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用心》 第1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注意到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赤,裸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下去,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联系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难道gps还没有一个路人管用?”男人突然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我想问人应该更方便,再说刚好停在一位美女的旁边,顺便就问了。”李想透过车窗外睨着林心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你似乎是在工作。” 李想一听收敛了笑容,收回了目光,点点头,变换了语气:“知道了,老板。” 后面没有了声音,他瞥了一眼,刚刚还垂眸看文件教训他的老板此时此刻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车窗外,神色淡然。 不过,他好像是在看那个正好转过头看向这边的问路美女。 道路总算是畅通了一些,李想收回目光,启动车子,谁知道刚起步,就听到后座的声音响起:“停车。” 李想立刻顺路边停了车,男人交代了一句:“你先去。” “啊?可是……”李想话还没说出来,男人已经长腿一迈,反手关了车门朝某个方向走了去。 第2章 林心一边走一边自己跟自己对话。 “哎,跑啥呀?” “没跑啊。” “心虚?” “心虚啥?没有的事……” 就在路人用异样的眼光经过林心身边甚至把她当神经病看待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只好走到墙边背靠着墙作支撑,惊讶的看着自己不受控制而发抖的手,颤抖着摸出手机。 一定是淋病了才会发抖的,林心暗想。 “到哪儿了?”唐甜此刻正看着她精心为林心准备的小黑裙,想着她穿上这裙子一定很惊艳,有了这战服只要成功打入那个私人聚会,林心就有机会被看中了,只要被某个大导演看上,她还写那破剧本干嘛?又不来钱。 “我还是不来了,我有点儿不对劲。”林心没有说谎,她确实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发冷,脚步虚浮,再加上刚才……不管是不是,她都不能出现在酒店。 “怎么了?” 林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发烧了。” 唐甜一听当然是关心林心的身体:“怎么回事?你在哪儿?严不严重?” “还撑得住,我去药店买点药,回家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林心撑着墙站了起来,边走边说:“对不起哦,浪费你表情了。” “屁话,当然是身体重要了,你好好的休息,我下班了就过来看你,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许别站在十字路口,早已不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风吹着路旁的树枝发出阵阵声响,他高定的手工西装一角被轻轻的吹了起来,英俊的面容毫无表情,除了那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当时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并没有看清,他为什么要追出来?不管是不是她,又能怎么样? 他冷冷的转身,招了个出租车上去,语气淡然的对司机说:“金悦酒店。” 林心买了药,连药店的老板都发觉她的不对劲:“姑娘,看你的情况不太好,你还是上医院去看看好点。” 她摆摆手,说了句我没事,就走出了药店,在路口找了辆出租车,晕乎乎的上了车,对司机说:“去泰安小区。” 因为方向问题,林心下了车还要过个马路才能到小区大门,她拖着无力的身体往对面走去,才走了两步只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就这么踉跄的往地上撞,似乎也感觉不到疼。 迷迷糊糊之间,她看到眼前好像停着一辆车,耳边还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嘿,你不会是专业碰瓷儿的吧?” 林心晕死过去的前一刻暗自腹诽了一句:搞什么?偶像剧不应该是这么演的啊!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她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在医院,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很难受,很想离开,林心身体力行了,拔了手背上的针头,看着血流了出来也不管不顾,下床穿鞋。 “诶,你干什么?”护士刚好进来,看到林心的动作吃了一惊,立刻喝止。 林心脑袋还是有点痛有些晕,不过比之前感觉好多了,至少四肢有了力气。 “我没事了,我要出院。” 护士看到林心穿好鞋准备拿包,赶紧走上前去:“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高烧不退晕倒在街上还差点被车撞,幸好那个好心的车主把你送到了医院,还帮你交了费用,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 林心一听好像想到了晕倒之前的事情,不过她明明听到那个车主说她碰瓷儿,怎么又这么好心送她来医院,还帮她交了费? “那……那个车主呢?”不管怎么样,林心不会欠人情,还了钱说清楚就行了。 护士微微的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失落,她说:“五分钟之前还在门口,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了。” 林心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在纸上刷刷的写了一串数字,递给护士:“护士小姐,如果你看到他,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那位车主,我先走了。” 林心说完拿起包就往门外走去,不能再待下去,实在是忍受不了医院的氛围,她快步在走廊上行走,匆忙的恨不得插两根翅膀飞出去。 等电梯的人有很多,林心捂着鼻子就站在他们后面,‘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林心蓦地抬头,那一刻她愣怔在原地。 电梯里的人鱼贯而出,最后走出来两个男的,穿着驼色风衣长得阳光帅气的男人正在跟身边那个更加帅气却也异常沉稳的西装男人说着什么,男人没有看对方,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林心倏地往下半蹲,躲到人群里,跟在后面溜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看见西装男人突然转身朝她这边看了两眼,她快速蹲下并且拿着包包挡住了自己的脸。 “看什么呢?”肖明泽顺着许别的眸子看了过去,除了紧闭的电梯门什么都没有。 许别转身继续往走廊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在哪个病房?” 肖明泽指了指右前方的一间,说:“508。” 许别再也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往508病房走去。 肖明泽真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当时他看到晕倒在自己车子前面的女人,第一反应就是碰瓷儿,心想他奶奶的自己第一次到这座城市来就摊上个这种倒霉催的事也是够了。 可是,后来他一查看,才发现这个女人是晕倒了而且额头很烫,再观察车子跟她的距离,没错,是绝对安全的距离,所以他断定这女的不是碰瓷儿的,应该是真的就这么凑巧晕倒在他的车前面,而已。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向来就不会辜负漂亮女人的男人,他把林心送去了医院,正好帮她登记缴费,许别的电话就来了,问他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现。 肖明泽一边跟许别说话,一边在登记,他捏着从女人包里翻出来的身份证对护士说:“嗯,病人叫林心,哦,哥,我现在在医院,一会儿就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许别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我一会儿就过来。” “你刚刚在叫谁?” “没叫谁啊!”肖明泽想了想:“哦,不是叫谁,我不是遇到一个女人在马路上晕倒了吗?我送她来医院,现在正在给她办住院手续,刚刚护士问姓名。” “叫什么?”许别语气平淡毫无起伏。 “林心。” “你在哪里?” “医院。” “什么医院?” “当然是市医院啦。”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手机再次响起来的时候,许别说他人已经在医院大门口了,肖明泽是非常纳闷儿的去迎接的许别,谁知道人家就问了个几楼就迈开长腿往电梯口走去了。 嘿,他忍,他已经被这个冷漠的男人无视惯了,没办法。 推开508的病房门,里面只有一个护士在整理,她寻声一看,妈呀,今天是走了什么好运,帅哥一个接一个,这个更帅,从头到尾散发着成熟的男人味,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冷,完全就是霸道总裁范儿啊! “这个病房的女人呢?”许别面无表情的看着呆愣在原地朝他傻笑的护士。 没有人回答他,一室的寂静。 肖明泽一走进来就看到许别看着护士,护士手里拿着液体呆呆的看着许别。 “现在医院也招哑巴当护士?” “你这么看着别人,人家能不哑巴吗?”也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肖明泽走到护士的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个,李护士?” 李护士被肖明泽拍醒了,她温柔的朝肖明泽一笑,看向许别问:“这位是?” “问清楚了出来找我。”许别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肖明泽呵呵一笑,看着明显蒙圈的李护士对她说:“对了,刚才我送进来的那个女人呢?” 林心跟个做贼的似的一边往后面看,一边快速往医院大门口走,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刚才她看到的绝对不是做梦,他就那么活生生的从她的眼前走过。 她还有点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三步并作两步就差起飞了,一到大门口就赶紧招了个出租车。 刚刚给司机报了地址唐甜的电话就来了:“亲,你上哪儿去了?”她去林心家没看到人,赶紧的给林心打电话。 林心一边望着车窗外倒退的医院大楼,一边摸着额头闭上眼睛:“我在路上晕倒了,被人送进了医院,我……” “什么?”电话那头在咆哮,直接把林心还没说完的话给逼了回去:“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我现在打车回来,在路上了。” “什么?你都晕倒在路上了也不住院观察一晚,你出什么院?疯了吗?不要命了吗?”唐甜继续咆哮。 林心听到唐甜的狮吼功头都大了,现在好像头又痛了起来:“我没疯,收工时那导演说了早上五点就要开工,我不能把时间都耽搁在医院。” “大姐,你现在是发烧烧进了医院,可大可小,你还惦记你那破角色,当初有机会拍戏你都不去,现在怎么的了?来戏瘾了?还是想通了不写你那破剧本了?” “我没名气写的剧本根本就没人看,幸好平时给杂志社投点稿挣点稿费勉强能生活,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林然马上要高考了,到处都要用钱,这个角色好歹能赚点钱,我怎么都要坚持下去。”林心叹了口气,一说到钱头又痛了,曾经她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 唐甜也叹了口气:“你要是听我的当初去拍电影不就不会这样,算了,过去的也别提了,我这有钱,需要就拿去,身体熬坏了怎么办?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弟弟想想啊!” “暂时不用,需要我会跟你开口的。” 唐甜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父母的退休工资只够日常生活,她这些年攒了些钱去年下半年贷款买了个两居室的房子给了首付,这马上要装修,还要还贷款,笔笔都是钱,她怎么好开口借钱? 虽然唐甜一定会借给她,可是她始终不愿意,也许内心深处那曾经的优越感还没有被这么多的苦难给消磨殆尽吧? “你还有多久到家?”唐甜问道。 林心看了看时间:“大概十分钟左右吧。” “那我等你。” 第3章 肖明泽捏着纸条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路边的路虎车窗是打开的,许别坐在副驾上抽着烟,似乎在想着什么,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冰冷的孤寂里,让人望而却步。 他顺手把纸条揣回裤兜里,笑着朝许别走了过去。 “哥,在想什么呢?”肖明泽拉开驾驶门坐了上去,关上车门转头看向许别。 许别吐了个烟圈,扔掉还剩一半的烟头,并没有回答肖明泽的问题,而是淡淡的撇了眼肖明泽:“问到了吗?” 肖明泽睨着许别,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就算是刀架在了脖子上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一个人对任何事物都能保持平静淡漠的态度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人没心没肺,而另一种则是此人城府极深,许别很显然是第二种。 他们俩应该是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好兄弟,就在肖明泽十岁那年他的父母莫名其妙的大吵了一架,母亲一气之下带着他就去了伦敦,这一住就是十多年。 许别后来因为工作上的事经常过去,而肖明泽到了逢年过节也会回国,所以基本上来说两人从小到大也没怎么断过联系,三年前他父母奇迹般的和好了,他又顺其自然的跟着母亲回国。 在国外的这十几年肖明泽虽然并没有参与许别的人生,不过在工作以外的方面,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很了解许别的。别的不多说,至少在他回国的这三年里没见过许别对什么女人上过心,虽然身边想要攀上他这个许家大公子的女人多不胜数,而且个个年轻貌美家世一流,许别却从来对这些天之骄女不屑一顾,他有时候还开玩笑说哥是不是那方面不行,还是取向方面出了什么问题?甚至还帮他约了心理医生。 不过现在看来不是不行,也不是他对女人没兴趣,而是那些人都不对他许少的胃口吧? 今天算是个意外收获,这个叫林心的他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瞧着今天这架势,这女人跟许别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是快要解开了世界未解之谜一样,好奇,十分的好奇……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认识那个叫林心的女人?你俩什么关系?” “林心我倒不知道,我认识一个叫琳达的女人,需要我打电话吗?”许别不经意的摸了摸左手的袖扣。 许别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他摸袖扣或是摸表带都是一个危险的讯号,还记得他上一次摸完袖扣端掉了别人的一个公司。 肖明泽无奈的从裤兜里把纸条摸出来递给许别:“哝,那个李护士说那女人走的匆匆忙忙的,就留下了这个。” 许别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慌不忙的接过纸条,却并没有打开,语气淡淡的对肖明泽说:“这才一会儿工夫,就打听到了那个小护士的身份背景了?” 肖明泽无奈的呵呵一笑,无话可说,发动引擎,开车。 林心回到家一进门唐甜就扑了上来,把林心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看了个遍,最后搀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去,林心有些好笑的看着唐甜:“姐姐,我不是残废了,不用这么小心吧?” “你还说,病的这么严重都不告诉我。” “你工作要紧啊!”林心知道唐甜最近在竞选部门经理,她很重视。 唐甜白了一眼林心,很是郑重其事的说:“工作固然重要,你也很重要啊!” “好了,我知道你为我好。”林心指了指墙上的钟笑道:“就在这儿睡吧,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唐甜摇摇头:“得了,刚才接到电话,要我回去一趟,你赶快去休息,我走了。” 林心点点头,嘱咐唐甜路上小心,看着她离开,自己才起身回卧室换衣服。 刚刚换完衣服手机铃声就响了,林心也没注意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喂?”林心听到那边没有声音,于是又喂了两声:“喂?哪位?” 有些莫名其妙的准备挂电话,那边却突然开口了,夜色沉静,对方的声音更加的沉如深海:“林心。” 总统套房里许别坐在豪华的大沙发上,左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右手捏着一张纸条,他的眸子紧紧的睨着纸条上最后的落款。 18685632278林心 林心一听脚下一软差点直接给跪了,她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不是他的号码,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声音也有相近对吧,他怎么会有她的号码,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林心暗自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语气,开口:“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许别把纸条往沙发上一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夜景,不远处流光萦绕的高架桥,依然是不起波澜的低沉嗓音:“林小姐真是健忘,你托护士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林心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原来是那个送她去医院的好心人:“哦,原来是你,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许别的语气咄咄逼人。 “没,没什么?”没错,这声音太像了,她真的差一点就以为是他了,即使已经过去了四年,她还是忘不了他那低沉的让人安心的嗓音。 林心轻轻地笑了笑,坐在床沿上语气也柔了下去:“今天真的是太谢谢你了,对了,请问怎么称呼你?” 许别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这是又要开始勾搭别的男人了? “喂?”林心听到那边久久没有声音,于是试探的问了问:“你……还在听吗?” “肖明泽。”许别的语气又蓦地冷了几分:“我叫……肖明泽。” “哦,肖先生,真的很抱歉,本来应该当面谢谢你的,可是我临时有急事,所以没跟你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幸好走了,要不然很有可能遇见他,这么一想她还没办出院手续,明天抽空还得去办了。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心一听懵逼了,打算怎么办?那他打算怎么办? “这样吧,肖先生,你把你的卡号给我,你替我交了多少医药费我转给你,你看行吗?” 许别冷冷一笑,转钱给他,可能吗? “钱我不在乎,作为礼貌,你好歹应该请我吃顿饭吧?” 林心一听,本来对这个好心人升起来的好感瞬间就没了,男人啊都一个样,可是转而一想,人家都开口了不请吃饭又说不过去,毕竟这人确实是救了她一命。 “钱还是要还,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不过……”林心想了想,她还有戏在身,脱不开身。 “不过我明天有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肖先生你看?” “我等你电话。”说完许别就挂了电话。 “哎,那个,喂……喂……”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就这么……挂断了。 林心睨着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长得确实不差可是却一脸的毫无血色,完全就是病态像,她都能想象到自己被送去医院那要死不活的样子,难道这个男人这样也能看上自己? 请吃饭?应该比医药费贵吧?林心哭丧着脸内心万马奔腾。 许别挂了电话重新走回到沙发坐下,左手把手机放在茶几上顺手端起红酒杯,右手捡起躺在沙发上的纸条,林心两个字林的最后一笔和心的第一划是交叉的,他大拇指反复摩挲着这两个字,灯光下他俊朗不凡的容颜稍显柔和了起来。 “你记住,我的名字叫林心。”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的看着这个叫做林心的女人,看着她毫不畏惧的把刚刚用口红写好的名字递给坐在上把位一脸冷漠的许别。 “我为什么要记住你的名字?” 许别黑曜石般深不见底的眸子睨着林心,黑色鱼尾连衣裙紧紧地裹住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娇艳欲滴的妆容让她的精致的五官更加的深邃,脸颊上还泛着红晕,浑身散发着的酒气,这种浓妆艳抹的形象却跟她本身的气质实在是格格不入,他语气凛冽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伸手去接写有林心名字的餐巾纸,而是全程以一种冷漠的姿态看着面前这个耍酒疯的女人。 “因为……”女人双手啪的拍在桌面上,微微弯曲着纤细的腰肢,大v领因为此刻的姿势让那深深的沟壑显露无疑,她嘴角一翘,微笑:“很简单,我看上你了。” “是吗?” “当然。”林心故意压低嗓音,挑眉浅笑,漂亮的脸蛋上不慎流露出妩媚之色。 许别却是冷冷一笑:“很可惜,我对你……没兴趣。” 林心被轰了出去,许别拿起放在桌上的餐巾纸,鲜红的林心两个字中间彼此交叉着,跟她的人一样看上去嚣张跋扈,可是仔细看那字里行间却是行云流水,蜿蜒流畅。 当时,许别对林心这个醉酒的女人并没有兴趣,可是他却对她为什么这么做产生了些许的兴趣,只因为林心的道行始终还是太浅,被他看穿了她另有目的,也正是这产生的一丁点的兴趣,让他平白无故的陷了进去。 许别收起了回忆,林心,你一定没有想到最终会是你的名字出卖了你。 第4章 闹铃拼命的响个不停,林心晕乎乎的看了看时间,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匆匆忙忙的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里素颜的自己,皮肤白皙细腻没有什么瑕疵,除了黑眼圈比较重以外还算正常,这样也不错,省了化妆的时间,跟宋离的角色很相像,她吃了药抓起包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清晨不到五点,四周都笼罩在一片黑暗里,路灯昏暗给这份平静平添了一份独特的光彩,只有不远处的环卫工人还在默默无闻的工作着。 到了片场,场记各单位都在各自准备,主演导演都还没到,林心暗自呼了一口气,为了演这个角色都搞成这样了,可不能功亏一篑,一定要拿到自己应得的。 等啊等,等到天空已经翻起了鱼肚,等到太阳从东方升起,咱们的大咖这才闪亮登场,完全没有诚意的跟大家说了声抱歉就坐到她专属的位置去发了条与事实完全不符的微博。 还好,今天拍了一天,宋离的戏份算是拍完了,副导给林心结了工钱,然后把她的剧本也一并交给她,告诉她剧本不行,让她继续努力。 林心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只不过是不是太敷衍她了,就一晚,能看出剧本到底行不行? 哎,算了,她本来也就没抱什么希望,毕竟这不是第一次被拒绝,走上编剧这条路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特别伟大的梦想,林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无奈的轻声嗤笑,她早就已经不配有梦想了。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想了想还是从手机里翻出了昨晚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响了几声对方就接了。 “你好,肖先生,不好意思,我现在才忙完,你……吃了吗?”林心口吻里带着抱歉,都这个点了,人家不可能不吃饭的等她吧。 肖明泽脸上是大写的懵逼,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坐在一旁的许别,开口问:“那?我……应该……吃了吗?” 林心站在路口,四周很嘈杂,她没听清,于是她退到一旁路边上又问了一句:“肖先生,你说什么?” 许别起身走过去从肖明泽的手上接过手机,语气就像是吩咐下属一样:“我在金悦酒店等你。” 被挂了电话的林心还举着手机,两个问题迎面扑来,第一金悦酒店并不便宜,第二万一在金悦酒店撞上了那个不想见到的人怎么办? 可是请人家吃饭,人家选了地方总不可能叫别人换个地方吧?这样好像显得特别没有诚意,她左思右想给唐甜打了个电话,朝中有人好办事。 “帮我定个包间,我先去医院办出院手续再过来,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 唐甜呵呵一笑:“怎么,赚到钱了就迫不及待的来高消费了?” 林心哭笑不得,她嗤了一声,说:“我能吗?是昨天送我去医院的那个肖先生,我打算请他吃饭,先说,可以打折的吧?” “当然,包在我身上。”唐天拍拍胸脯保证的铿锵有力。 没一会儿唐甜就把包间号发给了林心,林心赶紧转发给肖明泽并告诉他约定时间,发完了她收起手机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关在房间里吃饭贵是贵了点,至少不会碰见什么人,安全。 不过,刚才电话里怎么好像是出现了两个男人的声音?可能是环境问题吧,林心也没在意,走到路口招了辆出租车上去。 “挺有效率,还订了包间。”肖明泽把手机屏幕面向许别晃了晃。 “到时间你先去。”许别瞥了眼手机屏幕,又低下头看手里的ipad。 肖明泽睨着许别暗自腹诽: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太可怕了。 林心一下出租车就看到唐甜站在酒店的大门口对她挥手,她笑了笑朝唐甜走去。 “怎么样今天?身体好点没?”唐甜一边领着林心朝酒店大堂走去,一边打量着林心,就怕她一不小心又晕倒了。 “好多了,放心吧。” 唐甜叹了一口气,瞥了眼林心,说:“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撑着,你能不能不那么坚强啊?你也是个女人,需要男人的呵护的,说起男人,你那个竹马好像很久没跟你联系了,怎么?吵架啦?” “没有没有,我跟你说了无数次了,段祁谦跟我只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哥们儿,你能不能不要再瞎想了?”林心脑仁儿又开始痛了。 “好了好了,不瞎想不瞎想。”唐甜看林心脸色不好也就顺着她,走到包间门口推开:“呐,你要求的清净之地。” 林心无奈的对唐甜笑了笑,说:“谢谢,好啦,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唐甜看了看林心撇撇嘴:“真的没问题?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说你单独请一个男的吃饭,还包了个包间,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你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觉得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企图,放心吧,包间是我要求的,毕竟是感谢人家坐在外面不是太尊重人,再说了,这是你的地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倒也是,谁敢欺负你,姐姐我废了他。”唐甜伸出右手在空中横劈下去。 林心噗嗤一笑,推着唐甜往外走:“你赶紧去工作,别管我了。” 唐甜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对林心说:“话说你让我看看你的救命恩人帅不帅也好啊,要是不错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的。” “我介意。”林心在唐甜背上拍了一下警告她。 林心看跟对方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于是回到包间坐在沙发上给林然打电话。 “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迎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 “没事。”林心哭笑不得,林然总是一副老成的口吻,让她总是误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小的。 林然站在教学楼走廊上,刚刚下晚自习,来往的学生络绎不绝,有些吵,他转到相对安静的教室里这才开口:“段祁谦今天来过了。” “哦,他来看你了?” “嗯,我让他以后别来了。”林然语气带着决绝。 “林然,你祁谦哥好歹也帮了我们不少,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林心知道林然不喜欢段祁谦,可是他没想到这孩子这次竟然这么做。 “虽然爸妈怎么去世的那段记忆我没有了,不过之后段家是怎么人前人后一个样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口口声声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们一定会帮,可是当时那些人逼你还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段家有哪一个人站出来?这个世界上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就难了,反正你跟那个段祁谦最好是保持距离,我也不需要他的照顾。” “林然,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家事,段家帮不帮我们是他们的自由,一码归一码,再说了我跟段祁谦的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准备高考。”林心看见包间的门从外推开,于是赶紧对林然说:“好了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别太晚睡,我抽空回来看你,就这样。” 林心说完挂了电话站起身来,门打开了,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你好,我是肖明泽,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有没有,是我早到了。”林心对对方友好的笑了笑,伸手招呼对方:“肖先生请坐。” “坐坐坐,来,你也坐。” 林心叫来了服务员让肖明泽点菜,肖明泽也真是不客气的点了菜,林心一边听着心里一边滴着血。 肖明泽合上菜单对服务员笑了笑:“暂时就这些。” 林心暗自算了一下,她特别想再晕倒一次了。 “对了,你身体好点了吗?”肖明泽看了看林心,比起昨天她今天的样子好多了,确实很漂亮,人看上去也是温婉大方的,总觉得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气质,可是她的穿着却太过于朴素,掩盖了她那份独有的光彩。 “好多了,昨天真的谢谢你。” 肖明泽笑了笑,对林心摆摆手:“你可不知道你昨天晕倒了的时候吓死我了,我以为是专业碰瓷儿的呢?” 林心有些诧异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肖明泽跟电话里那个冷若冰霜的肖明泽简直是判若两人,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这个肖明泽的脸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喂,林小姐。”肖明泽伸手在林心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林心回过神扯着笑容摇摇头,说:“没事没事,诶,菜来了。” 两人吃了一会儿,期间毫无重点的瞎聊了一会儿,肖明泽的电话响了,他嗯嗯了两句,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林心询问:“那个,我哥来找我可能有事儿,你介不介意他进来?” “不介意。”林心笑了笑,能说介意吗?干脆请你全家吃饭得了。 肖明泽挂了电话,对林心说:“对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工作吗?” 两人基本上是一问一答模式,肖明泽话很多,林心则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 当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起,林心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心神不定的感觉,那双黑如曜石,沉入深海的眸子紧紧的,一动不动的……睨着她。 第5章 肖明泽站起来走向站在门口凝视林心的许别,笑着伸出手:“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哥许别,这位是林心。” 林心此时此刻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肖明泽,就在昨天晚上,医院电梯口,那个跟许别一起出来的男人,难怪电话里的肖明泽和面前的肖明泽好像格格不入的样子,原来这一切都是许别的计谋,他早就洞悉一切,为的就是此刻吗? “额,你们这是怎么了?”肖明泽觉得挺有意思的,许别可是想尽了办法跟林心见面,这下见到了,两人就这么隔着一个饭桌遥遥相望,互不搭理。 林心暗自呼了一口气,然后展开笑容,很公式化的对许别颔首:“你好,请坐。” 这下该轮到肖明泽懵逼了,两人不是应该认识吗?怎么现在看林心的样子好像并不认识许别。 许别倒是没说话,走过去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肖明泽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发也跟着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气氛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林心微微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别则是毫不掩饰的看着林心,最为尴尬的就是肖明泽,他现在算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那么的多余。 “林小姐,听说昨天是明泽送你去的医院,你怎么会在路上晕倒了?”许别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冷漠和疏离。 “嗯,我确实很感谢肖先生。”林心快要窒息了。 “哎,都说了不用客气。”肖明泽呵呵的笑了起来。 许别转眸一记眼神扫过去,肖明泽就收敛了笑容:“要不,我还是去一下卫生间。” 肖明泽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他能看出来许别对林心的不一样,这个时候他的存在变得非常的尴尬和怪异,万一说错话了他会死的很难看,不如借尿遁。 “那个,肖……肖……”林心看到肖明泽起身开门,赶紧开口,却瞥见了许别冷漠的眼神,最终只能目送肖明泽离开。 窗外又下起了细雨,包间里却静如深山,林心蓦地站起身来,冷静的面对着大门说:“麻烦许先生跟肖先生说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有人应声,她只好抓起包包往门口走去,谁知道手才刚刚触碰到门柄,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给拽了回来,许别一个反手,把林心整个人按在门上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林心使劲的反抗,可是越是反抗许别离她越近,他整个人几乎就要贴在她的身上,而她的双手被他紧紧的桎梏着。 许别冷冷的低头睨着林心,这个他思念了整整四年的女人,竟然想再一次从他的身边逃开。 “我本以为你找到了什么超级金主才会离开,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过得并不怎么样。” “不好意思许先生,我看你确实认错人了,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林心现在只能矢口否认,脸上尽量装成不明所以的表情。 许别冷笑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捏住林心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看向他:“是吗?我认错人了?” 林心点了点头:“很正常的,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而且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又怎么会是我这种普通小市民,唔……” 话还没说完,林心的嘴就被狠狠地堵住了,她先是一愣,随即拼命的反抗,奈何自己完全被许别掌控住了,根本没有能力挣脱,而许别的吻是带着气焰而来,疯狂的肆虐着她的嘴唇,捏住她下巴的手越发的紧,林心痛的想要呼叫却刚好给了许别攻陷她唇舌的机会,他狠狠地吸允着她的丁香小舌,毫不留情的啃咬,林心的背脊因为强烈的碰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许别的手顺势从林心的下巴移开,伸到她的背上,把她整个人往他的怀里带,林心的背脊这才免于跟门板碰撞。 门外的肖明泽抽着烟听到包间内发出的声响,不由的笑了起来,久别重逢,干材烈火,这就忍受不了了? 唐甜下班了赶着过来陪林心,走到过道上就看到一个长相出众的男人靠在林心那间包间门口对面的墙上抽烟,还笑嘻嘻的盯着面前的那扇门,她奇怪的走了过去。 男人看到唐甜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睨着包间的门,也没动声色,直到唐甜走到包间门口准备推门的时候,他才把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快步走过去拽住唐甜。 唐甜条件反射的甩开肖明泽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问道:“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不能进去。”肖明泽挡在唐甜的面前,阻止她进一步敲门。 “我朋友在里面,你给我起开。”唐甜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挡她去路有问题,于是开口呵斥对方。 肖明泽笑了笑没说话,却绕过唐甜伸出手臂把唐甜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揽着她的肩膀打算往外走,唐甜却被肖明泽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感给吓了一跳,随即是条件反射的反拽住肖明泽的攀住他的那只手一个用力,只听见肖明泽‘哎哟’一声,整个人都跪下了。 许别的强势和霸道弄伤了林心,她的嘴里弥漫着血腥味,即便如此,许别好像也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放在她后背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指尖的冰凉与肌肤的贴合让林心蓦地瞪大眼睛,反抗的更为厉害,许别紧紧的按住他,松开她的嘴唇沿着她的脖子反复的啃咬,大手从后面移到了前面。 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许别,从来没有强迫过她的许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知道如果再不制止住这一切,接下来会发什么。 “当初你接近我勾,引我的时候怎么没认错人,嗯?”许别微微松口,睨着林心白皙的肩窝,语气里是满满的怒意。 林心的嘴唇很痛,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来反抗了,虽然她曾经跟许别在一起的日子很短,可是,她了解许别。 哭,没错,哭是她对付许别最有用的武器。 “你放开我,放手。”林心呜咽起来,依然继续挣扎着。 果然,许别渐渐的停下了自己如野兽般的举动,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泪眼朦胧的林心,哑着嗓子问:“说,你是谁?” 林心望着许别红了的双眼,本来装哭的眼睛莫名其妙的蓄满了泪水,并且不受控制的往外涌,这是怎么了? 久久的沉默后,林心收回情绪,望着许别依然是那句:“我说过,你认错人了。” “林心,你有心吗?”许别一拳打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两人对峙几秒钟后,门被拍的啪啪作响,外面是一个女人有些焦急的声音:“开门,快开门,怎么回事?林心你是不是挨打了,开门啊……” 同时肖明泽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哥,救命啊,我要死了。” 许别慢慢的松开的林心,得到释放的林心迅速擦干眼泪,调整情绪去开门,唐甜看到林心赶紧的上前噼里啪啦一阵询问:“怎么回事?还有人在外面守着?我刚刚听见门都打响了,你挨打啦?” 林心摇摇头,按住一副准备要干架的唐甜安抚她:“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唐甜睨着林心,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再抬头看了过去,看见站在林心身后不远处的许别,就那几秒的思索,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这不是许总吗?您怎么在这儿?”这个不正是酒店的超级vip,总统套房的客人吗? 随即唐甜又看向林心,板着的脸瞬间就舒展开来:“哦,我知道了,林心,昨天送你去医院的好心人就是许总吧?还真是有缘分呢。” “哥,救命啊!”这时肖明泽抱着自己的一只胳膊走了进来,痛苦的哀嚎着:“我的手被这个女的给弄断了。” 唐甜一听赶紧解释:“是这样的许总,我不知道这位帅哥是您的人,刚才有所冒犯,实在是对不起。” “去医院。”许别绕过林心,又恢复了他那一副生人勿进的面目,走过去拉着肖明泽就往外走。 站在包间里的林心和唐甜还能听见肖明泽的嚎叫声:“哥,你轻点,哎哟,轻点会死啊?” 唐甜转身看着林心,脸上露出暧昧的神色:“说,你刚才对许总干了什么?还锁门?” 林心才真是哭笑不得,明明就是许别对她做了什么,现在竟然被倒吊了过来:“瞎说什么?没有任何事情,别乱想,你吃了没,没吃吃点儿。” 唐甜看到林心确实精神不佳,只好点点头坐了下来,继续下半场。 “林心,你跟那个许总到底怎么回事?”唐甜吃了口菜看林心好像精神好点儿了,于是睨着林心打量了起来。 林心也坐下来随口就回答:“没怎么回事,他认错人了。” 唐甜一看林心的样子就知道她撒谎,于是言语间有了质问的味道:“你少糊弄我,你说没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心看着唐甜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是糊弄不过去的,她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承认我跟许别认识,不过我们就认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编,继续编。”唐甜虽然在笑,可是笑容里带着刀,就差给林心劈过来了。 林心举双手投降:“好了好了,我招我招。” “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能意识到欺骗姐姐我的严重性,你还是好同志,说吧。”唐甜一副领导范儿上身。 “四年前我爸妈欠了别人一笔巨款。”林心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嘴唇火辣辣的痛。 “那个人就是许总?”唐甜开始八卦生涯。 林心一听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灵机一动然后顺着杆儿往上爬:“对,我爸妈去世后这笔债就自然而然找上了我,我根本没有能力还……” 唐甜一听啪的一下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打断了林心:“我知道了,所以他就逼你去干一些不法的勾当来还债,而你是一个绝不同流合污的人,所以你就逃跑了,可是你做梦都没想到竟然在四年后的今天遇上了他,他又想逼你对不对,哦,我就说他看你的眼神怎么恨不得吃了你,黑涩会啊!” 鉴于唐甜脑补这一幕小说情节,林心不做评价,反正让唐甜认为许别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 “当年你那么的水深火热,不会被他那个了吧?”唐甜脑补林心被那个禽兽糟蹋的画面浑身一个激灵,虽然许总帅,可是是个人渣啊! 林心摇摇头,这唐甜脑补的太厉害,不能让她继续下去:“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那不合常理啊!”唐甜睨着林心,顿了顿继续说:“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哪个男的会放过你这么一个尤物,你别瞒我,她是不是虐待你了?” 林心现在满脑子黑线,唐甜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挖真相不睡觉的奇葩,她苦笑了一下,低声对唐甜说:“嗯,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其实,嗯,其实他那方面……不行。” 唐甜眼睛瞪的圆圆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睨着林心,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他……阳痿。” 林心赶紧捂住唐甜的嘴巴,默默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唐甜食之无味的只反复叨叨三个字:“可惜啦,可惜啦……” 林心看着唐甜的样子几不可察的呼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过去了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她希望唐甜能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不是因为她把自己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恭恭敬敬的对唐甜说:“唐经理,这顿饭已经结账了。” “什么?”林心和唐甜一起站了起来。 唐甜一把抢过账单,看了看,然后把目光转向林心:“你确定你欠那个人很多钱?” 林心白了一眼唐甜:“你又想说什么?” “我看你还是跑路吧!” 唐甜把账单递给林心,上面的签名写着许别的名字。 第6章 回到家,林心浑身乏力的躺倒在沙发上,想起在酒店里许别对她的疯狂举动,以及他说的话,她的心猛然地一抽,当初是她去招惹的许别,他是那么那么骄傲优秀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放过她这个骗子? 她思考了很久,抓起手机拨了号码,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林心,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是温润如玉的声音,就像是燥热的夏季那一抹清凉的湖水。 林心顿了顿,问段祁谦:“你睡了?” “没有。”段祁谦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来走到沙发旁坐下:“我本来还想着给你打个电话,不过一看时间又怕你睡了,结果你这电话就来了。” “你今天去看林然了?”林心问道。 “嗯,看样子林然已经告诉你了。” 林心有些抱歉的开口:“不好意思啊,那小子就是那个臭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其实,虽然林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他在意当年的事……” “当年他还小很多事情他也没有记忆,是是非非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跟林然平平淡淡的生活。” “好好好,不说那些了,对了,你最近怎么样?”段祁谦只好转移了话题。 林心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我……我看我要离开d城了。” “为什么?” “林然要高考了,我想好好照顾他,让他安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林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表面上看来段祁谦觉得林心的理由很充分,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他是了解林心的,她可不是一个说起风就是雨的人,她突然有这样的决定就一定有问题。 “林心,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没事。” 段祁谦想了想,或许有那么一种可能,他不确定的询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最了解林心的果然还是段祁谦啊! “你记得许别吧?我遇上他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 许别这个名字应该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当年林心只拜托段祁谦照顾林然然后就消失了,没多久又出现了说是要离开,在段祁谦百般追问下才从林心的嘴里得知这丫头竟然惹上了许别。 “那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段祁谦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问林心:“明天几点回来,我去接你。” “上车前我给你打电话吧。” “上什么车?我帮你订机票。”段祁谦说着站起身来去拿笔电。 林心一听赶紧阻止:“不用,你再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段祁谦无奈的笑了笑:“你现在算是威胁我了?不过我无所谓的,你不想见弟弟,或者是想被那个许别追杀你的话,倒是可以不回来的。” “段……祁……谦……”语气一变,林心在那头咆哮。 “好了好了,开玩笑,那我明天等你电话。” “嗯,早点睡,晚安。” “明天见。” 段祁谦挂了电话暗自叹了口气,曾经那个骄傲自信还有些坏脾气的林心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d城市医院里的急诊室此刻比较安静,唯独一声声惨叫回荡在空旷的医院大厅,坐在一边排椅上的许别静静的听着肖明泽鬼哭狼嚎,表情却依然淡然而冷漠,锐利漆黑的眸子盯着某处,远远望去他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昨天你送别人来医院,今天换你被别人送进来,怎么这么巧啊?”昨天那位花痴李护士刚好遇见了肖明泽,这下直接不走了,守在那儿伺机而动。 “对啊,就是这么巧,哎哟,医生你倒是轻点儿。”肖明泽一边对着李护士放电,一边皱着眉对医生大叫。 “行了,李护士,你带他去照个片。”医生瞥了眼肖明泽,对李护士说。 打了石膏挂了绷带后,许别领着肖明泽离开了医院,肖明泽还在继续哔哔:“不行不行,一会儿我就订机票回去,这医院的医生面瘫没礼貌,我信不过。” “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回去?”许别嘴里虽然不饶人,不过还是主动给肖明泽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肖明泽一想到撂倒他的那个恶婆娘,就气不打一出来,一边迈进副驾一边瞅着许别嘟囔:“那哪是个女人,就是一披着女人皮的黑猩猩。” 许别关上副驾门转而走向驾驶座开门,然后也坐上驾驶座关上车门,这才慢条斯理的教训起来:“平时让你多锻炼你偏不听,这下挺好,栽在女人手里,也算是个教训。” “都说她不是女人了。”肖明泽白了许别一眼,转移话题:“对了,你刚刚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我看她好像哭了呢?哥,没看出来你是个禽兽啊!” 许别一边开车,一边默默的腾出一只手,夜色浓重,汽车车轮碾过泊油路,留下的是肖明泽后悔的声音:“啊,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第二天,天气总算是放晴了,林心望着蔚蓝的天空不由的伸了个懒腰,来了这座城市四年终究还是等到了离开的这一天。 唐甜刚上班就接到了林心的电话,吃惊的走到一旁,语气非常不开心:“搞什么,你真听我的要跑路啊!” “你知道的,我不走不行的。”林心语气中也是满满的无奈。 “我当然知道,哎,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放心,我安顿好了会跟你联系的,如果别人问起关于我的事,你知道怎么说吧?”许别就住在酒店,一定会从唐甜这儿下手。 唐甜拍拍胸脯打起包票:“放心,就算是别人用枪指着我我都不会出卖你的。” “真是我的好姐妹,我收拾好就走了,你要保重啊!”林心还是很舍不得唐甜的。 唐甜也忍不住想要哭了,她声音有些低落:“嗯,到了给我发个消息报个平安,知道吗?” “好……” 林心把一切都安排好交代好,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关门的刹那再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将近四年的房子,默默的关上了门。 唐甜挂了电话,神色有些黯然,一转身就看见站在身后不远处睨着她的两个帅哥,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龇牙咧嘴。 “许总,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吗?”唐甜笑着迎了上去,她不确定许别听没听见她讲电话,反正无论他说什么都装不知道就行了。 果然,许别开口了:“唐经理是吧?” “是的是的。” “林心是你的朋友?” 唐甜一听立刻摇头否认:“算不上朋友,就是认识的客人而已。” 许别一双洞悉人双眼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唐甜,这才慢慢开口:“我建议唐经理你能跟我说句实话。” “很高兴为您效劳。” “林心住哪里?” “哦,这个我不知道。” 许别微微点点头,拿出手机当着唐甜对电话那头说:“林总,你们的大堂经理……” “等等……等等……”唐甜一听毛都要炸了,这许别果然阴险,竟然搬出了老大,她想了想,极不情愿的回答:“泰……安小区。” 许别嘴角微微一翘,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我是说你们的大堂经理很不错,特地表扬一下。” 唐甜心窝在流血,脸上还要挤出笑容面对这位大老板,果然如林心所说,恐怖,狡猾,奸商…… 许别挂了电话对唐甜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留下还继续怒视唐甜的肖明泽,唐甜白了肖明泽一眼,赶紧离开。 她躲到卫生间里,赶紧给林心通风报信:“对不起,许别那家伙太阴险了,她用我的工作威胁我,我没办法把你的住址告诉他了,不过,我想你走了,他就算想要去堵截你恐怕也只是扑个空了,我一定不会出卖你的,放心……” 林心一接电话唐甜就噼里啪啦的说个没玩,唐甜终于说完了,林心这才轻声一笑,说:“嗯,我已经到车站了,他找不到我的,放心吧!” “那就好,要是被他找到了你了,我真是千古罪人了。” “刚刚他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你以后也别打这个号码了,我不会用了。” “知道了知道了,总之你安全了就给我个信儿,我会小心,你也照顾好自己。” “好,挂了。” 许别始终还是扑了个空,他派人去机场查航班也没有林心的消息,而公司那边有个很重要的招标又催他回去,无奈之下,他决定让肖明泽留下来。 肖明泽无语的看着许别,不可思议的问:“?你让我在那个黑猩猩身边盯着,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 “那个唐甜一定知道林心的踪迹。”许别还在拨打林心的号码,一遍一遍全是无人接听的提醒。 “哥,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你失去理智值得吗?” “放心,为了一个女人我不会失去理智。” “我觉得也是。”肖明泽转而望着自己骨折的手臂,欲哭无泪:“可是我搞不定那个唐甜。” 许别拍了拍肖明泽的肩膀,对他说:“交换条件,我帮你搞定琳达。” “你保证。”肖明泽一听双眼放光。 许别淡淡一笑,点头示意。 肖明泽一听这下来劲儿了:“哥,你放心,唐甜那只黑猩猩我一准给她个下马威,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许别也没理肖明泽在那一个一步一步的道出他接下来的计划,而是给助理打电话:“订最快回腾林的机票。” 落地窗外上空蔚蓝如洗,城市中央车水马龙,许别睨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眸色深沉如海。 林心坐在候车大厅给段祁谦发了个信息,然后看到那一条条的未接来电,纤细的食指按下关机键,随即将sim卡卸了下来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往检票口走去。 汽车开出车站,她转头看向车窗外,最后再看一眼这座城市,或许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又或许离开了以后能真真正正的重新开始。 可是谁又能预测得到在这座城市的结束不是意味着在另一座城市的开始呢? 第7章 傍晚,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榕越,给这座南方大都市平添了一份神秘的光彩,林心走下大巴,抬头望着昏昏欲睡天空,终究还是回来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客运站大厅,路边一辆雷克萨斯旁倚着一个男人,那双清澈的双眸正一动不动的睨着她,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林心微微歪着头朝他清浅一笑,然后走了过去,男人也是挂着舒心的笑容走了过来。 “等很久了?”林心走到段祁谦面前问他。 段祁谦接过林心的行李,轻轻揽着她往车那边走:“刚来一会儿。” 林心斜睨着段祁谦,清俊的容颜总是带着和煦般的笑容,他们同岁,青梅竹马,他总是温和友善,对任何事情好像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思却出奇的细腻,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他都是她永远的朋友。 “好看吗?”段祁谦笑着问道。 “没我好看。”林心开起了玩笑。 段祁谦拉开副驾的门让林心坐进去,然后去放行李箱,林心坐在车里平视前方没有说话也敛了笑容,就这么静静的呆着。 “想什么呢?”段祁谦坐进驾驶室看着林心在发呆。 林心摇摇头,说:“我在想我现在需要一张sim卡。” “现在去买。”段祁谦发动车子开了出去,很快进入了城市的主干道。 “榕越变化挺大。” 林心望着车窗外一一倒退的街景,灯火阑珊,流光溢彩,她不由得感叹,其实她在这座城市的时间少之又少,除了儿时的记忆,剩下的就是四年前回到这里的短暂记忆。 段祁谦嗯了一声:“既然决定回来了,房子就慢慢找,你可以先住我那儿。” “不用了,我暂时先住酒店,房子我会尽快找的,你不用操心,我还不至于穷困潦倒成到没地方住。”林心看向段祁谦言语间是满满的坚定。 “好吧,不过房子我帮你找,你这才刚回来什么行情都不清楚,一定会被宰的。”段祁谦从小就知道林心的个性,她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倔强。 “好,这个可以听你的。”林心微微点头,笑了笑,伸手按开了收音机。 段祁谦把林心送到酒店安排好,又陪她去买卡,买了卡安装好,林心给唐甜发了个微信告诉她自己平安抵达。 唐甜秒回了一个:我被只狗盯着呢?晚点联系。 唐甜把手机装进口袋,瞪了一眼坐在大堂休息区的肖明泽,转身就走。 “去吃饭吧!” 段祁谦刚刚说完,手机就响了,林心低头拨弄自己的手机也没在意,只是听到段祁谦接电话张口就喊了声妈,她几不可察的笑了笑,也不想听两母子间的对话,于是走到一旁的梧桐树下继续拨弄手机。 挂了电话,段祁谦睨着梧桐树下的林心,她低着头一门心思的在拨弄手机,路灯下她精致的面容若影若现,黑色的长发被风之手轻轻的抚摸着,有几片落叶缓缓而下,就像是一副精美的油画一样,让人不忍打扰。 林心抬起头看着段祁谦在发呆,朝她挥了挥手也没反应,于是走过去拍了拍他:“想什么呢?” 段祁谦这才从刚刚美好的画面里走出来,他摇摇头笑着对林心说:“吃饭去。” “你回去吧,我去找林然。”林心再不愿意听段祁谦和她母亲说了什么,‘回家吃饭’几个字还是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还没吃饭呢?吃了我送你去找林然。” 林心抬起头睨着段祁谦,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你多久没回家了?” 段祁谦紧闭的双唇几度开合,笑容渐渐散去,脸上是询问的表情:“我告诉我妈你回来了,她让你有空去吃个便饭。” “我看没这个必要,你妈也就是客气一下而已,没必要当真。”林心努力挤出笑容。 “林心,其实我……” 林心收起手机打断了段祁谦,推着他往回走:“好啦,你快回去,我还指着你帮我找房子呢。” 段祁谦停下,转过身睨着林心:“那我送你去一中,我再回去。” “我是太久没回来,可我不是失忆,一中离这儿很近,我不用你送。” “真的不用?” “真的。”林心认真的点了点头,笑了笑。 段祁谦妥协:“那好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 林心沿着路边上的绿化带走着,除了马路上的汽车声,还有音乐声,不远处大爷大妈吃了晚饭聚集在一起跳广场舞,满是褶皱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这座城市真的如眼前所见这么平静安逸吗?还是这一切看似繁华的背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转身招了辆出租车上去:“师傅,麻烦你一中高中部。” 腾林市鼎亨大厦 此刻坐在许别办公室沙发上的男人睨着许别慢条斯理的打越洋电话,听到他言语间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许别挂了电话也坐到沙发上,只见对方欲言又止,喝了口红酒也没说话。 “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许别也端起红酒杯晃了晃杯身,没喝。 冉煜放下酒杯,睨着许别:“你真把肖明泽留在了d城,老肖知道了还不闹腾死,你把他宝贝儿子弄那么个地方待着。” “暂时性的,他有办法哄他爸。” 冉煜默默的点点头,他明白许别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分寸以及他的道理,有些事许别不说明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认识许别十多年了,还记得初二那年许别转校过来一时间风靡了整个校园,本来是专属校草的冉煜风头一下子被许别盖了过去。 年少轻狂,在青春期每一个孩子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所以无论在什么方面他都要跟许别一较高下。 考试不再是第一名的保持着,各种竞赛总是排在许别后面,打篮球也好,跑步也好,被女生追也还都比不过这个冷冽淡漠的臭小子。 也许正是两个都不服输的人相遇了,这才应验了那句话——相见恨晚。 两人成为兄弟应该是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架。 南辰中学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当然隔壁街的职中则是有名的流氓学校,职中的学生最喜欢的就是守在南辰门口要钱,给就放你走,不给就打一顿恐吓一番,下次收双份。 而许别和冉煜有一次放学正好被那帮流氓学生同时堵住,没想到的是两个人都能打,把那帮流氓学生打趴下了。 后来,为了制止校园暴力事件,两人还共同在学校做出了呼吁,教大家怎么正确的面对校园暴力。 慢慢的这些暴力事件果然减少,而许别和冉煜自此被封为南辰的两大神话,而至今依然会成为学弟学妹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高三那年,两人均有机会被保送出国,许别却放弃了保送,留在了国内,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就连那个时候跟他无话不谈的冉煜也不理解。 还记得他当时只对冉煜说了一句话:“我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冉煜不明白,许别也不解释,后来冉煜就出国了,专业是法学,本来国外一家非常著名的律师行高薪聘请冉煜,可是许别的一个电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许别当时也只说了一句话:“中国人就应该站在自己的地方保障自己的权益,维护这个社会的和谐。” 冉煜听了许别的话,回来以后成立了自己的律师行,接连为普通老板姓打了几场官司,本来名声在外的他成为了业界的传奇人物,还有一个封号叫“冉青天”。 慢慢的,他知道了许别想要做什么,在做什么,虽然他不同意,可是他也下定了决心奉陪。 “这次真的决定去榕越了?”冉煜言归正传。 “嗯。”许别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这才看向冉煜:“反正是我自己的公司,跟鼎亨没有任何关系,主心骨放在榕越最合适不过了。” 冉煜嗤笑:“老爷子知道吗?同意吗?” “我答应帮老爷子管理鼎亨十年,十年期限已到,他会明白的。” “老爷子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可是捆了你十年还是没能留下你,可见你司马昭之心啊!” “你想说什么?”许别仰躺在沙发上,大长腿悠闲地交叠翘起,黑眸幽深的看向冉煜。 “兄弟,有些事你永远不清楚它背后牵扯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上帝,你……” 许别勾了勾嘴角,打断了冉煜这个大唠叨:“对了,还没告诉你,我遇见林心了。” “然后呢?”冉煜一听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瞅着许别问。 “又给她跑了。”许别支起右手,手指摩挲了一下嘴唇,忽而响起昨天的吻,却是冷冷的一笑。 冉煜噗嗤一声:“我说她当年想方设法的接近你,这好不容易觉着你这千年铁树要开花了,她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你说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就在这时,许别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滑开手机点进去,一张照片映入眼帘,照片里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牛仔裤身材纤细的漂亮女人正拖着行李箱走出客运大厅。 照片下面只有很简洁的一句话:你要找的人在榕越。 许别回了句:谢了。 有时候你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躲了起来,离开了有他足迹的那些城市,他就不会找到你,等时间冲淡一切,他就会忘了你。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找你或许轻而易举,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不找你? 或许是自尊心,或许是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想死心…… 可是,命运的巨轮安排你们再次相遇以后,即使过去了很多年,也控制不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那座崩然倒塌的城墙。 既然如此,他决定,这一次……绝不放手。 “干什么的都好。”许别把手机扔到桌子上,看向冉煜:“总之,榕越有我想要的一切。” “那你什么时候过去?” “顺利的话,一星期以后。” 冉煜举起酒杯看向许别:“劝不了你,所以,想要做任何事都好,别忘了留个位置给我。” 许别端起桌上的酒杯,点头,碰杯,淡淡的开口:“一定。” 第8章 夜色渐浓,月亮挂着黑纱在天边摇曳。 林心下了出租车就朝一中校门口走去,门外停着不少的汽车,还站着不少的人,她知道应该要下晚自习了。 于是,她也埋没在人群里等待着,下课铃声拉响,门口的家长们也开始蠢蠢欲动。 林心站在边上给林然打电话。 “林然。”这一次没有等林然开口,林心先发制人:“猜我在哪儿?” 林然听到手机那头有人群的嘈杂声,有汽车鸣笛声,他顿了顿语气不悦:“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溜达?” 哎,没救了,林心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是个妹妹。 “我说你能不能每次说话别总是教训的口气,好歹我是你姐啊!”林心故意把语气里的不满表现出来。 林然一听不由得一笑,随即开口:“是,姐,那请问您在哪儿呢?” 林心满意的笑了起来,对着手机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什么?”林然有些惊讶:“你逗我呢?” “你出来就知道我是不是逗你的了。” 林心挂了电话走到大门口,这个时候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的被接走了,除了林然他们这种住校生还在校区里走动。 没一会儿,林心就看到朝他跑过来的林然,他的头发又剪短了一些,随着跑步动作此起彼伏,帅气的脸上洋溢着青春两个字,经过的女生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而他的眼里只有她这个姐姐。 林心很开心,有这么一个让她骄傲的弟弟,再怎么辛苦也是值得的,虽然这孩子有些冷酷。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林然一来到林心面前就数落起她来。 林心对着林然笑了笑,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你姐姐我好饿,为了等你都还没吃饭。” 林然瞪了一眼林心,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心能听到他们身后交头接耳的声音。 “那是林然的女朋友吗?没怎么见过。” “感觉是那个女生自己贴上去的,林然根本就不乐意。” “不是啊,公平的说,我觉得他们挺配的,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校花?” “没觉得她有多漂亮,配不上我们林然……” “……” 他们渐行渐远,声音也就不再听得见,林心却乐了,林然无语的叹了口气,带着林心往街上走。 林然带林心来到一家看上去很普通的餐馆,林心松开林然的胳膊说:“这里?” “就是这里。”林然长腿一迈走了进去。 林心也跟着进去,在林然的对面坐下,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笑嘻嘻的走过来,抄着一口四川话问:“小伙子,今天终于带女朋友来吃饭啦?” “她是我姐。”林然解释。 “哎哟,我就说这女娃子长得好漂亮哦,你们屋头的基因就是好。”阿姨毫不吝啬的赞美着姐弟俩。 “阿姨您太会说了。”林心以前确实是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可是这几年平淡的生活着,没有怎么与外界接触,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些赞美的声音,说实话,有些不习惯了。 “我绝对没有打胡乱说,漂亮就是漂亮。”阿姨倒是越说越来劲儿。 林然赶紧的对阿姨说:“阿姨,小火锅还有吧?” “有有有,要啥子锅?” “麻辣锅。”两姐弟异口同声,互看了对方一眼,笑了。 “要的。”阿姨也跟着笑了笑,转身去准备去了。 林心睨着林然,嘴角一直挂着笑,却又不说话。 林然被林心看的浑身毛毛的,忍不住问:“你老看我干嘛?” “长得帅还怕被看。”林心噗嗤一笑,继续拷问:“老实交代,有没有交女朋友?” “没有。” “不过,我感觉你在学校很出名的样子,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还行吧。” “有喜欢的吗?” “没有。” 阿姨端着麻辣锅来了,林然一边给林心下菜,一边说:“不是饿了吗?话那么多?” “好像不饿了。”林心随着林然帮她,这个弟弟真的很会照顾人,以后也不知道哪个女孩有幸能被这小子宠着。 “怎么就不饿了?”林然抬头看林心。 “美的。”林心在林然面前才会有她本来活泼的性格,说话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会隐藏。 林然不由的白了她一眼:“25岁的人了,别那么天真好吗?” 林心一听瞪了林然一眼,没说话,拿起筷子在小火锅里搅着。 不得不说这看上去普通的小店,东西真的很好吃,林心破天荒的吃了不少,辣的脸红红的,额头上鼻尖上都渗着一层薄薄的汗。 吃完了饭,林然陪着林心遛弯,林心才想起来问林然:“你这么出来你们班主任知道吗?” “跟她请假了。” “不需要我去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吗?”林心有些疑惑,不是都要家长请假学校才能放人的吗? 林然摇摇头,说:“班主任比较信任我。” 林心撇了撇嘴,学霸总是能得到班主任的关爱和信任呢。 把林然送回学校,林心对林然说:“我在找房子,安顿好了你就不用住校了。” “你不走了?”林然虽然嘴巴上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语气,心里却莫名的开心。 林心点点头,打趣的说:“怕你高考失利怪我没陪在你身边。” “不会。” “真的不会?” “回到酒店给我电话。”林然还绷着。 林心点点头,跟林然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不得不说段祁谦的速度是神速,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林心说带她去看房子,看了好几个,最后选了在市中心偏南面的一个小型公寓,地段很好,繁华中自带安静,最重要的是离一中近,林然上下学方便,房子是个两居室,装修很新,据说是去年才装修的,格局布置都很合她的心意,而且房租竟然也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这倒是让林心起了疑。 “段祁谦,你老实说,这房子跟你有没有关系?” 段祁谦摇头:“没有,我就跟房东认识,他要出国工作两年,所以才便宜你的,不信不可以打电话问房东。” 林心半信半疑:“真的?” “比珍珠都真。” 解决了房子的事,林心现在要解决工作的问题了,回来榕越已经一个礼拜了,前前后后花费不少,她的积蓄有限,段祁谦想要帮她她又不愿意,而林然那个臭小子又说住校方便,没打算搬过来,她气得吐血。 她躺在床上刷着微博,一个礼拜没上微博,发现了新大陆,各大作者编剧都在转发一条招聘信息:上景影视招聘编剧。 某网作者:上景影视可从来不公开招聘编剧的,天噜啦,活久见活久见!!! 某网作者:啊啊啊,我想去,可惜太远,呜呜,好想去,我的偶像…… 某网大神:据打听,消息属实,榕越的小伙伴们有福了。 某知名编剧:上景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林心当然也知道这个影视公司,几个大制作捧红了公司好几个演员,现在是片约不断,广告扎堆,而签约编剧也是行内有名的大神,其中不乏有曾经著名的网络作家,看来真的可以试一试。 林心一看时间,招聘截止日期居然就是今天下午五点,死马当活马医,她赶紧的投了简历到上景的公众招聘邮箱,接下来就是坐以待毙。 她起身到林然的房间打扫起来,今天周五,林然答应她周末会回来住,收拾妥当,林心换了衣服出门了。 公寓的位置真的很好,一出门穿过一条街就是正街,什么都有,林心朝商场走去。 商场停车场里,李想正把一堆生活用品往车里装,一边装一边叨叨:“好好的别墅不住,偏要住公寓,我是助理是保镖,我可不是保姆……” 手机响了起了起来,李想一看,立刻变脸,口气都变的恭恭敬敬:“老板,是是是,好好好,马上去马上去……” 挂了电话,李想无奈的关上后车厢,按下中控锁,又折回商场。 林心在超市转了一圈已经买了不少东西,结完账以后坐上了上一楼的扶梯,李想正好坐扶梯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林心。 林心手机响了在接电话也就没注意有一道目光在关注她,李想一直在脑子里回忆怎么这么面熟,在哪儿见过?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错开走了。 许别下飞机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李想早就在机场待命,看到许别赶紧的上前去帮他推车。 “东西买齐了?”许别往前走,淡淡的问。 身后没有人回答他,许别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心不在焉的李想,双手插/进裤兜好整以暇的睨着他。 李想也没发现许别竟然站在原地等他,低着头还在嘀咕:“哎,在哪儿见过呢?哪儿呢?” 刚刚走到许别身边,他叮的一下恍然大悟:“啊,想起来了,是那个美女。” “哦?是哪个美女?”许别口吻随意,可是那眸子越发的深不见底。 李想压根就没注意到许别脸上的变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听到有人回应他,忙笑着回答:“不就是上个礼拜在d城我问她路的那个美女。” 李想一抬头刚好对上许别幽深而深邃的双眸。 啊哦,完蛋了。 第9章 林然放学回来就看到厨房里的情景,鼻子里充斥着糊味儿,他放下书包就听到一声尖叫,于是他赶紧跑到厨房去一查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厨房此时此刻的风景简直精彩,锅碗瓢盆随处可见,菜啊肉啊水果啊摆的到处都是,水池的水还在流,炉子上的火还在烧。 林然眼疾手快的拿锅盖把锅盖上,这才不疾不徐的说话:“我看房东一定很后悔把房子租给你。” “能不能不说风凉话啊!”林心看到这满眼狼藉也是心灰意冷,她只不过是想给林然做一顿家常便饭而已,没想到这么难。 林然白了林心一眼,伸出手没说话。 “干嘛?”林心问。 林然继续白了一眼林心:“围裙拿来,你出去。” 林心倒是将信将疑的一边解围裙一边看着林然:“你会做饭?” “嗯。”林然接过围裙把林心往外推,关上门,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厨房,叹了一口长气。 林心站在厨房门口莫名其妙的笑了,她的弟弟一眨眼真的长大了,竟然反过来照顾她了呢。 林然叫林心吃饭的时候她正在看关于上景的资料,对于公司的背景很简单的描述的不多,公司的决策人叫章慧,接着介绍了一下高管,重点就是介绍旗下的艺人,不得不说上景这短短几年就获奖无数,国内外各大影展都有上景的一席之地,首席编剧竟然受好莱坞邀请共同制作一部大戏,难怪这么多人想要进去,一进去就意味着光明的未来。 想必这一次的竞争一定非常激烈,而她这个半路出家的资历估计是没戏了。 “吃饭了。”林然又敲了一次门,林心这才合上笔记本。 一出来就看到林然探究的目光:“锁屋里干嘛呢?” “写稿子。”林心一边往饭厅走去一边随口说了一句。 林然瞥了眼林心的卧室,随即跟着走到饭厅。 林心倒是没想到林然做饭这么好吃,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这是怎么学会的?” 林然端起饭碗随意说:“食堂吃腻了,就自己随便摸索。” 林心盯着这满桌子的菜,这就是学霸的随便摸索,真棒。 周末一过,林然又回学校了,这两天林然说的最多的就是数落她一个当姐姐的当女人的竟然不会做饭,林心发誓一定要学会,不会被林然看扁的。 林心正在厨房里发愤图强,手机响了。 “你好,请问是林心吗?” “我是。” “我是上景影视的工作人员,通知你明天上午八点到上景影视公司进行面试,具体的事宜我将会发到你的邮箱。” “好。” 林心挂了电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居然可以进面试? 上景影视公司办公室 李想把一份文件递给许别:“章总秘书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许别接过来正要打开,办公室门被敲响了,门口站着一个女人,长卷发妆容精致,一身职业装干练又性感,她对着许别笑了笑,走了进来。 “名单送来了?”章慧坐了下来指了指许别手上的文件夹。 许别示意李想出去,然后打开文件夹一边看一边说:“公司一直是你在管理,这种事也要我操心?” “你也知道这些年都是我在管理公司,我都以为这公司是我的了呢?”章慧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语气里有些埋怨的意思。 “你本来就有股份,怎么不是你的?”许别抬起头看了眼章慧又低头翻起了名单。 章慧噗嗤一笑,睨着许别说:“你什么时候才对你公司的员工正是介绍你呢?” “不急。”许别又翻了一页,手一顿,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那张漂亮的脸蛋,顺着照片看过去林心两个字就那么待在上面。 章慧也发现了许别表情的变化,做起来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许别把林心的简历递给章慧:“她来应聘编剧?” “嗯,这个林心我有点儿印象,其实按照她的资历是不够格的,可是刚好被樊丽娜看到了,说是认识,拿着她的简历让我给个机会。”章慧撇撇嘴继续:“你也知道樊丽娜最近多火了,怎么也要给面子的不是。” “之后怎么面试?” “怎么?你有兴趣?” 许别摇头:“没兴趣。” 章慧认识许别也好多年了,他一向不会过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所以,她低着头仔细的看了看林心的照片,突然就笑了。 “许总,你不会是看上这个女人了吧?” 许别淡淡的睨着章慧没说话。 “偶买噶。”章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别:“我以为你对女人免疫了,原来并不是嘛!” “我就认识这个林心,别瞎想。”许别用眼神警告明显有些兴奋过度的章慧。 章慧轻轻的咳了咳,然后问:“那怎么办?我这个人向来不走后门,再说了面试的也不是我,要她真有本事才能得到这份工作的。” 许别嗯了一声,说:“谁让你走后门,不行就淘汰,我们上景不用没本事的人。” “真的?”章慧观察许别的表情,很好,没什么表情,她又看了看林心的简历,这才开口:“这样吧,我看她形象气质都不错,万一淘汰了干脆签成艺人。” 许别把文件夹甩给章慧:“随你高兴。” 第二天一早林心就起来了,洗漱好,画了个裸妆,上面穿了一件竖条的韩式衬衫,下面是牛仔裤,套上外套,站在镜子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很精神。 下了出租车,林心站在路边,看向前方的大楼,从再下面看上去,果然是大公司,这门面都跟别家不一样,奢华的低调。 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 路边停着一辆辉腾,坐在后座的许别睨着林心的背影,冷漠的俊颜看不出情绪,只有那漆黑的眸子越发的深不见底。 “开车。”他冷冷的对李想说。 李想不明所以,只觉得他老板好像越来越难伺候了呢? 林心到了指定的会议室,推开门进去,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她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发现有两三个人在看她,她也不在意,期间还有陆陆续续进来的人,大家似乎都在暗地里打量着对方。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男人在会议桌的最前方坐着,女人则是站在一旁看了眼大家,开口说话。 “各位好,我是人事部的李夏,这位是编剧部的向经理,首先我要恭喜在做的各位能从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这说明你们都各自有自己的优势,那么接下来的考试我们请向经理跟大家具体说一下。” “大家好,为了节约彼此的时间,我就说重点,这次的面试为期两天,第一天笔试,主要是考大家的基础功底,最终根据成绩只有三人能进入第二天的面试,那么祝你们好运。” 向经理言简意赅的说完就领着大家来到另一件房间,桌子椅子都已经摆好了:“每人一个座位,坐好以后我将发放试卷。” 林心坐下以后,忽然有一种自己在高考的错觉。 试卷发下来以后,林心看了看,果然跟考语文似的,还有文言文,不过出题的人确实很专业,非常考写作者的功底。 时间到,收卷,漫长的等待时间,向经理终于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拿着名单走了进来:“恭喜詹超,邹静文以及林心,三位进入明天的最终面试,明天早上八点别迟到。” 林心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过了第一关,看着其余的应聘者一脸的失落,她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只是淡定的笑了笑。 她是最后一个走出考试间的,走到电梯口,就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转身,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真的是你?”樊丽娜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着林心,轻蔑的笑了起来:“怎么?看到我不开心?” 林心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笑脸:“怎么会,你现在可是内地炙手可热的当家花旦,我高兴都来不及,要不你给我签个名吧?” 樊丽娜漂亮的脸蛋绽开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去,都落魄成这样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是令人讨厌。 “对了,听说你来应聘编剧,我可真是奇怪,你这改行也改的听让人出乎意料的呢。” “不好意思,我看你也挺忙,我这也有事,有空再聊。”林心也不给樊丽娜机会,看到电梯来了,赶紧的往走。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听到樊丽娜对她说:“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有机会面试,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林心听到樊丽娜的话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她要她进来,她才进来的?她怎么会帮她,还不是像刚才那样想要羞辱她。 而站在不远处观看这一切的许别,睨着那扇早已关闭的电梯门,悠悠的说了句:我们来日方长。 第10章 晚上段祁谦请林心吃饭,林心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段祁谦,她自己现在拿不定主意了,她断定樊丽娜不是帮她绝对是要整她,可是她又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段祁谦听完没有立刻回答林心,而是问她:“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当编剧?” “遗传吧。”林心笑了笑,看向段祁谦:“你一定不知道我妈其实是个作家,她曾经创造了很多的故事,故事里的人物和剧情影响了好多好多人,她告诉过我文字工作者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比拳头枪杆子更有说服力,而我确实也看到很多人因为看到那些好的作品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们平凡的一生。” 段祁谦点点头没说话,她看见林心撇了撇嘴慢慢的低下了头,随即听见她稍显落寞的声音。 “我本来也想集成我妈的衣钵,可惜他们看到了我别的天分。” 他也顺着林心的目光看向她的双脚,纤细的脚踝下的那双脚曾经在国际赛场上熠熠生辉。 曾经,他看着她为了一个高难度旋转动作没日没夜的练习,滑倒了又站起来,又滑倒又站起来,从来没有因为辛苦掉过一滴眼泪,忍着痛做到最好。 “可我一直以为滑冰才是你的梦想。” 林心抬起头睨着段祁谦,她的笑容有些苦涩:“刚开始我是拒绝的,可是当我第一次接触到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了。” “林心,别这样。”段祁谦也有些动容,她本来应该站在奥运会的竞技场上为国争光的,可惜…… “扯远了。”林心拿起筷子敲了敲碗,睨着段祁谦问:“你说我明天的面试到底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段祁谦看到林心好不容易重新有了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要放弃。 林心那清润的眼眸微微睁大,似是询问:“真的要去?” 段祁谦叹了口气,摸出一枚硬币摊在手心上睨着林心:“要不抛硬币吧!人头去字就不去。” 林心看到银光闪闪的硬币在空中翻滚,就像是看见了银光尽头忽然出现一扇即将开启的命运大门,那里放着你最终的决定。 当决定抛硬币时就应该明白,其实并不是硬币在为你选择,而是在硬币落下的那一瞬间,你心里已经选择好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心准时坐在了上景的考试间里,而她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另外两位入围者。 向经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分别看了看三位,说:“今天的面试分为两轮,第一轮由我出题,你们分别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然后说出你的故事大纲,有没有问题?”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给你们的题目是一段音乐,五分钟之内,请你们根据背景音乐说出故事大纲。” 林心的心里咯噔一下,哪有这样面试的,根据背景音乐编故事大纲,这也太难了点儿吧。 音乐起来是一段悠扬的笛声,曲风一变音乐开始由慢渐快,接着是一段比较低沉的音乐,到最后音乐回到悠扬却略显沧桑的笛声。 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向经理问:“谁先来?” 詹超第一个举手:“我先来吧。” 林心睨着詹超,谁都知道讲故事这种事,谁先说谁占优势。 詹超的故事是一个大侠锄强扶弱最后受万名敬仰的故事。 第二个是邹静,她讲述的是一个穿越的故事,女主脚穿越到某个朝代,刚好遇见了吹笛的男主角,然后展开了一段相爱想杀的爱情故事。 向经理看着林心:“到你了。” 林心心里暗自腹诽:这一听故事背景就是古代,一个大侠,一个穿越,基本调调就是这样,想要突破很难啊! 她想了想,开口:“一个老将军的回忆,人在离开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都会回忆他的一生,老者人到暮年独自一人吹笛忆当年,从牙牙学语到而立之年,他少年参军,为了国家奉献了他的一辈子,他金戈铁马征战沙场,可是到最后他并不快乐,他或许失去了家人,也许失去了爱人,最终他得到了无上的荣耀,却失去了人生最宝贵的情感,最后他的笛声是凄凉的,他快要离开这个世界,带着遗憾。” 第二轮面试,是真正的面试,就像是一般公司的面试一样,如同三师会审,到林心进去了,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走了进去。 “林小姐请坐。” 林心在几个面试官前坐下,微笑的看着他们,这里面她只认识向经理。 “老问题,你为什么要当编剧?” 林心笑了笑,很多人都会回答为了梦想吧,而她的答案是:“我没有高学历也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动动笔杆子动动脑子,写一些东西。”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们上景?” “为了……”林心顿了顿,毫不掩饰的回答:“为了赚钱……” “你很坦白。”坐在最中间的女人忽然抬起眸子看她,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我相信你们也不愿意用虚伪的人。”林心对上章慧的双眼,礼貌的笑了笑。 章慧的笑容越发的深:“可是,我会怀疑一个为了赚钱而来到我公司人不会为了钱出卖公司。” “当然,您有这种想法是正确的,不过我能保证的是我在职期间是绝对不会出卖公司的利益,毕竟我相信合同上也会有条款规定,我出卖公司的话应该捞不着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损失。” 章慧满意的点了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故事是一无所有的老将军?” 林心轻轻的抿了抿嘴唇,看向章慧:“故事就是人生,不可能完美,有得必有失是人生常态,我们作为编剧要带给大家的不只是故事的本身,而是有能力让观众看到故事背后所要传达的人生百态,引人思考。” 章慧转头看了看向经理,后者接收到信号对林心说:“好的,林小姐你可以先出去了。” 向经理进来的时候,三个人的目光都炯炯有神的睨着她,向经理看了一圈,然后走到林心面前朝她伸出手:“欢迎你加入上景,我们合作愉快。” 林心不可思议的看着向经理,慢慢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你跟我去人事部吧。” 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林心是真没有想到自己能得到这份工作,可事实上它就这么摆在了她面前。 不过,往往一个好消息旁边总会如影随形一个坏消息。 林心走出上景大楼的时候,一辆辉腾停在了她的面前,驾驶室的门一打开,林心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部,当她看清那个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身材颀长的男人朝她走来的时候她的腿竟然像是灌了铅一般,迈不动一步。 跑啊,她想跑啊,可是身体不听指挥了怎么办? 许别走到林心面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见他用吩咐的口吻对林心说:“上车。” “不上。”有时候那种胆怯与害怕过后,会是无尽的爆发,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再说一次。”许别低沉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似是警告:“别逼我动手。” 林心鼓起勇气跟许别对视,他的眸子深而黑,眸底是无尽的冰凉,林心不禁感到一股冷气由外向内输送,她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松开,绕过许别极不情愿的拉开后座的车门。 许别气定神闲的伸出左手拉住林心的右臂,右手拉开副驾的门把林心塞进去,随手关上后门和副驾的车门,自己从车前绕到驾驶座,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林心板着脸坐在副驾上,许别冷着脸坐进驾驶座,除了关门声再无别的声音出现在车厢内。 “谈吧。”林心终于开口,她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事实证明有些东西是时间没办法冲淡的,有些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既然躲不过去那就说清楚。 “不是谈,而是你应该交代些什么。”许别摸出烟和打火机却并没有点燃,而是把玩着打火机。 林心斜睨了一眼许别,他侧脸轮廓如雕刻般完美,一个男人难得正面侧面什么面都好看到没朋友,可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竟然小气记仇。 “好,我承认是我骗了你,是的我不对,我承认我是林心,就是四年前……”林心嘟嘟囔囔的破罐子破摔,正在想用什么字眼来形容。 “勾/引。”许别帮助她选择了合适的形容词。 林心皱了皱眉头,妥协:“是,我就是四年前勾/引你的那个林心,你满意了吧?” 许别淡淡的转过头睨着林心,良久才开口:“继续。” 林心暗自蹬了蹬脚,实话实说:“四年前我欠了高利贷,我没能力还所以对方开出了一个抵债的办法。” 林心看向许别:“抵债的办法就是……你,他们要我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之必须破坏你当时全力争夺的一个发展项目。” 其实听到这里许别也明白了,当年他正在争一个发展项目,而林心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每天死缠烂打,她虽然知道林心接近她别有目的,可是慢慢的他竟然开始期盼这个女人的出现,而当他认定这个女人的时候,她突然凭空消失了,他到处找,派人找,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她,天底下叫林心的何其多,他怎么找? “你的工作并没有完成,为什么离开?” 林心心里突然荡起一丝波澜,她看着许别,语气也不自觉的轻了起来:“因为,我知道那个项目的金额有多大,我也知道背后可能牵扯了很多人,我不想害人,而我也没办法面对你,毕竟我接近你就是为了骗你,所以离开是最好办法。” “你不怕高利贷找到你?”许别又问。 说到这里林心也觉得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是我走运还是他们倒霉,没多久在网上看到说高利贷内讧砍死了人,正好就是追我的高利贷。” “你以为真是你运气好。”许别淡淡的说了一句。 “什么?”林心没听清。 沉默,又是该死的沉默,林心不知道许别在想什么,她倒是坐立不安起来,这个男人阴晴不定,该不会…… 林心正在想怎么办,许别庞大的身躯就朝她压了过来,吓得林心蓦地闭上眼睛赶紧捂嘴身体往后缩,而他微凉的嘴唇不经意的擦过她的手背,酥酥麻麻的,他拉起副驾的安全带睨着浑身紧绷的林心说:“怎么?你以为我又要吻你?” 林心一听猛地睁开眼睛,许别的俊颜离她很近,他慢慢后退给她扣上安全带坐好,自己也系上安全带,突然开口:“那天的事,我道歉。” 林心瞥了一眼许别,此人依然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哪里是道歉该有的表情。 许别开动车子,林心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是说清楚了应该下车的吗? “我还没下车。”林心莫名其妙的说 “陪我去吃饭。”许别云淡风轻的答。 第11章 我看起来像三陪吗?林心斜睨了一眼开车的许别,以前接近他撩拨他的时候,这人总是一副唐僧脸四大皆空的模样,经常把她这个不速之客给拎出去,后来慢慢的许别开始对她冷处理,也不轰 她走了,就是不爱搭理她。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具体是什么时候起了变化的呢?林心也说不上来。 算起来,应该是许别要投南郊新城的那块地开始的吧! 林心当时的任务就是阻止许别的一切的商业计划,不管他签约也好,投地也好,会见客户什么都好,都要破坏,并且还要做的无迹可寻不让对方怀疑,可是她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因为许别是一个冷漠到可以冻死你的男人。 最开始她使用美人计,许别甩都不甩她一下,她有生以来质疑了自己的外表,可是不对啊,那些男人看到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有他,不屑一顾。 然后她开始调查许别,网上资料对许别的介绍少之又少,只说了他是鼎亨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现任总裁,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然后林心又去挖许别的各种八卦,结果却是零绯闻,竟然是零绯闻……这是什么概念?一个正值男人荷尔蒙爆发最佳时期的高富帅竟然没有女人,并且是从来都没有女人。 林心开始怀疑许别,似乎他身边出没的都是男人,女人也有,只有工作伙伴上的女人,私生活上除了她自己孜孜不倦的各种诱惑,别的女人都不敢靠近。 于是,她得出了结论,这个男人不是同性恋就是有心理病,得了女人恐惧症。 □□这条路走不通,林心内心是开心的,如果真的那个许别是个色鬼,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脱身。 于是,她只好选择最简单也是最笨的办法,死缠烂打。 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要崩溃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干过的事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差不多都要干完了,就差杀人放火了。 不过,她也不是没脑子没有去想过,很多事情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远在榕越的高利贷总是能得知许别的消息,然后让她从中破坏,为什么一个放高利贷的要揪着这个在腾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许大总裁不放?她也猜测到这背后一定还有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她的弟弟还在榕越。 就拿这次这块地来说,那边打电话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别出现在拍卖会现场,她想问为什么的,可是对方没有给她机会,就挂了电话。 林心挠破脑袋都没想出办法,许别都不让她接近,她怎么阻止? 当时电视里正在播一个宫斗剧,林心蓦地瞥见其中一个妃子假意讨好另一位妃子,请她喝酒,而酒里早就被放了□□。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她要给许别下药。 那天,她埋伏好乘机躲在了许别的后备箱里,当时正值夏季,腾林那几天的温度可不低,林心在那密封的车厢里热的快要窒息了,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 慢慢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人一旦处于危险境地的时候大脑反射弧会不受控制的发散求生意识,林心开始拼命的拍打后备厢,她只记得在她昏过去的时候后备箱被打开了,许别的那张冷峻的脸越来越近,她伸出手抓住许别的手,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林心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她看见自己的手握着一只细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她一惊蓦地抬头,发现那只手的主人是许别。 许别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他的睫毛又长又密遮盖了那双能洞悉人心的双眸,眼睛下面是挺翘的鼻梁,然后是紧闭的薄唇,她看以前在小说里看过,说男人嘴唇薄都是凉薄负心之人,这个男人性子寡淡,不看都知道。 不过柔光下睡着了的许别褪去了一身冷漠,倒是让人赏心悦目。 许别睁开眼刚好对上林心清透的眸子,他看到呆愣住的林心,倒是觉得这样的她或许才是真实的她。 “你一直陪着我?”林心眼神一变,故意流露出喜悦的表情。 许别甩开林心的手,表情一冷:“别误会,是你死拽着我的手不放。” 林心继续表演,语气里还带着娇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别不承认。” “再废话立刻给我滚出去。”许别站起身来警告。 林心知道许别一定会问她为什么躲在他的后备箱里,于是她坐了起来,先下手为强:“我还不是为了见你才会躲进你的后备箱,结果弄得中暑,你也不体谅我一下。” 许别冷冷一笑,说:“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问题了?” “算了,谁让我喜欢你呢。”林心撇撇嘴,靠在床头上,双手环胸,睨着许别。 “死心吧,我不会喜欢你的。”许别转身离开了卧室。 林心暗自吐了一口气,他没赶她走,她就有机会了,第二天许别果然倒下了,那块地鼎亨也因为许别缺席没有投到。 而许别在家养病这段期间,林心也赖在他家里说什么都要照顾他,抛开别的不说,就良心而言她心里是愧疚的,他是没想到许别的胃不好,那点泻药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虽然许别没赶她走,也任由她照顾着,可是仍旧摆出一副谁欠了他钱的臭脸,不过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跟许别在一起呆久了,她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没那么排斥她了。 餐厅里,许别津津有味的吃着面前的牛排,林心则是坐在她对面一动不动。 “不饿吗?”许别抬起头睨着林心,看着她面前的食物一动不动。 林心怎么不饿,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都一点多了,能不饿吗?可是要跟他一起吃饭,她选择继续饿着。 “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当年我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才骗你的,再说了,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啊,你就放过我吧,你们有钱人的游戏我玩不起。” 报复,许别绝壁是要报复她,商场上的男人手段让你意想不到。 许别放下手里的刀叉,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这才慢慢的开口:“我没损失?不说别的,至少我损失了一块地,你应该还记得吧?” 林心暗自咽了口口水,差点噎死自己,她也该猜到许别迟早会知道那块地的事,迟早会查到他突然生病是因为她的原因。 “我弟弟在他们手里,我不能不听他们的话,再说了,我确实欠了他们的钱,我……” “你就对付我?” “怎么能说是对付你,最多就是用了一点儿小伎俩而已。”林心抬起手大拇指轻轻的捏住食指表现出一点点的手势。 许别冷笑:“一点小伎俩就让我没了一块地,那如果你使出大伎俩,我是不是连命都该没了?” 林心发现四年后的许别突然变得能言善道且尖酸刻薄了,她摇摇头,尽量用不会惹到他的话来说:“那个,我们能聊点儿别的吗?” 许别没说话,示意她继续,林心暗自吐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会到榕越的?” “工作。”许别言简意赅。 林心真怕他说是因为她追到这里来的,她又暗自呼了一口气,点点头问:“那你什么时候回腾林?” “你很想我走?” “不是这个意思,就随便问问。”林心心虚。 许别睨着林心半响没说话,随即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林心:“我暂时不打算回去。” 林心接过名片一看,恨不得拿面前的刀刀叉叉戳死自己。 名片上写着许别上景影视总裁 “听说你今天刚刚签了我们公司,恭喜你。”许别的声音响起,平平淡淡也没什么起伏们就像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 林心把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从名片移到了许别的脸上,说:“你早就知道了,你故意的。” 许别喝了口红酒,看向林心:“我说跟我没关系,你信吗?” 鬼才信! “许总,你玩够了没有?”林心绷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她会被许别玩死的。 “我有说我在玩吗?” “那好,我辞职。”林心蓦地站起来,把餐巾往椅子上一扔,也顾不上什么了。 许别嘴角一翘,微微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林心:“我建议你看清楚合同上的内容再说辞职的事。” 林心知道合同签了除了公司开除她自己是不能随便离职的,否则将会赔偿公司,而这笔钱数目不小,她或许赔得起,可接下来她要怎么活?她还要照顾林然,难道又离开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要你重新勾引我。” 林心一听瞬间傻了,做梦了吧?她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痛! 第12章 林心愣怔在原地,用一种异常讶异的目光去看着许别,他说让她重新勾引他,重新……勾引他。 “我问你个问题行吗?”林心开口。 许别点头:“问。” “你这些年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林心斟酌了一下继续:“你以前是绝对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吧?” 许别冷笑:“你以前不也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也怂了?” “以前我那都是形势所迫,逼于无奈才会骗你的,事实上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林心觉得现在跟许别沟通怎么那么困难,他是真没明白还是装没明白。 许别倒是挺闲适的坐在那儿,将林心的手足无措全部都看在眼里,他并没有受什么刺激,也不是弄不明白,而是很多事已经太明白了,所以才更加不会想放开。 “你确定你不再勾引我?”许别又问。 林心此时此刻真想拿镜子给许别,能把勾引这种词说的云淡风轻的恐怕面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吧,他怎么可以那么平淡的讲出这种字眼,并且让人觉得那只是一句不带任何□□的话。 她很是肯定的摇头,语气坚定:“不管怎么样都绝不可能。” “好。”许别突然勾起了嘴角,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林心身边伸手把她拉回到座位上,按住她,睨着她。 “这顿算是欢迎你加入上景,希望你能写出好的作品。”许别顿了顿,语速减慢:“吃完了才能走。” 林心觉得许别绝对有精神分裂,绝对。 这顿饭吃的有点局促,为了尽快离开,林心吃的很快,快的她差点噎到,许别也注意到林心毫不顾形象的吃法,也没在意,自己倒是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林心吃完了,急急忙忙的喝了大半杯的水,然后对许别很有礼貌的一笑:“谢谢许总的款待,您慢吃,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正准备起身,许别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巴,也跟着起身:“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们又不顺路。”林心婉拒。 许别抬眼,睨着林心:“无所谓,我没什么事,走吧。” 林心看着许别迈着大长腿率先一步往外走,她在原地踟躇,她不知道这个许别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她心里没底,有点瘆得慌。 许别转身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林心,不由得开口:“还不走?” 林心嘴角一抽一抽的,她发现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许别,这个人阴晴不定,心思深沉,她怕最后被他耍的连骨头都不剩,她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人? 上了车,许别问:“去哪儿?” “回家。”林心也没多想脱口而出,一说出来才发现自己不该这么说,可是为时已晚。 “地址。”许别发动车子。 林心想了想,说:“就北城区柳湖街那边的老居民楼。” 许别没说话,而是开着车往城南的方向开去。 “那个,你开错了吧?”林心睨着许别问道。 许别却淡淡的开口:“东方阁应该在城南吧?” 林心一听蓦地瞪大眼睛,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许别:“你调查我?” “我没那么无聊。”许别开着车目不斜视,言简意赅:“你的简历上有。” “那你还问我。” “看看你还会不会骗我,不过,事实胜于雄辩。” 林心彻底败下阵来,说多错多,她闭嘴看向窗外。 许别斜瞥了一眼林心,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也不说话了。 终于到了东方阁,林心松开安全带想了想转身面向许别:“许总,我有话说。” “说。”许别在很多时候说话总是惜字如金。 林心抿了抿嘴唇,睨着许别,言语带着诚恳:“抛开别的实事求是的说,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既然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我想你也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所以我希望在公司你能当做不认识我,我不希望别人背地里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许别看着林心,她的表情很认真,眸子里流露出期望,他低沉的嗓音在车厢里响起,犹如低沉的大提琴:“可以。” 本来以为许别会为难她,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林心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她再次询问:“真的?” 许别微微点点头,回答:“真的。” 林心露出了笑颜,这是她第一次在许别面前由心的笑容,许别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原来她也有这么纯粹的笑容,很美,让人很舒服。 “谢谢。” 林心回到家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跟许别在一起实在是太累了,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他,心累。 就在这个时候,唐甜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心,你听我说……”唐甜一听到林心接了电话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从肖明泽那儿打听到那个许总,就是许别,他到榕越了,好像在榕越有公司,规模还不小,虽然榕越是个大城市,可是你也知道他们这些有钱人要找个人的话,只要花点钱准能把你挖出来,实在不行你干脆别留在榕越了,反正林然没几个月就高考了,让他选远一点的大学,他要愿意的话就出国,你也跟着去,许别绝对找不到你,喂,喂,你在听吗?” “嗯,在听。”林心有气无力的。 唐甜喝了口水,想起昨天她跟林心聊微信听她说今天要面试,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才说道:“哎,你说我这脑子,你今天不是面试吗?上景影视可是个好槽,结果怎么样?” 林心叹了口气,说:“录用我了。” “那你叹啥气,这样也好,我现在想想榕越那么大,那个许别没那么厉害找到你的,你就安心工作吧,走一步是一步。”唐甜说话真是翻脸比翻书快。 “你知道上景的老总是谁吗?”林心问唐甜。 唐甜对于娱乐圈谁谁谁还是有了解的,而且她还喜欢看电影电视剧什么的,更了解。 “章慧嘛,挺出名挺能干一女的,长得也不错,我当时以为她背后有什么大老板被她傍着呢,后来一了解,发现这女的真的是个商界人才,我要是有她那么厉害就好了,绝对偶像。”唐甜对于章慧的崇拜毫不掩饰,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她背后真有老板。”林心的面前出现了许别那张冷峻而帅气的脸。 唐甜一听提高了声音:“啥,你怎么知道?狗仔队都没查到,不可能吧?” 林心咳了咳:“这样说吧,章慧只是上景的一个小股东,而真正的老板是……许别。” “什么?”唐甜要炸了,她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上景的大老板是许别。”林心重复一遍。 “所以,他找到你了?” 林心嗯了一声,说:“我中午陪他吃了饭,刚刚才被他送回家。” 唐甜一听,也没注意自己身在在员工食堂,她蹭的站起来对林心吼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打算潜规则你?” 食堂里所有人都看向唐甜,唐甜这才发现自己的地理位置不太适合高调,她不自觉的咳了咳,慢慢的坐下又换了种说法:“他给你走了后门?” “他说没有。”林心想起许别之前说的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许别。 唐甜叹了一口气:“你竟然相信他说的话。” 林心解释:“我以前也在他身边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对待工作很认真,他从来就不会偏私,再说了,我是欠他的,他没那么好心帮我。”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在帮他说话呢?”唐甜有些疑惑,林心跟许别绝对算是对头吧? 经唐甜这么一说,林心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在帮许别说话,于是她赶紧说:“怎么可能,好了好了,我会提防他的,你放心吧。” “行吧,你自己小心,我这儿也一堆麻烦人麻烦事,有时间我过来找你。” “嗯好,拜拜。” 与此同时,还没走的许别坐在车里给肖明泽打电话。 “手好些了吗?”许别问。 “快好了。”肖明泽回答。 “那就回腾林,琳达的事我帮你搞定了。” “那个,哥。”肖明泽顿了顿,这才开口:“我还不想回去。” 许别一听觉得好奇:“你不是要死要活要回腾林吗?怎么回事?” 肖明泽支支吾吾的说:“哎呀,反正我在这边还有事,等我搞定了就回去。” “你是不是在d城惹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一些私事,到时候我回腾林再跟你说,好了,挂了挂了,拜拜。”肖明泽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 许别疑惑的睨着手机,随即把手机仍在副驾座位上,开车离开。 林心这几天上班主要的工作就是看剧本,然后选一些觉得比较好的剧本出来,反反复复做的就是这些校验选材的工作,完全没有让她参与剧本的创作。 周五将是许别的就职典礼,没想到的是消息一出便轰动了各大媒体还有娱乐圈以及商界名流。 许别把宾客名单仍回桌子上,看向章慧:“需要这么高调?” 章慧优雅的笑了笑:“你是鼎亨的太子爷,又是上景背后的老板,你知道你许别的名字有多少人为之趋之若鹜吗?” “那又如何?”许别神色淡然,不喜不怒。 “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章慧挑了挑眉,有意思的笑了笑。 第13章 (捉虫) 周五,天朗气清,难得的好天气,上景影视的每个角落似乎都在议论着今天傍晚新任总裁的就职典礼的事情。 林心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看剧本,办公室里其他的人却在一旁讨论着这位横空降世的神秘总裁。 “天哪,难怪我那天看到一个极品帅哥跟章总在说话,我当时还以为是公司新签的艺人呢?原来竟然是我们新来的总裁。” 说话的吉雅是个藏族姑娘,不过从小就在榕越长大,去年大学毕业就进了上景,算起来比林心还小,而她说她进上景的主要目的是看帅哥,不过林心看过她的作品,这姑娘确实有真材实料。 “是吗?有多帅?还能有陈亦博帅?”另外一个编剧郑琴笑着打趣吉雅:“你不是最喜欢陈亦博的吗?看样子是要变心了?” 陈亦博是上景的签约艺人,也是目前最能赚钱的90后男明星,为上景赚了不少,于是有不少经纪公司明里暗里要挖他,并且开出很好的条件,还愿意支付一切上景的违约金,不过陈亦博倒是无动于衷,安心留在上景,这也是吉雅为什么粉他的一个重要原因,用他的话说:根正苗红。 吉雅啧啧两声,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他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好吗?陈亦博是阳光帅气型男,给人的感觉是温暖到融化你,咱们神秘总裁不一样,绝对的禁欲系,我看过那么多穿西装的男人,没有一个有他穿的那么的好看,就像是这西装这玩意儿是专门为他而发明的一样,哎,为什么总裁大人那么有钱还可以那么帅,这是为什么?” “有没有那么夸张?”坐在一旁年龄较大的李月不由得问道。 “绝不夸张。”吉雅伸出食指晃了晃,看向李月:“李姐,你是没看到,要你看见咱们总裁的美貌我发誓你要回家跟你老公离婚。” 李月瞪了一眼吉雅:“胡说八道什么呢?” 吉雅还想说,看到主管进来了,于是只好悄悄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旁边就是林心。 趁着主管回办公室了,吉雅滑着椅子到林心身边:“林心,你怎么不说话?” “还有一堆剧本没看,哪有时间跟你们闲聊。”林心头都没抬,又翻了一页剧本。 吉雅把林心面前的剧本抽开,撞了撞她的手肘笑道:“你说向经理会带我们部门的谁去就职典礼?” 林心抬起头睨着吉雅,很可爱的女孩子,圆圆的大眼睛笑起来甜甜的,一点没觉着她是藏族姑娘。 “反正不是我,不操心。”林心说着去抢吉雅手里的剧本,然后摆在桌子上准备继续看。 吉雅一只手按在剧本上,歪着头看着林心:“那不见得。” 林心大吐了一口气,抬起头睨着吉雅无奈的说:“就算我能去,我也不会去,行了吧?我能看剧本了吗?” “为什么呀?”吉雅觉得挺奇怪的,这种场合,上景的员工应该都想去的呀。 “第一,我一个刚来的去那种场合于理不合。第二,我这个人不爱凑热闹,人多的地方我反而难受。” 吉雅哦了一声点点头,把手从剧本上挪开,好像明白了,林心默默的笑了笑,正准备继续看剧本,吉雅又按住剧本了。 林心把吉雅的手拿开,看向她:“吉雅小美女,我今天必须把这个看完,您能饶了我吗?” 吉雅呵呵的笑了笑,说:“我有预感向经理会带你去的。” “不可能。”林心笑了笑:“我才上班几天而已。” “可是你漂亮。”吉雅抬起手在林心的脸蛋前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明明可以靠脸蛋,你却偏偏要靠才华,可惜不可惜啊!” 林心把吉雅的椅子背往前一推,在她身后说了一句:“一点儿也不可惜。” 吉雅噗嗤一笑,回到她的工作台埋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没一会儿,向经理来了,他扫视了一圈,对林心招招手:“林心,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林心抬头对向经理点点头,说:“好的。” 吉雅滑着椅子到林心跟前,对林心说:“我敢打赌,向经理一定是说让你跟他去就职典礼的事。” 林心站起身来,俯视吉雅白了她一眼,说:“乌鸦嘴。” 林心往向经理办公室走去,身后的吉雅睨着她窈窕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暗自嘀咕:“我明明就是锦鲤好吗?” 果然如吉雅所料,向经理让林心还有编剧部的另外两位同事代表编剧部门跟他一起参加总裁的就职典礼,林心本来想要推脱,可是向经理说他们几个代表编剧部的门面,不准说不去,她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下午五点开始榕越最好的锦辉酒店已经人满为患,新闻媒体,报章杂志早就蹲好了点,已经有不少宾客进入会场,一些三四线的明星也好,富商名流也好都一一亮相,陆续而来,犹如星光大道。 向经理让林心他们几个提前回去准备准备,此刻林心站在卧室睨着镜子里的自己,清浅的一笑,一边出门一边给林然发消息:林然,我晚上还有工作,冰箱里有食材你自己看着做,有事给我打电话。 没一会儿,林然回她:嗯。 林心无奈,这个弟弟还真是惜字如金,想想跟那个人还挺像,她蓦地一惊,为什么会拿许别跟林然作比较,神经病。 她出了小区一边走一边把手机往包包里装,也没注意前面,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林心猛地一抬头,对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林心像是触电般的往后退了两步。 许别睨着离自己两步之遥的林心,她今天认真的装扮了一番,妆容精致不妖艳也不随意,皮肤白白透透的能掐出水来,长发高高挽起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子,耳朵上挂着流苏状的长耳环,浅黄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长风衣,裙子下摆露出修长的小腿,明明妆容得体却莫名的诱人。 “我来接你。”许别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发生了变化,这个该死的女人。 林心倒是没注意许别的变化,而是惊讶于他说的话,他说他来接她,那么也就是说他知道她要去,也就是说…… “是你让向经理跟我说让我去的?” “向经理?”许别睨着林心,明白了:“我要让你去我会告诉你,不需要别人转达。” 林心想了想也是,许别向来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也没必要骗她,她点点头,对许别说:“许总,你好像忘了答应我的事。” “嗯?”许别声音上扬,好整以暇的睨着林心。 林心被许别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的,于是她假意咳了咳,说:“在公司我只是个小编剧,你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我们不该有什么交集的。” “所以呢?” “所以,我自己去就好了。”林心有礼貌的对许别笑了笑,准备往另一边走。 许别不喜欢林心这种不走心的笑容,他勾了勾嘴角,伸手去拉住林心,一边拉她一边说:“你的着装我不喜欢,上车。” 林心又被许别塞进了车里,她发现许别有把人往车里塞的爱好,她坐在副驾上低头睨着自己的衣服,请问她这么穿是哪里招惹到他了? 许别把林心带到商场,给她选的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礼服,换了很多套,最后选定了一条一字肩的黑色连衣裙,把她好看的锁骨露了出来,盈盈一握的纤腰下裙摆优雅停留在膝盖上,衬得她典雅高贵。 许别站起来慢慢走向林心,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看的林心浑身毛毛的不知所措,她赶紧的开口:“可以了吧?” 许别没说话,朝她走过来,她却默默的后退,退到镜子面前许别骨节分明的双手扶住林心的肩膀,他温热的手心放在她纤薄裸/露的肩膀上,气氛由显暧昧。 林心想要逃,奈何许别手劲很大,他警告:“别动。” 许别微微侧着头停在林心的耳边,他的鼻息在她耳边轻轻地萦绕,挠的她脸红心跳,许别伸出手取下她的发饰,长发如瀑布般散了下来,任性的散在肩背上。 许别站直身子,把林心往后转了半圈,松开她的肩膀,淡淡的对她说:“好了,看看。” 林心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有些换不过来,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黑裙却格外好看,身后站着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冷峻而帅气。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拼命的说话:你们很配,特别的配。 第14章 锦辉酒店会场里此时此刻宾客早已落座,而受邀的媒体记者们也坐在他们的专属位置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却还没看见许别的踪影。 “章总,时间快到了。”公关部经理走到章慧身边跟她耳语。 章慧看了看手机,已经六点过了,这个许别在搞什么,她对公关部经理交代:“先稳住宾客还有媒体。” 公关部经理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台上走去。 章慧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四下看了看,宾客满座,星光璀璨,却唯独不见今天的主人公,她又给许别打电话,刚才她已经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一直没人接,这个人啊要不就是神出鬼没,要不就是音讯全无。 “怎么了?”许别看到章慧的夺命追魂call不由得笑了一下。 章慧大出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抱怨:“你上哪儿去了,全世界的人都在等你,你知道吗?” 许别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林心,对章慧说:“你有办法搞定那些人,等到我回来的。” “现在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章慧脑子一转,顿了顿问:“等等,你在干什么?” “有点事处理,你先撑着。”许别说完就挂了电话。 章慧对着手机一脸的狐疑,这不是她认识的许别,绝对……不是。 向经理四处看了看,问身边的人:“林心呢?怎么没看见她?” “我也没看见。”身边的人摇摇头一脸茫然。 “给她打个电话。”向经理吩咐道。 许别挂了电话就看到林心在接电话。 “临时出了些状况,快到了,我知道,好,一会儿见。”林心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捂着嘴巴,说的小心翼翼,深怕别人知道她在哪里。 林心挂了电话,一回眸就看到许别探究的目光,她移开目光停顿了一下才说:“我们站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儿……”太引人注目。 许别双手插裤兜视若无睹,两人站在商场大门口,此刻又是下班时间,来往的人群很多,经过他俩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两人,林心现在已经不习惯那么多人赤/裸/裸的目光了,而且是跟身边这个自带招蜂引蝶功能的男人站在一起,她浑身不自在。 “车来了,走吧。”许别对于别人投来的各种目光总是能自动屏蔽,目不斜视。 林心跟在许别身后,高跟鞋太高脚很痛。 李想跳下驾驶座一脸□□的表情,快速的打开后车门,许别瞥了一眼李想,口吻里带着不怒自威:“你什么时候才会有时间观念?” “堵堵堵……堵车。”李想自知自己有错,态度极好:“是我的错,以后保证不犯。” 许别转身睨着身后的林心:“上车。” 林心抬起头看向许别,这样的话他们会一起出现在酒店,那里很多记者,她可不想明天的新闻头条是她和许别。 “不太好吧。”林心踟蹰着不上车。 许别抬了抬眼:“你是要我抱你进去?” 林心一听迅速一矮身钻进了车里,许别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也准备迈着长腿坐进去却被李想一脸震惊的拦了一下,他小声的说:“她她她,不就是,那个,那个……” 许别没回答他,而是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随即也钻进了车里。 李想还处于茫然蒙圈儿的状态,他关上车门,迅速的跑回驾驶座去,发动车子往锦辉酒店方向开去。 车厢内大家都没有说话,许别是不怎么爱说话,林心则是在斟酌怎么说,她不能跟许别同时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她绝对不能。 林心斜睨着许别,他依旧冷冷的坐在那儿,像一尊大佛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看就要到锦辉酒店了,怎么办?哦多克? “司机大哥,方便的话能不能在锦辉酒店附近让我下车?”林心探着头从后视镜去看李想。 李想心里暗自嘀咕:司机司机,我是助理,我是保镖,我不是司机。 可是他却通过后视镜看向许别,嘴里支支吾吾的:“嗯,这个嘛,嗯……” “你就那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许别冷言冷语的开口。 虽然许别的口吻冷冷的,可是林心总觉得在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种别的语气,说不清道不明怪别捏的语气。 她呵呵地笑了笑,好言好语的对许别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跟你同时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真的于理不合,毕竟你答应过我的……” “停车。”许别吩咐。 李想一听靠边停了车,也没说话,静静的悄悄的观察着后座两个人,如果他没听错刚才这个女人在哄他的老板,真是活久见。 许别看着前面语气冰冷:“下车。” 林心默默的咬了一下嘴唇,果然说变就变才是他许别,于是她公式化的对许别说:“谢谢许总,再见许总。” 说完拉开车门头都不回的下了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开车。”许别语气又冷了几分。 李想看了看站在路边的林心,无奈的发动引擎开了出去,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说:“老板,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要学会怜香惜玉嘛!” “再说一句,你也下车。”许别警告,李想禁声。 林心进入会场的时候,章慧在台上讲话,她今天穿着一身银灰色的套裙,异常的干练,像个女强人。 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林心转过头瞪大了眼睛:“吉雅?” 吉雅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然后笑着说:“我偷偷溜进来的,千万别说我在这儿。” 林心有点儿怀疑,这种场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锦辉的安保系统是出了名的严谨,怎么可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混进来。 “吉雅,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吉雅就知道骗不过林心,虽然她认识林心没几天,可是她看得出来林心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她很聪明。 “好啦好啦,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吉雅勾了勾手指头,凑近林心的耳边对她说:“其实这家酒店是我爸的。” 林心确实吃了一惊,她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妹妹竟然是酒店大亨的女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标准的富家女。”林心笑了笑打趣道。 吉雅撇了撇嘴,轻轻的扯了扯林心:“别说我,我倒是也没想到你也是个隐形富家女。” 林心一听心里蓦地一跳,还没等她说话吉雅就脱口而出:“你这一身上下少说也得六位数吧,普通的老百姓怎么可能买得起?” “朋友的借来穿穿。” 吉雅一听,眼睛里冒出了粉红泡泡:“朋友?男朋友吧,是谁?说不定我认识呢。” “女的,哪有男的穿连衣裙,不是变态吗?”林心白了一眼吉雅。 “切,我可不信。”吉雅笑了笑,抬头去看:“啊,来了来了。” 林心一直在跟吉雅说话,也没注意章慧介绍许别上台,她看过去,许别慢慢的站起身来一边往台上走,一边扣西装扣子。 耳边响起吉雅的声音:“哎呀不行了,扣个扣子都能扣出一种性感来,不知道脱了会怎么样?” 林心暗自叹了口气没吱声,许别很高,往台上随意一站就是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线,他的轮廓深邃皮肤偏白,不苟言笑却更符合他整个人的独特气质,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确实有资格让身边的吉雅疯狂。 许别的话不多,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然后说了说公司未来的发展计划,以及一些老生常谈的合作,然后就结束了,他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的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林心,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旁边那个女人在跟她说着什么,她淡淡的笑着,很美。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吝啬她的笑容,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酒会。 许别虽然不是榕越人,也很少在榕越走动,不过他的名字在整个上流社会还是响当当的,此时此刻许别是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前来搭讪的宾客们。 吉雅本来跟着林心的,谁知道看到了陈亦博,说是要勾搭偶像,一溜烟儿人就没了。 林心百无聊赖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她打算离开,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 两人倒都是因为看见彼此有些讶异。 “你怎么在这儿?” 林心和段祁谦异口同声的问道。 林心反应快,一下子就明白了:“对哦,你不在这儿我才觉得奇怪呢,这种场合怎么会少了你们段家。” 段祁谦听到林心口吻里有些情绪,赶紧换问林心:“别说我,倒是你,你一个新进的编剧怎么会来?不会是……许别带你进来的吧?” 林心白了一眼段祁谦:“我是代表我们编剧部门来的,还有其他同事,胡说什么呢?” “祁谦,你在这儿干什么?”一个身着华服五十来岁的贵妇人朝段祁谦走了过来。 段祁谦转身睨着贵妇人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她目不转金的看着林心,笑容慢慢的僵在脸上。 “林心?你怎么在这儿?” 林心睨着对方,淡淡的笑了笑:“伯母,好久不见。” 段母上下打量着林心,言语中带着生疏:“哦,真的是好久不见,这几年过得好吗?” “托福,还好。”林心笑容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语气平淡。 段祁谦站在两人中间,觉得此刻很是尴尬,于是他笑了起来:“妈,我跟林心聊一会儿,您忙您的。” 段母瞪了一眼段祁谦,对林心说:“林心啊,你伯父还有些朋友要介绍给祁谦认识……” “我明白。”林心压根就不去看段母,而是对着段祁谦安心一笑:“你快去吧,我待一会儿就走了。” 段祁谦在段母耳边说了两句,段母看了一眼林心就走开了。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段祁谦对林心说道。 林心摇摇头:“你快过去吧,我自己回去。” “林心。” “我没事。” 送走了段祁谦,林心摸出手机给林然发微信。 站在不远处的樊丽娜噙着笑把刚才发生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她优雅的喝了一口香槟,放下酒杯走到一个男人身边。 “鹏少。” 被叫做鹏少的男人转身看向樊丽娜,剑眉一挑:“哟,这不是咱们樊大明星吗?怎么,想明白了,还是觉得哥哥我好?” 樊丽娜淡淡一笑,指了指不远处:“你看那是谁。” 董鹏顺着樊丽娜的目光看了过去,站在一旁在看手机的女人一袭黑色的露肩连衣裙包裹着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裙摆下那双*白皙细长,那张脸还是那么美那么诱人。 “呵,那不是林心吗?”董鹏嘴角微微翘起,目光全部都系在了林心身上。 “听说鹏少当年追她追的厉害,可惜人家心气儿高,没怎么搭理你。”樊丽娜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我不再是当年的我,而她林心也不是曾经的那个林心。”董鹏说完朝林心走了过去。 第15章 林心发微信给林然告诉他等一会儿就回去了,林然说做了宵夜没吃完,等她回来解决,林心发了个好的动画。 她一边把手机装进包里一边暗自浅笑,明明就是特意做的,偏要说成是没吃完剩下的,不知道这傲娇的性格到底随了谁? 董鹏走进林心发现她莞尔浅笑,那不经意的笑容就能惹得他浑身着了火似的,而她却从不自知。 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林心是她在冰上的表演,那魔鬼的身材在冰面上随意摆弄,那自信的笑容美的独一无二,他就开始幻想这样的一个美人,这样柔韧的身姿在自己的身下会绽放出怎样夺目的光彩,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自己当时那丢了魂的心思,他要她,哪怕沦为她的奴隶,他也心甘情愿。 那个时候董鹏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大的企业,不过也算是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在加上他的背景复杂,在整个榕越也没什么人敢去招惹他。 他对林心展开了强烈的追求,可惜林心从来就对他不屑一顾,每一次乘兴而去却败兴而归,还记得最后一次他去堵林心,想要强吻她,林心忍无可忍给了他一巴掌,要知道他董鹏这辈子还没有谁敢这样对甩耳光,他由着她不过是因为他想要得到的是她的心,而不愿意强迫他,这个女人居然油盐不进。 林心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笑脸,她敛了笑容,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董鹏叫住了。 “林心,遇见老朋友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要走啊!”董鹏快步走过去拦住了林心的去路。 林心面无表情的看着董鹏,顿了顿说:“我看你认错人了。” 董鹏呵呵一笑,来回的打量了林心一番,想要上手,被林心躲了过去,他嘴角一翘放下手:“我认错谁也不能认错你啊,对不对?” 林心暗自呼了一口气,眉头微皱的对董鹏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说完林心就绕过董鹏往门外走去。 刚好看到出租车林心招了招手,正准备拉开门就被一个力道给拉开了,脚下因为力道的原因,高跟鞋的细跟一撇,她的脚狠狠地崴了。 她顾不上脚下的疼痛,抬眼看去,董鹏的笑脸离她很近,她厌恶的甩开董鹏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后退了几步。 “林心,咱们这么久没见了,你怎么老躲我啊?”董鹏笑了起来,一步一步朝林心逼近。 林心保持镇定的一边想退路,一边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得说,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董鹏笑着招招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黑西装男人站在他身后。 林心已经料到这个董鹏要干什么,可是她看了看周围,过路的人很少,哪怕就是有也只是瞥了一眼就快步离去。 这个年头谁都不愿意当英雄,命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见死不救,枉顾人命的事发生。 “把林小姐给我请上车。”董鹏下令。 “是。” 林心一边退一边去摸手机,谁知道整个包都被别人给夺走了,与其说是把她请上车,还不如说是绑架,没错,就是绑架。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林心一边叫着一边被塞进了董鹏的车里。 随即董鹏就坐了上来,林心想要去开车门,奈何已经落了锁,此刻犹如困兽斗。 “林心,如果说以前我还要忌惮你几分的话,现在你早就已经家破人亡了,你觉得我还怕谁呢?” 车开动了,林心只能死死的瞪着董鹏,她从他目光中看到了一种得到猎物的神色。 完蛋了。 董鹏当年被林心打了一耳光以后就没在出现在她的面前,谁知道几天后再次出现竟然差点毁了她。 林心和樊丽娜都是冰上运动员,两人第二天即将出国参加一个比赛,如果得奖的话就要在国外待上两年进行封闭式训练,这个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林心和樊丽娜都很重视。 那天,段祁谦说什么也要给两个人践行,并叫上了很多朋友一起开个party。 林心向来不爱热闹,不过她一直知道樊丽娜对段祁谦有意,于是想着这最后的机会让樊丽娜乘此机会表白。 聚会地点在段祁谦的私人别墅,来的都是榕越有头有脸的富二代,而樊丽娜是普通家庭,她能认识这些富二代也全是因为林心,有时候她常常说羡慕林心这么幸福要什么有什么,林心却不以为然,说樊丽娜才让人羡慕,自由自在比什么都好。 而那天晚上董鹏也来了,林心不想搭理他的,可是他却一改平日里的死缠烂打,只说了希望以后能在奥运会赛场上看到她的身影,一些祝贺她的话。 林心那个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对人对事都只看表面,董鹏诚恳的样子让她放下了戒备,加上董鹏喝了不少她也就没在意,谁知道董鹏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的饮料里下了药,她也忽略了其实喝了酒的男人更可怕。 林心只记得董鹏趁大家不注意把她扶着出了别墅,在别墅附近的树丛里推倒了她,撕烂了她的衣服,抚/摸她晶莹剔透的肌肤,她一直想要反抗,可是浑身没有什么力气,她的嘴巴被董鹏一只手大力捂住,他的另一只手在脱她的裤子,他浑身酒气,让她恶心,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反抗,可是这个男人稳如泰山一般压在她的身上,她再闹他就打她的脸,林心当时脸也痛,身上也痛,心更痛。 本来以为她会真的就毁在这个禽兽的手里,谁知道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帽黑口罩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脚就把董鹏踹开了,顺手一捞把林心捞了起来,脱下外套穿在她的身上,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也不拖沓。 董鹏揉了揉脑袋站起来,想要给对方一拳,黑衣人一个闪躲,再一拳打在董鹏的脸上,他自知凭自己的能力是打不过对方的,只好忍痛割舍掉到嘴的林心,跑走了。 林心后来醒来的时候人在段祁谦的家里,段祁谦一直守着她,看到她醒来才大出了一口气。 林心头还很痛,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董鹏想要强/奸她,后来被个黑衣人救了。 可是她问段祁谦,段祁谦说他没看到什么人,而是他送人走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晕倒在别墅外的排椅上。 第二天要出国,樊丽娜却没有出现,所有人都在找谁都没找到她,后来段祁谦说昨天晚上其实樊丽娜对他表白,他拒绝了,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林心的教练和父母都催着她上飞机,段祁谦答应林心一定找到樊丽娜送她过去,林心这才安心上了飞机。 后来,段祁谦告诉林心樊丽娜脚受了很重的伤不能滑冰了,并且她跟了董鹏。 再见到樊丽娜是两年后,似乎也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汽车好像往郊外开,车里,董鹏毫不顾忌的睨着林心看,林心心跳的很快,她不会忘记六年前董鹏对她做的一切,她真的害怕了。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董鹏的笑容让林心恶心。 林心警告董鹏:“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董鹏呵呵一笑,伸出手捏住林心的下巴,逼着她看他:“我乱来了又怎么样?” 说着董鹏一个用力把林心推倒,上下其手,林心拼命的反抗,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被这个禽兽糟蹋。 刺啦一声,她的连衣裙一字领被扯开了。 林心看准时机,弓起膝盖狠狠地顶了过去,董鹏没料到林心这一招,痛得他立刻起身捂住那里吸气。 就在这时,汽车突然停了下来。 董鹏大声呵斥:“谁让你停车的?” 司机战战兢兢的对董鹏说:“老板,前面有辆车故意挡了我们的去路。” 林心乘机按开门锁,开门往下跑,董鹏一看也顾不上自己的痛,也跟着下车,后面的车也停了下来,那几个西装男从车里下来跟了上去。 窄路上荒无人烟,前面那辆横着的越野车的驾驶门缓缓打开,一个一身黑衣看不清长相的人跳了下来,林心一边往黑衣人方向跑去。 “救我救我。”林心跑到黑衣人身边,脚痛的她快麻木了。 黑衣人扶住她,微微抬起头,林心一看有些惊讶,黑衣人问:“能自己走吗?” 林心点点头:“可以。” “到车上去。”黑衣人睨着林心身后的一群人,把她往后拉。 林心摸着自己的肩膀被撕烂的衣服,忍者痛往越野车走去。 黑衣人摸出手机拨了过去,语气有些轻佻:“老大,还要多久?人有点多,我怕我搞不定哦。” 第16章 董鹏看见林心上了黑衣人的越野车,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吩咐身旁的保镖们:“把那小子给老子废了再说。” “是,老板。”几个壮硕的西装男点点头,朝黑衣人围了过去。 黑衣人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热起身来,黑色帽子隐藏着那张脸看不到容貌,只能透过车头灯瞥见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西装男把黑衣人团团围住,林心在车里看见这些保镖们比黑衣人高很多,而黑衣人身板看上去很是瘦弱,她暗自捏了把汗。 其中一个保镖试探的挥了一拳,被黑衣人轻易地躲开了,大家都是练家子,自然看得清这一简单的一招其中蕴含的意思。 这个黑衣人绝对不好对付。 几个保镖互相递了个眼神,首先攻他正面的保镖一拳打来,黑衣人往左边一躲,左边又来一拳,黑衣人一个后翻顺势一脚踢在左边保镖的头上,倒地不起。 右边伸来一只手抓住黑衣人的肩膀,桎梏住他的左臂,后面的其中一个保镖想要去桎梏他的右手,被他一脚踹在身上,借助力道半腾空而起,再踹翻正面袭击的保镖,一个转身松开左肩的桎梏反捏住对方的手臂一拉一撇,只听见对方一叫,手脱臼了。 “小心后面。”林心看见一个保镖迅速上前,她不由得大声吼道。 可惜黑衣人还是被保镖从后面勒住了脖子,保镖力气极大,黑衣人在挣扎的时候甩掉了帽子,长发泄了下来。 只听见保镖呵呵一笑:“他妈的,原来是个女的。” 黑衣人嘴角一翘,伸出手用力的掰保镖的大拇指,脖子慢慢的松了不少,能正常呼吸了,眼看那几个打倒的黑衣人又站了起来朝她跑来,她赶紧一弯腰把身后的保镖狠狠地摔了个过肩摔。 其中一个保镖一看气急败坏的对其他几个说:“我们难道连个娘们儿都打不过吗?一起上。”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人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纷纷朝黑衣人而来,两个率先按住她的肩膀,黑衣人想要抬脚,被另外两个一个挡一个拽,拉成了一字马。 按住她肩膀的两个人绕住她的手臂往后一拉反扣在身后,被拉了起来,膝盖弯一个吃痛,被踹上一脚跪在了地上。 董鹏哈哈的笑着鼓着掌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厉害啊,差点就废了我这么多的人。” 黑衣人抬起头睨着董鹏,笑了起来:“看样子,我应该先废了你才对。” 董鹏一看,眼前一亮:“哟,还是个美女,可惜出手太狠啦!” “谢谢夸奖。”黑衣人完全不怕的笑着。 董鹏敛了笑容,朝林心喊道:“林心,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啊?” 林心睨着董鹏,董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我数三个数。” “1” “2” 林心咬了咬牙拉开车门,瘸着腿走了下来:“你要的人是我,放了她。” 董鹏呵呵的笑了笑:“你上我的车,我就放了她。” “林心,别去,我就不信他能废了我。”黑衣人目光阴冷的睨着董鹏:“你有种,你是第一个敢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 “你也不赖。”董鹏说完直接朝林心走过去。 林心一直睨着黑衣人,她的着装跟那一年救她的黑衣人太相似了,难道那次救她的就是她? 手腕被拉住,董鹏那张令她恶心的脸近在眼前,林心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上俩窟窿。 “你以为每次都有不明来历的人救你?”董鹏凑近林心轻轻的笑了笑:“今天晚上我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就拉着林心往回走,林心死命的拽也拽不掉那恶心人的恶心手。 就在此刻,明晃晃的车灯打在柏油路上,打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一辆车映入眼帘,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门缓缓打开,一个一身冷气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驾驶室的门同时打开,李想看好戏似的睨着一群人。 林心看到许别面无表情的朝他们走来,李想跟在他后面,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害怕恐惧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心安。 董鹏一看来人竟然是许别,心里有些疑惑,他怎么回到这儿来? “许总,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家事家事。”董鹏也大概知道许别的背景,还是尽量不要起冲突。 许别冷冷的一笑,看了看林心的肩膀处被撕烂的衣服,眸子猛地一缩,暗沉而冷冽。 “我的人成了你的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语气冷的快要把周遭的一切都冻成冰块。 “老大,费什么话,我今天必须废了他。”黑衣人发现架着她的保镖似乎有所松懈,趁机快速站起来一扫退扫倒一个人,右手解放,一拳挥过去力道狠烈,对方直接倒地流血。 董鹏一听,气焰就上来了,他虽说忌惮着许别三分,可是他并不怕,他许别是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而他董鹏可是混黑白两道的。 “许总,你什么意思?”董鹏明知故问。 许别也不跟他绕圈:“董鹏,趁我不打算动手之前,带着你的人离开。” 董鹏一听,哈哈大笑:“许别,你真以为我会怕你,你只是个生意人,老子在外面混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当乖学生呢,我是给你面子,识相的就给老子滚蛋。” 许别慢慢的抬眼,慢慢的脱掉西装外套,扯掉领带,松开两颗衣扣,顺手解开袖扣并不经意的摸了摸袖扣,把袖子挽起,露出那线条优美且修长的手臂。 “小妹。”许别瞥了一眼黑衣人。 小妹笑了笑,率先动手,李想摇摇头,也加入到战斗中去,许别直接朝董鹏走去,期间有个保镖阻拦,许别一手捏住对方送来的拳头,滑到他的手腕处往下一勒,脱臼,再揣上一脚,直接倒下。 董鹏看到自己的手下快速被打倒,赶紧把刀抵在林心的脖子上:“你再过来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别客气,你随意。”许别站在董鹏三步之遥看向他,却不经意的瞥着林心。 林心一听,死死的瞪着许别,暗自腹诽:该死的许别。 董鹏明显也是一愣,难道这个许别根本就不在乎林心,那他为什么要摊上这事。 许别趁董鹏慌神的一瞬间,用眼神示意林心,林心一看似乎明白了,她眨了眨眼睛暗示自己明白,随即用没崴的那只脚狠狠地踩在董鹏的脚上,趁他吃痛用手肘撞开董鹏,而许别三步并作一步单手按住董鹏拿刀的手往后一撇,刀顺势掉落在地,董鹏吃痛的想要用另一只手还击,许别直接一个反手一用力,董鹏就直接被甩翻在地,痛的龇牙咧嘴。 而另一边董鹏的人全部都倒地不起,李想抬手想跟小妹击掌,谁知道小妹没甩他转身朝董鹏走去,李想未免尴尬,只好伸出另一只手自己跟自己击掌。 董鹏想要站起来,手上一个吃痛,一只脚狠狠踩在自己的手背上,董鹏痛的哎哟直叫。 “你刚才是用这只手拿的刀吧?”小妹低头冷笑的睨着董鹏,说完又加重了力道。 许别走到林心身边,蹲下身子检查林心的脚,又红又肿,耳边响起了林心的声音:“你怎么会来?” “当然是因为我咯。”小妹看着一群人作鸟兽散离开以后,走了过来看向林心。 “嘶,痛。”林心的脚被许别按了一下,痛的她皱起了眉头。 许别几不可察的也皱了皱眉,一把抱起林心,朝他的车那边走去,李想已经站在车边打开了车门。 林心抬起头看向目不斜视的许别,由始至终他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她主动开口:“我能走,你放下我吧。” 许别低头睨了一眼林心,没说话继续走。 站在后面的小妹啧啧的摇摇头:“哎哟,闷骚是病,得治。” “老大,我先去医院准备。”小妹感叹完无奈的笑了笑,朝许别的背影吼了一句,转身朝她的越野车走去。 医院里,护士把林心推进急诊室,林心看见换了医生服走进来的小妹有些惊讶,小妹笑了笑:“怎么了,不像?” “没想到而已,之前你才……”林心确实不能把刚才那个打女和现在这个医生联系在一起。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妹一边给林心上药一边笑着。 林心睨着小妹,开口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怎么会救我?” “你没听到我叫许别老大吗?”小妹埋着头,顿了顿继续说:“我早就知道你了,不过只见过你的照片没见过你本人,听老大说你今天也会来锦辉酒店我就想着来看看,结果看到你被那几个人给弄上车了,我就给老大打电话,他才会赶来。” “哦。”林心想了想,有些奇怪的问:“你说……我的照片?” “对啊,老大的皮夹子里就有你的照片,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林心一听心里猛地一顿,转而又问:“你为什么要叫许别老大?” 小妹抬起头睨着林心:“嗯,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还是让老大跟你说比较好。” “对了,你六年前有没有在南都别墅外救过一个差点被□□的女孩?” “没有。” “你好好想想。”林心觉得小妹的打扮跟六年前救她的那个人非常的像。 小妹摇摇头:“我肯定,六年前我根本就没来过榕越。” 第17章 林心微微的低着头,看见小妹手法娴熟的给她上药包扎,也没再多说话,心里却是百般滋味万般萦绕。 有时候很多事情来得异常的突然,或许当时并没有机会去想那么多,而当所有一切回归平静之后,理智才慢慢的涌上心头,才会后怕。 如果眼前这位女孩并没有出现,如果不是许别的及时赶到,那么后果会怎么样? 不敢想象。 “好了,这几天就别碰水,也千万别再二次受伤,能躺着就别坐着,能坐着就别站着。”小妹抬起头对林心交代着,语气不像那些医院医生那样一板一眼,言语间带着随意和懒散,跟之前打架的样子完全不同。 “谢谢。”林心微笑着看着小妹,许别身边的人是不是都有一副好容貌? “对了,还有你这脚上的旧伤……”小妹顿了顿,微微撇了撇嘴:“当初伤的可不轻啊!” 林心没想到小妹会提她旧伤的事,于是只好点点头含糊过去:“嗯,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影响了。” 小妹也不询问,转而瞥了一眼林心身上的黑色西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林心不解,难道她说的什么话惹的她笑? 不过,她发现小妹的目光似乎停在她的身上,她低头看了看,没什么不妥啊。 “你笑什么?”林心问。 小妹依然噙着笑容,伸出手扯了扯林心身上西装的衣角,这才慢慢开口:“我笑,我只是没想到我那洁癖的老大竟然能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你的身上,挺有意思的也挺有趣。” 林心伸出手摸了摸身上的西装,这有什么好有意思好有趣的? “可能是我衣服被扯烂了,不太好吧。”林心解释。 小妹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睨着林心略显疑惑的双眼,说:“我记得在几年前,一个大雪天,我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全身都湿透了,冷的恨不得去死,老大来接我,我就主动要求穿他的外套,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林心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小妹冷笑了一声:“呵,他让我忍忍,偶买噶,我一个快要冻死的人他让我忍忍。” “他那个人做得出来这种事。”林心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许别当时的嘴脸,莫名的一笑。 “所以,我是从来没见过他把自己的衣服给谁穿过,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小妹观察着林心的反应,她好像比较淡然。 “哦。”林心微微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大可是很多年都没打过架了。”小妹睨着林心,悠悠的又来了一句。 在林心的印象中似乎确实没有见过许别跟别人动过手,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把许别和功夫联系在一起,她抿了抿嘴唇看向小妹:“我也是第一次看他打架。” 小妹叹了口气,她彻底败了,旁敲彻击不抵用,于是她正了正神色,对林心说:“你还不明白。” 林心又发现一个问题,凡是跟许别有关系的人说话都喜欢山路十八弯,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要我明白什么?” “老大他对你不一样。”小妹看着林心明显愣怔了一下,干脆说明白点儿:“老大他喜欢你,明白?” 林心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她看着小妹明显有些蒙圈,于是解释道:“不会的,因为你不知道我跟你老大有什么过节,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根本不可能。” 小妹无所谓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扶着林心下来,让她坐在轮椅上:“可以了,我会跟骨科的张医生打声招呼,你以后有什么问题找他就好了。” “那你呢?” “我?”小妹摆摆头:“我到处跑,不一定在。” 林心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小妹一边推着林心出去一边在她身后补了一句:“不过我看你也没什么机会过来。” “为什么?”林心一听忙问她。 小妹一抬头看到站在外面的许别,叫了一声:“老大。” 许别看着林心被小妹推了出来,走上前问小妹:“怎么样?” “没事,没有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好了。”小妹睨着许别回答道。 许别没去看林心,而是吩咐身旁的李想:“你先送她上车。” 林心一听忙抬起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 “李想。”许别语气加重了不少。 李想一听忙从小妹手里接过轮椅,然后推着林心往外走。 小妹偏着头瞥了一眼林心的背影,随即把目光转向许别:“不好搞啊!” “什么意思。”许别微微低着头睨着小妹。 “我都摆明告诉她你喜欢她了,她竟然觉得我在开玩笑,说你们不可能,而且据我观察她除了因为我说的话受了点惊吓之外,好像真的没有那种开心的感觉。”小妹觉得好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呵,你喜欢她她竟然吓着了,老实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老大,我是关心你,就你站了这么一会儿,都有多少女人看你了,你又不愁女人,何必去要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小妹打量了一下许别帅气的脸,蓦地笑了:“难道你喜欢犯/贱?” 许别睨着小妹,黑眸深沉了几分,他冷冽的语气叫着:“小妹。” 小妹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说,忠言逆耳,我明白。” “你还年轻,以后你就会明白。” “明白,何以琛说过,当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嘛!”小妹非常明白的继续说道:“那都是虚的,现实生活中才不会有这样的男人,嗯,或许除了你吧!” 许别看向小妹:“何以琛是谁?” 小妹噗嗤的笑了起来:“老大,给你个建议,多看几本言情小说或者电视剧或许对你有帮助。” “你似乎忘了上景影视是我的公司了吧?” 小妹摇摇头:“哎,更可悲。” 林心被李想扶着上了车,她还不太情愿的跟李想打商量:“你就让我自己打车走吧,反正许总也不在。” 李想一听摇摇头:“那可不行,老板吩咐的事我不办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有那么夸张吗?”林心看了看李想,问:“许总身手挺好怎么还要找你当保镖?” “我跟你说实话,我跟了老板快四年,还真不知道他会功夫,还有……”李想蓦地看着林心,一脸八卦:“我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乎女人。” “什么?”林心正想问,李想已经跳下了驾驶座。 他看见许别跟李想说了几句,就朝她这边走来,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来,他转眸看了看林心,冷冷的说:“安全带。” 林心默默的系上安全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汽车进入车流,街边的霓虹灯闪烁,流光溢彩的高楼大厦从身边一一略过,车外是嘈杂的街道,车里是冰天雪地。 “谢谢你。”林心内心经过了激烈的斗争,最终用感谢的话打破了僵局。 “……” “嗯,你的衣服我会洗好了还给你。”林心继续找话。 “……” “那个,小妹是你的亲妹妹吗?”林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好吧,热脸贴冷屁股,她放弃。 “为什么不可能?”许别蓦地开口。 “什么?”林心被许别突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许别睨着前方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于还有些深沉,他又加了几句:“我跟你为什么不可能?” 林心一听,明白了,小妹把她的话告诉许别了,不过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啊,毕竟她以前那么的勾引他,连她都有些动心了,而他却依然无动于衷。 “因为你曾经说过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的啊。”林心如实回答。 那年,因为林心给许别下药的原因,许别胃病犯了,很严重,林心一直赖在他家借口照顾他,每天她都穿的花枝招展的在许别面前晃。 许别完全视若无睹,并且还一直挑她的刺。 “水冷了。”林心换热水。 “烫了。”林心加冷水。 “每天打扫房间两次,要一尘不染。”林心照做。 “我只喝西城上彭湾的粥。”林心排了半天才买到。 “不想喝了。”林心气得吐血,还得忍。 “……” 反反复复的折磨林心,终于在第三天林心忍不住把扫帚一扔,指着许别:“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可以离开。”许别看都没看林心一眼,语气淡淡的。 林心不能离开,她不能意气用事,她吐了一口气,转而换了笑脸,走到许别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语气娇嗔:“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许别站起身来转身面向林心,她衣服的扣子故意没扣,那鸿沟两边白皙浑圆一览无遗,配上她那娇艳的容貌,确实没有几个男人能招架得住。 许别甩开她的手,睨着她带笑的眼睛:“我再说一次,无论你做再多的事,我都不会喜欢你,永远。” 林心从一开始也是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才会肆无忌惮,她暗自吁了一口气,故意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我也说过我喜欢你就好。” 许别坐回椅子上不再理她,林心撇撇嘴捡起扫帚:“我去打扫。” 许别眼睛睨着电脑,嘴里却说:“扣上衣服扣子再去。” 林心转身,蓦地一笑,他是个好人。 “我后悔了。”许别说。 林心一听心蓦地漏掉半拍,她说他……后悔了,那么,意思是…… 车缓缓的靠边停了下来,路边的路灯昏黄暧昧的色彩不经意的打在汽车的玻璃窗上,打在许别雕刻般俊朗的脸上,他睨着林心再次说道:“你没听错,我喜欢你。” 如果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局,我不介意早一点告诉你,因为我想把爱着的你放在自己的保护区里,让所有的伤害统统都远离你。 第18章 (含入V通知,倒v,看过的不要买) 月色皎洁闪着荧光,不远处零零散散的星辰眨着眼睛,在这洒满浓墨的夜里静静地低头看着这人世间的点点滴滴。 许别的一句我喜欢你,让林心半响摸不着头脑,有一种荒谬的声音在敲击心灵,又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奇异在弥漫心底。 “你这儿唱的又是哪一出?”林心静默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许别深沉的眸子似乎要把林心吸了进去。 林心暗自抿了抿嘴唇,转过头对上许别的双眸,口齿突然伶俐了:“我不明白基于什么原因你要说出喜欢我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们再次遇见以后你要三番四次的打扰我的生活,如果是因为我四年前闯进了你的生活给你带来了许多问题你现在要报复我,要耍我,我今天郑重的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招惹你。” 林心突然的冷静让许别很不舒服,而他的话也让他非常的不爽,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告白,得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回答,果真是又被小妹说中。 许别突然伸出手捏着林心的下巴,语气有些冷冽:“你已经招惹了。” “我们不是一路人。”林心慢慢的不再去看许别,眸色渐渐的淡了下去,声音也慢慢低了下去:“从来就不是。” 许别睨着林心下巴的手不由的紧了紧,这才是真实的她,冷静也……冷漠,就像当年的他一样,随便她怎么撩拨也冷静自持。 可是她越是这样让他越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 “是不是一路人,不是由你决定。”许别虽然生气,可还是不愿意强迫林心,那一次在d城的酒店他已经伤害了她,他不能也不想。 许别松开捏住林心下巴的手,然后发动引擎。 林心倒是没有想到许别竟然没发脾气,反而更像是生闷气似得一言不发,她偷瞄许别,男人依旧神色淡然,眼睛平视前方,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就像是刚才那些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可是林心明白,这样的许别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你跟那个董鹏什么关系?”久久的静默后,许别突然开口询问。 林心一听到董鹏两个字就犯恶心,她说的言简意赅:“就……认识。” 许别斜睨着林心,语气里带着愠怒:“认识能把你衣服撕了?” “其实是……他以前追过我。”林心听出许别口吻里的不满,她只好说出实情。 “所以是求爱不遂,就打算霸王硬上弓?”许别本是愠怒的语气一扫而过,转而变成了波澜不惊。 林心点点头,竟然有点儿心虚,低声的‘嗯’了一声。 许别冷笑一声:“所以照你这么说我对你求爱未遂,也能霸王硬上弓了?” “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林心却淡淡的笑了笑。 许别嘴角微微一翘,看向前方的路,嘴里却说:“我从来不开玩笑。” 到了东方阁的门口,林心一边取安全带,一边对许别说:“我知道你不爱听,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许别没理她,率先下车,从车头绕到副驾,快速的打开车门,对上林心探究的眼神,说:“知道我不爱听就闭嘴。” 然后他弯着腰伸手去抱林心,林心瞪着眼睛看着他把自己从车里公主抱了出来,赶紧的动了动身体:“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来。” 许别才没理她,而是转身用抱着林心背上的那只手关上了车门,按下中控锁,然后把林心轻轻往上抛了抛,低头睨着林心吩咐:“搂着我。” 林心本来就挺僵硬的,一抬头正好对上了许别帅气的脸有些尴尬,她没有照做,而是对他说:“真的,影响不太好,你放我下来。” “趁我还不想把你仍地上之前,搂着我。”许别又开始威胁林心了。 林心瞥了一眼水泥地,如果许别把他扔下去估计屁股会开花,脚踝会痛死,而且她觉得许别是说到做到的主,好女不吃眼前亏。 于是她磨磨蹭蹭的把手环上了许别的脖子,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许别勾了勾嘴角,又把林心往上抛了一下,林心一吓紧了紧搂着许别的双手,整个人撞到了他结实的胸膛,隔着那层薄薄的衬衫也能感到那坚硬壮硕的胸肌,她觉得脸有些发烫。 此刻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多数住户的屋里黑灯瞎火,许别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一个单元楼。 林心已经不奇怪了,她的简历上几栋几单元几楼几号写的清清楚楚,许别怎么会不知道。 “按电梯。”许别对林心说。 林心点点头,伸出一只手去按。 出了电梯,林心拍了拍许别对他说:“我到了,可以放下我了吧?” 许别看了眼林心,他确实没抱够,不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走到林心家门口,许别放下林心,她调整了一下,单脚站立,高跟鞋在医院的时候就被小妹换上了平底鞋,她的平衡能力一向不错,不过许别依然扶着她不放手。 “周末好好待在家休息,脚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上班。”许别低着头对身边的林心说道。 林心摇摇头,赶紧说:“反正明后天周末不用上班,我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什么了,我星期一会准时上班的。” “星期一我接你上班。” “千万不要。”林心赶紧摆摆手,一看许别冷了脸,于是缓和一下语气:“真的不太好,人多是非多,我不想成为议论的对象。” 许别瞥了一眼林心:“两个选择,脚好了上班,我送你上班,自己选。” 林心暗自叹了口气,许别耍起赖来天下无敌,她妥协:“那我脚好了再上班,不过我自己请假。” 许别也没再强迫林心,‘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那你慢走。”林心对许别笑笑,示意他可以走了。 许别没松手,而是睨着林心对她说:“我今天对你说的话都不是玩笑,你好好考虑考虑。” 这是在谈合同吗?考虑考虑? 林心咳了咳,正准备说话,门从里面打开了。 林然挠着后脑勺出现在两人面前:“回来了不进门,杵在门口干嘛呢?” 说完他就看见姐姐被一个男人扶着站在门口,重点是姐姐的身上穿着一件男士西装,再往下看,她的右脚脚踝处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再顺着她那裸/露的双腿往上看,她的头发凌乱,脸色也不太好。 林然一把就把林心拽到身边,林心触不及防重心不稳的朝门栏一撞,受伤处狠狠痛了一下,她大力拍了一下林然:“你干嘛?” 显然林然没有在看林心,而是一动不动的睨着许别,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你是谁?” “你又是谁?”许别扶着林心的手空了以后,他慢条斯理的把手插/进裤兜里,好整以暇的睨着面前这个穿着t恤的男生。 林心一听,完了完了,于是她赶紧的撑着门框站直了身子介绍:“这是我弟林然,这位是我们公司老板许总。” 林然一听瞥了一眼林心,脸上依然冷冷的睨着许别:“那我就想问问许总了,你们公司加班就是让员工穿成这样,还弄得受伤?据我所知,我姐是编剧,不是公关吧?” 许别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大男孩,眉眼间确实跟林心有几分相似,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挺有意思。 谁知道林心却把林然往后一拽,然后对许别笑了笑:“谢谢许总,您慢走。” 说完拽着林然往屋里走,顺手关上了大门。 许别不由得一笑,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林心被林然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睨着林心,问:“怎么回事?” 林心当然不会告诉他董鹏的事,于是对林然说:“公司有个酒会,许总的任职典礼,我的高跟鞋太高了不小心崴了脚,刚好遇到许总,人家好心送我回来,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乱说话。” “手机呢?为什么打不通?” “掉了。” 林然白了一眼林心:“那个许总想追你吧?” “没有。”林心一听赶紧否认,心却突突的跳。 “那为什么你一个小小的编剧会被老板亲自送回来?”林然指了指林心身上的西装:“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说了是凑巧凑巧,老板人好。”林心慢慢站起身来,不能被林然发现里面衣服被撕烂了,于是她对林然说:“刚刚没吃什么东西,我去换衣服,你把宵夜热热呗。” 林然冷着脸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许别刚刚下楼,就接到了冉煜的电话。 “怎么这么晚来电话,有事?” 冉煜嗯一声,对许别说:“今天跟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同行吃饭,原来他的师父是林氏集团的法律顾问,五年前林氏破产林锦鸿夫妇自杀,不过,据他所说他师父前一天还说林锦鸿有办法救公司,可是第二天就在自己的别墅自杀了,而没过多久他师父也疯了,送进了精神病院,后来吊死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而且这么大的事竟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我会找人查查。”许别当年听说过林氏的事,不过那段时间刚好出国了,回来以后便风平浪静了。 “哦,对了。”冉煜顿了顿,又说:“林锦鸿有一儿一女,出事时儿子晕倒在他家附近草丛里,据说不记得发生什么事,女儿在国外,回来后好像出了什么事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出院后没多久就消失了。” “有什么特别的?” 冉煜清幽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林锦鸿的女儿叫林心。” 第19章 林心受伤在家修养倒是落得个清闲,林然周末向来不去补课,更神奇的是他们班主任也随林然自己高兴,老实说,有这样开明的班主任也是挺奇葩的一件事。 林心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坐在一旁悠闲的撸着游戏的林然,不由得暗自感叹:为什么上天给予了这小子一副帅气的容貌,还要给他一颗最强大脑? 林然瞥了一眼站在那儿发呆的林心,又把目光放回了电视屏幕里去,嘴里确实淡淡的问:“你不在床上躺着,起来干什么?” “我只是脚踝受伤,不是半身不遂,躺的我浑身难受。”林心一边说一边单脚跳到沙发旁,拍了拍坐在沙发正中的林然,示意他往边上坐,林然挪了挪屁股,林心就蹭的一下坐了下去。 “哝,你的包裹。”林然朝茶几努了努嘴,目不斜视的睨着电视屏幕,双手握着游戏手柄,轻松的在上面按动搬弄着。 林心莫名其妙的伸手去拿包裹,她最近没网购啊,是不是寄错了?可是一看地址姓名都对,她随手拿起刀把小箱子划开。 一打开箱子,里面又是一个盒子,林心拿出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部手机,这令她更加奇怪了,谁平白无故的给他寄了一部手机? 林心掏出手机,按开机,林然一局打完把游戏手柄往沙发上一放转身睨着林心问:“你什么时候喜欢在网上买手机了?” 手机已经打开,林心的心里也有了预感,她点开通讯录,果然里面只存了一个人的手机号码。 “方便嘛!”林心见林然就要伸手去拿她的手机,她赶紧的站起身来,脚踝一痛,她咧着嘴大出了一口气,缓和了痛楚这才低头俯视着林然说:“我还是去躺着吧!” 林然睨着林心一跳一跳的背影暗生疑惑,明明是伤到了脚踝,怎么觉得她是伤到了脑子呢? 林心坐在床上按下号码打了过去,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收到了?” “好端端的你干嘛给我寄个手机,还帮我补了号码安了卡?”林心扶额。 许别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不疾不徐的开口:“有什么问题?” 林心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在干涉我的生活吗?” “我给你买个手机也叫干涉你的生活?”许别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停顿了两秒继续说:“林心,你觉得你说这话有没有经过大脑?” “对不起许总。”林心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稳定了一下心神,对许别说:“那我把钱还给你。” 许别像是听见了多大的一个笑话一样,他低沉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林心,你现在是在跟我撇清关系,嗯?”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给你你就拿着用,哪儿那么多话。”许别打断林心的话。 林心知道许别的性格,说不定她再瞎逼逼,这个男人会立马上门让她闭嘴,她不敢挑战。 许别见林心没再坚持了,语气稍稍轻了一些,但依然清冷:“脚还痛吗?” 林心低头睨着自己那包的像个粽子的脚踝,回答:“没那么痛了。” “林心”许别欲言又止,顿了顿才开口:“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许别睨着手机把玩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书房,桌子上是五年前林氏集团破产,林锦鸿夫妻自杀的老新闻,报纸并没有铺天盖地大肆报道,网上新闻也没有多少,似乎所有关于当年的事情都刻意说好了似的一起被尘封了起来。 手机蓦地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一听到许别的声音就滔滔不绝:“老大,查到一些资料发到你邮箱了,看来林锦鸿的自杀确实有问题。” 许别淡淡的‘嗯’了一声,说:“为什么会忽略当年林氏集团的事?” “当年我们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林氏破产是因为投资失利资金周转不灵,而林锦鸿夫妻的死警方也最终判定为自杀,大家猜测他估计受不了债款和外界的压力自杀身亡,而他们夫妻一向伉俪情深所以才会选择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确实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我们当然不会往那方面想,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关于律师的事,我想谁也不会联系到可能跟我们要查的东西有关。还有,你让我查的林心确实就是四年前接近你的那个林心,林锦鸿的女儿,她父母自杀的时候她在国外,回来没多久出了车祸,而她的弟弟也不记得父母发生了什么事会自杀,好像是失忆了。”对方顿了顿,又说:“你说那个林心接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许别脱口而出。 “老大,我知道你对这个林心上了心,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平白无故的接近你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又突然出现,你就不觉得有问题吗?” “如果一定要给她下一个定论,她或许就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许别点开邮件,视线轻轻的落在了一张照片上。 “无论如何,我会查清楚的。”对方语气坚定。 “你做事我向来不干涉,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嗯,我有分寸的,放心。” 许别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眼睛却是看向电脑,电脑里的照片上是一个冰上舞者,高傲的仰着脖子露出一个完美的侧脸,看不出来容貌,但从她这曼妙的身姿也能感受到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这张照片的角度应该是偷拍的,画面也不是很清晰,即便是认识照片中人也难以跟本人联系起来。 许别曾经通过各种渠道找林心,当然也通过了网络,也不知道是却是没有还有有人有意为之,总之关于林心这个人在网络上是一点资料都没有,干净到反而有些假。 一个运动员在网络上什么资料都没有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真相或许只有一个,早就有人盯上了林心,又或者是早就有人盯上了他的鼎亨集团,而林心口中的高利贷也只是对方的棋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中间人,可惜最后依然落得个身首异处,死无对证。 而林心,如果猜测的一切都属实的话,她应该也跟别人一样只会觉得父母是死于自杀,而有人刚好利用债务让林心接近作为鼎亨继承人的他,最终就如林心所言她不想害人而选择了自动消失,所以为了不惹人起疑,高利贷必须死,至于为什么林心两姐弟没事,原因可能有两个: 第一,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杀了他们有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林心出车祸或许就是人为,可能是对方发现了什么,没有再次动手,想要利用林心姐弟俩得到一些什么…… 不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许别点开其他的资料,慢慢的看了起来…… 周日,段祁谦给林心打电话,约她吃饭,林心说脚受伤了得在家休息,段祁谦二话没说就杀到林心家里去了。 林然一开门看见段祁谦没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林然。”段祁谦看着林然冷着脸,还是温和的对他笑了笑。 林心一听就知道是段祁谦来了,她是还没来得及跟段祁谦说让他别来,结果人家压根就没理会就火速赶到。 林心一瘸一拐的扶着玄关的柜子瞪了一眼林然,随即对段祁谦笑了笑:“你来啦。” 段祁谦点点头看到林心的脚踝还包着,于是赶紧上前扶着林心,问:“怎么回事,伤的这么重?” 林然瞥了一眼两人,一声不吭的转身往卧室走去,大力的关上房门。 林心无奈的睨着段祁谦,有些抱歉的说:“那小子死心眼儿,不好意思啊。” 段祁谦帮林心关上门,扶着林心往客厅走去,林心坐下了对段祁谦说:“我腿脚不方便,要喝什么你自便啊。” “没事儿。”段祁谦也坐在沙发上,继续说:“我坐一会儿就走了。” 林心也不打算留段祁谦吃饭,这两天全都是屋里那个在照顾她,要是段祁谦在他才不会做饭,而她这种情况也不方便出去吃。 “不小心崴了脚,没多大的事。”林心看见段祁谦睨着她的脚在看,于是赶紧的解释了一下。 段祁谦把目光投射到林心的脸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高跟鞋太高了。”林心无奈的耸耸肩。 “酒会那天不是让你等我送你吗?你怎么就走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跟你说完话没多久就走了,出门的时候崴了脚,手机也不知道在哪儿掉了。”林心撇撇嘴:“反正就是祸不单行。” “你说你这样我哪儿放心走?”段祁谦微微的皱了皱眉。 林心一听,他的言下之意是? “你要走?”林心问。 段祁谦点点头:“分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爸让我过去处理。” “挺好的,让你能独当一面嘛。”林心觉得这是件好事。 段祁谦却不以为然:“我觉得在这边挺好的,你知道我只想好好的做我的设计,其他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去做。” “你是段家唯一的继承人,迟早都要面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你以为你能永远待在你的设计师室里?”林心觉得自己都开始苦口婆心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有时候我倒是羡慕你,不用被家族命运所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让我选择,我愿意被绑住换我父母活过来。”林心敛了笑容,她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段祁谦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对不起,我不应该提。” 林心摇摇头:“我没事,对了,你这次去多久?” “至少一个月,看情形。”段祁谦回答道。 林心嗯了一声:“你回来我请你吃饭,我的开工饭你还没吃。” 段祁谦点头微笑:“好,一言为定。” 送走了段祁谦,林然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一脸的漠然:“他走了?” 林心白了一眼林然:“你这种态度,人家敢留下来吗?”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个段祁谦喜欢你,不过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林然双手环胸坐了下来。 “朋友,你说你一个高中生思想怎么那么污啊。”林心挑了挑眉,看向林然:“哦?是不是你在学校里也招蜂引蝶?” 林然瞪了一眼林心,站起身来:“你小心当编剧当傻,分不清现实和虚拟。” “我才不会。”林心看着林然故意逗他:“你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真有?” “懒得理你,我去做饭。” 林然往厨房走,留下林心坐在沙发上笑个不停。 一眨眼周末过去了,周一的上班潮又来了,林然也回学校了,林心还窝在被窝里,围观朋友圈里各种新动态。 朋友甲:周末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朋友乙:我的梦想是永远不要得周一不想上班症。 朋友丙发了张图片,配上文字:周一就像是便秘,堵在半路进退两难。 林心躺在床上刷着朋友圈,默默的笑着,昨天她就跟向经理请了假,向经理给她发了本小说,让她写写剧本大纲,说是几个月前买了影视版权要准备筹备了。 林心暗想自己这才上班几天就能接到改编剧本的工作,是不是天上掉馅饼,转而一想,她觉得会不会是有人利用工作之便故意为之。 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于是她决定给许别发了个微信,说起这微信她都不知道许别怎么就跟她互加好友了的,她只知道她把云文件倒腾到手机里以后,就来了微信。 微信内容很简单。 许别:这是我的微信,不准删除。 林心暗自啧啧了两声,心想这人霸道的连微信都要管,简直无耻,她思索了几分钟,回他:知道了。 林心睨着跟许别的微信窗口,斟酌了一下用词,给许别发了过去。 林心:向经理让我改编剧本,不会是你吩咐的吧? 许别正在公司开例会,会议桌两边轮排下去的都是公司各部门主管,人事部正在汇报工作,许别的微信一响,他停了下来看向许别。 许别拿起手机对人事部经理说:“继续。” 点开微信,林心的质问有些好笑,他要照顾她也不是用这种方法,昨晚老四还说这女人可能有问题,他默默的笑了笑,如果天底下都用这种间谍,估计早就一败涂地了。 林心没一会儿收到了许别的微信。 许别:没那么无聊。 林心想想也是,许别工作很认真,谁的面子都不给,还记得当年有个经理打着许别亲戚的旗号在公司里横着走,后来被许别知道了,直接开除,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一个。 林心:哦…… 许别睨着手机里这个‘哦’半响,才随手把手机回到桌子上,继续听汇报。 林心盯着手机玩了一会,评论了几个朋友圈,许别没有来消息,其实她本来是想问问许别关于为什么他跟她加了微信的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她知道问了也白问,许别是不会告诉她的。 开完了会,许别朝办公室走去,章慧跟在他身边,红唇咧出好看的弧度:“什么时候玩起微信了?” 许别斜眼看了一眼章慧,对方笑的挺奇怪:“什么事让你大早上那么开心?” “你咯。”两人进了电梯,章慧还在笑。 “我?”许别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章慧。 章慧用手指了指许别的手机:“谈恋爱了?” 许别顺着章慧的目光看了看手上的手机,对她说:“你们女人是不是天生爱八卦?” 两人走出电梯,章慧跟着许别去他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回答:“no,我从来不八卦别人,我只八卦你,我只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自己呢?” “我改变自己?”许别走到办公桌把东西放桌上,然后去泡咖啡。 章慧倒是不用招呼的走到沙发旁坐下,睨着泡茶的许别:“回到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从来不玩微信的。” 许别端着咖啡放到茶几上,这才就着旁边的沙发坐下,背靠着沙发背上,大长腿交叠翘起,慢条斯理的说:“肖明泽那小子说要与时俱,我就试试,挺好用。” “我才不信呢。”章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事实就是如此,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哦,你现在就打算这么说来糊弄我咯?”章慧放下咖啡杯,半靠在沙发背上:“我是关心你,你说好歹你也闹闹绯闻啊,可是连绯闻的影子都没有,我都怀疑你有问题了。” 许别淡淡的一笑:“放心,我绝对没问题。” 章慧斜睨着许别来回打量,随即站起身来对许别说:“女人的直觉,你绝对有问题,感情问题。” 许别笑而不答,章慧也不强迫,两人认识很多年,大家都有共识,有些事你不过问我,我也不会去过问你的,你要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总会说的。 李想进来的时候刚好跟出来的章慧打了个照面,然后就朝许别走去。 “老板。” 许别坐回到办工桌旁,接过李想递给他的文件。 “说吧。” “董鹏,男,33岁,籍贯河南,孤儿,后来跟着养父母来榕越定居,养父母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前后生病死了,后来他就退学了,混起了黑道,之后黑洗白,开起了建材公司,越做越大,用了三年时间上市,跟榕越几大大型企业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算是白手起家的成功案例。” 许别一边听着李想汇报一边看文件上得资料在,嘴里淡淡的问:“私生活方面。” 李想清了清嗓子,说:“私生活比较乱,没结婚,没有固定女朋友,唯一对外宣称的女朋友是樊丽娜。” 许别抬起头看向李想:“樊丽娜?” “是的。”李想点点头:“就是我们上景的签约艺人樊丽娜。” “她跟过董鹏?”许别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次在电梯口跟林心说话的就是樊丽娜。 “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跟了不到两年,樊丽娜签了我们公司以后就跟董鹏分手了。李想顿了顿,继续说:“嗯……董鹏曾经追过林心,不过好像没追到,应该是这样怀恨在心。” 许别大概了解了,他合上资料对李想说:“查查他最近在谈什么生意。” 李想点头示意:“知道。” 许别想了想,突然想起小妹的话,不自觉的咳了咳,问李想:“你看小说吗?” 李想被许别这跳跃性的问题搞得有点晕,他点点头:“也看一点儿。” “有什么推荐?” 李想彻底蒙圈了,难道这是在……试探他? 他赶紧的摆摆手:“我发誓,工作的时候绝对没有看。” 许别点点头,挥了挥手:“出去吧。” 李想大吁了一口气,暗自擦了把汗,幸好自己够机警,差点掉坑里。 林心这几天在家的工作就是看小说改剧本,吃饭都是外卖解决,许别偶尔会发个微信问问她脚伤情况,她回了后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 吉雅有一天下班来看她,说是公司最近有新的项目要启动,满眼的星星眼,说极品boss人帅又有魄力,带领一众员工走向人生巅峰。 林心只能无语的摇摇头,不懂花痴的世界。 吉雅瞥见林心的书桌上又是小说又是剧本的,噗嗤一笑说:“真是请假都不让你闲着。” “我倒是想上班,可惜情况不允许。”林心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脚。 “哦,对了,你跟樊丽娜是朋友吗?”吉雅突然问道。 林心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吉雅扑闪着她的大眼睛对林心说:“听她的经纪人说,樊丽娜指定要你做她新戏的编剧,你也知道她近年很火,演员选编剧还是头一遭,谁知道还真就选了你了,我以为你们是朋友,她想照顾你呢。” “是照顾还是陷害谁都不知道。”林心暗自嘀咕。 “啊?你说什么?”吉雅没听清楚。 林心笑了笑,这么说确实跟许别无关:“没什么,我们不是朋友,不过有钱赚还不好,我上班遇见她可得好好谢谢她。” 吉雅点点头:“嗯,我觉得也是,可能是看你漂亮,要知道这美女和美女之间总是会心心相惜的,就像我俩一样,哈哈……” 林心淡淡的一笑,看着吉雅天真的模样突然觉得好生羡慕,她或许还小,还在家人的羽翼下安享幸福时光,所以根本就不会明白表面友好下暗藏的汹涌有多可怕,她也希望她能就这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下班后,许别开车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书店,他想了想,停好车,往书店走去。 因为是下班时间,书店没什么客人,门口收银店员一抬头就瞥见一个完美的侧颜愣了愣,忙笑着说:“欢迎光临。” 许别神色淡然的瞥了一眼收银小妹,迈着长腿往里面走。 收银小妹已被电傻,一直追随着许别那颀长的背影目不转睛。 买了饭回来的店长看见发呆的同事,把吃的一放忙问:“怎么了?” 收银小妹两眼闪着光芒,笑着对店长说:“好帅啊,进去那个客人。” “有多帅?”店长也和好奇的朝里面看。 收银小妹向上指了指天:“帅的天崩地裂。” 店长不信,于是把钱包往收银小妹手上一放,朝她眨眨眼:“我去瞅瞅。” 许别按照书架上摆放的提示牌走到了言情小说区,放眼望去五颜六色的各种小说摆满书架,他站在那一愣,无从下手。 “请问您想找什么书?”店长走了过来,微笑的睨着许别。 许别扫了一眼这琳琅满目的书籍,对店长说:“比较好看的小说都可以。” 店长点点头,对许别介绍:“这几本我都看过,卖的也很好,还有这个和这个也很好看。” 许别按照店长的介绍依次去拿,不知不觉拿了一摞,店长赶紧上手来接:“我来我来。” 许别就顺势交给了她:“那就这些吧。” “好的,我先拿去收银台。” 许别跟在店长身后,走到精品推荐区,看到一本《追爱三十六计》,赫赫几个大字介绍着:看完这本书没有你搞不定的女人。 许别鬼使神差的拿了一本。 付完账,伴随着两个店员热情的笑容,他离开了书店。 收银小妹探着半个身子注视许别离去的背影,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言情男主角来买言情小说,好萌啊!” 店长却笑道:“没戏了,别想。” “怎么会?”收银小妹收回目光看向店长:“说不定是买给妹妹的呢?” “谁家的哥哥会让妹妹看追爱三十六计啊!”店长把留底清单递给收银小妹。 收银小妹一看,双手合十,朝苍天一吼:“能被这样的男人爱着的女人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许别提着一口袋子小说坐上车,把它们扔到副驾座上,睨着这一堆五花八名的小说,不禁一笑,他这是怎么了? 顺手抄起一本,随意翻开一篇,看了几段,他暗自想了一想,随即拿出手机。 “老大。”小妹清爽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林心的脚什么时候可以换药?”许别语气不起一丝波澜,淡然自若。 “嗯,听张医生说前天换了一次,今明两天又可以换,反正药给张医生了,他换了就行。” “自己换呢?”许别问。 小妹噗嗤就笑了:“我就知道你忍不住,不过我的独家药只有我这儿有,我不在榕越,你只有去张医生那拿,顺便学学怎么包扎吧!” “你别忘了你以前扭伤摔伤都是我给你包扎的。” “是是是,我都忘了老大你妙手仁心,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林心那个脚没那么严重,可是用我的独家配方好得不是一般的快,用不用就随你咯。” “我去医院拿。”许别扳动方向盘往医院方向开去。 林心叫了外卖又开始工作,刚刚打了几行字,门铃就响了,看来今天的外卖还真快。 她一瘸一拐的朝玄关走去,猫着身子看了看猫眼,蹭的一下就站直了身子,门铃又响了,林心内心交战了几秒,伸手开门。 许别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口袋,乍眼一看,这高定西装着身配上俊朗不凡的容貌,从头到脚价值不菲,偏偏拎了两个纸口袋,确实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这是?”林心眼前打了无数个问号。 许别自上而下的打量着林心,把口袋递给她:“拿着。” 林心不明所以的去接袋子,嘴里却问:“这是什么?” 许别顺手把门关上,睨着一脸茫然的林心,下一秒他已经把林心打横抱了起来。 林心无语问苍天,她发现许别抱她抱上瘾了,动不动就公主抱,请问有经过她的同意吗? “你干嘛?我在家能走。”林心手里还拎着袋子,眼睛却是看向许别。 许别一边往客厅走,一边对林心说:“你的脚该换药了。” 林心看着许别把自己放到沙发上,更蒙圈:“换药不是应该去医院的吗?” 许别脱了西装外套顺手往沙发背上一搭,从林心的手里接过口袋放在茶几上,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拿出换药的工具,自己也坐在沙发上,把林心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林心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是要给她换药? “放松。”许别能感觉到林心整个腿都是僵硬的,抬眸看了看林心。 林心当然僵硬了,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把你的腿放在他身上,她能做到自然而然,轻松自在吗? 林心调整了一下呼吸,微微低着头,轻轻回答:“哦。” 许别感觉到林心渐渐放松下来的腿,然后伸手拆她脚踝的纱布,跟他平日里的冷漠不同,脸上是认真仔细的表情,下手也很轻,就怕弄痛了她。 灯盏下的许别微微的埋着头,如深海的眸子里满满的细致,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眼睛时不时的眨一下,睫毛便轻轻的扑闪一下,柔光里的他褪去了那一身生人勿进的冷漠,变得异常的……温柔。 林心莫名的出神,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许别吗? 脚踝迎来久别的松弛,林心看了看自己的脚踝还有些红肿,不过已经不太明显了,许别拿出喷雾往她脚踝处喷了喷,一股清凉从脚踝处传来。 “痛吗?”许别抬起头看着林心询问,低沉的嗓音透人心脾,蛊惑人心。 林心摇摇头,忘了说话。 许别又埋着头,大手握着她的脚固定住,另一只手拿着棉签在给她擦药,脚上传来的是他手心暖暖的温度,脚踝处传来的是药给予淡淡的清凉。 上好了药,许别拿出新的纱布又给林心重新换上包扎起来,一边包一边对她说:“这是小妹独家调制的药,两天后拆了就可以不用包了,盒子里的喷药拆了纱布以后早晚一次必须喷。” 包扎好了,许别把林心的腿放了下去,这才睨着林心问:“听明白了吗?” 林心点点头:“很清楚,谢谢你。” “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许别坐了起来,睨着林心,他想要她曾经那样对他,张口闭口都是关于他,而不是如今的生疏客气。 “你吃饭了吗?”林心转移了话题:“我叫了外卖,不嫌弃就吃点儿。” 许别看着林心眼神闪躲,也不想逼她,他随即伸手去收拾药,淡淡的问她:“你这几天就吃外卖?” 林心想了想,林然上学以后她就叫外卖,之前好手好脚都做不出来什么好菜,更别说现在她还是个伤残人士。 她点点头:“我一个人叫外卖方便。” “你弟呢?”许别又问。 “她周末才回家,平时住校。”林心也没多想,随口就答。 许别嘴角微微一勾,站起身来随手提起茶几上另一个袋子,转身朝厨房走去,林心‘哎哎’了两声,许别没理她,于是她也站起身来扶着沙发沿着墙朝厨房走去。 林心看见许别从袋子里拿出菜和肉,解开袖扣把袖子往上挽了几圈,露出他修长有力的小臂,他一转身就撞进了林心的注视的眸光里。 他一边解下手表一边朝林心走过来,把手表递给她:“好好的到客厅呆着去。” “你要……做饭?”林心说话都结巴了,完全到达不可思议的地步。 “你要我抱你?”林心木纳的摇摇头,赶紧扶着墙往客厅走去。 许别无奈的一笑,转身走进厨房。 林心回到客厅把手表放到电视柜上,然后坐到沙发上去,时不时地往厨房瞟了一眼,阵阵香味从厨房传了出来,她暗自咽了口口水。 电话响了,外卖到了。 她去开门拿外卖,外卖小哥都对她很熟悉了,笑了笑对林心说:“私人赠送一瓶饮料。” 林心笑着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突然抓住要离开的外卖小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外卖小哥很是热情的点点头:“随便问。” 林心回头看了看厨房方向,没动静,于是开口问道:“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有钱又高又帅还会做饭,嗯,味道应该还不错,对了,还会功夫,打起架来特别man特别有型,这样的男人说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外卖小哥明显受到了无尽的惊吓,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对林心说:“哎哟姑娘,我有老婆的,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再优秀在天下无敌都绝不可能。” 说完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了一眼林心,转身走了,嘴里还嘀咕:“看上去挺好一姑娘,可惜脑子秀逗了。” 林心扯了扯嘴巴,关上门把外卖放到餐桌上,然后又坐回到沙发。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她当时写网文的时候有个微博,粉丝还是有一两万,把刚才的问题发上去看看。 没一会儿,就有评论了,还不少。 百分之八十的评论都只有相同的两个字:“上他。” 林心一抬头看到许别走了出来,她心虚的快速退出了微博,蓦地发现捏着手机的手居然在微微的发抖。 彩蛋 许别回家后躺在床上翻开之前翻看的小说桥段:女主的脚受伤,男主给女主上药,女主脸红心跳,最后主动吻上了男主的嘴唇。 他把书一扔,实际情况根本就没按小说剧情走啊! 第20章 许别用纸巾擦了擦手,看着林心木纳的坐在沙发上发呆,于是走过去伸出手按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问她:“不舒服?” 林心蓦地抬头对上许别探究的眼神,赶紧的摇摇头:“没有,没事啊。” 许别把手从林心的额头上拿开,转而伸手扶她起来:“可以吃饭了。” 林心能感觉到许别手臂的力量,穿拖鞋的她矮他足足一个头,她侧着脸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巴轮廓,还有那偶尔滚动的喉结,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油烟味,却一点儿也不令人反感讨厌,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安心和平静。 突然想起了微博上粉丝评论说出的话,林心暗自咬了咬嘴唇,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心虚的表现。 许别感觉到身边女人投来的目光,随即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林心的眼神有些恍惚迷茫,她那白皙素净的脸蛋上隐隐的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他突然停了下来开口询问:“是不是脚痛?” 林心一听赶紧撇过头,看着前方对着空气说:“没有,不痛。” “你确定没有不舒服?”许别又问。 “没有啊。”林心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许别疑惑的睨着林心:“没有不舒服脸会泛红,温度计呢?” 林心一听不由得咳了起来,许别一看她脸色倏地一冷,把林心扶到饭桌椅子上坐下,低头,言语带着些许质问:“温度计在哪儿?” “我没发烧,刚刚有点闷才会脸色不对,现在好了,你看,我没事了。”林心努力的让自己赶紧降温,脸上不烫了,这才抬起头对许别笑了笑,让他看自己。 许别一看林心好像确实是没什么异样了,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对林心说:“你坐着别动,我去厨房把菜端出来。” 许别最后把盛好饭的碗放在林心面前,林心已经傻了,一桌子的菜色香俱全,眼睛突然停在了边上那一大锅的蹄花汤,心里蓦地有一种难掩的情绪在蔓延。 许别给林心盛了一碗汤递给她:“以形补形,多喝点。” 林心接过汤,睨着碗里的蹄子和汤突然就笑了,不是无声的笑而是由小声变大声的哈哈大笑,许别也被她突然发出的笑声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看见林心捧着汤一直的笑,眼睛一直盯着碗里的汤,就在此刻,他忽然看见一滴水落在了汤里随即激起了小小的波澜。 “林心。”许别唤她。 林心从大笑慢慢变成了抽泣,眼睛渐渐模糊,好像打开的水龙头再也关不上了似的,倾泻而出,不留余地。 没错,她哭了,似乎是五年来第一次放肆的哭出声来,竟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许别或许以前不清楚不了解,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林心所有的遭遇,所遭受到的罪,一个二十出头曾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夜之间要面对那么多的痛苦,心理上身体上的双重打击,可见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强大,他早已对她刮目相看。 没有安慰,没有提问,没有声音,就只有男人静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放肆的哭泣,她太需要一个突破口来释放被深深锁住的情绪,或许连许别都从没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场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心渐渐开始收拾自己的放肆的情绪,她把碗放下,里面不知道容纳了她多少的泪水。 她慢慢的抬起头,一张手绢出现在眼前,拿着手绢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异常的柔和。 林心看了眼许别,接过手绢擦干眼泪,平复心情,许别依然没有说话。 “我小时候要练功,经常扭伤,我妈就会亲自下厨给我做蹄花汤喝,也是像你那么说,以形补形。”林心的声音慢慢的响起,不过因为大哭的原因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许别睨着林心,脸上虽然是平和清浅,心里却不由自主的荡起了涟漪,他拿出自己的碗又给林心盛了一碗递给她:“尝尝味道。” 林心点点头接过来,喝了一口,抬起头看向许别:“味道很好。” “跟你母亲的味道一样吗?” “不太像,虽然都很好喝,可还是不一样。”林心无奈的一笑,那是家的的味道,她叹了一口气:“也许再也尝不到那种味道了。” 许别也跟着笑了笑:“放心,总有一天你会尝到的。” “你不会是想学吧?”林心看着许别,原来他笑起来很好看,她摇了摇头故作轻松:“我妈可去世好多年了。” “我知道。”许别不打算骗她,也不想装不知道,他要保护她的念头很早就有了,现在更为强烈。 林心有些吃惊的看着许别,重复他的话:“你……知道?” “你是什么人,你的父母是谁,以及四年前你为什么要接近我,我都知道了。”但是不能告诉她他所知道的。 “也对,你是谁啊,哪有你查不到的东西。”林心转而一想,她又没有隐姓埋名,要查她其实也不难,既然如此,那为什么? 林心睨着许别:“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当初不揭穿我?” 许别微微抬眸:“我是最近才知道的,而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 “也对,要不然那次在d城你见到我也不会生气的……”林心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嘴巴看向许别,对方正噙着笑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四年前你不是也强吻过我吗?”许别幽深的眼眸落在了林心的嘴唇上:“我们算不算扯平?” 林心一听,心里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他是不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 那个时候她已经在许别身边死缠烂打足有一个多月了,她随时的神出鬼各种耍赖,许别都看在眼里,也不赶她走了,反正就是随便她想怎么样,只不过一直无视她,当她是空气而已。 记得有一天,林心打听到许别要跟一个国外回来的富家女相亲,久不露面的许老爷子也出现在酒店,而对方据说是许家的世交,不过总公司在瑞士,近年来有回国发展的趋势,两家老爷子一联系上就谈到了孩子的事,说什么也要撮合两个孩子。 林心当然不能任其发展,如果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她该怎么办?那边没有让她收工,说明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如果惹怒了那帮高利贷,林然会出事的,她不能拿弟弟的性命冒险。 所以,她必须破坏这次的商业联姻,于是林心假扮成酒店的员工跟着混了进去。 许别当时也没在意,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老爷子安排的这场鸿门宴,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无所谓,可是看到穿着传菜员衣服的林心,他就不淡定了。 林心做事不计后果,大胆任性,他可不能任她胡来,很显然林心并没有接收到来自许别的警告。 于是一盘菜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那个富家千金的身上,林心倒是演的挺像,一个劲儿的道歉,点头哈腰的戏做足,那位富家千金倒也真是大家闺秀风范,一直保持着国际标准笑容说着没关系,然后说是去处理一下,便离开了。 而她本来还想捣乱,却被经理怀疑起来,一直盯着她看,质问她是谁,说好像就没见过她,一个劲儿的逼问,逼得林心打退堂鼓。 林心一边笑着糊弄经理,一边退着逃离现场,在厕所换了自己的衣服走出来就撞上了许别,她那个时候完全走破罐子破摔的风格,也不怕许别,直接直视他深沉漠然的眼睛。 许别冷漠的容颜冷冽的语气:“你闹够没有?” “没有。”林心理直气壮。 “你还想怎么样?” 林心嘟囔着嘴巴,说:“重点在于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去跟别的女人相亲。” “我是你的男人吗?”许别特别淡定的去问她。 “当然是啦!”林心语气笃定,眼神坚定。 许别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林心一撇眼却看见那个富家千金似乎看到许别走了过来,她眼疾手快反手抓住许别的手,自己绕到许别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然后踮起脚尖重重的撞上他微凉的薄唇。 许别感到嘴上突如其来的柔软先是一愣,想要掰开林心,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力气拼命的在他的嘴唇上吸允,他突然放弃了推开她,嘴角微微咧出一丝浅浅的弧度,任由这个女人毫无章法的吻着他。 很显然当时那位对许别一见钟情的富家千金看见了这一幕,介于面子问题她跟爷爷说自己不喜欢许别,于是乎,这场商业联姻就在不明不白中宣告了结束。 林心睨着许别半响说不出话来,而许别也不疾不徐的看着林心,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她有了感情,或许是从那个吻开始的吧。 “吃饭吃饭。”林心不想回忆下去,她怂了,率先别开还有些红雾气氤氲的眼睛,自顾自的夹了一口菜,随即蓦地睁大眼睛,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许别看到林心有了胃口,总算是放心了,他拿起筷子也有条不紊的吃了起来。 有些爱情在轰轰烈烈中开始,在起起伏伏中结束。 有些爱情细水长流,慢慢变成不可或缺的习惯。 或许,在那场虚情假意中他们早就动了心。 你不知,我也不知。 又或许,再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剧情,让她还是来到他的身边? 他愿意做那个在彼岸等待的人。 只要那个人是你,多晚都没有关系。 第21章 林心休息了一个礼拜终于可以上班了,结果这屁股还没有坐稳就被向经理叫到了办公室去。 向经理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心:“脚伤好了吗?” 林心朝向经理点点头,回答:“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向经理关心。” “那就好。”向经理笑笑,继续说:“你的剧本大纲我们还有各主创团队都看了,得到了一致的认可,这也充分说明你有本事我有眼光。” “既然通过了审核,那我可以继续了?”林心象征式的询问。 “当然,毕竟时间比较紧,你还是得多抓紧。” “我知道,这方面向经理您尽管放心。” 向经理点了点头,很是认可:“哦,对了,明天有个局,这部戏的主创人员还有一些广告商要见个面,你是这部戏的编剧也得去。” 林心虽然没有正式进入过这个圈子,但是她也明白很多东西都是靠吃吃喝喝说说骗骗得来的,她又是刚刚进入公司,偏偏接下了这个活,无论如何也不能驳了领导的面子。 “好的,没问题。”林心对向经理微微一笑,答应下来。 “那行,你先去忙吧。” 林心一回到办公室吉雅就凑了上来:“老向找你干嘛?” “没什么,就说剧本的事。”林心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伸手打开电脑。 “哦,老向这个工作狂。”吉雅啧啧了两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忙去了。 林心打开电脑,点开文档,新剧《宫闱》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上景是出了名的古装剧收割机,每拍一部必火一部,慢慢的转型开始拍年代剧偶像剧网剧等等,捧红了一众小鲜肉美少女,不过非要有个论断的话,还得留给古装剧。 而这一次林心接下来的活真是今年的其中一个重头戏,吉雅他们都异常羡慕林心一来就有这么好的机会,可是林心自己清楚樊丽娜为什么要指定她。 她那句来日方长恐怕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林心瞥了一眼手机,自从那天许别到她家里来了以后就没再联系过,她也不会主动跟许别联系。 而他的朋友圈从来不会发动态,所以她也不知道许别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有时候想想觉得挺有意思,要么就是他像个幽灵似的随时出现,要么就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不知道明天的饭局他会不会去? 林心蓦地一顿,清澈的眸子呆呆的睨着电脑屏幕,她现在是在期待他的出现吗? 好吧,她一定是疯了。 d城 许别一下飞机,走出安检口就看到朝他挥舞着手臂的肖明泽,快一个月没见这小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哥,你早点跟我说啊,你看你这临时通知我都没安排好,就先来接你了。”肖明泽走到许别跟前,想要跟他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却直接被许别给躲开了。 肖明泽扑了个空,为了挽回面子,把目标投向了身后提着行李包的李想:“李想,你跟我哥还真是形影不离。” 李想一个侧身,也躲了过去,还客客气气的对肖明泽一笑:“肖先生好。” “好个屁啊,一点儿都不好。”肖明泽苦着脸指了指李想:“连你都欺负我。” “不敢不敢。”李想笑着摇摇头。 许别一抬手把肖明泽拎到自己面前,说:“还不走。” 肖明泽暗自摇摇头,这么久没见臭脾气一点都没变,他睨着许别笑了笑:“走,哥们儿给你接风去。” 接风的地点还是老地方,唐甜一眼就看到肖明泽,自从林心走了以后这家伙就没消停过,直接包了总统套房常住,每天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可是令唐甜没想到的是,跟在肖明泽身边的竟然是许别,他怎么来了? 肖明泽把门卡给李想,李想上去放行李,而他走到唐甜跟前说:“大堂经理,我要吃饭。” 唐甜白了一眼肖明泽,指了指斜对面的餐厅方向:“那边。” 肖明泽看见唐甜转身要走,于是追上去挡住唐甜的去路:“嘿,客人在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啊!” “我就这态度。”唐甜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肖明泽:“有本事你又找我们老板投诉我啊!” 唐甜刚开始还忌惮肖明泽这个超级vip,再加上确实是她把他给弄伤了的,所以一直以来虽然不待见但还是客客气气的。 谁知道这个死变/态时刻找他麻烦,什么态度不好,又什么房间打扫不干净,一会儿吃的不合胃口,总之不管跟她有没有关系,肖明泽都指定要她来解决。 一次两次还好,接二连三不知道多少次了,脾气再好也不能忍受,再说她唐甜向来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主。 所以有一次她冲肖明泽吼,被老板撞见了,于是她竞聘经理的事也就没戏了,她更加恨死了这个男人,而对方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所以,现在她的策略是无视你,如果再过分的话,姑奶奶大不了不做这份工作了。 许别离得远,看见肖明泽和唐甜似乎气氛有些不对,于是走上前去:“你好。” 唐甜一见许别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他气场过于强大还是因为林心,心里总有些发憷,她朝许别笑着点点头:“你好,许总,好久不见。” “你什么时候下班?” 许别张口吓蒙了面前的两个人,肖明泽轻轻的扯了扯许别的衣服,给他使眼色,很显然许别并没有看到。 “许总你有事?”唐甜大概知道许别的意思,虽然她跟林心通电话那姑娘向来报喜不报忧,不过既然她进了许别的公司,这个人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有点事想跟你聊聊。”许别也没兜圈子,照直了说。 唐甜想了想,其实她也应该跟许别聊聊,或许能帮林心一把也说不一定。 “这样吧,我想给你们开个包间你们先吃,我忙完了就过来。” “好。” “好什么好?”肖明泽一脸蒙圈,这两个人把他当空气吗?完全没有他插嘴的份,他站在两人中间,说:“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唐甜对许别笑了笑,转身去安排包间,许别则拎着肖明泽往餐厅那边走去。 “哥,你放开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经过玻璃镜子旁边肖明泽看到自己被许别拎着领子的样子有点挫,于是赶紧打商量。 许别嘴角一翘,松开肖明泽。 唐甜换了衣服就到许别他们的包间去了,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肖明泽一看到唐甜先是一笑随即脸色一跨,好像唐甜是他的债主一样。 许别把肖明泽的小脸色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对唐甜说:“还没吃吧,一起。” 唐甜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现在这个情况是……他们一直在等她吃饭?? 唐甜坐下了以后,便看向许别:“许总,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许别朝唐甜淡淡一笑:“我想知道你跟林心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以许总你的能力要查这些轻而易举,又何必来问我呢?” “因为你是林心的朋友,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也不会害她。”许别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也很轻淡然。 唐甜睨着许别打量了许久,她并不清楚这个许别要搞什么,可是凭她的直觉她觉得他不是坏人,而且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个许别对林心是关心而不是危害。 再说了,其实林心这几年在d城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事。 许别见唐甜在思索,转眸看见肖明泽盯着唐甜看,他嘴角几不可察的翘了翘,对唐甜说:“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保证他不会再骚扰你。” 唐甜一听蓦地眼前一亮,她指着许别说:“一言为定。” 这下肖明泽急了,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朝两人吼道:“你们都是神经病。” 说完他直接走到门口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唐甜看着门被肖明泽大力的关上,心里那是一个痛快,她慢慢转身看向许别:“我跟林心认识了四年,应该要从我碰巧在酒店救了她那次说起……” 晚上,章慧给许别打电话:“明天晚上的饭局,你得来哦。” “你在我放心,我就不去了。” “许总,你是公司的老大,这又是公司今天的大制作,你又是刚刚就任,于公于私你都该来亮个相吧,好歹给自己家的艺人撑撑面子吧!” 许别听到门响了,一转身看到肖明泽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他顿了顿对章慧说:“我还在d城,明天赶得回来就过来。” “好吧好吧,反正没人劝得了你这个大老板。”章慧无奈语气在电话那头响起。 许别笑了笑:“那是因为我信任你。” “那我谢谢您的信任。”章慧噗嗤一声就笑了。 许别挂了电话,在吧台找到肖明泽,肖明泽本来一身酒气,回来了还在喝。 “你不回去就是为了她?”许别单手抢过肖明泽手上的酒瓶往吧台上一放,睨着肖明泽问道。 肖明泽用舌尖顶了顶右边,说:“什么她,不知道你说什么?” “那你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我。”肖明泽对上许别深不见底的眸子,差点就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什么。” “那就好,你在这儿也呆够了,我这次来就是带你回去的。”许别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对肖明泽说。 “我不回去。”肖明泽褪去他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满脸都是严肃的表情。 许别看了看肖明泽:“那你总要给我个理由。” “你都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 “唐甜。”许别笑了笑,继续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惜她不适合你。” “我说适合就适合。”肖明泽语气坚定。 许别叹了口气,肖明泽跟他不同,他必须继承家业,他是肖家唯一的子孙,他的婚姻从来就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所以肖父才一直任由他胡闹,因为到了那个时间,他肖明泽就必须身不由己,接受家里的安排。 “明泽,你自己清楚你以后的婚姻是什么样的。” 肖明泽眸色渐渐的沉了下去,他对许别说:“哥,我交过许多女朋友,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一种心情,她带个我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认定她了。” 许别睨着肖明泽,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他能理解肖明泽的想法,因为,他也懂那种心思。 于他而言,林心就是那个他用尽一生都不会抛下的女人。 此时此刻,林心洗了澡刚刚走出浴室就打了个喷嚏,她莫名其妙的去揉了揉鼻子,难道谁在说她? 彩蛋 许别翻开追爱三十六计,其中有一计讲到若即若离,他接着看了下去,你一直黏在她身边她根本感受不到你的重要性,适时地消失,不接电话不发短信屏蔽关于他的一切,等你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想了想,老肖打了无数个电话让他把肖明泽那小子给弄回来,拿出手机,立刻给李想打电话。 “给我定明天去d城的机票。”许别顿了顿:“你也去。” 既然要消失那就索性消失个彻底,所以,李想也得消失…… 第23章 樊丽娜娇媚的笑容顿时胶着在脸上,整张脸变得震惊加茫然,她没有看错,面前这个冷峻帅气的男人就是许别,而她也没有听错,刚刚对林心说‘打回来’的也是出自于这个男人之口。 “许总。”樊丽娜略显尴尬的笑了起来,口吻带着不易察觉的抖动:“您……说什么?” 林心能感觉到许别拽着自己手臂的力道很是用力,而他的脸色也显得很深沉,可是现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情况确实很不好看。 她默默的甩开许别的手,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许总,我想您可能误会了。” “误会了?”许别敛下眸子看向林心:“那你说说我是怎么个误会法。” 林心简直想要挖个坑逃离现场,许别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里是公众场合,虽然此刻周围没有别的人,可是毕竟面前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樊丽娜就更别说了,大明星啊,狗仔队无处不在,被拍到她林心被打没什么,可是被拍到樊丽娜被打那就是大新闻了。 正是因为如此,林心才一再的忍让,难道她不想狠狠地把这个女人打一顿吗?当然想,可是情况并不允许,她要以大局为重。 许别可好,也不知道是帮她还是害她,明明说的很清楚,在公司当做不认识,现在他是要强出头的预兆啊! “我跟樊丽娜以前就认识,刚刚只是在闲聊而已。”林心淡淡的笑了笑,脸真疼。 樊丽娜一听心底的大石一下就落地了,她虽然不明白许别为什么要那样说,但是既然林心找了台阶她为什么不顺势而下。 “对啊对啊,我跟林心是朋友,许总,您可能看错了,都是误会,误会。”樊丽娜喜笑颜开的拉着林心的手,眼睛确是看向许别的。 许别淡淡的看了看樊丽娜,又不动声色的去看林心,林心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他顿了顿又问:“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林心快要被许别搞得内出血了,他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樊丽娜一听心中有了定论,许别估计也没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再说了,她樊丽娜可是大明星,是公司的摇钱树,而她林心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编剧,孰轻孰重她想许别还是分得清的,想到这里,樊丽娜顿时有了底气。 “林心的脚不是还没好利索,刚刚她走的时候差点摔倒,我去扶她,这才不小心打到她的脸了,是不是林心?” 林心看到樊丽娜一脸的真诚看着她询问她,她心中冷冷一笑,果然是演技派,情绪表情都做得很到位,到位到她真的以为刚才是不小心被她打到的。 “是。”林心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许别几不可察的白了林心一眼,没说话。 就在此刻,章慧发现了三人,忙走过来说:“你们怎么在一起?” 许别没再看两人,而是朝章慧走去:“好久没来这儿,迷路了。” 章慧呵呵一笑,瞥了眼许别:“我就说出来没见到你,你现在方向感怎么这么差?” 樊丽娜看着两人走了,经过林心身边的时候冷笑了一声,追了上去,四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包间。 许别一进去章慧就跟大家介绍起许别来,不过大家似乎对许别都不陌生,纷纷的投来殷勤的笑容。 “许总,久仰大名。”黄策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面向许别:“没想到上景影视是您旗下的公司,很可惜前段时间您的就职酒会我有事没能到场,我先自罚一杯。” 许别淡定的坐在那儿冷静的看着略显兴奋的黄策,看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林心,那丫头是不是被打蒙了,傻傻的坐在那儿。 顺着目光扫过带着笑意看向黄策的樊丽娜,笑的挺开心,最后又把目光放回到黄策的身上。 “客气了。”许别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睨着黄策:“要说久仰大名,该是我久仰你的大名才是,我也算是你的粉丝了,你演技真好。” 章慧一听瞬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随即又一闪而过,许别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神经搭错线了?他从来不追星也向来不表现出对谁的崇拜,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真的是gay?一直暗恋黄策?天哪,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 黄策没想到许别会这么说,别说章慧蒙圈了,在做的很多人都茫然了,许别在商界是有名的冷面武士,不管多大的项目多厉害的人物,从来都是淡然置之。 林心本来是微微低着头怕脸上的痕迹被大家看到,结果听见许别这么一说蓦地抬起头看向许别,他噙着浅淡的笑容跟之前那冷冽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我实在是太荣幸了。”黄策赶紧端起酒敬许别:“许总,这一杯一定得喝。” 许别端起酒杯跟黄策碰了碰,看着黄策一饮而下,他只是淡淡的抿了一小口,然后很是随意的放下酒杯。 “我记得之前有一部戏你是跟樊丽娜演的?”许别主动跟黄策聊戏,章慧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反正今晚的许别很有问题。 被点名的樊丽娜也笑着看向许别,没想到许别也会看她演的戏,而黄策则是笑着对许别说:“是的,所以这一次我们算是二度合作了。” 许别点点头:“樊丽娜是我们公司的一线花旦,演技自然毋庸置疑,而黄策你的演技更加不用多说,影帝都被你拿过了,所以我听章总说这次是你们俩合作,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了,这样的班底绝对是收视率的保证。” 章慧点点头:“因为是年度大戏,所以在演员方面下了不少功夫,而黄策也是为了我们这部戏推了不少的通告,丽娜就不说了,她的认真劲儿在圈内出了名的,拼命三娘,从来不用替身的。” “哦?是吗?”许别很是赞扬的看着樊丽娜:“我从来没到过拍摄现场,也不清楚这电影电视剧是怎么拍出来的,既然今天大家都在,不如乘此机会让大家开开眼界吧。” 黄策已经被许别捧得飘飘然,樊丽娜也因为许别的赞扬而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再加上似乎大家的兴致都比较高涨,许总又发话,大家也都点头默许。 黄策看看樊丽娜,问:“丽娜,你有没有问题?” 樊丽娜妆容精致脸蛋映衬着灯光,别样的美丽,她笑着摇摇头:“我当然没什么问题。” 而作为新人的杨晴也开心的拍手叫好:“太棒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跟前辈们学习了。” 黄策笑着看向杨晴:“那你就要好好看着咯。” 在座的各位都哈哈大笑起来,章慧提议:“既然大家兴致这么高涨,那我们到里面坐吧。” “好。” 众人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往里间走去,所有人都找到位置坐了下去,黄策这才开口:“既然编剧在场,那就请林老师出个题目吧。” 被点名的林心蓦地抬起头看向黄策,而许别好整以暇的看着林心。 林心想了想,说:“那就演一段《宫闱》里的桥段吧,三王爷得知琉璃要嫁给皇兄,始终不相信,所以夜探丞相府,闯入琉璃的闺房,质问琉璃,两人因此大吵一架,最后三王爷愤怒的离去,这中间的对白大概是这样……” 林心认真仔细的跟黄策和樊丽娜讲戏,他俩也听得很认真,基本上没问题了,两人便有些跃跃欲试。 林心吐了一口气坐下看着黄策和樊丽娜。 “那我们开始了。”黄策笑了笑,还没开始就已经进入了状态。 而樊丽娜也一样找起了感觉。 章慧点点头,刚好准备说开始,许别却抢先开口:“等等。” 大家看向许别,他顿了顿转眸对林心说:“既然三王爷很愤怒,而琉璃说话咄咄逼人,两人又吵架,按照三王爷的性格应该忍不下去的吧?” 林心很是意外,许别居然在跟她探讨戏,说出去简直没人相信。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三王爷的性格是比较霸气十足的,她深爱着琉璃,得知琉璃骗了她还要嫁给皇兄,当然很愤怒。” “那么,是不是在两人争吵的过程中三王爷因为极度的愤怒的而给了琉璃一巴掌,随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冲动,然后再悲愤的离开比较符合当时的情境呢?” 林心睨着许别,他那看似平静的眸底是深入海底的晦暗,她终于明白许别反常的原因了。 “这个……”林心看着樊丽娜茫然失措的脸不知道说是好还是不是的好。 “这个好。”黄策双手一拍,眼前一亮:“没想到许总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样才更能体现三王爷鲜明的性格特点和当时纠结的心情。” “丽娜你觉得呢?”许别虽是在询问,可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逼迫。 樊丽娜裂了咧嘴角,她也明白了,许别明明就是因为林心那一巴掌,而她走不能得罪大老板,这个苦果她只能吞下去。 “我ok!”樊丽娜笑着点头。 许别嘴角微微一翘:“那就开始吧!” 黄策进入角色很快,所以他那一巴掌并不轻,当那一声响落下以后,林心能看到樊丽娜眸子里的恨,那不是琉璃的恨,那是来自她樊丽娜的恨。 她又将目光投向许别,许别嘴角微微上扬对上林心偷窥的目光,她赶紧转眸看向别处,随即掌声响起。 黄策有些抱歉的摸了摸樊丽娜的脸:“不好意思,太投入了,下手也没个轻重,你没事吧?” 樊丽娜笑着摇摇头:“没事,大家都是专业演员。” 林心看到樊丽娜用疑惑探究的目光看向许别,灯光下,她脸上的痕迹越发的明显。(.. ) 第24章 在看似轻松融洽的环境下散场,林心跟着向经理走了出去,许别看着林心上了向经理的车,也没多说什么。 李想帮许别把车门打开,章慧刺溜一下就坐了进去,李想看了看许别,许别无奈一笑,然后也跟着坐了进去。 “自己有车,偏要坐我的车?”路上,许别淡淡的开口。 章慧呵呵的笑了笑,睨着许别:“不问清楚我怕睡不着,你今2天是怎么回事?” 许别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什么怎么回事?” “少来。”章慧嗤了一声:“我刚开始就觉得奇怪,你向来讨厌这些场合,今天却偏偏主动跟黄策交流,还有,你什么时候成了黄策的粉丝了?” 开车的李想一听,没忍住笑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看着许别警告的眼神,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不是希望我多为公司做贡献吗?”许别睨着章慧,顿了顿继续说:“如你所愿,也许他黄策会考虑合约到期改签我们公司。” “我确实想要挖黄策过来,可是我也不会相信你。”章慧非常敏锐的一笑:“还有,你偏要加打耳光的戏,樊丽娜得罪你了?” 许别淡淡一笑:“没有。” 章慧就不懂了:“那你为什么要让黄策那么做,樊丽娜可是我们公司的摇钱树,你认为你一句不打紧,人家心里会怎么想的?” “随她怎么想。”许别终止了话题。 章慧静下心来打量着许别,也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送了章慧回家,李想便开车送许别,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许别睨着车窗外,蓦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屋檐下抬头望着这漫天的大雨。 “停车。”许别开口说道。 李想一边靠边停车一边问:“还没到呢。” 许别已经打开车门,拿起备用雨伞撑开,长腿一迈下了车,李想还想说话,望着已经在雨夜里走远的许别无奈的嘟囔:“真是怎么都猜不透你呀,老板。” 林心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雨滴,这两天降温,晚上的温度更是低到了几度,林心就穿了一件t恤外面套了一件长款薄毛衣,一阵风吹来冷的她打了个哆嗦! 她拢了拢毛衣,无奈的叹了口气,毛衣透风。 这春天的雨不像夏天来得快去得快,春雨总是绵延不断,下个没完,还有一条街就到家了,林心想了想,看样子等不到雨停了,于是她鼓足勇气准备冲刺回家。 脚刚刚迈出一步,头顶突然多了一把黑伞,黑伞手柄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林心转了转身子,抬头望去,黑伞下那俊朗的容颜神秘而出彩。 “许总。”林心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很显然许别并不受用,他只是冷冷的回她:“这不是公司。” “哦。”林心顿了顿,有些疑惑的问他:“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你呢?”许别没答反问:“向平不是送你回去吗?” “本来是,然后我想走走,就先下车了。” “你喜欢在雨里走走?”许别语气有些冷。 林心摆摆手:“我下车那会儿还有星星的,根本没可能下雨,走了一会儿居然下了。” 向经理送林心回去,谁知道开车开到一半,他儿子给他打电话问他多久回来,林心一看时间确实挺晚的了,于是就让向经理放下她赶快回家,向经理觉得不太好,林心说家就在附近了,离得不远,她顺便走走,向经理才放下她的。 可谁知道,林心才走了几分钟,就下起了雨,还越下越大,她只好找个有屋檐的先躲躲了,没想到这也能遇见许别,他不会是跟踪她吧? 许别睨着林心的脸看了看,问她:“脸还痛吗?” 林心摇摇头,淡淡的一笑,正想说话,却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她赶紧捂住口鼻,呆愣的睨着许别。 许别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把雨伞递给林心:“拿着。” “哦。”林心不明所以的接过雨伞撑着,许别太高,她打直了手臂还得微微踮着脚尖。 许别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往林心身上一套,顺势接过林心手里的伞,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心瞥了一眼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还有他温热的温度停留在上面,所有的冷都被隔绝在这西装外面。 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林心蓦地瞥见雨伞大部分都在自己这边,于是不动声色的往许别那边靠了靠。 到了小区楼里,许别收伞的时候,林心才发现他的左边衣服都被淋湿了。 “你的衣服。”林心指了指许别淋湿的衣服。 许别倒是无所谓的往电梯口走,剩下愣在原地的林心,他这是要去她家?这大晚上的…… “还不走?”电梯到了,林心还站在原地,许别朝她喊了一声。 林心无可奈何的朝电梯口走去,她要怎么说才能委婉的拒绝他进屋呢? “那个。”林心想了想,看向许别:“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不用送了,你看天这么晚了……” “我衣服湿了。”电梯到了,许别撂下这句话出了电梯。 林心扯了扯嘴角暗自腹诽:so? 进了屋,林心脱下身上的西装递给许别:“你随便坐,我给你倒水。” 许别把西装外套往椅背上一搭,然后走到厨房,林心正在倒水,一转身看到许别进来心一惊,吓了一跳。 “有冰袋吗?”许别一边说一边打开冰箱。 林心点点头:“有啊,你要用?” 许别已经拿出了冰袋,然后拉着林心的胳膊往客厅走去,他接过林心手里的杯子顺手放在茶几上,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下,大手撩开林心微微挡住脸的头发,把冰袋放在她的左脸上。 突然而来的冰凉感让林心嘶的一声,不由得皱了眉,耳边响起许别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训斥:“真不知道以前那个猴精的你上哪儿去了?居然任人欺负。” 林心算是明白许别的意图了,她看向许别,说了声:“谢谢。” “你要谢我的多了,你指什么?” “谢谢你帮我打回来。” 许别把冰袋翻了个身,又放在林心脸上,然后睨着林心问:“你跟樊丽娜到底有什么过节?”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到恨,也是我恨她才对。”林心苦笑了起来:“五年前我爸妈的事很突然,我回国处理他们的丧事,之后遇到了快两年没见的樊丽娜……” 那个时候林心得知父母自杀的事以后,完全不知所措,林然在医院昏迷不醒,她又要处理丧事,又要照顾弟弟。 下葬那天,父母平日里的生意伙伴和好友都为了避嫌没有来,送葬的路上很冷清,除了远方的亲戚就只有段祁谦,那段时间她真的很感谢段祁谦,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帮助,林心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那天也向今天一样下着雨,樊丽娜来的时候,大家都散了,只有林心和段祁谦还在墓地,樊丽娜安慰了她几句,就陪着她。 段祁谦因为家里的电话把他叫了回去,所以陪在林心身边的只有樊丽娜,可是她也没想到那个时候的樊丽娜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樊丽娜。 墓园在郊外的山上,人烟罕见,林心根本就没有想到樊丽娜会找人对付她,那三个男的看见林心就像是饿狼见了肉,林心还傻的想要保护樊丽娜。 当她被抓住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些人是樊丽娜找来的,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被带上车的时候,樊丽娜说的话。 “林心,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人强/奸的滋味,让你也明白失去生命中最重要东西的那种感觉。” 夕阳笼罩着樊丽娜的脸,却让林心感到可怕和狰狞。 在车上,已经有人对她毛手毛脚了,这些男人说的话也是极其下流恶心,林心忍者厌恶要想办法逃脱。 其中一个对林心身边的男人吼了一声:“等会到了有你吃的,你着什么急。” “这娘们太他妈正了,要不是要先给老大享受,我恨不得现在就,哈哈哈哈……” 车里起此彼伏的不堪淫/笑声让林心打了最坏的主意,大不了一死,于是她看定时机踹了身边那个人的命根子,快速的伸手去拉车门,竟然没有上锁。 而坐在前面两个男人还没来得及按下门锁,林心已经跳车了,可是这条路没有车辆,林心发了疯的朝前跑,后面就是追来的汽车。 而她跑到一个岔口处的时候,被一辆汽车给撞了,那几个**看车主报了警也不敢上前,只能暗啐一口: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而林心虽然没有被糟蹋,可是她的腿受伤很严重,就算是好了也不能再滑冰了,她拥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年随着家庭的翻天覆地中落入谷底,变成尘埃。 林心并没有说的很详细,只是说樊丽娜骗她被人绑架,她逃跑的时候被车撞了。 林心指了指右脚脚踝处的伤痕:“这就是那场车祸造成的,神经受了伤,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许别静静的看着林心,他知道林心有所隐瞒,可是就这样他也受不了,不知道她到底遭受了多少的罪。 “你可别说同情我啊!”林心看到许别不苟言笑的样子有点瘆得慌,她故作轻松笑道:“我之后还不是特别敬业的跑去骗你。” “……” “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可怜。” “我知道我骗你不对。” “……” “我……” 林心才说了一个字,就被许别拉进了怀里,他一只手冰凉,一只手温热,都抚在她的背上,不带任何情/欲,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寻觅到了停泊的港湾,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 她的双手垂在身侧,想要伸手却最终放了下来,而她的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 许别,求求你,别让我动心…… 七夕彩蛋 林心跟剧组去了横店,所以七夕**节这天也只能在剧组度过,大清早就看到朋友圈微博都在虐狗,林心撇了撇嘴,呵,某些人连个电话都没有。 因为女一号还没到,导演让林心代替女一号跟男一号吴栋走走位顺便再讲讲戏,林心答应了一声就去了。 吴栋是混血儿,轮廓深邃帅的一塌糊涂,最主要为人体贴温柔,剧组的一众男女老少都被圈粉。 这场戏女一强吻男一,林心和吴栋当然不会吻,只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 许别一来就看到这一幕,他面上倒是平静如水,就静静的睨着林心踮起脚尖跟吴栋有说有笑。 换女一上,林心笑笑走出了镜头,一撇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许别。 “你怎么来了?”林心走到许别面前,笑容满面:“不是出国开会去了吗?” 许别好整以暇的睨着林心,他是那边会议一结束就坐飞机往回赶,一天**没睡觉,就为了陪她过七夕,这可好,果然是少盯一会儿都不行,太招男人始终不是好事。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许别问。 林心想了想:“守着呗,随时会改剧情。” 许别打了个响指,李想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老板,林小姐。” “交给你了。”许别说完拉着林心就走。 许别带林心回到酒店,一进门就把她按在墙上亲,林心呜咽了半响才透过气说:“大白天的你干嘛?” 许别哼笑一声:“你也知道大白天,你跟那个老外又在干嘛?” “吃醋啦,唔……”林心话还没说完又被堵住了。 被吃干抹尽的林心躺在许别的怀里,手指在他胸肌上打着圈:“你一天**都没睡就是为了过来跟我过节?” “嗯。”许别的声音此刻低沉又魅惑。 “那你怎么都不累?”林心前前后后已经被折腾了好几遍了,浑身酸痛无力。 许别一个翻身把林心压在身下,嘴角微微一勾:“对了,之前你是要强吻那个老外,对吗?” 林心欲哭无泪,救命啊!这个男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七夕不想在**上度过啊!(.. ) 第25章 林心挣脱许别的怀抱,站起身来指着许别的衣服说:“嗯,我去拿吹风机,不吹干的话你这样准会生病。” 许别微微抬眸睨着林心,她眸中带着几不可察的慌乱,他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夜色中这一声随意的应答让林心浑身一颤,这男人就是个祸害。 她转身到卧室去拿吹风机,而许别则是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息给一个号码上,短信内容是:查一查樊丽娜。 对方很快就回过来:大明星樊丽娜? 许别:嗯。 随后他把手机放到茶几上,站起身来四处走了走,电视柜上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她和弟弟的合照,上次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也能看出这个弟弟比较少年老成,似乎还能管着林心。 他的目光投向另一个相框,他伸手拿起相框,里面是一张比较有些年头的照片,照片里的夫妻俩坐在沙发上,中间分别坐着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两个孩子的眉眼像父亲,笑起来像母亲,一看就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模样。 “哝,给你。”林心走到许别面前把吹风机给他,瞥了眼许别手上的相框没吱声。 许别放下相框,接过吹风机,莫名的看着林心。 林心看了看许别,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吹风机,撇了撇嘴接过吹风机把插头插在沙发旁边的插座板上:“可以了。” 许别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拿起吹风机按开开关自己吹了起来,林心站在一旁睨着许别,他衬衣后面也湿了一大半,吹风机的风根本带不到后背。 她抿了抿嘴,走过去接过许别手上的吹风机,站在他身侧帮他吹着被淋湿的衬衫。 “我帮你吧。”林心一边吹着一边说。 许别任由林心的帮助,贴在他身上半干不湿的衬衫因为暖风的吹拂渐渐的变得干燥起来,林心的手在他的衬衫上游走,轻柔的就像是抚/摸他的肌肤一样,那种感觉酥酥麻麻的,他突然感到喉咙很干,他暗自咽了口口水,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滑动。 “别动。”林心感觉到许别有些坐立不安的,也没在意,只是按着他的肩膀,把吹风往肩膀处吹。 许别伸手把吹风抢了过来,清了清嗓子,说:“可以了。” 林心有些奇怪的看向许别,随即指着他的肩膀处说:“肩膀上还有点儿湿。” 许别眼看着林心又要从他手里抢吹风机,于是把线头一拔递给林心:“我说可以了。” “好吧。”林心接过吹风机,去放吹风机。 许别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望着林心的背影,淡淡的一笑,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女人这么会撩人。 樊丽娜回家以后洗了澡坐在梳妆台前,想起晚上发生的事,一挥手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她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美丽动人,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林心? 从小到大她就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练功,终于她有机会参加世界级的比赛,可是偏偏遇上了林心,一个不知生活疾苦的千金大小姐。 她们成为了朋友,可是无不让她感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她总是努力的练功而林心总是偷懒,可每一次比赛林心都能拿第一名,而她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林心的手下败将。 林心在大家的眼中就是天才,是榜样,而她就像是跟班。 更可笑的是林心还总是一副关心她的模样,买什么都会买双份,周围的人都羡慕她有个这么好又有钱的朋友,只有她知道林心不过是在展示自己的优越感而已。 本来以为她永远要活在林心的光环之下,直到她遇到了段祁谦,那个温润如玉的男生,他是林心的青梅竹马。 段祁谦的出现无疑给樊丽娜打开了一扇心门,她对他一见钟情,可是慢慢的她发现段祁谦似乎喜欢林心,她旁敲侧击的打听林心的想法,令她开心的事林心只是把段祁谦当做好朋友,好哥们儿。 而林心也不傻,一眼就看穿了樊丽娜的心事,于是便怂恿她去跟段祁谦表白,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她长得又好看人又善良,哪有男生会不喜欢。 也许那个时候樊丽娜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会相信林心的话,如果不是林心她怎么可能被段祁谦拒绝,又怎么可能受到那么多的屈辱。 “林心。”樊丽娜拳头捏的紧紧的:“凭什么你能得到那么多男人的爱,凭什么你现在低入尘埃还有人护你周全,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绝不会。” “叮咛叮咛……咚咚咚咚……” 门铃伴随着敲门声交替响着,樊丽娜松开手站起身来去开门,董鹏依靠在门边睨着她,一身的酒气。 “你来干什么?”樊丽娜反手关门,却被董鹏一掌掀开,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顺手关上门。 董鹏歪着头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扫视了樊丽娜一圈,别样的目光带着笑:“当然是……想你了呗。” 樊丽娜冷笑一声:“我跟你可没什么关系了,要想想你的梦中**去。” “丽娜。”董鹏朝樊丽娜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顺着脸一把揪住她的长发:“你***是不是想害我?” 樊丽娜头皮一紧,痛的去掰董鹏的手,嘴里倒是温和了不少:“我哪儿敢害您呐。” 董鹏松开樊丽娜的头发,捏住她的下巴对她说:“你可没告诉我林心是许别的女人。” “你说什么?”樊丽娜一听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今天这出戏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因为她的那一巴掌,许别是在给林心报仇呢。 “你说这娘们儿也够可以的,以前有父母庇护着,她父母一死本来以为她一无所有了,呵,才几年时间,这女人一转身傍上了许家的继承人。”董鹏睨着樊丽娜冷冷一笑:“那天可是你给我出的主意,现在我得罪了许别,短短一周时间,他已经搅黄了我好几个重要项目了,你说,这笔债我是不是应该找你算算?” 樊丽娜下巴吃痛,她看向董鹏:“我现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逼我报警。” 董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一笑,随即伸手拦住樊丽娜的纤腰往自己身上一贴,闭着眼睛闻了闻她身上沐浴的花香味,对她说:“我最近看到林心啊突然很想你,想你以前在我身下扭动的模样是那么的诱人。” 说着,董鹏想要去吻樊丽娜,被樊丽娜躲了过去,樊丽娜语气里带着警告:“董鹏,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董鹏舔了舔樊丽娜的脸颊,凑到她耳边说:“如果你想明天报刊杂志都是你樊大明星的裸/照的话,你可以立刻报警。” 说着,董鹏从身上摸出电话递给樊丽娜。 樊丽娜恨恨的瞪着董鹏,她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尝到了腥甜味才慢慢松开嘴唇,紧绷的身体松了下去。 董鹏呵呵一笑,手机随手一扔,把樊丽娜推倒在沙发上,一把扯开她的睡衣,灯光下她那完美的*让董鹏陷入了疯狂,他快速褪下自己的裤子,毫无前戏的撞了进去。 樊丽娜忍着下/体传来的剧痛,却不吱一声,拳头捏的紧紧的,似乎能看见爆出的青筋,男人在她身上大力耸动着,大手在她胸前拼命的揉弄着,她偏着头,却再也哭不出来。 董鹏,林心,我所受的,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千倍万倍的还来。 林心送走了许别,坐到沙发上给唐甜打电话,没一会儿唐甜就接了。 “不好意思啊,太忙了,你不打过来我都不知道你之前给我打过电话。”唐甜一接电话就先认错。 林心也好久没听到唐甜的声音了,一般两人都是微信聊,她笑了笑说:“有那么忙吗?”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外来客人很多,忙死个人。”唐甜唉声叹气。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这种天气一冷一热最容易生病。” “放心,姐姐我身体倍儿棒。”她还留着精神跟人斗智斗勇呢。 “嗯。”林心顿了顿,问:“你说许别找过你?” 说到这唐甜就来劲儿了:“对啊,林心,你老实跟我说你跟许别到底什么关系?” “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啊。” “不对啊。”唐甜回忆了一下,说:“你之前不是说你欠他钱,然后他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就跑路了吗?林心,我怎么觉得你在忽悠我呢?” 林心一听被口水呛了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唐甜说:“那个,嗯,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唐甜咄咄逼人。 林心知道这件事迟早要跟唐甜说清楚,她不想给许别的身上背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污名,他三番四次的救她帮她,她不能再诋毁他。 “其实……” 林心把自己和许别的事都告诉了唐甜,唐甜这才恍然大悟破口大骂:“该死的林心,我跟你这么好的姐们儿,你居然骗我,我还一度把许别当仇人对待,结果呢,你这是陷我于不义。” “没那么夸张吧?又不是打仗。”林心噗嗤一声笑了。 唐甜哼哼两声:“我就觉着许别玉树临风浑身透着禁欲的味道,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还有啊,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他喜欢你。” “别胡说。”林心心跳蓦地加速。 “你知道吗?他专程等我下班就是想从我口中打听你这四年过得怎么样?”唐甜顿了顿,继续说:“你说说,如果一个男人不是喜欢你,为什么跑大老远去过问你曾经的生活?还有,她为什么不直接问你而要问我?” 林心的左手轻轻的摸在沙发上,刚才许别就坐在那里抱着她,那种暖心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渐渐升温发热,唐甜说的对,许别也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感情,可是…… “唐甜。”林心喊了一声,慢慢的开口:“我不能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唐甜不明白了,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为什么有不能喜欢这一说。 林心的目光扫过电视柜上的相框,如果明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分开,还不如从来就没有开始过。 她随即呼了一口气,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唐甜呸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严重的阶级观念?” “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不过。”唐甜咳了一声:“那个,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报备。” “什么事?” “我把你之前跟我说的都告诉许别了。”唐甜清了清嗓子:“我看他听完脸色好像不太好。” 林心一听,天啊,唐甜怎么能把她编的故事和自己的yy告诉许别,她平静了再平静,握着手机的手紧紧松松。 “唐甜。”林心用好听的声音喊了一声。 “啊?” “你是猪吗?”林心对着手机骂道。(.. ) 第26章 早上,林心收拾好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睨着镜中的自己,蓦地想起唐甜昨晚说的话,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要她怎么去面对许别。 “哎。”林心长叹了一口气,一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只能暗自跺跺脚,垂头丧气的出门去了。 下了车,她刚刚走进上景的大门,就瞥见从不远处走来的许别,林心脚下一个踟蹰,赶紧转身往外走,说知道却刚好撞上了进来的吉雅。 “林心,你怎么往外走啊?”吉雅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差一点泼到林心的身上,幸好她眼疾手快。 林心朝吉雅笑了笑,说:“哦,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一进去林心首先四下看了看,好像不见许别的踪影了,她这才放心的挺直胸膛跟吉雅一起朝电梯口走去。 “对了,昨天的饭局怎么样?”吉雅眨巴眨巴眼睛,睨着林心很是好奇的样子。 这么一提,林心就想起了樊丽娜给她的一巴掌,想起许别的刻意帮她,她默默的叹口气:“就那样。” 吉雅用特别神奇的目光打量着林心:“哇,你是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我还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林心噗嗤一笑。 “难道你没见到黄策?”吉雅拉着林心进了电梯,一边按楼层一边问。 林心站在吉雅旁边,睨着上升的电梯数,随口一说:“见到他了啊。” 吉雅瞪大了眼睛:“你见到了黄策居然可以这么的平静?你知道吗?他可是全中国女性的老公啊!” “然后呢?”林心向来不追星,所以也没有什么概念。 “然后?”吉雅真的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一样去看林心:“然后,你都该表示一下你内心的激动和狂喜,难道你跟他说话都不打哆嗦?” 林心特别好笑的看着吉雅:“他又没拿指着我,我干嘛要哆嗦。” 吉雅无奈的摇摇头,喝了口咖啡,电梯门开了,林心率先走了出去,吉雅缓过来后小跑跟上:“林心,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林心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着对吉雅说:“如假包换。” 两人到了办公室跟同事打了招呼,就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工作,林心最近的工作就是尽快把《宫闱》的剧本写出来拿给上面的人进行审核,工作量还是比较大的,毕竟网络上已经宣传出去了,所谓时间就是金钱。 林心埋着头正在构思着,吉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身边:“真人是不是比电视里还帅?” 被吉雅这么突然的一句,林心吓了一跳,她拍了吉雅一下,瞪着她:“你要吓死我啊?” 吉雅撇撇嘴,呵呵一笑:“你就这么不禁吓?” “我看没几个人能禁得住你这种忽神忽鬼的出场方式。” “哎呀。”吉雅朝林心眨了眨她圆圆的眼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林心头都没抬一下,一边看电脑,一边看手里的小说本子。 “黄策啊。”吉雅把林心的椅子往她面前一转,低头睨着她:“真人帅还是上镜帅?” “真人吧。”林心随口就答,不假思索。 吉雅指着林心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帅哥的,你看你完全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脱口就说。” 林心抬起头也朝吉雅挤出一个微笑:“我是免得你继续烦我,你快去工作,一会儿被向经理逮着看你怎么办?” “我才不怕。”吉雅呵呵一笑。 林心白了她一眼就转过去继续工作,吉雅一副你懂我我懂你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一天的工作在忙碌中飞逝而去,林心下班刚走出办公室还没走到电梯口就瞥见许别和章慧从向经理的办公室出来。 林心倒吸一口气,一转身拉开走火通道的门,刺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她一边走楼梯,一边纳闷儿,平时在公司也没怎么遇得见许别,怎么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总是看到他。 比如说,上午她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许别跟李想说着什么,她一转身进了茶水间,偷偷的看见两人进了电梯这才走出来回办公室。 中午跟她吉雅去餐厅吃饭的时候,菜才刚刚上来她就看见许别也进来了,她立刻拿起菜单挡住自己的脸,歪着头瞥见他跟身边的男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里面的包间。 当时吉雅还问她是不是菜不够还要点菜,她摇摇头说没有,就再看看,搞得吉雅莫名其妙的继续跟自己面前的食物进行战斗。 下午她就想老老实实的待在办公室不出去就没事了,谁知道向经理有一份资料让林心去拿,林心取了资料走到半路又遇到许别手里拿着文件在看,她左顾右盼没地方躲,只好打开文件遮着脸趴着墙站,心里默念‘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幸好,许别走的是另一条路,而且全程在低头看文件,根本没注意到她这边来。 现在可好,下班了也能遇上,林心默默的抬头看了眼楼层,才下到第十层楼,也不知道上景弄这么高一栋楼干嘛? 林心瞅了瞅自己的脚,还没好利索呢?暗自心痛一番,忍者继续下楼。 终于,在林心坚定的意志力下,到达了一楼,她大吐了一口气,拉开走火通道的门,走了出来。 谁知道一抬眼就看到许别挡在她的面前正好整以暇的凝视着自己。 林心哭笑不得,躲了一天还是没躲过命运的安排,她微微一笑,对许别有礼貌的点点头:“许总,这么巧?” 许别面容淡然,嘴角翘起淡淡的弧度,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躲了我一天,你搞什么?” 林心一听,瞪大眼睛睨着许别:“许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 林心点头如捣蒜,脸上依然保持这微笑:“嗯,那我下班了,再见许总。” 林心想绕过许别,谁知道刚从她身边走过,手臂就被攫住,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往许别的方向移。 “这里是公司,被人看见了不太好吧?”林心撇了撇四周,虽然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拐角处,此刻大部分员工也都已经下班,难保不会从电梯里钻出一个人来。 林心真该给自己的嘴巴上三炷香供起来,因为她刚刚料想玩,就听见许别身后的电梯‘叮’的一声响,随后是高跟鞋走出来的声音。 随后…… “哎,许别,你怎么不等我就下来了?” 耳边响起的是章慧的声音。 许别背对着章慧,林心在他面前,所以章慧的视角是不容易发现林心的。 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no! 章慧那双眼睛出了名的厉害,她开着车都能看见另一辆车里面坐着谁,虽然她此刻的角度确实是看不到林心的脸,可是她能看到许别是拽着一个女人的。 所以没等许别开口,章慧已经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哎呀,你说我多糊涂,我忘了今天约了老章吃饭,要是再不去他会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的,我们下次再约,走了。”章慧红唇咧出好看的弧度,快速说完,跟许别挥了挥手,没多做停留就踏着她十公分的高跟鞋轻盈的离去。 林心大出了一口气,怎么有一种被别人捉/奸在**的心虚感呢? “听见了?”许别松开林心对她说。 “听见什么?”林心不明白。 许别看了看林心,她一脸的茫然,于是他拽着林心拖进了电梯,按下f1。 “我被放鸽子了。”许别跟林心并排而站,眼睛睨着电梯指示灯。 “所以呢?” 电梯到了,许别低头看向林心:“你负责陪我吃饭。” 林心哭笑不得的看向许别,他是不是一定要这么半死不活的说话? 已经走出电梯的许别转身看向还在电梯里傻站着的林心,开口问:“你打算在电梯里吃饭?” 林心暗自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是玩不过许别的。 迈着沉重的脚步,林心走出了电梯,她看见许别微微勾起的嘴角,怎么生出有一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呢?(.. ) 第27章 林心坐在车里微微撇着头看向车窗外,许别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他停下车,瞥了一眼林心。 “说吧,你在躲什么?”安静的车厢内许别的声音响起。 林心一听这才转过头平时前方,想了想说:“没躲什么。” 许别一眼就能看出林心眼神中的闪躲,昨天他在她家也没有让她变得这么不自在,不过是经过了**,她就开始躲他了? “我的视力应该没有问题。”许别干脆转眸睨着林心。 林心不由得咳了两声,这才转过头看向许别,她淡淡一笑:“真没什么。” 许别淡淡的打量了林心两眼,绿灯亮起,他转过头发动车子驶了出去,既然她不想说他就不问了。 “想吃什么?”许别没看林心。 “随便。”林心也没怎么想,不假思索的回答。 许别无奈的瞥了一眼林心:“你们女人的随便可是最难办的。” 林心有些好奇的看向许别:“看来你挺了解我们女人。”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起来,林心说起话来似乎也不那么别扭和生硬了,许别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他是不会告诉林心他是在书里看到的。 “快说,想吃什么?” “嗯。”林心看向许别,灵机一动:“真要我决定?” 许别几不可察的点头:“嗯。” “吃火锅。”林心看到许别本是勾起的嘴角慢慢的敛了下去,不由得一笑:“重庆老火锅。” 许别一听火锅嗓子已经要冒烟了,再听重庆老火锅整个人都要变成火锅了,这女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林心见许别没表态,心里呵呵一笑,她还是了解许别的,他不能吃辣,更别说这正宗的重庆老火锅了。 “没关系,不用勉强的。”林心很有底气的开口,顿了顿继续说:“你看哪儿方便让我下车吧。” 许别瞥了林心一眼,一边转弯一边对她说:“好,就吃重庆老火锅。” 林心一听竟然没有被吓住,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再加码:“我说的可是全榕越最出名也是最火辣的老重庆火锅?” “嗯。”许别不想跟她说话。 “你确定你要吃?” “确定。”许别转而睨着林心,加重语气:“无比确定。” 林心茫然的看着许别,这话她接不下去了,这男人莫非还跟她赌上气了? 在榕越要说吃火锅,人人都知道老重庆,据说老板是地地道道的重庆人,他们的火锅底料都是自己家传秘方,沿袭了重庆火锅的麻和辣,一般微辣都让人吃的是一身大汗,更别说这中辣和特辣,连正儿八经的重庆人都吃不消这特辣的锅底。 可是偏偏这家店开了不到三年,生意却是好到爆,名流富商为了品尝其美味据说络绎不绝,却也需要预约,绝不走后门。 再说他这地理位置和装修,也是典型的老重庆的风格,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径爬坡上坎,在路的尽头一抬眼三层阁楼独树一帜,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坡屋顶,川东灰,青砖墙,灰石地,盖碗茶,长衫装,都是别具一格的新鲜。 许别驾轻就熟的把车开到了老重庆的专车停车位,然后闷不啃声的下了车,林心也是一头雾水,她本来打的是两个主意。 第一,许别不能吃辣,所以一定会拒绝。 第二,许别不拒绝,可这老重庆你要是临时来吃有位置才怪,老板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谁的面子都不给,一视同仁,都得提前预约。 可是,林心下车低着头看了看这个车位,这是专车位,他这不是乱停乱放吗? “你把车停人家专车位上不行吧。”林心走到许别身边,看向他说:“你看人家服务员都在看你了。” 许别微微侧着头看了眼林心,没理她而是迈着他的大长腿往店门口走去,林心睨着他颀长的背影,暗自嘟囔:“怎么比牛还犟?一会你看人家给不给你面子?” 林心跟了进去,一进门就闻到这浓浓的火锅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过,她看了看这满堂的火爆场景,暗自叹气,只能闻闻香了,今天可没机会吃。 就在她等着许别吃一脸灰的时候,她看见从阁楼楼梯处走下来一个男人,男人一看到许别就满脸笑容的朝他快步走了过去。 “老大,稀客啊,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就过来了?”男人跟许别互撞拳头打招呼。 许别淡淡一笑:“生意不错。” 男人笑着挠了挠头发,说:“还行吧,打发日子。” “弄这么大个场子来打发日子?”许别睨着男人打趣他。 “行了,你难得来一次就埋汰我。”男人跟许别说着,眸光一撇,看见睨着他俩的林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就说你怎么搞突然袭击,带嫂子见兄弟我?” 林心一听瞪大眼睛睨着男人,许别看了眼林心也不跟对方解释,林心赶紧摆摆手:“那个,我不是。” 男人一看林心也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心理上引起的红扑扑脸蛋,他凑到许别跟前笑道:“嫂子漂亮啊,老大有眼光。” 许别见林心很是尴尬的站在那里,瞪了一眼男人:“废话真多,有地方吗?” “能没有吗?”男人朝许别眨眨眼:“我们那包间从来不对外开放,要不趁今天把其他人叫上,见一见嫂子呗。” “少多事。”许别深邃的眸子带着一丝警告。 男人举手投降,言语带着笑意:“我知道,嫂子害羞了,不说也不叫。” 许别懒得搭理对方,随即走到林心面前对她说:“走,上楼。” 林心总算是能从这个尴尬的情境里解脱出来了,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安心的跟许别平平静静的吃一顿得了,现在这种情况是闹哪样? 还有,为什么个个见到许别都要喊老大,黑社会吗? 林心跟着许别上了三楼,那个叫许别老大的男人领着他们走到一间房门前,推开,走了进去。 “前两天三哥过来了一次,没想到今天老大你就来了。”男人一边沏茶一边对许别说。 许别让林心坐下以后,自己坐在另一张藤椅上开口问:“老三来过?” 男人点点头:“对啊,三哥说路过上来看看。” 许别和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心扫视了一下这间房,依然是一套二的样式,他们现在坐在里间,在里面是一个看台,她站起身来走过去,红木漆雕花的看台,站在这里往下看,大堂风景一览无遗。 再看过去,对面竟然还有个戏台,林心朝左右上下都看了过去,每一个包间都有一个这样的看台,没想到这火锅店还有戏看? “嫂子,喝茶。”林心一转身就看到男人端着盖碗茶递给她。 林心朝男人笑了笑接过茶杯,说:“谢谢,我叫林心,不叫嫂子。” “明白。”男人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许别静静的品茶,轻声一笑,对林心说:“我叫汪洋,排行老六,你叫我老六吧。” 林心点点头,有些别扭的叫了一声:“老六。” 老六笑了笑对林心说:“我去准备,你们等等。” “好。”林心觉得这个跟他年龄相仿的老六很有意思,竟然还是这老重庆的老板。 许别把茶杯放到一旁,看向林心:“老六说话就是那样,别在意。” 林心走到许别旁边的藤椅坐下,把茶杯放下,这才开口问:“老六是重庆人?” “嗯。” “问你个问题。” “嗯。” “为什么他们都叫你老大?”林心想了想补充:“小妹也是。” 许别转眸睨着林心:“以后你会知道的。” 林心看着许别,她觉得他藏着许多的秘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六安排了店员上菜,自己却走了,跟许别打了声招呼说有事不能陪吃,许别似乎知道老六有什么事似的,让他注意安全就放他走了。 林心看着这火辣辣煮的热血沸腾的锅底,蓦地一笑,之前老六问她要什么锅的时候她说要最辣的,她看见老六一脸同情的看了眼许别才离开的。 许别端坐在凳子上,看着林心下菜,火红火红的火锅底料让许别一个劲儿的喝着茶,林心下好了菜这才做下去看着许别。 许别感觉到林心注视的目光,于是抬起头看向她问:“怎么了?” “还没开始吃你就一直喝茶,等会喝饱了还吃什么?”林心摆着一副看热闹的笑容。 “你多吃点就行。” “那可不行。” 火锅的蒸汽在桌子中间飘荡着,林心脸蛋带着红,笑容满面的看着许别,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许别当时跟一个非常著名的建筑师吃饭,这位建筑师他志在必得,偏偏另一家公司在跟他抢人,他派人查到这个建筑师非常钟爱火锅,所以吃饭的地点自然约在了腾林最著名的火锅店。 那个时候许别看林心一天无所事事不是个办法,于是在公司给她找了个职位让她安心干,她可好说除了总裁秘书什么都不干。 最后,她赖赢了,成为了许别的秘书,所以那天吃饭她也跟去了。 建筑师很满意许别的安排,一个劲儿的介绍哪些涮火锅最好吃,许别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不吃的,谁知道人家给他夹他也不好拒绝,所以就吃了一口。 林心也只顾着吃自己的,都好一会儿才发现许别额头上都是汗,还一个劲儿的喝水,于是她低声问:“你不能吃辣?” 许别微微的点点头,对林心说:“不碍事。” 林心看到许别难以下咽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趁别人不注意,把他碗里的都夹到自己碗里。 她还特别自豪的对许别说:“有我在你身边是不是觉得很幸福?” 许别无奈的一笑,没搭理林心。 虽然那天许别没怎么吃,可是还是胃痛了**,林心也因此照顾了他**。 许别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碗里突然多了好几块火辣辣的牛肉,林心还在给他夹,一边夹一边说:“多吃点,味道真不错。” 许别看着林心殷勤的给他夹菜的模样,怎么跟四年前判若两人?(.. ) 第28章 许别睨着碗里因为林心的杰作而堆成的小山,艰难的喝了一口茶,顺着自己的碗看向火红的锅,他看见林心很就轻驾熟的捞了一根鸭肠,然后在锅里涮,没一会儿就捞了出来,沾了沾碗里的料,随即往嘴里放。 “好吃吗?” 许别压根就没有提起过筷子,一直在观赏林心的表演,而林心也不像他见过的那些女人吃个饭各种的做作,她总是让你有一种她吃的是人间美味的错觉。 林心抬起头看了看许别,点了点头:“果然名不虚传,难怪经久不衰,生意还越来越好。” “那是老六会做生意。” “是吗?”林心倒是没看出来,她顿了顿说:“他人很随和也挺有趣,为什么外界传他这个老板性格古怪?” 许别几不可察的调整了一下坐姿,睨着林心说:“他只是在你我面前随和而已。” 林心想了想也是,就像是面前这个男人吧,谁又能想到一个在别人面前不苟言笑的许总竟然也会耍无赖,也会幼稚,他身边的人都是怪咖,那个小妹应该算比较正常的吧? “咦?”林心用筷子指了指许别的碗:“你怎么不吃?” 许别看了看碗里的菜又看了看林心,说:“你知道我不能吃辣。” “是你让我陪你吃饭,你不吃怎么行呢?”想不吃?noway! “我吃了,你可别后悔。” “你吃东西为什么我要后悔,许总,你这是不给面子呀!”反正到时候胃痛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后悔? 许别慢慢的拿起筷子,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筷子放进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牛肉,他抬起头看向林心,林心也含着笑看着他,嘴里还说:“尝尝,真的很好吃。” 许别眼一闭,一抬手把牛肉放进了嘴里,舌尖上突如其来额刺激感让他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才勉强下咽,根本品尝不到林心所谓的美味,只有麻和辣在口腔里舞动。 “是不是很好吃?”看到许别吃瘪的样子,林心别提有多高兴了,要你目中无人,要你总是强迫我,辣死你。 “还行。”许别其实也是在赌气,他明知道林心故意激他,他明明可以不吃,可是看到那个不再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林心,他觉得堵着一口气值得。 林心没想到许别竟然能忍下去,倒是有些意外,她略微咳了咳,又展开笑脸给许别夹菜:“那就要多吃点儿了。” 许别瞥了一眼林心,一边吃一边喝茶,渐渐地自己的碗就见底了,而林心自己没吃倒是有些惊讶的睨着他吃,她只是打算整整他,没有让他真的吃完的啊。 林心看许别面上没什么,不过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那好看的薄唇也因此变得红红的,他可千万别胃痛啊,林心是见识过许别胃痛的,真的很厉害。 突然出现一阵鼓掌吆喝声,林心不明所以的朝看台看去,许别见林心好奇,于是对她说:“开戏了。” “嗯?”林心睨着许别:“真有戏唱?” “你以为那戏台是搭着玩的?” 林心一听站起身来走到看台上去,果然看见戏台上有穿着戏服的戏子在台上表演,林心没看过川剧,倒是被吸引住了。 随着雷鸣的掌声,林心看到传说中的喷火和变脸,她也不受控制的给戏台上的人鼓起了掌。 第一场表演在热烈火爆的场面下结束,大家又开始吃吃喝喝,林心心满意足的转身回到座位上去,还意犹未尽的说:“我终于明白这儿生意为什么这么好了,你这个老六的营销策略做的真不错。” 许别没说话,而是坐在那儿喝茶,林心走进了才发现许别的脸色不对劲了,完了,这次真的玩大了。 林心走到许别身边坐下,问他:“你不会真的胃病犯了吧?” “明知故问。”许别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林心,微微皱着眉头。 林心暗自叹了一口气,口吻带着些许的责怪:“你明知道我是故意闹你的,你怎么就吃完了啊。” “你不是一定要我吃吗?”许别脸色不好语气里还带着调笑。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林心一听简直哭笑不得:“那我让你跳楼你也跳吗?” “跳。” “神经病,还开玩笑。”林心看到许别越来越不对劲,已经没心思跟他闹了,她拉他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林心把许别弄上车,给他系好安全带,快速关上车门,自己跳上驾驶座,关门转身看着许别,他坐在副驾上单手摸着胃,眸子微微磕着,脸上脖子上都是汗。 “车钥匙。”林心靠近许别问他。 许别声音变得很轻:“裤袋里。” 林心也没时间多想,伸手就去摸许别的裤兜,她半个身子撑在许别的身上,手伸进裤兜里摸出钥匙,那张俊颜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他呼出的气轻轻的痒痒的打在她的脸上,林心一摸到钥匙赶紧起身,心突突的跳。 到了医院,林心赶紧扶着许别,有护士迎上来询问情况,林心一边跟着护士一起扶着许别往急诊室走,一边说:“他有胃病,今天吃了火锅就犯病了。” 医生来了,拉上帘子把林心隔绝在外面。 林心坐在椅子上脸色也不好,看到许别的样子她才知道自己真的玩过了,许别也真是可以,竟然拿自己的身体跟她赌气。 没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林心赶紧站起来上前询问:“医生,严重吗?” 医生看了看林心,又回头看了看许别,这才开口:“一会儿先照个胃镜,然后住院观察一晚。” 许别做完检查就被送到了vip套房,林心不由得暗自喟叹:有钱就是好。 许别打了针还在睡,林心守在他病**边,四年过去了,他好像并没有变多少,脸还是一如既往地英俊,透过他微微敞开的衣领,沿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看下去,好像更加结实了。 回到他的脸上,平时梳上去露出光洁额头的刘海此刻细细碎碎的落在额头,反而显小了,他的眉头微微的皱着,林心鬼使神差的伸出食指去抚平他的眉宇。 四年前不是没动过心,正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动了心,才会冒着宁愿被高利贷追杀的危险也要离开他。 当年,林心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见到许别的爷爷,那个看上去精神矍铄的老人,许老爷子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了林心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三个年轻男子勾肩搭背的照片,她认识其中一个男人,是她的父亲林锦鸿,而中间的男人眉宇间跟许别很像,许老爷子说那确实是许别的父亲许清让,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林心也见过,是榕越最大的地产商张子聪。 许老爷子给林心讲了一个故事。 许别的父亲许清让对做生意没兴趣,因为跟父亲赌气也为了梦想考了警校,认识了林锦鸿和张子聪,三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同届里还给他们起了个响亮的名号叫做三剑客。 三人因成绩突出,毕业后进了市局,并且进入了代号为利剑的专项小组,两年时间连续破获了几个大案。 许别的母亲冷瑶也是利剑组的组员,跟许清让情投意合在没有家人的祝福下领了证,很快就有了许别,而这个时候许老爷子跟儿子和儿媳妇的关系也渐渐有了缓和。 没多久,利剑组接到一个案子,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毒品案,单位以亿计算,并且跟城中的很多富商都有所牵连。 许清让因为是许家人,上面让他恢复许家少爷的身份卧底,跟有关人物进行接洽,打入内部,等时机成熟了以后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剿灭这个贩毒团伙。 可是在最后关头却走漏了风声,林锦鸿本来应该接应许清让却迟迟未见影踪,最后许清让留着最后一口气把手里仅有的证据交给了张子聪,最后重伤不治。 局里对这件事很重视,觉得警局出了内鬼,到最后也没能揪出内鬼,而参与这次行动的林锦鸿和张子聪在案子尘封后引咎辞职。 还在月子期的冷瑶虽然伤心过痛苦过,可她总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收拾心情找林锦鸿和张子聪问清楚这次行动的具体环节,在他们口中并没有问到什么,可竟然被她查到了许清让手里有那些富商的犯罪证据。 许老爷子说冷瑶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许老爷子的,说她现在谁都不信只能相信他,她告诉许老爷子许清让曾经有把犯罪证据交给了张子聪,她现在只能找林锦鸿问清楚,也许张子聪已经被收买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提过证据的事。 可谁知冷瑶在路上出了车祸,连人带车冲下了悬崖,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 而后,林锦鸿和张子聪辞职后下海,短短几年时间生意越做越大,挂牌上市,成为城中有名的富豪。 许老爷子是过来人,他知道自己如果执意要查下去的后果,他死了不要紧,可是他不能把唯一的孙子赌进去,权衡利弊他决定放下,还把生意重心全部转到了腾林,瞒着这些事把许别抚养成才。 “我没有告诉许别他父母的事,不过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如果他知道你的父亲跟他父母的死脱不了关系,你觉得后果会是什么?我虽然没有门第之见,不过你不能跟许别在一起,所以,趁你们现在都还没陷进去,离开吧,越远越好。” 许老爷子留下这些话以后,没有给林心任何说话的机会就离开了,从那以后,林心就消失在了许别的世界里。 病**边,林心的手指慢慢的离开许别的额头,恍惚间她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的抓住,她看见许别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 第29章 林心看到许别醒了,想从许别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可惜她抽了几次都没能把手抽回来,只好无可奈何的由着许别握住。 “怎么样?胃还痛不痛?”林心睨着许别不由自主的关心道。 许别看了看自己拉着林心的手,随即顺着目光看向林,语气清淡:“你刚刚摸我了?” 林心一听莫名的窘迫了,她赶紧否认:“没有,是你脸上有蚊子。” “是吗?”许别抬起林心的手,眸子越发的深沉:“手抖什么?” 林心都没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的发着抖,她一听许别这么说立刻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说:“是因为……有点儿冷。” 许别坐了起来半靠着**头,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林心,也不说话,那双沉入深海的眸子似乎要看穿她似的。 林心看到许别的样子,没由来的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是有点冷。” 夜色正浓,病房里的灯光柔和,灯光下许别一言不发的睨着林心,她的眼睛微微泛着红,眸中还留有氤氲的雾气,那微启的殷红嘴唇因为主人的不知所措抿了抿又慢慢放开。 许别突然坐了起来,左手拉着林心的手臂往他这边拉,右手环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快速而毫无预示的吻了下去。 林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攫住,她瞪着眼睛眨巴眨巴的睨着许别轻瞌的眸子,他的睫毛微微煽动着。 她双手抵在许别的胸前想要推开他,对方却岿然不动,左手从她的手臂慢慢的滑到她的背后揽住她。 许别的嘴唇慢慢的抬起来,林心的唇瓣得到了释放,她看到许别慢慢睁开的眼睛,深深的凝望着她。 林心不敢看他,他的眼睛太勾人,她别开眸子声音带着诱哄:“许别,你别这样,你放开我。” “哭了?”许别低沉的嗓音如这夜色一般魅惑。 林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也许是想到了曾经跟许别的点点滴滴,也许是回忆起许爷爷的话,也许是别的什么,她也不知道。 “没有。”林心挣了挣身体,挣不开,她继续说:“我没哭……唔……” 再次被许别吻住,林心的心已经开始动摇,这个男人有毒,也只有他有解药。 慢慢的,林心身子渐渐柔软下来,她放弃了挣扎,渐渐合上了双眼,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上了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许别刚开始因为林心的挣扎他的吻是肆虐的是狂风暴雨的,此刻他感受到那柔软触感与他慢慢的融合交织在一起,他温柔了的起来,像是在享受一颗甜甜的糖果。 她微启的唇瓣,他纠缠的舌丁,那些想要倾诉的言语在这一刻全被融入彼此的口中,漫长而柔软。 “老大。” 门被推开,小妹如鲠在喉的僵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有个声音叫她转身,走人,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一动不动,鞋子像是跟这地板紧紧的黏在了一起,怎么都移不开。 林心率先反应过来推开许别,许别也几不可察的同时松开了林心,一个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一个坐在病**上云淡风轻的抬起头看向小妹。 “不懂敲门?” 小妹此刻也很尴尬,她咳了咳,扯了扯嘴角才说:“不好意思,那要不我一会儿再来?” 说着小妹似要转身离开,林心突然站起身没看许别,而是对着空气说:“我出去买点吃的,你们聊。”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经过小妹的时候跟她微微点了点头,就推开门出去了。 小妹这算是缓过来了,笑着朝许别走过去,人就这么站在**尾睨着他,调笑:“老大,这是医院。”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莽撞?”许别瞥了一眼小妹,语气冷冷的。 “是是是。”小妹一看面前这男人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噗嗤一笑:“都是我的错,我去把嫂子叫进来,你们继续。” 小妹佯装要走,许别叫住她:“好了,瞎闹,别在人家面前乱叫。” “行,不乱叫。”小妹撇撇嘴看向许别,问:“我这一回来就听说你进医院了,说是你胃病犯了?不是一直都调理的不错吗?怎么会突然犯病?” “也没什么。”许别顿了顿:“吃错东西了。” “哦,吃了别人的黑暗料理?”小妹指了指门外,朝许别挑了挑眉。 “这次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老地方……” “对了,我听四哥说你在查一些人?”小妹站累了,走到病**旁的椅子边坐下,继续问:“连林心你也查了?” 许别默认,半响才开口:“你别趟这些浑水。” 林心出去买了点白粥,提着上了楼,她站在走廊上看了眼病房,又退了回去,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魂游太虚。 说实话她现在都还不能平静下来,如果当时她只要坚定一点再坚定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要意乱情迷? 小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心,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她走过去拍了拍林心对她做出了邀请:“喝杯咖啡?” 餐厅里,小妹把咖啡移到林心面前,在她对面坐下,喝了一口咖啡才开口:“刚才没吓到你吧?” 林心淡淡的摇了摇头:“还好。” “其实我才吓了一跳。”小妹笑着看向林心,无奈的耸耸肩。 林心喝了口咖啡,也不由得一笑。 小妹睨着林心,虽然是第二次见到本人,除了长得漂亮之外,她的气质却无法被平凡的着装而掩盖,反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难怪万年光棍会着迷,这样的女孩应该没有男人不喜欢吧? “其实,你到底有什么顾虑呢?” “嗯?”林心睨着小妹:“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小妹的手指随意的扫过咖啡杯手柄,嘴角总是保持着好看的微笑,可是她言语间若有似无的变得认真起来:“我认识老大很多年了,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紧张一个人,她这是把你放在了心尖上,他是那么冷漠淡然的一个人,却为了你放下他的与天俱来的骄傲,林心,能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爱着,你在顾虑什么呢?” 林心似乎被小妹戳中了心思,她看着小妹,她很认真没有半丝玩笑,跟那个说话做事恣意潇洒的她完全不一样,看得出来小妹很跟许别的感情很好,她也很尊重这个老大,如果不是为了许别或许依小妹的性格根本不会坐下来跟她平心静气的聊天吧? “我……”林心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妹突然笑了:“其实你也是喜欢老大的,对吧?” “……”林心又被戳中了心事。 “你不用告诉我你有什么顾虑。”小妹朝林心眨了眨眼睛:“其实老大也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不要小看他,他真的很厉害,超乎你的想象。” 林心看着小妹说完端着咖啡在喝,她欲言又止,半响才开口:“我好像喜欢过一个人,六年前。” 小妹猛地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她忙不迭的拿纸巾擦了擦嘴巴,看向林心:“好像喜欢过,你是在逗我玩吗?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什么叫好像喜欢?” “他救过我,我甚至不记得他的长相,可是我曾经一直都想着那个人。” “你别告诉我我老大输给了一个你都不知道长相姓名的男人?”小妹瞪大眼睛睨着林心:“这就是你的顾虑?我建议你千万别告诉老大,我怕他会杀人。” 林心却笑了笑,对小妹说:“不,我顾虑的不是这个。” 小妹一听这才安心呼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关于救你的那个男人你也别跟老大说,你别看他平时对什么都不在乎,他小气起来鬼都害怕。” 林心跟小妹聊完了,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提着白粥坐电梯上楼去。 林心推开病房的门,许别在打电话,他转头看着她很快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放到一旁睨着她:“小妹找你了?” 林心觉得他们两兄妹还真是了解对方,不过此刻她看到许别的脸突然想起不久前的**悱恻,她感觉脸有些烫,于是微微的低着头,嗯了一声。 “买的什么?” “白粥。”林心把塑料袋打开,把白粥端了出来,摸了摸开口说:“凉了,我去热热。” 说完,林心就端着白粥走到一旁打开微波炉把白粥放进去热了热,端出来走到许别面前,递给他:“吃吧。” 许别没伸手去接,而是淡淡的睨着她,她的脸泛着红,羞涩的模样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许别淡淡一笑,他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善于控制而已。 “手痛。”许别说。 林心看向许别,之前手劲儿那么大怎么可能会痛,她又把粥往前移了一点,开口说:“别闹了,自己吃。” 许别无奈的伸手接过白粥,看了眼林心,吃了起来,林心站在**边看着许别慢条斯理的喝着白粥,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 对啊,能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爱着,就算以后离开他也够回忆一辈子了吧?(.. ) 第30章 林然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心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来的怪,这两天总是心不在焉,对什么事情似乎都提不起兴趣,但是一听到手机响敏捷的像只兔子,乖得很。 林心夹菜的时候发现林然在打量她,她夹了一块里脊肉到林然的碗里,问他:“你老看我干嘛?很美?” “并没有。” 林心嗤之以鼻的白了一眼林然:“都是当弟弟的,人家的弟弟跟我的弟弟怎么差这么多?” 林然把里脊吃了下去,不慌不忙的开口:“人比人,比死人。” 吃完了饭,林心负责刷碗,没一会儿林然突然靠在厨房门口睨着林心忙碌的背影,问:“你怎么有男士手表?这牌子可不便宜。” 林心被林然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吓了一跳,她关上水龙头转身看见林然手上捏着一只手表,眼睛却是睨着她的。 手表是上一次许别在她家落下的,她随手收到卧室的抽屉里,结果这一放竟然给忘了,鬼知道她都忘了的东西竟然被林然给发现了。 “你是警察吗?”林心转身拧开水龙头继续洗完,嘴里却说:“没事你翻我抽屉做什么?” 林然当然不是故意去翻林心的抽屉,而是他去她卧室拿充电器的时候刚好瞥见没有关好的抽屉,一拉开抽屉,这价值不菲的手表就映入眼帘。 “手表是谁的?”林然没解释而是问了第二遍。 “……” “段祁谦的?” “不是。” “上次那个男人?”林然顿了顿:“你老板?” “嗯。”林心淡淡的嗯了一声,关上水龙头,拿起洗碗布擦碗:“好像是上次给我送药落下的。” 林然把玩着手里的手表,眼睛没有离开忙碌着的林心:“送个药会摘手表?” “他做饭不方便。” “做饭?”林然清亮的声音微微上扬,随即又恢复平淡:“老板到职员的家里做饭?” “只是顺便。”林心说的连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他在追你?” “……”不好说。 “你喜欢他吗?” “……”更不好说。 林心被林然这一连串的审问弄得哭笑不得,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跟许别是怎么一个情况,那天在医院他们接吻了以后,许别也没问什么,而她更加没有说什么。 那天之后听吉雅说许总不知道又上哪儿去了,没在公司,整个公司的颜值都因为大老板的不在而大大降低了呢? 林心对于吉雅的花痴嗤之以鼻,不过那几天确实没看到许别,电话短信微信一个都没有,林心刚开始也莫名的有些失落。 现在算什么?就像她当初一样吻了他撩了他却甩甩屁股走人? 难道他真的是报复她而已? 失落过后取而代之的是面对现实,这样也好,本来两人就有世仇,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总有一天还是会分道扬镳,不如就这样。 林心擦了手,转身走出厨房,经过林然身边的时候随手从他手上把手表夺过来,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心操多了容易衰老。” 林然无语的淡淡一笑,跟着林心身后:“我才十八。” “你现在是在用你小鲜肉的年龄碾压你姐姐我吗?”林心坐进沙发里望着走过来的林然。 “年龄跟心性并不成正比。”林然也懒散的坐到沙发里:“简而言之,你虽然比我大,能力或是智商或是别的都不见得比我强。” “行了,知道你是学霸。”林心不由得笑了笑,这才说起了正事:“对了,明天清明了,记得给爸妈扫墓。” 林然嗯了一声,澄澈的眸子斜睨着林心,这几年她在d城,很少回榕越,不过爸妈的忌日和清明节她一定会回来,五年前他苏醒过来的时候爸妈的后事林心早就办好了,而她却也住进了医院,坐在轮椅上的她并没有告诉自己她的腿为什么伤的那么重,而她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以后姐姐会照顾好他。 林心的脾气其实比他还要倔强,他从来没看过林心哭,这么多年他几乎在学校,过年过节林心会把他接到d城去,那时候在他看来榕越就是姐姐不能言说的伤心地,本来以为自己考上大学后他们就会跟榕越彻底做个了断,谁知道林心却突然回来了。 林然从来不会问林心关于父母的事,关于她四年前莫名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事,关于她为什么要去d城的事,他依稀记得家里有债,林心背的很辛苦,他也感觉得到林心在躲什么隐瞒什么,而于他而言那时候的他身体状况和年纪都不足以为林心分忧,或许还会成为她的负担,所以他选择接受林心的安排,做到不让林心为自己操心就好。 可是,现在他长大了,他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多看书多学习,不惹事不闯祸,就是希望有能力反过来照顾林心,他希望她能开心,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伤痛。 清明时节雨纷纷,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林心和林然一人打了一把伞站在墓园中,墓园今天比较热闹,到处都是来祭拜的。 他俩把袋子放下,把菊花摆在面前两个墓碑前面,林然拿出要烧的东西,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点火一个往火盆里放。 烧完了纸钱,两人拿着工具去除草,所有都弄完了,他俩这才重新打着伞站在墓碑前,又是三鞠躬。 “爸妈,你们一定要保佑林然考个好大学啊!”林心今天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说这句话。 林然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他叹了口气开口:“爸妈,你们一定要保佑姐姐赶紧嫁出去啊!” 林心白了一眼林然:“舍得吗?我一直以为你有恋姐情意结。” “爸妈今晚准来找你。”林然无语的看着林心。 他们在爸妈面前总是表现的很开心,林然明白林心是希望爸妈能够安心,看到他们现在平淡开心的过着日子。 可是,林然睨着父母的照片,每当林心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就会消失不见,会变得一言不发。 一束白菊落在墓碑前,林心和林然同时转过头看去,一个中年女人打着伞站在他们身边。 “兰姨。”林心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 女人慢慢抬起雨伞,睨着林心和林然也是一惊:“小姐,少爷。” 腾林市许家墓园 许别站在偌大的墓园里,身边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爷爷,你要监视我到什么时候?”许别睨着父母的墓碑,语气平淡。 许牧原手里的拐杖在地上轻轻的拄了拄,说:“我不找人跟着你,又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又缠上了你。” “她没有缠着我。” “照片怎么解释?” “是我缠着她。” “荒唐。”许牧原语气里带着愠怒:“你怎么能跟那样的女人在一起。” 许别转眸看向许牧原,反问:“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不明身份别有用心的女人。” 许别突然一笑:“爷爷你不是早就把林心查的一清二楚了吗?” 许牧原眸中是一闪而过的震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经过大风大浪的他早就喜怒不言于色。 “你都知道了?” “是,你瞒着我所有的一切。”许别笃定的语气带着几不可察的嗤笑。 许牧原一听叹了一口长气:“孩子,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靠自己的能力去调查你父母的事,我也知道你虽然表面上对爷爷唯命是从,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打定了自己的主意,不然的话你不会一到十年就扔下腾林的一切跑去榕越。” “如果爷爷早点告诉我,我不用走那么多冤枉路。” “我是为了你好。”许牧原又叹了一口气:“所以,你该明白为什么你不能跟那个丫头在一起。” “当年的事有很多疑点,而林心虽然是林锦鸿的女儿,可她什么都不知道,林锦鸿到底有没有害我爸没人知道,就算真的是,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不应该由儿女来还。” “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连父母的死都可以不在乎?”许牧原越发的气愤,使劲儿拄着拐杖往地上跺着。 “所以,我会查清楚。”哪怕已经过去几十年也没关系,太多的疑点,似乎牵连在这里面的人都被谁当做了棋子,又成为被随便丢弃的棋子。 “不许查。”许牧原一下就火了,拐棍直接打在了许别的身上。 许别动都不动一下,任由拐杖狠狠地落在身上,不吭一声。 他从小就被人笑是没有爸妈的孩子,渐渐养成了孤僻的性格,后来认识了肖明泽,被那个二货带的没有那么偏激,不过性子却依然冷淡,后来是冉煜,小妹,一帮兄弟,他也越发的强大独立,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也更加明白这个社会背后有多少看不见的黑暗。 所以,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让它好好的开始下去。 “我会查。”许别态度强硬,顿了顿又补充:“我也不会放弃林心。” 说完,许别没有再去看许牧原,走之前只淡淡的甩下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榕越市晚上十点 林心送林然回了学校,步行在回家的路上,雨早在下午就停了,她提着伞,手很自然的在身侧晃动着。 她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摸出一把钥匙,透着昏黄的路灯,钥匙散发着银色的光芒,那是兰姨给她的。 兰姨是他们家的管家,当年她的女儿在国外要生了,所以她就跟林锦鸿说了这事,林锦鸿让她退休跟孩子去享天伦之乐,谁知道没多久就看到新闻说林锦鸿夫妻自杀了。 她回来过一次,林家早已物是人非,她也没找到林心林然,于是又走了。 一晃五年,前段时间她孙子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陶艺品,那是林心小时候亲手做的,她一直当做宝贝摆在**头柜,谁知道竟然打碎了。 而在一堆碎片里一把银色的钥匙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她这次回来祭祖也把钥匙带上,想着万一能遇上林心好还给她。 她也没想到走之前去拜祭林家人真的就遇上了林心姐弟,她说明情况把钥匙交给了林心。 林心半举起钥匙看了看,她记得她做的陶艺品里没有放什么钥匙进去,她根本没见过这把钥匙。 走到小区楼下林心看见不远处路边停着一辆辉腾,车子旁倚着一个男人,他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一件灰色v领的针织衫,黑色的休闲裤,黑发好像有些乱不像平日里的一丝不苟,却又觉得乱中有序特别好看,左手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垂在一侧,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支烟,忽明忽暗的闪着。 林心把钥匙放回包里,视若无睹的朝公寓大门走去,刚走到公寓的假山凉亭处,就被人从身后抱住,紧紧的,不容拒绝的……(.. ) 第31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难道gps还没有一个路人管用?”男人突然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我想问人应该更方便,再说刚好停在一位美女的旁边,顺便就问了。”李想透过车窗外睨着林心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你似乎是在工作。”(.. ) 第32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第33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难道gps还没有一个路人管用?”男人突然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我想问人应该更方便,再说刚好停在一位美女的旁边,顺便就问了。”李想透过车窗外睨着林心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第34章 许别脸色一冷,眼疾手快的把林心往身后一拉,谨慎小心的四处查看,客厅,卧室甚至于厨房和厕所都有肆虐过的痕迹 站在客厅的林心看到许别朝她走过来忙问:“是小偷?” 许别摸出手机一边按下号码一边开口:“别怕,等警察处理” 警察上门先是问清楚什么情况,然后开始四处勘察,许别陪着林心也去检查看丢没丢什么东西 最终,林心发现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有相机没了,抽屉里的一些零钱还有饰品什么的也不见了,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丢了的东西 警察最终断定应该是普通的盗窃案,会回去进一步调查,同时也安抚林心不要太担心,有什么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送走了警察,林心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别眸子一深朝阳台看去,他之前跟着警察四处看了,门锁没有损毁也没有撬过的痕迹,丢的都是一些看似平常却并不平常的东西,而且这么高的楼层,如果小偷不是从正门进的话,那么就只有从阳台进,普通的小偷根本不可能选择这么危险的方法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小偷不会大白天的进行盗窃,这是常识 许别睨着林心的侧颜,蓦地站起身走过去拉着她进了卧室,把行李箱拿出来摊开在**上开口说:“收拾行李,这里不能住了” 林心的脸色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向许别,语气渐渐冷了下来:“许别,我们谈谈” 许别对上林心的眸子,她大大的眼睛里落满了认真的色彩,连带着脸上都是认真的神色,他知道她要向他坦白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林心坐在**沿上抬起头看向许别:“许别,我觉得趁我们还没有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我觉得有些事我应该让你知道,然后……” “不用说了”许别走到林心身边蹲下握住她的双手,他知道她要说的话,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我知道” 林心低头睨着许别,许别看着她,她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是自我安慰的笑容:“不,你不可能知道” “好,那你说” “我爸……”林心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我爸跟你父亲的死有关,换句话说你父亲可能是我爸害死的” “还有呢?” “四年前因为我父母的事我回了国,处理了丧事以后我不是进了医院吗?有一天晚上我去找林然,看到一个人影从他的病房跑了出去,我进去的时候林然就出了问题,幸好抢救的及时才保住了性命,而我陪了他**回病房的时候发现我的东西被翻得到处都是,护士还问我怎么弄得这么乱,我陪了林然**根本没回过病房,先是林然出事,然后是我的东西被翻却什么都没掉,我以为会不会是樊丽娜干的,不过转而一想她恨得是我就算要找杀手也应该是找我,而不是去动林然,我就已经有些怀疑可能是其他人,会不会跟父母的死有关?不过很奇怪,那次之后我和林然就没有再被骚扰,出院以后高利贷找到我让我还钱,我哪有钱,所以他们才会开出让我接近你来还钱的条件,后来我离开你回榕越,高利贷就死了……说实话这一切太理所当然的奇怪,后来我去了d城,搬过一次家,原因也跟这个一样,家里进了小偷,却没丢什么……” 林心叙述的语调很平淡,末了她顿了顿,对许别说:“我觉得一直有人盯着我,他们想在我这里找什么东西” 许别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林心的脸蛋,却被林心躲了过去,她眼神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提高了音量:“你明不明白,我本来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们上一代的恩怨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结局,而我,我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也不知道我被什么人盯着不放,我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横尸街头,你跟我在一起只会害死你” “所以你说这些是打算离开我?”许别淡淡的问她 “我一开始就不该喜欢你”林心垂眸 本以为许别会生气的离开,谁知道并没有,他起身挨着林心坐在**边,开口:“看着我” 林心抬起头,她眼睛里的泪水打着滚,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嘴巴紧紧的抿着,她一直以为只要小心翼翼的生活,就不会有事,她离开林然也是因为怕隐在暗里的人会去伤害他,而自从四年前d城的家被犯翻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她以为一次又一次的出事仅仅是意外,可是现在,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幕,她知道自己就不该回来,加不该跟许别在一起 “我爸和你爸的事其实我一直在查”许别的声音缓缓响起:“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如果不是你非要说出来,我暂时也不会告诉你,至于你所说的事,甚至于你父母的死都有很多疑点,林心,我相信你父亲没有害我爸,你也要相信我,所有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而你只要安心留在我身边让我保护你就够了” 其实还有很多事很多人很多牵连他没有说出来,人类的关系就像一张巨大的,纷繁交错,错综复杂,密密麻麻的交缠着,可是一旦被拉扯开,跌落下去,你才会看到那张巨下面有多少的秘密和无人可知的尸骸遍野 为什么要主持公义?那是因为有的人心还有救 林心的眼泪在许别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就落了下来,原来他都知道,他明明知道还对她这么好 “如果是真的呢?”我的父亲如果真的有害过你的父亲 许别明白她的意思,他早就想过,正是因为想好了,也料到了最坏的结局,想清楚了,才会做出行动 “那你呢?会不会放弃我?”许别眸底很,很沉 “我怕总有一天你会放开我” “不会”言简意赅,万分笃定 他选择了爱她,所以刀山火海也不怕,粉身碎骨也不放 “你确定?”林心再次询问 许别笑了笑:“很确定” 堵在心底的那一块如同肿瘤的东西被‘很确定’这三个字提取了出来 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人,可是最爱的只有那一个,很幸运,最爱彼此的他们都确定无论发生何事都不离不弃 她双手搂着许别,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他却有些不知所措,最怕这个女人哭了 收拾好东西,许别领着林心去停车场取车,开车离开这公寓,过了两条街车开进了一个小区,林心睨着离自己住的地方只有两条街的小区绿化带,狐疑的看向许别 许别咳了咳,知道林心在想什么,开口说:“纯属意外” “是吗?”林心不信 “不过也挺好”许别瞥了一眼林心,嘴角一翘 林心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好,她开口说:“我只是暂时住你那,明天找房子” 许别轻声一笑:“好” 他这声好倒是出乎林心的意料,今天这么好说话? 许别住的小区格局很大,一层只有两户,屋子至少是她东方那边房子的两倍大,跟他在腾林的房子色调差不多,白灰 许别让林心先去洗个澡,浴室里她看到许别的洗漱用品摆放整齐,心里一暖,当所有一切说开了以后,这个男人还愿意留在你身边,真真切切的在你身边,还有什么好怕好顾虑的呢? 不过,嗯,林然那边她暂时什么都不想说,他目前最重要的是高考,不能受任何影响 洗了澡出来浑身都舒坦了,林心穿着t恤休闲裤撑在琉璃台上睨着对面厨房里的许别在做什么,许别也换了衣服,日常的家居服却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转身看了一眼林心,很好,没打算色/诱他,于是开口说道:“你刚才手机响了” “哦”林心转身到客厅去拿手机,一看是段祁谦,她走到露台坐进椅子里拨了回去 “找我有事?”林心听到段祁谦喊了她一声就问 段祁谦那边有风声,好像喝了酒,声音带着慵懒:“林心,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喜欢过我吗?”那边顿了顿:“你跟我在一起好吗?” “你喝酒了”林心清冽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段祁谦的耳朵里 “我没醉”段祁谦轻轻一笑:“你还没回答我” “不好”林心想都没想的答复他 “因为许别?” “祁谦,跟任何无关,你别乱想” “那许别呢?你却跟他在一起了”段祁谦总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林心没有否认:“是,我喜欢他” 那边是段祁谦呵呵的笑声:“樊丽娜果然没骗我,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樊丽娜?”林心就觉得奇怪,平白无故段祁谦怎么会喝酒,怎么会问她和许别的事 “她说你跟许别在一起了,我不信,呵呵,原来是真的” “别喝酒了,早点回去休息” “林心,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心你真的感觉不到吗?”他本来想要把这份感情藏起来,或许有一天她会来到他身边,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林心看到许别朝她走过来,她也没动,而是淡淡的开口:“祁谦,你是我的朋友,但只能是朋友”( 就爱)</dv> 第35章 挂了电话,林心抬起头看向许别,朝他淡淡一笑:“肚子饿了。” 许别伸出手去拉林心,顺手一把就把她拉了起来,揉了揉她细软的长发,对她说:“吃饭去。” “好。”林心任由许别牵着她走了进去。 吃了饭已经九点多,许别去洗澡,林心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却完全看不进去,脑子里都是今天发生的事。 最终,她摸出手机找到林然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林然已经下了晚自习正往宿舍走去,手机一响摸出来一看,姐姐两个字就出现在屏幕上,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划开接听键。 “喂?”林然好听清冽的嗓音传到林心的耳朵里。 林心一听不由的清了清嗓子,说:“嗯,林然,有个事我要告诉你,不过你别激动。” 林然一听脚下一顿,抬了抬眸子,说:“什么事?” “就是……家里进了小偷。” “什么?”林然一听果然提高了分贝:“那你没事吧?” 林心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解释:“我没事,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的,放心,我已经报了警,警察也过来调查了。” “哦。”林然一听悬着的心落了下去,顿了顿继续问:“要不然我现在回来。” 林心一听赶紧的拒绝:“不用了,这么晚了,家里被翻得那么乱,再说了,我也没敢在家住。” “那你住哪儿?”林然又问,不,语气带着质问。 “暂时住在同事家,你就别担心了。” “同事家?”林然的声音突然往上跑:“男的女的?” 林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她一抬眸看到许别穿着睡袍朝她走过来,腰间的带子松松的系着,头发因为洗了,饱满的额头被刘海挡住,再往下看,领子不自觉的半敞开,她现在的位置倒是只能隐约看见男人紧实的胸肌。 她脸上突然很烫,不在然的别开眼,咳了咳赶紧对林然说:“女的女的,你就放心啊!” “是吗?”林然将信将疑,停了几面突然语不惊人:“那你让她听电话,我替你谢谢她。” 林心一听,她真是挖个坑给自己跳,好端端的打什么电话,好端端的说什么盗窃,好端端的说什么住同事家,现在怎么办,眼前只有一个男人,哪来什么女同事。 “呃……她在洗澡。”林心发现这个谎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林然当然是越听越觉得奇怪,这么巧,他随即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开口:“没关系,洗澡能洗多久,我等她,那你先给说说家里丢什么了。” 林心无言问苍天,为什么她会有一个名侦探柯南的弟弟,她现在上哪儿找一个女人冒充同事啊! 许别倒是看懂了林心一系列丰富的表情变化,随即转身去拿手机,顺手拨号,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听到对方一接电话他就迅速开口:“帮我个忙。” 林心面如死灰的跟林然侃大山,希望他能忘记要跟她所谓额同事道谢的事情,希望他能直接跟她说晚安。 许别走过来坐到一旁,深深的眸子淡淡的看着林心,嘴角几不可察的勾着笑容,手机捏在手上,屏幕上面还显示着通话计时中。 约莫过了十分钟,林然突然开口:“姐,你同事应该洗好澡了吧?” 林心眼巴巴的转过头看向许别,她该怎么办? 许别轻轻一笑,把手机放在耳边说了声‘准备’,快速走过去环着林心的肩膀,示意她把手机给他。 林心莫名其妙的‘哦’了一声,把手机交给许别,她吃惊的看着许别把两个手机的扩音器打开放在茶几上,凑到林心耳边低语:“可以说了。” 林心弯着腰对着手机说:“那个,林然,你等等,我叫她。” 然后她就听到许别的手机里发出的女声:“你好。” 林然一听虽然声音有些杂音,不过听得出来是女人的声音,于是他开口说:“你是我姐的同事?” “是的。” “我姐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收留她。” 林心睨着手机,心里暗自腹诽:什么弟弟,她哪里会给人添麻烦。 “不客气,我们关系好。” “那我放心了,这么晚不打扰了,再见。” 林然挂了电话,许别的电话却还没挂,过了几秒许别的电话那边轻笑声传了出来:“林心,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大嫂了?” 林心一直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她突然反应过来,脸更红了:“小……小妹。” “bingo。”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林心被许别搂着,他的手无聊的绕着她的头发玩。 “老大运气好,我这会儿刚好有空,哦,对了,你们那边应该晚上九点多十点了吧?”小妹问道。 林心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我们这边?” 小妹笑了笑:“真好,我老大终于把你骗回家了,那我也就安心了,*一刻值千金,有人做了三十年的和尚,我能再不打扰你们了。” “什么时候回来?”许别突然开口问。 “这次半年。”小妹回答。 许别嗯了一声,说:“注意安全。” 小妹也嗯了一声:“你们也是,注意安全,我可不想一回来看见大嫂的肚子……” 还没说完许别就挂了电话,小妹被挂了电话睨着手机屏幕无奈的一笑。 “关医生。”有人叫她,她点点头把手机往裤兜一揣跑了过去。 许别把手机扔到一边两只手都搂着林心,把头靠在她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他的沐浴露的清香,真好。 林心的脖子被许别鼻息的热气打的一阵阵的麻,又想起小妹说的话,脸怎么更烫了,她不由得动了动,立刻被男人制止住。 “别扭了,我的自控能力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林心不由得咬了咬嘴唇,想用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对了,小妹去哪儿了,还去这么久。” “国外。”许别淡淡的回答。 “哦,她出国学习交流。”林心想到小妹是医生,应该有机会出国深造的。 “不是。”许别把林心转过来放在他腿上,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 林心觉得他们此刻的姿势是不是太**了一点,这个时候她能清晰的看到大大的浴袍领口下结实的胸肌,再往下是紧实的一块块腹肌,然后,线条完美的人鱼线。 不能再看了,她要流鼻血了,这男人身材怎么能好成这样。 “那……唔……” 林心转移没成功,倒是成功被许别吻上了,他微凉的唇贴在她温暖的唇瓣上轻舔重吸,撬开,加深了这个吻。 林心被吻得整个人都柔软的不行,双手不由自主的插/进男人的黑发借着力,吻了很久,许别才放开她,看到怀中可人儿那双氤氲的双眼简直快要吞噬他了,看得到吃不到,这种感觉简直让他快要爆炸了。 他又在林心的嘴上轻轻啄了啄,说:“困吗?” “嗯。”林心点点头,她今天确实是累了,人累心也累。 林心的作息时间一向比较好,除了特殊情况十二点之前就会睡觉,很少有文字工作者能像她这样,特别是搞写作的都是半夜三更来劲儿了。 许别蓦地把林心抱起来,往里走,走到客房把她放在上给她掖好薄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晚安。” 林心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睨着许别点点头:“晚安。” 许别帮她关了灯关了门,然后走到主卧,脱掉浴袍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第二天早上,段祁谦的电话就打来了,林心犹豫了半响还是接了。 “林心。” “酒醒了?”林心听到段祁谦声音清朗知道他应该酒醒了。 “嗯。”段祁谦顿了顿:“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事,我不记得了。” 段祁谦心里一顿,随即又说:“那就好,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永远都是。”林心下坐在飘窗旁睨着外面的天空,今天的天很蓝。 “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段祁谦的声音突然低了许多。 对方还没说,林心就像是有了心电感应似的,她问:“跟樊丽娜有关?” “嗯。”那边过了良久,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到底什么事?” “六年前……”段祁谦顿了顿,才慢慢开口:“那天本来给你和樊丽娜办欢送party的那天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她差点被…… “那天晚上……樊丽娜被……强\\奸了……” 第36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难道gps还没有一个路人管用?”男人突然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我想问人应该更方便,再说刚好停在一位美女的旁边,顺便就问了。”李想透过车窗外睨着林心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 第37章 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的林心默默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黄策倒是看见她脸色微微泛着红不由得过来询问:“没事吧?” 林心笑着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樊丽娜端起酒杯面向林心:“很久没跟你喝酒了,没想到你酒量变得这么好?” 林心也端起酒杯,看向樊丽娜:“彼此彼此。” 说完,两人非常默契的干了杯中酒,倒是让有些人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看来樊姐跟林老师认识啊!”其中一个女演员好奇的问了这么一句。 林心没说话,樊丽娜瞥了一眼林心笑道:“我们以前是同学,也是好朋友。” 惊讶于樊丽娜道出的关系,黄策开口了:“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层关系?” 林心却说:“都是以前的事了,你现在可是大明星,我可不敢跟你攀关系。” “这么说见外了不是。”樊丽娜故意带着调笑。 林心也勾勾嘴角言不由衷的一笑,端起早已被满上的酒杯:“好,我罚酒。” 五分钟后,林心的手机准时响起,她接了电话故意做出很焦急的样子,然后就挂断了。 黄策看到林心挂了电话忙问:“有事?” 林心顺杆子往上爬,表情做的十足:“家里出了点事,我得走了。” “林心,这怎么能行呢?”樊丽娜拉了拉林心的胳膊继续说:“没尽兴呢?” “不好意思各位,确实有急事。”林心端起酒杯:“这一杯我干了,咱们进组见。” 说完林心就一饮而尽,跟大家招了招手算是礼貌的说了再见,拿起包包抓起手机就走了,确实喝多了,头昏昏沉沉的,再不走酒劲儿一上头就惨了。 看着林心离开的背影,大家也没太在意,一个编剧走了本来也就没多大影响,所以大家继续攀谈起来。 樊丽娜凑到黄策耳边说:“还不追,人家可喝醉了。” 黄策瞥了一眼林心离开的方向,对樊丽娜笑了笑,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诶,黄策去哪儿?”有人指着黄策的背影问了一嘴。 樊丽娜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各位,我也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心走出去站在路边叫车,黄策追了上来:“林心。” “黄老师,你怎么也出来了?”林心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死了。 “我看你喝了不少,我送你吧!”黄策的保姆车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 林心笑着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黄策坚持上前去拉林心,凑到她耳边说:“这是外面,你也不希望被记者拍到吧?” “所以,你赶紧上车走吧。”林心想甩开黄策的手,哪知道对方拽得很紧。 “你难道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林心头很痛。 “我喜欢你。”黄策把林心又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继续说:“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经喜欢你了,你感觉不到吗?” 林心头都要炸了,她掰开黄策的手:“我如果那里让你误会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快走吧。” “我很清楚,我也没误会,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感觉。”黄策就是不放手,两人还在拉锯着。 “我有男朋友了。”林心皱着眉头用力的甩开了黄策的手。 刚好看到一辆出租车她赶紧招手,快速上车,而黄策看着林心离开,愣怔在原地,半响才上了保姆车,坐在车上蓦地就笑了,第一次被女人拒绝的滋味,很不好受。 而在不远处隐没在黑暗里的樊丽娜翻了翻手机里的照片,很满意的翘了翘嘴角,拨了个电话过去:“老李,我这有几张照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林心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也没去管林然自顾自的回到卧室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是手机铃声把她吵醒的。 一接到电话吉雅炸了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卧槽林心,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林心揉了揉头发,按了按太阳穴,莫名其妙:“什么啊?” “你跟我男神谈恋爱居然不告诉我?” “我男神?”林心脑子本来就还没清醒,听得含含糊糊的,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我擦,你俩都上热搜了,你能不能不这么淡定。” 林心一听一下就醒了了,蓦地坐起身来瞪大眼睛:“不是吧,怎么就上热搜了?” “哼。”吉雅语气带着愠怒:“你竟然瞒着我,我上次问你你还无所谓的样子,原来早就跟人家暗度陈仓了。” “我不是故意的。”林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跟许别不至于上热搜吧,又不是娱乐圈的。 “得了,你快去看看,图文并茂全都是你跟黄策公开恋情的新闻。” 林心一听差点从上跌下来,她提高音量:“你说什么?黄策?” “对啊!”吉雅对于林心突然的炸毛有点不明所以:“你刚刚不是默认了吗?” 默认个毛,她跟黄策,这谁在乱点鸳鸯谱。 挂了电话,林心赶紧登微博,果然看到昨晚她跟黄策的照片醒目的落在上面,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不过他们俩的脸很清楚的出现在照片里,并且全部都是拉拉扯扯的照片。 看上去确实很亲密的样子,微博转发量蹭蹭的上去,稳居热搜榜第一,第二是黄策女友,第三第四第五全部都是关于黄策的新闻。 手机也拼命的响个不停,林心头都要炸了,据她的分析很快强大的网友就会把她人肉出来。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是公司的号码,划开接通。 “林心,章总让你立刻到公司来。” “我知道了。” 林心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抓起手机包包冲出卧室,林然正好端着水杯从厨房走过来,优哉游哉的看了眼林心一眼:“去哪儿?” “有点事回公司处理。”林心对林然笑了笑,去穿鞋,穿好了站起来看向林心,问:“对了,微博今天有没有什么大新闻?” 林然好笑的睨着林心:“你知道我不玩那些东西。” 林心吁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她跟林然挥了挥手,开门冲了出去。 林然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又回到卧室去了。 上景副总裁办公室,章慧揉了揉太阳穴,睨着林心问:“你的资料已经被挖了出来,顶上了热门,公司的电话都快被打烂了。” 林心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章慧,无可奈何的说:“章总,真的是误会。” “媒体网友根本就不会去管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他们只看照片,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章慧处理这些事也算是不少,不过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火爆,黄策的粉丝千万,光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够淹死大家的了。 “我可以出面澄清。”林心的资料已经被挖了出来,再深挖下去的话她过去的生活家庭等等也会被翻出来说,她绝不能让林然暴露在公众的视线。 “但是,现在最好是让黄策出来澄清,他比较有公众可信度。”章慧跟黄策的经纪人已经通了气。 “我觉得承认比澄清更有好处。”身后男人的声音响起,两人看过去,带着墨镜的黄策出现在他们身后。 “怎么说?”章慧来了兴致,想听听黄策的意见。 黄策摘掉墨镜,走到林心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向章慧说:“我一向没什么绯闻,突然爆出女朋友,是很容易引起媒体和粉丝的关注,我也看了,我的粉丝基本上是祝福的,而媒体方面没有进一步的话题说明他们也在等我们出面交代事实,章总,我们的电视剧开拍在即,正好需要一个话题来造势,男主角跟编剧公开恋情的话,我相信我们的好处远远比澄清要多的多,所以不如默认。” 林心一听不可思议的看向黄策,章慧却呵呵的笑了起来:“所以我力邀你加入我们上景是对的,黄策你不仅人帅戏好,还这么有商业头脑,确实有道理。” “我反对。”林心一个头两个大,黄策的心思司马昭之心,别人不明白难道她不懂,现在她怀疑那照片就是他的杰作,竟然用这种方式逼她就犯。 “林心,黄策说的有道理。”章慧看向林心顿了顿,继续:“确实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你也会因此一炮而红,知名度曝光率是你想象不到的大,说不定你就真的踏进娱乐圈了,很多人想要这个机会都不可能有,而你唾手可得。” “章总,我知道在商言商,你们把利益关系摆在第一位,可是,这是我的私生活,别人没有权利拿我的感情来炒作。”林心转过头睨着黄策:“我知道你红,很多人赶着趟儿想跟你闹点儿绯闻增加知名度,不过对不起,我想你找错人了,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所以我是不会承认的,这根本就是一出闹剧。” 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章慧站起身来说:“许总,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在研究……”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林心和黄策一听同时起身转了过去,许别一身冷冽的站在他们身后,黑色的手工西装配上那黑曜石般的眸子深不见底,整个人都笼上一层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林心暗自咽了咽口水,完了,死定了。 第38章 章慧是天都还没亮就收到了消息,虽然许别不在公司,可是他才是公司的第一决策人,所以她必须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说明情况,先报个备。 此时此刻她看到许别出现在她的办公室也是惊讶不已额,按照时间来算,这人应该是下了飞机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涌入心头,许别重视这部戏刚开始她就觉得奇怪,现在只是公司的编剧他竟然要亲自处理。 据她对许别的了解,他可是对处理艺人绯闻问题向来都不屑一顾,甚至于问都懒得问的,今儿怎么了这是? 嗯,最近这个男人总是怪怪的。 “还是我来处理吧。”章慧笑道。 许别走上前去立在林心身边,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随即面无表情的睨着章慧,语气不善:“我再说一次,我的人我来处理。” “许总,其实……” 黄策的话还没说完,许别就冷声打断他:“黄先生要闹绯闻可以找别的演员,我提醒你一句,你跟林心的事今天之内必须澄清。” 许别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以至于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闭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低头瞥了一眼林心:“你,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不再看一脸愕然的章慧和一脸茫然的黄策,转身离去。 许别走后,章慧这才恢复了点笑容,对黄策说:“既然许总都这么说了,那就还是澄清吧。” 黄策虽然心中有了疑惑,可是许别是他是得罪不起的人,他无奈的点点头:“我跟经纪人商量一下。” 林心现在已经是魂飞魄散灵魂不知道飞哪里周游去了,她只知道许别很久没有这样了,她这是无意间触到他的逆鳞了。 耳边响起章慧的声音:“林心。” 她回过神来看向章慧。 “别让许总等你,快去。”章慧跟林心招了招手,示意她快走。 林心怀揣着忐忑的心情亦步亦趋的进了许别的办公室,男人立在落地窗旁,颀长而高大的背影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许总。”她开口试探的叫了一声。 “……” 她转身把门关好,然后走过去,站在办公桌旁又嚅嗫的喊了一声:“许别。” “……” “喂……” 许别转过身,看着林心:“手机拿出来。” “哦。” 林心乖乖的摸出手机递给许别,许别在上面翻了翻,扔到桌子上刚好能落入林心的视线,他看到许别的未接来电从昨晚开始到早上有五十多个。 死了,林心暗想。 “昨天开机仪式,完了就吃饭,我被拉过去多喝了几杯,回家以后倒头就睡,没听到手机响,早上手机快被打炸了,我就静音了,不是故意的。” “绯闻怎么解释?” 林心慢慢朝许别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那个黄策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说喜欢我,我跟她说的清清楚楚的我有男朋友了,然后就自己打车回家,绝对不是网上传的那样。” “他喜欢你?”许别低头睨着像只兔子一样耷拉着耳朵认错的林心,男朋友三个字让他气消了一半。 林心点点头,举手发誓:“这个是他单方面的,我保证我没有给他过任何信号,我昨天也是第二次见他。” 许别审视着林心,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受男人的欢迎,他这才离开没多久就闹出这么一个事,要是离开久了还得了。 林心看许别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于是上前勾住他的手指摇了摇:“别生气了。” “……”又不说话了。 林心又上前一步立在他面前抬起头睨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许别白了她一眼:“你想怎么处理?” “……”林心也不知道怎么说。 “惹了事反而不会处理了?” “我想惹这事吗?”林心唉声叹气:“我都被人肉出来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许别顺着林心勾着他的手反手握住,低头睨着她:“谁是始作俑者我会处理。” 林心想了想抬起头看向许别,道出心中的疑惑:“昨天晚上樊丽娜似乎故意灌我酒,刚开始黄策还帮我挡着,后来也不挡了,我总觉得这件事跟她有关。” “樊丽娜?”许别知道这个女人有点儿手段也有些人脉,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没放在眼里,看来这个女人是越来越大胆了,连他的女人都敢动。 “嗯,你知道的,我跟她有恩怨。”林心顿了顿,继续说:“原来六年前她被强/奸了,她的腿也不能再滑冰,后来她自杀过被救了,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觉得她把这一切的遭遇都归咎在我的身上,所以……”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 “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封杀她。”林心下了决定,如果她失去了现在所拥有的,也许能回过头看到自己所犯下的错,如果她不思悔改,那么这就是她的报应。 许别蓦地一笑,不愧是她的女人,虽然有时候很傻,但是关键时刻也不会妇人之仁,她明白林心的意思,他很认同,就算她不说他也打算这么做。 “好。”许别点头答应。 “老板,关于你要我查的……” 李想埋着头手里拿着平板直接闯了进来,一抬头看见许别和林心挨得那么近那么暧昧的样子,突然有一种自己会死的预感。 他转身,嘴里叨叨:“嗯,我一会再来。” “说吧。”许别坐在皮椅里,示意林心坐到对面去。 李想转身,扯了扯嘴角,走了过来跟林心并排而坐,把平板递给许别:“爆料的id是一个叫李老头的网友,我查过了他是八周刊的记者,而八周刊也是独家爆料周刊,而他在网络有点名头,他一爆料纷纷转发,他还鼓动网友人肉林心,反正就是幕后黑手。” 许别把平板放下,语气平平的对李想说:“黄策今天会澄清绯闻,你去找几个在网上比较有公众力的人物帮着把火灭下来,爆了林心资料的id全部黑掉,把有关林心的所有资料从网上撤下来,用最快的时间平息这件事。” “明白。”李想点点头。 “把关于樊丽娜所有的资料查出来,事无巨细一个也不许漏。”许别补充。 李想笑了笑:“没问题。” “就这些。”许别说完看了眼林心。 李想站起身来准备走,走了一半还是没忍住转身问:“你们两个,真的……” “出去。”许别冷声打断了李想那颗八卦的心。 不过,聪明如李想,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早就发现这两个人有问题了,他只是没去查而已。 林心对于许别雷厉风行的行动倒是并不意外,不过倒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交代手下该怎么做,还记得以前他想偷听都偷听不到。 “还有问题?”许别看林心眼神有些迷茫。 林心摇摇头:“没有问题。” “吃早饭了吗?” “没有。”一大早发生这样的事,哪有心思吃。 许别站起身来,说:“走,吃早饭去。” “啊?” 这一天林心都跟着许别,吃了早饭去老六那坐了很久,中午在他那吃了火锅,下午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吃晚饭,完全不问世事。 天已黑,许别开车跟林心回去,最终林心还是没忍住翻出手机看了新闻,黄策下午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澄清昨晚的事,说其实是一群人一起,而刚好拍到了他跟林编剧,随后网络上也开始一边倒,说那是《宫闱》的开机仪式,上百号人都在一起,狗仔就是狗仔,逮着一点就开始编故事。 而叫李老头的的号也被喷的很惨,说是拿了钱黑妹子们的老公,简直不要脸,评论排列整齐一水的谩骂。 微博热搜也下来了,都是关于澄清的事情,林心呼了一口气,看向许别,真是有点能耐。 “放心了?”许别问她。 林心点点头:“这一天跟坐过山车似的。” 停了车,两人坐电梯上楼,林心还笑着说:“幸好林然不玩微博,不然的话被他看见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你很怕你弟弟?” “不是啊。”林心否认:“他这个人就是冷冷的,跟他说话比较费劲儿。” “是吗?”许别斜睨她一眼。 林心扯着头看了看许别,突然就笑了:“我一直觉得你跟林然性子挺像的,都冷冷的。” 电梯到了,林心率先走出去,许别跟在身后,听她念叨:“不过他倒是没怎么让我操心,独立的让我这个姐姐都自愧不如。” 手忽然被许别拉住,她回头看向许别:“怎么了?” 许别没说话,眸子越发的深沉,拉着她往反方向走去,林心一边被他拽着走一边小声的说:“你拉我去你那边干嘛?林然在家。” 许别没理会她,一路拽着她走到家门口,按下指纹,门啪嗒一声就开了,他拉开门把林心先扔进去自己跟着进去,‘砰’的一声门锁上了。 感应灯亮了又黑了…… 林心只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按在了墙上,然后男人的气息逼近,吻住了她,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勾着她的小舌用力的吸着咬着。 他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就像是点燃了火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坚硬身躯的灼/热感。 被吻得七荤八素站不稳的林心趁着换气间隙结结巴巴的说:“我弟弟还在家。” “这里隔音效果很好。”许别说完又吻了上去,怎么都吻不够似的。 林心承受着男人炙/热的吻,她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吧?她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凝望着她,那眼神简直要把她吸了进去。 “我得回家,林然在等我。” “让他等着。”许别说完再次封住林心柔嫩的嘴唇,他想要她,很早就想要了。 屋内一片漆黑,他咬着她的嘴唇,慢慢向下,尖翘的下巴,细长的脖子,凸出的锁骨,每一下都让林心头皮发麻。 她搂着他的脖子,身子软的不行,他的鼻尖在她耳边似有似无的扫着,含着她耳尖轻轻的咬着,痒痒的麻麻的,就像是过了电一样。 他一直控制的很好,可是当四年前这个女人无故的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似乎就忘了什么叫做控制。 一次又一次脱离他的控制。 她第一次吻他,是四年前为了气那位相亲的千金大小姐,她真的是毫无技巧章法的一阵乱咬,他突然很想就这么被她吻着吧。 再后来她消失了,他以为无所谓,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女人早就在他的心上烙了印,一想起她心就会抽着痛。 他吻上她的唇,重重的,想要吞噬掉她,而她很认真的回应着他,他的所有理智和控制早就无影无踪。 他伸手从衣服下摆探了进去,沿着那柔嫩的肌肤往上攀,准确无误的握住那饱满的蜜桃,大手在上面肆意的捏着揉着,听着她从喉腔里轻柔地发出婴宁声。 “林心。” “嗯?” “林心。” “嗯?” “林心。” “嗯?” “……” 他一遍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她一声一声的轻轻答着,就像是羽毛轻抚过胸口,柔柔的暖暖的,从未有过的感受。 哪怕曾几何时在梦里也会这样看着她吻着她叫着她,可是每一次从梦中醒来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挥之不尽。 “我想要你。”他松开她的唇。 林心轻轻一笑,紧了紧圈住他脖子的手,在他的嘴上啄了一下:“好。” 她只感觉脚下蓦地腾空,上楼,然后被仍在了床上,男人高大而火热的身体铺天盖地的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被剥光了。 “等等。”林心抵着许别的胸口。 “嗯?”许别的声音都染上了情/欲。 林心顿了顿:“没……套……” 许别轻轻一笑,去摸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 林心盯着她看:“你早有准备。” “老六给的。” “啊?” “吃火锅赠品。”说完他的吻落了下来。 林心感到身体的某个地方被厮磨的厉害,能感觉到那方的炙/热而坚硬,小妹说他当了三十年的和尚。 他一直在她的门口徘徊,她知道他是怕她痛,她扬起下巴轻吻着他的下巴,紧紧的搂着他。 “林心。”他又叫她。 “嗯……啊……” 他一个俯身进入,能感觉到一层薄薄的被撕裂。 耳边是女人倒吸一口气叫出了声,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心都被紧紧的包裹着,突然生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拥有她了,完完全全的拥有着她。 第39章 林心在被刺穿的那一瞬间有一种身体被劈开撕裂的疼痛感,她写过很多这样的情节,可是真真实实的在自己身体上发生时,那种感觉真的是不言而喻。 她浑身很烫,额头,鼻翼,脖子上都染了一层薄汗,她的手撑在他紧实的胸口,眼含泪光的看着他,因为疼痛便随着酸胀双重刺激,她控制不住紧紧的咬着嘴唇。 那楚楚动人的样子让许别一阵心疼,哪怕下面涨得厉害也不敢乱动,他抚上她的脸颊,低头吻住她,被绞的快要缴枪投降的地方慢慢放松了不少,他缓缓的动了起来,渐渐的加深了力道。 不知是谁的喘息声交织在这悠长而静谧的夜里,让爱情绽放出美丽的色彩。 事后,许别半靠在床头去扯了扯身边的被子,里面的小手却把被子拽的死死的就是不让外面的大手扯开。 迎来的是男人的轻笑声:“你会闷死自己的。” “没事。”林心的声音嚅嚅啮啮的从被子里传来。 许别又是用力一扯,把被子扯开了,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露了出来,四目相对,林心羞得把脸陷进了枕头里去。 自己都能感受到脸红到脖子根了,刚才做的时候没开灯,现在灯大亮,她好意思才怪。 许别倒是不疾不徐的滑了进去,伸手搂着林心盈盈一握的腰身,热气打在她耳朵边上:“又不是十多岁小姑娘,你以前色/诱我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你不好意思。” “那怎么一样?”林心感觉自己的脸在滴血。 “不洗澡?”许别在她耳边亲了亲,像是哄小孩似的。 林心摇摇头:“你先去,你先去。” 许别又笑了,低低的浅笑在夜色中带着无以伦比的诱惑:“鸳鸯戏水?” 林心暗自掐了一把对方的胳膊,露出头和眼睛,遮着鼻子和脸看向许别:“你们男人是不是再高冷是要上了床,做了这些事都会变成禽兽?” “禽兽?”许别微微挑着眉看着林心,他可是怕她痛已经很克制了。 “当我没说。”林心觉得对方的眼睛露出了危险的信息。 “果然是搞写作的,对我们男人了解的这么透彻。”许别故意把我们男人四个字压得很重。 林心抿了抿嘴,试探着问:“你真的是……嗯……第一次?” “……”许别睨着林心那带着诱人而又好奇的眼睛半响不说话。 “嗯,当我没问。” 林心囧了,她作品里的男人被问到这个问题,不是都会这样说: “当然了,不然会手忙脚乱吗?” 或者“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又或者“你知道我留着给你忍了多久吗?” “……” 总之,没有像许别这样看着他不说话,让她瘆得慌。 “你似乎不太满意?”许别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犹如晴天霹雳。 林心瞪着眼睛猛摇头,她能不满意吗?都说男人第一次会秒/射,这个男人持续力强悍到爆表啊! 直到后来,林心才真正的见识到什么叫做爆表。 她拍拍许别,说:“你快去洗澡。” 许别笑了笑,起身穿了条裤子裸/着上身站在夺目的灯光下去捡地上的衣服,林心睨着他看,早知道他身材好,可是完全展示在他面前还是会因为那样的完美而令她心跳加速,脸红不止。 他的肌肤蜜白,每一条肌理线条都像是画笔勾勒出来的一样,坚实的胸肌下面是排列整齐的八块腹肌,倒三角的身材丝毫不逊色国际名模,而那张脸更是优胜于那些名模。 这就是她的男人,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许别把手里的衣裤都捏在手里带进了浴室,林心看他进去了,这才起身裹着薄被去包里摸手机,然后又回到床上,低头一瞥,红色的血迹染在了床单上,她又是一阵脸红。 打开手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林然的五个未接来电,她一看时间,都快一点了,可是没有听到手机响啊! 她倒腾着去看,这才发现怎么被关成了静音? 哎,不管了,她得回去了,不过,抬眼一看,她的衣服好像被许别带进了浴室。 许别洗了澡出来睨着林心说:“水给你放好了。” 林心看着许别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把禁欲带着性感的反差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没衣服。” “所以呢?” “你出去。” 许别走过去弯下腰凑到林心面前:“摸也摸了,看也看了,该做的都做了,你让我出去?” 林心去推许别:“我要喝水。” 许别无奈的在林心的嘴上蜻蜓点水,转身出了卧室,林心看准时间一个健步冲到了浴室,把门反锁。 许别端着水进来,看到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又听到浴室有水声,勾了勾嘴角,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一撇眼看见了床上的落红。 笑容渐渐深了起来,他去拿新的床单和被套换上,这次换了两人用的。 林心洗完澡才发现她没有衣服穿,她磨磨蹭蹭的开门,探出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许别:“我的衣服呢?” 许别抬眼看她:“洗了。” “那我穿什么?”林心无语问青天。 许别把书放下,站起身来去衣柜取了件衬衫走过去递给林心:“穿这个。” 林心伸手接过衬衫,看到许别笑的奸诈,捏着衣服不撒手,她皱眉:“松手。” “我帮你。” “流氓。”林心扯过衣服,‘砰’的一声关上门。 许别身材高大,林心虽然也有标准的165,不过穿着许别的衬衫还是穿成了连衣裙,她开门走出来理着湿湿的头发。 许别看着林心穿着他的白衬衫,长度刚好没过大腿/根/部,一双白皙细长的长腿露在外面,他以前听肖明泽说过,女人最性/感的时候不是不穿衣服,而是穿上男人的白色衬衫,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才最能刺激男人的感官。 后来遇上了林心,常常在梦里梦见她这么穿,他承认他是故意洗了她的衣服,他想看,看他的女人穿上他的衣服是不是跟梦里一样。 林心发现许别含笑睨着她上下打量,不禁心慌,她的所有衣服都不见了,包括内/衣内/裤,所以,现在是……真空。 “别看了。” 许别朝林心摆摆手:“过来。” 林心走过去,许别牵起她的手拉她坐在沙发上,板着她的肩膀转过去,背对着他,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吹风机给她吹起了头发。 他细长的手指穿过她黑色的长发,小心翼翼的拨弄着,就怕一个不留意扯痛了她,林心感受到头发上指尖的温度,心很暖。 她四处看,瞥见床上已经焕然一新,床头上是……两个枕头。 “好了。”许别放下吹风机,吻着她洗发水的清香味,从身后抱住她。 林心靠在她的任由身后的男人抱着,头靠在他的肩上,脸贴在他的脸上,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希望时间可以停止。 “还痛吗?”许别问。 林心扣着许别好看的手指:“还好。” 迎来是许别低沉的笑声:“下次就不会痛了。” “……”林心成功被许别逗得接不下去话。 天还没亮她就起床去翻衣服,衣服早就干了,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她在浴室快速换上,对着镜子照了照,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到床边。 许别还在睡,昨晚他们聊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一醒来就睡在这张大床上,躺在许别的怀里。 她在许别的脸上轻轻偷吻,却看见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轻声说:“我先过去了。” “嗯。”许别指了指他的嘴唇。 林心又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出了卧室。 她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感应灯还是亮了,不过此刻很静,她像是做贼似的往对面走去,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林然从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林心。 林心咯噔一下站直了身体睨着林然一身运动装,哭笑不得,他什么时候喜欢天没亮就跑步了? “这里是21楼。”林然说。 “对啊,你数学真好。”林心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所以你别告诉我你是爬楼梯上来的。” “……”沉默。 “如果用数学来解答概率问题的话,你有大约83.55%的概率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林然随手一指许别家的方向,然后轻轻一吸气,继续:“当然,剩下的16.45%是来自于你衣服上那一股不属于你的气味。” 林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然,他竟然用算式来计算,这一刻,她无言以对。 对于林心的反应,林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低眸睨着林心:“我需要合理的解释。” 说完他自顾自的往他们家门走去,林心睨着这个已经比她高一个头的弟弟,她到底错过了这个学霸的什么人生? 第40章 林心坐在沙发上斜眼打量坐在另一边的林然,有一种考试作弊被抓现行的慌乱和紧张感,明明是弟弟,怎么感觉像是来自于长辈的审视。 “说吧。”林然背靠在沙发背上,两条大长腿交叠,双手环胸,一双看不出神色的眸子睨着林心。 林心眼神四下游离,半响才开口:“跟你说了是工作,所以……” “你的工作场所什么时候搬到了隔壁邻居家?”林然打断了林心的狡辩。 “那是因为这么巧老板住……隔壁。”林心抬起食指指了指某个方向,看到林心眸色一收,默默的放下了手。 林然快速把那个所谓的老板的容貌在脑子里轻松的过了一遍:“他?那个送你回家,给你上药,帮你做饭,还把昂贵的手表落家里的……老板?” ‘老板’两个字加重了语气,顺着眼神也因为这两个字变得讳莫如深,林心看着林然的样子,一脸的忧愁,这个才十八岁就这么让人觉得腹黑的弟弟。 “行了。”林心懒得跟他打太极:“是,我承认,我谈恋爱了,他就是我老板,满意了?” 意料之内的答案,林然倒是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所以,这房子也是你老板兼男朋友的杰作?” “嗯。”林心不可否认。 “挺有钱。”林然语气带着冷嘲热讽。 “还可以。”林心点点头。 “我记得你以前告诉我有钱的男人靠不住,长得帅的男人靠不住,那又有钱又长得帅的男人就是双重靠不住,你这不是自打嘴巴。”林然说的自然,言语平淡,就像是读课文似的一气呵成。 林心牙齿咬的嘎嘎响,她那是写小说的桥段,写的时候林然在身边她就随便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他居然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这不能一概而论,世界之大,总有例外。”林心反驳。 “看来你很喜欢他。” “嗯。”林心承认,一想到许别不自觉的露出好看的笑容。 林然看着林心的样子,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蓦地站起身不再看林心:“我去洗澡。” 林心盯着林然的背影看,实在是有些蒙圈,那么现在是下判决还是没下?他打算就这么吊着她? 她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动了两下,身子骨痛,她蓦地拿出手机点开微博,她的认证微博是上景影视编剧,因为昨天的事粉丝数倍上涨,一般都发一些跟工作有关的事。 而她以前写小说的号依然风平浪静,她发微博:弟弟得知姐姐有了男朋友,表现的很平静是什么意思? 她发完了就关掉,然后起身上楼回卧室补觉,她确实累得很,身心疲惫。 一觉睡到中午,林心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去摸手机,点开微博,一水的评论在楼下炸开锅。 我的小名叫不得了:从小守到大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拱了,哪怕那是亲姐姐,滋味也无与伦比。 阿库达:暴风雨前通常是平静哒…… 辣螃蟹:弟弟有一种失恋的感觉,大大缺弟媳吗,我第一个报名\(^o^)/~ 超酷妹儿:大大有男朋友了,不说了,我去买狗粮(^_^)/~~拜拜 照不进的死太阳:莫名戳中我的点,求爆照平静的弟弟。 :我正在吃狗粮,有一起的吗?天台见…… 林心一路往下翻,段子手各种语言让林心哭笑不得,建设性的答案少之又少,其中有一个倒是还比较中肯,也比较惜字如金。 随便123:关心你。 林心退出微博,然后起身往外走,林然窝在沙发里看书,她走过去拍了拍林然的腿,那大长腿卷了起来留出一个位置,林心顺势坐了下去。 “饿了没?”林心问。 林然放下书看向林心:“东西准备好了。” 林心瞥了一眼餐桌什么都没有,于是又看向林然:“哪儿呢?” 林然指了指厨房:“切好洗好,今天你掌厨。” “什么?”林心瞪大了眼睛:“我还没练好。” “所以需要多练,食谱放厨房了,照着做。”林然起身往书房走,走了一半回头看向还愣在沙发里的林心:“我请了客人,别丢脸。” 说完就转身继续走,林心抓住了重点,起身蹭蹭蹭的往书房跑去,靠在门口笑的阴阳怪气的睨着林然:“客人?不会是女朋友吧?” 林然对着电脑,默默的抬起头:“来了不就知道了。” 林心撇了撇嘴角,她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交男女朋友也正常,况且也不影响林然的成绩,他这种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性格竟然有女朋友还真的另她挺意外的。 一想到这,她似乎有点明白那种心情了,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心情。 林心转身到厨房,果然如林然所说,蔬菜洗好切好已经装盘,肉类也切好装在了盘子里,一字排开摆放整齐,有条不紊。 在灶台旁边摆着一本食谱,要做的菜都被折了起来,林心回头看了看这些食材,又看了看手中菜谱,莫名一笑还有点酸,谁家的女孩这么有福气被我家全能帅哥看上了啊? 她开始着手按照食谱要求的步骤做,没听到门铃响,林然走出书房去开门,看到来人对他点点头:“请进。” 厨房里没有外面那么平静,乌烟瘴气的让林心手舞足蹈,外面两人就听到来自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和尖叫声。 林然淡然处之的说:“见笑了。” “习惯就好。”对方的言语里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 林心把炒好的番茄炒蛋装盘,转身放到琉璃台上一抬头一撇眼就看到倚在门口的男人噙着笑睨着她看。 “你怎么来了?”林心放下手中的盘子上前询问。 许别伸出手把粘在林心脸上的菜渣子弄掉,然后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来看看你怎么拆厨房。” 林心瞥了一眼这一片狼藉,有些不好意思嘟囔:“我在这方面本来就没天分。” “我帮你。”许别笑笑,已经挽起袖子露出那一截紧实的小臂。 林心看到许别井井有条的炒菜,心里像是涂了蜜糖,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上得了床的极品男人就在眼前。 林然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着书,听到厨房里不时传来的笑声,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笑容极浅却由心而发。 他跟林心的感情很好,从小父母就忙,是这个比他大七岁的姐姐陪他的时间最多,在他的眼里林心是众星捧月骄傲任性的性格,而在他面前总是温柔却粗心,在他的眼里这个姐姐最大的缺点就是粗心。 后来,家里出事了,他才真正的体会到林心的强大,当身边的支点全部倒下了,而她并没有倒下,也没有哭,很坚定的告诉他她会好好照顾他,而她真的也做到了。 家里有债林心一个人扛,收起了从前的骄傲任性,变得沉稳低调,也从粗心变得细心起来,只是在他的面前好像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却偏偏爱摆老大的谱。 他早就想过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男人出现,去照顾她,疼爱她,把她捧在手心让她幸福快乐,本来以为那个人会是段祁谦,可是在家里出事以后段家的不闻不问让他恨上这一家人,即使段祁谦对他们姐弟俩百般照顾,他也不领情,林心嫁到这样的家里不会幸福。 什么时候发觉林心不对劲,可能是她突然回榕越吧!再然后见到了那个林心口中的老板,一个看上去无懈可击的男人。 再然后一连串的事实印证了他的想法,就在早晨看到林心从那边过来,还带着心虚的表情,他就明白,姐姐属于别人了。 其实对他来说,他最希望的就是姐姐有个好归宿,不过他对许别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又加上手表事件,他总觉得这只是一个有钱男人玩弄女人的把戏。 所以当林心承认后,他决定正面交锋,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正面交锋。 林心给许别打下手,然后开口问他:“你就是我弟口中的客人?” 许别嗯了一声,说:“不然呢?” “我以为他交了女朋友请回家吃饭。” “你弟不错。”许别看了眼林心,又把目光放回到锅里。 林心一听倒有些惊讶,许别不是那种夸人的人,他竟然夸林然不错。 “你不要因为他是我弟你就夸他。”林心笑道。 “可我也没夸过你。”许别突然凑到林心耳边:“不过昨晚我倒是该夸夸你。” 许别说的很清淡,不过为什么林心听在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她撇过脸瞪着他警告:“我弟在外面。” 许别笑了笑,直起身子,他就是喜欢看林心害羞窘迫的样子,很可爱。 “我说真的,你弟以后会成大器。”许别这句话说得很认真。 林心笑了起来,有些自豪:“那当然,不看是谁家的弟弟。” “挺有魄力一孩子,敢单枪匹马上门。” 林心一愣:“你说,林然找你去了?” 许别轻轻一笑,想起早上那个少年一脸淡然的敲他家房门的情形…… 第41章 时间应该倒回到早上,林心已经回卧室补觉去了…… 林心从许别家离开以后,许别似乎也睡不着了,于是干脆起了床,到健身室去锻炼了一会儿,洗了个澡浑身舒坦了,煮着咖啡去看今天的新闻。 跟预想的一样,不管是报章杂志还是网络上关于绯闻的事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变得干干净净,而昨天还是话题人物的林心也顺利的消失在了公众的视线里。 李想打电话过来汇报工作,说交代他办的事都搞定了,然后把樊丽娜的资料也给他发邮箱里了,他挂了电话正想去看,谁知道门铃就响了起来。 一打开门许别就看见一个帅气的少年淡着一张脸看着他,他见过这张脸,眉眼间跟林心有几分相似。 “能进去谈吗?”这是林然的开场白,语气平静,毫不胆怯,一身休闲装扮干净青葱。 许别嘴角一勾,侧着身让出一个位置示意他进去,林然微微颔首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咖啡的香味弥漫开来,许别关上门走过去,看见林然站在原地几不可察的扫视了一圈他的房子,他问少年:“咖啡?” “随便。”林然看了眼许别,气定神闲。 许别端着咖啡走过去放在茶几上,指了指沙发对林然说:“请坐。” 林然看了眼看似低调却价值不菲的沙发,坐了下去,然后开始打量许别,毫不避忌的打量着他,那眼神跟照ct似的,恨不得把他五脏六腑都弄张片子出来看看。 “我是林心的弟弟,林然。”这么半天,他才介绍自己。 许别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点头:“我知道。” 林然抬了抬眸子,声音流畅,直切主题:“许别,男,30岁,腾林许家独生子,鼎亨集团的太子爷,管理公司长达十年,近期却突然来了榕越,成为上景影视的总裁,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计划好上景在榕越的发展形势,并让好友章慧成为公众表面的决策人,而幕后策划一切都是你。” 许别的资料在网上是查不到的,只有业内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的事,不过他倒是没想到一个高中生竟然可以查到。 “继续。”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既然有这个本事那查到的就远远不止这些。 “我姐四年前消失过一段时间,并没有告诉我她去做了什么,不过几个月后回榕越,没呆多久便只身一人去了d城,而这么巧许先生你在那段时间暗中寻找一个叫林心的人,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很快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四年后你来到榕越接管上景影视,我姐也回了榕越成功应聘成为你们公司的编剧,我很想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心为之?” 许别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什么时候查到这些的?” “在我姐从你家出来以后。”林然在看许别的表情,很坦然的样子。 “怎么查的?” “你不用知道。” “那你现在想要跟我谈什么?”看来这小子是个电脑高手。 林然似笑非笑的睨着许别,不打算放过他每一个表情变化:“我姐一清二白的,而你要什么有什么,我倒是很奇怪你跟她在一起图什么?” “林然。”许别淡淡开口:“也许我的保证,我所说的话你未必相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不图任何东西,林心四年前确实跟我相处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她有了感情,不过她走了,后来再遇上她我确定我的感情没变,所以我不想错过也不想放弃她,两个人相爱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来解释的,就像我和你姐。” 许别很少跟人过多的去解释什么,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林心最在乎的弟弟,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他一定要说清楚,让他安心。 “漂亮话是人都会说,你能用什么保证?”林然问。 “我的生命。”许别毫不思考脱口而出。 林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向许别:“会下棋吗?” “哪种?” “随便。” 许别笑了笑,起身去书房拿,这个未来小舅子是借下棋考他的人品,有点意思…… 林心倒是没想到林然去找过许别,听许别这么一说,她心里倒是有一道暖流划过,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懂事,这么关心她,她还常常吐槽林然冷冰冰的一点儿都不像个弟弟。 “那你们谁赢了?”林心问许别。 许别把最后一道菜装盘递给林心,问她:“你觉得呢?” 林心摇摇头,虽然她会下棋,可是这两个都会下棋她确实不知道,她又不在场,怎么知道谁输谁赢。 “平局。” “没放水?”林心睨着许别看。 许别点点头:“我未来小舅子看得出我放没放水。” “谁是你未来小舅子。”林心拍了拍许别:“越来越不正经。” 饭桌上,林心一个劲儿的给林然夹菜,搞得林然都有点不自在了,老姐太热情不见得是件好事。 “够了。”林然看着自己碗里五花八门的菜,语气都变得无奈起来。 林心一个劲儿的笑,一边笑一边还在给林然夹菜:“你长身体,多吃点。” 林然看着许别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偶尔淡笑着看他们姐弟俩的互动,他白了一眼林心:“不要以为献殷勤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那你想怎么样?”林心已经从许别的口中得知了林然的想法,而且人也是他请过来的,其心可鉴,她现在完全不怕了。 林然放下碗,睨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咳了咳,说:“女大不中留这个道理我懂,不过我好歹是个学生,麻烦二位在我面前稍微注意点影响,有没有异议?” “没有。”林心摇摇头,给弟弟面子。 “嗯。”林然又看向许别说:“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要记住,要是有一点对不起林心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许别承诺。 林心那个感动啊,她放下碗筷,突然站起身,隔着餐桌一把按住林然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亲,然后坐回位置,说:“谢谢弟弟。” 林然被林心偷袭简直要炸了,脸上还有油腻腻的感觉,他抹了抹脸上的油,哭笑不得的对许别说:“你家的,带走。” 吃完了饭,林心去厨房洗碗,林然跟许别又下起了棋,她偷瞄了一眼两个风姿卓越的男人和少年,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家的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温馨而平淡的感觉。 林然下午就回学校去了,越来越接近高考,虽然他看上去满不在乎,不过林心知道他还是在比以前要看重一些,要认真一些。 走之前林然交代林心的一句话让她哭笑不得,他说:“虽然我不是老古董,不过那种事还是做好措施,我暂时还不想长辈分。” 林心被林然这一句话搞的是没法接,他哭笑不得的睨着林然离去的背影,她想知道这小子还有什么东西是不知道的。 送走了林然,许别在收拾棋盘和棋子,看到林心关门走进来,他抬眼问她:“你那位操心的弟弟又跟你交代了什么了?” 林心一想到林然说的是那种事,实在是不太好说出口,于是摇摇头笑了笑看向许别:“没说什么,我帮你收棋子。” 林心坐在许别对面帮着收棋子,听到许别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说不出来的味道:“嗯,我想他跟你说的话应该也跟我说了。” “什么?”林心抬起头看向许别,那眸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由得咳了咳问:“他……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下棋的时候。”许别一脸的云淡风轻,可眸色却深沉。 “该死的林然。”林心咬牙切齿,早上还一副哪个不要命的敢骗走我姐姐的模样,转身就把她给卖了,弟大不中留。 收好了棋子,许别突然开口问:“会下吗?” “会啊。”她学下棋完全是以前为了写文需要,不过事实证明她在这方面有天分,下的还算是不错。 “来一局。”许别意味深长的睨着林心。 林心笑了笑,读到了许别眸中的危险气息,随即摇头:“不来,不知道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三局,每一局我让你一子,你只要赢一局就算赢。” “这么好?”林心不信:“那赢了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 许别淡笑:“你赢了你定,我赢了我定。” “好啊。”林心来了劲儿,她觉得这样自己稳赢,于是就一口答应了。 谁知道,林心愤恨的看着许别,她发现她走过最深的路是许别的套路。 “许别你个大骗子。” 此时此刻她已经被许别毫不犹豫的扛着上楼进了卧室…… 第42章 林心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她自以为是的棋艺在许别和林然的面前随时被秒成了渣渣,他们俩的棋艺完全可以拿世界冠军,当然这都是后话。 林心被许别扛进了卧室,脚下顺带一勾把门带上,把她仍在了大床上。 后背挨着床想撑起来,刚撑到一半男人高大的身躯就欺身而来,准确的吻上她的唇,因她弓着的腰身刚好与他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就像是故意的迎合似的。 许别轻笑:“这么急不可耐?” 林心的腰被紧紧的揽着,她想撑下去却很难:“别闹了,现在是大白天。” 许别一个用劲把林心从床上捞了起来,抬起她的双腿架在他的窄腰上,林心一个重心不稳赶紧圈上他的脖子,嘴唇又被堵住,那薄唇轻轻的咬了咬撬开她的牙齿轻易的就伸了进去,尽情索取,勾勒。 伸出一只手去摸遥控器,看都没看就按了按钮,顺手一扔,按着林心的后脑勺越吻越重,窗帘缓缓的合上。 “天黑了。”许别松开林心的嘴唇,那磁性的声音性感极了。 林心睁开眼一看,什么时候拉的窗帘,还没来得及想她又被按回到了床上,干燥而宽大带着热量的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握住那方柔软由轻极重的揉弄着,他的唇一路向下,在脖子,锁骨,肩头一路点火,两具身体因为彼此之间的摩擦升起了强大的热量,他脱掉她的上衣,娴熟的解开内/衣,将头埋了进去。 他含着那顶端粉嫩的花蕊,用舌尖舔着轻咬着,感受着它的变化,亭亭玉立,顺着蜜桃一路往下,舌尖经过的每一寸都能让她不住的颤抖,他停在她圆润的肚脐,舌尖伸进去像是在调戏。 那难耐感越发的明显,他的手向下脱掉那碍事的裤子,随即站起身来,解开纽扣一边脱衣服一边凝视着床上的女人。 黑发如瀑散开在身后,与那肤如凝脂的*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她双目含情的看着他,因为害羞而轻轻的咬了咬红嫩的嘴唇。 她一定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道催/情/药让他疯狂,让他沉迷。 卧室启着一盏幽幽的床头灯,灯光清幽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氛围。 许别伸手扯着林心的纤细的脚踝,一路往上,划过每一寸肌肤,然后抵达那最柔嫩的仙境,耳边响起女人轻轻的呻/吟声,他低头吻住,比之前还要深还要重,手指划过那片丛丛密林,在河岸边徘徊,水流潺潺而出,他的手指像是船桨不疾不徐的划过,轻轻按住小河中心的珍珠山,又放开,又揉捏又放开,乐此不疲。 这一系列的招惹弄的林心双脚绷得直直的,圆润的脚趾头抵着床单,紧紧的往里抠。 唇滑到了她的耳边,那暗哑染着诱惑的嗓音响起:“准备好了吗?” 林心整个人就像是空了一样,腾云驾雾找不到方向,急需某样东西把她填满给她引路,那难耐的感觉昨晚都没有那么的明显,可是此刻强烈到她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男人有毒,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的笑容,他的一切都会让她甘愿饮下这□□。 “嗯……”她微微弓起身子就像是在邀请。 “那你帮我。”许别把她的手拉到他的腰间,按着她的手带领着她解开皮带,松开扣子,拉开拉链。 林心颤抖着双手,被他的手带着释放了那早已昂立多时的火/热和坚/硬,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一个套,盯着林心撕开,那眼神简直让林心着了火。 “帮我带上。”他说。 “我不会。”林心已经忘了问他那一盒东西哪儿来的,她完全被控制住了。 许别却笑着教她:“一回生两回熟。” 碰到那里让林心吓得缩开了手,许别快速带好,整个人沉了下去:“嘘,我来了。” 话一说完,一个深入,林心只感觉身体瞬间被填满了,虽然还有些不适,但是比起昨天的撕裂疼痛,今天的感觉是舒服,无法言喻的舒服。 因为前戏做的很足,进去的很顺利,几乎是尽数没入,又尽数抽出,一下一下撞得林心头晕眼花。 “舒服吗?”许别一边动着一边问。 林心扬起头,嘤嘤的发出让人着迷又逼人疯狂的声音:“嗯……” 许别的动作因越了越顺畅也变得越来越猛烈,一下一下深入浅出,越来越快,她本是紧紧抓着被单的双手因为频繁的冲撞转而抚上他精瘦的腰,还狠狠的掐了一把。 许别腰上一个吃痛,动作越来越猛,迷惑人的声音因为她手上力道笑言:“宝贝,放松,你的手。” 林心一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甲都要嵌入他的肌肉里了,这才稍稍松了松,被他一个狠撞,似乎顶到了某个点,她思绪缥缈,整个人像是喝醉了似的,浑身都在颤栗。 许别低头看着身下的可人儿浑身泛着潮红,动作越来越大,最后听到他闷哼一声,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两人早已被汗水浸湿。 本来以为结束了,他也退了出来,谁知道,没一会儿他又来了,仗着她身体柔软,各种姿势都能驾驭,尽情的索取。 她终于明白,昨天他到底是有多么的克制。 窗帘外的城市早已淹没在黑夜里,而再一次被吃干抹净的林心的腿软的走不动路,最后被许别抱着进了浴室。 洗了澡,许别把林心抱回到床上,看到她昏昏欲睡,笑着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下楼倒了一杯水,去了书房。 他有些工作还要处理,处理好了,他打开邮箱,看到李想的邮件,点开看了起来,越看眸色越深,深不见底。 他移开眸子看到书桌旁边的那个相框,突然就笑了,他记得小妹提醒他。 那天是小妹走之前,许别去机场送她,她最终没忍住还是告诉了许别。 “老大,别怪我没提醒你,林心心里有个人,不是你,那个人是在你之前就出现了,听她说虽然是一面之缘甚至于都记不得长相了,可人家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我知道这样挺伤你自尊的,所以我让林心千万别对你说,不过,我想你迟早都会知道,还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免得你到时候翻遍全世界去找那个情敌。” 许别看着小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倒是气定神闲,他要的是林心的未来,过去算什么,谁还没个过去,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小妹:“谢谢,你也别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将来总有那么一个人收拾的了你。” 小妹呵呵一笑,对许别摆摆手:“放心,我不会的。” 世事无常,许别怎么也没想到小妹口中的情敌他会遇见,也正如他当时随口一言,对于小妹,一语成箴。 林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伸手拿手机一看,时间还不到七点,腰突然被收紧,她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睡了一个人。 许别把林心反过来面对着他,她的头靠着他的胸肌,那里起伏平稳,林心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抬头看着他,他眸子合着,睫毛还是那么的长,一个大男人把女人都给比了下去。 头顶被男人呼吸的热气轻轻的挠着,声音带着刚刚还没睡醒的慵懒和磁性:“还早。” “你没回去?”林心轻声问。 “嗯。”许别的手在乱摸。 林心伸手按住许别造次的手,看着他已经睁开的双眼说:“别乱摸。” 许别好笑的看着林心:“你是搞创作的,应该知道男人早上会怎么样?” 男人早上会晨/勃,她当然知道,她觉得嗓子有点干,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你别乱来啊!会迟到的。” 许别一个翻身把她控制在身下:“放心,我很有时间观念。” 所以,一个小时以后,林心再一次被吃了一回,她看到那个吃了他的男人精神抖擞的从浴室走出来,就围着一条浴巾,露出上半/身完美的线条,含笑的看着她。 “快去洗澡,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林心倒是想去,腿软骨头痛,她咬咬牙瞪许别:“老板,我要请病假。” 许别走过去,半撑着身子睨着她:“也好,我也请。” “呃,不用了。”林心暗自咽了咽喉咙,推开许别,逃似的往浴室跑去。 吉雅一直看着林心从茶水间回来,那走路的姿势怪怪的,睨着她问:“林心,你腿怎么了?” 林心赶紧坐下,皮笑肉不笑:“拉肚子,腿软。” “那你还喝咖啡。”吉雅看到林心手上还端着她刚刚泡好的咖啡。 “吃了药,没事的。”不喝咖啡她会困死。 吉雅凑近了看林心的脸,笑的贼兮兮的:“不过,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哪里不一样?” “感觉。”吉雅睨着林心:“今天的女人味儿特别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环。” 林心嘴角一扯一扯的,没这么明显吧?然后她听到吉雅说的话差点喷咖啡。 吉雅暗自嘟囔:“原来拉肚子能拉出女人味,嗯,回去试试。” 第43章 没一会儿,公司内线响了,章慧的秘书让林心去一趟她办公室,一进去发现许别也在,衣冠楚楚的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喝着茶,神色坦然,男人果然脱了衣服和穿上衣服是两回事,看这个男人就知道了。 “来了。”章慧看到林心笑了笑:“过来坐。” 林心走过去瞥了一眼许别,礼貌的喊了声:“许总。” “嗯。”许别淡淡的点点头,继续喝茶。 林心坐下问:“章总叫我上来有什么事吗?” “关于你跟黄策绯闻的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结果挺令我意外的。”章慧顿了顿继续说:“公司已经正式提出跟樊丽娜解约,关于新戏女主角要换人,我问了老向,他说剧本一直是你在负责,所以可以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女一号这个角色?” 林心倒是颇有些意外,章慧虽然没有说明,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果然就是樊丽娜。 她几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许别,人家特别淡定坐在那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她不过刚刚说了要封杀樊丽娜没两天,这边就安排解约,看来有人的办起正事来的速度跟办邪事一样的雷厉风行。 “其实我对选演员也没什么特别的意见,还是章总你们决定比较好。”她也不崇拜明星艺人,虽然知道一些可是始终不太了解,其实让她选还不如让吉雅来选还靠谱一些。 章慧淡淡一笑,红唇的弧度上翘很好看,她说:“没关系,这临时换主演确实还需要一些时间跟媒体和大众交代,你跟老向商量一下。” “好的。”林心点点头,朝章慧笑了笑:“章总还有什么事吗?” “就这些。”章慧往椅背上一靠,看向许别:“许总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没有。”许别回答得干脆。 “行,那你先回去工作吧。”章慧尽量忍住笑对林心说道。 林心站起身来,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对两位老总很有礼貌的颔颔首:“那我先出去了。” 章慧笑着点点头,许别抬眼看离开的林心,随即又把眼睛移开,不明情况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可是,很明情况的人想法可就不一样了,比如说章慧。 “就是她。”章慧这话听起来觉得没什么,可仔细一回味,意思很明显。 许别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章慧笑容渐深,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睨着许别:“那天我在电梯口看到的那个人也是她吧?” “嗯。”许别根本就没打算瞒着章慧,她跟他是多年好友,也是他唯一可以交心的女性朋友,没有必要跟她打太极,而她也没有必要跟他兜圈子。 章慧瞪着许别:“好啊你,这暗度陈仓多久了,这么说来李想也早就知道了吧?就我不知道,你真够朋友的。” “也没多久,现在知道也不晚。”许别很是淡定的看了一眼章慧,此人还摆出一副你欠了我二五八万的模样。 “哎,我还能说什么呢?要怪就怪我不够仔细,对你还不够了解,在眼皮子底下每天盯着也会看走眼,你突然关心这部戏我就觉得有问题了,你从来不参与的饭局竟然会来我就更觉得有问题了,怪就怪我一直没想通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原来就是出在林编剧的身上。”章慧懊恼的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你这种人这辈子就孤独终老了,谁知道铁树竟然开花,真是不可置信。” 许别把茶杯放下,淡淡的笑了笑:“现在相信也不算晚。” 章慧瞪大眼睛睨着这个噙着笑容的男人,摇摇头:“你会笑了,卧槽,你竟然会笑,我的天哪,我要上香了我。” “够了,太夸张反而显得假。” “切,还会开玩笑了。” “行了。”许别敛了敛笑容看向章慧:“樊丽娜的事交给你处理,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她翻不了身,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我可以自己来。” 章慧也收起了笑容,一到公事上两人立刻认真起来绝不打马虎眼:“当初签她就是因为她人长得漂亮,戏演得也好,为人处世也很有一套,没想到背地里做了不少坏事,你不说我也会处理,公司我也有份交给我办。” “你会处理就行了。”许别睨着章慧说道。 章慧点点头:“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我办事你放心。” 林心想到章慧说的事直接到向经理办公室,一坐下就问他:“向经理,章总说选演员的事……” 向经理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心,点了点头,打断她:“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不过章总的意思很明显,女一号不用樊丽娜了,临拍前换主演确实会有许多的不便和麻烦,媒体也不知道会怎么写,不过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们执行就是了,你是这部剧的编剧所以问问你的意思也理所当然。” “可我也不太了解演员,向经理你做这一行经验丰富,还是你决定吧。” “没事,你觉得有合适的可以跟我说,反正最终的决定权还是上头。”向经理一副安心的表情看着林心。 林心几不可察的点头:“好,那我先出去了。” 林心起身,向经理突然叫住她:“林心。” “还有事?”林心转身看向向经理。 “那天的事,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向经理顿了顿继续说:“早知道会惹那么大的麻烦,我就应该看着你一点儿。” 林心笑笑:“没事,谁也没想到会被偷拍爆料,怎么能怪你呢?” 向经理一直觉得林心这姑娘很处事淡定,也很好说话,又有才华,所以确实很器重她有心培养她,没想到她的胸襟也很宽广,如果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或许都无法做到这么淡而处之。 “总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那我出去了。” “去吧。” 下班,林心上了许别的车,似乎两人现在都不怎么避忌了,许别光明正大的开着车在公司门口等,林心坦然若素的上了车。 既然在一起了,就没必要躲躲闪闪,他们的爱光明正大,何必畏畏缩缩。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点什么?”林心一上车就问许别。 许别不疾不徐的开车,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眼林心:“你要我解释什么?” “你说呢?”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林心瞪着许别:“樊丽娜的事,我要知道全部。” “去老六那儿?”许别看了一眼林心,问她。 “你又转移话题。”林心哭笑不得。 许别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林心的头发,浅笑:“去了告诉你。” 路上,林心看了看许别,突然想到有件事困扰她很久了,于是她忍不住问了起来:“对了,你上次还没回答我汪洋为什么排老六,小妹为什么又叫你老大,难道你还有一群拜把子兄弟姐妹?” “正好,今晚过去你就知道了。”许别淡笑着瞥了一眼林心,把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放到林心的手上,十指相扣。 林心低头看着交织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只手,不由得一笑,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敛了笑容板起脸问了起来:“昨天的那个,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许别嘴角一翘,低沉的声音故意上扬:“哪个?” 林心在许别的手上用指甲掐了一下:“你知道的,就那个。” “去你那儿之前,到便利店买酒水的时候顺便买的。”许别说的那是一个理所当然啊。 林心记得昨天许别确实带了酒过来,可是他以为那是他在他家拿的,因为他家有一面很大的酒柜,她大概看过,能认识的都价值不菲,还有很多不认识,他就以为他拿过来的是她不认识的酒,谁知道他守着家里的不拿,跑到楼下去买,不合常理。 “你家有酒,你还去买?”林心睨着许别想看他的反应,对方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家酒的酒精度数太高,不适合你弟喝。”许别说的倒是听言之有理的。 “是吗?”林心拖长了声音,很是怀疑。 “好吧,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为了去买套,毕竟我比较听我未来小舅子的话,他什么时候想通了要当舅舅,我就考虑不用买了。” 林心白了许别一眼,她发现许别现在说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一本正经,可是她听在耳朵里就再也不正经了。 “那么听话,跟我弟过去,我完全可以退出的。”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女人。”许别紧了紧握住林心的手,刚好红灯,停车等待的间隙他凑到林心耳边轻声说:“特别是你……这样的女人。” 林心被许别撩的浑身一颤,立刻败下阵来,她承认无论是在说或者做上,她都占不了一点儿便宜,总是被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 许别看到林心愣在那儿,淡淡一笑,直起身来,绿灯一亮,继续开车前行。 到了老重庆,许别停好车牵着林心进去了,生意依然红红火火,经理一看到两人就赶紧迎来上来:“老板已经在楼上等你们了。” 许别点点头:“你忙你的,我们自己上去。” “好的。” 许别跟林心熟门熟路的上楼,走到尽头那间房,推开门,屋里很热闹,看到门被推开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两人。 老六笑着伸出手对着一个男人笑:“愿赌服输,拿来。” 男人一脸见鬼的表情睨着许别:“卧槽老大,你真的带了个女人过来。” 第44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第45章 回去的时候,林心吹了风酒气上了头,整个人晕乎乎的,意识虽然还算清醒,可是却因为酒精的原因让情绪可以释放到最大。 坐在车里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她就醒了,下车时许别过来扶她,她圈住许别的脖子眼神有些迷离却格外温顺而沉静。 许别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一笑,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怎么了?” 林心歪着头睨着许别,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倏然之间,她仰起头准确无误的吻了上去,这一突然袭击倒是让许别愣怔了一下,随即回吻着那带着酒香的唇舌。 林心的手慢慢的松开许别的脖子一路往下,隔着他薄薄的衬衫沿着结实的胸膛慢慢滑到了腹部,那紧致的腹肌感受到外来的力道不受控制的收缩了一下。 许别按住那双在自己身上点火的小手,慢慢松开她的唇,一开口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他轻轻的咳了咳,睨着眼前让他快要把持不住的女人。 “这里不行。”摄像头无处不在。 林心水眸盈盈,她低头睨着他的腹部,虽然手被按住了,可是她的手指还是能轻轻的摸索着挑逗着。 他们早已坦诚相见过,可她却从来不知道这幅好身材之下曾经也会伤痕累累。 “那在哪里?”林心柔柔的声音加上那勾人的眼神简直要人命。 许别手一捞,把她从副驾里捞了出来,林心脚下有些虚浮,整个人都靠在许别的身上,她的手圈在他的腰上,她温热的呼吸刚刚好打在他的喉结处,那粘人的模样像小猫一样挠的他真想将她就地正/法。 他关上车门,按下中控锁,扶着林心:“回家了,嗯?” 林心点点头:“嗯,背我。” 许别无奈的一笑,早知道这丫头喝醉了这么粘人,早八百年前就该灌醉她。 他松开她,转身背对着她,蹲下,后背瞬间感受到那柔软的身子顺势贴了上来,他双手搁在她后膝处,她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歪着头靠在那宽厚温暖的背上,他轻松的站起来,往电梯走去。 到了家门口,许别放下林心,扶着她,按了密码锁,门‘啪嗒’一声打开,他拉开门扶着林心走进去,门刚刚关上林心就凑了上去,踮起脚尖去吻他,热情如火的吻着他。 许别总觉得林心今晚有些反常,就算是喝醉了酒,也不至于这样,可是美人在怀,他没有推开的道理。 他一个反手就把林心按在了墙上,夺回了主动权,攻城略地的吻了下去。 两人一路牵绊着,她伸手去解他的扣子,她伸进去解她的内/衣,两人的衣服从门口一路脱到客厅,落了一地。 许别把林心按在沙发上尽情的轻吻,揉弄,身下那柔软白皙的*像小蛇似的缠在他身上。 他的手在她的蜜桃尖上流连忘返,她的手在他一块块的腹肌上来回的轻抚,那指尖微凉的触感划过他火热的肌肤,让他像是过了电似的浑身发麻。 他的手松开那白嫩高耸的雪峰,穿过她的后腰拦住,做好一个最契合的准备姿势,另一只手握住那早就已经等待多时的坚/硬毫不犹豫的插了进去。 被小溪包裹着,两人在爱河里荡漾,潺潺水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演奏出一曲美妙动听宛如天籁的歌声。 “许别。”林心被撞的晕头转向,伸手扳着他的脸看着他。 “嗯?” “许别。”她迎合着他,跟着他起起伏伏,那娇柔的声音轻轻回荡在客厅里,却给这寂寞的夜里点燃了一盏温情的灯火。 “嗯?”她叫他一声,他答一声,只有她能让他失去理智,让他陷入一次又一次的疯狂之中。 林心仰着头,泛红的脸颊美的诱人,那嗯嗯啊啊声音更让人沉迷:“是你吗?” “是我。” “真的是你。”林心眸中有水气,她吻上他的唇:“嗯……是你……真好。” 因为林心今晚特别动情又总是主动去勾/引,两人从客厅沙发转战到厨房琉璃台,再到卧室,最后在浴室又来了一遍,终于洗好的林心被许别抱着上了床,这才消停了起来。 林心的酒也醒了,躺在许别的怀里却怎么的都睡不着。 “不累吗?”看到林心的手还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的划着。 林心抬起头看向他:“你的伤疤呢?” 许别其实一早也猜到了,不过这会儿算是肯定下来,这丫头今晚这番情动是因为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去掉了。”许别紧了紧手臂。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年救我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你。” “如果不是我,那你是爱他还是爱我呢?”许别反问。 其实当年对于林心而言那个黑衣人就是一个埋在心底的念想,如果说是爱,不如说是执念,可是许别是真真切切闯入了她的世界,她的生活,当她爱上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知道应该放下那个一直为之执着却永远模糊的救命恩人。 可是毕竟那个人在心里刻下了不浅的痕迹,那样痕迹怎么都不会消失,所以小妹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她不打算告诉许别在他之前她的心里还留着一个人的位置。 可是,当她知道原来那个一直让她执着着的人就是许别的时候,那种惊喜的感觉就像是死而复生的庆幸,原来她心里由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就是现在拥她入怀的男人。 “爱你啊。”林心勾了勾嘴角,继续说:“当年你救我的时候我根本就不记得你的脸,而出现在我面前的你才是真真切切的。” “可是你心里却一直给那个人留着位置。”许别低头惩罚的咬了咬林心的耳朵。 林心噗嗤一笑:“你这是自己吃自己的醋呢。” “不可以?” “可以。” 许别也笑了起来:“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嗯。”林心想了想:“很多。” 当孟钦那句话说出来以后,卓远浩就开口了,他的声音跟人一样平静而清冽,如果说他在聊天,不如说他在讲故事。 “老四曾经是警察,他暗中调查父亲的死因牵扯出很多年前的一起案子,而那个案子就是老大的父亲卧底被杀的案子,老五跟老四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来往,暗中帮助老四去查当年的验尸记录,却发现疑点重重,所以老四怀疑老大跟他父亲的死有关,而他暗中调查老大的时候却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追杀,他就更加怀疑老大,不过他始终太年轻性格也太冲动反而被老大给抓住了,老大一问之下才知道了前因后果,老大让他别管这事,买了机票让他回去,谁知道没多久就出事了,老四被陷害杀人,案发现场有他的指纹,死人身上的枪伤也出自于他的警/枪,而我就是这个案子的检察官,人证物证俱全,判决死刑缓期一年。” “一个月后,老大带着老三老六暗中查出了疑点,而老大的朋友冉煜作为老四辩护律师提起了上诉,愣是在法庭上打得我哑口无言,我的上司却在这个时候给我施压,所以我也开始怀疑这个案子有问题,冉煜很厉害,案子到了最后就差宣布庭审结果,如无意外老四会无罪释放。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四在里面被人暗杀,幸好他激灵才没死,不过也够呛,落了个重伤,后来他跟我们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他在坐牢的时候也被人暗杀过,就像是要灭他的口一样,庆幸最终老四无罪释放,不过当不了警察了,而我因为看透了也辞了职。反而我们几个人因为老四的事成了兄弟,也是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堂堂许家少爷跟老三老六常常暗地里干行侠仗义的事。” 林心对于卓远浩所说的话无一不震惊,她一直以为许别的兄弟就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可是她却根本就不知道原来他们背地里还做了这么多的事,这么多无法想象的事,难怪许别和小妹身上都有功夫,原来如此。 卓远浩说,许别曾经为了救老六只身一人闯进了一个部落,对方要他打不还手才肯放了老六,那是活生生的鞭打,一鞭子一鞭子全都是血,他愣是没吭一声,连对方的人最后都敬他是个好汉,这才放了老六。 他说:“老大外表看上去冷冰冰的,似乎对谁都不在乎,其实他最讲义气,可以帮兄弟挨刀挨枪,可以为在乎的人闯刀山下火海,可是就是不在乎自己。” 他还说:“记得六年前老大在榕越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了很重的刀伤,在朋友家静养,后来听说他有一天晚上散步回去以后被他朋友发现伤口的纱布被血给染透了,后来还感染高烧不退,被送到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才出的院,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晚他是碰巧在别墅外的林子里救了一个差点被强/暴的女孩。” 孟钦一直跟林心一样静静的听着,他看着林心突然开口:“老大说,他最近找到了那个女孩。” 虽然孟钦没有说明,可林心她都明白了,那个女孩就是她,而那个她念着的黑衣人就是许别。 后来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只记得孟钦的那句话:“老四说得对,老大一直独自承担着一切,他其实是最孤单的一个,希望你能温暖他。” 林心也不知道许别是什么时候推开门进来的,她恍恍惚惚看到他衬衫西裤变成了一身黑色连帽衣,跟六年前救她的那个人穿的一样。 四周蓦地变得黑暗,周围的人都消失不见,只有那幽幽的一盏灯光打在他颀长的身上。 被救下来的她被他扶着,低沉的声音只问了那么一句:“有没有受伤?” 第46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联系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难道gps还没有一个路人管用?”男人突然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我想问人应该更方便,再说刚好停在一位美女的旁边,顺便就问了。”李想透过车窗外睨着林心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你似乎是在工作。” 李想一听收敛了笑容,收回了目光,点点头,变换了语气:“知道了,老板。” 后面没有了声音,他瞥了一眼,刚刚还垂眸看文件教训他的老板此时此刻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车窗外,神色淡然。 不过,他好像是在看那个正好转过头看向这边的问路美女。 第47章 两个月后 蝉鸣声声响,炎炎夏日如约而至,外国语高中部门口站着许多人,还有好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拿把扇子站在树荫下扇啊扇的,一边扇着还一个劲儿的往空旷的校园里观望着。 不远处的停车位上,林心坐在车里,空调开着还是觉得热,许别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对她说:“你太紧张了,放轻松。” 林心转过头看着许别一脸坦然,嘟囔道:“你当然不紧张了,又不是你高考。” “嗯,我确实没高考过。” 这话说的林心简直无言以对,他知道许别以前读书的成绩好到令人发指,各大院校都朝他抛来了橄榄枝,而他本来要出国的就是因为要做自己的事结果留在了国内,选择了国内数一数二的腾大,一边读书一边在公司上班,成为了腾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 “林然也可以不考的,他同时收到了普林斯顿和剑桥大学的offer,他居然不去,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一想到这里林心就恨不得捶胸顿足。 她其实也是无意之间帮林然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两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当时都快高兴的飞起来了,赶紧打电话问林然是怎么回事。 结果,林然语气平静的对她说:“不用管,我要参加高考。” 林心当时捏在手上的两封信啪的掉在了地上,她愣了半响才开口:“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是你不去这两所大学,而是要参加高考?” “你的理解能力需要提升。”林然悠悠然的话快气死林心。 林心果然愠怒了,她呼了一口气说:“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给读傻了,当初让你跳级你不跳,现在好了,你不用参加高考就可以读世界上顶尖的大学,你不去,你到底在想什么?” “大学不在于多好,最重要的是人自身的能力。” “这是前途问题。” “放心,我不会误入歧途。” 就这样,林心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被林然给绕了进去,她跟许别说,许别说她操心,林然那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让她别去干涉别人的思想。 林心一听都快吐血了,一个男朋友一个弟弟都是学霸,双双虐她,还不能让她操心了?她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跟唐甜诉苦,谁知道唐甜竟然说许别和林然说的对。 林心泪崩,为什么连自己的好朋友也倒戈相向了。 于是,最终,林然迎来了高考。 许别一看林心又来了,不由的笑了起来:“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好的学校多得是,何必崇洋媚外。” “行行行,反正你们一个鼻孔出气,可以无视我了。”林心把头偏向一边,看向那些等在外面的家长们。 许别的手把她的脸掰过来,他俯身在她的嘴上啄了一下,林心连忙推开他:“疯了,这么多人在外面。” 许别无所谓的坐好,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不生气了?” “我哪有生气?”林心都快气乐了,许别的杀手锏就是她一生气他就吻她,吻到她没气。 “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嗯?” “嗯。”林心无奈一笑,心里开花。 许别也跟着笑,陪着林心一起看向窗外,不由的问:“那些家长穿旗袍不热吗?” 林心噗嗤一笑,回头看向许别:“终于也有你不知道的事了。” “愿闻其详。” “高考第一天穿红色意味着开门红,下午穿绿色是一路绿灯,第二天穿灰色和黄色代表走向辉煌,送考的妈妈和女老师要穿旗袍寓意是旗开得胜,送考的爸爸和男老师穿马褂寓意是马到成功,还有啊,考生拿到试卷以后先亲一下,就是吻过了,那就稳过。” 林心滔滔不绝的对许别解释这些关于高考的习俗,莫名一笑,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这些东西,听上去还似模似样的。 “你跟林然说了这些?” 林心点头:“说了。” “可我看他今天穿的白色t恤。” 林心无奈的叹气:“他说无稽之谈,这东西靠运气不如靠实力。” “有道理。”许别赞同林然所说。 “……”林心瞪了一眼许别。 “你怎么不穿旗袍?”倒是没见过她穿旗袍。 “穿不出来。”林心一直觉得旗袍跟自己就不搭。 不过,许别可不那么想,她觉得林心的身材穿旗袍一定很好看,他决定下午带他去买旗袍。 “嗯。”许别声音低了低,说:“回头穿给我看就够了。” 林心看着许别眸底的深沉,脸一下就红了,她咬咬牙骂道:“流氓。” 许别用手刮了刮林心的红脸蛋,笑道:“怎么还这么容易脸红。” 林心瞪许别:“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脸没皮。” “是吗?只限对你一个人。” 考试结束,门口的家长们都凑到大门口,人潮涌动,学校里渐渐热闹起来,有的脸色不好,有的喜笑颜开,有的一脸蒙圈,有的一脸淡漠,形形/色/色各种表情的都有。 而林心一眼就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林然,一脸淡漠的代表人物,走在人群里由显得出众,来往的不少人都在看他,连门口的家长都发现这个气质与众不同的少年。 林心拉开车门朝林然走过去,一走到他面前就问:“考得怎么样,题目难不难?” “还行。”依然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吃饭去吧。”许别走上来,睨着姐弟俩对他们说道。 许别在附近的餐厅定了包间,饭桌上林心又想问林然关于上午考试的事,被许别给制止了,他看向林然问:“高考完了有什么打算,想去哪儿旅游我帮你安排。” “先睡两天再说。”林然睨着许别对他说。 “你睡神附体啊!”林心白了一眼林然。 林然睨着林心问她:“你不是要准备跟剧组吗?还不走?” 林心哼的一声:“行啊,你现在是巴不得我走是吗?你想干什么?带女朋友回家?” “你想太多。” “好吧,我希望我想多了。”林心顿了顿故意打趣:“反正你别哪天带个男的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林然喝了一口水被林心这句话给呛了一下,他放下杯子看向许别问:“未来姐夫,你什么时候把这个女人娶走啊?” 林心一个纸团丢过去,林然歪头一躲,纸团孤单的落在了地上。 “要你管。”林心咬牙切齿的瞪着林然。 许别却笑得清浅:“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你姐姐的意思。” 林心瞥了一眼许别:“你也跟他瞎闹。” “事实如此。” 许别和林然异口同声,然后又默契的端起杯子相互碰了一个,林心看到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觉得以后的日子好像不太好过。 下午送林然去考场,许别就真的雷厉风行的带着林心去买旗袍,去的是一间私人高定工作室,一进去一个美女就迎来上来。 “许总,你要的旗袍都准备好了。” 许别点点头:“lisa,先给她量量尺寸。” lisa笑着点点头,拉着林心到里面去,一边给林心量尺寸一边笑道:“你身材真好,我们给很多客人定制旗袍,难得见到你这么适合的身材。” 林心天生架子好,加上以前练滑冰把身材练得更好,所以穿什么都好看,被别人这么一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 量完了以后,lisa把一件件挂好的旗袍给林心展示:“许总说先给你试试成品,这几件应该适合你的身材。” 林心看着这几件旗袍,绣工极其考究,全部都是手工绣制,连她不喜欢旗袍的人都有些心动了。 其他的太妖冶夺目,最终她选了一件月白色的复古绣青花旗袍,穿好以后走了出去。 许别抬头一看,果然跟想象的一样,衬得她身材高挑,脖颈修长,凹凸有致,开叉到大腿上方,显得更加腰细腿长。 “怎么样?”林心问。 许别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含笑看着她,对lisa说:“就这件,其余的按照她的尺寸做。” “好的。”lisa笑了笑看着两人,心想自己也得赶紧找一个了。 下午考完,接了林然,三人打算回家吃饭,林然回房看书,许别掌厨,林心打下手。 “晚上穿旗袍给我看?”许别在切菜,林心在洗菜。 林心不由得咳了咳:“不好意思,晚上我要陪林然。” 许别放下手里的刀,擦了擦手走过去从身后圈住林心,伸出手来帮她一起洗菜,嘴巴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是要弟弟不要我了?” 林心噗嗤一笑关掉水龙头,把菜放下,转身面对许别,睨着他说:“一辈子就一次高考,虽然他满不在乎,可我当姐姐的要照顾周到啊!” 许别一脸幽怨的看着林心:“那什么时候穿?” “看我心情咯。”林心故意刺激许别。 许别漆黑的眸子此刻带着危险的气息,他嘴角含笑慢慢的低头,林心一个劲儿的往后躲,两人鼻尖挨在一起,快要吻到了。 冰箱门突然响了,他俩齐刷刷的看过去,林然依然是一张淡漠的脸,看都没看两人,拿了一瓶饮料云淡风轻的说:“我还不饿,你们继续。” 林心看到林然离去的背影,脸都羞红了,她推开许别,往他胸口轻轻的捶了一下:“丢死人了。” 许别无所谓的笑笑,未来小舅子挺懂事。 他走回到案板边去继续切菜,就像是刚才那一幕被抓现行的戏码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第48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联系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第49章 段祁谦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林心正被吉雅烦的无法脱身,此时此刻,她简直要感谢段祁谦打来这个电话让她能脱离魔海。 林心拿起手机走到外面电梯口旁边的窗户边接电话,距离上一次联系已经有两个月了,也不知道是有幸还是无意,段祁谦本来说去一个月,愣是到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其实明白他,正因为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所以她选择不打扰,不过在她心里段祁谦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我回来了。”这是段祁谦的开场白。 林心睨着窗外清浅一笑:“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在那边找了个女朋友准备定居不回来了。” “你想多了。”段祁谦轻轻一笑。 “我倒希望是真的。”林心这话说的真诚,她真的希望段祁谦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晚上出来吃个饭?” “好啊。”林心爽快的答应了。 挂了电话,她一转身刚好看到向经理,似乎就是朝着她走过来的。 “向经理。”林心朝他走了过去。 向经理对林心点点头:“正好,潘彤过来了。” 林心一听就明白了,她睨着向经理对他说:“那我去拿下剧本,又修改了一些情节和台词,顺便给她看看。” “那我先过去。”向经理对林心指了指某个方向,然后朝那边走去。 林心回到位置上去拿剧本和电脑,吉雅抬起头问她:“你这接了个电话准备跑路啊?” “你才跑路。”林心白了一眼吉雅,对她说:“向经理说潘彤过来了,我过去见见她。” “潘彤,你那戏的女一号?”吉雅喃喃自语,忽而灵光一现扒着林心的手臂问:“不是早该见了吗?没见上?” “一直说有通告,今天来个突然袭击。”林心无奈的笑笑。 “呵呵,你了解了他吗?” 林心点点头:“嗯,最近挺火的一演员,之前不是跟韩国一线男星演了个剧风靡整个亚洲,一炮而红了吗?” 吉雅继续一笑:“是挺新也很红,不过听说挺有背景,年龄不大排场不小,小心伺候。”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能怎么伺候,再说了,我是编剧,不是保姆助理。”林心嗤之以鼻,吉雅最喜欢小事化大,把什么事都夸张化。 当林心见到潘彤的时候,她终于相信吉雅的话了,一身名牌,齐肩短发显得倒是干练清爽,脸蛋长得也很有辨识度,不过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傲气十足,一点新人该有的谦虚谨慎都没有。 她半靠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勾着嘴角睨着向经理,听着他跟她讲关于角色的具体特色和一些要求什么的,随即又把目光移开。 而整个过程中,她都那么不咸不淡的四处看,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向经理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站在门口的林心身上,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她,然后这才指着林心开口:“那个谁,对,就是你,帮我倒杯咖啡。” 林心睨着潘彤突然一笑,她一点也不像女主角,完全不像。 “说你呢,你笑什么?”潘彤看着林心不动反而笑,脸色一下就耷拉了下来。 “潘小姐你好。”林心朝她走了过去,走到她对面,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这才伸出手对她说:“我是林心,《宫闱》的编剧。” 潘彤本来还一副打量的眼神,这一听对方介绍蓦地一笑,也没伸手,而是挑眉一笑,这才看向林心说:“你就是编剧?” 林心见对方并没有要跟她握手的意思,于是很自然的把手放下来,随即顺势坐下,说:“是,我就是。” 向经理一听也赶紧介绍:“林编剧对这个剧本下了很多功夫,相信你会喜欢这个角色。” “剧本我看了点,说句实话,不是看在许别哥哥的面子,我是不会接的。” “潘小姐是对我的剧本有什么意见?”林心完全没有被潘彤的话给刺激到,倒是向经理暗自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 潘彤嘴角一翘:“人人都知道我不接古装的,难道你不知道?” 林心是确实不知道,她虽然在这个圈子门口,却始终在门口,对于这些个明星啊什么的了解甚少,而这个潘彤一直在韩国混,她更加不知道了。 “所以,潘小姐你今天上来是来拒绝的?”林心疑惑的看向潘彤:“既然如此,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接呢?” “你好像没听明白我的重点,我接这部戏是因为许别哥哥。”潘彤强调。 林心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潘彤又朝门口看了看,问向经理:“你们许总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向经理又看林心,林心跟许总的事公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也没人敢明面上说什么,就是心理知道,唯一胆子大敢跟林心侃大山的也就只有吉雅。 林心看向向经理,没说话,只是淡淡的保持着笑容,那澄澈的眸子里似乎在问:“你看我干嘛?” “要不,你先看看剧本。”向经理给林心使了眼色,对潘彤说。 林心伸手去开电脑,却听见潘彤对她说:“我不是来看剧本的,我对这部戏根本就没兴趣。” ‘啪’的一声,林心把电脑合上,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这才看向潘彤:“我也觉得。” “觉得什么?”潘彤有些不明所以。 “我觉得你根本担不起演员这两个字,你根本不尊重剧本,不尊重创作者,不尊重他人,在粉丝面前却装模作样,你觉得你这种戴着面具的生活能过多久,你又能红多久?”林心语调平淡,可听上去却字字珠玑。 果然,被林心这么一说的潘彤脸色刷的就下来了,带着愠怒:“你一个小小的编辑竟然教训我,你信不信我让我许别哥哥开除你。” “不好意思,我想你不适合我的剧本,我不想糟蹋我的作品,也不想让这本小说的原作者和读者失望。” 林心冷冷一笑,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一撇眼就看见许别走了进来,她看向潘彤:“你的许别哥哥来了。” 说完,她转身无视朝她走来的许别,直接朝门外走去。 跟林心擦肩而过的许别看到对方一脸的冷漠,看都不看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随即就看到潘彤朝他扑了过来。 “许别哥哥。”一改刚刚高傲目空一切的姿态,取而代之的是娇俏温柔。 许别掰开搂着自己脖子的那两条手臂,跟潘彤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才开口:“你们搞什么?” “没什么啊。”潘彤朝许别笑了笑,说:“我觉得你们公司的编剧素质太低,她居然教训我。” 许别淡着一张脸看向潘彤:“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 许别把目光投向向经理,向经理哭笑不得,她现在恨不得遁地,这一看就是一场三角恋,他一个正直的男人可不想牵扯在内啊! 许别睨着潘彤,语气凛冽:“过去坐。” “哦。”潘彤听话的坐回了原位。 许别也坐了过去,睨着对面的潘彤,说:“现在把你们刚刚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林心冷着一张脸回到办公室,吉雅一看就知道受了虐回来了。 “怎么了,真被那小姑娘给虐了?” “……”林心整理桌面,没说话。 这么一看,吉雅更加肯定了,她安慰道:“哎呀,这有什么,那姑娘出了名的难搞,说话也不好听,你就当她放屁。” 林心冷笑,说话岂止是不好听,一口一个许别哥哥,谁是你的许别哥哥? “她跟……许总什么关系?”林心憋了半天始终还是没憋住。 吉雅一听有点蒙圈,这怎么扯到许总那去了,她凑到林心面前看了看,仔细的再看了看,然后闻到了一股味儿,酸味儿。 “哦,看明白了。”吉雅呵呵一笑:“那个小红人跟你家总裁大人有关系?” “就是你也不知道了?” “我就知道这个小红人是个富二代,后来去了韩国,一夜而红,然后回国后接的第一部戏就是你手上的《宫闱》。”吉雅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林心。 林心看了看面前的剧本,说:“她根本就不适合,如果公司执意要用她,我就辞职,他们爱找谁找谁。” 吉雅很少见到这样情绪外露的林心,看来是真的被气到了,她拍拍林心的肩膀安慰道:“哎呀,算起来这公司都是你的,你说一句谁敢不听,别生气别生气,都不漂亮了。” 被吉雅这么一说,林心才反应过来,她睨着吉雅:“你觉得我在生气?” “一切都摆在脸上了,你觉得呢?”吉雅立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面镜子打开摆在林心的面前。 林心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不太好,确实像是小媳妇刚刚受了气的样子,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口说道:“吃午饭去。” 吉雅一听到吃就来精神了,她睨着林心:“吃什么?” “火锅。” 吉雅噗嗤一笑,平时一说到吃林心总是很随意,看来今天真的很上火,她默默的为她的男神许总担心,晚上回去会不会跪遥控板啊? 第50章 早已进入炎炎夏日,这大中午的吃火锅说实话确实是有点太重口了,再在加上这两个女的还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就更加引人注意了。 林心噼里啪啦的点了一堆吃的,服务员都拦着说两人吃不完,结果她也没听,继续点,结果到最后都是吉雅一人在战斗,而她绝对的眼大肚皮小,吃的其实并不多。 “你这跟人生气也不能拿食物出气啊,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表现。”吉雅把一块毛肚咽了下去这才抬起头看着林心一边摇头一边认真的教育起来。 林心慢条斯理的拿着筷子在火红的锅里搅啊搅的,听到吉雅这么一说这才抬起眸子看向她,幽幽的开口:“谁说我生气了,好得很。” 说完林心就夹了一块牛肉往嘴里送,谁知道又老又烫,她的表情惹得吉雅没憋住笑了起来:“你就死撑吧,看能不能撑死你。” “我胃口一向很好,撑不死。”林心把牛肉放到一旁的盘子里,又到锅里去捞别其他能吃的。 这一顿火锅吃的两人是红光满面,即使在空调房里,还是吃出了汗,吉雅吃撑了直接摆出了葛优瘫,整个人瘫倒在椅背上睨着林心一脸的抱怨:“我昨天的健身又白做了。” “谁让你吃那么多?” 林心吃的刚刚好,她的饮食习惯一向很好,后来中间因为家庭的巨变在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饮食开始不规律,后来回了榕越有林然和许别的监督,似乎饮食习惯又慢慢变回来了,保持七分饱,不会死撑。 “还不是你点那么多又没吃多少,我这是在发扬中华传统美德。”吉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加上此时此刻的造型,林心恨不得给她拍下来,留着以后给她的未来老公看。 “好好好,你最具中华传统之美,可以了吧?” “那是当然。”吉雅傲娇的一笑。 林心转过头瞥向窗外,突然被人群中一个女孩吸引了过去,女孩身材高挑站在红绿灯路口,穿着一条米白色的及膝连衣裙,她的容貌极佳,神色淡淡的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却格外引人注意。 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神仙姐姐’的既视感,她就这么睨着她,脑子里早已把她带入到《宫闱》女主角的角色之中,竟然毫无违和感,说不出来的合适,就像是为这个人量身定做一般。 绿灯亮起,女孩抬眸看了一眼红绿灯,跟随者人群往对面马路走去。 林心抓起包包起身,眼睛就一直在那个女孩身上,嘴里却对吉雅说:“我还有事,下午回不来的话你帮我跟向经理请假,就这样。” 吉雅莫名其妙的看着林心风风火火的冲出了门,她伸手去叫她,谁知道人家完全像是听不到似的,脚下踩了风火轮。 她无奈的睨着窗外冲过去的身影消失,叹了一口气,难道是为了不想见许总故意让她帮她请假? 哎,可怜的许总。 林心庆幸自己冲的很快,可是却还是晚了一步,她看到那个女孩上了一辆车,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 她二话不说赶紧的招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指着前方那辆黑色的轿车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跟着前面那辆黑色的汽车。” 一路尾随,那辆轿车越开越偏离城区,出租车司机透过内视镜看了眼林心,对她说:“姑娘,这条路是开往南郊墓地的,还要继续走吗?” 这条路确实荒无人烟,而且越来越荒凉,即便是炎炎夏日也能感受到那股森森的寒意,她当然知道这条路是通往南郊墓地。 “继续开吧。”林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种强烈的感觉,那种感觉告诉她如果错过了这个女孩,可能就再也遇不到这么合适的一个人。 南郊墓地外,远远看过去,那辆车停在一旁,林心在就近位置下了车,然后步行过去,走到黑色轿车旁边她探头看了过去,车里除了驾驶座上有个男人,就再也没别人了。 林心朝墓地里望去,墓园很大,她没办法只好往里走。 墓园里确实比想象中更大,到处都是墓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林心一边走一边看去,在不远处她终于发现了那个女孩,她坐在一个墓碑前的阶梯上,手里多了一把吉他,女孩背对着墓碑,在弹吉他,因为隔得远,听得不是那么清楚。 她继续上前走,吉他声越来越清楚,这么一听才听明白她弹奏的是《那些花儿》。 走过去的时候,女孩已经起身,背起了吉他往下走,一个往上,一个往下,总会狭路相逢。 林心挡住了她的去路,女孩淡淡的抬眼看向面前挡住自己去路的女人,说:“麻烦让让。” “我找你。”林心朝女孩笑了笑。 “我不认识你。”女孩说。 “我也不认识你。”林心说。 女孩突然露出一丝好看的笑容,笑容里带着好笑:“所以,你为什么找我?” “我没有恶意。”林心把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女孩,说:“我是上景影视的编剧,我想……” “没兴趣。”女孩朝林心礼貌的一笑,然后就着林心身边的空隙,见缝插针的走了下去,一路往下走。 林心还没说完就被莫名其妙的打断了,她转身追了上去,跟在女孩身边继续游说:“你看过《宫闱》这本小说吗?” “没有。”回答的言简意赅。 “没关系,我今天无意中在街上看到了你,我觉得你非常适合这个小说的女主角的形象,所以我希望你能到我们公司来试镜。” 女孩站定转身睨着林心:“我看你也不容易,我跟你说句实话,你不是第一个要我去什么影视公司试镜的,当然我相信也不是最后一个,不过很抱歉,我没有任何演戏的兴趣,所以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林心正想说话,手机响了,她一边看向女孩一边摸手机,女孩不愿打扰的朝林心颔颔首,随即转身就走,林心看都没看手机直接给挂了又追了上去。 “你认真考虑考虑吧,我真的觉得你是不二的人选。”林心挡住了女孩的去路,睨着她对她说:“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另一个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的人选了。” 女孩带着慵懒的目光睨着林心,忽而一笑,这一笑让林心立即联想到了女主角第一次在梨花树下的笑容,简直一模一样,这更加令她笃定了面前这个女孩就是她想要的女主角。 “我已经说了,我暂时没有像进入娱乐圈的打算,更加不会演戏。” 林心也明白这种情况之下一般对方都不会立刻答应或者拒绝,虽然这个女孩言语间很是决绝,可是她还是想努力争取,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那也是希望。 于是她没有再纠缠,她拿出名片递给女孩:“这样吧,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好了联系我。” 女孩接过名片,却没看,反而对林心说:“名片我收下,不过我想我会让你失望。” “我还是坚持,我有预感你会找我的。”林心看向女孩:“我想你会明白那种感觉,不想为了盈利毁了一部很好的作品,我能从你吉他声中听出你是同道中人。” “我可以走了吗?”女孩睨着林心,似是询问,其实只是出于礼貌。 林心点点头:“我等你电话。” 女孩对这个漂亮的女人也没有反感,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她点点头:“希望你能如愿。” 这话说的林心一头雾水,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已经走了一段路,她朝女孩喊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转身,朝林心笑笑,说:“安亦静。” 林心也回以微笑,朝安亦静挥挥手。 等林心从墓园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傻了,这方圆几公里连个车都没有,刚才安亦静坐的那辆车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无一人的马路,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站在那里,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是段祁谦,赶紧的接了起来。 段祁谦本来是问她在哪里吃饭,结果林心说自己现在在南郊墓地,段祁谦让他等着他去接她,林心就一路慢慢的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挂了段祁谦的电话没多久,许别的电话来了,林心没看直接接了。 “在哪里?” 林心这才拿开手机一看果然是许别,脑海里突然出现潘彤,还有那一口一个许别哥哥,她的气焰瞬间就上来了。 “有事。” “什么事?” “不用你管。” “潘彤的事,我可以解释。” “没必要。” “生气了?” “没有。” 两人就你打太极我推手,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骑摩托车的男人从林心身边飞驰而过,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扯掉了林心肩上的包。 因为力道太大,还伴随着惯性冲力,林心被直接拖拽到了地上。 “啊……”手机摔在了地上。 “林心……” 电话断掉前,许别就听见林心的叫声,他喊了一声,只剩下听筒里的‘嘟嘟’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51章 林心今天穿的是连衣裙,腰以下全是腿,她望着那辆来也无踪去也无踪的摩托车绝尘而去,这才艰难的坐起身来,两个膝盖都磨破了皮,手臂上也是伤。 水泥地表温度并不低,她忍着痛撑着手臂想慢慢的站起来,谁知道脚刚刚一使劲儿,那钻心的痛便毫无预示的袭来,额头上,身上因为全身的疼痛已经渗出一层汗来。 林心第一遍没能成功站起来,她用手去摸右脚脚踝,这会儿真真实实的痛感一阵一阵的袭来,她暗自皱了眉头,她这是引发了旧伤才会这么痛。 她抬起头去捡地上的手机,黑屏,怎么去开都是黑屏,完全开不了机,屏幕已经摔碎,支离破碎的屏面印着她皱着眉头的脸。 林心吁了一口气,再一次尝试站起来,能够想象的到的疼痛袭来,她忍痛咬牙继续起身,幸好还有一条腿能站起来,虽然膝盖上也有伤,不过比起旧患的痛,这个伤明显显得微不足道。 她单着脚跳到前方不远的一颗梧桐树下靠着,大树下的阴凉让林心暂时能躲避炙热的太阳。 段祁谦开着车远远的就看到梧桐树下的林心,他继续往前开,就在这时后面突然冲上来一辆吉普超过了他,开的是又快又稳,最后停在了林心身边。 驾驶座和副驾同时打开,他看到从副驾上下来的是许别。 林心一抬头就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吉普,驾驶座下来的是老四,然后随着老四的目光看过去,副驾上下来的许别,冷着一张脸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许别走到她面前一看她衣服上蹭的灰黑色,就皱了眉头,再看向她的手臂和腿上,眉头皱的更紧了。 许别身后的老四笑着跟林心打招呼:“大嫂,你这是被鬼给折腾了?” 林心没看许别,而是透过他锋利的目光去看老四:“你怎么也来了?” 老四无奈一笑,指了指身前的许别笑道:“老*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林心看着老四问,斜眼瞥了一眼许别,又看向老四。 “谁做的?”许别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脸色依旧不太好,口吻带着一丝愠怒,整个人把林心笼罩在阴影里,让她倏然间感觉不到热了。 “不知道。”跟对老四的口吻不一样,她甚至没有正眼去看许别,语气也故意显得很是生分。 许别也没说什么,他知道她肯定是生气了,其实她很少会这样,不过反而一想她会生气也是因为在乎他,是因为她已经容不下别的女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反而感到开心。 不过,看到她此时此刻这个这个样子,高兴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和不可抑制的愠怒。 许别二话没说上前就把林心抱了起来,虽然他已经很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口,可还是拉扯到,听见林心‘嘶’的一声。 “弄痛你了?”许别那冷漠的样子早已被小心翼翼和殷切关怀而取代。 林心揪着许别的衣领,看到段祁谦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她语气平淡的说:“我有人接了,放我下来。” 许别这个时候才不会由着林心胡闹,自顾自的往老四的车边走,一边走一边睨着林心说:“先处理你的伤,咱不闹了,嗯?” 段祁谦已经走到两人身边,脸色也不好看,他没去看许别,而是睨着林心问:“你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林心对段祁谦笑了笑,还会开玩笑。 “先去医院吧。”段祁谦看到林心手上腿上都是伤,他觉得此刻最重要的是先处理林心的伤。 许别看向段祁谦:“谢谢你的关心,我会送她去。” 林心赌气,看向段祁谦:“段祁谦你送我去。” “好。”段祁谦一听准备上前伸手去接林心。 许别根本没给段祁谦机会,一个转身背对着他,站在后座门口喊了一声:“老四。” 老四噗嗤一笑,大步走过来拉开后座的车门,许别立刻把林心放了进去,然后自己站在车门口堵住门,面向段祁谦:“谢谢你告诉我林心在这儿,再见。” 说完许别长腿一迈也坐了进去,老四‘砰’地一声把车门带上,半靠在车门睨着段祁谦说,带着笑容对他说:“小子,死心吧,我老大的女人你连想都别去想,因为……真的会死人的。” 说完,他站直身子,轻轻的拍了拍段祁谦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转身快步朝驾驶座走去,开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直到那辆吉普调转方向开走以后,段祁谦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身跳上驾驶座,追着离自己不远的那辆吉普。 车里,林心被许别搂着,她几次挣脱都没挣脱开来,也就由着他抱着了。 老四透过内视镜看着两人,不由得一笑,大嫂耍起小性子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老大哄起大嫂来也是让他目瞪口呆。 许别抬起头看向内视镜里的那张笑的阴阳怪气的脸,对他说:“认真开车。” “嘿,老大你这是质疑我的车技,我可是拿过奖的,你这是侮辱我。”老四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今天话太多。” 老四知道不是自己话太多,而是气氛不对,哎,老大什么时候这么顾忌身边的人了,有生之年活久见的列子不要太多。 “大嫂,你怎么弄成这样?”老四此刻语气变得平常,带着一丝探究。 “被一个飞车党抢包弄摔的。”林心回答。 老四又问:“可是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墓地?” “找人。” “不是找死人吧?”老四看了一眼内视镜里的林心。 林心摇了摇头:“不是,是……” “好了,别问了。”许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对林心说:“休息一会。” 林心浑身疼痛,也没心思吃什么干醋,她由着许别抱着她,头枕在他的肩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就看到许别靠在一旁的沙发上磕着眸子,呼吸平稳。 口很渴,也很难受,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让她格外的排斥着,她看到自己手臂上和腿脚上的上都已经被处理好了,抬眼望向窗外,天已黑。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扯着伤口痛的她轻轻的发出了声响,许别突然就行了,一抬头看到一脸难受的林心,赶紧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扶住她。 “醒了?” “嗯。” “别乱动,我给你倒水。”许别调整好林心的坐姿,然后坐在一旁给她倒了一杯水,直接递到她嘴边。 林心看了一眼许别,伸手去接杯子:“我自己可以喝。” 许别却不让她抢,坚持堵在她嘴皮上,低沉的嗓音透着温柔:“以后的路还长,我先实习一下。” 林心眨着眼睛睨着许别,没再矫情,低头任由许别喂她喝水,她是真的渴了,大半杯水咕嘟咕嘟就见了底。 “还要吗?”许别问她。 林心摇摇头:“不要了。” 许别放下杯子,抽了张纸巾给林心擦嘴,林心却睨着许别说:“我没有残废。” “都说是实习了。”许别理所当然的擦完把纸巾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你可以解释了。” 林心其实是相信许别的,可是那个潘彤一口一个许别哥哥确实让她吃味,再加上许别还真的亲自去见她了,她就更气了。 而当她站在梧桐树下孤苦无依又浑身疼痛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都是许别,想到如果他在身边一定不会让她出事,他看到她这个样子会不会生气,想到他如果能出现在面前就好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许别就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他的关切,他因为看到她的伤透出的怒气,还有他虽然霸道却处处小心的样子,似乎就不那么生气了。 睁开眼看到的人还是他,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大男人,一个在外人眼中呼风唤雨的商界巨子,却唯独这般宠溺着她,照顾着她。 气……似乎没有了。 现在,她就想听他说说他跟潘彤的事。 许别轻轻一笑,低头握住林心的手,开口说:“潘彤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丫头是腾林潘家唯一的孙女,一大家子把她宠上了天,养成了目中无人的傲慢性格。” “跟你有什么关系?”林心不由的问道。 “我们家跟潘家在生意上有很多来往,又是世交,所以老一辈总想撮合我俩,我一直拿她当妹妹,她也就哥哥的叫我,后来突然想要进娱乐圈,就让她去了韩国,也就没什么联系,后来章慧告诉我她挺属意最近在韩国很火的一个中国女演员,我也没问是谁,结果她到了公司给我打电话,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她,之后就是你看到的。”许别无奈的睨着林心:“你这干醋吃的我有点冤枉。” 林心白了一眼许别:“谁说我吃醋了?” “难道不是?” “当然不……唔……” 许别突然起身准确的攫住林心的嘴唇,‘是’这个字被深深的堵在了嘴里,他吻得缠绵悱恻,林心故意不回应他,他启齿轻轻咬了一下那柔嫩的下唇。 “嘶……痛……”林心往后躲,后脑勺被按住,加深这个吻。 林心被吻得动了情,回应着他,不知道吻了多久,许别这才慢慢松开她,声音越发的暗哑有磁性。 他说:“林心,我很开心。” 林心被吻得脸色泛红,眸子里藏着雾气,那小模样是他最喜欢的模样,他轻轻一笑:“你已经具有许太太的风范了。” 说完,不等林心开口,他又低头吻了下去。 “老大,我……” 老四风风火火的冲进病房就看见了这么一出动作戏,后面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许别松开林心,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 他转身睨着老四,那眸子里的色彩老四觉得挺危险,他呵呵一笑,指了指外面:“那个啥,我把脑子忘外面了,我出去捡一下。” 说完,他快速的退了出去,随即带上门。 第52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联系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难道gps还没有一个路人管用?”男人突然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我想问人应该更方便,再说刚好停在一位美女的旁边,顺便就问了。”李想透过车窗外睨着林心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你似乎是在工作。” 李想一听收敛了笑容,收回了目光,点点头,变换了语气:“知道了,老板。” 后面没有了声音,他瞥了一眼,刚刚还垂眸看文件教训他的老板此时此刻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车窗外,神色淡然。 不过,他好像是在看那个正好转过头看向这边的问路美女。 道路总算是畅通了一些,李想收回目光,启动车子,谁知道刚起步,就听到后座的声音响起:“停车。” 李想立刻顺路边停了车,男人交代了一句:“你先去。” “啊?可是……”李想话还没说出来,男人已经长腿一迈,反手关了车门朝某个方向走了去。 第53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联系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第54章 夏风穿过北辰园,拂过绿油油的草丛,翠绿的水波纹隐匿在路灯下若影若现,轻轻的拨动树梢,顺带抚摸树叶,却寂静无声。 夜已深,别墅里的灯光照的正好,透着那轻柔的光亮似乎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浴室里,那水声像是一道蜿蜒流畅的乐曲,时而轻快时而缓慢,掩着浅笑偷看盥洗池旁的男女。 林心拒绝许别帮她洗澡的要求,却反被拒绝,直接把她抱进了浴室,放到盥洗池旁的台子上。 他小心的分开她的双腿,整个人挤了进去,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从他身后的落地镜里看到此刻他们的动作暧昧至极。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林心撑着许别的胸膛,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适合陪他做某项运动。 许别不放反而往下压,伸出右手揽住她的纤腰避免她往后退会伤到自己:“你不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弄成这样了,嗯?” 林心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那得多亏你的潘彤妹妹。” 许别温柔一笑,右手的力道稍稍用劲,女人起伏的胸口毫无缝隙的贴在了他的胸肌上,当柔软撞上坚/硬,那转换在彼此身上的触感就像是点了一把火,慢慢的燃烧起来。 “林心,你吃醋的样子我很喜欢。”声音越发的嘶哑。 许别被胸口那两团柔软彻底的勾起了欲/望,本来他是真的没这个打算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在林心面前他的所有自控能力都会化为乌有,他的所有坚持只对她缴枪投降。 他低头攫住那张微微开启的嘴唇,他喜欢接吻的感觉,那种香甜嚅糯的滋味似乎怎么吻都不够似的,是什么时候贪恋这个唇香的呢? 好像是四年前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开始,那天晚上他就做梦了,梦里他们唇齿相依,互相挑弄,勾着舌头纠缠,怎么分也分不开。 第二天她面色如常,而他强装冷漠的外表下,那颗一直平稳跳跃的心变得紊乱,变得毫无章法。 林心喜欢许别的吻,他的吻跟他的人不一样,拥有人类最基本的喜怒哀乐,不同的情绪给她带来的吻是完全不同的。 此时此刻,他的吻带着惩罚性的,轻咬慢磨,不放过每一分每一寸,他的手紧紧的扣在她的腰身上,另一只手从连衣裙摆处往上移动。 林心赶紧按住在大腿/内侧点火的手,支支吾吾的说:“唔,伤,有伤……” 许别勾了勾嘴角,反手拉着她按在他手上的手往他的小腹摸去,林心瞬间红了脸,那里早已支起了帐篷。 许别那双魅惑人心的眸子睨着林心看,低沉的嗓音比之前更加的暗哑:“那它……怎么办?” 林心习惯性的咬了咬下嘴唇,其实她也被许别的火点的实在是受不了,她轻柔的声音挠的他心痒痒的:“那……你轻点。” 许别嘴角荡出好看至极的笑容,他松开林心的手卷着她的裙摆往上一脱,整条连衣裙从她的身上剥离下来。 里面是黑色的bra包裹着雪白的浑圆,最相反的颜色撞击在一起竟然是这么的诱人,那黑白在空气中起起伏伏,挑动男人的眼眸,越过那深深的沟壑是平坦的小腹,同色系的小裤盖住了他最爱的丛林和小河。 他的手由上自下的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划过,就像是欣赏一件雕塑作品似的,让她浑身发麻,随即她感觉蓦地腾空,自己被许别抱了起来,走到了浴池。 把她放在浴池旁,拔下她最后一层遮挡物,说:“手举高。” 林心快被许别那赤/裸/裸的目光给杀死了,而她只能乖乖的按照他的做把双手举到头顶,随即他把她放进了浴池,把她的腿搭在浴池边上以免沾到水。 “你真的要帮我洗澡?”林心看到许别挽起袖口伸手去拿泡沫球。 许别拿着泡沫球在林心的肌肤上轻轻的擦着:“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快控制不住了。” 林心看到许别难道憋屈的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心里说不出的甜,他为了不让她痛,只好委屈自己,哪怕他那里早已苏醒,他也不想要弄痛她。 因为他们都明白,在床上的许别情到浓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勇猛和狠厉让好手好脚的她都连连求饶,何况是现在的自己。 林心被许别裹在浴巾里抱上了床,然后站直了身子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露出他那线条流畅的上半身,俯身吻了吻林心的嘴唇,声音温柔的不像样。 “我去洗澡。” 林心点点头:“嗯。” 她看着许别的美背,还有那笔直的大长腿,不由的笑了起来,她的男人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经典人物,可惜,此刻应该去洗冷水澡了。 许别洗完了澡,下半身就裹着一条浴巾,走到床的另一边上去,身边的可人儿已经睡着了,他暗自一笑,伸手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晚安吻。 爱一个人不是想尽办法得到她的身心,而是在得到以后更加的宠溺着她,守护着她,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和疼痛,什么事情都能为她着想。 第二天早上,林心睁开眼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身边微微塌陷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才七点过一点儿。 她翻了个身,扯着伤口了,疼了几秒这才慢慢的找好位置继续睡回笼觉。 再次醒来已经九点过,许别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她扑闪着大眼睛睨着他,不由的一笑:“醒了?” 林心点点头:“睡得好饱。” “起来吃早饭。” “嗯。” 许别过去抱林心,谁知道低头的时候扯了一下,林心发现他僵了一下,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事,扯了一下。”许别伸手揉了揉脖子后面,活动活动脖子,似乎有所缓解。 林心伸手去帮他揉,一边揉着一边问:“怎么会突然扯到了啊?” “昨晚有只小猪压着我睡了一整夜。”许别睨着林心对她说道。 “怪我咯。”林心蓦地笑了,应该是忍得很痛苦才是。 最后在林心的坚持下,她没让许别再抱她下去,而是由着他扶着去饭厅吃早餐。 早餐是许别自己做的,完全遵照医生所说以清淡为主,林心一边吃一边睨着许别问:“你不去上班吗?” “没事,公司有章慧在没问题。” “嗯。”林心又喝了一口粥,这才放下勺子,睨着许别继续说:“我先说我绝对不是公私不分,我觉得潘彤不适合《宫闱》的女主角,我找不到一点儿他们相似的地方,真的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我倒是希望你公私不分。” “……”林心浅浅的瞪了许别一眼。 许别喝了口咖啡,这才慢悠悠的睨着林心:“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林心点点头,伸手把伤口给许别看,哭笑不得的说:“就这是找那个合适人选付出的代价。” “什么人?”许别其实昨天就想问林心为什么跑去南郊墓园,不过看见她那个样子也就没有追问,他知道她会告诉他的。 “昨天中午我跟吉雅吃饭的时候无意看见一个女孩子,大街上那么多人我一眼就看到她了,完全就是我心目中的琉璃,后来我就跟着她去了南郊墓园,总算是跟她打上了照面。”林心把遇上安亦静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许别。 许别放下咖啡杯,问:“难道你就不怀疑她是故意引你过去,才好方便她的同伙抢你的包?” 林心倒是没有料到许别会这么说,不过她虽然不了解安亦静,可是这个女孩给她的感觉绝对不是许别所说的那样,再说了她怎么知道她会跟着她。 无论如何,林心无条件的相信这个女孩跟那个飞车党不是一伙的。 “不怀疑。”林心摇摇头。 “这么有信心?” “直觉告诉我,有。”林心肯定的点点头:“你是没见过她,这女孩看上去清清淡淡的,而且我能从她的吉他声里听出她绝不是坏人。” 许别无奈的一笑:“可是我只相信证据。” 林心放下勺子,双手交叠轻轻的放在桌沿上,有些疑惑的看向许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没有告诉我。” “一直以来我都在你身边,所以你根本没有出过任何事,就这么巧,你单独行动的时候却遇到了飞车党。”许别顿了顿:“还是在在荒无人烟的南郊墓园。” 说到这里林心也觉得奇怪,南郊墓园一般鲜有人来往,车辆更是看不到,通常过来的人都是自己开车来祭拜,为什么偏偏那么巧会有人会骑摩托车出来抢她的包? 林心睨着许别,细思极恐,她睁大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早就被人盯上了?” 许别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从你住的房子被盗窃开始,我就怀疑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可是为什么?”林心想了想:“我没得罪什么人啊。” “你好好想一想,你父母是不是留给你了什么东西?” 林心细细的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摇头,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沉闷:“应该没有,我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父母的尸体和昏迷不醒的弟弟。” 许别伸手握住林心的手:“以后有我,谁也别想伤害你。” 第55章 林心养伤的这段日子,许别完全是形影不离,简直属于放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级别。 他那几个好兄弟从傅子轩那里得知他搬回到别墅来住,随时上门小聚,人家还自带酒菜,搞得林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不,林心此时此刻有些坐立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眼睛也看向厨房的方向,今天算来的最齐的一天,连总是缺席的孟钦都来了,几个大男人躲在厨房,不知道在搞些什么,最重要的是许别又不要她进去,她只能干着急。 许别和卓远浩谈完从书房下来就看到目光呆滞望着某处的林心,卓远浩不由得一笑:“大嫂这是怕那几个小子把你们家厨房给拆了吧?” 许别无所谓的一笑:“捣乱的始终是那两个,有老三在,拆不了。” 卓远浩下了楼梯朝许别递了个眼神,自己往厨房走去,而许别则径直朝林心走去。 “怎么了?”许别走到林心身边宠溺般的揉了揉她黑顺的头发。 林心顺着许别的手拉着他坐进沙发,微微侧身问他:“他们在厨房做什么?” 许别揽着林心的肩膀往后一靠,慢悠悠的说:“做饭,还能做什么?” “可是,除了老六是干这一行的,其他人都是捣乱的吧?”特别是老五管誊,他可是解剖尸体的啊! 想到这林心浑身一麻,管誊做的东西能吃吗? “不用担心,等会放开肚子吃就行了。” “……”林心抬眼看了看许别,无奈,无语。 厨房里倒是没有想象中乱成一团,相反倒是井井有条。 卓远浩走进去看着各司其职的几人开口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管誊一看卓远浩都摆起了要上手的架势,呵呵一笑:“二哥,打官司你是能手,可这做饭兄弟我真不敢恭维啊,你还是等着吃吧。” 卓远浩走过去给了管誊一记爆栗:“就会削个土豆丝的人好意思说我吗?” 管誊一听不干了,他把手里的土豆一放,说:“削土豆丝那就跟做手术一样,每一根都经过精挑细选才能使用的,你不懂就别瞎嚷嚷。” “说的比唱的好听,就你那跟死人打交道的手,谢谢,我吃不消。”卓远浩讥讽管誊,惹得管誊咬牙切齿。 “我热爱我的事业,我以我的事业为荣。”管誊走到孟钦身边,用手肘碰了碰他,笑道:“对吧,三哥。” 孟钦被管誊的手一碰,刚刚雕好的南瓜盅被划出了千里之外,那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异常醒目,他把手上的刻刀一扔,抬眼睨着管誊。 管誊赶紧认错:“真不好意思三哥,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孟钦拿起旁边的备用南瓜摆在管誊面前,声音倒是淡淡的:“雕个一模一样的。” “三哥,你还是打我一顿吧。”要他雕花还不如杀了他,他细致的雕工只会出现在那些尸体上啊! 管誊可怜巴巴的样子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汪洋主厨,转过头睨着他说:“五哥,你谁不好惹偏偏去惹三哥,你胆儿真肥。” “就是。”傅子轩微微抬头掺和道:“咱三哥好不容易心血来潮刻个作品,你丫就这么给毁了,该。” 管誊扒拉着嘴向卓远浩求助,后者朝他笑笑,走到傅子轩身边对他说:“老四,我帮你。” 被无视后的管誊简直哭笑不得,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面前飞过来一把雕刻刀,耳边是孟钦的淡然的声音:“开始吧。” 他抖着手去拿雕刻刀,然后睨着大南瓜却无从下手,又有谁会知道有名的管法医一向快狠准,却竟然被一个南瓜给难住了。 吃饭的时候,林心睨着一桌子的菜傻了眼,这可是身边这些精英们做的?难以想象在各行业的佼佼者,不但上得了厅堂,更加入得了厨房,优秀的令人发指啊! “尝尝。”许别快速的拨了个油焖虾放到林心的碗里。 林心拿起筷子夹到嘴里,眼睛都亮了起来,连连点头:“真的不错诶。” 在座的各位已经对许别伺候林心的事见怪不怪了,只有孟钦有一丝好奇的看了看许别又看了看林心,淡淡的眸底倒是看不出什么别样色彩。 坐在他对面的管誊又开始了:“三哥,没想到吧,咱们老大绝对沦陷在大嫂的美貌之下。” 孟钦慢慢的吃菜,嘴里也毫不含糊:“料到了。” “不是吧。”管誊不信的一笑:“你总是缺席聚会,怎么可能料得到。” “三哥跟老大那会儿咱们都还不认识呢,不觉得三哥能不了解老大么?”汪洋补充道。 管誊切了一声,一不小心看到许别正端详着他,他呵呵的一笑,低头吃饭。 吃完了饭,可怜的管誊抽签抽到最短的,罚洗碗,汪洋提议打麻将,傅子轩附议,于是卓远浩和孟钦也就被拉来凑数。 而管誊却在厨房里嚷嚷:“卧槽,必须给我留个位置,我要报仇。” 许别拉着林心出去散步,她现在的皮外伤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就是脚踝的旧伤不能随时都躺着坐着,还是需要适当的慢走。 所以,每天晚上吃了饭,许别就会陪林心在别墅群里走一走,北辰园的绿化出了名的美好,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城市,北欧风情。 林心挽着许别慢走在这茫茫夜色中,路灯的光芒打在地上拉长两人的影子,远远看去相濡以沫,令人艳羡。 “林然到安城了?”许别开口问。 其实早在林心受伤以后,许别就打算安排林然出去旅游,既然那些人会找到林心,自然会对付林然,而林心把这个弟弟当做命根子所以不能有所闪失。 正好成绩出来了,林然以绝对大比分的优势成为了榕越市理科状元,各大院校又抛来了橄榄枝,林心的伤还没好,就跟许别回去找了林然,林然看到她的样子有些惊讶,问她怎么回事。 林心只是说出去的时候出了点小事故,基本上没什么事,林然看林心似乎确实没有那么严重,也就放下心来,没再多问。 那天许别提议让林然去毕业旅行,林心知道许别为了他们姐弟的安全想要支开林然,于是附和着:“去国外看看大学,我还是希望你能上国外的学校。” 林然倒是不以为然,最后说想去安城看看,林心倒是不太乐意,安城又没有全国出类拔萃的大学,不知道他去那儿干什么?除了环境什么都没有。 不过林然的个性林心是了解的,他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规划,就算是当姐姐的也没办法左右他的想法。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机票定的是今天,林然让他们都别去送,说什么俗气。 林心轻轻的点头,对许别说:“嗯,到了很久了。” 就在许别和卓远浩在书房里谈事情的时候,林然就给林心打了电话,说他已经安全抵达。 林心让林然一定要注意安全,又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最后林然只送了她两个字:“啰嗦。” “林然会选,安城是个好城市。”许别轻呼一口气说道。 林心不由一笑,突然想到段祁谦在安城的所见所闻,不知道林然会不会在那里也偶遇一个谜一样的女孩子呢? 两人散步回来,麻将桌上已经换人,管誊坐在那一副要大杀三方的架势,眸子里都透着狡诈之色:“小心咯,我这可是四翻,不便宜哦。” 卓远浩依然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汪洋则是撇了撇眼睛不服输,傅子轩不以为然的看着管誊,让他出牌。 “四万。”管誊‘啪’的一声把四万按在桌上,眼睛放光。 随即…… “糊了。” “一炮双响。” “不,是一炮三响。” 管誊挨个儿看他们三家的牌面,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们……你们出老千。” 汪洋拍了拍管誊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 “节哀你妹。”管誊杀红了眼,把牌一推:“再来。” 一圈过后,管誊梳上去的刘海都掉了几屡下来,他睨着许别哀嚎:“老大救命。” 许别走过去看了看他的样子不由的一笑:“打个牌而已,你这是在玩命?” “他们都欺负我,老大你要给我报仇。” “打一圈?”许别看似询问其他三人,实则已经坐了下去。 三人同时看向管誊,怒视。 “老五,你怎么能请老大当枪手?” “五哥你这么玩就没意思了啊!” “老五一向如此。” 管誊同时回以白眼,站在许别身后笑的贼兮兮的。 林心走到外面休闲台上,看到孟钦在抽烟,她走上前去:“你怎么不跟他们打牌?” 孟钦看到林心来了,自然的把抽了一半的烟掐了,淡笑说:“不太会。” “我听许别说你是格斗教练?” “就是个教拳的。” “嗯。”林心斟酌了一下措辞,看向孟钦问:“你能不能收我弟弟为徒?” 其实这个想法在林心脑子里想了有些时日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之后会发生很多事,如果林然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话她也就安心了。 刚好听许别说孟钦是很有名的格斗专家,所以她想让孟钦教林然个一招半式,既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应付一般的坏人。 不过,经过相处孟钦虽然看上去挺随意的,不过据她观察他们几个人中最不好打交道的就是孟钦,所以她提出这个要求心里是打鼓的。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去让许别说,不过毕竟是兄弟,人家碍于兄弟的面子也不好拒绝,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希望的是孟钦心甘情愿的收林然。 “嗯,可以。”孟钦爽快的应下。 这下诧异的变成了林心,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孟钦点点头,笑了起来:“大嫂,难道我的表达能力有问题?” 林心看着孟钦,他很难得这么笑,灯光下他慵懒的倚在栏杆上,帅气的容貌带着一丝雅痞的感觉。 那一刹那,她突然想到了小妹。 第56章 林心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几兄弟还在麻将桌上厮杀,管誊坐在许别旁边看到林心过来了连忙站起来对林心招招手:“大嫂过来坐。” 林心笑了笑,朝管誊微微一颔首,然后就坐在了许别身边,她看了一眼他的牌面,问:“怎么样了?” 许别往后一靠,浅笑:“一般。” “一般?”汪洋哭笑不得的看着林心:“大嫂,你快把老大弄走,我快把我的老重庆输给他了。” 林心有些讶异的看向另外三人,汪洋喜怒哀乐统统都在脸上挂着,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卓远浩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傅子轩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桌面上的一行牌,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似的,特别的聚精会神。 看样子这三个人都输了不少吧,她稍稍凑近许别低声问:“玩玩而已,怎么赌起了身家。” 许别看向林心,笑道:“放心,只是小赌。” 林心其实对麻将并不是太懂,她最大限度就只能看出怎么胡牌,算几番绝对搞不定,更加不知道他们一番到底打的是多少钱。 “该不会你一直在赢吧?”林心看到许别随意打了一张,继续问。 “……”许别淡淡的点点头。 林心其实也猜到了,许别这种人心思深沉的不要不要的,看他下棋就知道了,溜着你玩还不杀你,到最后溜得你都撑不住了,宁愿自动投降。 管誊呵呵一笑:“大嫂,你就甭担心了,老大是不混赌场,不然的话那赌场都得关门大吉。” “你就别在那儿危言耸听的了。”卓远浩抬头白了一眼管誊。 许别看向林心一脸认真的表情,对她说:“玩几把?” 林心一听连连摇头:“我不怎么会。” “打着打着就会了。”许别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拉起林心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真的不会。”林心坐下以后拽着许别的手有些为难。 许别把她的手放在麻将桌上,凑在她耳边对她说:“没关系,随便打。” “就是,跟大嫂打有意思多了。”汪洋的脸色一下子就和颜悦色了。 “没事的大嫂,我会让着你的。”傅子轩紧绷的样子也得以放松。 许别看这两人变脸如变天,招了招手对管誊说:“帮着看着点儿。” 管誊早就一屁股坐在了林心的旁边,郑重的点点头:“把大嫂放心的交给我吧,我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许别给林心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去找孟钦,孟钦又抽起了烟,透着灯光照在他气场的身影上,手指尖的火星若隐若现。 “少抽点烟。”许别走过去说道。 孟钦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他端详香烟的样子宛若一幅画,他轻轻一笑:“习惯了,不抽点不舒服。” 许别睨着外面的游泳池,说:“现在大家都还年轻,把这玩意儿当饭吃,以后老了什么毛病都出来了,后悔就莫及了。” “又是你那位小妹说的?”孟钦又抽了一口,不疾不徐的吐着烟圈,烟袅袅,人淡淡。 “医生说的话总有她的道理。” “很难想象你当年捡的小姑娘会变成另一个你。” 孟钦轻轻一笑,从许别的口中,从几个兄弟的口中听了不少关于这个小妹的事,虽然从来没见过,照片也只看过她十岁时的样子,还很模糊,也从来没问过她叫什么名字,其实仔细想想最不清楚小妹的人是他,却莫名的觉得跟她最为熟悉,也许是因为许别的关系吧。 “我也很难想象彼此好奇的两个人居然能在这十几年里没机会见上一面。”许别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孟钦和小妹是他认识最早的两个人,却素未蒙面。 孟钦抬头睨着天上的繁星,盯着那一颗最为闪亮的星辰,嘴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有缘自然会相见。” 彼时,远在肯尼亚靠南苏丹边境的小妹疲乏的靠在一颗巨大的猴面包树下闭目养神,蓦地,她睁开眸子抬头去看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热的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看来今晚又是满天繁星。”有人过来对她说。 小妹笑笑,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无论如何,我的那颗永远是最耀眼的。” 对方呵呵一笑:“好啊,今晚赌什么?” “赌你剩下的那包烟。” “关,你太狠了吧?” “敢不敢?”炽烈的阳光下,小妹被笼罩在里面,闪着光芒。 许别转身看向孟钦:“真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去?” “以什么身份?”孟钦掐了烟眸底淡出一丝好笑,随即消失,他看向许别:“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回去。” “没必要。”许别拒绝。 孟钦就知道许别会这么说,他歪了歪头:“你呢?” “我什么?”许别明知故问。 “让她置身事外还是牵扯其中?” “我希望她能置身事外。”许别一提到林心眼神都显得柔和起来。 孟钦点点头:“大嫂外表看上去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可是我看得出来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真的遇到什么事我相信她会越挫越勇,相反,她应该更痛恨别人欺骗她,特别是她在乎的人,在做好决定之后告诉她吧,对大家都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不会瞒她任何事情。”许别拍了拍孟钦的肩膀,对他说:“进去吧。” 孟钦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对许别说:“你先进去,我再抽一支。” “戒了吧,没好处。” 许别无奈一笑,他以前也抽得厉害,小妹用尽了各种办法说的口都干了也没见他少抽,就这么巧四年前林心出现,说了一句她不喜欢闻二手烟的味道,他就莫名其妙慢慢抽得少了,后来林心走了有一阵子抽的厉害,不过似乎抽着抽着没什么感觉,也就不怎么抽了,只是偶尔烦躁或是有想不通的时候会抽点。 “以后再说。”孟钦已经点了一支含在嘴里。 许别进去,刚好听到汪洋呵呵大笑:“谢谢大嫂。” 然后是管誊的抱怨:“大嫂你扔那么快干嘛?我的意思的是让你留着。” “那我以为你让我打出去。”林心睨着管誊一脸茫然的样子。 “偶买噶,这张九条怎么看也是绝张,你怎么会打出去,你怎么可能打出去?” 管誊一个头两个大,他后悔当林心的军师,平时看着挺聪明一姑娘,把老大都搞得服服帖帖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难沟通呢? “瞎嚷嚷什么?”许别走了过去,盯着管誊一脸的警告。 管誊心里咯噔一下,遇上个护短的老大,连兄弟都不给面子,这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小子死定了’。 他赶紧赔笑脸:“老大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大嫂练的是无影神功,这手速令尔等汗颜啊!” “输了多少?”许别走过去一只手搭在林心的椅背上,一只手放在桌子边缘,把林心半包围在怀里。 林心抬眼看他,无奈的摇摇头:“呃,没赢过。” 许别转眸扫了其他三人,语气上扬:“哦?这么不给面子?” “绝对没有,是管誊瞎指挥。”汪洋赶紧撇清。 “几乎都是二哥赢的,真与我无关。”傅子轩把矛头指向卓远浩。 卓远浩倒是不疾不徐的端着茶喝了一口,说:“事实胜于雄辩,看看就知道了。” “二哥,你不厚道。”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卓远浩,吹胡子瞪眼。 孟钦抽完烟走了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他笑笑走过去说:“老大,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了。” 大家一听连忙起身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我现在要早睡早起,养成良好的作息时间。”汪洋说。 “我明天还有官司,回去要再看看。”卓远浩说。 “对了,二哥,我那儿还有一个委托准备转交给你,走走,我回去把资料拿给你。”傅子轩说。 “那我,哦,对了,我还有尸体没解剖,我也走了。”管誊说。 许别淡笑的睨着一群兄弟,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孟钦的脸上:“回吧。” 得到首肯的几个人如作鸟兽散,跑的比什么都快,只有走在最后的孟钦对许别说:“走了。” “嗯。”许别点点头,去送他们。 林心留在棋牌室收拾了起来,许别送了人,走过来拉着林心往怀里带,对她说:“不用收拾,明天叫人来。” “就几个杯子。”林心想挣开许别的手过去端杯子,哪知道自己直接被许别带着走出了棋牌室。 “我跟孟钦说了让他收林然为徒。” “嗯。” “他挺爽快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他会拒绝。” “嗯。” “那就等林然回来,我让他去找孟钦。” “嗯。” “也不知道林然那小子愿不愿意,我还是先跟他说清楚比较好。” “嗯。” 林心不知不觉被许别拉进了卧室,她也没想什么继续说:“你发表点儿意见啊,嗯嗯嗯个鬼啊!” 说时迟那时快,林心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她这才意识到许别刚才一直嗯的意思,他压根就没听她说。 “我伤还没好。”林心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更加刺激许别的神经。 许别哑着嗓子说:“我吃素很久了。” 确实如许别所言,自从林心受伤以来许别就算是再想要也只能忍着,每次就亲亲捏捏过过嘴瘾和手瘾,没有真枪实弹的上。 这眼看林心的伤养的差不多了,他也实在是忍不住了,每天抱着香滑软糯的女人却不能做,那种滋味比凌迟还要惨一万倍。 林心看着他,故意咬了咬嘴唇,她这是在故意诱惑他:“可我还想吃素可怎么办?” “林心。”许别挑眉,眸中火光岑岑,暗哑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你敢勾引我,嗯?” “当初是谁说的要我重新勾引他来着?”林心一脸无辜的样子睨着许别。 许别嘴角上翘,那危险的神色越发的浓烈:“今晚千万别求饶。” 说着他已经堵上了身下女人的娇唇,手从连衣裙下摆探了进去,熟门熟路的找到她的敏感点揉弄着,摩挲着。 耳边是女人的轻喘声和动听的呻/吟声,那滑嫩而柔软的身躯摆出最美的s曲线,让紧贴的男人入了魔,着了迷。 第57章 为什么会入夜呢?黑夜会让人们放下所有的戒备,会渲染放大自己的情绪,会把感情释放的淋漓尽致。 许别亲吻着身下女人的每一寸肌肤,那白皙肌肤,那黑色的发丝永远是那么的诱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如同林心一样让他为此可以放下任何东西,包括男人的尊严。 他曾说过,他只要她,只能是她,谁都无法替代。 林心柔嫩的双手在他流畅紧实的背脊上来回摸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是如此的贪恋这个男人,贪恋他的吻,贪恋他戴着粗粝的手掌抚摸她每一寸肌肤,贪恋他带个他的空虚和圆满,贪恋他只对她的温柔,甚至连许别这个名字她都无比的贪恋。 也不知道到到底是她先沦陷,还是他先沉迷。 许别真的是饥渴已久了,他迫不及待却依然小心的掰开她那细长的双腿,手指触到大腿内侧最柔嫩的肌肤,让她不由得收缩的一下,柔柔的灯光下,他清楚地看见那腿间的粉嫩小嘴张合有度闭合又放松,他的头皮一下就炸了。 他的额头汗珠滴落,刚好打在她的肌肤上,又是一阵开合,他低头伸出舌尖轻轻勾勒那无语言表的轮廓,一层一层的深入。 “嗯……呃……”林心没想到许别会这么挑拨她,她弓着身子,浑身上下泛着潮红,还有细细密密的汗丝。 她双手紧紧的拽着床单,扭动着呻/吟着,他在用他的柔软去挑/动她的柔软,一波又一波的水流潺潺而出,他似乎玩不够似的。 “许别。”她哑着嗓子轻声唤他。 许别从她的腿间抬起头来,她清楚的看见他嘴角挂着的银/丝,这让她不由得红了脸。 他慢慢的往上游移,用他的坚/硬抵着她的柔软,就在门口慢慢的磨着,不疾不徐的答了一声:“嗯?” 林心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难耐的望着他,那双同样染满情/欲的眸子里还带着点儿小可怜。 她仰起头吻上他,他低头压着她,声音暗哑的不行:“想要?” “嗯。”林心早已意乱情迷,浑身空洞。 耳边是男人清浅的笑声,他习惯性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咬,下面一个俯身,整/根/没入毫无缝隙,她的紧致让他欲罢不能。 每一下都似乎要撞断她的神经,整个出来又整个进去,一下一下不仅要了她的命,也要了他的命。 他在她里面把她翻了个圈,从背后再进去深一点,大手揉弄着那因为起伏而摇摆不定的蜜桃,上下其手,彼此的汗水交融,彼此的心紧扣着,恨不得永远也不要出来。 见识过一夜七次郎吗? 林心回头吻住许别的嘴唇…… 嗯,见识过,就是他。 夜幕沉醉,沉醉了你,也沉醉了我,沉醉了爱情,也沉醉了情/爱…… 醒来是被手机铃声给闹醒的,林心睁开眼睛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昨晚到底是几点睡的,她好像不记得了,她看了看睡在身边呼吸均匀的许别,她哭笑不得,又被他给做晕过去了。 手机铃声还在响,她看见地上自己的连衣裙已经皱的不像样,只好顺手抄了一件搭在沙发上的衬衫穿好,上面还有属于他那几不可察的清香味,那是她贪恋的味道。 她走出卧室去找手机,在茶几上找到还在响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她划开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 “你好。”是个好听的女声,她顿了顿问:“是林心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林心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我是安亦静。” 林心一听立刻就醒了,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你想好了?” “嗯,什么时候试镜?” “今天下午,你行不行?”林心想着打铁成热,万一这孩子变卦了怎么办。 安亦静很是爽快的回答:“没问题。” 林心暗自窃喜,暗自在原地激动地比了个搞定的动作,声音还是保持着平稳:“那就今天下午三点你直接到到上景影视编剧部来找我。” “好。” 林心挂了电话,望着手机傻笑,她一直在等这个电话,她都想好了如果她不打来她就找傅子轩帮她把这个姑娘给找出来,她对她志在必得。 身后突然贴上一具高大的身躯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什么事这么高兴?” 林心转身踮起脚尖搂上许别的脖子,他顺势把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听她说:“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适合演琉璃的女孩给我打电话了。” “那个你在墓园找到的女孩?”许别问。 林心点点头:“嗯,就是她,她说她决定来试镜。” “就这么高兴?”许别含笑看着她,这丫头一说到工作流露在脸上的神情总是很迷人。 “当然。”林心打量着许别:“不过,你想好怎么跟你的那位潘彤妹妹说了吗?” 许别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你才是我的。” 林心吃痛的瞪着许别:“不怕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 “潘彤已经回韩国了。”许别有掐了一把林心的腰。 “啊?”林心这段时间请了假在家,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她确实不知道潘彤的事,她还在担心那个傲气的女孩会不会故意找茬。 “啊什么?”许别紧了紧双臂,女人柔软的贴在他身上,他眸色渐深:“章慧已经处理好了,就等你口中的那位不二人选大驾光临。” 林心眨着眼睛看向许别,笑道:“你这样偏私你下面的人会说闲话的。” “我帮我老婆谁敢说闲话?”许别说的特别的自然,就像是真的似的。 林心揪了揪许别的耳朵,佯怒:“谁是你老婆?” 许别含住那张小嘴,含糊的说:“你跑得掉吗?” “没打算跑。”林心噗嗤一笑。 许别松开林心的唇,低头睨着她穿着自己的衬衫,胸前两点顶着布料,衬衫的下摆刚好遮住她圆润上翘的屁股,那两条笔直白皙的长腿露了出来,黑色长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肩背上,比不穿还要诱人。 他咬牙切齿的睨着林心:“真空,嗯?” 林心这才低头一看,咳咳,居然凸/点了,她笑的谄谄的:“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晚了。”许别已经把林心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 下午,林心出现在公司,引来了大家羡慕的目光,她老板娘的身份谁能不知道,公司人多嘴杂,又是娱乐公司,嚼舌根子的自然多。 林心已经见怪不怪了,早在很在之前刚刚被同事发现她跟许别在一起的时候,就在厕所里听见别人说她。 说什么她就凭着那张脸爬上总裁的床,说她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还说她其实进来就是靠的床上功夫,说不定早就爬上许总的床了,哎,许总也可怜,捡了个烂货,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越说到后面更难听。 林心噗嗤一笑,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那几个女人闻声看去,看到她从里面走出来瞬间就石化了。 不过女人就是这样,得理不饶人,反正已经被听见了也就豁出去了,当着林心就说她们说的是事实,不怕她告枕头状。 林心一边洗手一边淡笑:“你们想象力这么好不当编剧可惜了。” “我们说的事实,既然问心无愧,你怕什么。” “我有在怕吗?”林心把手从水中拿出来,感应水龙头的水戛然而止。 “那你急着撇清什么?” “当女人当成你们这样也挺可悲。”林心本来不想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可是她们说许别就是不行。 其中一个女人有点背景,赶紧的跳出来堵住想要离开的林心:“你别以为你有撑腰的就了不起,娱乐圈这种事还少了,装着清高勾引男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前不久不是还跟黄策有过一段吗?” “你丫放屁。”吉雅从另一个门里出来,白了对方一眼:“有证据拿出来,一天跟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人是非,小心舌头生疮溃烂流脓。” “吉雅,我知道你跟林心好,可是不能被她的外表骗了呀!” “我愿意,林心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倒是你们再瞎逼逼我见一次打一次。” 那个带头的女人知道吉雅的背景,她老公在吉雅父亲的公司,她不能得罪,最后只能悻悻的离开。 后来,那几个嚼舌根的罪魁祸首还是被开除了,公司的人都知道这几个女人典型的心里不平衡,见不得别人好,不止说林心,公司里就没有几个没被她们说过。 章慧在处理了这些人以后,在公司的内网里发了公告,以后凡是在上班时间说人是非的立刻开除。 之后,再也没人在工作时间说是非了,除了吉雅那个不怕死的爱聊八卦。 吉雅看见林心出现在公司,赶紧扑上来:“哟,总裁夫人来体察明情了?” 林心白了一眼吉雅,掐了掐她水嫩的脸蛋:“小心被开除。” “我才不怕呢?”吉雅挽着林心笑嘻嘻的说:“我有你保镖啊!” “我可保不了镖。” “伤好了?”吉雅松开林心上下打量着她。 林心点点头:“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是没好。”吉雅挑挑眉:“许总能放你回来上班?” “约了个人试镜。”林心解释。 吉雅想了想,瞪大眼睛看她:“《宫闱》女主角?” 林心点点头:“嗯,我上次跟你吃饭看见的那个女孩。” 吉雅去看过林心,知道林心受伤的原因,难怪那天她撒丫子就跑,就是为了去追那个她嘴巴里琉璃的不二人选。 “她叫什么名字?”吉雅问道。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朝林心走过来,她青春精致的脸上淡着一丝可有可无的笑容,长发束在脑后成一个马尾,简单的t恤短裤衬得她胸大腰细腿长,跟上次的不食人间烟火不同,今天的样子完全就是行走的青春,让吉雅都看直了眼。 她听见林心对她说:“就是她。” 吉雅用手肘撞了撞林心,说:“这姑娘极品了啊,我是个女人都快把持不住了。” 林心被吉雅逗笑了:“明白为什么非她不可了吧?” “完全明白。” 安亦静此时此刻已经走到她俩面前,睨着林心喊她:“林心。” 林心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字正腔圆的喊着她的名字:“安亦静。” 两人同时一笑,就像是久别的好友重逢,无需过多的语言,一切都在不言中。 吉雅扯着笑容,朝安亦静挥手打招呼:“嗨,我是吉雅。” 安亦静颔首:“你好。” “你多大呀?”吉雅好奇的要死,这女孩皮肤好的过分,五官精致凑在一起更是锦上添花,偏偏身材还超级棒,看起来年纪不大,可那双水亮的眸子却有些故事。 “十八。”安亦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第58章 所以说有些人是天生的演员真的一点都没错,安亦静试镜很成功,林心把一段《宫闱》的台词给她,她背的很快,并且很快顺利就能入戏。 剧场里,坐在下面的许别,章慧,向经理还有特意叫来的导演刘安都是或微微点头,或保持微笑,投以肯定的目光。 “你以前演过戏吗?”章慧在安亦静试镜结束以后开口问她。 安亦静摇摇头:“没有。” 刘导笑道:“你的镜头感很强,我很少看到没演过戏的人能有这么好的镜头感。” “还行吧。”安亦静笑笑,对于坐在下面的这几个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感。 林心看向几个人,问:“我觉得安亦静很适合琉璃这个角色。” 大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章慧睨着安亦静,她的长相不是现在普遍的整容脸,很漂亮也很有特点,确实有给人过目不忘的能力。 而且,刚才听她介绍,这孩子才刚刚高中毕业,绝对有稍稍栽培能成为一线花旦的潜力,这么好的苗子她当然不会放过。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谈谈签约的问题,我们上景的经纪公司和经纪人都是在圈内……” “不好意思,我只签戏约,不签经纪约。”安亦静站在台子上掀了掀眼眸,不急不缓的打断章慧好意的邀请。 章慧在这个圈子混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被人给将了一军,要知道为她章慧慕名而来的人可以踏破门槛,排队排到南云河,而她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的邀约,却被人家无情的拒绝。 “小姑娘倒是挺有性格。”刘导背靠在座椅上,对安亦静很中意,而且她居然还摆了章慧一道,真是忍住笑忍得很难受啊。 章慧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笑容,虽然被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子给弄得下不了台,不过她是谁,能随随便便掉链子的吗? “不着急,你有很多选择,我只是提议。”章慧勾起唇角,唇色火红。 安亦静淡淡一笑:“谢谢你的提议,那我可以走了吗?” 章慧点点头:“可以了,我们拟好合约再通知你过来签约吧。” “好。”安亦静微微点头,然后朝林心笑了笑。 林心回以微笑,看似几个领导还要开会,她开口说:“我送你。” 安亦静轻轻‘嗯’了一声,等着林心走到她身边,然后跟她并肩而行,朝后面的大门走去。 林心开门让她先出去,随后自己出去,关门的时候瞥了一眼许别,他也正回头含笑睨着她。 门关上,刘导倒是笑了起来:“其实我一直觉得林编剧也不错,不当编剧当演员绝对能红,就那长相那身段那气质,都很不错的嘛!” “那可不。”章慧笑笑故意瞥了一眼许别:“不过她的男朋友恐怕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吧?” 许别淡淡的看了一眼章慧,没说话。 “什么?”刘导像是听到什么八卦似的,好奇的凑上来问:“那丫头有男朋友了?谁啊?我记得黄策对她有意思,不会是……” “甩那小子几十条街。”许别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后面走去。 章慧忍笑忍得难受,许别夸自己可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依然冷冰冰霸气十足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肯定不明白他这是在表扬自己的呢? 嗯,就好比此时此刻一脸蒙圈的刘导,他看向章慧:“甩黄策几十条街?哟,谁这么牛逼啊?” 章慧耸耸肩,朝准备伸手开门的许别喊道:“许总,安亦静就定下咯?” 许别拉开门,头都没回,开门的那一刻,光线打在他颀长的身影上,只留下很是随意的一句:“你们决定。” 刘导看到门又被重新关上,朝章慧笑了笑:“其实吧,我觉得你们许总不做生意进娱乐圈绝对能红到好莱坞去。” 章慧无奈的摇摇头:“他不行。” “怎么不行?”刘导觉得实在是太行了有没有:“他那形象比现在当红的好些男星不知道好多少。” “咱们许别可当不了明星。”章慧笑的灿烂,就他那性格,早就把所有人得罪完了吧。 随后,章慧跟刘导还有向经理商量了一会儿具体事宜,《宫闱》这部剧未拍先热本来就是借助原著的力量,一波又一波的读者天天在微博上转悠,后来女主角换了一个又一个,热度更胜,褒贬不一,这次定下来还得开个记者招待会一拍定安,然后赶紧进组开拍。 这一桩桩的事都是事,这次安亦静不出意外就定下来了,毕竟编剧是林心,她推荐的人确实不错很有灵性。 这再说了,林心是谁?许总心尖尖上的肉,她认定的人,未来的总裁夫人,许家唯一的少夫人,他们能有异议,感有异议吗?就像是那个潘彤,就是因为言语间冒犯了林心,直接被撵回了韩国,世交家的孩子也照样不给面子。 章慧已经断定了这个在外人眼中杀伐决断,心思深沉的许总,将来必是个老婆奴,嗯,很想看看他婚后被林心管的死死的样子,一定大快人心,得好好嘲笑一番才是。 林心和安亦静一边走着一边笑:“能告诉我你突然改变心意的原因吗?” “无聊看了看这本小说。”安亦静从她的大包里掏出《宫闱》的小说,继续说:“确实还不错。” “就没有别的原因?”林心觉得安亦静同意试镜不只是她所说的觉得小说还不错这么一个原因,一定是有个什么契机让她改变了心意。 “你好像能看透我。”两人走出了上景的大门,阳光下,安亦静停下脚步,微微眯着眼睨着林心。 林心浅浅一笑:“职业病吧,有时候总能比别人多看到一些东西,可能是脑洞问题。” 安亦静也跟着笑了起来,灿烂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绽放出夺目的光芒,她说:“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多,我缺钱,我也想要成名,上景影视四个字诱惑力太大,我抵抗不了。” “那为什么不答应签经纪约?”林心睨着安亦静顿了顿继续说:“这样你就真的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一颗璀璨之星。” “可我想要自由啊,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不想成为公众人物,一点*都没有的人生怎么过?”安亦静说话声音很好听,吐词也异常清晰。 “我喜欢你的坦白,你的个性,我也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的演员。”林心不相信安亦静是贪名图利的人,她从她澄澈的眸子里就能看出来。 “你也不错。”安亦静笑笑,阳光太大她抬头遮住额头,嘴角上扬:“那我先走了。” 林心点点头:“好,进组见。” 安亦静笑了笑,挥了挥手:“到时候见。” 林心睨着前方那一抹窈窕的背影,不由的一笑,现在十七八的孩子是不是都这么有性格,就像是她家里那个一样。 安城特殊学校 林然走到一间教室,立在窗前看见里面一个女老师正噙着温暖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手语,下面的孩子们专心的睨着讲台前的她。 他就这么静静的端详着她,等待着她,不离开不进去也不打扰。 下课铃声响起,女老师给孩子们比了下课的手语,朝孩子们微微一笑,自己便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好整以暇的睨着他,那淡漠的眸子似曾相识。 “请问你找谁?”张纾璇上前询问。 林然脸色依然淡漠,平淡声音却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起伏,他说:“找你。” 张纾璇睨着林然看了半天,这张脸确实有点面熟,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的。 “你是?”她不由得问道。 “五年前你是不是在榕越救过一个男孩?”林然盯着张纾璇的眼睛,不放过她的每一个微表情。 张纾璇笑容蓦地僵在脸上,她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风光霁月的男孩子,眉宇间确实有那个孩子的痕迹,一晃五年,他早已长大成人,而且,似乎……记起了她。 “你记得我?”张纾璇抬头睨着林然。 林然点点头:“嗯,就只记得你。” 张纾璇暗自吁了一口气:“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榕越市上景影视编辑部 林心上去就被吉雅抓住了,她好奇的问:“怎么这么久?怎么样?怎么样?” “当时是……”林心故意顿了顿,卖起了关子。 急的吉雅去拍林心的手臂:“啊啊啊,别掉我胃口啊。” “搞定了。”林心笑着往办公室里走。 吉雅跟在身后继续盘问:“她说科班出身?” “……”林心摇摇头。 “童星?” “……”继续摇头。 “那是什么?”吉雅急了,看安亦静的气质应该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林心坐在位子上抬起头睨着吉雅:“刚刚高中毕业,没有任何经验,白纸一张,不过,镜头感很强,大家一致赞赏。” “卧槽,这么牛逼?”吉雅啧啧砸口:“才十八岁而已啊!” “嗯,我有预感她会一炮而红。”林心朝吉雅认真的点点头,眸子里流光溢彩。 第59章 在不知不觉间,榕越迎来了三伏天,在这座南方大都市里似乎站着不动都能热出一个新的高度。 风的热浪由北向南最终扫到了d城。 机场里,《宫闱》的主创人员陆续从vip通道走出,早已闻风而动的粉丝聚集在机场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终于,《宫闱》剧组真的来了,在这一个月里,大家都忙碌着宣传,跟媒体跟粉底跟读者周旋,在这蝉鸣响彻树梢的城市里,他们终于平静而并不低调的来了。 林心站在一颗大槐树下手里拿着剧本睨着不远处换好服装走过来的安亦静,演员比他们工作人员后到两天,安亦静基本上是一下飞机就进组了,直到此时此刻彼此才算是真正的打上照面。 安亦静穿着鹅黄色的罗裙镶金丝边际,荷色纱带曼佻腰际,锦缎裹胸,外罩月白缎绣玉兰飞碟衫,黑发半挽成柳月髻,妆容精致,配饰绝妙,一个活脱脱的琉璃就这么映入眼帘,想象的始终没有亲眼见到的好,林心噙着微笑,真的是太好了,还没演就已经是入木三分。 不过安亦静倒是没有林心的喜悦,她脸上虽然保持着淡笑,笑容里却满是无奈,她走到林心面前就皱眉:“三十四五度的天,你让我穿成这样?” “不好意思,这服装可不归我管。”林心帮安亦静理了理袖口,一边理一边说:“不过,能看到你扮演的琉璃,也算是我在辞职前感到最开心的一件事了,再热再累都值了。” “你要辞职?”安亦静倒是有些讶异,不过并没有把疑惑表现在脸上。 林心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陪到你杀青。” “你这是准备嫁人了?”安亦静蓦地一笑:“跟……许总?” “……”林心被安亦静这么一说,眼睛都瞪圆了,不知道是该反驳还是该承认。 安亦静一边随意的用手当扇子扇着,一边说:“不用惊讶,那天我试镜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你在大家面前故意跟他保持距离,却总是不自觉的偷偷看他,他一对上你的眼睛你就会别开去看别人,而他却淡定一笑,跟看别人不同,他看你的眼神特别的温柔,至于那位章总在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会若有似无的去看你们两个,笑的也特别奇怪,哦,还有那个向经理也是,唯独全程被蒙在鼓里的可能就是刘导了吧?” 被这么一解释,林心更加惊讶了,那天她跟许别的交流很少,在工作上她尽量会跟许别保持距离,不是怕别人说闲话,而是她希望公私分明。 可是,毕竟在一个公司,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而许别跟她不一样,他喜欢利用工作之便找她,喜欢在她忙的时候玩突然袭击,喜欢看到她又忙又要应付他的笨拙无奈样子。 男人的劣/根/性在许别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在她面前,高冷禁欲的许总是个会装蒜,会幼稚,还会耍无赖的男人。 所以,她才会考虑辞职,跟许别商量的时候,许别倒是无所谓的笑笑说:“也好,可以安心当许太太。” 林心却摇摇头,打消了许别的念头:“我的意思是我打算自己搞工作室。” “不许。”许别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后来,林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跟许别谈未来的工作问题,怎么就谈到床上去了,还搞得又是腰酸背疼。 后来,因为开机在即,林心也忙,许别不知道忙些什么也挺忙的,之前说的事也就没再被提起,她想反正至少还有几个月,等杀青了以后再说吧。 “你真的才十八岁吗?”林心睨着安亦静,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才刚刚高中毕业看上去青春无害的女孩子竟然能解读人心。 安亦静微微点点头,笑容渐深:“那你要看我身份证吗?” “那倒不用。”林心无奈的一笑,其实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她就知道这个女孩很有个性。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林心跟导演,制片人他们几个在回看今天拍摄的片子,安亦静和黄策的第一场戏就是比较火爆的吵架,大家想着本来两人就不太熟,而安亦静又是个新人,肯定在诠释这个情节上会比较吃力。 当时第一条拍下来的时候,两人确实还在找感觉,第二条下来,黄策都赞叹的给安亦静比了个大拇指:“不错啊,我怎么突然感觉像是你在带着我演呢?” 安亦静入戏快出戏也快,黄策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又是一副淡漠浅笑的神情,清亮的声音倒是给这炎炎夏日带来了一丝清凉。 “是剧本好。”安亦静说。 这太极直接打到了林心这里来,其实因为上一次的事黄策看见林心还有些尴尬,所以拍了一上午的戏也没跟林心说上几句话。 现在,他想借此机会把尴尬给化解了,他笑了笑,看向林心:“确实是林老师的本子写得好。” 林心站在刘导后面,看着黄策叫她林老师,不由的清浅一笑:“是你们演得好。” 那一笑,似乎彼此不用多说,前程过往,冰释前嫌,既往不咎。 其实,于林心而言,根本就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罪魁祸首是樊丽娜,或许一直耿耿于怀的是黄策,而如今也就这样点头之交吧。 刘导是个比较好玩的人,在圈内出了名的上戏严格,下场逗逼,他导的戏没有一部不火,是绝对的收视保证。 他笑了笑,说:“行了行了,你们都别谦虚,其实是我导的好。” 这话一出,引得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林心也笑,她曾经跑过一些剧组,这样和谐有趣的剧组确实少见,她觉得这是她的运气,也是安亦静的福气,因为,她觉得安亦静红定了。 片子看完,刘导往椅子背上一靠,笑道:“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安亦静演出了我要的感觉,非常好。” 制片人也点点头:“确实不错,看不出来是个新人。” 刘导看向林心:“小林,你是在哪里挖到这块璞玉的?” “墓地。”林心莞尔一笑,所有人却看着她一脸蒙圈。 回到酒店房间,林心浑身黏腻着不舒服,赶紧去洗了个澡,出来以后才给唐甜打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接通。 “猜猜我在哪儿?”林心一开口就故作神秘。 “我怎么知道?”是个男人的声音。 林心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把手机举到面前看了看,没错啊,是唐甜的电话号码啊! 她又把手机放到耳边,问:“我找唐甜。” “你是林心吧?”那边的声音林心听着有些耳熟。 林心疑惑的试探:“你是?” “我。”那边顿了顿:“肖明泽。” “肖明泽?”这样林心就更加意外了,这什么情况?为什么肖明泽会在大晚上的接唐甜的电话? 那边突然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能听到女声,又过了几秒,唐甜的声音传来:“林心,死丫头,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 “哎呀,这个月忙死了。”林心想了想,重点不对,于是她调整了语气,问:“说,肖明泽为什么这个时候跟你在一起,你们……” “嗯。”唐甜并没有隐瞒,一个‘嗯’已经说明一切。 这下换林心吃惊了,因为太过于震惊,她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滑倒,她咳了咳走到阳台看着流光莹彩的城市灯火,这才开口:“你竟然没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 “也没多久。” “我要求详细的解释。”林心语气故意压低,带着一丝愠怒。 唐甜不由得一笑:“你跟许别也没跟我详细解释啊。” “怎么,现在翻旧账了是不是?” “不敢。”唐甜自知理亏,她跟肖明泽的事确实没有跟林心提过一星半点,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她跟肖明泽不可能,可是事实却胜于雄辩,她最终还是沦陷了。 “明天有空吗?”林心问。 “明天休假。”唐甜一听顿时就听出了端倪,她声音高了一个度:“你不会过来了吧?” 林心轻轻‘嗯’了一声:“过来几天了,一直在忙,这不忙完了立刻找你。” “哟,大编剧,给我安排个角色呗。”唐甜笑了起来。 “不敢,你现在可是肖公子家的宝贝,哪能抛头露面啊。”林心倒是揶揄起唐甜来。 “谁是他家的,别瞎说。”唐甜不乐意了,瞥了一眼支着耳朵听墙根的肖明泽,不由得一笑。 林心听见电话那头肖明泽有些模糊的声音:“林心,太晚了,早点休息。” 然后是唐甜的声音:“是啊,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你忍心?” “你走开。” 林心听着两人的对话噗嗤一笑,说:“好啦,我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苦短,早点休息。” 唐甜一听差点噎着,她咳了咳说:“林心,你学坏了。” “不打扰你们了。”林心继续笑着:“明天过来找我。” “嗯。”唐甜点点头:“明天给你电话。” “好。”林心挂断前又添了一句:“做好措施哦。” “林心……” 林心赶紧挂断电话,趴在栏杆上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星辰,嘴角勾起笑容,整个人隐在半明半暗之间,很是写意。 突然,她开始想念那个总是在这样的夜里抱着她的男人,才几天而已,就开始想了。 她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私人会所里,许别合上牌,翻过来,淡笑着对面前几人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对面的男人比了个请的手势,目送许别起身走出去,用眼神示意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点点头,跟了过去。 许别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燃,轻轻的嘬了一口,没回头却撇了撇眸子,眸底冰冷,嘴角却淡出极浅的笑容。 慢慢的摸出手机,一个未接来电,他回拨过去。 林心看到许别打了过来,脸上不自觉的荡出笑容,口吻却带着不乐意:“很忙吗?电话都不接。” 许别一晚上紧绷的情绪在听到林心这句抱怨后一下子松了不少,他轻轻一笑:“嗯,忙。” “啊?那我不打扰你了。”林心想着许别这段时间似乎真的比之前忙多了,似乎还经常应酬,每次回来身上都会有烟酒味。 她也问过许别是不是在谈什么大生意,许别只是说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她,让她别担心,这样林心就更加觉得是什么天大的生意了,也就真的不去打扰他。 “怎么了?”许别的声音带着宠溺:“有事?” 林心右手捏着手机,左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耳朵,寂寞无声后是她小声的温柔:“没有,就是……想你了。” 许别睨着这迷茫的夜色,那天边挂着的月牙像极了林心盈盈白亮的笑脸,他嗓音低沉温柔如水:“我也想你了。” 第60章 唐甜到剧组来的时候林心正坐在安亦静旁边跟她讲戏,看到这丫头专业认真的模样,她不由的笑了起来,以前的那些苦日子也算是过得值得,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副导走到安亦静面前让她去准备,林心这才默默的伸了个懒腰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这一扭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正好整以暇的睨着她的唐甜。 林心站起身来,笑了起来,随即朝她走了过去:“来的挺快。” 唐甜上下打量起林心,她比起以前看上去更加开朗了,笑容也多了起来,似乎不再是那个总是把事情放心里不说出来的小姑娘,好像变得更加精神了,也漂亮了,身材好像也越来越好了。 想到这里,她的笑容更深:“看来许总把你照顾的很好嘛。” “是还不错。”林心根本就没听明白唐甜的言下之意。 “我的意思是。”唐甜笑的奸诈:“许总那方面很棒吧?瞧把你滋润的容光焕发的样子,羡慕死人哟。” 林心这一听本来就热红了的脸更加红了,她拍了一下唐甜的手臂,瞪她:“你也不差吧,肖明泽那小帅哥缠你缠的紧吧?” 唐甜无奈的一笑:“见过牛皮膏药么?跟他一模一样。” “那是爱的深刻。”林心一想到肖明泽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偏偏遇上唐甜这样的御姐,不知道到底是栽了多少的跟头,受了多少的白眼,遭了多少的罪才换来如今的性福。 唐甜睨着林心,林心看着唐甜,两人相视一笑,这才拥抱起来。 “过得好吗?”唐甜问。 林心点头:“很好,你呢?” “我也好。”唐甜拍了怕林心的后背。 在两人的关系中,唐甜总是扮演着姐姐的角色,那个时候的林心太低沉,对什么事情都表现的异常淡然,她知道这个女孩子一定有许多故事,可是她从来不问,而她也不说。 慢慢的,她们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珍惜的朋友,即便她们现在不在同一个城市,那种友情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林心在片场穿着比较随意,简单的t恤短裤,头发盘起成丸子头,脸上也没有妆容,看上去清醒舒服,而唐甜就不一样,高跟鞋,包裙,整一个职业女性,把她的好身材展露无遗,头发也短了更加干练,整一个女强人的形象,站在林心身边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甜跟林心说她在两个月前就辞职了,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 林心明白,唐甜大学本来就是学法学的,而当初应聘酒店的时候应聘的职位也是法律顾问,谁知道后来竟然变成了大堂经理。 兜兜转转,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行,林心笑着看向唐甜:“还是这样的打扮更加适合你。” “各有各的忙,大家总算是朝着自己的目标一步一步的迈进了。”唐甜一边跟着林心在一旁走在一边对她说。 “嗯,我们会越变越好,而且……”林心顿了顿,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们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唐甜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继续走着,在这古建筑物周围行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林心:“你知道的,我希望你得到幸福,比谁都希望。” 林心看到唐甜眸子里的认真,有些感触,她重重的点头,睨着唐甜:“我很幸福,真的唐甜,无比的幸福。” 如果早知道自己会变得这么不可自拔,早在四年前她就不会离开他,那时候她对许别的感情太过于脆弱,她背负的担子太多,她考虑的更多,所以白白错过了四年的时光。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那个时候她义无反顾的留在许别的身边,到现在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呢? 林心睨着唐甜,她可能不会认识唐甜,幸好,她拥有了最好的友情,找回了最初的爱情,她一直都知道上天虽然夺走了她很多很多,可是还是还给了她很多很多。 这几天唐甜都跟林心腻歪在一起,唐甜直接抛弃了肖明泽,林心记得肖明泽把唐甜送到她下榻的酒店时,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怨怼。 可是看到唐甜那怨怼的眼神又变成了多情的温柔,一路嘱咐她一堆事,惹得唐甜频频白眼,最终让他闭嘴。 林心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肖明泽她听许别说过,说话做事总是一意孤行,我行我素,除了服许别,谁也不看在眼里。 可是现在,对唐甜点头哈腰的模样,让林心终于明白那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在爱情面前,爱的深的那一方注定被吃死。 肖明泽的电话每天准时三通,早中晚,每一次都会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语气故意搞得可怜兮兮的。 唐甜大方的开免提给林心听,惹得林心捂着嘴笑,又不敢笑出声来怕肖明泽听见,就这么憋得肚子痛。 唐甜在对待感情方面确实比林心要理智多了,就好比在闺蜜和男人两者之间她就选择了闺蜜,而唐甜反问林心的时候,林心却犹豫了,这一犹豫惹得唐甜各种不满,说她有异性没人性,说她变了,说她不再是以前的林心了。 两人会坐在一起打闹,会斗嘴,会安静下来告诉彼此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会同时沉默然后平静的浅笑。 林心会带唐甜去片场探班,介绍安亦静给她认识,唐甜都惊讶于这个才十八岁的姑娘气质居然如此出众,容貌也相当精致,甚至比林心还要好看,最重要的是这女孩性格还很特别,她以为跟这些十多岁的小姑娘聊不聊,谁知道一聊才发现这姑娘一言一行都非常迷人,她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所以,安亦静没戏的时候,三个人就坐在一起小声说大声笑,惹得其他人总是看向这三个风格各异,却各有各漂亮的姑娘。 晚上如果没戏,唐甜就会带着林心和安亦静走街串巷去吃各种好吃的,林心都惊讶于自己呆了四年的城市,怎么还有这么多地方没吃过。 而令林心和唐甜惊讶的是安亦静这个总是很清淡的女孩子吃东西一定不行,谁知道恰恰相反,一说到吃那水亮的眸子都闪着光,彼此相处久了,她们才发现安亦静其实在很多时候还是有她这个年龄的特点,也会犯傻,也会蒙圈,也会被唐甜这个老司机说的段子弄得脸红心跳。 林心这个时候会朝安亦静笑笑,说:“这个样子才像是个十八岁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嘛。” 安亦静一听会收起一些笑容,然后点点头问:“我到底哪里不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了?” “嗯,不说话不笑的时候就不像,倒像是历经沧桑的模样,看到你我们的心都会平静下来。”唐甜一边吃着烤串一边对安亦静说。 安亦静无奈的摇头:“我又不是心经,一看见我就平静。” 唐甜一听睁大眼睛看向林心,笑道:“哟,小姑娘会讲冷笑话了。” 就这样过着充实的日子,一周过去了,《宫闱》的拍摄也一直非常的顺利且有序的进行着。 这天晚上,要拍夜戏,收工的时候已经是一点过,林心拖着疲倦的身子跟剧组回酒店,大家互道晚安以后,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因为明早还要早起拍摄,所以大家都没再说什么,只想赶紧睡觉。 林心跟安亦静的房间挨着的,送安亦静回房以后,她就往旁边自己的房间走去。 刷卡进门,关上门,房卡还没放进卡槽里,就被一只手噙住,整个人被按在了墙上,林心心跳漏跳了半拍,这才反应过来呼叫。 才叫了一声嘴巴就被大手盖住,黑暗里她听见那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是我。” 叫声戛然而止,手上的房卡被夺走,下一秒灯亮了,许别俊朗的脸呈现在林心的面前,他噙着笑,左手伸手抚上这朝思暮想的脸颊,右手扣在她腰上往自己身上带。 彼此安静过后是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似乎还带着点幽怨感:“等了你好久。” 林心望着许别,还不相信昨天还说有很多事要忙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她呆呆的睨着他,半响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许别以为林心会说什么,结果憋了半天就问这么一句,他抚在她脸上的手放在她头上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肖明泽找我救命。”许别宠溺的望着林心。 林心一听噗嗤一笑,难怪唐甜说今天不过来了,原来是被肖明泽给绑架了。 “哦,原来是为了救兄弟。”林心故意撇撇嘴:“我还以为是有人想我了,才过来的呢?” 许别一听在林心的腰际捏了一把,咬上她的嘴角,含着说:“不是你想我了吗?” “我没有……唔……”林心话还没说完,嘴唇已经被堵得死死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61章 似乎又是一夜无眠,一个多礼拜不见带给彼此的是小别胜新婚的眷恋感和激情感,两人都相当的动情,情到浓时都用了彼此最原始的坦诚相见来表达那早已酝酿已久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许别总是要不够似的,恨不得未来的几天都在这酒店房间里度过,一次要的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厉害,直到身下的女人连连求饶。 天边翻起了鱼肚,沉睡的城市被笼罩在东方日出之中,慢慢的苏醒,慢慢的投入到崭新的一天,车流慢慢涌动,人群渐渐增加。 林心久了没运动,又加上跟组长时间严重的睡眠不足,更重要的是被许别来回折腾的够呛,导致她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浑身酸痛,就这就贪欲的滋味,不言而喻。 相比于林心的一脸苦逼相,许别则是神清气爽,早早就起床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阳台上跟人开视像会议。 林心洗了澡冲了两杯咖啡端着走到阳台上去,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把其中一杯轻轻的放在圆桌上,端着自己手里的喝了一口这才慢慢的注视着许别。 他讲着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听在林心的耳朵里是一句都听不明白,她只能安静的睨着他,欣赏着他。 认真工作的男人神色严肃,俊颜凛冽,看上去却能帅出一种别样的高度,嗯,他眼前的这位许先生帅的真是天理不容。 许别在空隙时浅浅的瞥了一眼闲适的喝着咖啡,眼睛却睨着天际朵朵白云,嘴角不自觉淡出笑容的林心,这样的早晨他很喜欢,他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定格住,把这美好的画面永远的保留下来。 他谈完了事情,随即慢慢的合上电脑放到一边,然后端起眼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才悠悠的开口:“今天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林心转头睨着许别,顿了顿继续说:“继续拍戏。” 许别淡淡的一笑,放下杯子朝林心勾勾手指:“头伸过来。” 林心有些莫名其妙的睨着许别,一边把头伸过去,一边问:“干嘛?” 许别伸出大拇指在林心的嘴角擦了擦,然后当着她的面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尝了尝,说:“还是你的比较好喝。” “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林心瞪了许别一眼,论耍流氓的最高境界,许别当属佼佼者。 “那是许太太你教导有方。”许别朝林心勾勾嘴角,笑的魅惑。 林心又白了许别一眼:“许太太是谁,我可不认识。” “这么熟了还说不认识?” 林心坐直了身子,睨着许别,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得到许别正面的回答,两人除了床上运动,就是她昏睡过去,她醒来他在忙,这会儿总算是有机会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直觉告诉她许别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她神情略显认真的问:“对了,你这次过来到底是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忽然之间,彼此沉默了,许别睨着林心欲言又止,林心期盼的看着许别,想要得到答案,就在看似僵持不下的此时此刻,手机铃声打破了他们之间莫名诡异的静谧。 许别看林心没动,于是对她说:“先去接电话。” 林心呼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去拿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林然。 林心也有些日子没有跟林然通电话了,林然说他在安城的福利院当义工,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也想起了小时候的很多事。 可是这个时候,林然给她打电话,她心里莫名其妙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有些莫名的心悸。 “今天怎么想着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林心一接电话开口总是喜欢抱怨一句做为开场白。 林然淡淡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没有往日的随意浅淡,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却让林心觉着很是明显的感觉。 他说:“我昨晚做梦了。” 林心以为是什么事,结果一听是做梦了,蓦地笑了起来:“你还是我弟么?做梦了也要大清早打电话过来给我说一声吗?你怎么了这是?” “姐。”林然其实很少叫林心姐姐,这是让林心觉得最为耻辱的一件事。 林心听到林然一声似有若无的姐这个词的时候,有一种突然想要抱着对方哭泣的感觉,可是再仔细一想,不对劲。 “你是不是在安城出什么事了?”林心语气有些焦急:“你别打算瞒着我,老实告诉我。” 林然叹了一口气,声音突然变得特别低沉,有一种很是缥缈虚无的感觉,他说:“姐,我记起五年前的事了。” 这一句话无一不让林心惊讶,当年林然受伤晕倒在别墅外面的树林里,之后被送进医院就忘了那一段记忆。 他为什么没有上学?为什么会晕倒在父母自杀的别墅外的树林里?他当时到底看见了什么?晕倒是意外还是他人刻意为之,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消失的记忆被埋进了无底的深渊。 而如今,大家都不再去想那些事的时候,在看似尘埃落定的此时此刻,林然说他想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林心发现自己说话都有些哆嗦起来,她稍稍稳定心神,调整呼吸继续问:“你是说五年前你为什么晕倒失忆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 “嗯。”林然站在福利院的参天大树下,转眸睨着从宿舍里走出来的张纾璇,淡漠的眸子里多了许多别人看不懂的色彩。 “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心有些急躁的开口询问。 林然的眸子没有离开过张纾璇,她看到了他朝他走了过来,林然睨着她嘴里却对这手机说:“兰姨给你的那把钥匙在哪儿?” 林心想了想,回答:“在家里,怎么了?” 张纾璇一步一步的朝林然走了过来,林然脸上神色依旧,眸底却深不见底,他对林心说:“把钥匙给许别,他一定知道爸妈的死是怎么回事。” 林然的话一句比一句让林心惊讶,不,此时此刻不仅是惊讶,还有的是疑惑,是不安,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林然,你跟我说清楚,爸妈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心扶着墙,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在颤抖。 “爸妈不是自杀。”林然沉默了几秒继续开口:“姐,我找到当年把我弄失忆的人了,我一定会带她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 林然说完,就挂了手机,张纾璇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的笑容依旧能平静人心,可是此时此刻,在林然的眼中看来确实是那么的可笑。 难怪她要吃斋念佛,因为她就是一个骗子,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骗他,一直都是…… “早。”张纾璇朝林然打招呼。 林然冷清的睨着张纾璇:“早。” 林心挂了手机彻底愣怔住了,林然的这通电话确实有很大的杀伤力,其威力大到她已经撑不住紧紧的揪着领口,眼神空洞的回忆五年前的点点滴滴。 那一场如噩梦般的经历让她不知道是怎么撑着过来的,当时间的巨轮让她慢慢的接受着一场场的灾难时,让她得到了想要的幸福时,一波巨浪又打了过来,将她被迫接受的事实一股推翻,她似乎又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父母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林然当年才13岁,是什么人连他也想灭口?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许别发现林心的不对劲,赶紧走过来扶着她,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林心抬起头看向许别,眸子里一片寂静,这种冷是许别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她慢慢的开口:“我父母不是自杀。” “……”回应她的是许别默认的表情。 “原来你真的知道。”林心突然冷笑了起来,眸子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你早就知道,却不肯告诉我。” 许别扶起林心,给她力量:“林心,我这次来就是打算告诉你……” “是吗?”林心打断许别,声音更冷:“怎么这么巧?” “你冷静一点。”许别觉得此时此刻的林心即将爆发。 “我还不够冷静吗?” “林心,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就算是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许别当时知道的时候很多事都还不清楚,还要再查,毕竟这是一条锁链,每一个锁头都是关键之处,他不说是因为时机不成熟。 而他这次来就是要平心静气的把他所知道的,还有他即将会怎么办统统告诉她,他从来就没打算要骗她。 林心甩开许别的手,默默的后退,眼泪夺眶而出:“那是我的父母,五年了,我连他们到底是怎么去世的都不知道,而你明明知道却瞒着我,你现在说我能怎么样?那你说,你要我怎么样,永远活在爸妈自杀的绝望了,永远停留在停尸间里的最后一面,还是永远怀疑你的父亲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出卖而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 林心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只能靠着墙角缓缓下滑,跌坐在地上,哭声不止。 许别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块似的,看到林心这个样子,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一早就一点一点的告诉她一些,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的激动,难道,真的该早些告诉她吗? 他第一次犯了难,面对林心,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不知所措…… 安城 张纾璇跟林然道了声早安就开口问:“我发现你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 “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林然看似随意实则很仔细的观察着张纾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那你吃到虫子了吗?”张纾璇浅笑一问。 林然微微点头,对上张纾璇的眼睛:“当然有。” 张纾璇轻轻一笑:“你开玩笑怎么都不带笑一笑的,总是淡着一张脸。” “我没有开玩笑。”林然仔细的盯着张纾璇,语气减慢,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张纾璇,五年前你为什么打晕了我,又救了我?” 张纾璇的笑容僵在脸上,清凉的眸子里有暗潮涌动,她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捏紧,最后又缓缓松开,嘴巴轻轻张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林然语气更冷,字里行间带着不容拒绝:“你……到底是谁?” 第62章 片场里林心坐在宫门的台阶上发呆,频频失神很不在状态,刘导喊了林心好几遍她都置若罔闻,直到副导跑到林心跟前拍了她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林心抬起头看向副导,眼睛因为早上哭过还红红的。 副导指了指刘导,说:“林老师,你今天怎么了?刘导叫你好几遍了。” 林心一听这才看向刘导,刘导也正睨着他一脸严肃,拍戏时的刘导刚正不阿还真不是吹牛胡说的。 她站起了身来,朝刘导走了过去。 刘导淡淡的拧着眉睨着林心:“一上午神不守舍的,怎么了?” 林心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应该是昨晚没睡好。” “看得出来。”刘导在她的眼前画了个圈圈,说:“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睡眠不够。”林心无奈的撇了撇嘴角。 刘导不由得叹了口气,说正事:“过来看看,我觉得这里感觉不对,你看能不能修改一下。” 林心走过去看了看刚才拍的那一条,看完了以后点点头:“是有点怪怪的,我再斟酌一下台词。” “行。”刘导爽快的一拍板,对副导说:“安排先拍下一场的戏。” 下一场没有安亦静的戏,她看到林心坐在一旁抱着个电脑睨着屏幕发呆,好奇的走了过去。 “昨晚折腾的太晚?”安亦静脱了外衫,露出雪白的胳膊,一屁股坐在林心的身边问道。 林心脑回路慢了半拍,半响才看向安亦静:“你刚刚说什么?” 安亦静笑了起来,半倚靠在后面的台阶上瞅着林心说:“看来那许总挺厉害的,这才一晚就把你搞得神不守舍的了。” “你看见了?”林心没有像往常那样狡辩打趣,而是承认。 “早上看到他从你房间出来。”安亦静如实告知,她本来是想去找林心吃早餐的,谁知道就看到了许别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林心点了点头,没说话。 早上,当她孤独的蹲坐在地上的时候,许别走过去拉起她让她坐在床边,而他慢慢的蹲下,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他漆黑而深邃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怜惜,林心的眼泪可以冲破他所有的防线,让他溃不成军。 他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有多早,一切要从几个月前我来榕越之前冉煜告诉我的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关于你父母的,你的父母明明还在想办法度过危机,并且还有了转机,可是转眼间却自杀了,就是因为我们都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我让老四着手去查。” 傅子轩的侦探社明里是帮富太太捉/奸,寻人,跟踪,反正只要有人出得起价,他就接,因此跟一些富甲名流也有非常的关系,毕竟他干了这行这么多年,还没能捏点谁的小把柄什么的? 正是因此,很多人就挺奇怪的一个看上去不务正业的男人,怎么到哪儿都有人卖他面子? 其实傅子轩最开始是不屑这么做的,他曾经是刚正不阿的警察,到最后却走了歪门邪道的路,自己心里有个坎,怎么都不能说服自己。 后来,孟钦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说:“这些歪门邪道,三教九流可能比你当警察更好使,当你手上拥有足够多别人的东西,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傅子轩当时是有些蒙圈的,后来当他干了两年以后,回过头来一想,发现他这三哥说的话太他妈有真理了。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处于的这个位置到底可以办多少事? 最重要的是他越来越能意识到自己更加有能力和资源去调查他想要调查的东西。 所以,许别当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傅子轩,他立刻着手去调查,这个案子确实被掩盖的很好,就像是三十年前许别父母的案子,又好像是二十年前他父亲离奇死亡的原因,看上去密不透风,可是细细推敲,加以调查才发现疑点重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你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疑点,就那么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足以摧毁你误以为完美无缺的真相。 傅子轩最先查到的就是林心父母的死疑点重重,他查到那段时间林氏集团的进出账,还有林锦鸿为了挽救公司四处奔波的证据,正如冉煜所言,林锦鸿的确已经找到了解决公司危机的人,打算第二天飞美国去详谈,机票都订好了,却在第二天跟林心的母亲双双死在自己家的别墅里。 而林锦鸿本来定好的机票也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调查起来根本查不到他有要去美国的打算。 另一方面,林锦鸿夫妻的死因是服食安眠药加上烧炭双保险自杀,傅子轩查过,林锦鸿一家从来没有吃安眠药的习惯,安眠药一般都要去医院开,就算是有认识的人,也会留有备案,可是当初警方调查并没有一条关于这些安眠药来历问题,并且安眠药瓶子上除了他们夫妻俩的指纹,谁的指纹都没有,傅子轩托人找到了当初的调查记录,指纹这一项很奇怪,并没有记录在案。 疑点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傅子轩让管誊去查查当年的尸检报告,管誊说因为涉及到城中名人,尸检报告是主任亲自做的,除了他呈现给警方的关于死因的报告,其他的都没有,那个时候管誊也觉得奇怪。 不过,当时他有不认识林心,也不知道林心会变成大嫂,更加不知道林心就是林锦鸿的女儿,所以主任说什么就是什么。 后来,傅子轩告诉他的时候,他回忆起来这才觉得当年主任执意要自己来,其实说不定已经被收买了,就是为了掩盖死者死亡的真相。 而现在,五年已过,林心父母早就已经变成骨灰,埋葬在墓园里,所有的证据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要想翻案难上艰难。 听在这里,林心已经溃不成军了,到底是谁跟父母有这么的仇深似海,一定要了他们的命才肯罢休。 许别紧紧的握住林心的手,对她说:“冷静,你一定要保持冷静,记住,不论如何不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你还有我,还有林然,明白吗?” 林心哪能冷静,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许别,努力的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悲哀,良久她才喊了一声:“许别。” “你说。”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不能做傻事。”许别加重语气睨着她。 “不明不白的时候都撑过来了,现在我更不会让自己出事。”林心苦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一定很难看。 许别点点头,起身离开。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安亦静看到了许别从房间里出来。 安亦静见林心没说话,于是开口问她:“我不是多事,纯属关心,你跟那个冷面人吵架了?” “没有。” “是吗?”安亦静有些不信的睨着林心:“我看他从你房里出来脸色不怎么好,再看看你,三魂不见了七魄,还说没吵架。” 林心转眸看向安亦静:“安亦静?”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曾几何时你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其实都是假的,都是伪造的谎言,你会怎么办?” “我会选择接受。”安亦静敛了笑容,认真的回答:“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也已经被谎言欺骗了,所以无论以后会不会得知事实真相,我都会选择接受。” 林心盯着安亦静,她只有十八岁,说出来的话却总是老生常谈,她不知道在这个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处之泰然的模样连她都敬佩不已。 “如果涉及生死呢?”林心又问。 安亦静淡淡的一笑,抬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你不觉得生死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吗?” “所以你也有悼念的人。”林心也顺着安亦静的眸光看向天空,继续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弹吉他是在悼念一个人吧?” “你相信轮回吗?”安亦静没有回答林心的问题,而是噙着笑容转眸睨着林心。 “以前不信,现在好像信了。” “所以,珍惜眼前人。”安亦静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她还以为林心跟许别吵架了。 林心点点头:“我知道。” 安亦静又闲适懒散的倚靠在台阶上,抬了抬下巴:“知道就快去吧。” 林心顺着安亦静的眸光看过去,许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此时此刻刘导,制片人,黄策都围着他在说话。 而她看见他那双总是淡漠清冷的眸子却总是穿越人群看着她,林心默默的站起身来脚下不受控制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身后的安亦静慢慢的坐了起来,嘴角淡出浅浅的笑容,嘴里喃喃道:“如果有机会,你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奋不顾身的去爱他呢?好巧,他和她都姓林。” 第63章 安城 墨汁悄悄滴落在宣纸上绽开一朵黑色的莲花,执笔之人神情漠然的凝望着这盛开的黑莲,无奈的放下笔,伸手将宣纸揉成团放在一边。 那里已经堆成了小山。 “看来你的烦心事又多了。”住持踏进抄经殿,看到那些废弃的宣纸,心里一阵叹息。 张纾璇抬起头看向住持,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抄经念佛这么多年,始终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住持笑着摇摇头:“红尘中人享红尘中事,你本就身在其中,怎么能心如止水。” “大师,我该怎么办?”张纾璇苦笑。 “去吧,解铃还须系铃人。”住持看向外面:“那孩子在等你。” 林然人在正殿,青烟袅袅,耳鸣钟声,他的眼睛停留在一页一页的功德簿上,娟秀的字体每一页都写得一样: 愿林氏姐弟一世安康,无灾无难。 林然一页一页的翻着,就像是复印了一样,全都是这样相同的一句话,原来她这些年都在为他们姐弟积功德。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然转身,张纾璇慢慢走近,那双总是清亮的眸子在此时此刻变得晦暗如深起来,她的眼睛扫过他手里的功德簿,随后慢慢上移,对上他清冷的眼眸。 “半天,足够你查到我是谁了,对吗?”张纾璇淡淡的开口。 早上,当林然问她是谁的时候,她没有回答,而是落荒而逃,她一直以来想要守护逃避的东西,始终还是被这个孩子一点一点的想了起来。 其实,他来找她就应该料到,他早晚会知道五年前的事,纸怎么包得住火?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也不过才二十三岁,她也有害怕和无法面对的事情,她也会胆怯会退缩,哪怕是面对这个当初才十二三岁的孩子,也是一样,谁能想象的到这个孩子哪怕是失去了记忆,却依然那么的出色。 林然‘啪’的一声合上功德簿,慢慢的走到张纾璇面前:“张纾璇,张子聪,你们都姓张,我竟然没想到。” “……” 林然看到张纾璇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神色,继续说:“人人都知道张家有个儿子,可并不知道原来张家还有个女儿。” 张纾璇说:“我一出生差点死掉,后来经过抢救算是活了下来,却烙下了体弱多病的毛病,后来我父亲遇上一位活佛给我看了看,说了一些话,之后我的存在就变成了只有张家知道的秘密。在外人看来,对于张纾璇来说有不少的传言,张家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张家的第二个孩子被送到国外生活,张家的第二个孩子异于常人不能见人,其实什么样的说法都有,而事实上我确实不能见人,我的身体太差,只能长时间静养在家,后来,我的身体渐渐变得健康起来,家人都说是父亲做善事得来的福报,我很爱他,更加尊敬他,甚至于我可以为他牺牲一切。” “包括帮他掩盖他做的所有事。”林然声音突然提高,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也包括谋杀我的父母,他曾经的口口声声的朋友。” 张纾璇被林然步步紧逼,后脚跟抵在高高的门槛上,差点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张纾璇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大慈善家张子聪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为什么在你眼中慈爱的父亲会毁了别人的家庭,别人的幸福,对吗?” 张纾璇蓦地滑坐在地上,整个人都颓了下来,她的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他是我引以为傲的父亲,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如果那天晚上我无意间偷听到他打电话时能进去问清楚的话,是不是你的父母就不会出事了呢?” 林然冷笑:“问清楚,张子聪会告诉你吗?好,就算他真的对你知无不言,你凭什么认为你的父亲会听你的,会放过我父母。” “可我……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父亲一定要……”杀死你的父母这几个字她终究如鲠在喉,说不出来。 即便她知道父亲做的坏事,可是当她提到为什么的时候,父女俩就会闹得不欢而散,那个她尊敬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以那件事以后,她无法面对父亲,更加面对不了林家人,她觉得自己在榕越待不下去了,最终选择了离开,谁也没告诉。 安城是她半年后到达的城市,偶然的机会来到了这座寺庙,被住持点拨了一番,那个时候她有轻度抑郁,突然觉得这座寺庙可以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于是,她决定留下,为父亲赎罪,为林家人祈福。 “你不知道?”林然不信的嗤笑:“你不知道还去帮他,张老师,你这可是愚孝。” “是啊,你说的对,是愚孝。”张纾璇苦笑不已:“那天我跟了去,发现看到这一切的不仅有我,还有年少的你,我当时很乱,我害怕我父亲发现了你,连你也不会放过,所以……” “所以你打晕了我,还是如你之前所说……救了我。” 张纾璇无言以对,暗自叹气。 林然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天傍晚的天空红的如血一般,他放学回家看到家门口站着两个人,就像两个门神一样面无表情。 他绕到后面,经过一扇他和林心小时候自制的秘密小门进去,透过后花园的玻璃窗看到了震惊的一幕,他的父母被几个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坐在他们面前的是那个总是和蔼可亲的张叔叔,此时此刻那脸上的亲切感被阴郁所替代,那双眼睛里是狠厉的色彩,他突然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张叔叔。 然后,他看到张子聪朝母亲的嘴里灌着一瓶药,父亲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两个男人压着动弹不得,第一次看到父亲悲恸的表情和母亲含泪的摇头,他终于忍不住打算冲进去,结果被一个姐姐给拦住了。 张纾璇也很想冲上去,可是她明白如果被父亲发现了他们两个看到了这一幕,这个孩子必死无疑,所以她用尽全身力气捂住林然的嘴巴把他拖走。 终于拖到了别墅外的树林里,这才累的松开了林然,谁知道林然又要往回跑,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好捡起一块石头朝他后脑勺砸去,她第一次伤人,下手没个轻重,看到他白色的校服领子上染上了红色的血迹这才知道慌了。 她现在又不敢报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夜色中,她看到父亲的车离开,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林然,他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又昏了过去。 她起身跑到附近的电话亭报了警,第二天林氏夫妇自杀的消息传遍全城,林家小儿子在医院昏迷不醒。 随后,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礼拜谁也不见。 张子聪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而她始终是还小沉不住气,她追问父亲为什么要杀害林氏夫妇,张子聪从震惊慢慢的冷了脸。 那一夜父女俩第一次吵翻了天,张子聪第一次打了她。 不过,始终是血浓于水,张纾璇做不到背叛父亲,而良心的谴责让她陷入崩溃的边缘,三天后,她去医院看了林然,她只敢偷偷的去看,同时她看到了坐在轮椅上守着林然的林心,其实小时候她偷偷见过这个比她大两岁的漂亮姐姐。 离开时,她慌乱的撞到了一个轮椅,一低头发现是林心,她紧张的不知所措,连连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这声对不起是代表撞到了林心,还是真的对不起林心,她没敢停留,慌张的逃开。 她跑出住院大楼,整个人跌坐在角落一旁的椅子上,她望着天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做贼心虚,什么叫做不敢面对,她卷缩在椅子上把头埋进腿间放声大哭起来。 “你没事吧?”一个温润的男声在头顶响起,露在外面的手上多了一张手帕。 她始终没抬头,紧紧的拽着手里的手帕,摇头再摇头。 哭过以后,她徒步流浪,夜色沉醉,夜光下的姑娘却如同行尸走肉,她走到警察局门口看了很久,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最终,她选择逃避,一走五年,音讯全无。 “对不起。”除了这句对不起,张纾璇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林然扶起张纾璇,对她说:“张老师,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张纾璇抬起头睨着林然,摇头,一直摇头:“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不管张子聪曾经做了多少的坏事,不管他内心有多么的黑暗,他始终是张纾璇的父亲,疼爱她忍受她包容她关心她的父亲。 “他杀了人。”林然捏着张纾璇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神色却还保持着平静:“他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林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两人僵持不下的局面。 段祁谦微微拧着眉看着他们两个,林然渐渐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脸色更加的清冷。 “你怎么在这儿?”段祁谦走上前去,疑惑的看着林然,又看了看精神状态并不好的张纾璇。 林然没有回答段祁谦的问题,而是把手放下,插/进裤袋,对张纾璇说:“你考虑清楚,榕越见。” 说完,他越过段祁谦时挺住脚步,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张纾璇,开口:“如果你把我姐当朋友的话,劝她回榕越,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段祁谦完全是一片茫然,他转身看着林然颀长的背影,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背打的很直,却莫名的感到忧伤。 离开寺庙,段祁谦和张纾璇没有说一句话,山脚下的花开得正好,段祁谦始终是忍不住问了起来:“你跟……林然认识?” 张纾璇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段祁谦,轻轻地问:“我能借一下你的后背吗?” 段祁谦点了点头,然后默默的转身背对着张纾璇,隔着那层薄薄的衬衫,背脊上抵着一个有些发烫的额头,没多久,他觉得有水浸湿衣衫。 林然走了,走的匆忙,张纾璇站在这间空空如也的房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神一片空洞。 d城 林心接到林然的电话时已经是深夜,他刚刚下飞机就给林心打电话了,许别一听立刻摸出手机打电话让傅子轩去接他,林然没有拒绝,留了傅子轩的手机号。 挂了电话,林心看向许别:“林然也会有危险?” 许别点点头,拉着林心坐在身边:“现在他们不知道那把钥匙在谁的手上一定也会对林然下手,你忘了,在南郊墓园抢你包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目的是钥匙。” 林心已经把钥匙的事告诉了许别,其实她也不知道那把钥匙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是当她把林然的说的话告诉许别时,他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心的家三番四次的被闯入,原来是因为钥匙。 “那把钥匙到底藏着什么?”林心看向许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当年我爸当卧底时捏着的证据。”许别眸底深不见底。 林心一听坐了起来,端正的面向许别:“是……三十年前的事?” 许别点点头:“嗯,应该是你我都想知道的真相,或许所有的答案都在那把钥匙背后。” “许别。” “嗯?” 林心回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我不想知道你们几兄弟在谋划些什么,我只想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许别搂住林心,下巴抵在她的额头:“我不会让大家出事的。” “不。”林心抬起头对上许别的眼睛,那些未知的暗涌在眸底流动,她说:“你也不能有事,你们谁都不能有事。” 许别点头,眼神宠溺:“好,我们都不会有事。” “嗯。”林心把头埋进许别的颈窝,十指相扣:“明天是不是回榕越?” “我已经安排吉雅过来暂代你的位置,她也参与过应该没问题,还有老向也在,你不用担心。” 林心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乖巧的不再说话,她多么希望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让时间暂停,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事都与他们无关。 时钟的滴答声从未停止,心脏的跳动声彼此交融,从来就不是不爱,而是从一开始就爱的无限沉迷,到最后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第64章 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春雨细如丝,这种灰蒙蒙的三月天已经持续了三天,看样子还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城市里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轻轻的溅起了水花。 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便任由雨水打湿,那是一只平底鞋,很普通的款式,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栋十二层的电梯公寓,最高一层的楼上是一个空中花园,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没错,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身日常的衣裤早已被雨水淋湿,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人的背后和肩的两侧,还有几缕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已经变得了无生气,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面对着外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左脚穿着鞋,右脚□□着,隐约能看到右脚纤细的脚踝处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她萧瑟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这也足够说明了她那赴死的决心。 “宋离,你别冲动,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个男人从楼道口处冲了出来。 女人转身立刻制止他接近:“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此刻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看到女人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男人稳住女人,往后退了退,:“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女人面无表情的睨着男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语气平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来做什么?为我收尸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男人睨着宋离,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就怕刺激到对方。 女人一听蓦地一笑,情绪却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你呢?趁我怀了孩子竟然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现在你们开心了,孩子也没了,只要我死了,你们就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对吗?你现在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了,她呢?她在哪儿,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姑娘,看你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做出牺牲自己成全狗男女的蠢事?还是,你这是……威胁?”另外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打着雨伞望着她。 宋离一听转眸看向她,哭笑不得,她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说成是威胁,她睨着打伞的女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还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 女人上下打量宋离,微微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好,那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你爱这个男人,很不幸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死不死具体来说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你去死不是解脱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离婚,不用分财产,省掉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那该死的表妹正式入住你的房子,跟你的男人在你们曾经甜蜜的地方恩爱,换掉你曾经精心布置的家具,装饰,扔掉你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东西全部打包出门,或烧掉或扔掉,一件不留,至于你的家人……” “阿嚏……” “卡卡卡……”扩音器里是一个男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关键时刻打喷嚏?” 宋离,哦不,林心从天台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一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回答:“导演,打喷嚏我控制不了啊,我淋了快俩小时的雨了,打喷嚏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是谁找来的?”导演甩开扩音器走到林心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我我,导演,我找的我找的。”副导赶紧的跑过来朝着导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导演没耐心的瞥了一眼林心,没说话,走了。 安静的天台此刻变得热闹起来,打着伞的顾颖,就是刚才跟林心演对手戏的女人,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瞥了眼林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伞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为她撑着。 那一记白眼刚好被林心看在了眼里,这个顾颖最近势头正强,靠绯闻撑起了她的演艺之路,不过,演技嘛,林心无语的笑了笑,没吱声。 “干什么呢?你还笑,这个景都拍了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一条看着要过了,你给我来个幺蛾子。”副导瞅着林心就是一顿数落。 “副导,天地良心,除了这一条我打了个喷嚏是我的不对,之前那几十条可怪不上我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只是……” “怎么?你还是大咖了吗?你能跟别人比了吗?”副导一听这丫头还跟他来劲了,气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去演女一号啊,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编剧,不是刚好今天演宋离的演员出了意外来不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捡这个便宜。” 林心一肚子的气都快要抵着嗓子眼儿,她是真想甩手走人,没错,她现在就是个为了挣几个臭钱能不要尊严的人了,哪怕让她替演她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副导,我不应该打喷嚏,是我的不对。”始终还是要忍下这口气,毕竟气不能当饭吃,她还得在这一行混饭吃,清高是留给成名或是有钱人的,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行了行了,去补补妆,再熟悉熟悉剧本,别给我添乱,有机会我会把你的剧本给导演看的。”副导看林心一脸诚恳也就罢了,这姑娘演技确实还不错,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偏偏是个编剧,不过这年头干什么想要出名都不容易。 林心拿了张毛巾擦了擦,不受控制的又打了个喷嚏,坐到角落里拿起个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惨白跟鬼似的,还真的挺像宋离那个弃妇的形象,她镜子一歪,刚好从里面看到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顾颖,她啪的把镜子合上。 她要是以后有机会选演员,顾颖这样的一定out。 手机响了起来,林心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来:“喂?” “怎么了?上午打电话还兴高采烈的说联系个副导肯看你的剧本,这会儿就有气无力了?” “哎,一言难尽,一会儿你下班有空帮我买点药。” “怎么了这是?” “送个剧本结果给拽去当了临演,还没拍完,估计得改夜戏了。”林心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 “不是吧?我还说你赶紧的来酒店,内部消息有个私人酒会,全是演艺圈的名人,还有几个著名的编剧导演,这才是你的机会,百年难遇的机会。” 唐甜收到上面通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d城的确是个小小的影视城,明星来这拍戏也屡见不鲜,可是他们酒店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来这么多明星大咖上流人士,而且还跟对方负责人签了保密协议,酒店高层也是今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泄露对酒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不了,没收工。” “各部门注意,今天拍到这儿,收工,辛苦各位了。” 林心话一说完,就听到副导说话了,电话那头很明显听见了:“呐,你少骗我,我听到收工了,快到酒店来,行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心挂了电话暗自跺着脚扑腾了两下,抬起头一看,呵,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唐甜,跟名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完全不走甜美路线,走的是御姐路线,比林心大三岁,算起来认识快四年了,林心当初差点被骗*最后就是被这位酒店大堂经理解救了,然后成为了朋友。 唐甜一直说以林心的姿色要是当明星一定会大红大紫,可惜这姑娘却偏偏干了穷书生的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心换了衣服,独自坐电梯下楼,这就是小人物和大咖的区别,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幸运的是雨停了,不幸的是林心站在路边打了半天的车都还是没有打到,道路还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林心默默的望着天苦哈哈的自言自语。 “你好,请问一下……”一辆奔驰商务车跟着车流移动到林心的面前,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探着脑袋看向林心:“金悦酒店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 “对,只能走这条路。” 林心弯着腰朝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不小心瞥见了后座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她触电般的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谢……”开车的男人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人就走远了,他把车窗升起来,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在看文件,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的老板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能自动屏蔽,心无旁骛。 “难道gps还没有一个路人管用?”男人突然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我想问人应该更方便,再说刚好停在一位美女的旁边,顺便就问了。”李想透过车窗外睨着林心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你似乎是在工作。” 李想一听收敛了笑容,收回了目光,点点头,变换了语气:“知道了,老板。” 后面没有了声音,他瞥了一眼,刚刚还垂眸看文件教训他的老板此时此刻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车窗外,神色淡然。 不过,他好像是在看那个正好转过头看向这边的问路美女。 道路总算是畅通了一些,李想收回目光,启动车子,谁知道刚起步,就听到后座的声音响起:“停车。” 李想立刻顺路边停了车,男人交代了一句:“你先去。” “啊?可是……”李想话还没说出来,男人已经长腿一迈,反手关了车门朝某个方向走了去。 第65章 林然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来,看见孟钦在跟许别和林心说话,他先去吧台倒了杯水,然后才朝他们走了过去。 孟钦看见林然来了,站起身来拍了拍林然的肩膀,睨着许别和林心说:“你们先聊,我去看看他们几个。” 说完他转身往厨房走去,林然就着他起来的位置坐了下去,把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开口问:“钥匙拿到了吗?” 林心往前坐了坐,睨着林然,敛去了笑容,问:“你记起来了,所以你知道那把钥匙到底是做什么,对吗?” “我不知道。”林然却淡淡的摇头:“我不知道那把钥匙背后到底有什么,我只知道因为那把钥匙爸妈没了性命。” “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到底有什么了?”林心睨着林然,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 “姐。”林然突然伸手握住林心的手:“你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林心紧紧的抿着嘴,看着林然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林然沉了一口气,开口说:“是张子聪。” 林心听着林然如将故事般道出他所看到的事实真相,被他握住的手早已攥紧,指甲抠在手心肉上感觉不到痛楚,那双澄澈的双眼早就慢慢的红了起来,哪怕她已经从许别那里得知了很多,亲耳听到林然所说的一切,还是止不住内心的痛楚。 张子聪,她从小叫大到的张叔叔,那个总是噙着笑容和蔼可亲的张叔叔,那个小时候开玩笑让她当他女儿的张叔叔,那个在父母去世后唯一不避嫌肯出面送他们一程的张叔叔。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刚刚发生不久,可是一转眼他却变成了杀害父母的真凶,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别扶住林心的肩膀,给予她力量,随即看向林然问他:“你是怎么找到张子聪女儿的?” “高考完那几天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个人的脸,从模糊到清晰,隐隐记得这个人好像救过我,又那么巧没几天在安城的一个教育期刊里就看到这张脸。” “所以你才会说去安城旅行,其实你是去找那个人。”林心睨着林然:“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林然拍了拍林心的手,继续说:“我当时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其实什么都不清楚,告诉你也只是多一个人心烦,不如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 “那钥匙是怎么回事?”许别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张子聪一直在问钥匙在哪里。”林然并没有把这个告诉张纾璇,关于钥匙的一切他都只字不提。 “可你在花园,根本听不到屋里的人说话。”许别提出了疑惑。 林然却看向林心,对她说:“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为了参加比赛,学过一段时间的唇语吗?” 这么一说,大家都了然于心了,林然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一向卓越,哪怕只是小时候短暂的学习,也足以他解读张子聪所说的话。 当他想起来以后,回忆起兰姨带来的钥匙,他终于明白原来给父母带来杀身之祸的就是那把钥匙,多么的可笑,就只是因为那把钥匙。 许别摸出钥匙举在两人面前,这个时候刚好从厨房出来的几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把银晃晃的钥匙。 “老四。”许别看向傅子轩,把钥匙递给他:“能看出来是开哪儿的钥匙吗?” 傅子轩走过来接过钥匙,看了看,说:“很普通,需要时间配对。” “需要多久?”许别问道。 “至少一天。”傅子轩来回的用眼睛扫描手上的钥匙,不确定的开口。 许别看了看林心和林然,对傅子轩说:“好,尽快。” “嗯。”傅子轩点点头转身看向孟钦:“三哥,用下你的电脑。” 孟钦擦了手走过来指了指楼上说:“书房。” 傅子轩一听雷厉风行的往楼上冲去,过人之处自带一阵风,管誊最后出来,刚好被傅子轩撞了一下,他莫名其妙的睨着往楼上跑的傅子轩,一边朝许别他们走去一边说:“四哥赶着投胎啊?” 几人没理管誊,而是纷纷找了个位置坐下。 管誊一看没人理他,撇撇嘴走到侧面的沙发坐了进去,扫了一眼几人,气氛似乎有些诡异的样子。 “我错过了什么?”管誊疑惑的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许别,林心看到大家都看着许别,她也睨着他,许别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看着林心对她淡淡一笑,随即看向每一个人。 “这次可能是场硬仗,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么一天。”汪洋率先开口。 “老大,这还用问吗?兄弟我绝对第一个站出来。”管誊开始摩拳擦掌。 “什么时候行动?”孟钦看向许别问道。 许别对上孟钦略带慵懒的眸子,说:“等。” “还等?”汪洋脑子一转,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了,老大你在等他们拉你入局。” “我们现在跟他们比的就是时间,希望老四尽快找到那把钥匙背后的那扇门。”许别看向众人,神色淡漠。 门被敲响,与此同时许别的手机响了起来,孟钦起身去开门,许别起身去接电话。 卓远浩和冉煜走了进来,管誊和汪洋一看走了过去,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冉煜瞥见林心,朝她走了过来。 “林心。”冉煜走到林心面前朝她清浅一笑:“好久不见。” 林心站起身来,朝冉煜莞尔一笑:“冉煜,好久不见。” 冉煜坐下来,上下打量起林心,笑容渐深:“你变了。” 林心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即抬起头看向冉煜,说:“没有啊,还是这样。” “不,我看到了真正的你,不是戴着面具,言不由衷的你。” “所以,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 “更真实了。”冉煜说话总是这么清清淡淡的,如微风扫过,却带不走尘埃。 林心笑了笑,这才发现林然盯着冉煜再看,于是赶紧介绍:“哦,对了,这是我弟弟林然,这是冉煜,许别的朋友。” 冉煜其实一走进就注意到了坐在一旁安静却让人无法忽视的男孩子,他此时此刻正盯着他在看。 冉煜伸出手:“你好,林然。” 林然也伸手轻轻回握了一下冉煜的手:“我知道你,唯一一个坚持争取为动物立法的律师。” “这你也知道?”冉煜一直都在争取,哪怕很多人都不理解,同行觉得他这是在自毁前程,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他依然没有放弃过。 “嗯,你的论文写得很真实也很有意义。”林然其实很少去夸奖谁,可是冉煜他是真的欣赏,欣赏这么一个大爱无私的人。 冉煜依然噙着淡淡的笑容,说:“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法律很感兴趣,有没有考虑过进法学院?” “没有。”林然脱口而出。 “那就可惜了。”冉煜略显可惜的睨着林然,笑容渐深。 冉煜一抬头看见捏着手机朝他们走过来的许别,他淡淡一笑,许别也是嘴角一勾。 另外一边汪洋喊着:“吃饭吧。” 饭桌上,很久没有这么整齐了,也没有这么热闹了,这一顿是很简单的家常便饭,比不得以前他们吃的任何一顿,可是大家却觉得异常的好吃。 饭桌上,他们没有谈论任何关于那些人和那些事,而是其乐融融的闲话家常。 比如说卓远浩调侃许别:“什么时候跟大嫂结婚?” 许别看向林心似乎在询问她的意思,大家都看向林心,林心感觉这一双双齐刷刷的眼神似乎都能在她身上开无数的洞洞了。 她赶紧反击:“老二,那你什么时候把二嫂带来给大家看看呢?” 此话一出,管誊接嘴了:“嗯嗯,我觉得大嫂说的有道理,二哥,你看啊,你别大哥就小月份而已,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不是已经有了没告诉我们啊?” 卓远浩瞪了一眼管誊,随即嘴角一勾,说:“老五,听说你今儿去机场了?就没遇上个谁?” “老六。”管誊咬牙切齿的睨着汪洋。 汪洋噗嗤一笑,然后给坐在对面的林然夹菜:“林然你别客气,多吃点多吃点。” 林然笑容浅淡,说:“我没客气。” 汪洋夹着菜的筷子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嘴角一抽一抽的,‘啪叽’一声,一块五花肉掉在了桌子上。 惹得大家不由得笑了起来,林心抬起头看了看楼上,用手肘撞了撞许别,轻声询问:“真的不叫老四下来吃饭吗?” “他工作的时候不能被打扰。”许别对林心解释了一下。 “哦。” 孟钦看向林心,对她说:“放心,我给老四留了饭,他工作完就会吃。” 林心点点头,随即又抬眼看了看楼上,筷子尖头还含在嘴里,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其实很懂老四的心情,虽然他看上去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样子,实际上他心思细腻,对于父亲的事似乎看的豁达,其实比她更加执着,更加想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浅浅的瞥了一眼跟冉煜说话的许别,有淡淡的去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忽然想起了孟钦曾经说过如果没有老四,他们几个可能不会成为兄弟的话。 因为他们都有共同的目的,共同的目标,才会让几个性格不一,却各自倔强的男人成为生死相依的兄弟,这样的情分万中挑一,千金难得。 吃完饭,林然拉着林心出去,林心本来不想去的,而是想留下来听许别他们几个说事情,他不想错过他们的计划。 林然却非要拽着林心去外面的露台乘凉,林心回头看着几个男人围坐在一起说话,她却被林然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在他的旁边也坐了下来。 “他让你支开我?”林心开口问道。 林然当然知道林心口中的‘他’指的是许别,他浅浅的白了一眼林心对她说:“你才是我姐,我怎么可能帮他不帮你。” 林心一听立刻坐了起来,睨着林然:“那你支开我干什么?” “男人谈事情,女人最好不要打扰。”林然说的一本正经。 “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些事跟我们密切相关。” “可是他们要做的事,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插手,林心,难道你要许别分心来担心你我?” 林心承认林然说到了点子上,她一直以来都被许别照顾着保护着,还很会给他惹麻烦,而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解决,这个时候她确实不应该让许别再担心一个她。 姐弟俩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然突然开口:“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原来段祁谦认识张纾璇。” 林心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林然口中的张纾璇就只张子聪的女儿,她转眸看向林然:“你怎么知道?” “他好像对张纾璇挺上心。”林然没有回答林心,而是悠悠的又来了一句。 林心一听突然想起来段祁谦说过他在安城认识了一个女孩,似乎对那个女孩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现在这么一想,她想明白了,段祁谦口中那个淡漠如菊的女孩就是张子聪的女儿。 “其实他们很像,正是因为相像,他们才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吧?” “嗯。”林然睨着如墨染黑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顿了顿:“不知道他会不会带她回来。” 林心却说:“指证在自己心里比天高的父亲,比杀了自己还要艰难。” 又过了很久,林心有些困的窝在椅子里,许别叫醒她的时候大家都走了,林然看了看旁边的椅子,林然也不见了。 “我睡了很久?”林心睨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许别问道。 许别点点头:“我们回家吧?” “林然呢?”林心又问。 “他就住在这里,有老三在,安全。” “嗯。”林心笑了起来,眸子里溢满了柔情,她拽着许别的手站了起来,对他说:“我们回家。” 第66章 方泉市今夜无星亦无月,凄凉而萧索,黑压压的山间只听得见猎猎山风呼啸而至,而整个武警医院却是静谧无声。 终于,又过了漫长的两个多小时,手术中三个猩红的灯,灭了。 在场的所有人就像是被同时启动了开关,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却又都不敢往前一步,只能愣怔在原地。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的那一刹那,邱国文和邓洁就急不可耐的疾步上前,却又同时哑声不敢询问。 “医生,我战友……”徐彧站在两人身边,看向医生开口询问。 医生也是吁了一口气,点点头,“子弹算是取出来了,不过患者失血过多,胸口的伤势尤其严重,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邓洁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徐彧及时扶住了她。 紧接着下一秒,她的目光穿过医生立即锁定后面被推出来的推床,随即甩开徐彧的手就踉跄的跟了过去。 场地转移到重症监护室外,所有人都望着那扇隔绝彼此的玻璃墙,邱东远平静的躺在病床上,被各种仪器所包围着,氧气罩里淡淡的喷洒着他的呼吸,是如此的虚弱。 穿着无菌服的邱国文和邓洁就守在病床边,徐彧看着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支队长,此刻守在自己的孩子身边,突然之间就觉着他苍老了许多。 徐彧看向眼前这些特战队员们,也没下命令,而是对他们说:“都先回去。” “徐队。”夏俊楠不愿走,一脸的执着,“你就让我们在这守着吧!” “这里是医院,不是营房,你们都搁这儿杵着影响不好,尤其是你夏俊楠,回去换衣服。”徐彧语调低沉,声音不大,却有一种难以让人忽视的强大气场。 夏俊楠看了看重症监护室,“可是,邱指导员他……” 徐彧掀眸定定的看着夏俊楠,语调铿锵,字正腔圆,“这是命令,执行。” “是。”夏俊楠纵然倔强,可是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他点头,没再说什么。 特战队员们离开以后,徐彧立在重症监护室外看了看里面,越看心里越是憋着一股难受的劲儿无处释放,嘴巴里没味儿,伸手摸了摸衣服兜,转身进了后楼梯。 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火光在昏暗的后楼梯燃起一隅幽亮,明明灭灭,浅浅淡淡。 徐彧坐在楼梯口,敞着一双大长腿微微敛眸抽烟,烟抽了半截,才慢慢摸出手机,屏幕的亮光打在他的脸上,俊然上除了一双深眸晦暗如海,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他找到苏安希的名字,思索了几秒还是打了过去。 就现在,想听到她的声音,特别的想。 苏安希今晚不忙,在办公室待着,刚刚喝了口水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迫不及待的接通。 “徐彧。” 苏安希声音传到徐彧的耳朵里,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他无处安放的心窍瞬间就沉静了下来。 “嗯。”徐彧咬着烟,单手摁了摁太阳穴,黑夜里的嗓音带着嘶哑和几不可闻的疲乏,“没在忙?” 苏安希坐在椅子上,空调的暖风声在办公室里悠悠扬扬。 她搁下杯子,听见那边静谧无声,似有回音,不自觉的放柔了嗓音,“没忙,你在医院?” 徐彧吐了口烟圈,手指间夹着烟,手臂搭在膝盖上,掸了掸烟灰,也没多说什么,就随之应了声。 苏安希听得出他此刻的情绪,想必是因为邱指导员,不由得询问:“邱指导员……怎么样了?” “还没脱离危险期。”徐彧淡淡的回。 苏安希抿了抿唇,轻‘嗯一声’,问:“嫂子他们没事吧?” “一直在忍,眼泪都没掉。” 徐彧想起邓洁的样子,伸手把烟放嘴上,又吸了一口,无声叹息。 他印象中的嫂子是个性情中人,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这一次的表现也出乎他的意料。 “你呢?”还好吗? 徐彧吐完这口烟圈,手指头挠了挠眉毛,却是问了一嘴:“如果换做是我躺上手术台,你会哭么?” 苏安希听这话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一颗心没有来的,无意识的悬了起来,她坐直,换了只手重新把手机搁在耳边,语气里带着笃定。 “不会。” 徐彧低声轻笑了一下,正想说话,就听见那边她的姑娘更为坚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会拼了命的救活你。” “嗯。”徐彧咬了咬牙,眼眶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烟熏得还是怎么回事,倏然之间有些发热。 他缓了两秒,又叹了口气,“苏安希,你给我唱首歌吧,我想听。” “好啊!”苏安希勾唇一笑,她知道他压力大,故意清了清嗓子,语调轻松,“那我开始了啊!” “嗯。” 悠悠扬扬的轻柔女声从手机里传到了徐彧的耳膜里,像是淬着光芒,又像是承载着希望,让天各一方的两人把心拴在了一起,让他的内心越发的平静。 徐彧从后楼梯出来的时候,看见邱东远的母亲正拽着邱国文哭着怨着。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让儿子别进部队,别去当兵,他不听你支持,说什么男子汉就是要进部队锻炼,保家卫国,现在好了,儿子交给国家了,国家还给我了什么?”邱母伸手直直的指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一阵哭打,“还给我一个躺在里面昏迷不醒的儿子,你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邱国文任由妻子的拳头在自己身上发泄,眼睛也是红肿,却一言不发。 最后,邱母拽着丈夫哭的声嘶力竭,边哭边呢喃,“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小洁怎么办,童童怎么办?” “东远会没事,一定会熬过来的。”邱国文抱着妻子,望着重症监护室里的儿子和儿媳妇儿,坚定不移。 …… 邱东远醒过来是第二天早上,医生检查了说是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不过还得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 昨晚离去的队员们都来了,一来就听说指导员醒了开心的不得了,都嚷嚷着要进去跟指导员说话。 徐彧没辙,征询了医生的意见,说穿上无菌服,别太吵吵,别太打扰病人的休息就行了。 于是医生和护士看见了这些平日里粗声粗气的特战队员们,垫着脚猫着腰,缓缓的移动进去,也是无奈的摇头一笑。 徐彧是最后进去的,见邱东远精气神还行,倒是不由的打趣,“又得一枚军功章。” 邱东远说话有气无力,不过依然笑意盈盈,“抱歉啊,为了我让你这个休假的人都赶回来了,回头我得好好跟苏医生道个歉。” “行了,我会传达你的歉意,等你好了,请我们吃饭就成。” “没问题。”邱东远笑了笑,随即言归正传,“对了,那几个暴徒抓到没?” “这个你就不操心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伤,别让家人担心。”徐彧淡笑道。 邱东远笑的咳了咳,扯着伤口痛的龇牙咧嘴,缓了缓才开口,“你小子说话别这么老气横秋的成不?” “成。”徐彧见邓洁进来了,也不多打扰,伸手握住邱东远的手,对他说:“剩下来的,交给兄弟。” 邱东远回握住徐彧的手,男人之间的谈话不需要太浅白,一句话一个眼神足以。 “那帮暴徒心狠手辣,一定要注意安全。”他提醒着。 徐彧点了一下头,勾唇一笑,“放心,到时候整整齐齐的回来跟你报道。” “好。” 徐彧出去的时候跟邓洁颔首打了个照面,然后就拉开门出去了。 脱掉无菌服,走到走廊口子,邱国文在大厅正好挂了电话,他瞧着有事,直接走了过去。 “支队长,有消息了?”他立在邱国文面前,高邱国文大半个脑袋,整个人越发冷硬而正气。 邱国文点点头,也是一派严肃,又回到了他支队长的风采上来,“刚接到消息,那群暴徒伏击了公安部门的同志,根据被伏击的同志的推断,这伙人应该想要越过山道越境,为避免再有军警战士伤亡以及整个方泉市百姓的安全问题,追捕行动刻不容缓。” 徐彧看向邱国文,待他话音刚落,立即笔直而立,如这刚刚升起的朝阳,坚毅而蓬勃。 他抬起右手,朝邱国文敬了个军礼,“支队长,方泉市武警特战队中队长,徐彧,向您请战。” 而后,特战队员们不知何时溜到他们身后,斗志昂扬的看向他们的队长板正挺拔的背影。 张忠率先出列:“报告,支队长,方泉市武警特战队队员,张忠,向您请战。” 就这样,在武警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里,所有的战士们站如松柏,齐齐请战。 邱国文一一扫过这些孩子们那一张张义无反顾的脸,差一点老泪纵横。 他知道这群孩子心里为着什么?是为了他们的指导员,更是为了这个城市的安定,老百姓们的安稳。 于是,他无声的点点头,面朝眼前的战士们回了一个军礼。 而后,他放下右手,看向徐彧,“徐队长,立即集结特战中队队员们进山追捕暴恐分子,势必将一干人等缉拿归案,还方泉市一个平静。” “是。”徐彧的手从未放下过,字字铿锵,“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徐彧转身看向他的战士们,开口命令:“全部都有,回营地。” “是,徐队。” …… 邱国文也要回指挥部开会,走之前他踱步到重症监护室,看着病床上的邱东远,心中一阵叹息。 孩子,你有这样一群战友,是你这辈子的荣光。 第67章 山岭巍峨,风大路远,坐在运兵车上的特战队员们一个个全副武装,油彩遮面,端正整齐,如披挂云帆,直济沧海。 徐彧坐在武警吉普车上,默默的望着车窗外绵延起伏的青山,一一倒退的树木,表情沉稳。 出发前所有与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全部关闭,他还是给苏安希发了条消息说出任务,毕竟他心里明白想要骗这姑娘是骗不着的,不如按照她交代的跟她交代一声也好。 等了几分钟,没得到回音,估计她在忙,就关了手机准备出发。 抵达山脚,徐彧立即进了临时指挥部,公安部门和武警总队的领导们都在,他敬了个礼,就走了过去。 坐下后,立即认真询问目前情况。 据了解,公安和森林武警已经在边境线设置了重重关卡,那群暴徒如若出现,就能被一举抓获。 不过。从昨日起到今天,追捕了近一天一夜,根据各追捕小组发现的蛛丝马迹和种种足迹追踪的证据来看,他们有理由相信这群暴徒现在是反其道而行,往着相反的方向进行逃窜。 徐彧手指着地图,沉着冷静的看着指挥官,一边手上动作一边说:“按照首长您所言,根据相反的逃窜路线,这边有三个岔口,这条线通往雪山顶,环境恶劣并且最耗费体力,他们逃了这么长时间体力应该跟不上,这一条需要越过河道口,不过这个季候河道应该结了冰,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冰窟窿里,他们应该也不会选,而唯一的一条上山的大路已经被我们封控,所以他们只剩下这一条生路。” 他修长的手指最终圈住了一个地方一点,电脑程序员立即找到相对应的山路模拟地形图投射到大屏幕上,众人看去,这条路是悬崖峭壁,但是如果能越过去的话,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往五福村。 “但是你也说了这是悬崖峭壁,他们会选这条?”有人怀疑。 “虽然是悬崖峭壁,不过我们曾经在这边驻训时走过,没什么大问题,而且这帮人能对我方设伏,说明有人很了解这里的地势,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亡命之徒,狗急跳墙,唯一的一条生路他们一定会试。” 指挥长看明白了目前的情况,于是询问徐彧,“小徐,你有什么想法?” “守株待兔。” 徐彧铿锵的吐出四个字,坐在一旁的韩开云笑了,这小子不愧是他们方泉武警支队的第一把尖刀,一刀见血。 “好。”指挥长点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特战队。” “是。”徐彧敬了礼转身离去。 而后,指挥长又继续看向其他人,说:“其余搜捕小组继续山林搜捕,我们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就在此刻,对讲机里传来声响,“报告指挥长,抓到两名持枪暴徒,据他们交代,其余四人往通往五福村的悬崖方向窜逃,他们持有大杀伤性武器。”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看向徐彧离去的背影,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徐彧一出指挥部,立刻走到他的队员们面前,言简意赅的说明目前的情况,末了,他说:“对方持有杀伤性武器,大家务必小心,一切行动听指挥,明白吗?” “明白。” 徐彧点了一下头,一双黑亮的眸子一一扫过这群特战队员,他们昂扬而立,势如破竹。 他沉声道:“听着,整整齐齐的完成任务,回头跟你们邱指导员报道。” “是。” “上车,出发。” …… 傍晚时分,苏安希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摘掉手术帽和口罩一侧目,就望见了昏昏欲睡的天际和摇头晃脑的枯枝暗哑。 她敛眸顺手捏了捏后颈,去签字。 回到急诊正好撞上了廖志平,见她挺累的好心伸手帮她捏捏肩膀,被她用力拍掉。 “别动手动脚,你是有妇之夫,我是有夫之妇,注意影响。”苏安希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走去。 廖志平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样子嗤声道:“你没跟徐彧苟合之前跟我勾肩搭背就没影响,现在跟我说影响,苏安希,我算是看明白你了。” 苏安希好笑的瞥一眼廖志平,笑问:“看明白我什么?” “重色轻友。”廖志平故意表现的愤愤不平。 “我是啊!”苏安希呵呵一笑,义正言辞,随即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廖志平至此无语,只管去办公桌上拿水杯接水,直直的立在饮水机边喝个够,势必要化悲伤为水分。 苏安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拉开抽屉去拿手机,划开屏幕就看到了一条信息,是徐彧的。 点开一看,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出任务了。 苏安希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要碰碰运气,果然是关机。 她只好回一个信息给徐彧,让他结束任务后第一时间给她报个平安。 廖志平就搁饮水机旁边站着,正好能看见苏安希的面色变化,这会儿这丫头捏着手机在发呆,木纳的不像她。 “怎么了?”他问。 “没事。”苏安希回过神来,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放,也端起杯子起身去接水。 刚喝了两口水,严主任一回来见着苏安希就对她说:“小苏,正好看见你,张副院长让你去一趟,估计是你请假的事批下来了。” 苏安希一喜,点点头,“好的,谢谢你,严主任。” “客气什么,快去吧!” 苏安希把杯子往廖志平手里一塞,朝她嘚瑟的挤眉弄眼一下,就踏着风走出了办公室。 廖志平嘴巴里暗自叽里呱啦一阵,最后把苏安希的保温杯往她桌子上一放,白了眼桌子上苏安希军装着身的相片,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休息。 …… 苏安希从张副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噙着笑容,果然是她请假的条子批了下来。 刚才张副院长还调侃她说听说徐队长回来了,她这假也批下来了,是不是要准备打结婚报告了? 苏安希笑的苦哈哈,说徐彧有紧急任务走了,她准备千里追夫去。 这么一开玩笑,张副院长也跟着开玩笑,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副院长也准备离开医院,就跟苏安希一边闲聊一边走出了副院长办公室。 再次回到办公室,空无一人,廖志平估计又有急诊,人没在。 苏安希从明天开始正式休假,现在也早就该下班了,本来还想跟廖志平交代一下,既然人不在,算了,回头再跟他联系。 换了衣服,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一切妥当,外面的天已经大黑。 不知为何,苏安希总觉得今夜的天很黑,不是往日里泛着深蓝的黑,是浓厚如晕着墨的黑,黑的有些渗人。 她回过神来,往住院部走去,打算走之前去看看还在住院养伤的莫秉阳。 谁知道到了住院部,护士说他今天一早就已经办了出院手续,走了。 苏安希有些纳闷儿,怎么这人出院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一个? 她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给莫秉阳去了个电话,电话居然也关机了。 q5的车头灯亮了亮,她往老位置走去,刚刚拉开驾驶座的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来电显示,勾唇一笑,立在车门边,接通。 还没开口,那边就率先出声:“苏安希,你在哪儿?” “医院。”苏安希能听得出韩放言语中的紧急和正经,不由得询问:“怎么了?” “你听我说,留在医院人多的地方哪儿都别去。” “什么意思?” “你认识的莫秉阳不是真的莫秉阳,我怕他会……”韩放耳听着手机传来断线的‘嘟嘟嘟’声,他把车开的更加快,“喂喂……苏安希……” 再拨过去已经关机。 此时此刻,苏安希太阳穴凉悠悠的,一支冷硬而无情的枪口直直的贴着她额角肌肤,她杵在原地不敢乱动,手机早已经落入另一个男人的手里,眼睁睁的看着他关机。 两个男人她都不认识。 “你们……” 话音刚落,她只感觉后脑勺被硬物一砸,眼前的人和物慢慢的虚幻开来,随即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 徐彧带领他的特战队成功完成抓捕任务是在第二天早上,他们在连接五福村下山一带严密布防,渗透到每一个角落,埋伏了整整一夜。 终于在天边泛起鱼肚时,四名暴恐分子逐一出现。 狙击手和突击队配合完美,最终一举将四人拿下,战士们完完整整,无一人受伤。 其中一人貌似是他们的头,盯着徐彧只管笑,笑的猖獗,笑的狂妄。 最后被公安部门带走前,他只留下一句话:“徐队长是吧?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哈哈哈哈……” 第68章 收队后,一群小子兴奋的说要立刻去医院把这好消息报告给指导员,徐彧却笑他们这一身泥潭打滚的特战服,又是一脸油彩,还好意思往医院跑? 队员们一听,你瞧瞧我,我瞅瞅你,卸下了作战时的严肃和警惕,眼下都是活脱脱的大小伙子,相互打趣挤兑着,笑的脸上的油彩都拧成了一团。 徐彧知道队员们为指导员报了仇的心情,让他们赶紧的回营房把自己洗干净,捯饬好了,再去医院报道。 打道回府的路上,徐彧坐在副驾上有些魂游太虚,脑子里一直在回忆着那名被捕暴徒临被公安押上车时的狂言妄语,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琢磨明白。 可是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什么问题,感觉归感觉,不过这个线头他始终还是没有理出来。 他手肘支在车窗框上,顺势抬起来挠了挠眉毛,暗忖等回去处理完后续再去公安局那边去了解了解具体情况。 回到特战队的营地,队员们集合站立,徐彧也不啰嗦,一声解散,众人便嘻嘻哈哈的回宿舍拿衣服洗澡去了。 徐彧领着喜乐回犬舍,昨晚他们埋伏了一晚,喜乐就跟着埋伏了一晚,犬丫头也累了,得让它先回犬舍休息。 把喜乐伺候好,他才回干部宿舍换衣服洗澡,战斗澡洗完换好作训服下楼往办公楼走去,见队员们陆陆续续的从楼里出来,基本上人手一部手机,有的搁在耳边在打电话报平安,有的埋头似乎在发信息。 他勾唇一笑,也迈步上楼去了。 程副队见徐彧走进了会议室,随即伸手把他的手机递给他,笑着不忘揶揄,“给嫂子报平安?” 徐彧也跟着弯唇点点头,想起他的姑娘,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淡淡的回:“嗯。” 开了机,有信息,有未接来电,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率先点开了苏安希发的信息。 【苏安希:结束了打个电话报平安。】 他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上赶紧的把电话给拨了过去,手机语音提示手机已关机。 估摸着苏医生又在手术台或是急诊,也就没在意,把手机往兜里一塞,迈着大步往走廊尽头走去。 …… 苏安希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眼睛瞎了,待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后,才能隐约看了个大概自己此刻身处的环境,似乎是一间屋子。 窗帘被牢牢的拉上了,低头能看见窗帘下摆处那一丝从外面射进来的光线,让她断定此刻应该还是白天。 再根据当时被打晕的力度以及现在还是白天来推测她晕过去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24个小时。 她手脚被绑着坐在地上靠着墙,后颈处因为之前被袭击还隐隐泛着痛楚,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完全无能为力。 她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为了什么弄不明白,也想不透彻。 记忆往回走,失去知觉前袭击她的人她确实从未见过,再在这之前韩放打电话跟她说的话,对,他说她认识的莫秉阳不是真的莫秉阳。 那如果她认识的莫秉阳不是真的莫秉阳,那真的莫秉阳在哪儿?而现在这个莫秉阳又是谁? 很乱,剪不断,理还乱。 就在此刻,门扉被推开了,自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刹那,那刺眼的强光前仆后继的涌入到苏安希的眼睛里,刺的她微微偏头,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 还未睁开眼睛,耳边就响起了令她熟悉的声音。 “苏安希,你还好吧?” 苏安希蓦地睁开眼睛,耳边‘啪’的一声,柔和的灯光亮起,门被重新关上,熟悉的身影朝她缓缓而来。 她紧紧的看着眼前之人,心中疑惑丛生,面上却异常镇定。 “莫秉阳。”她顿了顿,说:“是你派人绑架我?” 莫秉阳拎起一张椅子扶起苏安希坐在椅子上,而后他也扯过另一张椅子坐下,跟苏安希面对面坐着,带着手套的手交握在一起搁在交叠的腿上,掀眸看向苏安希。 “我想我应该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 …… 徐彧眼看着他的特战队员们一批一批的进出重症监护室,不由的摇头笑了起来,估摸着邱东远的耳朵里都要起茧子了。 心里这么想着,不过总归是开心的,邱东远如今平安无事,战士们也得胜归来,一切都是有惊无险。 只要每一次出任务队员们都能整整齐齐的回来,就是他最大的安慰。 估摸着自己进去见邱东远还得有一会儿,于是摸出手机再给苏安希打电话,依然还是关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给苏安希打电话得到的是关机的回应以后,他的心就有些惶惶不安起来,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再打还是关机,更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就在这时,徐彧的手机响了,是支队的电话,要他立即去支队开会。 徐彧跟程副队说了声,就立即驾车赶往支队。 到了支队会议室,走到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板,伸手敬了一个军礼,“报告。” 话音刚落,放眼望去,坐了两拨人,一拨是他们武警支队的,另一拨是公安部门的,再一看,还有几个人,而他一眼就锁定了这一众人里相貌最为出众的男人。 邱国文让徐彧入座,然后介绍:“这几位是渝江市公安部门几位同事,这位是刑侦大队的韩队长,这位是我们武警特战队的徐队长。” “认识。” “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徐彧难得勾唇淡笑,韩放确实一脸严肃。 邱国文听着这话,蓦地一反应,才道:“对,忘了小徐你是渝江人,事不宜迟,韩队长麻烦你说一说具体情况。” 韩放瞥了一眼徐彧,欲言又止,顿了顿才把目光看向各位领导,双手交握搁在桌案上,条理清晰的开始陈述:“情况是这样的,昨日我市发生一起持枪绑架案,根据天眼的追踪以及犯罪嫌疑人不慎遗留的种种证据显示,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已经进入了方泉市地界,不过方泉市的地理位置特殊,追踪和抓捕行动有很多限制,所以我们立即跟当地公安局的局长取得联系,根据我们的推测,这起绑架案不是纯粹的一时兴起,而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并且很有可能牵扯到另外一起非常受重视的失踪案,很有可能涉及到一个跨国犯罪团伙……” 韩放说完,方泉公安局局长立即开口:“经过商议,考虑这次案件的严重性,以及对方的危险性,所以我们警方希望跟你们武警支队成立联合行动小组,主要任务是解救人质,抓获犯罪嫌疑人。” 邱国文点头,随即看向徐彧,“徐队长,你们有经验,所以这次还是由你们特战队参与联合行动。” “是。”徐彧点头,随即看向韩放,问:“请韩队长具体说明一下人质的资料。” 韩放站起身来,将u盘连接电脑,会议室灯光被关闭,光线蓦然幽暗了下来,投影的影像慢慢呈现出来,打在在座每一位人的脸上,泛着悠悠的光芒。 而后,一张照片最先落入大家的视野里,女人军装笔挺,面容娇美,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会过目不忘的美人。 可是,坐在其中的一个人看到这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的一刹那,整个人暗自一僵,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搁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黑漆漆的室内除了投影仪上幽幽的光芒,根本无法让人看到那因为用力,而造成的青筋凸显。 韩放立在投影仪前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半隐在光线里的徐彧,回神之际一脸的肃杀。 “这位就是被绑架的人质,渝江市武警总院急诊科的军医,苏安希。” 韩开云听到苏安希三个字也是一惊,不自觉的转身看向徐彧,小伙子面无表情,浑身的气场都不自觉的冷冽了下来,那晦暗不明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投影屏幕,感觉就像是要把那块幕布盯出一个窟窿来。 第69章 苏安希尽量保持冷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莫秉阳,笑容依旧温润,眼神仍然柔和,跟自己认识的莫秉阳并无两样。 即便如此,此情此景,她已经很清楚眼前这个莫秉阳并不是真正的莫秉阳。 “所以,你是?”她开口询问。 “那个名字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我几乎都要忘了。”莫秉阳依然噙着笑意,慢条不稳的看向苏安希,“ken,我记得以前大家都叫我ken。” 苏安希听他说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ken和莫秉阳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不知道基于什么理由换了身份。 第二,ken和莫秉阳根本就是两个人,他接管了莫秉阳的身份,因为他从未露出不是莫秉阳了马脚,说明这个日子绝对不会短。 不对,也不是从未露出过马脚。 那晚,他无意间流露出的那个眼神应该才是真正ken的真实模样,再结合韩放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她觉得第二个可能性比较大。 “真正的莫秉阳在哪儿?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门扉被敲响,ken看了眼苏安希起身去开门,随即接过门外递来的餐盘,关上门,重新返回,坐下。 “先吃饭。”他拾起筷子往苏安希嘴边喂,“吃饱了我再告诉你。” 苏安希一偏头躲过送过来的食物,双眸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冷的问:“你为什么绑架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ken根本就无视苏安希话,一直保持着莫秉阳式的笑容,也不恼怒,重新把食物送到苏安希的嘴边,“苏安希,你乖一点,我不会伤害你的。” “……”苏安希依然紧闭着唇齿,就是不张嘴。 直到ken无奈的叹了口气,望了望这间屋,淡淡的开口,“你不觉得这屋子很眼熟吗?” 苏安希一听,着眼四下打量,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ken终于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情绪,掩饰不住的愤怒情绪。 “你把他们怎么了?”苏安希用力的挣脱手腕,除了痛以外再无别的,绳子根深蒂固的紧紧绑着她。 “不急,吃了饭,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ken依然笑容可掬的凝视着苏安希,“包括我接下来的计划,都可以告诉你。” 苏安希用力的咬着下嘴唇里的软肉,能感觉到一股腥甜味在舌尖蔓延,伴随着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这才慢慢的张开嘴。 …… 武警支队会议室的灯光重新亮起,在座的各位一个个都沉着脸起身离开,徐彧就像是跌入了冰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凌冽的寒气,不知情的人觉得这位徐队长估计是有了压力,知情的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邱国文看向徐彧,对他说:“小徐,这个案子我还是让小程来带队好了,你……” “放心支队长。”徐彧打断邱国文,虽然此刻他心如刀绞,五内俱焚,可是面上却异常冷静,他沉着声笃定的对邱国文说:“我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你确定?”邱国文自己刚刚才承受了儿子生死边缘的事情,现在又轮到徐彧这孩子头上,女朋友生死未卜,这种心情他太能体会了。 徐彧端正的站立,朝邱国文起手就是一个军礼,“是,我非常确定。” “好。”邱国文看了眼韩开云,又把目光移到徐彧的脸上,“先回去吧。” “是。” 徐彧一走出会议室,抬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韩放,他走过去二话不说拎着韩放的衣领,想要上手揍人。 两人高矮旗鼓相当,韩放完全放任徐彧的动作,他要揍他他理解,毕竟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他。 “我不还手,任你揍。”韩放缓缓的闭了眼,拳头始终没落在肉上,领口也被松了开来。 “苏安希昨晚被人绑架,你他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徐彧近乎于低吼出声。 韩放理了理领口,叹口气,“行,那我问你,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有用吗?你能做什么?你知道苏安希在哪儿么?还不是多一个人干着急。” 一针见血。 正如韩放所言,就算是告诉徐彧,也只是多个人担心,除了等,还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到,还不如等有了线索再告诉他,至少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在行进。 而现在,跟武警联合行动,徐彧到最后是要参与抓捕行动的,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徐彧转身,一拳砸在墙壁上,像是发泄了之前所有被他隐匿起来的情绪,这一拳指骨破了皮,砸出了血。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身后,韩放看着墙上的血迹,语调严肃。 徐彧没回头,没说话,慢慢的放下拳头,垂在身侧。 “你让我查莫秉阳,还记得吧?” 韩放点点头,“上个月登山人士发现了一具骸骨,法医法证昨天刚刚确定了骸骨的身份,是莫秉阳。” “莫秉阳死了?” “具体来说是死了有五六年的样子。”韩放顿了顿,继续,“而就在昨天这个假的莫秉阳也失踪了,没有证据显示他的失踪跟苏安希被绑架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联,我们只能暂时当成两个案件来处理。” 徐彧突然冷冷一笑,一双深眸紧紧的盯着韩放,“有关系,苏安希被绑架一定跟他有关。” 韩放也有这个怀疑,可是根据监控录像和遗留的证据所显示的情况来看,目前为止苏安希被绑架跟假的莫秉阳没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怀疑归怀疑,说到底还是要讲证据。 “不管有没有关系,我们都会一一排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韩放伸手拍了拍徐彧的肩膀,开口安慰。 “我等不了那么久,多等一分钟,苏安希就多一分危险。” “苏安希也是军人,又那么机灵,她一定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徐彧却莫名的陷入了沉思,须臾几秒,那眼神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蹭的抬眼看向韩放,“跟我去公安局。” 韩放不明所以,“徐队长,你别越界。” “边走边说。”徐彧急不可耐的往停车场跑去。 方泉市公安局审讯室里,被抓捕的暴徒头领双手拷上手铐搁在桌面上正在被坐在对面的两名刑警问话。 徐彧和韩放则是立在隔壁房间透过这单面玻璃墙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这是方泉市的案件,韩放刚开始不知道,不过在来局里的路上徐彧把大致情况跟他捋了一遍,他也觉着这个人可能会是个突破口。 终于,经过警方利用心理学和特殊的盘问技巧,逐一击破暴徒头领的心里防线,最终他交代是老板让他们在方泉安排好,等待从渝江过来的人,用一切方法帮助他们带博士偷渡出境,本来一切都安排妥当,却没料到会遇上武警车,对他们产生了怀疑,要他们下车进行盘查。 他的任务就是掩护,要确保把那个博士带出境,他便开枪袭击了其中一名武警,而后进行了火拼,他们冲卡逃窜上了山,最终被抓。 他们每个人都有把柄和弱点在老板手上,只能听命于老板,而这次的任务本来就是确保把博士带出去,他们虽然被捕也是完成了任务。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徐彧却还有问题,他得到警方的同意,跟韩放一起进了审讯室。 暴徒头领一看门从自外往里推开,再一抬眼,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而他也是从一开始嚣张的气焰到现在知无不言的配合,随即往椅背上一靠,看向徐彧,“徐队长是想问我对你说那话的意思吧?” 徐彧微微颔首,没说话,冷着一张脸,漆黑的眸子里都是冰渣,仿若能盘旋而起凝结成一把锋利的冰刀,杀人于无形。 “老板交代的。”暴徒头领并不知道原因,只管传达,“老板说如果我落到你的手上,就把那话告诉你。” “你老板是谁?”韩放开口询问。 暴徒头领摇摇头,“我们都叫老板,不知道名字。” “总见过吧?”韩放又问。 暴徒头领想了想,“倒是见过一次。” 徐彧看向韩放,沉声问他:“有莫秉阳的照片吗?” “有。”韩放点头,摸出手机,找到之前存进手机的照片,递到审讯桌上,问:“是他吗?” 暴徒头领凑上去看,上一次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不过他眼力劲儿强,仔细辨认后,他确定的点点头,“是。” 果然,韩放瞧了眼徐彧,之前断了线的珠子似乎开始还是慢慢的串了起来。 出去后,韩放对徐彧说:“朗云博士失踪是这个假莫秉阳干的没跑了,他的手伤是为了毁掉指纹……” “当时是苏安希接的急诊。”徐彧接着韩放的话,继续:“所以,苏安希很有可能发现了莫秉阳的秘密,所以被他绑架。” “他没选择灭口而是绑架,说明他应该没打算伤害苏安希。”韩放顿了顿,有些马不停蹄,“我先去开会,着手从这条线查。” “把莫秉阳的照片发给我。”徐彧对韩放吩咐道。 “成。”韩放立即将莫秉阳的照片发给徐彧,然后收回手机,看向接收到照片全情投入到照片里去的徐彧,拍拍他的肩,暗自叹口气,“彧哥,苏安希一定会没事的。” 韩放走了以后,徐彧捏着手机走到走廊尽头,寒风阵阵从窗口涌入,尽数打在他的脸上,而他却岿然不动,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的指骨处,鲜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而他却望着远处绵延起伏的叠叠青山,从未有此时此刻这般的痛苦和颓败,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像是泣了血。 苏安希,你在哪儿? 第70章 室内灯光幽幽亮亮,跟高楼大厦里的莹亮夺目不同,房间里的光芒柔和而寡淡。 苏安希坐在椅子上麻木的盯着被关上的门扉,身上所有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都没有,说实话,她从未如此无助过。 门从外面被推开,她敛眸沉色,是刚才出去接电话的ken折返了回来。 他看见苏安希平静的坐在椅子上,朝她勾唇一笑,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去。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想这么绑着你。”ken坐下看着苏安希继续笑着,“可是你太聪明了,保险起见,我只能绑着你。” “说吧,你到底是谁?你绑了我有什么目的?你的计划又是什么?”苏安希尽量平复自己的内心,她知道自己不能急不能露怯,不然就正中对方下怀。 “故事有点长。” “洗耳恭听。” ken笑意渐浓,掀眸之时笑容却淡了一半,随之语调也变得更为清淡起来,而后缓缓的道出一个久远的故事。 “九年前,我最信任的兄弟出卖了我,我的父亲,叔父统统被捕,我的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仅仅一夜之间,就变了天。” “在逃跑中中,我遇到了大爆炸,本来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才明白,老天爷要留着我这条命是有用的,要我东山再起,要我回来报仇。”ken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那场爆炸我毁了容,我知道要从头再来首先必须要有一个新的身份,莫秉阳是我挑了很久选中的对象,我接近他,观察他,最后帮助他,成为他唯一的朋友,他是个孤儿,没亲人没朋友,我要取代他太容易了,等时机成熟之后我找了最好的整容医生把我变成了莫秉阳,那么真正的莫秉阳就不应该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苏安希听着他不疾不徐的叙述着,纵然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也没有想过是这样的一个真相。 “你这个疯子。”她冷冷的低斥道。 ken呵呵一笑,摇摇头,“不,我很清醒,我很清楚我要重建我的帝国,我要报仇,我要成为金三角新一代的毒王。” 苏安希听到这里,几个关键词蹭蹭蹭的被她提取了出来:九年前,金三角,被兄弟出卖,毒王。 所以,他要报仇的对象应该是……徐彧。 苏安希眼底渐渐明朗的色彩没能逃过ken的双眼,他上手捏着苏安希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的双眼,里面埋着狠厉。 “苏安希,你猜到了,来,说出来。” “你抓了我就是为了引徐彧,你要找他报仇。”苏安希下巴被他捏的嘎吱作响,很痛,却没有心来的痛。 ken笑了起来,送来苏安希下巴鼓起掌来,“果然是我认识的苏安希,一点就通,不过抓了你也不全是为了他。” “那是为了什么?” “苏安希,难道你看不出来吗?”ken眸色沉了沉,笑意温柔,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柔了嗓音,“如果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徐彧,那么后来的日子里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苏安希嫌恶的撇开脸,ken的手停在半空,而后慢慢的落了下来。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苏安希咬了咬牙关,她不能惹火他,她还有问题要问。 既然这个人一心回来报仇,为什么要等九年? “九年,为什么你要等到现在才出手?”她问。 “我说过我不只是要报仇,我还需要重建我的帝国,我要面对的是你们中国的军警,我不多做些准备怎么敢轻举妄动,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现在这种情况本来就脱离了我原定的计划。”ken叹了口气,又好整以暇的瞧着苏安希,依然云淡风轻,“朗云博士你应该不陌生吧,他研究了多年的疫苗终于实验成功,我的合作伙伴等这位朗云博士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本来是想跟老头要疫苗的研究技术,老头子骨头太硬不好啃,没办法,只能连人带走,慢慢的找他要,谁知道你朋友韩警官这么厉害,居然把老头子的失踪怀疑到了我的头上,我暂时还不能离开,没办法只能先毁了指纹。” “那天圣诞节我要你来会所,是因为我必须放那把火毁掉了我的手,而你可以在现场第一时间救治我,苏安希,你却为了徐彧拒绝了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吗?” “既然指纹已经毁了,那你还……” “莫秉阳啊!”ken嗤笑的摇摇头,“我收到了消息,警方发现的那副骸骨的身份就要被爆出来了,我也不想走,可是不得不走。” 原来是这样,说到了这里,苏安希自然想到了更多更久以前的事,“所以,当初在望留县,后来又在方泉市遇到你都不是巧合。” ken点头,“哪有那么多巧合,那次是一宗大买卖,我得亲自去,哦,对了,包括医院那起人质事件也是我教唆的。” “所以我当初被人跟踪,你出手帮忙,也不是巧合。”苏安希这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事实。 “我的合作伙伴怕你坏了我们的事,所以派了人来解决你。”ken也算是有问必答。 苏安希寒从心起,连背脊都泛着阵阵寒意,这个人太可怕了,表面上温和无害,其实这颗心早就漆黑稀烂。 不,她想想又错了,这个人从始至终就不是个好人,毒王的儿子你还能指望他成为一个好人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还有他所谓的合作伙伴,想必比他还要更加可怕和危险。 “那这儿呢?你怎么会知道这儿?” “你不记得那天在方泉市的商店外面你遇见了我。”ken微微偏了偏头,继续说道:“我不小心在你的包里放了个跟踪器。” 苏安希暗自咬了咬唇,松开,沉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问:“你对吴家人做了什么?” “跟你一样,先绑着。” “他们只是老弱妇孺,你……” ken立手打断,“不不不,苏安希,他们可是徐队长在乎的人,不是那个死警察的家人吗?” 苏安希握紧了双手,指甲陷入了手心里,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冷静下来,结合刚才他们的对话,她似乎反应了过来,随即看向男人,“你就这么绑着我们,你是在等什么?” 照理说,如果他真的要用手上的人质逼徐彧就范的话,不会浪费时间在这儿跟她聊天。 所以,很显然警方和军方已经封控了出入关卡,而他肯定是要出境的,走正常渠道是不可能了,那么只有一条路,边境线。 他在等人接应,越过边境线,出境。 “苏安希,我都说了人活得太明白不好。”ken虽是这么说,却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哎,所以我才舍不得你,要带你一起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苏安希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ken摇摇头,眸光里带着阴狠的笃定,“由不得你,徐彧一定得 …… 寒冬的方泉市冷到骨子里,夜幕降临,寒风像最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刮在肌肤上,像是豁开了长长的口子。 徐彧站在射击场上,猎猎的寒风吹得他的作训服哗哗作响,他的脚下一地烟头,整个人宛若一座冰山,快速而准确的精度射击,装弹,据枪,瞄准,扣动扳机,弹无虚发。 不远处,被枪声洗礼的特战队员们你扯扯我,我夺夺你,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去询问一句。 “夏俊楠,你去。”罗超推了推夏俊楠,“你脑子好使嘴也快,去问问徐队咱们现在咱办?” 夏俊楠还从来没见过老大这幅样子,就算是以前出再严峻的任务,徐队也是一副将来兵挡水来土掩的样子,哪像现在这样,隔得远远的都让人莫名的瘆得慌。 “不敢去。”他摇头,谁去谁就是枪靶子。 “张忠,你去。”夏俊楠用手肘撞撞张忠,“徐队平时最器重你,你去。” 张忠双手叉腰,也摇头,“不去不去。” 夏俊楠叹口气,“指导员在就好了。” 众人一听也跟着点头,起身叹气,“是啊是啊!” 就在这时,枪声戛然而止,徐彧一边接电话一边往这边跑来,撂下电话,就厉声喊道:“紧急集合。” 集结完毕,徐彧立在队员们面前,程副队站在他身边。 “接到警方的消息,疑似犯罪嫌疑人在龙井村一带出入,三排留下待命,剩下的队员立即换装备,即刻出发。”徐彧言简意赅的说明。 “是。”战士们磨刀霍霍,一个比一个精神,立正齐声回应,声震破天。 雪不知什么时候在这茫茫夜色中优优雅雅的飘落下来,像是为战士们讨一个吉兆,愿他们凯旋而归。 …… 山间路崎岖,风雪灌进了武警吉普车里,徐彧看了眼后座的喜乐,犬丫头似乎也是战意凛然,昂扬而立。 徐彧没有上缴手机,他有不好的预感,龙井村,为什么是龙井村? 打开手机,找到莫秉阳的照片,屏幕上悠悠的亮光打在他肃杀的脸上,一双深谙的眸子对上了屏幕里那双含笑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他心中升腾起一个可能,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苏安希的手机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的房子他很熟悉,里面的陈设和家电都是他帮着操持安置的,慢慢的有人出现在视频里,是吴亮的母亲,吴悠,吴虑还有嫂子,都被绑在了一起,连接处是定时炸弹。 镜头一变,徐彧本是紧锁的眉头更是拧成了结,一双眼瞳紧了又紧。 是苏安希,她被单独绑在了一间房子里,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盏灯光打在苏安希的脸上,而她的身上也毫无悬念的绑着定时炸弹,她的嘴被胶带封住,一双眼异常的镇定,却让他的心抽着抽着的痛。 视频到这里结束,他赶紧的把手机拨了过去,电话通了。 不多时,那边就接了起来,带着胜利者的笑意,“喂……” “莫秉阳。”徐彧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 “兄弟,你还没猜到我是谁?”那边狂妄的笑了起来。 就这声笑,徐彧确定了先前那个不可能的可能,他眉头紧锁,语气却如寒冰一般,“ken,你是沙肯。” “兄弟,开心吗?我没死。”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们。” 那边持续笑着,“不不不,既然我能把位置告诉你,说明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不想看到你在乎的人死无全尸的话就得抓紧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电话就被无情的挂断,徐彧再打过去,果然关机。 徐彧把视频发给韩放,没一会儿韩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知道在哪儿?”韩放问。 “知道,龙井村山上。”徐彧快速回答。 韩放沉吟了几秒,不由的询问徐彧,“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如果他存心要你找不到,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他的目标是我,韩放,他是我当年当卧底时的兄弟,毒王塔瓦的儿子。”徐彧顿了顿,语调严肃,“他是找我报仇来了。” “我觉得是陷阱。” 韩放按照之前的案件,已经研究过这个假的莫秉阳的人格特点,这个人心思细腻,城府极深,不可能像一般的暴恐分子一样直接暴露目标位置,犯这种低级错误。 徐彧不是刑侦出身,自然没有韩放想得多,现在他能想到的就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救吴家人和苏安希。 “陷阱算什么,龙潭虎穴我也往里跳。” 徐彧竟然露出一丝笑意,让身后本是紧张的夏俊楠都傻了眼,他老大是不是紧张嫂子紧张出问题来了? 韩放也低笑一声,“成,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闯。” …… 夜半三更,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山间的火苗窜起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伴随着飘下的雪花融化在半空中,是冰与火的碰撞。 而站在远处山尖上的一群人刚好能看见爆炸的地点,被ken扯在身旁的苏安希终于在这一刻崩溃,失了控的想要挣脱,想要往那火光深处跑去,奈何双手被绑,身上还有定时炸弹,又被紧紧拽着,根本无法动弹。 ken笑的猖獗,一边笑一边啐了口唾沫,“中国人民武警特战队,不过如此。” 苏安希的眼泪簌簌往下落,像是失了控的水龙头,她抬眼狠狠的盯着男人,撕裂着嗓子吼:“你杀了我吧,我让你杀了我。” ken帮苏安希擦了擦眼泪,带着心疼的眼神,对她说:“苏安希,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老板,那几个人怎么办?”一个男人走过来询问。 “干掉。”ken语气毫无起伏的吐出这两个字。 “别杀他们。”苏安希一听赶紧看向ken,泪眼模糊的求他:“算我求你,别杀他们。” ken思索了两秒,随即点点头,“不杀他们也行,你乖乖的跟我走。” “好。” 苏安希像是失去了三魂七魄,但是仅剩的一丝残念告诉她,她一定要跟他走,因为他要为徐彧报仇,为那些被设计而葬身火海的战士们报仇。 “把那个小的带上当人质,其他的绑树上。”ken指使手下,“是生是死,看他们的造化。” 说完,他拽着苏安希往一边走去,一边走还不忘告诉她:“再看一眼你热爱这片祖国河山,因为你没机会回来了。” 第71章 火光点亮了每一位军警战士们坚毅而硬朗的脸部轮廓,他们齐刷刷的站在不远处,各自列队等待接下来的任务指令。 韩放这边正在让刚刚抓获隐匿在树林里ken的手下给他们的老板汇报假消息,那边徐彧也在跟指挥部取得联系,研究下一步的追捕和作战计划。 “是,指挥长。”徐彧挂断通讯设备,立刻朝韩放走去。 “怎么样?”徐彧走到韩放身边瞥了眼眼前被拷上手铐的两人,直接把目光投向韩放。 韩放点头,“交代了,他们老板准备非法出境。” “人质呢?” 韩放摇摇头,“这两个就是小喽啰,只知道带走了,去了哪儿就不知道了。” 徐彧双手暗自攥紧,大片的雪花跌落在他的头上,肩上,片刻便融化成水,在作战服上浸着水花,他暗自一闭眸,睁眼瞬间深眸笃定。 他打开地形图,沉声道:“指挥部已经联络各相关部门,增派兵力支援,但是山里地形复杂,沟壑遍野,现在气候也愈发不稳定,我们的时间有限。” 韩放点头,“不过幸好我们及时识破了沙肯想要利用人质一举歼灭我们的诡计,被我们来了个反间计,现在他只知道我们中了计葬身火海,而你这个最大的仇人也在其中,他已经报了仇,警惕心一定会下降,对我们的追捕有利。” “是,你说得对。”徐彧暗自点了下头。 ken发给他的视频无非是想打乱他的阵脚,他最在乎的人都在里面,情急之下理智就会被取代,做出错误的判断。 徐彧刚开始确实如ken所料,一心只想救人,包围吴家以后,他是打算让突击队强攻,可是最终被韩放拦了下来,说是一切太静了,静的很不对劲。 也就是韩放这句提醒了他,结合之前种种,徐彧也产生了疑惑,这有极大的可能是个陷阱,而人质到底在不在里面他们一无所知。 徐彧当机立断做出决策,先探人质是否在里面,如果在,立即制定解救人质方案。 这个时候,夏俊楠就派上了用场,高科技人才利用先进的探测仪器装进无人机,探入吴家各个方位,得出的结论是空无一人。 而后,喜乐发现了躲在暗处ken的手下,奔袭过去,将人死死咬住。 疑犯被公安抓获后,老实交代了ken派人在吴家里外埋了大量的炸药,就是为了将特战队一举歼灭,而后徐彧就来个将计就计,便有了这场看似厉害实则是个烟雾弹的假爆炸。 “徐队,消防到了。”张忠过来跟徐彧报告。 徐彧快速跟消防队长进行交接,而后便朝着特战队员们走了过去。 几十名特战队员们如这山间的松柏,背脊打的笔直,等待队长的下一步指令。 徐彧面向他们,身边的喜乐端正坐立在他身边,他指了指身后的火光,厉声道:“你们所看到的是恐怖分子对中国军警的挑衅,他们无恶不作,肆意杀人,挟持人质,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国底线,军人所存在的意义是保卫祖国疆土,守护国民安全。” 他顿了顿,“所以,你们准备好战斗了吗?” “准备好了。”众战士齐声吼道。 “好。”徐彧点头,开始部署行动,“五人为一组,目标位置连接边境线各方位进行地毯式搜索,一旦有任何发现立刻召增援,切忌个人英雄主义……” “是。” 最后,徐彧朝队员们端正起手敬礼,又快速放下,“老话,完成任务,齐齐整整的向我报道。” 战士们齐齐抬头敬礼,看向徐彧,“是,徐队。” …… 公安和武警全部进山搜捕,半个小时后找到了被绑在树上的吴奶奶,吴悠和袁惠,山里温度极低,老的和小的已经晕了过去。 徐彧赶到的时候,袁惠还支撑着,看见徐彧激动万分,“徐彧?谢天谢地,你没死,你没有死……” “是,嫂子,我没死,我们都没事。”徐彧扶着袁惠给他一个安心的浅笑。 袁惠点点头,凭借最后一丝力气,泪眼婆娑的拽着他的手臂对他说:“吴虑还有小苏都在他们手上,我听见他们要带小苏走,徐彧,救他们,一定要救他们……” “放心嫂子,我一定会救出他们,你放心。”徐彧说完,立即起身,命令道:“送他们去医院。” 袁惠还拽着徐彧,把一块手表交给他,“这是我们被带出来时,小苏悄悄给我的,但是后来她以为你死了……我……” “好,我知道了。” 徐彧接了过来,这块手表是苏安希常带的,他看了看上面的指针,时间还在走动,她并没有利用手表给他传递消息。 那么这块手表? 他眉头紧锁,垂眸偏头,一眼就瞅见了喜乐。 他明白了,是喜乐,他曾经跟苏安希说过喜乐拥有着异常灵敏的嗅觉,加上喜乐对苏安希向来敌视,对她的味道更是敏感。 苏安希当时一定想着帮嫂子逃脱,才会把手表留给她,希望能通过手表追踪到她的位置。 可是后来根据嫂子所说,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依着苏安希的性格,徐彧心下一紧,她会报仇。 “喜乐,来,嗅……”徐彧蹲下身,把手表递到喜乐的鼻子上,“能不能找到苏安希,靠你了。” 喜乐还真是认真的嗅了起来,而后‘汪汪’的叫了几声,或许是明白徐彧内心的焦急,立即马不停蹄的领着徐彧和其他队员继续前行搜寻。 …… 清晨五点,山间昏暗而寒冷,天际将亮未亮,雪也早就停止了纷飞,树木道路连积雪都未曾堆砌起来。 可是苏安希的心却犹如一座冰封的雪山,至此再无出路。 走了近两个小时,吴虑的小身板终是支撑不住,脚下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本是害怕的心就更加害怕了。 “臭小子。”其中一人单手就拎起了吴虑,作势要上手。 苏安希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止,身边的ken就开口了,“对待小朋友温柔点。” 男人扬起的手停在半空,毕恭毕敬的点头,“是,老板。” 苏安希再去看吴虑,小孩子哭的特别凄惨,她抿抿唇却发不出声音来。 “心痛?”ken捏着苏安希的下巴,瞧着她红肿的眼睛,那里面空洞而失了神采。 ken另一只手快速从腰间抽出一把枪直直的对准吴虑,捏着苏安希下巴的手一转,让她看清目前的局势。 “不要。”苏安希的眸子里终于晕染了紧张的神色,她伸手把住ken握枪的手腕,恳求他,“他只是个孩子。” ken笑了笑,慢慢的收回枪,捏着她下巴的手往上拂过她的眼角泪水,温柔的说:“好,听你的。” “抱着那小子走。”他下令。 “你乖乖的,我就不会伤害他。”ken拉着苏安希,凑在她耳边对她轻言细语。 …… 山林里,喜乐像是出了窍的利剑,一路搜寻,夏俊楠的无人探测仪在空中盘旋,准确定位,传递影像。 远处天际便,本是暗沉的苍穹被一道光亮撕开了一道口子,奋力冲破云层,折射出日出的第一缕光芒。 战士们看向缓缓升起来的日出,跟着队长停下了脚步。 徐彧驻足,望着远山而出的光,突然想起了那天他带着苏安希一起看日出的场景。 那天远远没有今天这么寒冷,可是她却硬要他跟她裹在一张毛毯里,然后主动吻了他,说日出时拥吻的情侣会白头偕老。 他用力的捏了捏眉心,压下发烫的眼眶,咬紧了牙关。 苏安希,我们在日出时拥吻过了,你必须跟我白头偕老。 “徐队。”夏俊楠弱弱的喊了一声。 徐彧掀眸,又是一副严肃的神态,“继续搜寻。” …… 清晨六点,ken带着苏安希和一众人抵达了指定地点,这里离边境线还有一段距离,位置地处偏僻,军警根本找不到此处。 而他们将会在这里等待直升机,逃离出境。 ken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虽然暂时没有被公安和武警所追踪到足迹,但是他不容许自己有百分之一的失策。 是以,明明知道带上人质是累赘,依然要带。 这是他的筹码,他看了看苏安希,甚至于他喜欢的这个女人,如果能换自己的安全,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给小朋友穿衣服。”ken淡淡的吩咐道。 苏安希眼睁睁的看着那间所谓的‘衣服’,根本就是定时炸弹。 在瞥一眼ken,他神色淡定的真的像是在说穿一件普通的御寒衣物。 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淡定,是狠毒。 她转眸看向还在哭的吴虑,朝他暗自摇摇头,用眼神告诉他要坚强。 吴虑看懂了苏安希的眼神,紧紧的咬着牙,抽泣着,任由这些连着线的可怕东西绑在自己的身上。 远处直升机的身影逐渐明朗,ken笑着拉着苏安希往空地上走去,就在此刻,一声枪响划破了眼下的平静。 走在最后面的手下被突击□□击中,倒地不起。 众人闻风而动,纷纷掏出枪躲避戒备,ken抓着苏安希,另外两个手下扯着吴虑躲在另一处,双方自那声枪响后,突然呈胶着状态。 徐彧躲在大树后面,对着对讲机里的队员们说:“夏俊楠,召增援。” “徐队,已经把影像传递到指挥部,增援正在赶来。”夏俊楠赶紧回复。 徐彧看着远处的直升机,暗自咒骂一句,大出一口气,语气冷静,“怕是等不到增援了,夏俊楠原地待命,其他队员准备突击。” 夏俊楠一听没他啥事,不由得询问:“徐队,为什么我待命?” “照顾好喜乐,等增援。”徐彧将枪上膛,做好了随时突击的准备。 另一边,ken望着越来越近的直升机,离他只有不足二十米,他拽着苏安希抵挡,把枪抵在苏安希的太阳穴上,慢慢的出现在徐彧他们的视线中。 “开枪啊!” ken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些警察也好,军人也罢是不敢在有人质的情况下开枪。 而且,他有两个,一个是他们口中英雄的遗孤,一个是军医,都是他紧张在乎的人。 苏安希一出现在徐彧的视野内,他就缩紧了眼瞳,她的身上绑着炸弹,他就算能够瞄准都不敢开枪。 另一边,两个男人也带着绑有炸弹的吴虑出来,小孩子害怕的哆嗦,却强忍着眼泪。 身后,直升机已经停稳在空地上,螺旋桨卷起周围的尘土,四周的草木都为之动荡,这种情况就算是狙击手在也不敢轻易开枪狙击。 徐彧看清眼下的形势,现在打追击战根本没用,他必须现身,拖住他们。 徐彧跟他的特战队员们现身时,让对面的所有人都惊讶了,包括ken。 “ken,你跑不掉的,投降吧!”徐彧声如洪钟,语调异常的严肃而冷冽。 苏安希看到活生生的徐彧手持突击步枪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时,整个人就像是突然之间活过来了似的,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眶却越发的红。 身后是ken终是不再淡定,这个他以为死了的人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徐彧,你竟然没死。” “没抓到你,我怎么能死。” 徐彧语气越发的沉冷,顺势瞥了一眼苏安希,见她勾着唇角看着他,一双眼红的像兔子。 他没敢多看,立即把枪对准她身后,寻找有力的攻破点。 ken右手举枪用力的顶着苏安希,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徐队长,你女人在我手里,你兄弟唯一的儿子也在我手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横。” “就凭我是中国军人。”徐彧此话铿锵而坚定。 ken虽然在笑,可是他知道徐彧的增援就要到了,再不走可就跑不掉了,思及此,他立即做出了决定。 他拖着苏安希往后走,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 “徐彧,不想你女人死的话,你最好老实的呆在那儿,不然的话,你知道我疯起来是什么样子。” 说完,ken一枪打在徐彧的脚下,随即枪口又抵上了苏安希的太阳穴。 徐彧不敢轻举妄动,抬手示意队员止步,他太了解ken了,他就是个疯子,杀人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树林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升机的舱门已经打开,ken步步后退,徐彧缓缓向前,气氛紧张到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苏安希就这么盯着徐彧,只要他活着,活着就好。 ken摸出□□,大声吼道,“都他妈别动,把枪扔掉,快点。” 现在主动权在ken的手上,徐彧他们只能照做。 而后,ken凑到苏安希的耳边对她说了句:“苏安希,再见。” 话音刚落,他就把苏安希交给了另一个手下,自己借助两个手下和人质的抵挡,连连往后退,直到退到舱门口,身影一闪,快速登上了直升机。 “老板。”被甩下的两个手下目瞪口呆的看着直升机缓缓升起,他们现在只能做垂死挣扎,拿枪对着两个人质,“别过来,大不了一起死。” 说时迟那时快,徐彧耳机里传来了张忠的声音:“徐队,目标已瞄准。” 徐彧看清目前的状况,两个男人虽然挟持人质,可是有一定的距离,加上他们此刻已经乱了阵脚,可以狙击。 他暗自做出了射击的战术手势,两个已经六神无主的手下被两名狙击手双双一枪击毙。 苏安希和吴虑也纷纷跪倒在地。 增援及时赶到,都纷纷从树林里窜了出来,两架军用直升机朝着ken乘坐的直升机逃跑的方向追击。 徐彧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苏安希和吴虑跑去,一边跑一边对他俩喊道:“别动,都别动。” “徐彧。”苏安希看着蹲在他面前的徐彧,终是留下了眼泪。 徐彧摸了摸苏安希的头,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朝她勾唇一笑,柔声安抚:“没事,我在。” “徐彧哥哥。”吴虑朝着徐彧喊完,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徐彧也摸了摸吴虑的头,“徐彧哥哥在,别怕。” 安抚完,他开始研究两人身上的定时炸弹,发现他们身上有松开炸药的弹扣,是可以脱卸下来的。 他很是疑惑,这不是ken的手段,直觉告诉他,不会这么简单。 排爆队的战士来了,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也着手研究两人身上的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徐彧的手机响了起来。 徐彧一看是隐藏号码,立刻接通,电话那头是ken的笑声。 “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ken笑声戛然而止,转而是一种阴狠而狂妄的声音,“徐队长,你不是军人吗?我倒是要看看你是重情还是重义,要国还是要家?” 第72章 徐彧静静的握着手机置于耳边,手指因为ken的话语不自觉的收紧,再收紧,手背上的筋脉全部凸显了出来。 他立即看向苏安希和吴虑,两人一动不动的盯着两名排爆手研究他们身上的定时炸弹,苏安希还算镇定,吴虑却哭的不行。 “你想说什么?”他低着嗓子质问。 ken把玩着手里的□□,语气也悠然自得,“忘了告诉你,我手上的□□是假的,真的在他们俩身上。” 徐彧一听,立即对排爆手说:“起爆器在他们身上。” 排爆杨班长赶紧的观察寻找徐彧口中的起爆器。 “别紧张,我会告诉你的。”ken得逞的笑声传到徐彧的耳朵里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稀薄,“起爆器就是解开定时炸弹的那个扣子啊!” 徐彧一听立即大吼道:“别动,全部住手,别动弹扣。” 这一声紧张的吼声,让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耳边是ken的笑声越发的开心,“我告诉你解决办法啊!你可以选择解开一个人的弹扣,救一个人,不过另一个人的定时器就会因此而启动,别想再解另一个人的了哦,因为一解就……砰……哈哈哈哈……徐队长,我正想亲眼看看你怎么选?哈哈哈哈哈……” 徐彧浑身肌肉都在这一刻紧绷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他紧紧的咬着牙关,那种怒气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沙肯。” “生气啊?太棒了,因为我要你一辈子活在痛苦和内疚中,我要你记住是你选择他们其中一个去死的,我要你比死还要惨。” 话音一落,手机那头便传来了‘嘟嘟嘟’声,徐彧立即回身蹲在两人面前。 耳边是杨班长的声音,跟ken所说的大相径庭。 “徐队长,这个炸弹设计的很精妙,两个看似分离的线路其实都关联在一起,稳定性很强,威力也大,弹扣是□□,可以救一个,另一个的话要看定时器的时间,不过线路很复杂,不好拆。” 韩放也跑了过来,蹲下就问:“能拆吗?” 徐彧没说话,饶是寒冬,他的脑门上愣生生的浸出了一层冷汗。 杨班长立即回答韩放:“暂时只能确保救一个。” 韩放一听立即看向徐彧,他冷静的瞧着苏安希和吴虑,三个人六只眼睛互相凝视着。 “沙肯这个混蛋。”韩放拳头捏的紧紧的,却也倍感无力。 “救吴虑。”僵持着的空气中是一声笃定而清亮的声音。 众人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苏安希。 她沉着的看着徐彧,强忍着泪水,继续对他说:“徐彧,吴虑是吴家唯一的血脉,救他。” 徐彧看着吴虑哭泣的小脸,又转眸看向苏安希强壮镇定容颜,用力的摇头,“不,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徐队,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了。” 杨班长饶是拆了无数的炸弹炸药,也从未遇见过这样的设计,也是一种颓败感油然而生,他立刻拿起对讲机跟指挥部首长汇报情况。 “徐彧,我们是军人,救老百姓是我们的使命和责任,这孩子还是烈士之后,我们没得选。”苏安希知道徐彧在想什么,可是现在没办法,她哽咽着喉咙,盯着徐彧,语调郑重,“他还是个孩子,他是吴亮的孩子……” “苏安希你别逼我。”徐彧饶是这些年扛枪打仗,无数次涉足生死边缘,却也从未有现在这般害怕。 这边,杨班长把对讲机递给徐彧,“徐队,指挥长找你。” 徐彧接过对讲机,站起身来,背对着大家走了两步,嗓音有些嘶哑,“指挥长。” 指挥长的声音传了过来,“徐队长,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苏医生和吴家的孩子都跟你有渊源,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是个异常困难的选择,可是现在的情况只有你来把握,务必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是。”徐彧应声,那神情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转身,韩放出现在他面前,冷冷的一笑,“我真他妈想骂人。” “韩放,让所有人撤退到百米外。”徐彧拍拍他的肩膀,对他勾唇一笑,“你是我兄弟,我跟苏安希如果过不了这一关,我们的家人交给你了。” 韩放一听伸手握住徐彧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瞥了眼苏安希,眸色中流光暗涌,低声叱问:“你想干什么?” 徐彧蓦地笑了笑,语气却有些累,“我想要国,也想要家。” “彧哥。”韩放的手紧紧的捏着徐彧的手腕,他看到了徐彧深眸中的义无反顾,他知道这一场赌是没得选的生死之堵,最终他松开自己的手,红着眼眶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好兄弟。”徐彧松开韩放的肩膀,手执在半空端立着。 韩放伸出右手拍上面前的那只手,紧紧握住,“我等你们回来。” 徐彧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了滚,松开韩放的手,迈着决然的步伐朝苏安希他们走了过去。 韩放反其道而行,不再回头,跟朝他跑来的同事吩咐,“让所有人全部退出百米之外。” …… 徐彧蹲在苏安希面前,见她又要说话,举手制止,随之看向吴虑,“吴虑,别怕,回去以后忘了这件事,好好学习,长大了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做到吗?” 吴虑始终是年纪小,根本就没意识到现在是个多么困难的境况,只是害怕的一直在哭,听到徐彧这句话,他红肿的眼睛对上徐彧带笑的双眸,点点头,“能做到。” “真乖。”徐彧摸了摸吴虑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眸色一定,看向杨班长,笃定道:“救孩子。” 苏安希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尘埃落定前交织着的一切不安和痛苦在这一刻莫名的得到了释怀,明明要面对死亡,却是从未有过的心平气和。 她看着吴虑的弹扣被杨班长小心翼翼的松开,耳边‘滴’的一声轻响,看着自己身上的计时器亮屏,看着吴虑被另一个排爆手抱走,看着徐彧和杨班长纷纷立在她面前神色严肃。 望向天际之时,突然觉得原来今天的天这么蓝。 “两组,减四条。”杨班长也是一身的冷汗,断定一条,屏息减一条,终于减了三条,最艰难的就是这最后一条,他看了看计时器,突然停手,“徐队长。” 徐彧虽然不是专业的拆弹专家,可是也会一些原理,也曾经拆过弹,这最后一条才是连接整个引信和撞针的关键线路,也是最为复杂的线路。 “没时间了,你们走吧。”苏安希尽量控制发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徐彧笑了起来,哪怕脸上污迹斑斑,也是美好的动人,“徐彧,能看到你还活着是我最大的心愿,这是我的选择,你别太有负担。” “杨班长,你先走。”徐彧接过杨班长的剪线钳,说完,继续着手研究,“还有两分钟,来得及。” “徐队。”杨班长沉声吼了一声,他们合作数次,从未见他这样过。 徐彧没抬头,嗓音低沉而淡然,“你记不记得你老班长临死前说的话?” “万家灯火万家宁,铁骨铮铮魂不息。”杨班长想到当年老班长排爆失败,临死前对他们说的这句话成为了他们的军旅格言。 “对国家我的使命完成了。”徐彧说这话抬头看向杨班长,随即把目光投向苏安希,“现在,我的女人我来救,你先走。” 杨班长摇头,他不想再看到第二个老班长牺牲在他的面前。 “不成,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来处理。” “这是命令。”徐彧沉声吼道。 杨班长鼻子就这么蓦地一酸,指挥长让一切行动听徐队长的指挥,他只能起身离去。 苏安希眼看着杨班长转身离去,伸手去摸徐彧的脸,见他还在拧眉研究,温柔的笑了起来,晶莹的泪花却在眼眶里打转,“没用的,你也赶紧走吧,徐彧,我不怪你的,这是你我的职责,我也不后悔,这辈子爱了你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我的幸运,下辈子我希望还能遇见你,再承诺跟你白头偕老那话吧!” 徐彧手上的动作一停,对上她晶莹着泪花的双眼,慢慢的勾唇一笑,眸中全是铁汉柔情,“苏安希,我不会走的,生也好死也罢,我都跟你一起。” 苏安希一听眼眸腾地缩紧,奋不顾身的伸手去推徐彧,已经忘了害怕,全然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你走,我不要你留下来,你快走。” “不走。”徐彧瞥了一眼定时器上的时间,还有三十秒,他扯下对讲机打开,“夏俊楠。” “是,徐队。”夏俊楠几乎是为之一振的站端。 “喜乐就交给你了。” 徐彧说完扔了对讲机,看向苏安希,那个痞气的少年好像又回来了,“我就缠着你,死也跟你一起死。” 苏安希盯着徐彧,越哭越大声,越哭抖的越厉害,嘶哑的嗓子奋力的哭喊着,用力的推嚷着,敲打着这个岿然不动的男人。 “你走,我不要跟你一起死,我不要你缠着我,徐彧,我求求你,你快走,我恨你,混蛋,我讨厌你,我不要……唔……” 徐彧扣着苏安希的后脑勺以吻封缄,用力的发了狠的吸吮,深吻。 心里计算着时间,松开她,用剪线钳选中红线夹上去,最后十秒,徐彧看着苏安希,笑着流下了眼泪。 “苏安希,我爱你。” 苏安希泣不成声,紧紧的握紧徐彧的左手,望着他,勾唇一笑。 “徐彧,我爱你。” 3,风声似乎都静止了。 2,空气似乎也静止了。 1,呼吸也跟着静止了。 最后一秒,徐彧着力一剪,他们凝望着对方,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静谧到这个世界上仿若只剩下他们彼此。 感受清晨的微风,午后的阳光,傍晚的彩霞,暗夜的星河。 走过四季变迁,跨过五湖四海,朝夕万千轮回,执手生死不弃。 最终都将化作那最简单的三个字。 我爱你! 第73章 计时器上的时间永远停在了最后的这一秒,徐彧和苏安希十指紧扣的手心里全是冷岑岑的汗,却谁都不愿意放手。 待另一只手彻底解开了苏安希身上的定时炸弹的弹扣,徐彧才算是心下一松,动了动被姑娘紧扣住的手,对她说:“乖,先松手。” 苏安希现在还处于脑子没能反应过来的愣怔状态,直到看见一直守在最前线的排爆手奔袭过来,在他们身边蹲下,这才缓缓将灵魂出窍的魂魄打回躯体,慢慢的松开了徐彧的手,让杨班长他们帮她彻底把身上的东西脱卸下来。 她完全是不管不顾的搂紧徐彧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不撒手,也不说话,整个人都因为后怕抖得不行。 “徐彧。”她轻声喊着。 徐彧收紧揽着她腰身的双臂,单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温柔像是在哄孩子,“没事了,嗯?” 杨班长把定时炸弹装好,一转身看见面前这两个抱得紧的人,暗自咳了咳,还是的言归正传:“那个,这东西我们要带回去研究。” 徐彧看着杨班长,无奈的一笑,“好。” 杨班长觉得自己现在的灯泡瓦数实在是亮透顶了,于是干笑了两声,说了声先走,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让我看看受伤没?”徐彧松开苏安希,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越发的心痛。 苏安希摇摇头,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徐彧,深怕少看一眼人就会消失不见。 待缓过了那股劲儿,眼泪止住,也不那么抖了厉害了,这才缓缓开口,嗓音却因为之前大哭大闹略显嘶哑,“皮外伤而已。” 徐彧面对苏安希炙热而浓烈的柔情蜜意目光有些吃不消,要是放在平日里她敢流露出这种神色,绝对扛上床吃了再说。 不过现在,他除了受着,也只能受着。 “先去医院。”徐彧低声说道。 “嗯。”苏安希乖巧的点头。 话毕,徐彧二话不说一手揽着苏安希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处,轻松的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随即转身往回走。 苏安希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那线终是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疲累不堪,她紧了紧搂住徐彧颈脖的手臂,脑袋往他颈窝钻,阖上了双眼,整个人昏昏沉沉起来。 “徐队。”夏俊楠远远的跟着喊了一声,朝他跑过来。 “嘘。” 徐彧特别轻的一声,伴随着警告的眼神朝他暗自摇头,便瞧见夏俊楠赶紧捂住了嘴巴,这才满意的勾唇一笑。 张忠也从后面跟了上来,正欲上嘴喊:“徐……” ‘队’字被夏俊楠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活生生的给咽进了肚子里。 张忠一瞧被徐队公主抱的苏医生,秒懂的点点头,眼睛一转,小声的说了句:“我让他们收队。” 徐彧点点头,张忠拽着夏俊楠一起往回跑去。 军警人群攒动,都收队往回走,韩放则是朝着徐彧走了过来,看见他怀里的苏安希,不由的无声一笑。 “吓晕了?”还是不忘低声调侃。 徐彧抱着苏安希一边走一边轻声回答:“睡着了。” 韩放了然的点点头,瞥了一眼徐彧怀里的苏安希,劫后重生,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说话也开始没了把门了。 “叫她平时嚣张,这下乖乖听话了?” “这你嫂子,说话客气点。”徐彧护短的劲儿蹭蹭就上来了。 “得……”韩放刚好手机响了,二话没说接通朝徐彧示意一下,就走远去接。 最后一个打扰徐彧和苏安希的是喜乐,犬丫头狂奔而来,后面跟着的夏俊楠脸都抽抽了,奈何他体能本就掉尾,队员都追不上,更何况是喜乐。 徐彧都被喜乐的阵仗给吓了一跳,准备好对犬丫头发口令了。 谁知道犬丫头来势汹汹,却及时刹车,别说吠叫了,呜咽都没一声,特别乖巧的望着徐彧,又看了看他怀里的苏安希,摇着尾巴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幕看的追上来的夏俊楠一愣一愣的,这犬丫头绝对成精了,百分之两百。 徐彧也挺纳闷喜乐竟然没有朝着苏安希鬼吼鬼叫,乖巧的端坐着摇着尾巴望着他,于是朝它轻声发令:“喜乐,带路。” 犬丫头一听蹭的坐起来,转身昂首挺胸的迈着步子往前继续走,经过夏俊楠的时候,犬没反应,人倒是目瞪口呆,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 苏安希这一觉睡得也不踏实,反反复复的做梦,梦很真实,一会儿是枪战,一会儿是爆炸,最后那个爆炸让她心惊胆战的睁开了眼睛。 跟梦里的混乱不同,眼下一派静谧,职业使然,鼻息萦绕的味道,让她第一反应就意识到自己在医院。 窗外的天际早已漆黑,对面门诊大楼的灯光莹莹亮亮,刚好微微点亮了她这间病房,在靠近窗户这边的病床边洒下一地剪影。 再一转眸就看到趴在病床上的男人,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横搁在病床边沿,额头抵在手臂上,整张脸都埋在了里面。 苏安希怕惊醒徐彧,极小幅度的侧了一点身,左手刚好能摸到他的短发,硬硬的有些扎手,才方感真实,不是在做梦。 始终是军人,动一发而牵全身,纵使苏安希再小心,徐彧还是醒了。 “醒了?”先声夺人。 伴随着低沉的询问声,徐彧缓缓的抬起头,另一只空闲的手顺势掀亮床头灯,随即握住刚才摸他头发的柔软小手。 “我吵醒你了?” 苏安希轻轻的抠着徐彧的手心,摩挲着他手上的枪茧,瞄了一眼他这一身还未换下来的特战服,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柔声询问。 “没。”徐彧握着苏安希的手往自己的嘴上放,亲了亲才回她:“打了个盹儿。” “ken抓到了吗?” 徐彧摇摇头,“逃出境了。” 苏安希就着徐彧的手慢慢的坐起来,徐彧见状起身给她后背垫枕头,谁知道苏安希突然抱住他的窄腰,脸贴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收紧双臂。 “对不起。” 徐彧伸手顺着苏安希的头发,一下一下动作轻柔,语带笑意,“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都是我大意了。”苏安希顿了顿,继续:“你跟韩放都跟我说过莫秉阳可能有问题,是我太相信他,才……” “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说。”徐彧从腰后拉着苏安希的双手握住,顺势坐在病床边,伸手理了理她鬓角畔的碎发,捋到耳后,不疾不徐的对她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他是回来找我报仇的,苏安希,是我对不起你。” 苏安希摇摇头,蓦地一笑,“好了,哪有人抢着说对不起的?我们也别对不起来,对不起去的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徐彧暗自一叹气,这姑娘啊确实不适合煽情,刚才醒过来那会儿的柔顺劲儿就这么没了。 “你就是我的后福。”徐彧顺势轻轻刮了一下苏安希的鼻尖,满目柔情。 “徐彧。” “嗯?” 徐彧看着苏安希,她此刻异常娴静,眼尾的弧度因为微微的煽动着睫毛尤显得柔媚,而浅浅的一缕光正好映在她的侧脸边缘,整个轮廓都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那微微上弯的唇角柔和了她平日里潇洒和干练。 此刻的模样,全然是一副在外人眼中绝看不到的娇媚之态。 “吻我。”她带着命令的口吻对他说。 徐彧深眸里蕴着暗夜里的霞光,越是漆黑越是璀璨。 他伸手揽着苏安希的纤腰往前一捋收紧,另一只手抚上她被光影晕染的脸颊,慢慢的靠近,精致的五官在她面前缓缓放大。 第一下吻在她的额头,他轻喊:“苏安希。” “嗯?” 然后往下,吻上她的双眼。 “苏安希。” 睫毛在他唇上翩翩起舞,她低吟:“嗯?” 再往下,两边脸颊,鼻梁骨,一路下滑,到鼻尖,每吻一处他都喊一遍她的名字。 他嗓音低沉而柔软,让她心间遍野骤然百花绽放。 徐彧轻声喊一遍,苏安希就柔声应一下,跟以往的吻都不同,从未如此温柔过。 他搁在她脸颊上的大手慢慢的滑到她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鼻尖气息拥绕彼此,他又喊:“苏安希。” “嗯?” 话音将落未落,还剩半个尾音被他低头纳入了口中。 徐彧慢慢的吸吮着,勾勒着她完美的唇形,每一下的舔舐都像是在品味世间绝世佳肴一般。 苏安希被徐彧的柔情弄得意乱情迷,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深情的回应。 徐彧的手滑到姑娘的后脑勺,往前一摁,顺着手上的动作,撬开她的唇齿,勾着她的丁香小舌从舌尖一路缠到舌根。 在极致温柔的前奏下肆虐了狂风,品味到之前独有的珍馐,就想要把这一切都全部占为己有。 他用力的吮着,嘶磨,轻咬重压,鼻尖与鼻尖摩擦着火花,唇齿与唇齿碰撞出欲望。 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疯狂…… 第74章 苏安希圈住徐彧颈脖的手越收越紧,本是微凉的掌心和指尖都因为彼此起伏不定的心跳而渐渐升腾起热量,越是用力越是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她被他带动着,从柔情到激情,由浅尝至深取,却都感觉好像不够似的,恨不得就这样到老。 那种想要将彼此融入骨血里的感情太过于浓烈,可是又担心她的伤势,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冷清的寒夜狂风依然肆虐,窗外又飘起了纷飞雪花,雪不大,一片一片跌落幻化成雨水,明明是冰凉刺骨的季节,却让这被门窗隔绝寒冷的男女心间沸水蒸腾。 苏安希的手慢慢的松了一些,换气的空档离开男人湿润的双唇,鼻尖相抵,都在缓和。 徐彧睁开双眸瞧着眼前的姑娘,见她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那眸色里泛着晶莹,仿佛窗外的片雪化成水揉进了她的眼瞳之中,美好的让人不舍触碰。 苏安希被吻的有些累了,加上病房内暖风徐徐,此刻的她温顺的像只小奶猫,就着他的肩侧往上一靠,温热呼吸打在了他的耳下方。 “徐彧。”她缓过气来,轻柔出声。 “嗯?”徐彧一手揽着她支撑着她柔弱无骨的身躯,另一只手缕着她的发丝,一下一下特别温柔。 她突然笑了一声,“没事,就喊着玩玩。” 徐彧也跟着低声一笑,“玩报复是吧?” 苏安希伸手用手指拉着他的特战服拉链,往下拉开了一些,手指尖去戳他的喉结,看见那凸出的尖儿不自觉的上下滚动,暗自一笑,整个人直接往前一凑,软嫩温热的唇就这么吻了上去。 捋着她头发的手蓦地一顿,正如他清楚她的每一寸敏感点一般,她也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儿。 湿滑的舌尖在那尖儿上一舔一滑,这才微微抬起头看向男人蕴着暗色的深眸。 “这才是报复。”姑娘声音依然如泉水般轻柔,可那水润的眸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徐彧失笑,定住的手往上在苏安希的头顶揉了揉,下意识的用舌尖顶了顶腮帮,痞气道:“料定了我不会对你怎样,就这么撩我?” 苏安希还真是点了点头,承认道:“嗯,确实是。” “不好说。”徐彧手滑到苏安希的下巴处捏着,指腹在边缘摩挲着。 “那你想怎样?”苏安希依然枕着徐彧的肩膀,却因为他拎着她的下巴,微微仰着头,含笑问他。 徐彧低头垂眸,拎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鼻尖触着鼻尖,双眼凝着双眼。 他眸色一深,一转头,便轻松攫住她的双唇,几不可闻的话语晕开在彼此的唇畔,“我想继续。” …… 病房门把手被急迫拧开的一刹那,徐彧快人一步松开了苏安希,扶着她背靠枕头,还不忘帮她擦了擦唇角的水渍。 刚刚一转身就对上了来人的目光,“苏伯伯,林阿姨。” 苏安希本来还没弄明白徐彧的戛然而止,听到这一声毕恭毕敬的喊声,本是大喘气都变成了小呼吸,抬眼看了去。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她尽量平复自己的喘息声。 林青青脸色极不好的冷了一眼徐彧,根本就没搭理他,绕过他就走到苏安希面前一脸担忧,“你说我们怎么来了?出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来吗?” 苏执良则是朝徐彧暗自一点头,也跟着林青青走了过去,立在身边,打量着苏安希的伤势。 苏安希余光瞥见走到徐彧身边的韩放,就明白了是谁通的风报的信。 “我不是好好的吗?”苏安希给父母一人一个安心的笑容。 林青青白了一眼苏安希,教训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你好好的,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知道你被人绑架了,吓成什么样?” 苏安希其实也料到了这事兜不住,只不过父母这大晚上的冒着风雪从渝江赶过来,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顿时心生愧疚。 她坐了起来,一手拉着林青青,一手拉着苏执良,有些抱歉的对他们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苏执良拍拍女儿的手,“没事就好。” “这大晚上的,怎么徐彧会在这儿?”林青青瞧着苏安希,可是这话中有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起来。 “妈。” 苏安希乖巧的喊了一声,瞄了一眼徐彧,又把目光投回到林青青身上,她知道母亲对徐彧成见很深,所以跟徐彧在一起以后也没有告诉家里人,就想着先慢慢吹吹耳旁风,让徐彧在她那儿不那么被排斥了,再说明情况。 哪知道来了这么一出,瞎子也能看出点什么,何况还是她这心明眼亮的妈。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直言不讳起来,“我跟徐彧在一起了。” 果然,林青青一听,甩开苏安希的手,语气都冷了好几个度,“在一起了?” 苏安希点点头,也不拐弯抹角,眸色笃定:“恋爱报告都打了。” “先斩后奏?”林青青一听,声音都蓦地大了起来,带着愠怒。 “不是这个意思。”苏安希沉了口气,看向林青青,还想说话,却被严声打断。 “就算打了结婚报告也没用。”林青青冷笑一声,语气坚定,硬如顽石,字字诛心,“我不同意。” “妈。” “林阿姨。” 苏安希和徐彧的声音同时响起,林青青没好气的看了眼苏安希,转身望向徐彧,勾起了笑容 “正好大家都在,今晚我就把话搁这儿了,徐彧啊,你跟我女儿的事我们当父母的不同意。”她顿了顿,继续,“就算你爸在我也这么说,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阿姨,我知道一直以来您对我有很多意见,您的所有意见我当然都不会否认,事实上确实是我欠苏安希的,也是我对不起她。”徐彧看着林青青,眸色里晕满了认真劲儿,“可是,我爱苏安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对她的感情从来没变过。” “你爱苏安希?”林青青冷笑的摇摇头,“你没这资格。” “妈。”苏安希听着徐彧和林青青的话,喉咙有些干涩和微痛,“您这话过分了。” “你给我闭嘴。”林青青彻底怒了,转过头就是警告。 “好了好了。”苏执良见形势不妙,示意苏安希少说一句,随即瞧着徐彧,对他说:“徐彧,我跟你林阿姨都在,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徐彧点点头,依然恭敬有礼,离开之前看了眼苏安希,暗自用眼神示意她别吵架,得到了苏安希安心的眼神,这才开口:“那我先走了,再见林阿姨,苏伯伯。” 林青青连个眼神都没给徐彧,转身不留头,只给了个有气焰的背影。 苏执良则是朝徐彧颔首示意,“路上小心点,给你爸去个电话报个平安。” “谢谢苏伯伯提醒。” “老苏,外人的心轮不着咱们来操。”林青青就着椅子坐下,语气依然冷冽。 苏执良对于自家这个媳妇儿也是无奈,谁让徐彧这小子在她面前的好感度已经是负数了,抛开以前那些事不说,眼下又出了这档子绑架的事,又跟这小子有关。 他盯着徐彧离去的那颀长而挺拔的背影,也是无奈啊! 韩放作为一个局外人就显得尴尬万分了,所以打一开始见情况不妙就没敢吱声,现在看到徐彧被撵走了,眼观鼻鼻观心,只能上前去说个正事缓和一下眼下这诡异的气氛。 “对了,苏安希,明天警方会过来给你做个笔录,今晚你就好好休息。” “嗯。”苏安希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怎么游说林青青。 韩放也不自讨没趣,估摸着徐彧在等他算账,于是对着这一家人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 林青青面对韩放则是给予了长辈慈祥而和蔼的微笑,“麻烦你了韩放,路上小心。” 苏执良一听,对于自家媳妇儿这天壤地别的态度实在是无法评断。 苏安希一听,看了眼父亲,也是无可奈何的撇撇嘴。 韩放一听嘴角暗自一抽,暗忖幸好徐彧不在,不然的话,怕是他这未来丈母娘怕是要毁了他们的兄弟情分。 …… 韩放一走出医院大门,就看见杵在一旁树下抽烟的徐彧,正巧挂了电话往兜里揣手机。 他挠了挠鼻尖,走了过去。 徐彧咬着烟,摸出烟盒随手一扔,韩放顺势接住,抖了一支出来咬在嘴上,还烟盒的时候接过打火机点燃,吐了口烟圈。 雪纷纷的无人街道上,两个相貌出众的高大男人并肩站立在马路牙子上抽着烟,任由雪花在他们身上凋零。 “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好。”韩放吐了口白烟,瞥了一眼徐彧,见他表情淡淡的望着眼前漫天飘洒的雪花。 “你也知道是你办的不好?”徐彧这话云淡风轻。 韩放苦笑一声,手里夹着烟抖了抖烟灰,才说:“你跟苏安希那么高调,我以为她父母知道。” 徐彧悠悠然的吐着烟圈,咬着烟伸手去接雪花,白色的雪花刚刚落到他宽大的手心上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粒粒水珠。 “这一关迟早都要闯,不过是今天这时机不太对。” “这一关不好闯。”韩放也是了解林青青的,别看长了一张无害的温柔面容,实际上特别犟,苏安希都随了她这妈,有时候犟的要死。 徐彧狠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扔地上用脚捻灭,吐着白气不由得一笑,“实在闯不过去,就给我这未来丈母娘弄个外孙出来。” 韩放却是不由的笑了起来,“彧哥,这种混账事你做不出来。” “走吧。”徐彧瞧一眼韩放,率先迈步往前走。 “哪儿去?”韩放也捻灭烟头,一边跟上一边问。 “跟我去车上取我家钥匙。” “干嘛?” “我把地址给你,一会儿你带苏伯伯和林阿姨先住着,别说是我家。” “你觉得他们会信么?” “那就看你怎么瞎掰了。” 韩放笑了笑,也没挤兑,就当做赔罪,虽然他不知者不罪…… 作者有话要说:老露:彧哥,未来丈母娘搞不定,情况不妙啊! 彧哥:未来媳妇儿,未来老丈人都站我这边,三比一谁的胜算大? 老露:但是丈母娘很决绝啊! 彧哥:都说了实在不行弄得外孙出来。 安希:楼上,经过我同意了吗? 彧哥:这个问题,床上讨论。 然后,一言不合就扛走,此处不可描述…… 喜欢苏爸爸的举手,虽然是个首长,可是怕老婆,用我们四川话叫做耙耳朵,萌萌哒~~ 第75章 病房里暖风依然呼呼的吹着,可是苏安希却感觉浑身冰凉,从外凉到内,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端坐在病床上,认真的看着林青青。 韩放一走,林青青本来想骂她,却被苏执良给压了下来,让她先听听女儿怎么说。 林青青没好气往椅背上一靠,沉了口气,就撂下一句交代,没再多说一个字。 苏安希抿了抿唇,把她跟徐彧怎么又在一起的情况言简意赅的说了起来。 交代的少,辩解的多,全都捡有利于徐彧的话说,看着不为所动的林青青,她有些疲累,嗓子也越发的难受,坚持着说完,打了总结。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林青青双手环胸看着苏安希,苏执良坐在一旁的简易沙发椅上,也是静默无声瞧着这对母女俩。 “苏安希,你还真是可以啊!”林青青冷笑一声,“解释都不忘了替那臭小子开脱。” 苏安希微微摇了摇头,“也不是开脱,就是怕看到您今天这样的反应,所以才想着取个好时机跟您好好说,谁知道你们会突然来了。” “不撞个正着,怕是你俩结婚报告都打了,直接管我跟你爸要户口本的时候你才会说吧?”林青青越说越来气。 “怎么会。”苏安希尽量语调温顺,“本来就琢磨着跟您和爸说的,谁知道出了这绑架的事。” 林青青一听更来气了,“好,就说你被绑架这事,韩放跟徐彧是好兄弟问死了都不肯说太多,不过大致情况我跟你爸也托人问了,绑架你那人叫莫秉阳没错吧?” 苏安希见林青青停下来,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可她阻止不了,只能点点头。 “别说我这个当妈的不近人情,其他的我也就懒得再说了,就这件事我跟你缕缕,当年你跟徐彧分手,你酗酒,后来在一酒吧喝的烂醉认识的酒吧老板就是这个莫秉阳,听说绑架你的这个莫秉阳还不是真正的莫秉阳,是改头换面回来找徐彧报仇的,刻意接近你,到最后就出了绑架这事,你有没有补充?” 苏安希摇摇头,她妈头脑清晰的她甘拜下风。 林青青满意的掀了掀眸,“简单来讲,你是因为徐彧那臭小子才会酗酒,然后因为酗酒认识了莫秉阳,又被假的莫秉阳盯上,到最后又因为徐彧那臭小子被绑架,前因后果都是因为那混账东西,最终的结果就是让你躺在了这张病床上,我有没有说错?” “妈。”苏安希叹了口气,眉头微蹙,清了清嗓子,才继续:“您也不能以偏概全……我……” 林青青举手打断,字正腔圆的强调她先前的话语:“我问你,我说的有没有错?” “没错。”苏安希一颗心沉了又沉,最终也只能回答。 林青青交叠的两条腿缓了缓,又交叠起来,眸色中是义无反顾的决绝,包括言语间的毫无转圜。 “行了,道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跟你讲了不少,态度我就摆这儿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跟那徐彧那臭小子再在一起。” 苏安希就这么听着林青青把话说完,别看她这妈这会儿突然冷静了,比起让她妈发火,她更怕她妈这幅冷静的模样,暴风雨前夕都是风平浪静的,她越是冷静越说明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眼下这样,她那颗心越发的凉,好像之前炸弹绑在身上也没有此刻这么的无助。 她下意识去看苏执良,耳边林青青的声音又骤然响起,“你看你爸也没用,你爸跟我的态度一致。” “妈,咱能不能讲讲理。” “可以,我就跟你讲理,你扪心自问当年你为了那臭小子吃了多少苦,你一个学医的得抑郁症,酗酒,不是你爸,你连军籍都没了,这些都是因为谁,你心里没数?”林青青哼笑一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还为他放弃清华,你真以为你们能瞒天过海?” 苏安希张了张嘴,却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她微微垂眸,眼眶蓦地就烫了起来。 苏执良见状站起身来,走到病床边用眼神示意苏安希闭嘴,作为首长的斥责声在这病房里响起:“少说一句,安希,你妈担心了你两天,眼都没合过,别惹你妈生气了,明白吗?” 苏安希一听对上林青青的眼睛,红红的有些肿,她眼眶烫的厉害。 她想过她跟徐彧的事在林青青这儿是一道艰难的坎,但是她一直怀揣着信心,相信能游说母亲重新接受徐彧,一切都在自己盘算中,奈何天意弄人。 偏偏这突如其来的事都莫名其妙的凑到了一起,又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被迫把一切都摊开了。 “明白。”她点了点头,缓和语气,嗓子却越来越痛,拿起徐彧留给她的手机,一边解锁一边说:“我不说了,我让韩放帮你们找个酒店先住下,你们好好休息一晚。” 第76章 一直在外面听墙脚的韩放被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彧拍了拍肩膀,示意他进去,自己却转身离去。 韩放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里那远去的黯然背影,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刚才一上来就听见了林青青后面的那些话,有些事连他们这些发小都不知道,依着苏安希的性子也不会告诉一直不在渝江的徐彧。 再看徐彧的反应,他就知道他确实是不知情。 病房门被敲响,三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韩放走了进来。 “我这都走了才想起苏伯伯和林阿姨还没处落脚,我一同事在这儿有套房子我凑巧住着,要不,我送你们过去暂住一晚。”韩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这段话。 苏安希放下手机,立即点头:“正好,我正说给你打电话让你带我爸妈去酒店。” 林青青朝韩放笑了笑:“不用了,我跟你苏伯伯就在医院守着。” “妈,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爸都说了您两天没睡觉,您再生气也不能跟身体过不去啊!”苏安希瞧着林青青对她说道。 苏执良也跟着开口:“女儿说的对,你不能再熬夜了。” 林青青确实很累,加上刚才又生气,自己这把年纪了那里吃得消,这里是医院,想必徐彧那小子也翻不出个花来,也就妥协了。 “韩放啊,你同事那儿我们就不去了,这附近有酒店我跟你苏伯伯讲究住一晚。”林青青说完看回苏安希,“我看你这伤也没什么大碍,明天就跟我们回渝江。” “可是我……”苏安希见林青青刚刚偃旗息鼓的脸色又要凛起来,心里也明白这趟肯定得被揪回去,话一顿,点点头,“知道了,明天跟你们回渝江。” 林青青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来交代苏安希,“话已至此,你心里好好掂量掂量,是要爸妈还是要那臭小子。” 说完林青青拎着包转身就往外走,苏执良对苏安希低声说:“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来日方长。” 苏安希点点头,“爸,好好照顾妈。” 苏执良给了苏安希一个安心的眼神也大步离开。 韩放回头看了眼苏安希,也跟着离开了。 …… 苏安希看着被关上的门,突然觉得很累很累,浑身疲乏无力,心中更是千斤重。 林青青最后那句话太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靠回到枕头上,醒了醒鼻子,这才拿出手机给徐彧发消息。 风雪里,徐彧立在昏黄的路灯下抽烟,旁边的垃圾桶上面摆了还几个烟头,他抽的急而快,一支接着一支。 雪花像是针尖一眼扎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刺痛的却是心。 耳边回荡的全是林青青的那句话。 “你一个学医的得抑郁症,酗酒,不是你爸,你连军籍都没了,这些都是因为谁,你心里没数?” 抑郁症和酗酒,他做梦都没想到过看上去健健康康的苏安希曾经因为他竟然会…… 他想不下去,也不敢再往深的去想,因为一想到这些被针扎的心就像是瞬间被撕开成两半,疼的他无法呼吸。 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缓解痛苦,此刻已经感受不到这雪夜里的寒冷。 手机信息声蓦地响了起来,他咬着烟摸出手机,就看到了苏安希发来的短信。 【苏安希:到了吗?】 他伸手扯下烟头往垃圾桶上用力的一摁,大步就往住院楼跑去。 苏安希等了几分钟见徐彧没回信息,又发了一条过去。 徐彧站在电梯里,手机又响了,点开一看,鼻子蓦地发酸。 【苏安希:给我点时间,我会说服我妈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开启,空无一人的大厅和走廊,他披着风雪一路小跑。 苏安希猜徐彧可能在开车没注意她的短信,而她也确实累了,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转身去拎枕头摆好。 刚刚把枕头搁好,门就被骤然推开,灌着一股风涌进了暖暖的病房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刚好回头看去,来不及看清来人,就被紧紧抱进怀里,混着风雪的清冷味,萦绕在鼻尖浓烈的烟草味,还有独属于他的男人味。 “你怎么回来了?”苏安希的手触到徐彧肩膀上的布料,湿漉漉的全是冰凉。 徐彧冰冷的唇擦过苏安希的耳骨,她被一冰微微缩了缩脖子,便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就算全世界反对,我也不会放弃你。”他嗓音倏然一变,竟然浸着几不可闻的哽咽,“求你,别放弃我,好不好?” 第77章 即便昨夜飘着雪花,今天的方泉市依然阳光明媚,白天和黑夜宛若两个季节。 迎来送往的机场里每个人都在演绎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故事,无论是结束还是刚刚开始,这条人生路都将继续续写下去。 徐彧盯着苏安希逐渐消失在登机安检通道的倩影,也跟着转身朝机场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故事不是刚刚开始,也不会就这样结束,他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而那个叫做苏安希的心爱姑娘,便是他拼尽此生,耗尽生命都要去守护的人。 …… 露天停车场里,绿色的大吉普尤其显眼,徐彧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打算将车开走。 他左手搭在车窗框上,上午的阳光光晕打在他的半边脸颊上,明灭间倒是柔和了他硬朗的脸部轮廓。 光线有些刺眼,他右手顺势掀下遮阳板,大手搁在板子上顿住,脑海里倏然间就想到了那个午后,他躺在苏安希的腿上,她用手帮他遮挡冬日午后的暖阳,而他却故意翻身搂着她的小细腰,闻着独属于她的香味,安心的睡着午觉。 右手缓缓的放下来,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虚搭在方向盘上。 他无奈的勾唇一笑,确实要命,这才刚走就开始想她了。 与此同时,飞机在蔚蓝的空中划开一道弧线,他发动引擎,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苏安希坐在靠窗位置,刚好能看尽整个方泉市的全貌,越发渺小的城市街景。 以及,那四周环绕着的,被他还有无数军人们日夜不分坚守的那些波澜壮阔的祖国河山。 她醒了醒鼻子,感冒药药效来了,困意挡都挡不住,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寻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便阖上了双眸,两耳不闻窗外事。 …… 徐彧没有直接回特战队营地,而是拐了个道先去医院看看邱东远,这两天因为苏安希的事也没机会去看他,昨晚太晚,今早离开又太早,所以一直没见上面。 不过昨个倒是听支队长说了,情况稳定,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到了住院部一楼大厅,就先被认识的护士喊住:“徐队长,苏医生的妈妈放了个手机在护士站,说让我们交还给你。” 徐彧微微颔首,在外人面前他总是给人一种正气凛然且板正挺拔的军人形象,即便他们好些医护人员是亲眼见过他在苏医生面前露出那种让人酥了骨头的笑容,可是没了苏医生在身边,他还是那个气场强大的徐队长。 “成,我一会儿去取。” 说完,迎着小护士纯粹且暗自欣赏这幅皮相的目光,他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去。 刚走到病房门外就听见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徐彧推开门扉一走进去就看见坐在床上翘着小脚跟邱东远说话的小朋友。 “徐叔叔。”邱童一转眸看见徐彧就脆声声的喊他。 “童童。”徐彧笑着走了过去,抱起片刻就站立在病床上朝他伸手的小朋友,倒是垂眸瞧着邱东远,不由的打趣,“今儿是父子同乐日?” “他妈妈回去拿东西,顺便带饭过来。”邱东远有些吃醋的瞧着眼前这一大一小,没忍住又来一句:“这是我儿子吧?怎么每次见你这么激动?” 徐彧一瞧邱东远的模样,跟着打趣:“这你就要检讨了,也可能我比你帅。” “切。”虽然事实,但是邱东远不会承认。 徐彧抱着邱童坐下,便问他:“童童小朋友这是没去上幼儿园,逃学了?” “徐叔叔,今天是周六。”邱童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徐彧,一脸难道你不知道的小模样。 徐彧是真忘了礼拜几,无奈的点了点头,把脸凑过去,“那就罚童童老师亲一个。” “老师说了,男生不能随便亲人的。” 徐彧顺手挠了几下邱童痒痒,笑他:“你这个小鬼。” 邱东远就这么瞧着,讥诮的声音悠然响起,“这么喜欢,赶紧跟苏医生结婚生一个。” 徐彧抬眼看向邱东远,苦笑连连,“刚刚才送走她,丈母娘那关不好过。” “怎么的了?” 邱东远虽然没参能与这次行动,不过也从他支队长的父亲那儿知道了个大概,昨晚夏俊楠他们过来又说起苏医生在楼上病房,徐队守着都没敢去打扰,还被邱东远教训他们这群臭小子就知道来打扰他。 以为他们队长这雨过天晴,必定好事将近,怎么又来了一出丈母娘的戏码? 徐彧叹口气,“说来话长,昨晚她爸妈都来了,撞了个正着。” 邱东远一听眼睛都瞪圆了,碍着儿子在不敢说的那么露骨,只能拐着弯问:“你们那啥,被她爸妈给撞上了?” “什么都没干。”徐彧瞪邱东远一眼,哭笑不得的解释一句。 邱东远一听就明白了,笑着摇摇头,却是语带调侃,“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情况我也没招,只有磨,你说你一神通广大的特战队队长,怎么就栽这坑里了呢?” “幸灾乐祸是不?”徐彧横了一眼邱东远,抱着邱童的手往上收了收,继续,“干脆把你儿子借我,我就说是我跟苏安希生的,当个幌子。” “呐,别迫害我儿子啊!”邱东远一听就不乐意了,“想要儿子啊?跟苏医生勤快点。” 徐彧见邱东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真想揍他,奈何他有伤在身。 勤快点,他倒是想勤快点,也得有人跟他勤快点才行。 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吴家,徐彧说早上走的时候去他们暂住的地方看了看他们,就是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大碍。 没多久邱国文来了,见徐彧也在就把他叫了出去。 走廊上,邱国文言归正传就这次行动以及ken的事跟徐彧说了起来,最后他叹口气看向徐彧,说:“放虎归山,沙肯和他的恐怖组织一定会按耐不住卷土重来,朗云博士生死未卜,不管是渝江那边还是他们这边的军警,甚至更上面的领导对此事都十分的重视,现在虽然不能做什么,不过得随时保持战备状态。” “是。”徐彧面色沉着,深眸坚定,“您放心,只要沙肯他们敢跨入我国国境,必诛之。” 邱国文满意的点点头,徐彧这把尖刀他可以放一百个心,而由他这个队长带出来的特战队队员,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包括他那只叫喜乐的警犬,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 正事说完,他转而一笑,问:“对了,苏医生怎么样了?你这当男朋友的也不知道去守着,那么漂亮能干的女朋友不怕被人拐起跑了?” “还真被您说中了。”徐彧看向邱国文,“跟她爸妈回渝江了。” “走这么急?”邱国文也是惊讶了,昨天才获救,今天就走了? 徐彧见邱国文的模样,赶紧起手像他敬了个军礼,“报告支队长,我那之前的假还算数不?” 邱国文一巴掌拍他肩膀上,瞪他,“这什么节骨眼,还想着你的假?不批。” “我有非常正当且重要的理由。” “说说看。” 徐彧特别幽怨的看向邱国文,故意唉声叹气,“媳妇儿就快没了,理由正当不?重要不?” 邱国文这么一听,更是觉着莫名其妙,抬眼瞧着徐彧就问:“我说你小子到底什么情况?” …… 苏安希回到渝江被母上大人勒令在大院养了两天病,磨皮擦痒的难受,想着得把假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于是乎第三天就回医院销假上班去了。 她被绑架的事整个医院的同事都知道,知道她回来后几个要好的同事和朋友去他家看了她,身上没什么伤,就是感冒了。 最近流感肆虐,大家估计这苏医生得休息个把礼拜,没想到一大早就看到精气神还不错的苏医生换好了医生服在急诊大厅晃悠,于是就有了一番来自‘心灵’的问候。 确实是‘心灵’的问候,不过是八卦心灵的问候,问的全都是关于她被绑架的事。 最后在她勒令停止说是保密不能透露后,这才将这股风波掀了过去。 中午吃饭,苏安希就跟徐彧打电话说起这事,她说的滔滔不绝,那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嗯’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时间有限,没能说一会儿,苏安希就惯例安慰徐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你注意身体,出任务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徐彧惯例乖巧应声,末了加一句,“你也是,我看渝江降温了,你感冒没好,多穿点。” “知道。”苏安希笑了起来,笑声里倒是有些哑,暗自清了清嗓子,一掀眸看见对面的廖志平笑的一脸褶子,结束通话:“不说了,晚上跟你视频。” “好。” 挂了电话,廖志平一边嚼着饭一边摇头,张嘴的就是揶揄,“地上情发展成地下情不好过吧?” 苏安希一边夹菜往嘴里送,一边白一眼廖志平,“少跟我这阴阳怪气的。” “苏安希,你对我态度是不是该好点儿。”廖志平说着夹了一块苏安希盘子里的排骨往嘴里一塞,吐了骨头才继续,“毕竟你妈让我监视你有没有跟徐彧电话来往,我可是昧着良心的没跟你妈说你有俩手机。” 苏安希呵呵一笑,狗腿子似又夹了一块排骨给廖志平,暗自咬牙切齿,“那可真是辛苦您了,老廖。” “啧啧,真是虚伪啊!”廖志平一字一句的说完,夹着的排骨就进了他的嘴里。 苏安希面上笑意妍妍,心里就想一脚给他踹过去。 她安慰自己,算了,有求于人,大气点儿,不生气。 第78章 一周后,苏安希让韩放带她去了趟他们局里,认领了真正莫秉阳的骸骨,无论如何这个莫秉阳都是无辜的受害者,无亲无故,她还是想帮他入土为安。 头天晚上苏安希跟徐彧发信息说起这事,徐彧完全不反对,就说让韩放帮着她一起把这事儿办了。 办完了相关的手续,苏安希和韩放就准备带着莫秉阳的骸骨去安葬,也没有刻意选时间,就寻思着让他能够早日入土为安。 第二天下的葬。 这天渝江下了雨,挺冷,像是雨夹雪。 苏安希和韩放站在莫秉阳的墓碑前,看着连照片都没的墓碑,倒是让人有些唏嘘不已。 “认识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张属于你的照片。”她伸手搭在墓碑上佛了佛雨水,面色沉静,而后又似有感触的暗自叹口气,“如果还有下辈子,希望你平平淡淡的活着,家庭和美,百岁到老,就好。” “平淡是福。”韩放支着雨伞遮住苏安希被雨水浸润的身躯,侧眸睨她一眼,黑色的羽绒服和发丝上都沾着白糖似的雨粒,继而对她说:“仁至义尽了,走吧。” “走吧!” 雨水打在墓碑上,绽开水花,积少成多,融为一体。 最终,慢慢的从墓碑上滑落下来,像是墓碑的主人留下两行无声的致谢之泪。 …… 正如廖志平所言,不知不觉,苏安希跟徐彧的异地地下恋就快要过去一个月了。 一月底,渝江迎来了初雪。 一大早,睁开眼就看到了满世界的银装素裹,苏安希洗漱妥当,换好衣服,拎着包准备下楼去饭厅吃早饭。 林青青已经将刚刚弄好的早饭端上了桌,苏执良坐在饭桌旁看报纸。 苏安希在饭厅口子上站了一小会儿,笑的清苦,这样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准备吃早餐的情形自打她被林青青从方泉弄回来后就没停止过。 算算时间,不知不觉她被迫搬回大院来住已经快一个月了。 吃饭的时候,苏安希跟父母说:“我今晚连晚班,你们不用给我留门。” 林青青点点头,“今天下雪,天冷,晚上在休息室多盖床被子,别再感冒了。” “是,首长。”苏安希点头一笑。 “明天你要休假是吧?”林青青又问。 苏安希‘嗯’了声,“下早班,休一天,怎么了?” 林青青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上面电话名字都有,你存一下,帮你安排了明天下午跟人见面。” “见什么面?”虽这么说,她心里门儿清。 “相亲。”林青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你小玲阿姨同学的孩子,三十岁,搞金融的,年纪轻轻已经是个执行总裁,为人稳重也顾家,适合你。” 苏安希扶额,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语气里却溢满了无奈,“妈,这个月第三次了,您就不能稍微消停一下?” 林青青笃定的摇头,“你今年29了,你以为你还小,人还在急诊干,除了工作就是睡觉,你怎么找对象?” “我有啊!”苏安希低声嘟囔,“您不同意。” “对,我就是不同意。” 苏执良搁下碗筷,瞧了眼苏安希,父女俩有一双极其相似的眼睛,不过苏安希的眼尾却随了母亲,微微上翘,结合在她这儿是独一份儿的时而凌厉时而柔和。 “徐彧那孩子挺好的。”苏执良把目光转向林青青,说道。 “再好也是个兵。”林青青看向苏执良,“还是个只会祸害你女儿的兵。” 苏安希搁下筷子,突然认真的凝视着林青青,母亲五十出头,容貌和心性在妈妈辈中却是拔尖的,明明容貌是典型温婉的江南女子,心性却是非典型的固执而霸道。 “妈,换位思考,当年您因为爸不肯转业带我走了三年,最终还是回来了,为什么?” 说完,她起身,把林青青给她的名片放进包里,留下最后一句话:“这个人我会去见,给您的面子,但是不会再见第二次。” 苏安希离开以后,饭桌上诡异的安静,苏执良重新端着碗,瞧了眼执着筷子不说话的媳妇儿,说:“你真打算让你女儿选吗?” “连你也觉得是我错?”林青青皱眉,没好气的问道。 苏执良加了个汤包搁林青青碗里,淡然出声,“对和错看你怎么去看待。” “你跟老徐关系好,自然看他儿子也好。” “正因为徐彧是我们看大的,知根知底,虎父无犬子。” 林青青嗤笑一声,看向苏执良,“你别忘了,徐彧可不是老徐亲生的。” 苏执良叹气,“他亲生父亲可是烈士。” 林青青说不过苏执良,也气不过所有人都帮着那小子,咬死不松口,“我不跟你说,总之他徐彧想娶我女儿,没门。” 苏执良无可奈何的一笑,见林青青生闷气的咬了口汤包,顺手递了张纸巾给她兜着,还真就不说了,拿着筷子慢悠悠的继续吃早饭,就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事和所说出来的话都跟他无关似的。 …… 苏安希开车前,在大院门前照了张雪景给徐彧发去,告诉他渝江也终于下雪了,很美。 到了医院,收到徐彧的回复。 【徐彧:没你美。】 苏安希本是阴郁的心情被这简单的三个字给捧得一扫而空,勾唇笑了起来,回他一条‘嘴这么甜?’,就把手机装回包里,下车往急诊走去。 年关将至,医院也成了众多男女老少必来的场所,加上最近这气候变幻无常,急诊更是忙得飞了起来。 苏安希基本上一天都没摸过手机,短暂的休息结束又接诊,络绎不绝。 直到夜幕降临,天边又飘起了雪花,她才得以忙空。 廖志平下班了,换了衣服回办公室对在饮水机前接水的苏安希说:“我下班了。” 苏安希接了水直起身子喝了一口让全身回暖后,这才不疾不徐的捧着杯子对他说:“给我嫂子买馄饨吃?” “对啊!”廖志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下了套,还一个劲儿的滔滔不绝,“你不是不知道你嫂子就好这一口,恨不得早中晚都吃这个。” “二十四孝好老公。”苏安希比了大拇指,赞扬道。 “你这话我还真觉得没错。” “也是二十四孝好朋友。” 廖志平点点头,这话没毛病,“当然,有求必应。” 苏安希微微一鞠躬,水润的眼眸中闪过狡黠,“谢谢二十四孝好朋友,多加点虾米。” “苏安希。”廖志平这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指着苏安希,食指抖啊抖,“你框我?” “漫漫长夜,还下雪,让我吃碗热乎乎的混沌熬过去怎么了?” 苏安希说完又喝了一口水,杯子里冒着热气,有些模糊了她精致的五官,让人越看越觉着不那么真实了。 廖志平皮笑肉不笑,“成,感谢你嫂子要吃吧,算你运气好,沾光。” 苏安希看着廖志平提到他媳妇儿眸色中浓浓的爱意,突然就想到了当年的冯小瑶,都以为他跟冯小瑶会开花结果,谁知道却一南一北,各自天涯。 后来他这个媳妇儿,是她的急诊病人,先天性心脏病,却乐观开朗,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廖志平搞到一起去了,每次问这个问题,两人就都说是缘分是天意。 可是她知道无论缘分也好天意也罢,都是相爱的人朝着这个方向在努力在靠近,才会有今天的开花结果。 “廖志平,你后悔吗?”她突然开口询问。 廖志平呵呵一笑,“后悔上了你当,还得给你当外卖小哥。” 苏安希摇摇头,“后悔陪着嫂子却看不到未来的路。” “不后悔。”廖志平难得认真,笑的更是坚定不移,“没有人看的到未来,我们就是自己的未来。” “嗯。”苏安希很是认同,正经不过三秒,勾唇一笑,“我现在的未来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别忘了,多加点虾米。” 廖志平摇头转身,唉声叹气,“我下次见到徐彧一定管他要看管费。” …… 苏安希目送廖志平离开以后就端着杯子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手机,打开一看徐彧没有消息回给她,猜他忙没空回她。 于是乎她又摸出另一个手机,刷刷朋友圈,整个朋友圈都在下雪,像是说好了似的看完朋友圈就像是逛完了整个渝江似的,就这么神奇。 她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搁,端起杯子走到了窗口,一边喝着一边往外望。 夜色中的路灯显得缱绻,光晕婉转旖旎,雪花就在灯光下盘旋,最终落在地上,幻化成水珠,铺洒一层水光。 她半倚在窗边,着这么想起了方泉那晚的雪夜,他陪着她,守着她,拥着她,吻着她…… 走神了太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可能是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门口,那个刚才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立在那儿,办公室里莹亮的灯光照得他深邃的脸部轮廓特别清晰。 英挺的剑眉,深邃的眼眸,立体的鼻子,微微上弯的薄唇,线条流畅的下颚,还有修长颈脖间上下滚动的喉结,都是这么的真实。 隔空相望,苏安希歪着头自嘲的一笑,空闲的手拍了拍脑门,暗自喃喃,“完了完了,相思成疾了。” “真这么想我?”门口的男人低音炮般的嗓音夹杂着独属于这夜色的沉静缓缓流淌进苏安希的耳朵里。 苏安希眼瞳一顿,用力眨了眨,没有消失。 “你怎么会……” 徐彧拎着混沌的手往上一提,“苏医生,你的外卖到。” 几乎是下一秒,苏安希把杯子往窗台上一搁,毫不犹豫的朝着徐彧跑了过去,狠狠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第79章 徐彧完全是被苏安希扑了个大满怀,因着惯性过于大的因素,他脚下一个趔趄往后虚退了半步,这才稳稳地接住了怀里的姑娘。 “嗯,看来是真的很想我了。”他不由的总结道。 苏安希抬眼看向徐彧,不置可否的笑着点点头,难得不绕弯子且温顺的回答:“超想。” 徐彧满眼的纵容和温柔,单手搂紧怀里的姑娘,另一只手将馄饨的袋子拎在半空中保持着,低下头凑到她唇边保持着将吻未吻的距离,唇角的笑容散开,沉着嗓音问她:“超想是多想?” 苏安希直接用行动表示,凑上去就亲了一下徐彧的嘴唇,松开,凝着他,“这么想。” “不够。”徐彧说着搂着苏安希往前走了一步,顺脚勾着门扉一用力,随即一转身,单手就把人压在了门板上,灵活的手指将门锁一拧,顺手揽着她的腰往上一提,低头就去吮她的双唇,若有似无的话音在交缠的唇舌间蔓延开来,“感受到我的思念了么?” “吃糖了?”吃到了他嘴里甜甜的味道,不由的问道。 “嗯。”徐彧在她舌尖上轻轻的一咬,又拖进口中,哑着嗓子回答:“早上不是问我为什么嘴这么甜么?” 苏安希几不可闻的浅笑声回荡在彼此的耳畔间。 被这思念的甜吻给吻得浑身都失了力气之时,身后门上的门把手被拧了拧,随即门板又被敲响,伴随着纳闷儿的声音,“咦,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苏安希蓦地睁开眼睛,急不可耐的推了推面前的人墙,人墙这才松开她的唇,懒懒散散的往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的瞧着明明呼吸不顺还猫着腰听外面动静的姑娘。 这模样实在是有趣。 脚步声渐行渐远,苏安希这才吁了一口气,拧开了门锁,拉开门。 随即,一转身就对上徐彧似笑非笑的双眼,不由得暗自浅白了他一眼,言归正传,“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徐彧言简意赅的回答完,转身走到苏安希的办公桌边,将手里的馄饨搁在桌面上。 “别闹。”苏安希没忍住一笑,端正了神色,“说正经的。” 徐彧瞥了一眼苏安希,手上动作不停,把馄饨的盒子取出来,又取出勺子摆好后,这才走过来拉起苏安希的左手。 指缝嵌着指缝,指腹抚着手背,严丝合缝的拉着她走到椅子旁坐下,把勺子递到她右手上,半倚着身子往办公桌边缘一靠面向苏安希的方向,又顺手把面向她的馄饨盒子的盖子揭下来,一切妥当这才一边把挽着她的手一边回答她。 “围着支队长叨叨了半个多月,总算等到邱东远归队,才给我批了假条。” “叨叨啥?” “追妻。”徐彧说着自己都笑了。 苏安希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支队长多半是被你叨叨烦了才批的吧?”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达到了。”徐彧抬抬下巴,“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安希笑着点点头,任由徐彧拉着她的手玩,右手握着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往嘴里送,一边嚼着一边又舀一个往徐彧嘴上送,“你这是遇上廖志平了?” 徐彧低头用嘴接住苏安希送来的馄饨,点了一下头,“医院大门口撞上了,就跟他一道去买的,多虾米。” “嗯。”苏安希满意的和着虾米又吃了一个馄饨,笑意浓浓的望着徐彧,“还是你这个外卖小哥合我心意。” “那苏医生可得记得给我五星好评。” “好啊,必须给。” 徐彧一听微微弯下腰,凑到苏安希面前低笑,“什么时候给?” 苏安希又顺势给她喂了一个混沌堵住他的嘴,左手都要被他玩烫了,眼尾一挑似带娇嗔,“先记账。” 徐彧舌尖舔了一下嘴唇,深眸低下翻着海浪,黑瞳却平静的印着苏安希的倒影,醇厚而磁性的嗓音沉沉响起,“我等你。” 苏安希怕是再被徐彧撩两句,自己把持不住了,于是赶紧言归正传,“对了,什么时候到的,回家了吗?” “没回,下飞机就来找你了。”徐彧直起身子瞧着苏安希开心的吃馄饨,突然觉得这姑娘从小到大好像都特别容易满足,他沉吟片刻,淡笑道:“万一出现在大院被你妈瞧见,我见你可就难了。” “徐队长就是聪明。”苏安希随口就来一句表扬。 “也不看是谁的男人。” 苏安希呛了一下,抬头觑了徐彧一眼,无奈问道:“徐队长,你的节操呢?” “哎,这门怎么又开了?” 轮夜班的周医生手里拎着钥匙,瞧着被打开的办公室门,满眼都在门锁上,一边打量着一边莫名其妙的直挠脑袋。 苏安希赶紧松开徐彧的手,示意他起开。 徐彧但笑不语,直起身子走到一旁的椅子 “哦。”周医生这才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苏安希旁边椅子上的男人,经过苏安希被绑架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她有个特战队队长男朋友,瞧着帅哥挺像,不由得笑问:“这位是?” “外卖小哥。”苏安希平日里跟这群同事开玩笑开惯了,说话自然没把门。 徐彧一听暗自一笑,站起身朝着周医生礼貌的一颔首,回头对苏安希说:“不耽误你,我先走了。” 苏安希点点头,站起身来上手去挽着徐彧的胳膊,看向周医生,正式介绍一番,“这我男朋友,这我同事周医生。” 两个男人简单的问了好,说了再见,苏安希就送徐彧出去了。 徐彧没让苏安希走急诊大楼,就在大门口立柱那儿惯例帮她挡着风雪,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问她:“密码没改?” 苏安希摇头,笑答:“没改。” “在家乖乖等你下班,嗯?”徐彧又去捋苏安希束在脑后的发尾,缠绕在手指上,松开又绕上,乐此不疲。 “好。”苏安希也乖巧点头,感觉就像是有了醉意似的,他说什么都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让人心生柔软,又或许是快一个月没见面的缘故,总觉得今天的他特别的温柔和深情。 徐彧满意的勾唇,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糖递给苏安希,“亲你的味道,怕你太想我,给你过过嘴瘾也好。” 苏安希秀眉一拧,瞪他一眼,伸手接过糖盒,反手推他,“快走快走。” “我看你进去就走。”徐彧笑意渐浓,勾勾下巴。 苏安希无奈的一笑,转身走进了急诊大厅。 徐彧立在原地,前方是白雅清光的急诊大厅,身后是风雪连天的静谧夜晚,他身姿挺拔,却因所站立的位置将他分割的忽明忽暗。 他这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他的心上人走了进去,随即又见她被一护士叫住,跟她说了几句,而她立即快步往里走去。 一张半隐匿在暗处的痴汉脸浸染着宠溺的笑意,明明那深眸中平静的如波澜不惊的海平面,可那心海却更似海岸线上初升的太阳,柔软而温暖。 …… 雪后初霁,淡淡的光影越过错落高楼,穿过枯枝暗哑,斑驳落地。 苏安希将车开出武警总院的时候一缕阳光沿着车身往后划过,在车顶上浅浅的扑洒了一层柔光。 晨光微熹,归心似箭。 把车停到停车场后熄火,拎着副驾上的包推开驾驶门,反手关门,摁下中控锁,头也不回的往电梯口走去。 一进门,家里倒是平静,她一边弯腰换拖鞋一边喊了声:“徐彧。” 无人应答,换好鞋子瞥了眼玄关的短靴,在家啊! 她脱了大衣连着包包一并扔沙发上,就四处去寻人,最终在书房的跑步机上找到了人。 她不知为何暗自吁了口气,便倚在书房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戴着耳机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的男人,身上穿的还是之前她给他买的家居服。 就这么瞧着,觉得整个书房都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味道。 徐彧虽然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在跑步,不过身后有动静他还是敏感的,那么这个人是谁不用猜也知道,他不疾不徐的摁了停止键,慢慢的从快跑到慢跑再到行走,最终停止下来。 摘下耳机拎起毛巾擦汗,随即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挂,便朝着依然保持观赏姿态的苏安希走了过来,朝她勾唇一笑,单手撑着门板,来了个门咚。 因为运动过的缘故,说话更是低沉而性感,“大清早这么瞧着一个男人看是很危险的。” 苏安希被堵在门板和徐彧的中间,抬眸,伸手拎着他脖子上的毛巾帮他擦了擦额头上没擦干净的汗水,笑问:“怎么在家里跑步?” 因为都是军校出来的,晨跑也是个习惯,她因为工作性子的关系,所以就在书房支了个跑步机。 而徐彧就更不在话下了,边陲当兵,还是特战队,十年如一日的操练,晨跑更是喝口水那么简单。 而他不论是不是休假,每天都要坚持晨跑,而且是天没亮就跑。 今儿,可都八点多了,倒是有点好奇。 徐彧又往前挪了挪,故意蹭了蹭苏安希,凑到她耳边轻轻一咬,沉声道:“为了等你。” 苏安希顺势圈住徐彧的脖子,明知故问,“等我吃早餐么?” 徐彧的唇划过苏安希的耳朵,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眉眼都染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欲望,他凑到她唇边,勾唇一笑,这一笑仿佛让人误了终生。 他哑着嗓子对她说:“等你给外卖小哥打五星好评。” 说完,手一抬,便把她的唇送到了他的嘴边,用力的吮住。 第80章 徐彧吻着苏安希,细细密密的吻从嘴唇到下巴,再到修长的天鹅颈,伸手脱掉了她的军装外套,解开她军衬上的两粒圆扣,埋头吮住她的锁骨,感受到她搂着他浑身一颤,他却低声一笑。 他一抬头,半眯着眼锁定她微微睁开的双眸,他眸色幽深,她眼瞳氤氲,彼此坦率的望着彼此,宛若通过心灵的窗户,直达心灵深处,望尽那方住着的自己。 徐彧的目光太过于炽烈,太过于直白,也太过于……志在必得。 “找到了。”他沉声低笑。 “找到什么?”苏安希有些大脑缺氧,反应迟钝的跟不上这句哑谜。 徐彧的手慢慢的移到了苏安希的左胸口,不带情欲的轻轻贴着,一双翻滚着海浪的深眸直勾勾的像一面强力胶,紧紧的粘在她的双眸间。 他敛笑,似认真似玩笑的对她说:“你的心上人从这里溜进了你的眼睛里。” 苏安希却莞尔一笑,“我的心上人在我眼前。” 徐彧唇角蓦地荡起一抹笑意,随即低头,又含住了她的双唇。 两人一边拥吻着一边推推嚷嚷的往卧室移着步子。 卧室里的窗帘是拉上的,室内昏暗,唯一的光芒来自于门外的白日光,淬着清晨的金色,倒显得暖意洋洋。 从门口辗转到墙上,她的军衬已经被他褪掉了一半,挂在肩头。 而他的唇沿着她肩部流线型的线条一路啃噬到圆润的肩头,反手一捞,把她掉了个方向贴上她后背往墙上一压。 本是掐着她的纤腰上的大手顺着布料往上一提,衣摆松松垮垮的被扯了出来。 徐彧的手顺着被撤出来的衣摆环着她的腰身,准备往里一滑,却被苏安希的手摁住,他在她肩颈的薄唇停止了动作,吐着热气问她:“不要?” 苏安希后颈连接肩窝位置全是男人炙热的呼吸,背上是滚烫而坚硬的身体。 她抿了抿唇,拉着他的手转身面向他,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突然觉得自己葬身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不疾不徐的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瞧着他,反问:“真打算让这里生根发芽?” “韩放跟你说的?”徐彧无奈一笑,隔着布料都能摸到她腹部平坦处的线条。 苏安希摇头,“是我跟他说过,他说凑巧你也说过这话,还真是默契。” 徐彧轻笑出声,伴随着沙哑,像夜间情感节目的dj,“要听实话么?” “嗯。” “不会。”他的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抚摸着,垂眸看着她沉浸在暗色中的脸,“没有得到你父母的原谅和许可,我不会做这种让你为难的事。” 苏安希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一动,肩头的衬衫又滑了半寸,她没在意,殊不知被眼前的男人看的着了火。 她的手在他贴着自己小腹的那只大手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 “其实,我也不是在乎这些仪式感的人。”她顿了顿,又没忍住笑了起来,“点子不怕旧,最重要我妈受。” “怕是你妈受是受了,得怨恨我一辈子。”徐彧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么怕我妈?” “不是怕。”徐彧低头咬了咬苏安希的鼻尖,柔声道:“你是我的原则,所以你的家人也必须成为我的原则,违背原则的事我不做。” 苏安希被这声几句原则所感动,心中倏然间便柔风四起,春暖花开。 “那这个……还做吗?”感动完便是嘴上的不怀好意。 徐彧将苏安希拦腰抱起,往床上一放,双手撑在她的耳畔两侧,把她整个压在身下,沙糜而带着痞气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你说了算。” 虽说是挺大义凛然的让她说的算,可是现在被压得结结实实的算什么选择。 “不能怀孕,我没准备。”她笑言。 “我有准备。” 苏安希哭笑不得,“你这是早有准备。” “有备无患。” “……”竟无言以对。 徐彧磨着她柔弱无骨的身体,低头攫住她的唇,慢慢的将她身上的遮挡物一一褪掉。 带着枪茧的手心滚烫的犹如火山喷发的岩浆,触摸着她娇嫩的肌肤,烫的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那沉沉的笑声传递在这带着零星光亮的卧室。 一切都在无声的攀爬着,汗水,湿润,坚硬,柔软,是那么的严丝合缝。 他咬着她的唇,很是霸道,她却像是溺了水,浑浑噩噩,失了地心引力。 只有那略带温润水汽的掌心方寸大乱般的从他的胸肌滑到腹肌,最终滑到人鱼线。 然后,被他捉住。 “现在还不要么?”他口干舌燥,涨得厉害,却还不忘逗她。 苏安希手指尖掐了掐他硬邦邦的腹肌,呼吸不顺的跟他打对台,“你憋的住?” “主要看你。” “不要。” “哦,那就是要。” 徐彧笑的得意,说完,得偿所愿的沉身一撞,控制不住的‘嗯’出声来。 一个月的思念在这一刻被尽数释放,也被全部填满。 …… 事后,苏安希被徐彧拥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唇,对她说:“不想跟你说谎,这次回来其中一个目的是想跟你爸妈好好谈谈。” “我爸没啥,主要是我妈。”苏安希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嗯。”徐彧搂紧苏安希,大手在她光滑圆润的肩头摩挲着,“不会让你孤立无援,也不会让你左右为难。” 苏安希抬头瞅着徐彧,这个时候的她总是最温顺的,她柔声道:“我知道我妈在想什么,不管你们怎么谈,你得答应我不能违背你的心。” “怎么就叫违背我的心了,嗯?” “转业。”她道出这俩字后,见徐彧没什么反应,蓦地翻身趴在他身上,凝着他,不可置信的问:“你想过了?” 徐彧揽着苏安希的后腰,瞧着她,淡然一笑,慢慢的开口:“其实你妈所有的顾忌都是为了你好,当年我选择了国家,把你弄丢了还弄病了,现在我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你,这一次如果真的不能家国两全,苏安希,我选你。” 家国天下不是不明白,国家于他来说是两位父亲用鲜血和生命拼命去守护的华夏土地,国旗是作为军人的他们这一生的信仰,同为军人的后裔,徐彧当然也愿为祖国的秀丽山河端枪护卫,且一直都在这条路上砥砺前行。 可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为国家为天下大爱去挥洒热血的时候,他爱的姑娘却因为他受了那么多的苦。 如果放在这以前要他选他铁定会犹豫,会无法选择,那么如今只要能为了她,他愿意脱掉这身军装。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不要你选。”苏安希眸色笃定,“你也不用选。” 徐彧笑着,另一只手揉了揉苏安希凌乱的发顶,故作轻松,“当年你也选了为我放弃清华,现在我选择为你脱掉军装,算是礼尚往来。” 苏安希伸手就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嗔他一眼,“谁让你礼尚往来了,不稀罕啊!” “好,不稀罕。”徐彧笑的无奈,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说:“不过是未雨绸缪,不打没准备的仗。” “反正不准脱掉军装。” 徐彧微微翻身又把苏安希搂进怀里,还半压着她,点点头,“嗯,毕竟我比较喜欢脱你的军装。” “……”等等,为什么会画风突变? …… 两人腻歪加徐彧的胡闹又过了一小时,这才纷纷起床穿衣服做午饭。 菜是早上徐彧一大早买好的,两人的战场从卧室辗转到了厨房,徐彧掌勺,苏安希打下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吃完了午饭,徐彧洗碗,苏安希坐在流理台上监督他洗碗,一边看着帅气居家男人有条不紊的在他面前干活,一边拿着手机浏览网页。 正兴致勃勃,手机响了起来。 徐彧闻声转过来看她,苏安希把手机屏幕面向徐彧,有些无可奈何的一笑,“白天真别说人。” 来电话的正是苏安希的母上大人,林青青。 “喂,妈。”苏安希看着徐彧继续转身工作,望着他微微弯着的背脊喊了一声。 那边林青青就循例问了问她睡好没,吃了没,最后才是重点,别忘了下午的约会,时间地点都发给她了,让她记住别迟到。 苏安希其实觉着她这妈战斗力还是蛮强的,昨个早上她话说的那么绝,她这妈似乎完全没当回事,该叮嘱一个没落的叮嘱着,搞得她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母亲打着金算盘,一心认为只要让她见到了比徐彧还要优秀的男人,她就不信自己这女儿还念着那个常年见不上面的臭小子。 说到底,时间就是一段感情的□□,她坚信自己的观点。 可是林青青似乎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没熬过时间,败给了爱情。 又或许她并没有忘记,而是自己说服了自己,徐彧跟苏执良不一样,苏执良值得她回头,徐彧却不值得女儿托付。 “知道了。”苏安希等林青青说完,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挂了电话,徐彧刚好擦了手朝她走过来,把她圈在怀里问:“你妈?” 苏安希点头,“嗯。” “说什么了?” “相亲。”苏安希故意眨了眨眼睛,把话说全,“我相亲。” 徐彧勾起唇角,痞气尽显,“这是要给我戴绿帽?” 苏安希都没好意思笑,不由得咳了咳,“那个,你忘了,咱们军帽都是那色。” “我看你是皮痒。”徐彧说着就咬了一口苏安希。 “吃醋吗?”苏安希伸手搂着徐彧的后颈,问他。 徐彧剑眉一挑,“吃。”说完就吻下去。 吻到苏安希缺氧,徐彧才松开他,深眸里有什么在攒动。 果然,他顺手拎起苏安希的手机,一边打开一边转身,边走边说:“我倒是要瞧瞧谁家小子那么大胆子。” 第81章 下午五点半,阳光优雅的落幕,残阳最后的倔强敲击在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折射在卡座的桌面上,恰巧一丝落在苏安希白皙的手背上,熠熠生辉。 她手里的金色勺子慢慢搅动着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带着职业的假笑,时不时的掀眸瞅一眼对面吹牛打屁的男人,偶尔瞥一眼手腕上的表盘,姿态略显慵懒,以及一丝几不可察的不耐烦。 相亲男倒是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也绅士有礼,举止大方。 只不过在交谈过程中就慢慢的原形毕露了,是金融才子没错,是年轻的执行总裁也没错,在自己的学历,家世乃至于家产显摆的淋漓尽致的也很是不错。 不置可否,他这样的男人是当今大部分女人所向往和追逐的。 可是偏偏她不吃这一套,别忘了她可是跟商业巨鳄霍岩宗霍总一起长大的人,她的发小每一位都是各领域中的精英和佼佼者。 说句不好听的,眼前这位的段位实在是……呵呵…… 不过他一直滔滔不绝,她插不进话也挺忧伤的。 “苏小姐?”相亲男见苏安希有些走神,不由得唤了她一声。 苏安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被点名这才反应过来,看向相亲男,“说完了?” 相亲男一顿,被这么一看,脸色微红。 他也是经常见大场面的人,以他的条件,以往只有女人往他身上扑的份,今天这种上杆子展示自己的情况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本来以为今儿的相亲就是为了安抚家里,走个过场,毕竟母亲说对方的背景是军区的,不太好佛了人家的面子,更重要的一点是女方的军政背景,他家又恰巧是从商的,真要能成那就是锦上添花,所以说什么也要他去见见。 一个人到了某个高位心气儿高,欲望也更强烈,再说了身边真不缺漂亮女人,所以料定了这场相亲会无疾而终,他都打算好了如何拒绝对方,谁知道,却让他陷了进去。 当他第一眼见到从门口走进来的苏安希就被吸引了,人走到他面前询问他的姓名时,他心下一喜,那些打算好拒绝的说词全部被他抛诸脑后。 没错,他很清楚,他对眼前这个女人一见钟情了。 “啊……”他突然就被牵着鼻子走,有些木纳的回答:“说完了。” 苏安希手一松,咖啡勺轻轻的落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掀眸对上相亲男的眼睛,“那我说说。” 相亲男摆出一个自以为大杀八方的迷人笑容,示意,“苏小姐你说。” 苏安希也不拐弯抹角,瞧着相亲男热情的目光,云淡风轻的对他说:“说实话,我跟您的情况差不多,这场相亲都不是本意,所以,到此为止吧!” “不,苏小姐。”相亲男赶紧的开口,“我对你是很有好感的,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其实您也不缺女人,试试这种话就真没必要说了。”苏安希话中有话。 “没有。”相亲男一听心里有些急躁,语气里特别的义正言辞,“我真没有女人,我是一个非常洁身自好的人。” 苏安希点头,却似笑非笑的说:“可我有男人了。” 见相亲男明显愣怔了,苏安希从包里摸出钱搁桌上,随即站起身来,突然觉得这么说自己有点对不住自己,加上心里本就有盘算,于是乎又不疾不徐的补了一句。 “我对中医的望闻问切也有点研究,我看您这肝肾功能可不怎么好,免费给您断个诊,您这应该是纵欲过度引起的。” “你……”相亲男被说中,本是在苏安希眼中有毛病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苏安希特别淡然的一笑,“也没什么,就希望您回头跟介绍人说一声,是您瞧不上我就成。” 说完,她礼貌的一颔首,拎着大衣和包,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相亲男彻底傻眼了,望着苏安希离去的背影有些错愕也有些不忿。 本以为这是个花瓶美人,少言寡语,笑意妍妍,应该是个好追求的主,谁知道竟然是个不动声色的狠角色,还一口一个您的故意跟他拉开距离,这样的女人说实话就算是给了他,估计他也驾驭不了。 罢了,他默默的安慰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漂亮的又不止这一个。 …… 苏安希上车后,就听见驾驶座上男人抱怨的语气来了一句:“相个亲相这么久?” “不到半小时。”苏安希好笑的指了指仪表盘上的时间,笑的无奈。 “这么说还有理了?”徐彧哼唧一声。 苏安希见徐彧的还闹情绪了,不由的噗嗤一笑,“喂,可是你送我来相亲的,这醋劲儿使给谁看呢?” 徐彧一听,转眸好整以暇的看向苏安希,“原本我的战略是跟你一起去直接击毙对方,是你不准。” “段数太低,用不上徐队长你亲自上场。”苏安希眉眼一挑,有些小得意,“我足够应付了。” “得,你也是为了你妈的面子,我不跟你计较。”徐彧轻轻的捏了捏苏安希的下巴,左右晃了晃,警告道:“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 “我要说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呢?”苏安希故意接这么一嘴。 徐彧一听,本是刚刚松开姑娘下巴的手就这么又捏了回去,定定的瞧着她,语焉不详,“呵,都第三次了,不得了了你,苏安希。” “哎。”苏安希拽下徐彧的手,不疾不徐的在他手掌心里轻轻划着,朝他眨眨眼,“前两次都是被我妈带着骗去的,不能怪我。” “这次呢?” “这次是昨个脑子抽了答应了我妈去应付,你也知道,非常时期,能少惹她生气就少惹。” 徐彧瞧着苏安希的模样,暗自叹口气,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这姑娘才委屈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他抬起苏安希的手,特别温柔的在她手背上亲了亲,随即松开她的手,倾身给她系安全带。 而后,自己也系好安全,发动引擎,将车开出了停车位,渐渐的汇入柏油马路的车流中去。 对于突然就不说话了的徐彧,苏安希倒是有点纳闷儿了,不由开口的询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一鼓作气。”徐彧瞥了眼苏安希,继续平稳的开着车,特淡定的说完下半句:“回大院,见你爸妈。” 苏安希一听,大眼一瞪,“开玩笑呢吧?” 徐彧勾唇一笑,目不斜视,“你觉着我像是开玩笑么?” “那我今天跑来相什么亲啊?” 因为徐彧回来了是打算不去相亲的,哪知道徐彧知道了也没说什么,特别大气的跟她说既然答应了不如去会会,搞不定还有他在。 苏安希又琢磨着明明答应了又不去,怕林青青会心生怀疑,被她这个聪明的妈从中摸索出点什么来,把回来的徐彧给卖了可就不好了。 哪知道眼下这情形,掩护不但不用打了,这俘虏还要自动踏入敌人的阵营,那她搞这么半天,不是浪费表情嘛! 徐彧听着苏安希嘀咕,单手捏了捏她的后颈,笑言:“都跟你说了这次回来的目的,你自己不放心上。” 说完,他松开她的后颈,把重新搁回到方向盘上,继续开车。 没打算今天,想到先跟自己的父亲打个照面说点正事,随后再去上门拜访苏安希的父母。 可是听到她说他没在身边的这一个月,都被安排了三场相亲,瞬间就不乐意了,这林阿姨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把自己的女儿往外推。 虽然他十分信任苏安希,可是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 “真想好了?”此刻下班高峰期,车堵在半道上,苏安希侧身瞧着徐彧询问。 徐彧偏过头来看向她,点头,眸子亮而黑,淬着义无反顾的亮堂,“早就想好了。” 苏安希抿了抿唇,伸手去拉徐彧的手,慢慢的将五指扣在他的五指缝隙里,握紧,搁她腿上,而后抬眸静静的看着他,柔润的星眸里浸润着坚毅。 “好,我陪你去争取我们的未来。” 徐彧此刻特别平静的看着苏安希,笑容里镶嵌着绝世温柔和万丈柔情。 “我想的是……”他低沉的嗓音是那暮鼓晨钟,敲击着她的心灵,“我陪你去创造我们的未来。” 第82章 车开到大院大门口时,天已大黑,黛色里融着薄雾,把岗哨处柔亮的灯光也添上了一层浅浅的朦胧。 岗哨小兵见是熟悉的车,通行证以及车里熟悉的人,及时放了行。 将车停好后,两人纷纷下车,徐彧走到车尾伸手看向苏安希,见她快走几步过来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放进了他的手掌心里,这才垂眸朝她一笑,柔声问她:“冷不冷?” “不冷。”苏安希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挽着他的胳膊,抬头瞧他,“还有一段路,你还有反悔的机会,或者我先回去跟我妈做做思想工作,你再……” 徐彧摇了摇头,打断她,“不用,孙子兵法,出其不趋,攻其不备。” 苏安希哭笑不得,“合着你这真当是在作战呢?” “我想,应该是我这辈子最艰难的一场仗。”徐彧温柔的瞧着苏安希,顿了顿,低沉的声音都像是浸了一层雾气,“不过,战利品是你,死也值得。” “越说越离谱,什么死死死的,说点吉利话不好么?” “好。”徐彧笑意衬着几分沉淀,语调依然松弛,“那就恭喜发财,马到成功。” 苏安希觑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跟她开玩笑,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其实她不知道徐彧其实是紧张的,只不过他不同,越是紧张面上越是看不出来,加上他怕她担心,更加不会表现出来。 徐彧微微一偏头,对她说:“走吧。” “嗯。” 苏安希牵挽着徐彧,发现第一次回家心间竟是如此的战鼓声声,那一双腿就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走的异常沉重。 …… 一如所料又出乎意料,当苏安希领着徐彧进家门跟林青青打上照面的一刹那,母亲脸上的笑意尽数没落,倒没有横眉竖目,表现的平静如水。 “徐彧是不是太久没回家,走错家门了?”开场白是淡漠的一语双关。 “不是。”徐彧也淡定稳妥,噙着礼貌和周到的微笑看向林青青,“正因为太久没回来,乘此机会来看看您和苏伯伯。” 林青青冷哼一声,这小子心里盘算着什么她门儿清着。 “你看我们正准备吃饭,也不知道你要来,没备你的份。”林青青唇角虽弯,却是皮笑肉不笑,“你还是回去吧!” “没关系,你们吃饭,我等你们。”徐彧从容不迫,且不卑不亢。 林青青扯着嘴角笑的敷衍,随即看向苏安希,“去书房叫你爸出来吃饭。” “妈。”苏安希瞧着她这妈一副刻薄的模样,蹙眉喊道。 “叫你爸出来吃饭。”林青青一字一句带着强迫和不容反抗。 徐彧暗自示意苏安希去,随即又朝林青青笑了笑,不过是想让他难堪罢了,他既然能来,自然不会乎这些? 人贵有三品:沉得住气,弯得下腰,抬得起头。 这是徐承运从小教育他跟徐来的其中一向处事原则,现在用在林青青身上正合适。 苏安希去书房喊苏执良,林青青也不搭理徐彧,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徐彧不尴不尬的四下打量,房子里的家电陈设几乎没变,还是熟悉的感觉,唯独变了的,不过是林阿姨对待他的态度而已。 “徐彧回来了?”苏执良一出来看见站在客厅的徐彧,不由得笑问。 徐彧跟着微笑点头,见跟在一旁的苏安希朝他挤眉弄眼,心底暗自失笑,又把眸光投向苏执良,应声:“是,回来了,苏伯伯。” 苏执良是被去书房叫他吃饭的女儿提前打了个预防针,所以眼下的情况他也了然,招招手,“还没吃饭吧?走,先去吃饭。” “我妈说没有第四个人的饭菜。”苏安希故意扯着嗓子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句。 苏执良也跟着大了嗓音,“什么叫没第四个人的饭菜,添双筷子的事,哪有让客人瞧着我们吃饭这么没礼数。” 苏安希附和:“可不。” 林青青听得一清二楚,把碗往桌子上一噔,气得不行,这父女俩干脆气死她最好。 外面的三人听见饭厅的声响,各自眼中有戏,苏执良走过去拍拍徐彧的肩膀,对他说:“先吃饭,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 说完苏执良率先往饭厅走去,苏安希溜到徐彧身边,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望向他,对他说:“稳住,我们能赢。” “嗯。”徐彧宠溺的回勾住她的手指,“吃饭。” 饭桌上诡异的安静,除了碗筷的撞击声再无其他,与其说吃的是同一种饭菜,不如说是吃着对方的心思更为准确。 总之,这顿饭快速而草草的结束了。 吃完了饭,林青青瞥了眼苏安希,对她说:“苏安希,回房去。” “我洗碗。”苏安希说着伸手去收碗。 林青青忍了这么久,终于是忍不下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向苏安希,“要么你回房,要么这小子滚蛋,你选。” 苏安希松开碗,站起身来,“我回房。” …… 空气里飘着清冷,也不如此刻林青青的眸色冷,她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启齿。 “我记得我在方泉的时候跟你说的很清楚,你也不是不了解你林阿姨我,我向来说一不二,你跟苏安希的事,我上次说不同意,现在的答案也是一样。” 徐彧微微一点头,眸色看似浅淡却淬着笃定,“是,您是这么说,不过,您也应该了解我,我也向来执着,对于苏安希我有我的坚持,我绝不放手。” 林青青冷冷一笑,“你的坚持?苏安希因为你都经历过什么,你知道么?你又能知道多少?徐彧,我当时在方泉说你没资格,不是我不讲道理,也不是我的气话,事实上你确实没这个资格。” “是,您说的都对。”徐彧在苏执良和林青青的面前坐的笔直,双手平放在膝盖处,坐姿端正,不偏不倚的看了看两人,继续,“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这下换林青青错愕,原来臭丫头把什么都告诉这小子,他还盘算着用以前他对苏安希造成的伤害的那些事,让他悔恨,让他知难而退,而后放手。 都知道了,真的是要气死她。 “既然你都知道,就不该再缠着苏安希。” 徐彧不置可否的摇头,“正因为我全都知道了,所以我更加不能放弃她。” 林青青双手环胸,瞧着徐彧,“好,以前的事我们暂且不谈,我们就谈现在,谈未来,当初苏安希为了你放弃清华上了军校,入了军籍已成定局我没辙,所以后来只能让你苏伯伯托了关系才没能让她下部队,而是在武警总院待着,也算是这孩子有本事,能站住脚,再说你,你在方泉呆了九年,听你爸说这些年参与了不少实战,反而回来的次数只手可数,是特战队队长没错吧?” 徐彧点头没吱声。 林青青噙着一抹特别淡的笑继续,“我也是军属,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作为一个军属背后要承担的到底是什么,当年你苏伯伯还没去到那些边远的地方,一直在渝江我都无法接受,还别说你天远地远的呆在那边,常年参与实战,拿命去拼功绩的武警特战队队长。” “这些是你们作为军人的忠诚和信仰,是你们的职责,我都明白,可是很抱歉,我的政治思想觉悟确实不高,特别是牵扯到我女儿的终生幸福,我更是不可能让步,这也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最后的坚持。” 徐彧看着林青青,喉结轻滚,不置可否,她都说到了点子上。 “林阿姨,您说的都对。”徐彧沉声,“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犯,不过我还是想问问您。” 林青青掀眸,“没事,你问,既然今儿我能让你坐在这儿跟我谈,我就希望一次性把问题都解决了,今天的谈话结束后,你跟苏安希就各归各位。” 徐彧瞧了一眼一直不发一言的苏执良,随即淡淡一笑,对上林青青的双眼,“既然您那么无法接受,为什么现在还跟苏伯伯这么恩爱?” “噗……”苏执良率先没绷住,无声笑了起来。 林青青剜了苏执良一眼,也是没料到徐彧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偃旗息鼓,竟然答不上来。 不是真的答不上来,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回答,就直接被圈进这臭小子的套里。 “无意冒犯。”徐彧依然端正有礼且从容笃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因为爱情吧?” “嗯。”苏执良又闷声不响的来一下。 徐彧微微垂眸,随即抬眸,笑容渐渐褪去,满脸噙着认真和坚定不移,“我跟苏安希分开后的这九年里都没有再找过对象,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安排我们再次重逢,不是没挣扎过,也不是没考量过,相反,您所有的顾虑我都反复琢磨过。” “可是,感情的事真的由不得我来控制,我无数次问自己到底还爱不爱,答案是那份爱从来没消失过,反而随着时间这份感情更为浓烈,甚至于在生死时刻我们都可以为对方牺牲,不是刻意吹嘘我们之间的感情伟大,只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末了,他微微一顿,连语气都万分郑重,“我爱苏安希,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倾尽所有为她付出一切,林阿姨,望您成全。” 久久,林青青站起身来,说实话刚才她真的有被徐彧的真诚所动容,其实从他的谈吐和心性来看,这小子确实不再是以前那个胡作妄为的臭小子,部队这个大熔炉确实让他锤炼的脱胎换骨,可正是因为她看到了他的军人气质,看到了他的铁血忠魂。 她更加明白像他这样的军人,都是会先奉献给国家,再考虑她的女儿。 不能答应,绝对不能。 “我话已经说到头,我不会成全你们的,你走吧。” 说完,林青青开始不发一言的收拾桌面上的碗碟筷子,转身进了厨房。 “苏伯伯。”徐彧站起身来看向苏执良,“我先走了。” 苏执良不疾不徐的瞧着徐彧,起身走到他跟前,笑问:“怎么?打退堂鼓了?” 徐彧摇头,毫不犹豫的回答:“绝对不会。” 苏执良满意的一笑,“如果你刚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我绝对站在你林阿姨这边。” “我始终是那句话……”徐彧跟苏执良走到了客厅处,继续说:“我死都不会放手。” “嗯,这才是我认识的徐家小子。”苏执良一边送徐彧出门口,一边说:“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让你林阿姨回心转意的吗?” 门口,徐彧站定看着苏执良,不语,苏安希其实长得更像她父亲,年轻时的苏执良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且性格也好。 “四个字。”苏执良跟徐彧走出了门口,立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影拉长了两人的影子,而他温厚的嗓音里字句清晰,“死缠烂打。” 第83章 苏执良送走了徐彧,一进屋就瞧见下楼来的苏安希。 “爸。”苏安希四下一看,低声询问:“人呢?” “走了。” 苏安希赶紧尾巴似的跟着苏执良坐沙发上,也不着急着去打听,就是各种献殷勤,端茶递水,削水果,服务周到。 苏执良温润的一笑,瞥一眼正在削水果的苏安希,呷一口茶,放下茶杯,满是无奈之音,“养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什么样子?”苏安希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干脆放下手上的东西,抽张纸巾擦擦手,起身坐过去,挽着苏执良的胳膊讨好,“您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您女儿永远是您女儿,这心啊始终是向着您的。” “呵。”苏执良一个爆栗敲在苏安希的脑门儿上,“你是我女儿,你心里那点弯弯拐拐我能瞧不出来?” “那您跟我唠唠,我妈回心转意没?” “你妈啊!”苏执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声音立马严厉了起来,严父的脸瞬间摆了出来,“你妈还不是为你好,一点儿不晓得体谅一下你妈的用心良苦。” 对于总是切换自如的苏首长,这一番七十二变苏安希自然懂得,只管点头,一个劲儿的捧哏。 您这边厢演着,她那边厢配合着。 果然,林青青走过来,淡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自己沏杯茶,一边喝着一边瞧着这父女俩演对口相声。 “苏安希。”林青青放下茶杯,打断了父女俩。 “啊?”苏安希转身看向林青青,应声。 林青青也不拐弯抹角,“我就再跟你说一次,你跟徐彧要怎么偷着来往我也管不着,你这么大人了,我总不可能绑着你。”说着她看向苏执良,“包括你,老苏,你想给俩小的保驾护航我也没意见,不过想从我这儿拿户口本结婚扯证,你们就都别想了。” 父女俩面面相觑,都暗自垮了脸,林青青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不过这话音中的不容商量再明显不过,论说固执她是真的当仁不让稳居高位。 “妈。”苏安希看向林青青,微微蹙眉,“您也太霸道了。” 林青青完全被气够了,这会儿沉了下来,又伸手去端杯子,慢条不稳的抿了一口,这才掀眸瞧着苏安希,“随你怎么想,要怪就怪你是我林青青的女儿,我有权利管你。” “成。”苏安希点点头,一脸的我意已决,“我也跟你把话撂下了,这辈子除了徐彧我谁都不嫁。” 说完,苏安希怒气冲冲的起身上楼回房,耳边是路上用力的摔门声。 与此同时,林青青用力的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搁,杯中清茶于茶杯边缘轻洒了一圈,在灯光下却泛着莹莹光泽。 “你说每次都搞得不欢而散有意思么?”苏执良不由得叹口气。 林青青难得没跟苏执良争执,反而也跟着叹口气对上他的眸子,“就是因为你女儿太爱徐彧了,九年前都搞成那样,难不成九年后你还她重蹈覆辙?” 苏执良起身走过去坐到林青青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搓了搓,悠悠启齿:“你又怎么能确定俩个孩子现在再在一起就不会有幸福,说到底还是你过于偏激了。” “行了行了,不说了。”林青青瞥了一眼苏执良,“越说越闹心。” “好好好。” 苏执良暗自一笑,只能希望徐彧那孩子自求多福了。 …… 徐彧一进家门就撞见了唐秘书,见他手里端着茶杯,有些不可思议愣怔在原地,喊他:“徐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徐彧噙着笑走了过去,余光瞥了一眼书房的灯光,笑问:“我爸在书房?” 唐秘书点点头,“处理点公务。” 徐彧伸手接过唐秘书手上的茶杯,“我端进去。” “好。”唐秘书点点头,“你们父子俩也好久没见面了,我不打扰你们。” 徐彧笑着颔首示意,随即端着茶杯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光线柔亮,书桌前的徐承运伏案工作,严肃认真的让人一看就莫名的敬畏三分。 徐彧尽量安静的走进去,将茶杯往书桌上一放,就听见徐承运的洪亮的声音响起,“唐秘书,你先回吧!” 他没抬头,自然不知道来者是谁,见人影未动,不由的抬起头,就对上了徐彧含笑的深眸。 “爸。”徐彧军姿板正。 徐承运眸中有惊喜,“怎么回来了不打声招呼?” “回来的比较急。” 徐承运一听正了神色,“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徐彧赶紧的汇报,“这次回来是私事。” 徐承运端起茶杯,抬眼看向徐彧,一语道破,“你跟老苏女儿的事?” 徐彧挠挠眉毛,点头,“是。” “这事儿呢我还得说你。”徐承运呷了口茶,端着茶杯神色微凛,“我这个当父亲的还得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这个儿子的事,你说说你都办了些什么事?” “是我办的不好。”徐彧承认,随即看向徐承运,“所以这次专门回来跟您好好说说。” 徐承运一听嗤的一笑,放下茶杯,不疾不徐的说:“是搞不定你林阿姨吧?” “一道大坎。”徐彧也笑了笑。 “这个林青青臭脾气就没改过。”徐承运说着起身,一边往沙发那边走去一边继续嗤之以鼻,“也不知道老苏喜欢她什么,越惯脾气越臭。” 徐彧跟了过去,“说到底也是我的不对,林阿姨当母亲的也都是为了苏安希好。” 徐承运一听倒是颇为欣赏的一回头,噙着淡笑,却口不应心,“小子,那还不是你丈母娘,就帮着说话了?” “迟早都是。” “来,”徐承运朝徐彧招招手,“下盘棋,跟我说说你林阿姨怎么棒打鸳鸯了。” 徐彧笑的无奈,走到徐承运对面坐下,结果他递来的棋盒。 冬夜萧萧,雾气缭绕,屋内屋外温度差距甚大,透亮的窗户像是被蒙了眼睛,雾气一片,将之隔离成两翻天地。 棋盘上黑白棋子各据一方,又互相围困,形式倒是越来越严峻起来。 徐彧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只见徐承运落下一枚白子,话音随之落下,“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想过转业,但苏安希不许。”徐彧落下黑子,继续道:“所以这场持久战地域是个大问题,我想,调回渝江。” “早就该调回来了。”徐承运不由得一笑,“前几年渝江这边那么找你,还跑去你们总队要人,你小子都无动于衷,现在你倒是想回来,那可就是人家给你甩脸子了。” 徐彧纵观棋局,见徐承运说完又落下一枚漂亮的反杀,捏着黑子迟迟未落。 “是。”他一边思考棋局一边笑:“所以我才说跟您商量不是。” “养大的儿子跟媳妇儿跑。”徐承运瞧一眼徐彧,故意叨叨,“现在知道找我了?” 徐彧落下黑子,“主要还是看您肯不肯帮。” “桥可以帮你搭,过不过的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徐承运一子定输赢,徐彧点头一笑,“我输了。” “前些日子跟你未来妹夫下了盘棋,这棋艺可比你好。” “靳时川?”徐彧一边捡棋盘上的棋子,一边好奇着,“这事儿来来可没跟我说,您一开始不是挺反对吗?怎么就同意了?” “你这妹子喜欢的紧,加上靳时川这孩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又不是你林阿姨,顽固不化。” 徐彧一听倒是抬眼看向徐承运,“看来,您跟来来那小丫头没什么心结了。” 徐承运正在喝茶的手一顿,随即淡然一笑,“要嫁人了,小孩子脾气总归要收敛。” “来来错怪您这么多年,其实我觉得她有知情权。”徐彧说起这事不由的暗自叹口气。 “你们的母亲在你妹妹心目中是个很好的母亲,事实上你母亲生下你妹妹后也在尽力的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合格的妻子,但是始终她还是忘不了你的亲生父亲,另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我,她也很痛苦。”徐承运又喝了口茶,迎着柔柔的光,仿若回到了当年,语气也是这般的无可奈何,“我有想过不放你母亲走,但看到她折磨自己,我怕她出事,所以只能选择放手。” “我明白您的想法,您怕来来知道,她的到来不是因为你跟妈之间的爱。”徐彧顿了顿,气氛有些沉重,“爸,您有没有想过,妈或许是爱您的,不然也不会……” 说到这里,徐承运笑容渐渐苦涩,举手打断,“算了,其实说到底也是我的自私,我说什么也要留下你跟来来,就是希望有一天你母亲会回心转意回来找我,谁知道会有那场地震,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不会放你母亲离开。” “天灾人祸,世事无常,这不怪您。”徐彧看着徐承运,突然发现这些年父亲是真的老了,他盖上棋盒盖子,缓和一下气氛,“现在挺好,您这又有女婿,又有儿媳妇的,过两年就抱孙子外孙了。” 徐承运收拾心情,冷哼一声,“你先搞定你未来丈母娘再说。” …… 徐承运还要继续他的公务,徐彧也不敢多打扰,回房换了衣服,苏安希的电话就来了。 他点了支烟咬在嘴上,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半靠着边沿,感受身后灌进来的寒风,接通电话就笑:“想我了?” “想。”苏安希盘腿坐在床上,支着下巴轻轻的笑道。 “要见面么?”徐彧问。 苏安希望了望门口,唉声叹气,“我妈搁客厅坐着,你觉着我能出的来?” 徐彧一听,转身顺手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拎起一件外套就开门下楼,一边走一边问:“跟你妈吵架了?” “你说是不是天下当妈的都固执的要死?”苏安希就纳闷了。 “别人的母亲我不知道。”徐彧出了家门,一边单手套外套一边继续,“我只知道我这未来丈母娘的战斗力是史诗级别。” 苏安希被逗笑了,“但是你是武警特战队的队长呀,你的战斗力是纪元级别。” “可我是纯爷们儿。”徐彧低声一笑,“对付你妈会不会不太好?” “哦。”苏安希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那我们还是别对抗了,分手吧!纯爷们儿。” 苏安希说完,电话那头没声音了,也没断线,倒是隐约能听见几不可闻的摩擦声。 “喂,徐彧?” “喂喂……” 然后那边突然传来徐彧低醇的声音:“敢当着我面说分手么?” 苏安希忍住笑,嘴角却越来越弯,还配合的点点头,“敢,当年面照说不误。” 话音刚落,卧室和阳台连接的玻璃门被敲响,听筒里徐彧言简意赅的说:“开门。” 苏安希一听,蹭的起身,举着手机去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门之隔外被卧室的光隐隐照亮的俊朗容颜,那双比这浓雾夜色还要幽深的眸子,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薄唇微微上弯,噙着淡淡的痞气。 他右手拎着手机置于耳边,长身而立,宛若踏云而来,融着夜之慵懒的靡靡之音缓缓传入她的耳畔。 “来,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 第84章 苏安希打开阳台的门和挂断手机同时进行,随即也没急着搭理徐彧,而是赶着趟转身把手机顺手往床上一扔,马不停蹄的赤着一双脚跑到另外一边卧室房门,伸手在门锁上一拧,将门反锁后,这才暗自吁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就被一强劲有力的臂膀在腰背上一捞,掉转方向的同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公主抱抱进了怀里。 苏安希失了重心,赶紧的搂住徐彧的颈脖,赤脚在半空中晃了晃,凑近他,糯着声音说:“快放我下来。” 徐彧掂了掂苏安希,淡笑着摇头,“不放。” “我妈会听见的。”苏安希声音越压越低,声线里带着一丝丝警告。 “正好,不是要分手吗?给你妈听去了正中她下怀,多好。”徐彧随口这么说,还是把声音压得极低。 苏安希一听没忍住就笑了起来,赶紧捂住嘴,稳定了笑意,这才重新揽着徐彧,问:“那我要跟你分手你打算怎么办?” 徐彧眯了眯眼睛,“说一个试试看。” 苏安希演技大爆发,敛了笑,望着男人抿抿唇,一副我心意已决的模样,“我们,分手吧……唔……” 话音刚落就被吻住,浅尝即止,松开,鼻尖抵着鼻尖,他低笑一声:“还分吗?” “分……唔……” 就这么徐彧松嘴问分不分,苏安希不知死活的点头说分,就被亲。 说一下分手亲一下小嘴,反复循环。 两个奔三的人,还是被家长阻挠的老情侣,大晚上的,竟然锁着房门,在屋子里抱着玩这种小年轻的调情把戏,还玩的乐此不疲。 终于,徐彧坏笑起来,瞧着苏安希,打趣:“苏安希,原来你这么色,就想让我亲你。” 苏安希被徐彧这样一说,耳根子倏然间就烧了起来,她给他一记眼刀,反击道:“是吗?大晚上的爬姑娘家闺房这种事,也不是正经人做得出的。” “在我媳妇儿跟前我干嘛当正经人。”徐彧轻笑一声,低头就吻了上去,跟刚才的浅吻不同,这一次是真枪实弹的深吻,一边吻一边抱着姑娘往床边走,唇齿间还弥留他未说完的话:“是我想亲你,满意?” 苏安希也跟着小声的一笑,热情的回应着。 徐彧抱着苏安希走到床边,俯身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反而笼了下去,压着她用力的,狠狠的吸吮。 良久,他才不舍的松开她,深眸里藏着不能释放的欲望,薄唇移到她耳边,在她粉嫩的耳垂上轻轻一咬,凑着耳边故意低吟,“宝贝,还没在这张床上试过。” 苏安希一听赶紧伸手撑在徐彧的胸肌上,瞪大眼睛咬着牙警告,“憋回去,别乱来啊!” 徐彧目的已达到,也不逗她了,搂着她坐了起来,伸手理了理她鬓角边的发丝,捋至耳后,眼睛一扫又瞧见她白皙的双脚,还有那颗颗精致的脚趾头。 刚才就是瞧着她穿着睡衣,光着两只脚跑来跑去这才没忍住把人给抱了起来,之后一系列的差点一发不可收拾也是自然而然,情不自禁,他本就想着上来纯聊天来着。 是以,再一次证明,在她苏安希面前,他的所有来自军人的超强自控能力都会失灵,所有的原则在她这儿也很简单的就演变成了毫无原则。 “哎,二楼啊,分分钟就上来了?”苏安希坐起来盘着腿面向徐彧,问道。 徐彧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二十楼也简单上去,二楼算什么?” “也是,徐队长。”苏安希就知道自己白问,撇撇嘴,又问:“第一次来我房间什么感觉?” “感觉很奇妙。”徐彧勾勾唇角,抬抬下巴看向卧室门,说:“没走寻常路。” 苏安希一听倒是乐了,可不是来着,男朋友第一次进自己的房间竟然是从阳台爬进来的,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那希望你再接再厉,下一次走正门。” “我也希望这一天尽早到来。” “对了,那会儿你跟我爸妈谈了些什么?”苏安希思忖着这事还没问,顺嘴就问了出来。 “就那些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非你不可,希望你妈别再阻止我们相爱这些。”徐彧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苏安希才不信徐彧会说的这么没技术含量,她弯唇一笑,伸手去抱他,把头搁在他肩窝处,轻轻的问:“会不会觉着我妈太固执了?” 徐彧搂着苏安希的纤腰,上下抚了抚,说:“固执好,让我明白你这么得来不易,我会加倍珍惜。” “越来越会说话了。” “媳妇儿教的好。”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有一分没一分的流逝着,房门骤然被敲响,伴随着林青青没好气的声音,“苏安希,明天不上班吗?还没睡?” 苏安希着实吓了一跳,蹭的一下就从徐彧怀里坐了起来,坐的笔直,条件反射的捂住徐彧的嘴,朝着门口回:“马上就睡。” 而后,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才松开手,手掌心里全是徐彧喷洒的热气。 她凑近他,笑道:“哎,我突然想到了两个人物。” “嗯?” “潘金莲和西门庆。”苏安希提起这俩人物,忍住笑,说的是一本正经。 徐彧黑亮的眸子里因为苏安希的话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俊眉微挑,一把将苏安希搂至怀中,跟她低声耳语:“看来品学兼优的苏学神没少看小黄书。” 苏安希被一噎,轻拍了一下徐彧的胸膛,没好气的说:“好了,你可以麻溜的走了。” “等你睡了我再走,嗯?” “我怕关了灯你兽性大发。” “试试。” 说完,徐彧就起身去关灯,苏安希麻溜的翻到床头摁开床头灯,随即拉开被子溜了进去,眼瞧着光影中的男人朝她走来。 她浅笑嫣嫣,温柔缱绻。 “苏安希。” 嗯?” “收起你这幅妖孽的表情。” “为什么?” “我怕我兽性大发。” “噗……” …… 翌日,徐彧跟徐承运在饭桌上吃早饭,徐承运问他:“你这几天假准备做什么?” “游说未来丈母娘。”徐彧喝一口豆浆,不疾不徐的回答。 徐承运笑了笑,“行了,抽个时间我跟你亲自上门拜访。” 徐彧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徐承运,说道:“不过,林阿姨跟我说过,就算您在她还是一样的态度。” “这个林青青……”徐承运一听,失笑自语道。 …… 徐彧可是个数到做到的主,也就是从这天起,他不但把死缠烂打发挥的淋漓尽致,还把阴魂不散展现的登峰造极。 比如,林青青下班,徐彧一定早早开着车在她单位门口等着,职业使然,这一双眼睛跟鹰似的,特别好使,目标一出现立即就出现。 料定她在下属和同事面前要面子,一口一个林阿姨叫的热情,还暗自嬉皮笑脸的揽着林青青的肩膀,笑的忒正直,“林阿姨您再不上车,我就管您叫妈了?” 林青青气急,只能上车。 下一站,菜市场,不用林青青说,徐彧就跟做了十足功课似的,特别清楚她的动向。 把车停好,见副驾上的林阿姨也不搭理他,推开副驾门,自顾自的下车往菜市场走去,他也无所谓,随即跟上就是。 林青青一直都是亲自买菜下厨,所以这菜市场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她,也熟,彼此之间就跟街坊邻居似的,有啥说啥。 往常倒是偶尔会见到这林老师身边跟着丈夫或者女儿,这一次瞧着跟了个大帅哥,倒是好奇。 这不,卖菜大姐瞧着帅小伙杵在林青青跟前,见她拎着包不方便,主动帮她把包拎着,笑着问了一嘴。 “林老师,这位是您儿子吧?” 林青青的包压根就不是主动给的,而是拗不过徐彧的劲儿,听见买菜大姐这么一说,正想说话就被臭小子抢了话说。 “不是儿子,是女婿。”瞧这理所应当的口气。 “不……” “哎哟。”林青青才说了一个字,又被热情的卖菜大姐给抢了话,言语间是各种羡慕,“难得啊!现在哪有女婿陪丈母娘来菜市场买菜的哦,林老师你真是好福气。” 林青青扯了扯嘴角,起身把挑好的菜递给卖菜大姐,“其实不是……” “大姐您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徐彧接嘴,含笑看向林青青,故意说得大义凛然,“其实是我幸运才对。” 这么一说,卖菜大姐更是喜欢这小伙子了,长得又高又帅,又孝顺又有礼貌,还谦虚,真是万里挑一。 装好了菜,徐彧主动给钱,林青青转身就走,还能听见身后买菜大姐跟旁边的人笑着攀谈:“我就说林老师的女儿又漂亮又能干,肯定嫁的特别好好,哝,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接下来的情形仿佛复制一般的在卖肉,卖水果等等地方一一上演了一番,直接搞得林青青没脾气,也懒得再解释。 离开菜市场,徐彧左右手都拎满了,却还是满面笑容的跟着林青青身边寸步不离,把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白眼不怕讥讽的精神发扬光大。 林青青忍不住了也会问徐彧:“我说你也是个军人,武警特战队的队长,做这些事也不嫌丢份儿?” 徐彧噙着专属于晚辈的微笑,回答:“孝敬父母,尊重长辈也是咱们当兵的首要任务,不丢份儿。” “你也别跟我整些没用的,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松口。” “没关系。”徐彧开着车目不斜视,“您怎么开心怎么来。” 林青青发现徐彧这小子现在是真的锻炼出来了,在外人面前抢着说,在她跟前随她怎么说,各种我行我素,笑脸迎人。 搞得她都说累了,懒得再说。 总之大致情况就是,你林阿姨去哪儿他徐彧就跟去哪儿,狗皮膏药贴着你。 最后还跟回了家,林阿姨你做饭,徐彧他就打下手,从头到尾只字不提他跟苏安希的事。 饭做好了,还死乞白赖有苏伯伯给撑腰,就着同桌吃饭。 吃完了,主动洗碗,然后告辞。 第二天继续,第三天持续…… 而这几天,林青青耳朵里都要长茧子了,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总是能听见夸奖身边这个跟屁虫的声音。 从刚开始的生气到后来的无奈,随你便到最后的习以为常,说起来怎么有点像当年苏执良逼她回家惯用的招数? 一想到这儿,她看向在看新闻联播的苏执良,问:“老苏,徐彧这些天围着我转的招是不是你教的?” 苏执良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自家这媳妇儿,心明眼亮的,不过就算被猜出来了还是得绷住,“没,我没事教他这些干嘛?” “少跟我打马虎眼。”林青青顿了顿,“这几天呢,以我对这小子的观察来看,确实有所改观。” “是不是……是不是?”苏执良立刻就笑了,“都跟你说了是你对这孩子有偏见,现在看出来了,人是真的很好。” 林青青哼笑一声,“苏执良,还说不是你这狗屁军师给的锦囊,露馅儿了。” “呐,不管怎么说,你应该给徐彧一个机会,不能一巴掌把人给拍死了。” 林青青思索了半响,端起茶杯呷了口茶,这才瞧着苏执良,说:“明儿正好周日,把老徐叫过来吃顿饭。” “你这是?”苏执良觉着她家媳妇儿这突然之间的转变,让他有些捉摸不定。 “不是让我给个机会吗?”林青青搁下茶杯,瞥一眼苏执良,“让老徐也在场,免得他背地里说我不讲道理。” 第85章 今年的冬季确实可以说是这么多年来最为变换无常的一年,前些日子雪花纷飞,这两天却又阳光四溢。 苏安希迎着晨光和好心情驱车于回大院的路上。 为什么说心情好呢?还得从昨晚说起。 昨晚值夜班,接到了林青青的电话,说让她明儿早上下班直接回大院。 苏安希寻思着他妈是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当真是知女莫若母,她还没说话,林青青下一句便如约而至:“怎么,以为我又要逼你干什么?” “没有没有。”苏安希端着杯子喝水,讪笑一下。 林青青一听女儿这口气就知道猜中了,于是哼笑一声,说:“明天中午请你徐叔来家里吃饭,谈谈你跟徐彧的事。” 苏安希正在喝水,这句话让她硬生生的呛了一口水,忙搁下杯子去扯纸巾捂着口鼻咳了几声,这才不可思议的问:“妈,你没逗我吧?” “那你爱回不回。”林青青没好气的说道。 “回回回,下班立刻就回。” 跟林青青结束了通话,就立刻给徐彧去个电话。 徐彧也是前一刻从徐承运那里得知了这事,琢磨着给苏安希打电话,结果她先打了过来。 他一听,不由的笑道:“看来这死缠烂打的战术策略奏效了。” 苏安希也大致知道徐彧这几天对林青青做了什么,听到他这么一说,也跟着笑:“其实,我觉着我妈有可能早就动摇了,后来又加上你这臭不要脸的成天在她跟前晃,现在是彻底妥协了。” 徐彧低醇的嗓音从听筒里透过来,却带着几不可闻的怀疑语气,“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听我爸说是谈谈,照我掂量啊,你妈还有招。” “那至少我妈能退这一步也是好的开端……”苏安希笑意浓浓的声线里浸着坚定不移,“咱们就见招拆招。” …… 徐承运跟徐彧到苏家的时候,差不多饭点了。 一进屋苏执良和苏安希就起身迎人,其实都是老熟人,这么正式的会面还真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 尤其是徐彧双手拎满了的见面礼,苏安希都没忍住笑意。 苏执良也是朝徐承运一笑,“老徐,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搞这么隆重?” 徐承运余光瞥一眼走过来的林青青,也随之一笑,“认识归认识,礼数得周到,毕竟今儿上门的意图跟往常可不一样。” “说的是。”苏执良多了解徐承运,这话外音说给谁听的,他自然门儿清。 “老徐客气了啊!”林青青刚巧就听见了徐承运这么一句,一边摘手上的隔热手套一边继续,“东西先搁着,人齐了,先吃饭。” 说完她转身又走,苏执良跟徐承运互看一眼,默契的也往饭厅走去。 苏安希帮着徐彧把东西放好,凑他跟前抿嘴笑,“我怎么感觉一会儿会血雨腥风。” 徐彧摇头,瞥一眼长辈们去往的防线,笑道:“你不觉得更像是四面楚歌么?” 算算人头,苏安希都佩服徐彧的想象力,暗拍他一下,低语轻嗤:“那是我妈。” “走吧,别让长辈等。” “嗯。” 全部坐定,林青青打开场面话:“怎么来来没来?” “到她未来公婆家吃饭去了。”徐承运瞧一眼林青青,淡笑继续:“始终是要嫁出去的女儿,当父母的总归是要放手,老林你说对不对。” 林青青就讨厌跟徐承运说话,这人跟他家老苏不一样,脾气秉性都劲儿劲儿的,最喜欢的就是得理不饶人,这一语双关的深怕她没听明白怎么着? “当然对。”林青青噙着笑,也不管玩抹角了,没劲。 她瞧了瞧在座的几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徐承运身上,“当父母的一辈子都为儿女操心,不然也不会攒今天这顿饭了。” 苏安希和徐彧俩面对面而坐,说到主题上了都不自觉的抬头瞅对方一眼,又默契十足的去看彼此的父母。 徐承运微微颔首,瞥一眼徐彧,缓缓开口:“我这儿子跟我女儿不一样,这小子打小就让我操心,老苏是知道的,我揍他连棍子都给揍断过,人照旧我行我素,后来我就琢磨着等他十八岁就扔部队锻炼去,谁又能想到他为了你家姑娘发愤图强,那时候我就觉着安希能治我家这臭小子。” 他话语一顿,对上林青青的目光,“现在兜兜转转又在一起了,我觉着是天意,也是缘分,老林你说呢?” 林青青搁下筷子看向徐承运,“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说说我的想法。” 徐承运没搭腔,示意林青青说下去。 “一开始我知道俩小的又在一起确实接受不了,加上那时候我女儿又是因为你儿子受的伤,更是气的不得了……”林青青顿了一顿,淡笑着看向徐彧,“不过你这儿子确实能耐,让我女儿死心塌地的不说,还反过来对付我,包括我家老苏也帮着徐彧说话,搞得最不讲理的反而变成我一个人。” “你也知道你不讲理。”徐承运没由来的接一嘴。 林青青一听‘嘶’的一声,“好,我现在来讲这个理,当年的事我最近也反复想过,那会儿孩子都还小,没什么经历,年轻气盛我明白,一腔热血我也懂,徐彧身上背负的什么我很清楚,对也好错也罢确实没有准确的标尺来衡量,既然俩孩子都能释怀,我再揪着不放倒也不算个事,以前的事就此翻篇。” “我们来说点现实的东西,老徐你是知道我这人的,当年我要跟老苏离婚,你也跟着劝,我心里一直以来是什么想法你心里门儿清。”林青青看向徐彧,“这话也跟徐彧说过,我作为一个母亲,我得看着我女儿幸福,这幸福最基本的大前提,丈夫得在身边守着吧?” “你徐彧在方泉当兵,说出任务就出任务,打交道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这担惊受怕的日子,你让我女儿怎么过?以后有了孩子,有几时能见着爸爸,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为国捐躯了,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我说这些还只是一部分的问题,这些话随便说给谁听,也不是我不讲道理对吧?” 对,老林你都说的对,我不反驳。”徐承运应道。 “好,徐彧的人品各方面经过这几天……”林青青意有所指的却没说完,而是话锋一转,继续:“我没得挑,确实不错,诚意我也有看到,今天能请你们来,我也想通了,我也是过来人,俩孩子什么心思我也经历过,今儿当着大家的面,我只有一点,你徐彧能做到,我也就不反对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林青青,徐彧虽然可能猜到,还是开口问了出来:“林阿姨您说。” “转业。”林青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不同意。”苏安希第一个反对。 林青青瞧着自己这胳膊肘往外拐都快拐断的女儿,气得都无语了,她哼笑一声,“人家徐彧都没表态,你跟这儿凑什么热闹。” 苏安希看向徐彧,眼神坚定的跟他摇头,示意他千万别答应。 徐承运看向徐彧,“这事你自己决定。” “林阿姨,其实转业这事我早就考虑过了,您所说的话我都认同。”徐彧随即转眸看了眼苏安希,勾唇一笑,又把目光回到林青青身上,一语笃定,“但是,如果苏安希不许我转业,我绝不转业。” “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你考虑清楚。”林青青话已至此,决定权也不在自己身上,她不再有什么说的,站起身来端起汤碗,“凉了,我去热热。” 苏执良干咳一声,执起筷子笑着示意大家,“吃饭,吃饭。” …… 吃完了饭,林青青也没让抢着洗碗的徐彧和苏安希洗碗,后来吃饭聊了些别的,又听说徐彧明天就要回方泉了,让他俩出去走走,好好谈谈关于转业的事。 徐承运和苏执良也点头撵他们俩出去,让苏安希有一种错觉,她跟徐彧好像已经排除万难,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但事实上并不是啊! 两人没开车,在大院里捣鼓了一辆自行车,徐彧拿湿抹布把前前后后擦干净,示意苏安希上车。 苏安希坐在后面,双手搂着徐彧的窄腰,脑袋靠在他的背上,一路沿着河道边骑行。 午后河边散步的人不少,三两成群,被阳光照的慵懒而悠闲。 桥头那边也有人支着鱼竿钓鱼,也不知道冬日里的河水里是否能钓上鱼来? 树木成群并排而靠,光芒穿过树间缝隙打在地上,光影斑驳。 苏安希伸出一只手微微挡住眼睛,微微眯着,伸直双腿,偶又收回,望着从身边擦过的汽车渐行渐远的模糊,把拂乱头发微微撩至耳后。 此时此刻,仿若回到了年少时光。 再往下游骑去,人烟越发的稀少,徐彧最终把自行车停在了一片芦苇荡外。 “过去走走?”他回身询问。 “好啊!”苏安希松开徐彧,脚尖触底,跳了下来。 徐彧把车架好,拉着苏安希穿过芦苇荡,芦苇茎秆直立,迎风摇曳,虽零星,却也野趣横生。 穿过去,眼前便是河流。 飞机冲上云霄,至他们头顶划过,耳边轰鸣声消失,一切恢复平静。 徐彧面向苏安希,搂着她,欲开口说话,却被苏安希伸出食指竖在他的薄唇上,阻止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手指松开他的唇畔,摇摇头,“我说过军装是你的信仰,也是我的,我们谁都不能背弃。” 徐彧瞧着苏安希,一双眼眸里溢满了柔情,她的坚持他都明白,所以他不予争辩的勾唇一笑,“好。” 苏安希手指在徐彧的下巴上点了点,凝视着他,“明天什么时候走?” “上午。” “上班。”苏安希撇嘴,“不能送你。” 徐彧低头吻了吻那嘟翘的小嘴,“这次回来都没怎么好好陪你,怨我吗?” 苏安希因为徐彧低头,顺势勾着他的后颈揽着,笑了起来,“但你基本上搞定了我妈。” “过年我回不了。”徐彧凝视着苏安希,额头抵着他的,眸色深沉,“其实你妈说的都对,我陪你的时间始终有限。” “你觉着我是那种粘人的小女朋友?”她故意调笑,不舍之情却在无声蔓延。 “倒不是。”徐彧低笑一声,又亲她一口,“不过,你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女朋友,你知道你的工作性质,再忙也得按时吃饭,好好休息,还是那句话,下次见面瘦了,那就有你受的。” 苏安希乖巧点头,“嗯。” 徐彧继续:“别再惹你妈生气了,当着她的面说我也成,反正我不在。” 苏安希点头,“嗯。” “不转业也有别的办法,我心中自有盘算,你不操这份心,嗯?” “嗯。” 徐彧瞧着苏安希的样子,轻轻的笑出声,“怎么突然就变乖了?” 苏安希紧了紧手臂,越发靠近,“我乖点不好么?” 徐彧又亲一下,沉声点头:“好。” 一阵风吹来,苏安希的发梢轻舞飞扬,徐彧伸手帮她理顺,又低头触着她,轻言细语的问:“有没有什么跟我交代?” 苏安希鼻尖抵着徐彧的鼻尖,声音有一丝瓮,“出任务的时候想想我,我还在等你。” “好。” 他温柔缱绻的应声,尾音滞留在她的唇边,紧紧拥吻。 作者有话要说:1.别问我为什么彧哥不说要调回来的事,因为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在没有落实的情况下,他不想开空头支票,并且现在苏妈妈并没有一竿子打死,而是让考虑,彧哥就有时间处理后续。 2.苏妈妈说的话也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嫁给一个军人很容易,但是当一名军嫂真的很难,所以老露的忠告是想清楚~~ 3.应该还有3到5章完结,我猜的~~~ 第86章 一下午的时光就像是偷来似的,过得如风翻飞,绝尘而去。 夜幕降临时,苏安希提议,徐彧附议,于是两人一同去了一中后面的步行街吃晚饭。 这些年城市改造,渝江还是那个渝江,可是很多地方一改再改,很难再找到曾经的影子。 那些年骑着一个三轮车就可以做生意的时代早已过去,这条步行街也早不是当初的模样。 都说物是人非,其实也不尽然。 苏安希瞧着眼前人,还是她的心上人,再看一眼这昂长的街道,却不再是曾经的味道。 这难道不是人是物非么? 还有一个人是物非,便是他们读书时常去的那家面馆,生意从三轮车变成了店面,老板仍旧是那个老板,见着老熟人也是依旧热情。 两人入座,照旧两碗牛肉面,苏安希就笑话徐彧,“看来还真是一中经久不衰的校草,老板都还认得你。” “你也不错。”徐彧一边伸手取筷子,一边掀眸瞅一眼苏安希,淡笑调侃:“一中老师们的得意门生,才貌双全,老板也记得你。” “这你就错了。”苏安希摇摇头,“因为我常来。” 老板亲自端着面过来,笑嘻嘻的问:“怎么廖同学没来?” “他上班。”苏安希笑答。 “哦。”老板生意好,也不跟着唠嗑,颔首示意:“你们慢吃,需要什么叫我。” “谢谢老板。” 徐彧把筷子递给苏安希,挑眉轻哼一声,“难怪这么熟,经常跟廖同学来?” 苏安希接过筷子,一边和着面条,一边瞧着徐彧笑,“少吃点醋吧?老廖的醋你都不放过。” “这么说还是我不对了?”徐彧都给气笑了。 “对对对,我男朋友说什么都对。”苏安希努努嘴,一副讨好的模样。 徐彧低头也挑着面和着,还故意叹气,“真想把你拴在身边。” 苏安希吃了口面,咀嚼着面条抬眼看对面的男人,“舍不得我?” 徐彧掀眸凝着她,“不,是太招人。” “我当你在夸我。”苏安希笑容满面,又低头吃面。 谁又能想到,下一次见面,这两句话被这两人掉了个个重现演绎了一遍。 吃完了晚饭,两人慢慢散步回大院。 徐彧推着自行车,苏安希挽着徐彧,一路说说笑笑,也怼来怼去,似乎都在刻意的掩饰明天将要别离的忧伤。 …… 第二天早上,苏安希一出家门就瞧见立在对面的徐彧,她有些惊喜的小跑过去,拉着他的手问:“还有交代?” 徐彧反手将姑娘的小手包裹进自己的手掌心里,拉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还有时间,送你上班。” “不怕我拽着你不准你走了?”苏安希调笑。 徐彧手上紧了紧,偏头瞥一眼苏安希,笑道:“那你可得把我拽紧了。” 苏安希一听还真是拽着徐彧的胳膊,被她牵着的手也伸进他的指缝,紧紧的跟他十指相扣在一起。 “昨晚回去你妈说什么了?” “问你考虑好没?” “你怎么说?” “插科打诨,不正面应对。” “……” 苏安希一到医院就开始忙,收拾心情工作,终于忙空了出来准备去急诊病房,就撞上了从隔壁抢救室出来的廖志平,还被他调侃。 “寄情于工作了这是?” “这么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 苏安希白一眼廖志平,早上刚好被他撞见徐彧送她,知道徐彧一会就要走,所以又逮着说的了。 两人便一边斗嘴一边坐电梯上急诊病房,一出电梯,刚走两步,苏安希就蓦地停下脚步,往窗边走去。 “你说这个位置看得见飞机吗?”她悠悠的开口。 廖志平暗自叹口气,拍了拍苏安希的肩膀,问:“没事吧?” 苏安希勾唇一笑,瞬间恢复神态,转身看向廖志平,“没事,走。” …… 一晃十来天过去了,年关将至,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红火火的一片。 徐彧带领他的队伍刚刚出了任务回来,解散后,徐彧回干部宿舍就被邱东远给逮着了。 “休假的队员明天就走了,虽然是老生常谈,晚上政治学习后还是开个会,走的不走的,都得提前安排妥当不是。” 徐彧一边往宿舍走,一边点头,“你是指导员,不用跟我交代吧?” 邱东远伤还没好利索,不敢上手,只能跟在徐彧身边继续叨叨:“你是队长,你说我该不该跟你交代。” “话也不能这么说。”徐彧勾唇一笑,“这块我也就起个配合作用,还能抢了你的事干?” “你可拉倒吧。”邱东远跟着徐彧进了他的宿舍,滔滔不绝,“我倒是想你抢着我的事干,你哪回不是直接给我撂挑子?” 徐彧脱掉战术背心,瞧一眼直接坐在书桌旁的邱东远,走过去扒开他,伸手去拿抽屉里的手机。 “老邱,我要打电话了。”他捏着电话低眸瞧一眼邱东远。 “给苏医生打吧?”邱东远徒然暧昧一笑。 徐彧噙着一丝警告的深眸瞧着邱东远,偏偏头,说:“知道还不出去?” 邱东远抿着唇角一边笑一边起身,慢悠悠的往门外走去。 徐彧也没空搭理他,垂眸拨号,等待期间就着桌子上的烟盒抖了一支烟出来咬在嘴上,正准备点火,就听见苏安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他沉声一笑,顺势把嘴上的烟卷扯下来往耳朵上一搁,走到窗边跟她说话。 听得出来他姑娘挺开心的,他的心也就软成了棉花,声线也是越来越低柔,聊着聊着就听见那边好像是廖志平的声音不是很大声,像是隔得比较远传进了听筒里。 但他听得一清二楚。 廖志平说:“苏安希,恭喜你啊,你的假批下来了。” 徐彧似已猜到,忙问:“什么假?” 苏安希死死瞪了一眼廖志平,摇了摇手机示意她在跟徐彧打电话,虽然摁着手机也晚了,耳边传来了徐彧的询问声。 廖志平耸耸肩,一副怪我咯的表情,立即遁走。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徐彧又立即来一句:“苏安希,你别想骗我,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苏安希有些哭笑不得,“年三十我陪你过啊!” 徐彧简直是喜出望外,笑容越发的深邃,“你的意思是,你要来找我?” 苏安希噗嗤一笑:“我想我的表达能力没问题吧?” “我怕我理解能力有问题。”徐彧难得怀疑自己的能力。 “完全没问题。” “你妈会让你来?” “她陪我爸下部队慰问。”苏安希顿了顿,“我就来慰问你。” “那我就热烈欢迎苏医生亲自莅临慰问。” “好啊!” 难得激动的挂断了电话,邱东远的脑袋就探了进来,伴随着八卦之音,“苏医生要来呀?” 徐彧转身,难得嘚瑟,“怎么?许你媳妇儿来,不许我媳妇儿来?” 邱东远佩服的点头,“许许许,谁媳妇都不许,也得许你媳妇来不是。” …… 苏安希是大年二十九下午五点多到的,中午还是在家陪父母提前吃了团年饭,这才急匆匆的往机场赶。 林青青已经对自家这个泼出去的水无语了,走的时候只交代苏安希一句话。 “别忘了问问徐彧转业那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拿了行李,苏安希立在原地呼吸一口他所在城市的空气。 眼看着熟悉的机场,人来人往的熟悉场景,上一次离开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她暗自一笑,拖着行李往外走去,然后就看到了跟上次截然不同的画面。 一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小姑娘估计也是在等人,无聊玩手机发现了帅气的徐彧,于是一边握着手机一边向他走去。 苏安希人在徐彧的身后不动声色的坐在行李箱上瞧着他怎么被小姑娘撩。 小姑娘一边跑一边喊:“小哥哥,小哥哥,我想给你一样东西你要吗?” 徐彧显然没明白,居高临下的瞧着这个不认识的姑娘,随即摇摇头,淡淡的说:“不要。” “你要嘛!”姑娘并不气馁,毕竟难得遇上这么帅气的小哥哥。 “小姑娘,我们是不能随便要人东西的。” 冷静的快速说完,徐彧就头也不回的转身,哪知道一转身双眼就对上了坐在行李箱上含笑看热闹的大姑娘。 苏安希是知道这是抖音里的段子,她利落的站起身来也不拉行李,朝着徐彧走了过来。 她立在他面前,眼尾一翘,柔声问:“小哥哥,我给你一样东西,你要吗?” 徐彧本是板着的脸在对上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时,早已幻化成柔情似水,他就这么瞧着她,点头却没说话。 后面那位失败的小姑娘却是看的目瞪口呆。 苏安希朝小姑娘暗自一挑眉,又看向徐彧,“那你把手张开。” 徐彧听话的照做,笑容越发的深邃。 苏安希伸出手,扣着他的手心,五指沿着他的之间的缝隙滑下去,严实合缝的十指相扣,紧紧握着彼此。 随即,便听见她故意拉长声线,还带着一丝媚态的问:“我,你要吗?” 徐彧总算明白了这原来是个撩人的段子,他黑亮的深眸里满是宠溺,微点头沉声回:“要。” 苏安希噗嗤一笑,拉着徐彧面向还茫然看戏的小姑娘,笑着对她说:“小妹妹,抖音里都是骗人的。” 说完,她拽着徐彧去拿行李箱。 徐彧拉着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苏安希,问她:“抖音是什么?” 苏安希抬眸瞪他一眼,秋后算账,“知不知道自己太招人?” 徐彧貌似觉得自己好像也说过这番话,这人怎么回答的? 哦,想起来了。 他紧了紧苏安希的手,微微俯身,嘴唇贴在她耳边,低笑,“我当你在夸我。” 第87章 绿色大吉普开在路上,徐彧倒是相对沉默,苏安希却有些滔滔不绝,跟他说了不少这段时间的事。 比如说1.30渝江特大火灾,那天他们急诊忙的飞起来了,她还去了现场,遇到了徐来,听说靳时川在里面救灾。 最后似有感触,她沉声总结道:“我在急诊这么多年,这次真的算是相当惨烈了,牺牲了那么多消防战士……” 这事徐彧当然是知道了,事情出了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消息,立即打电话询问情况,知道他这未来妹夫没事才放下心来。 “来来选了靳时川这样的老公,就料到了自己要承受的是什么。”他淡淡的说道。 苏安希认同的点点头,“不过我听来来说,靳时川之后会升衔调职,不在一线她也安心不少。” “哎,对了。”苏安希越说越来劲儿,侧过身子看向徐彧线条流畅的侧面轮廓,“你没还没见过你这未来妹夫吧?” “嗯。”徐彧点头应道。 苏安希笑笑,继续:“这次在住院我认真瞧了,真的很帅诶。” 徐彧配合的回答:“听韩放他们提过,是不错。” “难得从你口中听到称赞人的话。” “彼此彼此。” “……” 到了徐彧的家,一进门,还来不及换鞋,苏安希就被男人摁在墙上发了狠的吻。 一边吻一边哑着嗓子问:“搁我耳边念叨了一路别的男人,真当我不会生气,嗯?” 苏安希被吻得浑身发软,睁眼瞧他,离得太近,他五官都是模糊的,除了那双晦暗深沉的双眼里,酝满了狂风暴雨,像是要一口将她席卷进去。 她糯着嗓子说:“那也是别的男人,跟我的男人没法比。” “怎么没法比?”徐彧抵着她的额头,咬了一口她有些红肿的唇瓣,故意显得咄咄逼人。 苏安希本是搭在徐彧肩上的双手顺势揽上他的颈脖,媚眼如丝,“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棒的,谁也比不上。” 徐彧一听心满意足的低声一笑,哼声道:“这会儿跟我服软,晚了。” 说完一委身扛着人直接往卧室大步走去…… “徐彧,等一下。” “……”衣服已经被剥掉。 “不是,你别一来就跟发情的公狗成吗?” “不成。”结结实实的压上去。 “……唔……你轻点啊……” “……” 苏安希彻底叫不出声来了,精神开始涣散之时,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小别胜新婚,也终于明白他之前对她说过因为她上班累,对她保留了实力是个什么鬼意思。 所以今儿是完全没任何顾忌的往死里整? …… 翌日,大年三十,除夕。 苏安希昨晚被折腾的骨头散架,除了被徐彧捞起来吃了晚餐消停了那么俩小时之外。 而后消食运动继续在床上,睡前运动更是在床上。 于是乎,注定了她早上起不来。 徐彧早上要先回部队,走之前被起床气的苏安希搞得没脾气,见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塞在被子里被遮了一半去,只能无奈的一笑,给她留了早餐和字条就出门了。 苏安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见徐彧也没在,浑浑噩噩的回忆好像是听见他在她耳边跟他说要先回部队。 先去洗了澡,换了衣服走到厨房才看到压在流理台上的字条,他的字很好看,行云流水,笔锋苍劲,偏偏收尾又透着一股潇洒,倒是跟他痞痞的性格相符。 字条上也没写什么,就写了早餐在锅里,让她热了吃,起床了给他去个电话。 苏安希揭开锅盖瞧了瞧,蒸饺,她暗自一笑盖上,开火,转身去取手机。 徐彧正被邱东远拖到礼堂看着战士们布置,手机铃声就响了,他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接通。 “别跟我说你才醒。” 苏安希又回到厨房,靠在流理台边哭笑不得,“好意思说,被你那么折腾,我还能起得来算是我体力惊人了。” 徐彧低声一笑,“蒸饺不够吃就叫外卖,我也不指望你能自己把饭菜弄出来。” “要你说。”苏安希嗤的一声,话锋一转,“合着我不会做饭你感到很委屈?” “不敢。” 徐彧笑意浓浓,另一边有攀谈的笑声,他回身瞧去,是礼堂里几位在帮忙的军嫂,不知为何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暖意倏然从心底往心间蹿。 苏安希关了火,揭开盖子,直接上手去拿蒸饺吃,一边吃着一边问:“我下午几点过来?” “五点的联欢会。”徐彧顿了顿,“吃了午饭过来吧,我带你转转。” “也好。”苏安希嘴里含着饺子,囫囵应下。 …… 苏安希差不多是两点左右到了他们武警特战队营地门口,她给徐彧打了电话,就在外面的树下踢着小石子玩。 徐彧一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瞧见了大门外左边树下的漂亮姑娘微微埋着头,踢着小石子来回踱步,随即一边走一边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笑的岗哨敬礼都敬的有些瘆得慌,谁他妈见过他们铁面无私的徐队笑得这么荡漾啊? 后来徐彧把苏安希领进来登记的时候,岗哨才反应过来,原来徐队是接嫂子来了。 徐彧一边领着苏安希往里走就直接撞见早就在旗台那守株待兔的队员们,这胆量当然是邱指导员给的。 邱东远起头:“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苏医生莅临我们武警特战队进行指导和慰问。” 随即,掌声雷动,特别整齐划一,还有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都是也老熟人,苏安希也不见外,十分配合的颔首看向大家,“那就谢谢大家了。” 夏俊楠仗着跟苏安希熟,瞬间就跳了出来,“苏安希新年快乐啊,真开心今年过年又多一个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来,哭一个。”张忠立即补刀。 众人哈哈大笑,夏俊楠切的一声,走到苏安希身边,站好队说话:“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我跟苏医生的情分哪是你们这些大老粗明白的?” 这话大家都不依了,都开始接嘴。 张忠为首:“你这话我听着咋这么膈应,苏医生有情分也是跟咱徐队有,你要脸不?” 立即有人附和,“可不是,苏医生跟你是一挂的么?” “别以为你跟苏医生是老乡就套近乎啊!” “……” 众人滔滔不绝,到最后邱东远也用一种遗憾的表情瞧着夏俊楠,“俊楠啊,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这是引起了公愤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徐彧开口了,“闹完没?” 队员们赶紧捂嘴的捂嘴,站好的站好,齐刷刷的看向徐彧。 徐彧几乎面无表情,眸色淡淡的扫了一圈队员们,连语气都很淡却带着几不可察的命令:“什么苏医生苏医生的,喊嫂子。” 苏安希一听差点没绷住笑,这男人真是的,不过是个称呼至于垮了脸么? 于是,几乎是下一秒,所有人端正军姿,站得笔直,立即齐声改口:“嫂子好。” 这下,苏安希有点不好意思了,暗自用脚尖踢了徐彧军靴一脚。 徐彧满意的一笑,挥挥手,“行了,该干嘛干嘛,给我跟你们嫂子留点私人空间。” 众队员鸦雀无声,面面相觑,合着刚才老大是假装垮脸呀? 啧,戏精。 队员们散了以后,徐彧就领着苏安希去参观,其实苏安希也来过,大致都了解,宿舍楼,办公楼,操场,训练场,食堂等等都大致都知道个位置。 然后,就去了礼堂,布置的差不多了,倒是喜气洋洋,红红火火。 还有两三个小年轻情侣在里面一起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偶尔还凑到姑娘耳边说的姑娘面红耳赤的与其打闹。 看到这儿,徐彧就笑了。 “笑别人干嘛?”苏安希暗自拍他一下,讥诮道:“你以为你好得到哪儿去?” 徐彧勾了勾苏安希的手指往外走,碍于来来往往的战士们,又松开手,并排而行。 他一边走一边低笑道:“你是不知道这两天但凡是有对象的来了,这些小子天天跑回去睡,第二天来营房走路都不利索了,黑眼圈也浓……” 苏安希一听噗嗤笑出声来,偏头好整以暇的瞅着徐彧,“你怎么没?” 徐彧瞥一眼苏安希,嘴角笑容噙着嘚瑟,说的特大义凛然,“我身体素质好。” “……”突然不想理这人是怎么回事? 走着走着,来到了射击场,苏安希突然想起来徐彧说过要帮她调整一下开枪方式,不过在这儿好像又不行。 部队的规定她还是清楚的,非本部队人员均不能在射击场射击,并且连捡弹壳都不行。 不过没见着还能忍,见着了手就痒痒,想练练。 徐彧似看穿了苏安希的意图,四下无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想开枪?” “明知故问。”苏安希瞪他一眼,耸耸肩,“不过规定我懂,绝不破坏。” “其实你射击能力没问题,只不过太久没用手生而已。”徐彧一边说着一边去旁边地上捡了块跟手枪打小差不多的木头,递给苏安希,“你本来就会,用这个教你就够了。” 苏安希有些无奈的捏着木头,徐彧扶着她的手,一边扶着她的手帮她调整手臂屈伸高度,一边说:“被后坐力伤到第一是因为你给的力道不对,第二是你手臂配合不到位,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耳边是徐彧吐出的热气,背脊被他有意无意的蹭着,她倒想明白,可是请问哪有人教射击这么教的。 “明白明白。”苏安希用后肘撞开徐彧,把木头放回原位,转身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俊颜,就知道自己被调戏了,她走过去挑眉一笑,“回头我让韩放带我去射击馆好好练。” 徐彧一听,哼的一声,“他敢。” …… 最后参观的居然是……徐彧的宿舍。 苏安希没有被避免的被徐队长关着门吃了一通豆腐,却不幸被苏安希发现了他抽屉里的秘密。 看着排了一抽屉的信,苏安希都惊讶了,“你别告诉我这全是遗书啊?” “也是,也不是。”被发现了,徐彧也没打算隐瞒,坐在床边挠挠眉毛,云淡风轻的说:“每次出任务前就想给你手写一封信,执念吧,自己都没发现竟然写了一抽屉。” 苏安希随便抽出一封,打开,徐氏字体出现在眼前,跟收到他第一封遗书内容差不多,也不深情,挺平淡的,但是每一个字都能敲击着她的心。 她看了几封,收好放回去,醒了醒鼻子,转身看向徐彧,神色不明的对他说:“过来。” 徐彧故意没动,好笑的瞧着她,“不来,怕被你打。” 苏安希嗔他一眼,起身就朝他扑过去,把他直接扑倒在床,没什么话说,低头就吻了下去。 徐彧愣了一秒,随即伸手搂紧身上的姑娘,回吻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第88章 热情归热情,苏安希还是晓得适可而止,半趴在徐彧的身上,双手横搁在他胸口上,抬头盯着他说:“你那一抽屉的信我要带回去。” “不成。”徐彧搂着姑娘的腰身摇头拒绝。 “为什么?”苏安希浅瞪徐彧一眼。 徐彧微勾唇畔,义正言辞道:“因为是我写的,版权归我。” 苏安希却笑着反驳,“你写给我的,对象是我,理应归我。” 徐彧的手穿过苏安希的大衣,隔着毛衣微微用力在她腰上一捏,语带警告:“跟我较劲呢这是?” “带回去好好珍藏。”苏安希抿唇示好,“算是定情信物。” “哪有拿这个当定情信物的。”徐彧被苏安希这话给逗乐了。 苏安希故意瘪嘴坐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物,不去看还躺着的男人,头也不回的问:“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给。”徐彧无奈的起身从后面抱住苏安希,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柔声道:“还不是怕你回去一个人看了会哭。” 刚才才看了冰山一角,都那副让他心疼的样子,等她带回去,夜深人静的时候看,他人又不在,怎么安慰? 苏安希反手,掌心抚上徐彧的脸颊,微微一摇头,“那我不看,下次等你回来一封一封念给我听。” “好。”徐彧低声一笑,往苏安希嘴角凑,“来,再亲一会儿。” “徐队长。”苏安希撤离危险区域,站起身来往外走,手把着门把手转眸看去,“带我去看看你的犬丫头。” 徐彧瞧着苏安希开门往外走的背影,起身跟上,那黑眸里,深眸底都淬满了笑意,这话题给转移的。 呵,生硬。 …… 徐彧领着苏安希去犬舍,远远的就听见了喜乐的吠叫声。 “有笼子的吧?”苏安希问。 她本是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面的,这会儿走一步退三步,直接跟在了徐彧身后,听见犬吠声,秒怂。 徐彧转身瞧着苏安希的模样,故意逗她,“我这儿不是警犬队,就喜乐一条警犬,所以采取的是……放养政策。” “糊弄我。”苏安希呵呵一笑,却不自觉的四下打量起来。 徐彧见苏安希故作镇定的模样,心里笑声大起,面上却波澜不惊,直接大步迈她跟前伸手提留着她的大衣领子往前走去。 “是你说要看喜乐,现在后悔也没用。” “哎,你放手,我又没说不去,你提着我给别人瞧见了我脸往哪儿搁?” “放心,没人瞧见。” “我不是人啊?” “……” 来到喜乐跟前,出乎苏安希意料的事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发生了,一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都能朝她连带龇牙咧嘴吠叫的犬丫头不但不跟她凶了,竟然……朝她摇……摇尾巴? 活久见! “这不是喜乐吧?”苏安希见徐彧伸手拉门锁,忙问。 “是喜乐。” 说完,徐彧打开了犬舍的门径直走了进去,犬丫头立即直立扑在他身上撒起娇来。 苏安希立在原地踟蹰不前,鬼知道是不是这成精犬丫头的战术策略,等她进去了来个战术包围。 那就不是犬舍,是狼窝。 一暗忖到这儿,她自然而然的默默往后退了退。 徐彧回头见苏安希站在犬舍外远远的,不由得一笑,“愣那儿干嘛?进来。” “不了不了。”苏安希谄笑,“我也见着了,提前祝喜乐你本命年快乐啊!” 徐彧见苏安希给怂的,让开了身,低眸瞧着喜乐,转身朝着喜乐发令,“喜乐,上。” 然后,苏安希瞪大了眼睛,迎着犬丫头如一抹闪电般的速度向她袭来,她毫无逃跑之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徐彧,你他妈死定了。 心里念叨完,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喜乐扑在她身上,朝她摇头摆尾,还乘机用舌头舔她手背,可以说是相当热情。 苏安希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安静如鸡。 “它是不是打算把我舔干净了再咬我啊?”苏安希嘴角抽抽的求助徐彧,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僵直的状态,却还不忘说冷笑话。 “喜乐,坐。”徐彧笑着发令。 喜乐一听从苏安希身上把俩前爪收回去,乖巧的坐立在地上,就像雕像一样,坐立的特别端正。 徐彧踱步到苏安希跟前,瞧一眼犬丫头,问:“要散步吗?” 喜乐回答:“汪汪。”伴随着更为激动的摇头摆尾吐舌头咧嘴笑。 “目标位置操场,带路。” 喜乐一听徐彧发号施令,立即起身昂首挺胸的往操场方向行进。 徐彧抬手,顺了顺苏安希的头发,笑道:“边走边说。” 于是便有了一会儿大家看到的奇景,跟苏医生势同水火的喜乐与之言归于好的在一起……散步。 “还记得你被ken绑架我怎么找到你的?”徐彧一边走一边问。 苏安希一听恍然大悟,看了看前面踏着魔鬼的步伐,走的慢条斯理的喜乐,回眸瞧着徐彧,喜上眉梢,“我的手表,真是喜乐。” 徐彧不置可否的颔首,“其实我也觉得挺神奇的,这丫头对你的敌意就在那时候消失了,后来你不是晕倒了么?它跑过来的时候不但没对你凶,坐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那双眼睛里还透着一点担心,是对你 “照你这么说,是挺神奇的。”苏安希随即又去看向喜乐,“可能是终于意识到了我比它漂亮。” 这一句比它漂亮让徐彧徒然想起喜乐第一见到苏安希时的场景。 那是八角乡泥石流救援现场,她要下去救人,喜乐不待见她,凶她吼她,她却特别淡定的说喜乐嫉妒她的美貌。 那个时候他跟她刚刚重逢,彼此心里还憋着一股劲儿。 那时候,他甚至不敢想他跟她会真的走到了今天。 “是爱屋及乌。”他淡声道。 “嗯?”苏安希看向徐彧,没听清楚。 “我说,爱屋及乌。”他纵容的看了眼喜乐,眸色流光一转变得柔情,对上苏安希的澄澈而晶亮的双眸,低笑,“因为喜乐知道我爱你。” 苏安希一听笑而不语的凝着他,那双眼笑的弯成了月牙,眸子里却嵌着满天星河,一双慧眼星月流连,即便现在是青天白日,也夺目耀眼,让他心神痴迷。 “所以打败了喜乐,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正经依然不过三秒。 “苏安希。”徐彧哭笑不得的瞥一眼苏安希,跟她继续在操场上行走,无可奈何的说完后半句:“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煞风景。” 而在篮球场打篮球的队员们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忘了在比赛,纷纷聚拢在一起看稀奇。 队里基本上对喜乐不待见苏医生这事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眼下这其乐融融一家三口的状况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奇兵宝宝就这么隔得不近不远纷纷讨论了起来。 好奇兵宝宝一号:“这喜乐怎么不对着嫂子乱叫了?还一起逛操场?” 好奇兵宝宝二号:“是不是徐队在,喜乐不敢闹啊?” 好奇兵宝宝三号:“胡说,以前哪次徐队不在,喜乐一样不放在眼里的。” 此话一出众人点头,论说队里谁不怕徐队,非喜乐犬丫头莫属。 接着,解题的来了。 夏俊楠呵呵一笑:“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上次嫂子被绑架,是喜乐嗅着嫂子留下来的手表一路找到的。” 知情人士二号张忠附和:“从那天起,喜乐就默默的跟嫂子化敌为友了。” 夏俊楠摇头,“不对,不能说化敌为友,应该是化敌为女,现在它不但是徐队的犬丫头,也是嫂子的,都一家人了嘛!” 张忠拍了拍滔滔不绝的夏俊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努努嘴,眼睛瞅向另一个方向,“完了,要被指导员撞上了。” “谁完了?”有人问。 夏俊楠嘿嘿一笑,“当然是指导员。” “啥意思,快,跟咱们唠唠。” 夏俊楠眉眼一挑,召集大家开始了他的单口相声。 …… 邱东远刚接了妻子和儿子进来,也在操场上溜达,就撞见了徐彧他们。 邱童远远的就看见了徐彧,被邱东远抱在怀里也不忘激动的朝他挥手喊道:“徐叔叔。” 徐彧一看一听,笑容满面的对苏安希说:“那是老邱的儿子,童童。” 说着就领着苏安希走了过去,喜乐依然在前面带着路,漫步操场。 两方人会晤,苏安希跟邓洁见过,都熟络的打着招呼,最后便是没见过的邱童小朋友。 邱东远对邱童说:“喊苏姐姐。” 邱童对漂亮姐姐向来友好,脆声声的喊着:“苏姐姐。” 徐彧听着别扭,赶紧纠正,“童童,重新喊,喊苏阿姨。” 这一纠正几个大人都明白了个中意图,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苏安希用手肘撞了撞徐彧的胳膊,凑他跟前低语:“不都一样,干嘛这么较真。” “当然不一样。”徐彧一副锱铢必较的模样,“你是我媳妇儿,喊你姐姐不差辈儿了。” 邓洁赶紧笑着对儿子说:“对对对,你徐叔叔纠正的对,童童,喊苏阿姨。” 小朋友哪儿明白差不差辈儿的道理,只觉得这群大人挺奇怪,一会儿姐姐,一会儿阿姨,不过他向来听话,于是又重新喊:“苏阿姨。” 苏安希笑眯眯的应道:“童童真乖。” 这一趴在这儿算是过去了,徐彧朝邱东远示意个眼神,邱东远看去,是喜乐乖巧的坐在苏安希脚边,耳边响起了徐彧的声音:“老邱,没忘吧?” 邱东远当然没忘,不过这会儿没忘也得装失忆,“没明白。” “是不是该喊爷爷了?”徐彧提醒。 邱东远面子重要,赶紧把邱童送到邓洁怀里,笑嘻嘻的对徐彧说:“哦,对了,徐队,过来聊两句正事。” 徐彧漫不经心的瞥一眼邱东远,回眸朝苏安希勾唇一笑,“我去聊两句。” 苏安希点头,“嗯。” 徐彧被邱东远拉的远远的才停下来,佯装愠怒,“老徐,在我媳妇儿,你媳妇儿,我儿子跟前拆我台是不?” “愿赌服输嘛!”徐彧云淡风轻的回。 邱东远回头看了看喜乐和苏安希,瞧一眼徐彧,好奇的问:“怎么好的?” “喊了跟你唠。” 邱东远悔不当初,奈何自己要打赌,打脸却来的那么快,现在哭着跪着也要服输。 他咬牙切齿,几乎是从齿缝中硬生生的挤出这俩字儿:“爷……爷。” 徐彧给予一个长辈的目光,拍拍邱东远的肩膀,“乖孙子。” 第89章 远处青山与云端相连,青山苍劲,云舒云卷,一片祥和。 邓洁和苏安希纷纷瞧一眼在那边勾肩搭背俩男人,彼此相视一笑。 “认识了徐彧这么多年,倒是难得见着他这幅模样。”邓洁说着放下邱童,就这么看着小朋友自己玩自己的。 苏安希倒是好奇的开口询问:“什么模样?” 邓洁似思忖了几秒,对上苏安希漂亮的脸蛋,总结:“像……老婆奴。” “是吗?”苏安希莞尔一笑,被这三个字柔软了心房。 “可不,我在民政局上班,接触的渠道也不少,这些年也给徐彧介绍了挺多的姑娘,不夸张的说个个都一眼就瞧上他了,可他倒好,个个都冷若冰霜的回绝,我是从来没见过他用对你百分之一的温柔却面对别人。”邓洁说着顿了顿,继续,“每次问他都是那句别害人姑娘,我还就纳闷儿了,我也是军嫂,我该有发言权吧?是,这当军嫂的苦是苦点,累是累点,心理承受能力也得更强点,除此之外也没他说的那么严重。” 邓洁越发暧昧的盯着苏安希,“后来见着你才知道,不是他不开窍,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更不是什么家国不两全,而是他这个人死心眼儿,听我们老邱说你就是他一直恋恋不忘的初恋吧?” 苏安希瞥一眼徐彧颀长挺拔的背影,点头,“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邓洁也跟着笑,“巧了,我跟我们老邱也是,所以我太明白这样的感情其实更是来之不易,现在看到徐彧满心满眼都是你,我也为他感到开心。” “其实我很佩服嫂子你……”苏安希垂眸瞧了眼在跟喜乐玩耍的邱童,笑的温和,“我是军人家庭,我妈也是军嫂,她就做不到像嫂子你这样无怨无悔了,特别是之前邱指导员中枪那次,我知道情况很危险,但我听徐彧说你特别坚强,不但要照顾邱指导员,还有一家老小要安抚,真的很不容易。” 邓洁暗自叹口气,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邱东远,有感而发:“有什么办法,那个人要去守护国家,那么守护他和我们这个小家的责任自然就落到我们的头上,谁让我们深爱的那个人偏偏是军人呢?” 苏安希认同的点点头,看向转身朝他们走来的男人,柔声轻喃:“谁又让我们这辈子就爱了这么一个男人呢?” “聊什么呢?”邱东远走过来就问。 邓洁跟苏安希对视一眼,笑道:“女人的秘密。” 徐彧也好奇的端倪着苏安希,用眼神询问。 苏安希跟着的摇头,故作神秘,“都说女人的秘密了。” 邓洁笑了笑,又反过来问邱东远:“那你们聊些什么?” 邱东远立刻报复回来,“男人的秘密。” “……” 各归各位,邱东远带妻儿继续去逛逛,徐彧跟苏安希送喜乐回犬舍。 路上,徐彧总觉得苏安希瞧他的眼神有点让他发怵,忍不住问:“干嘛这么看我,嫂子跟你说什么了?” “哦,也没什么,就说你这些年被不少姑娘相中,徐队长果然魅力四射啊!”苏安希瞥一眼徐彧,语气故意带着审判的意味。 徐彧暗忖这嫂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他媳妇儿跟前说这些陈芝麻拉谷子的事儿干嘛? “那你这情报有误。”徐彧腰杆挺得笔直,一副我刚正不阿,不为所动的模样为自己辩白,“嫂子热心,就给我介绍过对象,不过我没放心上,见都没见。” 苏安希‘切’一声,“见都没见,人家姑娘能那么惦记你?” 徐彧笑:“不有照片么。” 苏安希似笑非笑的一点头,准备炸炸他:“那还有呢?” 徐彧一听还有,暗忖这嫂子还真是毫无保留的什么都说呢? 回头得好好跟邱东远说说这个问题,别什么都跟媳妇儿讲,会害死人的。 “没有了。”目光不自觉的闪躲了一下。 “嗯?”捕捉到。 “也没什么,就……好多年前当了那么一回军训教官,那些女同学要给我递情书,但我一封都没收,约我吃饭我也都没答应。”徐彧一说恨不得发誓,目光都坚定了,“不信你问邱东远,他也在。” 苏安希内心呵呵,还真就给炸出来了。 “没了?” “没了。”徐彧认真且笃定的点点头,“这回是真没了。” “哦。”苏安希皮笑肉不笑,“嫂子可没跟我说当教官,收情书,请吃饭这档事,看来徐队长这金子随便往哪儿一搁,就能闪闪发光呢?” 徐彧心里一咯噔,妈的,不打自招。 “不都没搭理么。”徐彧嬉皮笑脸的往苏安希跟前凑。 苏安希‘哼’的一声,敛了笑,大步跟着喜乐后面走,留下徐彧盯着一人一犬的背影苦笑连连,他家这个也是醋坛子。 可他冤,比窦娥还冤。 把喜乐安顿好,徐彧还得哄媳妇儿,趁着没人,直接上手往怀里揉。 “大过年的,不带急眼儿啊!” 苏安希本就逗他,他什么个性从小到大她还不了解? 只不过一听吧,这心里是有那么一丁点的膈应和拧巴,不过现在瞧着这一脸讨饶的模样就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歪头伸手指在他胸口戳啊戳,一边戳一边问,“哦,在你心里我这么小气?” 徐彧一瞧就知道自己又被套路了,爱情果然使人冲昏头脑。 现在琢磨琢磨,她苏安希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跟他急眼儿。 急昏头了,昏头了。 一想到这儿,他勾起一侧唇角,邪魅的痞气显露无疑,揽着她的手紧了紧,低语道:“小气倒不至于,可这心机确实是无人能比。” 苏安希眼尾微勾,笑容可掬,“必须的,毕竟我对付的可是你徐队长。” “苏安希。” “嗯?” “今晚床上见。” “不见。”有一种会死的很惨的错觉。 “不散。”你死定了。 …… 下午五点联欢会开始,主持人由脑子好使嘴巴溜的夏俊楠以及老实巴交的文书担任,一众战士和几位现役和预备役军嫂坐在台下欣赏。 一开始就是拉歌,排与排之间的较量,场子就这么被搞得热火朝天起来。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文艺汇演。 礼堂里灯火辉煌,音响设备也不错,以班排为单位准备好些日子的节目,也一个比一个倒腾的热闹。 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相声小品也都有,个别准备了节目的军嫂也齐齐上台,引得战士们齐声鼓掌欢呼。 平日里别看训练有多苦,出任务别提有多认真谨慎,在正当玩乐闹腾的时候,也是发挥的不遗余力。 这……就是军人。 节目进行到一半,应该是游戏环节了,这一趴一般都是指定给有家属的。 夏俊楠开心极了,终于轮到队长也有家属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平时总被罚的他此时此刻还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他清了清嗓子,笑意浓浓:“呐呐呐,老规矩老规矩,一年一度最激动人心的环节终于到来了,接下来就有请各位战友带着你的家属上台来进行游戏大比拼,掌声欢迎。” 礼堂里掌声雷动,比任何一次都要响亮,一个个没对象的战士们坐的笔直,鼓掌鼓的停不下来,欢呼雀跃跟自己也有媳妇儿似的。 一队队情侣都纷纷上台,苏安希凑到徐彧跟前问:“谁定的老规矩,还一年一度?” 徐彧慢慢起身,十分平静的回答:“我。” 说完就拉着苏安希往台子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听见姑娘在他耳边低声调笑:“我能不能理解为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以这么说。”徐彧瞥一眼苏安希,笑的无奈。 当初是为了整邱东远才立了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知道风水轮流转,今儿终于转到了自己跟前。 游戏很简单,都是考验默契度,不过每一年都能玩出新的花样。 “今年咱们玩个文雅的,画画怎么样?”夏俊楠问下面的战士们。 “好。” “很简单,一组一组来,三分钟为限,一个画一个猜,猜的最少的那一对,就得接受惩罚了。” “好。”又一次掌声响起来。 苏安希看着前面几对,感觉题目出的也不难,都是一些简笔画就能搞定的,偶尔一两个难得也无伤大雅。 她倒是信心满满的对徐彧说:“我来画,你来猜,赢定了。” 徐彧用一种天真的眼神瞧着他的姑娘,随即说:“玩游戏而已,一会儿别气的甩脸子就成。” 夏俊楠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有请徐队和嫂子。” 苏安希走到夏俊楠身边,坐在椅子上,手搁桌子上右手执笔,左手扶着纸准备,徐彧站在她对面一米处等待。 夏俊楠给苏安希看题目,呵呵无语。 魑……魅……魍……魉? 她哭笑不得瞪着夏俊楠,想掀桌子。 夏俊楠不为所动的提醒苏安希:“嫂子,时间有限。” “过。”苏安希咬牙切齿。 第二个,虚与委蛇。 苏安希画了半天画了条虚线,画了条蛇。 徐彧答:“泥鳅?” 苏安希赶紧又给蛇嘴上加了个蛇信子,示意他四个字。 徐彧看明白不是泥鳅,脑子里开始搜索关于蛇的成语,“打草惊蛇?” 苏安希摇头,给他使眼色。 “蛇……画蛇添足?” “过。”苏安希放弃。 第三个,第四个都是成语,虽然没有之前那么难,可是苏安希已经偃旗息鼓了,一个劲儿的过过过。 最后,众望所归的以一个都没猜出来的人为因素,徐彧和苏安希取得0分的‘好成绩’。 “夏俊楠你耍赖,他们都是词语,我这儿就变成语了?”苏安希不服,把笔递给他:“你来给我画个魑魅魍魉试试。” 夏俊楠嘿嘿笑着,一脸我很公平的模样回道:“嫂子,这个是运气,谁知道你运气这么不好,全是成语。” 苏安希一记眼刀杀过去。 夏俊楠装作没看见,问台下战士们:“同志们,你们说今天的游戏公不公平?” “公平。”众人起哄声朗朗清明,在礼堂里回旋着。 徐彧见状噙着笑警告夏俊楠:“差不多行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诶。”邱东远立即过来保镖,“徐队,愿赌服输哦!” 苏安希一听就琢磨明白什么情况,问徐彧:“你早就知道?” 徐彧只无可奈何的说了俩字:“报应。” 夏俊楠留下两人,把主持人的岗位发光发热,“也不那么为难徐队和嫂子,毕竟嫂子第一次陪我们过年,惩罚是很人性化的,有的选,有的选。” 他被两人盯着看,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可能会被瞪死,于是乎赶紧继续:“选择一,徐队跟嫂子来个热情的法式拥吻;选择二,徐队跟嫂子一起表演个节目。” 徐彧偏头示意苏安希,“你选。” 苏安希嗤笑一声:“有的选么,这就是逼咱们选表演节目。” 可不,当着台下上百号战士,拥吻,还法式,可能吗? 夏俊楠笑嘻嘻的问:“那请问徐队和嫂子准备表演个什么节目?” 徐彧摸出手机找到一首伴奏给苏安希看了看,苏安希都没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 绝,够绝。 徐彧把手机一边递给夏俊楠一边说:“这是伴奏,我跟你嫂子就合唱这首歌。” 夏俊楠接过手机一看,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个‘不忘初心’是个什么鬼? 瞧着夏俊楠惊恐的表情,苏安希微笑的说:“多振奋人心,还不去拿话筒,放伴奏。” 音乐缓缓奏响,在在座每一位的耳边流淌。 可是,并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战士们听到耳畔流淌的前奏是这音乐,都如同刚刚得知歌名的夏俊楠一般,见了鬼似的看着台上一对璧人。 还以为要唱首情歌对唱,你侬我侬的那种,为什么是……真春晚节目? 苏安希早一步就拿出手机搜出歌词,现在眼瞅着屏幕,慢慢启齿:“万水千山不忘来时路,鲜血浇灌出花开的国度,生死相依只为了那一句承诺,报答你是我唯一的倾诉。” 徐彧抬起话筒随着音乐,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歌词,跟着音乐进:“树高千尺根深在沃土,你是大地给我万般呵护,生生不息是为了那一份托付,无惧风雨迎来新日出。” 两人明明是对照着歌词唱出ktv的既视感,却让在座的各位听得心情舒缓。 副歌音乐悠悠扬扬,男女和声,众战士们也本是从不可思议的表情瞬间变换成万分艳羡神色。 徐队唱歌好听他们是知道的,没想到苏医生唱歌也这么动听,还是这样一首有难度的歌曲,两人果然默契十足,没有排练过竟然都能配合的这么好? 夏俊楠站在一旁都想哭,老天爷是不是对这两位太好了,外形条件佳,气质性格棒,现在连唱歌还唱的这么好,他怎么突然有一种自己被整了的感觉。 “……” “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万水千山最美中国道路。” “万水千山最美中国道路。” 完美的收尾,整个礼堂掌声雷动,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而台上俊男美女相视一笑,爱意浓浓。 这一次,他们不是曾经在开学典礼的操场上隔着远远的距离遥遥相望少年少女,让全校师生被迫变成他们的配角。 这一次,他们并肩站在台上,眼眸流光百转千回都是彼此,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清楚明白,他们真真切切的当了他俩的配角。 徐彧牵着苏安希立在台上,看向他的队员,他的战友,他的弟兄们,左手举起话筒对他们说:“同志们,未来的路还很长,希望你们就像这首歌一样,无论怎么走这条中国道路,请紧记这四个字,不忘初心。” 话音刚落,众战士起身起立,朝台上起手敬礼,异口同声的回答:“是。” 徐彧瞥一眼苏安希,松开她的手,起右手回以最标准的军礼。 苏安希没穿军装,便没有行军礼,而是朝战士们行注目礼。 第90章 夜幕低垂,天光渐暗。 团年饭一贯安排在食堂里吃,战士们布置礼堂的时候也顺带布置了食堂,跟平日里自然不一样。 除夕夜,团年饭,有了年味,就有了家的味道。 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室内窗花对联上窗的上窗,上门的上门,上墙的上墙。 几张桌子拼在一起为一桌,凑成了几大桌,年夜饭也是领导们特别交代了炊事班,尽量丰富。 不止如此,还有军嫂们的家乡拿手小菜,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南北方菜色大比拼。 苏安希听着徐彧跟她介绍,心中倒是有些百感交集。 说到底,能把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一起,吃着这天南地北的家乡小菜一起过年,恐怕也就是这军营了。 “不好意思了,我的厨艺你是知道的。”苏安希望着徐彧,“给你这个队长丢份儿了。” 徐彧勾唇浅笑,凑到苏安希耳边跟她嚼耳根子,“军嫂里你最正,丢不了份儿。” 苏安希耳根子微红,暗自白他一眼,“徐队长,你的脸呢?” 徐彧笑而不语,心情大好。 团年饭吃的热闹喜庆,今晚特别批准可以喝点酒,加上又是嫂子们带来的家乡酒,气氛就更不在话下。 干部们敬了一圈战士,团年饭正式拉开帷幕,一大食堂难得不像平日里食不言寝不语的军事化管理,而是难得的嘻嘻哈哈,有啥说啥。 话到浓时,大家纷纷说起了战友们喝醉酒了的糗事。 有的哭爹喊娘的要回家,有的抱着酒瓶子不撒手,有的唱葫芦娃唱的第二天嗓子劈掉,有的抱着枕头喊一夜媳妇儿…… 说的大家哈哈大笑,一边吐槽一边捂着战友的嘴不准说下去。 苏安希不由的问徐彧:“喝这么大,也不管?” 徐彧哼笑一声:“你问问他们,第二天怎么过的?” 这一说,挨了罚的战士们呜呼哀哉起来,其中也包括夏俊楠。 夏俊楠苦哈哈的看着苏安希,说:“嫂子,你不知道,徐队可把我们罚惨了,这么跟你说吧,凡是挨过一次罚的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喝醉。” “是是是……”附和声随之响起。 苏安希想起袁惠嫂子说徐彧也喝醉过,于是又偏头问徐彧:“你就没喝醉过?” 徐彧还没回答,就被夏俊楠抢了话,一说起他们队长,那简直不要太嗨,根本停不下来。 “嫂子你是不知道,咱们喝醉了是自个儿折磨自个儿,徐队不是啊!他折磨咱们。”夏俊楠站起身来,喝了口饮料润润嗓子继续,“先是回到宿舍叠被子,叠个差不多半宿,就紧急集合,查内务,嫂子你懂不,半夜三点钟被检查内务的我们,内心是该多么的崩溃。” 滔滔不绝的说完,夏俊楠感受到一道炽烈的目光照耀着他,比头顶上的灯光还要明晃晃,还隐约散发着刀光剑影。 他说的太投入,忘了队长还坐着听呢,于是赶紧补救:“徐队,这你说的,过年不分彼此,有啥说啥。” 徐彧眯了眯眼睛,笑的渗人,“所以我也没啥不是。” 夏俊楠怕怕,怂怂的坐下,赶紧向苏安希求救,“嫂子,徐队会秋后算账。” 苏安希还沉浸在夏俊楠说徐彧醉酒这件事里面,听见这么一声喊,笑容满面的伸手摁住徐彧的手臂,说:“没事,他不敢。”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笑着起哄。 闹哄声不停,徐彧哭笑不得看向苏安希,语带无奈:“你这么搞,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苏安希笑嘻嘻的凑到徐彧耳边问:“要面子还是要媳妇儿?” “要媳妇儿。”毫不犹豫,没有原则。 …… 临近八点,团年饭吃的差不多了,下一站,学习室看春晚。 徐彧把苏安希领到学习室门口,跟她说:“我先去执勤,换岗过来。” 苏安希笑着点头,这个她也知道,这是规矩,除夕夜晚上战士全部休息看春晚,干部轮班执勤。 “好。” 徐彧温柔的一笑,转身离去。 苏安希望着那军装笔挺的背影,被路灯笼罩在身侧的影子逶迤绵长,就这么让她挪不开眼。 邱东远送了妻儿回来,刚好撞见还站在学习室门口的苏安希,笑着问她:“苏医生你是要站在这儿等俩小时?” 苏安希当然明白邱东远的话,徐彧执勤俩小时换班。 她笑道:“春晚还没开始,不急。” “嗯。”邱东远也不急的站在苏安希身边眺望,蓦地一笑。 “笑什么?”苏安希问。 邱东远看了眼苏安希,又看向这浓浓黛色,“笑徐彧今年总算不孤单了。” “我也是。”苏安希唇畔的嘴角因为徐彧两个字弧度越是上翘。 “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面冷心热,每年都把回家的机会给别人,我问他就不考虑考虑自己,你猜他说什么?” 苏安希瞥一眼邱东远,“说什么?” “说他是队长,哪有队长在战场上丢下队员自己走的道理。”邱东远顿了顿,笑的挺心悦诚服,“其实他就是无私,任何时候都先考虑别人再考虑自己。” “能守在这儿的战士,都是无私的。”苏安希望向这无垠的天地,叹道。 邱东远又想起一件事,语气都带着笑意,“今天说起老徐醉酒,还有一个你不知道。” 苏安希一听,倒是兴致盎然起来,“还有?” “□□年前了,那晚庆功宴,他喝醉了,喊了一夜你的名字。”邱东远笑着对上苏安希晶莹的双眸,“不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为什么会对你的名字惊讶?” “难怪。”苏安希垂眸,笑容里浸着甜蜜。 身后学习室春晚的开场音乐响起,邱东远对苏安希说:“看春晚去。” “好。” …… 看春晚的中途,苏安希出去上厕所,回来看见前面花坛边有人蹲在那儿打电话,路灯昏黄阴柔,战士的脸一半隐匿在黑暗中,而后看见他挂了电话,就这么哭了起来。 张忠把脸埋进双臂和双腿间,想压抑着哭声却怎么都压抑不下来,啜泣声声,让人听了也为之动容。 一张纸巾递到手掌心里,张忠一愣,抬起满面泪花的脸看向来人,有些讶异,“嫂……嫂子……” “抱歉,不是故意的。”苏安希温和的笑了一笑:“必经之路,就当我没瞧见。” “没事儿。”张忠拿纸巾擦了擦眼泪,醒了醒鼻子,捏成团握在手里,“想家人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哦。”苏安希点点头,干脆一屁股坐在花坛上陪着唠唠。 “父母身体还好吧?” “精神着呢!” 她盯着张忠后脑勺又问:“几年没回了?” “这是第四年。”张忠也往后一起身,坐在花坛上。 “算了,也不问原因了,使命担当。”苏安希又递给张忠一张纸巾,“百姓安居乐业,能回家过年团圆,也是你们的奉献和成全。” 张忠接过纸才继续开口:“不过比起徐队,我这算好的了,徐队这都是第十年没回家了。” “躲我呗。”苏安希笑道。 “嫂子你还真坦白。” 气氛算是被苏安希拉了回来,张忠的思乡之情也因为苏安希的玩笑话而有所递减。 “对了,你是队里的神枪手,应该没人能破你记录吧?”苏安希跟张忠唠了起来。 “有。”张忠顿了顿,继续,“徐队才是,我算是他徒弟。” 苏安希也没想到,她知道徐彧团体和单兵作战能力全军最优,不过枪法,除了上次望留县医院她被劫持,第二枪是他补的,才把她成功救了下来,而她当时状态也不好,只觉着枪法应该不错,后来也没认真问过他的枪法到底多厉害。 这会有现成的人问,便来了兴致,“有那么厉害?” 张忠说起这些就滔滔不绝起来,“徐队的记录是第一发子弹命中靶子不到0.5秒,几乎十环,战术应用射击,固定靶换移动靶,不算环,时间大过命中,以35m12发计算,25秒……” 张忠是真痴迷枪械,也真崇拜徐彧,等他一股脑的全倒完,苏安希点头笑问:“心情好点了?” “嫂子,你……”张忠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的挠着他的板寸,点头笑了起来。 苏安希起身,“走,接着看春晚去。” “哎……” …… 十点已过,徐彧执勤回来,搁学习室门口一瞅,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苏安希。 见她手支着下巴看的还挺认真,不自觉的弯了唇角,伸手摘下军帽,转身往后门走去。 身边的椅子被拉开,苏安希听到动静,这才把眼睛从春晚节目里挪了出来,转眸一看,嘴角就咧开了。 “值完勤了。” 徐彧点头瞧着苏安希,语带幽怨,“我进来这么久都没注意?看来我没节目好看。” 苏安希嗔他一眼,“你走前门我肯定能瞧见,走后门了吧?” “这会儿倒是心明眼亮的。”徐彧暗地里牵着姑娘的手,裹紧掌心里,问:“节目好看吗?” “没你好看。” 苏安希微微一挑眉,眸色里流光溢彩,比这学习室的灯光还要耀眼。 徐彧心下一动,提议:“出去走走?” “好啊!” 黛色正浓,天边悬挂着圆月,苏安希挽着徐彧的手臂在水泥路上走着。 幽幽的盏盏路灯下氤氲着两人的影子,相依相偎,缠绵缱绻。 苏安希抬头瞧一眼徐彧,问:“明年过年回家吗?” “那得看回谁的家了。”徐彧顿了顿,垂眸看向苏安希:“你家,我家,还是……我们的家?” “当然是你回你家,我回我家。”苏安希故意嗤道。 徐彧伸手捏了捏苏安希的下巴,问:“那我们家怎么办?” “还没嫁你呢?”苏安希淡淡一笑,眼尾瞧人,“哪有什么我们的家?” “你不嫁我还能嫁谁?”徐彧停下脚步,转身面向苏安希,伸手就把人搂进怀里,沉声留一个性感的尾音:“嗯?” 苏安希微微往后仰,手支在他的窄腰两侧,似笑非笑,“求婚了吗?” 徐彧低头探一口姑娘的唇香,这才不疾不徐的低语:“我以为我们早有默契了,那些个过场不用走。” “我可是个俗人。”苏安希噗嗤一笑,望着徐彧提醒,“不过你也别打算这会儿跟我求婚对付过去,我可不接受。” “苏安希。”徐彧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眸底一片沉着狂妄,连带着语气都是霸道的,“对付你,一招就够。” “什么?” “往死里睡。” 苏安希瞪他,一边理着他的军装领子,一边说:“穿着这一身说这话好么?” “好得很。”徐彧说完又低头亲了一下,这才重新让她挽着继续往前走。 话题继续,苏安希说:“先前不小心撞见张忠给家里打电话,打到哭。” “每年都哭。”徐彧说着也是无奈,“不只是他,队里不少小孩看着看着春晚都偷摸着躲一边跟家里打电话,不打还好,一打准憋不住。” 苏安希听着心里都有些惆怅,她紧了紧徐彧的手臂,问:“你呢?哭过吗?” 徐彧淡淡一笑,“我一大老爷们儿不至于,再说了,我没回去,我爸也会来。” “从来都没哭过?”苏安希望着徐彧,有点不信。 “难受是肯定的。”徐彧对上苏安希的视线,继续:“要能哭出眼泪来还来真没有。” 苏安希啧啧两声,偏着脑袋笑的有点鸡贼,“我可听说了,你当年喝醉了喊了一夜我的名字,准哭了。” “没哭。” 徐彧死不承认,那时候是最难过的一段,喝了酒情绪更为放纵,被送回宿舍一个人躺在床上,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的往外泄,那颗心也像是死了一样,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 现在瞧着当初让他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女人,那些过往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却就这么变成了弥足珍贵的回忆。 “嘴硬。”苏安希哼哼一声。 徐彧笑着把薄唇送她面前,沉声说:“来咬咬看到底有多硬。” 苏安希抬手搁他下颚上往上一抬,正声道:“别闹,好好走路。” “是,首长。” 两人聊着聊着来到了食堂,炊事班在包饺子,苏安希终于找到了自己会干的活,拽着徐彧进去帮忙。 炊事班的班长老葛的媳妇儿也在,见苏安希撸袖子笑着打趣徐彧:“小徐,上哪儿找的这么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儿?” 徐彧也脱了军外套,挽起袖子露出紧实的一截小臂,上手和面。 一听见老葛媳妇儿这么问,勾唇一笑,瞥一眼苏安希,回答:“一出生就盯上了,绝对没跑。” 苏安希一听抬头觑他一眼,抿唇笑着继续着手包饺子。 下饺子的时候,军嫂们踩着时间都过来了,苏安希推着徐彧先回学习室,说一会儿端饺子过来。 徐彧听话的拎着外套走了。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炊事班和军嫂们端着饺子,端着装着碗筷的盆儿走进了学习室。 瞬间学习室里就烟雾缭绕,热气腾腾起来。 战士们一一过来盛饺子,苏安希盛好了朝徐彧走去,递给他,笑意妍妍。 “有没有觉着很幸福?”她笑问。 徐彧朝着饺子努努嘴,对苏安希说:“要不你喂我,我可能感受的更深刻些。” 苏安希噗嗤一笑,“你的队员们都在,请队长你自重啊!” 徐彧示意苏安希看去,“都在抢饺子吃。” 苏安希回身看去,还真是一个个吃的热火朝天,喜笑颜开的。 “出去吃。”苏安希暗自推着徐彧往外走。 走到外面花坛坐下,对面路灯的灯光错错落落的打在他俩身上,左边的树木刚好挡住了学习室的门。 徐彧偏头看向苏安希,笑问:“真要喂我?” 苏安希前白他一眼,从他手里抽过筷子去碗里夹了一个,慢慢的送到徐彧嘴边,见他笑着把脑袋凑过来接,她反手一拐送到了自己嘴里,嘴巴包着饺子嘟囔着可爱的不行,还朝他挤眉弄眼。 徐彧勾着唇瞧着皮实的姑娘,随即手一伸捏着她下巴往下轻轻一拉,把嘴巴送了上去,伸出舌头就撬开了她的唇齿,直接从她嘴里咬了一半饺子才松开,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苏安希半个饺子还在嘴里含着,彻底傻眼,居然还有这项操作? “味道不错。”徐彧咽下饺子特地还舔了舔唇角,问:“还来么?” 苏安希赶紧把嘴里的饺子囫囵下去,见他又凑过来,赶紧伸手阻止,梗着脖子瞪他,“你个臭不要脸的。” 徐彧笑的开心,瞧着苏安希威胁:“再不喂,臭不要脸的又来了。” 苏安希败北的只能照办,你一个我一个的吃的差不多了,耳边响起了来自学习室此起彼伏的拜年声。 徐彧拉着苏安希往学习室走去,一进去,队员们就跟他俩拜年。 “徐队,嫂子,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两人也一一回应。 而后,徐彧看着苏安希,唇角轻扬,“你还没跟我说。” 苏安希望着徐彧,言之凿凿,“你也没说。” 徐彧满目纵容,宠溺的一笑,“新年快乐!苏安希。” 苏安希也莞尔一笑,眸子里都是眼前人。 她拉着他的手,望着他,柔声说:“以后每年都陪你,新年快乐!徐彧。” “吁……吁……”耳边是战士们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徐队,嫂子,亲一个,亲一个……” 苏安希笑着跟徐彧视线相对,而后转身看着眼前闹腾的战士们,一一扫过这一张张年轻而灿烂的笑脸,笑意越发的深邃。 头枕边关月,心系天下安。 谢谢你们,最可爱的人。 第91章 除夕一过,这时间就像是坐上了穿梭机,仿若一眨眼的功夫年就过得差不多了,请假回家的队员们也陆续归了队。 苏安希的假也休的七七八八,回了渝江,又跟徐彧开始了异地军恋的日子。 这天夜里,两位异地军恋的同志又结束了一次腻歪的通话。 徐彧挂了手机,昂首立在操场边上瞧着玩球玩的乐不思蜀的喜乐,勾唇一笑,不自觉的就摸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微低头用嘴咬住,正准备摸打火机,身边就有人递了过来。 ‘啪嗒’一声,火苗蹿了起来,一闪一灭,徐彧吸了口烟,这才不疾不徐的将打火机递还给邱东远,慢慢吐着白烟笑问:“今儿不回去?” “陪陪你。”邱东远也点燃支烟夹在手指尖,跟徐彧并排而站。 徐彧‘嘶’的一声,大幅度的往旁边挪一步,瞥一眼邱东远,故作嫌弃,“老邱,我怎么听着你这话犯恶心。” “去你的。”邱东远给气笑了,一脚踹过去,被徐彧轻易躲开,他吸一口烟,语调也正经了不少,“哎,我听我爸说你跟他提了想调走的事?” “嗯。”徐彧也不拐弯抹角,“顺嘴问了问,八字还没一撇。” 邱东远沉默了几秒,又说:“也对,浅水困蛟龙,深海才是你的天下。” 徐彧勾唇一笑,看向邱东远,“怎么,舍不得,上情绪了?”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邱东远也偏头看向徐彧,似有感悟的继续道:“我跟你也送走了不少老兵,早就料到了也有送你的一天,我看得开,倒是你那些兵,不知道心里怎么个情绪法。” “老邱。”徐彧听到邱东远这么说,心中略带惆怅,“你懂我的,我跟我媳妇儿这一路走的太不容易,本来是打算转业的,可她不准,跟她妈对抗的厉害,我这辈子还能重拾她这份感情是我最大的幸运。” 他顿了一顿,像是誓言一般的郑重其事,“所以,有限的范围之内,我必须尽我所能万事为她考虑。” 邱东远一听却骤然一笑,衔着烟问:“跟苏医生打结婚报告了吗?领证了吗?一口一个媳妇儿喊的倒是挺溜。” 徐彧一听也笑,转眸瞧着犬丫头活泼可爱的模样,蓦地想起了另一张漂亮的脸,声线也倏然慵懒了几分,“我这人认死理,跑不了。” “是跑不了,老婆奴嘛!”邱东远打趣。 徐彧微眯眼眸,上下打量邱东远,“彼此彼此。” …… 半个月后,沙肯的恐怖组织在方泉边境活跃,走私运毒并且枪杀了一名边防武警,此事引起了军方的震惊和愤怒。 警方和军方再一次联合行动,要求立即实施封控,搜索,排查,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沙肯在境内的制毒工厂,以及散货的合作伙伴。 这段时间,徐彧基本上每天都在支队指挥室开会,就差睡在里面了。 这天开完会,邱国文叫着徐彧跟他聊了两句,说起了他调职的事,无奈的哼笑道:“渝江那边还真是嗅着味儿来要人来了。” 徐彧当然知道这是他爸起了作用,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确实没办法离开这儿,他看向邱国文,军姿一站,敬了个军礼。 “支队长,不抓到沙肯我不调职。” 邱国文其实也舍不得徐彧,可是这小子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儿,他有大好的前途,再舍不得也不能误了人家。 毕竟渝江那支队伍是全国武警部队里数一数二的尖锐部队,那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近大家压力都大,他只能点点头,拍拍徐彧的肩膀,应声:“好。” …… 三月中旬,公安部门不枉夜以继日的排查和取证,终于找到了沙肯在境内的制毒工厂和合作伙伴,网已撒尽,到了秘密收网阶段。 公安和武警联合行动,目标位置是位于方泉市南面江汶县北面山区,地势较高,方位隐蔽,山间房屋众多,而其中一间便是隐匿其中的制毒工厂。 此次行动确保万无一失和绝对的保密性,在各方面都做了最为稳妥的部署,禁毒支队参与行动的队员全部乔装打扮,武警支队封锁整个北面山区,层层包围,势必将一众犯罪嫌疑人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是夜,山林里偶有鸟鸣,偶有风声,除此之外一切平静的就像是高清电视里静止的无声画面。 徐彧的队伍全副武装,脸上是辨不清容貌的油彩,狙击手占据各有理狙击位瞄准待命,突击小组分四队前后左右缓缓行进,夏俊楠操控无人机监视里面的情况,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在等待上级指示。 指挥部一声令下,催泪瓦斯率先一步探路,而后一系列破门破窗,混乱的枪声,警告声,投降声……惊扰了这三月间的迷朦夜色。 此次围剿行动大获成功,将一干制毒贩毒人员缉捕归案,共缴获大量的毒品,半成品,枪支弹药等等。 天亮之际,方泉武警特战队成功抓捕沙肯在中国的重要合作伙伴老豹,交给公安带回去问话,势必要从老豹这里得知更多关于沙肯的消息。 …… 三月底,渝江公安部门得到派出去联络员的消息,朗云博士遇害,他这一辈子辛辛苦苦的的研究技术,终是落入了沙肯的手上,这件事让军委也为之震怒和重视。 毕竟朗云博士的研究是国家非常重视的生物高科技技术,如果落入不法分子或是其他国家的手里,对我国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后患。 沙肯的一系列动作引起了公愤,在中国国境内杀人掳掠,贩卖毒品,杀害边防武警,现在连朗云博士也残忍杀害,每一项都是重罪,哪怕他不是中国籍公民,也难逃中国的刑法。 虽然国民并不知道这些事,可是军方警方对于沙肯恐怖组织的恶劣性,连续跟东南亚多国相关领导开会研究,最终得到支持,配合我方进行抓捕行动。 我国军警的任务是各方全方位掌握更多的证据,找到沙肯在东南亚的藏匿地,部署严密的抓捕行动,将其活捉回国,接受中国法律的制裁。 与此同时,方泉公安终于从老豹的口中得知了一系列关于沙肯的信息,立即与渝江那边开会探讨下一步的计划。 又是一周每天呆在指挥室里的日子,可是每个人都精神奕奕,因为这一次大家都知道是为什么而战,为逝去的朗云博士,牺牲的边防武警还有为我国国民的安稳,以及那面永远高悬飘扬的国旗。 那句‘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 四月中旬,一切准备就绪,代号‘钓鲨’的绝密跨境抓捕行动提上日程。 渝江和方泉两方派遣精锐部队成立联合抓捕小组,徐彧作为行动队长,立即赶回渝江跟上面派过来的领导面对面开会,部署任务。 本来是打算开完会抽时间去看看苏安希的,可当他踏入会议室的一刹那眸色就紧缩了一下。 有没有告诉他本来该在武警总院急诊科的苏医生为什么出现在‘钓鲨’行动组的队伍里? 苏安希对上徐彧视线的时候,看到他本是冷峻的脸色瞬间沉了不知道多少个度,连眸底都是一片凛冽,她不敢再看他,怕被他的眼刀杀死,只能凑到一边跟身边的军医说话。 会议结束,徐彧直接把苏安希拎小鸡仔似的拎到后楼梯,立她跟前没好气的问:“随行军医,谁他妈给你的能耐,嗯?” “动用了一点点关系。”苏安希插科打诨的伸手比了比一点点的手势。 徐彧现在根本就不吃苏安希这一套,现在讲的是作战,是真枪实弹的战斗,这臭丫头从来没随军上过战场,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这是保密计划,谁告诉你的?” “其实具体什么任务我不清楚。”苏安希顿了顿,语气尽量讨好:“就打听到你们武警特战队会参与行动,凑巧这边首长在我们这儿挑人,我就……” 大致情况徐彧也能理解,虽然说是绝密的人任务,可是他俩毕竟在一个系统,想要知道也不难,而且这女人脑子还那么好使,她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参与就是另外一回事,他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一想到这儿,他立即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我去跟首长说。” 苏安希一听赶紧追上费尽全力拽住徐彧,“你听我说完。” “这事没的商量。”徐彧手已经在门把手上搁着,回头瞧着苏安希,说:“什么都依你,唯独这事。” “你有没有想过,能让我去首长们是一定评估过风险的。”苏安希拽着徐彧死都不放手,“我是军人,徐彧,我跟你一样,也是军人。” 徐彧定住了,没回头也没动。 苏安希见状赶紧补充:“我的急救能力毫不夸张的说在渝江各大医院都是有排位的,在军医中更是佼佼者,这也是首长选我的理由,再说了,我们是在后方待命不是。” 徐彧暗自叹气,“你总有你的理由。” 苏安希走到徐彧面前,望着他,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与其让我担惊受怕,我更想与你并肩作战。” “只能在后方,凡是听从命令,明白吗?”徐彧脸色缓和了一些,一字一顿的警告着。 苏安希用力一点头,起手朝徐彧敬了个军礼,“是,一定服从命令。” “想我没?” “想。” “抱一下。” …… 两天后,‘钓鲨’行动组在南部边境准备踏上了军用直升机,沿着湄公河和层层绵延的山脉进入了金三角,目的地是一个在地图上并没有标识的林地。 枝繁叶茂的万里丛林,独树一帜的林中别墅,既隐蔽又四通八达,退可守进可攻,那里就是沙肯的窝。 因为只有苏安希一个女军医,加上她没有随军作战的经验,所以她所乘坐的直升机在接近目的地的安全地带必须降落。 又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这里宛若一个独立小岛,最近的医院也离这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万一情况紧急,可能还来不及送到医院,人就没命了。 所以上面给他们配备了最齐全的手术设备,取就近位置并支起一个野地医院,原地待命。 是以,她跟徐彧定然不在一架直升机里。 上机前,全服武装的战士们做最后一次检查,苏安希也是一袭作战服,利落潇洒的跑向准备登机的徐彧跟前。 “怎么了?”徐彧满脸油彩,一双眸色冷静而严肃。 “没有。”苏安希笑了笑,望着徐彧,“就说一句话。” “说。” “我等你回来。” 螺旋桨旋转的越来越快,地上的灰尘被拍打了起来,几架直升机噪音很大,苏安希最后一句话基本上淹没其中。 徐彧没回答,只微勾唇角点点头,朝她比了个大拇指,便转身跳上了舱门。 …… 苏安希落地后,立即与其他军医和补给人员准备好,时刻听从指令进行抢救伤员任务。 不过他们都默默的希望,希望他们这些医疗仪器和器械一样都用不上,希望行动一切顺利,战士们全胜而归。 另一边,徐彧他们的直升机不能接近腹地,会打草惊蛇,他们需要从直升机上垂降,隐匿在丛林里行军。 特战队队员快狠稳的从直升机上一一垂降而下,立即按照计划分为几组前往腹地,做战斗准备。 不得不说沙肯的安保系统确实厉害,耳麦里夏俊楠骂爹骂娘的骂了一通,这才扰乱了对方的监控。 突击一组打头阵,秘密绕到各方守卫保镖身后,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制敌,毫无招架之力。 徐彧战术手势一挥下,几组突击小组慢慢朝别墅行进…… 一天一夜过去了,跟希望的不同,陆续收到消息接应受伤的战士。 苏安希看着被血浸染透的作战服,心里隐隐泛着不太好的预感,而每次问受伤的战士有没有徐队长的消息,都得到摇头的答案。 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天灰蒙蒙将亮未亮的时刻,直升飞机在上空盘旋,慢慢下降,在不远处悬停。 苏安希立即跟人跑过去接应,舱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双眸触及舱内,瞬间犹如晴天霹雳。 虽然是一张满是油彩辨不清样貌的脸,可是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谁,再看他的作战服,全是血。 “徐彧。”苏安希突然觉得浑身都痛,喊他的名字就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嫂子。” 她抬头看向夏俊楠哭花了油彩的脸,没时间询问,厉声吼道:“别他妈顾着哭,把人抬下来,快点。” 随行军医早直升机上给徐彧做过简单的处理,现在必须手术,他一边跟着往手术室里跑一边快速说明情况:“贯穿伤已经处理过问题不大,要命的是胸口的穿透伤,很危险。” 送进手术室,上了抢救台,护士立刻上仪器,苏安希跟其他军医快速着手剪开徐彧的作战服,眼前的一幕幕都让人触目惊心。 苏安希不敢哭,不敢抖,暗自调节自己的呼吸,忍住眼泪,强装镇定的说:“准备手术。” 因为夏俊楠那声‘嫂子’,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知道苏安希跟徐彧是什么关系,于是有军医对苏安希说:“苏医生,你先出去,我们来。” 苏安希盯着徐彧,此时此刻冷静的仿佛失去了灵魂,她只说了一句:“我的男人,我来救。” 话音刚落,仪器上刺耳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颤,伴随着起伏的心跳线慢慢变成直线划过。 “心脏骤停。” 苏安希就像是听不见似的,面无表情的立即上手做心外压,脑门上背上全是汗,但是她就是不停,眼睛直直的盯着毫无反应的心电监护仪屏幕。 “回来,徐彧你回来,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话不算话……”苏安希咬着牙,忍着泪一边用力的按压他的胸口,一边喊:“我在等你回家,回我们的家,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回来……回来……” 这一幕无助到在场所有医护人员看到听到都眼眶发烫,鼻子发酸,喉咙哽咽,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祈祷徐队长你挺过来,你最深爱的人在拼了命的救你。 “徐彧,我等你回家,我等你回家……” …… 徐彧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他一个人站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里望不到尽头,四周一片漆黑,静谧的他只听的见自己行走的脚步声。 他记得刚才他一路追击ken,被他重金聘请的国际顶级雇佣兵缠上,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击毙了那名雇佣兵,而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带着重伤继续追击ken,又是一场硬仗,胸口挨了致命的一枪,他耗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将其绑了,最后瘫倒在地等待增援。 望着蔚蓝的天际,柔软的白云,一望无垠的青山,捂住胸口的手五指缝里全是血,迷迷糊糊的瞬间他听到了很多声音在耳边盘旋。 “我不喜欢他。” “徐彧,明天好好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徐彧,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彧,你是不是傻?” “你刚说我是你什么?” “徐彧,你今天必须选,走还是留下。” “我们分手。” “你得赔我的下半辈子。” “徐彧,我爱你。” “好,我陪你去争取我们的未来。” “……” 他眼皮很重很重,慢慢阖上双眼,耳边萦绕的这些声音从稚嫩到成熟,很熟悉,好像是谁对他说过? 浑身已经没了知觉,姑娘的声音还在耳畔盘旋,他却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对,是他从小爱到大的姑娘。 那个叫苏安希的姑娘。 而后,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就是现在这般情况,没有疼痛,头脑清晰,却走不出去。 他想自己可能是在地狱吧? 一想到这儿,他不由的自嘲起来,他明明是保家卫国的武警战士,为什么会沦落到下地狱这么凄惨的地步。 转念一想,他的笑荡然无存,对,他该下地狱,因为他始终是负了那个叫做苏安希的姑娘。 一想到这儿,心骤然跳动起来,痛,无以复加的痛,比针扎还痛,痛到无法呼吸。 他紧紧的摁住左胸口,步履蹒跚的往前继续行进,走着走着,耳边好像又出现了一道声音。 听不清,好像是前方传来的,他艰难的迈着大步往前走,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徐彧,我等你回家。” 是这句,没错,是这句。 他越走越快,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他忍着浑身的疼痛一直往前。 她在呼唤他,苏安希在呼唤他,她在等他回家。 他越走越快,越快就越痛,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抬腿就往前跑,发了疯的往前跑。 终于,一道白光乍现,他看见光芒深处那个姑娘,伸出手对他说:“徐彧,我等你回家。” 他笑了,奋不顾身的跑去,朝她伸出了手…… 第92章 “徐彧,我等你回家,我等你回家……” 苏安希终是忍不住,眼泪疯狂的落下,她用力的捶打,一下一下震碎的是每一个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医护人员们。 就在大家以为真的回天乏术之际,就在苏安希悲痛欲绝,哭声震天之时,心跳监护仪平静无波的直线有了幅度,跳跃了起来。 “苏医生。”其中一名护士喜极而泣,“心跳恢复了。” 苏安希一听赶紧抬头看去,随即整个人虚脱一般的跪倒在地,一只手还扶着手术台的边缘发抖。 不,是整个人都在抖,抖得十分厉害。 “我来主刀,你先出去休息。”其中一名军医对苏安希说道。 苏安希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手术,于是她点点头,看向刚才说话的军医,郑重其事的对他说:“秦医生,麻烦你了。” “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徐队长。” …… 徐彧醒过来的时候人躺在病床上,耳边是仪器的声音,再往远一点看去,是被阳光浸染的窗台。 四月的骄阳,穿过窗户折射在地上,薄薄的一层扑洒在他盖着的被子上,光晕间来往漂浮的都是流连人间的尘埃。 原来,他没死。 病房门被推开,他转眸看去,对上一双红肿的双眼,四目相对他勾起了唇角,而她却面无表情的转身。 他本想起身,却突然听见她对门外说:“你们队长醒了。” 而后,一群人簇拥了进来,把病床围的团团转,都是一张张熟悉的笑脸。 “徐队,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 “是啊,医生说你再不醒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呸呸呸,什么永远醒不过来,咱们徐队是谁,能醒不过来么?” “就是,不过徐队,你可把咱们给吓惨了。” “徐队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徐队你饿不饿,想吃啥我给你买。” “……” 一群人滔滔不绝,徐彧这才方感真实,他回来了,回到了战友身边,回到了她的身边。 “行了行了,徐队刚醒,你们别叨扰人成不?”夏俊楠难得正经。 “我们这不是开心嘛!” “就是就是。” “……”又是一群麻雀叫喳喳。 邱东远上来的时候,就看见苏安希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垂眸抹眼泪,他以为徐彧怎么了,紧张的跑过来询问情况。 “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苏安希一听,赶紧擦拭了一把眼睛,掀眸看向邱东远摇摇头,“没事。” “嗨,给我吓得。”邱东远舒了口气,奇怪的问:“那你哭什么?” “迎风泪。” 邱东远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哪有风啊? 苏安希指了指病房,“人醒了,都在里面。” “醒啦?”邱东远一听喜笑颜开,“我去看看。” 说着就人就迈进了病房,看见一群小子围着徐彧转,咳了几声,难得严厉,“想让你们队长二次手术吗?” 话音一落,鸦雀无声。 邱东远把人轰走,这才坐在病床边看着徐彧,也不说话,就看着,看得病床上的人心里毛毛躁躁的。 “你别一副缠缠绵绵的眼神瞧着我,真得犯恶心。”徐彧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 “什么感觉?”邱东远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 徐彧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感觉?” “又死一次的感觉。” “你那时候什么感觉?”徐彧问。 邱东远回忆起自己那会儿的情况,不由得一笑,“想着我爸我妈,我媳妇儿,我儿子,放不下,就挺了过来。” 徐彧咳了咳,扯着伤口一阵痛,他缓了缓,才看向邱东远,说:“这次真没你想的那么多,就梦见苏安希说等我回家,就撑过来了。” “什么梦见。”邱东远顿了顿,继续,“俊楠回来就大肆宣扬,当时把你送上手术台,他在外面等,没一会儿就听见苏医生哭着喊你回来,说等你回家,听俊楠那小子说那声音悲伤的他都在外面跟着哭。” 徐彧见邱东远这么说,总算琢磨明白刚才苏安希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合着自己重伤送上了她的手术台。 “难怪。”他淡笑道。 “难怪啥?”邱东远不明所以。 徐彧透过邱东远,瞧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病房门,轻声笑了起来:“刚我醒了,她看见我没有那种开心的表情,反而一脸埋怨的样子。” 这么一说,邱东远结合上了,他暗自摇摇头,看向徐彧,“你可把人给吓坏了,刚我来,人姑娘搁病房外面哭呢!” 徐彧一听赶紧起身,却被邱东远眼疾手快伸手摁住,“别瞎折腾,我帮你叫。” “懂事。” …… 苏安希进来的时候,先检查了一下徐彧的状况,再看看点滴,这才看向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徐彧。 “苏医生,你能坐下吗?”徐彧声音温柔的不像样,就直愣愣的瞧着苏安希,眼都不眨一下。 苏安希就着椅子坐下,硬邦邦的问:“喝水吗?” “喝。”徐彧乖乖的点头。 苏安希起身倒水,调高床垫,让他微微靠着,喂他喝水。 喝完了水,苏安希刚刚放下杯子,手腕就被徐彧攥住,一用力就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苏安希差点碰到他的伤口,微拧了眉头,语气都噙着紧张:“小心点,没碰着伤口吧?” 徐彧把苏安希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这才不疾不徐的摇摇头,没心没肺的笑着:“碰着也不打紧。” “你以为你好得很,差点没命。”苏安希没好气的低吼他。 徐彧知道这次是真把人给吓着了,敛了笑,认真的瞧着他,心疼的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语气越发低柔的哄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就这么一句,就让苏安希红了眼眶,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坚持走出手术室的,也不知道那漫长的等待里自己还有没有心跳,直到秦医生说手术成功,她的三魂七魄才得以归位。 然后是这两天没日没夜的照顾,知道他一定怕家人担心,于是她联合韩放一起瞒着徐叔和徐来他们,谁都没通知。 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他躺在这病床上,想到他可能会醒不过来,就忍不住掉眼泪。 刚才看见他醒了,心情很复杂,又开心又难过又生气,又忍不住掉眼泪,自己都觉得自己多愁善感的挺莫名其妙。 “你也知道让我担心了。”苏安希还继续端着,“之前不让我参与行动教训我教训的一套一套的,你再看看你现在。” “是是是。”徐彧点头,“媳妇儿说的对,你不用客气,使劲儿骂我。” 话音刚落,就被苏安希伸手抱住,耳边是她有些嗡的声音,“以后不能这么吓我了。” 徐彧本以为苏安希还真会不遗余力的臭骂她一顿,哪知道会突然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话,心尖尖都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双臂紧紧的回抱住苏安希,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轻言细语的在她耳畔说:“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别抱这么紧,碰到伤口了。” “一点都不痛。” 阳光甚是美好,不如这方爱情美好。 …… 后来总队,支队的领导知道徐彧醒了,来了一波又一波。 文庆国说起这次任务,可以说是大获成功,虽然不少军警战士,包括他这个队长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庆幸没有战士牺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沙肯已经缉拿归案,他所犯的种种罪行,也将会得到我国法律的严厉制裁。 徐彧认真的听着文庆国说完,最后淡淡的一笑,说:“亲手抓了他,也算是我跟他的一个了结,错就错在他选错了敌人。” “哦?”文庆国看到了徐彧眼底的利剑,不由得笑问:“他的敌人?” “中国军人。” 文庆国认同的点头,此刻他在徐彧眼中看到的不止是利剑,还有澎湃的热血,坚定的信念。 他是以这身军装,以军人的头衔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有的人天生就胸怀天下,铁骨铮铮,比如眼前这位铁血男儿。 …… 一个月后 大家都觉着徐队这几天情绪不佳,往日里跟嫂子打完电话都跟吃了蜜糖似的,这段是时间就像是啃了冰块,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意。 后果自然不用说,队里的队员们被练得体无完肤,每天过的就跟渡劫似的。 最后,大家只能指望大慈大悲的邱指导员,让他去打听打听,说说好话,别再搞他们了,真的快要死了。 这天训练完,队员们拖着沉重的步伐,挤弄着哀怨的眼神回去洗澡换衣服。 邱东远逮着徐彧就问:“你这几天搞什么,弄得那些小子们一个个怨声载道的。” “还能搞什么?”徐彧也是一身汗,把作训帽搁桌子上一放,就去接水喝,一边接水一边说:“你知道我情况,趁我还没走,让他们体能再上一个台阶。” “不还有几个月嘛!”这么一说邱东远都忧伤了,“我怎么有一种你立马就要调走了错觉。” 徐彧把杯子一噔,哼笑一声,摆明情绪化了,“我倒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渝江。” 邱东远就知道徐彧有问题,端着杯子问:“跟苏医生闹别扭了?” 一说起这个,徐彧来劲儿了,直接走到邱东远办公桌前,一屁股搁桌子上斜倚着坐,盯着邱东远就哼哼:“跟我说什么援非医疗队那边有个医生得了病要派遣回来,她决定过去接替别人的工作,你说气人不气人。” “苏医生这是大爱无疆,挺好的啊!”邱东远笑道。 “好个屁。”徐彧越说越来气,“援非,西非那边,那什么地儿也不查查地图,我跟你说,她这是摆明报复我。” “报复你干啥?” “我让她三番两次的担惊受怕,她也让我尝尝味儿呗,明知道我要调回去了还这么干……”徐彧气不过,抢过邱东远的杯子也不顾人家一脸不乐意,喝了一口继续说:“我跟你说,我这媳妇儿从小到大报复心忒重。” 邱东远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被抢了的杯子,想上手去拿,又被徐彧往嘴里送,他哭笑不得的问:“没有商量的余地?” “人跟我说他妈的心意已决。”徐彧喝光杯子里的水,duang的一声噔桌子上,蹭的站起来,“不行,我得去你爸那儿请个假,不面对面教训她,还真当我是老婆奴。” 邱东远补枪:“你本来就是,还用当。” 徐彧:“……” …… 徐彧杀回渝江直接去武警总院逮人,本来两人就在电话里闹得不可开交,苏安希见着人了也懒得搭理,人徐队长啥没有最有的就是耐心,等到下班,直接拖回家去床上解决。 刚开始苏安希还跟徐彧横,前前后后连弄了她几次,人就老实了,这会儿被徐彧搂在怀里温顺的像只小猫。 “年底就回来了,能陪你过年,咱不闹了好不好?” 苏安希泛着淡淡粉红的指尖在徐彧的喉结上画圈圈,嗓子有点哑,之前叫哑的。 姑娘一撒娇徐彧就没辙了,现在还温香软玉在怀的,心更软了。 “不是我不讲道理,那边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我怎么放心。” 苏安希赶紧望着徐彧,笑的乖巧,“安保做得很好,挨着大使馆,又有维和部队,安全的很。” 徐彧:“……” 苏安希:“你说我干什么都支持的。” 徐彧:“……” 苏安希:“好了,同意,嗯?” 徐彧:“……” 苏安希用腿勾蹭徐彧的腿,撒娇:“彧哥哥,亲爱的,宝贝,老公……” 徐彧被这妖精蹭的心猿意马,浑身又蹭蹭的燃起了火苗,大手掐着她的腰嗓音沙哑:“再喊一遍。” “彧哥哥,亲爱的,宝贝,老公……” 徐彧一个翻身压着苏安希,低头想吻,苏安希伸手抵着徐彧的肩膀,挑着眼尾,魅惑诱人,“同意了就给你吃。” “同意了。”徐彧咬着后槽牙,点头。 苏安希得逞的一笑,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多睡几觉。 …… 苏安希出发这天,苏执良,林青青和徐彧一起来送,林青青自然也不愿意女儿去,一路上就没什么好脸色,说来说去都是说徐彧你小子那么爱我女儿,怎么没把人给留住了? 徐彧那个怨啊!还不能明说,败就败在他这名字没起好,太重欲。 送走了苏安希,林青青竟然问起了徐彧的伤势,又问他什么时候调回渝江,让徐彧怪受宠若惊的,这未来丈母娘的态度,他有点琢磨不透。 后来送了林青青去单位,苏执良跟徐彧说他受伤那事苏安希跟他们讲了,也说了他今年调回渝江的事,母女俩很平静的谈了一次,当妈的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看到今天这态度,苏执良告诉徐彧:“你这女婿的地位看来是稳了。” 徐彧一听高兴的恨不得立刻就管苏执良喊爸。 …… 时间飞逝如梭,一晃眼九月了,徐彧送走了那么多战友,这一次换战友们送他。 可能是前段时间知道队长要走了,情绪过早的宣泄出来,真的到了这一天怕队长难受,所有人都默契的沉稳了起来。 徐彧看着这群他带出来的战士,立在他们面前,扫过一张张成熟坚毅的脸,当初这当中好些刺头,好些娃娃兵都是被他一个一个亲手矫正过来,锤炼成如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今,除了不舍还有欣慰。 “战友们,之前安慰的话说得太多了,部队就是这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是咱心中这团火不灭,无论走到哪儿咱们都永远不会散。”他顿了顿,呼口气,缓解一下情绪,继续说完:“记住,万家灯火万家宁……” “铁骨铮铮魂不息。”众战士齐声接道。 徐彧噙着淡笑郑重点头,喉头有些哽咽,深眸淬着炙热。 朝阳下,他起手朝大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礼毕,说完最后一句。 “不忘初心,永葆本色!” “是,徐队。” 他眼前是一同战斗过的战友,他们身后是光芒下红的耀眼的国旗,飘扬的国旗身后是满目苍翠的祖国河山。 是情谊,是信仰,是责任。 守这满目河山,护这万家灯火,我与你们同在! 所以,就此珍重,兄弟们! 第93章 十月国庆期间,徐彧的妹妹徐来的婚礼如期举行。 瞧着自家妹子挽着父亲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行走,走向那个风姿卓越,如松柏般挺拔立于原地等待的男人。 看到妹妹脸上幸福的笑容,他很明白这便是得到最完美爱情应有的神态,心中满是安慰和不舍。 再看着走在前面开路的平安和喜乐,他心里更是难以言喻的……别扭。 那只叫平安的搜救犬干嘛总是去蹭他家犬丫头,公然耍流氓这是? 他再瞅一眼站在那儿穿着武警礼服帅气逼人的靳时川,心里只有五个字:犬似主人型。 抛花球那会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那个平安干嘛抢花球? 抢花球就抢,干嘛扔给喜乐? 媳妇不在身边已经够烦了,妹子妹夫成天搁人跟前秀恩爱,现在连犬丫头都被调戏了,他能不给脸色么? 挤兑妹夫,妹夫还有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诡辩的头头是道。 成,你的犬想泡我的犬,也的看老子答不答应。 他一声令下,喜乐就朝他跑来了,心中甚是安慰,果然还是老爹重要。 就在喜乐朝他跑了一半的时候,徒然停下,转身就朝外跑去。 徐彧一瞧,喊了一声没搭理,赶紧的抬步追去。 也没跑多远,他腾地停下脚步。 喷泉正在喷洒水花,雕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也不及池子对面的人耀眼。 穿着杏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正蹲下身子一下一下抚摸着喜乐的脑袋,一颦一笑都牵动着男人的心跳。 苏安希抬头望向徐彧,她眸中浸润着光芒,却独独笼罩着他一人。 她站起身来,朝着他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直至走到他面前,抬眼望向他。 他看到她嘴角的笑意晕染出花开的绚烂。 “我回来了。” 徐彧瞧着苏安希,眉目间全是柔情蜜意,嘴角的弧度越发弯曲上扬。 头顶叠云苍穹,脚踏一方土地,瞬息千言万语,不及他一句:我回来了。 他伸手,一把将姑娘揽进怀中。 …… 苏安希回来无疑让大家都开心不已,特别是徐来,本来就抱怨她不在,都不能当她的伴娘,现在能及时参加她还没结束的婚礼,也算是得到了安慰。 事实上苏安希要年底才能回,中间有了新的安排,她本来就是替代去的,所以人员完整的情况下,她可以提前回国。 夜风微凉,苏安希跟徐彧没去闹新人,而是在河边散步。 她身上穿着徐彧的礼服外套,一边挽着他踱着步,一边继续说:“本来想赶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时差加上飞机延误,所以我已经尽力了。” “确实很惊喜。”徐彧笑容满面的说道。 苏安希一听抬眼瞧着徐彧,摊开一只手掌心,“这么惊喜,有没有奖励?” 徐彧停下脚步,一转身立在苏安希面前,偏头瞅了瞅旁边的垂柳轻拂河岸,不答反问:“记得这儿么?” 苏安希四下一看,虽然周围的建筑物变化了很多,可是这河还是这河,这河岸依然是这河岸,连柳树都还是这柳树。 没错,这是他们当年吃完毕业吃散伙饭饭点对面的河岸边,是他俩正式在一起的地方。 “当然记得。”苏安希朝徐彧眨眨眼,“你第一次亲我的地方。” 徐彧笑着点点头,又问:“还记得打水漂还欠我一个条件么?” 苏安希也记得,去年去袁惠嫂子那儿祭拜吴大哥,下午她跟他去钓鱼,偏偏不知死活跟他比赛打水漂,输给了他。 “所以现在是要我兑现承诺了?”她觑他一眼,“这么斤斤计较?” “就是这么斤斤计较。”徐彧挑眉点头,却显得痞气又无赖。 苏安希愿赌服输,问:“说吧,什么条件?” 徐彧似笑非笑的盯着苏安希,一字一顿的说:“嫁给我。” 苏安希的心蓦地漏跳半拍,随即越跳越快,面上却表露的云淡风轻。 她微微偏头瞧着徐彧,说:“虽然我应该兑现你的条件,可你这个是不是太随便了。” “那你想怎样?”徐彧笑问。 “至少得有戒指吧?” 苏安希本是随口一说,可话音刚落,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徐彧从裤兜里摸出一枚闪着银光的钻石戒指,心跳彻底紊乱了。 徐彧敛去了一脸慵懒的痞笑,认真的凝着苏安希,修长的手指捏着戒指,他就这么在她面前慢慢的单膝下跪,背脊打的笔直。 他深深的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泛着一丝难掩的紧张,“这儿见证了我们的开始和回忆,我希望这儿能见证我们的现在和未来。”他顿了顿,“所以,苏安希,你愿意嫁给我,跟我一起走现在和未来的路吗?” 苏安希第一次这么低着头看他,看到他深眸里的期许,看到他俊颜上的真诚,看到他手指尖的银光。 她眼中有泪,与河岸灯火相融。 她心间有光,与满天星河相应。 “愿意。”她郑重点头,伸出左手。 徐彧咧开嘴角,突然像个大男孩,喜悦的笑容挂在脸上,被兴奋和幸福交织着。 他将泛着银光的戒指慢慢的滑进她的指缝间,是一枚样式简洁的钻戒,可是配上了他们独一无二的爱情,它的意义也就变得独一无二起来。 徐彧站起身来,将苏安希揽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双唇,为这场没有精心设计,没有亲友见证,没有华丽台词的真诚求婚,烙上一个印记。 他松开她的唇,柔情万丈的看着她,勾唇一笑,将她紧紧的扣进怀里,深情相拥。 “哎,什么时候买的?” “你走那天。” “每天都揣兜里待命?” “睹物思人。” “切,又不是我选的。”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话?” 苏安希咯咯一笑,抬起头看向徐彧,倏然认真道:“徐彧,我爱你。” 徐彧亲了亲苏安希的额头,温柔而笃定回:“苏安希,我爱你。” 苏安希莞尔,拥进了徐彧的怀里,听见了他为她动心,那方铿锵有力的跳跃之声。 这一刻,时光的隧道仿若开启了一场岁月之旅。 冬日暖阳里,我驻足于大院的香樟梧桐下。 春暖花开时,我穿过那校园的林荫小道中。 夏至未至间,我追逐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秋风意浓下,我拥抱着铁血柔情的男儿汉。 日升月落,四季轮回。 风起徐徐,我彧归来。 谢谢你,成为我的青梅竹马。 谢谢你,愿为我的一生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