《主角生了我的崽》 1对的还是那个没落魔尊和三界神尊的故事 灿灿: “如果你对我还有半分情意,请回到我身边。” “如果你已然对我恨之入骨,请务必亲手将我了结。” “月高悬夜半分,红墙下柳树深。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 昔日大红色的砖瓦已经褪色,百年前铸就京城不夜阁之称的庆春楼如今已是人去楼空,举目望去在冷白色月光的铺洒下,废墟被印成惨白的遗骸,处处生机盎然的初夏夜唯独它却覆盖着一层刺目的白布般,孤寂地被照亮在漆黑的街道。 自三界统一后,玉尘神尊严令关闭所有花月场所,就是当政那好色的小皇帝也不敢违背神旨,只得夜夜宴请宾客,在宫墙内寻欢作乐。 这个点京城还开着的只有这拾山茶楼。 三两茶客喝着清酒脸上微醺,小声谈论着禁忌话题。「本以为玉尘仙尊成神统一人仙魔三道战乱平息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没想到如今倒好连夜晚玩乐的去处都没有了。」 「嗐!依我看这天下就不该交给那在山里清修的死板道士治理!」 「你还真别说,江湖传闻那玉尘神尊也有风流往事…」 「此话怎讲?」 「流风大侠你听说过不?就那个劫富济贫在人间行侠仗义,三界战争时大放光彩的……」 「认得认得!我又不是什么乡巴佬!这流风大侠和玉尘神尊有什么关系?」 「传说啊…这流风是玉尘神尊的……」 两名茶客凑到一起,声音低了下去。 “的什么?” 因为实在好奇,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他俩背后,弯下腰来侧耳倾听却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关键的地方听不清可真叫人难受。 两位茶客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在看清我的装束后更是脸色煞白,齐齐站起身就想要往后退。 “这位公子…偷听可不是君子之为!” 我伸出手一边按住一人肩膀,语气含笑:“别着急走啊,我还没听尽兴呢。” “何况,”我睁开微眯的眼,“我也不是什么君子。” 他们惊恐的眼神一目了然,哪有君子大晚上穿着个黑斗篷挡住脸如此鬼祟的!一看就是个歹人! “你是个修道的!” 他们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被我封住心脉。 “统一新大律法规定修道士不得随意残害凡间百姓,否则去除仙名拔除仙骨!” 这茶客说他不是乡巴佬,他还真不是。连我都没有耐心去看那些个冗长的天条。我笑了,人呐,总是归是把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记得真切牢固,这些对我无利的东西我为何要去看? “我看上去很像个在乎那玩意的人么?”我只是想听点玉尘的八卦而已,“快把你们知道的小道消息都告诉我!我心情好了自会放你们一马。” 那两人被我威压稍微一震,就哭着把知道的什么传言都说了。呵,凡人终究是凡人。 “传闻流风大侠和玉尘神尊是……咳咳,道侣。” 我不禁挑眉,这也…太过荒谬了。 另外一个插嘴道:“坊间还传闻不止流风大侠,连玉尘神尊身边的那性子清冷的掌司,忘雪仙君也是玉尘神尊的塌上宠心头好……” 哈?“有什么根据?凭什么这么说?!” “诶呀!我们也只是听说!不过道长您看您是仙门人士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才是,听闻那玉尘神尊对谁都是拒之千里之外,唯独那二人得以入神尊居所伺候…是不是真的?” “怎么你们倒还向我打听起来了?”我没好气地瞪了这俩不知好歹的凡人一眼。“净胡扯!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不是,您有什么根据?” 我解开他们身上的禁制,从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倒了杯茶入喉心绪却郁闷得很,怎么在凡间传成这鬼样子。 瞥见那两人还站着,我朝他们摆了摆手,意思是可以滚了。 谁知他们舔着脸走到我桌上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道长,你看大家都是茶客,也是缘分,给我们说道说道呗,我们就一凡人,大半辈子也难真正见的一个仙人…实在是好奇得紧。” 我皱眉,这世道还真是变了,以前凡人看修士就像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现在竟然都敢大着胆子做一张桌了! 一茶客:“诶话又说回来,我之前听说书的讲起这百年前,玉尘神尊还是逍遥门一内门弟子时候,也曾有过一段恋情。” 另茶客:“你说的可是和那雀氏九王爷,雀万寒?” 茶客:“对对,传闻他们当时是闹得整个人间都知道啦,那首《万山寒》唱的就是他们之间的故事!” 另茶客:“我怎么听说雀万寒是个叛国之臣,被追杀后逃入仙门了?他也修道啦?是被玉尘神尊救走藏起来了?” 茶客:“嗐!正相反!九王爷早在五十年前就老死啦!不过也有传闻说他是被玉尘神尊亲手给…咔嚓了。也不知道究竟哪个说法真实。” “道长,您怎么看?” 他们同时看向我。 我呷了口茶装深沉。 茶客继续道:“还有那曾祸害一方的魔教融冰?那教主?是不是也和玉尘神尊有过一段儿?” 另茶客:“那教主最后不是被玉尘神尊当众刺死了吗?一剑穿心,难道是情杀——” 茶客:“是给活活烧死的!我听说是相爱相杀,始乱终弃!” 另茶客:“当真?是谁弃了谁?” 茶客:“自然是那教主弃了玉尘神尊,神尊恼羞成怒…” 我倒尽最后一滴茶,将茶壶放回原处。 “这倒是不假。”我一口饮尽最后一杯茶。 “不假?真不假?”那两凡人簌地凑近来,“他们俩是真心相爱过?” 我看向窗外越来越高的明月,离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元宝放在桌子上,“今夜之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否则这金子,会变成石块,你们的脑袋也会。” 俩人一抖,没敢碰那金子。 今晚听了太多瞎话,于是我离开前也留了句瞎话——那只是枚普通的金元宝。 —— 我抬脚缓缓步入对街庆春楼残墙,脑中不着边际地回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些名字,都已经离我太远太远,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更迭了数辈。 月光凉凉洒在那个白色的身影上,与褪色的矮墙融为一体。以至于我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真的来见我了。 “灿灿?” 我语气的动摇到连我自己都唾弃。 “灿灿!”我运气轻轻一跃,落到离他不过十步的距离,他背对着我,虽然只有一个背影我只需要一眼就能确定,这个背影我已经见过千次万次,甚至只要一眼我就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无论是喜怒哀乐。 而现在,他在生气。 老柳树枝叶随风拂动,他缓缓朝我转过身。 数十年没见,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如我们诀别时一般冰冷。狭长的深蓝色柳叶眸子,氲着浅浅的薄雾,怎么,这是又被我气哭了? “你什么意思?” 他薄唇轻启,夜风将他身侧的发丝吹到他脸上,他唇太干燥以至于发丝只是轻轻碰了碰那唇便没有留恋地荡了下来。真为那发丝感到可惜。 那可是我现在想碰都碰不得的领域。 “什么什么意思?”我笑着明知故问,摘下头上的斗篷帽子,再摘下挡住脸的黑色面巾。 我睡了太久,出门前照了铜镜,那脸色可真是苍白得吓人,所以我沾了牡丹花泥轻轻抹在唇上,血红欲滴,特地在他喜欢的饱满的上唇唇珠多涂了些。 “你咳血了?”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动摇,脱口而出,复又咬紧了牙,眼中的薄雾渐红,他的怒意更盛有如实质,“你就这么想死?” 我攥着面巾的手紧了紧。不,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吸引你些……只是失败了。 我就像一只小心翼翼求偶的公鸟,没能得到雌鸟的欣赏,甚至弄巧成拙。 “灿灿……” 我再次小心翼翼地呼唤他,没想到我也有一天卑微至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每每抱着在睡梦中死去的心情闭关静候寿元耗尽,却又每每在黑暗中睁眼,寿元莫名其妙多十年。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浑浑噩噩就是三十年。 至于为什么不自杀,因为天道不允许我自杀,我必须死于主角之手,故事才算完整。我做的坏事才算偿清,我才能入轮回。 所以我写了封信。 把他约到我们初遇的地方。 求他杀了我。 虽然我恬不知耻地写道“如果你对我还有半份情意”,但我已经比谁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了,我对他做了太多万死不辞的混账事。在我本该被他一剑穿心剔骨而死的时间点上,他却没有给我一个痛快,而是将我的一切自豪全都剥夺,唯独留下我的命,在这世间残喘。 他在折磨我,而我欣然接受。 我是反派,他是主角。 我本就不该活到现在,早在五十年前,我的王朝覆灭,被他亲手颠覆。我输得一败涂地,跪在在大殿上举刀自刎。 刀尖却被一柄飞剑削去。 他红着眼,白衣胜雪一身仙气踏入殿中,开口依旧是那对着我从未停止过的怒气—— “雀万寒,我准你死了吗?” 那一瞬间,我才知道,执拗地活在剧本中的, 只有我。 2搬过来希望以前想要看后续的姐妹能看到 是我亲手将曾经洁白无垢满腔爱意的他变成如今这冰冷模样,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他的无情? “灿灿…”就着月光我大起胆子朝他走了两步,刚还喝了整整一盏茶,可这喉咙还是该死地渴,连带嗓音都喑哑之致。好想亲亲他,吮吸他柔软薄唇中的蜜汁。我是蜂鸟,他是花蜜。我只能靠他活下去,不然我一天都不想活。 可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三界神尊。 而我只是一条死在传言中的败犬。 他稍微动动手指就能灭了早已中空的我,那些被他亲手折断的筋脉,砍碎的傲骨,随着我曾经足以和他匹敌的修为一同消散在天地之中。 方才我没有杀掉那两个茶客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做不到。现在的我只会一些江湖骗子似的点穴假把式,和足以唬住人的轻功罢了。 曾经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皇融雪,现在连只蚂蚁都捏不死。 真是讽刺。 我看着他,他身长玉立,比起柔软温和的白月光,更像一块冰冷的雪,所以才在成神后封号叫玉尘吗? 真适合他。 我感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就像老树逢春般,我浑身都热了起来。尽管现在的我还不如一条流浪狗,我依旧想要用如此肮脏卑劣的自己玷污他从温暖变到冰冷的洁白身体。 反正横竖都是死,我还在犹豫什么? 于是我拉过他,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时隔三十年,我再次吻上他的唇。 如果他真心抗拒,他有一千种方式躲开,但他没有,被我得了逞。 不知他会不会怀念,我反正朝思暮想像个无可救药的酒鬼,亲上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滋味让我想念到发疯,我轻而易举撬开他的唇,按着他的后脑低头不断加深这个吻,将舌头探入他的口腔,吮吸啃咬他躲闪的舌头。我比他高一些,但身体衰败地厉害,紧紧抱着他将他整个揽在怀里,就像把他关在笼中,我宽大袍子里骨骼咯咯作响,只要他稍微的抵抗,随便抬手推我一下我都能直接化为灰烬。 所以他才不敢动。 他知道自己是世上唯一能杀了我的人。 所以他才任我摆布。 他怕我死。 我愉悦地眯起眼,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他的眸子,他的睫毛疯狂颤动着,眸中依旧雾蒙蒙的,也看不出是恨还是厌恶反正满是怒气。 “怎么不说话?” 我放开他,瘦骨嶙峋的双手捧起他白皙柔软的脸,“你不会是怕自己说句话都能把我吹飞吧?”我轻笑,抵着他的额头呢喃,“我还没那么脆弱,跟我说说话吧……灿灿,我好想你。” 他张了张口。 我迷离地盯着那被我亲得水润润红嘟嘟的薄唇,在他说出话之前又吻了上去。 “唔……” 他轻易泄出一声轻吟,简直是神赠予我最后时刻的垂怜。 我的血肉在暴涨,我活着的欲望在这三十年里达到久违的巅峰,生机再次充盈我的身体。最直观的,我顶到他了。 “雀万寒…放开……” 他不敢挣扎,不敢碰我,只能在接吻的间隙艰难地呼唤我,因为他气息同样不稳,灵气在筋脉中乱窜,他早已成神,现在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反倒是要小心把我这小脆皮给碰折了,拼都拼不回去。 “灿灿,最后再给我一次,好不好?” 我听他的话放开了他的嘴唇,反手将他打横抱起,跃进早已废弃的庆春楼,走进熟悉的厢房。屋门被我踢开,本该尘土飞扬的场景并没有发生,这厢房出乎意料地整洁干净,就像一百年前那样。 我把他放到软塌之上,他轻轻攥住我的衣领,玉般的指节缓缓握紧,气到轻轻颤抖——堂堂三界神尊,只敢拿我的衣服置气,真是可爱。 月光透过无声的大门照亮我们的脸,我凝望着他有如蓝空般深邃的眸子,雾气散了些许,怒气亦然散去。他只是那么望着我,眼眸干净能倒映出我的模样。 他眼中的我,有着苍白的脸,血红的唇,眼窝深陷青黑,憔悴不堪,黑色的发丝毛糙随意披散着。 如此丑陋狼狈的我,更衬出我眼眸中的他,到底是怎样的绝色。 雪白的华美道袍绣着浅蓝色的暗纹,我轻轻抚摸他的腰带,暗绣凹凸不平。我将他的腰带扯开,顺着向里探去,轻易伸进他交叉的衣襟,指腹划过他精细富有弹性的腰身,他在我的身下颤抖。想要抓我在他身上游走的手腕,但又不敢,怕弄断我的手腕,只能咬着唇瞪我,任由我抽丝剥茧,将他的衣服完全拨开,呈现出内部原原本本的无暇胴体。 他的身子白皙饱满,充盈着圣洁的灵气。身形修长,胸宽腰细,肌肉线条不夸张也绝不逊色,穿着道袍时显得笔挺清瘦,脱了衣裳该长肉的地方一点没少。尤其是有力的腹肌,浅浅的筋脉肌肉分布在薄皮下,肚脐细长,精雕玉琢。 不愧是《神星》男主角,原本大结局之后,他应在后宫中夜夜笙歌。无论是仙界莹华神女,魔界妙旋圣女,还是人界子宁公主,都是他的女人。《神星》中他的道侣们为他生了七个孩子,那七个孩子就是下一部《神将》的主角。 只是不知从何开始,剧情乱了套,等我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无法更正。 莹华神女当了新上任的神官,负责制定天条和审判三界重案;妙旋圣女改邪归正后踏上三界游山玩水的游侠旅途;而子宁公主因为没有原着男主角的精气养护靠自己修行最后剃度为尼,在凡间当起了算命神婆。 而我,不知道为什么,早应当在大结局前嗝屁的大反派,干尽世间所有丧尽天良之事,流落人间孤独挣扎数十年,现在又跟登上世界之巅的男主角滚上了一张床。 或许这才是我做的最大逆不道之事? 虽然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炮,我却死而无憾。 “灿灿,你好美。” 我盯着他的眼睛,在他动摇的神色中,俯下身缓缓轻吻他的嘴角,从他的唇吻到他的锁骨,从锁骨吻到乳尖—— “唔嗯!” 他的猛地挺起腰部贴紧我的胸膛,身体敏感至极,他依旧对这里的爱抚无法抗拒。 我用他最爱的方式用舌头在他的乳首打圈吮吸,另一只手攀上神尊的另一侧乳尖对着那挺立起的粉色揉捏拉扯。他的乳头依旧软糯粉嫩,那么多年,一点都没变,稍稍一揉就让他浑身哪都立了起来。 “嗯!~唔……嗯!……哈啊……”他在我身下,因为我的爱抚而呻吟着,深蓝的眸子又蕴起雾气来,这次是因为情欲,他的眼尾红得撩人,睫毛颤动地看我,几乎要把我击毙。 “灿灿,喊我。”我撑起身体看他,“就当是我最后的请求,好么?” “雀万……”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最后一个字被我用食指按回口中。 “叫我先生。”我轻笑,“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灿灿。” 他盛满雾气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睁大,好不容易消失的怒气再次凝聚,而且是狂风骤雨般的—— “你一点都没变。”他的语调冷得吓人,光用眼神都能杀了我,他狠狠攥住我的衣领,却还是不敢碰我,他从床上坐起,周遭的空气冻得我打颤。 “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曾发过血誓,再也不会用那个称呼喊你。” 他松开我的衣领,翻身下床,骨节分明的五指紧紧攥成拳,掌心白得几乎要被五指刺穿滴出血来。“雀万寒,你真该死。”他冷冷撇下一句话,丢下我夺门而出,就像从未出现过,转瞬消失在天地之间。 只有月光和晃动的老旧木门在咿呀作响,陪伴着我的失神。 哈哈。我成功了。 正是因为我曾狠狠伤过他,才知道怎么伤他,更痛。 我从袖下掏出一把入鞘的银色匕首,刀鞘上一个“灿”字刻得歪歪扭扭,字是我刻的,刀也是送的,他竟一直随身带着。灿灿总是如此,每当遇到关于我的事就会失去理智判断,被我一刺激,就连自己的宝贝匕首被偷走都不知道。 我轻叹,坐到破损的铜镜前,就着月光整理自己的头发,以及整理凌乱的衣襟。 我雀九,生于庙堂,作为九王爷为朝廷效忠数十年,又作为叛徒为世人唾弃,被天子追杀。用魔教融冰之身份复生,闹得天下苍生不得安宁,战火不断。 如今终于迎来自己的末路,我自然是要走得体面。 银光出鞘,我盯着手中锋利的刀刃出神。这把刀既不是什么上品灵器也不是什么天阶法器,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银质匕首,却又由于被玉尘神尊贴身携带近百年而盈满他的灵力。 这一刀下去,我必死无疑。 我看向镜中的自己,瘦得几乎不成人形,但凡使点劲我的脖颈都能被这一刀砍断吧。 得亏刚才灿灿没有把僵尸一般的我踹下床,难不成他真的还对我……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 我对着镜子轻轻将刀架在脖子上,它锐利异常,瞬间就划破了我的皮肤,原本已经没有血色的皮肤此时渗出红到刺眼的血,顺着我的刀尖往下淌,浸湿我黑色的衣领。 最后深深看了眼我为人最后的模样,近乎干枯的胸膛呼出一声终于解脱的叹息。 “雀万寒,你真该死。”我喃喃道,狠狠划下手中的匕首。 3虽然我原本更新就很缘谢谢你们还来找我 京城谁人不知。 朝中出了个修道天才。 25岁达到先天境界,突破练气进入筑基。 锦衣华袍,容颜永驻。 正是雀氏九王爷,本人,雀万寒。 我从小就比同龄人更优秀更成熟,同样的,我的野心也远不止雀国这小小的国土。 我的野心是三界之巅——总有一天我要成为神,成为凌驾于世间所有生灵之上的存在! 年25岁时,我几乎没有遇到什么瓶颈就突破了筑基,脚踩飞剑驰骋青山间。享受着世人向我投来的倾羡目光,从那一刻起,我是天赋异禀的仙人,而他们,包括皇帝,在我眼中都是凡人,都是蝼蚁。 我就这么在仙山快活了十年,归来时我顺利结丹,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又理所应当,山里的老仙总说,欲成仙必先抛却对凡尘的牵挂。可我的修为就跟我的野望一样,在呼吸之间疯狂肆意生长。 那时的我可真是对苦行僧最好的打脸素材。 我曾在三生河畔凤书观内听老道士讲学,他讲了一生看破生死清心寡欲虚无缥缈的道理,最后他是看破了,我睡着了。 醒来时只见凤书弟子哭着给坐化的老道收尸,而那金色的纸钱从我眼前掠过我的眼睛,烧成灰烬。呵,这一生看淡生死,死后还不是赖这纸钱祭奠。我看他们这不是潜心修行,只是一群人躲在山里逃避现实罢了。 他们招呼我搭把手,我看他们老弱病残,说什么天下修士最多离仙界最近的道观。放眼望去不过是靠突破筑基叼着半口气的枯瘦老翁,能和我这种注定要成神的天才比么? 我嗤之以鼻,踏上飞剑破风而去。 我虽以结成金丹,但终究被困在这凡间,真正的仙人于凡人就像流星于夜空。本就难以观测,还往往一闪就无影无踪。 踏剑走南闯北路过雀国,我突然想起自己有一阵子没回府干脆回去看看。可踏进王府时,满目凄凉让我瞠目结舌。 留下的老管家成了老乞丐,原来在我离开的这十年里朝代更迭,雀氏被满门抄斩。 而我这个活在老百姓传说中的九王爷,在自己亲人老小数百口人上刑场时,他们哭天喊起,求神拜佛,也没能传达到我耳中,直到最后一人人头落地,我也没有出现。 那日我忘记了野心,胸口空空地坐在野草丛生的石凳上。 突然想起老道士说:成神的必经之路乃了却世俗牵挂,此步无法达成,心境无法稳固,严重可有修为倒行之危。 我吐出一口鲜血来。 忽然明白何为天上一天地下十年,又忽然明白为何我踏上飞剑准备离府时父母兄弟姐妹看我的眼神,就像诀别。 蝼蚁皇帝好大的胆子。 但他有恃无恐,他的背后有更庞大的修仙势力,我报仇无果。于是我独自躲在废弃的王府中,开始真正动起脑子,谋划部署我的复仇事业。 某天我自火光中醒来,我的王府就和我的家人一样,轻易被大火烧成灰烬。这是狗皇帝背后的势力对我的警告,或者说,谋杀。 只是他们没想到我结了金丹,不畏火焰。 在那大火中我在仇恨中觉醒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一本把我当戏子摆布的话本里。而我是那注定要失败的丑角,《将星》是我前生看过的一本小说,而我,雀万寒,是小说中的反派。 我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就如同这场大火,把我一切的美好品质都付之一炬,我在烈焰中发狂,就像火焰真的烧着我的身体一般嘶吼。 他们以为我死了。 不,我只是疯了。 我雀万寒不仅被抄了家,叛个国还要遭世人唾骂。一夜之间我就从天才沦落为潜逃的贼子,大张旗鼓地张贴在京城各个角落。 说我是骗子不是修炼天才,只是犯了叛国罪的罪臣,到处张贴我的通缉令。 —— 钱州城外的小村驿站,我看着告示板。 “真丑。” “对噻、这九王爷咋生得这副模样!这么有个性的长相,在大街上岂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你说是吧这位爷。” 那农夫转头看向我,我也看着他。 “哟,小公子。面生啊,第一次来钱州吧?”他黝黑的脸上露出参差不齐的白牙,复又面向告示板继续刚才的话题。“小公子,你去过京城没?别看我这副样子,20年前在京城可是混得风生水起,人称铜钱葛。这通缉令都贴了20年了,皇帝都换了两次,这通缉令倒是常贴常新呐?你说这…三代前的人了活到现在都得60岁了吧?我见着都得喊声爷。” 我寻思着,你刚才确实已经喊过了。 自从步入元婴以来,我对世俗的看法又变了些。总感觉,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 旧帝最终被我杀死,我隐姓埋名帮助新帝势力,可那新帝又动了不该动的念头想要除掉我。如此循环,我又推翻一个王朝,扶正了一个,这次遭新帝暗算,毁了我的膝盖骨。让我不得不坐轮椅度日。 这些全都和原文一模一样。 我一次都没能逃开剧情的控制。 我摇着轮椅往城中去,农夫热情地追上我,“小公子,你来钱州可是要寻人啊?这里我最熟,你不如直接问我?” “不是寻人,我是云竹书院新来的教书先生。”我朝他笑了笑。 钱州位于京城以南,是个冬暖夏凉四季如春的水乡城市,我摇着轮椅进入云竹书院的大门,一股书香气扑面而来。路过的学子们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千雪先生?您是千雪先生吗?” 山长大老远看见我,热情地走到我身边拜会,我垂眸朝他做了一礼。 “正巧我们书院又来了几个新的学生,教书先生人手不够,您来得正巧。”山长捋着胡子,像一只老山羊。在他的身后零零散散站着几个青涩少年,他们正好奇地左顾右盼,显然也是刚到这不久。 只消一眼,我看见人群中有一干净小少年,漆黑长发扎成马尾,额上碎发杂乱地翘起,像是刚睡醒,穿着松绿色学服。不过十二三的年纪,稚嫩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蓝色瞳眸一眨不眨盯着我的脸。 我心中有戾气闪过,有如雷电在我的胸口炸开了花,但我面上不透露分毫。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少年眸子一闪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过直白,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面对终将毁掉我的一切,将我剜心剔骨的主角。这么多年,我无论是好是坏,都跟着剧情走。越是印证剧情的绝对性,这个少年就越像一块死亡的阴影对我如影随形。 我一想到他的存在,就会觉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毫无意义,我的野心终将成为泡影。 可又是那么难以放弃。 于是我顶替真正的千雪先生,来到这云竹书院,原文中对千雪先生的着墨并不多,更多讲述的是主角与子宁公主在云竹书院同学,青梅竹马的回忆桥段。 “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先生!” “请说。” “你讲的这些我都听不懂!” “那你想听什么?” “给我讲讲江湖、和修道呗!” 我从书卷中抬眸,看向那学生中最调皮的孩子,其他学生都在潜心学习,就只有他…以及小主角抬着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对上小主角的视线,后者又赶忙低下头,这样的来回短短半天已经发生十数次。 我的内心深处又燃起暴戾的火焰来,他在我眼里就是此生的死敌,命中注定要杀掉我的仇人,为什么要盯着我看?难道他尚且小小的身体里已经有杀意在酝酿了么? 我不由得冷笑出声,垂眸继续念书文。 脑中却不断筹划着,怎么将陆星灿扼杀在摇篮之中。 4文章标题与内容无关之后就不打标题了 我不能对他使用灵力,就算此时的陆星灿只是一个尚且炼气期三阶的小菜包子,我元婴中期的修为竟在袭上他身体时尽数失效。 就连匕首也无用,我略感无趣地划拉着手上的银色短刃,就是伤不到榻上熟睡少年要害。倒是让他因为身上的被子被掀开而打了个冷战,睁开了深蓝的眼睛。 《神星》原文形容他的眸子像一望无际的湛蓝青天,又像深海中的透明珠宝,叫人看不出深浅喜恶。 我大大方方将匕首插回刀鞘之中,“入秋了,小心着凉。”不咸不淡地说罢,我转动轮椅往门外行去。 对他我实在拿不出什么好态度,凭什么我天赋异才却家破人亡,而他一无所知光凭“主角光环”就能顺风顺水得到那一切我尽一生追求在世间沉浮挣扎也得不到的东西。最后我还注定,死于他手。 “先生。” 他嗓音稚嫩,还带着刚睡醒的干涩奶音,这是我听到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少年眼眸圆溜溜水汪汪看着我,露出像傻狗一样纯真的笑容。 “那先生怎么不帮我盖好被子?” 我侧过身用余光瞥他,蹙眉,“我?凭什么?”我平生最讨厌的人就是主角,第二讨厌的是小孩。而现在的陆星灿荣幸地两项全占。 在外时我还能勉强保持微笑不透露出我对他近乎爆发的厌恶与恨意,只有我和他二人,我才不会对他客气。如果我会巫术我定毫不犹豫将我们灵魂互换,那样无所顾忌地接受命运馈赠的,就是我了。我灵光一闪,把这对策暗暗记到心中。 陆星灿被我突如其来的不善语气吓到,从床上坐起,攥紧被子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朝我道歉,“对不起,先生,是学生越界了。” 呵。这单纯又天真的小子也配得到这天下?我费尽此生机关算尽就是比不过这所谓的一腔正气?烦躁。烦躁得紧。 深秋,枫叶红了。我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披着小毯子。望着云竹书院内的小湖泊出神,最近我在江南的势力发展迅速,这也是很大一部分我蛰伏在此的原因,只不过势力一旦大了,要操心的事情也多,看着飘落到池塘上的枯叶激起的一圈圈涟漪我思索着对策。 我绝不是什么好的教书先生,别家先生都给学生规定好晨读用膳午读的时间,此时安安静静坐在教室研读教习书卷。而我懒得。我的学生有的在斗蛐蛐,有的在竹林里捉迷藏,有的在比赛爬树,一点都没有书香门第翰林学府学子应有的样子,甚至还有的……在湖里游泳? 定睛一看,那正在水里扑腾的,不是小菜包子陆星灿吗? 他在做什么?我淡淡看着他小小的身影离岸越来越远,心想不愧是《将星》主角,连泳姿都别具一格。 可那小家伙看到岸边的我,拼尽全力向我挥着手,求救声隐隐约约从湖面上传来:“先生……咕噜咕噜……救!救我!” 我淡淡看着他,又转头看向他掉落的岸边,两个小白影匆匆消失在竹林中。那俩也是我的学生,生性顽劣,前些日子才转到我班上,都是些被别的教书先生推拒的富家顽劣子弟。倒是让我有了意外之喜,这不,还霸凌上了。 堂堂主角还能真能被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破湖淹死不成?淹死倒是我赚了。 退一万步讲,我一坐着轮椅的瘫子,于情于理,没道理也没能力下去救他。我摇动轮椅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被别人看见我见死不救,我是无所谓,害那被我顶替的千雪先生声名狼藉,不大合适。 “千雪先生……” 我的好计划瞬间就碎了。没想到还有个比小菜包子更小只的奶黄包子在我手边,还没我坐着的轮椅高。 “子宁?”我朝她微笑。 “星灿哥哥……呜呜……星灿哥哥掉水里了!”她拉着我的袖子,着急地指着湖中央,粉嫩的小脸蛋上着急地挂满泪珠。 我装模作样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小菜包子已经没力气扑腾,很聪明地漂浮在湖面上节省体力,看到我又向他看去,才再次拼命朝我挥手。隔着几百米我都能看清他圆眼中满是泪花,惨白的小脸上恐惧与希冀交织。 “他在游泳。”我肯定道。 “不是的!星灿哥哥不会游泳!”子宁着急地几乎要攥着我的袖子跳起来,“他会死的,先生请您救救他吧!呜呜呜。” 我无言望着哇哇大哭的小奶黄包子。 我真是面如死灰,心如枯木。 我的好子宁公主,先生的命也是命。你还奢望我一个残疾人纵身一跃飞出轮椅,轻功水上漂去把他捞上来吗——虽然我确实做得到。 无奈我指尖拢在袖下暗暗掐决,虽然我的灵力不能伤他,但在救他的时候完全能正常发挥,什么偏心偏到太平洋的天道!我用灵力在水下托着落水的小主角,他尽力滑动手臂配合我,在子宁瞪大的泪眼中老练地“游”回了岸边。 “你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你不会游泳呢!” 子宁狠狠对着爬上岸的陆星灿大吼着,跑走了,“不理你了!” 陆星灿大喘着气,真是落水狗一条,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我顺手把膝盖上的毯子丢给他,丢完又有些后悔,冷风一吹膝盖凉飕飕的。 陆星灿接过后不急着擦自己,反而从怀里摸出一只脏兮兮软乎乎的小东西,用我昂贵的毯子把它包裹起来,是一只刚出生的白色奶狗。 “太好了,还活着。”陆星灿自己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努力想要给怀里的小奶狗温度。 原来他刚刚是跳下湖去救狗了。只不过这狼狈程度已经到达我不解的境界,不会游泳还跳下去救,这么蠢的主角最后是怎么当上三界至尊的?要不是我正好在湖畔发呆,他不真就淹死了?转念一又想,原本的千雪先生古板认真,这会肯定让他们书舍学习,也没机会让他乱跑还舍命救狗。 “蠢货。”我普通地评价道,“不会游泳你跳下去作甚。” “先生……”他做出小心翼翼委屈巴巴的表情,水珠顺着他的睫毛往下淌,他看着我复又笑起来,“先生救了我。” 我说:“是你自己游回来的。” 他立刻接道:“那先生刚刚还说我不会游泳呢,星灿确实不会游泳。” 我瞄着他,又看向他怀里唧唧叫的奶狗,叹了口气,“救一只也是救。”救两只也就救了吧。 陆星灿立刻就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开心,“先生说我是小狗吗?” 我问:“你乐什么?” 他浑身狼狈眼神却出奇得亮,“星灿喜欢小狗,所以先生也喜欢星灿对吗?” 我不屑地看着他的眼睛, “胡扯。” “这世间并非所有感情都对等。” ……… …… … ——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5 从梦里回过意识,我好像又过了一生回到原点,风吹过竹林,细长的竹叶沙沙作响。一股奇异的香味掠过我的鼻尖,吸入我的肺腑。 视野迷朦间,我看到一双深蓝色的眸子,明闪闪的,温热的液体顺着那汪海不断滴落到我的面颊上,肆意流淌。 “别死……雀万寒……我不许你死。” 死?我怎么会死呢?我在江南的势力已经成熟。等我发动兵变,再把小菜包子主角除掉,就能绕过剧情登上三界之巅。 我的野心,肯定会实现的。 视野逐渐清晰,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刚刚真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他是小菜包子陆星灿。仔细看那深蓝色的眼并不是圆溜溜的,而是狭长的;面容不是稚嫩的,而是俊丽的。是个成年人。 他乌黑发丝滑至沾满汗渍的颈窝,又垂落到我的胸口。他正匍匐在我的身上,肌肤柔软湿润而炙热,他紧紧贴着我,以微小的幅度前后挪移身体,一次又一次将体重压向我的跨部。 “咳咳。” 我感到些许尴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感觉身体很累,被他这样压着更觉有些喘不过气。 况且这个男人为何要不着寸缕压在我身上? “雀万寒,雀万寒……睁开眼睛,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他用双手捧住我的脸,我抬眼看他。 他的眼泪滴进了我的眼里。 还是持续不断的。 我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腕,想要用内力震开他,却万分惊愕地发现——竟感觉不到体内一丝灵气! 我的修为呢?? “让开,放开我!” 我心脏突突直跳,极大的不安与焦虑向我袭来,难道我变回凡人了?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差别!我变成废人了! “雀万寒?”他按着我,“冷静…嗯!…冷静下来。” 他的声音清润至极,语气却满是哭腔还带着炽热的喘息,“唔……” 直到这个瞬间,我的所有感官回到身上,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缓缓把视线挪向他隐蔽在肉体之间的部位。 我们居然正结合在一起。 “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荒谬,荒谬至极!难道我在做噩梦?居然被一个男人…骑了? 他看着我,脸颊潮红,表情疑惑又带着凄然,低低笑道:“雀万寒,你这又是在演哪出?你说不是想要我么?自己动啊…我有些累了。” 我?哈?我? “可笑,我又不认识你!”我皱眉,“赶紧放开我!” “雀万寒!”他似乎很受伤地瞪着我,默了半晌,垂下眼帘不再看我,“等转完这个周天,我就放开你,你现在气血不稳,不能中断运转。” 他凑到我唇边,“配合我。” 然后吻住了我的唇。 温暖而充盈的灵气顺着我们的身体形成闭环,他的灵力深厚,给我非常熟悉的感觉。奇妙的是,我并不抗拒。我知道他在用双修之法替我疗伤,这感觉既怀念又让我从灵魂深处感到兴奋和愉悦。这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只是遵从求生本能和贪婪的天性,我按住他的后颈用舌尖粗暴地榨取他的滋味。 甜得像蜜一般。 “唔嗯…”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微微睁开,深邃的蓝色眸子凝望着我的眼,然后抱住我,回应着我。 咕叽咕叽。 他撑着身体好像怕压坏我似的,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结合处发出水声,“腿麻了。”他在我舌尖用气音呢喃着。 我用手轻轻扶住他的大腿,这个行为也很熟悉,下意识地好像做过千次万次。 “雀万寒,喊我,喊我名字……” 他抱着我,吮吸着我,坐在我跨上用臀部吞吐着我,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滚烫柔软到令我发疯。 我的小腹之上满是他的淫水,从他穴眼里还在不断流出蜜液来,内壁抽搐着包裹着我往更深的地方吸动着。在极致的爽感中我头脑一阵眩晕,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那处吸干一般。 我捏紧他的臀,在他沉下去时狠狠压向我的胯,感受着他柔软的臀肉被我用力捏到鼓起从五指间满溢。 我用性器持续不断用力冲击他脆弱湿润的内壁,毫不留情地碾平每一寸敏感褶皱,猛地顶到尽头最深处,那柔软的花蕊上。 “嗯啊啊——” 他松开我,猛地挺起腰。“顶到了……呃啊……顶到了……” 我抓着他的手腕,用胯部持续不断顶撞那柔软的宫口,他的腿心紧绷将我的分身夹得更紧,阴唇磨得通红,白皙的身体在我身上一览无余,因为情事而泛着粉色的光滑肌肤上一层薄汗闪着磨砂般的光泽。 “呵啊……唔嗯……啊啊——不行了……万寒……轻点。不要!等等!慢……嗯啊!!” 他坐在我的腿上,身体弯得像一道弓,本来堪堪披在身上的道袍随着他的动作彻底滑落到地上。呻吟着达到高潮,腿心的雌穴紧紧绞缩着我的下体,我闷哼一声,爽到晕眩。 “不要把精气射出来,你自己留着。”高潮后他喘着气,双手无力地撑着我的胸口,自上而下软软看着我,眼尾鼻尖通红,圣洁而妩媚,“你本就虚,不能浪费。” 做到一半被骂虚。 我也真是头一回。 “没爽?”我挑眉。 “唔。”他俊秀的眉蹙起,双颊由微红变到涨红。柳叶眸中深蓝仿佛在流动般,犹豫片刻,他抓着我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柔软圆嘟嘟的乳首在指尖的拨弄下迅速变硬变红。 “嗯啊……” 他的穴再次抽紧。 我托着他的腰从床上坐起,用嘴叼住另外一颗。他在我的怀中不停呻吟颤抖,用手抱着我的后脑,刚经历过高潮的湿穴再次分泌出大股骚水,含着我的性器蠕动不止。 “嗯……痒…万寒……好痒。” 他小声撒娇,我口齿不清。 “上面?下面?” “都痒…嗯……” “再来一次?” “……好。” 我把他按倒在床上,攻势逆转,他雪白的长腿大张开,大腿放松着贴在床上,小腿曲着,如葱玉般的脚尖蜷起,大大方方朝我袒露出下面的旖旎风光。 雌穴附近的阴唇软肉被摩擦到通红,穴眼软烂被一场性事肏到完全打开,含着我的性器同时翘出一个小小的缝隙不断往外淌淫水。雌穴往上生着完整的男人性器,阴茎尺寸可观,但那颜色却是雏童般白里透着粉的,尖端渗出又滴落着透明的黏丝。 阴阳同体…… 又不太像,若不是亲眼确认这口雌穴。从面容到身材,他怎么看都是男人。 我用手指轻触那挺立在空气中的嫩粉龟头。 “唔。”他一惊,抓住我的手。“你做什么?想吃?” “真想吃,就含着吧。”他躲开我震惊的目光,红着脸别过头去,“只是为了给你补精气。” 我冷哼一声撑在他的身侧,勾起嘴角,用手指抬起他漂亮的脸蛋,“我才不用你帮我补精气,男人。”然后我用力顶胯照着他的阴穴一顶—— 颈间一阵刺痛袭来,我伸手一摸,满手血红。 “别动,伤口裂开了。” 他脸色瞬间煞白,坐起身湿穴随之脱离我的性器,他将手抚上我的脖颈,我能感受到他在颤抖,眼泪簌簌流淌,“还是我来吧,你躺着好不好?不要死,万寒……” “这伤是谁弄的?”我脑子昏昏沉沉,奇怪的香味再次飘散至我的鼻尖。 他闻言瞪大眼眸望着我,“不是你自己割的?” “笑话,我为什么要割自己的脖子。”说罢我环顾四周,是个漂亮的清居,很宽敞也很素雅干净,只是我对此处并无印象,于是继续问道:“这是哪?你又是谁?” 这下他彻底没声了,只是定定看着我,像是失了魂。 “你连我都不记得了?”他的嗓音动摇,似乎就将要哭出来,“雀万寒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我的领子被他狠狠攥住,他的修为我看不透,总之,我无法挣脱,那一瞬间我甚至感到恐惧。我应该记得?我在心里思忖半晌,脑袋雾蒙蒙的,我现在难道不应该在云竹书院教书吗?最后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说说我是谁。” 他失望地看着我,悲伤有如实质,“你是雀万寒,你是融冰,你是千雪!” 融冰……好熟悉的名字。 “你该死……”他攥紧我的衣领,脸贴着我胸口,又有泪珠顺着领口往下滑落,“雀万寒,你该死!” 我看清了铜镜中自己的模样,竟是憔悴到我都认不出自己来! 视线捕捉到窗台上正在飘烟的香炉,我推开他走下床,打开那个香炉里面燃烧着一截血红色香木。这东西我认得,昂贵且有市无价。 “传闻嗅此香,能忘却此生愁悲。”我转头看向床上的男人,“我这是忘了多少年?” 他凉凉看着我,眼里痛色弥漫,“你若是不记得我,怕是有百年。”他冷笑,黑发随意披散在赤裸的身体上,“我在你的心里原来全是愁悲?” 6 坐在白玉石台阶上。我望着远处竹林出神。昨天陆星灿告诉我他是陆星灿之后,我笑着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然后我花了半天时间下山,在山脚下的城市里打听了一圈,又失魂落魄地回到山上。 自陆星灿飞升成神,三界统一后,他就不怎么在仙界呆了。神出鬼没的,世人都传他隐居在凡间某处,下了结界禁制,除了他许可之外无人能进入。 这说的定是陆星灿的老家——这逍遥山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打听到的。我怎么也不信自己眼睛一闭一睁,百年就过去了。 但如果说没有过去,我的记忆又着实混沌。 最大的矛盾点是,陆星灿没有死的现在,按照剧情我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歇够了,我顺着竹林往深处走去,站立在平静深邃的逍遥潭边,我看着自己的倒影。苍白、枯槁、无力。怎么说我曾也是被冠以雀国第一天才郎俊头衔的九王爷,即便九王爷的名头被通缉令泼了脏水,以我的外表,也不至于下山找平民蝼蚁问个话,对方被吓到战战兢兢实话实说的地步。 我轻轻跺脚运气,气流顺着我的内力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如沸水般激荡杂乱的波澜,见状我眉头皱得更紧。我不仅修为尽失,内力也极其紊乱无法自控。 虽留有一条命在,以筋脉损毁至这么彻底的程度来看,我这具身体怕是真的废了。 我轻轻用左手大拇指摩挲戴在食指上外表古朴的实木戒指,储物戒内数量庞大整理齐整的素材奇珍异宝仙丹灵药让我惊愕的同时松了口气。就算过了百年,我整理物品的习惯并没有改变。 我轻松找到几颗治疗身体外伤和补充血气的丹药服下,盘膝开始疗伤。 脖子上的伤口本是致命的,昨日若非陆星灿与我…咳咳治疗接上颈上血脉,我是绝无法活到现在,他的灵力还有些许停留在我的体内,那股纯粹而温和的灵力随着我的调息小心翼翼地在残枝断叶般的筋脉中流转。 一个周天结束,我服用的本就是极品天阶灵药,对于我现在这样的“凡人”之体甚至都可以说上暴殄天物。我起身再次走到潭边,如此轻易就回到了曾经那个我熟悉的姿态,外伤完全治愈,身姿高大挺拔,眉眼精致,上挑的眼尾染上戒不掉的鲜红,锐利的漆黑眸中有代表着野心的暗红涌动,曾经凤书观的老算命神棍说我长着一副不服天命的相貌,命格嚣张不羁,总有一日要尝尽求而不得之苦。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否定我?就因为我是反派我就活该无论怎么挣扎都要走向惨死的末路么? 不对。 他错了,我抬眸深呼吸,感受着清风夹杂着湿润的竹叶香气涌入我的肺腑,连这隐隐的清香都夹杂着生命力。 既然我还活着,一切都没有结束。 虽不知这百年间发生了何事,现在我不正站在一个脱离了剧本的全新节点吗? 我雀万寒既然还活着那就是我的胜利! 甩掉剧情死亡阴影的我心态顿感放松,再也没有将死的结局横在我的头顶,再也不需要一步步谨小慎微精打细算,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可以为了我的野心去行动。 在竹林深处的泉水沐浴更衣,我用在储物戒里翻到的一节破旧木头钗子把侧发简单挽于脑后,换上在曾作为“千雪”常穿的白色衣裳道袍披上浅杏色丝麻外衫,这身衣服像一个壳,将我尖锐的野心藏去,包装出无害的外表,屡试不爽。 只不过曾经的我为了顺利隐秘于凡间而隐藏起尖锐獠牙而的目的,现在显得既讽刺又多余。 掌心稍稍凝聚出一丝灵力又瞬间溃散,虽不知这百年我的修为精进至什么地步,如果按照原着,怕是已入大乘之境,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 却机关算尽,毁于一旦,筋脉寸断,形神俱灭。 “我本凡人。”我眸色一沉,旋即又展颜哼着小曲开始在逍遥山散起步来,走出小竹林来到一片平摊的山麓,几座沐浴着日光的小竹屋出现在眼前,隐隐有谈话声传来。我停在屋后侧耳倾听。 “神尊居然牺牲尊体把他救回来,真是不可置信!都已经是第几次了!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几次?” 这是一个清冷正经的声音,却满是怒意。 “还别说,这可能真是最后一次。” 另一开朗轻佻的声音接着话头说道,“尊上终于寻得忘忧香,那人此时怕是已经把想死的念头都忘了。” 那清冷声音怒气更胜:“忘了?!他凭什么忘了!他活着就应该痛不欲生,死掉那也是死有余辜!” “消消气,消消气……这不也是缓兵之计么,万一又哪个十年一个没看住让他死了,我怀疑尊上也得跟着去地府想方设法把他捞上来。” “岂有此理!我真是不懂,他到底有什么值得神尊痴迷至此,你还处处替他说话!你们到底清不清楚他到底都做过些什么!难道都忘了吗!” 此时轻佻声音沉寂了片刻才回答道:“尊上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不应该才是最清楚的么。” “……” “你们都是疯子。” 清冷君咬牙切齿地骂完破门而出,差点与我撞在一起。 “呃,不好意思。”我回过神让开路,而冲出门那人却一脸像是吞了苍蝇似的表情瞪着我。 因为功力尽失,我现在的存在感对于他们这些修仙大能来说说不定比不过一只蚊子,所以他们才没发现我。 无言对视了五秒,我试探性地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却被后者颤抖着抬手指着鼻子,语气动摇到连不成一句话,“你你你你……谁准你穿成这样的!给我脱了!” “?”我疑惑地蹙眉。你管我是生了还是死了,还要管我穿什么衣服,未免管地太宽了些? “不得无礼!”此时屋内另一个人也冲出房间,一把拉过冲出来的男子,用带些训斥的口吻对他斥道。随即又抬头看向我,眸中含着几分光彩。 “您……回来了啊。” 他看上去相当年轻,朝我灿烂咧嘴笑时露出一颗莹白的虎牙,但直觉告诉我经历过的事情绝不算少,他的修为也绝不低。 “嗯。”我虽不懂,但点了点头。 “您还记得我?!”红衣男子兴奋地眸光闪烁。 “并不。”我一向在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无比诚实。 “哎,果然。”他瞬间低落地垂下了肩膀,“那么介绍一下,我叫流风,他是忘雪,是玉尘神尊身边的掌司。” 我抵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点了点头。 “您想起来什么了吗?”叫流风的红衣男子满怀希冀地看着我的脸。 “果然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呵呵一笑击碎了他的希望,“那么你呢,他是掌司你没有职位吗?” 现在能留在这逍遥山结界里的起码都是和玉尘神尊出生入死过的人吧?毕竟我刚刚仔细回忆在原着里也没有你们这两号人啊,那你们岂不很有可能是改写剧本和我死亡命运的关键? “我嘛……”他也学着我作思考状,随即笑嘻嘻望着我:“不如您收我做您身边的掌司吧?” “好啊。”我也笑呵呵。当然是假的。 我们俩就这样一齐笑了片刻,而被晾在一边的忘雪满脸震惊难以理喻,如果这世界有报警电话已经在拨出去的程度。 “总之流风你,你把衣服借给他,不能让他穿成这样。”忘雪抱着胸烦躁地瞪着流风,眼神不再往我身上看,“如果让神尊看见,他不得病得更重!” 什么病? “我反而觉得尊上说不定会很高兴呢。”流风则是摩挲着下颚兴味盎然,“不是有那句话,倾尽一生也追不到的理想叫白月光吗?现在尊上不仅能追到还能睡到,岂不是……” 忘雪气得把手按在佩剑上打断他的话,“你住口!住口!”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在拿我寻开心。任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无声绕过他们继续对于逍遥山的参观散步。 虽然小山坡风景很不错,以凡人之躯走一两个时辰便足以绕完一圈的大小对于神仙来说未免过于质朴了吧。天色渐渐暗沉,今晚是满月。我抬头望着天边那皎洁的圆月,阴暗的草丛有沙沙响动,没由来的我心里居然希望那是陆星灿。 “这里怎么样?” 然而出现的却是一道刚刚听过的轻佻声音。 “你这么闲?跟着我。”我转头,勾起一抹习惯性的温柔营业微笑。 来者怔愣片刻,不明觉厉地道:“曾经的你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我的兴致淡了些,如今失忆的我在明,敌在暗。再装模作样又有什么用。 见我不接话,流风轻轻一跃到我身侧,语气颇为认真:“刚刚要是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您不要介怀,我是认真的,我愿意当您身边的掌司。” “您说笑了。”只吐出四个字,我又抬头看向月亮。 没想到流风却突然情绪异常激动,着急地摆手道:“不可以!您不可以称呼我或者忘雪为‘您’!”他顿了顿又犹豫补充道:“对尊上也不可以,他会伤心的。” “既然对玉尘神尊都不能称‘您’,那在这世上我岂不是对谁称‘您’都成对神尊的不敬了?”我疑惑,这什么怪要求。 流风刚想开口,身后的草丛又有沙沙响动传来,这次我真的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流风?” 而身侧的流风则是满眼兴奋的光,双手比划着,意思仿佛在说‘来了来了’然后他就在我诧异的眼神中闪身瞬间消失在了另一侧的草丛里。 结果自然是陆星灿走出丛林时,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片被月光照耀的空地上看着他。 他脸上震惊地太露骨。 看得我尴尬。 再怎么说我对他的印象突然从小包子一只变成了与我双修的三界神尊,这一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种局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百年,真的太久了。 “晚上好。”我只能朝他微笑。 7 月华透过层层迭迭的竹叶,跃动着的柔光划过他雪白的道袍,吹起额角的侧发,他深蓝色的眼眸看似冰冷,实则凝聚着化不开的雾气,纯真哀婉。 他的眼神是那么复杂又干净,那么深情又抗拒。 终于领悟到这即视感是什么,在意识到之前我已经笑着开了口: “你看我的表情怎么像一只被人类打过的小狗。” “千雪先……” 他看着我呢喃,又猛地住了口,眼中浓雾更甚,他咬着唇低下头,浅红的唇被他咬得苍白,清润的嗓音颤抖:“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我一直都这么穿啊。”我仿佛没有意识到他的动摇一般,这么看着他,突然好像一百年的光阴都无所谓了,因为此时此刻,我看着他,好像有点移不开眼。 明明自己应该很恨他,但那些恨的来源归根究底全来自于既定的剧情,来自于被他斩杀的恐惧。 事到如今他成了神,我还活着。能解释的最简单最直白的理由就是——他不想杀我。 我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现在的他是三界神尊而我只是一个废人,一觉醒来我和他的立场就完全对掉。 “你长大了啊。” 只是一句发自肺腑的简单叹息,我现在的心情就像作弊来到终点的游戏玩家。虽然没有经历那些惊心动魄的大冒险,却还是对这轻易得来的圆满结局乐在其中。 接下来我可以去游山玩水,可以自由自在,可以普通地活着,没有被主角杀掉的反派至此退出历史舞台隐居于山林,再也不会成为百姓口中闻风丧胆的那个谁—— —— 怎么可能。 既然我还活着,自然还有要做的事。 —— “真的是千雪先生?”陆星灿的眸子瞬间睁大了,脸上也有了些微血色。 没有记忆的我自然而然问心无愧地回答道:“就现在的我而言,是的。” 无论他口中的我即将成为谁,集现实主义和自我中心为一体的雀万寒,目前就是云竹书院的教书先生,是陆星灿的教书老师,仅此而已。所以无论这一百年经历了多少恩恩怨怨都与现在的我们无关—— 只要我这么认为,我就应该还是安全的。 他抬起头,深蓝的眸子漾进月光,倒真回了几分他从前的模样,“那我……星灿在先生眼里是?” “我的学生。” “只是学生?” “嗯。” 我笑着抬手想摸他的头顶,又猛然讶异自己怎么会这么自然地有这种想法,于是手顿在空中。被一双微凉的手握住。 我看着他缓缓拉着我的手贴到了他的脸颊上,薄雾凝成了雨在他眸中淅淅沥沥,连目光都湿漉漉的。 为什么堂堂种马爽文主角会有小汪汪一样的眼神? 光看脸,陆星灿无疑是正如文中描述的那样,容颜俊美,仙姿玉质,清雅脱俗,纯正无邪,正如那降落凡世间的神祗,光是站在他的身边就仿佛一身的邪念都被洗刷,六尘不染。 没有女人能拒绝他干净到极致的气质,让人想要占有,最终又被吃干抹净。 还说什么“邪念都被洗刷”,看着他时我心中倒是奇怪地涌起了一种叫做“性欲”的,我很少感受到的,人间至恶的邪念。 我也想要占有他,当然,是侵略意义上的,对他肉体的侵略—— 此刻沐浴着月光的他在我眼中别说什么纯净的神祗,更像是充满色欲气息的魅魔。 他温热的吐息若有若无划过我的掌心,产生微痒的触感,我才猛地从奇怪的状态中脱离,轻轻抽回了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两声:“僭越了,你现在是三界神尊,我们不该如此。” “在这里,星灿就是星灿。”陆星灿朝我摇头,狭长的柳叶眸子微眯,“在这逍遥山里我没有力量。” 怪不得我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成神之力,每个修士到了这等境界反而都会追求平凡与宁静,把自己关在用神力筑起的绝对安全的结界中,尽情享受拥有一切后有恃无恐的逍遥。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如此嫉妒么,连这么简单的苦恼我都无法体会。 胸中的火苗冷了些,我别开视线,他这么说我反而才真正感受到一道天堑横于我们之间。虽然现在的我们看似别无不同,出了这逍遥山陆星灿就是万人敬仰的神,拥有足以左右世界的力量;而我雀万寒明明作为一个比他出世更早,比他身份更尊贵,修炼天赋不相上下的天才,如今出了这山却沦为一只爬行于修道之人脚底的蚂蚁。 我又怎能甘心。 如果我真的经历了那么尽心竭力依旧惨痛败北落入泥潭的一生。 我现在恐怕已经不想活了吧。 我在心里摇头叹息。 现在的我,连与他对等的资格都没有。 见我沉默,陆星灿无措地又低头重新牵起我的手,“千雪先生可是在钱洲城北的云竹书院教书?” “正是。” 他微凉的指尖颤抖,继续问道:“星灿可是先生席下的学生?” “是。” “……先生?” “嗯。”我普通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复杂地多,“我叫您…先生,千雪先生。” “嗯,我在。”我有些疑惑,“如果你觉得现在不妥也可以不这么……” “不。” 他突然把头靠近了我的怀里。沉默片刻后又重复着叫了我好多遍先生,从如蚊呐一般的声响,逐渐变得撕心裂肺。在深深的山中惊起数只睡鸦。 我慌张地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就像是弄哭了邻居家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只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笨拙地安慰道:“不哭不哭。” 回竹屋的路上,堂堂三界神尊像个小屁孩一样一边红着眼睛抽抽嗒嗒,一边拉着我的袖子跟在我身后。而我则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那个叫忘雪的凶巴巴掌司从哪里窜出来大喊着不敬仙尊然后给我两下。 推开门,正是昨日我醒来时睡着的那间屋子,应当就是陆星灿平时起居用的居所。 我把他带到床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床上,不知不觉带上了教导者的口吻:“修者不宜大喜大悲,切忌郁结堵塞七脉,当心绪沉于天地,得失挂于云端。” 他抬头痴痴望着我,胸腔还因为哭泣而抽搐起伏着,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也痛苦,带着鼻音对我道:“必汇脉好像堵住了。” 我看着他瞬间白了的脸,心里一紧,在他床边蹲下,抬起他的手腕略略号了号,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寻常人只需要通过号腕上的脉来感知体内脏器肺腑状态,从而判断健康状况。修者如果想要判断灵脉中灵力运转状况,在不能调息自查的情况下,需要医者号七脉来诊断。 “可以调息吗?”我紧张地想着对策。 他难受着脸闷闷摇了摇头。 “你等下,我去找流风或者忘雪来帮你号七脉。” 刚转身手腕就被抓住,背后传来微冷的声音。 “先生怎么不替我号七脉?” 然后我的腰身一紧,有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先生以前常帮星灿号七脉,可还记得?” “并不。”我印象里确无此事。 他的神态有一瞬的恍惚,随即又疯狂痴迷地望着我,贴在我的耳边吐息温热:“星灿想要先生……” “?!”我一僵。 “帮我号七脉。”他才说完后半句。 …… 一脉为上,二脉为左心房,三脉下移…… 我闭着眼默念认真感受他体内的灵力,就像探进了汪洋大海一般,深厚的灵力像早春的烈风充盈着他的身体。 几轮摸下来,我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不妥的地方,就是心脏跃动异常的快速。 睁开眼,我刚要帮他把衣衫合上。却顿住了手。 “嗯……哈啊…先生怎么不继续?” 他整齐的发冠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乌发披霰,敞开的道袍半挂在结实白皙的肩膀上,裸露的胸腹上被我摸过的地方都微微泛着红,腹肌因为忍耐和用力微微颤抖着,青筋膨起。 “抱歉,你怕痒吗?”我尴尬地缓缓收回手,心里的火倒是愈发有收不住的迹象。 “不怕。”他也不穿衣服,从床上坐起来。 我同时想要起身可现在的我哪比得过他的速度,一瞬之间我便被按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压着我,深蓝的眼眸充满某种桃红色的欲望,如瓷般精致的脸上带着潮湿的笑意。“先生再帮星灿号号吧,星灿心里好似有火在烧。” 事到如今再装傻就会显得真傻了。 原着有曾提过陆星灿成神后依旧没有抛却俗世的欲望,甚至有愈发强势的迹象。每晚都会尽情满足他的三名道侣,直至东方既白。 我也是个男人,我能理解爽文作者的逻辑,原文里遭受百般唾骂惨死的大反派雀万寒因为残疾和天生性冷淡的缘故,直到进棺材都是老处男一只,这我也能接受,毕竟天生性冷淡的人并不会因为自己是性冷淡而感到困扰。 但本应该和三个老婆卿卿我我的种马主角为什么会把性冷淡反派压在床上,这是个问题。 雀万寒这一百年你到底对主角做了什么! 我轻轻叹了口气,别说他了,我现在那处都“性热血”地像个刚成年的小鬼。 无关疗伤,如果我现在对他动了手,是否就有一些性质从根本上改变,我的心也会完全偏袒向未知的领域。 脑中有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小的身影,抱着一只同样落魄的小狗,眼神晶亮。 “所以先生也喜欢星灿对吗?” 稚嫩的声音回响,那不含一丝杂质的童声重新拉回我的理智。 我睁开眼坚定地看着他道: “你还小。” 他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先生觉得星灿还是小孩子?” 我点了点头。 下一秒我的视野就猝不及防被完全笼罩,微凉的唇,柔软的舌,既缱绻又强势地入侵我的口腔。他温热急促的吐息是那么近,那么迫切。 他的手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像吸食蜜汁的鸟,贪婪而满足地摄取着我。柔软赤裸的肌肤紧紧贴着我,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隐隐的热度,他一边吻我一边剥落我的外衫,直到我们的胸膛毫无保留地贴在一起。 “哈啊……” 他短暂地放开一瞬,在我说话之前再次堵住我的唇,又是一场漫长又黏腻的亲吻,他积极地索取,我不甘示弱地配合。 直到舌头都麻痹才分开。 月光拨开云雾透过窗栏照亮他半边脸,散乱的碎发投下动人的影,水汽氤氲。 他捧着我的脸,一字一句问道: “小孩会对先生这样做么?” 8 “先生……嗯…唔…先生……” 他抱着我,叉开腿跪坐在我的腿上。 我靠着床栏被他的体重压在墙上,他轻轻啃咬我的唇,像是一只困顿的小兽,嗦食我的舌,一下又一下,发出暧昧的喘息呻吟。 他的衣裳早就褪尽,白皙的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我们的茎部紧贴被我同时握在手中上下撸动,每触碰到他敏感的沟壑,凭着手上隐隐熟悉的感觉去逗弄刺激他的敏感点。 为什么我如此熟悉他的身体? “哈啊……嗯……” 他的大腿打着颤,腰软软地沉下,深蓝的眼眸像被摸下颈毛的猫咪,带着懒倦又餮足的欲望。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抱着我,爱抚着我;他的声音呼唤着我,陌生而又怀念。 “呵嗯……!” 温热的精液溅到我的胸腹之上,他的大腿因为射精的余韵夹紧我的胯。我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后颈,像在安抚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狗。 呼吸间都是彼此性液交融的气味。 太近了。他红着染满性欲的眼尾望着我,我也望着他,然后我主动吻了他。 我已经彻底确信,与他交合是我发自内心的欲望,无关记忆,我的这具身体在渴求着陆星灿,此时此刻,或许永生永世。 “嗯啊!” 沉醉在舌吻中的男人,因为被我的手指入侵雌穴而挺起腰肢。 “这里……”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主角身下会长有一个雌穴? “三界神尊为什么会有这个?”我看着他的眼睛,用暧昧的低音轻声问道,不想错过他哪怕一丝可爱的情绪。 他没让我失望,垂下的纤长睫毛颤如蝶翅,薄唇紧抿,白皙如仙般的面容染满世俗之欲的红晕,紧致的湿热肉道紧紧绞缩着我探入的手指,当真无愧是个淫乱的,狠狠开过荤的模样。 心里闷闷的,突然恨起自己怎么就失忆了,想知道这一百年到底是谁在享受这尤物滋味。 “谁用过这里?”我按捺着快要爆炸的,想要粗暴进入他身体的冲动,慢条斯理地揉捏手中满溢的柔软臀肉,指缝在穴口摩擦,就是不满足他的欲望。 他不耐地扭动腰肢,仿佛在寻找我的手指般,无意识地散发出顶级的骚纯魅力,他知道我在逗弄他,把脸藏进我的颈窝,用告状似的语气委屈巴巴道:“……被人用过。” 一瞬间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杀意,脱口而出的语气冷了几分:“谁?” “一个混蛋。” “哪个混蛋?!”我真的急了,就算现在的我没有修为也要想方设法把那人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 “一个叫融冰的混蛋。” “好他个融冰……”等等,他昨天好像说过这个名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也许大概是我雀万寒拥有过的另外一个马甲。 “……”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原本染满情欲的深蓝眼瞳冷了几分,似乎在判断我的反应。 “你恨他吗?”我犹豫一阵开口问道。 “恨。” 他的回答冰冷又干脆。 我抿起了唇,心脏像被猛兽撕扯般地剧痛,有什么沉寂在体内的情感将要破土而出。 “不提他了好不好?今天星灿就想和先生做。” 世界安静到能听见月光的呼吸声,那是我们肌肤摩擦的声音,他用手扶着我炙热的欲望,深情地看着我的眼睛。 龟头埋进那湿软的嫩穴,未经扩张的小穴夹得我生疼,好在汁水充盈,他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先生就把这当做星灿的第一次好不好?” 他下体含着我的分身,温热的身体匍匐在我的上半身,用唇吸我的侧颈,种下一颗颗属于他的印记,“星灿的第一次,给先生。” “昨天那次……” 他用食指抵住我的唇。 “那次不是星灿给先生的。” 他眼底满是祈求,脆弱地不经推敲,仿佛一击就要碎了。就像我剧烈疼痛着的内心,也仿佛马上要裂开般,每跳动一下都扯动四肢百骸。 他想要给我,但不是全部的我。 我翻身调转体位将他压在床铺之上,能做的可能只有让现在的自己尽情怜惜他,满足他。 “把你的第一次给我,好吗?”我的语气同样放低了,祈求着。 “先生想要星灿的第一次?”他笑着看我,眼中含着水雾。 “想要。”我从没这么认真地说出过这两个表达欲望的词。 把他纤白的大腿压在身体两侧,看着他娇粉的雌穴紧紧含着我的性器,我缓缓将分身往里挤压,推至尽头。 “唔。” 他的呼吸在我露骨的目光中逐渐急促,漂亮的眸子楚楚动人,他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先生,先生…”他神色迷离地呼唤着我,赤裸白皙的身躯泛着粉,内里抽搐颤抖着包裹着我索取着我。 湿润微凉的双手不安地抱着我的肩,我开始徐徐挺进抽插。 从一开始的温柔逐渐变得粗暴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占有。 “嗯……嗯啊!……哈啊………嗯……” 肉体激烈地碰撞着,他感受着我的欲望,承受着我的入侵,痴迷地望着我的眼睛,毫不吝啬诱人的呻吟。 柔软的内壁似乎已经经历过千次万次这样的性事,完美地契合我,我的分身也能在每一次抽插时刺激他的敏感点。 “嗯啊!!——”他抱着我浑身颤抖着达到了高潮,雌穴激烈绞索包裹着我的欲望,把我勾向更深的彼端。 他的指甲扣进我的后背,刺痛更燃起我的欲火,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我——他很舒服,还需要更多。 “唔唔……” 我俯身吻住他的唇,品尝着他达到顶峰时的欢愉滋味。我将他的一条腿屈起压向他的胸口,让会阴部留出更加宽敞的交合面积。 他薄唇微张,满脸潮红,任我摆布。 这次我顶向更深更柔软的地方。 “嗯啊!那里!哈啊……嗯嗯!” 顶撞宫口的强烈刺激让他漂亮的眸子睁大,呻吟声伴随着更加色情的娇喘,我们开始了第二轮运动。 “不要!嗯啊……慢点!……呵嗯!” 刚经历过高潮的身体再次狠狠颤抖,每一下都顶向那极点的柔软温热,我驾驭着他的身体,让一些复杂的思绪都短暂地离开他的脑海,所有思想都被纯粹的肉体欢愉所支配。 这可能就是性爱的意义。 一场没有输家的淋漓尽致的双人运动,有的只是欢愉与爱意。 月亮逐渐隐于晨曦。 不知干了多少回,陆星灿眼神迷离大口呼吸着,身体上满是精痕和红紫印记,男根再也射不出任何东西可怜地垂着头,胀软的深粉色囊袋被我捏在手中把玩,我轻吻他的侧颈,说着调戏的话语:“好敏感的身体。” 因为性冷淡加略微的射精弛缓症,我很难得到极致的满足。好在男主角身子耐操,我们可真当天生一对。 “呜嗯……”陆星灿美丽的长发沾满汗液和精水贴在斑驳白皙的肌肤上,意识朦胧不清,原本清润如甘泉的嗓音此时却只能挤出灌了蜜似的黏腻沙哑呜咽。 我退出他的身体。白浆淌出被肏到合不拢的红肿雌穴色气又诱人,我从他的脸一路吻到他的腿根,吻过他满身的性爱痕迹。感受着他温热身体的颤抖,鼻尖全是他骚甜的爱液气味。 “唔,疼。” 我摸他的穴口,想要抠出里面的精液他却躲闪着,好像真的很疼。臀瓣上会阴处皆被撞到红肿不堪。我知道以他现在的境界想要恢复这点皮肉之伤只需一瞬,却还是甘愿承受。 “那你自己治一下。”我失笑收回手。 “星灿只是个未达先天的练气小儿,哪有那种本事。”他声音有气无力,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 倒还演起来了。 我躺下抱着他,“是是,我是对小孩儿下手的罪人。” 他挪动身体往我怀里靠,“星灿能问先生一个问题吗?” “你问。” “先生喜欢星灿吗?” “……”我默了半晌,“喜欢。” 没想到怀中的人却突然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带着黯淡的笑容反驳了我:“骗子。” 我心一紧。 他的眸光又恢复了雾蒙蒙的模样,他嗓音让晨风都冰凉,问出的话锥心刻骨,似是在他心中埋了很多很多年: “雀万寒,你当初究竟为何如此恨我?” 我说不出话。 他推开我从床上坐起来,一个眨眼的功夫已是衣冠齐楚身长玉立,丝毫看不出任何经一夜情事的痕迹。 “不顺手帮我也治治么。”我苦笑着坐起来。 他立在床头,金色的晨光中他微微侧头,深蓝的眼眸看不出喜怒。唯独声音更冷。 “我治不了你。”他勾唇,却无笑意:“我能救世间任何人,唯独你,我救不了。” 言罢,陆星灿消失在房间之中,一切都恢复齐整。 除了我。 我反手摸着背后被他抓的密密麻麻血痕,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被他摆了一道。 我从储物戒中摸出一颗治愈外伤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9 深秋难得下雨,苍白的云层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议会堂顶的青石瓦砖上发出微凉的声响。我摇着轮椅,子宁在一侧吃力地举着小手帮我撑竹伞。 进入议会堂,山长以及云竹书院其余六位教书先生已经到齐。 今日我们要就某位的去留做出全体投票。 “同意其留下,举右手,反对者请举左手。” 举着右手的山长用左手捋大白胡子看着我,事实上在我进来时就发现全员都举着右手。 从一开始我的投票就毫无意义。但我还是正色着举起了左手。 “七对一。”山长老眼笑眯眯地盯着我,仿佛在说你看吧。 “即便如此我也表明了我的态度。”我面不改色。 从议会堂出来时天空已经放晴,正派皆大欢喜,反派居于阴影。 是的,我是反派,不仅是反派,还要饲养正派…以及正派的狗。 我冷着脸看着并排站着的两人一狗。 小奶黄包子和小菜包子都低着头,只有陆星灿怀里的白毛小奶狗在吐舌头摇尾巴笑得正欢。 之前想要寄养于我舍内被我冷脸回绝后小菜包子好像感受到了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心怀善意的,终于开始小心翼翼看我脸色。 令人厌烦的是依旧粘人这点。 “它可以留下。”我板着脸转达投票的结果——关于这只狗的。 又不用那几只老狐狸照顾自然都是同意的,之后它是死是活就全归咎于我。哼,真是便利。 “真的?”陆星灿白嫩嫩的小脸瞬间扬起,明媚地像太阳,连带着我心里不耐烦的火也冒了起来。 之前山长私下找到我和我说明陆星灿与子宁的监护人暂时无法履行监护职责,希望我能让他们暂住在我的舍屋。看过原着的我自然是知道这里的剧情是男主和第一女主的师父逍遥道长闭关修行为冲击元婴的雷劫做准备。 但原着是寄宿到子宁公主的姑姑文华公主家去了啊?怎么会变成这个展开。 一问才知是陆星灿以更方便学习修行为由,向山长请示要住到我家来。子宁自然是全听师兄陆星灿的话,也跟着一起。 “老夫看你与那两孩子有缘,将来说不定是能成亲的羁绊啊!” “那两孩子成亲,与我何干?” “嗐,老夫说的就是你。” 摒除老头子摸不着的胡言,我与他争论许久,最后还是被他忽悠了过去。我百般抗拒,他说出去倒成了我一个单身男人有孩子作伴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告结。 孩子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又不是谁都需要人作伴的。这群凡人蝼蚁老朽怎会懂我的境界。 罢了罢了,转念一想,把男主角留在身边那么下手除掉他的机会岂不是更多了?而且原着中文华公主的势力给了前期的陆星灿很多资源,如果能斩断这些倒也不亏。 “先生先生!” 稚嫩的嗓音唤回我的思绪,我给予叽叽喳喳的小菜包子一个凉薄的眼神,后者却浑然不觉依旧向我扬起怀里脏兮兮的小狗,欢快地说道:“请先生给它赐个名吧!” “哈?”我眉头一挑,因为太过荒谬好笑情不自禁呵呵出声。 我是谁?我可是三代雀氏皇族身份尊贵九王爷!人界天赋神才的修道者!终究要成为世界之巅的人物雀万寒! 就是给当朝太子赐名都是皇帝小儿磕头求来的,现在这区区炼气期的陆星灿小菜包子居然让我给他的土狗赐名?? 笑话。 天大的笑话! “白痴。”我轻轻骂了句,摇着轮椅不理睬他迳自朝自己的居所行去。 没曾想第二天被笑声吵醒,出门就看见两小包子蹲在庭院里逗狗。 “星灿哥哥是小白的爸爸,子宁是妈妈。”小姑娘脸蛋红红,指了指陆星灿又指了指自己。 陆星灿却认真地摇了摇头,“我是小白的妈妈,千雪先生是小白的爸爸。” 他指了指自己又一脸纯良地朝我看过来,没敢指我,圆溜溜的蓝眼睛闪闪发光。 “那,那子宁算什么?”小子宁公主着急地问。 “你是小白的干娘。”陆星灿想了想。 “那我和师兄不成干姐妹了?!”小姑娘震惊。 陆星灿将小狗举过头顶,向着晨光大声道:“龙无角为螭。白螭以后一定会变成一条了不起的神龙!” “师兄,它是狗。” “不不,先生给它起了这个名字一定有先生的道理,因为先生是很了不起的人!”他大声说完转头又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的赞同。 我退回屋里关上了门。 今天难得想请假了。 那晚我做了个噩梦,陆星灿成为神,而我被他打断经脉剁去四肢,一只三米高的凶恶白色神犬叼着我游街示众。 愚昧的百姓围成一圈一圈朝我身上扔烂菜叶子。 嘴里高喊着: 就是这个男人百年前给神尊座下的爱犬起名叫白痴的! 睁眼拂去额角的冷汗,我暗骂自己在心虚什么,这个世界还没有“白痴”的说法。 白螭白螭,白色的龙子,多好的名字。 而且土狗怎么可能成为神呢,就算他陆星灿将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凡犬也不可能成为神兽,神兽最低的起点也是妖兽,而妖物的形成条件更为苛刻。 哪有那么巧的事。 …… —— ——— 头疼地紧。 眼前的画面仿佛突然被切断一般,一阵浓烈的异香像一柄冒着寒光的利刃切断了我的思绪。神识被拉扯撕裂般在临界值濒临暴走。 我从梦中梦里惊醒。 一个白色人影站在床边,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小香炉,香炉里飘出血红色的烟。 “陆星灿,你做什么?” 我按住太阳穴极力调整脑中纷乱的记忆,两个时间段的记忆往中间的空白地带压缩,给我本就摇摇欲坠的神识更添风霜。 “想起来多少?”他的声音轻地几乎听不清。 “什么?” “你想起来多少!”他突然揪住了我的领子,深蓝的眸子深不见底似乎要把我吸进去一般,饱含着浓浓的焦急。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梦被切断还有脑海的剧痛均来自于他手中的忘忧香,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他将香炉置到床头,突然压着我堵住了我的嘴,我的领子被他狠狠攥住,他发了狠似的像疯狗一样撕咬我的唇。 “陆……混蛋,别咬了!”我气急败坏地一脚踹了上去。他毫无防备地被踹落在地,额发散乱,用不甘的眼神瞪着我。 有酸甜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爬到我的床边,抓住我的手,眸中是疯狂的漩涡,“先生,先生,你是千雪先生。”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完美无缺的脸更给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添了一分美艳的疯狂。他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在搞鬼。”他迷离地望着我,“有人想要拆散我和先生,先生不要离开星灿,先生……” “你发什么疯?”我的眼神冰冷,语气也满是戒备。 “不要想起来。先生不要想起来,和星灿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他又突然温顺地像只绵羊,把脸贴着我的手,缓缓蹭动。 昨天还把我丢在床上说着薄情的话离开,今天怎么又这副状态。 “你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我挣不开他的手,眼看着他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根锁链,我瞬间噤了声。 “先生乖乖呆在这里,等星灿找到那个人,再回来解开先生。” “放手!我不愿意!” 他想限制我的自由? 脖子上传来冰冷的触感,铁链的声音铃铃作响,我的心狂跳着,咬紧了牙。这是羞辱! “别做这种事,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你这么做让我很不快。”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没关系,先生就算讨厌我,也不能喜欢别人。”他冰凉的身体整个趴在我的身上,“反正先生从一开始就恨着星灿。” “你在说什……” 我突然屏住呼吸,昏暗的房间里身上人如玉般白皙的肉体仿佛在发光,他突然就把身上所有衣裳收进法器里,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毫无保留地缠在我的怀里。 他在诱惑我。 “先生对星灿的身体有欲望。” 他眯起眸子,语气是肯定的,他的手早已伸进我的衣服里,玩弄着我的灼热。 “先生想要什么星灿都满足先生,所以先生不要去想别人好不好?” 什么别人不别人,我刚刚最多就梦到了条狗啊! 我的迟疑让他更加焦急,他低头用嘴开始亲吻吞吐吮吸我的分身。 “呃!住口…” 我将他的脸从我胯间抬起,唾液银丝挂在他浅粉的唇上。 “陆星灿,你冷静一点。好吗?” “我很冷静。” “冷静你会做出这种事?”我扯动呼啦作响的铁链。 “先生。”他赤裸的身子坐起来,像条白蛇勾住我的肩,“先生有没有想过,其实星灿本就是这样的人?” 放屁。 你本是个清高正直的龙傲天男主,别以为我没看过原着! “先生是不是还不知道,星灿身子里为什么会有个雌穴。” 这我倒是真的有点好奇。 陆星灿把唇凑到我耳边,“是因为先生才长出来的,所以,先生要对星灿负责。” 不…不能吧?我傻了。 这也能做到?我有这能耐怎么不直接把他变成狗。 清脆的铃声以及煽动翅膀的声音隐隐隔着墙壁传过来,雪白毛茸茸又长着鳞片和翅膀的生物落在竹屋门外的小院子里。 陆星灿亲了亲我的嘴角,重新换好衣服。 “我去去就回。” 然后他又消失了。 门外的巨型生物过了半晌探进来一个硕大的脑袋,它太过巨大只通过门框挤入一张的脸,毛茸茸的耳朵被卡在门框上。 它和我大眼瞪小眼。 半晌竟口吐人言,听着是个少女般的嗓音。 “刚刚爸爸又在跟主上给螭娘造小弟弟咩?” 10 虽说体型大得离谱,脑仁却依旧和一条普通的狗一样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探了个头进来后进退两难疯狂扑腾翅膀的巨型毛绒生物,它的耳朵进挤来之后,绒毛厚实的脖子卡在了门框上,进也不是,往外退耳朵根又卡在竹子门框上疼得它嗷嗷叫。 任由它自己折腾了半晌,屋里落了一层像雪一样发着光的狗毛。我捻了一根在手中仔细端详,构造更像是柔软的羽毛类。 它吐出舌头哈着气,蓝汪汪的圆眼睛几乎要化成一滩水一样泪汪汪地看着我,声音软绵绵的委屈至极: “爸爸,螭娘卡住了……” 我默了片刻看向自己脖子上的细铁链,心中顿生一计。朝它拍了拍手笑眯眯道:“乖狗狗,过来。” “爸爸!!”它巨大的狗耳瞬间竖了起来,两只前爪抓着地没命地往里挤,很快竹头屋子就开始摇摇欲坠,随着它后腿的猛蹬,砰地一声半个屋子失去承重结构炸裂了开来。 噼里啪啦的竹头碎屑掉到它脑门上它却浑然不觉,它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一对巨大的白羽翅膀像鸟类起飞时一样呼啦作响。 “爸爸!!”它吐着舌头朝我飞扑,我身上有锁链躲闪不及直接被它扑倒在地。巨型肉垫把我整个压在床上,舔着我的湿漉漉巨型厚舌头比我头都大。 “坐下,坐下!” 它乖乖起身在地上转了个圈坐到地上,看着我笑得灿烂,雪白的大尾巴疯狂摇摆:“爸爸!” 我从储物袋里摸出手巾擦拭脸上的口水。 虽然把它骗了进来,绑着我的承重柱并没有损伤,“帮我把这根柱子撞断。” 我指了指背后的柱子。 它硕大的狗眼斗鸡眼似的盯了那柱好一会,然后垂下耳朵说道:“主上说螭娘再把他的房子弄坏就要打断螭娘的狗腿。” 我皱眉歪头看了眼它背后的一片狼籍。 陆星灿怎么会说那么残忍的话? “他骗你的。” 大蠢狗歪了歪头,似乎是发现我脖子上的锁链,瞬间着急地呜呜直叫。“爸爸被拴住了咩?” “……嗯。” 没想到我也有被狗问这个问题的一天。 它二话不说就开始帮我撞柱子,撞地砰砰直响,整个屋子剧烈震颤,随着一声巨响,房子彻底坍塌,雪白的两扇翅膀把我护在底下。 “咳咳咳…” 从废墟中站起来,螭娘因为刚用头撞柱子而甩着脑袋。 看到我恢复自由瞬间又笑开了花,“爸爸自由啦!” “嗯。”我心里不愧是柔软了些,抬手摸了摸它的脸,它乖巧地垂头任我摸,雪白的毛皮无比柔顺柔软,在这个结界里它虽为神兽与陆星灿相生的灵力同样无法发挥。 “痛吗?”我往它狗嘴里塞了颗疗伤丹药。 “爸爸为什么会被拴起来?螭娘也被拴过,被拴起来很难受。”它用头蹭着我,乖巧的嗓音让人心疼。 刚想开口安慰它两句,它突然竖起耳朵翘起了头。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丛林深处看去,一只小小的狐狸蹲坐在地上。 那狐狸光是蹲在那就给我一种不祥的感觉。 不仅仅是它漆黑的皮毛,连眼睛也是没有眼白的纯黑。它直直看着我的眼睛。 “呜——” 螭娘突然俯下前胸,四只锋利的爪子伸出,朝着那狐狸开始呲牙低吼。 “那是什么?”我问道,但眼睛却不敢离开那狐狸,好像一挪开视线那东西就会贴到我背后一样毛骨悚然。 “是敌人!” 螭娘说出口的一瞬间张开翅膀冲了出去。 我也跟着跑了出去,可现在的我哪跟得上它的速度,我跑到先前狐狸蹲着的小空地上,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唯独一片小小的黑色羽毛。 风一吹那片羽毛随风飘起。 视线顺着那片羽毛落到一双赤裸的足边,不知何时面前站了个人,黑色薄纱长袍半挂在她苍白消瘦的身体上,纤细的脚腕上缠着一串黑色珍珠。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冰一样的触感钻进了我怀里,那是彻骨的寒冷,像一块不化的冰砖,又像是夜晚走在坟地里的阴冷,我僵住了。 “融冰大人,乌晔终于找到您了。” 她的脸像雪山挂在松枝上的雪一般,冷艳绝伦,面无表情,唯一亮眼的繁杂血红纹路点在细长的眼尾,漆黑的眸子毫无光泽,仿佛吸收了世间所有的光亮。胸前雪白丰满的胸部因为挤压高高鼓起,几乎要掉出衣服。 “你是刚在那只狐狸?”我挑眉,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让开与她的距离。 “融冰大人?”她消瘦的身子一个趔趄,仿佛没有焦点的黑眸茫然地盯着我。 “抱歉,我没有记忆。”我实话实说。 我有种预感这句话将是我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介绍。 “融冰大人,请不要开玩笑。和乌晔一起回魔界吧,我们回昏川重新开始。” 她冰凉的苍白手仿佛一折就要断了,轻轻牵着我的手,柔媚的声音仿佛海妖的诱惑。 “你怎么进来这里的?”这里的结界不是只有陆星灿的许可才能进入么? “乌晔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大人……”她动人的眸子微眯,抬袖擦拭眼角雾气,语气好不哀婉,配上她柔弱女子的外表,任哪个男人都会起怜惜之心。 “乌晔一直在家里等大人回家,可是左等右等等不见大人,难道大人对乌晔的那些真挚誓言都是假的吗?”她越说越激动,“那我们的家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 “融冰大人,和乌晔一起回家吧。乌晔会让大人想起来的。”她勾住我的脖子,贴近我的耳,“无论大人想要什么,乌晔都会满足大人。” “……” 一道雪白的闪电自天边猛蹿而下,我就一直在等它来。 “妖怪离开爸爸!!”螭娘一身的骄阳正气背光而来,朝着那狐狸亮出獠牙,那狐狸反将弱柳扶风的身子一扭,躲到了我身后。 “融冰大人,乌晔好害怕。”她苍白的小手扯动我的袖子,楚楚可怜地望着我。 “爸爸不能听她的!她在骗人!”螭娘急得都要站起来,“她是骗子!她是她是!嗷呜嗷呜!” 可能是因为词汇量少得可怜,大蠢狗人话狗话一齐说,根本听不出所以然来。 “他是妖族。”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转头,正是三界神尊陆星灿和他的左右护法(小跟班)流风,忘雪三人。 乌晔漆黑的美目在看到陆星灿的瞬间变得狰狞,也就是一瞬她又恢复了无辜的样子牵着我的手摇晃道:“融冰大人,他们才是敌人,相信乌晔,只有乌晔是真心站在融冰大人身侧,永远不会害您!” “放开他。”陆星灿的声音冷得吓人。 可那狐狸把他当空气依旧抓着我哼哼唧唧。 此时此刻的我又在想什么呢? 我心里充满了对这只狐狸的怜悯,自然不是因为她专门用来诱惑男人的娇弱外表,说到底,我知道这狐狸本体是个男人。 我对他的怜悯完全来自于立场,来自于一个大结局一无所有之后依旧活着苟延残喘的反派的同病相怜。 现在这只狐狸比我更惨,毕竟我看陆星灿那张缓慢结冰的脸,接下来难免会进行一场正义的三打一。而我作为他曾经的队友现在自身难保的废品只能事后给他点根蜡了。 当然在没有恢复记忆的基础上我对乌晔的评判完全来自于原着。 原着里乌晔是九王爷身边最信任的部下,也是在前期九王爷露脸之前给主角团捣乱最多的反派角色,以惊人的存在感和顽强的生命力,成为为数不多直到大结局还活着的前期反派之一。 这样的乌晔比起万人唾骂的九王爷,在书迷之间反而有着非常高的人气。 比起九王爷那种阴晴不定做事阴狠表面还装出好人的反派来,这位出身妖族说话直爽毫不掩饰作恶之心的黑狐狸忠诚于九王爷的同时有着自己的原则,他的实力神秘莫测,身份成谜,总能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貌似他不但大结局之后还未死,甚至在续作也有戏份,只可惜关于《神星》的续作《神将》我并没有多少知识储备,只知道个大概。 现在的问题是,在原作里乌晔并没有女装的爱好啊? 果然这个世界线已经完全偏离了我所掌握的剧本内容。 原作里的乌晔是个脸上总挂着迷惑性笑意的男人,虽然经常以人类形态出现,永远笑眯眯的俊颜及其腹黑到极致的性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狐狸。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眯眯眼都是怪物。 乌晔可以算得上是代表人物。 在这个时间点,不,我有种预感无论在哪个时间点这只狐狸实际上都是比雀万寒更加危险的存在,他有能力潜入早已成神的陆星灿所布下的结界足以证明这点。那份忠诚也只是他消遣的手段罢了。 “融冰大人~乌晔好怕怕。”公狐狸还在装模作样,可我心里对他还是怀着十二分的警惕与怀疑的。 “没看到他对你没兴趣吗?”此时倒是流风抱着胸吊儿郎当地开口说道。“老大现在是真的失忆了,估计连你是哪边的哪位都不知道。” “哼。”乌晔冷哼了一声,“融冰大人对我没兴趣,难道对你们这群臭男人感兴趣吗!” 不不不。我在心里扶额,事到如今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主角身边都是公主神女圣女莺莺燕燕娇妻成群,而反派身边只有各种各样可疑的男同呢?? “切,狐狸精。”忘雪额上的青筋从出现开始就没消下去过,要不是因为陆星灿在身边,估计他早就冲过来把我和乌晔都收拾了。 陆星灿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语气直接降到冰点,蓝色的眸子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满口胡言。”言罢他抽出霁光神剑就朝着乌晔猛刺了过来。 乌晔更是一改方才柔弱模样,闪身躲过一剑,周身释放出强大的黑色妖气,外形也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黑色的狐耳耸立在头顶,九条漆黑的尾巴布满红色暗纹乱甩于身后,他变回了男人的模样,漆黑的长发乱舞,胸肌撑开原本空荡的黑纱袍子,狭长的眼尾爬满血红色暗纹,五官英俊的同时难掩妖艳。 和陆星灿的风光霁月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感觉。 流风跑来挡在我的面前,而忘雪则是迫不及待地以辅助的定位飞身参战。 因为结界内限制灵力使用,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也没有造成特别大的自然灾害,最后以陆星灿一剑刺穿乌晔的胸膛,后者化为烟雾消散告结。 “他死了?”我看着他消失的模样不禁觉得自己脖颈也凉飕飕的。 “不是的,有结界在他本体是进不来这里的,刚刚打散的恐怕只是他用妖法凝聚出来的投影。”流风异常认真地帮我解释,“老大,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以后请务必远离那种人!” 我神色复杂地杵着。 那我又是什么好人呢? 11 “是因为我拉不下脸,没他会玩,让你感到无趣了么?” 回屋舍的一路上陆星灿沉着脸没说话,流风忘雪更不必说,遥遥望见像废墟一样的竹屋就已经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顺带还牵走了傻乐跟着的螭娘。 我走在后面,月光打在陆星灿雪白的身影上,就像反光的雪。 好像每次我和他这样会面都是在晚上,单独两个人,站在残破的废墟边,不知道是即视感还是以前确实经常发生这样的事。 他在竹屋废墟前站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 不像是提问更像是在宣泄。 “就算你这么问我也……”记不起来啊。 我摊手尽量展现出一副冷静的表情,虽然刚才有流风护着我,被他们战斗的气场波及震出内伤的心肺依旧隐隐做痛,这脆弱不已的身体再次印证了我彻底沦为普通人这点。 如果这时候陆星灿突然拔出剑指着我并发疯大喊“雀万寒我也该把你杀了”那我就真的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受死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陆星灿起码对我是有那方面的意思,虽然不明白原因,我们到底是床伴关系还是真正意义上的道侣关系,一切都不甚明了。我能做的只有顺着他由着他,慢慢理清现状,才能想下一步存活+自由的出路。 还有就是,如何把记忆找回来。 我婆娑着手中的储物戒,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片黑色的鸦羽静静躺着。是方才乌晔贴着我时偷偷塞进我手里的,结合之前陆星灿发狂时说的话,我恢复记忆应当与乌晔有关。 知己知彼才是反败为胜的第一步嘛。 陆星灿的背影微微颤抖,看得我的心也微微颤抖,最难办的果然还是现在的我心里似乎也对他…… 从全麻手术中醒来的男人虽然短暂失忆,依旧会对守在床边的妻子大声表白。 就是看到他的脸,心脏就开始不争气地鼓动,眼神就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就算失忆,依旧会对深爱之人一见钟情。 以前的我无法理解爱情与性的欲望,可现在的我像病一样似乎有些理解了。 只是不知道曾经的我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他这么缺乏安全感?如果说失忆前的我这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为什么就那么不希望我回想起来呢?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融冰……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想知道,太想知道了。 “雀万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他深蓝色的眼中水雾迷漫,他回头盯着我,眼神破碎到让我有种立马拥他入怀的冲动。 你可是主角,而我是卑劣的反派,说话再硬气一点也没事吧。 回过神我已经抱住了他,把他抱在怀里轻得像拥抱了一团空气,他睁大眼睛不确定地看着我。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你可以怪我,不要哭,我会难受。”我缓缓收紧手臂,感受到他的身躯越来越热,就算我的话语半真半假又如何,“曾经做过的错事留下的遗憾就交给找回记忆的我再去弥补,现在我只想抱着你,这样还不够吗?” “……你是个骗子。”他攥紧我的衣领,“骗子!” “好了好了,我是骗子我罪该万死。”我像哄小孩一样拍他的背。 “你骗了我。” “嗯。” “你不喜欢我。” “喜欢的。” “你不爱我。” “爱的。” “你拿我当泄欲道具。” “嗯。嗯?” “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成亲?” “哈???” 我想要脱身却被他狠狠反抱住了腰,用力地像要把我拦腰折断。 “我们…成亲了吗?”我挠了挠脸颊,试探着问。 “……”他不吱声,把脸埋在我的胸口。 刚刚乌晔还诓我和他有孩子呢。 “真的成亲了?” “嗯。”他的声音闷闷的。 “……夫人?” 怀里的身子狠狠抖了抖。 “叫灿灿。” “灿灿。” …… “今天可以…做吗?”他抬起头,脸上是不自然的红。脚下的废墟就像幻境般在他背后重塑,碎成一块一块的竹屋缓缓变回了原样。 不知道应该先表达震惊还是,反正我被他拉进了屋子里,原本明亮的月光被漆黑的房间取代,我的靠着墙互相索取对方的唇。 “嗯唔……”他的睫毛颤动,抱着我的脖子,白皙的大腿不安分地挤入我的腿间,蹭动勾引我的灼热。 “想要我吗?” 他口齿不清地问。 “想。”我抚摸他的大腿,把手伸进他腰带松散的道袍之中抱住他精壮富有弹性的腰用力揉捏,品尝着他唇间泄出的燥热呻吟,我的生命力再次旺盛起来。 他深蓝色眸子生得如此美丽,浅红的薄唇淌着甘甜的蜜汁,我想要抱的人现在正在我怀里,我还有什么不满? 把他压到昨日“大战”后被毁灭又重塑的小竹床上,我一边吻他一边将手伸进他的胸口,柔软的胸肌抓了满手,是极致的手感。这可是主角的胸,三界神尊的胸啊! “嗯……”他大腿缠上我的腰,白皙的身体起了一层薄汗,在我的指尖触碰到乳首的瞬间,狠狠夹紧了我的腰。 “神尊大人的这里…为何如此敏感?”我说着调戏的话,手上动作不停,软嫩的粉色奶尖像羞怯的植物一碰就硬挺着竖了起来。 “呵嗯…!”他咬紧了唇,眸子更是湿漉漉不敢抬起来,盯着我手上的动作不停颤动。 揉捏玩弄舔舐好一阵,玩到两颗草莓熟透,他的下体流出的蜜汁将袍子都浸湿。我顺着他的臀线往下探,黏腻的爱液轻易浸满指尖,我拨开肉色的花瓣,抚摸那处软嫩的泉眼。 “嗯……哈啊……”他露出难耐的神色,“快点……唔。” “今天的我可以用雀万寒的身份进来么?” 我突然开口问道。 “?!”他方才还迷离的神色瞬间清明了几分,“先生?” “雀万寒才是完整的我。” “你是……唔!” 我直接吻上他的唇把拒绝的话语堵了回去,同时将灼热狠狠顶了进去—— “唔唔!” 我用力挺动腰部,不等他适应,强行狠狠肏了进去。 “嗯啊——” 他的脖颈因为强硬的入侵向后伸空出大片的雪白,我不客气地吻了上去,啃咬他漂亮的锁骨。 “雀……万寒……嗯啊!……嗯……” 我把住他的腰,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撞击着,坚硬的灼热在他柔软的内壁开疆扩土,湿滑的爱液被翻搅出白沫,流出正经历着性爱结合的小孔。 把他干射了好几回,翻过他的身体,我们再次疯狂结合,他软软地趴着,我大汗淋漓地顶撞他早已历经高潮的屄穴,享受他一次又一次难耐的呻吟,看着白皙漂亮的肌肤泛着粉红,在每一次内穴高潮时不断颤栗的身子,然后再用猛烈的抽插把他带入更深的欲望漩涡。 “等下……慢点……哈啊……嗯!!……慢点……我刚刚……才……高潮………嗯啊!!” 连续的刺激剥夺着他的思考,我怀疑就算我现在问他我是谁,他都答不上来。 “雀万寒!慢点啊!” 好吧。 我停下动作,拖住他一松力就往下坠的腰,他艰难地趴着,剧烈喘着息,眼尾通红着侧头用余光狠狠瞪着我。 “好凶哦。”我咧开嘴角,勾着他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角。 “不做了。” “我还没出来呢。” “你是故意的。”他恨恨看着我。 “是灿灿先邀请我的。”我沉吟片刻。 “你到底是谁……我都搞不懂了。”他垂眸,抿着唇好像有很多问题不知如何开口。 “我一直都是雀万寒。在千雪…或者融冰出现之前,一直一直都是雀万寒。” “我讨厌融冰。” “嗯……我知道。对不起。” 他看着我,“你既是千雪先生,又是融冰?” 我无奈地拨开他额前被汗液浸湿贴在额头的碎发。“我可以既不是融冰也不是千雪,就只是雀万寒吗?” “……”他赌气似的躲开我的手,重新背过头去。“你还要多久。” “嗯?” “腰好痛。” “快了。” …… 事后。 两个大男人满身性液地挤在一张小竹床上确实稍显拥挤。 “好挤。”陆星灿靠在我的怀里。 “如果一上一下,刚刚好。” “……老流氓。” 嗯…… “老就算了,我哪流氓了?” 我雀万寒明明是个官方设定的性冷淡。 “你去青楼。” “谈生意。” “你还喜欢把人捆*,用**插进**,用蜡烛**,滴在**上,看着别人在你面前**。” “??等等等等。我雀万寒从来没有那种嗜好!你听谁说的!” “乌晔说的。” “……别信。” 安静的夜里只有衣料摩挲的声音,他撑起身子深蓝的眸子幽怨地看着我,“你真的没跟他玩过?” “不可能。”我很笃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又不记得。”他冷哼。 “哈哈……” 一阵沉默过后。 “马上就到召灵节了,你与我们一起去祭祖。”他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 召灵节在《将星》的设定里既融合了东方的清明又融合了西方元素。作为大陆统一的传统节日。时间在深秋,主要活动便是同家人去往祖坟所在之地,举行召魂同乐的仪式同时吃个饭。 普通老百姓人家祖坟一般就建设在住家附近,每年的召灵节是家族子弟回到老家与父母祖先一起聚餐闲聊的日子。虽本意是纪念祖先,节日气氛却并不沉重,老百姓信奉祖先的灵魂会被家族团结快乐的氛围吸引,所以招魂仪式自然是把家里打点地越欢乐越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家庭。 修道者本就该摒除世俗的留恋,更别说我的雀万寒的九族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诛尽。我又何须去过什么召灵节? 别说我,陆星灿孤儿出身,父母在整部《将星》都是成谜的存在。 他哪有需要祭祀的?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他说道:“给我师父,他葬在他的家乡钱洲城。” 我的心沉了沉,原作逍遥道长陨落与反派雀万寒脱不开干系,不知道在这条世界线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他去祭祀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要把我杀了给招魂仪式助助兴? 背后冒冷汗。 “我…也要去吗?”我艰难地一字一句问道。 “流风忘雪要去,你自然也要去。” “为什么?” 他起身用道袍重新遮住白皙的身体,用木梳梳理弄乱的长发,轻描淡写地投出一颗重磅炸弹。 “你是他们的父亲。” 我:“?” “那两孩子自我介绍的时候,没有说全吧。”陆星灿的神色温和了些许,“他们的全名是雀流风和陆忘雪。” 我:“??” “还有什么想问的?” 信息量有点大,头有点痛,我寡王的人设一下子就崩塌了。 “他们是…我和……”我满头冷汗。 月光照在他微弯的睫毛,配上柔和的笑意,他的面容如月蝶翅膀般美丽:“是我们的孩子。” 【小剧场】 雀流风和陆忘雪两人走在去往山麓的林间小道,虫鸣声渐渐。 背后的雪白大狗子频频回头望着竹屋方向,低垂着毛绒脑袋好似非常落寞。 “现在就别去打扰他们俩了。”流风摸了摸狗头。 “螭娘也想和爸爸还有主上一起玩。”狗子嗷呜呜。 “有些重要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才能做。”流风一本正经地教育着狗子,“比如,给你造小弟弟。” 狗子歪了歪头,“尊的咩?又在造小弟弟咩?” “诶哟!” 流风后脑被忘雪打了一拳。 “别教她那些有的没的!” “不过话说回来忘雪你觉得怎么样吗?”流风摸着后脑勺。 忘雪:“他们的私事我怎么……” 流风:“比起小弟弟我其实更想要一个小妹妹啊!” *流风又挨了一拳* 12 春来暑往,又一年深秋,皇城传来急讯将子宁公主召唤回京。前朝皇室后裔文华公主率其世族发动兵变,企图推翻新皇,恢复旧朝。 这是剧情既定展开,在雀万寒作为大反派正式登上舞台之前,他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搅地朝庭混沌无序,京城百姓人人自危。 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此时正在江南钱洲云竹书院一不起眼的小客舍后院的轮椅上和一只白色土狗“搏斗”。 狗长身体的速度真是快,对我这样的修道者来说更是一眨眼就从一只白色的水饺长成了大水缸。 “滚开!”我用拳头威胁脚边摇头晃脑的小狗,它如黑玻璃珠般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我的动作,前肢匍匐在地脖子上毛茸茸的胸脯毛鼓起,厚实的耳朵随着它脑袋的动作东倒西歪。 “汪汪!”它圆滚滚的小身子下长着四只短短的狗腿,用力一蹬短小狗腿咬上了我的裤腿,把我昂贵的袍子角弄得满是口水。 忍无可忍我一脚把它踹了出去。 反正也没人看见,子宁和陆星灿去集市购置回京的行李物什,这里只有我和这只看门狗。 白螭吓了一跳,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腿,似乎没想到它会动。好了,现在这只狗知道我是个假瘫,作为大反派就算我把它灭口也不奇怪吧。 我笑着抬起手—— “先生先生!” 我瞬间收回手。 回头较一年前长大不少的两个少年少女拎着大包小包跑进了院子。 陆星灿最夸张,不仅两手各提了两大包胳膊下各夹了两包,头上还顶了一床铺盖。 我:“……” 在这么严肃的剧情节点他怎么愉快地跟个要去远足的小屁孩一样? “我好像没给你这么多钱吧。”我的嘴角抽了抽。 陆星灿把头顶的铺盖放到脚边,朝我扬起稚嫩明媚的笑容:“先生腿部畏寒必须盖厚点。” 我眉毛都竖起来了:“谁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了?!”开什么玩笑,真把我当保姆了?这次就算是十个山长跪下来求我都不可能! 更何况我在钱洲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趁这俩崽子不在我必须做好应对重要剧情转折的布局,事关我自己的生死,既然从正面杀不死主角,我只能尽全力发展自己的势力,保住自己的命。 “啊?” 两小崽张大了嘴,手中的东西一齐掉到了地上。 “可是山长说……”子宁手足无措地比划,漂亮的大眼睛里有泪珠欲坠不坠。 我晃着轮椅到她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让师兄跟着你就够了。” 没想到一向开朗活泼的小姑娘突然像爆发了一般哭着朝我大吼: “您就是偏心师兄!从来不关心子宁也不在乎子宁!” 然后她甩开我的手跑出了院子,一路洒下的泪滴诉说着青春期内心敏感少女的委屈。 仔细想想子宁虽然贵为公主,因为有一两分修道天资被朝廷随便塞在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坡上跟着可疑的师徒俩修道,别说荣华富贵,就是温暖亲情都从未体会,在逍遥道长闭关的现在她又客居在我这么一个陌生脾气又古怪的瘫痪教书先生门下。 确实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一直不哭不闹都是她太懂事。在这么一个环境下不爱上一直照顾着自己的靠谱帅气师兄都难。 只可惜作者给主角安排了三个老婆,明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互相扶持度过最艰难也是最珍贵的童年,到最后却不是他的唯一。 心里有些许苦涩,如果感情线能更改,我希望陆星灿能专一。 “还不去追你师妹?”我看向站在一边呆呆的陆星灿。 反派欺负女主的任务已经完成,主角是时候去履行安慰女主推动感情线发展的职责了吧? 陆星灿垂着眸子,嘴张了又张。最后猛地抬起头,眼里是从未见过的坚定:“星灿一定会照顾好先生的!求先生和我们一同去京城吧!” 我:“……?” “凭什么?”我微笑。 “星灿这次去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在那之前先生都见不到星灿了……” “所以呢?”我觉得我的耐心已经快见底。 “先生不会想星灿吗?”他蓝色的眸子湿漉漉的一动不动盯着我。 十三岁的陆星灿已达舞勺之年,剧情里注定是要在京城度过,这一年他离我这么近,我却没有成功杀死他,是我输了。他居然还想邀请我这反派去他们的老巢? 我更明白一点。 我与他注定殊途,按照剧情的尿性,就算我跟着主角去了,主角什么事没有,而剧情会让我会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来让剧情强行掰正。 “不会。”我的笑意淡了,语气是肯定的。 我摇着轮椅转身进入室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陆星灿追进来,泪珠已经挂在睫毛上,却还是咬着唇给我添茶。 云层遮住日光,室内一下子暗了。 我看着门外银杏飘落,幽幽呷了一口茶水。 “可是先生……不是爱着星灿的吗?” 噗— 我强自镇定用袖子抹掉唇角的茶水。 “先生不是亲口说过,爱着星灿的吗?”他端着紫砂壶的手一直在颤抖,我的心也跟着抖,急忙接过了我那出自过世名师的绝版茶壶。 我这算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吗? “小孩子懂什么是爱吗?”我严厉地训斥他。 “星灿懂!是先生教会星灿的!”他着急地看着我,抓着我的袖子狠狠攥紧。 说回半年前—— 那时我偶然得了一颗事间致毒火荆棘,那玩意长得狰狞,是凡间少有的可以杀死修士的毒草。 就连已经步入元婴期的我都不能保证自己吃下会完好无损。 这么宝贵的东西不用在才炼气期的小蠢蛋陆星灿身上岂不错失了这宝贵的机会? 于是我做了很多青糕。将这火荆棘磨成粉加入其中一块,没想到这草妖性太大,一整盘绿色的青糕只有我下了毒那一块变成了火红的颜色。 这样就算再蠢也不敢吃吧。 于是我急中生智把它捏成了爱心的形状,最简单而且看上去不突兀。 现在想想当初妄想能一发毒死主角的自己真是蠢。事后陆星灿非但没死还因祸得福打通了火元素天脉,还原了本应在京城火桦林历练的剧情。 当我把爱心型的火红青糕递给陆星灿的时候,甚至还笑得很灿烂,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摆脱死亡阴影,那可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啊。 结果他问:先生这是什么形状? 我才发现这个世界观里根本没有爱心形。 我说:这是心脏的形状。 他问:为什么要把青糕做成心脏的形状呢? 我说:表达了作者对所食用之人的爱。 他问:爱为什么要用心脏的形状表示? 我说:你想着自己喜欢的人时,有什么感觉? 他看着我:…… 我说:别看着我啊,闭上眼睛想。 他闭上眼睛。 他摸着胸口说:这里跳得很快。 我说:对,这个形状就是想把这种心情传递给对方的心意。 他又看着我:所以这块糕点是先生怀着这份心情给星灿做的吗? 我觉得有点不对,但是我确实是怀着对我光明未来的无限期待做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把红色青糕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我拦着他:你怎么不吃? 他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的,脸红得异常就好像已经吃了似的。 他说:不舍得吃。 我说:还有很多。 他说:这一块和那些都不一样,这一块是先生对星灿的爱。 我内心焦急表面还是循循善诱道:你不吃下去我的心意怎么能传达到? 他说:如果我吃下去,先生的心就会和星灿的心永远在一起吗? 我哪管他在说什么,只要他肯吃,我就点头。 于是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小口小口把红色的青糕全部吃了进去。 我紧张地问:感觉怎么样? 他甜甜地笑了,再睁眼连眼白都被毒成了血红色,看着吓人,但他还是开心地说道:好吃。 —— 回过神,我闭上了眼睛。虽然事后说是因祸得福,谁又愿意真的去尝试那祸呢?他躺在床上烧了三天三夜,我本以为他会一下子死掉,没想到会拖这么久。 子宁每天都哭,那时陆星灿发烧到眼睛都睁不开,没有意识,血管像岩浆一样在白皙的皮肤下面泛着赤红色的光。直到第三天深夜,他的小偏房突然着了火,起火点正是他的床铺。 我怕惊动书院里其他人挣扎犹豫许久还是用内力控制了火势,将陆星灿从屋子里抱了出来。 抱着他时我清晰感受到他不仅没死,筋脉内火元素天脉还闪着耀眼的光芒。 陆星灿作为《将星》男主角,他虽天生是个杂灵根,但他可以通过他的玉荷血脉炼化五脉灵根,将金木水火土灵脉全都炼化之时就是他到达先天境界筑基之时。 我神色复杂,再一次挫败于剧本的绝对性之中。 不知何时怀里的少年醒了,眼眸变回了原本蓝汪汪的颜色,甚至更亮了。 他抓着我胸口的袍子,笑容比月光还皎洁,少年嗓音微弱道: “先生的心,星灿已经收到了。” 13 “先生?”他眸子噙着泪,手指攥紧心口的衣衫,“所以先生会和星灿一起去京城的,对吗?” 他看着我那目光竟让我感到一丝心虚。 “我相信你可以保护好子宁的对吧?”我打算切换策略,放软了语气:“你可以靠自己做到的。” “不行。”没想到这次他出奇地倔强,直摇头道:“星灿做不到!” 我真想说,就算做不到,主角和女主角也绝对死不了,而我这个偏离剧情乱窜的反派就不一定了。 “上次猎野猪,你不是做到了么?” 那是差不多在火荆棘事件之后一个月,陆星灿已经彻底融合了火天脉,在体内铸成了火天灵根。彼时正好云竹书院出了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云竹书院背靠着的云竹山脉深处一直生活着一只一阶猪妖魔兽,前阵子突然突破了二阶,急需灵力滋补。 靠着灵敏的嗅觉找到了云竹书院的菜地,撞破了学院北墙进入偷菜,白天又消失在山林深处,虽未伤人但弄得学院上下人心惶惶,山长又担心被撞破的北墙有小偷歹人潜入,想要雇佣一个修道人士将那猪妖除去,可这钱洲小城没有什么像样的修道士家驻扎。 刚突破的二阶魔兽性格狂暴,想要将它斩杀起码要达到筑基的修士。 为此老山长跑了很多当地的小修仙世家都没能将事情谈妥,要不就是境界不够,要不就是嫌山长那二两萝卜咸菜的报酬太少。 为此本就一只脚踏入棺材的山羊老头在短时间内更是形容枯槁。 原本是一点都不关我的事,我该上课上课,该休息休息,偏生山长为此频频开教师会,甚至还有意让我这个虽瘸但气势强硬的新先生去小小修仙世家游说。 我忍了又忍暗自还是打算牺牲一下晚上休息的时间去菜地等那头臭畜生来送死,亲手杀了它。 就在这个时候,帮我推着轮椅的陆星灿突然举手申请去猎杀野猪。 也不顾子宁在一边害怕地拉他袖子。 陆星灿稚嫩的声音虽颤抖却还是大声请示:求山长相信学生! 最后这个提案当然是被山长一口驳回。 “笑话!怎么能让你这样的小孩儿去山上!胡闹!千雪先生请您回去好好教育他看住他!可不能让他乱来!” 回到屋舍,我问陆星灿:“你当真想去?一点也不怕?”他陆星灿虽然是头顶光环的主角,可他自己又不知道这点,区区刚突破炼气期五阶的他去对抗筑基期都棘手的二阶魔兽,他还真以为自己不会死? 一旁的子宁听到我的问话也是忙不迭点头忧心忡忡地看着陆星灿,“师兄你是开玩笑的吧?” 陆星灿低下头,握着轮椅把手的手微微颤抖,没有说话。 用完晚膳到了两个小崽子修炼的时候。 我知道他们是修炼的,而陆星灿拥有开挂的玉荷血脉,天生能通过血脉感应感知到修士的境界,无论高低。所以陆星灿在见到我第一刻时才会那么惊艳,因为他知道我已步入元婴,他这么死皮赖脸想跟我亲近多半也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吧。 我冷哼。 当然这一切懵懂天真的子宁并不知道,似乎陆星灿并没有和任何人说我是元婴修士这件事,还算他聪明。 子宁和云竹其他所有人一样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所以每到修炼的时候她都会找个借口回房间呆着。 今天也同样。 只不过陆星灿洗好碗筷并没有回房,我的小院一共就只有三间客舍,上次他因为火荆棘把自己的小床铺给烧了,子宁是未出阁的女孩自然不能与陆星灿睡一间。 于是在那小偏房修好之前(多半出于不完全愧疚的心虚)我只能允许陆星灿在我房间打地铺。 修房屋的钱我自然会出,不过我可懒得去镇上找木匠,把钱给了陆星灿让他自己去找。仔细一想,一向做事麻利的陆星灿这都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把修房子的木匠找回来? “上次我给你找木匠的钱可够?” 趁他正好未回房,我问他。 他却突然抬起头,脸上闪过尴尬与无措的红晕,“可能不够。” “不够为何不提?” 我叹了口气,转过轮椅想去拿钱,陆星灿却突然闪身挡在我面前。 “先生相信星灿吗?” 月色中他看着我的蓝汪汪眼眸荡漾着水光。 “相信什么?”我不明所以。 是说他这一个月每天晚上趁我睡觉偷看我的事情?还是在半夜偷偷睡到我床上又在凌晨爬回地铺里的事情? 如果真的这么想睡床应该更早提出来才是。 他咽了口唾沫,“先生其实也知道,那魔兽是因为星灿才找到云竹的对吧。” 哦,原来在说他偷偷在学院菜地培育灵草结果引来了野猪的事。 “……所以呢?”我轻描淡写地看着他。 “先生不骂星灿吗?因为星灿的错让先生为难了。”他仿佛认错一般低下头,“请先生责罚星灿吧!” “为难?难道你说山长让我去修仙世家的事?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去的吧,而且你不是帮我解围了么,现在我的任务是看住你不让你乱跑。”我拨开他从小金库里摸出一小袋铜板塞进他手里,这种小零钱我都不稀罕放进储物戒。 没想到陆星灿又把钱还给了我,情绪更加激动道:“这也是星灿骗先生的!其实星灿根本就没有去找木匠!” 我盯着面前眼眶红红的漂亮少年许久。 完了。我好像真的不懂小孩子在想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皱眉,光明正大地宣布自己叛逆期到了? “请先生责罚星灿!”他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怎么责罚?”我反问他,我的主角大少爷,本反派根本动不了你一根毛,不然早就有你好受的,“不会还想让我打你屁股吧?”我半开玩笑道。 少年单薄的身子颤了颤,然后真的转过身想要脱裤子。 “等等等……” 我对小男孩的屁股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了好了,那你把手伸出来。”我无奈地抽出以备不时之需的教鞭,其实就是一把简单的木质戒尺。 他乖乖在我面前摊开白嫩的手掌。 我做样子在他手心轻轻抽了几下,戒尺就是动静大,力道绝对不大,在他手心也只是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印。 见我收回教鞭,陆星灿缓缓攥紧掌心,我仔细一瞧他竟在抽泣。 老天,龙傲天男主在原文里可是死了老婆才会哭的高冷泪点啊!不因为这几手板记恨我一辈子吧! 我承认我慌了。 “别哭,不许哭。”我握住他的肩膀轻轻摇晃,似乎这样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似的,“有这么痛?”不应该啊,他吃了火荆棘都没哭! 小男主圆圆的眼睛里静静地往下滴落小珍珠,看得我脖子发凉。都说小时候的记忆是最深刻的,我的死亡flag不会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地方立起来吧! “先生打了星灿,就不能生星灿的气了。”他泪眼朦胧抽抽嗒嗒断断续续道。 “我没生气啊。”我笨拙地用手指拭去他脸上簌簌下落的泪珠,尽量放缓声音安抚。 他用手背抹眼泪,“一人做事一人当,星灿会去山上打魔兽的。” “没关系的,先生会想办法解决的好吗?”我的语气几乎能说得上讨好。 就在这时,我和陆星灿同时感知到了有魔力波动出现。 我们同时对视一眼。 它来了! 14 我和陆星灿在凌乱的菜地边看着墙上再次破开的大洞以及,不见踪影的野猪。 那东西嗅觉及其敏感,连人的情绪都能嗅到。 它估计是嗅到了我的敌意感知到危险而本能地逃窜进了山林深处。我婆娑着大拇指上的指环,略感为难,要不是当着陆星灿的面我早就飞进山林把那野兽一击毙命了。 可现在主角就站在边上,我不能这么轻易就把一张底牌给泄露出去。 “先生相信星灿吗?” 陆星灿突然幽幽开口,蓝宝石般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微风拂过他的发丝,发丝拂过他白皙的脸,他的目光亦如那丝缕拂过我心。 我眯起眼。 “去吧。” 他的眼神亮了一下,虽颤抖,但也跃跃欲试。“先生相信星灿?”他拉住我的手腕,那手抖得厉害,分明害怕到了极致。我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执着。 “嗯,我相信你。”我点了点头。 主角啊你可是,我死都比你死可能性大点。 “先生真的相信星灿能做到?”他再次询问。 “你一定可以的。”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你死我赚,你不死我不亏。 他湿漉漉的眸子比天上的月牙还弯,他笑道:“有先生这句话,星灿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看着小主角尚且单薄稚嫩的身影消失在漆黑不见底的山林中,我坐在矮墙边望了许久。中途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充满信心地朝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一往无前。 结局自不用说,他成功了,只不过落下了悬崖,在草泥中命悬一线最后利用猪妖的二阶土晶核成功炼化土天灵根,撑着残破的身体爬回我的院子。 如果这些情节历练放在小说里估计能写上十五二十章,因为他整整失联了一个礼拜,期间我光是糊弄子宁和山长就花完了所有精力。 在自家院墙边发现满身是泥和血的陆星灿时可把我吓了一跳,奇怪的是,也松了一口气。趁没人看见,我用内力拖着他丢进院后的小溪里洗干净,又把没意识的他用内力烘干安置在我的床上。 我看着像用滚筒洗衣机洗完的泰迪熊一样凌乱但干净的陷入昏迷状态的小主角,我把手放到他的胸口探查他的七脉。 光是看,就能感受到玉荷血脉的复杂。 寻常单灵根修士每一脉只有一个元素节点,而杂灵根修士虽也只有一个节点,却是融合了多种颜色,也比单灵根更加难以突破,修炼效率事倍功半。 陆星灿与任何情况都不同,他的每一脉都生了五个星型的节点,每个节点代表一种元素。他在炼气注定要付出比寻常人五倍的努力才能得到突破,相对的,在龙傲天文里他的灵力储备和武力值也会是同等级修士的五倍、甚至十倍,在战斗中可以运用任何克制属性。 先苦后甜是男频文基本套路。 前期靠各路未来老婆保护,中期一个王八翻身,后期变成龙傲天保护老婆。 我仔细观察他一脉上的红色与绿色星星,那星如花骨朵柔软,在我的灵力探查过去时毫无防备心地朝我打开花瓣,颤颤巍巍地摇晃着。 不仅不抗拒甚至还有些急迫地想与我的灵力相融,在我的金灵力靠过去的一瞬间便被他的小花吸了进去,我还没来得及惊讶,比被吸收的部分多数倍的灵力流回我的体内。 我猛地收回探查灵识的手。 心脏跟着狂跳起来。 与我的心脏一同跳动的是陆星灿稚嫩身体里的心跳,他不知何时醒了,蓝色的眸子动摇地盯着我。 现在的他一丝不挂地被我放在床上,我的手还在他上半身摸来摸去,尴尬地我鸡皮疙瘩爬到后脖颈。 看着他扭捏地用被子挡住身体,白嫩的小脸红地像熟透的苹果,我突然仿佛幻听到了警笛声。 我向他解释什么是摸七脉,向他解释自己只是在确认他的身体状态。他模棱两可地点头,依旧红着脸,还时不时看我又马上移开视线。 我被他这清纯到反常的少女般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 “抱歉。” 虽然不知道我们都是男人他为什么这么介意,但是他可别把我当变态加固我的死亡flag。 我摸的是他又不是他女人!凭什么恨我。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方才与他灵力融合到瞬间,虽然很不愿承认,我和他竟极有可能是“天作之合”,我与他的灵力可以超效融合流转,在原作甚至都没提到主角和哪位女主有“天作之合”的潜质,《神星》设定在茫茫人海中此生只能遇到一位“天作之合”。原作也只写到一对be的幅cp提到过这个设定。 那么问题来了,主角的“天作之合”是反派的意义在哪里??我们还都是男人,我又不可能与他双修!光是想想这种可能性我胃就有点不舒服。 我雀万寒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不至于去喜欢男人。 “先生……” 陆星灿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两两相对,我们是“天作之合”这个事实让我的立场变得更加尴尬。 “咳咳。下次不会了。”我用严肃的语气掩饰自己内心情绪,正要转过轮椅,袖子又被男主给拉住。 “先生,星灿没有不愿意!”他的语气很急,我有点汗流浃背了,真的咱可以不再提这个话题。 “星灿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瞟了他一眼,好家伙,脸红得媲美之前吃火荆棘的样子。 “我只是在给你号七脉…”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通红的脸更衬得他的眸子湿漉漉。 果然我刚说的那些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于是我又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一遍。 不知为何他听完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所以先生是在担心星灿,对吗?” “师父都没有给星灿号过七脉。” “先生给星灿号七脉是因为先生在乎星灿。” 我虽想着之前他只是个没有铸就灵根的小鸡毛崽子并不需要号七脉,但又怕他察觉到我充满恶意的心意。倒不如将错就错刷波好感。 于是我摸了摸他的头,算是默认。 “先生!”他扑进我的怀里,尚且年幼纤细的身子颤抖着,语气是毫不遮掩的快乐。 “这世上只有先生相信星灿,在乎星灿。”他紧紧抓住我的外袍,“只有在先生面前,星灿是特别的,对吗?” 特别确实算特别。 爱意和恨意既对等又平等。 少年生来就是孤独的,逍遥道长又是少言寡语的性格,他体内的玉荷血脉不被任何人理解,全靠他自己摸索。想必心里一直积压着巨大的压力与迷茫吧。 而此时的我作为一个比他师父境界还要高深的提前出场的大反派,会被一无所知的他依赖也不算奇怪。 难道我们真的可以化敌为友,和睦共处吗? 一个小小的想法突然在我心里斡旋,很快又被我压了下去。 剧本是绝对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雀万寒,你不是已经体会过千次万次了吗? … …… ……… ………… 所以我后来到底有没有去京城? 我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却要装得不动声色。偷偷把手心的黑色鸦羽重新放回储物戒中。竹林的清香让我感到平静,在梦里时刻绷紧的神经也渐渐舒缓。 事实上,在大结局之后雀万寒依然活着。 “唔……” 身边传来若有若无的熟悉花香气,温暖的手臂缓缓搂住我的腰收紧了。 “千雪…先生……” 我再次确认我已经把鸦羽收好,才缓缓回应他的缠绵。上一秒还是小孩的男人,此刻躺在我床边,成长得如此美丽诱人。 我吻住他浅红的软唇,晨光熹微,他长睫颤抖着睡眼朦胧的眸子睁开看我,抱紧了我,回应着我。 嘬嘬。 唇舌交接的暧昧水声给新的一天注入活力。 一想到我曾对这么一个爱着我,我又深爱着的人抱有极大的恨意。我的心就隐隐作痛。偏生还不能在陆星灿面前表现出来,让他发现我偷偷留下恢复记忆的鸦羽,肯定会大发雷霆吧。 “嗯……”他开始摸我的身体,摸到我精力充沛的东西,他发出满足和充满欲望的娇喘声,狭长的水眸荡漾着情欲泛滥的试探。 一大早的。 我挑眉。 “想要了?”我轻轻在他耳边问道。 “先生是不是应该对星灿的雌穴负责?”他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的胸口,光滑的大腿缠上我的腰,“星灿的这里一直一直渴望着先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爱欲如此强烈,喂不饱似的,吃了上顿想下顿。 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用手帮他做前戏,将他下身肥厚的阴唇掰开,露出里面湿软紧致的深粉穴口流淌着黏腻骚香的蜜汁,将手指伸进去,充满敏感逼肉的内壁就迫不及待地包裹了上来。 “嗯啊……” 我用指腹在内里刮蹭寻找,突然对着那处敏感的软肉快速抽插按压。 “呵嗯!!”他白软的大腿紧紧夹住我的手臂,“为何……用手……嗯啊!!” “不喜欢么?”我舔舐他白皙的侧颈。 “唔……不要!嗯啊——”他咬紧唇,身子激烈颤抖着,紧接着一小股温热粘液淋在我的手心—— 他的雌穴潮喷了。 “这么敏感?”我持续逗弄他早已满是汗渍和爱液的阴户,用沾满他淫水的手指刮蹭阴唇间挺立的阴蒂。 “啊!”他因为刚经历过高潮,而躲闪着我的动作,“先生,你是先生对吗?” 沙哑的嗓音带着点哭腔。 “嗯,我是灿灿的先生。”我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品尝着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高潮滋味。 “先生呜呜……” 他抱着我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忙把自己也早已硬到爆炸的东西埋进他的体内,好让他感受到我的存在。 这招果然有效,他的情绪渐渐被我徐徐抽插肉茎的刺激带走了,臀部配合我的动作,内壁包裹着我索取着我。深蓝的眸子痴痴盯着我,嘴里叫着我,舒服的时候叫我先生,因为我在他高潮后太粗暴的时候会难耐地喊我大名。 一直做到太阳直直照射大地,我才感受到餮足。我用唇吻他满身性爱痕迹的身体。 像一块在阳光下的斑驳美玉,美得让我移不开眼。 “千雪…先生……” 他迷离地看着我,两条大白腿大张着,胸脯剧烈起伏,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似的,懒倦地叫着我。 “我在,我家灿灿最棒了。” 我温柔地撩开他汗湿的额发。 仿佛放下心似的,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15 江亭外云竹湖畔,我坐在石桌边饮茶看江水悠悠,昨日听密探汇报一切果然都如我的计划进行,在剧本的这个时点正是九王爷势力发展顺风顺水的时间段。 难得心情好些,我在红茶里添了些冰糖,待江风吹到凉透,我伸手去取,却突然从旁伸出一双小手在我好不容易放凉的茶水里又添了半杯沸的。 “陆星灿,你怎么在这。” 我就是嫌在家这小菜包子太烦人才出来的,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 “先生,我……” 他听到我不耐烦的语气明显很受伤地垂下了头,蓝汪汪的眸子蕴着水光,不厌其烦地再次请求:“先生同我们一起去京城吧……” 离他们动身还有半月,难道我要听他再烦人半月? “如果我没记错你没聋,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这件事情了。”我没好气地呷了一口烫嘴冰红茶。 “您想要什么星灿都愿意给您,您想做什么星灿都答应,求求您了。” 我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能给我什么?”因为内心极度的不耐烦难免语气里带了一丝轻蔑。 他放下茶壶,脸上是在他这个年纪小孩脸上很难见到的绝望表情。 我心里的烦躁像蔓延的野火,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表情给我看,我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小孩子可别以为什么事情都只要撒撒娇就能解决。 大人的难处可是无穷无尽的。 只不过大人已经没法撒娇了。 用完晚膳,两个小孩规规矩矩地回房修炼,而我则摇着轮椅在后院与密探联络,我每次都会用深识确保周围无其他人存在,而今天有个小崽子在听墙角。 “你不回房做什么?” 我从米缸后面把陆星灿揪出来,每次月光打在他身上都像发光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地像蓝色宝石。 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大半年,我很肯定现在这个时点的陆星灿就是个没有心机的小蠢货,但我对他的防备一丝都没有减少,没想到他也开始对我的工作感兴趣了? 密探躲在暗处向我传音:“主子,需要我做掉他吗?” “等等!” 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回绝,愣了片刻我又吩咐:“今晚到此为止,你先退下。” “是。” 随着隐隐的杀气消散在空气,我开始认真教训手里蔫头巴脑的小包子。 “怎么不说话?” “先生…星灿知道先生每天晚上都和那人见面。” 我笑了:“你想威胁我?” 他惶恐地抬起眼睛,迷茫地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 他咬了咬唇,然后磕磕绊绊地开口道:“先生…和那人日日夜会,可是两情相悦、私相授受?” 我:“……”这小呆崽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塞的什么东西。什么私相授受,谁教他这么用的! 这个年纪怎么会脑子里全是男欢女爱,肯定有猫腻。 很快我的预感就被证实了。 洗漱完毕我进屋准备睡觉时发现明明平日都很积极地要跟我道晚安的陆星灿并不在他的小地铺里。 直到我掀开床上鼓起的被窝,一个白色的小身影扭扭捏捏地探出脑袋看我,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今日盆浴似乎及其用心,白皙的小脸被热水泡得红扑扑的。 我的嘴角都在抽搐。 “先生,星灿帮您把被子暖好了。” 还不算凉的天气要个屁的暖被窝。 “滚出来。”我冷脸朝着往床里面缩的小包子呵斥。 他楚楚动人的湿漉漉狗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缩成一团的小身体抖啊抖。柔顺的乌黑长发凌乱地披散,泛红的粉唇抿成一条线,就是倔着不出来。 “先生随我们一同去京城。” 没完了是吧? “星灿想好了,如果先生同意,星灿就把自己献给您。” “??” “先生想对星灿做什么都可以。” “哈?” “这就是星灿能给先生的东西。” “……” 我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空中皎洁的圆月,希望它能原谅我胸中……这莫名其妙的罪恶感??所以说我根本不会教育小孩,从明天开始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丢到山长院子里去,直到他们去京城。 在那之前我得弄清楚一件事。 “来,你坐好。”我轻轻拍了拍床铺。 他真像一只好不容易找到庇护所的流浪狗,一边观察我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从被窝里爬出来,把身子坐端正了。 我朝他伸出手。 他的身体一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我将他胸口皱成一团的衣服合拢扯好。 他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看着我。 还好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谁教你说这些的?”我问。 “……”他小身体明显一震。 幼年陆星灿作为天使小白莲男主又傻又没有防备心,到底是哪个没下限的东西教他这些龌龊思想的。 更糟糕的是, “你…没被别人碰过身体吧?” 向一个未满十四的少年问出这问题我都有点害臊。 他呆滞了一瞬,脸瞬间涨得通红,张着嘴巴,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然后就大颗大颗地掉起小珍珠来了。 “别哭啊。”我无奈地捧起他软乎乎的脸,“回答我的问题。” “星灿没让人碰过!星灿只让先生碰过!先生不要嫌弃星灿呜呜——” 哭声响到惊起窗外的寒鸦,我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我在暗杀先帝险些被发现时都没出这么多汗! “我什么时候碰过你!别瞎说!”我压低声音。 他眨巴着通红的大眼睛弄得我一手都是鼻涕眼泪,“您唔承认,您唔想对星灿负责。”他被我捂着嘴支支吾吾,那小模样当真委屈极了。 就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色魔一样。 我雀万寒可以是掀起灾难的恶鬼,也可以是害得天下不得安宁的魔头。反正我本就是《神星》无恶不作的反派。 偏偏不能因为猥亵未成年主角而退出历史舞台!万一他以后真成了神我也应该作为他势均力敌的对手留下骇人的凶名,而不是留下在他幼年时期染指了未经人事的他的污名。 在我一系列软硬兼施的劝慰下,陆星灿终于抽抽嗒嗒地告诉了我,是西街的端木剑神教他,怎么取悦男人。 啊? “他为什么要教你怎么取悦男人?”我感觉有必要亲自去会会那个什么听都没听说过的“剑神”,然后把他丢进乱葬岗。 “因为星灿想要跟先生一起去京……” “打住打住。谁跟你说这么做能取悦我的?而且,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到底谁才是你老师?” 他迷茫的大眼睛呆呆看着我,然后醍醐灌顶般地突然扑进了我怀里:“星灿的老师是千雪先生,星灿只听先生的。” 我轻抚他因为深秋冰凉的夜风而变冷的背,顺手扯过被子把他裹了裹。在他这个年纪,有着这样天真的个性,缺爱孤独的成长经历,很容易让他对任何大人的话语信以为真。 我再次感概这个阶段的陆星灿可真当是一朵小白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将他拐跑,这样的小家伙竟能成为三界神尊?我三岁时都比他有戒心!*吹牛* 后来我了解到他所谓的“端木剑神”就是西街那个脏兮兮疯疯癫癫的老流浪汉。西街无人不知,但没人愿意接近他,更别提有轻微洁癖的我了。只是听说过,大老远见到过像一团大型垃圾一样睡在街边的那人。 那人连善于交际的子宁见到都会害怕地跑开,陆星灿是唯一不嫌他脏,还会给他送馒头吃,耐心听他胡言乱语的小家伙。 对这样单纯干净善良的小主角那老东西居然就说些这种龌龊事儿。我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思索着,要不干脆真的派人把他处理掉算了,一劳永逸。 也算为民除害。 “可是,星灿没钱去茶馆听说书,端木剑神是个好人,他会给星灿说故事。” 我满腔的怒火悄无声息地软了下来,虽然陆星灿一直像块狗皮膏药粘着我,可我对他的态度阴晴不定,很少对他好声好气,他只能去和老乞丐交朋友,难道真的也有一部分是我的过错? 话又说回来。 什么时候教育主角变成大反派的任务了?! “他都跟你说什么故事了?”我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便也上床躺下了。 一片漆黑之中我身边僵硬温暖的小东西一动不敢动,似乎很怕我把他赶下床似的。我又想到自己刚刚反思完作为“千雪先生”是不是对他太冷漠,于是我又开始想作为“千雪先生”应该怎么对待他。 “我知道你总是半夜偷偷爬到床上。” 陆星灿小身子一震,把脸埋进我臂弯里,小心翼翼抓着我的里衣。放到以往这个时候我肯定会呵斥他一顿然后把他赶下床吧,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主角逐渐偏离原作人设,很有可能是在他童年阶段作为教师的温和有礼的千雪先生变成了我这个性格乖僻邪谬的雀万寒。 如果我从现在开始扮演好一个良师的角色,他是不是也会不这么粘人,变得独立一点,更为自己着想一点? 为什么我雀万寒未经生育之苦却要受教育之痛。 我在心里扼腕叹息。 “天也冷了你就睡在床上吧。” 反正也拦不住你。 “真的??”陆星灿突然抬起头,满目青蓝的星光闪得像银河。 反正还有半个月,我忍忍。 “所以,那疯老头给你说什么故事了?”我决定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不然肯定要烦我一整晚京城的事。 “您说的是端木剑神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年轻的时候曾练就神宇罡风剑诀,在金霖山上猎得九头金蟒,在桦清城坝潭底捕杀雪雾绿鲸,在十几岁的时候打败了皇城所有修道护卫,二十多岁筑基学会飞剑乘风之术,还曾独闯仙山赤手空拳打败过火云阁阁主……” …… 那老头再胡诌都可以直接绑去京城领九王爷的悬赏金了。后半段完全就是江湖上流传的某雀氏九王爷的光荣事迹。 关于赤手空拳打败火云阁阁主,那日我与火云阁阁主划拳拼酒,那糙汉喝酒一上头就只出剪子,自己还没意识,被我几轮出拳喝倒,坑走不少法器。 之后他逢人就说:九王爷那几拳真是厉害,洒家输得心服口服! 我缓缓闭上眼睛,那时的我还有故乡,还有家族,背后还有王爷府,少年意气风发,每日逍遥自在心比天高,觉得自己才是整个世界的主角。 那时的我还不是孤身一人。 却生生让那份高傲把自己的家人都葬送刑场。 “先生睡了?”陆星灿小心翼翼地凑上来,明明是在黑夜那闪闪发光的眸子像是两百瓦大灯泡似的。 “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年轻的时候曾在京城比武赢过百战百胜的春花道姑,让春花道姑还了俗,还对他一见倾心,百般讨好。” “……你不会在这个时候问他怎么讨好的吧?” “嘿嘿,还是先生懂星灿。” 嘿你个头。 真让你着了那老流氓的道。 不过最后这段我并无印象,无聊。 意识逐渐趋于平稳的黑暗,朦胧中我听见陆星灿匐在我耳边道了声晚安。 然后有什么软到极致的湿润东西蜻蜓点水般在我侧脸贴了一下。 16 “先生,星灿不要!” 陆星灿一脸无措地拿着我替他收拾出来的小行李站在我的院门口。 “我已经和山长说好,他同意了。这阵子你就住到他院里去,他那备用的房间多任你挑选。”我看着手上的书卷备课,而子宁此时闷声不响,规规矩矩地在院子里晾晒新买的被单。 上次她离家出走,陆星灿没有去找她,没想到傍晚她就自己回来了。听说是去和西街卖豆腐的寡妇徐二娘聊了一下午,被狠狠灌输了一番女人当自强的生活信念,然后一脸沉稳地回来,年纪轻轻看我俩的眼神就已经像在看王八羔子。 “师妹……” 见我不为所动,陆星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子宁,没想到一直是个师兄控的小姑娘扭身把水盆一端,神色凉凉道:“哼,你们俩的事,不要问我。” 说完她就进了屋。 “先生……” “你不想搬出去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再也不提让我去京城的事。” “如果星灿乖乖住到山长院子里,先生就会同我们一起去京城吗?” “做梦。” “呜……” * 结束一天的授课,陆星灿帮我推着轮椅回到院子里,颇为殷勤地帮我挂大衣端水拿碗筷。 吃饭时还坐在我旁边帮我夹菜。 子宁则坐在另一边瞪着幽幽的眸子默默盯着我俩。 “师兄要不你也别去京城了,子宁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我下山前和师父发誓照顾好你的周全。”陆星灿和子宁说话的语气与和我说话时完全不同,俨然是兄长的态度。 “师兄一点都不愿意离开千雪先生半步,子宁再坚持就是棒打鸳鸯了不是?”小姑娘拖着一边的腮实现在我和陆星灿之间来回逡巡,“庆春姐说,我是你俩的’电灯泡‘。” 陆星灿和我同时开口: “我和先生不是…!” “庆春是谁?” 陆星灿瞬间转头看向我,雪白的脸泛着淡淡的红,“您没有否认呢。” 我是懒得否认。 难道我一个大人跟你们俩小孩似的。 我就在心里想了想,毕竟我刚决定扮演好一个“温和慈善”的教书先生,口上不能太尖锐。 倒是那个叫庆春的女人,这个年代又没有电灯泡,她肯定不简单。说实话我有点慌了,如果这世界不止我一个穿越者,那么对方是敌是友对我很重要。 毕竟我是反派。 我可是反派啊!试问哪个拥有金手指的穿书者不是用金手指打反派的! 到时候别筹谋大半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我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我可真得死不瞑目。 而且她既然穿越,肯定看过原着,到时候看到我一个大反派和男主女主两个傻包子混在一起天天犯傻我都没脸跟她认老乡。 越想越烦躁,趁两个小崽子回屋修炼,我在院子里造了个千雪“假影”代替我坐在轮椅上。我带上面具披着黑斗篷趁着月色离开了云竹书院。前往子宁说的那家客栈。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她会是这么高调的性格。 钱洲本就是个温吞的水乡城市,最出名的就是云竹书院,也让整个城市染上了书香气质。纵观整个城市没有赌坊妓院,连酒楼都少见。 这女人大晚上在客栈大厅开起了“临时赌坊”把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破书生骗得团团转,眼睛都不知是看骰盅还是看她胸前露出的大半个丰满胸脯。 等到夜半赌客全部散去。我已经在客栈门槛边靠着抱臂站了两个时辰。 “客官为何不进来坐?”女人眯起眼睛,红唇勾起朝我道。 我在面具下挑眉,虽说这个修真世界奇装异服并不少见,我这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面具男人和她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一起也难免奇幻。 我跨进店内衣袍一甩坐在赌桌上。 她柳眉一弯毫无畏惧我周身的气势,开始摇动手中的骰盅,她的手法确实高妙变幻莫测,但是这骗术的破绽就是如果我一直不移开她摇骰的动作,她就不能做小动作。 诚然她的胸脯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确实非常吸引眼球,可惜雀万寒一直不是正常男人。 我拿出一枚金元宝:“买大。” 如果我赢了,那她就算拿出今晚挣的所有钱都不够赔我。 女人看着我干脆的动作沉默了片刻:“客官请别急我出三倍的筹码我们再玩几局。” 五局结束。 女人好像出汗了。 “客官好运气,连赢庆春五局,庆春今夜就归公子了~”她笑呵呵地收好骰盅,站起身凑到我身边试图挽我的手臂。 “给钱。”我不为所动躲开她的动作,说实话五局我都没着了她的道,还会想和她上床? 那叫庆春的女人附在我的耳边道:“有些话,需要单独说。” 最后我还是跟她上了楼,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藏着什么。 她进门大摇大摆地往床上一坐,两条腿交迭,摸出一根烟斗就开始抽起了烟,那态度就像她是我的上司。 “你要不要来我手底下工作?” 还真问出了那方面的问题。 “钱不是问题,庆春楼你听说过么?京城最大的青楼赌坊,我是那的老板,吃穿用度不会缺你,一年挣的钱绝对够你在这小地方挣十辈子。” 我疑惑道:“为什么选我?” 她夸张地朝我摇了摇头道:“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找一个断袖有多难?我做青楼生意的,总有些要干体力活的时候,之前请的男用人每个都垂涎我家的姑娘,弄得我呀可真是身心俱疲。”她满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找了很多地方,可终于让我找着了。” 我:“……” 没等我接话,她又夸张地打断我的欲言又止,“你可别说你不是断袖,你要不是断袖,你就是雀万寒!” 我:“!?” 请问这个世界上性冷淡是独我雀万寒一个人拥有的特质? 至此我已经百分百确认这个女人是个穿越者,还是《将星》的铁杆粉丝,除了在作者的大眼上见过某个番外篇里补充的这一设定,谁会去在乎并不受欢迎的反派的私生活! “雀…万…寒?”我因为动摇说出自己名字的语气就好像刚学会说中文的外国人。 “乡巴佬,你肯定不认识,这位大佬可是被京城通缉了二十年的传说中的天才中的天才。哎呀呀,只可惜你们这些小地方的人没见识。总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他的,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庆春大大咧咧地朝我摆了摆手,“别说你了,我可是那位大人的头号迷妹啊。要是能让我见上一面那我可真是死不足惜。”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眼睛都在冒星光,满脸的憧憬煞有介事,“那位大人现在不知道在哪发展下线呢~哎呀要是真让能遇到,就是让我庆春娘子把整个庆春楼产业拱手相让,也绝无怨言!” 我决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这个话多的婆娘知道我的真身。 “我对你的工作没兴趣,前几天你是不是遇到过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姑娘,大概这么高。”我比划了一下。 “啊,遇到过!那可真是一个可爱的萌妹妹,我可宝贝她了~可惜她见我好像有些拘谨呢。”她敲了敲手上的烟斗。 “你知道她的去向吗?”我试探着问。 她思考了一下,“我猜她应该是云竹书院的学生,经常跟另一个也超可爱的小妹妹一起来集市买东西。” 小妹妹?一瞬间我脑中冒出了某只小菜包子大眼睛圆溜溜睫毛又卷又翘人畜无害的漂亮小脸来。 “前几天我看见她苦着小脸跟在客栈门口摆摊的徐二娘哭诉,我听说啊她朋友天天和她们的老师睡在一起,冷落她呢。”庆春露出了愤慨的神色,“你说那教书先生是不是禽兽!” “天色已晚,我走了。”我转身,看样子她对干预剧情并不感兴趣,不像撒谎,就是聒噪。 “诶等等!”她攥住我的袍子,我也紧紧拽着我的袍子。别看她这副样子,深藏不露的境界已达金丹,在人界横着走无所畏惧也不奇怪。 还好我技高一筹不至于被她看穿。 “这么急着走?真不考虑一下?”她的语气千娇百媚地挽留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你给我一种同类的亲切感,话也变多了呢。” “总之,这个给你。”她在我手心塞了一块玉佩。“以后随时来京城找我,这个玉佩就是信物。我永远在庆春楼等你。”她掩嘴笑得娇媚。 “当然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客栈~期待你回心转意。” 我走出客栈时回头看见她倚在二楼客房木窗台边,朝着夜空吹出一口烟。她这样的女子,仅仅是坐在那就好似身下的不是小镇不起眼的破旧客栈,而是京城极尽奢华的庆春楼一般。 庆春远远看见我朝我抛了个媚眼,用口型做了一个:京城好男人多,后会有期。 我走得更快,不然可能会忍不住直接把她杀了。 * 回到云竹,我的假影依旧坐在院中,已是午夜,我刚要从屋顶翻下去,猝不及防看见某只包子靠在窗边看着我的假影。 不是陆星灿还能是谁。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不会是看出我的傀儡把戏了吧?这是鬼术,以目前陆星灿的经历储备,不可能知道。 我默念口诀,操纵假影回头看了陆星灿一眼,把他吓了一跳,那小子居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我让假影摇动轮椅出院子,等陆星灿追出来时轮椅上已经换回了我本尊。 “大半夜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要说心里没有火气那肯定是假的,无论是子宁还是庆春还是这小子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先生怎么不进来睡?” 没想到这小子的语气也倔强地很,还反问我。 “我什么时候就寝需要你批准?”我皱眉。 他垂下眸子,然后突然扑进我怀中抱住了我,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星灿做噩梦了。” “梦到先生不要星灿了,星灿再也找不到先生了。” “星灿在梦里好害怕好害怕,无论怎么找先生都找不到先生,好不容易找到了千雪先生,但那个人不是星灿的先生……” “……”我能感受到怀里的人不住地颤抖。 “星灿好怕,星灿真的好怕这一去京城,星灿就再也找不到先生了。” 他抬起头眸中泪水大颗大颗往下落,沾湿了我胸口的衣服,“就好像,先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只有星灿一个人记得先生。星灿真的好怕好怕再回云竹,就没有先生了。” 这倒说不定是真的。 但是不再见是不可能的,主角和反派注定会此消彼长互相纠缠直到一方死去。 我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抚摸,“一定会再见的。” 只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 反正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千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