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一 卷语:人生如梦,聚散分离,朝如春花幕凋零。 几许相聚,几许分离,缘来缘去岂随心? —— 大雨淅淅沥沥的,像是一盆水从天上泼了下来一般,将整个世界都朦胧了。 一个的身影快速的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的双脚踩在水里,溅起水花。 雨滴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身上,雨水顺着她光裸细嫩的腿不住的流下来。 锦瑟知道……她只有跑,不知道往哪里去,但是却只能跑。 眼前的路她看不清楚,双眼都迷茫了,体内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就算是这冰冷的雨水也浇不熄的火,在她的体内熊熊烧着。 雨声这样的大,可是她的耳边,脑海里……全是那猥琐的笑声,全是那浑身肥肉,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体。 那样的恶心…… “你母亲已经将你卖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本老爷的!” 锦瑟奔跑着,却因为身体无力摔倒在地,她捂着耳朵不住的摇头,脑海里全是那肥胖的男人将她压在身下的情景。 他扯着她的衣衫,他的手不住的在她身体上揉捏,那可是从来没有被人碰到过的。 “好香,好香啊……这才是处子的香味啊。” 那胖子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就算锦瑟死死的捂着耳朵,也止不住那些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锦瑟颤抖的拉着自己单薄破烂的里衫,那衣衫已经破烂得几乎遮不住她青涩的身体了……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 体内燥热如火,让她四肢无力,意识朦胧,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刚才经历的那些就像是噩梦一般的纠缠着她,驱使着她一定要站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她母亲,把她卖了…… 她知道自己是个无能的女儿,知道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一日不如一日,几乎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可是她很努力的做着家事,照顾母亲照顾弟弟……帮人洗衣服做针线来补贴家用,她很努力的做着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卖掉? 现在她又该去哪里? 她无法回家了,因为他们一定会去她家抓她的,她打破了那个胖子的头,若是再被抓到,她一定会被打死的。 锦瑟咬着唇,屈辱害怕的眼泪弥漫在眼眶里,可是爹爹去世时,她答应过……不哭的。 她今天及笄了,是大人了……大人要懂事,懂事就不能哭。 锦瑟知道,她只有跑……只有跑,不停的跑。 她的亵裤被胖子扯掉了……双腿间凉飕飕的,裙子破破烂烂的只遮住了大腿……她就这样衣衫不整的跑在空无一人的街头。 有马蹄声极快的冲了过来,带着车轮滚滚的声音,锦瑟抬头……模糊的眼前看到那高大的骏马时,已经浑身都吓得瘫软的跌坐在地。 “找死吗?还不滚开!”车夫暴躁尖利的声音响起时,锦瑟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的火热。 她到底是怎么了?身体为什么这样的奇怪? 那个胖子,强迫她喝下的,那甜得发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救……救命……” 锦瑟看着眼前的马车,伸出了手去,她实在跑不动了,眼前越发的迷糊,最终她的双眼轻轻闭上,晕倒在满是雨水的冰冷的地上。 车夫吓了一跳,也是这时,那华丽的马车内,响起了一个声音。 “带她上来。” 冰冰冷冷的,毫无情绪可言,在雨声里轻微低沉,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车夫应了一声,下了马车抱起了那狼狈不堪的身子,送进了马车之中。 锦瑟感受到一阵阵的颠簸,可是她的身体好难受……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那样的火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满脸通红。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一片昏花,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微弱的光线中,有谁坐在身前…… “下了这么重的药……” 谁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清楚,锦瑟扭动着身体,体内那燥热的火几乎要将她烧殆尽了,她好难受…… 好难受,身体这种奇怪的感觉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她不住的扭动身体,试图坐起来,因为她好热,热得满身的汗水……湿了的头发贴着她通红的脸颊。 巧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双眼迷蒙,隐隐散发着情/欲的光芒。 他披在她身上的披风被她踢开,露出她青涩的身子,破烂的里衫几乎挡不住她那已经初现窈窕的少女身段,那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诱人的桃红。 巧精致的香肩,完美的锁骨……还有胸前,若隐若现的柔软,乌黑的发丝散乱的披散着,贴在诱人的肌肤上,黑白分明,竟是那般的诱/惑人心。 男子垂了垂眼,狭长的眸子里一阵暗沉,心里竟是一阵骚动。 他紧抿着唇,伸手拉过了披风要盖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猛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那样舒服的感觉,他的肌肤,那样的冰凉,似乎能解除她浑身难言的火热。 “救我……好难受……救我……”原本是哀求,可是不知道为何,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来时,竟是那样娇软酥麻。 锦瑟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只是一瞬,意识再次被侵吞。 她死死的抓着男子的手,不愿意放开,甚至想更接近……更接近。 她努力的想看清……这究竟是谁? 可是看不清楚,她几乎睁不开眼,看到的都是一片昏花。 锦瑟难受的将滚烫的脸贴上了那冰凉的手……身体却起了一阵奇怪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男子只觉得喉咙干渴难当,身体蠢蠢欲动。 “该死!”他低低的咒了一声,只是一个发育都未完善的少女而已……怎会……让他起了反映? “救救我……”她似乎认定了他就是她的救命良药一般。 她的身体那样柔软的缠了上来,贴在他的身上,那样的火热。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香气带着雨水的清爽,她的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摸索着,试图探进他的衣衫内。 男子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几乎要让人崩溃的手掌,可是她却像是蛇一般的缠在他的身上,怎么……也分不开。 娇诱人的红唇,火热的温度,自然的馨香,凑近了他的脸,细细的,胡乱的吻着。 明明是不谙世事的姑娘,却是这样的让人抓狂。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一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二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二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三 “偏偏是个妖精,但是你不该惹上我的。”男子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抚摸过锦瑟有些红肿的唇,然后勾唇笑了起来。 清浅的笑容,却是泛着一丝丝的冰冷。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替她拉好了身上的被子,又环视这间豪华夸大的房间,然后起身离开。 关门时,他又看了床上昏睡着的人儿一眼,转身离去。 * 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痛难当时,锦瑟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她还有些迷糊。 自己现在正睡在柔软的床上,她怔怔的坐了起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骨头似乎都在叫嚣着,要散架了一般…… 眼前终于一片清明了,这是一个华丽的房间。 锦瑟坐在这柔软的床铺上,鼻子里全是这房间里清清淡淡的香味,手里捏着的锦被,那样的柔软。 眯着眼睛,看到头顶华丽的幔帐,绣着大朵大朵的富贵牡丹……那样的好看,她从未见过。 这究竟是哪? 锦瑟想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未着片缕,惊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是有好多细的青紫的痕迹…… 遍布全身! 她…… 她的思绪混乱,可是此刻意识清醒,她紧紧的捏着锦被,在床上回忆了起来…… 有个男人,清瘦的身影……她还记得,可是她看不到他的脸,她不知道那究竟是谁? 缠绵的吻,他的抚摸……他的索取,还有空气里暧昧的吟声…… 锦瑟忙捂住了耳朵,可是脑袋里那些模糊的画面和声音,却不住的提醒着她。 她**了。 锦瑟迷茫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床边有一套衣衫,忙拿了穿在自己的身上。 刚好合身,淡淡的粉蓝色的纱裙,穿在身上竟是那样的轻盈,这颜色好美,脚上粉色的锦鞋,还有鞋头毛绒绒的圆球,好美……好美。 锦瑟抚摸着身上的纱裙,那样的柔软,一定是很珍贵的吧?她这辈子,也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呀。 她茫然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摸索着出了房间,现在刚是清晨,天亮了不久……这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穿过了院子,锦瑟看到有人在前堂忙着,她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这才发现……这景象竟是有些熟悉。 摆放整齐的桌椅板凳,忙碌着扫地擦桌的店二……还有柜台里正在算账的老板。 锦瑟的心突然就吊到了嗓子眼,这……这不是城里最豪华最贵的客栈吗? 二也看到了锦瑟,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姐,这么早起,要吃点什么?” 锦瑟一颤,害怕得后退了一步。 二不解的看着她。 她被那个人丢在客栈了,她忙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刚换上的新衣,什么也没有…… 她没有钱啊! “姐……”二刚叫了一声,锦瑟就忙摇头道:“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要!” 完,急忙朝着大门走去,急匆匆的离开了,头也没有回。 走出了老远,锦瑟才回头,看到没有人追来,这才放心了。 街上三三两两的贩刚开始摆摊,看着这清冷的街道,锦瑟却迷茫了……她该去哪呢?回家吗?娘不会责怪她吧? 她抓紧了衣襟,还未从**的迷茫中出走来,却又要面对……她究竟该何去何从的问题。 她昨日才刚及笄啊,昨日是她十六岁的生辰,娘亲卖了她唯一的一根簪子,是要请她吃烧鸡的…… 可是,为什么吃着吃着就睡着了?醒来……就变成了一场噩梦呢? 锦瑟捏紧了拳头,想起了那个胖子猥琐的笑声和让人作呕的脸。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里跑出来的,却还是…… 泪水不仅弥漫上了眼眶,锦瑟不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昨日那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只是他待她极温柔,想起那一夜的火热,忍不住脸红心跳了起来,锦瑟忙跺了跺脚,竟是又瞎想! 就算想起来了又如何?天大地大,更何况,就算找到了……又如何? 锦瑟咬唇,死死的将眼泪又吞了回去,路过三三两两的人群疑惑的看了她几眼,然后闲聊着走开了。 “昨日城南四巷那着火了……听烧死人了。” 那样低的闲言碎语,却让锦瑟听到了,她心里不知为何就起了疑心,城南…… 她的家不也在城南四巷吗? 也不知道娘亲和弟弟怎么样了? 锦瑟有些放不下心,忙朝着家的方向去了。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曾经熟悉的房屋已经不复存在了,烧得面无全非,几乎成了一堆黑炭…… 因为昨夜下雨的缘故,现在那烧焦的木材上,还隐隐的冒着白烟。 四周空无一人,安静得诡异,锦瑟一步步愣然的走近了,她呆滞的看着那曾经的家…… “怎么会……”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三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四 “怎么会……” 锦瑟一步步的上前,踩在那些已经焦黑得分不出来是什么的废墟上,喃喃的喊道:“娘……程儿?” 没有人回答她,除了她有些颤抖的声音外,安静得让人害怕。 “怎么……怎么会这样?”锦瑟双腿失力,猛然跌坐在废墟之上。 她的眼神空洞,竟是也没有落泪下来,只是呆呆的坐着。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是她不乖……是她没有好好听话吗? 是她打伤了那个胖子跑了,所以害了娘亲和弟弟? 锦瑟呆滞的坐在原地,空洞的大眼没有半分的神采,没了……什么都没了。 ‘滴答’一声,细微的声响,冰冷的雨滴滴落在锦瑟的眼下,像是泪水一般的划过她的脸颊。 又下雨了…… 天都好像黑了一般,没有半分的光明,锦瑟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眼前的景象,看不到未来的路…… 什么都没了。 毛毛细雨,却也让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锦瑟一动不动的呆愣在原地,任由这雨将她整个人都打湿了。 “阿姐!”一声略有些青稚的声音响起,将呆滞的锦瑟唤回了神。 她木讷的转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美轮美奂的马车,豪华得很。 而她的弟弟,仅仅八岁的锦程从上面爬了下来,一脸笑嘻嘻的欢乐,朝着她扑了过来,“阿姐,阿姐……” 那的身体猛的就抱住了锦瑟瘦的身子,锦瑟这才回过神来,是真的,眼前的真的是她的弟弟! 不是什么都没了…… “程儿?程儿……你没事吧?”锦瑟忙抱住了锦程,她冰凉的身子,这才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拉着他在她的面前看了好几遍,脸上笑着,可是眼中从未落下的泪水猛然滑落,和她脸上的雨水化成了一团。 “阿姐不哭,程儿没事。”锦程伸出的有些瘦弱的手掌,为锦瑟擦干了眼泪。 “阿姐,那个哥哥救了我……他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很久很久……都不能回来了。”锦程着话,转身指向了身后的马车。 濛濛细雨中,车帘掀开,探出一把白色的纸伞来,上面画着精致的梅花,红梅点点,在这一片灰暗中,火一样的耀眼。 一身月白的袍子,修长完美的身形,伞下的男子一身华贵,掩不住的尊贵之气。 纸伞微微一扬,露出那俊美精致得能让全世界都失去了颜色的脸来,在这城这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 那样的尊贵,那样的完美……高高在上,淡然狭长的眼轻轻的看向锦瑟,就像是无数细密的丝线将她缠绕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的唇菲薄,轻轻的扬着,似笑非笑。 四目相对,她仰视着他,浑身雨水,狼狈不堪。 而他高高在上的俯视,有睥睨一切的气势。 似乎这样的开始,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低沉魅惑的嗓音,竟是那样的好听。 “锦瑟……”她声的应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像是陷进了他深深的黑眸中一般,她不自觉的问道:“你呢?” 男子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她那样会这般的大胆随意。 随即他似乎笑了笑,轻声应道:“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她在心里喃喃的念了一遍又一遍,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就以这样难以忘怀的姿态,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尽管,她从未开口叫过一次。 “这个世界只有有用的人才能生存下去。”慕容修云开口,还是那样好听的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到我这来,”他朝她伸出了手,“做一颗有用的棋子,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那是她见过最美丽的手掌,十指修长,手掌厚实完美…… 那样的干净,似乎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味,教人无法抗拒。 那个雨天,她不知道是怎样将手放入了那温暖的大掌中的……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他牵起了她的手,她永远记得他手掌的温度,掌心温热,指尖冰凉。 他的眼那样的睿智,隐隐的冰冷和淡漠,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可是…… 尽管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四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五 “纳兰锦,你想死吗?”一声尖利的怒吼,在纳兰府的后苑里响起,似乎连这被大雪覆盖的世界都震动了一般。 那被唤作纳兰锦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色的袄裙,长发顺滑的贴在背部,头顶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根银簪,利索……朴素。 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大雪纷飞,飘飘扬扬的映衬着她瘦的身躯,袄裙上柔软的兔毛领让她的脸越发的巧,在这一片白色的世界里,那一双黑瞳,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黑曜石一般,倒映着片片雪花飘落,晶莹剔透。 她的身后是凝结了一层薄冰的湖水,有梅花在湖边绽放,一点点的血红,是这冬日里一片白色中最耀眼的颜色。 这里那么的美,好不容易有兴趣赏一次梅,却还是叫人扫了兴致。 “是不是你拿了外邦进宫的裘毛大氅的!你明知道我看中许久了……你竟然敢跟我抢!你这个死拖油瓶!”那声音越发的近了,怒气冲冲的,毁灭了这一片安宁的唯美世界。 纳兰锦微微的一叹,被那样怒喝着叫了一声,她也只是淡淡的转过头来,看到那大雪纷飞中一个火红的身影,比这冬日里的梅花还要耀眼的一身艳丽,那脸庞是美丽的,就如同绽放的梅花,可是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却是叫那美丽的形象大打折扣了。 “三姐……”纳兰锦收起了眼里的鄙夷和不屑,变为了顺从的羔羊,恭敬的起身想要行礼,谁料刚站起身来,就被一把揪住,封住了领口。 “交出来,你这死拖油瓶,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连姓……都让你随了我们,还处处和我争!”纳兰忻封着纳兰锦的领口,她看不惯这母女许久了,从她娘四年前嫁入府做妾,还带着这不要脸的拖油瓶,整整四年了,她就是要和这狐狸精母女两过不去! “那裘毛大氅是爹爹送给娘亲的……不是我……”纳兰锦想解释,她低着头垂着眸,看上去异常的乖巧顺从,话声音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看她这样子,纳兰忻就更来气了。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样子了,而每次她这样,都只叫纳兰忻的火气越大,让她更想欺负她! “你和那狐狸精都不是好东西!”纳兰忻越发的气了,看着纳兰锦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双眼竟是闪过了一丝恶毒的光。 “我真的没有……”纳兰锦声的辩解,被风轻轻一吹就散开了,似乎根本无法听进别人的耳朵里,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 纳兰忻看着身后那冰冷的湖水,冷笑了一声,“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怕你以后都要骑在我的头上了!” 完这一句,突然猛力一推。 “啊!”纳兰锦惊叫一声,手忙脚乱的要来抓住可以让她平衡的东西,可是四周什么都没有,而唯一能抓到的纳兰忻,又是极其厌恶的将她推开了! 她知道纳兰忻是故意的,但是却又没有半点办法……身后的湖水结了一层薄冰,的身子,就那样落了进去。 纳兰锦听到冰面裂开的声音,很轻微……然后听到了水花激起的声音,瞬间浑身一阵刺骨的寒冷,像是无数的冰刃一刀刀的刺进了她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骼…… “救……救命……”纳兰锦懂得一些水性,在湖水里挣扎着游动,可是太冷了,不一会儿四肢就没有了感觉,完全无法用力…… 眼看着还没有游到岸边就要下沉了…… 纳兰锦看着岸边‘哈哈’大笑,并且根本不打算救人的纳兰忻……狠狠的吐了口气。 她纳兰锦会被这些儿科打倒吗? 那几乎已经铁青的嘴角几不可闻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冷笑,自信并且孤傲……她猛然停止了挣扎,整个人朝着水底便沉了下去。 纳兰忻笑着笑着……竟是发现水面一片平静了,没有了任何的声音……猛然惊慌了起来,虽然她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找借口欺负这个女人,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害死她! 她……杀人了?—— 推荐【**殿】作品: 作者:月下** 书名:《枕边欢情:总裁凶猛》 书号:9212 简介:误中媚药,她爬上他的床。 一夜缠绵后变成一场致命的游戏,她沦为黑道总裁的陪床玩宠,不论白天黑夜,随叫随到! 当他爱的女人归来,一张支票,她带着肚子里的宝宝狼狈离去…… 四年后,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强制打乱她和儿子的平静生活。 她拼命逃离,却怎么也无法逃出他的掌控,他看着她愤怒的样子,轻勾唇角,冷漠的甩出亲子鉴定报告,夺去她的儿子,囚禁她生生世世! ~~ 收藏,推荐,留言一条龙支持哦!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五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六 她……杀人了? 一时的慌乱,纳兰忻的脑袋猛然转了起来,不行……刚才她叫得那么大声,很多人都知道她又来找纳兰锦的麻烦了!如今她死在池子里,她岂不是最大嫌疑? 纳兰忻慌了,四下看了看,这后苑平常只有纳兰锦一个人住,但是不远处便是佣人们的偏院…… “拼了!”纳兰忻想着,猛然跌坐在地上,捡起湖边一个不的石头,一下砸在了自己的脚上,那一下砸得不轻,脚瞬间便红肿了起来…… 她苍白着脸,忍着痛,猛然放声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不出纳兰忻的所料,不一会儿偏院的佣人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消息迅速的传了出去,大家急忙开始打捞救人…… 不一会儿,便将浑身冰冷,已经不省人事的纳兰锦救了起来,马上带进了湖边一座的阁楼里,请了大夫,加了火炉…… 这原本冷冷静静的苑,聚集了好多的人,纳兰忻坐在一边,大夫在帮她包扎脚,她的眼睛里聚集了泪水,忍着痛却是无比自责的模样,让人怜惜得很。 “我不知道她会掉下去的……她推了我一把,我一下没站稳,摔倒时……就……就不留神推了她一下,她……就掉下去了……” 着,纳兰忻的眼泪一颗颗的掉了下来,再看她脚上的伤,红肿了一大块,真是伤得不轻…… “你……你好端端的,又跑这后苑来干嘛?”纳兰德信声音洪亮,确实有些生气的!想骂,可是看着自己亲生女儿这样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又舍不得…… “老爷,这又不怪我们忻儿,我们忻儿也受伤了啊,何况是她先推的我们忻儿,我们忻儿是无意的,哪里错了?”大夫人是正室,眼看着自己女儿吃亏,又要挨骂,马上就站了出来! “这……”纳兰德信本来自己也不舍得,毕竟那纳兰锦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养了她四年,还让她姓了纳兰,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可是一转眼,看到纳兰锦的娘亲坐在床边默默的擦泪,那担忧和焦急的目光溢于言表,一下觉得两面为难! “老爷,没事的……大夫不也没事吗?只是身子受寒,多多休养就是了,您就别责怪三姐了……”纳兰锦的娘亲蓝姬,是四年前,带着纳兰锦嫁进纳兰家的寡妇,在此为妾。 虽然已经上了三十,可是风华依旧,性格善解人意,从来不跟府里的其他妾室争吵,万事都能以和为贵,处处忍让,这也是纳兰德信一直宠爱她的缘故。 “蓝姬啊,难得你宽宏大量……”纳兰德信就等着这个台阶下,心疼的看了蓝姬一眼,转眼马上立眉怒喝道:“要不是你五娘不计较,看老夫今天怎么教训你……” “爹……人家都已经受伤了……”纳兰忻委屈的撅嘴,而纳兰德信重重的叹了一声,也只有挥手道:“快带三姐回房休息去吧!送大夫出府……都退下吧,不要扰了七姐休息了……” “是!”下人们应了一声,忙扶着纳兰忻跟着大夫人走了,屋里空了起来,纳兰德信看着蓝姬忧愁的脸,不由得劝道:“你也别太担心,大夫了没事的……我那里还有颗野山参,待会就叫下人熬汤了,给锦儿补补身体……” “嗯,谢谢老爷。”蓝姬擦了擦眼泪的泪花,勉强的笑了起来,“老爷也去忙吧,我在这照顾着就是……” “好,那我先走了,你就多陪陪她吧!”完,纳兰德信便出了这阁楼…… 他自认对她母子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在蓝姬一向温顺,善解人意……这母女娘,当年在茶楼里卖艺唱曲,那时蓝姬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年纪,虽然带了个女儿,可是他还是娶了过门…… 虽然对纳兰锦也不错,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四年来……对纳兰锦总受欺负的处境,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纳兰锦也二十了,因为是庶出又不是纳兰家的血脉,虽然长得天生丽质,却总是一人躲在这后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爱话,平日里也淡漠得很,和谁也不亲……所以一直无人上门提亲…… 看来……也是时候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这府里……也就安生了。 想着,纳兰德信不由得笑了起来,脚步也更加的轻快了。 纳兰德信走远了,后苑又安静了下来,雪了许多,这后苑又一片唯美安静,这时……纳兰锦才睁开了眼睛。 她幽幽的坐了起来,蓝姬刚才那一副担忧焦急的模样也变得有些严肃冰冷了,她起身竟是恭敬的跪在了纳兰锦的身前,正声道:“属下无能,让姐受苦了……”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六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七 纳兰锦幽幽的坐了起来,蓝姬刚才那一副担忧焦急的模样也变得有些严肃冰冷了,她起身竟是恭敬的跪在了纳兰锦的身前,正声道:“属下无能,让姐受苦了……” “这点花样,不算什么,起来吧。”纳兰锦的眼睛很沉,那纯净的黑,像看不见底的深井,表情淡然,一脸冷漠,哪里还是刚才那逆来顺受的羊羔。 蓝姬心的起身,站在了纳兰锦的身边,纳兰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接着道:“已经四年了,再不加紧……公子怪罪起来,可担当不起!” “是……今年来虽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是纳兰德信这老头太过狡猾,一直没有机会……”蓝姬低着头,还没有完,纳兰锦就挥了挥手,淡淡的道:“再努力找找看,下去吧,我想静一会儿。” “是。”蓝姬应声退出了这阁楼。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纳兰锦幽幽的起身,刚换上的干净的内衫轻轻的从她身上脱落下来,露出了完美无瑕的少女身段。 柔软顺滑的青丝直垂到腰间,那肌肤白皙光滑,隐隐散发着少女的香味,轻轻抬脚,踏进了屏风后的热水里…… 纳兰锦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雾气里像是一双蝴蝶一般,身体在这热水里泛起了一丝诱人的绯红,雾气萦绕间,越发显得肌肤通透细腻。 脑海里浮现出心心念念的俊美容颜来,四年了……依旧那么清晰,那仿佛是烙印在了她心底的情景一般,一辈子……都会这样清晰的浮现出来。 那一年……她还不是纳兰锦。 她叫锦瑟,她仰着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尊贵男子,他的容颜在她的心里定格了……她记得,她将手放在那宽厚的手掌中时。 她告诉过自己,这个男人,便是她锦瑟一辈子追逐的光明。 幽幽的叹了一声,猛然觉得一阵冷风袭来,锦瑟的睁眼的那一刻眼神变得凌厉,脱水而出,几乎是同一时刻,手中的水珠化作了利刃甩了出去。 而也是那一秒,她已经用脚卷起了一边的单衣,身影一转已经披上了身……还没来得及穿好,猛然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气息让她一愣。 只是这一愣间,双手已经被制住,下一刻,已经被死死的按在了墙上…… “呵,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低沉魅惑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却有几分冷漠,让锦瑟的心猛然一跳…… “公子……”眼前的容颜,便是她无时无刻都会想起来的。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看向了他那一身尊贵的银白色长衫上,他还是他……那样的耀眼,就如同灰茫茫的世界里唯一的一丝光彩。 他身上的气息她很熟悉,他的一点一滴……她都很熟悉。 如今她的单衣没有穿好,露着香肩和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肤……隐隐的显露出来的诱人的浑圆和胸前的鸿沟,让她的脸颊猛然烫了起来。 可是她在他面前时,永远都是手足无措的,此刻手被束缚,身子被抵在墙上,那样的接近……几乎贴近在一起的身体,叫她无力挣扎,也叫她脸红心跳。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七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八 “你这个样子,叫人怎么放心……”慕容修云轻轻的笑了起来,淡漠的笑容,却是锦瑟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笑容。 他笑着,反手将锦瑟的手扭到了背后,让她不得不挺起了身子,胸前的柔软更是紧实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公子……”锦瑟有些慌乱的喊了一声,心跳得那样的快,那样的响,好像随时会从嘴里蹦出来一般。 她越慌张,他就越惬意,像是故意的凑近了,闻了闻她发间的香味,暧昧的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锦瑟……你长大了,是不是该教你一些别的了?” 这样的靠近,几乎让锦瑟忘记了呼吸……他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耳边,一阵酥麻传遍了全身,叫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融进了水里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了。 哪怕他松开了她的钳制,她却也忘记了挣扎和逃跑。 轻轻的,他在她耳边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柔软的唇瓣,有一丝温暖的触感……叫锦瑟的心都差点跳漏了好几拍……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竟是忘记了呼出,就那样屏住了呼吸…… 他第一次这样接近她,这样逗弄她……叫她无所适从,叫她不知道该如何反映。 “我的锦瑟已经长大了……”慕容修云轻轻的逗弄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低语,他的眼太过于深沉,像是隐藏着一丝丝的睿智和冰冷,却又叫人什么都看不穿。 他的手掌,轻轻的探进了锦瑟的衣衫内……那刚泡过水的肌肤,嫩滑的手感,只是轻轻的触碰到,便敏感的颤栗了起来。 “你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你怕吗?”慕容修云放开了锦瑟的耳垂,抬起头就那样近距离的看她,看她瞪大的眼睛惊慌却迷蒙,水汪汪的一片像是能融化一切……看她透红的脸透着情/欲的气息,看她……那一脸的无所适从和慌乱。 她很美,慕容修云是真的这么觉得……而她这样的表现,更是叫男人都欲罢不能,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现…… 慕容修云很满意。 “公子……我……”锦瑟当然知道慕容修云的意思,他的手在她的腰间被背部游走,那完美的手掌,指尖的纹路……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肌肤,叫她忍不住颤栗,叫她忍不住瘫软……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可是她却无法拒绝,无法拒绝他的一切,只要他开口,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都义无反顾! 就如同当初她拉住他的手时一样,她明明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会让她万劫不复……可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 所以不论当初,还是现在……只要是他的,她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因为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锦瑟,你的身体……是最美丽,也是最锋利的武器……”慕容修云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仿佛看着他自己珍藏以久的珍宝一般。 锦瑟张嘴,却发觉自己什么都不出来…… 而她已经什么都不用了,她的一切都逃不过慕容修云那睿智的双眼,他轻轻的吻上她的唇……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锦瑟完全的不敢相信。 一直以来,对于她来,就像是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的男人,竟就这样……这么轻易的……贴近了她。 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他竟是吻了她……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八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九 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他竟是吻了她…… 那样的轻柔,就如这冬日里一丝丝温暖甜蜜的暖流,一点点的融化进了她的血肉和内心。 他的吻像是细密的雨滴,一点点顺着她的唇到脖颈,到耳根。 锦瑟只觉得整个人都融化了,像是一滩水一样,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展开在他的手掌之上…… 她是羞怯的,也是惊慌的…… 可是这一切的感觉,都被他的吻融化了,像是做梦一般,那样的不真实……但是却又那样真实的感受到了他…… 他的气息,他的唇瓣,他的手掌,似乎都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了一般。 “公子……”锦瑟忍不住低吟出声,下一秒却被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放置在了她柔软的床上…… 她的衣衫半解,而他却完好无损。 她双眼朦胧,脸红心跳,而他双眼始终深沉,带着一丝清醒,嘴角的笑容确实是满意的……甚至带着一丝骄傲。 他的手掌温暖火热,一路从她的胸口移动,轻轻的滑过她的腹,探入了她最宝贵最神秘的地方…… “很好……锦瑟,你是个要人命的妖精。”慕容修云笑了起来,眼睛越发的清明。 锦瑟朦胧间听得这一句,仿佛……曾经,她也在梦里模糊的听人如此叫过她……是什么时候?为何,此时听到这句话,竟是这样的熟悉? “很好……你的身体我很满意。”慕容修云的声音冷漠得太快,像是猛然浇在锦瑟头上的一盆冷水。 她哪里还来得及想什么,只见慕容修云利落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有些皱的衣衫,看向了她。 锦瑟的脑袋猛然一阵清醒,原来……只是她一个人深陷其中! 她猛然全身一阵冰冷,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好了自己的衣衫,遮挡住了还有着吻痕的肌肤,跪在了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该什么,也猜不透慕容修云的用意!刚才一时的迷情,如今……她似乎懂了什么,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是她想多了,有的距离,一辈子也无法超越,有的鸿沟……一辈子也不能跨越。 “纳兰府的任务已经接近了尾声,你如今已双十,恐怕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慕容修云轻轻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与刚才判若两人。 如今的他,是她的公子,是她的主人,如同她第一次见时,那样的尊贵,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公子有何打算?”锦瑟忙应声,声音还有些娇软,脸上的红晕也还未褪去,只是她的眼,已经冰冷…… “为了防止纳兰德信先将你嫁出去,我已经为你安排了另一个去处……”慕容修云笑了起来,笑容神秘。 他轻轻的凑到了锦瑟的耳边,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锦瑟的脸渐渐的平复了,没有了那一丝红晕,几乎显得有些苍白。 她的眼睛有一闪而过的悲伤和绝望……轻轻的咬了咬唇,在慕容修云抬起头的瞬间,她的表情变得冷漠,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低头,正色道:“属下知道!” “嗯……那你自己处处心。”慕容修云的声音似乎都还未散去,窗外的冷风再一次袭来,屋内空无一人。 锦瑟轻轻的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无力的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闭着的眼睛,只有细密的睫毛覆盖在苍白的脸上微微颤抖…… 窗户开着,冷风不停的灌了进来,吹打在锦瑟单薄的身子上…… 冷吗?冷才好……冷,就不会让她轻易迷失在虚假的火热里。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九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 冬日正在渐渐的离去,春天悄然而至,天气依旧带着一丝冰凉,锦瑟穿着自己的素色袄,幽幽的穿过了苑,朝着大厅走去。 人还未到大厅,便已经听到了纳兰忻刁蛮的叫喊声。 “不行不行,叫我带着那个拖油瓶!凭什么?她一个外人,我为何要带她进宫?” 那喊叫还未结束,锦瑟便踏进了门去,纳兰忻看到锦瑟进了门,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的猖狂,故意瞪着锦瑟,得意的道:“难道这宫门是谁都可以进的吗?还想鱼跃龙门?难不成以为自己真的能变成凤凰?” “住嘴!”纳兰德信看到锦瑟进来,而纳兰忻越越难听,忙喝了一声,打断了纳兰忻的话。 纳兰忻不服气的瞪了锦瑟一眼,未免自己父亲真的动气,扭头不话了。 “老爷……”蓝姬见势拉住了纳兰德信的手臂,乞求的看着他,那温柔委屈的模样倒让纳兰德信有些心疼。 蓝姬声道:“锦儿已经不了,妾身是想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三姐中选秀女进宫……锦儿跟去,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在宫里见见世面,日后叫三姐做主许她一门亲事……她这一生,也就叫妾身放心了。” “是是是,不过要锦儿当陪嫁丫鬟进宫,倒是委屈她了。”纳兰德信忙安慰了几句,可是不想话刚出口,就被纳兰忻猛然打断道:“当我的丫鬟难不成还委屈她?她有什么好委屈的?我还委屈呢,带这么个拖油瓶!” “忻儿!”纳兰德信立眉瞪了纳兰忻一眼,纳兰忻不耐烦的转开了眼,纳兰德信板着脸,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来,强硬的道:“爹的话你也不听了?锦儿怎么也是你妹妹,要你帮衬着一点如何了?你如今不过一个入选秀女,就这样六亲不认,日后若真是飞黄腾达了,岂不是连对爹也是翻脸无情了?” 纳兰忻想什么,却忙被一边一直没有话的大夫人制止了,大夫人忙笑了起来打圆场,“老爷你怎么这么忻儿呢?忻儿又不是不愿意带……” “娘!”纳兰忻急忙插嘴,表明了是万般的不愿意的,大夫人忙递了个颜色给她,笑道:“只是,这锦儿在这四年了,一直也是当姐一般惯着宠着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去了宫里当下人……万一做不来,岂不是……” 大夫人为难的低下了头,纳兰忻眼睛一亮,笑了起来,“对啊,她也是娇宠惯了的,要她来伺候我……她会什么啊?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带她去?难不成还要我来伺候她?” “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洗衣煮饭……锦儿都会的。”一直没有话的锦瑟,低着头,心翼翼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仿佛她很少话,一时倒叫纳兰忻不知道怎么应对,还没开口,锦瑟已经顺从的走了上前去,端了茶水毕恭毕敬的递到了纳兰忻的身前,声的道:“娘娘请用茶。” 锦瑟的表情很是恭敬,心翼翼的模样倒叫人看着舒心,加上那一句‘娘娘’,更是叫得纳兰忻心花怒放的。 一时得意的接过了茶水,纳兰忻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转眼一亮,不怀好意的笑道:“今儿早上和娘去上香,到现在这腿脚还酸痛得很……” 着,看了锦瑟一眼。 锦瑟当然明白,纳兰忻很是享受被她伺候的感觉呢!可是……对于锦瑟来,什么样的苦她都吃得,什么样的痛也都忍得,只要是能完成慕容修云的吩咐。 轻轻的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笑容,锦瑟蹲下身,毫无半点介意的将纳兰忻的脚抱在了怀里,然后轻轻的捶打她的腿…… 纳兰忻越发的得意了,歪了歪脑袋,异常享受的道:“还不错嘛,看来倒是生来就一下贱坯子!”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一 蓝姬关切的站在一边,却也不话,只是那样忍着,泪眼汪汪…… 纳兰德信看了,不由得又心疼了,忙咳了一声,正声道:“既然锦儿什么都能做,而忻儿……你也满意,就这么定了!” 大夫人忙想插嘴,原本她那些话,是想让锦瑟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屈辱都受得! 刚要阻止,就见纳兰忻得意的手一挥道:“那便带她去……”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锦瑟,笑道:“你要记住这一刻的恩德,好好的伺候我,懂吗?” “是……”锦瑟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不曾抬起过,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 大夫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出来,看着自己女儿那样子,怎么就那么笨呢? 虽然锦瑟不常出门,也总是低着头,可是明眼人还是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而且又有一个狐狸精的娘!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女人带进宫里,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更何况,对于锦瑟突然要进宫当丫鬟这件事,她也是怀疑得很! 可是没想到自己女儿那么笨,三言两语的讨好一下,竟是得意忘形了! 可是都已经答应下来了!大夫人噎在嘴边的话,也只能吞了回去!看着自己女儿得意洋洋的样子,也只有狠狠的叹了一声! 带去便带去……到时身份有别,更不用顾忌纳兰德信和那个狐狸精,更是能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于是大夫人也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完美解决了,纳兰德信很是高兴,是要带家人一起出去听戏。 锦瑟从来不合群,内向并且自闭,便回绝了……自己回了那安静的苑。 已经是晚饭过后了,府里因为没有了纳兰忻这个刁蛮的姐,仿佛整个安静了下来……锦瑟坐在窗边,看着天空一点点的黑下来,看着月亮一点点的挂上了树梢…… 不知为何,也不想点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那样仿佛就能清醒的看到自己的以后…… 想着,不免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唇瓣,柔软饱满的唇瓣……温暖的触感,像是还留着慕容修云那时吻她的温度一般。 也许那会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样近距离的接触了吧? 呵……有的事情,真的不是她能想的,当初在她最茫然无助时,是他牵起了她的手,为她指引了方向,而她这一生也只有追逐着他的身影这一个目标了。 只是他在高高在上,而她……不过是一个十六岁就**的卑微且肮脏的女人罢了,还能想什么呢? 锦瑟苦笑一声,却猛然发现不远处黑影一闪而过,原本是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可是月色太好……刚好那黑影从月亮前掠过,空气里猛然有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 锦瑟只是一秒便做出了反映,身影轻巧的跃窗而出,远远的追了出去…… 月光下,能看到那黑衣人的身影……是个男子,轻功卓越,看来功力不在她之下。 而且那个时候从纳兰府里出来,明明纳兰德信带着人去看戏…… 一定有古怪! 锦瑟加快了脚步,追到一片树林时,却因为这树影婆娑而失去了那黑衣人的身影…… 寻找了一会儿,这树林大不大,也不,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若是贸然深入,恐怕中计。 想着,锦瑟不免往回走,树林边有一方溪,缓缓的流淌着,在月色下散发着粼粼的光彩。 猛然的,一阵凌厉的风从身后扫来,锦瑟第一时间转身,却猛然看到不远处骏马之上的男子。 穿着一身华衣,月光下的脸那样的英挺,五官精致…… 那是…… 锦瑟原本可以轻易避开那一箭的,可是看到那男子时,她猛然放弃了躲避的念头,瞪大了眼睛,仿佛吓呆在了原地。 看着那箭破风而来,猛然一声惊叫,“啊!” 声音还未落……那一箭已经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左肩胛,一阵剧烈的痛,锦瑟顺势跌坐在地……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一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二 声音还未落……那一箭已经狠狠的刺入了锦瑟的左肩胛,一阵剧烈的痛,锦瑟顺势跌坐在地…… 她没有躲没有让,这时仿佛马上的男子才吓了一跳,忙打马过来,却是一脸警惕的问道:“是什么人?这么晚在这做什么?” “我……”锦瑟脸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这一箭只是试探,却很是精准,狠狠的插入肩胛,却不致命。 可是一个弱女子,是承受不住这痛的,锦瑟极力的想张嘴,可是话还没出口,眼一黑……便作势晕倒在了地上。 “喂?”马上的人有一丝的错愕,月光下锦瑟的脸越发的惨白,肩上渗出的血,染红了她袄上纯白的兔毛。 这看起来,那样的瘦弱……并不像是个会武的人。 难道他弄错了? 想着,男子忙从马上下了来,将锦瑟扶了起来,她的身子很轻,就那样一抱,竟是抱了个满怀……发间隐隐有着让人舒心的清香,不浓……淡淡的散在风里。 溪边有一块颇大的青石板,男子将锦瑟放了上去。 那箭伤不是很严重,男子几乎毫不犹豫的解开了锦瑟的衣衫,将那箭猛力的拔了出来! “呃……”哪怕是昏迷中,可是那箭头的倒刺将她的伤口勾得皮肉外翻,她竟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忙从腰间拿出了药瓶,为她敷在了伤口上,这才止住了那伤口里不住流出来的血…… “姑娘?姑娘?”男子试探着喊了两声,锦瑟这才幽幽的转醒,一双眸子倒映在月色里,虚弱的半眯着,却带着几分柔弱的美。 “你……你,是谁?”锦瑟忍着痛,似乎不太清醒的问了这么一句,然后无意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猛然看到被解开的衣衫,忙惊慌的想要坐起来! “姑娘别怕!”男子忙制止了她的动作,并且心的将她扶了起来,“在下慕容追风。” “慕容……”锦瑟死死的抓着衣服,将漏出来的肩膀遮挡了起来,她脸色苍白,唇色也一片惨白,却是皱眉道:“慕容……是……是国姓。” “是,在下当今圣上六弟。”慕容追风轻轻的笑了起来。 “六……六王爷!”锦瑟惊了一下,虽然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她就知道了,但是她还是一脸惊愕的挣扎着想要起来行礼,“民女,民女……参见……” 可是这样一着急,一动便触动了伤口,痛得她差点又摔倒了…… “不要多礼了!”慕容追风忙扶她坐好了,才笑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 “我……”锦瑟低下了头,那满月一般的双眸被额前的刘海挡了去,月下她苍白的脸庞似乎越发的通透,那心翼翼低头垂眸的一瞬,竟是让人不由得从心里发出一声感叹…… “民女……纳兰锦,是前面纳兰府的庶出女儿,”锦瑟顿了顿,有些吃痛的咬了咬唇,才接着道:“来……这……不过是散散心。” “这么晚来散心?”慕容追风眼神锐利,虽然锦瑟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他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 他还是没有放下戒心,越是这样,那么她就越是不能躲避。 想着,猛然抬起头了,目不转睛的迎上了慕容追风犀利的眼神,却是懵懂无知的问道:“那王爷,不也那么晚还在这……” 猛然的四目相交,倒是让慕容追风愣了片刻,她的眸子清明,倒映着月色,里面清晰的映着他愣然的表情。 看到自己那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慕容追风猛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锦瑟疑惑的歪头,却见慕容追风笑得越发开怀了,然后他忙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我晚上偶尔来这一带打猎,这深山里有一种银狐,晚上才会出没,速度极快……刚才猛然眼前闪过一丝白影,还以为是银狐……没想到却是你……” “银狐?”锦瑟疑惑的蹙眉,这深山里真的会有银狐?还是只是借口? 锦瑟不敢多想,害怕那锐利的眼会看穿她的眼睛,所以只是低语喃喃的道:“一定是很漂亮的吧?” 慕容追风笑了笑,没有作答,只是轻声道:“还疼吗?我送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晚上一个人出来了……” 锦瑟点了点头,被慕容追风抱起来的那一刻,猛然身体一阵僵硬……苍白的脸微微一红,她尴尬的吞了吞口水,别开了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身子是真的娇细软,慕容追风感觉到她的羞涩,为了避免尴尬,便随意问道:“你常来这?” 锦瑟点了点头,头埋得很低,像一只害羞的鹿一般,轻声道:“以前白日里常来,今晚……是第一次夜里过来,没想到……” “看来你今夜不宜出门。”慕容追风笑了笑,心里的防备其实还没有放下,于是接着问道:“对了,你怎么那么晚出门,纳兰大人和夫人怎么会允许?” 锦瑟顿了声,很久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慕容追风许久没有得到回答,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那脑袋在他的怀里,低得几乎都要垂进自己的胸膛了,不知为何,只能看到她的脑袋,却觉得她此刻仿佛在难受一般。 “怎么?”慕容追风又问了一句,许久才听到锦瑟那细微得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回答道:“我……是母亲再嫁时带来的外姓女儿,得以赐姓纳兰……叫大人一声爹爹,只是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微微意外的扬了扬眉,这事他倒从没听纳兰德信起过,慕容追风没有话,听着锦瑟接着道:“今夜……家里人为了庆祝三姐入选秀女,所以出去庆祝了,我……我一个人无聊,便……出来走走……” 锦瑟得断断续续,声音越发的了,慕容追风很专注很认真……却也只听了的个模模糊糊,但是她越是如此,便越发证明,她的伤心和难过都是真的,而且她性格诺诺,却分外叫人怜惜。 一家人出去庆祝了,唯独留下了她,虽然一样的姓氏,却流着不一样的血,始终是个外人呐。 这样的夜里,难过了……出来走走,也倒在情理之中。 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也没有什么安慰的言语,只是他心里的防备似乎一点点的放松了。 两人没有话,只是静静的……从这幽静的树林走了出去。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二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三 到了纳兰府的后苑门前时,锦瑟忙道:“那个……我自己回去便是,若是让娘亲和爹爹知道了,怕是又要担心……更何况……” 锦瑟着,为难的低下了头,这样被他抱着进去,是谁看到了……都不好的。 “更何况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慕容追风竟是起了一丝玩心,想逗逗她。 “你……”锦瑟急了,抬起头来,月光下那苍白的脸明显两朵红云,她一抬眼,正好是四目相对,忙低了头,娇嗔道:“放我下来!” 慕容追风笑了起来,却是真的放了锦瑟下来,无奈道:“晚上自己一个人都能跑出去,我还以为胆子很大,却没想到……原来,是个经不住玩笑的胆鬼。” “你!”锦瑟张口,却不知道骂什么,气得一跺脚,却是触动了伤口,心里更气了,转头没好气的哼道:“反正胆大不胆大也不管你的事,后会无期!” 罢,推开门径直的走了进去,关门时还狠狠的瞪了慕容追风一眼,然后那白里透红的美丽脸,消失在了门的另一边…… 慕容追风的轻轻的笑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今夜空气清新,仿佛还留着一丝她的余香一般…… 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真是温香暖玉抱满怀了啊! 没想到这纳兰德信还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女儿……看来,改日得好好盘查盘查,毕竟她出现在那里是巧合,还是…… 呵……他慕容追风,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 锦瑟身上的箭伤,没有张扬,也没有人知道。 她只是默默的叫了蓝姬帮她包扎好了,每日喝点药,本来也不是很严重,修养几日,也渐渐的结疤了。 只是自从纳兰忻答应了要带锦瑟入宫,她便常常找借口要锦瑟过去伺候她,要她打扫房间,帮她端茶递水,伺候她梳妆换衣,变着花样的使唤锦瑟。 锦瑟总是低着头,本来耐性就极好,又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所以面对纳兰忻,就是天大的怨气,也一样能忍受。 因为她要进宫,要完成慕容修云指引给她的道路。 更何况,在锦瑟的内心里,纳兰忻根本什么都不算……她在锦瑟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高傲的资本。 刁蛮任性,头脑简单,活脱脱一个被宠惯坏了的大家千金,对于锦瑟来……若是她想要对付纳兰忻,根本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动。 所以,锦瑟的心里是很不屑的。 这日忙完了,想着那日追踪黑衣人的树林,眼看太阳不过正要西斜,一个人在苑里无聊,便打算去那树林一探究竟。 最近天气暖和了许多,厚重的棉袄也已经换了下来,锦瑟那一身秋色的素衣,穿梭在树林里,倒算不上显眼。 她只是幽幽的走着,就如同真的只是来散心一般,没有做伪装,是因为若是被发现,又或者真的再次撞上慕容追风,也好掩饰。 她和蓝姬潜伏在纳兰府里四年,为了就是寻找纳兰德信与北境勾结的证据,只是纳兰德信异常的心……四年来,没有掌握到什么有利的证据。 而那日,锦瑟追踪黑衣人来到这树林,却是意外的撞上了慕容追风,锦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慕容追风,也有参与此事?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当今圣上是慕容追风一母同胞的哥哥,还是双生子。 当今皇上无所事事,朝堂几乎一直都是慕容追风在帮忙打理。 那么慕容追风既然是大权在握,又还有什么理由去串通敌国? 锦瑟一时想不清楚,进入了树林,缓缓的走到了那溪边上……只是驻足了片刻,就发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的嘴角轻微的勾起了一抹深沉的笑来,只是一瞬间,那笑容被她的沉静内敛取代。 她故意四处张望了下……然后脱掉了鞋袜,轻轻的踏进了溪水里,那一双玉足巧白皙,溪水清澈的流淌而过,还有些冰凉。 但是锦瑟却笑了起来,轻轻的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弯腰探下手去,在水里摸索着,不时捡起一个石头看看……又接着摸索了起来……这溪水常年冲刷,水里有大量被溪水磨圆的鹅卵石,有的确实很漂亮。 当然,锦瑟本是没有收集石头的爱好的,可是不远处躲在树后的人不出来,她就只能当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纳兰锦…… 有一些奇怪的收集爱好,也配得上她这内向自闭的性格呐。 时间过了没多久,树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接近,锦瑟听在耳内,面上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在干什么?”猛然在这安静的林间发出这样的声音时,锦瑟还故意吓了一跳,脚一滑,差点摔在了水里……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三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四 “在干什么?”猛然在这安静的林间发出这样的声音时,锦瑟还故意吓了一跳,脚一滑,差点摔在了水里…… 抬头猛然看到慕容追风似笑非笑的脸时,她瞪了瞪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怎么又是你!” “怎的,上次还懂得的礼节,这才过了几天,就忘了?”慕容追风也不知道为何会走出来,毕竟锦瑟一出门他就已经跟踪上了她。 那天的巧合对于他们来,都太过巧合,而他……必须得弄清楚,这纳兰锦……究竟是不是那么的简单。 跟了许久,发现她在收集溪水里的石头,不得不……夕阳下,她的一身秋色纱裙很美,仿佛环绕了一圈夕阳的金边一般。 纱裙轻轻的被她提了起来,露出半截光滑的腿,还有她精致的玉足,在溪水里轻轻的冲刷着…… 她这样的随性洒脱,笑起来时,却又那样喜悦和满足…… 这样一个美丽的身影,在这山林溪水之中,在这夕阳霞光之下,不知不觉就能让人驻足良久,让人心境柔和,仿佛……在欣赏一副唯美的画卷一般。 “我……”锦瑟想什么,但是想了想,低着头恭敬的行礼道:“臣女参见六王爷……” “呵……”慕容追风笑了笑,没什么,随意的坐在了溪边的那块青石板上,叫道:“过来!” 锦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撩起了裙摆,从溪水里涉过,到了青石板边,声问道:“王爷有什么事?” “伤好了吗?”慕容追风没记错的话,才过了没几天而已…… 而且他后来试探过纳兰德信,纳兰德信似乎不知道她受伤的这件事情。 还有……纳兰德信,对她这个外姓女儿,似乎也不太愿意提及,看来她虽然随了纳兰的姓氏,但是却不受纳兰府里的人待见。 毕竟……不是亲生女儿啊。 “好多了。”锦瑟低着头,规矩的回答,而慕容追风看了她一眼,又总觉得,她不该是这么个唯唯诺诺的模样,但是看她低头垂眸的乖巧模样,却又觉得很舒心。 扫了一眼她还站在溪水里的玉足,笑了起来,“伤还没痊愈,这天气还有些凉意,怎么?这溪水不冷?” 锦瑟摇了摇头,还没有回答,就被慕容追风猛然一把抓住了手臂,轻轻一用力……锦瑟那的身子整个被拽了起来。 “啊!”不由得惊叫一声,她已经被整个的拎上了那块青石板…… “你干什么啊?”惊魂未定的,锦瑟拍了拍受惊的心脏,不由得怒了,话声音也大了些…… 慕容追风笑了起来,觉得这样有些恼怒的,不是那么守规矩的她,也不错。 但是他没有,只是笑道:“我听你父亲,想给你找门好亲事的,可是你又想要进宫,为什么?” “我……我不想嫁人!”没料到慕容追风会问这样的问题,锦瑟一时有些尴尬,着又有些不服气的道:“再了,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一一给王爷禀报吧?” “当然要禀报!”慕容追风的嘴角猛然挂起一抹坏笑,轻轻的凑近了,声道:“我看你不是不想嫁人,而是心气太高,看不上你父亲给你找的婆家吧?” “你……”锦瑟瞪着慕容追风,气得双颊有些红晕,却是哼道:“管你什么事!” “怎么不管我的事了?”慕容追风反问了一句,猛然抬手扼住了锦瑟的下颚,强制性的抬起了她的脸来,他原本带着笑意的眼里,竟是有些邪魅,他坏笑道:“若是心气高……那么本王,可配得上你?” “你,你什么?”锦瑟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可是她不可能挣脱慕容追风的钳制。 “看你长得还不错,挺顺本王眼的,若是让本王开心了,本王让你当个王妃如何?”慕容追风坏笑着,和刚才判若两人,那笑容邪恶,连眼……也是流连着锦瑟的脸,然后一路下滑,越发的不规矩了。 “你……你什么呢,放开我!”锦瑟急了,原本还有些通红的脸因为这惊吓而有些惨白,她伸手挣扎,可是却被轻易的制服了。 双手不得动弹,便用脚踢,可是脚才伸出来,那光滑的玉足就被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还有着溪水的冰冷,而慕容追风的手掌……却是温暖的。 “放开!”肌肤相亲,锦瑟惊叫一声,不由得挣扎,而越是挣扎不开,她表现得越是害怕。 “当王妃还委屈你了?”慕容追风着,轻轻抬起锦瑟的脚,轻易的将她整个人推倒在了那块青石板上,强壮的身躯趁势而上,将她压制住,不得动弹。 “放开我……放开我……”锦瑟惊叫着,不住的摇头,那恐慌的眼睛深深的看在了慕容追风的眼里。 “让本王开心一下……明日就到府上去提亲,想必纳兰大人是不会介意的!”慕容追风邪恶的笑容升级,一只手不安分的解开了锦瑟的腰带……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四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五 “让本王开心一下……明日就到府上去提亲,想必纳兰大人是不会介意的!”慕容追风邪恶的笑容升级,一只手不安分的解开了锦瑟的腰带…… “不要,不要!我不要!”锦瑟惊慌失措,可是又挣扎不动,整个人慌乱一片,泪水却也是惊慌的夺眶而出,带着哽咽的叫喊,让慕容追风的动作一顿。 若只是想试探她,可是为何此刻却停不下手? “本王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手的!要与不要,恐怕由不得你!”慕容追风轻轻的眯眼,仿佛是贪狼露出了凶残的一面。 他猛然扯开了锦瑟的衣衫,那雪白香肩暴露在空气里,还缠着纱布……几乎毫不犹豫的,慕容追风低下头亲吻锦瑟…… “不……”锦瑟惊慌的大叫,不住的摇头,让慕容追风那些强硬的吻,都落在了她的耳边和颈间,可是这样的肌肤相亲……却也是她忍受不住的。 无数次的,她想要出手,可是都忍了下来! 她知道,也许是慕容追风在试探她。 忍不住,那么她这四年的苦心就白费了,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可是…… 锦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还有些冰凉,却也不如她的心冰冷。 其实当她被慕容修云训练成棋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的身体也是棋子的一部分,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觉悟……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处子之身,可是真的有男人侵犯时,真的在她的身上印下别的男人的味道和吻时……她竟是那样的难过。 狂暴的亲吻,还有慕容追风从她纱衣里探入的手,让她的衣衫越发的松散,那火热的大掌顺着她的腹部,一点点的上移…… “不……不要……不要……”锦瑟的呼喊变成了软弱的哀求,她哭泣着,是真的难过…… 而那大掌在距离她胸前的柔软还有一些距离时,住了手。 他收回了手,轻轻的将锦瑟的衣衫拉好。 看着她死死闭眼哀求的样子,那眼泪流了一脸,梨花带雨一般的娇嫩…… “对不起……吓着你了。”慕容修云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他轻轻的抬起头,用自己的手掌轻柔的为她拭去了泪水。 也许他做得是过份了些,可是作为女人,最不能忍受的……不就是被侵犯吗? 他若不这样,怎么能试探出她是真的不会武功,不是那天夜里追在那黑衣人身后的身影? 本来……他不该那么早停手的,可是听着她的哀求,她的泪水不住的蹭在他的脸上,还有她颤抖僵硬的身体…… 他……是真的下不了手。 慕容追风一松开钳制,锦瑟便忙坐了起来,慌乱的拉扯好自己的衣衫,因为刚才的挣扎,包扎在肩胛的伤口又见了红…… 慕容追风眼尖,看到时,忙道:“你的伤……” 话音还未落,锦瑟飞快的挥手,那一巴掌,‘啪’的一声,那样响亮的扇在了慕容追风的脸上! 慕容追风惊愕的一愣,似乎是从到大都没有挨过人这样当脸的一巴掌,而更别……是个女人! 锦瑟似乎自己也吓了一跳,带着泪痕的脸苍白得很,眼有些红肿,可也是惊恐万分,如同一只受惊的兽一般看着慕容追风。 沉默了许久,慕容追风看着锦瑟那害怕的模样,又不停的留着眼泪,不知为何,却是慌乱的道,“我……我刚才和你开个玩笑……那个……如果……如果,不……我真的是可以向纳兰大人提亲的……” “不要不要!”锦瑟猛然大叫着打断了慕容追风的话,不知道为何,她拒绝得那样的干脆,慕容追风的心里猛然有些失望。 可是被拒绝也是应该的,谁……会开这样的玩笑?有那么一秒,慕容追风竟是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了。 “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锦瑟猛然跳下了青石板,因为没有穿鞋袜,被溪边的石头硌了脚,差点摔了…… “心……”慕容追风伸手去扶,被锦瑟毫不留情的一把甩开…… “不要你管!”锦瑟咬唇,狠狠的完,转身摇晃着离开了……忘记了穿鞋,就那样光着脚,在这杂乱的树林里,摇晃着离去了。 慕容追风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直到她消失了很久……他还是看着那个方向,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什么感觉…… 像是失望,空落落的……却又有些兴奋,因为她不是那个诡异的人,那么她就是清白的,那么他和她之间…… 慕容追风不知道为何,笑了起来,心里有些雀跃,看着溪边整齐摆放着的那一双白色绣花鞋……竟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捡了起来,心的揣进了怀里。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五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六 自从从那树林回来后,锦瑟便一直心神不宁,也不知道为何,竟是整天担心着,那慕容追风不会真的来提亲吧? 原本她要进宫,不仅为了可以施行下一步的计划,更是为了避免纳兰德信将她随意嫁出去! 如今,若是慕容追风真的来提亲…… 锦瑟都不敢想了,这慕容追风是朝里出了名的俊美儿郎,手掌大权也一直未娶亲,也不知道是这南陵多少女儿家梦寐以求的最佳夫婿人选! 要是他来提亲,那纳兰德信得了这么个好女婿,那真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让他惊喜呢?那还不得高兴得合不拢嘴?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坐在这苑的一棵树下,手下一方古琴,音律也乱了,她忙收了手,心情越发的郁闷了。 “怎的?心绪如此混乱?”慕容修云的声音猛然传来,吓了锦瑟一跳,来不及站起身来,慕容修云已经在身后轻轻的压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起身。 “公子……”锦瑟转身恭敬的叫了一声,忙将古琴摆到了一边。 慕容修云幽幽的走到了锦瑟的身前,竟也是那样随性的坐在了树下,伸手轻轻的拨弄了两下放在一边的古琴,笑了起来,“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纳兰忻已经答应了。”锦瑟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担心出来。 只是她犹豫的这片刻,慕容修云就已经道:“怎么?现在也会隐瞒心事了?” 锦瑟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到慕容修云似笑非笑的眼,她知道……她的心事从来瞒不过他,那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 “没有,只是……那六王爷……”锦瑟顿了顿,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那样的事情,要她怎么对慕容修云开口? “六哥?”慕容修云讶异的挑了挑眉,看着锦瑟。 锦瑟知道不能瞒,于是将那夜跟踪后遇到慕容追风的事情了出来,并且将他试探她的结果也了,提亲的事也了,只是略过了他用什么方法试探,又为何要提亲…… 锦瑟有些不安,完后,低着头不敢看慕容修云的眼睛。 “看来……锦瑟你是真的长大了……”慕容修云似乎笑了,语气里微微一叹,伸手抬起了锦瑟的脸。 看到锦瑟眼里那一抹慌乱,听她忙解释道:“不是的,公子……我……我也不知道……” “无妨,”慕容修云打断了锦瑟的话,笑了起来,“锦瑟现在越长越美了……难怪六哥会心动,这么诱人的脸蛋,叫我看了……也忍不住动心呢……” 锦瑟听着慕容修云的话,哪怕他此刻的笑容只牵动了嘴角,未传达到眼底,她竟也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反映。 “你是我一手培养的……最完美的一颗棋子,你知道,你最致命的武器,是什么吗?”慕容修云抬着锦瑟的脸,看着她躲避的眼神和她泛起红晕的脸,轻轻的凑近了,在锦瑟的耳边低语道:“便是你这张脸,还有……你的身体……” 锦瑟只觉得浑身一僵,仿佛突然置身冰窖一般的寒冷,可是她咬了咬唇,还是点了点头,应声道:“属下知道。” 慕容修云满意的放开了锦瑟的脸,似乎对于锦瑟面对他时的反映,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会来提亲,因为在此之前,你便已经进宫了……” 他的话让锦瑟惊讶的抬起头来,她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不是还有半月吗? 可是这样的问题,她无法问出口,因为他的……都是绝对的。 “你好好准备准备吧……”慕容修云起身,离去时,提醒道:“心那慕容追风……他可不是好惹的。” 完,没等锦瑟再问,已经离去了……苑里又一片安静了,锦瑟的心也一点点的冰冷下来了。 每次她告诉自己不能有奢望,要好好的……努力的做好他身边的棋子,哪怕对他能有一点点的帮助……她这辈子,也就足够了。 虽然每次这样想时……她都会痛彻心扉,可是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万劫不复,只有这样不断的提醒自己……她……才能在他的身边呐。 抬头,锦瑟看着这蔚蓝的天空,头顶的柳树已经渐渐长出了嫩绿的枝叶,这么美的景色……怎么能流泪呢? 锦瑟幽幽的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酸楚,眼里的泪意……全数吞了回去。 她一直都知道,慕容修云的话便是要绝对执行的,虽然他不过是南陵的九王爷,而他的母亲,也只是当初的废后,在冷宫中郁郁而亡。 如今帝王更换,他的母亲,早已经被世人所遗忘,墓碑不能入皇陵,这一辈子……也就身埋黄土之中,在那深山野林中被整个世界所遗忘了。 没有显赫的母亲,慕容修云在朝堂里也如同他的母亲一般,渐渐被人遗忘,忽视。 表面他不过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没有什么实权,寄情于山水之间,却也自得其乐。 仿佛在南陵,人们都只知道六王爷,而……很少人会想起,南陵还有一个九王爷。 可是那一切都只是表面,锦瑟知道他的野心,也知道他在暗中布置了一张网,准备将整个山江,将南陵的所有人……都网罗进去。 他的话,在锦瑟看来……便是一定会做到的。 比如她会提前进宫。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六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七 原本朝堂里是没有这个规矩的,但是前段时间,却突然出现后宫里的主人们带进去的随身丫鬟,不守规矩不,还仗着自己有些特殊的身份,在宫里私交太监,变卖宫廷财物等事情。 这些事情原本在深宫之中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猛然被查出来,变卖数额巨大不,那丫鬟仗着主子的势,还杀了一个太监灭口。 这件事情在宫里惹了一场不的风波,所以马上有人提了建议,这虽然陪嫁丫鬟入宫后也是宫女,但是却因为没有受过宫廷里的训练而容易犯错。 所以……要这选定的陪嫁丫鬟提前主子半月进宫,接受各种宫廷礼仪的训练,能最终通过考核的,才能留下来继续伺候主子。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落实了……皇帝的圣旨一下,锦瑟便马上面临着进宫的命运了。 “哼……是该好好训练训练,那皇宫不比别处,就你这性子,这日后要是没我罩着……都不知道怎么死!”纳兰忻似乎对锦瑟能提前进宫很是不满,已经是冷嘲热讽了许久了。 锦瑟耐着性子听着,站在这厅堂里,双腿都站得麻了,却也只是低头应声道:“是,我一定会好好学……不会丢了三姐的脸的。” “这样想就对了……”纳兰忻斜眼瞪了锦瑟一眼,这四年来,这锦瑟逆来顺受的样子她看着就烦,可是越烦,越忍不住要折磨她。 冷哼了一声,纳兰忻忙道:“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你可要知道,虽然我们有姐妹的名义,可却没姐妹的情分,更何况,那深宫大院的……你若叫顺了口,可别怪宫规惩罚。” “是……我……”锦瑟的话还没完,就被纳兰忻冷哼一声打断了…… 锦瑟低着头不由得冷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谢娘娘指点。” “这就对了,以后有得你学的……”纳兰忻这才得意的笑了起来,要这锦瑟……倒是真的是能屈能伸,而且反映够快,也够厚脸皮的,但是这也是纳兰忻最爱羞辱她,从她的身上找优越感的原因。 有个人这样一直奉承着,有什么不好的? “奴婢会努力的。”锦瑟刚完,纳兰忻就觉得刚才因为她能提前进宫的怒气都消散了,她得意的笑着,开怀了,手一挥道:“那你快去吧,不要迟到了,最后害得自己进不了宫,还反过来怪我。!” “是!奴婢这便去了。”锦瑟应声,还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这才心的退下了。 纳兰忻看着锦瑟离去的身影,想着她那恭敬的样子,不由得冷哼道:“下贱坯子,就是当下人的命……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其实哪怕是纳兰忻故意拖延时间,也都不可能绊住锦瑟,她的轻功卓绝,哪怕是在白天,只要选择一些人不多的地方快速掠过,是很难被发现的。 一路快速的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最后在离得近的街道上止住了脚步,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向那高大森严的宫门。 不过是宫女入宫,只开了侧门,一个老太监和一个老宫女守着,一一查看宫女们带着的受用书。 锦瑟抬头,那天的天空真是阴霾,厚重的云彩压得很低,仿佛天都要塌了一般,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一步步的随着队伍上前,锦瑟递交了纳兰府的受用书信,便跟随着管事姑姑,和那些排成一排排的宫女们,一步步的踏进了这宫门。 锦瑟知道……她的路,从来不允许后退和后悔,因为她从不准自己后悔,只因为当初,她选择了他,作为她一生的指引。 哪怕他所指出的道路那样坎坷,艰险……她也甘之如饴。 锦瑟轻轻的捏住了拳头,想起慕容修云的那一句话来,不由得……心里隐隐作痛。 “锦瑟……你的身体……是最美丽,也是最锋利的武器……” 他是这么的,而她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 锦瑟捏成拳的手隐隐的泛白,那修剪得圆润的指甲狠狠的陷进了肉里,可是她竟不觉得痛。 一路不知道是怎么跟随着走过那些深宫大院,那些精致的花园别井,她只知道别人在不住的发出惊叹时,她只是默默的跟随在后。 而她竟不知道,她这样的一路沉默,安静得竟是有几分沉稳,也叫带路的那姑姑,不由得有些赞赏。 在皇宫里,哪怕是宫女的住所,也一样豪华大气,虽然两人一间,但是对于这些府里的下人来,也已经是极为奢侈的了。 众人笑闹着,互相寻找舍友,两人一间的分配,锦瑟只是安稳的站在原地,竟然是平均分配,那么总会有一个会被单独剩下来,必须和她住一间。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七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八 这些花季年龄的少女,友谊建立得很快,不过片刻就已经分好了,自然单独留下的那个看到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锦瑟后,忙跳了过来,笑道:“我叫紫嫣,我们两个一间吧?” “嗯,我是纳兰锦……”锦瑟轻轻一笑,然后随着紫嫣去找了个房间,也便算是安顿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无非是各种了礼仪和宫规的训练,锦瑟个性不张扬,做什么都是默默的,也不是很出彩但是也不差,很容易被人忽视,几天下来倒算是平静。 只是这宫女培训的地方,是在皇宫北边一个偏僻的宫殿,像是弃置不用的四合院,而且宫规森严,她们是没有资格踏出这个地方一步的。 别是见到皇帝了,哪怕是除在这里训练的人和几个教导姑姑外,其他人都是一概见不到的。 锦瑟倒也不急,总之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不过是等一个时机罢了,而在这皇宫里……多得是时机。 南陵的皇帝是出了名的闲散,朝堂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给六王爷慕容追风来监管的,大部分的时间,皇帝都是在宫里游玩,又有美人相陪,日子倒是十分惬意的。 本来每三年一次的大选为后宫注入新人,可是近年来,几乎每年都进行一次选,听闻这皇帝的后宫,算是南陵建立以来,最为充足的时期。 所以……锦瑟是不怕没有机会的,有一个好女色的君主,就会有无数个靠女色来达成目标的女人。 只是有时,连锦瑟也想不到,机会来得总是那么的快。 也许是她一直安分守己,也许是她太过沉默反而让人觉得很沉稳可靠……总之这四合院掌权的姑姑竟是叫她和另外一个姑姑一起,去领这个月院的月俸和生活所需物品。 她是第一个进入这院后,第一个走出去的,原本从来不引人注意的她,竟是一下成了众人的焦点了。 能在这皇宫里走一走,看一看……也许运气好还能遇到几个贵人,是这些丫鬟们第一天踏进皇宫后就每时每刻都在幻想的情节了。 如今不论自己怎么表现,这机会还是落在了一个平日里那样不起眼的人身上,倒是叫大家失望中有些不忿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要不是今日耽搁了,也不会允许你出去,但是实在人手不够,眼看天就要黑了,把清单拿好了,你跟着巧燕姑姑去帮手,速去速回,路上可不要耽误了!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来!”管事姑姑吩咐完后,大家就算再不忿,也不敢再多话了。 锦瑟行礼,然后低头随着巧燕走出了这四合院。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话,锦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其实皇宫是怎么样的对她来都无所谓,只是这天空……被高耸的宫墙剪裁成了一片片四方的画布。 这时已经近黄昏了,高墙似乎将夕阳绚丽的色彩都遮挡住了一般,这夕阳西下的景色,竟是有些灰蒙蒙的,叫人有些失望了。 再也看不到外面那般好的月色了,再也看不到那无边无际的通透蓝天了,还有美丽的日出日落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巧燕却猛然停了下来,“我去内务府便是,你去把这件事情办了。” 着,面无表情的递了一张纸条在锦瑟的手里,“机会难得,不要错过了。” 锦瑟有一秒的愣神,才猛然惊觉,这机会……来得那么的快,原来,竟是人为的,而这人……也只有慕容修云了吧。 “是,奴婢知道了。”锦瑟幽幽的应了一声,那巧燕再没有什么,转身离开了。 心的打开了纸条,那是一个型的地图,虽然画得很,但是却很细致,地图上明确的指引……要她去离这不远处的一个莲花池。 锦瑟也不多想,顺着这条路,便一个人摸索着去了。 路上避开了不少的守卫,然后顺利的到了地图上的莲花池…… 这莲花池很大,没有什么人,正是莲花开花的季节,湖面上飘飘荡荡的一朵朵白莲开得正好,池子很大,让窝在那四合院那么多天的锦瑟,一下子觉得这天地和心境都开阔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慕容修云要她来这里,是不是那个人也会来? 锦瑟觉得……一定是会的吧? 想着,不由得有些哀愁,蹲下身将手轻轻探入了湖水,那一丝丝的清凉让人觉得舒畅了不少…… 湖水里游着不少的鱼儿,想来是喂食惯了的,看到人影竟是一点也不怕,甚至是轻轻的游动着到了锦瑟的手边。 一时有些惊奇,毕竟是第一次见到鱼儿不怕人的,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湖水里的鱼儿,轻轻的拨动十指,那些彩色的锦鲤竟是在她的指尖不断的游动着,甚至还有的来轻轻啄食她的指尖…… 没想到,这皇宫里的鱼儿……都和外面的不一样呢。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八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九 没想到,这皇宫里的鱼儿……都和外面的不一样呢。 锦瑟一时开心,不由得笑了起来,湖边正对着西边的夕阳,倒映在她的笑脸上,竟叫人看得有些醉了。 身边不知道何时走近了一个身影,也没有发出声音,看着锦瑟姣好的侧脸,轻柔的微笑,还有那雪白无暇的肌肤,竟是那样大胆的直接伸出了手…… 还没有触碰到锦瑟的脸时,便惊了锦瑟……许刚才太大意,如今突然惊觉有人靠近,竟是条件反色的一把抓住了那接近的手臂,一甩…… “扑通”一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叫声,那人竟是被锦瑟活生生的甩下了莲池里! “你……你……救……救命……”水花激起,溅在锦瑟的脸上,一阵冰凉,听着那人呼救……其实锦瑟早在动手时就后悔了! 她怎么忘记了这里是皇宫呢! 看着那人挣扎不断,竟是也来不及想什么,一头扎进了水里,拖住那人的身体,将他拖上了岸…… 两人都湿透了,彼时都气喘吁吁,锦瑟竟是有些微怒的道:“你这人,好端端的突然冒出来,都不会出声,想吓死人吗?” 害她如今这样狼狈,慕容修云叫她来莲池边,就表示一定有机会可以碰见皇上,如今……这副模样,可怎么办才好? “你……大……”那男子的话还没有完,却自己猛然住嘴,狐疑的打量着锦瑟,那一身宫女装湿透了,本就接近夏日,纱裙有些微薄,如今湿透了,贴在身上,竟是将那妖娆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 特别是胸前有些松散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和巧精致的锁骨,而一缕青丝散乱垂下,竟是有意无意间的探入了那若隐若现的鸿沟之中…… “你……”那男子咳了两声,竟不想计较了,于是正声问道:“你哪里来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要你管!你才是哪里来的?”锦瑟一边着,一边不安的看向四周……仿佛有人的声音传来了一般,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来得人还不少。 “你这是什么态度……朕……”男子猛然顿了顿,“真……真是没有王法了,你摔人下水,如今怎么还这么霸道?” “你闭嘴啊!”锦瑟猛然一喝,真是吓到了眼前的男子,毕竟没有人这样跟他过话。 还没有反映过来,竟被锦瑟粗鲁的一把抓住的领口,一用力拖到了一边的假山后,刚要话,猛然被锦瑟整个人压制住,然后低声警告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 男子果然没出声了,倒不是因为真的害怕,而是锦瑟猛然的凑近,两人的身体不由得也贴近了,隔得那么近,更是可以将她那原本隐藏于发丝下的容颜看个仔仔细细。 她的睫毛细密柔软,仿佛就要触到他的脸了一般,那样饱满红润的唇,如蜜桃一般散发着一股香甜的诱/惑。 还有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那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湿透了青丝贴在脸颊两边,不时有水珠从她的肌肤上划过…… 当真是娇艳欲滴,出水芙蓉一般…… 男子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刚想点什么,就听到了有人话的声音接近了。 “哎呀,刚才还在这的,怎么一转眼不见了?” “就是……还请我们赏花呢,又不见了!” 一开始是两个女人的声音,然后锦瑟听到了慕容追风的声音,他豪爽的笑了起来,道:“怕是哪里有美景迷人,让皇兄流连忘返了吧?” “真是的,钱多,皇上那么大一个人你都看不住……你你这眼睛长了干什么的?”那女人又娇蛮了起来。 然后接着响起了一个有些奸细的男人音,该是太监才对,极其奉承的讨好道:“娘娘教训得是,是的没用,只是的这眼睛,还得留着伺候皇上呢……不然,娘娘便是挖了去,的也无半句怨言。” “罢了罢了……”慕容追风似乎深吸了口气,听来心情还是不错的,笑道:“既然人都不见了,本王也就先告辞了,各位娘娘……自己赏花吧!” “王爷慢走……”恭送完毕后,几个人叽叽喳喳了一阵,大概也觉得无聊,便都走了…… 锦瑟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心里起了一个疑惑,听他们来……皇帝应该是来这莲花池了才对,可是为何又不见了? 不见了也好,如今自己这模样,怕是这个机会也平白落空了。 幽幽的叹了一声,放开了手,道:“我回去了……” “喂,你现在这样子,回去不会被罚吧?”男子突然开口了,看到锦瑟一愣,竟是得意的笑道:“不想被罚就跟我来!” 罢,不由分的拉住了锦瑟的手,就往另一边拖着跑了起来…… “喂……你……你干什么?”锦瑟一愣,被硬拖着跑了起来,可是猛然这时才仔细瞧看这男人的身影。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九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二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二十 “喂……你……你干什么?”锦瑟一愣,被硬拖着跑了起来,可是猛然这时才仔细瞧看这男人的身影。 虽然面貌不如慕容追风和慕容修云那般精致,但也算是中上,更何况……这一身湿透了的衣服,衣料上等,还是便装…… 这皇宫里,有几个人可以穿着便装随意来去,即便是皇亲国戚,进宫也是要穿朝服的,除非是王爷? 可是…… 锦瑟心里一惊,想起刚才那几个娘娘和慕容追风的对话来,又仔细的瞧了去,虽当今圣上和慕容追风是双生子,但是却传言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 如今,锦瑟仔细一瞧,断定这人一定就是她要找的当今圣上——慕容尚宇。 因为那腰间隐隐露出来的玄龙玉佩,哪怕是王爷,也不能佩戴。 当今在这南陵,有资格穿龙佩玉的,便只有慕容尚宇一人。 原本要挣扎的手也停住了,锦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原本这便是她今日来的目的,成功的和慕容尚宇接触了。 可是她的心里……觉得这一刻来得真是太快了,刚才虽然为了错过而有些失望,可是那失望下,是微的喜悦啊。 可是有时命运,真是半点不由人啊。 慕容尚宇带着锦瑟一路跑到一个僻静的宫殿,奇怪的是这条路上竟是一个守卫也没有,而这宫殿里……也是毫无生气,想来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我们进去把衣服换了……然后再回去。”慕容尚宇有些的得意,转头笑道:“放心吧,我保证你不会出事。” 锦瑟疑惑的看了慕容尚宇一眼,然后随他进了一边的苑,慕容尚宇看来是很熟悉这宫殿,带着她很快进了一间寝宫。 寝宫里摆设整齐,丝毫没有沾染灰尘,可是刚进门到现在……这宫殿确实一个人也没有,看来是空置着的。 “这里是……”锦瑟有些犹豫,也只是表面上的。 她知道,此刻她跟慕容尚宇在一起,哪怕这里是什么皇宫禁地,也一样是安全的。 “放心吧,放心吧……”慕容尚宇着,已经轻车熟路的打开了衣柜,开始翻找了起来。 翻出几件男子衣衫,都是整齐的叠放好的,并且衣料上等,做工不凡,虽然款式老旧了些……可是也是极好的衣服。 “来,先换上……啊……啊嚏……”慕容尚宇话没完,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起来这天气已晚,这一路下来,不知不觉竟是天都黑了。 而且正是初夏,慕容尚宇没有武功,身体又一向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住那冰冷的湖水…… 锦瑟一叹,忙拿过了床边的被子递了过去,一边将慕容尚宇包了起来,一边哼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站在别人身后吓人!” “呵呵……还好,刚才不过是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你那么大反映!”慕容尚宇呵呵的笑着,要不是锦瑟早看穿了他的身份…… 还真是一点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大男人,竟就是当今的皇帝! 锦瑟叹了一声,将慕容尚宇安置在床上坐好,然后在烛台边找到了火折子点了蜡烛,又拿起了几件衣服,道:“我去那边换衣服,你不准偷看!” “是,那当然,必须不偷看!”慕容尚宇笑着,嬉皮笑脸的模样,哪有一点皇帝的威严? 锦瑟忍不住瞪了一眼,然后转身绕到了屏风的后面。 其实慕容尚宇嘴上虽然答应得好好的,其实眼却是一点也没有闭上,甚至是明目张胆的看着屏风上倒映着的窈窕身影。 烛火晃动,屋子里的光线暧昧,慕容尚宇看着锦瑟那窈窕的身影,轻轻的脱下的纱衣,每一个动作,都将她完美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举手一投足都那样的完美,那样的诱/惑人心。 只是他静静的看着,心里却是忍不住叹一声……这样的美,仿佛美得让人呼吸都要屏住了,因为觉得哪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好像都会亵渎了这样美丽的时刻一般。 “喂?”突然发出的声音,让慕容尚宇猛然惊醒,才发现锦瑟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一双杏眼微微有些怒意的瞪着他,沉声道:“还不偷看,眼都直了!” “啊?”慕容尚宇这时才反映过来,猛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美的东西就是要让人欣赏啊,有人懂得欣赏难道不好么?” 锦瑟瞪了他一眼,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他就是皇帝,可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并且她刚才已经摸清楚了,从之前慕容尚宇的表现来看,似乎对他们这样的相遇很是满意。 许是深宫寂寞,见过的女人又都一样,所以之前锦瑟没有把他当作皇帝,那样的凶他,他竟也是觉得有趣了吧? 锦瑟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竟是知道他喜欢新鲜,而且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她当然不会拆穿。 做戏……她该是最会的了。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二十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一 卷语:一江明月,回首少了谁。一杯浊酒,相逢醉了谁。一年春事,桃花红了谁。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 做戏……她该是最会的了。 想着,锦瑟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男衫,皱眉道:“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慕容尚宇裹在被子里,皱了皱眉头,不仅打量起来,虽然穿了男装,而且衣服明显宽大不合身,更容易看出那女儿家的娇柔身段,虽然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可是她这么出去……不定会被当成刺客的。 见慕容尚宇没有话,锦瑟看了眼他还湿漉漉的头发,不仅道:“我过去那边一会儿,你自己也先把衣服换了吧!” 着转身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背对着慕容尚宇,仿佛在书架上随意的寻找着那些书籍。 慕容尚宇换好了衣服,忍不住走了过去,道:“你识字?” “怎么?宫女就不能识字了?”锦瑟斜了一眼,看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那衣服很是合身,仿佛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一般。 这不由得让锦瑟想到了什么,他对这宫殿那么熟悉,而这又是一座空置的宫殿,里面的东西甚至衣服都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难道,这是慕容尚宇曾经住过的地方? 她心里活跃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现,倒是慕容尚宇笑了起来,“当然是可以识字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锦瑟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他忙解释道:“其实我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是还算得上几句话,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帮你几句好话,求求情,这样……你也许就不用受罚了。” “得倒是合情合理。”锦瑟点了点头,似乎略微的考虑了一下,才道:“我叫纳兰锦,是纳兰府送来接受训练的宫女。” “纳兰锦……”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又看了锦瑟一眼,笑道:“好,我知道了,你今日就在这休息,明日等衣衫晾干了,你再回去,我保你不会出事。” “真的假的?”锦瑟狐疑的又将慕容尚宇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你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信?我们打个赌?”慕容尚宇挑了挑眉毛,自信满满。 锦瑟当然知道自己是不会出事的,可是却还是道:“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我若是赢了,岂不是要受罚?我若是输了,虽然不用受罚,可是谁知道你会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来?” “你倒是聪明!半点不肯吃亏!”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却是欣赏锦瑟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 “那当然了!这世上还有人喜欢吃亏?”锦瑟顶了一句,又打量起慕容尚宇来。 其实他长得真的不算俊美,至少和自己的亲弟弟慕容追风还有慕容修云比来,就逊色许多。 可是若不和那两个人比……只当他是平常人,却也算是俊俏。 锦瑟没有话,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兄弟三人,为何却是看起来最不怎么样的慕容尚宇当了皇帝? 偏偏,这慕容尚宇花名在外,不问世事,玩世不恭……而另外两个兄弟,慕容修云深藏不露,而慕容追风又锋芒毕露…… 两个人都比他有本事,偏偏他却是皇帝? 莫不是如自己一般,扮猪吃虎?指不定,这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却是心机深沉得很呢? 锦瑟拿捏不准,倒是慕容尚宇突然拍了一下手,吓了她一跳,看他猛然开心的叫了起来,“那不如这样,你若输了,我不罚你,反而还奖励你,如何?” “啊?”锦瑟有些没有反映过来,当真是被慕容尚宇这样的笑容震住了,这样一惊一乍的人,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心机深沉的。 “这样你若赢了,哪怕受罚,你也可以找我撒气;若是你输了,不用受罚,而且我也不追究,反而还奖励你,如何?”慕容尚宇试图解释得清楚一些,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虽模样算不上上等……可是他的笑容,倒当真有些感染力。 仿佛,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心情愉悦起来一般。 锦瑟也真的是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点头道:“好,竟然不吃亏,那我便与你赌了便是!只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慕容尚宇故作神秘的一笑,敲了敲锦瑟的脑袋,摇头道:“现在还不是的时候,你在这休息吧,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我呢……还有事要办,就走了,你明日换了衣服回去……自然便什么都知道了!” “暂且信你一次。”锦瑟点了点头,慕容尚宇这才笑着满意的出了门去。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一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二 慕容尚宇走后,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烛火幽幽,锦瑟在这房间里查找了半天,找到了很多书籍,还有字画……上面的题字,果然就是当今圣上慕容尚宇的。 看来……这真的是当初他和母妃的宫殿,起那已经逝世的苏皇后,当时确实是名噪一时。 苏皇后本名苏凝,是北境第一美人,是先皇出兵北境大胜而归时的战利品,被带回宫后让整个后宫失色,独揽三千宠爱。 那时后宫一只独秀,慕容修云的母亲当时还是一朝皇后,哪怕身怀有孕,却也因为那时的苏凝产下一卵双胞子而危及了后位。 当时的情况究竟如何,其实传言得并不多,听闻是前皇后妒忌成性下毒陷害苏凝,事情揭穿后才被废去了皇后的位置,而苏凝那时虽然当上了皇后,却因为那下毒一事,身体始终没有好起来。 最终……还是去了。 事实究竟是如何锦瑟并不知道,因为不能亲眼见证的事情,都有可能是假的。 所以……锦瑟亲眼见证的,是慕容修云的愤恨,还有不甘…… 慕容修云是在冷宫里诞下的皇子,跟随母亲在冷宫里生活,直到他六岁时母亲去世,才从冷宫里接出来,成为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默默无闻的长大了。 可是他的心,也许始终还在那冷宫里,囚禁着……从来没有真正的走出来过。 锦瑟是知道的,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最懂慕容修云的,但她也是最看不清他的。 因为……那是慕容修云呐。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靠在了床边上,她也许隐隐的猜到了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是却又不愿意去想。 她要帮助慕容修云,在她第一眼认定了他时,她就已经决定了。 这四年,她看了太多,他的隐忍,他的痛苦……所以她一定会帮他的,哪怕牺牲所有。 锦瑟其实一夜未眠,她怎么也睡不着,从来她的睡眠便不好,自从四年前被慕容修云捡回来后,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好好的睡过。 因为脑子里总被许许多多的事情缠住,怎么也无法放下,仿佛梦里……都全是这些梦靥,逃不过,也不想逃。 锦瑟换好了自己的宫女装,眼睛还有些红肿,重新盘好了头发,让自己勉强打起了精神来,才踏出了这宫殿。 这宫殿很大,也算华丽,只是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古老。 可这种古老,却有一种沧桑的味道……慕容尚宇带锦瑟来的只是宫殿内院的一角……这曾经是苏皇后,还有他和慕容追风母子三人居住的宫殿吧? 所以才这样心翼翼的保留了下来,未曾动过一丝一毫,打扫得这样干净…… 也不知道,这是慕容尚宇的决定,还是慕容追风的决定? 倒是挺有人情味的。 锦瑟出了宫殿,一路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回去了训练的院子,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觉得今天似乎异常的安静,平日里这个时候,都该是大家忙活着的时候了,可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锦瑟有些狐疑,虽然知道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可是事实上,她如今也不准了。 人刚踏进门口,就猛然看到整整齐齐站了一个院子的人,一起训练的宫女们有条不絮的站在最后面,一个个规矩的低着脑袋。 前面是训练的姑姑和掌事,也是一样恭敬的低着脑袋,而院子的正中,站着的一群人,却是那样的显眼。 那是御前的仪仗队,抬着一顶华丽的鸾轿,最前面的公公一脸白净,站得笔直,隐约的露出一种高人一等的模样来。 身后的宫娥们个个穿着靓丽,模样俊俏。 宫女太监的,站了一群,这的院子塞得满满的,却极为安静。 “她回来了!”直到不知道是谁吼了这么一嗓子,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先前那趾高气昂的公公也转过了脸来,只是一秒,那原本高傲的脸就挂满了笑容,极为谄媚,走起路来也不那么挺胸抬头了,而是以一种卑躬屈膝的姿态朝锦瑟走了来。 那一脸的笑容,加上那白净得有些母气的面孔,倒让人觉得好笑,他走近了,笑道:“姑娘是纳兰锦?” 锦瑟点了点头,故作无措的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看锦瑟有些恐慌,那公公忙道:“姑娘别怕……奴才钱多,是御前伺候皇上的……” 话还没完,锦瑟几乎就惊吓得后退了一步,忙要行礼,嘴里模糊得道:“奴……奴婢失礼了……公公……公公莫见怪。” “哎哟,姑奶奶哟!你这是干什么!”钱多大失惊色,忙一把扶住了锦瑟即将要下跪的身子,叫唤道:“您可别这样吓奴才,这是要折了奴才的寿!” “公公……”锦瑟微微颤抖,不知所措的看着钱多,有些慌乱,也有些惊恐。 可都是假的,有些事情,昨夜……她便隐隐的感觉到了。 “您别多礼,这啊……有道圣旨,您先接旨。”钱多客客气气的完了,放开了锦瑟的手臂,然后才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的叫道:“纳兰锦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都跪下了,除了宣旨的钱多。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二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都跪下了,除了宣旨的钱多。 锦瑟也跪下了,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之听到钱多那有些尖细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念了什么出来。 其实念出来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锦瑟仿佛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一般,因为答案……她早已经知晓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刻,为何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不存在了一般…… “锦贵人?”钱多的声音让锦瑟回过了神,她一脸的迷茫,抬头看到了钱多那笑容满满的脸。 看到了他身后的阳光那样的刺眼,看到他将那一卷黄色的卷轴递了过来,“娘娘接旨吧!” 她仿佛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一般……却还是伸出了手,微微颤抖着将那圣旨接了过来。 “锦贵人快起来吧!这就上轿,奴才们可都在听雨轩候着主子您呢!”钱多忙将锦瑟扶了起来,看着锦瑟有些呆愣的表情,其实他也没有多想。 毕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谁都会反映不过来,更何况……这可是天大的惊喜啊,一个宫女,麻雀变凤凰,一时半会的惊讶是应该的。 钱多高高兴兴的扶了锦瑟上轿,一行人在这偏院的宫女姑姑们的送行声中浩浩荡荡的走了。 院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一秒,猛然大家都开始唧唧咋咋了起来。 “听昨天出去遇到皇上了!一夜未归啊!” “果真是好运气啊……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也有人不服气的叫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整天闷不做声的,没想到骨子里倒是妖精得很,才出去一次就……” “好了好了!”掌事姑姑突然严厉的打断了大家的吵杂,“现在她已经是主子里,轮得到你们在这嚼舌根么?想什么就什么,也得看自己有没有当主子的那个命!还不快做事去!” 听得这样的教训,大家便都散开了,只是出了锦瑟这样的一个例子……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不免也生出了几分不该生出的念头。 * 听雨轩,不是什么华丽大气的宫殿,算是清新雅致的院落,阁楼建立在了水上,桥路相连,水面是莲花静静绽开,比起那些传统的华丽宫殿,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院子里下人们早都等着了,锦瑟一下轿子,行礼过后,丫鬟们便三两个将她簇拥着进了阁楼。 锦瑟什么都没,只是静静的坐着,任由摆布,仿佛这一刻……她能体会到自己如同一个布偶一般,只是她的身体她的心……所有的线,都牵连在慕容修云的手掌里,他怎么拨弄,她就怎么行动。 锦瑟苦涩一笑,不免想起了那钱多公公,临走时他还特高兴的要去纳兰府里宣旨,宣告这个好消息。 只是,这个消息……对于纳兰府来,不算好消息吧?特别是那纳兰忻,怕是要气死了。 唉……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觉得高兴,只是很明白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却又那样的不想去面对。 这后宫很充足,什么时候多一个人,也不算是什么大的风波,宫女太监们也就热闹了一会儿,锦瑟将皇帝赐的珠宝赏赐了给她们一些,也算是消停下来了。 听雨轩算是挺安静的一个苑,下人们都出去了,也就静了下来。 锦瑟这才有时间安静下来想一些一直以来不太愿意面对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她知道要进宫时,她便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侍寝。 这对她来,原本是应该早做好了一切准备了,因为她一直知道,她的存在对于慕容修云来算什么。 只是这一刻,竟是来得这么快吗? 锦瑟紧紧的抓住了腰间一个巧的埙,精致光滑的陶瓷,上面画着清雅的竹林,竹林旁边一间竹屋遗世独立。 那是锦瑟最宝贵的东西……因为她记得,那是她十八生辰时慕容修云第一次带她上街时,送她的生辰礼物。 一直就那样宝贵的珍藏着。 如今……她也不得不利用这宝贵的东西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她其实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根本从来没想过要侍寝!所以只有靠这个埙了。 正想着,一声‘吱呀’的声音,窗户竟然被悄悄的打开了,锦瑟惊了一下,警惕的看向那微微敞开的窗户。 一颗脑袋探了出来,然后锦瑟看到了熟悉的笑脸,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怎么也没想到,此刻正翻窗而来的……带着娃娃一般纯真的笑容的,竟是慕容尚宇! 他怎么会翻窗而来? 穿着一身的便装,轻巧的从窗户跳了起来,一边诧异的锦瑟一时竟是呆呆的怔住了。 “喂,怎么?突然当上主子了,难道欢喜傻了?”慕容尚宇笑呵呵的凑近了,看着锦瑟呆愣的脸,打趣起来。 锦瑟这才回过神来,一看慕容尚宇这一身打扮,猜想他必是不想暴露身份,于是也继续装作不知道,嘴一撅,不满道:“你这是干什么啊?翻窗而入,你以为这是你家后花园啊?” “啊,这可不是……”慕容尚宇到一半,又顿住了,然后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三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四 “啊,这可不是……”慕容尚宇到一半,又顿住了,然后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他的眼睛笑起来时,会弯成月牙儿的形状,眼角的笑纹略深,也是这样,让他的笑容看起来越发的爽朗。 锦瑟等着慕容尚宇,其实早已经知道他未出口的话,只是也没有道明,还是继续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没事,这不没人发现吗?”慕容尚宇‘呵呵’的笑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慵懒的往太师椅上一靠,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对这一切可满意?” 他刚问完,就看到锦瑟的笑容有了一刻的僵硬,明显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也暗淡了些许,他心里一时讶异,忙问道:“怎么?是奴才们做得不好?” 锦瑟低头扯了扯自己昂贵的纱裙,摇头道:“没有,这不是挺好的!” “是吗?”慕容尚宇虽然生性随性,可是也不是傻子,虽然不愿意管理朝政,但是不代表他看不清人的表情。 刚才锦瑟明显有一刻的失落的。 锦瑟笑了笑,依旧有些勉强,但是却有些不好意思一般,低下头,眉目低垂,苦涩的道:“只是这一切太突然了,更何况……我来,只是想当个丫鬟的,没想到……” 顿了顿,锦瑟咬了咬唇,似乎有些尴尬,可是还是道:“你,我与皇上都没见过面,为何突然会封我为妃啊?皇上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他不是好人呢?” 慕容尚宇被问得愣住,不是好人? 这话仿佛是第一次听到啊,怎么会有人皇帝不是好人呢? 看慕容尚宇一时没反映,锦瑟像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皇上不是好人,我……我的意思……是……是……” “哈哈哈!” 锦瑟还解释不清楚,急得脸红,可是慕容尚宇却猛然大笑了起来,拍着双手笑得越发大声了,朗声道:“有趣,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道有人这样问!” “谁!谁在里面!”外面猛然传来一声厉声的尖叫,吓得锦瑟和慕容尚宇一跳,随后马上听到那人叫唤了起来,“快来人啊,有刺客!” 顿时外面脚步声,叫喊声一片! “啊!快藏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锦瑟一把抓住了慕容尚宇的手臂,将他扯到了床上,准备将他藏在幔帐里。 屋里屋外都是一阵慌乱,慕容尚宇还笑着,只是摆手道:“没事……没事……” 锦瑟哪里肯听,她知道自己这样才是最真实的表现! 猛力的一把刚将慕容尚宇按上床,不巧两人踩了脚,顿时双双倒在了床铺之上,也是这时猛然门就被大力撞开了。 冲进来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个个张口结舌…… 锦瑟扑在了慕容尚宇的身上,双腿弯曲,整个人都骑在了他的身上,而慕容尚宇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屋子顿时一片诡异的安静,然后听到一阵细微的‘吱吱’的声音……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看着慕容尚宇依然笑呵呵的脸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映,锦瑟自己却是抬头四处看去……她怎么觉得……这声音是…… 还没看仔细,猛然“轰”的一声,那好生生的红木床铺,竟是‘轰隆’一声垮了…… “啊!” 锦瑟一声尖叫,只觉得狠狠的下落,而慕容尚宇在看到床铺顶梁的木头掉落下来时,一把抱住了锦瑟的腰,一翻身将她护在了身下。 那些掉落的顶梁木不算粗大,但掉落在了慕容尚宇的背上和头上,疼得他闷哼了几声。 床铺突然垮塌,更是让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不过几秒,传来了慕容尚宇忍着痛楚的,咬牙切齿的声音,“狗奴才们,还愣着干什么?” 这一声打破了这寂静,才让所有人反映过来。 “皇上!快救皇上!”有人那样尖叫了一声,所有的人都反映过来了,急忙朝着床铺跑去,将那些垮塌的床梁拿开,将狼狈的慕容尚宇和锦瑟从一片狼藉里拉了起来。 慕容尚宇站起了身,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好端端的,床为什么突然垮了?这皇宫里什么时候,竟也有了这种危险的东西了? 宫女太监们忙跪了一地,不住的摇头求饶,一个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倒有个太监眼睛骨碌碌的转,在一片求饶声中,他忙笑道:“皇上,今日锦贵人新人进门,皇上乃真龙天子,震慑四方,皇上威猛……这床啊,不过是凡物,经不住皇上的真龙之身,日后,一定叫司制局造得牢靠、牢靠、再牢靠!这样才称得起皇上的龙体呢!” “噗……”锦瑟在一边听得真真切切的,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四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五 “噗……”锦瑟在一边听得真真切切的,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太监,长得清秀,眼睛笑眯眯的眯成了一条线,这一群奴才里,数他反映最快,脑子转得快,胆子也大。 锦瑟不免留了分心,而经过刚才他一番话,加上锦瑟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慕容尚宇的心猛然宽了,也觉得这太监夸得极对。 慕容尚宇忙抬头挺胸,清理了一下嗓子,才故作威严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福子。”太监笑着报了名字,奴才一般进宫后就丢弃了自己的姓名,一般是主子乐意了就取一个,然后就一直那样叫着,最终成为了他们新的名字。 “罢了,看在你博得美人一笑,今日也不追究你们这一群奴才了,看你聪明机警,这事交给你去调查,务必让司制局的人给一个交代!”慕容尚宇大手一挥,看来很是高兴。 “奴才遵命,谢皇上不杀之恩!”太监笑嘻嘻的领恩,一群人免了责罚,一个个磕头磕得脑袋都要破了。 “去吧去吧,都下去吧!”慕容尚宇摆了摆手,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一群人都撤了出去,慕容尚宇这才转身看向一直没有话的锦瑟,锦瑟站在一边,轻咬着唇,被慕容尚宇这一看,脸色微微泛红,别扭着呢喃道:“你……你……你是……” “怎样?”慕容尚宇伸开了手,将身子一展,顺了顺领口和衣衫,笑道:“朕可是坏人?” 锦瑟一听这话,捂着嘴便笑了起来,一看慕容尚宇身份拆穿后也没有半点架子,那她也就更不怕了,直接笑道:“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为何骗人呐?还偷偷摸摸的爬别人的窗户?” “这……”慕容尚宇没有料到锦瑟会如此,一时窘迫,却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笑道:“好,那以后你慢慢看,反正有的是时间让你看清楚……朕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着,拉着锦瑟就要往外走,锦瑟忙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一时,锦瑟还没有将皇室的称谓转换过来,加上慕容尚宇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越发让锦瑟不觉得眼前的人,是一个皇帝。 只是她的这个失误,慕容尚宇也充耳不闻。 一边拉着锦瑟出了院子,一边道:“你床都垮了,今晚睡哪?” “啊?”这样一,锦瑟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支吾了半天,才道:“我还可以回到畅春园吧,我的床铺该还在吧?” 锦瑟的,是之前接受宫女训练的那个地方,她不过早上才从那里出来,床铺什么的,应该还没有被收拾掉吧? 只是话音一落,猛然一个弹指就落在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随后慕容尚宇不满的道:“你当你现在还是宫女,你现在……可是朕的人了,怎么可能去住那种地方!” 锦瑟摸着自己被弹了一下的额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慕容尚宇捏紧了她的手,此时两个人已经站在了院子外,他的龙撵竟是那样肆无忌惮的停在门边。 “朕决定了,今日你住朕那里!” 慕容尚宇完,顾不得锦瑟那惊讶的面孔和质疑,一把将她推上了龙撵,然后在听雨轩众奴才们惊讶的眼光和送行中,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上了龙撵,锦瑟这才反映过来,哪怕她平日里再怎么冷静聪颖,再如何会演戏,可是面对这慕容尚宇这样不拘形式,又大胆直接的人,她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惊愕了。 “这怎么行?”好半天,锦瑟似乎才反映过来,忙道:“还可以安排我住其他的宫殿啊,本朝并没有嫔妃入住宣殿的规矩啊……更何况我……我……” “你什么你啊!”慕容尚宇坚决的打断了锦瑟的话,一把抓起了她的手放在了胸前,笑嘻嘻的模样竟是第一次有了一丝认真的态度。 他看着锦瑟,似乎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才接着道:“朕已经决定了!在朕看到你在荷花池边的那一刻起……” 锦瑟微微张着唇,看着此刻慕容尚宇眉目间认真的坚决,猛然发现这个平日像个爱玩的大男孩一样的皇帝,这一刻,竟也那样英俊。 “那时,朕以为看到了荷塘的仙子,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朕就只有一种感觉……朕要把你珍藏起来。” 只是简单的几句言语,可是慕容尚宇的表情那样的认真,哪怕他没有他的两个兄弟俊秀过人,可是他也没有他们那样深沉危险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闪现着一种快乐的婴儿蓝,那样清澈。这一刻,再不会有人觉得……这个男人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差。 锦瑟有一刻的感动,可是她的感动永远伴随着她的内疚和心酸,他越是真诚,她的这份矛盾的心情就越发的强烈。 她低下头,不知道该什么好,明明她谎从来不眨眼,演戏,撒谎对她来,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简单。 可是此刻,她却什么也不出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五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六 锦瑟有一刻的感动,可是她的感动永远伴随着她的内疚和心酸,慕容尚宇越是真诚,她的这份矛盾的心情就越发的强烈。 “放心吧!”慕容尚宇看她低头默不作声,双臂一伸,将锦瑟搂进了怀里,那是除了慕容修云外,第一次锦瑟感受到别的男人的气息。 和慕容修云那一身淡然沉稳不一样的味道,慕容尚宇不如慕容修云高大,怀抱虽没有那般宽阔结实,可是却让锦瑟感受到一种温暖。 那是慕容修云身上没有的,温暖得如同阳光一般的味道,淡淡的馨香,像是阳光下盛开的花朵。 锦瑟轻轻的闭上眼睛,因为她知道她不能拒绝,也不能挣扎,一次两次的意外和反抗,可以是新鲜,若一直拒绝,一直表示不愿意接受,那么是个男人……都会烦的吧? 更别,是慕容尚宇这样大孩子心态的男人,他身边太多的女人了,他的真心能维持多久? 锦瑟幽幽的吸了口气,听到慕容尚宇在她的耳边道:“你是朕的仙子,所以朕要给你最好的,好好的将你珍藏在身边。” 听着慕容尚宇的话在耳边回旋,锦瑟什么都没有,只是低头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安安静静的靠着。 慕容尚宇满意的笑了起来,欢喜的心情表露无遗,挂着笑容,将锦瑟抱得更紧了一些,满足的叹了一声,什么也不了,仿佛此刻,终于觉得人生圆满了一般。 龙撵很快到达了慕容尚宇的寝宫,这是建立在后宫前殿部分最中心也是最豪华的一所宫殿,宣殿。 平日里妃嫔不受召请,是不得踏入的,这不仅是慕容尚宇休息的地方,也是他处理政事,私下接见朝臣的地方。 所以锦瑟从一个还在管教的宫女升为贵人,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力的消息,但是她刚晋升的第一天,便有资格坐着龙撵直接进入了宣殿,可就是后宫里天大的事情了。 进了寝宫,锦瑟也越发的紧张了,慕容尚宇带她参观了宣殿的几处花园,还有书房等等地方,兴致勃勃的给她介绍。 最后游了一圈下来,还亲自动手,给她画了一幅画,要慕容尚宇不学无术,那都是谣言,身为皇子,又有资格坐上龙椅,慕容尚宇其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要真的有什么是一窍不通的,那一定是武功等比较辛苦的体力活。 但是慕容尚宇向来闲散随性,作画题诗,向来都是兴趣所致,关于治国这一方面,他自己都是自叹不如弟弟慕容追风的。 那幅画那样的传神,眉脚眼梢和锦瑟一模一样,甚至能看得出她那双晶亮的眼睛,就连嘴角笑起来的弧度,都是那样的熟悉的。 他的才华让锦瑟有些诧异。 只是这样消磨了一个下午,用完晚膳后,夜幕降临了,锦瑟忍不住又开始紧张了起来,不时的将手探向自己腰间携带的埙。 慕容尚宇亲自吩咐御前的宫女们将锦瑟带去梳洗,那是慕容尚宇建立在宣殿的一个浴池。 极大的浴池,用的是现抽调的温泉水。 花瓣漂浮,那水如同滑嫩的牛奶一般滋润着肌肤,让锦瑟原本就白皙的肌肤越发的光滑细嫩。 梳洗完毕,梦幻的纱裙上身,似乎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息,纱裙轻薄,像是能透出锦瑟手臂那白皙的肌肤来。 没有再梳妆,头发披散着,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垂在腰间。 素面朝天也掩不住的风华绝代,锦瑟就那样坐在床边,那龙床宽大,纯金色的幔帐能迷了人的眼一般。 锦瑟紧张得浑身僵硬,就那样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宽大的袖子下,她紧紧的捏着那个巧的埙,手指冰凉,微微颤抖。 慕容尚宇看到的,就是那样一个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不染尘埃的仙子。 脸色微红,双眼低垂,露出她完美的眉目和脸颊来,那一丝的紧张和轻咬的唇,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揉进怀里,好好的疼惜。 “你害怕?”慕容尚宇走近了,伸手轻轻的抚上了锦瑟的脸。 很轻柔的,但是让锦瑟僵硬紧张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像是那受了惊的鹿一般,却是越发的惹人怜惜。 她的肌肤光滑,慕容尚宇哪怕那样的轻柔心,也害怕会弄疼了她一般,他轻轻的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拂开了她颊边一缕青丝,柔声道:“也许朕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你……一定用尽一切的好,来疼你。” 锦瑟狠狠的咬牙,吞了吞唾沫,这才抬头,转眼看向慕容尚宇,她不用什么,因为只要她微微的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来,就足以明一切。 她的笑容就像是剧毒的毒药,让人着了迷,就再也找不到解药了。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六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七 锦瑟狠狠的咬牙,吞了吞唾沫,这才抬头,转眼看向慕容尚宇,她不用什么,因为只要她微微的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来,就足以明一切。 慕容尚宇轻轻的凑近了,那吻轻柔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鼻子上,最终流连在她的唇间。 锦瑟没有躲避,捏紧了手心里的埙,她知道她的命运是由人一手安排,她知道自从她遇到慕容修云那一刻起,她就不会再有自我。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哪怕,只是无谓的挣扎,哪怕……锦瑟做的一切,从来不会有人理解,她也不想,让自己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她,有她自己的活法。能让所有事情都两全的活法。 “锦儿……”慕容尚宇轻轻的呢喃着喊了一声,亲吻着她的唇,索取着她所有的甜蜜和美好。 锦瑟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轻轻的回应,只是她一个回应,就像是点了慕容尚宇体内的熊熊烈火一般。 慕容尚宇将她轻柔的压倒在床,龙床金丝的锦被柔软得如同云一般,让人昏昏沉沉…… 他捧着她的脸,轻啄她脸颊的每一寸肌肤,双眼迷离,仿佛捧着自己的珍宝一般,那样的爱惜,那样的珍贵。 “锦儿,朕会好好对你的。”慕容尚宇是出自真心的这一句话,甚至他在心里,已经过了无数次,这个女孩儿……是不同的,是他的救赎,是他唯一的珍宝。 他的手滑过锦瑟的衣衫,抚摸到她细嫩的肌肤,能感受到锦瑟因为不适应而微微的扭动,他亲吻她颤抖的睫毛,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衫…… 锦瑟突然凑上了自己的唇,吻住了慕容尚宇火热的唇,她那样主动的邀请,几乎让慕容尚宇愣了一刻,但是心早已经沉沦,眼早已经迷离…… 慕容尚宇看不到锦瑟突然睁开眼时,那一抹冰冷又清明的光。 锦瑟主动的索吻,让慕容尚宇整个人都飞上了云端,她伸手抱住了慕容尚宇的脖颈,那个的埙,在她的手掌轻轻翻转。 那埙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埙,可是经过慕容修云那双手的东西,就注定了永远不会是平凡的东西。 一个杀手,一个细作,需要的不是风花雪月的生活,她需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锦瑟记得,慕容修云那样过,所以这个埙买回来后,经过了慕容修云的改造,里面装着一定量的迷烟,不足以让人昏睡,却能让人精神恍惚…… 悄悄的按下了机关,白色的雾气猛然喷出,锦瑟在那一刻闭住了呼吸,而正沉浸在甜蜜中的慕容尚宇却毫不知情。 吸入了迷烟,慕容尚宇的身子一沉,正在锦瑟身上游走的手也顿时失去了力气,他的眼越发的迷蒙了,没有了焦距,似乎被抽空了灵魂一般。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慕容尚宇从身上推开,她坐了起来,拉好了自己被解开的衣衫。 将埙晃荡到了慕容尚宇的眼前,那没有焦距的眼,跟随着那陶瓷的埙,一点点的晃动着,锦瑟看着他的眼珠晃动的旋律。 她看到慕容尚宇的眸子完全沉浸在了埙的旋律之中后,喃喃的道:“现在,你正在和纳兰锦缠绵,你亲吻她……你解开了她的衣衫,你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你想要得到她,你感受到她手指,轻轻的划过你的背……” 着,锦瑟真的用手轻轻的划过了慕容尚宇的背,慕容尚宇的嘴角始终带着笑容,那笑看起来让锦瑟觉得很刺眼。 可是她必须那样做,否则……她真的没有选择…… “你抚摸亲吻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到她的体温,感受到她的呼吸……你忍不住一点点的占有她……听到她的呢喃……” 锦瑟咬着唇,用自己都极为不堪的声音,一点点的着,声音很,仿佛微弱的风,可是她能看到慕容尚宇的变化,看到他的笑容,甚至听着他粗重的呼吸。 锦瑟闭上了眼睛,她其实早已经决定了用这样的摄魂术,加上那让人精神恍惚的迷药和她的引导,很容易让慕容尚宇感觉到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人会发现…… 她真的,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的身子任由别人来支配,她不想……不想被别的男人碰。 虽然她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可是那时的记忆好遥远了,她什么都记不住……甚至她都要忘记了那件事情的存在。 她的身子不清白了,可是她的心……却一直一直坚守着这一份自己认为的清白。 这个世界上,除了慕容修云……她锦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身心交给另外一个人,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坚持很苍白无力,可是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哪怕……慕容修云也许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她竟也这样心甘情愿的自欺欺人。 有泪从锦瑟的脸颊上滑落,随着她的手和话语一点点的引导,最终结束了这一切,结束了这一场旖旎的春梦。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七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八 慕容尚宇累及了,锦瑟没有给他一丝清醒的机会,便让他沉沉的睡去了。 她起身坐在梳妆镜前良久,看着自己的容颜,看着自己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她都不知道该自己是悲哀,还是幸运。 若当初不遇到慕容修云,也许……她最终的命运,不是沦为乞丐,就是沦落风尘。 而如今……她有地位,甚至得到南陵最高高在上男人的恩宠,可是为何……她的心还是这样的痛呢? 一夜……锦瑟整整坐了一夜,待到天快明时,她才从那唯一她戴着近身的项链里,取下了那颗玛瑙石。 玛瑙石是假的,空心的,里面装着一点红色的液体。 她将那鲜血一般的液体一点点的洒在了金色的床单上,然后脱光了自己的衣衫,睡了下去,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慕容尚宇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关起了所有的悲伤和凄凉。 宫女们不过一会儿便来了,在门外轻轻的叫醒了慕容尚宇…… 慕容尚宇睁开眼睛那一刻,看到的是锦瑟安稳的睡颜,还是那样的美,长长的睫毛盖在微微泛红的双颊上,像是一个安宁的仙子。 她身上光滑的肌肤贴着慕容尚宇的肌肤,香肩露在被子外,精致的锁骨上搭着几率青丝,越发的诱/惑人心。 他心里一阵阵的悸动,身子不免又有些燥热起来,昨夜……那一幕幕,仿佛梦一般,可是却又那样的真实,像是一切都还在他的脑子里盘旋着。 她竟是……真的……成了他的人了。 忍不住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锦瑟一惊,睁开了眼睛,看到慕容尚宇时害羞的垂下了眼,不由得咬唇娇嗔道:“一大早的干嘛盯着我看?门外在叫你呢……” 这时,门外又传来唤门的声音,慕容尚宇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喊道:“都滚下去!” “皇上……早朝时间到了。”门外的太监似乎极为为难。 “让你们滚……”慕容尚宇的吼声还没完,锦瑟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被子下的身体贴得更紧了,让慕容尚宇一阵心神荡漾。 “我昨日才晋封,在这里侍寝本就不妥,若是今早皇上再为了我耽误了早朝,岂不是要让锦儿成为扰乱朝纲迷惑圣心的祸水?” 锦瑟的眼里有一丝的哀求,其实她也怕,怕慕容尚宇留下来。 慕容尚宇哪经得住锦瑟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哀求,马上就败下阵来,“好吧,朕知道了!不耽误早朝!” 罢,又弹了弹锦瑟的额头,锦瑟吃痛娇嗔了一声。 慕容尚宇这才满意的起身,披上了睡袍,转身道:“你便好好休息,想睡到几时便是几时,朕免你三日向皇后请安见礼!” 锦瑟点了点头,其实根本没想过不去给皇后行礼,是的……慕容尚宇的后宫充足,也早在登基时,便已经立了皇后。 但这些锦瑟都是不关心的,只是为了自己在宫里的地位,为了争取慕容尚宇的疼爱帮助慕容修云,她必须得在意。 看锦瑟窝在被窝里听话的样子,慕容尚宇心情极好,顿时转出了房间,让宫女们进来,呼啦啦一阵梳妆打扮,然后在众人的行礼声中,慕容尚宇被簇拥着出了宣殿。 锦瑟睡在床上,盯着幔帐上的双龙戏珠,眼睛有些红肿,因为昨夜一夜未眠,如今慕容尚宇走了,她才有一丝睡意。 可是……已经不是睡觉的时间了。 后宫向来是规矩严明,如今她一连破格几次,若是再不去向皇后请安,也不知道别人会怎样议论! 想了想,还是起身梳妆打扮,留下宫女们收拾被褥时悄声细语的将那见红的被单收了起来,然后自己穿戴整齐出了宣殿,朝着皇后的寝宫请安去了。 后宫人多,就是复杂。 她不易树敌太多,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惹得好些人不满了,恐怕就连还没有进宫的纳兰忻也一样。 怕是才得知她晋封的消息,纳兰忻就气得将她诅咒了好几万次了吧?只是想想她向来气势凌人的模样,如今遭受了这般的窝囊气,不知道该会是什么样子? 锦瑟虽然想看看,但是一想到没有几日,纳兰忻进宫的日子就到了,不免又是添堵,那样的人来了……才叫不好过呢。 所以,现如今,能拉拢的人她才要抓紧时间拉拢啊! 只是没想到昨日的消息传得那样的快,也那样的不可思议,那垮了的床榻,不知道为何,竟成了她与慕容尚宇巫山**时用力过猛而压垮的了。 而她进了宣殿,与慕容尚宇一夜缠绵,新晋的贵人得到这样的殊荣,几乎成了全后宫瞩目的焦点,不过一夜……这后宫里,竟是人尽皆知了。 新来的锦贵人如何如何美貌,如何厉害……又如何妩媚,锦瑟传过御花园时,不时的都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只是宫女们见到主子路过,规矩的行了礼,竟也认不出她就是她们嘴里谈论的传奇人物。 偶尔有聪明人会恍然大悟,拍下脑袋懊恼的叫道:“那样美的主子,又是生面孔,一定是传中的锦贵人啊!” 口气里的懊恼之意,恨不得自己刚才多长了两双眼睛,能看得再仔细一些似的。 绕过了御花园,穿过长廊时,转弯处猛然走来一个身影,直冲冲的就撞了上来,若不是锦瑟避让及时,怕是两个人就撞了个满怀。 那人高大,一看身影便是男子,一边的福子话还没出口,猛然看到了那张俊美俊朗的脸,一时张口结舌,愣了片刻才叫道:“奴才……奴才参见六王爷!”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八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九 那人高大,一看身影便是男子,一边的福子话还没出口,猛然看到了那张俊美俊朗的脸,一时张口结舌,愣了片刻才叫道:“奴才……奴才参见六王爷!” 锦瑟这才看到来人,竟真的是半月未曾见面的六王爷——慕容追风。 他还是那样沉着,只是脸色似乎越发的稳重,穿着银白的袍子,精致的蟠龙是皇族专用的刺绣,穿在他的身上越发的显得他威严贵气。 那一双眼睛冷冷的扫过锦瑟的脸,然后出乎意料的,慕容追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道:“哟,这不是新上位的锦贵人吗?怎的……当了贵人,连友人也不识得了?” 言语里轻挑的意味和不敬的嘲讽那样的明显,一边的福子向来是察言观色的能手,一看形势不对,急忙行礼带着几个宫女退开了。 “见过六王爷。”锦瑟轻轻的点头行礼,她不过是个贵人,而他是把持朝政的六王爷,锦瑟知道,她是该行礼的。 看着锦瑟波澜不惊的模样,慕容追风憋了好几天的气,几乎要冲破了他的身体,他捏了捏拳头,忍下了想一把捏死她的冲动。 顿了几秒,他才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怎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动作这样的快?有什么目的?” 本来慕容追风对她的怀疑才放下,如今她猛然进宫,一跃从宫女成为了贵人,这其中处处露着诡异。 “王爷能有什么目的?”锦瑟低着头淡淡的回应,仿佛比起慕容追风来,她眼前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样的态度,越发的让人气愤! “你……”慕容追风咬牙切齿的道:“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我毁了你!” “王爷要什么解释?”锦瑟猛然抬起头来,眼里的清亮让人一怔,她倔强的盯着慕容追风,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王爷,位高权重,想如何便如何?哪怕现在是上朝时间,王爷也一样悠闲的出现在后宫禁地,王爷……我不过是一个的不受人待见的庶女,我不像王爷,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有自己的理由!” 慕容追风愣在原地,竟是被那双绝望又微微愤怒的眼睛吸引了一般,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她仰着的脸,精致的眉目,红润通透的唇瓣…… “你还有理了?”慕容追风最终出声时,竟是一把将锦瑟推到了长廊一边的柱子上,本就是早晨时分,这绕过了御花园,刚才宫女们又退下了,他这一推,将锦瑟推进了角落,双臂一圈,那的身子就几乎看不见了。 “你……你干什么?”锦瑟惊叫一声,忙四处看去,可是慕容追风高大强壮,他就站在她眼前,双臂杵着柱子,将她圈了起来,哪里看得到一点外面的响动。 “干什么?”慕容追风反问了一句,看着锦瑟慌乱的模样,逼近了,他的唇凑到了她的耳边,气息扑打而来,带着一丝愤怒,“我还问你在干什么呢?你明知道,那日我提亲是真心的……为何,为何不等我?” 当他才准备好和纳兰德信开口时,竟然传出了她进宫的消息! 她竟是进宫了,慕容追风也有办法能将她弄出去,但是一切也要等待她的宫女训练结束后,才有机会啊! 可是不过短短半月……她竟然一夕之间,成了贵人了!成了他二哥的女人! 她还问他想干什么? 慕容追风咬牙,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当真如此眼高于顶,我六王爷也入不了你的眼……你非要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 锦瑟呆愣在原地,其实从刚才慕容追风提起提亲的事情时,她就惊愕了,虽然她想过那件事情也许会是真的,但是更多的以为,不过是慕容追风的一个玩笑。 只是她经不起那个万一,所以才提前进宫了! 可是如今慕容追风恨得咬牙切齿的来问她为什么时……她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究竟想干什么?”慕容追风看锦瑟一脸迷惘,竟怒气冲冲的低吼了起来。 他的气息扑打在锦瑟的耳边,一阵酥麻让锦瑟回过神来,还容不得反抗,慕容追风怒气冲冲的吻就已经压了下来! 一切都来得太不可思议了,别锦瑟没有反映过来,就连慕容追风,也一样的意外,意外自己的行为,竟是这样的控制不住! 那吻正正的,使劲的印在了锦瑟的唇上,两个人同时一愣,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那样呆愣着,双唇相碰。 几秒,足够锦瑟反映过来,她一把推开了慕容追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她本习武,哪怕刻意隐瞒,可是情急之下,力道还是没有控制住。 慕容追风狠狠的后退了好几步,可是此刻他一样的惊愕,哪里考虑得到锦瑟的力气大不大的问题。 “你疯了!”锦瑟低吼了一声,看着几步距离外的慕容追风,他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好在锦瑟推开时,他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九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 “你疯了!”锦瑟低吼了一声,看着几步距离外的慕容追风,他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好在锦瑟推开时,他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锦瑟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看向了慕容追风,眼神里还是掩不住的慌乱,她平稳了呼吸,冷静下来道:“不管如何,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哪怕是我欠你,我也还不起!” “我……”慕容追风想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被锦瑟抢先道:“六王爷,哪怕我没有进宫,哪怕我如今不是锦贵人……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我眼高于顶也好,我别有用心贪慕虚荣也好,都无所谓,请六王爷不要再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要嫁给你!” 也许锦瑟得是绝情了一些,慕容追风当场愣在了原地,仿佛还没有从这些无情的话里回过神来,可是锦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她如今的身份,若是和慕容追风牵连上一点点,怕是会万劫不复的! 更何况,慕容追风只手遮天,又是这样是无忌惮,他竟是敢在皇宫里这样对她?锦瑟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她深深的呼吸,平定了自己的情绪,冷冷的道:“六王爷,你我道不同,注定无缘!各自保重吧!” 罢,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慕容追风一个人站在这清晨的花园里,哪怕阳光升起,哪怕鲜花满园,他竟也觉得浑身冰冷入骨。 她的每一句话,竟都那样深刻的,尖锐的刺进了他的心里。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的笑容,她的美丽……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都不是他的! 慕容追风的身子微微摇晃,他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失魂落魄的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最终是怎样回的王府。 * 比起路上的经历,锦瑟觉得给皇后请安,对付一群女人真的是太容易了。 虚假的笑容,虚假的言语,虚假的客套话,谁都会,而锦瑟……更是炉火纯青。 表面上和乐融融,哪怕迟到了皇后也不曾计较过,因为她是新晋的宠儿,如今是后宫里势头最强的女人,哪怕只是一个贵人,可是皇后为了维持自己母仪天下的姿态,也要以礼相待。 皇后也是美丽的,或者这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美丽的,美丽的外表下不一定有美丽的心。 锦瑟比谁都了解,就如同她一般,看起来弱不经风,看起来内敛善良,可是谁又知道她不过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死在她手下的人,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只要她乐意,杀人……就如同捏死蚂蚁一般的容易。 人的外表和内心,真的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只是她现在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所有的人自然对她都是好的,暗地里的使坏是少不了的,只是明面上……谁都是亲热的叫一声妹妹。 锦瑟什么也不介意,请完安后,回了自己的寝宫,床早已经换了,而之前的床为什么塌?是司制坊疏忽,而锦瑟却不那么认为。 只是才晋封就有下马威,以后要注意的事情还多着呢。 才是午后,传闻六王爷因病休朝,而慕容尚宇亲自去探望了,所以也就不来锦瑟这了。 锦瑟乐得清静,用过午膳也觉得困了,就遣退了下人们决定睡个午觉。 迷迷糊糊刚睡着不久,就觉得有清风吹拂过脸颊,带着花园里一阵花香,倒是极为惬意的,锦瑟深深的吸了口气,翻个身满足的又睡了过去。 只是脑里猛然惊醒,她睡前关了窗户的!那风又从何而来? 猛然睁眼,床前坐着一个人,锦瑟吓得急忙坐了起来,哪怕只是一个身影,那也是她刻骨铭心记得的男人。 “公子……”轻轻的叫了一声,锦瑟已经跪在了床板上,睡意全无,她根本没想到,不过第二天慕容修云……竟然就来了! 外面还是艳阳天,窗户早已经被关上了,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似乎连空气,都变得让锦瑟手足无措了。 “今日晨间,你与六王爷……发生什么了?”一如既往的,慕容修云不喜欢锦瑟低头逃避他的目光,他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抬起了她的下颚。 抬起了她的脸,让她的视线无法躲避他的目光,让她的无措和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了他的眼里。 “六……六王爷不过对于锦瑟进宫的事情不满,他……他之前提亲的事情是认真的。”锦瑟一五一十的了个清楚。 慕容修云听着,目光一沉,锦瑟看到了,以为他不开心,忙解释道:“公子放心,属下已经和六王爷撇清了关系,想必,六王爷以后……不会再找属下的麻烦了!” 慕容修云挑了挑眉,看到了锦瑟紧张的模样,勾着唇角笑了起来,“不,不能放过他,你必须接近他。”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一 慕容修云挑了挑眉,看到了锦瑟紧张的模样,勾着唇角笑了起来,“不,不能放过他,你必须接近他。” 慕容修云的话就像是一声闷雷一样打在了锦瑟的脑袋上,让她一阵错愕。 接近他?接近六王爷? 锦瑟瞪着眼睛,因为慕容修云抬着她的下颚,所以她的一切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她的疑惑,她的惊讶,他当然知道。 他微微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锦瑟的脸颊,轻声道:“五哥把持帝位,而六哥把持朝堂……锦瑟,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让他们两个人同时迷失,你果然……是我看中,最完美的棋子。” 锦瑟的表情僵硬住,慕容修云的指尖冰冷,那是她已经熟悉的温度,他对她……向来如此放肆,也如此的暧昧。 可是到底,他从没有真正的碰过她一次。 他如今挂在嘴角的笑容,那样的完美……可是那也是锦瑟所知道的最让人恐惧的笑容,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所有的阴谋和计策,都在他这微微勾起的笑容里形成。 而所有的话语,他都是用这样的笑容出来的,哪怕他的每一句话,都将她打入了地狱。 “接近六王爷?”锦瑟很艰难的让自己平复,尽管在慕容修云的眼前,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可是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的问道:“可是,我如今已经是后宫的一员了。” “正因为如此,你才要让六哥对你念念不忘啊……”慕容修云看着锦瑟,轻描淡写的道:“我了解六哥,若是他执意要做的事情,哪怕是深渊地狱在前方,他也毫不犹豫。” 慕容修云的话真是一语中的,就如同今早在御花园时,他竟是那样是无忌惮的就亲吻了她! 锦瑟想起来还一阵后怕,可是他当时,除了一点惊讶外,竟是一丝害怕的意味都没有! 难道……那慕容追风,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是我……公子……我……”锦瑟还挣扎着,明知道是徒劳无功,哪怕她的眼神再是楚楚可怜,哪怕她再是哀求,她都知道没用……可是却还是试图着挣扎。 一个慕容尚宇就够她受了,如今还要加一个慕容追风么? 慕容追风那样精明,身手了得,疑心很重……他和慕容尚宇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在慕容追风手里,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不……我不要!”只是心里想的,可是没想到,锦瑟竟然真的摇头了出来。 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看到慕容修云眼里的惊愕,她也愣住了,因为这是第一次,她面对着慕容修云,了‘不’字。 “不要?”慕容修云的笑容一点点的消退,他的眼深沉无比,可是眼底哪怕只是划过一丝的失望,那就是对锦瑟来,最为痛苦的折磨啊。 “是啊……锦瑟已经长大了。”慕容修云松开了手,手指的冰凉一点点的从锦瑟的脸颊上划开,他苦涩的笑道:“我不该贪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锦瑟的心一阵阵的抽痛,那样的感觉让她无法自控,就在慕容修云的手即将从她的脸颊彻底划开时,她竟是猛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心跳得飞快,她第一次抓住他的手,虽然她那样熟悉他的手掌,哪怕是掌心的纹路,她都铭刻于心! 可是这是第一次,她用自己的手心,感受到了他手心微微的温暖。 “不是,我可以做到的!”锦瑟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看着慕容修云微微惊讶的看向自己。 她看到了她的脸倒映在他的眼睛里,那样的心甘情愿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永无翻身之日的自己。 “公子,我可以做到的!只要是公子吩咐的事情,锦瑟什么都可以做!”锦瑟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慕容修云的笑容没有回来,他还是那样忧心忡忡的模样,似乎有些心疼的看着锦瑟,他将手伸到了锦瑟的头顶,轻轻的拨弄她的秀发,轻声道:“不要勉强,六哥不同于皇上,他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我不怕!”锦瑟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出口的话。 因为她竟是:“但是,请公子答应我一件事!” 是啊,她了,她自己也意外,慕容修云也意外。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看着自己在他眼里的倒映,脸微微的红,一副义无反顾的痴迷模样,她知道自己沉沦下去,无法自拔。 所以哪怕一次……她也要出来! “公子……我……我为了公子什么都可以做!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了公子。”锦瑟低下头,因为她的脸已经烫得无法容忍了,她轻声道:“我只希望……能……能属于公子,一次……哪怕一次……这辈子,就……再无遗憾了。”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一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二 锦瑟低下头,因为她的脸已经烫得无法容忍了,她轻声道:“我只希望……能……能属于公子,一次……哪怕一次……这辈子,就……再无遗憾了。” 她低垂着头,只留下了一个脑袋顶给慕容修云,因为这一番大胆的话语,就连她自己出口来,都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了。 虽然在慕容修云的眼里,她早已经被训练得不知道是什么羞耻了。 可是面对他时,锦瑟知道,她不是什么杀手,也不是什么谎如吃饭一样的细作……她就是她,还如同当年他从一堆废墟里捡回来那般…… 锦瑟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漫长,她不知道慕容修云会怎么想,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更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只是,这漫长的几秒钟,仿佛耗尽了她整个人生一般。 突然,慕容修云抬起了她的脸来,她的脸羞得通红,双瞳似水,红唇娇艳欲滴,她永远是那样迷人的模样,仿佛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是牵动男人内心火热神经的最佳引线一般。 慕容修云的手摩擦着她的唇,感受得到她的唇那样的火热,他笑了起来,轻柔的笑容,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美丽的眸子,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这一刻的锦瑟,也不敢看了。 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轻轻的道:“是啊,这样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竟让别人摘了去,到底是可惜的……连我,竟也觉得惋惜得很。” “只是……锦瑟……”慕容修云轻轻的凑近了,就在她的唇边,甚至她感受到他的气息,仿佛之前那一次的亲热历历在目,他的味道,他的唇,他的一切…… 锦瑟一下变得不知所措,她张嘴,想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已经被慕容修云柔软的唇堵住了…… 他在她的唇间辗转,明明锦瑟只被他如此亲吻过一次,可是当他的唇再次触碰到她时,她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他的手有力的抵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他越发深入的吻她,从一开始的浅尝,变成了有些暴躁的索取,在她的唇舌间肆意的翻转,像是要吸空她的一切,包括呼吸。 狂热的吻,从唇辗转到耳根,他含住了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接着低喃道:“锦瑟,你是毒药,可我……比你更致命,你确定要如此招惹我吗?” 锦瑟哪里还有气息回答,她几乎瘫软在了慕容修云的怀里,喘息着不出话来,甚至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听到慕容修云的话。 可是他们都知道,她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更明白……此刻的一切,早已经无法停止了,因为当锦瑟出那句话时,就无法停止了。 锦瑟虽然回答不了,可是她柔软的身子缠上了慕容修云的身子,双手柔软的抱着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唇送上。 她不用回答,因为她的行动代表了一切,她本就穿着单薄,此刻衣衫歪斜的挂在身上,松散的露出了她的香肩,毫不犹豫的……她的手轻轻解开了衣衫。 粉色的肚兜随着纱裙滑落,完美的身子展现出来,紧紧的贴在慕容修云的身上,她如同一尾蛇一般,缠住了便怎么也放不开。 她喘息着结束了缠绵一吻,声并且断断续续的道:“只此一次,从今往后,公子依旧是公子,锦瑟依旧是完美的棋子,绝无怨言!哪怕是地狱,锦瑟……一样无怨无悔!” 慕容修云并未打算回应,锦瑟是他亲自雕琢出来的美玉,她的魅力慕容修云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对于慕容修云来,女人……在他的眼里,无非便是一种工具。 哪怕这几年来,他对锦瑟态度一直暧昧不清,但是他的内心非常的明白,若是有必要,他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她。 就如同他亲自将她推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中一样。 慕容修云最清楚不过的,便是自己,他是一个无情无心的男人,于他来,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他可以利用的。 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知道怎样将锦瑟牢牢的拽在他的掌心里,知道应该如何安抚她,更知道……要如何让锦瑟心甘情愿的为他牺牲一切。 慕容修云的衣衫已经松散,他顺势将锦瑟按倒在床,她的,只此一次。 他当然能满足,因为在锦瑟对他出‘不’字来时,他就知道,仅仅是偶尔的关怀和暧昧,已经无法让锦瑟那颗为他跳动的心变得疯狂了。 锦瑟知道的,一切都无法回头……她以为,慕容修云对她,也许会有一点怜惜,或许会有一点喜欢。 可是当他毫不犹豫的吻住她,将她压在身下时,她彻底的明白了……棋子就是棋子,哪怕再完美,也不可能得到主人的一丁点感情。 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周旋在慕容追风两兄弟间,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这并不是锦瑟想要的感情。 她心里很清楚明白。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二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三 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周旋在慕容追风两兄弟间,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这并不是锦瑟想要的感情。 她心里很清楚明白。 但是哪怕明白她竟也不后悔,因为她知道,也许哪一天她就无法这样保持自己内心的纯洁了,所以……她内心里的第一次,无论如何她都只想交给慕容修云。 锦瑟的手紧紧的环住了慕容修云的背,他的衣衫早已经在缠绵中不知去向,他的身形健硕,两个人的身子都一样的火热。 房间一片旖旎,却又安静异常,只有火热的呼吸声,还有门廊外不时走过的宫女们轻巧的脚步声。 锦瑟的眼睛早已经迷离了,她不管究竟身在何处,也不管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情况,只是这一刻,她知道……这一刻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哪怕就这样死去……她竟也觉得满足了。 慕容修云哪怕还保持着一丝的清醒,也在占有锦瑟的那一刻,几乎被侵蚀了个干净…… 他曾经无数次的拥抱她,或多或少的用一些暧昧的动作迷惑她的心,也无时无刻的不在警告自己,要保持一颗清醒的脑袋。 锦瑟是他的,不论人还是心,早在那年从那片废墟上他向她伸出手时,就已经注定了,她这辈子,都会是他的。 上次在纳兰府的试探,他都能控制得那么好……如今,真的拥有她时,才猛然惊觉她竟是那样的吸引人…… 仿佛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一种诱/惑人的力量,让人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 哪怕他再想保持清醒,却也忍不住低头深深的吻住她的唇,也更加奋力的搂紧她,本能的要得到更多,要占有她的一切。 只是这一次……只迷失这一次,对他这常年带着虚伪面具的人,就当是老天给他的一次宽恕吧。 “公子……”锦瑟在热吻中呢喃,哪怕心里已经将他的名字叫了千百遍,可是出口的,却还是这两个生疏并且带着敬意的称呼。 可是慕容修云喜欢她这么叫,他死死的将她压制在身下,不顾一切的夺取她的身子,为了避免她发出声音,他死死的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呢喃和娇柔的呻吟,都揉碎在了他的吻中。 这一次,是慕容修云难得一次的放纵。 这一次,是锦瑟最后一次,以这样的心情来面对慕容修云。 她知道,他太过绝情,他不会对她有哪怕一点的怜悯,更不要感情。他可以将她推给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两兄弟,那么就代表……只要她还有价值,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推给更多的人。 可是无所谓,都无所谓了。 以后她会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当一颗完美又没有感情的棋子,那一年被慕容修云捡回来的那个女孩……没了。 她该蜕变了,该清醒了。 当她把自己自欺欺人的第一次交托给慕容修云时,她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是得到了他,完成了自己此生最大的愿望。 但是她同时也看到了慕容修云绝情的一面,就如同他答应得那么彻底,就如同他离去时……那决裂的背影一般。 只此一次,锦瑟并不是开玩笑的,因为这一次后……她心里一直保存着的,那个单纯的,一心一意爱着慕容修云的锦瑟……死了。 锦瑟掉下了眼泪,身边早已经没有了慕容修云的身影,只是一床的凌乱,还有她身上慕容修云留下的暴躁的吻痕…… 空气里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床铺上还有他的味道,甚至锦瑟觉得……她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还有他的温度。 她好舍不得……可是只是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便已经是她的整个人生了。 她起身,房间角落的屏风后面,是她洗浴的地方,此刻里面的水是冰凉的,可是她不可能叫人进来给她准备热水。 就那样光裸着身子,她踏进了浴桶,冰冷的水漫过她的全身,让她顿时清醒了,浑身的寒毛都冷得立了起来,疼得几乎连骨头都刺痛了一般。 她一动不动,唇微微的青白,坐在里面的身子紧紧的缩成了一团,颤抖着,痛苦着…… 她要将她身上所有属于他的气息,都洗干净,从此以后,她只是他的下属,是他的棋子……有些东西不该强求,更不应该有奢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痛苦,痛苦得像是要死掉了一般,她将头浸到水里,没有呼吸,就那样让冰冷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她觉得真的要死了,是真的要死了…… 可是她不能死,猛然从水里出来,她浑身苍白,唇色也越发的青紫了,整个人冻得颤抖不停,她将自己的身子洗了个干干净净。 穿好了衣服,整理好了被褥,那粉色的床单被整理得一丝皱褶了也没有,也是那样平整并且整洁的床单刺痛了锦瑟的眼睛。 没有落红……哪怕她再欺骗自己,这是她的第一次,是她人生最宝贵的第一次,可是事实还是那样狼狈的摆在了面前。 她早已经是个肮脏的女人了。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三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四 没有落红……哪怕锦瑟再欺骗自己,这是她的第一次,是她人生最宝贵的第一次,可是事实还是那样狼狈的摆在了面前。 她早已经是个肮脏的女人了。 那一年,模模糊糊的记忆,早已经被她选择了遗忘,她更是记不清楚,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了? 没有一点线索,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那样夺走了她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有的事情以为忘记了,但是最终却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锦瑟手中的茶杯滑落,打翻在了床铺之上,她冷冷的笑了起来,才喊道:“来人啊。” “主子有何吩咐。”宫女进门来了,一眼便看到了整齐的床铺上那一大片水迹,忙道:“奴婢这就收拾。” 锦瑟也不必解释什么,长袖一甩,出了门去……若是不出去,她会觉得,空气里全是刚才满室的暧昧味道,会觉得……不论如何,还是闻道慕容修云身上淡淡的,清冷的味道。 所以她出了院子,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自己这精致幽静的听雨轩,而福子和几个贴身的宫女,也急忙的跟了上去。 慕容追风今早还和她在长廊碰见,然后就传出了生病退朝的消息,用脚指头想,锦瑟也知道,是她今日的话得太绝情,让慕容追风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只是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她现在是万万不能再去刻意接近慕容追风的,本来她一系列进宫的事情就那样的快速并且不可思议。 若是再在这个时候去刻意接近慕容追风,那才是十足的显得别有用心,慕容追风这么聪明,一定会起疑心的。 目前看来,一切……都只能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能让她和慕容追风重归于好的时机! * 锦瑟成为了皇宫的新宠,一连十几日圣宠不衰,在慕容尚宇这美人如云的后宫之中,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获得了这样的宠幸。 慕容追风病愈返朝是上次称病后的第三天,这十几日来雷厉风行的办了好几件大案,查处了几名大官,又缴了边县好几处马贼窝,一时在皇城里也是声名大噪。 算起来,锦瑟进宫竟也有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也就是代表,今年第二次竞选的秀女进宫了。 其中就包括了纳兰忻。 慕容尚宇向来便是喜欢新鲜的事物,所以将三年一选的秀女,改成了每一年三次选,每三年一次大选,为了就是不断的往皇宫注入新鲜的面孔。 因为锦瑟的风头强盛,这一批入宫的新人,竟是活活的被盖住了风头,再没有往日新人进宫时那样的热闹和新鲜了。 在给进入宫的秀女们一一晋封后,锦瑟也容升一级,成为后宫里最得宠的锦嫔,锦瑟倒不在意这些,但是她知道高贵的身份会给她带来更多的便利,也更容易帮助慕容修云。 升了嫔位,宫里自然也添了人手,内务府选了五六名宫女进听雨轩,其中两个人就叫锦瑟的眼前一亮。 因为那两张面孔,却是她熟悉得不得了的。 那是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穿着统一的宫女装,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如同照镜子一般,能叫人分不出到底谁是谁! 而这个世界上,能分清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丫头的,就只有锦瑟,所以怎么能叫她不熟悉呢? 这两个一卵双胞名为香雪,晴雨。 曾经是锦瑟手下最为得力的双胞杀手,两人身手不凡,特别是双胞胎之间配合默契,合二为一,往往剑招的威力就会翻倍的增加,一般高手都难以抵挡。 她们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慕容修云的安排,因为在皇宫里,没有一两个得力并且信任的人,那么可以是寸步难行了。 见了礼,香雪和晴雨都表现得合乎情理,锦瑟也不动声色,让福子安排了她们的工作和住所。 福子安排好一切后,锦瑟正在花园长廊的美人靠上喂着锦鲤,一条条鲜艳的锦鲤争先恐后的抢食,聚集在一起好不热闹。 福子上了前,弯腰恭敬的道:“主子,关于之前床铺倒塌的事情,奴才有事禀告。” 锦瑟悠闲的喂着鱼食,清淡的道:“那事不是结了吗?是司制坊的师傅偷工减料造成的,我早已经知道了。” “那个……还有内情。”福子的眼睛精明得很,的眼睛总是晶亮得骨碌碌的转。 锦瑟手下的动作一停,福子马上凑到了她的耳边,悄声道:“那司制坊的管事,是纳兰府上大夫人的表亲。” 锦瑟没有话,只是微微的笑着,嘴角勾着的弧度完美,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她收了鱼食,轻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事你可报给皇上了?” 福子摇了摇头,“奴才觉得此事虽透着蹊跷,可是又没有实际的证据,若是贸然禀报,还怕皇上以为是主子心眼,刻意指使奴才为之。”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四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五 福子摇了摇头,“奴才觉得此事虽透着蹊跷,可是又没有实际的证据,若是贸然禀报,还怕皇上以为是主子心眼,刻意指使奴才为之。” 锦瑟点了点头,看着福子那眼睛鼻子的模样,倒是满意得很,确实这件事情没有禀报的必要! 看来是她一进宫就获得圣宠,不仅是纳兰忻不高兴,连大夫人也看不惯了,所以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不过她也不介意,遂笑道:“嗯,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是聪明人,日后……凡事多留点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主子放心,奴才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福子信誓旦旦的担保虽然锦瑟没有听进去,但是福子这样聪明的人,虽不一定可靠,但是却最懂得审时度势! 如今她才是后宫最得宠的主子,福子比谁都明白,跟着她……才能有一片好的‘钱’程。 福子退下了,锦瑟百般无聊,倒是有些想纳兰忻了,她该是昨日便进宫了吧?不知……得知自己进宫的同一天,自己最讨厌的人就封了嫔位,她会是什么表情? 纳兰忻只是被封了贵人,当初她一时得意,竟是准了锦瑟进宫! 这件事情,让纳兰忻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今锦瑟不仅快她一步得到了圣宠,竟然还骑到了她的头上,一向眼高于顶,从不将锦瑟放在眼里的纳兰忻,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 只是她没想到的,那个胆怕事,唯唯诺诺连句话都不清楚的纳兰锦竟然会这么快得到了圣宠,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女人! 她竟然在纳兰府里装疯卖傻,扮猪吃虎!将她们纳兰家都当成了一块踏脚石!一想起来,纳兰忻就气得咬牙切齿! 顾不得临进宫前娘亲吩咐要她静观其变的道理,不过一晚上她便是耐不住性子了,叫了陪嫁丫头,气势汹汹的就冲着锦瑟的听雨轩来了。 “主你还没通报呢……主……”听雨轩外的宫女们拦不住,生生的叫纳兰忻的丫头一路推搡着进了花园。 跟着纳兰忻的两个丫头,向来骄横跋扈惯了,进宫也不曾收敛,这宫女们个个长期生活宫中,人人心翼翼,一看来人气势颇大,哪里敢真的拦? 更何况她们确实是阻拦不住,一路就让纳兰忻等人冲了进来。 花园里池水粼粼,这座建立在湖面上的院子处处精致优雅,叫人看着就明白到底皇上是有多偏心。 一看这宫殿和自己的千差万别,纳兰忻更是不如意了,一开始晋封的都是贵人,为何……区别如此的大? “你们主子呢?叫她出来,我要见她!”纳兰忻毫不客气的开口就吼了起来,在纳兰府里大姐的气势显露无遗。 皇宫里嚣张得人多了去了,但是这里嚣张是需要本钱的。 纳兰忻虽然是生面孔,但是穿着光鲜亮丽,浑身的珠光宝气,又如此嚣张,宫女们一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谁也不敢多言得罪。 这时,倒是福子急急忙忙的从偏院里跑了出来,一看来者不善,忙上前去打着笑脸道:“不知道这位主找我们主子何事?主……是哪个院的主子,好让奴才通报一声?” “通报?”纳兰忻讥讽的笑了起来,美丽的嘴角变得有些恶毒,她指着福子的鼻子就道:“你去告诉她,纳兰忻要见她,叫她赶紧出来迎接!” 福子一愣,瞬间便明白过来了,可是让他傻眼的是纳兰忻不过贵人啊,区区一个刚即位的贵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样嚣张跋扈的气势,叫嚷着要一个嫔位出来迎接她? ‘啪’的一巴掌,叫福子彻底的清醒了,纳兰忻的力气不大,但是那一巴掌还是扇得福子一阵头昏眼花,随即听到那刁蛮的声音尖利的道:“狗奴才,叫你去就去,愣着干嘛?” 福子捂着脸,虽然当奴才的常常挨主子的打,可是他现在跟着的是什么样的主子?能是打就打的? “我们主子午睡呢,奴才看主还是下次再来吧,更何况……主这样横冲直撞的,要是惊了主子,倒时皇上怪罪下来,怕是主担待不起!”福子阴阳怪气的完,毫不退让的站在原地,一丝要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你……”纳兰忻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抬手又要打,福子这次有了准备,侧身一让,竟是躲开了! 纳兰忻脚下不稳,若不是俩个丫头扶着,早就摔倒在地了,看着福子那样盛气凌人的模样,气得纳兰忻直跺脚,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叫道:“给我打,打死他!” 完,身边的两个丫头就要上前,福子没有后退,直直的站在前面,喝道:“这听雨轩是你们来撒野的地方吗?” 两边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福子表示一丝不让,而纳兰忻向来解决的办法就是大打出手,正待两边要动手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都住手!” 是锦瑟的声音,听得大家只觉得大好的天气,却有一股冷风直直的窜进了脊梁骨……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五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六 “都住手!” 是锦瑟的声音,听得大家只觉得大好的天气,却有一股冷风直直的窜进了脊梁骨…… 纳兰忻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前不远处走来的锦瑟……是她,却又不是她! 那声音明明是熟悉的,却又那样的陌生,就如同她现在站在了纳兰忻的面前,竟是让她有一种错觉……她不是纳兰锦! 不是那个她欺负了整整四年的纳兰锦! “你……”纳兰忻一时错愕得不出话来,伸出来指着福子的手改成指着了锦瑟,就那样呆呆的重复着一句话,“你……你是……纳兰锦?” 锦瑟幽幽的走近了,云淡风轻的站在纳兰忻的面前,她的手只差一点,就能戳到锦瑟的脸了,可是锦瑟却不退让,好好的站在那里,好让纳兰忻看个清楚明白。 这样诡异的坚持了一会儿,锦瑟才露出了笑容来,只是那笑容,也不是纳兰忻熟悉的胆怕事和唯唯诺诺了。 她的笑容风华绝代,纳兰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一眼的纳兰锦,竟然长了一张这样美丽的脸蛋。 那样的笑容,自信且淡然,饱满光洁的额头,巧的脸型,大大的眼睛如同满月一般清澈光亮,青丝简单的挽起,穿着素净却是极品质地的衣衫,一身贵气逼人,只是往那里一站,竟让人平白的觉得她比谁都高人一等…… 纳兰忻茫然的退后了一步,眼神呆愣,仿佛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一般,嘴里呢喃着什么,让人听不清楚。 锦瑟没有时间和她耗,实话看到纳兰忻这副模样,锦瑟就觉得解气了,当初自己忍气吞声受的那些委屈……几乎也就烟消云散了。 实在的,其实她没有和纳兰忻计较过,否则纳兰忻根本不可能四年来都活得好好的,如今看她这副模样,锦瑟却觉得好笑得很,仿佛比杀了她更痛快。 “大姐,怎么?才一月不见,就不记得我了?”锦瑟开口了,带着自信的笑容,走近了,一把抓住了纳兰忻还指着她脸的手,使劲一按。 纳兰忻的手吃痛,不仅放下了,也叫她顿时清醒过来了! “纳兰锦……你……你果然心机深沉!”纳兰忻结巴了半天,才出这样一句话来,然后她的思绪一点点的冷静下来。 刚被锦瑟按下去的手猛然又抬了起来,一下指向了锦瑟的鼻尖,叫道:“什么进宫为了伺候我,什么姐妹相互帮助!你就是利用我!利用纳兰府……难怪四年来死活赖在府里,不论我怎么虐待你你都忍了下来……原来,你就是在等着这样一个时机!” 锦瑟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刺耳,脸上的笑容减退,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我不懂你在些什么,可是却不得不提醒你,如今在这皇宫,没有什么姐妹大,我是嫔妃,你是贵人……见到我……你还得行礼不是?你这样吵吵闹闹的,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岂不是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少拿皇上皇后来压我!”纳兰忻此刻哪里还顾虑得了那么多,向来她暴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顾不了了。 如今自己被狠狠的摆了一道,还想叫她给这个贱人行礼?做梦! 纳兰忻指着锦瑟,一步步的靠近,眼神恶毒犀利,叫道:“你狠,算你狠,那么多年你都能忍,如今……我竟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就绝不叫你好过,你以为我纳兰忻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着,竟是一把就扑了上来,锦瑟没有料到她竟是气得失去了常性,条件反射的退让,然而纳兰忻却像是疯子一般的扑了上来! 宫女们没有一个反映过来的,吓得各自退散,福子机警一把挡在了锦瑟的面前,却不料纳兰忻力气过大,竟是一把被推翻在地…… 锦瑟眼一动,早已经守在不远处的香雪晴雨两个丫头飞快的跑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纳兰忻按倒在地。 看到自己主子被欺负,纳兰忻的两个丫头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却被香雪晴雨两人一人一脚踢翻在地。 顿时这宁静的听雨轩一阵混乱,叫嚷声不断,吵着人头都痛了,纳兰忻更是口出恶语,像个疯子一样的叫骂着。 锦瑟揉了揉太阳穴,她就知道,纳兰忻一来,这后宫准得这么热闹……热闹得她头痛。 猛然听闻有脚步声从这个方向而来,锦瑟功力不错,不会听错这么多人又这么整齐的脚步声,一个激灵,忙使了眼色。 香雪和晴雨两人放开纳兰忻的同时,锦瑟一把抓住了纳兰忻的手掌,哀求道:“大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让皇上看上我,我不该……不该抢了大姐的位置,都是我不好,大姐你打我骂我吧,只要你能解气……”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六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七 锦瑟一把抓住了纳兰忻的手掌,哀求道:“大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都是我不好,大姐你打我骂我吧,只要你能解气……” 锦瑟的话虽然让纳兰忻一阵迷糊,但是一听到这个打字,几乎让纳兰忻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她双眉一立,叫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叫着,抬手一巴掌就狠狠的扇了过来…… “住手!”慕容尚宇的怒吼及时赶到,但是纳兰忻的手却没有停下来,生生的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几乎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锦瑟歪着脸,只觉得嘴里一阵血腥,这一巴掌……真是用尽了纳兰忻所有的力气! “锦儿!”慕容尚宇惊叫一声,飞快的上前,一把将锦瑟摇晃的娇身躯拥在了怀里。 “皇上?”锦瑟惊讶的看着慕容尚宇担忧急切的脸,想什么,却有血从嘴角流了下来……她的脸被打那一侧飞快的红肿了起来…… “你……”慕容尚宇转头,愤怒的看向了纳兰忻,怒吼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对朕的锦儿下手?来人!” 这一声吼,将纳兰忻整个人都震得呆立在了原地,她就是再没有见识,也知道在皇宫里唯一能穿着这明黄的金龙刺绣衣裳的人是谁! “皇……皇上……”纳兰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侍卫们不由分的上前,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两个刁蛮的丫头也被按住,动弹不得,都吓得浑身颤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 锦瑟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声,这纳兰忻,还是笨得跟猪一样!但是她虽然嚣张跋扈,虽然常常欺凌她……但是却又不失为一个直爽的女子。 虽然……确实是刁蛮任性了一些,但是那也是家庭的原因!起码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喜欢和讨厌,全摆在脸上,倒是不像这世间的很多人,戴着虚假的面具,叫人分不清楚好坏! 往往在笑着的时候,却用最毒最锋利的刀子,一刀捅进别人的心窝子! 这一次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吧,上次她推她入寒谭,若不是自己武功底子好,怕是命就此丢了,若是再不好好教训这纳兰忻,日后她这性子,也不知道要闯多少祸! “将这刁妇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慕容尚宇几乎想也不想就下了命令,如今他哪里有半点闲情去了解这女人究竟是谁? 皇宫里太多的美人了,虽然纳兰忻算得上顶尖的美女,可是她的第一印象都已经全毁了,慕容尚宇看过太多的美女,所以哪怕纳兰忻再美,这时他竟也根本不想知道她是谁! “皇上……皇上饶命……饶命啊!”纳兰忻这才反映过来,哭着磕头求饶,可是侍卫们的钳制如同铁壁一般,怎么也挣扎不动。 她这才明白,刚才锦瑟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和她母亲在她临进宫前交代的那些话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可是……可是她又搞砸了。 五十大板,这是活活的要将她打死啊! “皇上……”此刻,锦瑟出声了,她一话,嘴角扯着脸一阵疼痛,可是却不得不抓住了慕容尚宇的袖子道:“皇上息怒啊……她,是我的大姐啊!” “啊?”慕容尚宇一愣,看着锦瑟泪眼汪汪的双眸,又看看纳兰忻,这哪里像是姐妹? 纳兰忻瞪着锦瑟,虽然意外她求情,但是她却一点也不留情!猫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她陷害,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原来,人的心真的可以歹毒到这样?原来……这四年来,一直忍气吞声的纳兰锦……竟真的是这般的恶毒? 她纳兰忻真的是瞎了眼了! “本来我进宫是为了伺候大姐的,可谁知道事情变成了这样……是我对不起大姐。”锦瑟低下了头,红肿的一半脸掩不住她的美丽,看在眼里,竟叫人心疼得很。 “锦儿……这都是朕的决定,不是你的错!”慕容尚宇心疼的将锦瑟拥进了怀里,他从未想过,会让她受这样的苦。 那样重的一巴掌,嘴都打出血来了!看着……就是极痛的。 “求皇上不要怪罪姐姐了,这一巴掌是锦儿自愿承受的,若姐姐不打这一巴掌,锦儿……这一辈子都不安心。”锦瑟抬着泪眼汪汪的眼睛,哀求着。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是慕容尚宇无法抵抗的。 可是纳兰忻死死的瞪了一眼,并不觉得锦瑟是在帮她好话,反而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好吧好吧!朕这次看在锦儿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一次!”慕容尚宇眯眼看向纳兰忻,又道:“虽然你是锦儿的姐姐,但是你以下犯上,已经是犯了宫规,祖宗家法不可违,拖下去重责十棍!” “是!”侍卫们领命,再不话,拖着一言不发的纳兰忻便下去了。 纳兰忻只是目不转睛的瞪着锦瑟,瞪着她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副虚伪的嘴脸,再想想四年来,她看到的,都是一副虚伪的嘴脸! 恶心!纳兰忻真的觉得从心底的恶心! 她竟然算计了那么多,竟然一步步的将自己圈了进去,如今……她一进宫就注定了这样的悲剧! 想要再获得圣宠,怕是难于登天了! 好……纳兰锦! 她给她的,她纳兰忻记着!铭记于心,总有一天,要她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七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八 锦瑟脸上的红肿,整整三日才退。 后宫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宠儿竟被一个贵人掌掴,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让多少人笑掉了大牙。 那日听雨轩的事情被传出了十几个版本,成为了后宫几日来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是慕容尚宇整整陪了她三日,除了早朝,几乎寸步不离。 这也叫那些暗地里看笑话的人嫉妒得眼都红了,甚至有人,要是能受到这般恩宠,哪怕吃十个掌掴,那也是值得的。 这件事情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整天被人传来传去,只是听雨轩又恢复了宁静,经过了那天后,纳兰忻几乎像是从皇宫里消失了一般! 一个进宫第二天,还没有得过圣宠就被差点连命都保不住的女人,在后宫里是不会有人怜悯的,甚至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想来,纳兰忻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可是锦瑟却也不想去管,她那种性子,总是要实实在在的吃这一次大亏,才会明白……世界不是她想的那样,谁都得宠她惯她! 这个世界,这个皇宫,绝对不会围着任何一个人转。 她总有一天是要明白这个道理的,如今明白了……受点苦,也比往后丢了性命的强。 春天就那样过去了,夏日来临,为了迎接盛夏,祈祷秋天会有一个好的收成,每年皇宫都会举行一个宴会。 来其实就是后宫无聊寂寞的人太多了,所以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变着花样的找热闹。 这对锦瑟来,不是什么值得期盼的日子,但是唯一让她在意的,便是能见到慕容修云…… 自从那次之后,慕容修云再没有出现过在她的面前,只是让香雪晴雨到了她的身边,也没有指示下一步她要如何做。 只是锦瑟明白……没有下一步的指示,是因为上次他给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 是啊……锦瑟怎么可能忘记,她还要接近慕容追风呢,这一次,这三个性格迥异的三兄弟聚首在一起,才是让锦瑟最为好奇的地方。 宴会很热闹,各式各样的花灯将皇宫的花园装扮得如梦如幻,尊贵的桌椅,华丽的宴席,少不了的,自然是后宫各种各样的莺莺燕燕。 花园是鲜花齐放,宴会上美人们也是争奇斗艳,一个个都可谓是人比花娇。但是来的都还只是一部分,一部分近期得过恩宠的,位分比较高的。 其余的,都只是赐了宴席,各自守着自己空荡荡的宫殿自得其乐吧! 锦瑟自然是在其中的,与慕容尚宇一起出席的,皇后和其他妃嫔早早的到了,各位王爷也早都到了。 只有她,被慕容尚宇牵着手,姗姗来迟。 “臣弟(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进门,呼声一片,真是让锦瑟吃惊不已。 她这样尴尬的身份,既不是皇后,怎么有资格站在皇帝的身边,接受这一片拜贺? 忙挣脱了慕容尚宇的手,规矩的跪在了一边,慕容尚宇有一丝的吃惊,但是却也没有阻止,他喜欢的……便是锦瑟这样,平日里和他没什么规矩,但是却又时时刻刻的记着自己的身份,从来不会做出什么恃宠生娇的事情来。 “都平身吧,今日不过是一家人聚聚,都不要多礼了!”慕容尚宇抬了抬手,大家谢了恩也都各自起来了。 皇后是第一个迎了上前来了,轻轻的搀扶了慕容尚宇的手臂便朝着上座而去,因为能有资格坐在皇帝身边的,只有她。 她轻轻的看了一眼一边的锦瑟,锦瑟忙轻笑着低头,让出了道路。 皇后点头示意,对刚才锦瑟的表现还算满意,可是叫她怎么也不得不警惕的是,慕容尚宇竟然是牵着她走进来的? 若是刚才她不那么识相的跪地,岂不是享受了她这个皇后才能享受的殊荣? 皇后从来不会轻易的做什么事,也不会糊里糊涂的就判定什么,因为她知道,这后宫里,多的是人,会为她排忧解难的! 皇宫里那么多的女人,皇上爱了一个又一个,稳坐皇后之位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个……所以她笑着,满脸柔和,和慕容尚宇坐在了一起,凤袍龙袍相称,那才叫天造地设的一对。 锦瑟并没有多想什么,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待皇上和皇后入座后,才随着众人一起入座。 哪怕她不用刻意去看,也在她一进场的同时,就能捕捉到对面角落里,那个清淡平稳的身影…… 慕容修云坐在那里,不似锦瑟平常见到的样子,而是那样的黯淡,黯淡到让人无法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 他收敛了浑身的尊贵和威严,收敛了那叫人移不开眼的淡然自若,坐在一群华衣锦服的王孙贵族之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一般。 可是在锦瑟的眼里……他就是永远的发光点!只是锦瑟没有多看,只是那样轻轻的扫了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八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九 可是在锦瑟的眼里……慕容修云就是永远的发光点!只是锦瑟没有多看,只是那样轻轻的扫了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坐在龙椅下首席的便是权势滔天的六王爷慕容追风,他算得上是这宴会上除了皇帝之外,最为夺目的存在了。 甚至光芒和慕容尚宇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一般。 本就是人中龙凤,一身华服配上权利的光环,加上天生的一张俊颜和那不怒自威的气质,仿佛……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般。 宴会是一向的索然无味,起码对于锦瑟来,是丝毫没有感觉的麻木! 谈笑间,把酒言欢,歌舞升平。 长袖挥舞间,众人的眼也迷了,心也醉了,慕容尚宇的兴致尤其的高,似乎玩乐对于他来驾轻就熟,他也是最开怀的一个,笑笑的一群人好不热闹。 锦瑟只觉得头疼,乏得很,悄悄的退了出来,也没有人在意。 夜晚的风还是有一丝凉意的,她带了香雪晴雨两个丫头,远远的跟着,也不打扰她,两个丫头虽然和她很熟,但是话却不多,这都是杀手本来的特质。 只做事,不话。 宴会出来,有一方湖泊,夜风送凉,锦瑟觉得酒会间的污浊之气去了大半,揉了揉太阳穴,人也清爽了不少。 “什么人?”香雪和晴雨的声音同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锦瑟转过身去,就看到了那高大强壮的身子,还有沉稳厚重的声音道:“怎的?本王要去什么地方,也轮得到你们过问?” 香雪和晴雨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宫女,两人顿时低下了头,将路让了出来,这是皇宫,不易招摇。 而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看到慕容追风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他终于还是来了…… 走近了,锦瑟迎上前,轻轻的点头招呼道:“见过六王爷。” 如今她升了嫔位,本是不用行礼,可是她还是象征性的行礼了,一脸的冰冷,极为不待见慕容追风的表情显露无遗。 慕容追风扬着嘴角,旁若无人的走过锦瑟的身边,朝着湖边走去。 锦瑟转身看着他,竟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那么她还是走得好,最好不要表现出哪怕一点,想和他接近的念头。 打定主意,锦瑟转身就走,偏偏刚迈出一步,慕容追风就毫不客气的叫道:“站住!” “王爷,有何吩咐?”锦瑟又转了过身来,轻声问道。 “过来,本王有话问你。”慕容追风的话语冰冰冷冷,带着浓厚的命令的意味。 可是锦瑟向来是不吃这套的,湖边灯笼少,加上宴会那边的灯火辉煌,这里显得更黑了,于是她道:“这里没有别人,孤男寡女不易单独相处,有事……还请王爷直吧!” 似乎是想不到锦瑟竟真的是这般的冰冷,慕容追风捏了捏拳头,有些控制不住!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他总是控制不住! 明明那日她得清清楚楚的了,可是他怎么还是自欺欺人的觉得她是在撒谎!因为她的眼睛,那里面明晃晃的光亮,总让人觉得……那光亮的背后,透露着一丝的哀伤! 就如同现在! 慕容追风转过身,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锦瑟冰冷的脸微微低垂着,她的眼埋在了黑暗里,脸上一片阴霾,叫人看不出表情,可就是那冰冷下……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悲痛一般! 那样瘦的身影,却非那样倔强挺直的站在黑暗的凉风里,叫人看着……怎么狠得下心来? “让你过来就过来!”慕容追风急了,声音不免大了些。 他是霸道,因为锦瑟之前的话还字字句句的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哪怕觉得她是撒谎是有苦衷,可是如今她冰冷的僵持着,又怎么叫慕容追风放下自尊和她好好话? 锦瑟站在原地不动,固执的僵持着,侧脸道:“男女授受不亲……” 话还没完,猛然被慕容追风一把抓住了手,整个人失去重心,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被他带进了一片黑暗…… “纳兰锦!你非要这样吗?非得这样把我折磨疯了你才甘心吗?”慕容追风的声音在锦瑟的耳边响起,微微的颤抖,像是极为难受一般。 他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脱离了岸边那唯一的一丝昏暗的光亮,慕容追风将两个人的身子藏在了一颗柳树后,那里一片漆黑…… 黑夜里,朦胧的月色下,只能看到锦瑟依然清凉的眼睛…… “你到底……”锦瑟刚开口,还没完,慕容追风的手猛然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一愣,就看到慕容追风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低声问道:“还痛吗?”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九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二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二十 “你到底……”锦瑟刚开口,还没完,慕容追风的手猛然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一愣,就看到慕容追风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低声问道:“还痛吗?” 他问的,是前几日被纳兰忻掌掴的地方。 锦瑟张了张嘴,她刚才要什么她已经忘记了,看着慕容追风黑暗里看不清楚的表情,却有一种感觉……便是那表情绝对不是之前看到的冷酷威严! “早就不疼了!”锦瑟侧开脸,躲开了慕容追风的手,咬了咬唇想推开他的身子,可是却推不动。 慕容追风将她圈在手臂间,抵在了柳树干上,一点要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他看着她,声音突然轻了,轻声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锦瑟深深的呼吸,可是空气里全是慕容追风的气息,她躲不开,却也不能躲开,只是低下头,倔强的道:“有什么好看的,王爷……不要忘了我之前的话。” “你在撒谎!”慕容追风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锦瑟的话,他伸手抬起了锦瑟的下颚,强制性的看着她躲闪的眼睛,越发的确定了,“你在撒谎!” “我没有!”锦瑟低吼一声,伸手就去推慕容追风,可是她不可能使全力,也就怎么也推不开了,她不怕被人看到,这里那么黑,唯一有光亮来源的地方,是香雪和晴雨在把守,所以她不担心。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追风捏着她的下颚,不让她逃避,哪怕黑,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他要看清楚,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看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在撒谎,看清楚……她谎时,是不是会难受!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锦瑟受不了这样的对视,有一种被人掏空的感觉,她没有装……她是真的难受! 真的难受,为什么慕容追风还要找回来?她不会刻意去接近,若是他那天把她的话听进去了,那么也许……他就不会卷进来了! 慕容修云张开的网,网中了他……那么他就毫无退路!若是他能狠心一点,能再坚定一点……让锦瑟毫无可趁之机的话! 那么……也许,他还会有一条生路的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又自己找上来了?这不仅让锦瑟难过,难过自己又要利用又要欺骗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更让她痛苦! 痛苦……她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来周旋在这两兄弟之间! 对于慕容追风,她真的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就如同当初慕容修云的,慕容追风是一只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若她招惹了,怎么可能用那么简单的催眠混迹过去? 到时……她是不是真的得…… 锦瑟几乎不敢想,一想她眼中的痛苦和无奈就会暴露无遗!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让慕容追风捕捉到的。 “我想知道一切……”也许是慕容追风已经捕捉到了锦瑟眼中的挣扎和痛苦,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了,钳制着锦瑟下颚的手,也变成了呵护的捧着她的脸颊。 他看着她,他就知道她在谎,于是他再也无法装作冷酷,装作什么都没有,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若你真的那样为难,那么我会帮你的,相信我……” 锦瑟摇头,再摇头,因为慕容追风没有钳制她了,所以她绝望的低下了头,慕容追风离她这么的近,而他那样的高大…… 锦瑟这样一沮丧的低头,额头就那样抵在了慕容追风的胸膛上,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竟是叫慕容追风的心头一暖。 他能感觉到锦瑟瘦的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的颤抖,于是他展开双臂,用他结实宽阔的怀抱将她拥了起来。 锦瑟几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苦笑了起来,黑暗里她低着头,不怕别人再看到她的无奈和痛苦了…… 她闭着眼睛,眼前一片痛苦,轻声道:“我只是一个外姓庶女,没有人在乎我,也没有人在意……我也许连佣人都不如,所以我母亲想让我进宫,摆脱纳兰家那样的生活环境……母亲以为,只要能进宫,好好的伺候大姐,指不定日后大姐受了恩宠,一时高兴,会指个好人家,那我这一辈子……也就圆满了。” 慕容追风静静的听着,锦瑟苦笑着,却是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是因为她终于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恐怖境地,还是因为愧疚…… 她接着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会遇到皇上,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皇上,我以为不过是一个倒霉的路人,那日我推他下了荷塘……怕被发现,所以带着他跑了……后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就变成了那样……我跟他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晚,是我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宫殿呆了一夜……我害怕回去会受罚,所以……所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二十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一 卷语:若你能许我一个未来。我定会为你长袖翩翩,舞尽锦瑟年华。一世欢颜,只为你一人绽放。辗转红尘,愿与你同唱一曲地久天长。 —— 慕容追风静静的听着,锦瑟苦笑着,却是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是因为她终于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恐怖境地,还是因为愧疚…… 锦瑟不住的摇头,像是恐惧极了,慕容追风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冰冷的身子抱在怀里,恨不得能揉进骨子里,好让她不再害怕,让她不再冷得颤抖。 “我没有办法啊!进宫是母亲苦苦哀求……我没有办法拒绝,更不能让自己在府里一直受欺凌,还连累母亲……可是出了纳兰府,我又还能去哪?我以为进宫也许不错,可以逃离那些不想面对的……可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那是圣旨啊,我能如何?” 锦瑟死死的抓住了慕容追风的衣襟,控制不住的哽咽出声,“我只能笑着接受啊,我不是王爷……想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只是……只是一个卑微的外姓庶女啊!哪怕王爷要娶我……可是叫我怎么敢想?我怎么敢想那日王爷的话是认真的?我怎么敢存着那样的念头……” “你……”慕容追风在黑暗里抬起了锦瑟满是泪痕的脸,泪水模糊了她的容颜,却湿了慕容追风的手心。 一切的痛苦都那样的真实,慕容追风向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得到锦瑟眼里的绝望和痛苦,都是真的。 他不曾想过,一个的身子承受着这么多的苦难。以前他以为她只是在府里不受待见,却没有想过……她竟是自卑到了骨子里。 就连他的要娶她,她竟也不敢奢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欠你的,对不起……”锦瑟捂住了嘴,摇头时避开了慕容追风温暖的手掌,她想离开,此刻慕容追风正是愣神的时候,没有钳制她,她转身便要走。 “不,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我只要你!”慕容追风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腕,顺利一带,她娇的身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只是一低头,他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这一次没有惊愕,没有吃惊,他的心里深深的明白,他就是想这么做! 他吻她,狂野又霸道,几乎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子里,他第一次这样肆意的品尝她的美好,那样的滋味,叫人上瘾……叫人尝到了,便怎么也放不开了。 锦瑟挣扎……不住的挣扎,嘴里出来的话,都被那霸道又狂野的吻碾碎了,他的吻太过疯狂,几乎席卷了她的呼吸,让她一阵阵的头昏目眩…… 可是她睁着眼睛,良好的夜视能力,叫她能清楚的看见,河对岸一个高挑的身影,她没有吃惊,也没有大叫…… 因为那是哪怕化成了灰,她也认识得身影。 那是慕容修云……是印刻在她心上,永远永远不会消失也无法抹平的伤口! 他就站在对岸看着,锦瑟只能大致看到他的身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哪怕只是猜想,锦瑟似乎也知道,他此刻正在得意的笑吧? 笑她终于得手了,笑……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锦瑟心里那一股悲哀涌上心头,可是她答应过自己,那一次之后,就只做一枚完美的没有感情的棋子! 锦瑟闭上了眼睛,选择不去看那模糊的身影,选择忘记了那熟悉的脸庞上淡然的笑容。 她轻轻的伸手抱住了慕容追风的脖颈,在他狂热的霸道的吻中,轻轻的回应了他…… “纳兰锦……”慕容追风惊愕的离开了她的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还带着泪水的脸庞,她竟是回应他了! 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脖颈上,他们隔得那样的近,不是做梦,是真的……她是真的看着他,搂着他,还露出了笑容。 “慕容追风……是你先招惹我的!”锦瑟轻笑着,完这一句,抬头吻住了慕容追风的唇。 在绝望中点的希望,贯穿了慕容追风的每一个毛孔……她的主动索吻,她一点点的吻他,那丁香舌惹得他浑身一阵燥热。 他不是没有控制力的,只是他真的……真的受不了,这青涩又大胆的挑逗。 一转身将锦瑟压在了树干上,将她死死的抵在了树干上,深深的回吻了过去,将她的每一寸美好,每一丝甜蜜……都吸吮得干干净净。 可是不够……远远的不够,心里的火像是蹭一下就窜了起来,形成一种燎原之势,让人无法抵御的冲动。 他圈紧了她细的腰肢,大掌顺着她的外衫探了进去,精致的肚兜,细滑的背,他那样的火热,而她的体温那样的舒服,她的肌肤每一丝每一寸都像是光滑的玉一般,细腻得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不……不……”锦瑟突然慌了,衣衫的松散让冰冷的夜风吹过了她的肌肤,她慌了,不住的摇头,一把拉住了慕容追风的不规矩的手。 她的惊慌失措伴随着刚才激/吻时的喘息,可是她明明白白的拒绝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一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二 慕容追风虽然难受,可是却还是住了手……他的手就停在她的腰后,怎么也舍不得收回,她的肌肤,她的温度都让人流连忘返。 他低头,用额头抵住了锦瑟的额头,有些粗重的喘息,暧昧的气息喷打而出,火热的呼吸扑打在锦瑟的鼻尖。 他困难的道:“纳兰锦……我要你。” 而在远处,那深沉得几乎融进了黑暗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原地…… 锦瑟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当然也能清楚的看到对岸发生的一切,他们是习武之人,本来夜视能力就极好。 加上慕容修云极好的听力,那风里穿来的乱了的呼吸和暧昧的声音,尽收眼底。 半个月前,他还听到过这种妩媚动人的紊乱呼吸,听到过她的呢喃不清被堵在唇间时发出的声音…… 还那样的清晰,如今再一次听到了,他却只是一个旁观者。 慕容修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似乎有一处无法宣泄的……却又不出来的情绪。 他有些控制不住,紧紧的捏了拳,竟是有一种上去将锦瑟带走的冲动。 可是冷静的他,从来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冲动对于他来,是最好控制不过的了! 他死死的捏着拳头,哪怕这次的冲动不好控制,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他才是下棋的人,不过前几日的一场纠缠,就能让他失去了清醒吗? 不……绝对不可能! 慕容修云骄傲的扬起了唇角,闭了闭眼睛,他承认锦瑟是很诱人也是很危险的毒药,但是他一定会保持清醒的头脑。 因为他是下棋人,他绝对不会对一颗被自己肆意玩弄的棋子占据了脑海的! 想着,慕容修云转身离去,丝毫不迟疑! 河岸的身影不见了,锦瑟清清楚楚,心里一阵阵的失落……最终,还是不在乎,果然一切如旧,根本没有一点的变化! 而慕容追风还是那样死死的搂着她,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怕刚才出那句话时,确实他有些冲动,可是他却不后悔。 他看着锦瑟的脸,她松散的衣衫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的手轻轻的在她腰背上摩擦,他舍不得放开,下腹一阵无名烈火熊熊烧着,抵触着锦瑟的大腿。 “我要你,不论任何代价!”慕容追风的话真的是让锦瑟吓了一跳,虽然之前她早已经有准备,可是不管如何,当事情真的要面对时,她还是接受不了! “不……不可以!”她使劲的摇头,试图摆脱,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她死死的抓着慕容追风的衣襟,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这样……我……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我不管!”慕容追风回答得干脆利落,“不管你是谁的女人,只要我想要!” “慕容追风你不能这样!”锦瑟一把推开了慕容追风,虽然只是推开了一点点,但是也表明了她的决心,她茫然的摇头道:“我不,我不能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女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我们已经错过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怎么能让我……做出这样背叛皇上的事情来?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和自责当中的……” 锦瑟很激动,声音有些大了,但是也让慕容追风愣在了原地。 最终他还是收手了,一点点轻柔的将锦瑟松散的衣衫拉好,替她系好了带子,顺好了有些凌乱的发丝,最终手掌还是念念不舍的游走在她的脸颊上。 他看着她,锦瑟没有话,只是感激的看着他。 “我可以等,纳兰锦……等到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你的那一天,相信我,这一次一定要相信我,并且等着我……我不要再听到你的对不起。” 慕容追风的话蕴含着太多的意思,让锦瑟错愕不已,她喃喃的张口,重复道:“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皇帝是皇帝……哪怕慕容尚宇不宠爱她,不要她了……她也不过是个废妃,终其一生不可能再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机会了啊!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你只要等着我便是!”慕容追风也不肯多什么,只是看着锦瑟自信的笑了起来。 锦瑟有一刻的错愕,像是慕容追风的,一定会成为事实一般! 可是……那代表着他要篡位吗?不可能啊……当初,是他保举慕容尚宇坐上皇位的,慕容尚宇无心朝政,将一切事情都推给了他,他若是有心帝位的话,慕容尚宇根本就不可能登基! 毕竟两兄弟的才能差得太远了。 而如今,慕容追风的这些话,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信息太复杂了,锦瑟一时想不通,也是这时,远处的香雪和晴雨走了过来,远远的道:“主子,皇上派人来寻你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二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三 这个信息太复杂了,锦瑟一时想不通,也是这时,远处的香雪和晴雨走了过来,远远的道:“主子,皇上派人来寻你了。” 锦瑟这才回了神,不知所措的看了慕容追风一眼,慕容追风轻轻一笑,又替她顺了顺头发,笑道:“去吧,没事的!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锦瑟点了点头,还是有些迷惘,但是却整理了仪容,从树后走了出来…… 香雪和晴雨是绝对不会问不该问的问题的,哪怕她们什么都知道,也只会装作不知道。 三人回了宴会,这才发现晚宴似乎已经进行到了高/潮了一般,席间不少人喝高了,笑笑的越发大胆了。 妃嫔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还有几人大胆的和舞姬混在一起唱唱跳跳……一股子脂粉的味道,还有酒肉糜烂的味道让锦瑟皱了皱眉头。 慕容修云还坐在那里,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又或许从来没有人留意过他,他那样的会收敛锋芒,竟是将自己完全隐藏了一般。 锦瑟扫了他一眼,从他的身边坦然走过,竟没有再多看一眼。 慕容修云藏在衣袖下的手猛然一紧,竟觉得锦瑟刚才的那个眼神……竟是带着几分冰冷! 为何……她会那样毫不在意的看他? 心里不知道为何猛然收缩了一阵,还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的感受时,慕容尚宇摇摇晃晃的从龙椅上下来,高兴的叫道:“锦儿……锦儿……你可回来了!” 锦瑟和慕容修云都一惊,但是锦瑟已经忙迎了上去,笑着扶住了慕容尚宇略微有些摇晃的身影,道:“皇上,您怎么喝得这样多?” “朕高兴!”慕容尚宇一把抱住了锦瑟的肩膀,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因为他来到这宴会的中间,跳舞的人都两边让开了,规矩的站在了一边。 顿时舞台中间,就只有他和锦瑟两个人了。 “皇上,您喝多了,不然回去休息吧?”锦瑟话间,慕容追风也已经进来了,他看着锦瑟,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已经没有刚才席间的冰冷了,他只是自己回了座位,眼睛没有从锦瑟和慕容尚宇的身上离开过。 “不……不回去!”慕容尚宇死死的靠在锦瑟的身上,锦瑟若不是有武功,也许就撑不住了,但是绝对也不敢将慕容尚宇摔在地上。 她撑着笑容,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些尴尬了,而慕容尚宇一挥手,叫道:“刚才朕就,你们谁都没锦儿漂亮……跳的舞也没有锦儿好看!谁都不如锦儿……” 本来只是醉话,却是叫大家都多长了个心眼,特别是几位位分高的娘娘,当即有了不快的神情,轻蔑的看着中间两边为难的锦瑟。 “锦儿……给朕表演一个……让朕看看,朕美丽的仙子……”慕容尚宇轻轻的拉住了锦瑟的手,然后摇摇晃晃的拖着她转起了圈圈来。 “皇上……皇上您心啊!您喝醉了!”锦瑟焦急的扶着慕容尚宇,却又不得不随着他的脚步转来转去……又怕一时不心摔了慕容尚宇的话,她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两人摇摇晃晃的在中间,其他人看着,想笑却又不敢笑……一时宴会的气氛竟是尴尬无比。 可是不论锦瑟怎么叫,慕容尚宇都不听,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皇后高高的坐在上面,一点要出来制止的意思都没有,而其他人……谁敢扰了皇上的雅兴? “锦儿……朕的锦儿……朕的宝贝!”慕容尚宇着,竟是高兴的一把抱住了锦瑟,锦瑟吓了一跳,被那样狼狈的抱了个满怀,顿时脸上一阵灼烫……这可是那么多人看着呢!? 锦瑟慌乱的看向四周,所有的人都回避了她的眼神,她不敢看向慕容修云……扫过慕容追风时,看到慕容追风猛然站了起来,她吓了一跳。 可是慕容追风什么也不管,起身一把扶住了慕容尚宇的身子,分开了那尴尬的拥抱,然后沉声道:“皇上,天色已晚,在座的各位也都已经累了,今日不妨就这样散了吧!皇上还是早些去歇着吧!” 着,慕容追风随意的朝站在一边的妃嫔使了个眼色,叫道:“湘嫔娘娘,还不来扶皇上回去歇着?” 湘嫔眼一亮,欢喜的跑了过来,叫道:“是,臣妾这就扶皇上回去!” 着,一把扶住了慕容尚宇的身子就往外走。 慕容追风沉沉的叹了口气,看着四周已经安静下来的大家,沉声道:“好了,今日宴会到此结束,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完,大家也都各自行礼准备散了,倒是站在慕容追风旁边的锦瑟,幽幽的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谢谢王爷。”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三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四 大家也都各自行礼准备散了,倒是站在慕容追风旁边的锦瑟,幽幽的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谢谢王爷。” 慕容追风看了锦瑟一眼,什么也没,刚转过身要走,猛然门口慕容尚宇又跑了过来! 那摇晃的脚步看着就叫人着急,湘嫔在后面追着,叫道:“皇上……皇上您去哪啊?” “锦儿……锦儿……”慕容尚宇直直的跑到了锦瑟的身边,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锦瑟惊叫一声,才喊道:“皇上,您干什么,可别摔了?” 话还没完,已经被慕容尚宇一把打横抱了起来,整个人都腾空了,可是锦瑟不敢乱动,死死的拉住了慕容尚宇的衣服,叫道:“皇上,您快放我下来啊,您干什么?” 要走的人又都停下了脚步,一个个张口结舌的看着。 慕容尚宇开心得像是个孩子一样,抱着锦瑟原地转了两个圈,虽然摇晃,但是竟也没有摔倒,只是惊险程度让锦瑟冷汗都吓了出来! “找到咯……朕的锦儿在这!”慕容尚宇欢呼着,抱着锦瑟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叫道:“回去……回去咯,带着锦儿回寝宫……朕最喜欢的锦儿……朕要好好疼你!” 他的话语迷迷糊糊,可是大家都听得很清楚,锦瑟一阵脸红耳热,可是却被慕容尚宇强制性的抱走了。 她看着慕容追风,慕容追风的脸色一片铁青,也难怪……慕容尚宇这话里的意思,真是叫人脸红耳热,妃嫔们个个气得脸色苍白,连一向保持大度的皇后,竟也失去了笑容。 而王孙贵族们,不过看着,笑了……也就过去了,只是心里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那便是这新晋宠儿锦嫔……可谓是皇上的心头肉啊!日后大家也要多多巴结了。 只有慕容追风脸色铁青,站在原地看着锦瑟在别人的怀里渐渐远去…… 锦瑟临出门时,往慕容修云的方向看了一眼……而他……早已经不在那里了! 失望的垂眸,那一丝难过怎么掩也掩不住,他竟真的这样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哪怕她当众出丑,哪怕她……刚才无助的求助,他竟都是无动于衷! 锦瑟咬唇,那泛着难过和委屈的泪光,竟是一丝不漏的看进了慕容追风的眼里,她竟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的难受! 别人看来是无上的荣耀,她却打掉了牙还笑着往肚子里吞…… 慕容追风狠狠的捏住的拳头,人都走光了,他还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恨他悔,为什么没有早一步带走她? 为什么当日假意试探她时,会停手?若是那天他不顾一切的要了她,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她就不会痛苦,而自己也不会悔恨,她会是他的…… 慕容追风闭了闭眼睛,是他的,他一定会抢回来的!这个世界上,他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 慕容尚宇将锦瑟抱上了龙撵,让人回了宣殿,路上他自己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还没有从慕容修云那冷淡无情的举动中回过神来。 当轿子到了后,她不得不整理自己的心情,和宫女们一起将慕容尚宇扶上了龙床。 本来锦瑟想走的,可是她都进来了宣殿,要再走又觉得不合适,更何况,慕容尚宇死死的拉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松手,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 钱多什么都看惯了,站在一边笑嘻嘻的道:“娘娘还是别走了,在这伺候伺候吧,皇上虽是喝了醒酒汤,但是醉酒本就难受……娘娘在这,若是皇上醒了,身边也有个照应。” 锦瑟只有点了点头,那钱多笑嘻嘻的退了下去,从一开始钱多来宣布圣旨时,他对锦瑟就异常的客气,几乎眼角眉梢都是巴结的光! 他就知道这主子不一般,如今自己的宝算是押对咯,眉开眼笑的退了下去,遣退了所有的人,顿时这偌大的寝宫,就只剩下了锦瑟和昏睡中的慕容尚宇了。 他还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锦瑟也无奈得很,只有任由他抓着,还好,他有力气把她抱上龙撵,如今是没力气做别的了。 其实慕容尚宇对锦瑟是极好的,就如同他的那样,用尽了他全部的好……虽然短短一个月,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对宫里新晋的人儿表示出太大的热情,也没有冷落过她。 若是她身份特殊,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不然就单单纯纯的不也是挺好的吗? 但是锦瑟知道,一切都是妄想。 他们的夜夜**是假的,她对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都是假的。 其实慕容尚宇根本没有真正拥有过锦瑟,锦瑟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太过单纯,太过信任她了,哪怕他每次都在清醒时被迷晕,然后被催眠,他竟也从来没有质疑过。 因为他……太傻了啊。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四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五 他……太傻了啊。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手里拿着冰巾,轻轻的替慕容尚宇擦拭着额头,为他散热……这也是她唯一真心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初夏的夜还有些冰凉,屋子里烛火摇曳,锦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了,狼狈的跪在厚软的地毯上,身子靠在了床沿,就那样靠着慕容尚宇的手沉睡了过去。 慕容尚宇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她,夜深了,他觉得干渴难当,头也有些痛,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眼前熟睡的容颜。 锦瑟的脸距离他不过一尺,那样近距离的看她,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一次看她熟睡时的容颜,他还是觉得那样的美,像是永远都看不够似的。 只是……她怎么坐在地上睡着了? 刚觉得奇怪,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手里竟是紧紧的拽着锦瑟的手,慕容尚宇傻傻的笑了,原来……竟是他害得她用这样别扭的姿势睡觉的啊! 心翼翼的起身,刚才觉得的口渴和头疼,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慕容尚宇起身,轻轻的心的抱起了锦瑟的身子,锦瑟微微一动,却是没有醒过来。 他深深的呼吸,待到锦瑟又睡熟了,才将她抱了起来,心的放在了龙床上,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他也睡下,就那样杵着脑袋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熟睡中的模样……真好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其实若不是她睡得那么熟,慕容尚宇不忍心吵醒她……他真的是想做一点坏事的,只是看她那么累了,夜也深了,也许她照顾了他一夜,怎么想……也不忍心。 于是慕容尚宇叹了一声,声笑道:“今夜就放你一马吧!下次要你双倍赔给朕。” 着,笑嘻嘻的躺下,在锦瑟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然后拥着她柔软娇的身子,满足的又睡了过去…… 天亮得很快,几乎是慕容尚宇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时,门外就传来了钱多心翼翼的叫声,“皇上,早朝时间到了。” 锦瑟是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的,看到自己合衣睡在慕容尚宇身边倒也不吃惊,因为昨夜慕容尚宇抱她上床时她其实是醒着的,那时若慕容尚宇想对她做什么的话,她会好不犹豫的使用催眠的。 但是慕容尚宇没有,锦瑟也便放心的睡了。 锦瑟幽幽的起身,听到钱多又在门外催了一次,她只有轻轻的摇了摇慕容尚宇的身子,叫道:“皇上,该起床了。” 慕容尚宇困难的睁开眼睛,眼眶有些赤红,昨夜喝得多了,醒来时还头痛欲裂,他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道:“朕不舒服,不去了!” 锦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听门外的钱多马上点头哈腰的道:“皇上,龙体不适的话让奴才请太医来瞧瞧?” “不要不要!滚下去,不要打扰朕!”慕容尚宇翻了个身,真是一点要起床的意思都没有。 门外的钱多应声便下去了,看来……慕容尚宇偶尔耍赖不上朝,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锦瑟坐在一边,也不多什么。 看到慕容尚宇闭着眼又睡了过去,她轻轻笑了笑,心翼翼的从床内爬了出来,准备起身。 只是脚才刚落地,手腕被一把抓住,慕容尚宇笑嘻嘻的声音传来时,锦瑟已经被一把拖到了他的怀里,“你要去哪啊?朕不许你走。” 锦瑟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时,看到慕容尚宇虽然眼睛有些赤红,但是那眸子竟是睡意全无了。 “皇上,您醒了的话,便去上朝吧?”锦瑟心的提醒了一声,话才出口,果然就看到慕容尚宇不开心的板了脸了。 锦瑟忙住了口,就听慕容尚宇赖道:“一日不去有什么关系,反正六弟会处理得很好的,根本不用操心……朕是真的不舒服嘛!” “好嘛好嘛。”锦瑟只有应声哄着,可是慕容尚宇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她只有乖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笑道:“既然不舒服,那就再休息一会儿,我陪你。” “锦儿最好了。”慕容尚宇着又开心的笑了起来,抓住了锦瑟细嫩的手掌,不怀好意的道:“可是……朕这里不舒服……” 着,拉着锦瑟的手就往下凑了去。 锦瑟吓了一跳,一下将手抽了回来,看到慕容尚宇有些不解的表情时,她尴尬的笑了起来,脸也红了,忙娇嗔道:“大清早的,皇上你这是干什么啊?” 她娇羞脸红的模样是极其诱人的,慕容尚宇看得呆了,轻轻的抚摸她的脸,痴迷的道:“朕就是喜欢你,昨夜……若不是你太累了,朕就想要你,所以……你要赔偿给朕,朕可是忍了一夜了。” 锦瑟咬牙,故作害羞的低下了头,将脸埋进了慕容尚宇的怀里,低声道:“皇上不害臊!” “这有什么害臊的,你是朕的人,朕就是喜欢你!就是要你!”着,一翻身将锦瑟压在了身下,唇就放肆的压了下来。 锦瑟应付着,心翼翼的将手伸到了腰间,腰间的埙不见了! 只是一秒,锦瑟的心都整个的凉了,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毫无反应!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五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六 锦瑟应付着,心翼翼的将手伸到了腰间,腰间的埙不见了! 只是一秒,锦瑟的心都整个的凉了,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毫无反应! “锦儿,怎么了?不舒服?”慕容尚宇发现了她的僵硬和呆愣,抬起头来看她,他的手已经探入了她的衣衫内,解开了她的肚兜…… 锦瑟的脸色苍白,忙从惊愕中回过了神来,强壮镇静的笑了起来,“没有……没有……” 慕容尚宇见她又恢复了原状,又低头开始顺着她的脖颈锁骨吻了下来,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叫她流连,解开了她的衣衫,将她白皙光滑的肌肤展现在他的眼前,然后一点点轻柔并且疯狂的吻了下去。 锦瑟微微的颤抖,眼睛四处乱看,手也不停的在被子里摸索,可是就是没有那个埙的一点踪迹…… 完蛋了!完蛋了!这一个月来,她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最终……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锦瑟死死的拽住了被子,却根本不能反抗! 慕容尚宇在她身上留下的吻,他的手指摩擦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叫她颤抖,叫她害怕……因为一直用催眠的关系,他们这样亲密的肌肤相亲,却还是第一次! 叫她怎么能不紧张?怎么能不伤心?她之前做的一切,竟都白费了! 猛然,眼睛看到了远处的书桌上,那埙安静的摆放在那,阳光透过窗户纸,朦朦胧胧的照在了上面,那陶瓷闪着微微的光,就那样安静的睡在书桌上! 不! 在那么远的地方,锦瑟怎么可能拿到? “呃……锦儿……”慕容尚宇已然痴迷,两人衣衫早已褪尽,他火热的肌肤就那样紧紧的摩擦着她的身体。 他甚至抬起了她的腿…… 锦瑟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尚宇再次吻下来的唇时,猛然惊叫一声,“不要!” 吓了慕容尚宇一跳,也吓了锦瑟一跳! 可是……锦瑟猛然觉得恶心,因为两人的肌肤那样毫无空隙的贴合在一起,因为慕容尚宇即将进入的缘故…… “不要,不要!”她惊慌的后退,翻身就要起来,心里一阵的恶心…… “锦儿?”慕容尚宇从惊愕里回过神来,要上前来扶锦瑟,焦急的问道:“锦儿你怎么了?不舒服?” 锦瑟听着他的话,想没事,可是不出口,灵光一闪,捂住了唇就一阵干呕…… “锦儿……”慕容尚宇见她呕得厉害,加上脸色苍白,倒在床边似乎连呼吸都成困难了,他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锦儿……来人……来人!”慕容尚宇不由分的一把用被子将俩个人的身子裹了起来,在门外传来脚步声时,吼道:“快宣太医!” 外面的人还不敢进来,听到这暴怒的一声吼叫时,忙又退了下去。 慕容尚宇起身快速的穿好了衣衫,一边拍着锦瑟的背,一边将她的身子用被子裹了起来,他担忧的看着锦瑟苍白的脸,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些?” 锦瑟忙点了点头,心里已经转了无数的念头,她要怎样……来圆这个慌? 因为刚才她捂着嘴不停的让自己干呕,此刻还有些喘息,她脸色还是很苍白,忙道:“皇上……我没事,不用叫太医。” “怎么行?你刚才的样子吓到朕了,一定要让太医来看看!”着,将锦瑟扶着靠在床上,又拿过了衣服给锦瑟。 可是看锦瑟那样无力的样子,又道:“朕让人进来给你换衣!” 完,忙转身出了房间! 只是一瞬,锦瑟急忙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吹了个口哨,那是模仿一种鸟儿特殊的叫声,不过两声后,窗外传来了回应。 锦瑟急忙用书桌上的笔墨写了一个纸条,顺着窗户的空隙塞了出去,然后窗外传来一声鸟儿的应答声,她便听到有脚步声快速的离去了。 做完这一切,不过几秒的时间,她听到门边有脚步声传来,急忙又靠到了床上,扶着胸口轻轻的喘息着。 慕容尚宇带着丫鬟们进门时,锦瑟的衣衫已经大致穿好了,只是有些散乱和狼狈,慕容尚宇道:“快去,把娘娘的衣服整理好。” 他竟是一点也没怀疑锦瑟是怎样快速的穿好衣服的,锦瑟配合着宫女们,将衣服整理好了,又被扶着在床上好好的躺下了。 宫女们退下了,慕容尚宇才上前来,责怪道:“你啊,都了让丫鬟来帮你穿衣,那么倔强!” 锦瑟低头,现在脸色已经好多了,她忙道:“可是,我不习惯……” “好啦,朕知道。”慕容尚宇着,又给锦瑟整理了一下被子,看她脸色好多了,这也才微微的放心,问道:“好些了吗?刚才究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锦瑟迷茫的摇了摇头,“就是突然觉得想呕,也许是昨夜喝了酒的缘故?”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六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七 “我也不知道……”锦瑟迷茫的摇了摇头,“就是突然觉得想呕,也许是昨夜喝了酒的缘故?” 慕容尚宇幽幽的叹了一声,也没多什么,只是道:“你先歇息一会儿,太医马上就来了。” 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思想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虽然脑子里确实觉得有些可惜,可是看到锦瑟难过的样子,他……怎么忍心? 太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给自己把脉,那太医锦瑟当然是不认识的,可是她却放心大胆的问道:“太医,我……究竟如何了?” 那太医抬头,与锦瑟的目光相对,不过短短一秒,他低下了头,但是只是那一秒的目光交接,锦瑟便放心了,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笑来。 太医也笑了起来,放开了锦瑟的手腕,起身时一旁的慕容尚宇早已经按耐不住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不用着急!”太医笑嘻嘻的弯腰行礼,大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锦嫔娘娘这是喜脉……喜脉啊!” “喜……”慕容尚宇当即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呢喃着道:“喜……喜脉?” “是啊,皇上,娘娘有孕啦,但是不足一月,所以还得心看护!”太医笑道,“臣这就开几幅安胎药,娘娘以后……可要心调理了。” “谢谢太医。”锦瑟轻笑着应了,而慕容尚宇似乎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一般。 待太医都开好了药房交给了钱多时,慕容尚宇才猛然惊醒过来,突然一声欢喜的大叫道:“喜脉!是喜脉!” 罢,整个人都差点欢喜得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锦儿……你有孩子了,是我们的孩子!” 锦瑟的表情有一丝的僵硬,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尚宇像是个欢喜的孩子一般,又笑又跳,一直不停的叫着,“朕有孩子了,朕有孩子了!” 其实锦瑟知道慕容尚宇为何这般的开心,慕容尚宇如今已经二十八了,登基四年来,后宫虽然充足,却从没有传出过有孕的喜事来! 如今,锦瑟才入宫一个多月,竟就有了喜脉,这怎么能不叫人高兴?特别是慕容尚宇……几乎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太好了太好了!”慕容尚宇拉着锦瑟,又怕力道太大,又忙放开了,突然心的道:“你好好休息,一定要心,朕……朕加派人手伺候你,你要什么都尽管开口!朕一定会满足你的!” “皇上,不过才一个月都没有,您不要这样紧张。”锦瑟忍不住提醒,其实看着慕容尚宇这样的表情,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刚才心里不过灵机一动,干呕是真的,怀孕却是假的。 早在刚才,锦瑟递出去的纸条,就是吩咐了香雪和晴雨,要她们将太医这一环安排好,让她假怀孕的。 一来她可以对刚才的干呕有个解释,二来……既然是怀孕了,那么日后,就不怕慕容尚宇再对她如何,这次的意外真的是吓到了她了。 她不允许再有这样的意外,所以在她找到更好的办法前,只能用假怀孕来保住自己! 她不想的,可是一切竟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太医开了药房,行礼退下了。慕容尚宇欢喜了又欢喜,对着锦瑟了好多好多的话,交代她这个要心,那个要心,一再的吩咐要锦瑟怎么注意安全等等。 啰嗦了好半天,才猛然想起来,一拍头,他叫道:“啊,朕都忘记了,朕这就宣旨去!朕要封你为妃!还要给你增派人手,免掉你所有的请安问礼,让皇后来亲自照顾你这一胎!” “皇上!”锦瑟的话才喊出口,慕容尚宇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还不忘回头道:“等着,朕马上就回来!” 着便跑了出去,那样子,倒真的像一个活脱脱的大男孩!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看来以后……得心心,再心了!而且假怀孕不能瞒多久……所以她必须得在拆穿前,就造成滑胎的假象,这并不难。 只是锦瑟要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日后若再遇到刚才那样的意外,她该如何?不能每次……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推脱吧? 她,该是时候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锦瑟怀孕的消息一处,可谓是轰动了整个南陵,慕容尚宇登基四年来未有子嗣,这本来就是百官极为担忧的问题。 如今终于有后妃怀孕,自然是家家欢喜,对锦瑟越发的赞不绝口,这毕竟是皇室的第一胎,人人都翘首以盼,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 因为以大家猜测,这锦妃如此受皇上青睐,如今短短一月便怀上了龙种,又是第一胎,若再是个龙子,那么便是长子……长子为大,很有可能便是今后的太子! 这样一来,当了四年的皇后,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七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八 因为以大家猜测,这锦妃如此受皇上青睐,如今短短一月便怀上了龙种,又是第一胎,若再是个龙子,那么便是长子……长子为大,很有可能便是今后的太子! 朝堂上动静颇大,而后宫更是热闹得不像话,每个人明里各种讨好奉承,恨不得天天都来找锦瑟表明,她们是多么的喜欢她,尊敬她……爱护她! 而暗地里,也不知道多少人每夜诅咒她,诅咒得每晚都谁不着觉。 锦瑟荣升四正妃,成为了皇宫里居皇后之下的锦妃,虽然不如皇后位高权重,但是在这后宫里,如今皇后的声势大不如前,锦瑟成了全后宫瞩目的焦点。 每天都是众星捧月一般,出门是半副銮驾,那是皇后都极少享受的尊荣,走哪都是一群人伺候着,心翼翼的看护着,哪怕出现一点的纰漏。 怀孕,有时是好事,有时也是坏事!但是对于锦瑟来,却绝对是好的,因为怀孕后,太医禁制她再行房事。 虽然慕容尚宇每天都来看她,对她一如既往的好,但是却不能和她再亲热。 慕容尚宇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平日里又风流惯了,锦瑟怀孕后,他不可能不近女色,晚上陪着锦瑟的时间少了,后宫里被淡忘了许久的新人们,也终于等到了皇恩圣宠。 不断的有受宠的新人浮出水面,但是却没有人能和锦瑟的恩宠相比较,毕竟慕容尚宇凡事还是把锦瑟放在第一位的。 但是锦瑟什么都不在意,应付着后宫里这些虚假的嘴脸,一边每天将安胎药都倒掉……计算着一定要在肚子渐大时,就把这孽根断掉! 慕容尚宇宠幸了不少的新人,锦瑟相信,哪怕她落了胎可以再伺候他,他的兴趣也不会如以前那样大了吧? 只要她心应付,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 对于锦瑟做的这一切,慕容修云没有过多的干涉,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只是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不要玩过火了,若他哪天真的对你失去了兴趣,就得不偿失了。” 这样冰冷的一句话,叫锦瑟心里难过了好几天,可是她却不后悔,虽然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是她有她自己的最后的底限。 有的事情,不是她做好准备,就真的能坦然接受的,但是这一切……慕容修云是不会懂的,他是不会懂的。 锦瑟如今走哪里都是一群的宫女太监心翼翼的簇拥着,生怕出了一点的差错,十多天过去了,一直是这样的情况。 有时锦瑟也烦,可是不论怎么发火,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而慕容尚宇对这个情况更是认真,不论锦瑟怎么劝,他都不曾改变注意,甚至一度的加派人手护着她。 时间长了,锦瑟也懒得了。 调遣了香雪和晴雨两个人随身跟着,其余的都让他们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御花园里随便逛一逛,夏日正浓,天气很热,走了一会儿就热了出了汗,锦瑟只有到一边的凉亭里歇息歇息。 不过坐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亭子外有人见礼道:“参见六王爷。” “锦妃娘娘好兴致呢!”慕容追风几乎没有通报,大步的跨进了凉亭,似乎在他的眼里,什么规矩都是不存在的。 慕容追风的权利是很大,可以随意出入禁宫,而且见了后妃也常常不行礼,甚至连皇后有时他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两兄弟的感情却是好得很,而慕容尚宇也认为一家人不必拘礼,所以对慕容追风的态度向来不过问。 既然皇帝都不追究,那么便再无人追究了,毕竟在这南陵,众人知道,得罪皇帝不一定会死……但是得罪了慕容追风,那么就一定是死无全尸! “六王爷兴致也不错。”锦瑟幽幽的应了一声,报以礼貌的笑容。 宫女上了茶又退了下去,两个人坐在凉亭里,清风从凉,慕容追风看着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笑了起来,“本王还没有恭喜娘娘呢!” “王爷客气了。”锦瑟低头,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应慕容追风那灼灼的目光,他像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势必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般。 慕容追风无意的抬起了茶杯喝了口茶。 “这么烫!”怒吼一声,慕容追风猛然一把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咣当’一声,吓坏了不少人。 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一个个头低着头求饶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娘娘有孕在身,受不得惊讶,请王爷息怒……” 趁着所有人都低头求饶的瞬间,慕容追风猛然凑到了锦瑟的耳边,低声道:“今晚……老地方见,我有话问你!”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八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九 趁着所有人都低头求饶的瞬间,慕容追风猛然凑到了锦瑟的耳边,低声道:“今晚……老地方见,我有话问你!” 他的声音很轻,动作很快,锦瑟都以为是幻觉,可是她又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看着慕容追风很认真的眼神,她只有点了点头。 见她应了,慕容追风才幽幽的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就这点本事,怎么伺候得好娘娘?看来本王不好好教导教导你们,你们都不知道长进!” “王爷莫气。”锦瑟忙开口道:“他们确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他们是臣妾的奴才,有错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的,天气炎热,王爷就不要动气了。” 着,忙对着一边跪着的香雪使了颜色道:“香雪,去,再给王爷上一杯凉茶,也好让王爷消消火。” 众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却是一身的冷汗,想着锦瑟怎么敢和慕容追风叫板? 而香雪应了一声急忙起身,倒是慕容追风大手一摆,道:“罢了,这天确实太热,本王找皇兄还有事商议,就不多留了,娘娘保重!” 着,大步离去! 这时,跪在地上的众人才猛然松了一口气,虽然想不清楚为何慕容追风突然发火又突然放过了他们,但是对于开口为他们求情的锦瑟,却多了一份感激。 毕竟在这南陵,能和慕容追风顶上几句的人,可真是不多啊! 经过这件事后,锦瑟也不想再呆着了,索性回了宫殿,可是慕容追风突然要见她,到底有什么话要? 该是来追究她怀孕一事的吧? 这件事情,自己究竟该如何应付? 锦瑟的心向来玲珑,一件事情,她可以想出无数的对策,然后一一的分析究竟哪一个才是最佳的,也有无数种应变,不论慕容追风如何追究,她都想好了办法化解! 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保证万无一失,锦瑟也就安心了,用了晚膳,天很快就黑了。 而慕容尚宇每天都会陪着锦瑟用晚膳,但是却不常在锦瑟这里过夜。 今天,锦瑟更不会让他有机会在这过夜,吃完饭后,她便扶着额头道:“今日出去逛了一天,有些累了……” 慕容尚宇一看,忙道:“本来朕还想和你会儿话,这几日没有怎么陪着你,还怕你生气呢?” “我怎么会生气,皇上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更何况,是我陪不了皇上,难道还不许别人代劳?”锦瑟的表现一向大度,也让慕容尚宇的心越发的宽了。 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慕容尚宇的心也痒痒的,他不留在这里过夜,也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若是对胎儿有什么影响……那就大大的不好了。 但是每次接近锦瑟,他却都难以控制自己的冲动,他叹道:“待你诞下了孩儿,身子好了以后……你可得好好的补偿朕,你不知道……朕有多想你。” 锦瑟低头将脸埋进了慕容尚宇的怀里,有些羞恼的道:“就你不害臊……” “哈哈哈!”慕容尚宇笑了起来,在锦瑟的额头上印下好几个吻,才道:“好啦,你累了,朕也不打扰你,快去歇着吧!” 锦瑟应了一声,慕容尚宇这才扶着她上床歇息,替她顺好了被子,又静静的陪了她一会儿,看着她睡着了,才起身离去。 锦瑟其实并没有睡着,慕容尚宇离去后,她才起身,召了香雪和晴雨两个人进来,换上了香雪的宫女装,又让香雪装扮成了自己躺在床铺上。 然后她和晴雨一起出了门去,原本她们三人的身材就相差不大,只要锦瑟低着头,此刻夜深了,值夜的宫女们平日和香雪她们也不熟,所以也没有注意。 锦瑟就这样平安的出了宫殿,然后晴雨悄无声息的回去,守在了香雪的房门口,就当是值夜一般,所以没有人会怀疑,正主早已经出去了。 一路心翼翼的穿梭在皇宫里,锦瑟猜想慕容追风的老地方,该是上次宴会的湖边,于是一路就朝着那边去了。 那个花园阁楼是平日专门用来举行宴会的,平日里没有什么人,没有了那灯火璀璨,远远的看起来就越发的黑暗了。 摸索着到了湖边,这里比上次更黑了,锦瑟没有点灯,仔细的在黑暗里搜索着是不是有慕容追风的身影…… 可是看了半天,没有发现! 身后猛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声音,锦瑟听得清楚,但是却装作没听见,不过下一秒,一个宽广的怀抱便从身后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啊!”锦瑟惊叫一声,就听到身后慕容追风沉稳的声音道:“是我!” 锦瑟这时已经被他一把抱到了树后,禁锢在了他的怀里,还没来得及答应,他的吻已经迫不及待的落在了锦瑟的唇上。 深深的一吻,然后念念不舍的放开,看着黑暗里锦瑟晶亮的眼睛,不由得笑道:“吓坏了?” 锦瑟微微喘息,倒不是被慕容追风吓着了,而是被他这一吻给惊了,她忙道:“你干什么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好吧,”慕容追风松开了锦瑟,表情越发的认真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问道:“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怀孕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九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 “好吧,”慕容追风松开了锦瑟,表情越发的认真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问道:“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怀孕了?” 锦瑟想过了好多种慕容追风要追问她的话,却没有想到,他这一开口,竟然是质疑?他竟然质疑她是不是真的怀孕? 他怀疑她假怀孕?还是知道她根本没有怀孕? 锦瑟愣了一秒,却叫慕容追风越发的怀疑了,他抬起了她的脸,追问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锦瑟的心百转千回,却是忙道:“你干嘛突然这样问,怀孕不怀孕,太医不是已经有了定论了?” “别人什么我不管,我只问你,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慕容追风的眼太过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锦瑟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他这样无所顾忌的看着自己,那么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都不可能瞒过他! 那也就是……锦瑟若是故意欺瞒,那么他一定会发现,到时他的疑心一起,自己恐怕就万劫不复了。 锦瑟害怕得低下了头,垂下了眼睛,咬着唇不发一言。 “,是不是真的?”慕容追风咄咄逼人,狠力的抬起了锦瑟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 锦瑟越发的肯定了,肯定他一定是知道内情!否则不会这样的,只是一秒,锦瑟已经做了决定,咬唇时,带着哭腔道:“是……是……假的。” 她垂着眼,却没有错过慕容追风脸上突然松解的神情,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锦瑟看在眼里,心翼翼的分析着一切的可能。 “你为何要如此做?到底想干什么?”慕容追风又问了一句,可是言语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了。 “我……”锦瑟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算是两全其美,也不知道慕容追风究竟是为何知道她假怀孕的事情,只是她很明白的知道,她看了慕容追风了! 她不知道慕容追风究竟知道了多少,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那为什么那么确定她不可能怀孕?他这样有把握,这样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 本来皇宫里佳丽三千,慕容尚宇又爱近女色,可是四年里却没有人怀孕,本来就够蹊跷了! 而现在她刚怀孕,慕容追风就这样坚决的知道她一定是假怀孕! 锦瑟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却不敢相信!难道那么多年来,后宫无子嗣的问题……是慕容追风一手造成的? 怎么可能呢?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做到这样的程度?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慕容尚宇可是他一卵双胞的亲哥哥啊! “你别支支吾吾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怀孕的!”慕容追风得那样的直接,肯定,叫锦瑟吃了一惊的同时,也越发的肯定此事一定与他有关。 “你老实告诉我,最好不要对我撒谎!”这是慕容追风的警告,听起来也是他给锦瑟最后的一个机会。 锦瑟低下头,为难的咬唇道:“我……我……我只是不想他碰我。” “什么?”慕容追风从来没想到锦瑟竟然会是这样的理由,他以为……锦瑟假装怀孕一定是另有企图的,他会这样肯定锦瑟不会怀孕,只是因为,他十分的确定,慕容尚宇是不会有让人怀孕的可能的! 所以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他很震惊!四年来,后宫从来没有人怀孕过,他虽然对锦瑟的占有欲很强,但是他也是清醒的。 锦瑟怀孕的事情一定是有蹊跷的,本来她进宫便是疑点重重,如今又那么快怀孕,原本慕容追风想若是她是真怀孕,那么她一定是别有企图,是与其他人有染! 而他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可如今……她不是真怀孕,那么她假怀孕又是为什么?她正是圣宠不衰的时候,不需要以怀孕来巩固地位! 相反,这个时候怀孕,确实有将慕容尚宇推到了别的女人怀里的,最近后宫里新人频出,也是因为锦瑟怀孕的缘故!她竟然假怀孕将恩宠分给了别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可是欺君之罪!”慕容追风抓着锦瑟的肩膀,他想了无数的可能,却还是想不通,她究竟是为什么要如此? 锦瑟知道事情瞒不了,而要让慕容追风信服,那一定得是事实! 虽然她的对策里没有将事实托盘而出的计划,但是如今她却是一秒就做了决定,她必须用事实来让慕容追风信服,否则慕容追风的疑心不放下,她就没有机会再接近他,甚至很可能被他毁了! 锦瑟难过的低下头,在黑暗里,那双眼睛黯然失色,瞧着就叫人心疼,她默默垂泪,轻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晚宴会之后,我竟是不想他再碰我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一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十一】 锦瑟难过的低下头,在黑暗里,那双眼睛黯然失色,瞧着就叫人心疼,她默默垂泪,轻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晚宴会之后,我竟是不想他再碰我了。” 慕容追风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瑟低垂的头,他没有话,只是听着锦瑟哽咽道:“那天……他靠近我时,我……我突然觉得恶心,我不想被他碰,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我竟然反抗了,而且……因为恶心他靠近我,我……竟是狼狈的吐了起来。” “什么?”慕容追风几乎不敢相信,可是他看着锦瑟,又觉得她的都是真的。 锦瑟抬起了头,眼里有泪花,也有惊恐,她咬着唇委屈的道:“我害怕啊,若是皇上生气了怎么办?我竟然在那种时候吐了起来……若是惹他生气了,我岂不是……后来,皇上叫了御医,他以为我不舒服……我……我那时害怕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猛然想到,我若是怀孕了,以后他就不会碰我了……所以……所以御医诊脉时,我……我动了手脚……” “可是,你怎么可能瞒过御医的眼睛?”慕容追风不会放过一丝可能怀疑的,但是此刻他的心早已经软了,软化在了锦瑟泪水涟涟的眼睛里。 更是心疼她出的那些话,她究竟是要多反感被别人碰,才会不由自主的吐了起来!才会……想到这样欺君犯上的法子,让自己远离皇帝的恩宠! “你会诊脉吗?”锦瑟擦干了泪水,心的问道。 慕容追风点了点头,锦瑟就将自己的手腕递了出去,也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她让慕容追风给她诊脉,结果,当然是没有怀孕的。 “你再看。”锦瑟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丸子,含在了舌下,过了一会儿后,她的脉象便起了变化,慕容追风惊奇的发现,从刚才正常的脉象,竟然真的变成了喜脉! “你……你怎么做到的?”慕容追风惊奇不已,看着锦瑟将嘴里喊着的丸子拿了出来,听她道:“这药丸子只要含在舌下,就能短时间内让人的脉象改变,造成喜脉的假象……我自跟着母亲流浪,曾经有幸跟着一位江湖郎中学过几年医术,所以……这个方法,是他教我的。” 锦瑟这样,并不怕慕容追风去调查,天下之大要找一个江湖郎中并不简单,而若他要去问自己的假母亲蓝姬的话,得到的答案就一定是一致的。 而人的过去,是最不容易证实的,那时只有锦瑟和蓝姬相依为命,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证人了。 其实这个方法是那天来诊脉的御医教给她的,为了防止其他御医来诊脉时出现差错,所以叫她一定要特别的心,如今……没想到帮了她这样大的忙。 “这世上倒真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办法!”慕容追风笑了起来,顺着锦瑟的手腕,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掌,看着她,却心疼的道:“你究竟是多害怕?你这脑袋怎么能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在玩命,若是被人发现了,是要杀头的!” “我不怕!”锦瑟盯着慕容追风,得坦坦荡荡,“我做了便是做了,我不后悔!” “你啊……这样太危险了!”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更何况,你万一为此失去了皇上的宠幸,你日后在宫里的日子,可怎么过?你现在风头正盛,若真的产不下龙子,又失去了皇上的恩宠,这宫里多得是人想要你死。” “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锦瑟使劲的摇头,反手一把抱住了慕容追风的腰,坚定的道:“我就是不想让他碰我,其他的……我都不怕!” “傻丫头。”慕容追风叹了一声,心疼的将她搂在了怀里,摩擦着她耳边的发丝,心里的疑虑放下了,但是他也发现,他越来越放不下她了! “只是……我……我还是没有保住自己的清白。”这话时,锦瑟的心真的是在滴血,清白对她来,是早在成年时便已经失去了的! 这一辈子……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永远也拔不出来,梗在那里,痛得鲜血淋淋! 她吸了吸鼻子,犹豫着问道:“你……你会嫌弃我吗?” “怎么会?纳兰锦……我慕容追风是那样的人吗?”慕容追风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那样的爽快,倒是让锦瑟都愣了一下。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慕容追风笑了起来,抬手将锦瑟呆愣在脸上的泪珠子轻柔的擦了个干净,天色已经不晚了,他只能道:“你快回去吧,路上一定要心,我会跟在你后面,直到你安全回宫为止。” 锦瑟点了点头,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才从树后走了出来,今夜和慕容追风的对话,她心里还是疑虑得很。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一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二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十二 锦瑟一个人回了宫殿,能听得出来慕容追风隐藏在房顶树枝间的声音,直到她安全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慕容追风才离开。 他这十几天来一直心神不宁,自从传出锦妃怀孕的消息,他的心情便一直很烦躁,他早便想来问她了,可是又怕答案自己承受不住! 慕容尚宇没有生育功能,这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只有慕容追风一个人知道!这个……确实是他造成的,但是他不能对纳兰锦个清楚明白。 一切还没有到时机呢…… 如今一切都解决了,他不后悔找她个清楚明白。 至少不仅证明了纳兰锦没有与别人有私,而且还得知了她心里不为人知的苦衷,他越发的觉得纳兰锦这个女人不同,越发的觉得她可贵了。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会放弃唾手可得的财物和权利,甚至将这些人人都渴望得到的东西一手推开呢? 慕容追风心里放宽了不少,也更加的确定了要加快自己的脚步,尽早的将她解放出来,那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了。 锦瑟这一次暗中私会慕容追风,并没有人知情,可是锦瑟知道……她从慕容追风这探到了太多的消息了,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这两个人……恐怕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兄弟情深! 可若不是,那么他们的缝隙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四年前的皇位本应该传给慕容追风的,可是他却力保慕容尚宇为帝!那时,这件事情还传成了一段佳话,因为在皇室,这样的兄弟情深是不长常见的。 也是为此,慕容尚宇一直对慕容追风异常的信任,因为他的皇位,等于是慕容追风让给他的!并且还心甘情愿的将所有的辛苦事情,都一人承担了下来! 而如今,锦瑟却发现慕容追风暗地里似乎在进行着什么事,可是锦瑟想不清楚,所以她必须要见慕容修云一面,将这些事情亲口告知他。 慕容修云暗中操持了那么久,等的也许就是他们两兄弟不合这样一个最佳的时机了! 锦瑟从湖边回来后,就让香雪和晴雨传话给慕容修云了,她要见他。 对于她来,要脱离如今皇宫里那么多看护的人员不太容易,而对于慕容修云来,只要他想见她,那么他总能找到机会。 锦瑟每日都会午睡,其实却不一定在睡觉,但是她一定会把所有人都遣退出去,只留下香雪和晴雨两个人在屋子外守候着。 近几日来,她脾气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发火,身边伺候的人都心翼翼的,在她午睡时更是不敢靠近她的寝宫,一个个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锦瑟发火闹脾气,特别在午睡前后,为的就是让他们都怕她,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接近了,再加上香雪和晴雨两个人的看守,那么慕容修云很容易就能找到机会进入锦瑟的寝宫了。 传出消息没有几日,慕容修云就在这天的正午来了,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当他进来后,锦瑟才从房间里那一丝不寻常的风里感应到。 转身时,慕容修云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公子。”锦瑟已经平复了好几日的心情,但是让她都没想到的是,慕容修云站在她面前时,她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 “嗯,有什么发现?”慕容修云只是看了看锦瑟,看得出来她的冷漠还有那双淡然的眼睛。 是有一些不习惯的,但是他没有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到了一边,等着锦瑟开口。 锦瑟沉了沉气,压制着这么多年来她见到慕容修云就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她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也不停的再提醒自己,她现在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再没有其他了。 锦瑟上前,条理明确的将几日来从慕容追风嘴里听到的这些事情了出来,并且表达了自己的疑虑,比如慕容追风要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是不是要篡位? 还有怀孕一事,后宫不孕的事情,是不是他搞的鬼? 这些锦瑟都得清清楚楚,慕容修云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点了点头,待锦瑟完后,他轻轻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放在桌子上,那一卷羊皮的书信,上面有锦瑟异常熟悉的标志,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问道:“这……这……是北境的标志?” 慕容修云只是点了点头,却叫锦瑟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脑子里早已经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 他们一直在调查纳兰德信与北境勾结的证据,她和蓝姬卧底四年,为了便是在纳兰府里找到些蛛丝马迹。 而如今,四年来一直要找的东西,就在眼前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二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三 北境,三十年前被先帝带领军队攻破,当时还抢走了大名鼎鼎的北境第一美人。 也就是现在的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的母亲,也就是间接导致了当时慕容修云的母亲失去了皇后之位,在冷宫中郁郁而亡的罪魁祸首——苏凝。 那时是皇后嫉妒成性下毒毒害苏凝,所以被打入了冷宫。 可是慕容修云一口咬定,那是陷害……是苏凝陷害他的母后,后来才得以登上了后位。 当年的种种,真相如何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了,锦瑟只知道,因为当年的恩怨,导致慕容修云从在冷宫里长大。 使得他从性子便孤僻,哪怕后来和其他皇子一起长大,也是处处受到排挤,如今也是极为不受待见的皇子。 这一切造就了现在的慕容修云,韬光养晦,暗中布局,他内心滋长的仇恨促使他必须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 也是……要抢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慕容修云看着桌上有着北境标志的羊皮信,淡然的笑道:“长期以来慕容追风与纳兰府暗中相交不浅,所以我才让你和蓝姬混入了纳兰府……寻找蛛丝马迹,这是蓝姬在纳兰德信书房暗格中发现的,是纳兰德信与北境勾结的证据。” “那就是……慕容追风若是牵连其中的话,他……岂不是叛国?”锦瑟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啊,“怎么会?慕容追风是当朝的六王爷啊……权力地位,甚至皇位对他来都唾手可得,为何……他会和北境有联系?” 北境三十年前遭逢战败,后来一直修养生息,为南陵上贡和亲保持两国和平,近年来几乎没有大的动作,只是听闻新上任的君王冷酷无情,做事雷厉风行并且不折手段,处置了不少朝中的贪官污吏,下手无情甚至狠毒…… 可是若北境要和南陵抗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慕容追风怎么会出卖自己的国家呢?南陵能给他一切,北境……又能给他什么? “本来我也不确定,但是如今……仿佛又不是没有可能。”慕容修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扣动着,他的眼睛低垂着,太过深沉,仿佛想着什么,叫人看不清楚。 锦瑟其实还是想不明白,但是却无法反驳,毕竟从之前慕容追风对她的那些话来看,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的感情,仿佛不是表面的兄弟情深。 但是若要慕容追风和北境勾结,似乎更是天方夜谭。 “也有可能是纳兰德信的问题,如今还没有证据,这事也不能张扬,还得靠你,多多从慕容追风两兄弟身上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了。” 慕容修云着,站起身来,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伸手要去抚弄锦瑟的发丝。 锦瑟一惊,下意识的避开了,她有些心惊肉跳,可是表面上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她微微点头道:“是,属下会留意的。” 慕容修云的手有那么一丝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随后他收回了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却一定是不好受的。 心里被什么丝丝缠绕了起来,有些闷,气息似乎也不顺了,可是想什么,却又什么也不出来。 空气里有些尴尬,锦瑟站在一边低头不语,她以后不需要他的恩惠了,不需要他时不时给她一些暧昧的食粮,她也会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帮他。 只是为了他而已,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她都会帮他。 有的感情,锦瑟决定放下,因为哪怕她保持着内心的纯洁,可是实际上她早已经是被人玷污过的肮脏身体了。 所以……没有必要再奢望和慕容修云有什么进展,那一次,便足够了。他那么优秀,该是有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伺候他才对的。 她觉得不需要慕容修云再这样暧昧不清的靠近她了,只是慕容修云也不走,她又不能走,空气里异常诡异。 “公子……还有别的事吗?”锦瑟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慕容修云似乎才回过神来,刚才他竟是愣住了,竟也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该什么,第一次……不知道该做什么。 是从锦瑟的话里回过神来,他看了锦瑟一眼,她只是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有一种淡漠的冷,让人慕容修云觉得不适应。 就如同他不知道她为何变成了这样? 他以为遂了她那一次的心愿,她会更加的离不开他才对,可是如今,为何却越来越冷漠了?冷漠得几乎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不喜欢,不喜欢这样…… 以前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到,甚至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能猜透,她什么也瞒不过他,就如同在他的手心紧紧拽着的布娃娃,怎么也不可能逃脱。 可是……如今,她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冰冷的脑袋顶,一头乌黑的发丝和发间精致的簪子。 慕容修云的手捏紧了又松开,最终回了一句,“没事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三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四 慕容修云的手捏紧了又松开,最终回了一句,“没事了。” 完,他走了,他知道若再不走,他又要伸出手去,将她的头抬起来。 当然他是可以这样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犹豫了,他犹豫抬起她的脸时,会不会看到她冰冷的脸?冷漠的眼睛,毫无感情的像是一个真正的杀手? 慕容修云突然不敢确定了,不敢确定刚才那个逃避了他的触碰的,是不是真的是他从十六岁开始一直训练到如今双十年纪的锦瑟? 所以他走了,却又走得有些不甘心,他竟像是这样狼狈的逃了? 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明明知道是毒,一开始就知道……为何他还要去招惹?如今扰乱了自己的心,到底是谁迷失了,又是谁能保持清醒?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了个听雨轩,慕容修云最终还是踪迹全无的消失在了艳阳之下。 锦瑟就一直站在原地,哪怕慕容修云已经走了多时,她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刚才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慕容修云究竟是什么表情。 更不可能知道慕容修云其实和她一样,在挣扎在痛苦。 她是第一次这样疏远他,但是她却不后悔,她必须挣脱,否则她的心不清,眼不明,又怎么帮他?所以……她必须这样做。 “主子,皇上派人来接您,是皇后娘娘备了雪参,让您也去尝尝呢。”香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锦瑟紧绷的全身才猛然放松。 她脚一麻,一下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主子?”香雪听到有动静,忙担忧的喊了一声,毫不犹豫的进了门来,看到的却是锦瑟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极为不舒服。 “主子?您怎么了?”香雪急忙上前来扶她,而锦瑟也只能轻轻一笑,回了神……她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脚也一点点的恢复了知觉,她才道:“没事,帮我换件衣服,马上就过去吧,不要叫皇上和皇后娘娘久等了。” 香雪点了点头,又叫了几个丫头来,将锦瑟重新熟悉打扮了一番,才用鸾轿抬着往皇后的寝宫去了。 锦瑟知道自己身边总是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而她必须一件件心的应付,稍有差池,那么她一定会万劫不复。 她打了起了精神,不得不将刚才和慕容修云的事情忘掉,然后想着皇后到底要如何? 皇上也在的话,她一定不会有所动作,皇上曾下令,这一胎交给了皇后亲自照顾,一直以来,各种安胎药,还有锦瑟的饮食起居都是皇后在打理。 不得不皇后果然是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那些补品和药锦瑟一次也没有喝过,但是锦瑟也不会认为里面会下毒什么的,毕竟皇后不可能让自己成为杀害皇嗣的凶手。 只是有时她也很累,什么都要猜来猜去,对每一个人都要心提防,到哪……都不可能有她放松哪怕一刻的机会。 坐在轿子上才歇息了一会儿,就到了皇后的飞燕阁,一群人拥着她进去了,皇后和皇上正坐在餐桌边上吃着点。 锦瑟进来时,正要行礼,皇上已经立马迎了上来,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道:“不是了免了行礼吗?你又忘记了。” 锦瑟笑了笑,这时皇后也忙应声道:“是啊,妹妹,有孕在身就不要多礼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快来坐。” “是,谢皇上和皇后娘娘。”锦瑟点了点头,慕容尚宇扶着她心的坐下了,不过两个月,锦瑟的肚子其实还没有动静,但是大家都显得心翼翼的,倒叫锦瑟有些不自然。 刚坐下不久,宫女就抬了参汤上来,皇后笑嘻嘻的道:“快来尝尝,这啊,是今年北境进贡的雪参,可是难得的极品啊,刚才炖了,皇上马上就想到叫你也来尝尝,好好补补,让这肚子里的龙子啊……健健康康的。” “谢谢皇后娘娘。”锦瑟客气的谢了,刚拿起勺子来要用时,皇后又突然阻止了,出声道:“等等,虽这是自己宫里厨熬的,本宫也是亲自盯着的,可是这心里啊总不踏实,还是让本宫先尝尝吧?” 着,已经将锦瑟手里的勺子拿了过去。 锦瑟想什么,还没出口时,慕容尚宇已经笑道:“还是皇后心细啊,不过这种事情,皇后怎么能亲自来呢?” “有什么关系啊,本来也不会出问题的嘛!”皇后笑嘻嘻的着,已经喝了两口。 锦瑟在一边看着,心里却是疑惑得很,本来她是在这里吃的东西,她觉得皇上也在场,那么皇后应该不会动手脚,那么……她现在这出试毒?又是为何? 倒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皇后尝了两口,换了一个新的勺子,递还给了锦瑟,笑道:“快尝尝吧!”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四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五 皇后尝了两口,换了一个新的勺子,递还给了锦瑟,笑道:“快尝尝吧!” “是,谢谢皇后!”锦瑟这时倒是有些迟疑了,看着手里的参汤,看不出什么蹊跷,但是皇后这一出下来,倒叫她真的是不敢喝了。 虽然她根本没有怀孕,也不怕什么堕胎药,但是若是喝了又没有动静,岂不是会露馅? “怎么?不合胃口?”慕容尚宇似乎看出锦瑟有些迟疑,将勺子接了过来,心翼翼的剩了汤,喂到了她的唇边,“快尝尝吧,皇后一番心意呢。” 其实锦瑟从来都不矫情,可是慕容尚宇却奇怪今天她为何怪怪的,明明皇后都那样积极的对她好了,连毒都帮她试过了,如今她怎么还不给面子呢? 看着慕容尚宇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那双从来都笑嘻嘻的眼睛,盯着锦瑟时,似乎有些不满和疑惑,锦瑟心里警钟一响,才明白…… 皇后做得这样的好,若是她不领情,岂不是于理不合,这样锦瑟一直在慕容尚宇里温柔大度的形象就是大打折扣。 锦瑟笑了笑,虽这只是其中一层,但是她还是赌了,这参汤不管是不是毒药,都无所谓了,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她不信她锦瑟会是短命鬼! “皇上,我自己来吧。”锦瑟一笑,接过了慕容尚宇手里的勺子,安然的将那参汤喝了下去。 一连喝了好几口,锦瑟还笑道:“味道真是不错,谢皇后娘娘了,日后要是锦儿有福气……皇后娘娘可要多请锦儿来做客呢!” 见此,慕容尚宇也宽心的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皇后也忙附和着点了点头。 三个人笑笑的将参汤喝了,锦瑟一时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只是刚坐了不久,便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绞痛,本来她没有怀孕,哪怕是喝了堕胎药,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反映啊! 锦瑟的脸色一时苍白,忍不住捂住了肚子,痛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可是她咬牙忍着,她若是此刻表现出不舒服来,那么若是有太医来诊脉……岂不是大事不好了?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回去歇会。”锦瑟的话出口时,慕容尚宇见她脸色不好,忙焦急的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叫太医来看看?” “不,没事,就是有些累了。”锦瑟忙站了起来,此刻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 无意中看到皇后时,锦瑟猛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莫非她也怀疑自己假怀孕? “是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不舒服,可就不要乱走动了,来人啊……快去把御医请来!”皇后上前一把扶住了锦瑟的手,力道却那样的大,生怕她走了似的。 锦瑟这才知道坏了,参汤是一定有问题的,她身子不舒服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哪像真怀孕的样子? “不……我……我……”锦瑟强撑着,还想什么时,却猛然一阵阵剧烈的疼痛,顿时将她五脏都抽空了一般,冷汗如雨一般的落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却是再无力气话,整个身子一软,便已经晕倒在了慕容尚宇的怀里。 慕容尚宇心里一紧,忙吼道:“叫太医,快叫太医啊!” 着,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冲进了皇后的房间,皇后这才冷冷的笑了起来,原本……后宫一直无人怀孕,这妖精来了不过一个月便能有身孕她就怀疑得很。 今日故意设了这一局,本意根本不是下毒或者是堕胎药,她就是放了一般的巴豆加迷药,自己喝了两口,忍住了腹痛并且在有些晕沉时猛掐了自己大腿几下。 她喝的不多,所以作用不是很大,而锦瑟为了让慕容尚宇安心,竟是喝了那样的多! 但是当她不舒服时,第一时间不是叫喊,而是想逃,那么就证明她一定不是真的有孕,试问一个真的怀有龙子的人,怎么可能在肚子不舒服的情况下,想到的是回寝宫,而不是马上找太医呢? 皇后想到这些后,悠悠闲闲的使了眼色,让宫女们将锦瑟没有喝完的参汤重新换了一碗,然后等着太医来了,才跟着一起进去。 一踏进房门,皇后的脸色就又变了,她异常焦急的跑到了床边,对慕容尚宇道:“皇上,皇上,太医来了!” 慕容尚宇这才猛然从床边站了起来,一把将太医拎到了床边,叫道:“快,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老臣这就请脉。”太医紧张无比,甚至额边全是汗水,可是此刻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锦瑟那苍白昏迷的脸上,谁会注意一个太医? 太医把脉把了良久没有话,皇后按耐不住了,忙问道:“到底如何了?锦妃的胎有没有问题?”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五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六 太医把脉把了良久没有话,皇后按耐不住了,忙问道:“到底如何了?锦妃的胎有没有问题?” 其实皇后问得再明显不过了,这太医是她在宫里好不容易才培植起来的自己人,如今就是故意让他来检查的,若是锦妃作假,便能第一时间拆穿! 可是问了良久,也没有看到太医有回答,皇后急了,吼道:“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话啊!?” “皇后,你别吵了太医听诊,朕知道你急,但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慕容尚宇其实现在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参汤有问题。 可是……参汤是皇后自己也吃了的,皇后吃了都没有问题啊!何况他也在场,皇后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在他的面前下毒害人? 现如今看皇后如此焦急,像是怕自己惹祸上身一样,慕容尚宇的疑心又才放下。 过了良久,太医才颤颤巍巍的收了把脉的手,跪在地上也不看皇后,只是转向慕容尚宇道:“老臣禀皇上,锦妃娘娘是吃了不适宜的东西,所以导致腹痛如绞,许是这几日休息得不太好,所以刚才突然腹痛时,导致太过紧张而昏倒了。” “那龙胎如何了?”皇后竟是又抢了慕容尚宇的话,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她死死的盯着老太医,无奈太医背对着她,可真是要急死她了,为什么不……这锦妃是假怀孕? “哦,龙胎无恙,只是日后要多多注意饮食,老臣这便去开药方了。”太医的话刚完,起身要走时,皇后当场愣在了原地,而慕容尚宇却是叫道:“等等!” 着,将太医领了出去,在膳堂里端起了刚才已经被调换过的参汤,递给了太医道:“你看看,这参汤是不是有问题?” 太医检查了几番,又试了毒,才道:“这参汤是没有问题的,锦妃娘娘也非中毒,只是每个人的身体不同,所以有的东西吃下去,效果也未必一样,娘娘有孕在身,对于补品一类,一定是要慎之又慎!” “嗯,知道了,你去抓药吧!”慕容尚宇这才放了心,放下了药碗。 这时皇后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她不信……不信锦妃是真的怀孕了,但是为何自己的心腹却没有当场拆穿这个谎言? 若是他已经背叛了自己,那么为何不将锦妃是中了迷药和巴豆的事情出来? 皇后真的是不懂了,这时慕容尚宇看到她脸色也微微苍白,想是刚才受到了惊吓,忙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安慰道:“朕知道不管你的事,你也不用着急,锦妃不是没事吗?”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慕容尚宇关切的脸,一时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服用了太医的药,锦瑟休息到晚上时,终于醒了过来,醒来时四周的环境是陌生的,而慕容尚宇就在她的身前,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他开朗的笑颜。 “皇上……”锦瑟心里虽然没底,不知道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慕容尚宇的笑脸时,心下也放松了不少。 “你歇着,不要乱动。”慕容尚宇心的将锦瑟扶着躺下,又给她顺了顺被子,才道:“今天真是吓死朕了,还好你没事……否则朕怎么有脸见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锦瑟知道一定没有被揭穿,所以才放心大胆的问道。 慕容尚宇将下午发生的事情都了出来,懊恼的自责道:“都是朕不好,听皇后那是补身子的极品,就一定要你也过来尝尝……差点害了你,也把皇后吓死了。” “这怎么能怪皇上呢?”锦瑟无力的笑了笑,其实听慕容尚宇起来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她明明昏迷了,也没有伪装脉象,皇后既然下了圈套,那么太医一定是她的自己人,可是为何……却没有揭穿她? 这中间,到底是谁帮了她? “以后朕一定会心再心的!”慕容尚宇握着锦瑟的手再次保证,后又道:“现在你觉得如何了?都睡了一下午,饿了吧?” 锦瑟点了点头,慕容尚宇忙吩咐人去弄吃的,锦瑟这才发现那宫女竟也是没有见过的。 她这才仔细的打量这陌生的房间,雍容大气,华丽精致……可是却不是她熟悉的房间,她…… “皇上,这是哪呢?”她疑惑的问了一句,却不料慕容尚宇傻笑着回答道:“刚才情况紧急,你突然昏倒,朕便将你抱到皇后的寝室来了!” “啊!”锦瑟忙要起身,却被慕容尚宇按住了,他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锦瑟忙道:“我是妃子,怎么能睡在皇后娘娘的凤塌上呢?这如今天色已晚,我占了皇后娘娘的床,那娘娘睡哪?”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六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七 锦瑟忙道:“我是妃子,怎么能睡在皇后娘娘的凤塌上呢?这如今天色已晚,我占了皇后娘娘的床,那娘娘睡哪?” “你啊,担心太多了。”慕容尚宇将锦瑟按回了床上,又给她整理好了被子,才笑道:“你连龙床都睡了,这凤塌怎么就不能睡了?皇后大度,不会计较的,你一直没有醒,也不易移动,所以皇后把床让了出来,自己睡到偏院去了!” “那怎么行?”锦瑟激动得又要起来,慕容尚宇却板了脸,生气的道:“朕行就行!你好好躺着,否则朕不开心了!” 锦瑟咬了咬唇,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是却也不敢再挣扎,安稳的躺好了。 其实她睡哪她根本就不在意,可是皇后今日竟然下药来害她,那么让她睡一晚凤塌,也就当是补偿了! 慕容尚宇也又笑了起来,陪着锦瑟吃了些清淡的食,然后整整一个晚上都陪着她,就在皇后的寝宫,在皇后睡过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锦瑟被一群人和慕容尚宇簇拥着出了皇后的寝宫,神神气气的回了自己的宫殿。 皇后送走了锦瑟,回到房间时,床铺还是一片凌乱,气得她顺手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全都砸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沉不住气! 想到昨夜,皇上和锦瑟就睡在自己的床上耳鬓厮磨,叫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更何况,这事不过一夜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如今被人骑到了头上,哪里还有半分皇后的尊严可讲? “娘娘,李太医来了。”宫女传话时正撞上皇后在气头上,一提李太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怒吼道:“让他滚进来!” “是!”宫女是跟随了皇后很多年的贴身丫头,却也是第一次见皇后发这么大的火,吓了一跳,急忙出去了。 李太医进门时,皇后正拿起古董架子上的一个碟子。 “臣参见皇后娘娘!”李太医行礼,刚跪下,皇后手上的碟子猛然砸了过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李太医的额头上! 顿时鲜血直流……那李太医已经年过半白,发须都已经白了,那血不住的流,染红了他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可是他死死的捂着伤口,却是吭也不敢吭一声。 “,昨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后怒气冲冲的问了一句,又拿起了手边的花瓶,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砸过去,要了李太医的命一般! “皇后娘娘饶命啊!”李太医吓得连连磕头,却是求饶道:“老臣也没有办法啊,昨夜老臣家人顷刻间全然失踪了啊,家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了这一张纸条!” 着,李太医拿出了那张纸条,因为手上有血,让那纸条也染了不少血迹,皇后嫌弃的拿了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若和锦妃作对,下场只有死。 “放肆!”皇后气得当场将那纸条还有花瓶都扔在了地上,吼道:“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李太医摇头,“臣也不知道,只是今早,臣的家人又都回来了,一家十二口,一个不少,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昨日是被谁绑了,绑去了哪!” “不可能……不可能!”皇后咬牙切齿,摇摇晃晃的后退,却是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她的眼睛有些赤红,死死的瞪着,不住的呢喃道:“她纳兰锦不过纳兰府一个外姓庶女,在府上也不曾受过待见,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势力?” “怕是身后有靠山啊!”李太医只了一句,幽幽的叹了一声,“老臣已经年迈了,对不住皇后娘娘,老臣没用,今早已经交了辞呈准备告老还乡了……还请皇后娘娘保重吧!” 完,李太医苍老的身子歪歪斜斜的行了个大礼,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一头的血还在不停的流。 皇后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仓惶并且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里念叨着,“靠山?靠山……她一个寡妇带着的流浪女……会有什么靠山?”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突然道:“来人!宣忻贵人来见本宫!”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然后下去了,忻贵人,便是纳兰忻,在进宫的第二天,便因为掌掴锦瑟而受到了冷落。 那件事情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可是纳兰忻却一直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哪怕是在锦瑟怀孕期间,皇上恩宠了无数新人,却也没有过纳兰忻的份! 她这一辈子,也许都永无翻身之日了! 可是皇后却猛然想起来,纳兰锦还有这么一个姐姐,这么一个……恨她入骨的姐姐!而且,相比之下,也是最了解纳兰锦的人了! 皇后紧紧的捏住了拳头,冷笑了起来!不管她纳兰锦有什么靠山……她都要她兵败如山倒!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七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八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十八 经过上次那件事后,慕容尚宇对锦瑟的饮食起居越发的注意了,增添了人手,几乎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了太医,得到了准确的批准,才敢给锦瑟用。 锦瑟越发的被一群人守着护着,更是半点自由都没有了。 她现在可算是悔啊,早知道装怀孕这么麻烦,她真不该找了这么个馊主意的,本来慕容尚宇对她的注意力才有那么一点的分散,如今出了那档子事,他陪在锦瑟身边的时间又多了起来。 本来朝政有慕容追风处理,他这个闲散皇帝就清闲得很,有事没事都在锦瑟身边晃悠,反倒让人觉得,他比以前更加黏人了。 要这皇宫里那么多美人,新晋了不少美女,怎么就没有一个能把慕容尚宇的心给留住呢,锦瑟对此真的是要气急败坏了。 也只有她,每天想着慕容尚宇被谁勾引了去,才真的叫好呢! 如今已经快三个月了,她的肚子若是再不处理,就该见大了,一定得敢在那之前,就把这件事情解决掉,机会多得是! 只是锦瑟还在犹豫,她害怕到时她没有了身孕,身体一修养好了,又要面对慕容尚宇这无止尽的宠爱了,到时……哪怕有摄魂术,她的心里也始终不安啊。 秋日近了,天气正是最凉爽的时候,菊花也渐渐开了,这天锦瑟正陪着慕容尚宇在御花园里赏花,一旁的钱多却通报道:“皇上,六王爷求见。” “哦?六弟来了?”慕容尚宇似乎很是高兴,一招手道:“快,快让他过来!” 钱多领命下去了,锦瑟顺着钱多的身影看去,不一会儿慕容追风高大的身子就被领了进来,他还是那样气宇轩昂,这一个多月没见了,似乎更高了,更壮了,也黑了。 浑身还是掩不住的尊贵和威严,加上天生的好皮囊,是真的连皇帝的风头也能盖了过去。 “臣弟参见皇上,见过锦妃娘娘。”慕容追风今日表现还算得礼,对锦瑟也算是尊敬,这叫慕容尚宇更是高兴了。 要知道平日里慕容追风对他后宫的嫔妃们,可是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的,慕容追风老是他迷恋女色,不理国事,才叫他每天操劳,累死累活。 对此,慕容尚宇也当是充耳不闻,因为也只是兄弟间的玩笑话而已,他更不会因为几个女人,而影响了两兄弟之间的感情。 慕容尚宇见到自己这宝贝又有本事的六弟,心里是极开心了,拉了慕容追风就道:“快……坐下来和皇兄好好谈谈,这十几日你又去了哪了?” 锦瑟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听着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着这几天去过的地方,办了多少事,甚至处置了几个贪官污吏。 他整日在外奔波,却把皇宫的一片歌舞升平留给了慕容尚宇,而且两兄弟在一起时,笑笑的模样也是极为亲密信任的。 锦瑟甚至都要开始怀疑,曾经听慕容追风起要将她抢回去的话了。 因为两个人看起来真的是要好得很,但是锦瑟也不会单纯的以为,表面上的要好便是真的好。 两个人笑了大半天,慕容追风才道:“光顾着和皇兄话了,都忘了正事了!” 着,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盒子摆到了桌子上,笑着打开了,里面是一块血玉,光滑圆润,打磨成了一只双凤展翅的模样,很是精致漂亮! “六弟,这是哪寻来的宝贝?看起来,可不简单啊!”慕容尚宇打趣着,眼睛却是看着那玉面,那血色仿佛会发光一般,缓缓的在玉里流动着。 慕容追风将盒子往慕容尚宇和锦瑟面前一推,大气的笑道:“这不是专门去给锦妃娘娘寻的宝贝吗!” “啊?给我?”锦瑟吃了一惊,连慕容尚宇也疑惑的道:“六弟,这是何意?” “锦妃娘娘怀有龙种,那肚子里,可是我们南陵皇室的第一胎啊,莫皇兄,臣弟也觉得是该好好的保护着!”慕容追风得滴水不漏,甚至眼睛也没有看向锦瑟。 他只是看着慕容尚宇道:“我回朝时,听前几日的意外,想着手里还有这个,所以今日就带进来,献给锦妃娘娘,也当是,我这个皇叔送给未来侄儿的礼物吧!” “这玉,有何神奇的地方?”慕容尚宇其实并不意外慕容追风会送东西给锦瑟,毕竟锦瑟有了身孕,她对南陵皇室的奉献,又怎么是别人可以比的? 所以哪怕慕容追风对锦瑟好,慕容尚宇也觉得是应该的。 反而,他是很好奇这看起来如此怪异的血玉,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八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九 所以哪怕慕容追风对锦瑟好,慕容尚宇也觉得是应该的。 反而,他是很好奇这看起来如此怪异的血玉,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娘娘不是曾误食了东西导致身体不适吗?”慕容追风着,看向了锦瑟,“好在娘娘福泽深厚,化险为夷……” 慕容追风看着锦瑟时,眼神没有不对,可是他的话却让锦瑟猛然想到,那日为何太医没有揭穿她!难道是慕容追风暗中帮她? 之前她以为是慕容修云做的,可是照香雪和晴雨的话,慕容修云那日根本不在京都! 所以……真的是慕容追风救了她一命。 锦瑟呆呆的看着慕容追风,又听他接着道:“这血凤凰,有驱毒护体之功效,带在身上不仅可以避毒驱邪,还能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呐!” “这么神奇?”慕容尚宇惊奇极了,看着那血玉,欢喜的道:“没想到六弟还藏着这样的宝贝,哪日朕定要去你府里好好搜搜,指不定还藏着什么宝贝呢!” “哪有,皇兄以为追风府上是聚宝盆呢!”慕容追风打趣着,却又突然认真道:“这血凤凰,本是两年前特意为母后寻的,可是还没有运送进京,母后就去了,所以……就借花献佛,送给锦妃娘娘吧!”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锦瑟忙摇头,因为听闻起他们的母后时,两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哀痛。 “你怀有皇室子嗣,这血凤凰原本该是母后的东西,如今转送给你,保护我南陵龙脉,也一定是母后的心愿,锦妃娘娘就不要客气了。”慕容追风着,将血凤凰推到了锦瑟的身前,言下之意根本不容的拒绝。 慕容尚宇看锦瑟一脸犹豫,也忙道:“即是六弟一番好意,你便收下吧,你戴着这血凤凰,朕也安心啊,若是你和孩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朕可怎么向母后,向南陵的子民交代?” 锦瑟凝重的点了点头,才道:“臣妾谢母后,谢六王爷的恩德。” 只是轻轻施礼,慕容尚宇都极其心的扶着她,就怕她有一点的闪失,慕容追风看在眼里,表情虽没有变化,心里却极为不舒服,于是开口道:“那臣弟就不打扰皇兄和锦妃娘娘了,臣弟还有事要处理,告退了!” 罢,行礼后转身离开。 慕容尚宇笑着摇了摇头,道:“六弟便是这样的脾气,直来直往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锦瑟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事的,六王爷能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自然能明白六王爷的好意。”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将血凤凰亲自给锦瑟戴上了。 其实锦瑟很明白,慕容追风也是真心待她好的,不仅救了她一次,而且还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宫里,所以送了这血凤凰来。 因为这本是宝贝,若是私下交给她,倒时被人发现了她又不出来这宝贝的来源,还会惹祸上身,如今当着慕容尚宇的面,光明正大的交给她,任谁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章了。 只是这么贵重的礼物,锦瑟真的是受之有愧啊! 一直回了寝宫,锦瑟对于这件事情,都还是极为愧疚,慕容尚宇配了她一会儿便离开了,锦瑟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她身边,该是好久没有去找别的妃嫔了,如今,也该让他去寻欢的时候了。 他走了,锦瑟也落了个清静,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里,抚摸着手中的血凤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空气本是安静的,夜里大家都睡了,留下香雪和晴雨两个人值夜,安静的守在殿外。 本是秋季了,夜里也不会有鸟虫的叫声,可是偏偏却有鸟儿的叫声迷糊的响了起来,锦瑟一惊,仔细听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竟然是慕容修云找她!这么晚了……叫她出去? 看了看四周,已经这么晚了,慕容尚宇今夜是不会回来了,她此时出去的话,也不会被人发现,更何况慕容修云的命令……她是不可能违抗的。 于是交代了香雪和晴雨两个人守住寝宫,自己换了一身不算亮丽的素色衣衫,便从窗户潜进了夜色里。 锦瑟的轻功足以让她在皇宫里穿梭自由,更何况她如今对皇宫的地形极为了解,夜行也极快……只是翻墙而过时,路过一个不起眼的宫殿。 那窗户半开着,锦瑟不经意的就看到了窗户内的情景! 那窗户正对着床铺,幔帐虽然放下了,但是透明的薄纱遮不住里面泄露的春光,两具火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锦瑟只是扫了一眼,却惊讶得停下了脚步……那纠缠在一起的人,竟是慕容尚宇和……纳兰忻!?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九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二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二十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二十 锦瑟只是扫了一眼,却惊讶得停下了脚步……那纠缠在一起的人,竟是慕容尚宇和……纳兰忻!? 是什么时候的事?纳兰忻……什么时候和慕容尚宇又撞在了一起? 锦瑟摇了摇头,看着那男女身躯交缠的画面,虽然薄纱幔帐让两人的身影模糊,但是锦瑟却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纳兰忻竟是那么快……就…… 锦瑟忙退后了一步,心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是看着慕容尚宇享受到极致的表情时,哪怕那样的模糊,她竟也觉得恶心! 按捺住心里的恶心,锦瑟飞速的翻墙而去,可是满脑子满眼都是两个人肢体交缠,耳朵里也是那**的声音,不住的往她的脑袋里钻。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资格在意的,可是她在意的是纳兰忻! 本来一进宫她就算是除掉了纳兰忻这个对手的,可是她为何那么快就翻身了?是有人帮她?还是她当真魅力如此之大?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多久了?为何……慕容尚宇竟是只字未提?也未曾有一点的流言蜚语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竟是被这样严密的蒙在了鼓里? 慕容尚宇…… 锦瑟紧紧的捏住了拳头,觉得难受的并不是慕容尚宇宠幸别的女人,而是他……每夜对她信誓旦旦的承诺,然后转头却瞒着她和当初掌掴了她的大姐搞在了一起。 他们在一起便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千方百计的瞒着自己? 是慕容尚宇明知道自己会在意,所以瞒着?也就是,慕容尚宇明知道自己和纳兰忻不合,明明亲眼看到当初纳兰忻掌掴了自己,却还是…… 经不住美色诱/惑,而宠幸了她。 锦瑟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她并不是要争宠,只是若纳兰忻做大了,她的日子会很难过!而如今纳兰忻不动声色的达到了目的,不得不让锦瑟怀疑。 纳兰忻向来头脑简单,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消除了慕容尚宇对她的成见反而宠幸了她,一定是身后有人指点!而这个身后的人,才是锦瑟担忧的。 锦瑟还正想得出神时,猛然觉得一阵冷风扫过,直直的朝她后脑而来,迅速的躲过,可是来人身手了得,风里有她熟悉的味道,混杂着酒的香味。 是慕容修云……不过两三招,她又一如既往的败在了他的手下,手被反绑,慕容修云在身后轻笑道:“时间长了不练功,身手不如从前了。” 锦瑟感受得到慕容修云掌心的温度,他捏着她的手腕,她压制着心里的悸动,冷静的道:“是,属下日后一定会勤加练习。” 她的话音才落,慕容修云就到了她的身前,可是他对她的禁锢没有松开,他还是反抓着她的手,如今他走到了锦瑟的前面,就像是将她圈在了怀里一般。 而让人脸红的是锦瑟因为手被反抓在身后,被迫抬头挺胸,这样一来,当慕容修云在她面前时,他们的距离越发的近了……而她的胸有意无意的就摩擦到了他的胸膛。 锦瑟有些难堪,咬牙扭开了头,道:“公子,有什么事,先放开我再吧!” 慕容修云的笑脸深沉,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双眼微眯,轻声道:“没什么事,只是想见见你!” 话时,他的气息里混合着酒的味道,让锦瑟惊讶的抬头,在黑暗里看到了慕容修云微醺的脸,还有那双迷人的眼睛。 微微的眯着的眼睛,眸子光芒内敛,长长的睫毛柔软并且细密……他的眼,是深深的漩涡,是能勾魂摄魄的。 锦瑟看了进去,便觉得被什么丝丝缠绕了起来,无法动弹……她张了张嘴,却是倔强的道:“公子,你喝醉了。” 是的,他醉了,他若是不醉,怎么会出什么想见她的话来?怎么会露出这么一副诱/惑人心的模样来? “也许吧!”慕容修云应了一声,勾着唇角微微的笑着,他没有松开锦瑟的手,反而用另一手将锦瑟的脸抬了起来,然后目不转睛的用自己那深潭一般的眸子,直直的看进了她的眼里。 锦瑟想躲,却怎么也挣扎不动,也许是当他碰到她的那一刻,当她感受到他手心温度的那一刻,她的力气,都已经全部被吸走了。 “你还是锦瑟吗?”慕容修云突然问了一句,有些疑惑的口气。 锦瑟有些诧异,却还是点头道:“属下是锦瑟。” “还是那个心甘情愿为我做任何事情的锦瑟?是那个……不论我什么,哪怕牺牲一切,也一样会做到的锦瑟?”慕容修云一连问了好多。 锦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慕容修云的模样,竟一时分不清楚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意醉酒来试探她? 他的心思永远都那样的深沉,不是锦瑟能猜得透的。 锦瑟只是迟疑了一秒没有回答,慕容修云突然用力将锦瑟按倒在了墙边……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所废弃的宫殿,墙是残檐断壁,没有灯,没有烛火,甚至连四周的树和花草都是枯死的没有任何的生机。 所以……这里更不会有人! 锦瑟被压在墙上,身后的手硌在粗糙的墙壁上一阵阵的疼,可是因为慕容修云猛然的接近,两个人的身体死死的贴在了一起。 锦瑟被迫挺着的胸更是毫无缝隙的抵在了慕容修云结实的胸膛上,想躲却挣扎不动,慕容修云抬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半眯着,越发的看不清楚里面神秘的光彩,只是他看着她时,总叫她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他一字一句,喷着酒香再次问道:“还是那个……爱着我的锦瑟?” 锦瑟突然愣住了,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 叫她……如何回答? 尴尬并且紧张的吞了吞唾沫,还没有回答,慕容修云突然凑近了,他的唇就在她的唇边,只要他微微一动,就能触碰到。 锦瑟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本来她已经决定了,以后不再让他靠近她,不再让他扰乱她的心,她只是要当一颗对他来有用的棋子而已! 可是为什么……他突然这样对她?叫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只是瞬间便倒塌了。 “如今……若我再叫你去伺候男人,你还会答应吗?”慕容修云突然出的话,让锦瑟愣在了原地,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修云嘴角的笑容,也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子。 可是什么也没有,他还是他……云淡风轻,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用一种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语气,出了能将锦瑟打入地狱的话。 慕容修云看着她的眼睛,他是有喝了酒,是有些醉意,可是他还不糊涂,他依旧能看穿锦瑟的所有表情,所有伪装,甚至所有的痛苦看。 他看到她难过了,看到她绝望了,看到她为了他伤心,为了他落泪……原本这挣扎了十几日的心,突然就畅快了。 锦瑟的泪是真的划过了脸颊,她想擦掉,可是手却被钳制着动弹不得,她死死的瞪着眼睛,仰着头想将眼泪吞回去,可是心痛到了极点……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不住的下落。 他还是出来了,还是了……哪怕他知道她爱他,知道她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知道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他还是义无反顾,甚至轻轻松松的将她推给了别的男人。 一个……两个……哪怕她如今还坚守着自己早已经不纯洁的身子,还坚守着唯一的底限,可是日后呢?在他再将她推给更多的男人欢乐时……她还能坚守多久?能蒙混过多少次? 可是他问了,现在他目不转睛的等着她回答,锦瑟使劲的闭了闭眼睛,眸子里最后一滴绝望的眼泪滚了出来,在月光下闪过晶莹的光。 她点头,死死的咬着唇,痛苦的点头道:“是的,为了公子,属下什么都愿意做。” 没有自尊,没有心,没有感情……哪怕什么也没有了,她还是无法……对他出拒绝的话来,她还是无法不为他付出所有。 锦瑟绝望的低下头,沙哑的嗓子问道:“公子,的那个人是谁?” 黑夜里,她没有看到慕容修云嘴角扩大的笑容,她绝望的等待着他出那个男人的名字,然后她就算不用想,也知道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锦瑟……那个男人……”慕容修云突然抬起了她绝望的脸,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他凑近了,用自己柔软的唇吻掉了她脸上的泪痕。 然后轻柔的碎吻移动到了她的耳边,他的声音对于锦瑟来,就如同梦靥一般,不停的纠缠着她,让她在痛苦的地狱里不断的挣扎,痛苦。 他轻轻的含住了锦瑟的巧的耳垂,一字一句,清晰却又微弱的道:“我需要你去取悦的那个男人……叫做,慕容修云。”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二十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一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一) 卷语:似水流年,允我相思不尽;蝶花陨落,许你一世柔情;残缺了月圆,凄美了誓言,终是那一世花开,这一生花落。 —— 慕容修云轻轻的含住了锦瑟的巧的耳垂,一字一句,清晰却又微弱的道:“我需要你去取悦的那个男人……叫做,慕容修云。” 什么? 锦瑟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月色下,他半眯着微醺的眸子极具诱/惑力,仿佛……将月亮所有的光华都吸引了进去,也仿佛连她的灵魂,都被吸了进去。 这一刻她的心都停止了跳动,月色再美,四周的世界再是一片死寂,都抵不过他嘴角绽放的一丝笑意,都抵不过他眼角那一抹绝世的风华。 “是我……”慕容修云再次重复,笑着轻轻的吻住了锦瑟的唇。 缠绵的吻,深入并且贪婪,长长的将锦瑟呆愣的唇舌霸占了,然后肆意的翻转玩弄,他的手早已经松开了对锦瑟的钳制,可是她也早已经忘记了挣扎。 只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慕容修云将她抱了个满怀。 锦瑟是忘记了呼吸,当她被慕容修云吻得几乎昏沉时,她终于从那惊愕中回过神来,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惊愕的看着慕容修云轻轻闭上的眼睛。 他的睫毛柔软得让人的心也软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慕容修云轻轻的离开了她的唇,然后睁开了眼睛,也看着她。 锦瑟呆立了良久,才听到慕容修云平淡的声音道:“怎么?不愿意?” 锦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站着,好久才呢喃道:“可是……好了,只此一次的。” “那是你的,我没有。”慕容修云一句话,将那日的约定抹掉了。那样的轻松。 “不……不……”锦瑟摇头,不住的摇头,她惊慌的想后退,可是已经抵在了墙上,她忙道:“不,不能这样……我不……不会再让你碰我了!” 慕容修云的眼危险的眯了起来,他不喜欢锦瑟这时候的表现,就如同他不喜欢锦瑟对着他出‘不’这个字来是一样的。 他挣扎了好久,才想明白……锦瑟原本就是他的,哪怕只是一颗棋子,她一样是他的,她的所有都是他的! 他想要便要,为何要控制自己? 既然锦瑟和他有了那一次,锦瑟整个人的态度就都变了,慕容修云是猜得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锦瑟只想拥有那一次,然后就撇清她对他的感情,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他不靠近,只要她将自己的心锁起来,那么她就不会再痛了。 慕容修云是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他要锦瑟爱他! 整整四年了,他看着锦瑟看他时的眼神,明白锦瑟对他的爱……他什么都知道,他习以为常,他以为这就是锦瑟愿意付出一切帮他的原因。 因为她爱他。 慕容修云从不觉得那是多么稀奇的事情,可是当锦瑟决定不爱他时,他很不开心,甚至……很生气。 他既然都已经习惯了她的爱,那么怎么可能允许她单方面的决定以后不再爱了呢? 既然她抗拒他接近,那么他就越是要接近,既然她不想他碰她,那么他就越是要碰她,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不会建立起高耸的城墙。 只有这样……她才会不住的记得,记得他,记得慕容修云这个烙印在她身体每一寸,心里每一寸的痕迹! 他不允许,她私自将他抹掉! “你没有选择。”慕容修云的声音也变得危险了,是第一次……他话时露出了这样危险的眼神和冰冷的口气。 证明他是认真的,极其认真……也是真的生气了。 锦瑟摇头,咬唇不住的摇头,可是她的动作只能引起慕容修云的怒气,他一把将她按在了墙上,霸道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放肆的撕咬,几乎要将锦瑟整个人都揉碎了一般,他的大掌毫不留情的扯掉了她的衣衫,用腿抵住了她的身体,放肆的抚摸她身体每一寸柔软和美好。 “不要……不要!”锦瑟几乎痛呼出声,可是她的喊声却被那霸道暴戾的吻揉碎了。 慕容修云从来不是温柔的人,哪怕他拥有温柔的笑容,可是那温柔下蕴含着的都是无情和冰冷! 他之前和锦瑟的那一次,也不温柔,在锦瑟身上留下了很多暴戾的痕迹,让锦瑟隐藏了好长时间才渐渐消退的,那些青紫的吻痕。 “你日后再一个不字,我就折磨你一次!”慕容修云猛然在她的耳边警告道:“我要的锦瑟……是只会听从我吩咐的锦瑟,不是现在的你!你放任自己的心膨胀,我就要毁了你!直到以前的锦瑟回来为止!” 慕容修云知道自己在什么,他就是要以前的锦瑟,那个爱他的锦瑟!如今的锦瑟竟然是想逃避他,想禁锢她对他的爱……那么他就要摧毁掉! “不……不是这样的!公子,公子……不要……”锦瑟真的受不住,哪怕慕容修云的一个轻微的接触,都能叫她手脚无措,都能叫她脸红心跳很久。 莫现在他如此对待……锦瑟整个人都无力挣扎,只是哭着,哀求着,她不要……不要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被摧毁。 也不要自己好不容易上的心锁被毁掉,更不要让自己再回到那个一直一直因为爱他而痛苦不堪的自己。 她不配……她不配,不配爱他,更不配拥有她! 锦瑟的哀求和哭喊,也只能是让慕容修云越发的暴戾和放肆,他强制性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她瘫软在他的怀里,因为他的吻而迷糊,因为他肆意的手而浑身无力抗拒…… 明明是痛苦的哭着,可是锦瑟却知道,自己的身体因为他的触摸,因为他的亲吻一点点的亢奋,一点点的火热,甚至酥软。 她爱他,又怎么能抗拒……他? 锦瑟绝望的闭上眼睛,也是这时,慕容修云吻住她的唇,也进入了她的身体…… 就在这残檐断壁之中,在这没有生机甚至空气里都有一种死亡腐烂的味道的宫殿,月光冰凉的洒在了锦瑟如玉一般光滑白皙的肌肤之上…… 慕容修云的吻从暴戾变得温柔,但是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松,锦瑟在他的占有中迷失,脸上身上都泛起一圈诱人的潮红,在月色下,她的发丝松散,落在慕容修云的肩背上,一片柔滑。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翻身了,她知道被他击碎的自己,再也不能再次坚强的穿上伪装,锁上心房了。 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撞击得粉碎,将她的一切都疯狂的占据了,她的身体,她的心……每一丝每一寸,全是他的痕迹。 她逃不掉…… 空气里原本颓靡的气息变得暧昧,月下的一幕活色生香,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将这有着死亡气息的夜变得旖旎。 慕容修云停不下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疯了一般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根本连站都站不稳了,就那样软绵绵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觉得还不够…… 他觉得只要有一丝的机会,锦瑟一定还会逃,他要她连逃走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要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当他拽在手心里的布偶。 “锦瑟……你可记住我的话了?”慕容修云还有一丝喘息,却是心翼翼的抱着锦瑟衣衫凌乱的身体,她毫无力气的窝在他的怀里,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记得……日后再让我发现你有逃避我的意思,抗拒我的意愿,我便会毁了那叛逆的你,可懂了?”慕容修云抬起了锦瑟的下颚,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看着锦瑟半眯着的迷蒙眼睛,看着她乖巧微弱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无力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他满意的笑了。 这样乖巧的锦瑟,这样美丽又诱/惑人心,这才是他的锦瑟。 他轻轻的拉好了她的衣衫,用自己的外袍将她裸露的肌肤包裹了起来,然后将她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的青丝挽好,才点头道:“我现在送你回去,日后听到我的传唤,一定不要再迟到了。” 锦瑟点了点头,今日她确实迟到了,因为路上看到慕容尚宇和纳兰忻纠缠在一起时,耽误了她的行程。 可是这惩罚……未免也太大了。 锦瑟睁不开眼,因为她的心似乎早已经迷失了方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她不知道为何慕容修云突然这样对她。 他不爱她啊,因为不爱她,才会将她拱手让给别的男人,而且一个又一个……要她用身体去换得他需要的东西,虽然她无怨无悔,可是不代表她不会伤,不会痛,不代表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浪荡女啊! 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思想,更……有自己的爱啊。 但是……她知道,若是慕容修云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抵触了他,让他彻底变身成了恶魔,让他这样的惩罚她,让他把她好不容易死了的心,又再一次死灰复。 她不想的,不想爱他,真的……她知道爱上他是万劫不复,是痛是伤,甚至也许会尸骨无存,可是她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他这样对她,真的叫她无处可逃,因为他那恶魔一般摄人心魄的眼睛,仿佛看着,就会有无数的丝线将她禁锢,缠绕,让她动弹不得,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融化在他的身体里。 她真的好累,什么也想不到,更猜测不到慕容修云的用心,但是她不会认为,这是慕容修云爱她的表现…… 她也许猜不透慕容修云,但是她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外,最了解他的人了。他只是以为自己一直拽在掌心的娃娃生出了叛逆的心…… 所以他要将她狠狠的拽住,任她怎么叛逆,也会一次次的摧毁,一次次的将她再次拽紧在掌心里,任由他摆布! 她知道……她都知道,可是她好累,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面对的,是慕容修云啊…… 而慕容修云将她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然后凭借着自己上好的轻功,在这深夜里绕过了所有的守卫,甚至连香雪和晴雨都没有被惊动,他便将她放在了她的香床之上。 替她盖好了被子,收走了自己的衣裳,笑着抚摸锦瑟的脸颊,那如同恶魔一般的笑容,让人看到时,却又总觉得温柔如同天神一般。 他轻笑道:“记住,不论你的心和身体……都是属于我的。” * 锦瑟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累过,也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仿佛身体被千斤大石压住了一般,连眼帘也那样的沉重,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她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反正就是累,从身体到心。 怎么也不想醒过来。 “锦儿?锦儿?”当听到这一声声略带担忧的呼唤时,锦瑟知道,哪怕她再累,再苦……她还是得睁开眼睛面对一切。 当她挣扎着睁开困倦并且还有些红肿的眼时,眼前看到的是慕容尚宇焦急又心疼的脸,她愣了一下,就看到慕容尚宇笑了起来,“你怎么睡到现在啊?身体不舒服吗?” 锦瑟微微的摇了摇头,勉强的撑起了笑容来,屋内明亮得有些刺眼,她看了看窗外的艳阳天,竟然已经过了正午了。 她竟是睡了那么久? 慕容尚宇心的扶着锦瑟起身靠在了床头上,她的脸色不太好,略显苍白,唇色也微微的干燥,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疲倦的样子。 “要不叫太医来看看?”慕容尚宇心翼翼的问了,然后仔细的打量着锦瑟,生怕出一点问题。 “没事的。”锦瑟摇了摇头,淡淡的笑道:“这几日是有些嗜睡,太医是正常的。” 慕容尚宇这才点了点头,又想起已经过了正午了,忙道:“你一定饿了吧?福子早吩咐御膳房准备了补品点,一直给你温着呢,朕这就叫他们呈上来。” 完,慕容尚宇转身就要离开,锦瑟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皇上,我有事情想和你。” “什么事?”慕容尚宇又回过身来,这还是锦瑟第一次这样拉住他,他的心里忍不住柔软了起来,又坐了下来,握住了锦瑟的手,柔声道:“你尽管便是,朕过,不论你要求什么,朕都能满足你。” 锦瑟感激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慕容尚宇弯曲如月牙儿一般柔和的眼睛,轻声道:“皇上……还记得,我的大姐……纳兰忻吗?” 她看着他,那月牙儿一般的眼睛确实愣了一下,甚至是心虚的别开了锦瑟的眼睛,然后他才笑了起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其实她并不在意慕容尚宇宠幸了谁,只是让他们这样背着她一直发展下去,总有一天,纳兰忻还是会从暗处走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由她来,这样慕容尚宇还会记住她的这一点好。 想了想,锦瑟还是道:“我听,前两个月进宫的新人几乎都获了宠,该晋升的也晋升了……只有大姐,仿佛被皇上忘记了一般。” “这……”慕容尚宇抬起眼来,看着锦瑟,有些着急的问道,“锦儿,你气朕宠幸别人?” “当然不是。”锦瑟忙摇了摇头,“皇上待我这么好,没能服侍好皇上本是我的不对,怎么还能怪皇上呢,只是……” 顿了顿,在慕容尚宇有些焦急的眼神下,锦瑟才笑道:“大姐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在府里时,也曾是名动京师的大美人,如今进了宫……却只是因为那日冲动掌掴了我,而导致现在都没能得到她应有的宠幸……锦儿也于心不忍啊。” “锦儿……你……什么意思?”慕容尚宇似乎已经猜到了锦瑟的意思,眼睛里竟也有些光芒了,月牙儿一般的眸子又开始笑了起来。 锦瑟轻轻的拍了拍慕容尚宇的手背,才道:“那件事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大姐也一定认识到了错误,已经悔过了,皇上乃九五之尊,就不好再计较这些了……给大姐一个机会,好好的伺候皇上吧!” “你……真的不介意?她可是打过你。”慕容尚宇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他眼里的光彩已经出卖了他。 其实他已经想和锦瑟开口很多次了,可是却一直无法出来,他怕锦瑟会生气,毕竟自己宠幸一个曾经掌掴过她的人。 可是不出来的话,他一直无法给纳兰忻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让她在宫里处处受人排挤,他也于心不忍……如今听到锦瑟这样,叫他怎么能不震惊,怎么能不兴奋呢? 原本摆在他面前许久的难题……竟就这样解决了。 “当然是真的,今日皇上就去看看她吧!”锦瑟得认真,也不像是妒忌,对于她来,本来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没有什么困难的。 “好吧,锦儿……你真是朕的好锦儿,通情达理,心胸豁达,朕有你在身边,真是三生有幸啊!”慕容尚宇真的是很感动的。 登基四年,后宫里明争暗斗他看得多了,正因为看得多了,所以也厌烦了,有时候也不想管了,任这些女人斗个你死我活,因为这些女人他都不在乎。 每年都有那么多的新人进宫来,少了一个,会有更多个补上,所以他从来不在乎。 可是他心里却深深的明白,锦瑟不一样……至少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就知道她不一样,如今她处事得体,还这样的体贴大度,为他怀了身孕,叫他怎么能不感动? 将锦瑟搂在怀里良久,慕容尚宇可谓是感触良多,也是这时,锦瑟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皇上不是要给我弄吃的?现在是想饿死我不成?” “啊?”慕容尚宇这才反映过来,忙放开了锦瑟,一拍脑袋叫道:“对啊,朕的锦儿还没吃饭呢!朕这就去……这就去!” 完,欢喜的跑了出去吩咐福子给她弄吃的了。 那天慕容尚宇在听雨轩没有呆多久,锦瑟知道他是迫不及待的要去告诉纳兰忻这个好消息了,有的事情既然阻止不了,那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 就如锦瑟明知道她和慕容修云两个人不可能有任何的未来,她却也逃不过他,甚至……当她那夜明明那样痛苦的哀求他放过她时,她的内心……竟是渴望着他。 渴望他的爱抚,渴望他的占有,渴望他的一切。 但是她知道,慕容修云的感情,是她不能渴望的,玩偶终究是玩偶……在摆弄玩偶的主人眼里,她不会成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锦瑟站在窗前看着满院子盛开的菊花,竟不知道以后她该怎么面对慕容修云。 在窗前站了没一会儿,福子急匆匆的跑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到锦瑟时,忙道:“主子,那纳兰忻又来了!”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一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二 在窗前站了没一会儿,福子急匆匆的跑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到锦瑟时,忙道:“主子,那纳兰忻又来了!” 提起纳兰忻,听雨轩的人都不会忘记那刁蛮跋扈的性子,连福子起来时,似乎都还带着几分惊恐。 本来经过那次掌掴锦瑟之后,纳兰忻就像是被世人遗忘了一般,可是不知道为何,前几日突然受到了册封,不仅受到了皇上一连三日的召寝,还封了嫔位,成了如今的忻嫔娘娘! 当初她不过新晋贵人,都如此嚣张,胆敢掌掴当时的嫔位,如今她咸鱼翻身,又升了嫔,还不知道得嚣张成什么样子呢? 锦瑟淡淡的看了一眼惊慌的福子,轻声道:“主子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又不知道规矩了。” 福子一愣,这才反映过来,忙掌了自己一巴掌,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忻嫔娘娘求见。” “嗯,叫她进来吧。”完,锦瑟优雅的转身,坐到了正位之上,看是已经准备好了接见纳兰忻了。 福子欲言又止,看锦瑟这一副淡定的模样,也什么都不出来,急匆匆的下去了,不一会儿便领了纳兰忻进了正殿大门。 锦瑟远远的就看到她了,一身华衣颜色亮丽,彰显着一种青春活力,眼角眉梢都是喜气,头发挽起,也越发的高贵成熟了。 确实……已为人妇,从骨子里便透出一种成熟妖娆的风情,她比以前更美了,难怪慕容尚宇也着了迷。 纳兰忻进门后,殿里的福子和其他宫女都很紧张,连香雪和晴雨两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仿佛只要她稍有动作,大家就会一拥而上一般。 “臣妾参见锦妃娘娘,锦妃娘娘万安。” 让大家眼睛都差点瞪出来的是,纳兰忻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了,行的还是大礼,双膝跪地。 锦瑟勾了勾嘴角,仿佛看到了纳兰忻已经成长了,她轻声道:“快起来吧,论起来你是大姐,怎能行如此大礼?” 着,看了福子一眼,道:“看座。” “是!”福子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去要扶纳兰忻起来,但是纳兰忻却跪在原地,抬头看向锦瑟,笑了起来,道:“臣妾今日来有两件事……这两件事完之前,臣妾是不会起来的。” “哦?”锦瑟挑了挑眉,面上是微笑着的,心里却还是惊讶的,只道:“来听听。” “第一件事,臣妾是来给娘娘赔礼的。”纳兰忻着,磕了个头,脸上没有不甘,是笑着的,她继续道:“当初臣妾不懂事,初进宫就以下犯上,多亏了娘娘求情,臣妾才保住了命。” 她的每一句话都叫在场的人惊讶,个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仿佛眼前跪着的,不是当初那个又打又闹的纳兰忻了。 除了锦瑟,她只是微微笑着,没有惊讶,也没有骄傲,带着笑容静静的听着。 “第二件事,臣妾是来谢娘娘的。”纳兰忻完,又磕了个头,“臣妾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如今娘娘大度,在皇上面前为臣妾尽了好话,如今臣妾才有今日,能得蒙圣宠,娘娘的恩情如同再生,所以请再受臣妾一拜。” 完,又磕了第三个头。 正殿里静得很,几乎大家都惊愕得连呼吸都忘了。 纳兰忻完了,还是跪着,大家都忘了去扶她起来,因为谁也想不到,不过短短两个多月,一个人的变化竟是可以这样的大。 如今纳兰忻又美丽又谦虚有礼,甚至还懂得了感恩!这怎么能不叫人大吃一惊? 锦瑟听她完了,她轻轻的笑了起来,打破了诡异的沉静,道:“还不扶忻嫔娘娘起来?” 福子扶了纳兰忻起来,两个人坐着又客套了一会儿,无非就是以后不计前嫌姐妹依旧情深的一些话,锦瑟向来是不怕装模作样的,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装得好。 确实纳兰忻的变化叫锦瑟也大为吃惊,可是却不代表她会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当初她不曾和纳兰忻计较,是因为纳兰忻起码率真,不会伪装自己。 哪怕她曾经想置自己于死地,她的恨也是表现在脸上的。 如今……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在她身后指点迷津,这曾经唯一一点让锦瑟喜欢的率直,竟也没有了,她变得和别人一样了,戴着伪善的面具,将自己最阴狠最恶毒的一面藏了起来。 锦瑟也只能幽幽一叹,当初那个锦瑟不忍心下手的纳兰忻……已经死了,如今的纳兰忻,真真确确的,是敌人了。 而对待敌人,锦瑟从来不手软。 * 纳兰忻和锦瑟成为了好姐妹,最高兴的,自然是慕容尚宇了。 锦瑟怀有身孕,算得上是劳苦功高,又是后宫头一人,金贵得很,地位自然不可比。 而纳兰忻如今独得慕容尚宇的宠爱,在后宫也算是风头占尽了。 纳兰府如今在京城地位节节攀高,每日门庭若市,出了两个女儿独揽后宫,风头将皇后都比了下去。 锦瑟的胎,也终于三月了,按照南陵的规矩,当胎满三个月后,便是稳定期,所以在这时便要去拜神还愿,乞求胎儿平安。 这次她一样要去,哪怕怀的是假胎,可让她惊讶的是,纳兰忻竟是一定要跟去,是为了她的安全。 但是锦瑟却也留了心,不过她也正打算找机会将假胎这件事情了决,若是纳兰忻自己要撞在这个当口上,那也只能明她太傻了。 锦瑟是第一胎,而且她天生身形娇,不过三个月,她没有造假肚子,只让太医是第一胎肚子都会相对比较的缘故。 虽三月的胎已经平稳了,但是慕容尚宇却还是很紧张,为了护卫人员而一直发愁,他不能亲自同去已经是够遗憾了。 可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慕容追风却也不在京城,这样重要的任务,不交给慕容尚宇很信任的人,他怎么也不放心。 先帝膝下儿女总共十三人,其中皇子有七人,但除了慕容尚宇两个双胞兄弟独揽风头外,加上一个淡然随性的慕容修云,其余四人,不是夭折便是身心病残。 这天慕容尚宇正和锦瑟商量这件事情,眼看着去祈福的日子就要到了,人选却还一直没有定下来,朝里几位德高望重的将军也随慕容追风一起离京,一时竟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皇上不要为这事发愁,来回不过两天而已,有禁卫军守护,不会有问题的。”锦瑟着,还笑着特意提醒道:“而且大姐不是也要去吗,有大姐在,你还怕我没人照顾吗?” “虽是如此,可是朕还是不放心,也不知道为何,最近心里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一般。”慕容尚宇有些垂头丧气,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事,朕还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有一丝的疏忽。” 看慕容尚宇那样紧张那样坚持,锦瑟也不再话了,只是这时,钱多突然进了书房,通报道:“皇上,九王爷求见。” “九弟?”慕容尚宇有些奇怪的挑眉,毕竟这慕容修云不太进宫,甚至都不太在京城,整个人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常常不见人影。 锦瑟也愣着,不知道他现在来是干什么? “快让他进来吧!”慕容尚宇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他是个重情的人,虽然慕容修云平日里不太和人来往,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如今他主动来见,慕容尚宇还是很高兴的。 不一会儿,钱多便引了慕容修云进来,慕容修云穿着玄色的素衣,虽都是刺龙朝服,但是和慕容追风比起来便显得那样的黯淡。 他行了礼,也没有刻意去看锦瑟,锦瑟只是低着头,在一边不话。 慕容尚宇确实很热情,迎了上去,开怀道:“九弟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朕,是不是有什么事?” 慕容修云淡淡一笑,看起来有些内敛,似乎对慕容尚宇的热情有些不习惯,只是恭敬的站着,轻笑着将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笑道:“前几日在江南连云山求得了一幅画,想着皇兄喜欢,便拿了来。” “哦?还是九弟懂得朕的心,知道朕就喜欢画!”慕容尚宇笑着接过了,将那画作叙叙展开。 那是一副山水画,画中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交映,淡然慵懒,却又灵秀。有泉水中山上留下,形成一方溪,溪边画着一个和尚,正在打水。 画的意境是好的,只是慕容尚宇笑道:“这画上怎的有个和尚?” “哦,这画作是在连云山所创,连云山上有寺庙,作画时正巧有僧人打水,灵机一动便加了上去,暗喻这一片山林之中,还隐藏着一座古刹呢。”慕容修云轻声回答,却叫慕容尚宇拍手叫好。 只是慕容尚宇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九弟对佛法也有兴趣?” “倒谈不上兴趣。”慕容修云含蓄一笑,低着头轻声道:“只是喜欢佛寺幽静,所以常常去住上几日,和主持闲聊几句,倒是大有收获。” “是吗?九弟一向淡然处事,心思也与别人不一样,倒是不知九弟可去过白云山?”当慕容尚宇问这话时,锦瑟已经诧异的抬起头来了。 慕容修云进宫送画,偏偏就是与佛寺有关,她本就怀疑得很,如今看慕容尚宇已经上了勾,生生的将话题扯到了白云山,她便知道慕容修云的目的了。 “去过几次,还算熟识。”慕容修云的回答果然是不出锦瑟所料,她有些气急败坏,可是又不能插嘴,看着这两兄弟,也只能慕容尚宇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太好了!”果然,慕容尚宇猛一拍手,转向锦瑟道:“刚还愁呢,现在……这最佳人选,不是送上门来了?” 锦瑟只是笑了笑,哪怕有些僵硬,却也什么都没。 “皇兄所言何事?”慕容修云的表情还是那样平淡,而锦瑟瞪他时,却仿佛看见他眼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气得锦瑟低下了头,就听到慕容尚宇道:“锦妃如今怀孕三月,正要去白云寺祈福!刚好六弟又不在,朕正为这护卫之事发愁呢,若是九弟愿代劳,那朕可算是放心了。” “这……”慕容修云微微迟疑,似乎没想到慕容尚宇会这样提出来,还没等回答,慕容尚宇已经决断道:“就这样定吧,你我兄弟,有你在朕才放心啊,锦妃这肚子里,可是南陵皇室第一胎啊!所以务必要九弟多多操持了!”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皇帝开的口。 慕容修云也只有一笑道:“臣弟定不负皇兄所望。” 慕容尚宇开心的笑了,锦瑟只是幽幽一叹,也不知道慕容修云这时候来凑一脚是要干什么? 她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而他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锦瑟还看到他嘴角那一抹狡猾的笑,忙转开了头,只是心跳的节拍已然乱了。 *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起行,只是两日的行程却弄得如此声势浩大,也显示出了慕容尚宇对锦瑟的重视。 只是让锦瑟烦闷的是纳兰忻缠她缠得太紧,几乎可谓是形影不离,是关心,但是锦瑟以为更多的是监视,也不知道她想从锦瑟身上得到点什么情报。 六匹马牵的马车很气派华丽,就锦瑟和纳兰忻两个人坐在里面,慕容修云和禁卫军骑马跟随在侧,一路出了皇城。 行了半日路,休整吃过午饭,又开始上路,一路上除了纳兰忻一直叽叽喳喳外,几乎都是异常的安静的。 上白云山前,有一道陡坡被称为云梯,山路崎岖,那段路又特别的陡峭,弯弯曲曲的一路绕上山,而弯道边却是万丈的悬崖。 这段路算来是最凶恶的,但是只要放慢速度,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何况这里的地势是最不容易埋伏,所以刺杀的几率为零。 队伍放松了警惕,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控制马速之上。 “妹妹,白云山就快到了,”纳兰忻掀开车窗时,已经能看到白云山顶上山林间若隐若现的寺庙了,然后笑道:“这一路不是挺顺利的吗?皇上啊,真是杞人忧天。” 锦瑟笑了笑没有接话,纳兰忻那一声声的‘妹妹’真的是叫得她浑身泛冷,就像是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锦瑟,如今的纳兰忻已经不一样了。 “对了……”纳兰忻还想什么,刚转了身马车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 “啊!”她吓得一声尖叫,头已经狠狠的磕在了马车壁上,锦瑟坐得稳,却也险些因为这一阵晃动而从座位上滚下。 “发生什么事了?”锦瑟的话刚问出口,就听到了马儿暴躁的嘶吼,随着马车剧烈的摇晃,和马蹄声四溅的声音,仿佛……是马儿失控了! 锦瑟一惊,扶着车壁刚站起来,却不料一旁歪歪斜斜的纳兰忻猛然一把抱住了她,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确实吓坏了,可是如今她死死抱着锦瑟,使得两个人都无法平稳,锦瑟扶着车壁,听着四周一片混乱,忙掀开了车帘! 这一看,吓坏了! 六匹马儿,仿佛疯了一般争先恐后的拥挤着朝前奔驰,掀起了尘土几乎让四周看不清楚。 “护驾,护驾!娘娘心!” 身后一片惊叫声,还有士兵们的马儿不停在后追赶,可是马儿受惊后速度非同可! 锦瑟摇摇晃晃的往前,就看到了前面巨大的弯道,这么快的速度……就算马儿能转过去,身后这么大的车厢……一定会被甩下弯道边的悬崖的! 马夫使劲的拉缰绳,却是于事无补,锦瑟将纳兰忻甩开,眼看着弯道近了,一掌将马夫打了下去,马夫顺着山路滚了好几圈,也不知道伤势如何,但是一定要不了他的命! 锦瑟拉起缰绳,但是不论她怎么控制,这马儿都像是不要命了一般的只管疯跑,马车颠簸得厉害,纳兰忻整个人都站不住,在车壁里四处碰来碰去。 身后的马儿接近了,锦瑟转身一看,却是慕容修云的马追了上来,尘土中虽然看不清楚,可是清晰可见的他的马后臀上,血淋淋的流了一片! 他竟是扎了马!让马受到疼痛也疯了一般的跑来,才追上的! 锦瑟看着尘土中衣发飞扬的慕容修云年,他朝她伸出了手,喊道:“来!” 他的手掌那样修长,细腻……就如同她第一次看到时那样的完美,锦瑟伸出手去,因为不论多少次,只要他愿意伸出手,那么她就一定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托付给她! 可是在她伸出手的同时,马车内猛然一声尖叫! “救命……”纳兰忻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砰’的一声,锦瑟一惊,转头时只看到纳兰忻撞在了软塌的扶手上,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已经昏迷,她的额头上还有血流了下来! 锦瑟转头,看向前面只差一点的距离,向慕容修云叫道:“等一下!” 完,利落的转身,她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控制住身体的平衡,先探了纳兰忻的气息,她还活着! 锦瑟不知道是不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她一把将纳兰忻抱了起来,拖出车厢外时,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锦瑟狼狈的跌倒在地,而纳兰忻的身子不偏不倚的死死压在了她的脚踝上! 一阵剧烈的痛,仿佛是生生的将她的脚踝压得移位了一般,那一下的痛让锦瑟的冷汗都下来了! “锦瑟,来不及了!”慕容修云的怒吼响起时,锦瑟转头看到弯道已经近在咫尺,她瞪大了眼,一把将纳兰忻的身体推开,眼看着不远处有一个草丛,她一把将纳兰忻昏迷的身子丢了进去!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她自己了。 身子猛然剧烈一甩,是六匹马儿过弯道时挤做了一团,顿时有两匹马儿摔倒,另外两匹被挤到了悬崖边上,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滑了下去! 巨大的惯性让车身剧烈的摇动,马儿身上的缰绳断了,马儿四处奔逃,马车被两匹掉落的马拽住,狠狠的下坠! “锦瑟!”慕容修云的惊叫响起时,锦瑟转头看到了他一把朝她扑了过来!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二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三 “锦瑟!”慕容修云的惊叫响起时,锦瑟转头看到了他一把朝她扑了过来! 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伸来的手,脚上用不了力,可是那宽厚的手掌抓到她的同时,猛力将她一拉,她便感觉到自己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可是当她在慕容修云的怀里时,她也才看清,他竟是弃了马……跳了过来。 马车轰然下坠,两人没来得及脱离险境,脚下一空,双双摔了下去。 慕容修云抱着锦瑟,风呼呼的从两人的耳边吹过,锦瑟看着慕容修云的脸,不可置信的大叫道:“你干什么?” 慕容修云紧咬着牙关,发丝也乱了,他的脸紧紧的绷着,抬头看着上面,似乎在寻找什么机会。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锦瑟不顾一切的大吼,不知道为何,她竟是这样的讨厌这个怀抱,讨厌这个她眷念的怀抱。 她不住的捶打,仿佛以为只要这一刻挣脱了他的怀抱,那么他就不会再往下掉了! 他竟然跳了下来!他为什么要跳下来? 锦瑟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是不住的大叫着,“你疯了,你疯了!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心疼! “不知道!”慕容追风冷冷的应了一声,表情异常的严肃,却叫锦瑟的大脑顿时空白。 不知道……不知道? 锦瑟呆愣着,看着慕容追风被凌乱发丝不时拂过的脸颊,猛然他那双认真的眼闪过一丝凌厉的光,一只手快速的出手,一根铁索随着他的手腕甩了出去! 铁锁顶端是三角利刃,死死的打入了悬崖壁上,然后‘哗啦啦’的划过石壁,不住有沙石落下,慕容修云将锦瑟的脑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怀里,最终利刃卡在石缝中时,锦瑟只听到了慕容修云一声痛苦的闷哼。 两人下落的身子猛然停顿,就连锦瑟都感觉到了那强烈的反差,因为慕容修云搂着她腰的手几乎要将她腰都勒断了。 她惊慌的抬起眼来,只看到环在慕容修云手腕间连接铁锁的铁环死死的陷进了他的肉里。 有血渗了出来,那样的恐怖。 “你没事吧?”锦瑟惊恐的看着慕容修云咬牙紧绷的脸,还有他有些青筋爆出的额头,身子竟是微微的颤抖。 慕容修云什么都没,他们脚下还是深渊,他不住的寻找着悬崖壁上可以落脚的地方,可是这悬崖壁太过光滑了……什么都没有! 不过几秒的功夫,那利刃卡住的石头猛然轰塌,又是一阵利刃划过石头时的沙石乱掉…… 下落了一会儿后,两个人又顿住了,可是这次锦瑟看得清楚,停顿的那一秒,那铁环死死的拉着慕容修云的手,将他手腕上的一层皮连带着肉都削掉了! 筋骨血淋淋的显现出来,而铁环卡了他手掌的位置,仿佛镶进了他的骨头里一般! 锦瑟捂住了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恐怖的鲜血淋淋的手腕,有血不住的往下滴……锦瑟觉得额头上不时有什么温热的滴落…… 她竟是不敢想……不敢想那是慕容修云的血! “不要!不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铁链上的利刃卡住的石头,那石头一点点的晃动,仿佛已经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了! “放开我!”锦瑟猛然尖叫,一把抓住了慕容修云的衣襟,眼泪夺眶而出,她死死的瞪着他惊叫道:“放开我,叫你放开!” 慕容修云一言不发,只是用那样强忍着疼痛的表情,紧抿的唇……暴起的青筋,还有他咬牙紧绷的脸对着她! “你疯了吗?快放开我,你的手会断掉的!”锦瑟不顾一切的冲他吼,也许这辈子她都没有用这么大的声音,和这命令的口气过一句话。 可是不论她怎么吼叫,怎么捶打,慕容修云竟是一动不动! 那石缝很快坚持不住,轰然掉落,那利刃又随着石壁下滑……又是一阵无止尽的掉落,锦瑟拼了命的挣扎,可是只用了一只手……只用了一只手还忍着那样蚀骨的痛,他却抱得那样的紧! 锦瑟的眼泪被风吹开,当再一次两人的身体停顿时,她埋首在慕容修云的怀里,哭声已经干哑了,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慕容修云的手腕…… 她哭着,喃喃的哀求道:“放开我吧……放开我……” “已经到底了。”慕容修云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却意外的平静,仿佛承受着那样疼痛的人不是他一般,仿佛不论什么情况,他都能这样冷静淡然。 锦瑟惊愕的抬起泪水涟涟的脸,朝脚下看去……确实已经见底了,却还是有十米左右的高度。 “现在放开,也来不及了。”慕容修云的话刚响起,两人猛然掉落,锦瑟只觉得被两只铁箍一般的手臂死死的按进了那宽广的温暖的怀里。 “呃……”慕容修云的闷声声,很少听到,或者锦瑟从来没有听到过。 因为他很少会有承受不住的伤痛,很少会发出这种痛苦的闷哼。 锦瑟只觉得自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落地了,尘土四起,她被他的手死死的按在他的怀里,却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脖颈上划过。 温热的……带着血腥的味道,锦瑟猛然惊醒,这一切不是梦! 她抬起头来时,第一次看到慕容修云狼狈的样子,他受伤的手因为按住了她的头,所以……那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流下。 他的衣衫上全是尘土,头发也沾了不少的灰,甚至脸上也一样。 可是她来不及惊愕这些,她从慕容修云的身上爬开,脚腕上的疼痛叫她冷汗都出来了,可是当看到慕容修云那白骨都翻出来的手腕时……她竟觉得自己这点伤,到底算什么? 她颤抖着,却是利落的扯下了自己的裙摆,然后心的将慕容修云的手包扎了起来,血很快的浸了出来,染红了那素色的衣料。 锦瑟一连扯下了好几块,不住的为他止血,包扎……直到自己的裙子都扯掉了一半,索性是秋日,里面穿着长裤……不然她可就尴尬了。 包扎好了慕容修云的手,他还是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睁着眼睛,仿佛是看着天空,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带着灰尘的脸和睫毛挡不住他眸子里倒映的蓝天白云。 第一次……锦瑟看到那向来神秘深沉的眸子,竟是那样的清澈。 一时,她竟是愣住了。 “你在想什么?”慕容修云突然出声,他那清澈的眸子也随即变得幽深,他看向锦瑟时,锦瑟才回过神来。 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锦瑟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想。” “我也是。”慕容修云竟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幽幽的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透过余光,锦瑟看到了他的笑容,心里却是气极了,他怎么还有心思笑得出来,刚才那种情况……他怎么可以? 锦瑟猛然呆愣住,想起了刚才他朝自己伸出的那一刻,在马车下坠的那一刻,他朝她伸出手,那时……他便已经和她一起跳了下来。 心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这样的举动,锦瑟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为何这么做? 她不是只是一颗棋子吗?纵然再完美,她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颗棋子……他为何这样拼了命的救她?是他太有把握?还是…… 锦瑟的心猛然乱了,因为自己想到的那个可能! 对他来,她是不是重要了到……可以以命相守? 她的心乱了,眼神也乱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惊慌。她的一切,一点一滴都逃不过慕容修云的眼睛,慕容修云勾起笑容来,却是问道:“你为什么救她?” “啊?”锦瑟像是被突然吓了一跳,才反映过来,她……的是纳兰忻。 她为什么救纳兰忻?是啊……为什么? 当时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看到她还活着……所以…… 锦瑟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没有什么理由。” 慕容修云没有再追问,而锦瑟心的打量了他一眼,似乎他又将眼睛看向了蓝天,她看着他那倒映着蓝天白云的眸子,不经意的问道:“那你……为什么救我?” 慕容修云猛然坐了起来,吓了锦瑟一跳,他突然凑近了,叫锦瑟狼狈紧张的吞了口唾沫,然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锦瑟,幽幽的笑道:“我也不知道。” “啊?”锦瑟疑惑的抬眼,可是慕容修云已经站了起来,他伸展了一下四肢,才又道:“也没有什么理由,有时……行动比思想快。” 锦瑟还没有细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朝她伸出了手,“走吧,找个地方歇脚,天快黑了……夜里会很冷的。” 是啊……锦瑟抬头,看着似乎有乌云密集。已经是深秋了啊,山里的夜,该是异常的冰冷。 夜幕来得比预计得要快,伴随着一阵阵轰鸣的雷声,还有暴雨,狠狠的将这个山林冲刷。 锦瑟的脚受了伤,而慕容修云一只手受了伤,他扶着她找到山洞时,根本来不及再去找柴火,这雨就跟天上猛然倒了一盆水一般,当头浇下,将两个人都淋了个透心凉! 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打湿了,连慕容修云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竟都打不着了。 两个人淋了雨,**的挤在这的山洞里。 这山洞真的很,两个人坐着挤在了一块,却还是觉得拥挤……似乎不将他两人挤成一团就不罢休一般。 “阿嚏……”锦瑟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本来群里就扯得零零落落的,如今全身都湿了,衣服冰冷的贴在她的身上,哪怕她屈膝抱成了一团,却还是一点也温暖不起来。 外面的雨还在愤怒的下着,伴随着暴怒的雷声,闪电不时照亮这漆黑的夜,叫慕容修云看到了锦瑟一脸雨水,嘴唇青紫的狼狈模样。 其实他也很冷……山洞虽然挡住了冷风和冰雨,但是已经湿了衣衫不仅不保暖,还让人越发的冷了。 “阿嚏!”锦瑟死死的揉了揉鼻子,尴尬得不得了,可是却又怎么也忍不住,手臂和慕容修云的手臂挤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也在微微的颤抖。 “你没事吧?”慕容修云终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锦瑟颤抖着咬牙回答,却是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不由得叹道:“这……老天爷……也跟我们作对呢!” 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闪电再次照亮黑暗时,他伸手将锦瑟圈里了怀里! 锦瑟一愣,忙挣扎道:“你干什么啊?我不冷!” 慕容修云冷声警告道:“别动,除非你想冻死我!” 这一,锦瑟却是真的不敢动了,可是被他全身这冰冷的气息包围着,虽然他的肌肤确实比她温暖一些,透过湿了的衣衫隐隐的传递着热量,但是却还是很冷。 锦瑟吸了吸鼻子,看着一片漆黑的山洞,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来?” “估计也得明天了。”慕容修云回答得很轻松却也肯定,锦瑟白了一眼,哼道:“那我们岂不是要冻死在这里?” “不一定。”慕容修云突然笑了起来,刚好有闪电闪起,也刚好是锦瑟转头看向他时,看到了他的笑容,还有微眯着的眼睛。 他这样的笑容,叫锦瑟不由得颤栗……每一次他有什么计谋时,便是这样笑的,温柔得仿佛像水一般,但是往往……此刻他的脑子里,一定是恶魔掌控着的。 一定没好事! 锦瑟忙住了嘴,也不问了。虽然她真的很好奇,又没有柴火,又没有火折子,而且这山洞也不够地方烧火…… 没有火的话,他刚才那么自信的‘不一定’,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有什么办法? 一肚子的疑问憋在了心里,锦瑟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不被冻死的! 慕容修云搂着她的双臂紧了紧,过了片刻又道:“还冷吗?” 锦瑟忙摇了摇头,道:“不……不冷了。” “呵呵……”慕容修云突然笑了起来,吓了锦瑟一跳,还没反映过来时,慕容修云猛然压了过来,原本就挤的空间,顿时更挤了……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欺身而上。 “你……你你你……干什么?”锦瑟差点连舌头都咬了,本来就冷,一紧张……竟然结巴了? “你好像又忘了我跟你的话。”慕容修云的眼在黑夜里越发的看不清楚了,可是听着他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却又仿佛带着那一丝,温柔却又代表着恶魔的笑容。 “什……什么话?”锦瑟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想,可是刚才她真的没有什么违背他的话啊!而且他和她的话那么多,她怎么知道他此刻的是那一句? “前不久才提醒过你的,看来……不够深刻。”慕容修云那只没受伤的手捏住了锦瑟的下颚,他凑得很近,气息扑打在锦瑟的脸上,一阵暧昧。 “我……我……”锦瑟想什么,脑子里却是不住的在回想……在回想,因为慕容修云此刻暧昧的动作,她猛然想起。 就是那个疯狂的夜,他过。 “你日后再一个不字,我就折磨你一次!” 锦瑟脑袋里的记忆伴随着此刻慕容修云的气息,再次将那句话吐了出来。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三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四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四) “你日后再一个不字,我就折磨你一次!” 锦瑟脑袋里的记忆伴随着此刻慕容修云的气息,再次将那句话吐了出来。 当雷声打过时,锦瑟觉得仿佛就像是当头打了下来一般,让她的脑袋里‘嗡嗡’一片乱叫,然后她张口结舌的看着慕容修云在闪电照亮成白昼一般的光亮中,邪恶的笑了,“连上一开始……你了三次。” 不冷,不……不冷。 锦瑟瞪大了眼睛,却猛然发现……她真的是了三次,而且有一次……还因为太冷而结舌…… “不……不是这样的,我……”锦瑟话还没完,唇就被堵上了,是慕容修云微微冰凉的唇吻住了她,顿时吞灭了她所有的声音。 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雷声不时轰隆着过去,慕容修云的唇辗转到了她的耳边,冷笑道:“一共五次,你若还觉得欲求不满,那你再几次……我保证满足你。” 锦瑟仿佛被一个霹雳砸中了脑袋,她刚才的那个也算? 还讲不讲道理了? 可是她的满心悲愤还没出口,就已经融化在他们已经火热的吻中。 身体一点点的热了起来,**的衣衫不过片刻就被褪掉了,两人的肌肤还带着冰冷,湿湿的贴在一起。 身下的衣衫铺展开来,锦瑟的长发湿湿的缠绕在慕容修云的手臂上,就如同她此刻情不自禁的抱着他的脖颈一样,紧紧的……舍不得放开。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救你?”慕容修云的气息紊乱,声音竟也沙哑了,他咬着锦瑟的耳垂,幽幽的道:“现在,我突然知道了。” “为……为什么?”锦瑟双眼迷离,哪怕黑暗里她只能看到他脸部的轮廓,她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因为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所以……她更是既无忌惮的看着他,那一双眼,因为他的肌肤,因为他的温度……因为他的一切,而迷失。 慕容修云勾着唇笑了起来,挺身进入的同时,轻声道:“因为我还想要你,你的身体……你的一切,我还没有厌倦。” “呃……”锦瑟忍不住娇喘出声,不冷了……她的身体每一处都被填满了,这种火热的满足感,叫她唯一一丝理智的弦也崩断了。 暧昧的气息在的山洞里弥漫,温度不断的攀升,两人喘息着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黑暗里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 但是锦瑟知道……不需要看到什么,他的模样在她的心里早已经印刻得那样的深。 她只能死死的抱着他,感受着他……哪怕下一秒,他会用那样淡然的笑容,将他推进别人的怀抱,这一刻……她竟也有一种无怨无悔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没救,也不希望得到救赎。 因为此刻……她真的,真的觉得……很幸福。 “嘶……”慕容追风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锦瑟从迷离状态中回过神来时,只听到他在耳边怒吼道:“你想死吗?” “啊?”锦瑟不明所以,然后猛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正扣在……什么湿湿黏黏的布料上。 “我的手!”慕容追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来的,吓了锦瑟一跳,猛然拿开了自己的手,没想到……她刚才竟是一把捏住了他受伤的手腕。 “对对对……”锦瑟想对不起的,却猛然住口,瞪大了眼睛看着仿佛在黑夜,那双眼睛也像是闪着危险光芒的慕容修云。 “学聪明了?”慕容修云将手放置好了,一把捏住了锦瑟的下颚,笑道:“你刚才想,对……什么来着?” 锦瑟忙摇了摇头,有些后怕的看着慕容修云,好怕……他下一刻会用那种云淡风轻的口气,出‘六次’这样恐怖的字眼来! “呵……”慕容修云笑了,再次挺身,却是笑道:“还有三次……” “唔?”锦瑟想点什么,却猛然发现,她一开口,嘴里零零散散的发出的声音……竟是那样暧昧娇柔。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黑夜变得静悄悄的,只有山洞里发出的零碎的肢体交缠时暧昧的声音。 天微微亮时,慕容修云拎起了散落在角落里,还没有干的衣裳,沾了泥土,那样又皱又脏的捏在他修长的手指间。 “还没干呢。”他的口气似乎颇为清闲,却是叫锦瑟整个人蜷缩得更厉害了,她什么都没穿,只能将身子卷成虾米状,肌肤还泛着刚**过后的绯红,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卷在慕容修云的臂膀间。 太丢人了……虽然累得不想动,但是……也不能这样赤条条的靠在一起啊! 天已经亮了,凌晨微弱的光线照进山洞,已经能看清楚了,这越发的让锦瑟无法将头从他的肩窝里抬起来。 慕容修云的手动了动,道:“抬起头来,把衣服穿上。” 锦瑟想什么,张开嘴又猛然闭上了,然后不住的摇头。 慕容修云勾着笑容,凑近了锦瑟的耳朵,呵着气笑道:“不冷了?” 锦瑟一愣,然后又猛然摇头,这叫慕容修云真的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现在明白了一句话。” 他他的,锦瑟一点反映也没有,看着她这模样,慕容修云知道奸计不能得逞了,只有叹道:“难怪都太聪明的女人,就不可爱了。” 锦瑟咬了咬唇,其实藏起来的脸早已经一片火热了,能把脸藏起来……可是身体却…… 一想他言语里,竟是还想诱骗她什么‘不’字,更是从脸烫到了脚跟。 慕容修云动了动手,然后起身穿好了衣衫,衣衫经过这一夜的摧残,已经泥泞不堪了,穿在身上狼狈不已。 他将锦瑟四散的衣裙捡了起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才道:“我去看有没有人找来,你把衣服穿起来吧。” 锦瑟这才猛点头,慕容修云却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拖着受伤的手转身出去了。 他一走,锦瑟才弹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沾了泥泞的肌肤,那样狼狈,却整夜都在他的眼下……咬唇,后悔得不得了! 自己昨夜为什么竟那么疯狂?好像……只要是他的触碰,就会让她变成一个她都不认识的自己一样。 全身的酸痛,还有身上暧昧的痕迹……虽然他似乎很心了,但是这山洞石壁和地都那样的硬,她身上还是多处被擦伤,带着伤痕,看起来越发的狼狈了。 慕容修云身上的匕首因为昨夜的疯狂而遗落在角落里,静静的躺着……锦瑟的眼扫过时,她毫不犹豫的拿了起来。 锋利的匕首划过自己的手臂,长长的,深深的一刀。 血不住的流了出来,染红了锦瑟大片的裙子和肌肤……她皱着眉,也不处理,等着血流,不停的流…… 那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裙子上几乎全是血水了,加上泥泞的衣衫,头发那样披散着,黏黏的粘在了一块,锦瑟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像个疯女人。 可是她却笑了起来。 * 搜救的人来得很快,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当搜救的人将锦瑟抬出这密林时,她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慕容追风。 他……回来了? 慕容追风几乎想也没想就冲了起来,看着浑身鲜血,满脸泥泞的锦瑟,想的话冲口而出,“你……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锦瑟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仿佛和慕容修云的缠绵还历历在目,仿佛她的身上还萦绕着他的气息,如今……她却在这里虚情假意的接受别人真心的关怀。 她也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出来,只是红了眼眶,别开脸道:“孩子……没了。” 慕容追风一愣,看着她满是鲜血的裙摆,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事了,别害怕!”慕容追风死死的捏着拳头,天知道他此刻多想将她狠狠的抱在怀里…… 可是他不能,因为那么多眼睛在看着他,于是他只能垂头道:“快把娘娘抬进帐篷里!” 来时,他将太医也一并带了来,想着万一他们受了重伤的话,便能第一时间医治,如今她装作滑胎也许正是时机……幸好,带来的太医是他的人。 慕容追风松了口气,还好……除了那浑身鲜血淋淋吓坏了他,还好……她还活着。 他紧捏着的拳头没有一丝的放松,随后看到被扶着走出来的慕容修云时,他才整理了情绪迎了上去,“九弟……没事吧?” “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只是没能保住皇嗣,臣弟有罪。”慕容修云着,就要拖着重伤的身体下跪。 “这不能怪你!”慕容追风忙将他扶着,不让他下跪,“先让太医看看你的伤,其他的……如今都不重要了。” 慕容修云也只能点头了,仿佛此刻他不是那个轻笑着的恶魔了,他的眼只是轻轻的垂着,很内敛的微微低着头,声音微,收敛了全身的气息,什么都没有留下。 “多亏有你……辛苦了!”慕容追风听闻当时锦瑟坠崖时,竟是他舍身相随,吃惊是有的,不解也是有的。 只是当他看到锦瑟安然无恙的出现时,所有的一切都消逝了!因为没有什么比她还活着重要! 而自己这个默默无闻的九弟,一直以来寄情山水,不想……原来紧急时刻,竟是这样的靠得住。 慕容追风亲自扶着慕容修云进了帐篷。 经过一天的休整,慕容修云和锦瑟分别被两辆马车载着上了路,有慕容追风陪护,仿佛变得可靠了很多一般。 慕容追风脸色依然不好,他坐在锦瑟的马车里,似乎根本没想过要避嫌一样,只他要调查昨日马儿突然发狂的事情,必须得找锦瑟将当时的情况问个清楚。 当然,他不是来问这个的。 他坐在锦瑟的软塌边上,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脸洗干净了,衣服也换了新的,可是看起来却更苍白憔悴了,比刚才狼狈的模样……好不到哪去。 “对不起。” 坐了良久,锦瑟竟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她看着慕容追风,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应。 慕容追风紧紧的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的脸,一字一句的道:“让你受苦了。” “这不是没事了吗?”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虽然笑容也一样的苍白,她却故作轻松的道:“而且不正好让我解决了一件根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她指的当然是假怀孕这事。 她低下了头,难过的道:“这也许……就是我撒谎的报应吧!” “这不是报应!”慕容追风冷冷的并且利落的否决了,他看着锦瑟,确信的道:“这是谋杀!” 锦瑟惊愕的抬头看着慕容追风,“怎么会……” “并且,一石二鸟,可以同时除掉你……还有纳兰忻!”慕容追风眯眼,那双眼里危险的气息弥漫出来,叫人觉得不寒而栗,“敢动你,我要叫她不得好死!” “她?”锦瑟垂眼,然后问道:“你知道是谁?” 虽然她心里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但是却还是装作不知情。 慕容追风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起来,“你不用管这些事情,总之,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想害你的,我一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锦瑟突然觉得有股冷气直窜脊梁骨,仿佛慕容追风这一句话,是对着她的一般! 他的杀气那样的重,并且那样的犀利。 若有一天,他发现她一直在骗他……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锦瑟微微的颤抖,竟不敢去想。 “别怕……”慕容追风的眼那样的锐利,竟是马上捕捉到了锦瑟这一丝不自然,这更叫她心惊胆颤,可是他却道:“别怕,以后,不会让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锦瑟点了点头,却是缩着身子,将身上的毯子拉紧了一些,因为……她真的觉得冷,冰冷透骨。 “纳兰锦……”慕容追风突然叫了她一声,仿佛他从来都这样叫她,连名带姓,一点也不温柔,可是他却突然问道:“你在赐姓纳兰之前,叫什么?” 锦瑟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眨了眨眼睛,因为她不能想,不能迟疑,她只能事实。 “锦瑟。”幽幽的两个字,温软又清幽的从锦瑟的嘴里吐了出来。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四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五 “纳兰锦……”慕容追风突然叫了她一声,仿佛他从来都这样叫她,连名带姓,一点也不温柔,可是他却突然问道:“你在赐姓纳兰之前,叫什么?” “锦瑟。”幽幽的两个字,温软又清幽的从锦瑟的嘴里吐了出来。 慕容追风挑眉,似乎有些疑惑。 而锦瑟已经垂了眼将自己的表情藏了起来,一半掩盖在厚厚的毯子下,轻声道:“我母亲……本是风尘女子,父亲是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没有姓氏。” 不是不诧异的,慕容追风原本以为她在纳兰府的日子就够不好过了,如今却发现,她曾提过的流浪……那样轻描淡写的就带过去的两个字,如今听来竟是蕴含了太多的苦难。 “给我听听?我想知道……你的事情,全部。”慕容追风的手轻轻的抚摸上锦瑟的头顶,她的青丝顺滑,那样乖巧的感觉。 锦瑟垂了眼,她的身世早在进纳兰府之前,就已经编排好了,她早已经烂熟于心,甚至……以为那就是真的她了。 所以她起来时,竟是一点迟疑也没有。 “母亲她不识字,也没有什么才华,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靠这脸蛋混迹风尘,也算能解决温饱,她曾经爱过一个男人,最终也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个男人给她念过一首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她只记得这一句,所以……生下我后,便给我取了名字,叫锦瑟。 有了我,娘亲就不能再混迹风月场所了,她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用光了所有的积蓄,然后不得不带着我到处流浪,在茶楼卖唱也有过,帮人洗衣服做饭也有过,偷摸……骗人钱财也有过……” 着,锦瑟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抬眼,那一双眼睛晶晶亮亮的看向慕容追风,仿佛是回到了那时,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她笑道:“总之什么都干过……曾经为了骗人,母亲还将我嫁出去,骗了别人的聘礼,然后落跑……” 锦瑟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是真心的。 因为她觉得那样的日子,也许很辛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描绘那样的场景,却会开心的笑起来。 那也许是她这辈子,也没有福气享受的生活。 她的母亲……在穷苦时,选择将她卖掉,没有流浪,也没有相依为命……所以她自己没有福气,这样的生活,有亲人哪怕穷苦……却也是开心的吧? 锦瑟垂眸,不知为何,眼角已经有了泪花,她轻声道:“只是穷还是穷……母亲后来遇到了纳兰大人,便进门当了妾……纳兰大人是好人,是第一个接纳我的人,平日里很多人爱母亲,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我……纳兰大人不仅接受了我,还赐了我姓。” 慕容追风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全神贯注的听着锦瑟话,然后看着她笑,看着她垂泪,看着看着……他就呆了。 他不知道为何,提起那段应该是很辛苦的日子,她会开心……而进了纳兰府当姐,她却充满了哀伤,有时……人就是很奇怪,叫人怎么也看不懂,可是越看不懂,他就越想懂,越想懂……他就陷得越深。 “我就这么一点故事,没什么好的,你你吧?你是王爷……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吧?”锦瑟的声音将慕容追风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锦瑟已经恢复了笑容的脸,什么也没,只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深深的……仿佛看进了她的心里。 锦瑟有些疑惑的转动眼珠子,“怎么了?”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你很美。”慕容追风轻轻的笑了起来,他严肃的脸上,很少泛起这种平淡的微笑,叫锦瑟一愣。 “锦瑟……”他突然改口叫她的名字了,锦瑟还有些不习惯,甚至……后悔把这个名字告诉他了。 因为再此之前,她的这个名字,只有慕容修云一个人叫过。 他的眼睛那样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叫她无法躲避,也不能躲避,只能怯怯的与他对视着,空气安静得诡异,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她的倒影映在他的眸子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想看看你自由自在的样子。”慕容追风突然开口,叫锦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定……很美。” 他的声音碎了,因为他吻住了她的唇,锦瑟明明预感到了,却还是惊愕得愣住了…… 她突然觉得好悲哀,为何明明前一天她的一切都还属于慕容修云,而如今……她却不得不接受别的男人? 而她无法拒绝,因为他突然的自由自在……竟是叫她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她真的有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从因为家里贫困,她就不得不做很的事情,没有一点自己的爱好,甚至玩耍对她都是奢望,别的孩子在玩耍时,她背上背着自己的弟弟,那样沉重,压弯了她细的腰肢。 后来父亲突然病故,母亲竟是在第二天……就将她卖了。为此……她失去了她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然后遇到了他。 遇到了他后,她更不明白什么是自由了。 因为她没有自由,没有自我……她活在他编造的过去,他指引的未来。 他改变了她……却也囚禁了她的灵魂,他毁了她,却又偏偏给她新的人生。 这个叫她想起来,就痛彻心扉的男人——慕容修云。 带着痛,她紧紧的抱住了慕容追风的脖颈,仿佛……这一刻她吻得深一分,那么慕容修云在她的心里,就会更深刻一分,也让她……更痛一分。 * 回到皇宫已经是第三天了,慕容尚宇焦急的站在宫门外等她,看到马车来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出了宫门迎了出来。 马车停下,锦瑟心翼翼的掀开了车帘子,看到了慕容尚宇惊喜的笑脸。 “锦儿……锦儿你可回来了!”慕容尚宇像个孩子一样,眼角竟是闪现着泪花,他几步冲上前来,在马车前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 不过三天未见,他竟是觉得锦瑟憔悴得仿佛瘦了整整一圈一般。 “你受苦了……是朕不好,都是朕不好!”慕容尚宇咬着唇,将锦瑟的手死死的捏在手里,揉进了他的胸膛。 锦瑟难过的低下头,却只能哽咽道:“皇上……” 着,她猛然跪倒在了地上,吓了所有人一跳,只有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两个人安静的站在一边。 风很大,吹乱了锦瑟额前的发丝,她咬唇却是有泪滑过脸颊,苍白的脸叫人心痛,她沙哑着嗓子,哽咽道:“皇上……我有罪,有罪……孩子……孩子没有了。” 慕容尚宇本来已经收到了慕容追风的飞鸽传书,这件事情他早知道了,虽然他比谁都痛心,可是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一把扶起了锦瑟,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哽咽道:“没事……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锦瑟摇头,却什么也没,也像是什么都不出来。 “来……你身子还没复原,不要傻站在这……朕……朕带你回去休息……回去休息……”慕容尚宇的声音似乎都在微微的颤抖,他极力的隐忍着伤心的情绪,可是眼眶越发的红了,眼前也越发的模糊。 他拉着锦瑟走了两步,锦瑟脚还没好,歪歪斜斜的,让慕容尚宇又突然停下,转身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然后红着眼睛道:“我们回去……” 着,竟是抱着锦瑟一路从宫门,走到了听雨轩。 这一段路很长,他却不觉得累,哪怕手臂都麻了,他却没有一丝的撼动……他的心很痛,他的第一个孩子,从他还是皇子时,娶妻纳妾……整整八年,他都没有过孩子。 如今,好不容易起的希望,竟又生生的破裂了。 他的心怎么能不痛?他以为他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他以为他可以保护他重要的人,可是不行……还是不行,哪怕他想的再多再周全,意外该发生时,还是发生了。 一直一直,当锦瑟怀孕开始,他的心一直就没有安心过。 后宫斗争如此的阴暗,他几乎每天都提心吊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次安排护卫人手时,其实他会那样的挑剔,就是因为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 可是祖宗规矩不能违,他不得不让她去,可是去之前……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感觉,那种不安……如今成为了现实。 似乎将他整个人都掏空了一般,他将锦瑟放在床铺上,然后呆呆的坐在床边,守着她,他的手死死的握着她的手,那样的用力,锦瑟疼了……可是却没有开口。 她也痛,却是因为内疚。 她当初怎么能想出这种卑鄙的方法,叫人空欢喜了一场,却还要承受失去亲生孩子的痛苦。 她该死啊,她真的该死啊!为什么……那时慕容修云要救她?若是不救她,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为自己犯下了这些错误而恕罪了? 如今……她就在他的身边,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出口,只因为最没有资格那个人……就是她啊!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直一直都没有话……只是那样呆呆的坐了整整一天。 锦瑟不想回忆慕容尚宇后来是怎么强撑起笑容安慰她的,更不想记得……他那原本总是笑吟吟的眼睛,那美丽的月牙儿……后来,竟成了一种伤心的弧度。 后来……她因为要修养身子而静养,慕容尚宇每天都来看她,却都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有时锦瑟即便醒了,也不会睁开眼睛。 因为她不想看见慕容尚宇悲伤的眼睛,她会觉得以前那个快乐的他……早已经远离了。 而他每每选择她睡觉时来看她,一定是还在愧疚吧?愧疚没有保护好她,愧疚得无法再面对她的眼睛了吧? 锦瑟修养了差不多一个月,其中听了很多事情,那天陪护的所有侍卫,都被处斩了……连被她打下马车救了一命的马夫,也没有幸免。 纳兰忻保住了一条命,却也受了很重的伤,听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这件事自然不可能是纳兰忻做的,既然慕容追风那么肯定是谋杀……那么就一定是。 只是事情似乎没有人提起过,好像就是一场意外一般,但是锦瑟知道……做这件事情的,一定是皇后。 并不完全是直觉,而是她从一开始就觉得,皇后便是纳兰忻身后那个出谋划策的人,因为她后来调查得知,那次下药事件之后,只有皇后见过她。 也是不久后,锦瑟发现了慕容尚宇和纳兰忻的事情。 皇后哪怕知道锦瑟是假怀孕,却也没有办法。所以她开始想借纳兰忻分掉锦瑟的宠爱,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皇上那样的多情。 哪怕对纳兰忻宠爱有加,对她的关怀也未曾少一分。 纳兰忻和她接近,套关系……无非是想给皇帝留一个好印象,另外以为还可以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们都太看锦瑟了,时间过去了,却还一无所获,眼看着纳兰府因为她们的关系而坐大,势力世界威胁到了皇后和其本家。 所以皇后坐不住了,趁着这一次哄了纳兰忻和她同行,然后来个一石二鸟……想将她们两个一起置于死地。 锦瑟幽幽一叹,只可惜那日马儿为什么发狂已经不知道了,马儿不是掉下悬崖摔死,就是跑散了,想要再找回来,怕是很困难了。 因为识途的马那么久没有回来,那么一定是已经意外身亡了。 问题出在马上,却已经死无对证了。 慕容追风也许在暗中调查,但是照他之前的,他并不希望锦瑟掺合在其中,锦瑟相信慕容追风,所以……如今她只安心养伤,等着坐享其成! 不过修养了一个月,宫里也不知道吹什么风,竟她因为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慕容尚宇的宠爱,而如今养好了伤的纳兰忻重获圣宠,算得上是这宫里的头号风云人物了。 只是没想到她好了伤疤忘了痛,伤好了没多久……又找到锦瑟这来了,这次来却不像平日了,大大咧咧的来了,通报也没有通报,将礼盒子往桌子上一摆,笑道:“我来看妹妹了!” 言语间却没有一丝往日装模作样的姐妹情深了,甚至笑容讥讽得很,眼角眉梢都养着高傲的神色。 狗改不了吃屎。 不知道为什么,锦瑟就想到了这一句。 只是淡淡一笑,锦瑟不冷不热的应道:“谢谢了。” “哟,妹妹这几日不是在修养吗?怎么反而清减了?”纳兰忻的声音,一不控制就变得很尖利,她凑在锦瑟的眼前,似乎是要将锦瑟看得仔仔细细一般。 “是吗?”锦瑟反问了一句,纳兰忻便马上点头,回答道:“对啊,对啊!是不是奴才们伺候得不好?还是皇上近日没来,妹妹思念过度?” 锦瑟还没有回答,她已经又连珠炮似的接着道:“哎哟,看姐姐这急性,皇上这几日都在姐姐那呢……当初妹妹给姐姐了不少好话,如今姐姐若是有机会了……一定也帮妹妹上几句。” “可惜啊……”纳兰忻又垮了脸,可是眼角分明还笑着,却是哭丧着道:“可惜皇上因为失去了龙子这事,还伤心着呢,我可是安慰了好长时间,皇上的心情才好了一些的……如今一时半会儿的,怕是见了妹妹,又想起孩子,不免又要伤心,这样对皇上的身体不好……所以也只能委屈妹妹了。” 锦瑟只觉得耳根子不得清静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是吗?那还请姐姐以后好好的安慰吧,我累了……福子,送客。” 锦瑟真的烦,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若是不这样,这纳兰忻不知道还有多少话讲,等她讲够了讲完了,估计锦瑟也早被烦死了。 看锦瑟脸色不好,纳兰忻自然是得意的,可是她也不傻,不会如以前一般,她来不过是气气锦瑟,竟然她现在大不如前了,那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纳兰忻冷冷一笑,斜了锦瑟一眼,冷哼道:“看来妹妹心情不好,那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着,长袖一甩,扭着腰肢,抬头挺胸,头也不抬的离开了。 “娘娘,你也奇怪……”福子这时才凑了上来,心翼翼的道:“皇上明明每日都来,可是怎么没人知道呢?” 锦瑟起身,确实有些累了,也不想回答,转身就要进房间,倒是福子自言自语道:“唉,也不知道为什么,奴才了皇上每天都来看娘娘,却怎么也没人信,难道除了咱这听雨轩,就没人再看到皇上进来了?” 锦瑟的脚步这才顿住了,她很少这样冷冷的一句话,这次却是冷得叫人骨子都泛了凉意。 “别人爱怎么怎么!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再乱乱问,怕你保不住自己的舌根!” 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福子一人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反映过来,只惊觉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五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六 “别人爱怎么怎么!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再乱乱问,怕你保不住自己的舌根!” 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福子一人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反映过来,只惊觉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慕容尚宇对这件事情的伤心程度,确实超出了锦瑟的意料之外,她当时编造这个谎言时,却真的是太自私了,竟没有想到她这样做,会让慕容尚宇受多大的伤害。 后来一想,慕容尚宇在年岁双十时封了王妃纳了妾,到如今登基为帝,已经整整八年都没有子嗣。 也许他没,但是这件事情却常常成为百官谈论的焦点,许他表面没有在意过,心里……怕是在意得紧。 如今……自己生生的将他这八年来第一次萌芽的希望打破了,该是怎样的残忍。 只是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锦瑟竟也不知道该如何补救……反倒是让这愧疚占据了自己的心,更是无法坦然面对慕容尚宇了。 在听雨轩闷了好久,锦瑟的脚伤才算好了,有机会出来逛逛了。 没有了身孕,也没有那么一大群人整日围着自己了,虽是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但是却也觉得仿佛整个皇宫都变得冷清了。 锦瑟身边只带了香雪和晴雨,两个人本就不多话,只是远远的跟着,有时她们的存在如同不存在一般,倒让锦瑟越发的觉得,竟连个话的人也没有。 而且……她也绝对不可能和香雪和晴雨两个人有什么心事可以吐露。 她们都一样,是少言寡语的杀手,不需要感情更不需要安慰。只是让锦瑟羡慕的是她们一卵双胞,有时哪怕不话,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想法。 倒也不算寂寞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将手伸下这已经近冬的池水中,池水冰凉刺骨,划过她的手指,一阵阵的刺痛。 “怎么?脚才刚好,手也不想要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锦瑟一跳,她以为自己在的地方比较偏僻,竟也没规没矩的坐在了池子边上的草地上。 她想站起来时,发现慕容追风已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那样闲散慵懒的模样,倒叫她一怔。 “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干什么?”慕容追风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和刚才那刺骨的冰冷比起来,他的掌心竟是这样的温热,锦瑟低下了头,忙将手扯了出来,道:“你都不怕被人看见。” 这还是大白天的,虽然已经近了冬日,天气冷了,出来的人也少了,而他们所在的地方也比较偏僻,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未免也太大胆了。 慕容追风倒是笑着,云淡风轻的道:“这世上倒还没什么我怕的事情。” 锦瑟看着他,哪怕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将平日里那股子威严掩去了大半,显出几分平和来,但是言语中的骄傲自信和自生散发出来的贵气,却还是一分不减。 有时人和人差距就是那样的大。 “怎的?这几日不太顺心?”慕容追风随意的问了一句,眼扫过锦瑟刻意低垂下的头时,他便知道,她那满面愁容,哪里骗得过这双鹰一般锐利的眼。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何,许是觉得今日慕容追风亲和了,便不自不觉的道:“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却又不知道如何弥补。” 慕容追风当然知道她的是什么事,却是打趣道:“怎的?害怕失去了皇兄的宠爱?” 一听这话,锦瑟抬眼瞪了慕容追风一眼,他还是那样笑着,不知道为何却叫人觉得可恶,没好气的再瞪他一眼,“你若也那么想,那便是了。” “不过与你开个玩笑。”慕容追风嘴上解释着,可是表情里倒没有一点认错的觉悟,继续道:“这事也怨不得你,若论起来,起码你也给过他希望了,总比一直绝望的好。” 锦瑟有些不明白,但是却觉得仿佛她离某个真相近了一步,于是她叹道:“给了希望又亲手被打破,有什么好的?” “有些事你不懂。”慕容追风闲暇的往后一靠,慵懒的靠在了有些枯黄的草地上。 锦瑟还是坐着,转头看着慕容追风那一脸舒适的表情,却是轻声道:“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一下自己犯下的这个错。” 慕容追风没有回答,轻轻的闭着眼睛,俊美的容颜因为那一双锐利的眼关闭了,显得越发的柔和了,锦瑟眼珠子转了转,轻笑道:“或许……我该真的给他生个孩子。” 那双鹰眸猛然睁开,虽在锦瑟的意料之中,但那怒气却还是叫她吃了一惊,他半眯着眼,那锐利的光带着隐隐的愤怒看向锦瑟,冷哼道:“你敢!” 着,一下坐起了身子,捏住了锦瑟的脸,没有用力,却是在看到锦瑟眼里那一抹展开的笑意后,猛然明白了什么,他猛道:“好啊你,别人好心来安慰你,没想到你还有心思拿我来打趣!” “什么啊,你怎知道我的不是真的。”锦瑟别开了脸,逃开了慕容追风温暖的手掌。 但是他却不让她逃,变本加厉的用两只大掌将她的脸捧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我不会让它变成真的。” 锦瑟不话了,看着慕容追风的眼睛,听他继续道:“这件事情你就别想了,错也不在你,若是追究根源……皇兄的痛苦,该是我造成的。” 掩不住的讶异,锦瑟看着慕容追风突然变得深沉的眼,仿佛将他的所有情绪,在一秒全部隐藏了起来,叫她看不清楚那双眸子里还剩下了什么。 可是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承认了慕容尚宇八年无子……都是因为他? 这两兄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意外,还是真的面和心不合?慕容追风和北境,是不是真的暗中勾结。 不……锦瑟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一手撑起南陵一片天的六王爷,会通敌卖国,她不信。 “你……”锦瑟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口道:“你,想当皇帝吗?”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她自己出来时也吓了一跳,慕容追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两个人就那样近距离的呆怔着。 随后慕容追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样问,可叫我怎么回答?” 锦瑟这才从他的笑声中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是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有些尴尬的一把打开了他捧着她脸的手,别开了头,忙道:“那便不回答。” “我可以回答,我……”慕容追风还没出来,锦瑟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有些惊慌的道:“你可别乱话,我不需要你的回答!” 有的话,出来便是万劫不复了。 慕容追风却用他温厚的手掌轻轻的握住了锦瑟冰凉的手,将她的手拿开了,认真的看着锦瑟,却不知道为何,锦瑟这样一个举动,叫他心里有些感动。 她问了,又不让他,她害怕答案,因为有的答案,会叫他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也许她不愿意看到。 可是慕容追风心里暖暖的,他握紧了锦瑟的手,认真的回答道:“不,我不想当皇帝。” 没想到答案却是这样的,锦瑟不知道为何却是松了口气,不管慕容追风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锦瑟这一刻看着他的眼睛时,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他的,是真的。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慕容追风转眼又变成了那桀骜不驯的模样,笑了起来,“看似什么都得到了,但是失去的,却更多。” 锦瑟不知道他这感概是从何而来,也不明白他所谓的得失……但她却知道,他不稀罕的这个帝王的位置,天下却有很多惦记着。 包括……慕容修云。 若慕容修云也能明白这一点,若他也能看淡一切,看明白得失,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你只要在宫里好好保全自己便是。”慕容追风的声音让锦瑟从自己的思绪里回了神。 她看向慕容追风时,他有些严肃的道:“你可知道,为何皇兄这几日都避着你?” “不是因为孩子的事吗?难道……还有别的?”锦瑟狐疑的看着慕容追风,分明……他话里的意思,便是还有她不知道的成份在内。 慕容追风轻轻一笑,“你倒聪明,一点就透,我不妨告诉你,最近宫里也不知道为何传开了,那日你和九弟在崖底共度一夜,怕是……” 话没有明,但是锦瑟怎么能不知道! 更何况……那日崖底的一夜,锦瑟微微的颤抖,可是那双鹰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咬唇,却是苦笑道:“其实……我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的。” 慕容追风挑了挑眉,什么都没,却叫锦瑟难过的低头道:“只是没想到,连问都没来问我,便是对我起了疑心,真是叫人寒心。” 她的心‘砰砰’的跳着,虽然知道流言不过是以讹传讹,但是那夜……却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啊! “我这不是来问你了吗?那夜……下那么大的雨,你们身受重伤,夜里如此冰寒,是如何度过的?”慕容追风握着锦瑟的肩膀,他也不允许她难过,也不是不相信她。 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何,那日慕容修云竟能舍身陪她跳下山崖。 在宫里,那一幕被传得有多么的深情似海,仿佛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生死相随的程度一般。 叫慕容追风的心……也是隐隐的动摇,若是两人素不相识……慕容修云平日里那样一个淡寡之人,为何却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锦瑟咬唇,看着慕容追风,只觉得他的眼睛向来便是她的噩梦,她不能谎,却更不能出实情,只能是委屈痛苦得直掉眼泪。 “我……我……我不想!” 不想? 这答案倒真的叫慕容追风足足的愣了好几秒,那么多能回答的,为何,她竟是偏偏一个都不回答? 竟是偏偏……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锦瑟。”他轻轻的叫了她一声,缓和了口气道:“若连我你都不,那……还有谁愿意听你?” “我……”锦瑟垂下头,犹豫了良久,而慕容追风也是静静的等着。 其实他心里的焦急又有谁明白? 崖边遇险的舍命相救,崖底一夜共度。 慕容追风,承认吧!其实你嫉妒得要命! “我……我们确实,为了取暖,为了活下去……”锦瑟喃喃的开口,转移了慕容追风全部的注意力,他听着,却又有一种下一秒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愤怒情绪。 可是他好好的坐着,看着锦瑟垂眼,难过的轻声道:“确实……确实,是相拥而眠的。” 慕容追风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那样的难以形容,可是锦瑟猛然抬起眼来,激动得一把抓住了慕容追风的手臂,解释道:“可是……可是我们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有!” 锦瑟看着慕容追风完全没有表情的脸,她心里也急得很,若是那一夜什么都没有,那么实在不叫人信服……如今她选择一个相拥而眠,这个事情比较难定性。 若是他们不知廉耻苟合,那么就太重,若是他们清白……却又好像不是。 锦瑟知道,这个分寸的把握,得看慕容追风如何看待,于是她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抓着最后一个希望一般,焦急的解释道:“真的,我们确实是因为太冷了,但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锦瑟焦急的解释叫慕容追风的心反而放宽了,他幽幽的叹了一声,轻轻的抚上了锦瑟在冷风里有些冰的脸颊。 锦瑟一愣,看着慕容追风那一脸疼惜的表情,他轻轻的道:“委屈你了。” 咬唇,锦瑟知道……她还是赌对了,她难过的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是每一次她撒谎时,既想着被不被拆穿,却又想着……若是被识破了,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用谎了? 每一次她的谎言成功时,都叫她难过。 “我信你。”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可是从慕容追风的嘴里出来,却是那样的珍贵,他继续道:“皇兄,或许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又不敢问你……其实你那日你装作产,凡是清醒点的人都知道,你们不可能发生什么,可是却偏偏有人无风起浪。” “那可怎么办?若是叫人知道了……我自己倒罢了,若是连累了九王爷……岂不是负累了别人白白救了我一命,还要承受这样的代价?”锦瑟忧心忡忡,她不知道这件事情。 皇宫里什么时候传起这个流言的?她竟是不知道! 慕容修云知道了吗?他可有办法应付? “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慕容追风有些不快,到底,他在意的……还是那日舍身相随的人,为何不是他? 不是他在最危机的关头,向她伸出了手。 不是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 只是他也没料到,他竟是在意得发狂了! 锦瑟怕慕容追风不开心,也不敢再担心了,只是有些失落的问道:“皇上……他不信我?” 还没得慕容追风回答,她便轻轻的笑了起来,“也好,不信便不信吧,反正左右是我欠了他的,若他就此冷落了我,反而叫我心里舒坦些。” “别傻了,皇兄他舍不得的。”慕容追风轻轻的拍了拍锦瑟的脑袋,“我了解他,他是个重情的人,你为了他受了这么多苦,他不会舍下你的,不过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锦瑟没有话,慕容追风却也是矛盾得很,若是锦瑟失去了慕容尚宇的宠爱,那么他其实更开心,毕竟他不想……锦瑟再为了侍寝的事情发愁。 当初她连假怀孕这样的事情都想出来了,可见……她是多么不想侍寝,这虽然是锦瑟难能可贵之处,但是,却不能长期如此。 “你现在在宫里,若是没了皇兄的庇护,怕是处处凶险。”慕容追风考虑的,锦瑟又怎么没考虑过呢? 皇后虎视眈眈,上次惊马坠崖都没能要了她的命,往后不知道还有些什么狠毒的招。 纳兰忻新贵得宠,如今已经是嚣张得不得了了,她对锦瑟,怕是不会客气了。 这两个人已经叫她受的了,若是再加上宫里其他人,那她哪怕是三头六臂,也难得应付啊! 当初她在高处,很多人可望不可及,哪怕是陷害也没有机会。若是她从高处落下来了,那岂不是谁都可以随意的踩上一脚? 到时,才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锦瑟垂了眼,她确实,还是不想面对慕容尚宇那双悲伤的眼睛,那实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对一个曾经快乐温暖的人,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她让慕容尚宇原本欢快温暖的人生,失去了璀璨的阳光。 “慢慢来吧,这事急及不得。”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劝自己喜欢的女子去讨别的男人欢心,哪怕知道是逼不得已,他心里也不快得很。 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尽快的带走锦瑟?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六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七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七) 锦瑟回了宫殿时,听雨轩冷清了好多,福子急匆匆的跑了起来,笑道:“主子,冬日里物资都送来了,一样不少。” 点了点头,这些不是锦瑟关心的,只是冬天……那么快就来了。 她来皇宫时,正是夏季,如今一转眼,那炎热的阳光,那秋高气爽的蓝天白云……都已经远离了。 接踵而来的,是南陵寒冰一样的冬天了。 她如今受了冷落,确显得自由了起来,听得慕容追风白日里那些话,锦瑟觉得,那流言一直没有让她知道,那么背后一定有人成心阻挠,不管是谁……她都要确定,慕容修云对这件事情,是不是有脱身之法。 九王府,她许久没来了,或许……她许久没有偷偷摸摸的来了。 慕容修云的府邸,并没有多气派,占地虽大,却多以山水园林为主,清新雅致,安静古朴,倒是和他九王爷淡然内敛的性子相符合。 四年来,她没有一次是堂堂正正的从这个府邸的正门进来的,因为她的存在,虽然与慕容修云的命运紧紧相连,但是却也是最见不得人的。 无所作为的九王爷,不入官场,不理朝政,寄情于山水之间,纵情于天地山林。 此时正是午夜,锦瑟很明白也很清楚慕容修云的作息时间,他很少眠,或者可以他常常几日无眠,那样多的心事,那样沉重的包袱压在身上,又怎么能安然入睡? 锦瑟直奔他的书房,没有人发现,冬日夜里的寒风吹乱了她的发,她翻身悬在窗外的梁上,借着窗户的一丝缝隙往里看去。 烛光晃动,慕容修云确实是在书房的,手里拿着书正在翻看,他手上的伤虽然好了,可是眼里有几许血丝,脸色也不是很好,仿佛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一般。 看他那模样,锦瑟又不由得心疼了起来,他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府里其实也没有几个下人,他平日里淡寡得很,和人也不亲近,也没有谁为了他的身子真的劳心劳力过。 锦瑟在时,还为他奉上一盏热茶,夜里端上一些点,虽然他也不曾在意过,爱吃不吃的,可是如今她不在这了……又有谁来照顾他? 不由得叹了一声。 “来都来了,莫不是只是来偷看的?”慕容修云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却也不叫锦瑟吃惊,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 更何况,那样一声叹息……怕是早就被发现了。 锦瑟翻身而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慕容修云放下了手里的书,捏了捏眉心仿佛是精神了一些,抬眼看锦瑟,道:“怎么来了?” “不过想问问公子,关于今日宫里的流言,公子可有万全之策了?”锦瑟问时,规规矩矩的站在书桌前,低头垂目,就像无数次她禀报一般。 她是属下,他是主子。 锦瑟不住的告诫自己,他们之间只能如此,哪怕……已经不一样了。 “就为了这个?”慕容修云挑了挑眉,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笑是笑她越发的蠢了,哭便是哭他原来不知不觉的在她心里,变得如此没用了? 这样一件的事情,竟也让她以为他摆不平? 锦瑟垂眸,理所当然的想着他应有的自信和能力。 也是……哪有他摆平不了的事情。 想着,却猛然惊醒!竟知道没有他摆平不了的事情,那么她今夜来这里……岂不是多此一举?她来这,到底干什么来了? 愣然着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竟是只想着担心他惹祸上身,却不想他是谁?他才不是表面上清心寡欲的九王爷。 自己这一心的担忧,太多余了,如今站在这里……如同傻瓜一般。 “那……”锦瑟忙开口,竟也觉得来不及后悔了一般,恨不得此刻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那属下告退了。” 话还没完,她就着急着转身逃跑,太难堪了,一向冷静的她,竟不知道为何犯了这样的错?这在他眼里看着,不知道是多可笑的事情。 “我准你走了?”慕容修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叫锦瑟的脚步生生的顿住了。 “那公子还有何事吩咐?”锦瑟强迫着自己冷静,转过身,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一对绣花鞋,数着那秀面上细密的针脚。 慕容修云悠闲的起身,缓缓渡步到了锦瑟的身前,笑了起来,“你倒是把我看了个够,却不叫我好好看看你?” 着,已经伸手扼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抬了起来,那脸上是一贯的故作冷静,他都习惯了。 他就是喜欢从她这冷静的表面下,找到那一丝狭促,找到那一丝只属于他的娇羞。 “公子……”锦瑟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声,不敢和他对视,仿佛被看穿了,她其实也明白,什么来提醒他流言一事,其实只是找个借口……来看看他而已。 只是被他一眼就识穿了,叫她怎么能不尴尬,所以只能狼狈的垂眼。 慕容修云喜欢她叫他公子,不知道为何,别人都叫他主子……她却是从第一面见面后,改口叫了他公子,从此,再没有换过称呼。 但是他喜欢。 喜欢她娇娇柔柔的叫一声公子,听起来竟叫人觉得那样的独一无二,那样的舒心。 “近日为何事烦忧?”慕容修云能看出她眼里深埋的忧愁,但是以前他却没有这么多事的问过一句。 明明流言一事,特意吩咐了香雪和晴雨不要让她知晓,就知道她会杞人忧天,却不想,还是传到她耳朵里。 如今想来,也不错,起码她竟会借着这个借口来看他。 “公子,没有什么事。”锦瑟知道有的事情,有的软弱,是不能暴露在慕容修云面前的,因为暴露了,那么她就不再是他完美的棋子了。 若她不是他的棋子了,那么她还能是什么?还有什么用?会被他抛弃吗? 不……她不要。 慕容修云细细的看她,他也从不勉强她,只道:“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只需要保全自己便是。” “是,属下知道。”锦瑟点了点头,却不敢挣脱慕容修云轻轻扼住她下颚的手指,他的手指冰凉得很,这也叫锦瑟惊觉…… 这书房里的炭火竟也熄灭了,房里这样的冷,他竟还一个人坐着。 没人照顾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她想责问,可是却哪里有资格? “公子……”锦瑟幽幽的喊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四周,心里却是骚动着。 “怎么?”慕容修云放开了她的下颚,静静的等着她要的话。 顿了片刻,她才有些尴尬的笑道:“公子,屋里炭火都熄了,属下去给你换换,否则这书房里……冷得像冰窖一般。” 果然她还是无法坐视不理。 完,也不等慕容修云回答便要转身去拿火盆。 不料却被慕容修云一把拉住,还没回过身来,已经被那熟悉了的怀抱从背后抱了个满怀,将她拥在了怀里,紧紧的……却透着几分他身上的寒冷,看来……他在这里冷了许久了。 “你若是怕我冷了,便用你自己来暖我……不要炭火,我不喜欢那刺鼻的味道。”慕容修云得那样直接,嘴角还挂着笑容,虽然锦瑟看不到,却也能感到那一丝邪恶的意味。 “你……”她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什么,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因为他的怀抱,只是一靠近,就能乱了她的一切。 他的身上那样的冷,若她能有一点点的温暖,那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全部都给他,因为不忍心他受苦,不忍心他难过,更不忍心……他在这冰冷的夜里,一个人点灯,赤红着眼孤独的坐着。 他并不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他只是睡不着,她知道。 “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正冷着呢。”慕容修云的气息从脖颈后拍打在她的耳垂边,一阵阵的酥痒,直直的传递到了心里,只是他竟连气息,也是冷的。 叫锦瑟心里越发的疼了。 她知道她想念他,想念他的气息,他的怀抱……哪怕是叫她耳红心跳不能自己的爱抚和亲吻,她都想念得紧。 明知道不能靠近,明知道不能任由自己沉沦,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手心。 就如他的,他是致命的,而她明明知道……却也被深深吸引着,无法逃离。 转身,锦瑟第一次那样主动的面对他,轻轻的展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腰,她的身子那样娇柔软,暖暖的将他的怀抱塞满了,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口。 能听到他的心跳声,那样沉稳有力,听着听着,锦瑟就不由自主的咧嘴笑了起来。 “还冷。”慕容追风将她环在怀里,却还是低声轻叹道,“难道你都忘了,那日我是怎么帮你取暖的?” 锦瑟听着他的话,脑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夜黑暗中喘息着交缠的身体,竟是那样的清晰的叫她牢牢的记着,那样的深刻。 只因为,那回忆里,是他曾带给她的幸福。 锦瑟的脸微微的红,偏偏她除了这样紧紧的抱着他外,其余的……真的什么都不敢做,她心跳得厉害,不安的咬着唇,脸上早已经烫得一片红云了。 “唉,偏是这模样,最叫人吃不消。”慕容追风轻轻一叹,低头轻轻的吻上了锦瑟的唇。 要等她主动,怕是等得他身子都僵了。 偏偏,她那样脸红心跳的扑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做……也叫他身上起无名的火来,只想将她揉进身体里,狠狠的占有她,叫她全身心的都属于他。 原来,一直以来他培养出来的毒药,竟是这样的诱/惑人心。当初他过,她的身体是最好的武器,他就知道……因为她是无人能拒绝的毒药,会上瘾,会让人知道哪怕万劫不复,也会拼了命的要得到。 连他……也不例外。 锦瑟环着他腰的手越发的紧了,心跳得超乎了预料,他的吻有些冷冷的气息,却是在她的唇舌间渐渐的火热了起来。 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真的因为她传递的温暖……而让他变得火热,变得有生气了一般。 “呃,公子……”锦瑟喃喃的呼喊,情不自禁的圈住了他的脖颈,她想温暖他,用她的一切。 她第一次回应得这样热烈,疯狂,几乎化被动为主动,叫人沉沦在她柔软的甜蜜之中。 慕容修云的手掌虽然稍微温热了,可是探入锦瑟的衣衫时,和锦瑟温暖的肌肤相比,还是冷的……那强烈的反差,叫锦瑟身体因为他的爱抚而微微的颤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叫嚣了起来。 “锦瑟,叫我……”慕容追风喜欢,喜欢听她这柔软的声音,喜欢她这充满了感情的呼喊,这叫他能深深的感应到,她是他的。 他不是圣人,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好的自控力,他知道她的诱/惑一样是致命的,所以他不曾碰……可是如今碰了,叫他尝到了她这美妙的滋味,再叫他怎么放手? 心里唯一的一丝坚持和怯懦,都被冲破了,他哪怕承认自己无情无心,也不能不可以对她有一丝的眷念和感情。 可是他知道,他就是想要她,她……明明就是属于他的,从一开始,便是他的。 慕容修云细碎的吻从耳根到脖颈,一路留下一窜窜撩人的火花,他的手松散了她的衣衫,将她一步步带到了书桌前,只轻轻一抱,将她抱到了书桌之上。 “公子,公子……”她迷乱的青喊着,吻他的眉,他的额头,还有她最喜欢,也是最叫她沉沦的眼…… 她真的,真的无法控制自己,那些感情就要溢出来了,叫她怎么控制?她喜欢他,爱他,爱得发了狂,爱得迷失了自己,她死死的抱着他,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也是第一次那样大胆的解开了他的腰带和衣衫…… 她细嫩的手指,柔软的指腹轻轻的划过他的肌肤,像是不安分的跳动的火苗,一点点的顺着她手掌的柔软抚摸,聚集成叫人疯狂的烈焰。 慕容修云的身体一点点的在她的手指下火热起来,他将她抱起来,狠狠的占有,用那早已经低沉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轻呼道:“叫我……我喜欢听……” 锦瑟伸手抚摸他的脸,他的轮廓,他的鼻子,他的唇……她看着,哪怕双眼迷离,她也知道,他是她无法逃离的羁绊。 “公子,公子……”她喊他,一句有一句的伴随着他的冲撞,她亲吻他,像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生命。 书桌上的书本,笔墨纸砚洒了一地,两人的衣衫都松散的挂在身上,挡不住旖旎的春光,黑色的乌木桌子衬着锦瑟白皙透红的肌肤,一种不出来的诱/惑。 锦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许就尸骨无存,万劫不复……所以在她此刻还能感受他的拥抱,感受他的一切时……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来记住。 这一刻……他给她的幸福。 “公子……我……”锦瑟的话语,被吞没在了慕容修云狂热的吻下,没有出来的三个字,最终碎在了他们的吻中。 有些话,就是永远也无法出口,失去了这一刻的机会,也许一辈子……也再不能鼓足勇气看着那双叫她沉沦的眸子,再次出来。 可是哪怕一辈子都不出来,又如何呢? 足够了……足够了啊。 锦瑟闭上了眼睛,若这是她沉沦地狱的代价,那么就让她永不超生吧。 * 锦瑟回到皇宫后,整整好几日,她和慕容尚宇的关系都没有改善,原本一开始都不会分发少的份例和过冬的物资,竟也开始每日的减少了。 听雨轩那么大的宫殿,又是在水上建立的,冬日里格外的冷。 一开始节省用碳,几乎除了锦瑟的寝宫外,其他地方都是冰冷的,丫鬟太监们整日唉声叹气,连棉衣都不够穿的。 这都不了,自己宫里的丫头们常常被用各种各样的借口调走,去干些苦力活,一整天下来累得动弹不了,哪里还有心思来伺候锦瑟? 好在香雪和晴雨两个人一直守着她,而福子也兢兢业业的打理着宫殿里大事宜,她倒没有受什么苦,只是苦了这些跟着她的人。 锦瑟看着……也只能幽幽的叹口气,慕容尚宇没有给她一丝解释的机会,就选择了自己逃避,想来……怕是有人整日的在他耳边吹着风,叫他怎么也放不下这件事情。 若是再这样下去,锦瑟都能预见自己悲惨的宫中生活了。 可是偏偏,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冬日来了那么久,初雪还没有落,天气越发的干燥冰冷,宫里处处都在提防火烛。 锦瑟宫里也一样,今日做清扫,她嫌吵得慌,就带着香雪一个人出来走走,因为宫里人手减了,只有把晴雨也留下跟着一起忙活了。 两个人一路无语,在花园里瞎逛着也不知道方向,不一会儿就见有好多奴才急急忙忙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看样子是极为惊慌。 锦瑟使了个颜色,香雪上前一把抓住了一个太监,问道:“出什么事了?” 香雪的脸上一般不太有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却是气势十足,那太监被唬得一愣,转眼看到锦瑟,忙道:“晋阳殿走水了!” 晋阳殿? 锦瑟皱眉,明明是陌生的,却又觉得熟悉,不料那太监慌里慌张的又道:“那可是皇上最宝贵的地方啊!如今出了岔子,不知道多少人命不保了!”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七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八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八) 晋阳殿? 锦瑟皱眉,明明是陌生的,却又觉得熟悉,不料那太监慌里慌张的又道:“那可是皇上最宝贵的地方啊!如今出了岔子,不知道多少人命不保了!” 这才恍然大悟,那日她和慕容尚宇第一次遇见,他带她躲避的那个宫殿,第二天清晨她出来时,记得牌匾上写着晋阳殿的! 竟是那个宫殿着火了? 锦瑟也知道大事不好了,急忙带着香雪跟着一群装张去救火的人跑了去。 那个宫殿锦瑟记忆深刻,因为保存得时间久了,虽然有些古老,可是却温馨宁静,而且打扫得一尘不染,里面的东西纹丝不动,可见……慕容尚宇对他母亲是有多么的怀念! 如今慕容尚宇正是沮丧时期,若是连这晋阳殿也出了问题,对他来岂不是火上浇油。 一路急匆匆的赶到时,就看到了浓烟四起,烟火弥漫,火势竟这样的大,超乎了锦瑟的想象! 跑近了,才发现好多的侍卫和奴才急急忙忙的泼着水,不停的有人冲进去,然后有人出来,最叫锦瑟吃惊的是,慕容追风竟然也在。 每一个从火场出来的人,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竟就叫他一把抓住,暴躁的吼道:“找到没有?” “没有……没有……”那火场里逃出来的人,吓得都傻了,叫道:“王爷,火势太大了,进不去了!” “滚!”慕容追风完,一把就将那人甩开,看着后来几个要进去的人也因为火势太大而无法进去,而之前进去的几人,竟是再没有出来过! 慕容追风急了,脱掉身上厚重的皮袄就要往里冲,好多人猛然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叫喊着:“王爷不可,王爷不可啊……若是王爷再有什么不测,这南陵可就完了……” 慕容追风生生的被五六个人止住了脚步,而锦瑟猛然觉得情况不对,那么多人冲进去不顾性命的,是要干什么? 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人? “皇上……怕是……怕是出不来了!”猛然有人哭喊了一声,吓得锦瑟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王爷若是再去了,可叫南陵怎么办……” 锦瑟只觉得自己身子颤抖,火势很大,本就干燥,风很大,火势越发的不可收拾,根本不是几盆水就能浇灭的。 而如今……已然没有人愿意再冲进去救人了,慕容追风才是南陵的天,大家都知道,所以更不会让他再进去。 慕容尚宇没了南陵还不至于绝望,若是连慕容追风都没了……那么哪怕是一个的太监,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这几乎关乎着南陵的生死存亡啊! 可是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慕容尚宇?他才是皇帝啊,他才是这个国家最重要最尊贵的人啊!为什么……他们都不救他? 只因为他不如慕容追风吗? 不……在锦瑟的眼里,全然不是这样的。 几乎想也没想,锦瑟一把抢过了旁边人手里的水盆,当头淋下,棉袄全部湿了,然后她几乎想也不想的冲了进去! “娘娘!娘娘……”香雪连阻止都来不及,锦瑟瘦的身影就已经冲了进去,当大家都愣住时,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声不可思议的尖叫了。 慕容追风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当他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奋不顾身的冲进一片火海时,他还以为他看错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 可是当香雪焦急的呼喊被淹没在风里时,他才惊醒,那竟是真的! “放开!本王叫你们放开!”慕容追风在这一秒疯了一般狠狠的踹向那些阻挡他前路的人,可是哪怕他们被踹翻了,跌得老远,也有人立马跪倒在地抱住了他的腿! 慕容追风的举步艰难,不住的有人抱着他的腿,不让他前进一分,火海在他的眼睛里烧着,倒映着他的恐惧和不安…… 宫殿外烟火弥漫,宫殿里更是浓烟滚滚,迷糊着人的眼,叫人的眼睛刺痛得什么都看不见,锦瑟用湿了的袖子捂着嘴,可是还是呛咳得几乎连呼吸都接不上了。 到处是火,哪怕她上一刻还全身湿透了的冰冷,这一刻也仿佛要被烤熟了一般,她不住的穿梭在这宫殿里,寻找着她曾经熟悉的路线。 可是宫殿几乎已经垮塌了,烧得面目全非,哪里还看得出路线来。 她拼了命的往里撞,凭借着上好的身手躲开了一根又一根下落的木梁,躲开了熊熊烈火,跌倒了又再爬起来,不顾一切的朝里面冲去。 她有一个感觉,她知道,慕容尚宇一定是在上次那个房间的,一定是! 当她找到那熟悉的门时,虽然那门扉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可是她还是认出来了,惊喜的冲了进去,里面的浓烟更浓,什么都看不清楚。 火势被风一吹,一下呼啸着起来了。 锦瑟进门时猛然有木梁掉下来,她为了躲避,生生的摔在了地上,顿时脚上染了火苗子,还好衣衫都是湿的,她奋力的扑打,将火苗打灭了。 只是经过这一番挣扎,呼吸早已经接不上了,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的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她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地势低了,烟雾没有那么浓烈了,她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躺着的人。 是她熟悉的名黄色的衣衫,她惊喜的扑了过去,叫道:“皇上,咳咳……皇上!” 有梁木砸下来,她困难的躲过去了,呼吸更加的困难了,吸进了不少的烟,呛得她越发的昏沉了,而慕容尚宇似乎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锦瑟费劲了力气,爬了过去,才看到慕容尚宇已经昏迷了,虽然身上没有被烧伤,但是也狼狈得很,她忙探了探呼吸,呼吸虽然微弱,但是活着! 心里不免一阵感激,感激老天爷,让他活着! 忙扯下了自己的棉袄,擦了擦他的脸,拧下水来洒在了他的脸上…… “皇上……咳……皇上你快醒……醒醒……”锦瑟焦急的叫着,不停的晃动他的身子,若是他醒不过来,以锦瑟现在的力量,也不可能将他带出去,恐怕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呃……谁……”慕容尚宇的唇突然动了,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挣扎。 锦瑟心里的希望又重新烧起来了,她忙凑近了,拍打慕容尚宇的脸,叫道:“是我啊,皇上,你醒醒……我……咳咳……我是锦儿啊!” “锦儿……”慕容尚宇喃喃的喊了一声,挣扎着,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模模糊糊的烟雾中,他看到了锦瑟笑着的脸,那样脏的脸,黑乎乎的只看到了她笑起来露出的整齐洁白的牙齿,还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竟真的是她,在一片浓烟滚滚中,向他微笑。 “锦儿?”慕容尚宇清醒了一些,刚开口就被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火势蔓延得很快,锦瑟将棉袄捂在了慕容尚宇的口鼻上,忙道:“皇上,我扶你起来,我们一起出去……” “我……不用死?”慕容尚宇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似乎刚才他是已经陷入了死亡的绝望当中,他知道,没有人会为他惋惜,也许……没有人会为他伤心。 他更没有想到,会有人不顾一切的冲进来救他,而这个人……竟是被他冷落了那么久的,他的锦儿啊。 “嗯,不死,我们都不死,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锦瑟坚定的看着慕容尚宇,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传递给他她这坚定的信念。 锦瑟知道,她不能回报他什么,她对他的愧疚,只能用这些来弥补……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的,这些对于慕容尚宇来……究竟有多重要,一个在绝望中紧紧握住他手的人,一个在他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时,传递给他力量的人。 她的眼睛,好美。 纵然从第一眼看到她时,慕容尚宇就觉得她好美……可是这一刻,哪怕她的脸脏了,衣衫也狼狈泥泞,头发散乱甚至看不清楚面貌了…… 她却还是那样的美,是慕容尚宇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美。 “我们走!”锦瑟一把拉起了慕容尚宇,然后两个人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跑去。 火势太大,来时的路已经完全被封住了,两个人在烟雾里呆得太久,意识早已经熏得模糊了,如今一阵阵的热量似乎要将他们烤熟了一般。 可是最叫人绝望的,是四处都是火,不断的朝着他们冲来,怎么躲也躲不开…… 这是一种眼睁睁等死的绝望,锦瑟有些颤抖,不知不觉的握着慕容尚宇的手也更紧了。 “锦儿,你怕吗?”慕容尚宇看着她,突然问道。 锦瑟转眼看他,他似乎早已经经历过了死亡的挣扎,他的眼睛好平静,甚至有一种闪光的信念,叫人觉得他整个人都顿时高大了起来。 “我不怕。”锦瑟突然笑了,死亡对她来,有什么关系? 早在她遇到慕容修云的那一刻起,她便准备好了,时时刻刻迎接死亡的来临。 谁又知道,当她在痛苦里挣扎时,当她在面对慕容修云那平淡无波的眼睛时,当她挣扎在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两兄弟间不断的徘徊时…… 死亡,有时也是一种解脱。 慕容尚宇看着她的笑,有些呆了,之前他面对死亡时,明明也是放弃了挣扎,但是却是一种深沉得可怕的绝望,仿佛是一个人身处在黑暗之中,只有自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而如今……明明一样是放弃了挣扎,一样是等待死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觉得起了希望,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种因为锦瑟的笑而升腾起来的五彩的光芒。 如同太阳一样耀眼,如同彩虹一样美丽。 “锦儿……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刻我才告诉你这一句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没有保护好你……甚至……我竟然……” 慕容尚宇一把抱住了锦瑟,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可是他却是笑着的。 他的话没有完,因为也不需要完了,锦瑟都明白,所以他还没完时,她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皇上……你尽力了,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了。” “真的?”慕容尚宇拥着锦瑟,她脏乱的脸却怎么也叫人移不开眼。 锦瑟笑了笑,在他怀里点头,“真的,比谁都做得好!” 话音落时,猛然一声惊心动魄的响声,像是整个房屋都垮了一般!吓得慕容尚宇死死的抱住了锦瑟,想用他最后一丝的力量,哪怕能保护她一秒……也好啊。 只是崩塌的不是房屋,而是挡住了他们去路的横梁,着熊熊烈火的横梁,就那样被劈成了两半,然后火里又冲进来一个人。 手里的一床棉被准确的丢到了慕容尚宇和锦瑟身前,一把将他们围了起来,然后锦瑟听到了慕容追风熟悉又冰冷的声音,“还没到死的时候呢,快走!” 罢,一把将两人推了出去,自己紧跟在后。 有了湿棉被的庇护,火苗还没烧到他们时,三人已经脱离了火海,顺着来时的路,一路逃出了这即将崩塌的宫殿。 宫殿外的主子奴才早已经站满了,看到三个人冲出火海时,发出了热烈的欣喜的尖叫声。 只有纳兰忻……站在近处,看到一床棉被里裹着的锦瑟和慕容尚宇,看着两个人相视一笑,看着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竟觉得心里像是捅进了一根刺一样! 竟那样的愤怒,那样的碍眼!也那样的痛! 奴才们四处涌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将三人扶走,太医早已经准备就位了,个个一脸欣喜却又焦急的为几人查看伤势。 宫殿最终……化成一片灰烬,伤亡也是有的,可是锦瑟却满意的叹了一声,这也许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么多天来,她和慕容尚宇之间的间隙,终于消失了,她欠的,她还了……终于心里能安稳一些了。 锦瑟的伤算是最轻的了,慕容尚宇在烟雾里熏了太长时间,加上本来身体不强壮的缘故,竟病倒了。 而慕容追风更因为那日救他们,用手掌生生的劈开了粗大的横梁,手上烧伤严重。 锦瑟只是那日淋湿了身子,受了些许风寒,因为吸入太多烟雾,嗓子有些嘶哑,都是好好修养,几日便可以恢复了的。 慕容尚宇病了,多得是人前呼后拥的照顾,她也不用担心了,只是想起那日的情形,不免还是为慕容尚宇觉得悲哀。 那么多人,哪怕有人冲进去救人,那也是慕容追风强迫的,所以那些人没有拼命的找他,看里面火势太大后,就直接出来了! 那几乎是等于放弃了慕容尚宇的生命。 而在慕容追风要进火场时,一个个却阻止得那样坚决,也许在南陵所有人的心里,慕容追风……确实比慕容尚宇这个皇帝来得重要吧? 这叫锦瑟,怎么不为慕容尚宇觉得悲凉呢? 这些事情,若是他知情,该是多伤心绝望? “主子,皇上让人来接您,是要见您呢。”福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锦瑟其实刚准备去看看慕容尚宇的。 她顺着应了一声,叫了香雪晴雨帮她换衣梳妆,然后乘着暖轿去了宣殿。 进门时,正看到纳兰忻冷着一张脸甩着袖子出来,见到她,也只是冷眼一瞪,什么话也没,转身进了轿子,毫不犹豫的离去了。 锦瑟只是笑了笑,也没有什么,吩咐了香雪和晴雨在外面候着,自己便进了去。 好像慕容尚宇的寝宫她许久没来了,但是还是老样子,不过屋子里很暖和,冬日里增添了许多灯和火炉,加上幔帐上也加了厚厚的绒毛,看起来越发的厚重了。 慕容尚宇躺在床上,时不时还有一两声咳嗽,锦瑟走近了,才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怎么?又不肯喝药了?” 听到了锦瑟的声音,慕容尚宇的表情才转阴为晴,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锦瑟还没坐下,已经被他一把拉着手坐在了床沿,他笑道:“你都不知道,你那大姐,最近越来越呱噪了,吵得我耳朵都嗡嗡直响。” 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抽出了自己的手,端起了一边的药碗,道:“那还不是为了皇上好,谁让皇上不喝药了。” “锦儿喂的,朕就喝……”慕容尚宇笑了起来,乖乖的坐了起来,待锦瑟乘了药递到他嘴边时,果然张口就喝了下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只能笑了起来,“皇上要早些好起来,不然很多人担心的。” 慕容尚宇没有话,只是一口口的将药汁全喝完了。 锦瑟放下碗时,顺手拿了个蜜饯塞到了他的嘴里,顿时甜蜜的滋味蔓延开来,竟也再不觉得药苦了。 “锦儿……”慕容尚宇喝完了药,伸手握住了锦瑟的手,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疼的道:“朕许久没看到你了,你瘦了。” 锦瑟抿唇,低头笑了起来。 其实慕容尚宇哪怕那几日冷落了她,却也每天都去看她的,只是他当锦瑟不知道,所以锦瑟也就顺着他了。 “哪里有瘦,修养了好些日子里,补品都吃得嘴里没味了。”锦瑟幽幽的着,言语里也没有一丝责怪慕容尚宇的意味。 慕容尚宇满足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锦瑟不会生他的气,所以她才会冲进火场去救他,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力量和希望。 慕容尚宇想着,顺着龙床往里一躺,将身边的的位置腾了空出来,然后拍了拍床铺道:“锦儿,来……陪朕躺会。”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八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九 慕容尚宇想着,顺着龙床往里一躺,将身边的的位置腾了空出来,然后拍了拍床铺道:“锦儿,来……陪朕躺会。” 锦瑟有些疑惑,可是看着慕容尚宇眼睛里好不容易恢复了欢喜神情,也不好拒绝,穿着那厚重的袄就躺了下去。 慕容尚宇为她盖好了被子,然后伸手来将她抱了个满怀,锦瑟有一丝别扭,提醒道:“皇上……你身体还没好呢。” “你看你,脸红什么?”慕容尚宇倒是笑了起来,笑得放肆的大声,习惯性的又敲了敲锦瑟的额头,打趣道:“你想到哪去了?这脑袋,整天想着什么呢?朕不过是想抱着你睡会儿而已。” “你……我才没想呢!”锦瑟这次是真的脸红了,她又多此一举,倒是叫人看了笑话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急不可耐呢。 “我的好锦儿……”慕容尚宇也没再计较了,将锦瑟这穿着棉袄的圆滚滚的一团都抱进了怀里,心里也仿佛随着她身上的柔软而温暖了。 锦瑟乖乖的垂头埋首进了他的臂弯里,没有话,更不敢乱动。 只是不一会儿,就听到慕容尚宇轻声的问道:“锦儿,你知道吗……我那时在火场里,昏迷着也还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锦瑟抬起头来,看着慕容尚宇突然变得有些忧愁的眼睛。 “我就在想……谁会来救我呢?”慕容尚宇的眼睛,似乎越过了锦瑟的头顶,看向了遥不可及的远方,却还是第一次,让锦瑟在他那双总是温暖快乐的眼睛里,看到了伤痛和迷惘。 锦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许慕容尚宇是有些天真,也大孩子气,但是他不傻……有的事情,他身临其境,怎么会感受不到? 她什么也不出来,只能伸手轻轻的抱住了慕容尚宇的手臂。 “那时,我想了很多……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却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仿佛隐隐的……我知道,没有人会来救我,也不会有人觉得我重要得不可失去,更不会……为我的消失而感到伤痛。” 慕容尚宇是知道的,一直一直都知道,在大家的心目中,他不如慕容追风,一只以来,从到大,都不如他的亲弟弟。 “才不会,很多人冲进去救皇上的……最后,不也是六王爷来救的我们的吗?皇上可千万不要这样想。”锦瑟不由得出声安慰,因为连她一个局外人想到慕容尚宇此刻的心境都觉得悲凉,更别他自己了。 这叫锦瑟怎么忍心,看着他独自承受? “我知道,六弟很关心我,但是锦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如实回答我。”慕容尚宇突然放开了锦瑟,然后认真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 这样的认真叫锦瑟无法回避,她只能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浑身上下,有哪一点……比得过六弟的?”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慕容尚宇会这样的问,让锦瑟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反映。 其实慕容尚宇也不需要锦瑟的回答,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早已经有了回答,哪怕没有见过他们两个人的普通百姓,怕是心里也早已经有了定案。 慕容尚宇幽幽的一叹,将锦瑟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脸埋进了锦瑟的肩窝里,他深深的呼吸,吻着她发上清香的味道,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心里的难受融化一些。 “我从都不如他,虽然母后很宠我,几乎我要什么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我却还是觉得母后对我和对六弟不一样。” 有些过往,慕容尚宇以为早已经不在意,早已经忘却了,留下来在心里的,只有美好和感动,可是有些东西,就是深深的隐藏在看不到的角落。 什么时候突然扯动那伤口时,才发现……依旧是鲜血淋淋。 自,他便要什么有什么,母后对他的宠爱几乎到了一种偏爱的程度,什么都惯着他,什么都依着他。 母后当时是冠绝后宫的皇后,最得父皇的喜欢,而他是母后最宠爱的儿子,在皇城里几乎是呼风唤雨,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同卵双生的孩子,为什么差别那样的大。 他不爱学习,母后没关系。 六弟若是哪天念书没念好,母后检查时哪怕迟疑了一秒出答案,换来的都是一顿打。 母后对他的宠和对六弟的严苛,简直是天差地别,六弟从来不被允许玩耍,每日都有读不完书,学不完的东西,学不好了不准吃饭,学不好了罚跪一夜。 而他……每天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他时候以为,这是因为母后喜欢他,疼爱他所以才这样偏心的对他。 母后对于六弟的严苛,像是有仇一般,一度让慕容尚宇自己都觉得……母后是在故意刁难六弟,是在故意找借口惩罚他,打骂他。 可是后来,他发现每次打罚了六弟,母后都一个人躲着哭,每次宫女给六弟偷偷带去的吃的,都是母后亲手做的,他擦的药,也是母后亲自给的。 那时,他迷茫了,为何母后一样心疼六弟,却不好好待他,不让他像自己一般,每天开心的活着,随心所欲。 后来,他觉得自己错了,当母后对他的宠爱偏执到放任不理的程度时,他觉得他错了,母后的目光越来越少的放在他的身上了。 有时他觉得母后对他这种宠爱,像是一种放逐,就是不论是成才还是成盗,不论你做什么,什么……好像都无法引起她的重视一般,而她永远只有一个表情,那样微笑着,告诉他,“宇儿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是渐渐的,他开始羡慕六弟,有母后每日监督功课,哪怕换来的很可能是一顿打骂,换来的也许是跪在院子的鹅卵石上,跪到膝盖都肿了,饿着一天都没吃东西的肚子,却也要跪得笔直…… 到他们长大后,六弟开始展现出他不凡的才智,不论是琴棋书画,舞刀弄剑,还是家国天下,无一不是侃侃而谈。 而他……十六岁纳了三个妾,二十的时候娶了自己的王妃,封了六个侧妃,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差距显示出来了,母后的身体却也越来越不好了,他常常陪伴在她的身边,而她迷迷糊糊的拉着他的手,一声声的喊着,“儿子……娘的儿子……” 可是仿佛她的眼睛,穿透了他,看到了另一个人一般。 最终母后去了,那宫殿越发的冷清了,六弟常年奔波劳累在朝政之间,而他只能带着自己的妻妾在宫殿里闲时饮酒作乐,兴致来了便赋诗作画。 日子终归是比六弟逍遥的,而且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皇帝。 当父皇病重时,百官齐齐保举六弟为帝,而六弟长跪父皇榻前,以立长为坚持,声称自己一定全力辅佐五哥,最终将皇位死死的推到了他的身上来。 他成了皇帝,像是做梦一般,就被推倒了这世界的最高点。 他还是过着一样的日子,想干什么干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六弟对他……就如同当初母后对他一般,那种偏执成了放纵一般的宠爱。 无论他做什么,都有六弟收拾,天大的事……都有六弟一手撑起,若六弟有心帝位,他却斩杀了无数为他鸣不平希望他登基为帝的大臣。 后来,渐渐没有人再敢提起这件事情了,只是大家都习惯了这种局面而已。 渐渐的,他也习惯了,习惯了当这无所作为的皇帝,因为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做,一样被做得好好的,好像……这个世界上,多余的反倒成了他了,而他却占据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偏偏,是叫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慕容尚宇知道,若他不是皇帝,若他没有这一身龙袍和权利的光环,他便是被世人遗忘的那个人,也许什么时候消失了……也不一定有人发现,有人心疼,有人惋惜。 又有谁……会为此落一滴泪? “皇上……”锦瑟幽幽的喊了一声,将慕容尚宇从他那无法自拔的哀愁中拖了出来,她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的敏感,了解得这样的透彻。 听着他的诉,锦瑟才恍然,一直以来……她也不了解这个整天笑嘻嘻的大孩子。 原来,再快乐的人,也有不出的苦楚,原来看起来再高高在上,再尊贵得无法靠近的人,也一样……有他不出的心酸。 难怪,当初慕容追风一口否定了要当皇帝,难怪他,看似得到了所有……实则失去的更多。 有得有失,这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不能逃避的现实。 “皇上,你不要这样,在我眼里,你不比六王爷差的。”锦瑟笑了起来,轻轻的抱着他的臂膀,看着他的眼睛,笑道:“您比他乐观开朗,更平易近人,更何况……六王爷心甘情愿的为了你操持一切,不也证明了,你对他的重要性吗?” 慕容尚宇呆呆的看着锦瑟的眼睛,听着她继续道:“也许在治国方面他比你懂得多,但是我相信,若是皇上愿意……一样可以当好一个皇帝,不输给任何人,何况,如今皇上不是一个好皇上吗?国家安泰,人民富足,怎么能是六王爷一个人的功劳呢?大家都有份努力,而那一份让大家凝聚在一起为国出力的力量,不正是皇上吗?” “有时,不一定需要您亲自做什么,便有人愿意为您把一切都做了,这难道不是皇上的个人魅力所在?”锦瑟笑着,伸手去捏了捏慕容尚宇呆愣的脸颊。 吃痛了,慕容尚宇才清醒了过来一般,笑了起来,眉眼间的温暖代替了刚才的忧愁,叫他整个人顿时又活了过来一般。 他一把抓住了锦瑟捏他脸的手,叫道:“好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朕的脸你也敢捏?” “什么啊,现在才来摆架子,晚了。”锦瑟着,又捏了一下。 然后叫慕容尚宇抓住了手,还没挣扎反抗,就被他死死的抱住了,然后听到幽幽的满足的叹了一声,道:“锦儿……你总能叫朕舒心。” “你也是。”锦瑟呵呵的笑着,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慕容尚宇又回来了,哪怕他的心里也许永远都存在着一抹忧伤,但是更多的还是阳光灿烂,这样真好…… 也许他不知道,但是锦瑟明白,他那双笑着的眼睛,那眼角眉梢的温暖阳光,也总是能叫她暂时的忘却,心里那一抹阴寒。 相拥而眠,锦瑟第一次没有防备,慕容尚宇也是第一次,无力也无心做什么,只是能这样抱着她,闻着属于她的气息,这样安安稳稳的睡一觉,竟也满足得像个孩子。 锦瑟的再次获宠,像是深冬里开放的红梅一般,看似冷冷清清,却是这冬日里最热闹最艳丽的颜色,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纳兰忻之前嚣张时原形毕露,这次也不想再和锦瑟套近乎了,以前她听从皇后的话,以为接近了她,就能套出她不少的消息。 皇后什么她有靠山,呸!一个风尘女子生的下贱种,从就出来卖笑卖唱,能有什么靠山? 害她白白费了那么多功夫,差点连命都赔了进去,还是什么也没发现,如今……不仅没扳倒她,还让没有了孩子的她东山再起。 甚至风头更甚从前,纳兰忻真的气得七窍都冒烟了,那日火场出来,慕容尚宇看着锦瑟的目光,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温柔。 仿佛成了纳兰忻怎么也忘不掉的梦靥…… 那是属于她的,那是属于她的!一切都是她的! 谁敢来抢……她就要谁死无葬身之地! * 慕容尚宇修养了几日,也算是大好了,唯一还没有恢复的便是慕容追风,几日来都没有能上朝,虽也没有堆积下什么大事没处理,却总叫人觉得不安。 连锦瑟也隐隐的感觉到了,虽烧伤严重,但毕竟只是在手上,该是不影响他进宫吧? 所以在锦瑟刻意的提点下,慕容尚宇便带着她一起微服去探望慕容追风了。 虽是微服,但是阵仗还是挺大,只是都换了便装,看起来还是比一般的大户人家更威风一些,走在街上,百姓也是纷纷避让,看那些家丁个个严肃,还以为是什么大官路过。 到了六王府,是管家来迎接的,对此锦瑟还是表示了诧异。 不过第一次进慕容追风的家,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的府邸竟是这般的大,和慕容修云那九王府比起来,那真的是天差地别。 虽大,但是却没有锦瑟想象中的豪华壮观,气派是自然,花圃庭院处处精致细腻,桥流水,亭台楼阁却又显示出了一番柔情雅致。 比锦瑟想象中的,要斯很多。 原本以为慕容追风这样财大气粗,又桀骜不羁,家里怕是豪华得比得上皇宫,如今看来,倒别有一番雅致清然的味道。 管家领了慕容尚宇和锦瑟从长廊穿过,到了后苑,后苑有一方清泉,虽是冬日略微冰冷,但是这庭院却不萧索,万年青,梅花等等冬日长青的花草也将这后苑点缀得绿意盎然。 九曲桥梁直通的凉亭,慕容追风就坐在里面,看他们来了,也不看一眼,只是坐着,桌子上的茶杯冒出热气,却也没见他喝一口。 慕容尚宇看了锦瑟一眼,似乎有些迟疑要不要上前,锦瑟叹了一声,其实心里却知道慕容追风在气什么,于是只好道:“皇上,你知道六王爷气什么吗?” 看着锦瑟,慕容尚宇也只能摇了摇头。 锦瑟幽幽一叹,“怕是那日皇上遇险,他还在自责,又或许是气皇上,一个人跑去那宫殿里,随行侍卫也不带,将自己置身险境之中。” “那……可怎么办?”起那日来,确实也是慕容尚宇有错,他不该一个人跑去那,也不让别人知道。 他那几日心情特别的忧虑,所以就想一个人去坐一坐,却不想,竟是发生了失火,险些出了意外,想来六弟极力捧他上皇位,四年来劳心劳力的为他操持,他每日过着舒心的日子,竟也不体谅体谅他的苦处。 这下可好,连晋阳殿也没有保住,叫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母后和拼了命来救人的六弟? 看慕容尚宇为难,锦瑟笑道:“不如,让我去跟六王爷?皇上不在的话,有的话也许六王爷会出来,倒时我从中周全,然后皇上再找六王爷单独谈谈,也许会比较容易。” 慕容尚宇虽是哥哥,但是其实两个人的年纪是一样的,更何况慕容尚宇从玩乐成性,一直以来面对严肃的慕容追风时,他就是有些谨慎的,如今自己犯错在先,真的不敢上前搭话。 听得锦瑟这样一,才忙点头笑了起来,“还是锦儿想的周全,那你先去,朕在这园子里四处逛逛!到时,你叫管家叫我便是。” 锦瑟点了点头,吩咐道:“那皇上一定随身多带几个人,安全重要,千万可不能再让自己置身险地了。” 慕容尚宇豪迈的点了点头,一再的让锦瑟放心,自己让管家和几个侍卫带着,往园子的另一边逛了去。 见人都走了,锦瑟才幽幽的迈步过桥梁,进了凉亭。 慕容追风还是不动,眼睛看着远处,像是不知道有人来了一样,但是锦瑟知道他什么都听得见,以他的武功,怕是刚才她和慕容尚宇的话,都一字不漏的听了去的。 他如今这样子,不是在跟她置气吗?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九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 慕容追风还是不动,眼睛看着远处,像是不知道有人来了一样,但是锦瑟知道他什么都听得见,以他的武功,怕是刚才她和慕容尚宇的话,都一字不漏的听了去的。 他如今这样子,不是在跟她置气吗? 他气的……是那日她竟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火海救人,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那天慕容追风将他们救出来后,就一言不发,连眉梢都是一股冷意,整张脸就如同现在一样,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锦瑟幽幽一叹,将那已经凉了的茶倒了,又倒了一杯热茶,端在手里,递到了慕容追风的眼前。 他不理她,她只要坐到了他身边,又将茶杯递了过去,然后开口道:“这可是我认错的茶,你不接我就一直端着,这茶这么烫,烫得我手疼。” 慕容追风的眼睛动了动,却也没有看她,只是冷哼道:“我的手也疼着呢。” 锦瑟抿唇笑了起来,凑近了些,将茶放在了慕容追风的眼前,挡出了他的视线,低声道:“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嘛,那日,我不是没想那么多吗……看你不能亲自进去,所以我就代劳了啊。” “谁需要你代劳!”慕容追风猛然挥手,那茶杯确实很烫,锦瑟没有拿稳,被他那么一撞,一杯茶都泼到了她的大腿上。 “啊!”锦瑟烫得跳了起来,茶杯翻滚落地‘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砸成了几瓣。 慕容追风这才惊得站了起来,忙来扶锦瑟,焦急的问道:“怎么样?烫到没有?没事吧?” 锦瑟拉了拉那棉袄的裙子,确实烫了一下,不过还好衣服穿得厚,天气又冷,一会儿就凉了,看着慕容追风手上还缠着纱布,她也不忍心责怪。 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她忙摇头道:“没事,没事……不是很烫。” “你……”慕容追风想气,却又气不起来,看着锦瑟那冻红了的脸,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冷了脸,别扭的道:“你来干什么?” 刚才她和慕容尚宇的话他听到了,他知道她是故意找借口,叫慕容尚宇走开的,实话……其实那个时候他就不气她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添堵。 “我,我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啊,听太医……烧伤很严重,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啊?”锦瑟伸手去想捧起他裹着纱布的手来看,却被他轻轻的避让开了。 “你还气?”锦瑟心翼翼的看着慕容追风僵持着的脸,又抿唇故作委屈的道:“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确实有些冲动没有考虑后果……” “我不是气这个!”慕容追风突然转身用受伤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道:“我是气,为何……你那样的奋不顾身,知道他有危险,你竟是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你这是……要和他生死相随吗?” 又一个生死相随!之前的坠崖,如今的火海,为何……一切看起来,都与他无关,只有他……离她是最远的吗? “啊?”锦瑟似乎没想到慕容追风竟是气这个,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这一笑,慕容追风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哼道:“笑笑笑,就知道笑……我是可笑,你就来看笑话的是吧?你笑个够!” 完,转身就要走。 锦瑟忙伸手拉住了,只是一着急,竟然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 “嘶!”忘了他那是受伤的手,锦瑟这猛力一抓,竟叫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锦瑟忙放开了,慕容追风狠狠的甩手,瞪了她一眼,不由分的就要走。 “对不起嘛,你不要走。”锦瑟忙追了上去,然后抓住了他的衣袖,他扯着,脚步不停,眼看就要出了凉亭,锦瑟一急……一把抱了上去。 慕容追风一愣,却还是僵持着,锦瑟死死的抱着他,急忙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笑你的,只是……我不是取笑你,是你刚才的话,叫我觉得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两个人搂在一起等死,难道不是生死相随吗?”他看得那样清楚,却也那样刺痛他的眼。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才没那么伟大呢!”锦瑟焦急的摇头,靠在慕容追风的背上,死死的环着他的腰,怕他走了,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他。 只有这样他心里的气才会消失,这样……他就不会责怪自己,也不会和慕容尚宇置气,也不会伤害了两兄弟之间的感情,而且…… 她现在,不能失去慕容追风,慕容追风的身上,还有很多……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为了慕容修云,她什么都可以做。 锦瑟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难过和伤心都关了起来,然后接着道:“我没有想过自己会死,我当时听皇上还在里面时,只想着……自己欠了他,自己伤了他,如今怎么能见死不救……我才不是什么不顾一切的生死相随,我没那么伟大。” 一口气将要的都了,慕容追风久久没有动,但是他的身子确实是柔软了,不再是刚才僵硬着,如他的人一样的别扭。 他轻轻的握住锦瑟放在他腰上的手,那纱布摩擦着她的手背,叫她忍不住难过。 其实他才是真的不顾一切的进去救人的,那样粗大的横梁,竟都一掌劈开了,那手是得承受多大的伤害? 原本……他可以不进去的。 锦瑟难过的咬唇,道:“你的手……好些没有?会不会留下疤痕?” “那有什么关系,那是为你留下的疤痕,值得。”慕容追风的话让锦瑟心里越发的不好受了,他接着问道:“若……那天在火里不能脱身的是我,你也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救我吗?” 锦瑟一愣,却是突然想到了那种可能性,慕容追风会困在火里不能自救吗? 首先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她就觉得他一定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脱离危险,所以……又怎么会存在不顾一切的去救他呢? 只是这一秒的迟疑,却叫慕容追风唯一那一丝理智撑破了,他猛然转身一把将锦瑟推开,锦瑟脚下不稳,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撞在了桌子上,身子还没稳,猛然慕容追风高大的身影就欺压而上,掳获了她的唇。 是狠狠的蹂躏,带着他的愤怒,像是惩罚一般的撕咬着锦瑟的唇。 “慕容……追风……不……不行……”锦瑟的声音被揉碎了,她死死的抵着他的身子,想将他推开,可是他的力道太大了。 几乎一把扼住了自己的手腕,那力道,像是要将她骨头都捏断了一般。 可是她不是怕痛,也不是怕他的怒气,她怕的……是被慕容尚宇看见啊。 虽他走开了,但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回来的!这花园凉亭这么显眼,只要稍微一留意,岂不就叫人全看了去。 就算不是慕容尚宇,是这府里随便的一个人看到,也不行啊! 锦瑟咬紧牙关,不让慕容追风得逞,可是他使劲的捏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的牙关松了,然后长驱直入的剥夺了她的一切包括呼吸。 “你疯……疯了!会……会被看到的!”锦瑟终于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料慕容追风猛的将她往后一推,凉亭的里侧在这阴天是像是一个阴暗的角落,他将她死死的抵在墙上,放开了她的唇。 “我会怕吗?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我还怕谁看到!”慕容追风的眼阴霾一片,他的唇微红,双眼愤怒的盯着锦瑟的眼睛。 “你误会……我……”锦瑟知道是刚才她的迟疑惹恼了慕容追风,她没料到的是慕容追风的占有欲竟是这样的强。 仿佛她一秒的迟疑,就伤害了他,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救慕容尚宇,到他时……竟是犹豫了,这狠狠的刺伤了他的自尊。 不,他要得到她!不要她是别人的,他要她……要她的一切,要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的唇猛然又欺压而上,死死的吻住锦瑟的唇,将她那原本就已经有些红肿的唇再一起的碾压蹂躏,他裹着纱布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有血渗了出来,可是他却毫不在意。 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痛了,他一把抓着她反抗的手,死死的将她的手背在了身后,然后迫使她抬起了胸,另一只手飞快的解开了她棉袄领口处的带子,衣衫松散了,露出她细嫩的脖颈和锁骨来,冷风才吹过……他的吻已经疯狂的在她的肌肤上印下了火热的痕迹。 “放开……放开!”锦瑟手不能动,脚也被他死死的抵在他的腿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松了她的棉袄,欺压而上。 若不是冬日里穿得厚实,锦瑟知道恐怕她现在已经无法逃脱的被慕容追风这样强迫了,可是她不想…… 她身上所承受的一每次亲吻,每一个肌肤相亲,都会让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慕容修云那一双淡然却邪恶的眼睛。 会让她想起他的笑容,想起他的亲吻……想起他们曾经交缠的身体和呼吸。 不……她不要,不要属于别人,她的身体她的心……都只想永远永远,只属于慕容修云一个人。 “放开我……放开……”锦瑟绝望的哀求,几乎要落泪了,泪水在眼眶里弥漫着,叫她的声音也变得凄惨了,她几乎绝望的叫道:“你再不放开我……我恨你了,我恨你!” 慕容追风的动作真的顿住了,一下就全部停止了,他还是将她抵在墙上,却是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身体,将头埋在了她**的肩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会疯的,真的!”慕容追风痛苦的低喃着,仿佛一只野兽低沉的嘶吼。 锦瑟喘息着,手虽然解放了,可是她还是动不了,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也没有去拉自己的衣裳,只是道:“你误会我了,你为什么……都不肯听我。” 慕容追风没有话,锦瑟忙接着道:“刚才我迟疑,是因为……你在我的心里,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坚实可靠……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你会有手足无措的深陷险境的一天,因为你是慕容追风啊……我的第一直觉,便是什么都难不倒你……你什么困难都能跨过,所以……我才迟疑了啊!” 锦瑟着,轻轻的伸手捧住了慕容追风的脸颊,将他的手抬了起来,让他看着她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刚才我在想……想你陷入危险无法自救的情形。” “可是我一想,就觉得好可怕……”锦瑟低头,将额头抵在了慕容追风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才继续道:“所以……不要什么遇到危险,我没有那么伟大,因为我害怕,如果是你的遇到危险话……只要想想,我就害怕……连你都不能解决的危险,那该是什么样的危险啊?” “但是我知道……若是真的有那一刻,我的行动还是会比理智更快的做出决定……一样会在我感到害怕之前,我就会在你的身边的,哪怕不能救你。” 锦瑟的话完了,她不知道是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但是她现在的害怕是真实的,因为她意识到了慕容追风的恐怖,意识到了他的感情。 这叫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在玩火……若是哪天真的被揭穿了,她会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是千刀万剐,她觉得那也是应该承受的。 她害怕的……是面对这样的慕容追风,全心全意付出的慕容追风,她越来越了解的慕容追风……她害怕,自己的心会动摇。 锦瑟死死地咬住了唇,她不要……不要动摇,因为若是动摇了,那等待她的,更是痛苦得无法自拔的深渊了。 “你的,都是真的?”慕容追风抬眼,她离他那么近,她的肌肤白皙通透,脸颊还微微泛红,仿佛连每一丝柔毛和皮下的血管,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像是第一次离这么近的看她,她闭着眼睛,轻轻的靠在他的额头上,她娇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他,让慕容追风有一种错觉。 她他像一座大山一般,这座大山……如今是不是她想依靠的?如果她能这样一直安静乖巧的依靠着他,那么哪怕是深渊地狱,他也会变得更加的强大,变得能让她安心的依靠。 锦瑟幽幽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来,两个人的距离稍微拉远了一点,然后她看进了他的眼里,深深的看着,轻声问道:“你不信我?” 慕容追风像是被她的眼睛紧紧的俘获了一般,有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仿佛她这一眼,看进了他的心里,竟是第一次有这种被看穿了的想法。 “信。”慕容追风勾起了笑容,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信,不论你什么,我都信。” 毫无理由的,他就是这么的相信她,轻轻的吻,细密得如同春雨一般,轻柔的滴落在锦瑟的唇上,她没有拒绝。 这仿佛是狂风暴雨后的温存,细细的柔柔的抚平了她刚才狂乱却又惊慌的心。 初雪终于落了下来,飘飘扬扬的洒向世界,不大,却是叫风也停了,幽幽的雪花一片片的落下来,点滴覆盖在梅花之上,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慕容尚宇惊慌的赶到书房时,是听锦瑟烫伤了,心里焦急得不得了,慕容追风正在门外,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问道:“如何了?怎么会烫伤的?” 慕容追风垂眼,有些自责的道:“对不起,皇兄,是我不好,不心将茶打翻了……正好泼在了娘娘的腿上。” “现在如何了?伤得重不重?”慕容尚宇听了,却也不怪慕容追风,只是心里担忧得很,却又不好在慕容追风的眼皮下,直接进去房间。 “没事,所幸茶水不是很烫,天气也冷,应该没问题的。”慕容追风宽慰着,这时医女开门走了出来。 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如何了?” 医女轻轻一笑,因为不认识慕容尚宇,所以回答时自然是冲着自己的主子慕容追风的,轻点头道:“没事的,烫红了肌肤,已经上了药了,明儿就没问题了。” “这就好。”慕容尚宇这才松了口气,慕容追风也放心了,挥了挥手,让医女退下了。 哪怕他很不情愿让慕容尚宇进去,他却还是只能让开了道路,道:“皇兄快进去看看吧!” “啊,不用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慕容尚宇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反倒转向慕容追风道:“倒是皇兄有话想和你,已经好多天了。” 慕容追风一愣,转眼看到门缝里锦瑟朝着他们两个人挥手,仿佛是叫他们走远一些。 他不仅低头一笑,应声道:“是啊,臣弟也有话想,不如我们去别苑坐坐,也好让娘娘好好休息休息。”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然后两兄弟转身离开,锦瑟心的贴近了门,透过门缝看着两兄弟的背影渐渐远离,还听到了慕容尚宇轻声问道:“你的手伤恢复得如何了?” “没事了,不过一些伤。” “日后……” 还有的,锦瑟听不太清楚了,可是她知道,一定没事了。慕容尚宇心里,也不会再有疙瘩了,虽然事情远远还没有解决,虽然她才是罪魁祸首。 但是如今……一切都没有办法转还,只有往前走,走到哪……便是哪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维持好这一份路程上的美好风景。 日后回忆起来时,起码……也有一丝安慰。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一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一 解决了慕容追风两兄弟的事情后,锦瑟整个人也算是轻松了,回宫后哪怕是冬日寒冷,竟也觉得这白茫茫的雪将整个世界都变得安宁美好了。 那日初雪落后,一连几日都是大雪绵延,整个皇宫都被一片白色覆盖,每日清扫积雪成了奴才们最重的活。 冰天雪地的,一些请安也能免则免了,后宫人情来往也少了,都窝在自己的寝宫里安逸的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只是表面的安宁掩不住人心的涌动,冰雪也覆盖不住人们的流言。 原本,锦瑟以为关于她和慕容修云在那崖底一夜的事情,因为慕容尚宇根本不曾追究过,那流言传了一阵子,竟也是渐渐消散了。 可不知为何,这两日竟又死灰复,竟将慕容修云至今尚未娶妻的事情也扯了出来。 是慕容修云和锦瑟早已经相识,曾经早在锦瑟还未进纳兰府还在流浪时,便已经熟识了,可是锦瑟进纳兰府后,却贪图入宫的富贵,抛弃了闲散的王爷。 但慕容修云却一直情深似海,所以……才会有那马车上生死相随的一幕,所以慕容修云如今才未娶妻纳妾。 这听起来真是荒唐得很,但是却传得那样的真实,像是他们曾经历过什么,竟都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而且传得很厉害,为此好几次慕容尚宇发火处置了好些奴才,可是流言却是越传越烈了,像是燎原之火一般无法扑灭。 锦瑟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还好这些流言都没有实际的证据,都只是空穴来风。而经过上次火海的经历后,慕容尚宇对她是极为信任的。 只是在这样下去,锦瑟担心,迟早会出事。 当初她和慕容修云在一起时,虽然不亲近,但是却也常常在京城一起出入……若真的是有心人铁了心的要去查,怕真的是能找到一两个目击人,曾见过他们在一起。 到时……真是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对于这事,慕容修云曾叫香雪传话给她,是不论如何都要按兵不动,若是此刻慌了,才容易叫人看出马脚来。 并且叫锦瑟如今对慕容追风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锦瑟是知道的,慕容追风也明白,于是相互都疏远了。 冬日又落了一场大雪后,梅花开得更好了,和白雪相衬,形成了皇宫里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特别是皇宫北边的红梅院,红梅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部怒放一般,一片片热闹的簇拥在一起,远远的看去,在皑皑白雪中,像是一朵朵的红云一般。 皇后趁着这个机会,在红梅院里举行赏梅宴,后宫诸人和王孙贵族都有份获得邀请去参加,锦瑟当然也在其中。 与皇后的交集还是和以前一样,客套的请安,不时的喝茶聊天,都还是一样的客客气气,但却没有人再敢提起那次马车失事的事情。 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没了,她若是总提起难免不好,而别人不提,也当是避嫌怕她难过。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渐渐遗忘了,只是慕容追风,他还在查,只是事情也怕不好查明了,而且现在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锦瑟也不想再提,她知道皇后既然出手,那么一定是想好了所有的退路,锦瑟不急于这一次就将她扳倒,只是却也还是处处提防心着。 宴会虽是在冬日举行,那红梅簇拥着的凉亭里,灯笼火炉围绕着,倒也算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玩乐聊天,气氛却也是很好的。 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都在,一个一如既往的低调内敛,一个一如既往的风采依旧。 锦瑟觉得这些场合,却是无聊得很,她几乎怎么勉强也喜欢不起来,想出去走走,又怕平白里生出是非来,忍了忍还是坐下了。 慕容尚宇一如既往的兴致很高,表现得特别的开心,几旬酒下来,脸上已经见了几分红。 锦瑟看着,却也知道很多目光时不时的在她和慕容修云之间来回的扫射,闲言碎语虽是听不出来,却能从那些嬉笑的眼睛里,看出个所以然。 这次,是更觉得无趣了。 “锦妃娘娘,皇后娘娘要去偏院厨准备梅饼,想让娘娘去帮个手,不知可好?”有个太监在锦瑟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锦瑟这才抬头看去,发现皇后已经不知去向。 突然叫她去帮手,莫非是有什么话想和她,锦瑟留了个心,看了一眼这太监,有些眼生,但她还是应了,然后起身离席。 香雪和晴雨本在宴会门外等着的,看锦瑟出来,就要跟上,太监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娘娘,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您一个人去。” “哦。”锦瑟点了点头,断定事情有蹊跷,难道是皇后私下要什么,于是给香雪和晴雨使了个眼色。 两人当即停步了,只是在等着锦瑟和太监走开后,悄无声息的远远的跟上了。 太监带着锦瑟绕了好几圈,这梅园本就大得很,又全是梅树,绕了几圈就觉得方向似乎都迷失了一般,锦瑟看着前面带路的太监,装着悠闲的问道:“怎么还没到?” 这冬日冰冷,梅园的路都是大雪覆盖着的,因为今日有宴会,所以常用的几条路积雪都是清了出来了,唯独现在走的这条,积雪越发的深厚了,也证明她走得越来越偏僻了。 可是她也不急,不过一个太监,晾他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娘娘,这不就到了吗。”太监轻轻一笑,让开了道路,他的身后不远处是一个亭子,很古朴的在梅园里立着,亭子前原本是一个莲池,不大不,如今正是寒冬,没有花草,只有湖水平静的被一层薄冰盖住。 大雪盖了亭子的房顶,在这一片红白相间,这亭子反而越显得美丽了。 亭子里站着一个人,修长高挑的身影,哪怕只是这样远远的一眼,锦瑟也知道,那是慕容修云。 他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从宴会出来的? “这是……”看了那太监一眼,锦瑟有些不明白。 “娘娘快过去吧,王爷有话和娘娘呢。”那太监笑得有些暧昧,却越发的叫锦瑟不舒服了。 可是远处慕容修云站在亭子里,远远的看去,背影散发着一股子浓烈的忧愁。 她不过去看看,怎么放心? 想了想,锦瑟还是点了点头,那太监竟是笑笑,心的退下了,锦瑟转头看了太监一眼,她知道远处香雪和晴雨一定跟着,于是悄悄的比划了一个手势,叫晴雨悄然的跟上了太监的脚步。 然后她转身朝着亭子走了过去。 积雪很深,几乎湿了锦瑟的鞋袜,脚踩着积雪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远远的就听到了。 慕容修云有些诧异的转过身来,看到锦瑟的那一刻时,难掩的惊讶,“你……怎么会在这?” 锦瑟呆愣了一下,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她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忙道:“不是你叫我来的?” 慕容修云摇了摇头,惊觉道:“不好!” 话音才落,四周猛然传来好多的脚步声,静悄悄的梅园,那些脚步整齐的从四面八方朝着这聚集而来。 锦瑟这才知道,原来却是一个圈套,哪怕她现在和慕容修云根本什么都没有,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只要是他们两个人稍微有一点不对劲,就会着人的道。 更何况,这梅园深处,两个人都从宴会上出来,如今单独站在一起,真是什么都不用多了! “过来!”慕容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就朝凉亭拉了去。 “怎么办?我不知道……是皇后引我来的!”锦瑟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觉得自己这一次是太笨了,是有因为她太过轻敌,如今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她不怕别的,只是怕……会连累了慕容修云啊。 人是从四面八方来的,早就有备而来,怕是张开了一张大网,任他们往哪个方向,也逃不了。 若是惊慌的逃了,被抓到的话更是有嘴不清了。 “别怕,运功闭气!”慕容修云只冷冷的吩咐了这一句,关键时刻,他的淡然冷静总叫人觉得他对任何事情都有把握。 平白的叫人觉得安心。 锦瑟照他的做,在他的眼神询问向她时,她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慕容修云拖着她毫不犹豫的跳下了莲池。 不是很大的声音,但是水冰冷刺骨,几乎是一下漫过了身体,叫人整个身体冷得连骨头都麻木了一般。 锦瑟的身体在瞬间僵硬了,慕容修云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只是他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比锦瑟好些,起码还有力气动弹。 慕容修云拖着锦瑟的手,抱着她往亭子下方一点点的游了去,两人闭着呼吸,水下很清澈,能看得彼此的表情和发丝在水中盛开成一朵妖娆的花朵。 锦瑟瞪着慕容修云,努力的让自己跟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的移动,不过一会儿,水面上突然射下来无数的箭支,锋利的冲进水中,从他们的身边惊险的擦身而过。 慕容修云将锦瑟按在怀里,困难的躲过那些箭的同时,一点点的朝着亭子下面游动而去。 箭支还是不停的射下来,只是躲在亭子下面,他们不会被射中了,可是这样一直有箭射下来,就表示地面上的人一直没有走开。 也就是,他们还得冻在这里,没有呼吸,没有温度……只能睁眼睛互相看着对方的脸在水里一片青白。 好在慕容修云有提醒过运功,否则若是冷不丁的跳下来,怕是心脏一时就会承受不住这冰冷的刺激。 越来越冷了,锦瑟只觉得意识都微微的模糊了,她摇了摇头,又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修云……只要看着他,那么她就会有无尽的力量的。 锦瑟一直这样想的,她伸手握住了慕容修云的手,哪怕此刻冰冷对于他们来,都已经感受不到了,那寒冷已经深深的入侵了他们的身体,深入骨髓,深入内心。 箭支开始一点点的少了,仿佛是湖面上的人也没有耐心了。 两个人在水下不住的颤抖,锦瑟终于忍不住,在意识一点点涣散的同时,嘴里憋着的气也猛然松了,一个个气泡从嘴里吐出来,她握着的慕容修云的手顿时变得僵硬。 她瞪大了眼睛,想着再坚持,再坚持一会儿…… 慕容修云低头凑了上来,轻轻的将锦瑟拥在怀里,用他的臂膀圈住了她,像是给她支撑一般,他堵住了她的唇,叫她憋着的那一口气再没有泄露出来。 锦瑟瞪大了眼睛,能感觉到慕容修云的手臂力道那样的大,他们的脸隔得那样的近,近得她的眼前,只有他柔软的睫毛。 在水下,那羽扇的睫毛越发的柔软了,轻轻的飘动着,让他那双长期隐藏在睫毛下的眸子显现了出来,像是有着水的痕迹一般,那样的清澈,透澈。 锦瑟看得呆了,哪怕他的脸在她的眼前一点点的模糊,她知道最终自己的意识还是不够强硬,还是撑不过慕容修云……还是…… 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她感觉到慕容修云的臂膀一直抱着她,然后将她脱上了岸,她迷迷糊糊的觉得越发的冷了,像是身体在一点点的结冰,连心脏……都要被冰冻起来了一般。 慕容修云将锦瑟抱进了凉亭,那些来围剿她们的人已经散了去,也许以为他们死了……只是不论结果如何,他们也是愉快的回去复命了。 “锦瑟,锦瑟?快醒醒……不要睡了,不能睡!”慕容修云轻轻的拍着锦瑟的脸,他自己也冷得不住的颤抖,牙关都打架了,可是却没有办法啊! 拍着锦瑟的脸,而她却没有一点的反映,慕容修云听了脉搏,又挤压了她的肚子和胸腔,她吐出不少的水来…… 最后慕容修云跪在地上,对着嘴给她吹气,一边吹气,一边焦急的拍打着她的脸庞,不住的叫道:“快起来,快点!不准睡!你听不到吗?我叫你起来!” 从一开始的呼唤,变成了后来的怒吼和命令的尖叫,似乎都没有用。 她的身体比寒冰还冷,脸色铁青,连唇色都乌了,看起来是真的像一具尸体一样。 慕容修云突然觉得害怕,他害怕锦瑟突然变成了一具尸体,明明……不久前他还抱着她,感受到她的生命,她的心跳和她的一切。 如今她怎么可以浑身冰冷的躺在这? 怎么可以呢? “锦瑟……快起来啊!你倒是起来啊!睁开眼睛听到没有,叫你睁开眼睛!”慕容修云急了,使劲的捶打着地面,心里的难受一点点的聚集起来,仿佛形成了一种根本无法发泄的情绪。 憋在心口,只觉得胸口一阵迟钝的,闷闷的痛。 锦瑟从来没有这么不听话过,慕容修云深深的吸了口气,哪怕他的睫毛和发际都已经在寒冷中微微的结冰了……可是他还是不停的拍着锦瑟的脸,搓着她的双手……不时的又给她吹两口气…… 他什么都做了,吼也吼了,骂也骂了,什么都做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怎么可以这样不听话? 不……不会的。 慕容修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对上锦瑟的嘴时,猛然一个愤怒的低吼,“放开她!你这混蛋!” 声音才落,一个拳头已经狠狠的打在了慕容修云的脸上。 慕容修云不防,狠狠的摔倒在地,本来他浑身冰冷一直就没有缓过神来,此刻根本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更别受了那一拳后,跌倒在地……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慕容追风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几乎也一样的不可置信,前一秒还在宴会上勉强撑着笑容的她,如今却成了这样冰冷的……如同一具尸体一般的模样。 “锦瑟?”慕容追风喊了一声,却是一点反映也没有。 慕容修云在一旁,咳嗽得几乎连气都喘不上了,他爬不起来,只能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然后看着锦瑟……看着她苍白的容颜,他伸出手,想着哪怕再触碰她一次。 若是他能触碰到她的话,她一定就会醒过来的。 因为每次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脸时,她都会惊得跳起来,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美,她怎么可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可是他触摸不到了,他也没有力气,也一样觉得身体一点点的结冰,似乎要将他变成一个冰雕。 “到底怎么回事?”慕容追风怒吼了一声,连顶上雪都被他这样的愤怒震得抖落了不少,待他发现锦瑟和慕容修云都不在宴会上时,他就觉得不对。 暗自里叫了不少人寻找,却听梅园这偏僻的角落里竟是有许多凌乱的步伐,像是很多人在此搜查过一般,他觉得事情不对,急忙找了来! 不想……看到的,竟是这样的一幕,竟是锦瑟这样冰冷垂死的姿态! 这一声吼,叫怀里的锦瑟也吓了一跳,顿时一阵剧烈的咳嗽,惊得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都瞪大了眼睛。 “咳……咳咳……冷……好冷……”锦瑟依然迷迷糊糊,却在咳嗽时迷迷糊糊的出这几个字来,而且不由自主的往干爽并且温暖的慕容追风的怀里缩了缩。 “锦瑟?锦瑟你醒了?”慕容追风急忙叫了两声,又晃了晃,然后发现锦瑟的眼睛使劲的挣扎了几下,仿佛是睁开了,然后又轻轻的闭上了。 “冷……”锦瑟的嘴里迷迷糊糊的念出这样的字眼。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一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二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二 “冷……”锦瑟的嘴里迷迷糊糊的念出这样的字眼。 可是却叫刚才已经绝望的慕容追风喜极而泣,“不冷,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 着,将自己的裘毛大氅脱下来紧紧的裹住了锦瑟娇的身子,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修云早已经在凉亭一角昏倒了,当锦瑟的咳嗽声和呼吸声都开始渐渐大起来时,他的心猛然一松,眼前一黑,竟是瞬间陷入了冰冷的黑暗里。 这梅园深处早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白雪轻轻的落下,又开始下雪了,落在红梅上那样的美。 慕容修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眉毛和睫毛都结了冰,连发梢都变得白了。 梅林里,突然窜出一个娇的身影,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了人,香雪才将手放进了嘴里,然后低沉并且绵长的从嘴里发出了一声类似于鸟儿的叫声,久久的在天空回荡着。 不一会儿,一行三四个人匆匆的赶了来,什么也没有,将他们带来的大氅将慕容修云裹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的抬走了。 香雪躲在树后看着慕容修云被带走后,才松了口气,转身朝着慕容追风带着锦瑟的方向追了去。 慕容修云在宫里,有一座别苑,没有王府来得气势华丽,他却也因为公事而时常住在这里,所以才有自由出入宫闱禁地等权利。 他只能将锦瑟带到这里来,这次不管有没有人看到,不管别人怎么想,他都只能把她带来这里。 屋子里升了好几个火炉,索性这宫里的就两三个人常年伺候着,早已经被他调派成了自己的心腹,口风严谨,根本不会透露出去一丝半点。 遣人给锦瑟换了干爽的衣服,又添了几个火炉,屋子里的温度热得叫人有些受不了,但是锦瑟的脸红彤彤的两团,很异常的红色,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而她的身上,脖颈和手还有其他地方的肤色,苍白到了几近透明,连皮下毛细血管似乎都能清晰看出。 她不住的发抖,一时迷糊着叫两声,“冷……好冷……”一时又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慕容追风知道,她和慕容修云两人浑身湿透,而那里又有大量人的脚印,看样子搜索得极为细致,而两个人这样都没有被发现,那一定是跳进了梅园里唯一的莲池。 这样冰冷的天气下了寒谭,她是怎么活着上来的! 慕容追风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但是又忍不住加了一床又一床的棉被,本是冬日,他这铺床用的就是极品的银狐幼崽的细容貌编织的毯子,本是很保暖的,但是他现在也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那样保暖了! 不论加了几床被子,几个火炉,她都那样颤抖着缩在被子里,红着脸不停的叫冷。 慕容追风一个人守在床边,因为屋内的气温太高,热得满头大汗,衣衫都脱得只剩下几件单薄的内衫了,却还是满身汗水,几乎湿透了衣衫。 他伸手去探锦瑟的额头,确实是烫得惊人,可是她的身体,甚至睡了那么久的被窝里,竟都是冰冷一片,一点温度也没有。 慕容追风急了,却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叫太医!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她这些苦,岂不是白受了? 让人去太医院抓了几副退热驱寒的方子,熬了后给锦瑟喂下,时间过了这么久似乎也没有见效。 慕容追风急得团团转,有汗水不住的从他的额头边上留下来,他不耐烦的擦拭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次再热得受不了时,他猛然脱掉了自己的衣衫。 只穿着裤子,就那样守着……片刻,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去探锦瑟的被窝,还是那样冰冷的。 这下几乎是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就钻进了被窝,将锦瑟冰冷的身子死死的抱进了他**火热的怀抱里。 锦瑟的身体冷得像是一块巨大的冰块一样,叫慕容追风的身子猛然触碰到时,冷得汗毛都全部立了起来,可是他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动摇,更没有松手,甚至抱得更紧了,将他的身体死死的贴在锦瑟的身上,让自己的温度,被一点点的夺去。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下人急急忙忙的来敲门,禀报道:“王爷不好了,皇上找不到锦妃娘娘,现在正着急呢,下令全宫搜索了,这怕是不久也要被搜到了!” “知道了,先下去吧!”慕容追风知道,如今锦瑟的体温才恢复了一丝正常,他又抱着她温了一会儿,才起身将衣服都穿好了。 他不能让锦瑟在这里被找到,不论是慕容修云或者是他……都不能叫别人抓到一点的把柄。 看了看自己房间的古董架子,只是思考了一会儿,慕容追风一把将锦瑟连被子都抱了起来,然后在古董架子上启动的机关,墙壁自动从两边裂开,露出了一条秘道。 慕容追风抱着锦瑟进了秘道,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放了进去,秘道只是一条通道,通风不是很好,慕容追风不敢将火盆太多的拿进去,只拿了一个,就放在锦瑟身边不远处,然后出来关上了秘道。 整理了一下床铺和衣服,慕容追风利落的出门去了。 已经是晚上了,皇宫里到处都是一片混乱,禁卫军四处走动,顺着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搜查,慕容追风随意的抓了一个,问道:“皇上现在何处?” “在听雨轩呢!” 得到了答案,慕容追风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听雨轩走去。 听雨轩也许从来没有这般的大祸临头过,院子外面,屋子里面,奴才们跪了一地,个个低着头一副死到临头的模样。 “到底人去哪了?那么大一个活人,在宴会上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还没进门,慕容追风已经听到了慕容尚宇的怒吼声,似乎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进了门去。 进门时,看到了纳兰忻还有皇后和另外几位妃嫔都围坐在里面,纳兰忻和皇后更是一左一右的替皇帝顺着气,全解道:“皇上息怒,息怒……一定能找着的,指不定是闷了,自己出去散心去了。” 皇后是这样劝的,慕容追风冷冷一笑,行礼的同时看到香雪晴雨和福子三个跪在屋子的正中,似乎正接受慕容尚宇的盘问。 “六弟,六弟你可来了!锦儿不见了,六弟,锦儿不见了!”见到慕容追风时,慕容尚宇就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一般,一把抓住了这唯一的却强壮的浮木。 “皇兄放心,宫里已经四处在找了,来时我问过宫门,今日进出宫门并无可疑之人,娘娘一定不会出事的,而且还在皇宫里。”慕容追风来时,早已经想好了对策,如今他来这,是要看看,今日那梅亭里究竟是谁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起来,九王爷今日也是无故缺席了。”不知道是谁多嘴了一句,慕容追风犀利的眼怎么肯能放过,转过眼去时,话的是一个宫女,似乎是站在纳兰忻身后不远处,看到慕容追风的眼睛时,顿时住了嘴,忙低下了头,承受不住这般锐利的眼神。 “九弟缺席,又和锦儿什么关系!谁若是再乱嚼舌根,看朕不砍了他的脑袋!”慕容尚宇本就气得很,如今听得这一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脑子里一回忆……确实在他发现锦瑟不见时,原本以为她只是去散散心,毕竟她不喜欢宴会他是知道的! 然后不久……似乎慕容修云也确实离席了,最叫人猜不透的,是两个人竟都没有回来! 对啊,慕容修云也没有回来! 慕容尚宇心里憋着,却也是没有出来,但是他憋得,纳兰忻却是突然叫嚷道:“吖,起来九王爷和妹妹一样,中途离去后,竟是再也没有回来!” 慕容追风冷冷的笑了起来,“宴会人多,没想到忻嫔娘娘倒是观察得仔细!谁走了,谁没走,都看得这般清楚!只是九弟闲云野鹤惯了,缺席宴会一去不返的事情也常见得很,有什么稀奇的!” 叫慕容追风这么一,慕容尚宇也忙点头道:“对啊,九弟一向如此,更何况现在的关键是锦儿人不见了,你们总扯九弟干嘛!?” 语气里早已经不高兴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香雪和晴雨两个人跪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都有些红肿,却是早些时候让慕容尚宇掌了嘴。 本来她两贴身伺候,如今却连主子去了哪竟也不知道,不仅该打,简直是该杀!只是锦瑟一向只喜欢带着这两个丫头,如今她的情况不明,慕容尚宇也不想随便动她听雨轩的人。 以免若是误会一场,岂不是惹得她生气了。 想着,一看跪在眼前的两个丫头,低着头一言不发,就更是气恼,一脚踹了去,质问道:“快,娘娘何时离席,为何离席?” 晴雨被踹得跌坐在地,却是很快爬了起来又跪在地上,然后不住的摇头道:“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 慕容追风看两个丫头一眼,又道:“席间可有人曾来叫过她?或者……可曾要去哪?好好想想,否则,你们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慕容追风知道,他起这个时,皇后和纳兰忻的眼里差不多都闪起了光来。 可是两个丫头却是低头闷不做声,只是摇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叫皇后纳兰忻两个人起了疑心,明明当着两个丫头让人把锦瑟叫出来的,如今两个丫头为何闭口不提? 她们闭口不提,那证人如何上场? 两个人的心思转着,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传递了一个眼神,开始另外想办法了! “好好个人,竟就这样不见了!你们……你们都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慕容尚宇真的是又气又急,一抬脚,一脚又将香雪踹倒在地。 可是叫人气恼的是偏偏不论怎么打怎么骂,两个人都只知道一句,‘不知道!’ 这时禁卫军统领来报,远远的就跪在地上,禀报道:”禀皇上,梅园和后宫已搜索大半,都没有找到娘娘的踪迹。” “再找!”毫不犹豫的慕容尚宇开口了,统领有些迟疑,然后问道:“剩下的宫殿除了王爷和皇后宫外,还有佛寺等等……臣怕……” 慕容尚宇略微一想,然后大手一挥道:“找,仔细的找!” “是!”有了慕容尚宇的命令,统领心安的退下了,毕竟慕容追风也在场,若是不同意的话当场就会出来了,而慕容追风什么也没,就证明他默认了。 慕容追风确实是默不作声,如今他知道锦瑟是不可能被找到的,所以也就悠闲的再此看戏了,只是锦瑟身边这两个丫头,似乎冷静得过头了。 叫他都忍不住想知道,锦瑟是哪里弄来两个这样挨打也从不哼一声,问什么都一副冷冷的表情,这视死如归的模样,倒还真是有几分像她们的主子! “对了,皇上,梅园奴才那么多,定有谁会看到妹妹的踪迹的,要不仔细盘查盘查?”纳兰忻猛然出了主意,却叫慕容尚宇烦躁的挥了挥手,“早已经问过了,便是没有人知道,所以朕才担心!” 皇后也有几分疑惑了,自己安排下去的证人,怎么会不见了?一时有些着急,便叫道:“皇上,再盘问盘问,万一有个错漏什么的。” 话刚完,也不等慕容尚宇话,挥手就叫身边的贴身丫鬟道:“胭脂,你去看看!” “是!”胭脂当然是明白一切,跟随皇后多年,哪怕皇后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知道皇后的心思。 出了门去,急急的就开始寻找起那个安插的证人来了。 慕容追风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现在不管怎么闹腾,只要锦瑟不被找到,他自然多得是办法替她把这件事情圆满的解决了! 皇后要么以为两个人沉尸湖底了,要么以为侥幸逃了,但一定也还在皇宫,所以马上叫慕容尚宇察觉了锦瑟的失踪,开始全宫搜索。 找到了,两个人若在一起,必然是死路一条!找不到……却更叫皇后和纳兰忻开心了。 只是……她们都瞧了锦瑟了。 不一会儿胭脂就带着一个太监进门来了,晴雨悄悄的抬眼,却正是今日席间叫走锦瑟的那个太监,晴雨的嘴角不仅划过了一丝冷笑。 太监进门,仓惶的四处一看,一下跪倒在地,看到晴雨时,整个身体都吓得抖了起来,颤抖着用细微的声音道:“奴才……奴才参见皇上!” “你可看到锦妃娘娘今日出了梅园?”慕容尚宇直接就问了,再也不想多费唇舌。 可是不料眼前这不起眼的,几乎像是见都没见过的太监,却是颤抖着点了点头,叫屋里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你见过?她去哪了?在哪?”慕容尚宇一急,上前一把揪住了太监的衣领,急急的问道。 “锦妃……娘娘……娘娘她……”太监的眼睛惊慌的从皇后身上扫过,然后又扫过了一边的晴雨,最后不得不定格在慕容尚宇的身上。 大冷的天,他却满额头都是汗水,脸色苍白,不住的颤抖着,只是他这副害怕到了不正常的模样,却不能叫慕容尚宇关注到。 一般的太监,看到皇帝吓得发抖的常有人在,慕容尚宇根本不会关心这些细节! 而慕容追风却看到了太监眼里的惊恐和犹豫,看到了皇后和纳兰忻两个人得意的笑容,不过他倒是要看看,这一个太监嘴里,能出什么好话来! “快!”慕容尚宇暴怒着吼了一声,吓得太监的魂都差点散了,他一把扑倒在地上,五体投地一般的匍匐在地,惊叫道:“皇上,饶命……都是皇后娘娘逼奴才的,奴才不想做坏人,不想害锦妃娘娘,皇上饶命啊!” 这话一出口,皇后的脸色顿时苍白,连慕容追风都吓了一跳,这演的哪一出? 慕容尚宇一时半会没有反映过来,他一样震惊,却不想太监冒出这些话来,是人都能知道事情的复杂性,他看了一眼皇后,然后对着太监威严的道:“有什么你都出来,今日朕在这!若你得明明白白,朕便饶你一马!” 太监听了忙不住的磕头,磕得脑袋都破了,渗了血珠子,叫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皇后娘娘逼着奴才在宴会上以皇后娘娘的名义,是邀请锦妃娘娘去厨帮忙制作梅饼,但是却叫奴才一路将锦妃娘娘引到了梅亭。” “梅亭?”慕容尚宇像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而带锦瑟去干嘛? 太监忙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九王爷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梅亭祭奠他的生母,传言当初九王爷的生母在冷宫时,为了让九王爷开心,曾经偷偷的跑出梅园来想偷偷折一只红梅,在梅亭那失足落过水,差点丢了性命,后来九王爷的生母逝世后,九王爷每年今日,都会在那……” 这样一,竟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慕容尚宇转身怒目而视,皇后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看到慕容尚宇的表情时,才恢复了清醒,忙叫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他胡,他胡啊!” 着,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太监的衣领,叫道:“你怎么撒谎?你怎么敢撒谎!?”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二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三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三 皇后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太监的衣领,叫道:“你怎么撒谎?你怎么敢撒谎!?” “奴才没有撒谎!”比起皇后来,此刻太监似乎已经豁出去了,瞪着皇后道:“你不仅逼我如此做,如今……还叫我来当证人,叫我撒谎亲眼看到了锦妃娘娘和九王爷私会!都是皇后你一手主导,想要陷害锦妃娘娘的!” “你胡!你住口!本宫……本宫杀了你!”皇后似疯了一样,如今怎么也不能保持自己的风度了,一把扼住了太监的喉咙,死命的掐了下去! 慕容追风隔得最近,似乎是想也没想一掌打了过去,正打在皇后的肩上,皇后只是一个弱女子,哪怕慕容追风没用什么力,却也将她打得倒退好几步,一下跌坐在地。 太监似乎被吓坏了,呛咳不止。 “你……皇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尚宇的眼睛都愤怒得瞪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双十就取为皇妃的枕边人,如今贵为一国皇后,他没有薄待过她啊! 可是为何……她竟是这样的恶毒? “我没有,皇上我没有!你不要相信他们,是他们……是他们陷害我的!”皇后着,猛然看向了纳兰忻,叫了起来,“是你,你个贱人……你和纳兰锦一起来陷害我的是不是!你们一起设个圈套来陷害我,一定是你们!” 实话,突然逆转的局势,叫纳兰忻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不住的后退,不住的摇头,眼看着皇后已经大势已去,她只能是离得越远越好! 如今纳兰锦明明生死不明,为何他们的证人却突然改口,将这事情和盘托出,万一……自己也被牵连? 一想,纳兰忻的脸色也就一片的惨白。 只是此刻没有人注意纳兰忻,皇后死死的拽着慕容尚宇的衣角,哭得满脸泪痕,却是再也得不到慕容尚宇的怜悯,他一脚甩开了皇后,然后问那太监:“后来呢?后来……锦妃娘娘如何了?” “奴才不忍心锦妃娘娘如此被陷害,所以……没有带娘娘去梅亭。”太监的话一出口,更叫慕容追风觉得稀奇了,这证人不仅转了性,而且竟又开始撒谎了。 “那……她去哪了?”慕容尚宇越发的焦急了,却见那太监摇头道:“奴才在路上和锦妃娘娘将此事和盘托出,想叫娘娘来找皇上评理,可是娘娘却不愿意,是没有证据,更何况……她不想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了此事感情破裂。” 太监得声泪俱下,似乎真的有那么一场事一样,但是慕容追风知道没有! 所以他更奇怪了,这太监为何这般?看他满目惊恐,到底是受了谁的威胁?是谁,在暗中帮助锦瑟? 而慕容尚宇听得太监的话,本就重情的他当即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旁的钱多眼尖的将他摇晃的身子扶住了,慕容尚宇却是哀叹道:“都是朕身边的女子,为何……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着看向皇后道:“你心心念念的要害她,她却还想着保全你!你到底……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啊?” “皇上……不是的,他撒谎……他撒谎!”皇后似乎已经惊呆了,只是不住的重复着这几句话,眼睛里光芒泯灭,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 “那锦妃究竟去哪了?”慕容尚宇仿佛一下老了好多似的,摇摇晃晃年的靠钱多扶着,声音虚无的问道。 太监摇了摇头,迷茫的道:“奴才也不知道啊,娘娘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让奴才跟着,后来……便不知道去了哪了。” “什么?”慕容尚宇这下是真的一口气上不来,只觉得什么憋在了胸口,异常的难受。 慕容追风见势,忙道:“皇兄别急,娘娘既是在皇宫,便不会有事,臣弟这就去找!” “不……”慕容尚宇却突然出声,他不知道为何,心里总觉得异常的在意,哪怕他知道此刻不该在意这个,却怎么也放不下。 那些流言,那些关于锦瑟和慕容修云情深意切的流言,哪怕他装作不在意,可是今日被这样一出闹腾后,他发现……还是在意,在意得很! 会不会她知道慕容修云每日在那里悼念亡母,所以她去找他了?去安慰他? 两个人会不会……走了? “皇兄?”慕容追风叫了好几声,慕容尚宇似乎都没有回过神来,良久了,他才看着慕容追风道:“去……把九弟找来!” 这话一出,当即叫慕容追风和香雪晴雨等人都愣在了原地! 慕容追风这才想起来,今日一起落寒谭的还有慕容修云,那时他将他一个人丢在了那里,因为心里实在气得很!气他又和锦瑟在一起,气他……竟是那样和锦瑟在一起! 可是……现如今,他不会还在那吧?天气这样冰寒,锦瑟有他照顾都病如此严重,梅园那样冷僻,若一直没有人发现……那他…… 慕容追风一想,才觉得事情不对了,转身就要走时,猛然有人撞了进来,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站定了,才看到是一个宫女,吓都脸色惨白的跪倒在地,不住的认错。 “有什么事?”慕容追风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慕容尚宇此刻要见慕容修云,就证明……他心里那些疑虑,已经转变成了真实的怀疑。 若他今日不安心了,不放下这些事情,那么不管怎么安排,锦瑟以后……恐怕都还会不好过!毕竟慕容尚宇是皇帝,皇帝的心里横了一颗刺,又还会让谁好过? 宫女颤颤巍巍的道:“禀皇上和王爷,九王爷在外求见。” 这一句,叫在场的人都愣了片刻,慕容尚宇忙道:“快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慕容修云便进得来,穿得有些厚实,脸色苍白,但是微微一笑,还是如以前一般,俊朗虽是俊朗,却显得有些内敛,他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 “九弟,你这是去哪了?宴会上为何不告而别?”慕容尚宇耐着性子,这听雨轩哪怕一团乱,他也心翼翼的问道。 慕容修云轻轻的一笑,道:“今日去祭奠生母,心里有些感怀,宴会太过热闹,臣弟怕满心愁绪扰了各位雅兴,所以去了城外连云寺和空了大师闲谈了几句,回来时听闻皇宫里出了事情,所以特来看看,可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空了大师?”慕容尚宇有些狐疑的打量慕容修云,看起来一副病容,但是却真真实实的是站在他的面前的。 “是,本来和空了大师约了一起赶赴白云山和无尘大师一起下棋,听闻宫里有事,便想进来先看一看,如今空了大师为了等臣弟,还在门口候着呢。”慕容修云的话,几乎滴水不漏,而且他如今站在这里便是叫人消除疑心的最好的方法,而如今……还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师为证,慕容尚宇不得不放下了疑心。 “宫里不过一些事,九弟何须操劳!”着,慕容尚宇扶了慕容修云的手,不料他的手寒如冰雪一般,忙问道:“九弟身体可是不适?” 慕容修云摇了摇头道:“没事,不过外面冷,刚才来得急吹了风,可不要把寒气传染给皇兄了。” 着,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了起来,本来慕容修云一起以来不太和别人来往,也从不过于亲密,所以慕容尚宇也习惯了。 只是送他出了门,看着门口果然站着的了空大师,笑了道:“叫了空大师久等了。” “阿弥陀佛,老衲许久没有找到九王爷这般投缘的人了,一时兴起,还忘皇上莫要见笑。”了空大师眉须都已经是煞白,在京城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如今有他作证,那更是半点也不再叫人疑惑了。 “即是九弟和人有约,也不好留你了,九弟就快快去吧,莫叫大师等急了。”慕容尚宇的心里总算是宽慰了,也不留慕容修云。 “臣弟先行告退!”慕容修云也不多做停留,像是也急着去下棋一般,匆匆的和了空大师一起走了。 慕容追风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不免担忧,忙道:“皇上,臣弟这就加派人手去找锦妃娘娘了,天气冰寒,皇上快进屋吧!”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心里又不免担忧了起来,若是锦瑟一个人在皇宫里散步……那么为何突然不见了? 幽幽的叹了一声,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慕容追风的身上。 慕容追风看他进了屋子,忙大步的追上了慕容修云他们的方向。 “多谢大师相助,修云再次谢过。”慕容修云和大师出了听雨轩,他才了这一句话,却不料一弯腰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慕容施主,慕容施主……”了空大师忙扶住了他,可这一阵咳嗽仿佛牵连了五脏六腑,怎么也停不下来了,气息不顺,慕容修云还没来得及什么,便已经闭眼昏迷。 了空大师扶住了他的身子,不住的叫唤,却也没用。 这时慕容追风急急的赶来,远远的就看到慕容修云昏迷,他就知道他是撑着……来作证的。 加快脚步,近前了才道:“让大师费心了!” 着,和了空大师一起将慕容修云单薄的身子扶了起来,哪怕隔着衣服慕容追风也能感受到慕容修云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气息。 却没想到身子都这样了,竟也能撑着一口气来作证,还好在慕容尚宇面前没有出任何的岔子!只是这慕容修云如今越来越叫慕容追风摸不透了。 以前因为他的不起眼,慕容追风从来没有重视过他,如今……有了断崖奋力救锦瑟一事,再有这次的出面澄清,慕容追风隐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比他想象中还聪明的人。 因为若他不出面解释,出事的不仅是锦瑟……还有他!不管他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锦瑟,如今多亏了他! “大师,我九弟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叫人送你们出宫。”慕容追风将慕容修云交托给了了空大师,亲自安排了马车将他们送出了宫外,这才开始安排……要怎么样将锦瑟安好的送回皇宫来! 皇宫里的搜索都完毕了,自然是不可能找到被慕容追风藏起来的锦瑟,慕容尚宇满面愁容,而慕容追风回了自己的别苑。 秘道里他将锦瑟抱了起来,她的身子又一阵冰寒,那炉火也早已经冰冷了,如今将她放在宫里已经不安全了。 看了看这弯弯曲曲的长长秘道,慕容追风抱起了锦瑟,毫不犹豫的朝着深处走去。 如果可以……他想,她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是不是也很好?他将她藏起来,那么以后……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啊! 慕容追风的心里,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了。 “冷……”锦瑟迷迷糊糊的又喃喃了起来,慕容追风将她抱得更紧了,轻言道:“没事的,锦瑟……你撑住,马上就到了!” 锦瑟迷迷糊糊的挣扎着,眼睛眯开了一会儿,似乎能看到昏暗的火把在眼前晃动,可是这地方……是哪?怎么看起来,像是石壁一般? “这……是哪?”锦瑟昏昏沉沉,不过迷糊得看了一眼,又挣扎不动,闭上眼睛又昏了过去。 “马上就到了,锦瑟……没事了,我带你回家。”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将锦瑟抱得更紧了,她身上的寒气哪怕隔着这么厚的被子,也像是能穿透过,然后叫慕容追风深切的感受到一般。 这秘道蜿蜒崎岖,一路走来,终于到了尽头,尽头是一方巨大的石门,慕容追风将锦瑟放下,然后推开了石门,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 抱起了锦瑟,在这一片冰天雪地里,慕容追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前方是一片竹林,冬日里虽然枯黄了些,但却还是苍翠的一片,有白雪厚重的压在竹子上,压弯了竹子的腰,却叫这一片白绿相间,极为赏心悦目。 竹林深处,是一间精致的阁楼,阁楼前还有一方碧池,如今结了薄薄的冰块。 抱着锦瑟进了竹屋,慕容追风急忙的点了火,多加了几个火盆,让屋子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他用那银狐幼崽毛的毯子将锦瑟包裹了起来,然后又给她盖了两床被子。 锦瑟迷迷糊糊的,还是一直叫冷,这次慕容追风丝毫没有犹豫,不仅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却也有些胆颤心惊的将锦瑟的衣衫也脱了去。 她的肌肤冰冷蚀骨,慕容追风搂在怀里时,只觉得那寒气直逼人的心肺,他不由得运功护体,催化身体不断的冒出热量来温暖她。 此刻,哪怕是肌肤相亲,却也一个火热一个冰冷。 锦瑟能感受得到温暖,她异常眷念的温暖,就如同突然出现在寒冰里的一丝骄阳,她死死的抱住了,钻进慕容追风的怀里,寻找着一点点的热量。 哪怕一开始慕容追风心里还有些的邪恶的想法,如今被这一块巨大的冰块似的僵在怀里,顿时什么想法都退散了。 “阿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慕容追风不由得又抱紧了锦瑟一些,然后不断的运功让自己的身体散发出热量,哪怕其实他自己的心已经冰冷得像是浑身**着坐在雪地里一般。 可是他知道,哪怕他觉得这样冷了,对于锦瑟来……他的身体都是温暖的,她那样紧紧的抱着他,几乎没有一丝的空隙。 他喜欢她这样靠着他,赖着她,他要成为她的大山,高大结实……能任由她依靠,给她遮风避雨的大山。 好不容易折腾着将锦瑟的身体暖和了,慕容追风用信鸽发出去的命令也有了回应,大夫一个人走在这深雪里竹林里,湿了鞋袜也总算是到了。 替锦瑟把了脉,开了药方,又拔了火罐,生生的熬了三天三夜,才算是将她一身的寒气驱除了个七七八八。 “鬼叔,她如何了?”慕容追风见治疗终于停止了,在一边守了三天三夜的他急忙上前问道。 “这姑娘命大啊!若是再耽误些时日,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了。”被称为鬼叔的人摸着花白的胡子,看似六十岁以上的年纪,却是双眼炯炯,加上气色良好,自然有一种硬朗的气息。 “还好鬼叔离得不远,不然……”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他真的没想到,这冰寒之气入体,竟会是这么的厉害,差点连锦瑟的命也丢了。 想着锦瑟还有这医术通天的鬼叔来医治,那……慕容修云呢?他可撑得下去? “想什么呢?有时间想别人,不如先想想你自己。”鬼叔着,手已经抓住了慕容追风的手腕,不过一摸便能试出他的脉象来,然后责怪的瞪了他一眼,“又瞎胡闹!” “鬼叔……我……我一个大男人,还撑得住。”慕容追风知道,自己也沾染了寒气,可是为了救锦瑟,他才瞒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若是让鬼叔知道他也病了,那么别管是谁,哪怕是天塌下来了,鬼叔也一定会先医治自己,那时……岂不就耽误了锦瑟的医治。 “撑撑撑,这娃是什么人?叫你这般连命也不要了,你竟带她来这!就不怕……王生气?”鬼叔气归气,可是手中的银针已然出手,生生的一针扎入了慕容追风的手背上。 虽吃痛,也知道鬼叔是故意弄痛他的,他却只是忍着,不话,低着眉目,好半晌了才道:“她不一样。”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三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四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四 慕容追风虽吃痛,也知道鬼叔是故意弄痛他的,他却只是忍着,不话,低着眉目,好半晌了才道:“她不一样。” “哼,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在老夫眼里,都一样的!”鬼叔目不斜视,专心的为慕容追风治疗,不过一会儿的沉默,又忍不住开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多反对你谈及儿女私情!如今……你为了这一个,命都不想要了?” “没有……我,我自有分寸!”慕容追风也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捏了捏拳头,差点将手掌上扎的针都弹了出来。 “唉……”鬼叔只是幽幽一叹,“你自己看着办吧,王是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女人的!更何况……她还是别人的女人。” 慕容追风想反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出来。 毕竟他越是反驳,鬼叔话越多,这样一来岂不是没完了?而且……对于他口中的王来,慕容追风却真的是有些担忧的。 那个人……真的会允许他和锦瑟在一起吗? 雪渐渐的融了,在这与世隔绝的阁楼里,仿佛别的什么都感受不到了,鬼叔只呆了几天,保证锦瑟和慕容追风都没有问题了,便走了。 慕容追风整日守着锦瑟,又已经三天了,她却还没有转醒,屋外的雪才有要融化的迹象,不料夜里又是一场大雪,将这白茫茫的一片覆盖得更加厚重了。 天越发的冷了,阁楼里却是温暖如春,有慕容追风在侧悉心的照料,锦瑟的病情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只要再喝上几日的药,也该大好了。 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竟还有些不相信,他差一点……就要彻底的失去她了。 “渴……”昏睡了几日的锦瑟终于有了反映,慕容追风差点吓得从床沿上滚了下去。 忙不迭的倒了水来,却发现锦瑟好像还是迷迷糊糊的,这几日喂她药和水都已经习惯了用嘴来喂,这次也没有犹豫,将温水含在了嘴里,捏住了锦瑟的脸颊打开了她的唇。 然后凑了上去,温热清润的水顺着他的唇流入她的嘴里,然后他轻轻的柔柔的轻吻她,搅得她不知不觉的就将嘴里的水全数咽了下去。 只是,每次他都不舍得放开她,他守了这么久,每一次都要占尽了便宜才愿意罢手。 轻柔的吻,还带着温水的温度,在锦瑟的唇舌见一点点的轻尝,叫他怎么也放不开,每一次亲吻她时,就有一种一辈子也不放开她的冲动。 慕容追风捧着她的脸,而锦瑟几乎迷迷糊糊的呢喃了几句什么,被他的吻揉碎了,听不清楚了,随后……昏迷中的锦瑟竟是有了反映,仿佛渴了一般含住慕容追风的唇便不愿意放开。 慕容追风愣了,然后被她这迷糊中渴望的索取而勾起了全身的**,她的温度早已经正常了……算算时日,喝了那么多日的药,也早该醒了,慕容追风的手忍不住探进了被子了,轻抚上她轻罗衫下光滑的肌肤。 他的大掌有些粗糙,手心的厚茧摩擦着锦瑟细腻的肌肤,引起一阵阵的酥麻,叫锦瑟忍不住呢喃出声,她没醒,却又像是醒着。 或许还在梦里,或许……慕容追风已经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明白了。 难得……她没有反抗,难得她还那样主动的配合,叫他想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的身体……如今活色生香的摆在眼前,叫他怎么控制得住? 哪怕……以后要他万劫不复,他也想在此刻不顾一切的要了她,然后想将她藏在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只属于他一人。 慕容追风的手变得火热,顺着锦瑟的衣衫松散的地方,摸索到了她胸前的柔软……轻轻的爱抚,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衫,然后他竟是掀开了被子。 那美丽的身体就那样如同一朵花一般在他的身下绽放,低头他忍不住亲吻那花朵上娇嫩的蓓蕾,引得锦瑟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栗。 锦瑟的嗓子干渴难耐,想什么,想喊出心里那个念着想着几乎都发了狂的名字,可是张嘴……却是一阵无言的干涩。 迷糊中,她记得她和他交缠的身体,记得他的吻,记得他的一切…… 锦瑟的身子猛然的动了,哪怕她想睁开眼睛看看……那铭刻于心的容颜,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仿佛是千斤大石压住了她的眼帘一样。 可是哪怕看不见……又如何,在她的心里,她的梦里……无数次的,已经将他的一切都印刻得那样深刻了。 锦瑟伸手抱住了慕容追风的脖颈,然后迷糊着摸索着亲吻他的眉眼和他的唇,他的唇间仿佛有叫她满足的甘泉一般,她不住的亲吻,索取……主动的将自己奉上,然后一点点的吸吮着他的一切。 “锦瑟……”是她熟悉的呼喊,哪怕那样的迷糊,可是她知道……只有他一人会这么叫她,她听到他在耳边轻声问道:“你确定愿意?” 仿佛曾经很多次,他问她,“你确定要招惹我?” 锦瑟不知道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只知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他问的她,她一百次,一千次的愿意回答他。 “愿意……” 只是两个简单的字,用那沙哑的嗓子出来时,几乎没有声音,可是慕容追风听得那样的清晰,几乎清晰得将他心里那惊喜猛然炸开了一般。 正将他此刻唯一一丝理智的弦彻底的崩断了,只要她不愿意,慕容追风知道哪怕他再是想得到她,他都愿意等……等她愿意的那一刻。 她不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等的多辛苦。 只是她这两个简单的字眼,对慕容追风来,仿佛是她将整个人生都交托给了他一般,她有怎样的过往不重要,她曾经属于谁也不重要。 只是这一刻…… “锦瑟……你只属于我。”慕容追风呢喃着,死死的吻住了锦瑟的唇,轻柔的索吻渐渐变得火热,变得疯狂,变得霸道,席卷了锦瑟的一切。 锦瑟感觉到他身上的衣衫有些粗糙的磨着她的肌肤,隔了衣衫,让她感受不到他的温度,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可是若是梦,为何那样的真实……若是现实,为何她却无法睁开双眼? 罢了,不论是梦还是现实……她都是他的,慕容修云……她的存在,她的一切,都只为了他一个人。 锦瑟摸索着解开了慕容追风的衣衫,他火热的肌肤几乎滚烫,锦瑟在这略微冰凉的空气里贪婪的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分取这一丝的温暖。 她的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身上游动,叫慕容追风忍无可忍,他快速的扯掉了她的衬裙,也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束缚…… 他看着闭着眼睛,脸色绯红的锦瑟,轻轻低喃道:“锦瑟……是你我的。” 他亲吻她的眼帘,轻柔的进入了她的身体,两人的肢体交缠融合,似乎能将这外面一片的冰天雪地都融化了一般的火热…… ‘我……是你的。’ 锦瑟的话语不出口,因为她一张嘴,哪怕沙哑的声音也会在这激烈的冲撞中变成一丝丝的娇柔的零散的呢喃…… 什么也听不清楚,只有耳边粗重满足的喘息,只有自己此刻依靠着的火热身体,她只想紧紧的抱住他…… 若她能让他有一丝的快乐,那么她愿意,不论多少次……她都愿意,因为她是那样幸福的,拥有过他…… 她的……慕容修云。 * 连续下了几日的雪,今日却突然放晴了,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将光彩照耀到了一片片晶莹的白雪上,散发着梦幻一般圣洁的光芒。 阁楼外的雪有些刺眼,锦瑟只觉得眼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般的疼,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猛然发现被死死的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火热的肌肤和她紧紧的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的缝隙,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猛的惊醒,锦瑟睁开眼睛时,只觉得窗外的光异常的刺眼。 当她适应了这一阵光亮后,眼前一片模糊渐渐的清晰起来,眼睛那样的痛,像是生生的扎进了无数细的针,叫她瞪着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动的看着眼前的俊颜。 是熟悉的……却那样刺眼的,一定……是错觉,否则她的眼泪怎么能那样生生的就滚出了眼眶。 一丝丝的温热滴落在慕容追风的手臂上,他有些迷糊的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锦瑟满是泪水的眸子,心里猛然一惊,一下清醒了。 “怎么了?哭什么?”慕容追风忙开口,然后伸手将锦瑟的脸捧了起来,几乎毫不犹豫的亲吻她脸颊上还挂着的泪珠子。 那样心翼翼的,像是捧着一件珍宝一样,锦瑟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撕咬着,一点点的啃食了个干干净净,痛得无法呼吸。 模糊里……她觉得那一定是梦,否则她怎么会梦到慕容修云那样温柔的对待她! 对啊,那样温柔,慕容修云从来不温柔,他对她的方式,甚至有些粗暴,常常弄得她遍体鳞伤,满身都是他的痕迹…… 常常叫她痛时,忍不住呻吟出声。 可是……不是梦,那竟然不是梦!而那美梦里的慕容修云变成了现实的慕容追风,竟叫她觉得……仿佛是从美梦变成了噩梦一般。 一定是噩梦……她要醒过来,要快点醒过来! 锦瑟茫然的摇头,然后狠狠的挣脱了慕容追风的怀抱和他的吻,她仓惶的摇头,看着他……身子不住的退缩,不住的退缩,眼泪又夺眶而出,然后她退到了床边抵在了坚硬的墙上…… 墙是冰冷坚硬的,因为她太过用力的缘故,竟是弄疼了她! 不是梦……醒不过来。 “你怎么了?”慕容追风突然觉得,她好像远离了一般,他伸手去,却被她惊叫着躲开了,像是很怕他似的。 她那样仓惶惊恐,像是受了惊的鹿一般,可是却不愿意接受他的抚慰。 慕容追风愣在原地,昨天……明明是她,是她愿意的,他不是勉强女人的男人,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昨天……他明明问过她了,是她用那样魅惑的表情告诉他,她愿意!是她解开了他的衣衫,是她……愿意的啊。 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慕容追风只觉得什么堵在了胸口,一阵闷闷的痛,叫他不由得开口道:“你……昨天你愿意,你忘了?还是,其实你根本不愿意?” 哪怕此刻追究愿意还是不愿意已经没有了意义,可是对于慕容追风来,是那样重要的啊!她的意愿是那样重要的啊,那关乎着……她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愿意接纳他,是不是真的…… 爱他。 慕容追风痛心的看着一脸迷惘并且伤痛的锦瑟,她缩在被窝里,卷缩成了一团,那是自我保护的姿势,这一切都刺痛他的心。 “锦瑟……”他突然开口,看着她,就觉得仿佛灵魂都已经被掏空了,心也掏空了……全部都在她的身上了,他不由自主的问道:“你……爱我吗?” 锦瑟一愣,连泪都忘记了落下,她抬眼看着慕容追风,他的眼眶湿红,那样痛心的看着她,那样绝望甚至带着一种期盼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已经错了,这种错误对她来,也许是不可避免的,谁叫她就是专门为了引诱男人而训练出来的细作呢? 谁叫她……是别人手上的棋子,为了下棋的人,甘愿牺牲一切呢? 谁叫她……本早就该这样的了,却为何一直傻傻的坚持着,什么内心的纯洁,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就是一个肮脏的灵魂塞进了一个肮脏的身体里。 从一开始……她遇到慕容修云的那一刻,她就不是完整的自己,那时的她……就已经缺失了女子最宝贵的一块。 如今……她有什么资格来讲求内心的纯洁,又怎么能,她此生都只能属于一个人? 无所谓,一切对于她来本该无所谓了,可是为何又这样的痛心,张着嘴,本来早已经习惯了一切的谎言,本来她什么都可以轻易出口的,如今……张着嘴,却是什么也不出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慕容追风猛然后退,下床飞快的穿好了衣衫,头也不回的飞奔出门……然后飞快的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锦瑟一人呆愣在原地,卷缩成了一团……可是她如今都满身是伤,她的心如今也千疮百孔,叫她……怎么去安慰别人? 她不能自私一回吗?她不能……听自己的心一回吗?她那么难受,却还是要想着怎么去维持今后和慕容追风的关系…… 只因为,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需要啊,只因为那个叫慕容修云的人,那个声称她的身体是最锋利的武器,能穿透所有男人心的男人。 那个曾……要将她训练成最完美的棋子,要让她成为他手上最锋利的武器的那个男人。 他需要她,需要她这样牺牲,需要她……用这身体换来他想要的一切。 锦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无声的划过脸庞,她早已经没有自我了,如今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当初她以为可以推迟,可以逃脱,甚至……可以两全其美。 如今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她自相情愿而已,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两全其美,若是要她选择,哪怕一千次,一万次…… 她就算知道如今自己这样的下场,就算知道一切的痛苦都得自己承受。 那一年……慕容修云朝她伸出手时,她也一样还是愿意牵住他的手,只因,大细雨朦胧中,那一片灰暗的世界里,他是她唯一的光亮和色彩。 慕容追风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也不知道他为何就这样跑掉了……狼狈得如同一只丧家犬一样。 若是她不爱他,为何……这样的招惹他?为何总让他看到她的痛苦挣扎,她的眼泪和她的善良? 为何……那么多的过往,难道都是他一厢情愿,都是他……自己的幻想吗?她究竟当他是什么?他究竟算什么? “啊!!!”痛苦的发泄,一声愤怒的嘶吼,如同那愤怒的狮子吼叫,惊动了整片竹林,那一拳打在那比他胳膊还粗的竹竿上,叫那竹竿轰然倒塌,叫那竹林里一声巨响,雪哗啦啦的落下来,埋了他一身。 竹林很安静,只有那巨响不时的传来,更何况这竹林似乎没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愤怒的混乱的疯狂的冲了出去。 锦瑟穿得很单薄,就是她从皇宫里穿出来的那一套棉袄下的内衫,其他的衣服她找不到在哪,只是这寒冬对于她来,竟也不那么冷了…… 因为她已经将她的心封存了,比这寒冬还要冰冷十倍,所以再不会觉得冷了。 顺着脚印,顺着那巨响来源的方向,锦瑟看到了雪人一样的慕容追风,是她的错,是她勾引了他,如今又伤害了他。 若是她能左右自己的一生,那么她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当初……她也想放过他的,可是是命运捉弄吗?他们竟是这样……狼狈又各自带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在一起了。 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还没到慕容追风身前时,他已经冰冷的开口道:“不要过来!我不想再听你什么了。”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四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五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五 锦瑟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还没到慕容追风身前时,他已经冰冷的开口道:“不要过来!我不想再听你什么了。” 她穿着单薄,站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除了发丝和眼是唯一的黑色外,竟觉得好像整个人都苍白得融进了雪里一般。 她的身子在寒冬里瑟瑟发抖,仿佛单薄的衣料下,还能看到她白皙的肌肤,她站在那里,还没有开口,已经被慕容追风抢先道:“我不想再误会什么,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再解释,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会再误会你了,锦妃娘娘。” 那一声锦妃娘娘,竟是将所有的一切都隔断了,慕容追风以为……应该隔断了,若她不爱他,那么他的坚持,他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那样的叫人厌倦? 他竟是一厢情愿的烦了她那么久,她若是一直应付他,想必很累吧?如今他又趁着她昏迷时……要了她的身子,他到底是多龌龊,才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慕容追风……”她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世界里,竟都那样的微笑,仿佛是雪地里一阵清风,连树叶都吹不动,就那样散开了。 可偏偏她的一言一行,哪怕只是对他这样连名带姓的一声呼喊,竟都牵扯着他的心,一阵阵强烈的痛。 “对不起……我没有准备好。”锦瑟幽幽的完,缓缓的退步,一点点的退开,雪地里她的脚步声摇摇晃晃的,却是那样一步步摇晃着推开,轻声道:“我和你,不可能有未来的,我是别人的妃子,是别人的妾,我自己都不属于我自己,叫我怎么能属于你?原谅我……我不能……爱你。” 锦瑟的,是她的真心话,她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她都不属于她自己,叫她……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在一起,也只是利用,只是伤害,最终换来的,也只能是比这更痛苦千百遍的决裂。 锦瑟完了,摇晃着转身,一点点的离去。 她的脚步声那样的虚浮,像是随时会倒塌一样的脆弱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她身体的力量了。 慕容追风缓缓的闭上眼睛,他听得出来她的痛苦,他也知道他们的未来很渺茫……不关乎慕容尚宇的事情,也不是她是不是妃子,是不是别人的女人。 只因为他……也不是他自己啊。 他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他拥有了她的身体,却连一个未来都给不起……他想爱她,那又如何?他的未来……在哪里? 转身,看到雪地里娇的身子竟是穿的那样的单薄,一点点的已经远离了慕容追风的视线,那样颤抖着,在雪地里只有她背影上垂腰的秀发,成为这世界里唯一的颜色了一般。 慕容追风伸了伸手,最终无力的放下,直到……那个身影即将要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时,他才惊觉,他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放任她走掉,不能留下她那样清冷孤寂又颤抖弱的身影。 “锦瑟。”轻轻的一声,让锦瑟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身后猛然拥来的宽大的怀抱,还带着冰雪的寒气,却又那样的温暖,将她整个身子都紧紧的包围在了他结实的臂膀之中。 他总是这样,当她下定了决心要放开时,却又自己送上门来,有时命运就这样紧紧的牵绊在一起,怎么也挣脱不了。 就如同他,哪怕已经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却还是这样紧紧的抱着她,哪怕她身上的刺已经刺得他鲜血淋漓了,却还不愿意放开。 只因为,在她孤独寒冷时,他想给她温暖,在她伤心绝望时……他想给她安慰。 “什么都不重要了,锦瑟……什么都无所谓,哪怕你不爱我,也无所谓。”慕容追风抱着她,却是幽幽的笑了起来,眸子低垂,眼底一片悲凉,他轻声道:“等我给得起你未来的那天,等你愿意爱我的那天……我愿意等……愿意努力,不管需要多长时间,不管需要多大的牺牲,这辈子不行……那就下辈,下下辈子,直到……我等到那一天为止。” 锦瑟哭了,这一次不是虚情假意,是真的哭了,眼泪不停使唤的留下来,她不住的掉泪,可她明明不想哭的,为何却控制不住。 她伸手搂住他的手臂,他的怀抱结实温暖,可为何……一开始她遇到的那个人,不是他? 一开始便已经错了,往后只能是步步错。一切都太晚了,她的心无法分成两份,无法同时舍弃掉自己心中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的慕容修云。 既是舍不掉慕容修云……那么她用什么,来爱慕容追风呢? 锦瑟不能给慕容追风任何回答,慕容追风也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他将瘦的她一把抱了起来,然后一步步相对无言的走回了那精致的阁楼。 阁楼里依然是温暖如春,床单还一片凌乱,似乎房间里都还残留着昨天火热的气息,是他们两个人的气息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锦瑟闭了眼睛,不想再去想了,她好累……若慕容追风的臂弯能叫她暂时安静下来,那么她便自私的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安逸吧。 慕容追风将她放在床上,扯过被子替她盖得严严实实的,他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脸颊,还有泪痕湿湿的痕迹,他痛心,痛心她总是哭。 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的擦拭掉,慕容追风才道:“什么都不要想,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再过两日,你便可以回去了。” 锦瑟点了点头,侧脸靠在了慕容追风温暖的手掌上,静静的闭着眼睛,静静的什么都不出口。 皇宫里的动向慕容追风比谁都了解,他造出了锦瑟被绑架的谣传,以黄金千两作为酬劳,要求慕容尚宇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当然,他并不需要什么钱。 他装作是宫里一个潜伏许久然后恶从胆边生的侍卫,熟识皇宫的一切,在看到锦瑟落单时,将她绑架了,并且勒索要了赎金。 赎金是由他一手安排,也是由他亲手送去,然后由他,带着平安的锦瑟回归皇宫,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他顺便带回了一颗人头。 赎金当然也带了回来,罪犯的人头也带了回来,这样才不会丢掉皇室的名声和气节。 至于那个罪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一颗人头是不会开口话的。 他与锦瑟,在竹林阁楼里,那与世无争的七日,完结了,从她醒来那天起,他们一共相处渡过了三个日日夜夜。 没有阴谋,没有利用,甚至没有讨论爱与不爱,就那样平淡的,粗茶淡饭的渡过。每日赏赏雪,看看竹,再吹一曲萧笙…… 她静静的坐着,他痴痴的看着,她累了困了,总是一歪头就能依靠到他永远在侧的肩膀,她轻轻的笑,无关于幸福不幸福,只是随心所欲的快乐。 她的世界里,第一次堆的雪人,第一次打的雪仗,第一次因为玩雪而冻得十指都僵住了,慕容追风握在手里捂在怀里替她捂了好久,却还是冻伤了十指,从那后……他不许她再玩雪了。 然后她开始第一次在雪地里疯跑,不顾及形象的大笑,放弃一切的呼喊,忘掉心里所有的烦恼和爱恨。 她想,这是不是就是她曾经希望的自由快乐?无忧无虑? 慕容追风这就是,他曾经希望在她脸上看到的,自由自在时随心所欲的快乐。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雪地里,顺着他的脚印,他踩一个,她踩一个,摇摇晃晃歪歪斜斜的,却是留下了一串快乐的足迹,似乎连那脚印,都一路欢乐的笑着似的。 短短的三天,却像是将这一辈子的自由都用尽了,将这一辈子的随心所欲都用光了,随后那一夜,他们知道要分离,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把暂时放下的全部都捡起来,然后背在身上。 那时……他们不再自由,不再随心所欲,甚至会被压弯了腰却也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注定,不该是隐在这竹海里的两个人。 他们的人生,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那天雪地里的星星异常的美丽,那样通透的墨兰色的天空,星星细细碎碎的在天空中布满了,像是一条河横跨而过,雪白得耀眼,星星美得迷醉。 他将披风铺在雪地里,他们就那样躺在雪地里,看着漫天的繁星,什么也没有,也不用。 星空太美,迷了慕容追风的眼,他深深一叹,将眼泪涌起的不该有的情绪和水雾全都吞了回去,最终他低眉,轻轻的在她熟睡的眼帘上印下一个吻。 慕容追风以为,那便是永恒。 可是人活在世界上,总有一天还是要踏入尘世里,踏入这一片只有利欲和金钱,只有阴谋和陷阱的世界,因为他们……都还有未了决的心愿,都还有放不下的,没有做完的事情。 迎接锦瑟的,是慕容尚宇的拥抱,他紧紧的将锦瑟抱在怀里,真的像是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而最重要的是,关于慕容修云和锦瑟的那些流言,因为皇后被囚禁在宫殿后,竟是再也没有传出来过。 锦瑟知道,重要的不是别人嘴里的流言消失了,而是慕容尚宇他心里一直介意的隔阂消失了,而经过了竹林里几天的洗礼,锦瑟变得更淡然了,在慕容尚宇的怀里淡淡的笑着。 有时,有的事情,原本以为很重要,如今……仿佛不重要了。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天寒地冻,还下着大雪,慕容尚宇似乎在这里等了许久了,身上一身的寒气。 “皇上,我们回去吧。”锦瑟轻轻的开口,轻轻的离开了慕容尚宇的怀抱。 “嗯,回去吧。”慕容尚宇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然后笑着牵着锦瑟走了,只留下了慕容追风站在原地,看着他两手拉手的离开了。 有一刻,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似锦瑟这样的女子,究竟是要藏多少心事在心里,又需要多强的忍耐力,才能让自己露出那淡然的笑容来。 那娇的身子依旧瘦弱,只是再没有了当初雪地里奔跑时的疯狂,一步步的走向深宫,仿佛也将她之前的自由的灵魂再次禁锢了起来。 她到底……是有多无奈,才能走上这样一条道路,雪地里她的笑容比阳光照在雪花上时还耀眼,慕容追风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在雪地里疯跑时洒落的那一地随心所欲的快乐。 转身,背道而驰,慕容追风的身子还是高大强壮,只是有的东西慢慢在心里一点点的变了,从表面上却是看不出来的。 皇后虽然没有被废,却是被剥夺了凤印和执掌后宫的权利,软禁在她华丽贵气的宫殿里,再也无法踏出一步了。 “我答应过她,娶她时,我便过,有我在一日,她终其一生,都会是我的妻子。”慕容尚宇闭上眼睛,还有些幽幽的伤感。 “皇上便是心慈,不过皇后虽然是一国之后,却也只是个女人,难免会妒忌,犯错也是难免的,皇上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如今皇后娘娘一定也已经后悔了。”锦瑟知道皇后不过是自食其果,其实她对皇后本身是没有多少怜悯的,却也没有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那日那个太监陷害她,若不是她提前叫晴雨跟着他,随后晴雨强制性的喂了他一颗毒药,太监痛得半死不活下就将一切都招了出来。 太监不过想挣点钱,却没想到连命都保不住了,当下配合着晴雨的意思,将那一天的事情和盘托出后,又给她制造了不和慕容修云在一起的假口供。 只是没想到……慕容尚宇还是不信,若不是那天慕容修云撑着重病的身子亲自来了皇宫,还带了好一向相交不浅的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并没有撒谎,那日慕容修云确实要与他去下棋,要了空大师配合了一下而已,出家人以慈悲为本,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那日也没有撒谎,于是便帮了慕容修云一把。 只是慕容修云的身子,竟是还没有大好,在连云寺修养了那么久……听还是反反复复,怕是日后,都要落下病根了。 锦瑟坐在慕容尚宇的身边,她的听雨轩,在冬季时是最冷的,这冷,对于锦瑟来,体验过了什么是透彻的寒冷,如今这虽冷,却也算是最美的。 建立在水上的宫殿,如今坐在水边的美人靠上,水面结了一层薄冰,还有白雪覆盖一层在上,水下的锦鲤点点透红,却还不时的游过。 她是担心慕容修云的身体,却也没有办法,除了偶尔有消息带进来外,几乎和慕容修云的联系全然断绝了。 锦瑟幽幽一叹,连云寺是佛门清净之地,她不易深夜闯入,更何况如今慕容尚宇常来看她,她也没有机会潜行出宫,紧紧的捏了拳头,却是满心的忧愁。 “朕知道你心善。”慕容尚宇的声音将锦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之前他了些什么锦瑟全然没有听到。 只因为刚才慕容尚宇幽幽的叹了一声,伸手将锦瑟拥进了怀里,这才将她惊醒了。 他似乎没有发现锦瑟的异常,接着道:“但是她想害你,有了害人之心,便不是简单的妒忌争宠,锦儿……我便是原谅了她,此生也不可能再将后宫交到她的手上,心里……怕是永远不能对她如往常一般了。” 历来……多情之人多薄幸,并不是慕容尚宇不爱她了,若不念旧情,皇后怕是连如今的地位都不保了,可是失望了……爱淡了,淡着淡着,也就没了。 这便是慕容尚宇叫人寒心的一面,你不负他,哪怕他的爱淡了,情却也不会淡,终其一生还是会对你好,不似别的帝王总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生生的叫那么多女人深宫苦等,一夜白头。 慕容尚宇的爱得人很多,却都有用了心,只是当他觉得被背叛时,让那个人不再值得他爱时,也许连机会都没有,便会被他从心里给打入了冷宫。 如同皇后一般,如今和在冷宫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她还有个皇后的虚名,还有个金碧辉煌的宫殿,而在慕容尚宇的心里……她也许,已经不存在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是怕有一天自己的结果会是这样,只是心里不免得感慨万千,虽然她和慕容尚宇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是假的,她到现在还是用催眠让他以为夜晚欢爱是真。 可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也会一声不吭的将她打入他心里的冷宫。锦瑟不介意,一个皇宫困不住她,能困住她的……只有慕容修云。 “锦儿,你回来后,似乎变了。”慕容尚宇的话打断了锦瑟的思路,她紧握成拳的手微微的松开了,轻笑了起来,“是吗?或许是经历了太多事情,人反而倒平静了下来。” “也许吧。”慕容尚宇点头,然后替锦瑟理了理头发,“不过不管锦儿什么样,都是朕的好锦儿……” 锦瑟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慕容尚宇满足的叹了一声,是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锦瑟还是陪在他的身边,还是和往常一样,乖巧,美貌,并且善解人意。 “我们进去吧!”慕容尚宇知道,他这一生,拥有了太多美好,已经足够了。 轻轻的搂住了锦瑟的腰,他带着锦瑟走向了寝宫,而锦瑟平淡的笑着,一步步跟着那暧昧的脚步进了房门……只是那陶制的冰冷的埙,早已经握在了手里。 今夜一样……又会是她的一个不眠之夜,每当她用埙催眠了慕容尚宇后,她都会一整夜睡不着,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分不清楚,这身体究竟属于过谁,又能算是谁的?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了。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五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六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六 纳兰忻自从皇后被软禁后,后宫也已经没有人支持她了,虽慕容尚宇还是常来她这,但是去锦瑟那的次数却是最多最频繁的! 她出了那个主意,本是想借皇后之手除掉锦瑟的,可谁想到,却是皇后自己人出了问题,那时她还跳出来反咬她一口,是她陷害的。 真的是吓了纳兰忻一跳,还好那时皇上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了,心思也全在锦瑟的身上,所以她这才算是逃脱了一命。 纳兰忻怎么想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那之后她曾悄悄的打听过那个太监,可是那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竟是再也找不着了。 这样一来,纳兰忻确实吓坏了,她隐隐的觉得……当初皇后锦瑟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仿佛像是真的了。 不然,那时锦瑟明明掉入了湖里,那么长时间没起来,那太监为何突然转了态度帮她? 而她和慕容修云两个,由是怎么脱离险境的?她为何由会被人绑走?那慕容修云那日又是怎么会那么巧带着了空大师来解释了自己的清白? 明明……他们两个定是一起落水,一起获救的! 那么那个绑架事件,就是假的! 这样一想来,纳兰忻真的觉得恐惧……那得是多大多猖狂的一只手,才能这样遮住了南陵的整片天空?能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码? 纳兰忻的眸子突然一亮,想起了这次绑架事件的关键人物来。 慕容追风……这个事情全权由他负责,锦瑟也是他带回来了,那么若绑架事件整个事件都是捏造的,那么慕容追风岂不是这幕后主使? 这南陵……除了他,又还有能谁一手遮天? 纳兰忻为自己的分析而雀跃了起来,可以左思右想之下,她还是找不到一点可以抓住的头绪。 慕容追风做事本就是滴水不漏,别把柄了,怕是连一丝瑕疵都没有,这件事情要想再翻出来恐怕不容易了。 到时她若和慕容追风撕破了脸,这南陵……没有人敢和慕容追风作对,纳兰忻当然也不敢。 可是想到慕容追风竟然就是那背后一直暗中帮助锦瑟的人,她不免觉得有些懊恼,自己在宫里举步维艰的走到今日,而她锦瑟为何一进宫门就获得皇上那样的宠爱,而且身后还有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 她到底……是有什么魅力? 尽管不服,纳兰忻却也不得不将这件事情暂时的放下,如今皇后的风波刚过,她只待老老实实的待着,然后伺机而动,待她寻找到了机会……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贱女人! 慕容追风又如何?要慕容修云和锦瑟的流言是她空穴来风捏造的,并且散布得到处都是,如今慕容追风和锦瑟,怕是坐实了吧? 只是这件事情因为没有了人替她动手,所以她得再三的斟酌,得一点点的摸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真的……那么可就怪不得她了。 慕容追风再是大胆,再是放肆,若是和宫妃私通,那么他尽管权势滔天又如何,始终只是个王爷,国法面前……皇帝才是最大的。 不过那锦瑟倒真的有本事,当真贱人就是贱人,勾三搭四,看纳兰忻抓到她的狐狸尾巴时,还有谁会维护她! 纳兰忻阴恻恻的想了一夜,才让贴身的丫头带了一封书信回去给了她的母亲,父亲一直不太爱管后宫的事情,哪怕自己后宫得宠对他也有利,但是对于锦瑟,父亲却一直多有犹豫。 这件事情,靠不了父亲了,只能靠母亲本家……来帮她了。 近日宫里甚至南陵似乎都没什么大事发生,若非要有什么热闹的事情的话,便是一直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叶仲天今日班师回朝。 叶仲天乃是两朝元老了,先帝在时便镇守边疆,现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如今已经迈入五十大关的叶仲天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前几个月更是病倒了,新病旧伤一起复发,以后恐怕是再也不能打仗了。 慕容尚宇下旨叶仲天班师回朝,加赐侯爵,更赐良田黄金让其在京都颐养天年。 叶仲天曾为南陵立下赫赫战功,可算劳苦功高,京中不少年轻武将都曾为他的门生,在士兵里更是人人敬服,哪怕如今退役了,也是风头不减当年,如今封了侯爵,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慕容尚宇亲自设宴款待叶仲天一家,叶仲天膝下儿女一双,竟是从未来过京都,如今儿子在边关身居要职没有一起同行,夫人早几年便去世了,所以所是款待其一家人,其实只有叶仲天和他那在边关长大的女儿——叶玲。 宴会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歌舞烟花,笙歌袅袅。 但是叫锦瑟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那自在边关长大的叶玲,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野性的味道,和京城里的女子们都不一样。 仿佛,像是草原上奔驰的骏马,浑身都是一种洒脱开放的气息,她的声音略高,却也不粗,洪亮的嗓门,起话来头头是道,宴会之上当着武百官依然是侃侃而谈。 那是锦瑟羡慕的……一种气息,就像她浑身上下,有的……都是锦瑟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由。 第一次遇到在宴会上比慕容尚宇玩得还尽兴的人,竟还是个女子,大家多被她的开朗热情感染,笑声连连,个个对她都是赞不绝口。 想必以叶仲天在朝中的地位,这叶玲丫头想要找一位如意郎君的话,该多得是青年才俊趋之若鹜。 因为怕是在这宴会上,便已经有不少人对她动了念头吧? 锦瑟看着,竟也是第一次觉得宴会没那么无聊了,虽然兴致不高,却还算高兴的一直听着叶玲侃侃而谈,着她在边关的生活,着她偷偷与士兵混在一起训练的故事…… 不是很激动人心的故事,也没有打打杀杀的血腥,听起来却是那样的自由洒脱,仿佛这是京城里的女子们永远都不可能想象的生活。 草原上打马奔驰,训练雄鹰,林间偷偷鸟蛋,凶险时莫过于遇到狼群,她竟也单枪匹马的刺死过一只……直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加上她丰富的表情,和富有联想的动作,在席间仿佛就生动的表演起来了一般,一手假意拉弓,一手搭箭,然后她嘴里大叫道:“嗖的一声……” 然后没了声音,大家正疑惑间,已经看到叶玲放下了手,她看向了刚才她假意射箭时比划的角落,有一丝疑惑……或者,是有一丝惊叹,但是她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众人不解,依着她的眼光看去,却是叫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却只是叫锦瑟心头一紧。 她看着的方向,竟是慕容修云一个人默默无语的坐着的角落。 慕容修云的身子修养了那么久,今天锦瑟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虽然觉得他瘦了也憔悴了,可是依旧是慕容修云啊。 哪怕收敛了浑身的贵气和威严,变得那样的渺,但是在锦瑟眼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是她的全世界。 空气似乎都突然静了下来,慕容修云像是这才意识到不对,抬头时一眼撞进了叶玲那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眸子里。 他一愣,急忙低眉避开了,可是偏偏……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锦儿……有好戏看了。”慕容尚宇悄悄的在锦瑟耳边了这么一句话,那笑容,仿佛是已经看到了一对好姻缘一般,那声音叫锦瑟的心猛然紧紧的揪在了一块。 慕容修云在这种公共场合,却是第一次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平日里他都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锦瑟时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心里像是什么汇聚在了一起,闷闷的。 一时觉得心烦,便抬头喝了几杯酒……不过一秒,竟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那叶玲……到底是看到什么了? 大家也正觉得疑惑的时候,叶玲却猛然笑了起来,叫道:“你这人真好笑,大家都在听我讲故事,你满面愁容坐在那喝什么闷酒?” 慕容修云一愣,却又不得不回答,那么多的眼睛看着他,他只有道:“郡主的故事自然是好的,配上酒便更觉得好了。” “哼哼……”叶玲满不在乎的哼哼,然后一步步朝着慕容修云的方向走去,她每走一步锦瑟的心都紧上一分,仿佛他们两个人的接近,让她有一种严重的不安的感觉。 有什么正在被她的脚步一步步的打破,刚才她空手射出去的那一箭……是不是把她和慕容修云之间的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给击碎了? 走到了慕容修云面前,叶玲目不转睛的大胆的打量他,从头到脚,然后从脚到头,看得慕容修云心里实在不快,但是却又不好发作。 “郡主有何事?”慕容修云的言语间有些冰冷,垂眸竟是一眼也没看上她一眼。 叶玲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双手环胸,看着慕容修云道:“你叫什么名字?对了……你我刚才的故事好听,那么你告诉,我刚才到哪了?” 慕容修云一愣,也没有回答,因为他刚才哪里知道她到哪了?根本全程都没有在听,叫他怎么回答。 “算了,没关系。”突然叶玲转身,对着皇上和叶仲天的位置叫道:“父亲,你不是要替我找夫婿吗?” 着,修长的手指一指,正正的指在了慕容修云的脸上,然后她的声音洪亮并且明目张胆的快乐道:“就是他……我要嫁给他!” 她……要嫁给他??? 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锦瑟更是差点连呼吸都忘了,这样大胆直白,这样自信的笑着,那样骄傲的指着他,告诉全天下的人,她要嫁给他。 锦瑟只觉得心里猛然的收缩,一阵阵剧烈的揪紧,痛得叫人无法呼吸,她死死的咬着牙,捏住了拳头,不让自己痛苦得浑身痉挛发抖…… 她,羡慕……不,她……嫉妒……嫉妒那样的自信骄傲,嫉妒得发狂了,恨不得冲过去对着她吼!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可是不行,连这点勇气她都没有,她没有资格啊,她用什么身份站在那里,她用什么样的勇气站起来? 她只能痛苦的低下眼,不去看叶玲那自信且张扬的笑容,不去看慕容修云惊愕的眼睛。 “哈?”突然出声的,是慕容尚宇,竟是他第一个反映了过来,也许是他早已经看穿了,所以才能在一群人都傻愣着的时候回神。 “好好好……你这丫头倒是胆大得很,今日朕便帮你做主,九弟……”慕容尚宇着,看向了慕容修云,慕容修云此刻也已经猛然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了。 他忙看向慕容尚宇,拘礼道:“皇兄,臣弟暂时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咦?”慕容尚宇不料他拒绝得更直白,心里未免有些可惜,忙问道:“九弟,难道叶玲姑娘不好?” “不,臣弟才疏学浅,无德无能,配不得郡主。”其实只要慕容修云冷静下来,他可以分析出一万种,这桩婚姻对他的好处。 是的,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竟是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回绝了。 他自己也有些蒙了,若是以前的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怕是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一定是满口答应了,可如今……为何,叶玲要嫁给他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他讨厌她。 而不是她能给他带来多少的利益? 他何时变成了这样?会以自己的喜恶首先断定事情了? 慕容修云垂眼,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他还没有资格以自己的喜恶来做决定。 可是他已经拒绝了,而且很干脆,没有后悔。 “我就是喜欢你,谁还管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你不是王爷吗?身份高贵,怎会自己配不上?莫不是嫌弃我吧?”叶玲邻牙俐齿,咄咄逼人,这真是叫在场的男子们都捏了一把冷汗。 顿时有些断了想与叶家攀亲戚的念头,这样一个凶悍又伶牙俐齿的女人,娶回来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王孙贵族中大都是喜爱高雅静,对叶玲一时的好奇褪去后,竟还是觉得家碧玉的好,至少不会在这种场合,逼得男人娶自己吧? 有人交头接耳,有的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叶玲却是毫不在乎,就看着慕容修云,逼问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玲儿,你太放肆了!”叶仲天此刻也终于站出来话了,他起身一把将叶玲拉住,然后忙赔着笑脸道:“九王爷见笑了,女在山野之地长大,没规矩惯了,还请九王爷不要见怪。” “爹!什么不要见怪,我就是要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娶我!”叶玲不依,有些蛮横的甩开了叶仲天的手,就是不肯离开慕容修云的桌前。 看得大家都愣住了,她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道:“你若得出理由来,我便不为难你。” 慕容修云微微一叹,低头有礼道:“我与郡主不过一面之缘,喜欢一词从何起?” “我不漂亮?”叶玲紧接着问道。 “郡主天生丽质。”慕容修云从容回答,确实叶玲是美丽的,并且散发着活力,他回答是真的,也叫叶玲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我性情不好?”叶玲笑着,又问。 慕容修云还是淡淡的,低首道:“郡主活泼开朗,性情率真可爱。” “那你为何不喜欢我?”既然她又漂亮,性情又好,那还有什么理由是叫他不喜欢的?叶玲的大眼睛似乎真的是疑惑。 慕容修云轻轻一笑,“哪怕郡主什么都好,也不见得会让世界上所有的人第一眼看到时便喜欢上,郡主是不是?感情,岂是短短一眼便能产生的?一时好感,又岂能成为相伴一生的感情?还请郡主三思。” 他笑着回答,认为也算有条有理,得也很清楚了。 可是他的笑容有魔力,就在他那时闷头喝酒时,他的眼睛,他的轮廓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叫叶玲不注意看了去。 竟是那样的惊愕,他低头是那苦涩的一笑……仿佛全世界都和他无关一般,别人再怎样被她吸引,仿佛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都无法到达他的眼睛,而他……一个人遗世独立,却叫叶玲觉得他才是全世界。 此刻他的笑容刚好,淡淡的勾起一点,却叫叶玲看得都傻了眼。 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些什么,只是傻傻一笑,偏道:“不管,我便是第一眼看到,就要嫁给你!” “哈哈哈……”一边的慕容尚宇看了半天,仿佛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猛然大力的拍手,叫道:“既是郡主情深似海,看来九弟是盛情难却了,朕今日也很有当媒人的兴趣呢!” 着,慕容尚宇转头看向一边沉默良久一动不动的锦瑟,笑道:“锦儿,可好?” 锦瑟呆愣的转动了眼珠,看到慕容尚宇的笑脸,他问她? 问她?为何要问她? 锦瑟的唇有些微微的颤抖,张了张嘴,却不料她仿佛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但是她还是听到了,她有些僵硬的声音笑了起来。 她竟是笑着道:“郡主和九王爷……当真是一对璧人。” 这一句,叫一边的慕容追风微微皱眉,叫慕容修云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看向她,这时才看到她的脸色竟是苍白如此。 她的眼睛仿佛已经透过了这在场的所有人,不知道看到哪一个绝望的深渊去了,一片死寂。 慕容尚宇笑了笑,哪怕能看出她的不自然,他却也不介意了,因为一切他都可以不在意,他如今才是皇帝,而慕容修云不过一个闲散的王爷,他什么……慕容修云就得做什么! “那便这么定了吧……”慕容尚宇的话还没有完,慕容追风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道:“皇兄且慢!”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六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七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七 “那便这么定了吧……”慕容尚宇的话还没有完,慕容追风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道:“皇兄且慢!” 皇帝话,没有一个人敢打断更没有敢质疑,可是在南陵,偏偏就有慕容追风敢,他猛然站起来打断了,然后看了锦瑟一眼,沉稳的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九弟无心娶妻,若是以圣旨订婚,那岂不是委屈了叶郡主?” 虽是给慕容尚宇听的,但是叶玲听在耳里,就觉得那句‘强扭的瓜不甜’竟是那样的刺耳。 她何是是需要用强迫别人来娶她了?她向来高傲的自尊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评价? 于是慕容尚宇还没来得及开口,叶玲已经抢先道:“谢皇上抬爱,可是女就是倔脾气,就是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九王爷不愿意娶,叶玲也不强求,只是叶玲也不会放弃……叶玲向来认为幸福都是自己追求得来的,所以叶玲会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直到九爷……他愿意点头娶叶玲,那时再请皇上下旨,岂不是皆大欢喜!” 叶玲得坚决,并且那种自信仿佛是天生的,得好像一切都那样的轻松容易,却是也拒绝了慕容尚宇的订婚,但是她却也相信,她一定会让这个慕容修云爱上她的! 她只是想着,却也一样要出来,转身看向慕容修云,一字一句的当着所有人宣布道:“九王爷……我一定,会叫你爱上我,然后心甘情愿的娶我的。” 慕容修云没有话,因为他根本被逼得无力回答了。 慕容尚宇虽有些不高兴,但是却也没有勉强,只是身边猛然传来一阵咳嗽,吓了众人一跳。 “咳咳……”一看,却是如今最受宠爱的锦妃娘娘捂着唇,咳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刚才苍白的脸因为决裂的咳嗽震得通红,慕容尚宇忙一把扶住了她瘦的身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锦瑟不敢看……她的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是摇头,然后强撑着,捂唇道:“没事……咳咳……没事,皇上,我……我先退下了。” 着竟是站起来就要走,然后身子一阵摇晃,若不是慕容尚宇扶得及时,怕是一跟头就从阶梯上摔了下来。 “来人,快去请御医!”慕容尚宇这时哪还顾得了别人,扶着锦瑟快速的走了。 慕容追风的手一动,当然他也没有伸出手去,只是狠狠的捏着拳,愤怒的藏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倒是叶玲心翼翼的道:“那位娘娘……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戳在了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的心上。 慕容追风这才道:“好了,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如今天色不也早了,都散了吧!”完,脸色凛冽的与大家再喝了一杯,各自散了。 慕容修云走得那样快,却是叫叶玲在身后死死的跟着,哪怕她的父亲叶仲天怎么叫,也叫不回来了。 看着自己女儿那样欢快的追着别人的脚步就走了,也只能摇头叹息,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也不免笑道:“女大不中留啊,叶将军!” “唉……可不是吗!”叶仲天笑了起来,然后随着人群走了出去,他倒不介意九王爷在朝中根本无权势。 其实他从来没想将女儿嫁给什么重臣或者是王孙贵族,他知道……太累了! 而如今,自己的女儿眼光看起来,也不错,虽然九王爷没有什么成就,但是在外名声还不错,为人低调,生性淡然,不争夺名利,多寄情于山水,这样的人……叶仲天,其实是满意的。 宴会上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只有纳兰忻才慢慢的渡步出来,眼里笑滋滋的,掩不住的喜色,随身宫女上前问道:“娘娘,您开心什么?” “你懂什么,刚才那可不是看了一场好戏?”纳兰忻冷冷的笑了起来,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的身影早已经没有了。 只是这次也叫她看明白了……她那个好妹妹啊!不愧是她的好妹妹,也不愧是她娘的好女儿,母亲便是风尘女子,怕是狐媚男人都习惯了,如今她更是将这狐媚之术修炼得炉火纯青! 她究竟是有三头六臂呢?还是真的有什么妖法?怎么可能周旋在三个男人之中,却还叫一个两个三个……都对她这般的死心塌地? * 锦瑟的病来得又急又快,太医也支支吾吾着不太清楚,只是原本身子一直有些虚弱,又没有好好调理,长期忧思过度,心情压抑,睡眠不良导致。 如今怕是病来如山倒,身体都早已经被掏空了。 这一病,竟是飞快的憔悴下去,几天便是瘦得不成人形了。 慕容尚宇又急又气,有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才不过要给慕容修云订个亲而已,她却病得这样厉害。 这怎么能叫慕容尚宇不往那方面去想呢? 毕竟……那坠崖时共患难,崖底又是孤男寡女一夜共渡……叫他怎么不在意?一直一直……哪怕没有那些流言蜚语,他都在意得很!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暗地里揣测,从来不敢露出点疑虑来,怕锦瑟以为他不相信她,怕惹她不高兴。 如今……如今……叫他再如何去自欺欺人? 可是为何即便是这样,看她病容憔悴,整日的昏睡,醒来时就不住的咳嗽,越来越消瘦,仿佛……哪天就会从他眼前彻底的消失掉一般。 叫他怎么忍心去责怪她?叫他怎么忍心呐? 毕竟她是他的,拥有她的人是他啊!他哪怕心里在意得很,却也觉得有愧于锦瑟,是他对不起她在先,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孩子。 如今她病成这样,叫他拿什么气她?若她健健康康的,那他发火也好,责难也好……起码也能心里安慰一些。 而现在她这一病,就像是要死掉了一般,叫他如何冲她撒气,整日提心吊胆的,只想她快些好起来而已啊! 可是心里疙瘩越结越大,他看着锦瑟这模样,就越发的心痛,就越发的在意啊。 她是不是每次和他在一起时,都不是真心的?是不是都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才不敢反抗?她长期忧虑过度,是不是都是他造成的? 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痛,越是痛……便越是无法面对锦瑟这憔悴的病容,哪怕他那样的想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可是看着她,却又那样的叫他心痛。 慕容尚宇喝了好多酒,在听雨轩外徘徊了好久好久,正是冰雪融化的日子,天气竟是比下雪天还冷得凛冽。 “皇上……您喝多了,要不,进去歇歇?”钱多扶着慕容尚宇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刚要往里带,不料慕容尚宇猛然挣脱了他的手。 “朕不去!朕不去!”他惊叫着挣脱了钱多,然后摇摇晃晃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哪怕钱多再是追赶,竟也只能看着他惊险的摇晃着在融化的雪地里跑开。 一群人焦急的追了上去,慕容尚宇却猛然一个踉跄撞在了一个柔软的身子上,撞得那人后退了好几步,抵在了身后转角的墙上,才稳住了身子。 “皇上?您怎么了?”纳兰忻尖叫一声,身上被撞痛的地方也来不及顾了,忙上前扶住了慕容尚宇摇晃的身子。 “你……你……”慕容尚宇只觉得眼前的人影越发的模糊了,怎么也看不清楚,他模模糊糊的指着纳兰忻,分不真切。 “我是纳兰忻啊,皇上!”纳兰忻笑了笑,此刻看到钱多等人没命似的追了来,远远的看到了,她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了。 而钱多也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竟也就真的没有上前了。 “纳兰……纳兰……纳兰锦?”慕容尚宇吐字不清,模模糊糊的,却叫纳兰忻听得真切。 他竟是喝成这样了,还想着纳兰锦? 心里一阵没好气,却还是娇笑着,柔声道:“是纳兰忻……” “纳兰锦!纳兰锦……”慕容尚宇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了纳兰忻的手掌,揉在胸前,一声声的叫道:“纳兰锦……是朕的锦儿!” 纳兰忻心里虽然是不乐意,可是慕容尚宇的手死死的抓着她不妨,而且他真的好久没去看过她了一样! 纳兰忻心里一叹,扶着慕容尚宇转身朝自己的宫殿走了,一路上还得回应着慕容尚宇醉酒后的那些傻话。 “锦儿,是锦儿吧?” “是……是锦儿。” “锦儿……” “我在。” 就这样一路将慕容尚宇扶到了自己的寝宫,他的鞋袜都湿了,纳兰忻将他放倒在床上,心的替他脱了鞋袜,那双脚竟是冻得通红了。 “真是傻,你是皇帝啊,犯的着为了一个纳兰锦搞成这样?”心里不免得添堵,却心疼的弄了热毛巾,替他将脚捂热了。 然后替他将衣衫脱了后,给他盖好了被子,看着慕容尚宇模模糊糊的样子,纳兰忻竟是忍不住不断的叹息,“到底她有什么好的?比我好?比我对你更好?” 着,竟也觉得委屈,她对慕容尚宇……真的是掏心掏肺了,慕容尚宇是重情的人,自从那次她掌掴了锦瑟后,他竟真的是一眼都没看过她! 要不是得了皇后的指点,纳兰忻算准了时辰在慕容尚宇经过的地方佯装扭伤了脚跌进了溪里,浑身都湿透了。 她的难堪被撞了个正着,他叫人送她回去,她却呆在水里不肯起来,身上全湿了,衣服紧紧的贴着身子,若是站起来,那真是叫个一览无遗。 跟随着皇帝的人虽然都已经背过身去,可是她就是不依。 无奈慕容尚宇也不是记仇的人,见她一个女子这样为难,也只有抱了她起来,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路送回了宫殿。 然后……纳兰忻主动投怀送抱,才有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关系。 是啊,是她投怀送抱的,那又如何?她进了宫,那他就是她的夫婿,她伺候自己的夫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慕容尚宇怕锦瑟一直对掌掴的事情念念不忘,所以不肯公开他和纳兰忻的关系,纳兰忻也忍了……她知道,总有一天事情是瞒不住的,于是什么都忍了。 现在她也成了他的嫔,他一个月来看她两三回,却也没有以前热络了,他常常为了锦瑟的事情焦头烂额,那么为了她呢?他可曾皱过一次眉? 曾经她以为人生下来就是分等级的,就是不公平的,如今才意识到,人生的公平不公平与出生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的眼泪竟也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可是慕容尚宇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竟是艰难的爬了起来,然后将他拥进了怀里,心翼翼的呵护道:“不哭,不哭……锦儿不哭……” 纳兰忻一愣,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忍不住捶打慕容尚宇的胸膛,叫喊道:“谁是锦儿,我是纳兰忻,纳兰忻!你就知道锦儿锦儿!” 叫她……却从来都是忻嫔!为何,为何差别竟是如此的大? “不哭不哭,不哭……”慕容尚宇哪里听得清楚纳兰忻什么,只是怀里的人儿挣扎一分,他就抱得紧一分。 他摇摇晃晃的,两人一下跌在床上,滚做了一团,眼泪还没擦干净,慕容尚宇的唇已经在她的脸上寻着找着……然后将她死死的吻住了。 一番挣扎,一番推拒,纳兰忻却始终抵不住他的亲吻和爱抚,很快娇躯便融化在了他充满着酒香的气息里。 哪怕他此刻当她是别人,可是那有如何?爱得深,以后恨得更深。 锦瑟那样对他,纳兰忻知道……总有一天当锦瑟的谎言揭穿时,就是她跌入万丈悬崖的时候,到时……慕容尚宇,就是她的了。 后宫里其他的人她都不在意,因为起码她们在慕容尚宇的心里,是一样的!而相比较起来,若是没有锦瑟,那她纳兰忻便是这后宫里最得宠的一个了。 最得宠,是不是代表她是他最喜爱的一个了? 一定是吧!所以……不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叫锦瑟的谎言和狐狸尾巴露出来,然后叫慕容尚宇亲眼看个真真切切…… 到时他就彻底的死心了,那时他就会想起,还有一个纳兰忻了。 想着,纳兰忻之前堵在心里那口气也舒畅了,她死死的抱住了慕容尚宇身子,一个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 他眼神迷离,也许已经看不真切了,但是没关系,那由有什么关系,起码此刻拥有他的,是她纳兰忻。 解开了那明黄的衣衫,纳兰忻一向主动并且火热奔放,顺着慕容尚宇的唇用她湿柔的吻深情的,一路顺着他的脖颈胸口,腹部一点点的吻了下去。 哪怕醉得一塌糊涂,慕容尚宇却还是享受到了这极致的欢乐,迷离的眼睛满足的闭上,然后翻身将身上那火热的妖精压在了身上,不顾一切的发泄自己内心的狂热。 身体上的寒冷很快就被融化了,整个房间都是一片火热的娇喘声,火炉烧得正旺,使得屋子里这一片春光越发的火热了。 “皇上……记得,纳兰忻……才是最爱您的。”纳兰忻咬住了慕容尚宇的耳朵,轻轻的啃咬着,不住的在他的耳边呢喃。 慕容尚宇也许听到,也许没听到,他喃喃的埋首在她的胸前,尽情的品尝她胸前那娇艳欲滴的果实,低喃声中,一句句的,“锦儿……锦儿……” 这样的迷蒙状态,这样的如梦境一般的欢爱,在慕容尚宇的心里,仿佛每次和锦瑟在一起时,都是这样的感觉。 哪怕其实他一次也记不太清楚,却由朦胧的知道,是这样的快乐,这样的美好,哪怕他每次都直接累得睡了过去。 有时他想……看她欢爱时的容颜,看她的表情,却是好像隔了一层雾一般,怎么也看不清楚,他强撑着不想睡过去,他想再和她会儿话,或者……他想看她累了后乖巧喘息着睡着的模样。 可是一次……都没有成功。 但是慕容尚宇还是醉心在那样迷蒙的欢爱之中,就如同现在……哪怕什么都不知道,哪怕什么都看不清楚,感受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锦儿,锦儿……”一声声的呼喊,慕容尚宇越发的卖力了,他知道,他无法放下,也无法不去惦记她,哪怕她的心里也许有了别人。 只要她还是他的妃子,还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就觉得满足了。 满足的叹息,满足的释放了自己,慕容尚宇死死的抱着纳兰忻的身子不愿意放开,靠在她软绵绵的身上,笑着睡了过去。 “总有一天,我会叫你记住我的名字的。”纳兰忻伸手抱着慕容尚宇的身子,她也不愿意放开。 这一生,她嫁了他,那么她就一定会一直一直的跟随他,爱他……为了他,甚至不惜一切! * 锦瑟不知道昏昏沉沉了那么多天,为何却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而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慕容追风。 她吓了一跳,床前烛火晃动,房间里除了他二人外,再没有其他人。 怎么会?她这可是在听雨轩她自己的寝宫啊,先不慕容追风为何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就是香雪和晴雨,也不可能放他进来啊? “你醒了?”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锦瑟已经快速转动的心还是找不到答案,于是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既然已经在这了,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也就不重要了。 慕容追风坐在床前,其实看她睡着时的模样,已经很久了,因为她一直昏迷着,所以……他怎么也不放心,皇宫里的太医医术自然是好的,可是治起病来,大多中规中矩,所以成效不大。 锦瑟这会儿能这么快醒,当然是因为他带来了之前竹林里将锦瑟从那寒冰地狱里救出来的鬼叔。 只是鬼叔看完后,扎了针喂了丹药便走了,对于慕容追风的,他只能轻轻一叹,留下一句,“希望你不要引火**。” 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便走了。 锦瑟醒过来时,慕容追风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坐了良久了,门外守着的香雪和晴雨早已经鬼叔那无色无味的迷烟而陷入了沉睡的状态,所以不可能知道他在这里。 他做什么,都是如此滴水不漏,也都这样的有把握和自信,可如今便是他这锐利的眼,这份自信叫他痛心不已。 “你……喜欢他?”他来,只是问这个问题的,哪怕答案他早已经在那日宴会上从她的眼里看了出来。 可是,他若不来亲自问问,他不论如何都会找出很多很多的借口为她开脱,他过不想再误解她,也不会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的身上,所以他要听她亲口出来。 她亲口的,他就相信。 锦瑟当然知道慕容追风的这个他……是谁。 那日她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莫是慕容追风,怕是连慕容尚宇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她也不想的,她也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微微的笑着,看着。 可是心里那股子气仿佛聚集在一起,然后怎么也吐不出来,一阵阵的绞痛叫她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她坚持了,一直忍耐着,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并不是因为有人喜欢慕容修云,有人嚷着要嫁给他,她便气成了这样。 而是……她气,气自己懦弱无能,气自己的自卑和自己的肮脏。 不配,她不配。这三个字狠狠的打在她的心上,叫她无法呼吸。而叶玲,却那样的优秀,那样的自信,那样的美丽,浑身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青春活力。 锦瑟幽幽的闭眼,她气的,是自己的聪明。 以慕容修云的心机,本来锦瑟料定他是不会拒绝的,虽然他拒绝了叫她意外,可是锦瑟知道……这桩婚姻,一定会成为现实。 因为叶玲能带给慕容修云的好处,远远的胜过了她。 她会是慕容修云最好的贤内助,而且她美丽聪明,她青春有活力,最重要的是她有着一个完整的纯洁的身体,还有心。 她那样的人,才配和慕容修云在一起吧? 只是因为想到这个,想到慕容修云为了自己那么多年在一直在暗中计划的事情,想到叶玲和叶仲天的身份,以慕容修云的性格来看…… 哪怕他再讨厌叶玲,他也一样会娶她!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只因为叶玲能带给他……很多很多,锦瑟无法给他的东西。 以慕容修云那样不折手段的性子,哪怕这件婚姻利用的人是他自己,是他的身体和他的心,他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婚姻摆成棋局,将自己也变成棋子的一部分。 只要最终……他能获胜。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恨自己竟是这样的了解他的无情和残忍。 锦瑟捂着心口,因为想到了这一层的关系,之前在宴会上才会撑不住,如今……心里又是一阵闷闷的疼,叫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没事吧?”慕容追风忙扶着她的身子,给她顺气,咳嗽了一阵才算是平稳了下来,人却早已经无力的靠在了慕容追风的怀里。 她幽幽的撑着一口气,嘴里已经泛了血腥的味道,轻轻的闭上眼睛,仿佛极累了一般,轻轻道:“我能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慕容追风一怔,咬牙点头道:“不想回答便不要回答了,没关系……” “我只是嫉妒……”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靠在慕容追风的怀里,虽然叫她感觉到了安心和温暖,可是她真的好累,若是这个怀抱能让她安静的依靠着,便好了。 她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轻声道:“只是嫉妒……她那样的夺目,有着我没有的自在洒脱,有着我没有的自信和骄傲,我多希望自己像她一样,可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像她一样。” 慕容追风紧紧的搂着她的身子,下颚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听着锦瑟幽幽的完,他才笑了起来,“你真傻,你不需要和她比……你比她更美,更好,你也有你的骄傲,你的隐忍和善良,这成就了你……独特的你,谁也比不上的你。” “有那么好吗?”锦瑟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真的那么好吗?善良……她真的有过吗? “嗯,比任何人都好。”慕容追风笑了起来,大掌宠溺的揉乱了锦瑟的发丝。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还是很痛,虽然还是很伤……虽然依旧无力,却是静静的靠着慕容追风道:“就这样,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吗?” “嗯。”慕容追风轻轻的应了,然后再没有话,锦瑟的眼泪差点溢出了眼眶,只因为在这孤独寒冷的夜里,在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痛心悲凉时,这个男人的肩膀,却还是那样坚实的在她的身边,一触可及。 “对不起……”锦瑟幽幽的这一声,像是蚊子细微的叫声一般,那样的不真切。 她确实对不起慕容追风,没有一件事情是对得起他的,而他却依旧这样执着的守护着她,此刻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贪恋这片刻的安宁,好好的……整理包扎自己这千疮百孔的心。 便让她再自私一次吧,因为真的痛到了极限,只有她一个人的话,熬不过去的。 慕容追风听到了她那细微的三个字,却没有话,只是将她搂紧了,拉过被子将她包裹了起来,然后静静的坐着,让她靠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若她需要的是这样,那他也会做到最好。 做她依靠的大山,做她坚实的港湾,随时随地……给她她想要的一分安宁。 慕容追风轻轻的笑了,锦瑟也一样勾着唇角,哪怕笑得凄凉,却还是闭着眼睛幽幽的睡了。 安静的夜晚,深夜里没有一丝的声音,窗外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香雪和晴雨靠在门边正好眠。 屋子里只有炭火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的响声,房间里很温暖,锦瑟依靠着慕容追风的怀抱睡着了,慕容追风倚靠在床边,怀里抱着娇的她,竟也睡了。 因为有炭火,所以窗户总是敞开了一丝的缝隙,只是那黑暗里,那双深不可测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 一动不动的看着,然后有一种愤怒,或者妒忌……从心里一点点的滋生,一点点的成长,叫他捏紧的拳头。 想走……脚却是生根了一般走不动,可是看着眼前相依而眠的两个人,却有一种想毁掉他们,毁掉一切的可怕想法。 慕容修云阴霾的俊脸隐在黑暗中,屋子内的烛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倒映在他的菱角分明的轮廓上,他的脸颊紧绷,那样冰冷阴沉。 那双眸子里深沉的光芒下,蕴含着的怒气还有狠戾,叫锦瑟睡梦中似乎都不安的动了动。 是有谁在看着她……那样恨,那样的怒意,仿佛要将她生吃了一般,恐怖的眼神最终在锦瑟的梦里化成了那淡然深沉的眸子,形成那印刻在心里最深刻的脸。 锦瑟一惊,却没有醒过来,只是身子抖了一下,因为她喝了药的缘故,也因为她实在太累太虚弱了,所以竟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不安的又动了一下,这下惊醒了慕容追风,他忙将她好生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肩背,像是哄着一个宝贝一般。 他那样的认真,心翼翼的将她视作珍宝一般的呵护着,待她舒展了眉目又睡着时,慕容追风将她轻柔的放在了床铺上。 为她拉好了被子,整理好了头发,然后最后亲吻了她的额头,柔声道:“好好睡吧,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不要不安,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不知道锦瑟能不能听得见,反正慕容追风像是自言自语的了几句话,然后再次念念不舍的,轻轻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随后闪身离去。 慕容追风不过刚走片刻,一阵阴冷的风猛然吹了进来,蜡烛挣扎着跳动了一下,最终熄灭了。 黑暗里阴霾的身影立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熟睡中消瘦的容颜,然后一步步的走近……伸出了他的手,朝锦瑟那娇的身子探去。 熟睡中,锦瑟只觉得谁的吻湿湿热热的探进了她的唇里,然后肆意的霸道的甚至疯狂的吮吸走了她的一切。 呼吸的困难叫锦瑟猛然惊醒,睁眼一片黑暗,黑影就扑在她的身上,她一惊已经来不及反映,伸手便是一掌对着那黑影的天灵盖就劈了下去。 只是她病得严重,力道大不如前,竟是被那人微凉的手掌一掌轻轻的接着,然后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捏得她痛呼出声。 “怎么?不过几日不见,连我也认不住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锦瑟愣在了原地,原本打算踢出去的脚也猛然失去了力气。 这是她……一辈子无法挣脱的羁绊,是禁锢她灵魂的声音,是——慕容修云。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七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八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八 “怎么?不过几日不见,连我也认不住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锦瑟愣在了原地,原本打算踢出去的脚也猛然失去了力气。 这是她,一辈子无法挣脱的羁绊,是禁锢她灵魂的声音,是——慕容修云。 “公子……”锦瑟怯怯的喊了一声,他的吻疯狂的在她的脖颈和锁骨胸前留下了暴躁的痕迹。 每次都是如此的,他从来不曾温柔过,不论是亲吻还是爱抚……都像是那样用力,那样暴躁的要将她揉碎一般。 “怎么?如今不愿意取悦我了?”慕容修云在黑暗里抬起了头,锦瑟的衣衫松散,他的手正在她的衣衫内,划过她光滑的背,停留在她肚兜的带子上。 锦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什么也不出来,可是正因为她连一个‘不’字都已经不愿意给他了,这叫他原本憋在心口的那闷气越发的膨胀。 他需要一个出口,需要发泄,他在看到锦瑟和慕容追风温馨相依的那一刻……他就像狠狠的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在她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他的痕迹。 他那时……竟是像告诉全天下的人,她是他的! 可是他从来不冲动,慕容修云的脑子,总是冷静得比恶魔还可怕,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看着她。 “公子……我……我生病了……”锦瑟似乎想了良久,才出这一句话来,然后她觉得自己的借口好拙劣。 因为他的眼睛猛然变得阴沉。 果然,他几乎是愤怒的扯掉了她的肚兜,冷冷的低吼道:“哪怕你不愿意,我也要你知道!你的身体包括你的灵魂,都是我的!只要我想要……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锦瑟的唇微微的颤抖,连带身子都颤抖了,她知道的啊……她一直知道的,玩偶就是玩偶,棋子就是棋子……为何,会奢望他对她温柔,对她怜惜? “我……我……”锦瑟颤抖着唇,张着嘴断断续续的,仿佛很是苦难的才开口。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出来,就被慕容修云狠狠的堵上了,他不需要她话,不想听她开口!因为她的嘴里……不知道要吐出什么叫他更气,叫他更疯狂的话来! “你只需要承受便是!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慕容追风冷冷的在她的耳边警告,然后猛然的进入了她虚弱并且还没有准备好承受的身体。 “呃……” 疼痛的撕裂感,几乎贯穿了她的身子,她闷哼一声,死死的咬牙撑着,她只需要承受,只需要承受吗? 如果只是默默的承受……那么她一样能做得好,什么都能做到! 锦瑟死死的闭上了眼睛,承受着他的暴戾,承受着他愤怒的发泄,又或者……是他的惩罚。 若这不是惩罚,为何他要她这样的痛? 慕容修云放开了她的肩膀,那一拍整齐的牙印深深的陷入了她的肉里,他恶劣的笑了起来,含住了她的耳垂,狠狠的吮吸着,邪恶的道:“这便是我永恒的印记,锦瑟……我要你牢牢的记住,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将你自己的心,将你自己的灵魂,出卖给别人!” 锦瑟一愣,她出卖了自己的心吗?他竟是以为她出卖了自己的心和灵魂吗?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她的心,她的灵魂,自从交给他后,从未想过要收回来,更别谈……出卖给别人。 可是她好痛,仿佛痛得不能自己,她忍着他的侵占,在黑暗里哪怕流着眼泪,却叫自己笑了起来,笑道:“那我的身体……是公子允许出卖的吗?” 慕容修云一愣,锦瑟知道慕容修云以为……她是很容易就能出卖了自己的身体的,慕容尚宇的催眠他不知道,她与慕容追风辛苦的周旋,他也不知道。 他一定以为……她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身体献出了无数回吧?可是那又如何,和慕容追风之间,哪怕只是她昏迷中模糊的一次,出卖了就是出卖了,锦瑟知道破裂了的东西,永远也不能再恢复成原来的样貌。 于是她笑得低贱,也笑得妩媚,黑暗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修云冷酷深沉的眼睛。 “是,是我允许的……”慕容修云突然勾着唇笑了起来,在锦瑟的耳边低沉的道:“现在……把你伺候他们的那点本事拿出来,叫我看看……你是如何,叫他们这样牵肠挂肚,魂牵梦绕的。” 锦瑟的身体微微颤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占有和冲撞,还因为她痛得仿佛全身都要痉挛了一般。 可是她还在笑,越发笑得妩媚了,眼睛里的泪光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她却闭眼关住了一切,伸手抱住了慕容修云的腰肢,然后翻身在上,低头吻住了他的的唇。 深深的吻,勾人的缠绵,她轻柔的身子像是一尾鱼一般,轻轻的摇动着,与他紧紧的贴合,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迎合他,去取悦他。 放纵得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像从一开始,她就该是这样,被他训练得如同一个妖媚的狐狸精,懂得一切取悦男人的方法…… 她摇晃着腰肢,长发顺滑的从她身上划下,落在他的身上,轻轻的香香的……叫人忍不住微微颤动的魅惑。 “公子……可满意?”她低沉的笑着,带着娇柔的喘息,在他的耳边轻声的问。 慕容修云没有回答,身体似乎所有的毛孔都火热的张开了,他是受不了……受不了她这火热的勾引,她这魅惑人心的姿态。 可是一想到,她也曾这样面对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时,心里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食而过,叫他痛。 可他不承认,不承认……自己竟为了一颗棋子疯狂,为了一个被他推向了无数男人怀抱的女人……心痛了。 慕容修云扶着锦瑟细的腰肢,将她推倒在床尾,欺身而上丝毫空隙和喘息的余地也没有留给她,便在一次霸道并且暴戾的将她占有。 他要将自己这满心奇怪的情绪发泄完,直到他的心不痛为止……他就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要她,直到……他习惯她,习惯了她……就不会为她的魅惑而动心了吧? 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一旦你厌倦了她,哪怕她再有魅力,也该不会动心了吧? 不动心,就不痛了。 所以……他要要到他厌倦她为止。 只是凌晨时,锦瑟便承受不住这整夜的繁复的折磨和暴力的冲撞,竟是生生的昏迷了……慕容修云也几近虚脱的倒在了她的身边。 不够吧……该是还不够吧? 看着锦瑟越发苍白的脸和浑身的狼藉,慕容修云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为何……他要这样折磨她呢? 为何,哪怕已经这样折磨她了,她却还是没想过要逃离呢?相比较下来他承认他的确自私又残忍,因为当初他选中她时,就注定了她这悲惨的命运。 起身穿好了衣衫,将锦瑟的衣衫和身体都打理好了,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他知道他必须走了。 外面已经有人的脚步声了,昨夜香雪和晴雨醒来时,被他阻止了,他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踏进这房间范围的十步之内。 正因为有香雪和晴雨在,他在这样的放纵,放纵了整整一夜,可是为何……看着锦瑟苍白的脸时,他还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整理好了一些,幽幽的叹了一声,慕容修云转身要离去时,猛然听到锦瑟轻轻的,细微的声音,心翼翼的问道:“你……会娶她吧?” 他没有转头,他直到锦瑟那样的聪明,如今她这样问他,该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苦涩,也许到他的身上了,他才明白棋子的苦楚……可是没用,哪怕他自己也只是自己利用的一颗棋子,他也一样毫不犹豫。 他想过了,想了好几天……那个冷静睿智不折手段的他,还是决定了,连自己一起出卖,只为了能达到目的。 “这不是你该问的。”慕容追风微微的转身,看向睁着赤红的眼睛的锦瑟,然后那毫无表情的脸露出了那种他早已经习惯用来隐藏一切情绪的笑容。 既然都是棋子,既然都身不由己,由何必……再问这些多余的呢? “若是想帮我,便不要病歪歪的躺着了,你知道,我不需要废人。”慕容修云整理好心情时,只留下了那样一句用云淡风轻的口气出来的近乎狠毒的话,然后消失在了微冷的风里。 窗户开了,外面的雪叫这凌晨不再那样的黑了。 锦瑟闭眼,有泪留了出来,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娶叶玲的。 * 待锦瑟的病将养得差不多时,已经过了严寒的冬日,这一年很快就过了,新年就要来临,南陵的大街巷包括皇宫,都开始准备大年三十的迎新年了。 原本太医们便以为锦瑟该是熬不过今年了,却不料后来她的身体竟是渐渐的恢复了,就像是原本已经油尽灯枯的身子,又有了新的动力了一般。 锦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好得如此之快,只觉得有时候晚上实在睡得很沉很沉,而每次睡得很沉时,偶尔醒来,无一例外的都会看到慕容追风坐在她的床前。 他也不做什么,就静静的坐一会儿,有时陪锦瑟闲聊两句,有时什么也不,只是看着她睡了,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的离开了。 锦瑟知道有些蹊跷,但是却不愿意再去打探慕容追风的秘密了,因为不愿意伤他了,只是她明白,只要她一天站在慕容修云的这边,总有一天……她和慕容追风还有慕容尚宇,都会不可避免的成为敌对。 到那时……他们发现原来他们一直以来用心爱护的,喜欢的,竟都是一直在骗自己的敌人,这样可恶的敌人。 到时……他们两兄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锦瑟有时都不敢去想,但是由忍不住要去想,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对未来便越发的恐惧。 而慕容修云,从那个夜晚后,一个多月,再没有来过。 偶尔听宫里的人传他和叶玲的故事,听闻叶玲确实是对慕容修云展开了攻势,几乎是怎么甩也甩不掉,几乎被京城的人传成了狗皮膏药一样的笑话,她却也还是不介意。 依旧每日缠着,跟着……一脸笑容。而且慕容修云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如今仿佛已经习惯了,众人都在传,女追男隔层纱,如今这纱也快捅破了,怕是好事将近了。 这些传言对于锦瑟来,都那样的遥不可及,仿佛是慕容修云已经不存在于她的世界了一般,他那日……是真的叫她彻底的死了心了。 棋子,便是棋子,没有感情的棋子,他若是真的希望只是如此,那么她会做到的。 哪怕做一颗忍着心痛,也要装作无情无心的棋子,她知道……她也一样能做好,做得很好,很好。 “天气那么冷,身子也没好,怎么又跑出来了?吹了风受了凉可怎么办?”慕容尚宇操心的给锦瑟披上了披风,初春的寒冷,还若冬天一般,她却总站在外面发呆。 慕容尚宇没有办法的叹了一声,责怪道:“是不是大年三十,也想躺在床上度过?” “我只是闷了好多天,想着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锦瑟转身时,慕容尚宇已经将她拥在了怀里,对她道:“进去吧。” “嗯。”轻轻的点头,锦瑟跟随着慕容尚宇的脚步进了听雨轩。 看着锦瑟喝了药,慕容尚宇才宽心的笑了起来,“最近看着脸色也好了些,再修养些日子,朕那健健康康的锦儿……就要回来了。” “对不起……皇上,让你操心了。”锦瑟笑着放下了药碗,看着慕容尚宇,知道他哪怕心里藏着再多的事情,也不会出来。 他其实,心里和锦瑟一样,自卑得很,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藏起来,自己一个人承受,哪怕憋出了伤,也只能自己默默的疗伤。 锦瑟知道慕容尚宇那日看出了端倪,可是他却不想慕容追风,敢于追问,若他问了,锦瑟一定会骗他,甚至连谎言和借口,她都已经想好了。 可是他却自卑得不敢来问,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有时觉得慕容尚宇和她竟是有些相似,看似光鲜亮丽,看似开心快乐。 其实骨子里的自卑,让他们将所有的伤口都掩藏了起来,哪怕……想问,也不敢问,害怕答案自己承受不住。 他不问,锦瑟也一样要消除他心里的那根刺,哪怕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是锦瑟知道,一点点的安慰,就能成为慕容尚宇快乐的食粮。 他们这样的人,真的要求得不多,一点温暖,一个眼神,或者……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都能够成为他们生存下去的食粮,哪怕再苦再难……他们也能靠那一点点的精神食粮撑下去。 “皇上,我……有个请求。”锦瑟最终还是开口了,她知道,僵局需要人来打破,她和慕容尚宇无形的隔阂。 还有慕容修云和叶玲需要的一个水到渠成的桥梁。 一切,都由她来建立吧。 “什么?”有些惊奇的看着锦瑟,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对他提过任何的要求了。 “之前……提过的九王爷和叶郡主的事情。”锦瑟轻轻的笑着,握住了慕容尚宇的手,感受到他有一丝的颤抖和胆怯。 但是她还是握着他的手,笑道:“如今听闻九王爷似乎也已经默认了叶郡主追求的事情,看来两个人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皇上之前不是想当媒人吗?如今时机该是到了。” 慕容尚宇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番话竟是由锦瑟的口里出来的,她的病不过才好……而为什么病,慕容尚宇怎么可能忘记? 她放下了? “你……”想了想,慕容尚宇似乎由觉得不妥,改口道:“他们真的有戏?” 锦瑟点了点头,笑道:“若是九王爷不是默认的话,他若是烦了,大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可是却没有,一直任由叶郡主那样跟着,怕不仅仅是习惯了,而是……已经不觉得讨厌了吧?” 锦瑟的话有条有理,确实现在很多人都这样认为了,可是慕容尚宇迟迟不动,其实是害怕锦瑟这才好起来的身体,又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可是如今她竟是自己提出来了,慕容尚宇有些话一直问不出口,他也直到也许自己被一辈子都不可能问出口。 而如今,锦瑟能做到如此,已经足够了。 他不贪心,能拥有她……哪怕她的心缺失了一块,但是只要她还在意他,心里还有他……那么一切就够了。 毕竟如今能拥抱她,亲吻她,能拥有她的人,是他!所以他还是幸运的那个。 “好,那朕找个时间和九弟还有叶将军商量一下,若是这事真的成了,新年又将近了,岂不是好事成双!”慕容尚宇宽慰并且满足的笑了。 反手抓住了锦瑟的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其实慕容尚宇一直活在慕容追风强烈的光环之下,哪怕他才是皇帝,但是自幼形成的那种心态,怎么是可能改变的? 他比慕容追风差太多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可是为何……现在他竟觉得自己连慕容修云都不如呢? 慕容修云能在关键时刻救锦瑟于危难,慕容修云能自由自在天大地大随心所欲,虽这万里疆土都是他的……可是他真正去过的地方,却是寥寥无几。 这一辈子,仿佛他的世界,就是这个皇宫了一般。 所以那时……认识到锦瑟对慕容修云也许有情时,他真的是有些无措了,真的是觉得自己也许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了,别是皇帝,怕是空前绝后的最无能的一个皇帝了。 所以他这样无能的人,能有锦瑟陪在身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人帮他把辛苦的事情全做了,然后福都留给了他来享。 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后宫佳丽三千,如今……锦瑟对他如此,还有什么好贪心的? 幽幽的满足的叹了一声,慕容尚宇搂着锦瑟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些,他笑了起来低头将脸埋进了锦瑟的发丝间。 她身上淡雅的味道,闻着就叫人舒心,他就是喜欢,她的一切都喜欢得不得了。 “锦儿……朕……朕……许久,都没有碰你了。”慕容尚宇有些隐忍的喃喃道。 他真的像是好久好久,没有拥抱她,没有尝到她的甜美,更别是拥有她了,自从她病后,已经一个月零六天了,他竟是记得那样的清楚。 “可是……现在……还是白天呢?”锦瑟的脸微微的红,低下头时却不料慕容尚宇突然抬头,然后唇对唇,吻了个正着。 用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吗?他一想起来,此刻可以拥有她,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她。 锦瑟虽不自在,可是摸到了腰间的埙时,竟也放下心来了,任由慕容尚宇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床铺走去。 慕容尚宇一直不明白的,为何他连日期都记得这般的清楚,却偏偏和她欢爱时,仿佛梦里一般,似真似假的,却叫他难以自拔。 就如同现在一般,他像是能感受到她的肌肤,她的抚摸,能感受到她的一切,可是却又觉得眼睛像是迷了雾一般,怎么也看不清楚。 只是感受那样的深刻,叫他怎么也挣脱不了这缠绵暧昧的交缠,叫他忍不住一点点的沉沦,再沉沦。 迷蒙中的肢体交缠,甚至她肌肤的温度,她身体给他的真实的感受,还有他得到的快乐和释放,都那样的真实……却又叫他觉得像沉迷在梦里一样。 鼻尖是她身上的香气,一切就像一场梦,却比梦更真实,更美好……慕容尚宇这次挣扎了又挣扎,却还是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模糊中看到锦瑟的脸,有些忧伤的样子,可是却又看不清楚了,只听她幽幽的道:“皇上,累了就睡吧……锦儿一直在您身边的。” 仿佛一下也就安心了,伸手将她拥抱了个满怀,她细嫩的肌肤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他心满意足的用手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抚摸着……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时,锦瑟已经穿好了衣衫,正坐在镜前梳妆,慕容尚宇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天已经快黑了,他呢喃道:“怎么睡了这么久?” “醒了?”锦瑟笑着转过身来,拿了慕容尚宇的衣服过来,心的给他穿戴着,轻声道:“也许是太累了吧?” 慕容尚宇的脑袋确实还有些昏沉,也许是睡多了,他配合着锦瑟将衣衫穿戴完毕后,却搂着锦瑟的腰,然后慵懒的赖在她的肩窝里,道:“昏昏沉沉的。” “饿了吗?要不出去散散步?”锦瑟心的提议,今日她发现帮慕容尚宇催眠时,他竟是那样强烈的挣扎。 她都吓了一跳,可是还好……又成功了一次。 她也不知道,或许那一天,这个方法就不灵了,到时……怎么办? 慕容尚宇慵懒的摇头,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靠着锦瑟赖道:“每次都这样睡着……为何有时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锦儿……朕的表现,到底如何?” “你……”突然这样大胆直白的问,锦瑟的脸不由得红了,虽然……催眠时她确实有帮他,可是,锦瑟忙推开了慕容尚宇的身子,转身别扭的道:“你这样问我,叫我怎么回答?” “可是朕好像……每次都累成这样,奇怪得很,朕不是害怕……怠慢了你?”慕容尚宇笑嘻嘻的又从身后将锦瑟抱了个满怀。 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和那迷糊时欢爱是一样的,连她的肌肤,她的手指拂过他身体时,都是一样的。 明明这样真实的,而且每一个细节仿佛都在他的脑子里,可是却为何……总是这样昏沉着,像是做梦一般? “我才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呢!你去问别人!”锦瑟推开慕容尚宇就要出去,可是他却抓着她的手,不依不饶的叫道:“别人?别人我可清楚得很,就你……每次就叫朕一番迷糊,仿佛梦里一般,是不是……你使坏?” “哪有?”锦瑟撅嘴,又挣脱不开他,只有耍赖的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装作害羞了。 心里却是越来越紧张了,若是慕容尚宇已经开始察觉……已经开始疑惑,而催眠的效果又一点点的降低了,那么……她日后可怎么办? 是不是催眠不能再用了,否则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若是被发现了…… 锦瑟不敢想,若是不能用催眠了,她……她该怎么办? “好吧,朕不逼你,朕对这点还是有信心的,只是朕下次一定不会再睡着,朕还像看锦儿被累坏的样子呢!”慕容尚宇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叫锦瑟埋脸在他的怀里,心里却越发的焦急了。 这件事情,她瞒着所有的人,知道实情的只有她,倒时若是出了差错,也只有她一人能应付! 可是……到底她还要不要继续用催眠?若是不用,她难道真的就该…… “你的身体,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 慕容修云的那句话,无端端的出现在脑海里,让锦瑟一阵的心烦意乱,一开始慕容修云就要锦瑟用自己的身体换来这一切。 如今她却瞒着他悄悄的做着这样危险的事情,哪怕他一样还是误会她,以为她对着谁,都可以那样安然的付出自己的身体。 可是哪怕他以为她是这样浪荡的女人,却也没有心疼过她,没有阻止过她,任由她在这两兄弟间周旋,连他也偶尔来插一脚,搅乱她内心的一池春水。 但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怎么想? 当然,锦瑟从来没有奢望过他会对她刮目相看,她的身子本就不完整……在他心里,又怎么会有贞洁烈女的形象? 他会发火吧?会生气她用这样惊险的方式蒙骗慕容尚宇吧? 是啊,他一定会选择更加把稳的方式,就是要她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慕容尚宇的宠爱和信任。 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锦瑟收起了想和慕容修云出实情的想法,如今能瞒一日是一日,闺房之乐本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只要她能瞒骗过慕容尚宇…… 那么,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只是这件事情对于慕容尚宇来,却是个难题,一个大大的难题,怎么想也想不通。 慕容尚宇最近和纳兰忻接触的比较频繁,因为纳兰忻确实是真心真意的对慕容尚宇好,慕容尚宇能感受得到,自然也就多宠爱她一些。 何况之前一个多月,锦瑟的身体不好,他那段时间宠爱得最多的便是纳兰忻了。 如今,心里为这件事情正烦闷,又不能跟锦瑟他对他们之间的那事不满意,便喝了些酒,又来找纳兰忻了。 纳兰忻算不上善解人意,但是她会看慕容尚宇的脸色,特别他不高兴时,她便知道怎么哄他开心。 亲手做了几个菜,都是她学了很久才学会的家常菜,味道算不上美味,但是她知道慕容尚宇喜欢,他喜欢这种为他不经意间付出的真心,不那么刻意,却又那样用心。 “皇上怎么又喝酒了?”纳兰忻有些责怪,乘了汤给他,担忧的道:“上次喝得那样醉,都不知道多危险,要是摔倒了受伤了可怎么办?” “朕今天可没有醉,不过刚才和叶将军谈论叶玲和九弟的婚事,一时高兴喝了几杯而已。”慕容尚宇知道,这婚事差不多算是能定了,算得上高兴的事。 可是喝了酒,便是容易想起不开心的事来,那便是一直缠绕着他和锦瑟的房第之间的事情,于是喝多了两杯,却也不多。 “谈成了?”纳兰忻狐疑的问了一句,却叫慕容尚宇开心的拍桌道:“那当然了,朕了要当媒人的,那一定就会成功的!” 纳兰忻也笑了起来,转身去拿了酒和酒杯,笑道:“那一定要再多喝两杯,叫臣妾也跟着沾沾喜气可好?” “行,那朕再陪你喝两杯!”慕容尚宇着,和纳兰忻尝着菜,推杯换盏之间又喝了不少。 纳兰忻存了心要灌他,而他之前又喝了些,不一会儿就多了,有些醉眼朦胧了,话也多了起来。 纳兰忻符合着他的话,然后顺利的转移道:“九王爷要成亲了,妹妹是个什么态度?” 她可以提起来的,因为那日锦瑟的态度她也瞧见了,而且直到慕容尚宇一定知情,却是隐忍着不发火,这火越憋越是旺盛,待哪天一通的爆发了,那才要把锦瑟烧得连骨灰都不剩。 “这事还是她提起来的,朕之前一定是错怪她了……其实不管如何,如今九弟也要成婚了,锦儿早是朕的人了,是朕的……你懂吗?她是朕的!”慕容尚宇趴在桌上,却是不住的拍着桌子。 纳兰忻笑了,忙点头道:“是是是,那既然如此,皇上由为何还这么生气?”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八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九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九 纳兰忻笑了,忙点头道:“是是是,那既然如此,皇上由为何还这么生气?” 一点点的引诱,叫慕容尚宇心里那件事情不由得就浮现了起来,他醉烟迷蒙的看着纳兰忻,嘻嘻的笑了起来,“今夜我不是喝多了嘛……朕要试试,待会……朕宠爱完你,是不是也会如同在梦里一样!” 着,沉重的身子就朝纳兰忻靠了去。 纳兰忻稳稳的扶住了,她也听到了慕容尚宇话里透着奇怪的意思,这时哪有心思想别的,忙道:“皇上,什么叫梦里一样?上次皇上喝得那样醉……后来不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叫慕容尚宇的心里猛然觉得奇怪了,对啊……他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啊,为何到了锦瑟那……他这好记性就不好使了? 而且……竟是那样的容易就睡着了,是和她在一起太舒适了,还是……她到底是个磨人的妖精,每次都将他榨干了? 可是不可能啊……明明什么细节他都记得,可却就是想不起来,锦瑟的表情……就如同每次他宠爱别的妃嫔时,总是看到她们一脸荣幸舒适的表情,如今…… 想知道锦瑟那时的表情时,却那样的模糊,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似的。 慕容尚宇不管,一把将纳兰忻抱了起来,叫道:“你管那么多……如今朕就拿你试试!” 他的眼是迷醉了,可是醉得没有上次厉害,他能清楚的看到纳兰忻娇羞的表情,看到她红着脸却又兴奋的模样。 他亲吻她时,能看到她闭眼时睫毛长长的盖在脸颊上,能看到她全身如白雪一般白皙的肌肤……看到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那样的清楚,哪怕酒模糊了他的眼,他也看得那样的清楚,可是为何,和锦瑟在一起时,竟是……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哪怕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他本该是清醒的啊,为何……却像是做梦一般? 慕容尚宇胡乱的亲吻纳兰忻的身体,丝毫没有心情再去取悦她,便直接进入,开始发泄自己的情感。 每一个感觉,都来得更真实,甚至是纳兰忻嘴里呢喃着的娇柔的叫声,还有她死死的抱着他时的感受…… 交缠的身体,那样火热的贴合在一起,一切都比和锦瑟在一起时更真实! 慕容尚宇实验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纳兰忻的声音都沙哑了,因为慕容尚宇从来没有这样的激情过……竟是折腾得她浑身都酸痛了。 而慕容尚宇也累到没有了力气,躺在床上,他的酒仿佛也醒了,就木讷的看着天花板……奇怪,已经这样的累了,可为何……竟还是不觉得困呢? 那以前他和锦瑟一起时,为何每次完事后就沉沉的睡去了? 如今……为何还瞪着眼睛,累得到现在呼吸都还急促着,却……怎么睡不着? “皇上,您怎么了嘛?在想什么呢?”纳兰忻柔软的手臂轻轻的环住了慕容尚宇的脖颈,她娇嗔道:“要是累了,臣妾为你捶捶?” “别闹,你睡吧!朕知道你很累了,朕有事情想不通……你别打扰朕。”慕容尚宇有些烦躁的将她的手拿开了。 纳兰忻直到不对劲,他从一开始就呢喃着什么梦里真实,什么真的假的,可是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如今慕容尚宇的酒已然醒了,看他一脸烦躁的表情,根本也不打算跟她什么,于是纳兰忻有些置气的转身睡了。 反正她有的是事情,慢慢的耗!一次不行,就两次……总有一天,能从慕容尚宇的嘴里,探听到什么的。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一定会和锦瑟有关! * 慕容修云和叶玲的婚事很快便敲定了,一切仿佛是水到渠成,而这一段姻缘,在京城却也传成了佳话。 特别是当初皇宫叶玲对慕容修云的一见钟情,然后后来的勇敢追求幸福,几乎成了好多年轻女孩争相模仿的崇拜对象了。 他们的婚事近了,而锦瑟却觉得……她的心反而越来越平静了,痛是痛的,却不再是之前那样痛得无法呼吸,痛得无法忍耐了。 仿佛,是她死了心了,也接受了现实了……她既然不可能成为慕容修云的什么人,那么为何她还不让他身边出现一个可以帮他,又配得上他的人? 他如今遇到这样好的女孩,她应该高兴才是的。 也许一旦接受了,她除了心痛……却也只能微笑着祝福了。 最近慕容尚宇来得次数少了,偶尔一次留在她这里过夜,锦瑟也发觉……他对催眠似乎越来越抵触了,有时……竟是挣脱了那虚幻,好几次……锦瑟差点龙巧成拙,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可是锦瑟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还是……无法坦然的接受慕容尚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使用催眠。 而慕容尚宇最近仿佛又开始沉迷女色了,后宫的嫔妃几乎每天都有人被宠幸,每天都换着人的宠幸…… 叫锦瑟觉得有些异样,却一时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慕容追风自从她病好后,几乎没有再来看过她了,偶尔两人见面,也是在公共场合,表现得规规矩矩,像真的是陌生人了一般。 至于那次……被慕容追风视为错误的一次,他竟是闭口不提了,而且那之后,再没有对她有过之前那些冲动的举动。 仿佛慕容追风就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而慕容修云更是没有见面了,每日忙着婚礼,又有一个缠人的未婚妻……锦瑟凄苦的笑了笑,哪里还有时间管她呢? 只是闭眼,还是会想起他和她在一起时的情节,那些暧昧,那些亲吻和拥有,都那样的真实,而如今锦瑟觉得……她当时不过是他发泄需要的玩偶吧? 如今……他有了王妃,有了妻子,该是不会再需要别人来帮他发泄了。 心里还是痛的,还是在意的,甚至嫉妒得要死了,可是锦瑟的脸上,从来不表现出来,只是将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吞进了肚子,隐藏在了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 大年三十快到了,皇宫里到处张贴的对联,红灯笼,多得都可以映红了人的脸,叫谁看着……都变得喜气洋洋的了。 这日慕容尚宇在郊外举行了一场狩猎,不算是大型狩猎,因为慕容尚宇不是很喜欢舞刀弄剑,但是这却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要将得到的最大最强壮的猎物进献给先祖,保佑来年国家风调雨顺,人民生活富足。 猎场是由慕容追风安排的,在郊野他常常狩猎的山林里,山林被御林军围了起来,滴水不漏的防护。 慕容尚宇虽然不喜欢打猎,却喜欢出来走动,难得出宫一次,他也异常高兴,带了锦瑟和纳兰忻,是要叫她们也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难得穿上了简便的服装,脱下了繁复厚重的宫装,不用带那些复杂的金银首饰,整个人都可以素面朝天,一脸清爽的迎接大自然。 锦瑟自然也是高兴的,她好久没有出过皇宫了,山林里她最是自在,因为以前就常常上山捡柴火,后来跟着慕容修云时,训练学武等等也常在山林里。 虽然辛苦,但是她却觉得那时真的觉得甜蜜,因为山林里只有他和她……他手把手的把什么都教给她了,那时……哪怕在苦,也觉得好幸福。 只是那种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一群人到了猎场,慕容追风和其他的官员还有贵族们一起来迎接,远远的锦瑟就看到了还有慕容修云,身边带着一身便利马服的叶玲。 穿着马服,未施脂粉,叶玲显得更年轻,更活泼了……仿佛天生,就是属于大自然的一样。 慕容修云自然是掩去了浑身的风华,内敛的站在人群之后,叶玲笑嘻嘻的跟在他的身边,有了叶玲,哪怕慕容修云再刻意低调,却也成了人群里耀眼的存在。 锦瑟的笑容有些僵硬,也听不到行礼的人群和慕容尚宇了写什么,只是当慕容尚宇叫道:“好,今日第一名……朕重重有赏!” 话音一落,一片欢呼,然后人人打马奔驰,不消片刻,就全部隐进了山林里。 而剩下的叶玲和慕容修云,叶玲跃跃欲试道:“你陪我去嘛,指不定我还能打败那些男人,夺得第一名呢。” “我不喜欢打猎。”慕容修云淡淡的回绝。 这时慕容追风上前来道:“皇兄,帐篷已经安置好了,就在前面,去歇息歇息吧!” 知道慕容尚宇不喜欢这些,慕容追风便已经安置好了休息的地点,慕容尚宇今日兴致好像不错,就道:“没事,朕就打马在附近四处转转,正好陪锦儿和忻嫔两个人走走。” “是,那臣弟护驾。”慕容追风自然不可能放任皇帝一个人去,带了几名护卫跟随着去了。 慕容尚宇看着还停留在原地的叶玲和慕容修云,大笑道:“你二人可商量好了?要不随我们一起去走走?” “才不,”叶玲调皮的吐舌头,笑道:“皇上都直到要陪身边的美人,我当然也要九郎陪我了,我们自己去玩!” “哈哈,也罢!那朕也就不带着一群人打扰你们了!”慕容尚宇爽朗的笑了,带着锦瑟纳兰忻等人,打马朝另一边去了,慕容追风带着侍卫随行。 九郎……九郎…… 锦瑟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念叨了好几遍了,曾经她叫过他的名字一次,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她叫过他的名字。 只是那一次,从那以后……她叫他‘公子’,不论任何时候,都没有改过口,如今……有人叫他九郎了,那样亲密的称呼呵。 锦瑟笑了起来,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的听着身边的纳兰忻叽叽喳喳,听着慕容尚宇不时的符合几句,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切……就该如此不是吗? “九郎……我们去那边吧!不打猎,你就陪我随便逛逛可好。”叶玲拖着慕容修云的手臂,哀求道。 “我也不喜欢骑马。”慕容修云淡淡的又应了一声,似乎真的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而他的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慕容尚宇他们一群人去的地方。 他好久没看到她了,只是她的表情越发的平静了,果然……是在做一颗好的棋子,不会因为一些意外而再大失惊色,露了马脚了。 他答应成亲,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需要叶玲和她父亲的势力,但有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拉开他们两个人的距离。 那日她失态重病,怕是很多人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猜测,如今他若是成亲了,一切流言和人心里的疑惑,也就该消散了。 幽幽的叹了一声,不料叶玲不依不饶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坚决的道:“那就不骑马,我们随便走走,散散步总可以了吧?” 慕容修云还想什么,可是叶玲却一声打断道:“什么嘛,好不容易出来玩的,你干什么这样,既然如此不耐,又何必答应娶我?” “你怎么无理取闹?”慕容修云真的头疼,每日要忍受叶玲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不停的叫唤,而她仿佛是习惯了。 若是刁蛮任性,有时却也不吵不闹,可是便是倔得很,很多时候慕容修云都是被她吵得没办法了,不想和她争辩了,才顺了她,应付完了事。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要你陪我走走?就那么困难,好,你不陪我我陪着你!不去就不去,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若是愿意在这站一整天,我也陪着!” 着,甩开了慕容修云的手,环抱双手坚决的站在一边,眼神坚定倔强。 慕容修云深深的吸了口气,叹道:“好吧,就在四周随便走走吧!”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哼!”叶玲骄傲的哼了一声,便大胆的搀住了慕容修云的胳膊,往一处风景秀丽的高处走了去,还哼道:“既然知道会输给我,干嘛还给自己添堵,一开始就答应不就好了。” 她着,慕容修云也不话,就陪着她往高处走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巧,叶玲选的位置,爬高后,竟偏偏就看到了平底上树林间不时穿过的慕容尚宇的队伍。 她还高兴的叫道:“你看你看,皇上在那里呢!” 慕容修云顺着看去,眼眸却停留在那被树梢遮住了脸的瘦的身影上,她乖乖的跟在身边,树梢走过后,看到她微微笑着在什么,然后慕容尚宇高兴的拉住了她的手。 “有什么好看的。”慕容修云转眼,一把拉住了叶玲道:“我们去那边!骑马去!” 走得越远越好! “咦,你不是不走远……”叶玲的话还没完,就已经被拖着上了马,然后打马奔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去,不一会儿都两个人的身影就隐进了密林里。 锦瑟骑着马和慕容尚宇等人闲聊着瞎逛,正要什么时,她的马儿突然一下蹦了起来,前蹄高高的扬起,差点将她甩下马去。 “心!”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还好她反映快,对马术也熟悉,才没有摔下去,可是猛然马儿受惊,要跑,她死死的拉住了缰绳…… “拉稳!”这一次是慕容追风的声音,锦瑟听得清楚。 “快……锦儿……心!” 她拉着缰绳,那马儿被她拉得疼了,原地死死的腾空踢腿,就像是疯了一样一定要将她踢下去一般。 四周的马儿都被吓得避让开了,慕容追风猛然下马,朝着锦瑟的马儿就跃了过去! 刚坐到锦瑟的身后,不料马儿突然转向,疯了一般的朝着密林里跑了去,锦瑟留下一路的尖叫…… “锦儿?快追……快追啊!”慕容尚宇眼看着两人消失在密林里,担忧的打马而上,侍卫们也急忙的追了上去。 可是不料才追了没多久,纳兰忻突然尖叫一声,她那马儿一下也是扬起前腿,可是她没有锦瑟那般快的反映,生生的被抛下马来,摔在地上不得动弹。 “忻嫔!”慕容尚宇急忙拉马停住了,侍卫们涌上去将忻嫔扶了起来,可是不直到是摔得太重还是受惊过度……纳兰忻竟是晕了过去! 再看密林,哪里还有锦瑟的影子? 慕容尚宇气急败坏,却也不能丢下纳兰忻不管,所幸……还好慕容追风刚才也上了马,有慕容追风在,他也放心! “把忻嫔抬回帐篷,马上叫太医!”慕容尚宇着,也只能带着纳兰忻和侍卫们原路返回。 回了营地后第一时间召集了人去四处搜寻,慕容尚宇不善于骑马,护卫队也不赞成他再起码闯入密林,所以他也只能在帐篷里等消息了。 锦瑟马儿惊得一路狂奔,慕容追风从身后将她死死的环抱住了,然后接过了缰绳,马儿似乎不愿意停下来…… 若是强力扯动,也许会让马儿吃痛,会越发的疯狂。 将锦瑟好好的护在了怀里,然后拉稳了缰绳,任由马儿疯狂的跑了好长一段路…… 直到马儿都有些累了,慕容追风心翼翼的拉着缰绳试了好几次,才叫马儿扑腾了几次,成功的停了下来! 马儿一停下,慕容追风马上下马将锦瑟抱了下来,以防它再次发狂。 “没事吧?有没有吓到?”慕容追风反复的仔细的看着锦瑟的。 “没事没事,也倒没吓到,以前我还是骑过马的,哪有那么胆,何况你不是马上就来了吗?”锦瑟挥手笑了笑,其实没有慕容追风她也能摆平。 只是她不能露了自己的底,而慕容追风出手那么快,自然也用不着她操心了。 将锦瑟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次,确认身上真是一点伤也没有,脸色也还好……慕容追风才算是放心了。 松了口气,马儿已经悠闲的走开了,也没走远,看样子似乎是已经冷静了下来,不由得奇怪道:“刚才那突然是怎么了?” 锦瑟也觉得奇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像是突然被吓着了一样……可是当时……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总之,以后还是心为上!不跟着你,真是叫人不放心!”慕容追风忍不住叹了一声,刚才他其实才不是好心护卫皇帝,而是护卫她而已。 否则只要派侍卫跟着就行,何必他亲自上阵…… “好啦,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锦瑟调皮的笑着,还深深的作揖,道:“慕容追风大侠!” “再诚恳一点好不好?”慕容追风打趣着,狠狠的刮了刮锦瑟的鼻子,然后看这密林,似乎林子进来得有些深,但是因为选得是个好地方,树都不算很高,阳光透过密林,洒下来,形成一条条的光点……景色倒也不错。 慕容追风笑了起来,“既然是老天爷安排你我单独一起,可不要错过了这美景……走,我们也走走去!” 着拉了锦瑟的手,也不管马儿了,就朝着林子里闲散的逛了去。 锦瑟轻笑着跟着,随着一步步深深浅浅的走着,毕竟和慕容追风一起散步,总比刚才那一群人的好吧? 她还要虚情假意的应付纳兰忻。 如今算是真正的放松了…… “啊……好舒服啊!”锦瑟拖着慕容追风的手,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浑身都舒爽了。 “我们……”她才要开口什么,慕容追风猛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迅速的将她带到一旁的乱草丛里躲了起来,嘘声道:“有人来了!” 锦瑟也吓了一跳,静静听去,这才听到了有马蹄悠然的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了。 透过草丛叶子的缝隙,锦瑟和慕容追风看到远处打马走来的两个人,不由得都愣住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和慕容追风被受了惊的马儿带到这里,如今狼狈的躲在草丛里……而对面悠闲走来的,竟是慕容修云和叶玲! 两人好巧不巧的,走到离他们不远处时,竟……竟停了马,然后下来了!难道这地方真的风景不错? “这真漂亮,我们在这歇歇吧,你一路这么打马奔来,也不打猎……疯了一样!”叶玲着,已经将马儿放开了。 慕容修云没有话,只是也下了马然后放马儿去吃草了。 自己却倒是往树下一坐,慵懒的靠在了树干上,双手环胸,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却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双眼一闭,有一种眼不见为净的错觉。 马儿悠闲的走开吃草了,锦瑟和慕容追风两个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若他们要在这歇息……那他们得趴在这草丛里多久? 有些无奈的,加上心里竟是介意得很,而且……也不想走开,她倒要看看,他们在一起时,到底是有多相配? 定了心,反正也走不了,锦瑟所幸趴平了,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容追风见样,也学着悠闲的趴了下来…… 好在草丛很大,也很深,能将他们的身体完全的遮蔽起来。 “喂,你睡着了?这么好的风景,你不陪我走走?”叶玲蹲到了慕容修云的身前,毫不客气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刚不是陪你走过了吗?走了这么久……累了。”慕容修云眼睛都没有睁开,靠着一动不动。 叶玲看着他闭着的眼睛,关上了眼睛里那些深沉的光芒……看起来越发的平易近人了,虽然眉头还紧紧的皱在一起。 四周看了看,这密林里也没人……这么好的时机,这么美丽的地方,该是留下点什么美好的回忆才不虚此行啊! 叶玲笑了起来,有些调皮,却也带着女儿家的一丝娇羞,然后飞快的朝着慕容追风的脸颊靠近…… 锦瑟看到这一幕时,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她紧紧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是有无数的声音在呼喊着! 推开她,推开她! 是啊,她竟是无比的希望,这一刻慕容修云将叶玲推开! 可是哪怕她再无声的呐喊,再瞪大了眼珠子期盼,叶玲的脸最终还是凑了上去,竟是叫人看得那样的清楚。 那柔软的唇瓣轻轻的印上了慕容修云的唇,并且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哪怕慕容修云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她也只是调皮的一笑,然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慕容修云轻轻一歪,让开了她的吻,似笑非笑,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生气,他的表情一向叫人无法琢磨,只是他轻轻道:“怎么?还没成婚,你便迫不及待了?”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这辈子当定了你的女人,那些虚礼,我不在乎!”叶玲笑着,那样明媚开朗,原本是些不堪入目的话语,可是听起来,竟叫人觉得她那样的大胆直白,那样的火辣热情…… 这……便是她的魅力吧? 锦瑟咬住了唇,看着两个人那样近的距离,心哪怕都没有跳动了,呼吸哪怕都已经窒息了,却还是觉得痛…… “是吗?即是这样,我遂了你的愿便是!” 根本没想到慕容修云会出这样的话来,锦瑟也从未看到过他的脸上会露出这样邪魅的笑容来…… 慕容修云手臂一揽,将原本隔他便很近的叶玲一把揽入了怀里,毫不犹豫的几乎是霸道的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锦瑟只觉得全身颤抖,听到了叶玲发出的一串笑声被揉碎在了两人的唇间,然后叶玲异常火热的搂住了慕容修云的脖颈,疯狂的回应他,似乎要将她所有的热情和美好全都奉献出来…… 那样深的吻,那样的缠绵,相拥的身子,互相贴近的肌肤,还有他们疯狂的,几乎已经凌乱的衣衫…… 一切的一切都叫锦瑟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全身颤抖着…… 痛……痛到了无法呼吸。 仿佛全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一般,痛得她都分不清楚究竟哪里是心了,因为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都如同一根根的利针,一下下的扎进了她的全身每一寸的肌肤。 死死的咬着唇,唇破了,血流了出来,满嘴的血腥味……可是谁在意呢?谁在意…… “锦瑟。”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微弱,却是叫锦瑟猛然一愣。 转眼看到慕容追风在眼前放大的脸时,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疼惜和怜爱,他伸手捧住了她的脸,轻声道:“别这样,我在意……你的痛苦,我在意得发狂。” 锦瑟一愣,仿佛是自己刚才的心声被看穿了,而慕容追风还给了她答案,她还没有反映过来,慕容追风猛然靠近,吻住了她的唇。 血腥味还在,辗转在两个人的唇间,他一点点的亲吻直到变成微微有些怒意的狂热,如同他的一般,他在意…… 在意她看着别人的目光里充满了疼痛,在意她的心牵连在别人的身上,在意她的一切…… 慕容追风不让她看,他捧着她脸的手钳制住了她的视线,让她只能对着他,而他吻她,狠狠的吻她,哪怕她的唇内全是血腥味……他也不介意! 因为他真的……疯了。 突如其来的马的嘶吼,带着它高高扬起的前蹄,猛然踩踏了下来,慕容追风几乎想也没想,一把抱住了锦瑟的身子原地一滚…… 马蹄落下,狠狠的踩踏在了他们藏身的地方,而他抱着锦瑟这一滚,却从那草丛里滚了出来……两个人相拥着滚了出来。 惊动了叶玲和慕容修云,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急忙松开了对方的吻和怀抱,一转眼,却看到草丛里相拥滚出来的锦瑟和慕容追风。 叶玲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发不出惊讶的声音来,甚至连凌乱的衣衫和有些松散的发丝都来不及整理,呆愣道:“你……你……你们……” 锦瑟和慕容追风忙分开,两人从地上飞快的爬了起来,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锦瑟咬唇,满眼的哀伤,低下了头不去看慕容修云那几乎毫无波澜的眼睛。 “九弟……还有弟妹……”慕容追风却是笑了起来,毫不在意的喊了一声。 这一叫却叫进了叶玲的心坎里,也叫到了锦瑟内心最痛苦的那一根弦。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九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二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二十 叶玲心里高兴,可是忍着欢快的笑容,还是不解的问道:“王爷,你和……锦妃娘娘?” 锦瑟低着头什么也不想,慕容修云还是坐在原地,靠着那棵树,目光若有似无的在锦瑟和慕容追风两个人的身上晃悠,笑容没有了,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滋味。 一开始他便知道两个人伏在草丛里……有她在的地方,他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在他停留在这个地方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在这里。 虽不明白为何自己对她的存在会这样的敏感,但是心里却异常的不舒服……她和慕容追风两个人单独藏在这里,叫他只要一想,就觉得不舒服。 她既然叫他不舒服了,他当然就十倍奉还!明知道她看得见,他才毫不顾忌的与叶玲亲热,便是知道她会痛,他就是要她痛。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却这样暴露了…… 慕容修云低眉,冷冷的笑了起来,他不傻,锦瑟唇上的伤还带着一丝血红……而慕容追风的唇间也一样带着一丝猩红。 没想到他和叶玲在明,而她和慕容追风却在暗。 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叫他的心里越发的怒意翻腾!若那马儿没有恰巧走到那,是不是他和叶玲在外做的事情,她和慕容追风在暗便也一起做了? 慕容修云闭着眼睛,心里无数的想法无数的借口,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此刻很不高兴!很生气! “你们……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玲问得婉转,虽然事情已经明摆着了。 可是锦瑟是皇帝的妃子……起来,不该是慕容追风的嫂嫂吗?可是为何两个人却躲在草丛里…… “我……”慕容追风开口时,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将她拖到了他的怀里,仿佛是向世人宣布一般,大声道:“我和锦儿,原本便是真心相爱的。” 锦瑟的心里一惊,连慕容修云都睁开了眼睛,眼里竟是忍不住的怒火,其他人没有看见,可是锦瑟却看得明明白白。 她一慌,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们……” 可是她还能如何解释? 慕容追风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道:“早在锦儿进宫之前,我们便已经私定终身了,本来锦儿进宫当宫女也是迫于无奈,可是不想却被皇兄看中了,封了妃……我与她就此天涯相隔,只是……我……我却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叶玲惊愕的站在原地,仿佛一时之间反映不过来,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她们,而锦瑟浑身都微微的颤抖,张口却什么也不出来。 如今要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便是慕容追风所的这些,最好能动叶玲为他们保密,否则…… 锦瑟咬唇低头,默认了一切的同时,无视了慕容修云那怒意翻腾的黑眸,她承受不住他的怒气……可是她真的别无办法。 更何况,一切不是他造成的吗?是他将她推给慕容追风的,他早应该料到这一切,她与慕容追风的一切…… 如今他又为何生气? 慕容追风没有给叶玲反映的时间,抓着锦瑟的手,坚决的道:“如今即被你们看穿了,那么随你们怎么处置,只是……我慕容追风决不后悔,哪怕死……也要和锦儿死在一起!” 完,他看向锦瑟,目光深沉却那样的真诚,或者带着他所有的深情,他看着她,那眼睛如同巨大的黑洞,吸引着锦瑟,叫她动弹不得。 他一字一句的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道:“连累你了,只是哪怕是死,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锦瑟张口,却什么也不出来,她不知道这一刻慕容追风的这些话,究竟只是为了感动叶玲,还是只是出他的心声。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哪怕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哪怕看着慕容追风的眼睛时,她就知道一切是真的,可是她却还是不想知道! “你们……”叶玲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她眼里竟是水汪汪的一片泪花,一眨眼,泪珠子大颗的滚落了下来,“你们竟这么悲惨……没想到六王爷竟是如此的痴情人。” 慕容追风在南陵本是只手遮天,长相俊美无双,又有权利的光环在身,是京城所有姑娘姐们的最佳夫婿人选,可是他如今已经二八的年华,却从未娶妻纳妾! 如今这一切在叶玲看来,竟都是为了他自己最深爱的女人,没想到呼风唤雨的六王爷,却是这样一位痴情的儿郎! “我帮你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叶玲擦了擦眼泪,表情坚定却也急切的道:“我什么都不会的,真的……我愿意帮助你们!” 慕容追风虽然毫不意外,他料定叶玲纯真率直一定会被打动,但是他还是表现得很惊讶,“当真如此?” 着,还看向了一边还坐着甚至一言未发的慕容修云,慕容修云的表情早已经变成了一如既往的内敛平淡。 “九郎……你,你就算帮帮他们吧,难道你不希望天底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叶玲跑到慕容修云的身边,蹲下扯着他的袖子哀求了起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吗?”慕容修云淡淡一笑,抬头看向了锦瑟,锦瑟只是低着头,将自己缩在了慕容追风强壮高大的身子边上。 “九弟……”慕容追风轻轻的喊了一声,咬唇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只是……有些事情,早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九郎。”叶玲还是不依不饶的哀求道:“你看,他是你的哥哥啊,难道你希望看到兄弟间自相残杀的事情出现吗?皇上有那么多的女人,少锦妃娘娘一个又不会怎样,你就算是帮帮他们吧!” “既然你都这么了,我若不答应,岂不是不近人情。”慕容修云幽幽的笑了起来,起身不折痕迹的挣脱了叶玲的手,然后看着慕容追风道:“六哥,这事我们可以不,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还希望你能把握分寸。” “是,九弟教训得是!”慕容追风低头,诚恳的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找到完美的办法解决的。” 慕容修云点头,最后一次看向一言不发的锦瑟,然后笑了起来,“那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完,转身朝自己的马走了去。 叶玲对着慕容追风和锦瑟笑了笑,急忙追了上去,两个人骑着马儿头也不回的走了,林子里安静了下来,仿佛连鸟儿的啁啾都没有了,对于锦瑟来,这种安静,让她感觉可怕。 不知道站了多久,慕容追风才开口道:“他并不在意你。” 能那样云淡风轻的出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男人,能在听到他的那些不论真还是假的表白之语,却还是那样毫不在乎的表情。 慕容修云……当真对她是毫不在乎吧? 慕容追风不知道为何,竟是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一直很安静的锦瑟,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瘦的肩膀,轻声道:“若那日,是我舍身与你崖下同生共死,你会爱上我吗?” 锦瑟抬头,看到了慕容追风明亮的眼睛,她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你不用回答,锦瑟……他不在意我在意,我一定会将他从你的心里赶走的……一定会的。”慕容追风抬起了锦瑟的脸,让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也同时告诉了她,他的坚决。 慕容修云能做的事情他一样能做到,哪怕与她同生共死,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他都愿意。 这样的他,真的不相信,自己竟是连一个不在意她的男人都不如…… 他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带她远离这里,远离一切。 锦瑟幽幽一叹,心里不出的怅然,伴随着那种久久跟随着她的愧疚,叫她什么话也不出来。 若她心里的慕容修云,真的能那么容易就消失的话……对她来,也是好的吧?只是她知道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忘掉慕容修云,更不可能会让别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从她的心里把他赶走,也许是错的。 因为并不是她的心里有他,而是……她的整颗心,她的所有,都是他的,都是属于慕容修云的。 可是锦瑟却不能把这些都出来,而慕容追风也不逼她,两个人就这样返回了营地。 远远的就看到了慕容尚宇焦急的身影,看到锦瑟的那一刻,他几乎是不顾身份的跑了过来,担忧的一把便将锦瑟抱进了怀里。 “你吓死朕了,真的,吓死朕了。”慕容尚宇焦急的话语出口时,虽然平缓了,但是却还是隐藏着深深的担忧和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我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锦瑟笑了笑,然后有些害羞的挣脱了慕容尚宇的怀抱,然后低头道:“旁边很多人呢,皇上。” 营地外确实很多人,因为这意外的发生,几乎所有的守卫都调了回来,如今都站在四周…… “朕不介意。”慕容尚宇‘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然后满足的拉住了锦瑟的手,又忍不住道:“以后朕可不让你离开朕的身边哪怕一步,因为只要你不在朕的身边,朕就有一种要失去你的感觉……” 慕容尚宇边边将锦瑟拉进了帐篷,也隔绝了外面无数人的眼睛,进了帐篷,他转身看着锦瑟,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笑嘻嘻的脸也难得的严肃了,道:“答应朕,不要离开朕。” 锦瑟心里略微有些惊讶,她不知道慕容尚宇为什么这么,虽然她知道慕容尚宇虽然是皇帝,但是内心恐怕一直很自卑,一直没有安全感。 可是他的敏感……到底叫锦瑟有些心虚,面对他这样的问题,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口似乎连谎话都不出来了一般。 明明,她最会谎了。 “锦儿……”慕容尚宇看着她,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锦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有主动的靠进了他的怀里,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腰,然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哪怕她没有开口回答,只是这样含蓄的点头,也叫慕容尚宇开心,他的眉眼又舒展了,笑了起来,满足的叹了一声,“朕就知道……就知道……锦儿对朕最好了。” 慕容尚宇知道,他这一生得到的太多了,可是得到的越多,他便越是害怕失去,虽然每每心情低落时,他也会问自己,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 可是往往没有答案,仿佛这一切在他出生的那一年起,就没有了选择,他什么都得到了,可他有时……却孤独寂寞得仿佛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其实他什么都没有。 如今他紧紧的抱着锦瑟,虽然心里还是不踏实,还是觉得……她离他似乎越来越远了,可是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在他伸手便能抱到的地方…… 她还是他的女人。 这一切,就都足够了,他会紧紧的抱着她,不会放开的。 在帐篷里歇了一会儿后,又喝了压惊茶,太医一再确认锦瑟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后,慕容尚宇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 因为纳兰忻从马上摔下来还昏迷不醒,这次狩猎竟就这样匆匆忙忙的结束了,回了皇宫后,纳兰忻的右脚扭伤,头部也受到了重击,所幸没有危及到性命。 慕容尚宇和锦瑟守了一会儿,纳兰忻也没有醒来,慕容尚宇见天色已晚就叫锦瑟去休息了,他自己独自守着。 锦瑟也没有反对,只是静静的回了宫殿,也许慕容尚宇后宫女人确实很多,但是他对所有的妃嫔都是很好的。 当然有的人受宠,有的人也受冷落,可是被冷落的却也不会落得太凄凉,起码生活是绝对有保障的,只是皇宫那样的大,女人那样的多,那些被慕容尚宇遗忘的阴暗的角落,恐怕还是一样的叫人生不如死。 可是这便是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慕容尚宇也算是好的了,锦瑟幽幽一叹,遣退了众人,刚脱掉外衫准备洗浴时,背后却冷不丁的传来一个声音,“今日狩猎玩得可开心?” 锦瑟一惊,忙转过身来,没有动手是因为只要听到声音,她便知道是慕容修云。 “公子……”轻轻的叫了一声,锦瑟抬眼悄悄的打量他。 慕容修云慵懒的倚在她的床边,靠在床栏上的他青衣有些松散,眸子幽幽的看向锦瑟,温暖的烛光轻轻的跳跃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总是叫人看一眼,便觉得要窒息的脸孔,多了几分邪魅,轻轻的扬着唇角笑道:“怎么?今天在林子里还没看够?” “属下知罪,暴露了行踪,还叫郡主戳穿了与六王爷的关系,请公子责罚。”锦瑟着,利落的屈膝跪倒在了地上,低着头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是不用看,慕容修云也知道她那一副故作冰冷的样子,看似冰冷得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其实……那一双眼睛却总有哀伤闪过,也总能从那一双眸子里看到隐藏在她心里深处的感情。 对他的感情。 “过来。”慕容修云开口,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起身一点点的靠近她,她低垂的眼若隐若现,可是叫他看得清楚明白,他的猜测从来不会错。 这叫慕容修云原本糟糕的心情有些好转,他轻笑道:“如何处罚你呢?” 锦瑟咬唇不语,只是幽幽的在他的脚前跪了下去,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本来她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是他的下属。 他给了她生命,支配她的命运,也同样有权利……叫她心甘情愿的死去。 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想起今日的事情来,想起他与叶玲相拥着亲吻的画面,更想起自己连介意这个的资格都没有,心里不免得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慕容修云伸手抬起了她的脸,她的眼眶里还有隐忍着的泪花,将那双眼睛洗刷得越发的清亮,她还是倔强的咬着唇,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那淹了水的双瞳,却是将她所有冰冷的面具都化为了一汪温柔的泉水。 不知道为何,原本慕容修云今天很生气的,从林子里回来后便一直很生气……生气到他自己不知不觉的就到这里来等着她了。 只是如今,看到她时,他竟不觉得那样气了。 她还是为了他在心痛,还是这样乖巧却又服从的跪在他的身前,一副哪怕他要她去死,她也一样能笑着做到的模样。 可是她的泪凝在眼眶里,却叫他所有的怒意都烟消云散了,她还是她,依附着他生存的锦瑟。 他看着她就明白,他是她的光明,是她的空气,是她的一切。 只要还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这些……慕容修云就觉得安心了,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手轻轻抚过锦瑟的脸颊,她的唇上还有一个的伤口,凝着血,他轻轻的伸手抚过,轻声道:“他是怎么吻你的?” 锦瑟一愣,瞪大了眼睛时,原本眼眶里聚集的泪水就这样一颗滚落了下来,划过了她的脸颊,落在他的手指间。 他轻轻的将她的泪痕拭去,凑近了,轻声道:“吻我。” 叫锦瑟窒息的熟悉的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叫她所有冰冷的伪装顷刻崩塌,她知道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是多余的,他一眼便能看穿她的所有。 “吻我。”慕容修云又一次开口,他俯身,凑得更近了,只要她轻轻动一下,便能触碰到他那柔软却微凉的唇瓣。 那是她熟悉的,叫她疯狂却也叫她迷失的唇瓣,只要看着他……她就想吻他,想着他们一次次的缠绵相拥,一切的一切,就叫她疯狂的怀念。 他的一切……她都想要,想得要疯掉了。 锦瑟闭眼,还是跪在地上,仰头吻上了慕容修云的唇,轻柔的辗转,一点点的试探着深入,她将手轻轻的抬起抱住了他的脖颈…… 他就那样俯身,任由她跪在地上仰头吻他,就如同他们一开始见面时的那样,他永远高高在上,而她……永远只能俯视他。 “你吻他时,也是这样的吗?”慕容修云轻轻呢喃,叫锦瑟的动作猛然一滞,她愕然的睁眼,看到他半眯的凤眸,在睫毛的掩藏下依旧似笑非笑,却总叫锦瑟感觉到一股入骨的寒意。 “我……”锦瑟不知道什么,因为慕容修云的话像是猛然插入她的脑袋里,堵住了她一切的思想。 她不知道他为何因此而生气,甚至她根本不敢奢望的以为这是因为他在乎她。 她看不穿他,看不透他。 本能的,锦瑟的心微微的痛了起来,将他的表情,他的话语……都当作了他的讥讽和刻意的羞辱,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这肮脏的身体辗转在几个男人之间。 时时刻刻的……叫她痛。 “你吻他时,也是这样的吗?”慕容修云轻轻呢喃,叫锦瑟的动作猛然一滞,她愕然的睁眼,看到他半眯的凤眸,在睫毛的掩藏下依旧似笑非笑,却总叫锦瑟感觉到一股入骨的寒意。 “我……”锦瑟不知道什么,因为慕容修云的话像是猛然插入她的脑袋里,堵住了她一切的思想。 慕容修云突然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甩在了床上,然后欺身而上,似乎是憋了许久的怒意突然又升腾了起来,然后变为了他激烈的吻,疯狂且暴戾的席卷了她的唇。 “锦瑟,你是属于我的。”他的话竟是低低的怒吼,伴随着他的撕裂了她衣服的声音,还有他的手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的吻变成了撕咬,咬痛了她的唇,然后咬痛了她的耳朵,她的脖颈……然后顺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暴戾的留下了一道道微红的牙印。 没有温柔的爱抚,也没有轻柔的轻吻,几乎每一次都这样的疯狂的,像是在她的身上宣泄着他的怒意,像是霸道的宣布他的主权一般。 锦瑟是痛的,可是却无力抵挡,因为哪怕他不温柔……她却一样沉沦,沉沦在他疯狂的吻里,沉沦在他霸道的占有当中。 哪怕这样的卑微,这样的狼狈……她却还是从这疼痛当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幸福。 也许……这一辈子,她就这样的无药可救了。 锦瑟抱住了慕容修云的腰,闭着眼睛,痛苦却也幸福的叫道:“公子……”她只能叫他,后面的话,一句也无法出来。 一直一直的藏在心里,不断的膨胀不断的膨胀,几乎要将她整颗心都撑爆了,可是她依然不能……她只能抱着他,在他疯狂蹂躏她时,颤抖着叫他一声,“公子……” “锦瑟,”慕容修云咬住了她的耳朵,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锦瑟微微的颤抖,却还是不能不听他的话,他的声音像是魔咒,只要他出来,她便会鬼使神差的去做。 她睁开了那双水汪汪的带着泪花的眼睛,那样的晶亮,那样的近距离的看进了他的眸子里…… 他的眼是深沉的漩涡,能叫她陷进去无法自拔,他看着她,叫她动弹不得,叫她心都无法跳动,像是连灵魂都被牵引了一般。 “你是我的,你要记得,你是我的。”他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叫她如同傀儡一般,在这一刻便失去了灵魂,失去了一切,只有他……只有他能催动她。 “我……是公子的。”锦瑟轻轻的,鬼使神差的开口,却叫慕容修云笑了起来,很是满意的亲吻了她的唇,然后笑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懂吗?” 锦瑟点了点头,哪怕此刻她裸露的肌肤摩擦着他身上柔软的青衣,哪怕她这样坦然的将所有呈现在他的眼睛里,她竟也觉得一切的痛和折磨都是值得的。 因为他的触碰,他的占有,他的一切……只要是关于他的,都叫她无比的满足。 “锦瑟……这辈子,你遇到了我,是你的劫,可是尽管如此,我也不会放过你。”慕容修云喃喃着,深深的吻住了锦瑟的唇。 锦瑟看着他细密的睫毛,看着他轻闭的眼睛,哪怕他的吻还是那样的粗暴,那样的霸道,可是她还是回应,温柔的回应,带着笑,带着泪…… “哪怕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准备放过你了!”慕容修云的声音便是能支配锦瑟的魔咒,仿佛将她的灵魂都禁锢了一般。 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的,在这魔咒里沉沦。 纳兰忻在那天深夜里醒了,因为慕容尚宇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叫她醒来时便是满满的感动。 她虽然没有受什么重伤,却也要好好调养好些日子,右脚扭伤了,最近行动也不方便,但是慕容尚宇对她很是照顾,常常去看她,所有珍贵的药材和补品都几乎用在了她的身上。 这皇宫里美人虽多,但是皇后早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如今在皇宫里便是纳兰忻和锦瑟两个人出尽了风头。 甚至因为纳兰忻受伤的缘故,慕容尚宇这几日对她比对锦瑟还要好,皇后虽然还在位,但是皇后早已经没有了处理后宫事务的实权。 后宫掌权人一直未定,许多人都在暗自揣测这纳兰府的两姐妹到底是谁拔得头筹,后宫里几乎也分为了三派。 有一部分向锦瑟靠拢,一部分向纳兰忻靠拢,还有一部分打都是看破了一切,仿佛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一般,只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已经无心再参与其中了。 对于后宫掌权锦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显得比较冷淡,而纳兰忻那边人多势众倒显得信心十足。 锦瑟的心全然不在这上面,而是在寻找慕容修云需要的东西,只是一直都无从找起。 慕容尚宇不怎么处理国事,却也每天都会抽空去看看奏折,虽然每一件事都被慕容追风处理得仅仅有条,可他对这个国家的事情,却也还是比较了解的。 锦瑟陪着慕容尚宇在书房里好几日,却也没有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找到她需要的资料。 在慕容尚宇这里没有,她自然就将目光移到了慕容追风的身上,只是她与慕容追风身份有别,也不能过多接触,更何况慕容追风做事谨慎,她不能正面打探出什么来。 于是只有从暗处来了,穿上了夜行衣,带上黑色的面罩,以她对这皇宫的熟悉程度和轻功来,进出皇宫的各个角落都似如进无人之境一般。 慕容追风在皇宫的有一个行宫,虽不大,却别致华丽,很多时候慕容追风都在这处理国事,甚至常在此留宿。 锦瑟知道他今日不在,去了京城边防巡查,所以才选了这个时候来的。 这行宫人不多,因为主人不在,灯火也没有全点,有些冷冷清清的样子,锦瑟很顺利的潜入了书房。 书房里没有什么重要的资料,大都是奏折书籍字画等等,锦瑟又潜入了房间,房间没有点灯,但是黑夜里却也叫锦瑟觉得有些熟悉。 她莫非来过? 摸着那翠色的幔帐,隐隐约约的记得,在什么时候模糊的看到过这个翠竹的幔帐……像是做梦,可是梦里的图案却又和这幔帐上的一样。 她什么时候来过? 锦瑟想不起来了,却是在房间里四处都摸索了一圈,除了几张行军布阵图外,几乎一无所获。 在这房间里转悠了好几圈,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那次落入寒谭被救?她是怎么被带出宫的?她记得这间房间莫非是因为慕容追风曾将那时昏迷的她带来过? 锦瑟努力的回想,却猛然觉得那日……除了看到这翠竹的幔帐外,似乎还到过什么阴沉的地方。 那次她迷糊中挣扎着睁开了几次眼,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她记得她被放在一个很阴冷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到,她靠在冰冷的墙壁边上,身下的地都是泥土的,很粗糙…… 绝对不是这金碧辉煌的房间! 然后……她还感觉到慕容追风抱着她,走过一个四周都是墙壁的地方,那里灰灰的一片,她还听到了火把烧得很旺的声音。 还有那竹林……那屋,都是在哪?他怎么将她从皇宫带出去却没有惊动一个人,甚至带到了那丝毫没有人烟的地方? 有秘道? 锦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皇宫里怎么可能有秘道? 可是若是有呢? 想着,锦瑟又顺着检查了一次,所有书房里的东西她都拿起来检查了,古董架子上所有摆放的东西也都一一搜查了,最终那古董架子上的一个层板叫锦瑟一压便压了下去…… 随着机关的开启,那秘道的门缓缓的打开了,石壁的门移动时发出了沉重缓慢的声音,和锦瑟那样快的心跳节奏恰恰相反。 竟然真的有秘道?皇宫里的秘道,还是……慕容追风的秘道?为何就在他的房间里?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二十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一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一) 卷语: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 随着机关的开启,那秘道的门缓缓的打开了,石壁的门移动时发出了沉重缓慢的声音,和锦瑟那样快的心跳节奏恰恰相反。 竟然真的有秘道?皇宫里的秘道,还是……慕容追风的秘道?为何就在他的房间里? 脑子里竟是又浮现出了当初慕容修云对她的那些话,那些北境的信件,还有慕容追风和纳兰德信的关系。 纳兰德信串通北境已经是证据确凿,如今……锦瑟竟真的觉得慕容追风仿佛也深陷其中一般。 当初她是跟随着纳兰府的黑影追到了那个树林,可是跟丢了黑影后,不久便是慕容追风的一箭……那一箭虽不能要了她的命,可是却也太巧了吧? 后来慕容追风对她百般试探,是不是就证明那日他就是那个黑衣人?因为发现锦瑟的跟踪后才射来了那一箭,可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又以为那日跟踪的人不是她。 慕容追风和纳兰德信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锦瑟一边想,一边将一切都窜连在一起,虽然还是无法理解慕容追风串通敌国的动机,可是她还是进入了秘道。 这秘道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火把,那些石壁很粗糙,地下也是粗糙的泥土,虽然简陋,但是这秘道很长,弯弯曲曲的不知道通向了哪里。 走了一段路后,锦瑟发现这秘道竟是有许多的石门,每一道石门后都又是一段幽黑深长的秘道,绵延着不知道通向哪里。 锦瑟不敢随意走近那些石门,一是害怕有机关,而是害怕自己迷失了方向,只有一直往前走去。 走到头是一个巨大的石门,有风透过缝隙透了出来,看得出来是出口,锦瑟推开石门后,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天地。 杂草和野花丛生,四周宽阔,星空璀璨……远远的能听到有溪水流动的声音,锦瑟顺着走了过去,能确认这已经是出了皇宫。 顺着声音来源走去,便到了溪边,只是这时锦瑟看到溪水中被月光照着的鹅卵石,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在溪水里捡鹅卵石…… 这溪,难道和纳兰府后面那林子的溪是同一条? 不远处有竹林,锦瑟有些熟悉了,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曾经和慕容追风住过一段时间的竹屋…… 她没有进去,因为不想碰那些早已经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只是走到这里,看到这些曾经她大笑着跑过的地方,心里却还是一片惆怅。 突然横扫而来的冷风滑过锦瑟的耳边,她猛然一让,那利刃滑过她的耳边,割断了两根青丝,刺入了她身后的竹竿上。 “来者何人?”黑暗里竹林里响起的声音叫锦瑟心里一惊,可是能听出来这不是慕容追风的声音。 那是一个有些浑厚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岁月苍老的味道,声音异常的严厉,带着杀气。 锦瑟根本不想回答,也不想被抓住……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身后‘嗖嗖’又射来好几枚暗器,闪着银光插在了锦瑟错身而过的那些竹子上,是一根根冰冷的银针。 “来了就别想走!”那人猛然就追了上来,叫锦瑟吃惊的是他的功力竟是那样深厚,竟这样轻巧的就追了来。 那银针飞舞,不时混杂着内力浑厚的掌风,锦瑟一一躲过了,两个人缠打在一起,透过月光,锦瑟才看到这是一个老人家。 六十岁上下,有着花白的胡子,穿着青布蓝衣,身手敏捷,用针如神,出手虽不致命,却招招封穴而来,看来是想将锦瑟活捉。 锦瑟与那人缠打在一起,竹林里身影飞速的穿梭,那老人死追不放,两人功力差别太大,锦瑟知道她定不是老人家的对手! 只有尽力的脱身,慌忙间却被逼得走投无路,一闪神,肩上已经中了一针。 锦瑟轻功虽然卓绝,但是在这样厉害的高人身前,也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在打斗中不时将那人甩在了身后,却发现自己的头越发的昏沉,四肢沉重像是使不出力了。 锦瑟这才有时间将那银针从肩头上拔出,眼前却越发的昏花,这才知道不妙,这银针上十有八/九是有迷药。 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跃出了竹林,却不想竹林外是黑漆漆的一片密林,参天的大树将月亮挡住,夜更黑了,锦瑟头昏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这密林里瘴气弥漫,进去怕是九死一生,但是她绝对不能被抓到,想着锦瑟毫不犹豫也无路可走的一头撞了进了密林,身后的人却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追。 屏住了呼吸,锦瑟顺着一个方向快速的穿梭着,密林里太黑,银针上的迷药加上瘴气叫她越发的头昏脑胀。 不过一会儿,她无法再用轻功,呼吸也渐渐喘息了起来,只是越喘息,瘴气吸入得越多,越叫她动弹不得。 浑身都冒了冷汗,她扶着树干一步步艰难的走着,早已经分不清楚方向了,却只有往前走。 夜黑得什么都看不见,草丛里不时有什么动物快速的跑开,树梢上一片漆黑中猫头鹰和黑伢的眼睛晶亮得如同恶魔,不时的发出一声声凄凉阴森的叫声,叫人毛骨悚然。 锦瑟再没有力气了,只觉得呼吸困难,头疼欲裂,胸口闷闷的像是千斤大石压住了一般,脚上无力,身体也越发软绵,再也走不动了,只有顺着树干软绵绵的靠着坐在了地上。 她确实太大意了,以为慕容追风不在就不会有危险了,只是那竹屋里为何会有个老人,还是这样一个高手? 慕容追风那个秘道……究竟是有什么蹊跷在内?为何他身为六王爷,在南陵几乎是呼风唤雨,却还藏着那么多的秘密? 甚至……和敌国北境有所牵扯,他曾他不想当皇帝,那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锦瑟已经再没有精力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了,只觉得昏昏沉沉连睁眼都变得吃力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困在这里,明日天一亮,若是没有办法回宫的话,她岂不是就暴露了? 那老人与慕容追风定是熟识的,今日竹屋有人探访慕容追风也一定会知晓,只要第二天再传出她从皇宫消失的消息,加上之前的种种,哪怕慕容追风之前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怀疑,但是这导火索一点……恐怕很容易就将一切都联系在了她的身上。 不……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就停下,不能就这样被发现! 不能! 锦瑟撑着身子又爬了起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只觉得胸腔内翻江倒海的一阵阵血气上涌,咳嗽时嘴里已经一股血腥味了。 她知道,她是瘴气吸入过多,怕是中毒了…… 又艰难的行走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林子不是那么密集的地方,好歹能看到树枝间隐隐显露出来的星空,锦瑟从腰间摸出了一管竹筒,对着天空放出了一个信号。 那烟花在空中炸开,不大,却是异常的鲜红耀眼…… “咳……”锦瑟做完这一切,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若非不得已她一定不会使用这求救信号的,因为这信号耀眼,竟是能通知自己人,也会通知敌人。 可是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赌上这一次了。 狼狈的跌坐在地,靠着宽大的树干,连呼吸都渐渐吃力了起来。 星空在她的眼睛里都一点点的模糊,她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意识,却只觉得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眼皮也似有千斤重,入眼的一切从模糊变成一片黑暗…… “哼,在老夫的地盘放信号,你是怕老夫找不到你吗?”模糊间听到的声音,竟是那苍老却凛冽的冰冷。 锦瑟幽幽的睁眼,看到了眼前模糊的黑影,想挣扎……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那老人花白的胡子在锦瑟的眼里是黑暗里唯一的一丝颜色,她眯着眼,使劲的想要坐起来,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一直以来跟着主子的人,便是你吧?叫老夫看看你究竟是何人?”着,老人的手朝着锦瑟的面纱抓来。 不!!! 锦瑟只能在心里尖叫了一声,用尽了全部力气伸出来的抵抗的手,却被那样轻易的甩到了一边,再也无法动弹了。 那手猛然扯住她的面纱的同时,猛然一阵阴冷的风,带着叫人惊骇的巨大力量,仿佛能将这只手轻易斩断。 那样的冷意叫老人来不及扯下面纱,只能快速的缩回了手,那雪白的折扇回旋而过,生生的将老人逼得后退了三步,拉开了与锦瑟的距离,而后像是张着眼睛一般的朝着来时的方向回旋而去。 “哼,帮手来得倒快!”老人冷哼一声,猛然出手朝着锦瑟痛下杀手。 那黑影来得又快又狠,几乎是在老人接近锦瑟的同一时刻抵挡在前,折扇在手挡住了老人射出来的无数的银针,然后两人的身影缠打在了一起。 黑暗里,锦瑟眼前一片的模糊,怎么也动不了,但是哪怕只是这样模糊的一眼,只是一眼她也能看出那前来救援的黑影。 那略微修长的身影,有些消瘦,那是印刻在她的心里的身影,哪怕只是轻轻的想起,就觉得牵心的痛。 而这个世界上,能叫她如此在意的,只有慕容修云呐。 “公子……”锦瑟幽幽的一叹,她是发了求救信号,却没想到第一个赶到的人却是慕容修云。 他本是不应该来的吧? 可是偏偏来得这样的快,她本就是一次赌博,而且赢面很,因为就如同那个老人所,她所在的位置本是别人的地盘,离老人是最近的,哪怕她的人看到信号要赶来……恐怕也是来不及。 她只是赌一次,赌就在这附近,会有她的人。 万万没想到……竟是慕容修云前来救了她一命,又是他……救了她的命。 不知道已经多少次了,他这样及时的并且可靠的救了她,有他在,锦瑟就觉得仿佛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只要他在,锦瑟就坚信自己赢了。 老人功力深厚,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身手却也丝毫没有迟缓,只是慕容修云比他狠,也比他快,招招致命几乎像是一种愤怒的宣泄一般。 那样可怕的速度和杀气,几乎叫老人招架不住,不过十几招的交锋,老人显然已经占了下风。 慕容修云什么也不,晃动手中折扇朝朝着老人的脖颈划去,只差一点,老人自己已经感觉到了那阴冷的杀气,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脖颈被割开,鲜血喷涌的画面。 只是一支箭锋利的射来,不偏不倚的射在扇骨之上,生生的止住了慕容修云的杀招。 远处马蹄快速的奔来,又是三箭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逼来,叫慕容修云躲避时,骑马而来的人已经近了,伸出手来,低沉的吼了一声,“鬼叔!” 这个老人便是一直在竹屋的鬼医,他一把抓住了慕容追风的手腕,利落的上了马背,慕容追风根本不恋战,又射出一箭阻挡了慕容修云的追击,然后打马离去。 “为何不将他们拿下!”鬼叔在马背上还是不甘心,“如今竹屋已经暴露,若是不赶尽杀绝,恐怕……” “他们援兵来了,人多势众,你我二人无法脱身!”慕容追风只是简单的了一句,止住了鬼医的不甘心。 细细听去,除了林子里树叶摩擦的声音变得异常了,似乎整个林子都变得越发的阴冷了,一股股的杀气凌厉的袭来,叫人平白的有些阴冷。 躲开了无数的暗器,黑暗里那些几乎看不到的人影一点点的围了上来,慕容追风的箭和鬼医的银针,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是逃脱了。 而慕容修云轻轻一挥手,示意留一条活路,这才猛然看到林子里无数的黑影快速的隐去,那些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无声无息的隐了去。 慕容修云一把抱起了锦瑟,问道:“没事吧?” 锦瑟摇了摇头,却是无力的靠在慕容修云的怀里,轻声道:“属下……属下……无能……” “知道便好了。”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心里这气究竟从何而来,一把将锦瑟抱着,快速的掠出了竹林。 锦瑟撑着模糊的意识,看着四周黑暗里掠过的密林一点点的远去,眼前开朗了起来,那一片的林子,还有溪边的青石板…… 这里……竟真的是纳兰府后山的树林,那次她没有敢自己一个人进入那密林,就是因为那密林太过阴冷黑暗,原来……那密林里竟是慕容追风的竹屋,而且竹屋隐藏着的秘道,是通往皇宫的。 慕容追风究竟想干什么? 锦瑟已然无法想那么多了,沉沉的闭眼,靠在了慕容修云的怀里昏睡了过去,撑了那么久……这一刻,终于安心了。 他来救她,真的好开心啊,哪怕换来他一声冷冷的言语,哪怕他觉得她没用,只是这一刻心里的暖流,却是那样的真实的流过她的心扉。 他的心跳这样的清晰…… 锦瑟满足的叹了一声,安心的让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因为哪怕是地狱,只要有他在,锦瑟也觉得,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慕容修云没有将锦瑟直接送回皇宫,夜已经很深了,锦瑟身上的迷药没有完全解掉,所以想要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人潜进皇宫是不太可能的。 更何况今晚既然已经惊动了慕容追风,想必皇宫也早已经戒备深严了,现在只希望慕容追风没有时间去探望锦瑟,而扮成锦瑟的香雪不要出什么岔子,否则一切可真的就前功尽弃了。 幽幽的叹了一声,慕容修云将锦瑟带回了自己的王府,他的府邸地处偏僻,又是夜晚,而且也没有人会来监视或者怀疑一个无用了二十几年的王爷,所以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将锦瑟放在了床上,喂她吃了解瘴气的药丸子,她没有受什么伤,只是那迷药药性很强,一时半会儿仿佛也清醒不过来,只有等待着药性慢慢的退去。 见锦瑟睡得安稳,慕容修云原本一肚子的气也缓缓的消散了,她今日为何出了皇宫?怎么会陷入了危险?究竟发现什么? 虽然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情报,可是慕容修云觉得,自己刚才生气,竟是因为她这样的胡来,没有通报他就做出这样危险的举动,香雪和晴雨也没有带在身边,还在那样危险的地方孤注一掷的发出了信号弹。 还好他去的及时,完全不敢想……若是他再晚一步,她的身份被发现后,究竟会如何? 慕容追风……一定,会杀了她的。 紧紧的捏了拳头,哪怕只是这样一想,慕容修云就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就觉得那种憋在心里仿佛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怒气一点点的升腾起来。 所以她到底在干什么!? 竟是第一次气得他这样的控制不住,只好狠狠的低头捕获她那微凉的唇瓣,肆意的辗转蹂躏,发泄自己满心无法排解的那种不安和恐惧。 锦瑟很迷糊,明明觉得自己本来该是做了一个美梦的,可以安心的休息睡觉……可是不料唇上却传来了疼痛个感觉,身上压了重物,叫她呼吸都困难了。 挣扎着,锦瑟却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扭动了几下身体,却觉得被钳制得越发的牢固了。 那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带着一丝冰冷的触感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叫她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可是想挣扎却没有力气……想睁眼,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唇被侵占了,随着意识挣扎时,她感觉到了自己那样熟悉的触摸和亲吻,有些暴怒的像是要将她揉碎了一般的亲吻和附魔。 “呃……”锦瑟很熟悉这样的感觉,哪怕她不清醒,哪怕她什么也看不到,她也那样的熟悉…… 熟悉那手掌粗糙的纹路,熟悉那空气里的暧昧气息,还有唇间的味道……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味道,弥漫了锦瑟的整个身体…… 她知道,是他。 锦瑟迷糊中挣扎着睁开眼睛,哪怕只是一眼,她也希望……能看到他的脸,那一张叫她印刻在脑海里,永远也不会沉淀的脸庞。 迷糊中……她看到了人影,听到了他的呢喃,在她的耳边响起,呢喃着带着一丝的喘息,轻声叫道:“锦瑟……” 她想回答什么,可是眼前猛然浮现出了慕容追风的脸,这种可怕的沉淀在梦里一样的感受,她怎么能忘记……上一次的迷糊,上一次的美梦,醒来时才发现是噩梦。 那早已经被掩藏起来的回忆,原本以为应该随着时间被她刻意的忘记,可是此刻眼前迷糊的身影却猛然变成了慕容追风那高大强壮的身影…… 不,不是慕容修云!而是慕容追风,不!不能再错,不能! “不要!”锦瑟猛然仿佛挣脱了那些缠绕她的丝线,那些叫她意识迷糊叫她浑身无力的束缚,猛然被挣脱了。 她这一声尖叫,叫慕容修云吓了一跳,她猛然的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是慕容修云习惯的迷恋和沉迷,而是惊恐……害怕。 在慕容修云还没有来得及反映时,锦瑟一把推开了他,带着她浑厚的内力,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噗……”慕容修云确实一点防备也没有,甚至惊愕得忘记了抵抗,狠狠的吃了那一掌,整个人被掀翻倒在了床角。 “不……不……”锦瑟猛然坐了起来,一把拉过了被子将自己早已经裸露的身体遮挡了起来,她惊恐的摇头,不住的往后缩,像是才从一个恐怖的噩梦里挣扎出来一般。 锦瑟喘息着,呼吸急促,猛然看到床角被她一掌推开的慕容修云时,她愣住了…… 不是梦。 慕容修云就在她的眼前,不……怎么会这样? 锦瑟猛然摇头,使劲的眨了眨眼,再看去,眼前的人还是慕容修云,有些震惊的看着他,眼里不知道是惊愕,或者是失望……又或者,是一丝痛楚和怒意? 她看不清楚了,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现实,什么是梦境……明明,她看到的是慕容追风,是那一次无法挽救的错误,是她造成的错误。 如今……为何,她竟是能将慕容修云看错了?明明就是他在眼前,那为何慕容追风的脸和身影却入侵了她的脑袋? “公……公子……”锦瑟无法冷静,浑身颤抖,她死死的捏着被子,自己的手指都泛白了,因为力道的缘故,手指上传来的疼痛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刚才…… 打伤他了。 锦瑟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满额头都是冷汗,呢喃着颤抖着,却始终什么也不出来,只是微微张合的唇瓣不住的颤抖。 慕容修云忍住了痛苦的咳嗽,死死的紧绷着脸,从床角处坐了起来,他看着锦瑟慌乱的模样,刚才她猛然看到他时,似乎才从梦中惊醒,那么之前…… “你梦到了谁?”慕容修云话时,唇内有一丝的猩红,看得锦瑟心惊,他……受伤了。 “公子!”锦瑟顾不得身上衣衫凌乱甚至遮不住自己的肌肤,忙爬了过去,试图扶住慕容修云,可是她刚靠近,手才伸出去便被慕容修云一把抓住了。 他的力道那么的大,几乎要将锦瑟那纤细的手臂捏断了一般,锦瑟吃痛,仓惶的对上了慕容修云的眸子,看到了那里面的怒意翻天,明明是烈火烧,却叫人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深入骨髓的严寒,叫锦瑟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刚才……梦到了谁?”慕容修云咬牙,再一次一字一句的问了。 他不喜欢重复一个问题两次,而如今看到锦瑟的犹豫和呆愣,竟叫他的怒火再一次的增长,加强了手上的力道,锦瑟痛呼出声,“没有……没有!” “那,你是故意伤我?”慕容修云冷冷的勾起了唇角,显然不相信此刻锦瑟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睛,全是仓惶和害怕,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乱看,根本是在逃避他的眼神。 “不是的,我没有,没有想要伤害公子……”锦瑟微微的颤抖着,手臂传来的疼痛叫她的声音越发的颤抖了,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你竟然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慕容修云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生生看穿一般,那视线叫她无处可逃,哪怕她再低头,再不去面对,却也有一种无法逃避的感觉。 “不,公子……我不是有意的,不是……”锦瑟低着眼慌乱的摇头,手臂传来的疼痛像是骨头都被折断了一般,可是她竟是挣扎都不敢,只有不住的摇头,不住的躲避。 “看着我!”慕容修云猛然命令,是命令,口气那般的严厉,那是锦瑟一辈子也逃避不了的魔咒。 只要是他出来的话。 只要是他希望她做的事情。 只要是他的,那么便是她永远无法逃脱的魔咒。 锦瑟颤抖着唇抬起了头,那一双惊恐的害怕的眼睛毫无疑问的对上了慕容修云冷冽深沉的眸子,叫她浑身一颤。 再想逃,却像是灵魂都被狠狠的禁锢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看得到他的怒气,看得到他的双眼里那隐藏不住的暴戾,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慕容修云看着锦瑟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第三次问道:“你梦到了谁?” 他问了三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个问题……他从来不会重复那么多次,而锦瑟知道,她逃不过的。 她无法在他的面前撒谎,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会出卖她。她不实话,慕容修云是不会相信她的! 锦瑟张口,可是那细微的声音才发出了一个怯怯的,“六……” “慕容追风!”几乎是被慕容修云咬牙切齿的打断了锦瑟的话,他看着她出这个名字时,便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明明他早已经猜到了,他以为他要听到她亲口出来,可是当她开口时,他突然不想听了……一种莫名的怒气,几乎叫他整个人,整颗心……都火烧火燎的难受! “你对他动心了?”慕容修云出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意外的冷,冷得仿佛能叫人彻底的冻僵。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一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二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二) “你对他动心了?”慕容修云出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意外的冷,冷得仿佛能叫人彻底的冻僵。 锦瑟张了张嘴,喃喃的看着慕容修云,仿佛真的被冻僵了一般,木讷的摇头道:“不……没有……没有……” “没有?”慕容修云猛然甩开了锦瑟的手臂,将锦瑟甩到了床内撞在了墙壁上,随后大掌几乎是毫不迟疑的一把捏住了锦瑟的脖颈,冷声道:“没有?没有他何以入你的梦?” “没有!没有!”锦瑟的眼泪竟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甚至她都没有发觉她已经流泪了。 她摇头,可是脖颈已经被捏住,虽然慕容修云还没有用力,可是她却觉得呼吸困难,心痛难当。 她为什么会梦到慕容追风?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天被她封存的记忆,那如梦似幻一般的交缠,成为了她的噩梦,掩埋不掉,藏不住……甚至无法忘却的噩梦啊! 可是这一切,叫她怎么出口?叫她怎么出口? 她只能默默的摇头,只能任凭泪水默默的流下脸颊,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软弱,只是在慕容修云的面前,她从来都如同一只蚂蚁一般,弱得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准动情?”慕容修云皱眉,那好看的眉目竟形成了一种痛的形状,他看着锦瑟,摇头道:“你知道,你对他动情的下场吗?” 锦瑟摇头,除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该什么了,她对慕容追风……她真的不知道已经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了。 她一直在欺骗慕容追风,她与慕容追风从来就没有真诚以对过,他们是不可能有未来的啊,生活在欺骗和谎言当中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有未来? 当谎言无情的被戳穿的那一天,他们之间便只剩下仇恨,非得是你死我活的境地,所以……她怎么可能动情? 只是她不忍心,不忍心欺骗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一个表面看起来冰冷霸道,内心却柔软善良的人……她不忍心而已。 可是她知道,若是为了慕容修云,那么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也包括她自己。 这样的她,真的会对别人动情吗? 锦瑟咬唇,闭上了眼睛,眼泪打湿了她的睫毛,贴在她的脸上,看起来越发的黑长了。 她脸上泪痕斑斑,头发散乱,甚至衣不蔽体,可是却那样安然的闭上了眼睛,最终轻轻的低泣道:“锦瑟并未动情,也决不动情,若公子不信……此刻便要了锦瑟的命吧,锦瑟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证明……锦瑟对公子的忠诚。” 慕容修云的手没有动,也没有话,俩个人就那么对持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闭着眼睛带着泪痕的脸庞……而她一动不动,是真的死了也心甘情愿。 这是第一次,慕容修云竟是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从来他做任何事任何话都是设计精巧,每一步路都是再三思量,任何情况在他的脑海里都会有无数种的处理办法。 而此刻……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究竟拿她怎么办才好? 想就此放过她,叫她离开,走得远远的,离开他这个恶魔,离开这个充满阴谋的地方,可是……不! 他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放手的,当初她牵住他的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哪怕是地狱……他也要拉她一起沉沦。 慕容修云的手突然用力,一把将锦瑟拉到了怀里,然后狠狠的吻上她的唇,他确实被那一掌打伤了,刚才气血反转,可是他忍回去了,此刻嘴里还有血腥味……但是却容不得半点反抗的,深入吻住了锦瑟的唇舌……抵死纠缠。 锦瑟睁眼,看到的是慕容修云紧闭的眼睛,他皱着眉头吻她,那双冰冷的眼关上了,锦瑟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顺从的回应他,拥抱他…… 他是真的,是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将锦瑟推倒在床上,毫不费力的解开了锦瑟早已经零散的衣衫,她的身体,每一寸他都熟悉,就连她身体的温度和散发的香味,他都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清楚。 可是只要触碰到她,吻住她,他却还是忍不住那种想狠狠得到她的冲动,她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怎么也戒不了,却反而叫人发了狂的需求。 想要得到她,拥抱她,亲吻她,甚至想在她的全身每一寸肌肤上,都印上他的印记,因为她就是这样叫人发狂。 “你若敢对别人动心,我真的会杀了你的。”慕容修云在锦瑟的耳边低喃,不是动人的情话,却带着暧昧的气息。 两个人的身体都那样的火热,锦瑟睁眼看着慕容修云深沉的眼,她没有话,因为慕容修云不需要她的回答。 “你的心,你的灵魂和一切,都拽在我的掌心里……不允许分给别人一点!” 他的吻点点滴滴的下落,一时轻柔,一时狂乱,叫锦瑟的心跟着一点点的波动起伏,像是置身在漂浮的大浪之中,浮浮沉沉…… 却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 因为有他的臂膀,她能死死的拥抱他,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心跳……甚至他的气息,所以竟都是觉得幸福。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慕容修云是在乎她的,在乎她爱上别的男人。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就此沉浸在这幸福之中,随着他一起沉浮。 不论之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锦瑟为这一个的拥有感到满足,哪怕她那一刻的幸福只是错觉,哪怕他还是当她只是一颗棋子,她也一样觉得足够了。 她不贪心,曾经只奢望能离他近点……再近点……如今他这样疯狂的要她,她能感觉到她的全身都是他的气息……感觉到两个人的身体相互温暖,相互拥有…… 足够了。 “公子……”锦瑟满足的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拥住了慕容修云的脖颈。 这夜太迷人,哪怕她夜夜噩梦缠身,哪怕她时时提心吊胆,哪怕她虚伪的渡过整个人生,此刻却满心的温暖,满足…… 被慕容修云重填得满满的甜蜜,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 锦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只知道凌晨天快亮时她猛然惊醒,慕容修云坐在另一边的书桌前,埋头看着什么。 烛光幽幽,窗外正是最黑的时候,她看了看四周,她还在慕容修云的府邸。 见她醒了,慕容修云也没有什么反映,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淡然傲视一切的他,双眸微沉,嘴角似笑非笑,一种叫人看不穿的神秘。 锦瑟心的起身,利索的穿好了衣衫,身子还有些软弱无力,却不是因为迷药的关系……而是…… 锦瑟低下头,因为脑里突然回想起来的那些叫人脸红耳赤的画面而有些害羞,可是她还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走到了书桌前。 “公子。”轻轻的叫了一声,毕恭毕敬的低头。 “昨夜究竟为何出宫?”慕容修云淡淡的问了一声,眉目间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都没有抬眼看锦瑟一眼。 是啊……多少次了,有时锦瑟真的不知道,曾经和自己那样疯狂共赴巫山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慕容修云吗? 他在山洞里表现出来的邪魅诱/惑,那日酒气熏天时的疯狂暴戾,还有昨夜的狂乱怒气……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可是锦瑟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自己做不到像他那般毫不在意的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心里未免有些难过,呆呆的愣了几秒,才调整好了心态,幽幽的将昨夜的发现如实的了出来。 既然他这样的冷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那么她也该一样才对。 冰冷的对话,冰冷的态度,便是她给自己最好的保护色,虽然她知道在他的面前,所有的面具和伪装都没有用,可是她还是习惯将自己这样包裹起来。 仿佛只有这样,才觉得自己不会被他那冰冷所刺伤,才不会那么痛。 快速并且详细的将一切完,慕容修云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他会彻底搜查那个竹林,因为秘道内太过危险,锦瑟若是贸然前去,很容易被已经起了疑心的慕容追风发现,所以她最近只能安安分分的呆在宫里。 安排好了一切,天已经渐渐的亮了,锦瑟必须在天亮前赶回皇宫,以免香雪被人戳穿。 若是还穿着夜行衣,那黑色太过夺目,所以翻入皇宫后锦瑟已经换上了一件早已经备好收藏在假山后的宫女装,然后一路低着头,提着篮子快速的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不出慕容修云所料的是,皇宫的守卫确实加强了,似乎一整夜都戒备着,士兵们看起来都有些疲劳,锦瑟拿着自己宫内的通行牌,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 越过了重重的搜查,穿过御花园南面的一个长廊时,猛然前方大步的走来了几个人,人还未看清楚,但是锦瑟已经听到了慕容追风沉稳厚重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冰冷和霸道的命令口吻…… 锦瑟飞快的抬眼,看到他们一群人已经走到了拐角处……如果这时飞快的转身离开,倒是会引起慕容追风的察觉,到时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她便是插翅难逃。 没有办法,锦瑟捏紧了手中的篮子,又拉下了额前了青丝挡住了大部分的脸颊,然后将头死死的低着,一步步的前进。 在慕容追风走到跟前时,她异常卑微的退到了一边,将自己缩在了一片阴影里,弯腰行礼,等待着这几个人走过去。 慕容追风的脚步迈得很大,不是匆忙,但是行走确实很快,一行人几乎短短几秒就从锦瑟的身边走过了。 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站住!”猛然传来的慕容追风毫不迟疑的命令声,锦瑟都还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料身后猛然传来了大步的脚步声,还有慕容追风冷冽的声音,“那个宫女,站住!还走?” 锦瑟知道逃不过了,只有猛然停住转身,然后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磕头时将头低得很低。 而慕容追风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一愣,他站在锦瑟的身前,华丽的锦靴就在锦瑟的眼前,冷漠的问道:“去哪?” “去膳房,给忻嫔娘娘准备早膳。”锦瑟的声音开口时,与自己平常的声音差别很大,显得很惊慌,而且声线不如自己的柔软,反而带了一丝粗糙的沙哑。 这是她曾经学过变声的缘故,也正是如此,才叫她现在能开口,只是如今哪怕能开口话不叫他认出,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慕容追风的眼如同锐利的雄鹰,扫视着眼前可疑的猎物,因为他竟是觉得这个身影眼熟得很,仿佛故意在躲避他一般! 有时,慕容追风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道:“抬起头来!” 锦瑟一愣,竟是足足几秒都没有反映,她越是磨蹭,慕容追风便越觉得有鬼,一双眼已经显露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原本昨日里竹屋突然有人入侵,他就知道问题一定出在皇宫,因为密林里方向难辨,又有瘴气作为天然屏障,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穿过密林找到竹屋。 更何况昨夜他急匆匆回宫,发现自己的行宫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虽然很轻微,但是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封锁了皇宫,加强的守卫,但是直觉还是告诉他,这人一定就潜伏在皇宫的某个角落! 如今…… 慕容追风冷冷一笑,“抬起来!” 命令的意味强烈,在南陵还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更何况一个的宫女。 锦瑟慌乱的想着办法,她只要稍微抬头,便能叫慕容追风看出来,可是她如何蒙混过关?不抬头不行……抬头……她又以什么样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若是平常还好,可是这时天不过刚亮,宫里很多宫人都没有起身更何况她?而且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想要编造理由蒙混过关恐怕是难上加难! 怎么办?怎么办? 锦瑟真的想不出办法来,只有那样倔强的跪着,低着头弯着腰匍匐在地上…… “哼!”慕容追风冷哼一声,大掌毫不留情的抓来,死死的拧住了锦瑟的头发就往上一扯…… 锦瑟吃痛,却是忍住了叫声,死死的低着头,哪怕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竟也没有哼上一声,或者将脸抬起一点来! “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你硬还是本王狠!”慕容追风毫不留情的拉扯,锦瑟只觉得听到许多头发断裂的声音,扯着头皮一阵阵痛得发麻。 而慕容追风身后的几人见状也急忙上得前来,二话不就要将锦瑟捉拿…… “不好了!听雨轩……听雨轩走水了!”猛然传来的尖叫,像是这无声的抵抗中炸开的一枚炸弹! 慕容追风的手一抖,只听他猛然惊叫道:“听雨轩!” 那不是锦瑟的寝宫? 锦瑟心里也一阵诧异,可是慕容追风抓扯着她头发的手猛然松了,他的身影如同一阵风一般快速的掠过,然后消失在原地! 留下来的几个人一阵莫名奇妙,四处张望慕容追风究竟去了哪……只是这一秒的疏忽,锦瑟猛然出手,以指运气,快速并且利落准确的点中了几人的麻穴! 因为他们还在四处张望慕容追风的下落,根本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这突然出手的丫头究竟是什么模样,就已经软绵绵的闭眼倒地! 锦瑟的脸色一阵的苍白,头发散乱,被扯落得掉了一地,只是什么都来不及顾了,施展轻功飞快的朝着听雨轩的方向而去! 慕容追风的行动那样的快,希望她能赶得上! 是起火,却只是后厨着火,只是已经接近春天了,南陵的天气本就暖和,已经好久没有下雪了,正干燥得厉害,火势来得猛烈,听雨轩内外一阵混乱,锦瑟也顾不得许多,飞快的绕过了后苑,从自己寝宫窗户那里发出了鸟儿鸣叫的暗号。 窗户猛然打开,是香雪的脸,穿着她的内衫,看到锦瑟时忙道:“姐,快进来,我已经叫晴雨拖住了六王爷!” 锦瑟点头,想来失火也是因为这两个丫头想解她的眉之急吧,身边有两个如此可靠又聪明的丫头,果然叫她省心不少! 飞快的进了房间,换上了自己的衣衫,头发来不及梳理,也只有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还好时间还早,她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也不会遭人怀疑。 刚换好了衣衫锦瑟正准备出门时,门猛然被撞开了。 慕容追风几乎将一边的晴雨都甩到了墙角,随着撞门而入时,好叫道:“她到底在哪!” “慕容追风!你干什么!”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破门而入的慕容追风,一脸诧异吃惊。 而慕容追风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也猛然松了一口气,什么也想不到,猛然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还叹道:“吓死我了!” 着,看向一边被推翻在地的晴雨,叫道:“这丫头竟你不在房间,早晨去了后厨……害我白白进火场找了一圈!看我不……” 慕容追风送开怀抱就要动手,却叫锦瑟忙拉住了,解释道:“我确实去后厨了,本来打算自己熬点粥的,只是刚才觉得有些冷,所以回来添捡件衣服……她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维护,可是慕容追风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那满心的怒火看到她时就已经熄灭了。 她这样抓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他又怎么忍心? “下次再犯便扒了你的皮!”最后也只能这样凶上一句,晴雨忙点头谢恩,然后摇摇晃晃的爬了出去,那样子倒真的像是一个被吓坏了腿软走不动的宫女。 锦瑟松了一口气,真是差一点就穿帮了! “你没事就好了,这虽然离后厨还远,但是火势太大,还是先出去避避吧!”慕容追风着,带着锦瑟就出了房间。 早晨的天气确实很凉,慕容追风叹了一声,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了锦瑟的身上! 还什么去了后厨,因为冷了才回来添衣,根本也就是骗人的,她的头发还披散着,根本是才睡醒的模样,又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打扮去后厨? 更何况,她穿得单薄,哪里来的添衣一? 只是明知道她撒谎,却也无法去责怪她! 火势无法控制,虽然全力扑救,可是还是危机到了北面的厢房,烧得越发的厉害了,惊动了很多人,就连慕容尚宇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进院子,看到的便是锦瑟和慕容追风站在一起,两个人都皱着眉头看着火场,那神情都竟有几分相似。 锦瑟套着慕容追风的外套,只显得她整个人更娇了,没有梳理的头发垂在腰间,给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可是这样的她,哪怕没有梳洗,哪怕素面朝天,没有任何的装扮和首饰……却依旧那样的美丽,仿佛火场里静静伫立的一朵白莲,静静的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 慕容尚宇有一刻的愣神,因为她那样的美。 而身材高大,眉目俊朗的慕容追风站在她的身边,竟是不出的相配! 完全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啊! 自己跟她站在一起时,又是如何?可趁得上她这一身清冽的淡然,可配得上她轻微皱眉时的那一丝超凡脱俗? 心里猛然一痛,不清楚是自卑还是羡慕嫉妒……总之,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入了慕容尚宇的心里,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可是他还是急切的走上前去,人未到便已经出声喊道:“锦儿……锦儿你没事吧?” 锦瑟转身,看到了急匆匆走来的慕容尚宇,身后跟着的人也加入了扑火的行列,她忙迎了上去,慕容尚宇那样自如的抓住了她的手,担忧的看着她。 “没事,不过是后厨着火而已。”锦瑟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慕容尚宇有些微凉的手掌。 “没事就好!”慕容尚宇松了口气,刚才心里那一丝不快转瞬即逝,因为毕竟此刻能拉着她的手的人,是他啊。 “皇兄,已经尽力扑救了,只是几日来天气都很干燥,怕是这听雨轩,要毁了大半了。”慕容追风上前来,给慕容尚宇禀报了相关的情况。 若是有人放火,应该不会选择后厨,因为后厨在听雨轩比较偏僻的位置,哪怕天干物燥加上风势助火,也很难烧到主殿和锦瑟居住的房间。 有意放火,那必定是要害人,但是放火的位置却危及不了锦瑟的安全,也就是该是厨房里失误才引起的火灾。 但是根据查探,大火烧起时,还带着一丝浓厚的煤油味,厨房里虽有食用油,却没有那么多的煤油,也就是,还是有心人放火! 但是放火却不是以害人为目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只是给锦瑟一个下马威,故意恶作剧,这样的可能不大,毕竟后宫的人没有那么无聊,自己引火烧身! 而另一个……便是……调虎离山? 慕容追风想到这时,猛然想起自己刚才抓住的那个宫女。 “不好!”猛然恍然大悟,吓了锦瑟和慕容尚宇一跳,只听慕容追风留下一句,“是调虎离山!” 然后他快速的飞奔走了。 “六王爷这是怎么了?”锦瑟一脸的疑惑,和慕容尚宇一起看着很快就隐没在花园里的慕容追风的身影。 “不知道啊,六弟很少这样一惊一乍的!”慕容尚宇也不明白,但是此刻他关心的当然不是这个了。 他悄悄的看了锦瑟一眼,虽然锦瑟没有露出半点对慕容追风有意的态度来,他却还是问道:“那个……六弟是什么时候来的?这火势多亏了他……才控制住!” 锦瑟转眼看向慕容尚宇,他也是一个不会谎的人,那亮晶晶的眼睛里明显闪着心虚的光芒,躲避着锦瑟的直视。 锦瑟却没有在意,哪怕猜到了,却也要装作不知道,无所谓的笑道:“不知道啊,我起身时,六王爷已经在这了,怕是正巧经过吧!” “嗯……”慕容尚宇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过了锦瑟身上的衣衫,锦瑟忙道:“皇上不要误会,只是因为刚才我吓了一跳,惊慌下衣服也没有穿好就跑了出来,六王爷见我狼狈才……” “没关系,没关系的!”慕容尚宇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了锦瑟要脱衣衫的动作,笑道:“朕不是介意这个,没关系的。” 确实,他虽然有些在意,但是看锦瑟这样惊慌的解释,让他觉得,锦瑟还是在意他的! 他自然是相信她! 慕容尚宇和锦瑟都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火场混乱,慕容尚宇便带着锦瑟去了他的宫殿休息。 至于起火一事,便是慕容追风猜测的那样,是调虎离山,他匆忙回到刚才的长廊时,见刚才跟随自己的几个下人都被点了穴昏迷不醒。 慕容追风拳头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阵骨骼‘咯咯’作响的愤怒的声音…… 好啊,看来那个女人在宫里还有同伙! 慕容追风的眼变得那样的阴沉,那俊美的脸紧绷着,越发的冷冽,仿佛整个空气都因为他而下降到了冰点…… 若是不将他们揪出来,他慕容追风难以泄恨! 那一直以来神神秘秘纠缠着他的女人,敢阻拦他的计划,调查他的秘密,还将火引到了锦瑟的身上! 他就一定要将她揪出来,碎尸万段! 听雨轩被火少了一半,后厨和那些空置的厢房还有杂物间等等几乎都烧毁了,也幸亏这听雨轩本是建立在水上的宫殿,灭火时水也方便,否则怕是要烧毁大半。 在这即将迎来大年三十的时候,真的算是一件触眉头的事情。 所以慕容尚宇什么也不让锦瑟住在那里了,什么也要给她换了一个宫殿,那日正是纳兰忻和另外几个妃嫔都在的时候,慕容尚宇心情好带着她们在赏花。 有人多嘴问了一句,“那皇上想要要给锦妃娘娘换去哪个宫殿了吗?一直住在皇上的寝宫怕是不妥吧?更何况……早早的定了,姐妹们也好祝贺啊!” “嗯,得也是!不过朕其实早就决定了。”慕容尚宇笑了起来,仿佛颇为自豪,天气很好,这时的阳光不算耀眼,照耀在他的笑容上,那满园的迎春所开的花儿似乎都不如他的笑容来得灿烂。 “是哪里?”大家都好奇得很,毕竟很多人都眼巴巴的看着。 慕容尚宇大手一挥,慷慨的道:“便去甘泉宫吧!” 这一句听似简简单单的话语,却叫所有的人都张口结舌了,只因为这甘泉宫,它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宫殿呐! 原本甘泉宫是历代皇后所居住的宫殿,曾经慕容尚宇的母亲,也便是去世的太后册封为后时也住在那里! 后来太后苏凝病逝而亡,先皇丧妻悲痛,下令将甘泉宫保存了下来,不准再动一丝一毫,也不准再有人入住!而那以后,先皇也没有再立过皇后! 后来慕容尚宇登基,立了皇后以后,也是新建了飞燕阁作为皇后的居所……也就是,连当朝的皇后,都没有资格入住的甘泉宫,竟是这样就落到了锦瑟的手里? 锦瑟也大吃一惊,忙跪地道:“皇上三思,这甘泉宫早已经封存,如今臣妾去住,恐怕不合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二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三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三) 锦瑟也大吃一惊,忙跪地道:“皇上三思,这甘泉宫早已经封存,如今臣妾去住,恐怕不合适!” “朕合适便合适!”慕容尚宇亲自上前将锦瑟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母后已经去世多年,朕也一样挂念她,只是甘泉宫那样大的地方,空置着却也每天要打扫,每年要维修……花费了多少银子却也不能显示出它的作用,这一定不是母后想要看到的结果!” 其实慕容尚宇明白,封存甘泉宫只是先帝的一厢情愿,他记得……清楚的记得,自从入住甘泉宫后,他的母后就再也没有笑过,哪怕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竟也再没有笑过,直到后来抑郁而终。 慕容尚宇明白,他的母后不开心,一直都没有开心过…… 他对母后笑容的记忆,只停留在当初他们母子三人居住的晋阳殿,记得那个充满阳光的院子,母后总坐在树下看书或者发呆…… 他在一边玩耍,而六弟在一边练功,母后看着看着……偶尔就会微微的勾着唇角笑起来,只是后来慕容尚宇才渐渐明白,母后的眼泪,母后的笑容,都只有看着六弟时才会有。 慕容尚宇想起了那些回忆,心里越发的沉重,之前赏花时的轻松都消散了,也不听大家的全解,摇手道:“朕已经决定了,锦瑟三日后入住甘泉宫,另赐协理后宫之权。” 又一句叫众人半天都回过神来的话,只是众人还没有醒悟过来,慕容尚宇已经拉起了地上跪着的锦瑟,轻声道:“陪朕走走,静一静。” 锦瑟点头,其实没有多大的震惊,只是随着慕容尚宇离开了,留下一群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后妃。 协理后宫?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们为此做了多少的努力,特别是纳兰忻,为了得到慕容尚宇的青睐,她哪怕装病也装了好久…… 为的就是慕容尚宇多陪陪她,发现她的好,发现她的能力,然后让他知道她才是有管理后宫的才能的! 如今……所有的努力,在一句话中都付之东流,就像是冬日里猛然下了起了冰雹一般,叫众人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而慕容尚宇拉着锦瑟,遣退了跟随的人,静静的走在花园里,四周都是花儿若隐若现的香气,春天的脚步刚近,许多花儿争相开放,在御花园里更是满眼各种颜色的花儿争奇斗艳,只是锦瑟知道,慕容尚宇早已经没有了赏花的闲情逸致。 “皇上,怎么了?”锦瑟终于问出口了,轻轻的拖住了慕容尚宇的手,不叫他再往前走。 慕容尚宇回过身,看着锦瑟温柔美丽的眉目,不知道为何……看到她,就觉得温暖,就觉得舒心了。 仿佛那一双眼睛就是可以包容一切,仿佛她微微笑着的样子,就能将他的一切忧愁都洗刷掉。 “只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慕容尚宇幽幽一笑,难掩的怅然若失。 锦瑟垂眼,能知道个大概,毕竟慕容尚宇曾经像她透露过他的童年,虽然锦瑟也不明白一个母亲对待两个儿子却是这样大的差异…… 但是她真的无法开口什么,因为他们的曾经,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不知道又从何来安慰? “皇上,都过去了,你只要相信……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爱着自己的儿子,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锦瑟觉得自己能的,只有这些。 因为比较起来,她自己的母亲,真的是爱着自己的儿子的吧? 所以为了弟弟……才将她卖掉了。毫不犹豫的卖掉了……如今家破人亡,弟弟已经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人家收养,生活得很开心。 她好久没有看到弟弟了,因为她自从跟着慕容修云后,她的身份便是危险的,这种危险甚至可以危及她最在乎的亲人。 所以……她早已经断绝了和弟弟的来往,只是知 道他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便足够了。 想起这些,锦瑟的心难免的沉重,一双眼睛失去的光彩,泛起的悲凉叫人心生怜悯,慕容尚宇看得明白,忙不迭的将她抱进了怀里,道:“怎么了?你突然不开心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锦瑟吸了吸鼻子,将眼眶里的眼泪都吞了回去,然后笑了起来,“没有,才没有,只是我也想起了一些事情,一时感触。” 关于锦瑟的身世,慕容尚宇早已经调查过了,他知道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讨生活的不容易,只是从他养尊处优惯了,哪怕再想……也想不出那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只是觉得锦瑟那样的不容易,年纪就受苦……那样的可怜,心里的怜惜爆满,不觉间又将她抱紧了不少。 慕容尚宇轻叹道:“都过去了,再不会有苦难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锦瑟笑了,却也苦涩,只是慕容尚宇看不到她埋在他怀里的笑容,也看不到她的悲凉和苦涩,她只是点头,然后什么也没。 大年三十,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也是锦瑟在这皇宫里第一个要渡过的节日,京都的春天来得早,大地早已经回春,也没有想象中的严寒了。 锦瑟记得在自己的家乡,大年三十时还是严冬,大雪覆盖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上,吃一年来最丰盛的晚餐,穿着新衣,放鞭炮,到街上看花灯,看舞龙舞狮,然后围坐着一起守岁…… 那时虽然穷,可是每年的新衣却还是有的,那是锦瑟一年之中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还有父亲,哪怕家里的粗活重活几乎都轮到她的身上,可是她还有父亲疼爱…… 一直一直,都觉得幸福开心。 后来……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父亲走后,她才是真正的经历了什么叫做寒冬。 那些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在锦瑟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浮现,父亲若没有离开人世,母亲若没有将她卖掉……她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有时命运真是千奇百怪,叫人捉摸不透啊。 “娘娘,好了……皇上在外面等着呢。”香雪的声音打断了锦瑟的愁绪,将她拉回了甘泉宫这华丽异常的宫殿里来。 如今……她当真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吧?这甘泉宫这样的华丽,金碧辉煌得叫人睁不开眼睛,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够平民一家人一辈子生活无忧了吧? 当初那个城里的穷苦人家的女儿,那个因为生活所迫还被母亲卖掉的女儿……如今,却在这南陵皇宫里最豪华的一个宫殿里。 真是可笑啊! “走吧!”锦瑟笑着,却是起身,一身华服耀眼,穿在身上高贵美丽,高高的挽起了发髻,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巧精致的脸庞。 淡淡的妆容,陪着这一身的华服,偏偏的穿出几分高贵清冷来,眉目浅笑……锦瑟知道,彻底的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慕容尚宇早已经等候在銮驾之中了,他今日要携手锦瑟一起去参与这大年三十最隆重的宴会! 因为皇后早已经名符实亡,而今日正是慕容尚宇证实宣布将协理后宫之权交给锦瑟的时候,所以当然要隆重再隆重了! 亲自以全副銮驾迎接,没有了皇后……如今站在他身边的锦瑟,便是这后宫最高贵的女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锦瑟扬起淡淡的笑容,慕容尚宇牵着她的手,一点点缓缓的走进了那万众瞩目的宴会之中,这一次她站在他的身边,接受众人的朝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瑟再没有心虚的退开,保持着笑容,荣辱不惊,淡然处之,而慕容尚宇也再没有放开她的手了。 他给不了她皇后之位,因为他曾经许诺过皇后,只要他一天是皇上,那她便是他的皇后,他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不会废除皇后之位! 但是除了那个已经没有任何实权的虚名之外……所有的一切,他都要给她,要给她最好的! 只有这样,他才安心,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站在锦瑟的面前不会逊色,这样……她,才不会离开他。 这隆重的宴会,几乎三品以上官员的都携带家属参加了,所有的王孙贵族所有的皇亲国戚,都聚集在了这里。 场面颇为壮观,大家把酒言欢,句句都是吉祥话,声声都是恭维。 权利的光环总是带着这些叫人内心膨胀的恭维和光鲜,仿佛世界上只有锦瑟和慕容尚宇两个人是高高在上的。 有一种让人以为将全世界都踩在脚下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若不是因为锦瑟心心念念都是另外一个在这宴会上毫不起眼的身影……那么她一定也会沉醉其中的。 只是如今,这一身权利的光环,这一身的虚名和高贵的身份……竟都成为了她痛苦的源泉。 相比之下……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些,一点也不想要! 哪怕她再光鲜亮丽,哪怕她再是高高在上……又如何? 坐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啊!而她……却是永远也没有资格这样正大光明,这样肆无忌惮的笑着赖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啊! 她的目光哪怕已经刻意的不去看了,可是却还是会被角落那不起眼却深深的牵动她的心的身影所牵绊。 慕容修云!慕容修云! 仿佛是她整个灵魂的牵引,有他的地方,便叫锦瑟永远无法正常思考。 是啊,慕容修云当然也在场了,这皇家的聚会,怎么能少了他呢? 携带着未婚妻子,坐在角落里,早已经习惯收敛锋芒的他,虽然已经那样的不起眼了,可是因为叶玲的存在……总叫人无法忽视他。 叶玲就坐在他的身边,与他把酒言欢,她笑得那样开心呢,明目张胆的圈着慕容修云的胳膊,笑嘻嘻的抬起杯子与他一饮而尽。 哪怕他的眼还是那样清冷,哪怕他的笑容还是那样平淡,那样的波澜不惊,可是只是这样的距离,只是叶玲笑容和能这样的靠近他…… 就已经叫她嫉妒得发狂了! 这些,都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她……这大年三十过后,他们的婚期,便马上临近了……临近了,不过几天……他就要娶她为妻了。 从此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妻子,一个能与他白头偕老的女人。 锦瑟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四周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只觉得自己虚伪得叫自己都恶心。 她笑着,着,举杯开怀畅饮,一杯又一杯……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四周那么热闹,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是笑着,然后看着满眼这些奉承的脸,那些明明笑着,眼睛里却藏着阴狠的眼睛,那些美丽的女人…… 哪一个是真心祝福她的? 那一个在笑容之后,没有想狠狠捅她几刀的? 可是她不在意,她一点也不在意啊……不论她们什么,不论她们是谁,只要举杯而来,锦瑟都毫不犹豫的笑着一饮而尽。 她从没有喝过那么多酒,虽然连喝酒……她也是受过慕容修云的训练的,她不容易醉,可是此刻为何却觉得世界都模糊了…… 为何……天旋地转,为何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有那个淡然的背影,不论她看向哪里,不论她怎么躲避……好像都在她的眼里。 那样的清晰……怎么也抹不掉。 “锦儿……你喝太多了!”慕容尚宇劝了好久,可是却都没有奏效。 本来今天是节日,又是她获得协理后宫的日子,她的身份在这个皇后没有实权被软禁的皇宫里,等同于皇后! 差的,不过是一个封后的典礼。 而他故意选在这样一个盛大的节日里宣旨,为了也就是弥补这没有的封后典礼,可是皇宫的人谁没有多长几个心眼?谁看不出来……谁等同于封后,以后锦瑟……就等同于皇后? 所以恭贺的人自然多,每一个人几乎都要来溜须拍马一般,好在这‘皇后’面前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特别是当初选择朝纳兰忻靠拢的那些人。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今日更是热情翻倍。 锦瑟又是来者不拒……一下子喝了好多,脸上泛了一圈的桃红,那一双晶亮的眼睛已经有些迷惘的醉意了。 只是她笑着,那样的美,脸上的红晕也只是叫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她醉眼迷离,依偎在慕容尚宇的怀里,傻傻的笑。 这样的她……叫慕容尚宇生出一种浓厚的保护欲来,只想她就这样乖巧的被他拥在怀里,然后将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好好的疼惜她。 “喝,继续喝……大家都喝……”锦瑟也许真的是醉了,她靠在慕容尚宇的怀里,眼睛一片昏花,世界都在旋转,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了。 只是笑着,着……然后不管看到哪里,都觉得慕容修云的身影就在眼前。 宴会自然少不了歌舞助兴,今日各位后宫妃嫔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了博得慕容尚宇哪怕赏识的一眼。 只是慕容尚宇已经完全被锦瑟吸引了,她半躺在他的怀里,笑嘻嘻的迷迷糊糊的跟他东拉西扯,“皇上,你看……她跳得好……唱得好……只是……只是……为什么有三个脑袋,还有那么多手……” “锦儿,你喝醉了。”慕容尚宇宠溺一笑,哪里还有功夫看什么表演,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锦瑟的身上。 “没醉……才没醉……我可不会醉的,我清醒得很呢。”锦瑟歪着头看着慕容尚宇,伸出了手指头,笑道:“你看啊……我还记得你,虽然有些看不清楚了……但是我记得……” “是吗?那我是谁……”慕容尚宇笑了起来,将锦瑟心翼翼的搂在怀里,顺着她的话便问了下去。 “你是……是……”锦瑟咬了咬唇,那饱满红润的唇泛着酒的香醇,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尚宇只有忍耐这满心的躁动。 锦瑟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笑着,指着慕容尚宇道:“啊……你是被我推下荷花池的太监!” “啊?”慕容尚宇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锦瑟醉眼迷离的笑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那日……你是这么看待朕的?” 宴会很热闹,歌舞生平,而慕容尚宇和锦瑟又隔得远,高高在上的叫人听不清楚他们的话语。 只是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异常的亲密,锦瑟笑靥如花,而慕容尚宇也开怀大笑,丝毫没有被台下呕心沥血的妃嫔们的表演所吸引…… 有人气不过,再也无法维持那表面的一团和气了,暗自里不少妃嫔开始交头接耳,最终是纳兰忻勾起了唇角,转头对着身边一位连姓名都不知道的贵人了几句话。 那贵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笑吟吟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舞完毕,在众人的掌声中刚才离去的贵人抱着琵琶走到了舞台中间,施了一礼道:“皇上,臣妾今日为皇上奏上一曲,只是单有曲子未免乏味,听闻锦妃娘娘舞技超群,还想斗胆请娘娘为之伴舞。” 慕容尚宇自然是听到了,有些不悦的皱眉道:“今日锦儿喝多了……” 只是话还没有完,猛然好多的妃嫔都鼓起掌来,然后起哄道:“早听闻锦妃娘娘才艺双绝,舞技更是独一无二,今日在座的可都是三生有幸了。” 其实锦瑟从来没有表演过舞蹈,慕容尚宇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的,那么她舞技超群这话又从何起? 只是她如今喝醉了……怎么叫慕容尚宇放心她离开他的怀抱跑去舞台中间? 还在犹豫之时,纳兰忻却是站了起来,笑道:“皇上,莫要把姐姐似宝一般的藏着了,姐姐的舞可好看了,难道皇上不想一堵风采?” “可是……”慕容尚宇还是有些犹豫,听纳兰忻一,好像就真的觉得锦瑟是会跳舞的…… 这样美的她,跳起舞来是什么样子?而且她一直很随性淡然,从来也没有什么抢风头的**,更别是跳舞了。 不过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慕容尚宇还是摇了摇头道:“改日吧,今日锦儿真的喝多了……” 话还没有完,锦瑟猛然从他的怀里钻了起来,笑道:“没有,我才没有喝多,我是不会喝醉的!” 这话确实叫在场的妃嫔们暗暗耻笑,然后大家就起哄道:“既然锦妃娘娘都这样了,不如就来一曲吧!来一曲吧!” “来就来,谁怕谁!”锦瑟嘴一撅,便挣脱了慕容尚宇的怀抱,起身时摇晃了一下,吓得慕容尚宇急忙一把扶住了,担忧的道:“锦儿,你喝多了,如何能跳舞?若是摔了可如何是好!” “才不会呢!”锦瑟歪了歪脑袋,然后抓住了慕容尚宇的手,醉眼迷离的看着他的眼睛,凑近了……那红唇差点就贴在了他的唇上,叫他心都差点跳漏了。 “皇上……你好好看着,这一曲……锦儿为你跳的,送你。”锦瑟知道自己在什么,也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暧昧。 慕容尚宇呆愣在原地,因为那魅惑迷离的眼睛,因为那充满妖娆的一笑……从来没有在锦瑟的身上看到过这种表情的他当场呆住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风情,叫慕容尚宇久久的回不过神来,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她……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仿佛从一朵洁白清雅的莲花,化身成为了一朵妖冶的艳红的玫瑰……眉目间都是风情,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 锦瑟今日本就穿着华丽,她从高台上一摇一晃的下去时,竟是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那身影虽然瘦,却极为窈窕。 走到舞台中间时,锦瑟看着站在舞台中抱着琵琶的贵人,笑道:“劳烦了。” “锦妃娘娘客气了。”那贵人轻轻施礼,有宫女抬了椅子到舞台边上,她轻轻的坐下,没有一点预兆的便开始了。 锦瑟勾着唇角,淡然一笑,长袖挥舞,自若的舞动了起来。 原本刚才走动时也还有些摇晃的步子,在此时却成了一种柔软的仿佛随风飞舞的轻柔的步伐。 华衣轻舞,腰间流苏飘荡,长袖更是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的在空中一次次的盛开,如同艳丽的玫瑰。 锦瑟从来没有展示过舞技,可是对于她来,关于女人的只要是男人喜欢的,她必定都会。 她本来身形柔软,腰肢纤细,在华衣的衬托下,更是恍若无骨。 乐声时急时缓,可是不论怎么变动,锦瑟都能跟上并且可以每一个动作都几乎完美,那纤细的腰身扭动,那眉目间巧笑倩兮,顾盼生辉。 几乎所有的人都呆了,连刚才还准备幸灾乐祸的后妃们,都愣住了,仿佛此刻看到的恍若是不心闯入了险境一般。 娇软的身躯,配上绝美的容颜,华丽的锦衣舞动间,配合着她的一颦一笑,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去,那笑竟都如此绝代风华。 那因为酒意而有些微微不稳的步伐,却更叫整个舞蹈都更轻灵了,那漂浮的步子随着扭动的身躯,越发妖娆动人。 渐渐的,再不是锦瑟去配合琵琶,而是弹奏琵琶的人竟不知不觉的跟上了锦瑟的节奏,叫她越发的随性。 每一次的旋转,都叫人看到那轻笑的脸,还有那晶亮的眼睛……叫人久久的将那惊叹憋在心里,竟都是忘了叹出来。 锦瑟飞速的旋转,那美丽的容颜在华丽的长袖中若隐若现,只是她知道,不论往哪转,往哪看,她看到的还是慕容修云。 还是他低垂着眉目,清然的淡笑,那似乎天塌下来都绝对不会有变化的轻笑,那样的淡然,淡然到了一种冷漠,刺痛着锦瑟的心。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看着她……都叫她吸引了目光,都为她而惊叹,她也知道他的目光,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惊叹出现,更不会……因为她的舞蹈因为她的任何事情,而叫他那波澜不惊的深沉双眸出现一丝的波澜。 这便是慕容修云呐。 锦瑟的心隐隐作痛,不知道为何她明明知道他不在意,却也还是这样做了。她身边的叶玲看得忘乎所以,可是她的手还是紧紧的挽着慕容修云的胳膊的。 哪怕慕容修云根本不在意,可是也是这种不在意……却是叫锦瑟在意得很。 慕容修云从来不喜欢别人碰他,连锦瑟也是不可以的,曾经两个人那些交缠的夜,真的就像是梦一般…… 因为她,连触碰他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是那种别人接近他,触碰他时,他那淡然的眼里就会出现一种厌烦的目光,轻轻的蹙眉,虽然还笑着,锦瑟却能看出他的厌烦。 在他们发展到那种关系之前,锦瑟从来不敢太过接近他,因为她害怕,害怕她接近时,会叫锦瑟看到他眼底藏在深处的那种厌烦。 可是如今……哪怕别人那样近的靠着他,搀着他,他也还是那幅无所谓的态度,仿佛……一切和他无关一般。 有什么好介意的呢,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毕竟能坐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也永远不会是她。 能这样大胆的不顾一切的搀着他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的人,也不会是他。 他的身边,有了叶玲,只有叶玲……才能这样靠近他,才有资格这样对他,只因为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他最终……都会娶她为妻。 并给予叶玲,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所有包容和责任。 锦瑟闭眼,一曲终了,在她那几乎疯狂的旋转中结束了……宴会陷入了一种安静得只听到了锦瑟有些微乱的呼吸声,锦瑟的脚步微微的摇晃,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觉得仿佛此刻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想…… 只想就随着这一阵的晕眩,轻轻的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这样沉沦在这无边的痛苦之中,永远找不到解脱。 她真的这么做了,她闭上眼睛的同时,掌声雷动,欢呼声和夸奖奉承声不绝于耳,只是她闭上了眼睛,喘息着……伸开了手臂,任由自己在这一片天旋地转中,飘然朝后倒去。 那衣衫轻动,仿佛一只翩然展翅的蝴蝶,却不是飞舞而起……而是一种绝望的姿态,绝美的从空中滑落。 “啊!娘娘!” “锦儿……”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三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四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四) “锦儿……” 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呼声了,更不知道是谁……那样结实的双臂,那样快速的在她坠入无法自拔的深渊中时,用力的一把托住了她的腰身。 惊叫声还在,锦瑟的身子却倒在了一个宽阔结实的怀里,制止了她身体的坠落,却也叫她的心猛然停顿了。 锦瑟幽幽的张开了眼睛,看到了慕容追风严肃认真的脸,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美丽,有着和慕容修云一般深沉的光,可是他的眸子比慕容修云更清亮,他的眼更容易懂…… 比如此刻,他在责怪她,在心疼她。 锦瑟知道的,却只是笑了起来,然后看到慕容追风严厉的皱起了眉头,冷生喝道:“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她听到了,她什么都没有,只是闭上了眼睛,笑着闭上了眼睛。 慕容尚宇也急急的下了台来,几乎是急切的到了锦瑟的身边,将锦瑟从慕容追风的怀里接了过去,可是锦瑟没有睁开眼睛,仿佛已经昏沉的睡了过去。 “锦儿?锦儿?”慕容尚宇轻轻的叫了几声,又幽幽的叹了一声,“朕不该答应的,她本就喝多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慕容追风话,四周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舞台中间的三人,渐渐的安静了。 “皇兄放心吧,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娘娘只是喝多了。”慕容追风完,行礼道:“今日宴会也该结束了,娘娘一舞,当真惊为天人,臣弟也不得不佩服!有娘娘这一舞,怕是再有什么节目也无法比拟了。” 慕容尚宇怀抱着锦瑟笑了起来,确实今夜叫他毕生难忘,她的笑容,她的眼睛,她的舞蹈……她的一切。 真叫人惊叹,仿佛慕容尚宇是第一次见识到,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了,他一直觉得她美,可是今夜,才发现……她的美,这样的与众不同,笑着却又像是有着满心的愁绪,那一双眼睛,晶晶亮亮的,或喜或悲,竟叫人都看得这样清楚,这样……无法忘怀。 “罢了,今日就到此结束吧,又是新的一年了!”慕容尚宇笑着,将锦瑟横抱了起来,大步笑着离开了。 慕容追风垂眸,唇角还是勾着,却叫人看不明白究竟是不是在笑,他一向冷酷惯了,没有人敢揣测他的想法,他也只是抬手道:“都散了吧。” 宴会散了,人群三三两两的带着各自的丫鬟离开,只有叶玲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慕容修云。 他手里握着一个杯子,不……确切来,是一个酒杯的残渣,在他的手里竟那样生生的被捏碎了。 “你怎么了?”叶玲疑惑的问了一句,心的搀着他的手臂,摇了摇他的身子。 慕容修云没有回答,只是紧绷着脸,就那样坐着……叶玲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表情,每次他不是冷淡得什么都不在意,就是一副被她缠得烦了的模样。 而每次,不论他烦还是冷淡,他都是对叶玲爱理不理的,不论她怎么任性闹脾气,他都是那样的,每次都气叶玲个半死。 可是叶玲从来没有见他生气过一次! 而现在,却是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气,虽然那眼掩藏得太深,可是从他紧绷的脸颊,从他一动不动却很紧绷僵硬的身躯,还有他握着酒杯用力到泛白的手掌…… 都能感受到他此刻身上的怒气。 “怎么了?”叶玲真的是不明白,刚才她被那舞台迷了眼,看得太入神了,只是猛然听到酒杯破裂的声音,转头时便已经变成这样了。 慕容修云还是不打算理她,可是叶玲却是看到他的手竟隐隐的开始流血了……那酒杯的碎片因为他太过用力的缘故,竟是嵌入了他的手掌心。 “你流血了!快放开!!”叶玲惊叫一声,此刻宴会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叶玲死死的掰开了慕容修云的手,然后那些碎片被血染红了,一片片的掉落在地上。 叶玲咬唇,不出的心疼,开口却是吼道:“你到底干什么啊?突然生什么气啊?” 她急得眼泪都团团转了,可是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姐,从在战场上长大的她知道如何应急,眼泪只是因为心疼…… 她扯下了身上的裙带,将那鲜血淋淋的手包扎了起来。 “九郎?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叶玲巴眨着泛着泪花的眸子,心疼的问道。 慕容修云似乎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眼……再睁开时,他几乎恢复了正常,那眼将所有的一切都深埋了,表情也不再僵硬了,只是依然冰冷。 他看了看叶玲,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淡淡的道:“没事,只是刚才……看到六哥和锦妃毫无顾忌的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叶玲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事情,因为刚才她完全被慕容修云的怒气吸引了目光,所以没有注意舞台上的变化。 可是她还是看到了,锦瑟倒下的那一刻,是慕容追风飞快的抱住了她……现在一想,在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哪怕锦瑟倒下摔着,却也轮不到他王爷去英雄救美啊! 现在一想,确实叫人后怕,万一刚才皇上误会了怎么办?哪怕皇上当时因为担心锦妃而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宴会上那么多人,会如何看? “哼,还是不懂得如何顾忌!”慕容修云冷哼一声,起身便走。 他知道锦瑟是故意的,她根本不可能醉,而她刚才那绝望的气息,那仿佛是了无生趣了任由自己死去的那种气息和态度…… 她根本是故意摔下来的! 而第一个去救的,竟然是慕容追风,若不是他刚才急切之下捏碎了酒杯,也许那第一时间掠出去的人,便是他了! 她……是在折磨他?还是在试探他?她如今竟是这样大胆了么?不顾一切的……想将自己的身份戳穿吗? 慕容修云捏紧了拳头,受伤的掌心还隐隐作痛,大步的离去,身影快得叫叶玲跑着跟在了身后。 “不要生气了,你明知道他们……锦妃有了危险,想来六王爷是一时情急……”其实叶玲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她以为慕容修云了没有顾忌别人的感受,是在皇上。 毕竟这件事情,其实对皇上是最不公平的,毕竟……锦妃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却跟自己的亲弟弟有那样的关系…… 若不是那天见他们情真意切,也许这件事情,第一个饶不了锦瑟和慕容追风的,便是叶玲了。 唉……叶玲也只有叹了一声,急匆匆的追着慕容修云的脚步,快速的离去了。 慕容尚宇抱着锦瑟回了甘泉宫,将她放置在床铺上,却是傻傻的笑了起来。 他还沉浸在她当时那迷人的一笑,那时她离他那么近,她话时带着酒香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脸上,叫他的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她,那一舞,是送给他的。 本来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对于一个皇帝来,今夜所有的表演,都是送给他的,可是他却只在意锦瑟的这一句。 只在意……锦瑟跳的那一舞。 慕容尚宇伸手抚摸锦瑟的脸颊,那泛着红晕的脸那样的温暖,那种暖流随着他的指尖一点点的流淌过他的全身,最终汇集在他的心里。 他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温暖的感觉了,自从他开始懂事,开始明白母后的目光时……他便没有感受过温暖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不顾生死的冲进火海将他救了出来,舒缓了他多年来心里一直挤压着的愁绪,都是她啊。 只是这样看着她,慕容尚宇都觉得有一种甜蜜的感觉,那样的满足……今日是他最骄傲的一天,因为身边有她。 他第一次走在万人之中有了一种自豪的感觉,当所有人朝拜时,他竟有了一种一直以来都没有过的骄傲和自豪。 都是因为身边有她,有她在,他仿佛便充满了自信,以前他总是以为这些都不是属于他的,他配不上。 如今,他觉得有她在,那么他就是最好的,最高高在上的……因为全天下这个最美丽,最完美的女人……是他所拥有的。 “呃……”因为慕容尚宇的抚摸,锦瑟熟睡中哼了一声,扭动了一下脑袋,又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也许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熟睡中的她,双颊红红,肌肤那样的嫩滑,只是看着,就觉得有一种清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一般。 那轻轻的嘟着的嘴,有一丝娇嗔,枕着双手,长长的睫毛叫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那样的柔软,粉嫩……诱人。 忍不住的叫人凑近了,那诱/惑人心的模样,叫慕容尚宇一点点的凑近了,轻轻的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锦儿……”轻轻的喊了一声,其实有时,他不愿意想,为何慕容追风总在她的身边,总在她受到伤害时第一个伸出手…… 也不愿意去想,今日那一舞,明明是笑着的,却为何透露着一种绝望的哀伤。 这一切,他不想去想,因为此刻,她是在他身边的,是属于他的……他能看到她,能触摸到她,能拥有她。 他就觉得足够了,完全的叫整个人都满足的膨胀着,幸福满满。 轻柔的吻,如同细雨一般,一点点的落在锦瑟的双颊上,额头上,唇上,眼帘上……像是第一次,他这样清晰的,这样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这样的接近,这样的亲密。 这种滋味,叫他的心一点点的膨胀了,身体一点点的热了,像是上了瘾一般,无法放开她,只想得到更多,更多…… 慕容尚宇吻上她的唇,然后怎么也舍不得放开了,那饱满香甜的唇瓣,柔软的像是叫人都觉得轻飘飘的荡了起来一般。 一点点的深入,辗转,在那柔软之中沉沦间,手也不知不觉的解开了锦瑟的衣衫,那火热的手掌触碰到锦瑟的肌肤时,她微微不安的动了动,发出一阵似鹿一般的嘤吟。 这一阵扭动却像是点了慕容尚宇内心澎湃浪潮的引线,使得他整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欺压而上,湿润的吻顺着她的唇到了脖颈,一路舔舐而下,那酥麻的痒意叫锦瑟皱眉,迷糊中不住的扭动身体…… “锦儿,朕的锦儿……”慕容尚宇已经完全沉迷了,因为这仿佛是他第一次有这样清晰的印象,她的温度,她的嘤吟,还有她身子扭动时搅乱的他的心。 她那样的清晰,再不是记忆中怎么也想不出来的模糊,他的手能那样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身体,她的温度一点点的滚烫起来,在他的抚弄之下,那饱满的柔软一点点的坚挺起来。 那样的清晰的感触……叫慕容尚宇喘息了起来,粗重的呼吸,将整个室内的空气都变得暧昧火热。 她的衣衫尽褪,在他的眼里那身体那样的完美,每一次每一寸……都雪白无暇,因为他的抚摸而渐渐的浮上一层诱人的绯红,在烛光下,那身体……竟是叫人窒息。 “锦儿……”慕容尚宇忘情的呼喊,这一次真的能感受到她,不再遥远,不再叫他觉得模糊,那样的真实。 她是他的,无数次的属于他,他的脑海里记得无数次交缠的场面,可是为何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 仿佛他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见到她的魅力,第一次感受到她的肌肤和温度…… “呃……”锦瑟皱眉,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仿佛早已经放任自己沉醉了,分不清楚现实,也感受不到现实…… 慕容尚宇的衣衫也早已经不知去向,他紧紧的抱着锦瑟,叫两个人的肌肤贴合在一起,那样的火热,缠绵。 只是他却怎么也没有进入……哪怕早已经控制不住了,可是他却还是想再抱着她,亲吻她,再一次更多的感受她…… 竟是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占有了她一般,因为她那样的美好啊,明明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却因为这种真实而舍不得了。 因为他享受此刻她的一切,想更多的享受,所以……他舍不得太快,太快的占有她,他要一点点的深入,要慢慢的来。 起码……要叫她也和他一样感受这样漂浮在天上的感觉。 “锦儿?锦儿……”他在她的耳边呼喊,含着她的耳垂吸吮,贪婪的亲吻,他希望她能醒过来,醒过来和他一起……感受这两个人绝无仅有的亲密和纠缠。 只是她不安的皱眉,不安的动了动,却是怎么也没有醒过来。 哪怕她没有醒,她也叫慕容尚宇神魂颠倒,身体都憋得疼了,那种膨胀着却无法发泄的感受……叫慕容尚宇要疯了一般。 “锦儿,我要你!要你……” 要狠狠的拥有她,慕容尚宇深深的吻住了锦瑟的唇,双手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抬起了她的双腿…… 猛然扫来的一阵冷风,在慕容尚宇还没有感受到的同时,那折扇猛然旋转而来,正中慕容尚宇的后脑。 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慕容尚宇便陷入了一阵黑暗,倒在了锦瑟的身上。 烛光中,房梁下猛然跳下一个人来,一身黑衣,身影修长,他走近了将慕容尚宇从锦瑟的身上推了下去。 被子一掀挡住了锦瑟暴露的春光,那一双眼睛带着深沉的怒气,伸手一把将锦瑟连同被子抱了起来,然后转身飞快的跃出了窗户。 黑衣人带着锦瑟好不容易跑出了甘泉殿的范围,不料刚翻出院子猛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冷喝:“什么人!” 黑衣人一愣,随后看到在院墙下的阴影中站着的慕容追风,那一双冰冷又锐利的眼,似乎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他,随后立马飞身追来。 黑衣人转身飞速离去,没有一丝要逗留的意思,慕容追风紧追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追逐了起来。 “放下她!”慕容追风咬牙切齿,他当然知道那被子里的人是谁了,从甘泉宫被这样带出来的,还能有谁? 本来他是担心她今夜喝醉了,会不会醉后做出什么事情来,或者错什么话,若是叫慕容尚宇从中听出什么来,可就不好了。 今日她明面上很高兴,可是却一直觉得她很悲伤,所以她那么容易醉了,她的心里憋了太多的秘密,太多的悲凉…… 也许今夜她终于是承受不住了,所以才用酒来麻痹自己,用舞蹈来麻木自己,所以慕容追风才担心,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对慕容尚宇些什么…… 本来这应该是不用担心的,可是他却还是来了,来了又怕看到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慕容尚宇的眼睛在锦瑟的身上所露出来的那种光……是男人都能了解的。 他怕看到,却又不得不来! 可是没有想到的,却是一来……便撞到了这样的一幕! 究竟是谁! 慕容追风一路追去,不似黑衣人那般藏头露尾,还不是深夜,巡逻的人和各宫的丫鬟都比较多,因为是大年三十,花园里灯火璀璨,许多人还趁着天气清凉出来逛逛。 两个人这样一阵追逐,不到一会儿就叫许多人发现了,侍卫们惊叫着,“有刺客,有刺客!” 所有的人都迅速的朝着黑衣人围攻而来,逼得他走投无路,而慕容追风趁着这机会,已经追了上来,毫不犹豫的出手便朝着锦瑟抢来…… “放开她!”一声怒喝,慕容追风恨不得马上将锦瑟抢回来,然后将眼前的人五马分尸! 黑衣人没有话,那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对于慕容追风猛然袭击而来的手,他飞快的抱着锦瑟躲过了,折扇出手将慕容追风逼退了回去。 侍卫们纷纷跳上了房顶,各种长枪和刀剑就朝着黑衣人刺去,黑衣人猛然跃起惊险的躲过了,随即将上前的侍卫们都踢飞了。 刚解决了侍卫,慕容追风的一掌便到了,黑衣人迅速向后退去,慕容追风紧追不舍,那一掌最终落空的同时,身后冷不防刺来一剑,黑衣人躲避时却已经来不及,只是错开了重要部位,后肩已经中了一剑。 不深,却足够叫人行动不便。 黑衣人将锦瑟往怀里抱得又紧了些,待那些刀剑再来时,他冷冷一笑,将锦瑟的身子挡了出去。 “不要伤她!”慕容追风惊叫一声,猛然出手,将那些拿着刀剑就刺去的侍卫一个个挡了下来,只差那么一点……那些刀剑就要将锦瑟刺穿成蜂窝了! 慕容追风那一口气提着,终于松了,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冷声命令道:“都不准伤人质,那是锦妃娘娘!” 所有人这时才猛然恍悟,黑衣人却趁机从黑夜中掠去,慕容追风哪肯就这样放走他,急忙追了上去。 几下将他围堵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因为有了顾忌,出手都慢了,都犹豫了,几下那些侍卫都叫黑衣人打得落下的房顶,动弹不得。 而慕容追风经过刚才那一惊吓,出手更是谨慎了,而黑衣人仿佛早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故意将包裹着被子的锦瑟往他的掌下送,逼得他节节败退!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折扇舞动间已经叫慕容追风狠狠吃了好几下,他的内力很强,这几下足够慕容追风受的了。 慕容追风的行动迟缓了,胸腔内翻江倒海的一阵阵疼痛,叫他无法凝聚内力,可是他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弃,硬是咬牙拖着,不让黑衣人再离开半步! 这时,侍卫们又围了上来,黑衣人知道不可能轻易走掉,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他做了却无法做到的事情。 嘴里猛然发出了一阵鸟儿的啁啾,然后黑衣人又和他们纠缠了起来,也不着急着走了,过了片刻…… 突然有两个黑衣人杀进了重围,因为是偷袭,侍卫们毫无防备,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这两个人瘦的身影是女人,动作都几乎如出一撤,可是出手狠毒,并且快速又准确,几乎一出手……手中的弯刀就能第一时间要了敌人的命! 侍卫们不敌,纷纷退让,只有慕容追风缠着黑衣人,不愿意放过! 两个黑衣人上前,杀气腾起,几乎出手都是杀招,哪怕慕容追风再不愿意,再拼命……却还是被阻挡了不少。 慕容追风个更加的确定,宫里根本是有他的人在!可是这个人是谁?是那日在森林里差点要了鬼叔命的男人! 那天若不是他出现,鬼叔就能抓住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如今……眼看着他就这样带走锦瑟,慕容追风怎么肯? 因为不肯就这样放黑衣人离去,他硬生生的受了那两个女人好几刀,都划在了背上和手上……哪怕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可是因为流血太多,加上他之前受了黑衣人几下,早已经内伤…… 如今行动越来越慢,只能勉强的对付两个女人了,黑衣人眼睁睁的看着,哪怕一张面具将他的脸都盖住了,可是他笑起来时明显的讥讽,“哼,不自量力!” 慕容追风怒吼中烧,哪怕不能看到他的样子,也能猜到他那一脸自豪的骄傲,他怒喝一声,“放了她!” 随即狠狠出手,将两个女人都震开了,只是刚上前几步,就觉得再也支撑不住了,胸膛里一阵像是碎裂了一样的声音,随后嘴里已经一片血腥味了。 嘴里翻腾的血再也忍不住,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而黑衣人就在眼前,慕容追风艰难的上前……却连他的衣衫都没有摸到。 因为他那样轻巧的往后一掠,离开了好远……然后黑暗里,他几乎和夜融为了一体,只有包裹着锦瑟的被子那样的刺眼,刺痛了慕容追风的眼! “哼,这人我带走了,六王爷……”着,黑衣人猛然朝黑夜里掠去。 “不要!”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叫锦瑟哪怕蒙在被子里竟也惊了一下,猛然张开了眼睛,只觉得一片黑暗…… 两个黑衣的女人眼看主子已经走了,为了防止慕容追风再追,又和他纠缠了一会儿,若不是她们两个人挡着……慕容追风确实早已经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可是如今,两个女人就能阻止了他的脚步……他嘴角的血不停的流下来,滴落在他的衣衫上,那胸前的刺绣都染了红……可是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弃!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一人一脚将慕容追风踢下了房顶,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融入了黑暗之中,侍卫们忙追了上去……却早已经没有了她们的身影。 慕容追风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浑身的衣衫破了好几处,鲜血淋淋的流了一身,不甘心的想要再起身,却带动了内伤,只能一阵几乎用尽了他生命的咳嗽……又咳出不少的血来…… “王爷!王爷……快叫太医,叫太医啊!”大家慌乱的涌了上来,七手八脚的要将慕容追风扶起来,可是刚触碰到他,却猛然被他强烈的内力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啊!!!”慕容追风愤怒的长啸,额边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死死的捏着的拳头,几乎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四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五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五) “啊!!!”慕容追风愤怒的长啸,额边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死死的捏着的拳头,几乎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在这一阵嘶哑的喊叫声中,他竟是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却是叫人惧怕,至少没有人敢再上前…… 朝着黑衣人走的地方又走了几步,血一点点的从身上滴落下来,落在青石地板上,那脚步沉重得仿佛每走一步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步,两步……摇摇晃晃,带着滴落的血,三步,四步…… 在第五步没有跨出的时候,慕容追风强壮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塌,像是一座高大的山猛然轰塌了一般,叫在场的人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过了好久……没有人敢上前,慕容追风就那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爷……”是谁叫了一声,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看到慕容追风动。 众人这才反映了过来,急忙上前将他抬了起来,快速的抬回了寝宫。 而锦瑟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混乱,只觉得自己闷闷的连呼吸都快成问题了,身体动弹不得似乎被人包裹着,随着谁的脚步动荡着。 想起刚才那声呼唤,该是慕容追风才是……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她……被挟持了? 想到这时,锦瑟反倒放心了,唯一叫她担心的,只是自己为何现在一丝不挂而已,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到现在脑袋还觉得一阵阵的痛,酒还没有全醒,身体也没有不适,不像是被侵犯了,所以也不用在意了。 锦瑟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睛,反正……到时候再呗。 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动荡着又睡了多久,觉得自己被猛一下放在了地上,不……是丢在了地上,一点也不温柔的丢在了地上,虽然隔着被子,也足够叫锦瑟整个人都惊醒了。 一片安静,没有一丝的声音,锦瑟犹豫着心的扒开了被子,露出了脑袋来,四周一片黑暗,还有松竹味道,黑暗里树影婆娑,看来在野外。 再转眼,看到了坐在一边靠着树干的黑衣人,因为太黑了他又穿着黑衣,根本看不清楚,只觉得他靠在树干上,似乎很累的样子…… “喂,你是谁?”锦瑟开口平静的问了一句,仿佛一点也不害怕。 可是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空气里他的喘息声略微有些粗重,锦瑟疑惑的眨了眨眼,便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受伤了? 也是……让慕容追风发现了,还能全身而退,当真很厉害了。 锦瑟拉了拉被子,裹在了身上,将自己的手脚都动了动,虽然还有些无力,对付一个受了伤的人,应该没问题吧? 锦瑟冷冷的笑了起来,挟持谁也不该挟持她,如今她什么都没穿,他身上那些衣服……她要了! 勾着唇角阴冷一笑,几乎是同一时刻锦瑟猛然出手,一掌朝着黑衣人拍去,那黑衣人似乎有一丝的诧异,却还是出手挡住了。 那一掌被挡了下来,锦瑟一脚便踹了去,那白嫩光滑的腿在黑夜里那样的清晰,那一脚原本是应该必须踢中的…… 可是那折扇猛然一挡,力道挺大的,将锦瑟的脚都弹开了! 叫锦瑟一时没有站稳,后退了好几步,吃惊得差点连身上的被子都掉了……她长大了嘴看着那黑衣人手里拿着的折扇,一时竟是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锦瑟结巴了好久,才艰难的道:“公……公子,怎么是你!?” 这时,她算是真的认出来了,那身影虽然靠在树上,此刻仔细一看,不是慕容修云又是谁? 他手上的折扇是特制的,独一无二的,一眼便能认出来! 慕容修云抬起脸来,将银面摘了下来,露出那张在黑夜里都叫人觉得冰冷的俊颜,比这黑夜还阴冷的眸子……轻轻的看向了锦瑟。 “公子!”锦瑟惊叫一声,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忙跪倒在地,低头道:“属下该死!” “你是越来越认不出我来了。”冷冷的声音,叫锦瑟觉得……他是真的气了。 以前不论什么情况,只要他一接近,她便能第一时间认出来,哪怕不用看……只要有他的空气,她都能认出来。 没想到连着好几次对他出手……到底是自己越来越蠢了,还是他做的事情越来越叫她捉摸不透了。 他……绑架她干嘛? “过来……”慕容修云冷冷的命令了一声,刚完,却猛然咳嗽了起来。 “公子!”锦瑟这才猛然认识到他受伤了这个问题,忙裹着被子跑了过去,担忧的道:“公子,伤哪了?” 近了……她才看清慕容修云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似乎有气无力的坐在原地,咬着唇皱着眉,一副忍着疼痛的表情。 “公子!”锦瑟心疼,真的心疼极了,他都受伤了,还受到她的偷袭,还好……她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若是真的伤了他,可怎么办? “没关系,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慕容修云着,幽幽的转过身来,才叫锦瑟看到他的后肩上,那个血淋淋的血洞。 咬唇,眼泪也不知道为何就浮现了,只是她忍着,轻轻的将他的衣衫褪下,这才看到那是一个剑伤,不算深,可是流了好多血…… 而且伤口生生的因为他之前的打斗扯开了好大一条口子,皮肉都翻开了,惨不忍睹…… “诺……”慕容修云递了一个药瓶子给锦瑟,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给我包扎吧。” 锦瑟忙不迭的点头,将药撒在了慕容修云的伤口上,只觉得他浑身一僵,却是隐忍着一声不吭。 一定很痛,这样被生生扯开的伤口,一定很痛的。 几乎是颤抖着,忍着心疼和眼泪,将慕容追风的伤口用他的外衫粗略的包扎了一下,才道:“公子,怎么样?” 似乎是忍了许久,慕容修云突然放松了,整个人都猛然蹋了靠在了锦瑟的身上,那一脸的汗珠,在月色下闪着柔软的光。 “公子……”锦瑟不敢动,也没有得到慕容修云的回答,只有任由他靠着,怕一动又触碰了他的伤口。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话,慕容修云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也没有一点打算要和锦瑟解释为什么突然绑架了她的缘由。 锦瑟猜来猜去,却怎么也猜不透,到底为什么啊? 今天不是好好的? 虽然看到他和叶玲在一起,真的叫她伤心绝望,她承认宴会上自己有些过份,不该放任自己酒醉跳舞……更不该随着酒性便昏睡了过去。 当然,今天唯一的意外便是慕容追风在她倒下时来扶住了她,也不知道这事又要给那些整日里捕风捉影的人多少话题。 若是慕容尚宇因此又开始怀疑她,又得废一番功夫。 唉…… 锦瑟叹了一声,她当真是又做了一件错事,可是细细的想来,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些对于慕容修云来,该是不相关的才对,更别与绑架她有任何的关系了? 想到此时,锦瑟突然想到了为什么自己没有穿衣服?她是怎么被绑架的? 难道……是慕容修云有什么新的计划? “公子!”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锦瑟心翼翼的问道:“公子绑我出宫,还被慕容追风发现了,是有什么新的计划?” 慕容修云皱了皱眉头,然后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他靠在她的身上,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俯视着他,隔得很近,因为棉被的关系,她的身上很柔软。 原本只是想好好的靠着休息一下,没想到她偏偏打破了这沉寂。 为什么要绑架她? 慕容修云这时才想起来自己那满心的怒气,本来想等着夜再深一点找她的,只是慕容尚宇的行动叫他看在眼里,竟是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他就那样出手了,然后鬼使神差的将她绑了出来,原本若是没人发现的话还好……叫她偷偷回去就是了,如今不仅被发现了,这事还闹大了。 他绑架她……干什么? 慕容修云愣了一下,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做一件事情时没有经过思考,更别有什么动机了。 锦瑟的眼睛在黑夜里越发的明亮,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慕容修云突然觉得别扭,像是怕被看穿一样,忙移开了目光,冷哼道:“你我为何要绑架你?” “啊?”锦瑟有些惊讶,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他是在逃避她的目光?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而且他这样反问她,叫她怎么知道答案? “属下愚钝,不知道公子有何用意。”锦瑟如实回答了,心里还在惊讶刚才慕容修云为何逃避她的目光? 逃避,那可不是慕容修云的作风,他什么时候害怕过了?哪一次不是他逼得她走投无路,逼得她仓惶逃避的? “我……”慕容修云开口,却又顿住,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声,“我没有什么用意,只是……你竟然在皇宫里那般的不适应,时时刻刻的将自己置身在被识破的危险之中,为了防止你连累我,所以将你带出来了,以后你不用回去了。” 想也没想,慕容修云便了出来,若不是他自己现在也吃惊着,真是以为这就是他提前计划好的一件事情。 可是他知道不是,这件事情完全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但是他竟然也觉得,这样的提议不错,虽然失去了锦瑟在皇宫的助力会很麻烦,很多事情他都无从查证,但是他竟也不觉得可惜。 “我……”慕容修云开口,却又顿住,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声,“我没有什么用意,只是……你竟然在皇宫里那般的不适应,时时刻刻的将自己置身在被识破的危险之中,为了防止你连累我,所以将你带出来了,以后你不用回去了。” 他竟然也觉得,这样的提议不错,虽然失去了锦瑟在皇宫的助力会很麻烦,很多事情他都无从查证,但是他竟也不觉得可惜。 毕竟女人嘛,他还可以派别人去,当然他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没有人能似锦瑟这般成功,叫那两兄弟都牵肠挂肚。 如今锦瑟已经成功了,半途而废再让别人去,恐怕是难上加难! 这事……慕容修云知道,锦瑟当然也明白,所以锦瑟根本想不通为何慕容修云突然不要她进宫了,可是她知道,事情进展到了这里,再叫别人去,怎么可能取得慕容追风的信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就是知道……慕容追风不可能再像这般的喜欢上另一个人,而且……他一定会对她穷追不舍的,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会将她找出来。 到时……牵扯的就不止是她一个人了。 “不,公子,我不走!”锦瑟拒绝了,她看着慕容修云讶异的眼睛,坚定的道:“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做那些会暴露身份的危险的事情,也不该……任性,明知道会挑起慕容尚宇的猜忌,对自己没有一点的好处,却还是……” “为什么不走?难道你喜欢待在宫里?”慕容修云打断了锦瑟的话,他的关注点根本不是锦瑟后来的话,他只在乎……她不走的原因。 “我当然不喜欢!”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锦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切,回答了以后,看着慕容修云的眼睛才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为何不走?你不喜欢呆在宫里,那想去哪?”慕容修云笑了起来,他明白这样的锦瑟,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他能看穿她。 “我……”锦瑟为难的低头,咬着唇,却听到慕容修云淡然道:“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谎没用,我不喜欢听到假话!” 这话叫锦瑟更加的慌乱了,她死死的咬了咬唇,才道:“公子,如今我既然已经取得了皇上和六王爷的信任,为何要半途而废,我虽不喜欢呆在皇宫里,但是若对公子有帮助,那么什么事情我都会去做的!” 完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慕容修云,慕容修云也没有话,然后过了一会儿,慕容修云才轻笑了起来,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对视着他的眼睛,然后问道:“你还没回答……你喜欢去哪?” 锦瑟的唇微微颤抖,而慕容修云就是要看着她的眼睛,这样她的每一个情绪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哪怕她不回答,他也能知道答案。 她在他的面前就是这样的,从来没有成功的伪装过一次,也从来……没有撒谎过。 “我……只要公子在的地方,我……就喜欢。”锦瑟完这些话,哪怕声音轻飘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却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叫她的脸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烫。 “那你便跟在我的身边。”慕容修云竟是笑了,不是那云淡风轻的笑意,在黑暗里叫锦瑟看得那样清楚。 他的笑容从来不达眼底,因为从来没有见他开心过。 而此刻,那从来冷漠的眼睛里竟是有了一丝柔情,牵扯着他唇角眉眼的笑意,竟都在月光下闪现着一种温柔的光芒。 锦瑟看呆了,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不敢相信,也许是做梦……也许是月光太美?为何……他竟是这样笑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要她跟在他的身边。 只是一句简单的,也许没有任何含义的话,却是叫锦瑟的心都被一种甜蜜的幸福的东西塞得满满的,叫她忍不住勾着唇角就傻傻的笑了起来。 想点头的,可是出口却是叫慕容修云都吃了一惊,锦瑟傻傻的笑,心甘情愿的道:“我是想跟在公子的身边,但是更想……做一些能帮助公子的事情。” 慕容修云没有话,锦瑟低头,合理的分析道:“要这样半途而废的话,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再要想找人去接近六王爷,恐怕不容易了,更何况……也许公子想要的东西,马上就能得到了。” “哦?”慕容修云挑眉,看到了锦瑟眼里那聪颖的光芒,听她道:“公子挟持了我,想要将我送回去是很容易的,但是为了不让慕容追风起疑,公子可以像他要一样对他来,很重要的东西。” 慕容修云不傻,这一提点,他当然就明白了,若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不是能抓住慕容追风命脉的东西,还当真是不值得用锦瑟去换。 “可是你想好了,要回去?”慕容修云抬头看向锦瑟,能看到她眼睛里没有丝毫后悔的意思。 锦瑟点了点头道:“公子,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一定不会叫公子的大事毁在我的手上。” 是啊,要慕容修云得到最后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啊,他成亲与否……他与叶玲究竟会如何,都不是她该想的。 她要做的,是要慕容修云得到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东西,到那时……他便不再痛苦,不会沉浸在儿时那些噩梦之中了吧? 那时的他……便会微笑了吧?如同刚才那样的笑容。 锦瑟垂头,笑了起来,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他幸福快乐,哪怕他的人生与她无关。 “你越发的叫我舍不得了。”慕容修云轻叹了一声,伸手将锦瑟的头转向了他,然后覆上了她的唇。 他想吻她,从她羞涩的出只想呆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便想吻她。 其实锦瑟很聪明,他一直都知道的,她在他面前会笨拙完全只是因为他能搅乱她的心,而他喜欢这样的锦瑟。 可以聪明,冷酷,杀人不眨眼。也可以憨态可掬,傻傻的笑,害羞脸红……她有无数的表情,无数的心事,却可以叫他一眼就能看穿。 她也许很复杂,但其实很简单,起码在他的眼里,她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 这便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棋子,叫他自己也不舍得放手,不舍得伤害,更不舍得……将她毁掉了。 慕容修云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一颗棋子,但是他确实……在改变,这些意外,还有因为锦瑟而生出的怒气,那种怎么掩饰不掉的怒气,憋着那样的难受。 其实他何必憋呢?她本来就是他的,就算他不喜欢,也一样要将她死死的拽在手心里,更何况……他现在觉得,也许他是有些喜欢这颗棋子的。 也许可笑,但是他确实……对待锦瑟是不一样的,从一开始便不一样。 慕容修云的吻越发的深入了,没有以前的暴戾,没有怒气,只是那样轻柔的一点点的深入,品尝…… 锦瑟轻轻闭着眼睛,只要是慕容修云的触碰,都能叫她甜蜜的一直沉沦下去。 她要为他做很多的事情,她想要他笑,开心的温柔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想要他忘却那年的冷宫,重新意识到那些曾经被他埋葬在冷宫里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哪怕慕容修云的幸福与她无关,她也一样愿意将她的所有化为他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 堂堂的锦妃刚得到了协理后宫权利的当天,便是大年三十的那个夜里,竟然便被绑走了! 像是这新年第一天就叫所有人都不得安生一般。 许多人暗自揣测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多人却是暗中欢喜,这协理后宫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竟然人就没了。 新年刚到,便这样触了霉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慕容尚宇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叫他心情低落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竟是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被绑走了。 又一次……慕容尚宇竟是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哪怕看起来是这个国家上最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又如何? 特别是慕容追风围堵的那一段,在皇宫里疯传了起来,原本因为之前宴会上慕容追风出手防止了锦瑟摔倒的一幕就够人遐想了,如今听闻他那夜身受重伤也奋不顾身的要追拿刺客,更叫人浮想联翩了。 慕容尚宇不介意吗?他自然是介意的,只是介意的是自己的没用,介意那日浴血奋战的不是他…… 第一次,他竟是那样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那样的不学无术?哪怕诗词画作也是因为闲散学来的,并不算精通,当初他最烦的便是学武了。 他喜欢的东西,母后不会阻止他学。他不喜欢的东西……母后便一定不会强迫他学。 曾经以为这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爱,后来他渐渐明白,那不是疼爱,而是一种放逐,一种无所谓的放逐。 也是如今,第一次……他竟是有些恨自己的母后了。 为何将慕容追风培养成了奇才,而他……竟是这般的无用?如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就在他的面前……把她弄丢了。 叫他怎么能不介意,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恨?这些年来心里一直隐藏着的,那些悲愤,那些不解……终于算是爆发出来了。 可是那又如何?母后早已经去世了……便是他不服,便是他愤怒,又该去找谁宣泄? 为什么每次心爱的人有危险时,站在她身边保护的人不是他……为了她拼命的人也不是他? 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到啊! 他能做的,只是给她一些赏赐,给她荣华富贵,还能做什么?不能救她,不能保护她,甚至……在她危险的时候,他都无法到达她的身边! 这些无奈和悲愤,因为他如今的身份,更是无法发泄,无法排解更无法诉……他能做的,只是将自己关在已经烧毁了重建了晋阳殿里,一个人默默的伤心,流泪……然后将这些不甘和愤恨都埋葬在这宫殿里,渐渐的,转变成了他的自卑,他的不安全感,他的懦弱。 可是除此之外,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只能靠慕容追风去做了啊,靠慕容追风去救她,一切都只能靠他啊。 他便是如此的,当初靠着母后,母后去世后……能登基为帝是靠慕容追风,哪怕登基了,当这个皇帝……也是处处靠着慕容追风。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为何,从来没有一件事情是自己亲手完成的?他究竟能做什么?又或许他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这样傻乎乎的生活着,像一个傻子,每天只知道玩乐,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懂……每天笑着,闹着,却也痛着。 可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等着,在这皇宫里等待着,这一辈子都呆在这皇宫里,傻乎乎的将快乐展示出来,将伤痛隐藏起来。 然后死去,腐烂…… 除此之外,他的人生……还能有什么,永远也不可能像慕容追风那般…… 慕容追风受了伤,不算很重却也修养了好些日子,并且修养的这几日他一直没有闲着,发动了所有的力量查找。 京城里人心不安,城门被大量把守,任何人哪怕一只苍蝇都插翅难逃,大量的搜查却都一无所获。 整整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人究竟想要什么? 慕容追风狠狠的捶打了一下身边的桌子,牵动了内伤,忍不住又是一番咳嗽,鬼医就在他的身边,忙替他顺了顺气,又喂了一颗药丸子。 慕容追风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只是脸色苍白得几乎有些铁青,哪怕鬼医强迫他好好休养,可是他却是吃不下睡不着! “唉,不过一个女娃而已,究竟有多重要?少主,你莫不是忘了……”鬼医有些气急败坏,痛心疾首的话还没有完,已经被慕容追风抬手阻止了。 慕容追风的眼有些苍凉,面容憔悴,再没有当初那样的霸气,只是他面色冰冷,还是有些威严了,看了鬼医一眼,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轻声道:“鬼叔,难道这里是任由你信口胡的地方吗?”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五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六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六) 慕容追风的眼有些苍凉,面容憔悴,再没有当初那样的霸气,只是他面色冰冷,还是有些威严了,看了鬼医一眼,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轻声道:“鬼叔,难道这里是任由你信口胡的地方吗?” 这里是王府,鬼医当然是知道的,他想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只能是狠狠的叹了一声。 “你想的我都知道,只是鬼叔……有的事情,半点不由得自己,只要想着她落入了危险,想着她也许正害怕,正在哭泣……也许,她在等着我去救她呢?” 慕容追风惨白着脸,却凄凉的笑了起来,“而我呢?只能干坐在这里,连这王府都走不出去,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你……何必呢!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啊!不论她是不是皇妃,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哪怕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你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啊!”鬼医痛心的叹了一声,“命运啊,半点不由人的!” “我知道啊,”慕容追风幽幽的闭眼,却是苦笑了起来,“我知道啊,可是能怎么样呢?坐视不理吗?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你……少主啊!老朽求你了,养好了身子最重要啊,我们……都指望着你了,你若是出了差池,可叫我怎么交代啊?”鬼医只差跪下了,看他那一脸心疼的表情,哪怕慕容追风能答应,就算跪下了,他也一样觉得值得啊。 可是慕容追风只是闭了闭眼睛,那坚决的模样叫鬼医知道,怎么都没有用了。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呐。 若不是因为情,哪有如今这些痛苦?动情了,哪怕是孽缘,却也真的是半点不由人呐。 鬼医明白这个道理,想劝也知道没用,劝不动也不知道怎么劝……只有一声接一声的叹息了。 “鬼叔,我明白的。”慕容追风睁开了眼睛,坚决的道:“我会成功的,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的那一天,我会带她回去……这么多年,我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只想和她在一起,他一定会明白我的,会原谅我的,到时……我便能和她在一起了。” “你……”鬼医想什么,却又不出来,“你想得太简单了。” 最终他只有出了这样一句话来,然后深深一叹。 “不管如何……我一定会这么做的。”慕容追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道:“拿药来吧,帮我疗伤……我要快点好起来,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哪怕多耽误一秒,我舍不得。” 鬼医幽幽一叹,将身边放着的药碗递给了慕容追风,在他将药一饮而尽时,鬼医已经在为他施针,并且不断的将内力输送到他的体内治疗。 慕容追风忍受不了太长时间的治疗,因为他觉得耽误的一分一秒,都可能让锦瑟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只是短短的一会儿,他觉得好些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气,马上不管不顾的便冲出了门,跃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鬼医看着那奋不顾身的身影,除了幽幽的一叹,还能如何? 这世上,当真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吗?会吗?若是会的话,如何来的这一段孽缘,若是会的话……那延续了几十年的仇恨又从何而来? 一辈子的恩恩怨怨,几十年的仇恨,却落在了这样一个孩子的身上,从到大……鬼医有时真的不知道慕容追风是怎么挺过来的? 是怎样……坚强着在仇恨中生存下来,并且成为了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的? 只是明知没有结局,明知只有痛苦……却为何还是如此的执着,世人为何都这般的执着?真的是命吗?遇到了,便是付出了一切,竟都放不下吗? * 新的一年到了,大地回春,四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山里越发的葱郁了,树木都抽了新芽,放眼一片嫩绿的颜色,叫人看着,心情不免都愉悦了起来。 在这山林之中,这千年古刹之中,叫人置身于这一片宁静悠远的境界里,偶尔传来的钟声,悠远的荡在山林之中。 锦瑟在这古刹整整住了五天了,仿佛这是她人生最平静的五天,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谎言没有试探……更没有杀戮没有血腥。 不用提心吊胆,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随心所欲的住在这里。 对她来,这五天真的是奢望,如同做梦一般,那样的不真实,因为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叫人忘却了一切的烦忧。 仿佛身处在这尘世之外。 锦瑟幽幽的渡步在后山,远处看去,山与山之间连接成一片,在远处和天上的白云融在了一起,叫人心境猛然开阔了。 五天……她知道已经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慕容修云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几日以来,慕容修云来过两次,除了告诉她接下来的打算,还在这里陪了她一段时间,也是到了这里,锦瑟才明白,以前慕容修云为何总是来这。 因为这里,是治疗人伤口最好的地方吧?能叫他忘记一切烦忧,叫他暂时摘下自己的面具,平平淡淡的什么也不想的过上一段时间。 他那样心思玲珑的人,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平静吧? “施主,慕容施主来了。”正想着,有个沙弥上前来客气的通报了。 “是,谢谢师父。”锦瑟的心一下便雀跃起来了,她正想到他,他便来了,那种心里难掩的喜悦,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 一路匆匆的回了禅房,果然慕容修云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手边的茶杯还冒着热气,他今日穿着一件淡然的玄衣,坐在这禅房里,仿佛整个人都平和了,淡然了不少。 “公子,事情如何了?”锦瑟进门后,刚才那雀跃的心就被她强制的压下了,脸上依旧还是有笑容的,只是收敛了不少。 “差不多了,明日便可以行动了,今晚……你便与我一起下山吧。”慕容修云淡淡的。 锦瑟虽然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没想到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很快……她又要回到那个丝毫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戴上虚伪的面具,欺骗身边的每一个人。 闭了闭眼睛,锦瑟笑了起来,“是,公子!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是为了他……一切都值得。 锦瑟只要这么跟自己,那么一切……便真的都不重要了,不论面对什么,只要她知道是为他好的,那么她自己究竟会如何,便都不重要了。 “这次回去,你怕是又要面对不的风波了。”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慕容追风为了她真是拼命了,原本这事该是好事,毕竟这样的话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来交换,他都会答应,这样他便省了不少的力。 可慕容修云却隐隐觉得不安,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慕容尚宇那里便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今关于慕容追风和锦瑟的传言,早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而慕容尚宇整个人都很低落,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可是他越是表现得平静,慕容修云就觉得越是不好。 更何况,不得不承认慕容追风是优秀的,在南陵几乎没有人可以媲美,而且他又那样的痴情,有时……他自己也不明白,锦瑟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何……被慕容追风这样的男人捂在了心上,却也不融化? 他会这样想,也许是因为他隐隐的开始担忧了,担忧……若是锦瑟被打动了该如何? 虽然目前看来,这样的担忧根本是多余的。 慕容修云将自己这些不必要的担忧都收了起来,便听到锦瑟轻笑道:“属下应付得来的。” 哪怕只是猜,锦瑟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一定是她又被有心人传和慕容追风的流言了。 虽然慕容尚宇不见得会相信,但是这次自己被挟持,恐怕对他打击很大,而他又不能亲自来救,以他那脆弱的心……也不知道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有时人真的很可怜,看似得到了一切,有着权利的光环,有着高贵的身份,可是谁又知道那光鲜的外表下,到底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失踪了整整五天的锦瑟,终于有了消息了,那是一只笔直朝着慕容追风射来的箭,上面要求着一样东西来交换锦瑟。 就在今夜……过时不候。 “不,不行,不能这样做!”鬼医是第一个反对的,几乎激动得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会如此,是因为他看到慕容追风的眼神,知道他会不顾一切的去做的! “少主,绝对不行!若是这样做了,你这几年来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啊!你辛苦筹备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不能这样毁掉啊!”鬼医看着慕容追风,痛心啊,真的恨不得能慕容追风敲醒,不要再被迷惑了。 “我已经决定了!毁掉了我可以重建,可若她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慕容追风的话却不叫鬼医有多吃惊,仿佛在他的眼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还不等鬼医再劝,慕容追风已经一把将那纸条捏碎了,然后大步就往外走去。 “少主,少主!三思啊!”鬼医哪怕知道没用,却也还是只能这样挽留,只是……又有什么用啊? 慕容追风头也不回的出乎了门,飞身上马朝着皇宫而去,这件事情虽然不能叫慕容尚宇知道,但是他去救人一事,却也不能不。 编造了另一个纸条,慕容追风进了皇宫,将纸条呈给了慕容尚宇,只看了一眼,慕容尚宇便怒气冲冲的将纸条砸在了地上! “好个严家,当初意图谋反,朕看他一家老幼可怜,才没有赶尽杀绝,不料他们竟然还敢卷土从来,想要朕放了那些叛贼,还要为当初的事情平反,想洗掉谋反罪名!” 慕容尚宇气得不轻,因为严格来,这便又是他犯下的一个错。 当初严家谋反,虽然被慕容追风扼杀在了摇篮之中,但是慕容尚宇却阻止了慕容追风赶尽杀绝的计划。 只杀了严家几个参与了谋反的男子,将其余的男子都关押了,发放边疆做一辈子的苦役,而幼子和妇孺都放过了,赶出了京城永远不允许再回来。 可是没想到……如今他们竟还敢卷土从来? “皇上,这事还得顺着他们!”慕容追风很冷静,哪怕他的心里已经焦急得恨不得马上就去救锦瑟,但是事情还是得一步步的来,要将一切都合理的铺垫好。 “可是……”慕容尚宇自然是想要答应的,但是又面露难色,“六弟,你比谁都明白,百官是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恐怕日后所有人都肆无忌惮了,而且锦儿怕是要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了。” “臣弟知道,只是表面顺着他们!”慕容追风自信的笑了,叫人不得不相信他,因为他有那样的魅力,也有那样的能力! “将流放的人员放掉,臣弟会派人跟随,只要这边救到锦妃娘娘后,马上便会将谋反者全数杀光,一个不留!”慕容追风的眼变得狠戾,他能成长到如今,不仅仅是因为能力出众,也是因为他够狠毒。 如今为了锦瑟,不得不牺牲那些人,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那些人哪怕被放了,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慕容追风自己编导的这样一场戏,自然是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来叫他穿帮了。 “这事,六弟……你可有把握?”慕容尚宇生性懦弱,总觉得太过危险,但是看着慕容追风那自信的脸时,却又不得不相信。 “臣弟愿以性命担保,一定将锦妃娘娘安全带回,并且绝对不叫谋反者逍遥法外!”慕容追风的话掷地有声,在这大殿里回荡着。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有时……他真的羡慕,羡慕慕容追风有这样的自信,仿佛一切都能掌握在手的样子。 这样的事情,叫他来做的话,他一定做不好的,更不会想到任何的两全之策……他原来,当真是这样的没用啊。 慕容追风得到了慕容尚宇的许可,马上安排了自己的人去做那一场戏,务必一个活口都不留。 而他自己,却只能是单枪匹马的去救人了。 是夜,野外的破庙里黑漆漆的一片,若不是月牙儿还挂在天上,真的是叫人伸手都看不见五指。 破庙里很是脏乱,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很多的杂物,屋顶是破的,连墙壁都是破陋的,林子里不时发出黑鸦的叫声,越发的叫人觉得阴沉可怕了。 慕容追风就一个人站在这破庙的院子里,不一会儿便听到了许多的脚步声,慕容追风虽然有伤在身,但是却能清楚的听到也看到那些人影。 那些一身黑衣并且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一个个身影利索,几乎在残破的墙壁上,屋顶上……草丛里,枯树之上,都有这些黑衣人的身影。 他们便是上次树林之中的那些刺客,每一个都身手不凡,他们很敏捷,而且很懂得隐蔽,动作很快,像是融在黑暗里一般,叫人看不真切。 但是慕容追风清楚明白的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且真的是不容嘘。 不一会儿,那两个曾经遇到的女人也来了,她们挟持着锦瑟,好几天没有看到的锦瑟……有些狼狈的脏乱。 衣衫是粗布裙,有些脏的污泥在上面,头发散乱的披散着,挡住了那脏兮兮的脸,锦瑟的手和脚都被冰冷的铁链拴着,走起路来被两个女人抓着一拉一扯的,异常困难。 “锦瑟!”慕容追风心疼的叫了一声,目光一直没有从她的脸上离开过。 “你……”锦瑟幽幽的抬起头来,那脏乱的脸从发下显露了出来,她喃喃的颤抖,声音沙哑的道:“你……你为什么来?” 她真的想问,他为什么要来呢? 虽然她希望他来,但是却又不希望他来,因为他拿来的东西对于他们来太重要了,对于他来……也一定是极为重要的吧? “我一定会救你的。”慕容追风算是回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 这时,那黑衣的男子从破庙里走了出来,带着银色的面具的他冷冷的笑了起来,“六王爷真是准时,希望你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否则……怕是你们两个人都插翅难逃!” “东西我带来了,你放了她。”慕容追风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册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黑衣人。 “好,你把册子交出来,我将人给你,若这册子有半分虚假,我想……你们也不用走出去了。”黑衣人是有这样的自信的,凭慕容追风一个人,想带着锦瑟从这几十人的刺客手中逃脱,是完全不可能的。 慕容追风也知道,所以他带来的东西绝对是真的,他甩手将册子丢了出去,黑衣人稳稳的接住了。 那两个女人将锦瑟狠狠的朝着慕容追风一推,锦瑟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然后被慕容追风拥在了怀里。 “怎么样?你没事吧?”慕容追风担忧的看着锦瑟狼狈的脸,焦急的问道。 锦瑟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没事的,这点苦……我还受得。” 有时,人虚伪起来哪怕心里再难受,面上也是看不出一点端倪的,锦瑟知道慕容追风付出了多少,她真的觉得可惜…… 为了她,真的是不值得。 她的心里也越发的心虚,愧疚了,她这样子骗了他的一切,一定会遭报应的。 锦瑟幽幽的笑,只是走上了这条路……哪怕天打雷劈,也无所谓了。 黑衣人检查了那册子的真实性,满意的笑了起来,“看来王爷很诚实,也很痴情,既是如此,你便带她走吧!”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慕容追风狠狠的瞪了黑衣人一眼,那种杀气溢于言表,若不是这次真的是击到了他的软肋,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那么他一定不会这样束手就擒的。 “哼,在这种话之前,最好还是明白当前的局势才好。”黑衣人笑着转身,却是摇头道:“不过本尊今日心情好,便不与你计较了。” 罢,便要离开了,慕容追风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接下那两个女人丢来的手脚拷的钥匙,将锦瑟身上的锁链打开了,才心翼翼的抱起了她,轻声道:“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锦瑟点了点头,咬着唇什么也没有,因为她知道此刻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心里却真的是难受极了…… “哪里走!”猛然传来的一声怒喝,是那日那个苍老的声音。 锦瑟和慕容追风都是一惊,只见长剑划空而来,却是直冲冲的朝着离去的黑衣人刺去的,也许他的爆发太强,来得又快又急,那么多的暗卫竟都没有反映过来。 那一剑正对着装扮成黑衣人的慕容修云,那么快、狠、准! 锦瑟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抓住了慕容追风的衣襟,只差没有尖叫出声了,她没有尖叫是因为那剑下一秒便被慕容修云躲避开了,只是一个旋身折扇已经将剑尖荡开,算是有惊无险。 锦瑟差点吓死了,悄悄的看了慕容追风一眼,只见慕容追风脸色铁青,似乎也是吓了一跳,这事他一定是不知情的,而且因为太过惊讶,他竟是没有发现锦瑟刚才的不对劲。 锦瑟这才松了口气,而那边四周的黑衣人和香雪晴雨已经和鬼医打斗了起来,而慕容修云冷哼一声,“即是你不想活着离开,我便不客气了。” 罢狠狠的朝着鬼叔出手了,那么多人围攻了上来,甚至很快有人朝着慕容追风围了过来! “鬼叔!”慕容追风喊了一声,想上前却顾忌着怀里的锦瑟。 “你快走!今日我哪怕是与他共归于尽,也不能叫你十几年的心血白白的毁于一旦!”鬼叔怒喝一声,仿佛早已经做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鬼叔根本不和其他人纠缠,哪怕拼着受伤,也是朝着慕容修云冲去的,他仿佛真的是要鱼死网破了! 这种变故是锦瑟没有想到的,慕容追风脸色铁青,将围上来的几个刺客打退了,然后猛的将锦瑟放了下来,一把捧住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却也异常认真的道:“你快跑,顺着这里一只跑……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不要……”锦瑟本能的抓住了慕容追风,她真的不希望这一刻他再回去,慕容修云也许真的会杀了他的! “我没有选择,你走!快走啊!”慕容追风着,一掌将锦瑟推出了老远,然后刺客们围了上去,将他团团围住了。 原本刺客们便不会对付她,只是若她不走的话,岂不是显得太假了? 看着和鬼医缠打在一起的慕容修云,她不担心慕容修云会受伤……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只是又看向慕容追风时……她真的是有些气急败坏了! “慕容追风……你一定要回来啊!”朝着人群的方向大喊了这一句,锦瑟咬牙转身便朝着黑夜的林子里跑了。 慕容追风当然听到了,在厮打之中,哪怕胸口的伤隐隐作痛,他却还是笑了起来,喊道:“等我!” 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却像是激发出了他无限的潜能一般,这时不论什么样的伤痛都算不了什么了。 抢过一个刺客手中的长剑,慕容追风疯狂的一连斩杀了好几人,然后朝着鬼医的方向冲去! 冲上去时,正好替鬼医将那两个女人致命的一剑挡下了,刀剑相撞发出叫人心惊胆颤的声音。 慕容修云其实根本不想恋战,几下打发了鬼医,那几掌确实很重,叫鬼医差点倒地,因为慕容追风的支撑,他勉强的站稳了,只是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走啊!只要活着,别的都不重要!我要你活着!”慕容追风怒吼着,一把将鬼医背上了他强壮的背。 手里的剑荡去,将两个女人荡开,慕容修云轻松的躲过,眼看着他背着鬼医快速逃走,却也没有追……轻轻的摆了摆手,阻止了那些刺客去追击。 他却只是冷冷的笑了,看着手中的册子,笑道:“好戏才开始呢,我会叫他输得一败涂地的!让他死在这里,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没有人回答慕容修云,也不会有人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笑了,在这夜里,那银面散发出来的寒冷的光,叫人忍不住颤栗。 锦瑟一路跑了很久,却没有跑出多远,她担心慕容追风,因为她自己的安全是没有受到威胁的,所以她更担心慕容追风了。 一路跑跑停停,后来索性停下等着……看着远处的方向,最终看到了慕容追风的身影时,锦瑟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笑了起来,开怀了笑了,招手大喊道:“慕容追风,我在这!” 慕容追风当然看到她了,只是此刻却不是他高兴的时候,他跑近了,锦瑟也才发现他背上的鬼医……早已经奄奄一息了。 “怎么回事?他……他没事吧?”其实原本鬼医的生死对于锦瑟来,根本不重要,但是鬼医对慕容追风来,一定是很重要的。 否则以慕容追风的处事,怎么可能不顾一切的救他?甚至明知道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对于别人来,是重要的人,那么一定不想失去!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觉得她亏欠着慕容追风的时候,看到他难过,伤心…… 她本来不想伤害他的,但是哪怕她再怎么避免,她知道,她必须伤害他,也早已经伤害了他。 “你怎么才到这?快走……他们若是追来就麻烦了!”慕容追风忍不住责怪,没想到锦瑟竟是才跑了这么一段路。 虽然刚才她朝他喊,叫他一定要回来!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可是一切都没有她的安全来得重要。 “我没事,我能走……我们快走吧!他得马上看大夫!”锦瑟也不再想太多,帮忙扶着鬼医,然后跟随着慕容追风的脚步,一路朝着林子外跑了去。 没有回宫,而是在城镇上急匆匆的找了一家医馆,早已经是深夜时分,医馆也已经关门了,可是慕容追风二话不一脚踹开了大门,然后背着鬼医进了门,叫道:“来人,快来人!” 有人急匆匆的睡眼朦胧的跑了出来,看到被损坏的门时,怒气冲冲的道:“没看到已经关门了吗……” 话还没完,慕容追风手中的黄金猛然拍在了桌子上,冷喝道:“还不快来看看!” 那么多的黄金,是平常老百姓一辈子也没有福分看到的,那大夫愣了一秒,急忙跑了过去,开始为鬼医整理伤口了。 鬼医受伤应该不轻,因为锦瑟最了解了,香雪和晴雨两个人下手是从来不留情的,加上慕容修云,恐怕…… 过了好长时间,慕容追风和锦瑟都担忧的在一边看着,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伤口,又为他渡针疏通内伤,可是折腾了这么久,也没有见起色。 “伤得太重了,现下只能勉强续命,能不能撑过去,还得看他自己了。”大夫摇了摇头,以为到手的黄金又飞了,正盘算着要不要叫慕容追风赔他的门。 “我知道了,谢了!”慕容追风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也不知道一个的民间大夫能有多厉害。 他一把抱起了鬼医,然后对锦瑟道:“我们走……刚才情况紧急不得不马上处理伤口,现在我们回府,府里有大夫。” 锦瑟忙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走了,桌上的黄金没有人去拿……这真是叫那大夫呆愣了好久…… 回了王府,慕容追风将鬼医带回了房间,又叫大夫去看了,虽然他还是一直不放心,却也不忍心锦瑟这样一身狼狈的跟着他一直担忧着。 他看了锦瑟一眼,心疼的道:“看我,都把你给忘了,那么多天……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如今还要陪着我一起担心!” “没有,我没有什么的!”锦瑟忙摇头,慕容追风的手却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颊,她没有躲避不,只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很贪恋的看着锦瑟的眼睛,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脸,却是笑了起来,“你没事就好了。” 锦瑟咬唇,心里那种自责和内疚再一次腐蚀着她的心,她忙低下了头,止住了眼泪,却不知道什么才好。 “你去休息吧,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房间,明日一早……我带你进宫。”虽然不舍,但是慕容追风知道,现在……不是留她的时候,在皇宫里,他已经重新布置过了,以后她会更安全。 “嗯,你也不要太累了,不要太担心,他一定会没事的。”锦瑟完这些,勉强的撑起了笑意。 “去吧!”慕容追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然后看着锦瑟被丫鬟们带了下去。 他仰头,幽幽一叹……仿佛累到了极致一般,顺着柱子软绵绵的跌坐在地上,就守在了鬼医的房间门口。 经过了一夜的抢救,还有鬼医留在王府那些救命的药丸子,也总算是叫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慕容追风在门外整整守了一夜,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累得当即便闭眼昏了过去。 “王爷,王爷!”丫鬟们和大夫焦急的拥了上去,那时锦瑟正好走过来,看到后忙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六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七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七) “王爷,王爷!”丫鬟们和大夫焦急的拥了上去,那时锦瑟正好走过来,看到后忙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爷本就受了重伤,又折腾了这一夜,哪怕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大夫摇头叹息。 “先把他扶回房间吧!”锦瑟完,大夫也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慕容追风抬回了房间。 他浑身上下都脏了,脸上也脏脏的,狼狈得很,只是哪怕这样狼狈的昏睡中,他的眉头却是难得的舒展开来了,嘴角像是还挂着笑容一般。 “唉……”锦瑟幽幽一叹,今日进宫的事情,怕是又要搁置了,不过锦瑟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回不回皇宫对她来,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如今,她只希望能尽自己的一点力量,照顾慕容追风,毕竟自己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肯为了自己而拼了性命?偏偏她遇到了这样的人,却无法回报,甚至……只能带给他伤害和欺骗。 也许,这便是命吧。 锦瑟轻轻的拧了毛巾,一点点的将慕容追风的身子擦拭干净,又为她换上了新的内衫。 王府里多的是丫鬟来做这些事情,可是都被她遣退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便只有这些了,也不希望连这么一点的付出,也需要别人来代劳。 帮慕容追风换好了衣衫,锦瑟便呆呆的坐在床边守着了,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也不知道若有一天慕容追风用剑指着她时,她该如何…… 只是现在,起码她还能用这一点点的真心去回报他。 守了不知道有多久,慕容追风终于是轻轻的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锦瑟欣喜的笑脸,“你醒了?有没有好些?” 慕容追风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可是锦瑟又那么真实的在他的眼前。 他伸出手来,却迟迟没有碰到锦瑟,只是喃喃道:“你……你怎么还在?” “不在这里,我去哪里?”锦瑟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抓住了慕容追风伸出来的手,笑道:“我扶你起来。” 慕容追风是真实的握到了锦瑟的手,他一时竟不知道该什么才好,顺从着坐了起来,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疑惑的道:“不是今早安排了人送你回宫了吗?” “你伤成了这样,我……怎么能就这样回去?”锦瑟无奈的笑了起来,“我没有回去,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就一天……让我在这里呆一天!”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任性,但是却是锦瑟能想到的,唯一的能补偿慕容追风的办法。 照顾他一天。 慕容追风没有什么,半晌才笑了起来,紧紧的握着锦瑟的手,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锦瑟也释怀的笑了,忙抬起了一边的药碗,柔声道:“喝药吧,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不喜欢你病怏怏的样子……你可是我的大山啊!最高大最牢靠的大山!” 慕容追风点头,再点头,然后亲眼看到锦瑟乘了药汁,递到了他的嘴边。 还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一切却都是真的,慕容追风心翼翼的张嘴,然后锦瑟将药一点点的喂进了他的嘴里。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勺子不时碰到碗边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俩个人都没有话,锦瑟认真的将药吹凉,然后喂给慕容追风。 而慕容追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只要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眉目如此的温柔,如此认真的做着一件事情。 那样细心,体贴的喂他喝药……她竟然没有回宫,而只为了留在这里照顾他?突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好想时间就此停止,不用去想未来会如何,也不用害怕他们之间没有结果,就停留在这一刻,有她低眉浅笑,有她温柔体贴,足够了,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要。 锦瑟喂完了药,又端茶给他漱了口,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哪怕只是了一些简单的话题,然后笑着为他念上几句诗词。 这时间竟过得那样的快,吃了午餐便到下午了,锦瑟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正好的天气,不由得问道:“要出去走走吗?” 慕容追风当然是满口答应的。 锦瑟心的扶了他起来,其实休息了一早上,此刻他的精神好多了,有锦瑟扶着慢慢的在花园里逛一逛,突然也觉得神清气爽了。 花园里空气很好,两个人坐在凉亭里下了一盘棋,当然是锦瑟输了……因为在南陵,没有人下棋赢过慕容追风。 他便是这样一个样样精通的优秀之人。 “啊!又输了,不玩了!”锦瑟又连输好几盘,所幸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都弄乱了,然后靠在了棋盘上,赌气道:“你让我一次不行吗?气哦!” “唉,我已经让你了,若是不让,你输得更惨。”慕容追风笑了起来,却是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惬意。 “哼。”锦瑟歪头,不去看他了,看着花园里的满园春色,不由得叹道:“这么快……就到傍晚了。” 慕容追风看着已经夕阳西下的天空,叹道:“是啊,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 锦瑟从棋盘上抬起头来,看着慕容追风,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有一个想法,而她竟真的那么问了,“我不回去,可好?” 慕容追风一愣,看着锦瑟的脸,分不清楚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是多半是认真的成份比较多。 她不回去了? 意思……是她要一直这样陪着他吗?要一直这样和他在一起吗? “你能带我走吗?”锦瑟眨了眨眼,也许是试探慕容追风,也许她真的想过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而慕容追风心里猛然一跳,这是一个多么叫人欣喜的问题,可是他比谁都明白,这不可能……他的戏已经做了,若是不能将锦瑟带回去,那么如何交代?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他无法将锦瑟带走,至少现在不能。 “对不起……”慕容追风垂眼,幽幽一叹,“我现在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锦瑟猛然一把抓住了慕容追风的手,她有预感,她正在接近一个秘密,就看慕容追风愿不愿意了,她只有追问道:“为什么不能?你过你无心皇位,也不在乎权势,那为什么不能带我走呢?我不想回去,一点也不想!” 不想回去,这是她的真心话,但是她能对着慕容追风出来,却永远不能对着慕容修云出来,也许人……便是这样的矛盾。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慕容追风猛然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看着她急切的道:“等我做完这些,我一定带你走,好不好?你要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很重要的事情?什么事?”锦瑟顺着便问了下去,她皱眉看着慕容追风,有些伤感,心里却是焦急得很。 她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怕答案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想知道,又不敢知道,害怕这个秘密,会叫慕容追风陷入无底的深渊。 “我……”慕容追风才张口,锦瑟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唇,忙摇头道:“不要,不要!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了!” 她不应该,不应该这样试探他的! 她突然害怕了,慌乱的起身,后退……然后飞快的跑了,不给慕容追风一丝再开口的机会。 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利用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不该不予余力的打探他的一切,他的秘密……也许会要了他的命。 锦瑟飞快的穿过花园,然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玩火,也一直都知道她和慕容追风只有一个结果。 兵刃相见,你死我活。 可是她突然犹豫了,在慕容追风将慕容修云希望得到的那本册子交出去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可恶极了,坏透了。 她不论怎么样做,都弥补不了自己即将要带来的灾难!她真的不知道,当那一天来临时,她会面对慕容追风什么样的眼神? 可是她却不得不去这样做,不得不这样做啊! 为何,为何偏偏是她夹在了这三兄弟中间?为何偏偏是她? 慕容追风为什么就上当了呢?为什么便爱上她了呢?他若知道他用生命去爱过的这个人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会怎么样? 还有慕容尚宇…… 锦瑟呆呆的看向了自己的手,她的手杀过无数的人,她从来不犹豫也没有手软过……如今她知道,等着她和慕容尚宇的未来。 便是她会亲自……送他最后一程,用她的手,亲自要了他的命。 锦瑟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一切早已经注定了,而她要怎样才能将自己这满身的罪孽洗刷? 她必须做,必须去做的,到时……她的手会不会也这样的颤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犹豫? “不……”锦瑟将头埋进了双臂间,痛苦的低吼……痛苦的挣扎,饱受折磨,可是她知道,她别无选择。 慕容追风在门外站了许久,伸出来敲门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放下,又抬起…… 最终他还是没有敲门,因为他无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锦瑟那样充满期盼的叫他带她走……而他,却做不到。 他比谁都希望能带她走,远离一切,可是不行……二十多年了,这痛苦伴随着他二十多年了,如今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痛苦了…… 他身上背负着的太沉重了,若是不将这沉重的包袱解下,他是不可能走,也永远走不远,更走不安心的。 所以只能等啊,只能等着他将这二十几年来的包袱卸下,这样他才能不顾一切的和锦瑟一起离开。 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慕容追风最终是动容了,可是他没有敲门,因为他的手刚搭上门扉时,门便被轻轻的推开了。 他有些疑惑,却还是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锦瑟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身体随着呼吸轻轻的起伏着。 一进门,慕容追风就能听到她虽然细却已经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了。 走上前去,看到那趴在桌子上的脸,却不知不觉的笑了。 竟然睡着了?他在门外纠结那么久,想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想好如何跟她解释了,她竟然睡着了? “唉……”慕容追风真的有一种被打败了的感觉。 天气晚了,也凉了,慕容追风心翼翼的将锦瑟抱了起来,然后放置在了床上,替她拉好了被子。 轻柔的为她整理好了额前的发丝,手却恋恋不舍的流连在她嫩滑的双颊之上,他就坐在床沿上,哪怕知道锦瑟听不见,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道:“对不起,不能给你你想要的!” 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却是温柔的笑了起来,“但是听你那样的时候,真的……好开心,仿佛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他笑着,在她的眼帘上亲吻了一下,又道:“我会带你走的,一定……会的。” 慕容追风的口气很严肃认真,仿佛这是他许下的诺言,而他用尽一生,也一定会达成。 最终,他在锦瑟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笑了起来,“一定,一定,不会放开你的。” 第一次,他这么明确的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不论多困难,他一定都不会放手的。 今天……她能陪他一日,真的是老天的恩赐,他觉得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不论做什么都很开心,不知不觉的都会微笑。 什么也不会想,那些斗争,那些阴谋……全都被他甩在了九霄云外,这样的感觉真好,真的好开心。 他从到大,没有一分钟是放松过的,不论是学习还是处事为人,一刻也没有放松过,所以他才会这样的贪恋,贪恋和锦瑟在一起时,那种不知不觉的放松的感觉。 仿佛第一次遇到她时,慕容追风就有了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不知不觉的被她所吸引,直到上了隐……怎么也戒不掉了。 慕容追风笑着,轻轻的靠在了床沿上,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明天她便要回宫了,只因为自己无能不能马上带她离开,便要她在宫里不开心的生活着。 过了今夜,他便要再次看着她被别人拥抱在怀里,对着别人笑……哪怕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微笑着依赖在别人的怀里。 慕容追风蹙眉,这样的日子……他要快些结束,一定要快些结束! 那些交给黑衣人的名册,上面的人已经无法在用了,必须……马上换一批,马上!他已经等不了了! 慕容追风紧紧的捏了拳头,哪怕闭着眼,却也叫人感受到了他从心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坚决! 这一夜,他靠着她的头,便这样扑在床边睡着了,没有过份的举动,也没有想要强要她的心,只是牵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就这样满足的睡着了。 一觉到天明,而睁开眼的这一刻,他便明白……她必须要走了。 默默的打整好了一切,默默的将她送上了马车,他没有跟着她一起去,他害怕面对,因为他知道慕容尚宇一定等在宫门。 他无法去想他们见面时的情形,所以他决定不去了……他不想看到她被别人拥在怀里,跟不想看到她勉强的笑容。 因为明明她昨天还那样痛苦的告诉他,她不想进宫。 而不过一夜,他便必须将她送到她不愿意去的地方去,他觉得好残忍,对于他对于锦瑟来,都好残忍。 所以他选择了逃,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学会了逃避…… 锦瑟被马车带到了宫门,不出慕容追风所料,也如锦瑟所想的……慕容尚宇确实守候在宫门。 看到她下马车来时,他欣喜的冲了过来,那一脸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那样的开朗,像阳光一样温暖。 可是锦瑟……捏了捏大袖子下的拳头,心里却想到了,这样的笑脸,总有一天会消失,并且是在她的手上消失…… 叫她怎么笑得出来? “锦儿……你终于回来了,叫你受苦了,都是朕没用,竟叫你受了这样的危险,锦儿……朕……”慕容尚宇的话竟是都不出来了,他死死的抓着锦瑟的手,无语凝咽。 “没事的,皇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好好的。”锦瑟还是笑了起来,哪怕她的心里都已经哭到了没有眼泪,只要她扯动嘴角,她还是会笑的。 她什么都不会,却不能不会伪装,慕容尚宇不是慕容修云,他没有办法也不会看穿锦瑟的伪装…… 因为在他的面前,锦瑟哪怕难过,哪怕内疚,却也不会无所适从。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慕容尚宇那颗不安的心,终于算是回归原地了,除了这一句,其余的竟是怎么也不出口了。 明明有很多话想告诉她的,可是看着她低眉浅笑时,猛然觉得什么都不出来了,她和他的距离,仿佛更远了一样,就如同他也许从来没有拥有她一样。 因为她这样美好的女子,怎么……会是他的女人?他配拥有吗? “皇上?您怎么了?”锦瑟看出慕容尚宇的分神,疑惑的叫了一声。 “没事,没事!我们回宫吧,这里风大!”慕容尚宇忙摇了摇头,然后牵着锦瑟上了龙撵,一路回了甘泉宫。 一路上锦瑟便发现皇宫的守卫似乎有了变动,巡逻似乎更多也更紧密了,而且有很多的生面孔。 到甘泉宫时,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几乎可以得上是守卫森严,那种严肃紧张的感觉叫人不免有些不舒服,这哪里还像后宫? 那种感觉和这样的守卫力量,感觉竟是和皇帝的宫殿差不多一般。 “皇上……这……怎么回事?”锦瑟当然要问了,这样严密的守卫,别别人无法接近了,就怕是连她自己以后行动都要受到很大的限制了。 “是六弟的意思,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朕也是这么想的。”慕容尚宇拉着锦瑟的手,边边将她领进了宫殿。 甘泉宫似乎增加了不少的宫女和太监,好多生面孔都是锦瑟以前没有见过的,他们恭敬的行礼,有的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脚步轻灵,而且个个面上都有些英气。 看来,其中不少人都是会武的。 真没有想到慕容追风会做到这一步,这样保护她的安全是对的,坏就坏在锦瑟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保护,这样严密的保护对她来,等同于监视。 那她和香雪晴雨三人更是得事事心,更何况……这样的话,慕容修云若是要来找她,岂不是更加的困难了? 不难想象,这些应该都是慕容追风的人,因为以他谨慎的性格来看,他一定会将自己交给他最放心的人看管。 没想到竟是把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我不喜欢。”锦瑟低头,皱眉有些略微的怒气,“这个样子,与将我关起来监视着有什么两样?” “锦儿,你还是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他们不会妨碍你的,你就当看不到便是……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量啊。”慕容尚宇好言相劝,原本他也觉得有些过份了,只是慕容追风却是坚持。 不仅是甘泉宫增加了大量的守卫,整个皇宫似乎都增添了不少的新人。 “可是……”锦瑟咬唇,却叫慕容尚宇打断了,“锦儿,在这件事情上,可不能任性,这是必须的!” 慕容尚宇捧起了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轻笑道:“你想想,你进宫不到一年,都被绑架了两次了。” 锦瑟想什么,却欲言又止,确实……上次落入寒谭,也是编造了绑架的谎言,如今真的是两次了。 真是自掘坟墓,哪有人总被绑架的? “你是朕的心头肉,整个南陵无人不知,很多人在暗处要害你,朕不希望你出任何的事情,一点也不希望!”慕容尚宇幽幽一叹,有些惆怅。 若是她再出事,他就会越发的觉得自己无能,虽然这些防卫也不是他安排的,但是起来起码能叫他心里好受一些啊! 他也想尽力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啊! 锦瑟低头,不话了,她知道不可能改变什么了,以后还得想更多的办法。 俩人安静了一会儿,慕容尚宇还是那样捧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也不话,就那样认真的看着,仿佛是要将她刻在他的心里一样。 “皇上,你这是看什么?”锦瑟有些别扭的想挣脱,可是慕容尚宇却不肯放开,他笑了起来,道:“看你啊,好久没有看到你了……锦儿,你瘦了。” “哪有。”锦瑟挣脱不了,只能低下头,不去面对慕容尚宇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因为那会叫她愧疚。 “你……”慕容尚宇想什么,却又顿住了,似乎思量了片刻,才心的道:“六弟救了你多次,而朕……什么都做不了。” 锦瑟一愣,便知道慕容尚宇这几日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她抬头却发现慕容尚宇躲避了她的目光,他就是那样的,比任何人都容易逃避。 “六王爷救我,我很感激……可是六王爷救我,是因为我是皇上疼爱的人啊!”锦瑟笑了起来,看到慕容尚宇有些犹豫的看向了她,她才继续道:“如不是皇上庇护,又有谁会在意我呢?” “锦儿,你……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慕容尚宇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却又忍不住被锦瑟的话所吸引。 “当然了,没有遇到皇上之前,我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哪怕什么时候死在这皇宫里,又有谁会在意呢?锦儿能有今天,难道不都是因为皇上吗?六王爷不过是做他该做的事情,也是出于对皇上的兄弟之情啊,自然不是因为我。” 锦瑟知道,慕容尚宇虽然容易多疑,也容易自卑,但是他却是很好哄的,仿佛只要给他那么一点点的幻想,他就能为之振奋。 就如锦瑟所想的一样,慕容尚宇确实是笑了起来,那种温暖的笑容又回来了,他笑道:“你话总是在情在理的。” 慕容尚宇其实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他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更不懂得如何处理自己心结的人,而若是别人给他一个解释,或者给他一个台阶,他便会顺着走下去,并且以为……那便一定是真的。 特别是锦瑟的话,他就是愿意相信。 “难道不是事实吗?”锦瑟撅嘴,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嘴角却是笑着的。 “是是是,当然是事实了!你最懂得宽慰朕的心了,你知道朕的想法,有些事情朕只和你过,朕很信任你,也知道你的好……虽然不应该,但是朕总觉得,朕是不是对你不够好……”慕容尚宇幽幽的叹了一声,毕竟他不知道锦瑟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样奢华的甘泉宫她搬了进来,没有多余的惊喜,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他赏赐得那么多……却也从来没有见她很高兴过,每一次都是淡淡的. 包括那些名贵的首饰珠钗,她几乎都没有戴过,哪怕连协理后宫的权利都给了她,虽然没有给她皇后之位,但是却等同于皇后,可是却总叫慕容尚宇觉得,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无法叫她开心。 “皇上对我已经很好了,比任何人都好!锦瑟心里明白的。”锦瑟幽幽一叹,她可以保持微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甚至可以关心他,对他好,为他做很多很多事情,包括冲进火海救他。 但是……她不开心便是不开心,哪怕再是伪装,哪怕再是愚蠢如慕容尚宇,恐怕时间一久,也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慕容尚宇多疑并且敏感,有的事情他心里不舒服了,但是他不一定会出来,会将那些事情一点点的累积在心里,到最后毁了他自己,也毁了别人。 可是锦瑟知道,想要由衷的笑,想要不顾一切的开心幸福,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她不过是可怜慕容尚宇罢了,可怜他坐拥天下,其实却什么都做不了,可怜他有一个那样的童年,给了他太大的影响,形成了他现在怯懦却多疑的性格。 慕容尚宇听了锦瑟的话,却也没有觉得很开心,他只是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话,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是可以给锦瑟的,还要怎样对她好,才能看到她脸上那淡然的笑容转变为惊喜。 她很美,总是淡然的笑着,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子,可也是这样的气息,叫慕容尚宇越来越觉得他们的距离很遥远,很遥远。 不知那天她坠落悬崖时,慕容修云生死相随,那时她是什么表情? 不知这次被挟持,足足五天……当她看到慕容追风去救她时,又是什么表情? 一切的一切……慕容尚宇其实在意得要死,因为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没有机会经历的,不能给她的,所以也许是他永远也看不到的,锦瑟不一样的一面。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七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八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八) 慕容尚宇多疑并且敏感,有的事情他心里不舒服了,但是他不一定会出来,会将那些事情一点点的累积在心里,到最后毁了他自己,也毁了别人。 “皇上……”锦瑟叹了一声,拉住了慕容尚宇的手,轻柔的道:“皇上的好,我都知道,皇上已经给了锦儿全天下最好的一切,皇上为何却出这样的话来了?锦儿不贪心,也不求皇上如何,只要像现在这样,皇上信任我,懂我,爱护我……便已经足够了,这便是最好的,也是皇上最真诚的心呐。” 慕容尚宇从绝望里抬起头来,不能不他不感动,他这样一个人,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有这些想法,不仅叫锦瑟为难了,却还需要她这样时时来宽慰他。 他是没用,要从一个女人身上去寻找自信,每一次觉得受挫,便又任性一番,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以前他都不介意的,把一切都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他伤心难过,也不让别人因为他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心思而为难,如今却越发的任性了,三番两次的在锦瑟面前吐露不满,叫她来安慰。 他真的是……太没用了。 “皇上……”锦瑟也不知道究竟还能些什么了,能的她都了,慕容尚宇的心态形成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经过了他整个漫长的二十几年的人生,并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虽然她希望慕容尚宇能放开这些,能真的开心,但是她知道……有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 “没事了,锦儿……对不起……朕没事了,不该这样耍孩子脾气的,一定叫你担心了。”慕容尚宇却突然笑了起来,轻轻的伸手将锦瑟脸上的发丝拨弄开了,看着她笑道:“朕相信你,爱护你,会以真心待你……比现在更好,更好!” 锦瑟抿唇,却什么也不出来,她知道不是没事,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将一切隐藏在心里,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他只能自己去调节,别人再什么,也许……都无法将他从那些回忆里拉出来。 他从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想做什么做什么,要什么有什么,母后疼他,父皇爱他,这世界上没有谁更比他幸福了。 只是渐渐的他发现母后的眼光并不是疼爱,发现父皇的目光也渐渐不再注视他了,那个时候……慕容追风开始发光了,一个曾经他可怜着并且爱护着的弟弟,成长为一个成功并且优秀的人了。 从那以后,他开始明白了,母后的爱是不公平的,父皇的爱是跟随着有才能的孩子的,而世界上所有的人……重视的,喜爱的,拥护的,都渐渐变成了慕容追风。 而他,得到的只有奚落了,只有那种无所谓的眼神,仿佛是看一个早已经定了型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人,一个对他们来毫无意义的人。 一个在这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人。 这样的慕容尚宇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将一切都藏起来,哪怕明明知道,却也装作不知道,继续玩乐,继续做能使他开心的事情,反正也没有在在意。 也没有人在意。 所以他习惯了,习惯当众人眼里只会玩乐的帝王,哪怕他心里有时真的很难受,真的很痛,可是当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却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什么也不会。 所以,他只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了,只能这样了。 锦瑟也能明白,所以也不逼慕容尚宇,毕竟如他所的,他是真心的待锦瑟的,几乎将他能想到的所有的对她的好,他都做了。 这叫锦瑟的心里总是愧疚并且不安,也越发的可怜他了,所以她不能再逼迫他,逼迫他直面自己,若是他觉得一辈子这样逃避着,隐忍着能叫他舒心,能叫他不那么难受的话,锦瑟是不会非要逼着他承认现实的。 因为现实总是太过残酷。 锦瑟离开的这五天,慕容尚宇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一直以来以玩乐为主的他竟是整整五天都没有进出过任何后妃的宫殿,并且拒绝任何妃嫔的接见。 除了上朝和关注救锦瑟一事的动向,他常常将自己锁在晋阳殿里,一坐便是一天。 后宫里人心惶惶,连纳兰忻那段时间也是一面也没有见到他的,很多人不安,很多人害怕……但是更多的人恨,恨锦瑟哪怕人不见了,却也叫整个后宫都跟着不好过。 纳兰忻是真的很担心慕容尚宇的,她觉得今生她选择嫁给了他,嫁给了这个国家最高贵的男人,他便是她一生的依靠,是她的天……可是她这样珍惜的慕容尚宇,却是叫人伤害得这样的深。 为何,他总是看不到她?看不到她为他做的一切,她可以对天发誓,她为慕容尚宇做的一切并不比锦瑟少!锦瑟能为他冲进火海同生共死,若是换做是她,她一样毫不犹豫的会这样做的。 只是为何……不论她怎么做,都慢了锦瑟一步,不论她再努力,机会总是出现在锦瑟的身前,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她总是能那样幸运的得到慕容尚宇的目光。 而她呢,不论再做什么……都换不回他的一个回眸。 后宫里人人都她和锦瑟是最受宠的两个人,可是纳兰忻不甘心啊!她不比锦瑟差,甚至她觉得自己爱得比锦瑟更深,更真!可是为何,她得到的永远比锦瑟少? 明明一个贱人的女儿,一个她欺负了整整四年的贱人!如今,却处处踩在她的头上! 一个风尘女子的女儿,茶楼卖唱流浪江湖的浪迹女,却能拥有协理后宫的权利,却能住在甘泉宫……却能叫慕容尚宇牵肠挂肚! “娘娘,今夜,皇上在甘泉宫留宿了。”陪嫁丫头来禀报,悄悄的抬眼打量了一下纳兰忻的脸色,心翼翼的站在一边。 “是吗?呵呵……”纳兰忻冷冷的笑了起来,有泪划过脸颊,但是她的拳头却是死死的捏在了一起,冷声道:“她的命可真是大啊。” 丫头低着头也没有话,自从上次被锦瑟教训过后,她收敛了许多,自己的主子恐怖,但是她觉得锦瑟看似无害,但是却叫人觉得她比纳兰忻更恐怖。 “哼,我让你传信给母亲,叫她准备的东西究竟好了没有!?”纳兰忻猛然怒吼一声,然后手边的茶杯被扫落在地,砸了个粉碎。 “已经准备好了!今夜,便可以带进宫来!”丫头急忙跪地,只听到纳兰忻冷冷的笑。 她心翼翼的抬眼,看到纳兰忻的脸颊挂着泪痕,却是笑得咬牙切齿,那一双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却直叫人全身发冷。 甘泉宫是后宫最大最豪华的一个宫殿,哪怕是晚上也一样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远远的都能叫人感受到那一股奢华的贵气。 “皇上,你不休息吗?”锦瑟疑惑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慕容尚宇,终于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她已经躺下很久了,可是慕容尚宇只是坐在床边,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仿佛一点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那样认真的看着她,不时傻傻的笑。 “朕还不累呢,锦儿你先睡。”慕容尚宇温柔的笑了起来,伸手为锦瑟顺好了锦被。 “可是,你这样看着我,好奇怪啊,怎么睡得着?”锦瑟撅了撅嘴,往被子里缩了缩,确实是很奇怪啊,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叫她怎么睡呢? “朕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你放心睡吧,朕守着你呢,你就让朕好好看着你。”慕容尚宇着,伸手盖住了锦瑟的眼睛,感受到她的睫毛微微一颤,最终也没有挣扎了。 “那好吧,但是你也要早点休息!”锦瑟还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原本他要留宿在这时,锦瑟就已经将埙准备好了,悄悄的藏在枕头下,如今看来……是多余的了。 “嗯,睡吧。”慕容尚宇轻轻的应了一声,将手从锦瑟的眼睛上拿开了,锦瑟没有睁开眼睛,像是真的乖巧的睡了一般。 慕容尚宇又傻傻的笑了起来,看着锦瑟的睡颜,看着她的睫毛那样柔软的覆盖下来,那种叫人的心都跟着融化了的柔软,叫他很想伸手出去抚摸她的脸颊。 只是他没有这么做。 整整五天了,每天他都提心吊胆的在思念中渡过,如今看到锦瑟安然无恙,他也就放心了。 不是他不想和锦瑟一起就寝,而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不是不想宠幸锦瑟,而是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自己不配。 至少,不是现在。 起码得等他觉得他有那个资格的时候,起码得让他觉得他真的对锦瑟好了,给了锦瑟她想要的好,看着她由衷的开心。 在那之前,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拥有锦瑟这样美好的女子。 守了大半夜,锦瑟早已经陷入了梦想,慕容尚宇也昏昏欲睡,毕竟五天来他吃不下睡不着,如今算是真的放松了,竟也觉得那样的累,他犹豫了许久,见锦瑟睡得熟了,才转身离开了。 并不是他不想留下来,他也想睡在锦瑟的身边,闻着她的味道,将她拥入怀里,安安心心的做上一个好梦。 可是他怕自己会忍耐不住,所以只有不去碰锦瑟了,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像一个男人,所以起码这件事情,他一定要亲力亲为,并且一定要做到底。 他走了,并不是去别的地方,而就在锦瑟寝宫的外间,外间有一处午休时歇息的塌,慕容尚宇便靠在那塌上,第一次睡这样的地方,但是却无比的满足。 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因为他真的累了。 锦瑟在不久之后睁开了眼睛,也只能幽幽一叹,看来慕容尚宇还是无法过自己的那一关,这样对锦瑟来……其实是好的,因为这样锦瑟也不用强迫自己去应付他了。 只是这样的慕容尚宇,真心诚意的付出,却又心翼翼的守护,总叫锦瑟觉得怜惜。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他如是,慕容追风如是……真不愧是两兄弟啊。 锦瑟起身,心翼翼的拿了毯子,轻轻的盖在了慕容尚宇的身上,他确实很累,但是却是难得的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睡着的。 罢了,若是这样他会好受一些,这样他会觉得开心……便由他吧。 锦瑟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夜,她知道自己可以安心的入睡了。 一连好几天,慕容尚宇都留宿在甘泉宫,而每一夜,他都守着锦瑟入睡后,自己才到了外间的塌上,他知道锦瑟是知情的,否则每天醒来,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是从何而来? 只是锦瑟不问,他也不,两个人都这样默契的沉默了。 锦瑟能这样的理解他,能这样的宽容他这样的任性,叫他心里无比的感动。 每天早上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时,都叫慕容尚宇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幸福在心里升腾而起,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没有再送锦瑟金银珠宝,珍珠首饰了,他知道锦瑟想要的不是这些,他在想着,每天都在想着,要如何……才能叫锦瑟真正的开心起来? 而锦瑟因为协理后宫,整个人百日里忙了起来,后宫里大琐事似乎都等着她去处理,每天大家都会准时来问安,更有各种各样的阿谀奉承,连那从她进宫后一直不闻不问的名义上的父亲——纳兰德信,竟都送了礼物来。 这是锦瑟第一次感受到权利的滋味……却让她只有一个字可——累。 真的是累,处理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周到,要做到任何人都无法诟病,而那些阿谀奉承也必须虚伪的一一回应,和后宫的女人做戏,装作一团和气的样子谈笑着,维持着各种各样表面的关系。 这便是权利吗?锦瑟却真的没有感受到它的魅力究竟在哪? 权利大了,应酬多了,走动自然就多了,好几次都在花园里遇到慕容追风,两个人都只是淡淡一笑,平静的施礼,然后擦肩而过。 不知道为何,每一次看到慕容追风那冷酷的脸时,都叫她有一种淡淡的惆怅,他还在为上次没能满足她提出的要求而耿耿于怀吧? 她上次,竟是鬼使神差的叫慕容追风带她走?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自己那时一定是疯了,竟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哪怕是想试探慕容追风,可是到关键时刻,她又后悔了,她选择不去听那个秘密,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知道了,那么她一定不会瞒着慕容修云。 若真的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那么一定是能致慕容追风于死地的,她是欺骗了他,也伤害了他……但是她真的不希望,慕容追风因为她,而丢了性命。 她做不到,哪怕是为了慕容修云……她也无法刻意的去做这些事情。 这件事情,慕容追风耿耿于怀,她又何尝不是每时每刻的受着这样的折磨?又何尝不是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和纠结的矛盾之中? 所以见面只能相视一笑,行礼离开,虽然淡泊,但是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娘娘,皇上差人来接您,是去御花园一聚。”香雪进得门来,让锦瑟从那些后宫开支账簿里抬起了头来,淡淡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香雪犹豫了一会儿,道:“皇上没有,但是听闻今日叶将军带着爱女叶玲和九王爷进宫了,皇上正是在御花园招待的他们。” 锦瑟抬起头来,有一刻的愣神,仿佛好久……没有听到九王爷这个词了,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她想他,却刻意的回避了他的所有消息,可是如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回避皇宫里一切关于他的传闻,因为近几日来,他的传闻无非就是他即将迎娶叶将军的爱女——叶玲。 是啊,大年三十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他们的婚期……已经近在咫尺了啊。 “娘娘?”许久没有得到锦瑟的回复,香雪疑惑着喊了一声。 “哦,没事。”锦瑟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的想笑,却发现嘴角怎么也动不了,她忙转头道:“更衣吧。” 香雪虽疑惑,但是她和晴雨两个人从来不试图打探任何主子的事情,只是上前利落的为锦瑟换衣梳洗,打扮整齐。 锦瑟进了御花园,远远的便看到凉亭里坐着的四个人,正是慕容尚宇,叶将军,还有坐在一起的慕容修云和叶玲。 四个人在着什么,笑得很是开心,特别是叶玲,不过一月不见气色更佳了,整个人都隐隐的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幸福,叫人见了就觉得羡慕。 她就坐在慕容修云的身边,不时的看他一眼,笑得越发羞涩也越发的开怀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口气,一步步的走近了,她以为自己一定笑了出来的,只是人有时就是那样的奇怪,哪怕刚才还差点落泪了,如今走近凉亭时,却还是笑了起来,“参见皇上。” 如今她的地位不同往日了,她只用对慕容尚宇行礼,然后接受叶将军父女和慕容修云的行礼,他们三人从位置上起来,轻轻弯腰道:“见过锦妃娘娘。” 锦瑟只是点了点头,笑道:“不要拘礼,刚才看你们聊得那样开心,可不要因为我来而扰了大家的雅兴。” “才不会,是朕一定要你来的!”慕容尚宇笑着拉住了锦瑟的手,让她坐在了身边的凳子上。 其他人这也才入座,香雪上了茶来,桌子上摆着好些精致的糕点,锦瑟看了看,笑道:“怎么突然叫臣妾过来?”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慕容尚宇似乎挺开心,看着慕容修云和叶玲道:“他们三日后便要成亲了,今日来叶将军特意来谢恩,并且邀请朕届时当他们婚礼的见证人。” “是吗?恭喜了。”锦瑟转头,看着慕容修云和叶玲,只是点头轻笑。 简单的几个字,起来那样的轻松,却只有锦瑟知道,她的笑容维持得多辛苦,也只有她知道,她每一个字,那些字眼就像是化作了利针刺入了她的心脏。 慕容修云只是淡淡的点头,还是那副淡然处世的模样,若有似无的微笑,配合着笑靥如花的叶玲一起道:“谢娘娘!” “起来,你们是该好好谢谢锦儿的,”慕容尚宇轻轻的拉住了锦瑟的手,又道:“当初朕会赐婚,也完全是锦儿的提醒啊,否则朕可不知道你们进展得究竟如何!如今你们好事将近,起来……锦儿才是真正的大媒人。” 慕容尚宇的话,叫锦瑟辛苦维持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因为她看到慕容修云抬起了头来,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还是那样淡然的笑道:“那真的是,要好好谢谢娘娘的一片好心了!” 他的话语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明明那样平淡,就如同平常一般,可是却叫锦瑟浑身一颤,有些慌乱的避开了他那深沉的视线,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他抬眸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惊愕,甚至……看到了意外和愤怒。 当初确实是锦瑟开口提醒慕容尚宇赐婚的,因为她很明白,慕容修云是一定会娶叶玲的,既然如此,两个人又何必僵持着? 那时……他们不过欠一个水到渠成的借口,而她……给了他们那个借口。 如今她却要承受慕容修云那样的目光,叫她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了。 只是大家都在兴头上,慕容修云也很快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转开了目光。 “锦儿,你和朕一起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如何?”在慕容尚宇开口时,锦瑟已经又撑着笑了起来,虽然很淡,但是她确实牵着嘴角笑了起来。 有时她都讨厌自己的虚伪,讨厌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可以保持笑容。 “皇上做主便是。”只是心里无论怎么挣扎,怎么痛苦……怎么鄙视自己,她还是微微一笑,轻声回答了。 “锦妃娘娘一定要来啊!”叶玲却猛然出声,笑道:“既是娘娘开口为我和九郎求得圣旨赐婚,那么娘娘便是我叶玲的大恩人,可不能缺席了我这一生大日子,我一定要娘娘喝上一杯喜酒的!” 叶玲是直率的性子,听闻自己的婚事竟也有锦瑟的帮助,她很快便开心了起来。 原本锦瑟和慕容追风的事情就叫叶玲有些同情她,后来见她跳舞,更是崇拜得不行。 叶玲在边关长大的,从在军营里混迹惯了,是个学武之人,别像锦瑟那样跳舞了,她觉得自己连锦瑟低头一笑时的温婉可人,都做不到。 如今她帮了叶玲,叶玲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她不讨厌锦瑟,甚至于有些喜欢她。 “那就这么定了吧,届时朕会带着锦儿一起出席的,毕竟……九弟也曾救过锦儿的性命!我们又是兄弟,如今你要娶妻了,作为皇兄,是该带着锦儿去道贺的。”慕容尚宇得那样的自然,便将这事情敲定了。 慕容修云和锦瑟都没有话,只是淡淡的听着叶将军也叶玲谢恩。 然后叶玲突然又道:“九郎曾经救过锦妃娘娘吗?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事,刚才慕容尚宇提及时还没有顾忌什么,如今被叶玲这么一,竟不知道究竟该从何起,毕竟因为那件事情……他确实还介意了很长一段时间,宫里的流言传了很久。 直到……赐婚慕容修云和叶玲后,似乎才平息了。 对于这件事情,叶玲刚从边关回来,自然是不知道的。 气氛突然有一丝的尴尬,这时却是锦瑟幽幽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了做什么?更何况……那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现在提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锦瑟也不知道为何这样,只知道的时候,偷偷的看了慕容修云一眼,她提及不是好的回忆时,确实看到慕容修云微微的皱眉了…… 她不知道自己看到他介意她这样的话时,究竟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这件事情,确实不应该再提及了。 那一夜……也该封存了,如今他马上便是别的女人的夫君了,他们之间……必须只剩下主子和下属的关系了。 “是啊,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里,不提那些了!”慕容尚宇笑着出来打了圆场,虽然叶玲好奇得很,但是看锦瑟的表情,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也便不追究了。 几人笑笑的又聊了好久,慕容修云是一向内敛沉默惯了的,时不时的应一声,锦瑟虽是笑着谈笑风生,心里却是无时无刻的不在观察着慕容修云。 也许过了今日,她再见他时,便不能再这样偷偷的看他了吧? 他们之间,除了公事,便不会再有别的了。也许早已经划清界限了,他有了妻子,而她不过一颗棋子,他会给予他的妻子该有的尊重,而她……也不会再纠缠了。 叶玲是个好姑娘,一直以来都是锦瑟羡慕的姑娘。 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能嫁给慕容修云,能助他夺得天下,陪着他一路见证他的成功,这样的夫妻才叫患难与共,这样的感情……才是叫人羡慕的吧? 而她,到时,又该何去何从? 其实锦瑟不知道他们后来聊了些什么,又笑了些什么,一切好像转眼就忘得一丝不剩了。 慕容尚宇送她回了甘泉宫后离开了,这个后宫多得是人等待着他的回眸,也有很多事情等待着他处理,哪怕他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其余的都有人会安排妥当,他也还是忙的。 起初因为锦瑟才回宫,他每日都守着她,忽略了很多人,但是他是慕容尚宇呐,他可以不在乎其他的女人,但是却不能不在乎那些女人付出的真心。 慕容尚宇便是这样的,别人对他的好,都会记得,哪怕他的心里没有她们了,他还是会对她们好,还是会去探望,还是会叮嘱好奴才们照顾好这些他曾经喜爱过,曾经给过他快乐的女人。 更何况他是一个男人,一个从来不缺女人的男人,他能控制着自己不宠幸锦瑟,但是不代表他会长时间的禁锢自己的**,不代表他不会去宠爱别的女人。 特别是,后宫里还有一个叫慕容尚宇挂心的纳兰忻。 其实锦瑟不介意这些,若是慕容尚宇真的无时无刻的守着她,那才叫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夜,锦瑟料定了慕容尚宇是不会来的,因为他去了纳兰忻那里,其实想来,纳兰忻还是挺有办法的,起码一开始被锦瑟那样的打击后,既然也能再翻身而起。 皇后虽然倒了,可是她依旧享受着慕容尚宇的宠爱,慕容尚宇是一个敏感的人,纳兰忻能一直这样得到他的青睐,那么便证明她对慕容尚宇一定是极好的,是付出了真心的好,因为她能叫慕容尚宇感受到她的真心相待,所以慕容尚宇才喜欢她的。 其实纳兰忻是适合这个后宫的,既然她已经老实了很久,又看在她真的对慕容尚宇很好的份上,锦瑟也便不去和她作对了,只要她不做出什么事情来,锦瑟其实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刚卸掉了头上的簪子披散了头发,窗外便传来了几声鸟儿清脆的叫声,锦瑟的眼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继续坐在镜前梳理着头发。 不一会儿,她便感受到了风吹动的声音,然后毫不意外的听到了慕容追风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道:“想什么那么入神?” 锦瑟自然是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模样,只差尖叫出声了,她刚转身,便被慕容追风一把捂住了唇,才没有叫出来的。 “是我!”慕容追风忙解释,而锦瑟看到他时,也猛然松了一口气。 “吓着你了。”慕容追风笑了笑,然后放开了锦瑟的唇,一放开锦瑟便忙道:“你干什么呢?你不知道这守卫所森严吗,若是被发现……” 锦瑟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慕容追风却是不在意的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来……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更何况,外面那些人还不是我安排的。” “你还呢!”锦瑟正为这个事情愁得很呢,忙道:“你弄那么多人把甘泉宫围得水泄不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软禁了呢!” “不开心了?”慕容追风凑了过来,总是冷酷的脸却是嘻笑道:“我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啊!” 锦瑟扭开头,不理,慕容追风叹了一声,只好道:“皇宫里,有那群人的细作混在其中,而且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懂得绑架你来威胁我,便证明他们知道的事情比我们想象得还多,所以一切都只能心。” 慕容追风解释得合情合理,锦瑟也不知道还能找什么借口了,只有妥协道:“那这得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抓到那几个混在宫里的人为止。”慕容追风回答得很有自信,叫锦瑟有些诧异,忙问道:“你有什么线索?”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八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九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九) “直到我抓到那几个混在宫里的人为止。”慕容追风回答得很有自信,叫锦瑟有些诧异,忙问道:“你有什么线索?” 可是慕容追风却摇了摇头,叹道:“皇宫这么大,若是有心隐藏,哪里那么好找!” 锦瑟也没有话了,她知道也许慕容追风根本找不到,因为最大的嫌疑犯就身处在他最信任的保护圈中。 有些沮丧的低下头,锦瑟总是无时无刻的不在纠结着,矛盾着。 “怎么?不开心?”慕容追风看出她低头时一扫而过的忧愁,原本今日他便是怕她会不开心……所以才来的。 锦瑟摇了摇头,却被慕容追风抓住了肩膀,一言戳穿道:“今日见了九弟,所以……又不开心了?” 有些讶异的抬头看了慕容追风一眼,锦瑟不得不叹息,真的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慕容追风,她以为她可以隐藏得很好,她以为只要不去想,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影响到她。 难道她难受的表情,这么明显吗? “他便要成亲了,今日进宫来的目的我也知道。”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想到今日锦瑟该是用怎样的表情和他们坐在一起时,不仅有些心疼,他拍了拍锦瑟的肩膀,安慰道:“会过去的,锦瑟……若是痛了,难受了,就哭吧。” 着,慕容追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你看,大山在这,随时给你依靠。” 原本是难受的,想哭的……可是一看慕容追风那样子,不料却笑了起来,她伸手捶了慕容追风的胸膛一下,娇嗔道:“谁要哭了,我才不哭呢!” 慕容追风却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表情也突然变得严肃了,认真的道:“对,你不哭……我知道你很坚强,为任何人哭都是不值得的,真正值得你哭的人,是永远不会舍得让你哭泣的。” 锦瑟一愣,听着慕容追风的话,却突然叫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这一辈子,她只为一个男人哭过,而每一次……都是他叫她痛心,叫她不顾一切的流泪。 真正值得她哭的人,是永远也不会舍得让她流泪的吗? 不舍得?这样的字眼会出现在慕容修云的身上吗? “好了,没事的,会过去的,我陪着你。”慕容追风轻轻一笑,话时将呆愣的锦瑟轻轻的拥进了怀里。 就如同他的,他的胸膛是宽阔的,温暖的,如大山一般的可靠,叫人忍不住的安心,锦瑟幽幽的闭上了眼睛,关注了眼眶里聚集的泪水,然后死死的吞了回去。 慕容追风啊……到底要她怎么办,才能防止自己不在他这样的细心和温柔里迷失呢? 为何,他们明明该是敌人,可是在她最需要安慰和依靠时,总是他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给她最安全的依靠? 为何……她越来越觉得慕容追风身上有一种能叫她安心的气息,安心的忘记一切的纠缠和烦恼,忘记那些痛苦和矛盾,哪怕今夜过后,她只会更矛盾,可是此刻她真的觉得安心,觉得……温暖。 因为在这样的夜里,什么都没有的她,还有一个人惦记着,知道她难过了……特意来陪着她。 而她也明白,慕容追风口里的陪伴,是很单纯的意思,因为自从竹屋那错误的一次发生之后,慕容追风仿佛就变了。 以前他那样的霸道,危险,时时刻刻不叫锦瑟提防着。 而如今……他似乎变了,变得没有那么危险了,变得更温柔了,更懂得理解和包容了。 他知道锦瑟心里有着的是别人,他是慕容追风,是这个国家最优秀的男人,拥有一切……他不愿意去强迫一个还没有爱上他的女人,这是他的骄傲。 锦瑟知道……也正因为此,才有了这种越来越强烈的安心的感觉。 * 慕容修云的婚礼不算很盛大,因为他是一个很低调的王爷,低调得几乎被世人遗忘的九王爷。 若不是这门亲事的叶玲是那样的耀眼,恐怕,这场婚礼便会和慕容修云一样,低调得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婚礼虽然不算惊天动地,但是却很热闹。 叶将军有很多的门生,很多的朋友,关系网颇大,而叶氏一门在朝廷如今还是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叶玲的哥哥在边关仍然是一位优秀的将领,代替他的父亲镇守边关,得到了几乎所有将士的爱戴。 所以这个婚礼,虽然低调,但是却很热闹,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而因为慕容尚宇是堂堂的证婚人,所以这婚礼显得越发的高贵了。 所有的人都来了,慕容尚宇的銮驾才带着锦瑟在众人的朝拜中,在慕容修云一身红衣的迎接中,走下了马车。 锦瑟的眼不自觉的就停在了慕容修云的身上,已经听不清楚四周的跪拜声,只知道他穿着一身喜红的衣衫,衬着那张一直平淡的脸也有了些许的喜色,仿佛叫他的笑容,也扩大了一些。 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再是这样淡然冷漠,当然是不妥的,慕容修云曾经一手将锦瑟培养成了一个虚伪的刺客,那么他自己……伪装和撒谎对他来,更是家常便饭。 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慕容追风的眼里存活下来?他怎么可以暗地布置一切,表面上二十几年来,都是一个无用甚至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的闲散的王爷。 恐怕许多人觉得叶玲嫁给了他是可惜了,但是也许只有慕容追风觉得,是最合适的! 叶家可算是南陵的第一大家族,手掌重兵并且关系网复杂,不论是与朝中的任何人通婚,都会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 而如今是慕容修云的话,却叫慕容追风放心了。他是皇室之人,而且二十多年来,都那样的碌碌无为,根本无心朝政,那么多年来都如同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在自由自在的天地间。 慕容修云确实是叫慕容追风最为放心的人选之一。 因为慕容追风不容易相信一个人,他会对慕容修云放心,是整整二十年来观察下来的结果。 这也足够证明慕容修云的恐怖之处,整整二十年,他从懂事起便已经懂得了怎样伪装自己,怎样保护自己。 骗了全世界,连慕容追风那锐利的眼,竟也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这便是慕容修云的恐怖之处。 锦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就如同今日一般,他的笑容恰到好处,不会叫人觉得他因此而嚣张跋扈了,也不会叫人觉得大喜之日他还是太过冷淡。 总之他的一切都伪装得那样的完美,没有一丝漏洞可寻。 锦瑟随着慕容尚宇进了大堂,被所有人簇拥着,做上了主位,等待着婚礼的进行。 锦瑟一直是笑着的,可是却听不清楚四周的喧闹,只觉得满眼的红色,叫她看着眼睛都痛了,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那种叫她觉得虚伪的笑脸,而她却必须回应着,笑得脸都僵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仿佛是被掏空了的,现在的她胸膛里根本没有那一颗跳动的心,整个人都如同只会微笑,只会点头符合的,没有灵魂,没有心的傀儡。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感受到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失态,只有这样……才不会搞砸了他的婚礼,他的计划。 她过,一定不会再做任性的事情,一定不会再打乱他的计划。 “新娘子来了!新娘来了!”随着这样无数的尖叫,锦瑟像是突然灵魂被拉扯了回来,四周突然一片喧闹,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到处是人们的欢呼和祝贺…… 满眼的喜色,可是在锦瑟的眼中,天地间所有的颜色都失去了原本该有的色彩,只有门前那缓缓走来的两个人,占据了她整个眼睛,整颗心。 还是那种红得刺痛她眼睛的颜色,天地却都为之失色,世界突然一片安静了,只有慕容修云微微笑着,牵着披着红盖头的一身华丽喜服的叶玲,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 她的眼睛好痛,痛得她都要忍不住眼泪了,可是她死死瞪着眼睛看着,嘴角还是笑着的,笑得早已经僵了,笑得早已经叫她不明白笑容的含义了。 他们就那样走了过来,手里牵着的红花将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从此那便是他们一生的羁绊。 “一拜天地!” 喜娘那刺耳的声音突然穿破了锦瑟的耳膜,然后她看到他们微笑着转身,看到他们同时弯腰对着门外的天和地……证实了这一刻。 “二拜高堂!” 又是这样的一声,然后慕容修云牵着叶玲转身朝向了他们。 慕容尚宇是慕容修云的皇兄,先皇早已经逝世了,长兄如父,当得起这一拜的,自然只有慕容尚宇,还有坐在他身边的……身份是慕容修云和叶玲嫂嫂的……锦瑟了。 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笑着,泪眼模糊,却怎么也没有叫自己落下一滴泪来,她看到慕容修云弯腰低头时,那英挺的眉目,他没有看她……只是笑着,微微的笑着。 和锦瑟一样的笑着,而锦瑟却知道……所有的心痛和悲伤,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只有她一个人承受的。 “夫妻对拜!” 锦瑟不知道是怎么看着他们礼成的,更不知道宴席上,她是怎么笑着喝下了他亲手递来的喜酒,又是怎么当着慕容尚宇的面,笑着对他了那一句。 “九王爷,祝你和夫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那几乎是挖掉了她的心一样的痛的一句话,可是她笑着出来了,双眼看着慕容修云淡淡一笑,听到他轻声道:“谢娘娘。” 后来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慕容尚宇身份特殊,不可能在那多待,所以他们提前回宫了,只是哪怕已经回了宫,锦瑟却还是觉得满耳都回荡着各种各样的对慕容修云和叶玲的祝福,还有那些喜乐和鞭炮的声音。 皇宫里,竟也处处都铺了红吗?那满眼的红色,那样的喜庆吗? 锦瑟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再睁开……皇宫还是皇宫,没有那些刺痛她眼的红绸,红灯笼……红的一切。 可是为何,不经意间,她却还是会看到满眼的红,还是满耳朵的喜乐和他那一句淡淡的,“谢娘娘。” 慕容尚宇和她些什么她听不到,她只是笑着,然后摇头或者点头,最终她幽幽的躺在了床上,慕容尚宇还是一如既往的守候在她的床边,笑道:“今天一定累了吧?好好休息吧,朕会守着你的。” 点了点头,锦瑟闭上了早已经空洞的眼睛,嘴角还是笑着的,仿佛今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笑容,没有消失过,她轻轻的叹道:“真的累了。” “嗯,睡吧!”慕容尚宇轻轻的为她整理好了额前的乱发,为她拉好了锦被,然后笑着看着她闭着眼睛,渐渐的入睡。 今天他不打算走了,因为他舍不得离开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受到了她的不一样,但是慕容尚宇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她去了婚礼。 他是想让她彻底的死心啊,只是看到她空洞的眼睛,看到她僵在嘴角怎么也消失不了的笑容时,他竟觉得这样的痛。 也许他做错了,但是……这是她必须面对的。 夜深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在锦瑟的心里划上一道伤痕。 洞房花烛夜呵。 锦瑟的唇角还是笑着的,她闭着眼睛,像是沉浸在梦里,却只有她知道,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今夜……对于慕容修云,对于叶玲来,是多么重要的一刻。 而对于她来,又是多么残忍的一刻。 慕容尚宇爬在床沿睡着了,他沉重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也像是提醒着她,这一夜是多么的讽刺。 慕容修云在今夜有了妻子,而她……还睡在别的男人身边,这便是他们之间永远也无法跨越的距离,这便是……她和他的命运。 从此交错,以后只能越来越远。 锦瑟没有睁开眼睛,她好想这一刻,其实不过是她在做梦,只是梦一场…… 突然有一阵清风吹过了她的脸颊,锦瑟一惊,警惕的睁开了眼睛,却真的如同梦境一样,看到了慕容修云的脸就在她的眼前。 她呆愣着,连呼吸都忘了……她知道不是梦,因为一切那样的真实,包括慕容尚宇在她耳边更沉重的呼吸,还有她心里的疼痛,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的。 她就那样躺着,睁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修云,而慕容修云还是那样的表情,淡然得波澜不惊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笑意,“如今来你这……当真困难。” “你……”许久,锦瑟才找到了自己的舌头,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的颤抖,喃喃的道:“你……怎么会在这?” “陪我出去走走吧!”罢,慕容修云朝她伸出了手。 那是叫锦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修长完美的手掌,那是她曾经不顾一切的牵住的手,改变了她命运的手。 锦瑟只觉得自己的手都不停使唤的颤抖了起来,像是千斤重一般,可是还是那样义无反顾的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这是一种宿命,无论重复多少次,不论让她选择多少次……她还是会牵住他的手。 只因为,他朝她伸出了手。 80 甘泉宫的守卫虽然森严,但若是慕容修云这样的高手要进来,是拦不住的。 想要从这里带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是很困难的,但是若是带走一个如锦瑟一般有着上好轻功的人,却也不难。 绕过了重重守卫,在香雪和晴雨的掩护下,慕容修云和锦瑟很轻易的避过了那些守卫,远离了甘泉宫。 慕容修云没有要去哪,锦瑟也没有问,只是任由他牵着她的手,然后带着她一路朝着未知的地方而去。 只是叫锦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慕容修云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冷宫。 那是一座凋零了,枯萎了的宫殿,颓败得如同一朵早已经腐烂在泥土里的鲜花,夜里空无一人,春日里的夜不冷,明月皎洁,却也无法给这阴冷的冷宫增添一丝的生气。 “这里是……”锦瑟和慕容修云正在冷宫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上,这大树是这院子里唯一没有凋零的植物,原本春日是大地复苏的节气,可是这冷宫的花花草草都颓靡得枯萎着,如同还身在寒冬一般。 而只有这颗大槐树,抽出了新芽,虽算不上枝繁叶茂,但却是这冷宫里唯一的一处风景了。 她此刻和慕容修云就坐在这棵大树上,树很高大,树杆处起码要四人合抱才能圈住,这槐树的高度和竟是比这两层楼高的宫殿更高,站在树枝上,可以看到整个冷宫的面貌,也能看到远处的皇宫灯火辉煌,只有这里,阴暗冰冷。 “这是曾经我住的地方。”慕容修云的回答,叫锦瑟有一丝的讶异。 她早已经知道他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是陪着母亲在冷宫里长大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是这样一副毫无生气的冰冷阴暗的地方。 “公子带我来这干嘛?”锦瑟坐在树枝上,靠着树杆,那一双眼睛却是看着月光下慕容修云精致的脸,被月光渡上一层银白的光,叫人怎么也移不开眼。 “没什么,只是想来。”慕容修云幽幽一叹,坐在了锦瑟的身前,他看着锦瑟,因为无法与他对视,锦瑟匆匆的别开了目光。 而慕容修云却不打算放过她,伸手毫不留情的捏住了她的下颚,然后将她的视线强势性的拉了回来,然后他似乎笑了起来,因为那笑容太浅,他道:“你今天出乎我的意料。” “是吗?”锦瑟垂下了眼,害怕自己今日那些掩埋起来的伤痛会在他的眼睛里无所遁形。 “很好,做得很好。”慕容修云的笑容有了一丝冷意,叫锦瑟低着头看到他精致的唇角时,竟是不自觉的冷了起来。 “只是,做得太好了,好得叫人生气。”慕容修云猛然一把抬起了锦瑟的手,几乎是将毫无防备的她生生的扯进了自己的怀抱里,然后她仰着的头就那样近距离的对着他低头时的唇。 锦瑟瞪大了眼睛,却看那精致的唇一张一合,幽幽的道:“你做的媒人?为何?”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问,那日……慕容尚宇在凉亭里提及这事时,锦瑟就觉得隐隐的看到了慕容修云眼里的怒气,她以为是错觉,但是如今…… 锦瑟垂眼,咬牙道:“因为这件事情,始终是要变成真的,属下不过是助公子一臂之力。” “助我?”慕容修云的嘴角冷冷一扯,目不转睛的盯着锦瑟,因为这样的话从她的口里出来,叫他比之前更加的生气,他忍不住低吼道:“我允许你这样做了吗?” “我……”锦瑟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是啊,慕容修云并没有叫她这么做,只是她的揣测,只是她了解他,知道他一定会娶叶玲,所以……才顺水推舟的。 “难道……”锦瑟心的抬起眉来,咬牙问道:“难道公子不打算娶她吗?” “我是打算娶她!”慕容修云的一句话,却能叫锦瑟的心一下降到了冰点,他却还道:“但是,我不允许你插手来干涉我!” “属下知错!”锦瑟忙低下了头,其实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也不知道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她有没有从中帮助,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为何,因此生气呢? 锦瑟根本不敢去想,因为害怕有时想太多,会叫自己越发的无法自拔。 “锦瑟……”慕容修云突然凑近了,俩个个人的唇竟是离得不能再近了,哪怕谁随便一动,就会触碰在一起,但是锦瑟不敢动,只是看着他的唇轻动,带着酒气,道:“今日你笑得很开心吧?” 锦瑟一愣,却见慕容修云讥讽的笑道:“是以为,我娶了妻后,你便能解脱了,所以……那么开心?” “不……”明明不是,锦瑟知道慕容修云比谁都明白,根本不是那样的! 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他能轻易看穿她的伪装啊,可是为何,他能无视她的痛苦,无视她恰疮百孔的心,到现在……还出这样的话来? “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也别想从我手心里逃脱!”慕容修云猛然吻上了锦瑟的唇,带着他有些冰冷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就那样死死的吻住了她。 锦瑟挣扎,因为刚才他无情的戳痛了她,如今……还要用吻过别人的唇,来吻她吗? 洞房花烛夜,这几乎能将锦瑟整颗心都敲碎的五个字,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上一刻,他的怀抱还拥抱着别的女人,还吻着别的女人……还…… 不,她不要! “不要!”锦瑟猛然挣脱了,一把推开了慕容修云,然后死死的瞪着他,第一次冲他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吼道:“不要用你刚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慕容修云愣了,锦瑟也愣了。 锦瑟的还喘息着,披散的发丝有些凌乱,她看着慕容修云,却没有后悔自己刚才的话。 她咬唇,憋了那么久……忍了那么多天的眼泪,竟在这一刻滚落出了眼眶,划过了她的脸颊,她咬唇想控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只能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然后颤抖着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一颗棋子,你过的,我只是一颗棋子!那么请用对待一颗棋子的态度来对待我好不好?” “我真的……真的,不要再靠近你了,不想再靠近你了!”锦瑟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啊,痛得无法呼吸,她只有歇斯底里的叫喊道:“我们回到以前吧,回到以前那个样子,你是公子……我是属下,没有别的!没有别的,已经不会再有别的了,你已经成亲了,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啊,你怎么……能……怎么能上一刻还在洞房花烛……下一刻,就这样对待我呢?怎么可以……” 慕容修云没有话,只是看着锦瑟哭,看着锦瑟喊,看着月光下她的眼泪散发着柔光。 而锦瑟憋在心里太久太久的话,太久的痛苦和挣扎,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无法控制,好像她已经不是她了,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掉落,却只能撕心裂肺的道:“我是棋子,可是我也是人啊,我有血有肉,我也有心的,会痛的……很痛很痛的!” “为什么……”终于,嘶喊变成了流泪的哀泣,锦瑟却只能哀求道:“放过我吧,放过我吧!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放过?”慕容修云开口了,他挑起了眉,嘴角的笑容还在,却是扩大了,月光下他的笑竟是那样的邪魅,又或许……是自嘲。 他道:“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招惹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九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 “放过?”慕容修云开口了,他挑起了眉,嘴角的笑容还在,却是扩大了,月光下他的笑竟是那样的邪魅,又或许……是自嘲。 他道:“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招惹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锦瑟的眼泪挂在脸上,她咬着唇看着慕容修云,摇头……不住的摇头,不可置信他出这样的话,却也越发的痛苦,她只有哀求,只有不停的哀求道:“不……回到从前那样,我还是会为你付出一切,做任何可以为你做的事情……所以你放过我吧,求你,不要再碰我了,不要再碰我!” 因为她怕啊,害怕得要死,他每一次的触碰,亲吻……都会叫她彻底的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所有。她害怕,若是这样一直一直下去,最终当这个梦破碎时,她会承受不住的。 当他不要她时,当他……厌烦她时,她会承受不住的!更何况,她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介意,介意得发疯……介意他拥有了别的女人,介意他……用亲吻她的唇去亲吻别的女人。 越是介意,她越是痛苦! 因为她爱他,如此的深啊!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痛得要疯掉了!而他呢……他笑着将她送给了慕容尚宇,云淡风轻的叫她接近慕容追风,他比谁都清楚……作为交换,她失去的会是什么! 而他……在意过吗?有像她一样的,介意过哪怕一点点吗? 没有!没有啊! 所以锦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她变成不一样了,可是他还是他,是冷血的无心无情的慕容修云,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慕容修云。 她不想让自己再这样的痛,她不想让自己彻底的疯掉,不想让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吻,习惯了他的一切后……再失去这一切。 她宁愿将一份美好,将一份回忆,珍藏在她心里最珍贵的角落里,偶尔回想起来时,也会笑。 而不想将这仅存的一点美好都打碎,她和他算什么?到底算什么?哪怕可以瞒着全世界,可是怎么瞒得住自己的心?若是等到他厌烦的那一天,等到他亲自抛弃她的那一天…… 那么一切的一切,就只会成为痛苦的根源。 所以她能哀求,留着眼泪哀求他,“放过我吧,不要再碰我了。” “不要再碰你?”慕容修云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臂,然后逼近道:“不要用亲吻别人的唇来吻你,不要用占有有别人的身体再来碰你?” 锦瑟摇头,不住的摇头,她已经泣不成声了,什么也不出来,也没有力气再什么了,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已经足够叫她崩溃了。 “呵……可惜,我不会放过你的!”慕容修云冷冷的笑了起来,逼近了锦瑟,将她逼着抵在了树干上,无路可退,只能仓惶并且恐惧的看着他,他一字一句的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道:“直到我厌烦的那一天,我都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修云出的话,是最直接的也是最锋利的刀,就那样鲜血淋淋的插/进了锦瑟的心里。 越是能伤害她,越是能叫她痛的话……他便越是要! 因为她同样伤了他,同样叫他痛了!他不喜欢,不喜欢心痛的感觉,因为有一种像是会叫他疯狂的感觉……他不喜欢冲动,也不喜欢疯狂,但是也许这一刻,他已经疯了。 一把掳获了锦瑟瘦的身子,死死的将她抵在了树上,疯狂的吻她,死死的捏住了她的下颚,叫她无路可逃,叫她只能承受他肆意的掠夺和霸道的索取。 “不……不要!不要!”锦瑟一边挣扎,一边模糊的喊着,冷宫的夜越发的冰冷了,连刚才在眼里还宁静的月光,竟也变得阴森了,看在锦瑟的眼里,全是绝望的味道。 可是她的呼喊全数被他的吻堵住了,霸道的揉碎了她一切的声音。 他毫不犹豫的撕扯她的衣衫,那些上好的轻薄的丝绸轻纱在他的掌下化为灰烬,月色下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一阵阵的冰冷,叫锦瑟的心越发的恐惧,绝望,冰冷。 可是不论如何,他也不会停下来了,慕容修云知道,他停不下来,因为她……真的是彻底的惹恼了他了! 锦瑟的手被慕容修云轻而易举的绑在了身后,然后用从她身上扯下来的腰带狠狠的绑在了身后,她的身体被抵在了树上,衣衫几乎都被扯碎了,露出了她姣好的身材和月下泛着银光的柔软肌肤。 只是慕容修云毫不留情的大掌,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然后摧毁一般,他狠力的掳获了她的身体,然后不顾一切的肆意玩弄,摧残,那些淤青和红痕一点点的在她的身上浮现出来…… 锦瑟的眼泪不停的掉,也许是第一次,她这样反抗他的抚摸,哪怕他从来没有温柔的对待过她,可是却也从来没有今日这样的疯狂,几乎是一种要摧毁她的疯狂。 他亲吻她,不时的撕咬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留下永恒的印记一般,没有人话,只有她的低泣,还有他的喘息。 他用行动证明一切,证明他的怒气和他刚才过的话。 奋力的挺身,全数没入她的身体,是发泄他的怒气,也是宣布他的占有权。 每一次,当他感觉到锦瑟就要离开他时,就要逃避他时……他本能的就要想占有她,狠狠的占有她,然后摧毁那生出来的那些想法,叫她离不开他。 不是因为他需要锦瑟去帮他做什么事情,而是……他就是想那么做,他需要锦瑟在他的身边,需要她在。 锦瑟沉沦了,他又何尝不是?哪怕无数次的提醒自己,不应该动情,不应该爱上自己培养出来的棋子,可是当她渐渐远离时,当她痛不欲生时,他还能做什么? 他只想留住她,不论是身体还是心。 冰冷的冷宫,还有锦瑟满是伤痕的身体,慕容修云霸道的动作叫锦瑟整个人都摩擦在树上,粗糙的树皮磨掉了她背上一大块肌肤,叫她分不清楚,究竟是心痛……还是身痛。 他每一下冲撞都似要将她的身体贯穿一般,那样的深入,那样的用力……那样的叫她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一切。 明明是痛苦的,明明……是绝望的,可是为何自己的身体竟是那样不争气的变得火热,变得柔软,变得伏在他的身上,如若无骨一般,在他的耳边喘息,发出那种不似痛苦,却又痛苦的呻吟。 她不是她……慕容修云也不是慕容修云了,他们都不是曾经的自己,因为若不是痛到了极致,伤到了深处,他们谁……都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 疯狂的发泄完了,慕容修云解开了锦瑟被捆绑着的双手,然后抱着锦瑟的身体,她微微的缩在他的怀里,已经哭到没有眼泪了,声音也沙哑了,却还是颤抖着……只能伏在他的怀里。 “锦瑟……”慕容修云开口了,声音也是有些沙哑,甚至还带着刚才**时的喘息,他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那样轻柔的,却清晰的道:“我没有碰她。” 短短的几个字,很快的消散在耳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锦瑟却呆愣着,只能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早已经模糊的景象,她没有回应,慕容修云却嗤笑了起来,“没有碰她,至少今晚没有……她……被我灌醉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想见你,所以……我便来了。” 慕容修云微微一动,将锦瑟从他的怀里拉开了一点,让他看到了她现在呆愣着的表情,他笑了起来,宠溺的伸手将脸上的头发整理好了,然后问道:“你信吗?” 锦瑟的眼终于动了动,看向慕容修云时,听他一字一句的道:“你信吗?我为了你竟是生了好多气,有几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气什么……可是我的行为,我的思想,却全都被你打乱了。” 他从不来冲动,也很少做出没有目的性的事情,更别做出那些不经思考的,根本就愚蠢的事情来。 可是他做了,不止一次。 “我是成亲了,因为我不能停止我的行动,我不能……停止这十几年来的一切,那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动力,那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重要的食粮。”慕容修云闭了眼睛,将额头贴在了锦瑟的额上,叹道:“所以哪怕出卖我自己,我也必须去做。” “可是……”慕容修云的眉头皱了起来,锦瑟的额头感觉到了他的眉头动了,也看到那么近的他,苦涩的笑了,他抓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前,苦涩的道:“可是当你祝福时,当你隐忍时,当你微笑时……虽然知道你并不是毫不在意,虽然知道那都是伪装,可是我的心,就是这里……” 他死死的拉着她的手,捂在了他的心上,“就是这里……空落落的,一阵阵的痛,一阵阵的……好像连心都没有了。” 锦瑟的手微微的颤抖,他死死的拉着她,不愿意放开,然后他睁开了眼睛,低着额头那样近的和她对视,他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冷漠,没有那种叫人根本看不穿的波澜不惊,他只是那样真诚的看着她。 “锦瑟……”他叫她,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眼神也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他道:“只有你,能填补这里缺失的东西。” 锦瑟张口,却什么都不出来,她的手感受到他的温度,她抵着他的额头,那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 没有了冰冷的伪装,像是猛然绽放出无数璀璨光辉的宝石,那样的夺目,诱人,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信吗?” 锦瑟咬唇,眼泪再一次的不听话的汹涌而出,可是这次她的内心,那严重碎裂了,缺失的了那一块……却是被填补得满满的,不是她傻,也不是她经不起甜言蜜语…… 只因为眼前的人,是慕容修云啊! 是她,用尽了生命,用尽了一切……爱着,却也惧怕着的人啊。 如今他像她剖白了他的内心,原来他也和她一样,冲动过,任性过……甚至痛过,心里都有那样一个角落,缺失着,冰冷的找不到任何的下落了,就连疼时,仿佛那七零八碎的心,都凑不整齐了。 点头,不住的点头,锦瑟的一边掉泪一边点头,沙哑着嗓子,不住的道:“信,我信……我信!” “锦瑟,不要离开我……”慕容修云喃喃的,亲吻锦瑟的唇,这一次是轻柔的,如同春雨一般温柔的点滴落下,然后细语道:“不要离开我,你就是我这心里……不可缺失的一块。” “公子……”锦瑟不需要回答,因为她想再疯狂一次,再放任自己这么一次。 她疯狂的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脖颈,几乎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将自己的吻凑了上去,这次是她主动,是她……要吻他,忍不住要吻他,要得到他的一切。 慕容修云回应着她疯狂又火辣的吻,这一次两个人的身体都那样的火热,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锦瑟毫不犹豫的甚至这一次没有惧怕也没有犹豫,她解开了慕容修云松散的的衣衫。 她想要触碰他的肌肤,感受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温度,她的手指柔软娇嫩,轻柔的缠绵的划过慕容修云的肌肤,他身形虽有些清瘦,但是实际上却很结实。 她就像是着了迷一样,仿佛从来没有这样近的,这样平等的感受过他一般,她学着他的样子,亲吻他的唇,他的脸颊,他的耳朵和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月光似乎也不再清冷了,哪怕这阴冷黑暗的冷宫,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春色。 “公子,我……”锦瑟想什么,含住了慕容修云的耳垂,她就那样大胆的坐在他的身上,几乎所有的重量都依托在他的身上,而他搂着她的腰肢,在她下一个字还没有出口时,猛然进入. “呃……”锦瑟想的话,被一串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所代替,她死死的抱住了慕容修云的脖颈,嘴里因为他的动作而无法再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 那些断断续续的,叫她自己都听不清的言语,都是那样娇柔暧昧,叫这个夜不再寂寞,不再冰冷。 慕容修云扶着她的腰肢,亲吻她的身体,帮助她在他的身上肆意妄为的扭动。 最终,慕容修云忍不住低吼出声,而锦瑟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胛之上,在慕容修云尽情释放的同时,她的嘴里顿时一片血腥升腾而气。 慕容修云任由她瘫软在自己的身上,肩上的痛和畅致淋漓的快感,叫他过了许久,都还喘息着,两个人的身上都一身的热汗,紧紧的贴在一起,锦瑟却是笑了起来,“这是我的印记。” “不错的样子。”慕容修云笑了起来,眼中有邪佞的光在月色的照耀下一闪而过,随即他张口毫不犹豫的,在锦瑟右肩胛上的同一个地方,狠狠的咬了下去! “呃……”锦瑟吃痛,忍不住痛呼出声,只觉得慕容修云的牙深深的嵌入了她的肉里,可是她却笑了起来。 而慕容修云放开锦瑟的那一刻,便用还弥漫着血腥味的唇死死的吻住了锦瑟…… * 也许是春天真的到来了,锦瑟只觉得不仅风景好了,空气清新了,连自己的心,似乎都从冬日里那严寒里彻底的走了出来一般。 整个人都轻松了,看什么都觉得是美好的,偶尔低头……都会傻傻的笑了。 慕容尚宇还是那样,不时的送给锦瑟一些稀奇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但总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各种地上上贡的贡品,也总是先叫锦瑟挑选,吃的用的住的,都是这南陵最好的。 而且新的一年到了,按照慕容尚宇之前定的选秀规矩,新年第一批的选秀便要开始了,可是不知道为何,这次选秀被慕容尚宇取消了。 以前的三年一大选,一年三选的规矩,也叫他恢复成以前的只三年一选了。 他做的这些锦瑟都是知道的,锦瑟也明白,这便是他能想到的,所以的能对她的好,他都在尽力的做着,想劝他的……何必呢?更何况锦瑟已经觉得很好了,哪怕再好……她也许也不会介意。 可是很多次,她都没有出来,因为她知道若是了,对于慕容尚宇那敏感又脆弱的心来,又是一个打击。 慕容尚宇今天陪了锦瑟一会儿后,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纳兰忻的宫里。 这几日,宫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慕容尚宇为了博得佳人一笑,在各地征集各种稀奇玩意儿。 很多人投其所好,送来了好多好多的宝贝,可是都没能叫锦瑟开怀一笑,也没有什么她能看得上眼的,虽然她都很喜欢,不论他送什么,她都笑着收下了。 可是慕容尚宇总是觉得,还不够,还不够啊!他无法感觉到锦瑟是真的喜欢那些东西,甚至还是觉得她的笑容里平淡到有一种隐隐的疏离,不知道是他太过敏感,还是他真的感觉到了。 他便是觉得……还没有找到锦瑟想要的东西,他对她,还不够好。 越是这样,慕容尚宇便越是热心的在收集这些东西,甚至各种能博得佳人一笑的方法,可是锦瑟总是什么都不需要,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每日在宫殿里处理一下后宫的事情,偶尔和妃嫔们喝喝茶,赏赏花,再无其他了。 平淡得叫慕容尚宇觉得,锦瑟一定是不开心的,一定不开心。 所以从龙撵上下来以后,慕容尚宇很是焦急的进了纳兰忻的宫门,宫里迎接的人包括纳兰忻都还没反映过来时,慕容尚宇已经抢先道:“如何?你的那宝贝,来了吗?” 纳兰忻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行礼已经被慕容尚宇焦急的拉了起来,然后其他宫女们也识相的退了下去,纳兰忻笑道:“皇上怎么这么着急啊?已经准备好了。” “是吗?快带朕去看看,你是什么东西那么稀奇,一定能叫锦瑟喜欢?”虽然心里充满了期待,但是慕容尚宇是真的没有什么信心,仿佛他觉得世界上应该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叫锦瑟喜欢了。 “好吧,来!”纳兰忻笑着,带着慕容尚宇往寝宫的房间走去,进门后还神秘的关上了门。 她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盒,那玉质一看便是极好的,质地柔和,颜色丰润,雕刻得很精致,上面百花齐放,栩栩如生,静静的躺在桌子上,那翠白的仿佛闪着不一样的柔光一般。 但是这便再是什么宝贝,在一个富足的国家帝王看来,却也没什么稀奇的。 “便是这个?”慕容尚宇微微的皱眉,有些失望的的语气。 毕竟比这好千倍百倍的宝贝他都送过了,但是仿佛锦瑟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若只是这个,臣妾怎么敢夸下海口?”纳兰忻自信的一笑,伸出手来,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了。 打开盒子的那一刻,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盒子内似乎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柔软的白光来,照亮了慕容尚宇惊得目瞪口呆的表情。 纳兰忻笑了起来,看着慕容尚宇的表情,她便知道,一定不会有差错的。 * 原本好好的春日,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节日,皇宫里依旧平静着,但是慕容尚宇却是心血来潮,要办什么晚宴,除了皇亲国戚,便是连所有后宫的妃嫔都算上,不论受宠的不受宠的……都有资格参加。 后宫人数众多,加上那些几乎都没有见过慕容尚宇面的女人也能参加,很多人苦苦等了很久都没有机会哪怕看上慕容尚宇一面,如今突然从天而降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本来只是一个夜宴,却突然变得不平凡了。 皇宫里表面还是那样的平静,但是内里,却是热闹不凡,很多人都卯足了劲,想要抓住这唯一一次能见到慕容尚宇的机会,哪怕慕容尚宇再觉得自己不足,但是在那权利的光环下……人们看到的,往往只有那些耀眼的光环,从而忽略了那龙袍之下的人。 锦瑟知道,并不是慕容尚宇不好,也许他没有了这皇位的枷锁会更好呢? 因为这身权利的光环,这一身龙袍,便是慕容尚宇悲哀的地方,因为所有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的接近他的,没有人了解他,也没有人愿意去了解他。 最叫人心寒的是,他不能叫别人了解他,因为他穿着龙袍,他代表一个国家的尊严,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他必须是高贵的,威严的,无坚不摧的形象……哪怕他只会玩乐,哪怕他也许什么都不懂,但是他还是必须做出那些坚强的表面来,包裹住他内心里谁也不能探究的哀伤。 像人们只能看到他光鲜的外表一样,他也只能给人看他光鲜的一面。 宴会上,哪怕美女如云,万紫千红的比这春日里百花齐放的花园还要多姿多彩,但是慕容尚宇依旧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今日他意气风发,锦瑟坐在他的身边,都能感到他今日的开心。 虽然这宴会是有些铺张,但若他能高兴,在这富足的国家里,也不算什么了。 慕容追风虽然耀眼,但是在后宫的女人心里,永远皇帝才是最好的,而这堂堂的六王爷,又总是太过冰冷,眉目精致但总是一副冰封三尺的冰寒,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所以坐在桌边,也没有人敢接近。 在锦瑟看来,其实最耀眼的存在,永远是她心心念念的慕容修云,他今日也来了,带着新婚不久的叶玲,还是选择坐在僻静的角落,安安静静的看着宴会上的众生百态。 叶玲还是那样叽叽喳喳的不时着什么,慕容修云偶尔低低的回一声。 谁也没有喧兵夺主,因为后宫的焦点永远是皇帝,而后宫中的风景,永远是女人。 宴会进行得很热闹,只是歌舞进行到一半是,慕容尚宇突然叫停了,一摆手,歌舞停止了,人们谈论的声音也停止了,这夜,突然变得安静了。 满意的笑了,慕容尚宇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日正是十五,月满。 而慕容尚宇选择的地方又是整个御花园里最好的位置,那满月在夜空里仿佛近在眼前,空气里满是花香,幽幽的吸了口气,慕容尚宇自豪的道:“今日夜宴,朕很是高兴,趁着这美丽的夜色,朕有一物,要在这美丽的月色下,赐给朕的锦妃!” 没有人话,大家都有些惊愕,也有些莫名的疑惑,看了看慕容尚宇身边一样疑惑的锦瑟,谁也没有话。 “听闻九弟游遍名山大川,去过很多地方,见识广泛,不知九弟,可听过这世上有一种奇宝——御蝶引。”慕容尚宇的眼看向角落里的慕容修云,眼睛里满是自信。 锦瑟也顺着看了过去,慕容修云恭敬的站起身来,行礼道:“臣弟见识短浅,确实未听过此物。” “竟是连九弟也没闻听过,那么……当真是世间其宝了!”慕容尚宇着,拍了拍手。 几个太监抬了一张桌子在舞台中央,然后心翼翼的托着一个用黄色锦帕盖着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恭敬的退下了。 慕容尚宇看一切都准备好了,转身看着锦瑟道:“锦儿,朕想你亲自……去打开那个盒子!朕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完,突然宴会的烛火蜡烛全部在同一时刻熄灭了,人群忍不住一阵惊叹,有些慌乱,却是慕容尚宇大声道:“各位可要看清楚了。” 听慕容尚宇这么一,大家又才放下心来,在夜里适应了几秒,因为月色皎洁,加上这夜宴完全是在花园里露天举行,不一会儿,月光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锦儿……去吧。”慕容尚宇满是期待的拉起了锦瑟的手。 锦瑟点了点头,其实起来,慕容尚宇搞得这么神秘,好像真的是大有来头一样,也不免叫锦瑟有些期待,起身一步步的朝着那桌子走去。 她今天穿着素色的月白色袍子,在月光下,那名贵的缎子微微的发光,叫锦瑟整个人都似乎被一股柔光笼罩住了一般。 一步步的走到了桌边,不知道为何,在众目睽睽之下,锦瑟竟也有些紧张。 空气里满是隐隐的香味,月光似乎完全停留在了锦瑟的身上,也将所有人的眼光都缠绕在了她的身上,锦瑟幽幽的吸了口气,轻轻的掀开了那明黄的锦帕。 桌子上安安静静的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盒,在月光下隐隐发光,不仅是玉质通透,不仅是那玉盒的光彩,而是…… 锦瑟有些微微的诧异,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发着光,一种白色的通透的光芒从玉盒里照耀出来,比月光还要柔软皎洁,将整个玉盒都照得通透了。 那盒子本就是极其名贵的,如今有光从里面透了出来,将那些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花儿都照亮了,那盒子就在这夜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叫所有人的眼睛都惊讶得不敢眨动,目不转睛的看着。 锦瑟的手伸向那盒子,她的心和所有的人一样,都紧紧的吊了起来,因为无法想象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那芊芊十指才接近盒子,那白皙的肌肤已经叫那玉盒里偷出来的光照耀得那样明亮通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纳兰忻坐在一旁,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嘴角勾着笑,那笑容连动眼角眉梢……竟叫她看起来越发的娇艳邪魅了。 打开吧,打开那……地狱之门吧。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一 锦瑟的手伸向那盒子,她的心和所有的人一样,都紧紧的吊了起来,因为无法想象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那芊芊十指才接近盒子,那白皙的肌肤已经叫那玉盒里偷出来的光照耀得那样明亮通透…… 那是一种怎样的光芒,打开的那一刻,几乎将这黑夜里的月亮都比下去了一般,将锦瑟的周围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而她……就站在那一圈光圈之中,成为这黑夜里最耀眼的存在,仿佛浑身闪闪发光,有一种莫名的仙女下凡的错觉。 盒子打开的那一刻,用光芒万丈来形容众人心里的惊愕也不过,空气里轻轻的飘散出一种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肺。 “好香啊……”也不知道是谁低叹了一声。 而锦瑟惊愕的看着盒子里那颗鸡蛋大笑的类似珍珠一般饱满雪白的珠子,那珠子散发着一种白色的通透的光,将她的脸照亮了…… 众人还沉浸在那光芒笼罩的仙女身上时,不知道是谁呼喊了一声,“那……那是什么?” 猛然所有人都惊醒了,抬头看到远方从月亮的方向飞来的东西,近了才叫人看清,那是一群蓝色的蝴蝶,像是从月亮里飞出来的一般,翩翩扇动着翅膀,那蓝色的翅膀上似有什么在月光下萤萤闪光。 那些蝴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样的蓝色,在月光下异常的美丽,那样一群却是极其有次序的缓缓飞来,围着锦瑟的身边一圈圈的绕了起来。 从脚到头绕了一圈,顿时那光圈里的仙子便叫那些蓝色的美丽蝴蝶围绕了起来。 那种画面,已经叫在座的人无法形容了,所有的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只能这样呆愣的看着。 慕容尚宇看着锦瑟那样的美,那样的与众不同,而她脸上的惊奇才是叫他最满足的地方。 锦瑟惊讶的转身,看着那些有次序的蝴蝶,就那样不远不近的围绕在她的身边,不时停留在她的发丝上,肩膀上…… 是人都无法不惊奇,这美丽却又神奇的一幕,四周都变成了一片黑暗,那些被月光照耀着的花儿也都失去了颜色,仿佛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一个亮点。 那盒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叫人沉醉,那耀眼的光圈里,锦瑟美丽的容颜如同谪仙一般,叫人沉迷。 锦瑟最终是笑了起来,惊奇的……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忍不住走动了几步,可是那些蝴蝶还是那样围绕着她,她已经忘了自己现在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神奇的一刻之中。 那笑靥如花,是慕容尚宇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也是最美丽的笑容,为了能看到锦瑟这样的笑容,他此刻觉得做什么都值得了。 真的是如同梦一般的夜晚,哪怕那盒子关上,那些蝴蝶也久久缠绕着,许久了……才退散了。 宴会结束了,所有的人都恍若还在梦中一般,这一夜叫众人都记住了这个冠绝后宫的锦妃,也叫那些原本打算一鸣惊人的女人们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当她们醒悟过来时……宴会已经结束了。 纵然再不公平,却也不得不咬牙承认,她们输了,输给了慕容尚宇对锦瑟的宠爱,输给了这样一个绝代风华美丽如仙的女人,叫人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甘心。 慕容尚宇向全天下展示了他对锦瑟的宠爱,无人可比。也向所有人展示了锦瑟的美,独一无二的,能叫天下失色的。 哪怕是锦瑟……都有些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哪怕此刻她已经洗浴过了,却还觉得身上似乎弥留着那盒子淡淡的香味…… “咦,娘娘……这是什么?”香雪的声音有些疑惑,她正给锦瑟梳头,疑惑着从她发丝中拿起了什么东西,然后看了看,疑惑的递给了锦瑟。 锦瑟拿在手里,也疑惑不已,那是一个蓝色的,像是蝉蛹一样的东西,但是很,比一般的蝉蛹很多,而且……锦瑟一捏,是空的。 “怎么会有这个在娘娘的头发里呢?”香雪笑了笑,却也没有在意的道:“难道,今夜那些蝴蝶,还想把窝给建造在娘娘身上不成?” “没什么,放着吧,是一个空壳而已。”锦瑟漫不经心的将那蓝色的蝉蛹顺手放进了一个盒子里,毕竟这是今夜留下来的东西,除了那玉盒外,这便是证明那梦幻一般的一刻,是真实的。 梳洗完毕了,锦瑟到床边时,慕容尚宇已经靠着床沿睡着了,嘴角还挂着满足自豪的笑容,似乎做梦都是开心的。 幽幽的叹了一声,锦瑟是有些无奈却也很感动,他真的是费尽了心思,这几日一定是累坏了,所以……才会靠着便睡着了。 锦瑟一直对慕容尚宇都是好的,能给他的照顾她都亲力亲为,因为她知道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心翼翼的将慕容尚宇的衣衫脱了,然后将他放置在床上睡好了,又盖好了被子,因为宴会结束的完……锦瑟也觉得累了。 合衣便躺下了,脑子里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仿佛是梦,可是又觉得那样的真实,像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锦瑟觉得有些冷,那种冷意直入骨髓,叫她不停的颤抖…… 可是这不是梦吗?为何,这种冷意这样的真实? 锦瑟有些迷糊,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徒劳无功,像是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她明明知道在做梦的,一定是做梦的……但是却…… 猛然有什么声音细细碎碎的传进了耳朵里,叫锦瑟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了,然后四周都是那种细碎的声音,黑暗里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更是有一种凉意冲击着心田。 突然锦瑟看到了什么……密密麻麻的从地上,从四面八方爬了过来,像她聚集着,四周太黑了,她看不清楚,可是却本能的觉得害怕,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的身子,不住的后退,可是不管她往哪里转,往哪里退,四周都是那样的声音,窸窣着朝她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锦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当她看清黑暗里那些东西时,她猛然想尖叫,那种恐惧叫她本能的尖叫!可是她却张大了嘴,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住的后退,不住的在原地转圈……可是四面八方的地下都密密麻麻的全是那些恶心的虫子,什么样的虫子都有,奇形怪状的,异常恶心的,恐惧的…… 叫人看着都全身发麻。 那些虫子爬过来,带着一种叫人浑身发冷的恐惧,朝着锦瑟快速的聚集……锦瑟想逃,却发现猛然怎么都动不了了,想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没有了。 她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黑压压一片的虫子,朝着她爬过来,顺着她的脚一点点的爬上了她的身体。 它们一点点的,将锦瑟的身体覆盖,从脚顺着而上……经过的地方,都覆盖满了那些虫子。 不要!不要!!不要!!! 锦瑟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冰冷,只觉得颤抖,恐惧……那种冰寒彻骨的将她整个人冻僵了在原地。 “不要!不要!!”猛的惊叫出声,锦瑟终于发出了声音,像是挣脱了身上无形的束缚一般,猛然从床上弹起来。 “怎么了?”慕容尚宇喃喃的喊了一声,从梦里睁开了眼睛,看到锦瑟满脸满身的冷汗,头发多湿了,而她的眼睛里还全是惊恐…… 恐惧的看向四周,才惊觉这是她的房间……没有虫子,一切,只是噩梦? 为何……这样真实的噩梦? 锦瑟不由得抱紧了自己,却发现自己浑身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锦儿?怎么了?”慕容尚宇似乎吓着了,完全惊醒了,忙坐了起来,手刚扶上她的手臂时,他差点被那冰寒的气息冻着了,不由得惊叫道:“怎么这么冰?” 锦瑟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无法让自己温暖起来,而且她浑身颤抖着,不住的颤抖着,恐惧的眼睛还在四处乱看,想什么,却什么也不出来,甚至……无法冷静下来。 “锦儿?锦儿?”慕容尚宇这时真的害怕了,他忙捧住了锦瑟如冰一般的冷的脸,然后不住的拍打道:“没事,没事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着,门外已经有了动静,香雪还没发出声音,就听到里面慕容尚宇一声怒吼道:“叫太医,快叫太医!” 这一声怒吼吓了锦瑟一跳,她猛然一颤,然后似乎才从那噩梦里惊醒了一般,慕容尚宇抓住了被子,将锦瑟瘦的身子包裹了起来,然后死死的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锦儿……” 锦瑟使劲的眨了眨眼,她还是冷,冷得忍不住颤抖……可是她终于从刚才的梦里解脱了出来,她靠在慕容尚宇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和他竟是差别那样的大。 一点点的平复心情,一点点的平复呼吸……锦瑟浑身的冷汗也一点点的消散,她死死的抓着慕容尚宇的衣襟,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那是慕容尚宇第一次感受到锦瑟的依赖,让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出的疼惜和感动。原来被心爱的人依靠着,是这样的感觉吗?又心疼,又满足……却也带着一丝的欣慰。 慕容尚宇死死的抱着锦瑟,抚摸她头顶的发丝,哪怕她整个人像是冰块一样的叫他觉得并寒彻骨,可是他还是紧紧的抱着她,笑道:“没事的,只是噩梦而已……没事的。” 锦瑟点头,却什么也没有。 是噩梦……一个极其真实,极其吓人的噩梦! 梦里的那些虫子,那些叫人胆寒的恶心的各种虫子爬在她身上的感觉,竟是那样的真实! 一想起来,锦瑟就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她死死的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想,却也不知不觉的将慕容尚宇的衣襟抓得更紧了,不由自主的朝他的怀里又紧紧的靠了去。 因为此刻只有他身上有温暖,虽然那温度没有温暖锦瑟冰冷的身体,可是却叫她觉得安心。 还好……有他在,否则锦瑟真的不知道刚才会成为什么样子? 太医很快来了,为锦瑟把脉,检查了好久,却是松了一口气道:“娘娘的身体没有大碍,气血两虚,需要好好进补,刚才受了些惊吓,只要静心调理便是……许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才出现了梦靥,不用担心,没有大碍。” “可是刚才她的身体很冷!”慕容尚宇仍然不放心,而这一点其实太医特发现了,把脉时哪怕隔着丝巾,也叫人感受到了那非同与常人的体温。 可是认真的检查了好几次,也没有发现脉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太医也疑惑的道:“也许是受了凉,气血两虚本就会体寒多汗,待开几幅药方,好好的调养几日,应该就没问题了。” 慕容尚宇叹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放心,但是锦瑟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也没有那么冷了,体温一点点的恢复了,冷静下来便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过一个噩梦,竟是吓成了这样? 于是还没等慕容尚宇开口吩咐什么,她忙道:“皇上,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只是被噩梦吓着了,没什么的。” “真的?没有哪不舒服?”慕容尚宇拉着锦瑟的手,虽然手指还微凉,但是手心已经有了些许的温暖,细细的看锦瑟,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又没有什么不妥。 “嗯,没事的,已经好很多了。”锦瑟点了点头,这才叫慕容尚宇放心了。 太医开了药方,然后退下了。 正是凌晨时分,天还没有亮,却是一天内最为阴冷黑暗的时候。 锦瑟刚才发了一身的冷汗,叫人准备了热水洗浴,那热水澡一泡,果然觉得好了很多,刚才那些不适的感觉都消除了,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我没事了,天色还早,你再歇息一会儿吧!”出来时看到慕容尚宇还没睡,锦瑟忙过了去,将被子搭在了慕容尚宇的身上。 “你也是,再休息一会儿,脸色还是不好!不要多想了,朕陪着你呢!任何事情,都不用害怕!”慕容尚宇握住了锦瑟的手,感受到她的体温已经回暖了,正常了,一直吊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锦瑟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躺下了,慕容尚宇就那样搂着她,满足的叹了一声,锦瑟没有话,哪怕没有一丝的睡意,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见锦瑟那样的累了,慕容尚宇也只是傻傻的笑了,这一刻他才觉得……他与她的距离,近了,近了好多。 这一刻便是他一直一直,等待的。 慕容尚宇傻傻的笑了,然后满足的安心的陷入了梦乡。 锦瑟这一夜的噩梦,虽然只在那一夜出现了,可是那种不安和恐惧,还有心内深处偶尔划过的一丝冰得直入骨髓的感觉,却是整整伴随了她好几天。 每夜,她都觉得闭上眼睛就会隐隐的不安,就会觉得那夜的梦靥历历在目。 每夜,她都睡不好,慕容尚宇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只是陪着她,却没有别的过份的举动,只是他越是这样不求回报的对她好,便叫她越是难以安心。 喝了好几天的药,也没有什么大的转变,锦瑟知道那是她自己的心里作用。 偶尔她还是会觉得身上有虫子爬过的感觉,叫她恶心不已。 她一天要洗三四次澡,只因为她止不住那种惊恐和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上有虫子爬过,虽然很仔细的检查过了,连她所有的衣衫都拿去烧掉了,又重新换了一批新的,却还是会有那样的感觉。 锦瑟被这种感觉折磨得坐立不安,这不是她……她不这样不懂得冷静,并且一惊一乍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因为那些感觉,那种惊恐,太过真实了。 就像现在睡着,锦瑟还是不敢闭上眼睛,身边的慕容尚宇已经睡着了……为了陪着她,好几日来慕容尚宇都睡得很晚,有时总是半夜被她吵醒。 因为她的身边只有他,她害怕得很,只能叫醒了他陪着她。 可是今天,她却怎么都觉得于心不忍,慕容尚宇的呼吸很沉重,证明他睡得很沉,想起刚才他撑着眼帘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大题做得惹人讨厌。 捏了捏拳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只是几秒……猛然觉得背上有什么东西爬过! 惹得她浑身一阵颤栗,然后猛然爬了起来,仔细的翻找被窝……查找衣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而那种感觉向来都是转瞬即逝。 慕容尚宇没醒,看来睡得真的很沉,锦瑟怕自己再发神经吵到他,幽幽的起身了。 可是刚才那种感觉那样的真实,叫锦瑟心里一直很恶心,幽幽的开门叫了门口守夜的丫头在隔壁的浴室准备热水,那宫女睡得迷迷糊糊的,站起来便去了后厨,还嘀咕道:“大半夜的,洗什么澡啊?” 锦瑟听到了,却也当没听到,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太神经了,可是却忍不住这种洗澡的冲动。 香雪不一会儿便来叫她了,敲了敲门道:“娘娘,热水准备好了。” 锦瑟心翼翼的开了门出来,看到香雪时,忍不住愧疚的道:“怎么把你吵醒了?” “刚才奴婢就在旁边,还没有睡熟,所以起来了,娘娘一向不喜欢别人伺候,香雪习惯了。”香雪轻轻一笑。 其实锦瑟知道,为了她的安全考虑,香雪和晴雨两姐妹向来是在夜里轮流值班的,总有一个人是整夜不睡的。 虽然如此,但是锦瑟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大半夜的打扰了别人,心里也发的不是滋味,可是却又忍不住想要好好清理身子,因为不论杀手还是什么,只要是女人,她都无法容忍自己的身上,有虫子。 更何况,是给锦瑟带来了最恐怖回忆的虫子,密密麻麻麻的……全是虫子!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一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二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二 虽然如此,但是锦瑟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大半夜的打扰了别人,心里也发的不是滋味,可是却又忍不住想要好好清理身子,因为不论杀手还是什么,只要是女人,她都无法容忍自己的身上,有虫子。 想起来锦瑟就觉得受不了,急忙跟在香雪后面来带到了旁边的浴室。 热水腾腾,木桶里全是花瓣,一阵阵的清香。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有些迫不及待的脱掉了衣服,然后进了浴桶,还不忘吩咐道:“把这衣服好好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古怪。” “是!”应了一声,香雪在旁又点了些蜡烛,然后开始仔细的翻找那些锦瑟脱下来的衣衫。 锦瑟一个人泡在水里,这才算是长长是松了一口气,觉得全身都清爽了。 “娘娘,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是今早才制的新衣。”香雪检查完了,不解的看着锦瑟,问道:“再拿去烧了吗?” 锦瑟幽幽一叹,她真的是快要疯了,一定是疯了,使劲的摇了摇头,忙道:“罢了,不用了,留着吧!” 再把所有的衣服烧了又如何?锦瑟知道这并不是衣衫的问题…… 泡在水里许久,却觉得背上痒痒的,叫锦瑟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锦瑟抓了抓,没有抓到,忙道:“香雪,你来看看,我背上怎么了?好痒……” “是!”香雪应声上前,锦瑟往前扑在了木桶边上。 那水面上全是花瓣,香雪轻轻的拨弄开了,水面清澈,锦瑟的肌肤在水里白皙无暇,香雪轻轻伸手去探,却突然摸到了那光滑白嫩的背上似乎有什么…… “娘娘,您起来一点!”香雪完,锦瑟便点头起身…… “啊!”不想香雪一声惊叫,那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不会发出的惊叫!叫锦瑟的心里一凉,“怎么了?” “娘娘……您……您……”香雪有些结巴,咽了口唾沫,惊恐的道:“您的背上……起了好多……红疹?” 香雪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若是红疹,可是为何那样的恐惧?明明刚才锦瑟脱衣服时才叫她检查过,她身上根本什么都没有,是完美无瑕的! 不过才一会儿,为何背上竟是以这种快得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一点点的那些红疹蔓延开来…… 不……不是红疹! 香雪是一个杀手,什么样的血腥画面她没有看过?什么样的恐惧伤口没有见过?可是……看着那白皙的背上突然如同鼓胀一般的一点点红了起来,竟是叫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锦瑟也有些不敢相信,却觉得背上火辣辣的开始隐隐作痛,然后一直一直……蔓延开来。 那种惊恐瞬间爬上了锦瑟的眼睛,她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自己的所能看到的所有肌肤……竟都那样一点点的蔓延开来,那些红色的,一点点的聚集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开始蔓延致她的全身! 就如同…… 那个梦!那些虫子一点点的爬满了她全身时,那个样子! “啊!”锦瑟惊恐的尖叫出声,几乎震动了整个宫殿。 “娘娘,奴婢……奴婢这就去叫太医!”罢,一甩手将衣衫套在了锦瑟的身上,飞快的出了门吼道:“来人啊,叫太医!快叫太医!” 甘泉宫原本就守卫颇多,这一时的慌乱竟是叫整个甘泉宫都混乱了起来。 锦瑟死死的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站在水里只觉得全身冰冷,那种彻骨的冰冷,代替了那些红疹的的火辣刺痛,叫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那原本还温热的洗澡水,竟是整桶的冰冷了。 锦瑟颤抖着,用像是冻僵了身体艰难的出了浴桶,这时香雪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些一副,胡乱的替锦瑟套上时,却在触碰到她的肌肤时被冻得惊了一下,“娘娘……您好凉!” “好冷……好冷……”锦瑟死死的咬着唇,牙关却在打架,她死死的将那些一衣服否裹在了身上,然后颤抖着抱成了一团。 “娘娘!您……您……的脸……”香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红疹从被一副遮着的肌肤一直蔓延了出来,到了脖颈,到了脸上…… 每一个地方,脸颊,脖颈,耳朵,唇角,竟是连眼帘……都密密麻麻麻的起了那一串串的红疹! “我……冷……”锦瑟幽幽的开口,却是猛然昏倒了在香雪的怀里。 “娘娘!娘娘!”香雪惊叫着,怀里抱着锦瑟,那种寒气冻得她都浑身颤栗了一下。 只是一秒,晴雨已经掠身进来,看到锦瑟时吓了一跳,晴雨比较冷静,只是一把结果了锦瑟,道:“你赶紧通知公子,太医已经来了,我把娘娘带去厢房!” 罢一把抱住了锦瑟,将她抱了出去,甘泉宫大家都紧张的站在门外,为了防止别人看到,晴雨将锦瑟手里抱着的衣衫一扯,将她从头到脚的遮盖住了。 抱着锦瑟去厢房后,太医进了门来,随着而来的是衣衫都没有穿整齐的慕容尚宇,才要进门,却被晴雨一把挡在了门外,没等慕容尚宇发火,晴雨已经快速道:“皇上,您不能进去!” “什么?该死的,你敢阻拦朕?”慕容尚宇怒吼一声,本就心急如焚,也不多就要硬闯。 可是晴雨的防卫怎么那么容易冲破?她死死的挡住了慕容尚宇,冷着脸却是异常快速冷静的道:“娘娘现在面容不宜叫皇上看到,若是皇上要责怪奴婢,奴婢无话可,可是皇上难道想娘娘在皇上心里的美好印象全都破碎吗?” “她……她到底怎么了?”慕容尚宇听着就悉心惊,刚问出口,晴雨就快速回答道:“娘娘身上和脸上莫名的起了红疹!模样怕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朕要看!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朕也不怕!”慕容尚宇的当然是真心的,可是晴雨半分不让。 “皇上,您不介意,可是娘娘很介意!”晴雨的话叫慕容尚宇停下了脚步,晴雨继续道:“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更不希望自己狼狈丑陋的一面被自己的丈夫看到……皇上,女为悦己者容,若是娘娘知道她现在的模样被您看到了,她一定会伤心欲绝的,也许从此以后再您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的!” “有这么严重?”慕容尚宇有些不信,“她如今有事,朕若真的做为丈夫,才该陪在她的身边才是!” “若皇上不怕娘娘醒来后无法面对您的话,您便去吧!”晴雨着让开了道路,“娘娘昏迷前过不希望您看到的,若……您不信,奴婢也没有办法!” 晴雨只能这样了,毕竟她知道男人都喜欢美丽的东西,哪怕锦瑟之前再美,如今她的模样可是叫任何人都要退避三舍的,而这皇帝又是一个多情之人。 怕就怕见到了,吓着他不,给他心里留下了这一个丑陋的印象,哪怕是以后治好了,恐怕心里都会留下那一个瑕疵了! 男人的心本就容易变,当锦瑟在他的心里不再是最完美的那一个时……自然有更美貌更完美的人会顶替她的位置! 晴雨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容许发生的,锦瑟是绝对不可以失宠也不能受到冷待的,不爬得太高,摔下来会粉身碎骨!若是她在这皇宫再也无法帮慕容修云做事,那么他们之前做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最重要的是晴雨不希望锦瑟因此而受到惩罚。 所以她拒绝了慕容尚宇进门,冒着杀头的危险!她不希望慕容尚宇的心里埋下这样一颗危险的种子。 她轻轻的跪在了地上,态度坚决,道:“奴婢敢以人头担保,娘娘绝对不会希望您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所以……请皇上体谅娘娘的一番苦心啊!太医已经在里面了,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容尚宇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房间里被屏风遮挡住的床,却始终没有勇气再走出一步了。 若是她的愿望……那么他一定能做到的。 好不容易服了慕容尚宇,晴雨感激的行礼,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来了三个太医,不知道为何,看到锦瑟露在被子下的手时,那个去掀开锦瑟挡住面部的衣服的人,竟连手都是颤抖的。 衣服掀开的那一刻,露出了锦瑟那早已经惨不忍睹的脸来,那太医吓了一跳,竟是忍不住一声尖叫,后退了好几步。 晴雨刚进得门来,不由的冷厉一喝,“还不快些施救,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担待得起!” 三个太医面面相觑,心翼翼的拿出了丝巾盖住了锦瑟的手腕,然后开始把脉,其余的两个人上前开始查看锦瑟脸上的红疹…… 要起来,这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面积,并且迅速蔓延的红疹,来势凶猛,而且那些红疹似乎又开始慢慢的发胀,像是里面有着脓水一般,叫那些红疹看起来越发的恐怖恶心。 不过了一会儿,两个没把脉的太医还窃窃私语着,却不料那把脉的太医猛然一声惊叫,“是瘟疫!是瘟疫啊!” 着身子飞快的往后一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惊叫着远离了锦瑟躺着的床! 另外两个人一惊,也惊慌的后退,顿时无人敢在上前! “你们!怎可信口雌黄!娘娘夜里就寝时好好的,怎么可能一下染上瘟疫了!”晴雨心里也是一惊,可是看着太医们这样害怕,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是瘟疫,不会错的,来势凶猛!来势凶猛啊!”那太医惊叫着,连连后退,恨不能马上逃出这个房间。 “不可能!”晴雨一口咬定,着就要上前,不料两个太医却是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叫道:“你不要命了啊!如今这房间必须马上封闭,赶紧走……出去!” “放开!”晴雨挣扎着,却是被三个人连拖带拉的拖出了房间! 慕容尚宇就站在门口,看到几人如此惊慌又狼狈的冲出门来,马上问道:“如何了?” 那三个太医惊魂未定,抬头看到皇上时……第一个反映是急忙拖着他就往院子里拖去,一边远离着房间,一边急切的道:“皇上,不可靠近……不可靠近啊……锦妃娘娘身染瘟疫,传染性极大!皇上龙体可绝对不能受染!否则……否则臣等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慕容尚宇都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已经被拖到了院子中间,他的耳朵里只听到了‘瘟疫’两个字,然后猛然摇头,惊叫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那一种恐惧几乎瞬间的掳获了慕容尚宇的心,瘟疫?怎么可能! 那是一种多么恐怖的病?锦瑟在皇宫里一直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会患上那样的病? “不可能!放开!放开!朕要去!朕要过去!”慕容尚宇怒吼着,可是这一刻没有人听他的,太医们尖叫着,“来人,来人,将门窗封上,速速将皇上带离此地!” 侍卫们不明所以,但是只是听到瘟疫两个字,便能明白其中的严重性,这时也不管慕容尚宇是否挣扎,好几个太监和宫女都围了上来,几乎是将慕容尚宇一点点的拖着离开。 不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吼叫,甚至威胁要杀了他们的头,竟也没有人放手! 瘟疫,在皇宫,是一个恐怖的词。 三年前,皇宫里曾染过一次瘟疫,本是由杂役房一个太监传播起来的,可是那传播速度之快,当有人反映过来时,已经有了几十个人受到了传染。 而那次幸运的是瘟疫传播开来时,是在一些杂役房,低能奴才之间……有几个地位低的主也染上了,然后统统被隔离在一个荒冷又不见天日的宫殿里。 一直没有解救之法,那次的瘟疫……死了好几百人,所幸在主子之间的流传不严重,死掉的几乎都是奴才,虽然如此,可是却叫大家都记得那次皇宫整日弥漫着的药水味,还有路过那关着病人的宫殿时……那种臭气熏天的味道。 那些被选中去宫殿里送药送饭的奴才们后来形容那宫殿的情况时,只像是地狱,每一个人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甚至人还没死,便已经全身腐烂了。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连尸体和病人,都全部焚烧了!那些几乎还拖着一口气,还没有死掉的人,也一样被活活烧死了。 所以当再听到瘟疫时,所有的人的心都吊了起来,仿佛听到了阎王的召唤!哪怕是杀头也要将慕容尚宇从这宫殿里拖出去! “放开!放开!”不论他怎么挣扎,最后只能看着那宫殿离她越来越远,看着那些侍卫拿着木板无情的将窗户严密的封锁了,房门被上了一个巨大的锁,然后院子的门也被关上了。 晴雨愣在原地,不知道是怎么被拖出来的,她很想……把这些人都杀掉,可是她知道不能,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锦瑟一个人留在了那房间里……然后躲避瘟神一样的全数撤离,最后将大院都锁了起来。 然而没有完……不知道从哪里又一次调集而来的侍卫,将所有已经撤离了甘泉宫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包括晴雨在内,全数的送入了另一个宫殿,那些侍卫来时穿着严密,带着面罩…… 那样的训练有素,晴雨混在中间被关了起来,包括那三个太医! 慕容尚宇也被请回了书房,那几个将他拖出来的人还没有反映过来时,已经被那全副武装的侍卫们冲进来拖走了。 慕容尚宇吓了一跳,可是没有人敢动他,那些侍卫拖着那几个奴才便走了,慕容尚宇深深的呼吸,他的心里是一种恐惧,深深的叫他连呼吸都困难的恐惧! 他死死的闭眼,然后深呼吸,将心里那种恐惧全数压了下去,然后念叨道:“锦儿……锦儿……” 突然他猛然起身就朝门外冲去,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门外,距离还有几步时,慕容尚宇就吓得停在了原地。 “皇兄,你想去哪?”慕容追风毫不客气的站在门外,看着几步之遥的满脸惊恐和汗水的慕容尚宇。 “朕……朕要去看锦瑟!朕要在她的身边!”慕容尚宇颤抖着,看着慕容追风。 “不行,皇兄,哪里已经被封锁了,所有与甘泉宫有接触的人都必须接受检查!皇兄……你也不例外!”慕容追风着,一招手,有两个太医蒙着面罩,带着手套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什么?朕……”慕容尚宇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只听慕容追风冷冷的道:“皇兄,您是天子,龙体才是最重要的,太医检查后,不论您有没有染病,都绝对不能再靠近甘泉宫十步之内!” 慕容追风的话叫慕容尚宇步步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想什么,却什么也不出来,只有呆呆的坐着,然后慕容追风伸出手来将门关上了。 慕容追风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采取了行动,因为三年前的瘟疫,他早已经对这种情况做了应对之法,只是这次……为何会从锦瑟那传来? 锦瑟生活在深宫之中,也决不会接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瘟疫从何而来? 慕容追风皱了皱眉头,看着皇宫里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便一个人朝着甘泉宫走了去。 * “请皇上恕罪!”两个太医行了一礼,然后心翼翼的一人一手开始替慕容尚宇检查身体。 慕容尚宇只觉得心里被一种恐惧充斥着,瘟疫……两个字像是千斤重一般的砸在了他的心上,碾碎了他的心,将一切砸得鲜血淋淋! 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通,为什么锦瑟会突然患上瘟疫?瘟疫并不是一下便能染上的,有时……会有很长的潜伏期,自己这几日一直和她在一起,猛然想到她最近奇怪的行为,那种总觉得身上有东西的怪异想法…… 慕容尚宇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冷,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好近,近得叫他因为那种寒气而动弹不得,只能呆呆的坐在原地等待着……等待着阎王的宣判。 折腾了许久,天已经大亮了,有的人才从睡梦中起来,就惊闻了这个噩耗,个个吓得门都不敢出,只等着太医有空了,来检查检查! 整个皇宫,在天一亮……便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 香雪赶到九王府时,天已经亮了,她看到慕容修云从房间出来时,急忙打了暗号,慕容修云一愣,看到了不远处潜伏着的香雪。 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看到香雪一脸的汗水,惊恐的道:“公子,姑娘……姑娘出事了!”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二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三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三 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看到香雪一脸的汗水,惊恐的道:“公子,姑娘……姑娘出事了!” “怎了?”慕容修云皱了皱眉,因为很少看到香雪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来,心里已经一沉。 香雪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出来时,慕容修云的眉头蹙得越发的深了,还没有想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时,管家匆匆的跑了来,一边跑一边叫道:“王爷,王爷……宫里来消息了!” 慕容修云使了个眼色,然后香雪点头跃上了房顶躲了起来。 慕容修云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朝着正厅走去。 去时,叶玲已经在那了,本来她便起得比慕容修云早,正在准备早餐时听到丫鬟皇宫来人了,个个神色紧张,所以不放心的出来看一看。 慕容修云进门来时,领头的太监忙行礼道:“奴才见过九王爷。” “公公突然来访,是有何事?”慕容修云往正座上一坐,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太监,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与锦瑟有关的。 叶玲心的给慕容修云端了茶,然后疑惑的站在了一边。 “啊,奉六王爷之命来宣告。”太监着,从腰间摸出了令牌已证实消息的来源可靠,他心翼翼的道:“宫里染了瘟疫,所以今日若是有进宫与甘泉宫有过接触的所有人,必须接受闭门不出,等待太医来检查,而且今日来皇宫大门封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还往王爷谅解。” “甘泉宫?”叶玲疑惑的的声音刚出来时,猛然茶杯掉落在地‘咣当’一声摔成了粉碎。 吓了所有人一跳,竟是慕容修云桌上的茶杯被打翻了,叶玲一惊,急忙一把拉住了慕容修云的手,叫道:“九郎,你……你没烫着吧?” 慕容修云的手上洒了不少的茶水,刚泡的茶,水还是滚烫的,他的手背上立马红了一片。 “快拿药来!”叶玲惊叫了一声,焦急的抬头,却发现慕容修云的脸色铁青得吓人,她不由得一愣,叫道:“九郎?” 却没有人回应,仿佛慕容修云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一般…… 叶玲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出来……这是第几次了?一直以来叶玲以为是错觉,可是却又那么清晰的意识到……她对于慕容修云来,是不是……可有可无的? 或者……她的存在,从来没有引起过他的注意? “王爷……这……您最近……可与甘泉宫的人任何人有过来往?”太监虽然有些吓到了,但是也不怕慕容修云,所以声的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这七日来,王爷根本没有进宫!”叶玲不耐烦的回答了,然后从丫鬟手里拿过了药膏,心翼翼的擦在慕容修云手上被烫伤的地方。 “是,那奴才明白了,这便回去复命了。”太监行礼,然后规矩的退下了。 刚给慕容修云擦了一半的药,他猛然一下站了起来,力道很大,很突然,差点将蹲在他身前的叶玲给掀翻在地…… “九郎?你怎么了?”叶玲惊愕的看着慕容修云,他仿佛猛然回过神来,看了叶玲一眼,冷冷的道:“我有事要出门,这几日你便待在府里不要出门!” 完,头也不回的快速出门了。 叶玲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丫鬟过来心的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叶玲回过神来,看着身前砸碎了的茶杯,幽幽的摇头,撑起了笑容道:“没事……” 叶玲虽然直率,性格大大咧咧的,可是不代表她缺心眼,反之……她是一个心细如尘的人,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慕容修云是第二次失态,而且这次比上次更严重! 上次……是在锦妃酒醉一舞时,如今……是甘泉宫突染瘟疫?冠绝后宫的锦妃,不就住在那大名鼎鼎的甘泉宫吗? 那个美丽得几乎叫人窒息的女人?连叶玲都觉得自己为她的魅力所倾倒,叶玲喜欢她,慕容尚宇是最疼爱的她的,而慕容追风又与她早有感情,愿意同生共死! 她确实很有魅力,可是为何……连慕容修云的失态,都跟那锦妃有关? * 大白天的皇宫,却清冷得比晚上更叫人觉得凄凉。 经过一整天的检查,太医们个个累得几乎都趴下了,所有甘泉宫的人都检查过了,所有和甘泉宫有接触的人,没有一个人染上瘟疫,当然……慕容尚宇也没有! 慕容追风觉得事情有疑问,几乎皇宫里所有叫慕容追风信任的医术精湛的太医都又再一次去检查了锦瑟的身体…… 确实……是瘟疫,每一个太医得出的都是一样的结论。 所有的人都欢呼逃过一劫,却也觉得这次发现得太及时了,一定是瘟疫还没来得及扩散。 慕容追风不信,当即自己进了甘泉宫,没有人敢拦他。 进了那被封闭的书房,房间里空气不通,闷得很,绕过屏风就看到了锦瑟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慕容追风心里猛然一疼,快步的走了过去。 哪怕他戴着面罩也戴着手套,但是太医过,不能太过接触,也不能久呆,因为这些防护是无法完全防止瘟疫传播的。 所有的警告他都记得,可是看到锦瑟那一刻起,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几步冲上前去,却看到了那样惨不忍睹的一面,几乎是面目全非,几乎……叫人看到就觉得全身颤栗的一张脸,或者是所有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是那样的! “锦瑟……”慕容追风忍不住喊了一声,他上前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昨日看着还好好的锦瑟! “你没事吧?锦瑟?”慕容追风上前,因为她全身上下都糟糕透了,慕枫追风抬着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她全身都没有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 慕容追风死死的咬唇,呼喊了好几声,却只看到锦瑟那被红疹弄得变形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挣扎了几次,没有睁开眼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慕容追风的手无力的垂落,最终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一拳狠力的打在了床沿上! “冷……”锦瑟猛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叫人听不出清楚的声音,慕容追风再顾不得许多,一把扶住了锦瑟的肩头,轻轻摇晃道:“锦瑟,你什么?你什么?” “烫……好烫……”锦瑟幽幽的摇头,死死的咬住了唇,在慕容追风凑近了耳朵时,又道:“冷……好冷……” 慕容追风急忙将床上的被子又给她拉着盖好,然后放眼看去,将幔帐和书房里挂着的帘子,所有的东西都扯了下来包裹住了锦瑟的身子,然后心翼翼的看着她,问道:“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烫……烫……”锦瑟的唇红肿着,叫她的话越发的不清楚,慕容追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忙将那些围着她的幔帐扯开了一些,却忽然看到锦瑟的手动了动。 “你想要什么?锦瑟……”慕容追风抓住了锦瑟的手,太医的那些嘱咐早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面目全非的脸,抓着她的手,叫道:“你要什么?锦瑟……你要撑住,要撑住啊!” “烫……”锦瑟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手被慕容追风抓了起来,她轻轻一动,从慕容追风的手中滑落,然后打在了她的胸前……她颤抖着指了指胸前的衣襟,不住的道:“烫……烫……好烫……” 慕容追风疑惑的将她的手拿开,他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都冰冷得像是冰块一样,可是当他去握她手时,猛然发现她的胸膛处那里,竟是温暖的,不……准确来,是烫的。 慕容追风一愣,心翼翼的将锦瑟穿得本来就凌乱的衣衫扒开了一些,然后便看到了她戴在脖子上的红绳,那很眼熟的红绳叫慕容追风恍然大悟…… “血凤凰?”慕容追风惊叹一声,拉住了那红绳,然后将坠在锦瑟衣衫里的那块玉坠拉了出来。 那是他曾经当着慕容尚宇的面亲手送给锦瑟的血凤凰,那个玉坠……是一块血玉打造的凤凰,本是血色的,如今……那血色里仿佛融入了一丝的蓝色,那蓝色融在血玉的红色之中,像是一片血污。 叫那玉看起来一点不如当初那样通透,慕容追风一愣,将那血凤凰拿在手里看了许久……这玉微微的发烫,对慕容追风的正常体温来只是有些热,而对锦瑟那冰冷的身体来……竟不就是滚烫? “不是瘟疫……不是瘟疫!”慕容追风猛然明白了,这血凤凰本就驱毒养生的功效,是一种神奇的护身玉坠。 听闻这血玉是一种特殊的材质,若是有毒物沾染,便会随着毒性变换颜色,还会因为毒性的种类,而发出与其相反的温度。 如今锦瑟身上如寒冰一样冷,这玉却是隐隐的发烫! 这一丝蓝色,像是在血玉里一点点的晕染开来,从红变蓝,然后又一点点的变暗,成为黑色。 “是中毒……”慕容追风心里一跳,难怪……这病来得那么急,若是瘟疫,怎么可能连一直在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传染?这世上可没听过不会传染的瘟疫! “锦瑟,等着……我一定会救你的!”慕容追风将血凤凰又藏进了锦瑟的怀里,那血凤凰即是有神奇的功效,那么戴在身上一定有好处,如今锦瑟全身冰冷,却只有心脏的位置因为那血玉的温度而被温暖着…… 慕容追风死死的捏了捏拳头,然后起身利落的离开! 他一定会救她的!是中毒,是有人要害她,既是如此,那么便不宜声张,只有让那下毒之人放松的警惕,才有迹可循! 慕容追风快速的离开了甘泉宫,什么都没有,只是默默的加强了守卫。 而他刚走不久,那书房另一边的书架后便走出了一个人,什么防护都没有戴,穿着单薄,那修长的身影一点点的靠近了床边,看着锦瑟痛苦的呼吸,痛苦的挣扎……不由得伸手抚上了锦瑟的脸。 那脸再不是记忆里的嫩滑了,如今粗糙得很。 “公……公子……”锦瑟幽幽的发出了声音,床边的慕容修云忍不住笑了起来,“傻丫头,这样了,你也认得出来。” 他的话锦瑟自然无法回答,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而慕容追风的猜测他也知道了,他将血凤凰拿了出来,细细的端详那血色中那些蓝色和黑色一点点的转变着…… 许久,他叹了一声,将血凤凰放了回去为锦瑟的心脏保温。 “冷……公子……冷……”锦瑟脸上已经肿的叫人看不出表情来了,可是慕容修云知道,她皱眉了,知道她一定极其的痛苦。 “我在,我在这里陪着你!”慕容修云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锦瑟的手,她的手一样的粗糙,甚至肿得肥大了起来,可是他紧紧的拽在手里,怎么也不放开。 哪怕……她的手冰得叫他的肌肤都冷得麻木了。 “冷……”锦瑟颤抖着,不住的颤抖着,那狼狈的模样叫人看了即恐怖,又可怜…… 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将锦瑟抱了起来,抱了个满怀,将刚才慕容追风扯下来的那些幔帐的不料全都裹在了她和他的身上,又将被子裹在了外面,然后死死的抱着她瘦的射你,而两个人却被包裹成了一个圆球。 锦瑟的身体冷得叫人觉得抱住了一块冰块,只是一会儿就冷得人全身麻木,连呼吸出来的空气……都凝结成了白雾。 慕容修云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却还是死死的抱着,甚至越来越紧…… 他闭上了眼睛,颤抖着运功,用自己浑厚的内力保持自己的体温,然后来温暖锦瑟那冰冷的身体。 不过支撑了一会儿,慕容修云只觉得那冰寒浸入心扉,惹得他一阵咳嗽,几乎咳得窒息了。 肺部隐隐作痛起来,不一会儿他只觉得浑身开始从骨髓散发出一种冰寒之气,叫他比锦瑟颤抖得更厉害,叫他……连运功都成问题了。 是寒症! 慕容修云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运功,死死的撑着身上一阵阵的恶寒。 他比谁都清楚,上次落入寒谭,因为他被丢在冰天雪地中,随后又没有得到救治和驱寒,便急急忙忙的去寻了大师给锦瑟作证……后来耽误了最佳的驱寒时机,那次他病了很长时间…… 哪怕好了,却已经是寒症缠身了! 只要受寒,或者是到了冬日,他便浑身冰冷彻骨,哪怕是怎么温暖,都没有办法。 那种寒冷,那种痛苦,几乎能轻易的夺走他的呼吸和生命,因为他内力深厚,每次发作时,都需要损耗巨大的内力,还要座下的四个高手齐力发功,才能叫他渡过难关! 如今…… 慕容修云死死的咬着唇,不过一会儿,他的眉目竟都被一层白霜覆盖…… 他比锦瑟更冷,他只能将锦瑟放开,把所有的被子和幔帐,所有能保暖的东西都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自己却倒在床边,就倒在锦瑟的身边,哪怕睁着眼睛,哪怕意识清醒,却怎么也动不了。 靠他一个人,根本无法用冻僵了的四肢和那种连内脏都被冰冻住的身子发功,他的脸色惨败得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冰霜,他呼吸的空气都是冰冷的,那长长的美丽的睫毛都冻上了一层寒霜。 他不住的颤抖,身子一点点的缩成一团,像是痉挛了一般动弹不得。 不……不行……他不能在这里撑不下去,不能…… 买慕容修云强行运行内力,试了好久,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都于事无补……最终他轻轻的伸手,本想替锦瑟再一次拉好被子,却不料触碰到了她胸口那一团滚烫! 是……好烫!是……血凤凰! 已经顾不得那许多,慕容修云僵硬着身体,艰难的抱住了锦瑟……哪怕两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可是那火凤凰被他们夹在了两人的胸膛中间。 那热量猛然倍增,仿佛四周越是冰寒,它的热量越大! 哪怕全身都僵了,可是胸膛却始终有一团滚烫温暖着,叫慕容修云的身体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闭上眼睛,死死的抱住了锦瑟,慕容修云再次强制运行内力。 当他成功的配合着血凤凰催动了自己体内的热能时,却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然后血便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滴落了不少在他和锦瑟的衣襟上…… “公子……”锦瑟仿佛是感受到了那一点点传递而来的热量,她早已经冻僵了的知觉也复苏了一些,她挣扎着睁开了肿胀的眼睛,看到了慕容修云覆盖着冰霜的眉目…… “公子……”锦瑟幽幽的喊了一声,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了,又不甘心的闭上了,最后的映像……是慕容修云被冻成了冰雕一样的脸。 “没事的,锦瑟……没事的!”慕容修云颤抖着出了这几个字,然后更加奋力的催动自己所有的力量,哪怕嘴里的血被他吞下了无数……然后又涌了起来…… 他满嘴的血腥,胸膛里一阵阵的血气翻腾,可是那双深沉的眼却将那痛苦深深的掩埋了起来,哪怕此刻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虚弱,他也从不让自己痛苦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死死的咬着唇,慕容修云知道……若他坚持不住,那么对于锦瑟来,便是必死无疑……他一定会坚持住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磨难能再打倒他了!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三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四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四 “没事的,锦瑟……没事的!”慕容修云颤抖着出了这几个字,然后更加奋力的催动自己所有的力量,哪怕嘴里的血被他吞下了无数……然后又涌了起来…… 慕容修云知道……若他坚持不住,那么对于锦瑟来,便是必死无疑……他一定会坚持住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磨难能再打倒他了! 内力的催动,热量的传递,加上血凤凰护住了两人的心脉,慕容修云的体温一点点的回暖,那寒症虽然猛烈,但是只要撑过了发作的时间,便会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他的体温渐渐的正常了,也渐渐的温暖了锦瑟……只是锦瑟是中毒,那毒性阴邪,若不是快些找到解药,也不知道这血凤凰的能撑多久? 红疹只是表面,像一个吓唬人的表面,而真正阴毒的……便是锦瑟这浑身的冰冷,若不是血凤凰的热量护住了她的心脉,恐怕她早已经被冰冻得停止了心跳! 只是这并不是办法……一定要马上找到解药! 慕容修云咬紧了牙,他不能带锦瑟走,但是却必须要人来帮助她……想着,撑着自己早已经虚脱的身子打开了门,用剩余一点的力量发出了信号。 他不用担心谁看到,因为守卫都在院子外……哪怕有动静,他们也不一定会进来! 人心呵,谁会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而牵连到自己的生死?锦瑟对于那些守卫来,便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她活着受宠了,是主子,是所有人簇拥的对象,她死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清脆的鸟儿鸣叫,不一会儿,香雪和晴雨两个丫头已经出现在了慕容修云的眼前,慕容修云将两个人让进门来,简短的了一下锦瑟的情况,叫她们无论如何心的伺候着,最好是轮流发功替锦瑟保持体温。 两个丫头认真的点头答应了,慕容修云又问了很多关于锦瑟这几天的近况,香雪常常跟随在锦瑟身边,从她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开始,香雪一直是知道的。 只是也以为不过是做那噩梦受到了惊讶。现在一五一十的将那些事情一一了出来,连锦瑟最近已经烧毁了好几批衣衫,每天会有无数次觉得有虫子在她的身上爬的这些怪异的情况都了。 锦瑟并不是什么胆的人,一个梦不可能就把她吓得变成不正常了。 那么……那些虫子爬过肌肤的触感是怎么来的? “确实检查过,她的衣服和所有用具都没有异常吗?”慕容修云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不妨碍他的脑子飞速的运转。 “没有问题,所有的东西都检查得很好,而且有时刚洗了澡,明明什么都没穿……姑娘都会有那种错觉出现!”香雪现在越想就越觉得玄乎。 晴雨一直没有话,此刻才道:“公子……会不会,那虫子根本不在体外,而是……” 慕容修云抬头看向晴雨,晴雨一向细心并且聪颖,更何况她的确实是慕容修云想到的。 “好好想想,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吃了什么,或者……她发生这种情况的日子,是哪一天?”慕容修云是问香雪,也是在问他自己。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香雪摇了摇头,算了算日子道:“差不多十日左右,姑娘出现这些症状差不多十日。” 十日! 慕容修云的脑子里猛然浮现出叶玲早晨的话语来,“王爷这七日都没有进宫!” 七日……他七日没有见她,而七日前,他曾进过宫,是给慕容尚宇送画,那时本要去看锦瑟的,但是因为甘泉宫守卫实在森严而放弃了。 为了那事,那日他心情郁郁了很久。 而七日前,他最后一次见她……是…… “蝴蝶!” 慕容修云惊叫一声,“十日前……不正是皇上送锦瑟御蝶引的时候吗?” 这叫人印象深刻的一幕,见过的人自然都不会忘记,但是却不会把那样美好的一件事情联系在中毒之上,更何况……那御蝶引,不是皇上亲手送的吗? 香雪撅了撅嘴,有些疑惑道:“那蝴蝶能有什么毒?难道……是皇上要加害姑娘不成?” 这话出来,更是谁都不会信的。 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那御蝶引,是从哪找来的?从未听过,更何况……是谁将那玉蝶引献给皇上的?” 晴雨看了香雪一眼,又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蝴蝶能怎么下毒?” “不管,晴雨你去将那御蝶引找来。”慕容修云二话不,叫了晴雨去将那御蝶引拿了来。 不过一会儿,那御蝶引就交到了慕容修云的手里,那盒子还是那样晶莹剔透,慕容修云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盒子上没有问题,打开盒子,才叫人清楚的看到,那盒子里装的,是一颗夜明珠。 只是这夜明珠很大,算是异常难得,而且光泽很好,色泽也与一般的夜明珠有些不同,所以那夜发出来的光和一般的夜明珠不太一样。 仔细的看,那盒子里垫着许多干花的花瓣,夜明珠就放在这些花瓣上,花瓣是一般的干花,那盒子一打开的香味,便是总这些花瓣上散发出去的。 慕容修云仔细的看,却觉得这花瓣上似乎有什么细细的粉末,轻轻的用匕首挑起一片花瓣,拿到了被封闭的窗户边,从那缝隙里透进来的光里一照,发现那些粉末散发着微微的蓝色。 像是那日……那些成群的蝴蝶身上的磷粉颜色一样。 慕容修云放下御蝶引,又一次查看了锦瑟身上的血凤凰,那血凤凰里一丝幽蓝,起初不就是这个蓝色,然后才一点点的变黑! “难道这粉末是毒药?”慕容修云有些不明白,那日锦瑟只打开了盒子,而这些花粉她是没有碰到的,若是味道……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到了。 而且,叫慕容修云在意得很的是,那些蝴蝶的颜色和这毒药应该是一样的。 “问题一定是出在蝴蝶上的。”慕容修云敢断定。 香雪仔细的看那些蓝色的粉末,若是粉末……又不像,像是一些细碎的很微的绒毛一般……像是…… “啊!是蝉蛹!”香雪突然惊叫,想起了那日从锦瑟头发里找出来的蓝色的蝉蛹。 因为觉得那东西实在是奇怪,所以香雪印象深刻! 将这事和慕容修云一,晴雨忍不住翻白眼道:“这么奇怪的事情,你怎么不早!” 香雪委屈的嘟了嘟嘴,低头道:“一时没想起来,那蝉蛹好像还放在姑娘的梳妆盒里呢。” 慕容修云点了点头,道:“晴雨将这御蝶引放回去,我去找那蝉蛹,香雪……你照顾好锦瑟,记住不要叫人发现了!” 俩个丫头点了点头,慕容修云这才撑着疲惫的身子点头离去。 因为甘泉宫已经等同一座空荡荡的宫殿了,里面的东西都也没有人动过,慕容修云很快便找到了那梳妆盒里的蓝色蝉蛹。 蓝色的蝉蛹,起来……真是见所未见!而这蝉蛹的颜色确实和那花粉上的粉末一样,这蝉蛹像是许多细细微的绒毛或者是丝线形成的,里面空荡荡的,还有一股香味…… 这蚕蛹的材质竟是和花瓣里散落的那些蓝色粉末是一样的,那么……这不是蝉蛹,为何会落在锦瑟的头上? 虫子……在身体里爬,刚才有这种想法时,慕容修云第一个想到的,其实是蛊。 也许是比毒药还要恶毒的无数倍的……蛊虫。 一切还是未知之谜,慕容修云将蝉蛹收了起来,然后出了甘泉宫,若是他没有记错,上次差点死在他手上的那个被慕容追风称为鬼叔的人。 应该是前二十年声名鹤起的一代名医——江南鬼医。 看来那次留他一命,终究还是有用的!这件事情,怕是要借助慕容追风的力量了。 皇宫里的一角,慕容追风匆匆的放飞了一只信鸽,然后大步流星的到了太医院。 锦瑟的毒很是诡异,慕容追风暗地里追查了这几天来她的所有吃的东西和见过的人,叫人意外的是这几日她都和慕容尚宇在一起,吃的东西几乎一样,而慕容尚宇却丝毫没有问题。 他已经传信给了鬼医,鬼医上次受了重伤,虽然已经没有了大碍,但是还在竹屋修养,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收不到消息的,慕容追风对那毒一点也不了解,也不知道究竟能撑多久,所以他只能用自己最快的力量行动起来。 叫了一个他很信任的太医,再次去检查锦瑟的身体,并且表明了不是瘟疫而是中毒!缩的范围,要那太医好好的核实,并且半点不能透露出去。 又让侍卫们送了很多棉被和热水手炉等等放了进去,叮嘱了太医一定要将她的体温保持住。 那太医虽然心里惊讶,但是却不能不听命于慕容追风,毕竟慕容追风的话是很有信服力的,叫他不的不信,只是之前他已经反复的检查过了……如今既然是中毒……那他还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药,能有这么奇怪的脉象? 太医去时,香雪和晴雨早已经躲了起来,没叫太医发现一点异样,将那些手炉,棉被都捂在了锦瑟的身边,太医才又一次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因为知道不是瘟疫,那么检查时便没有那么心慌和害怕,心静了,自然看得也更清楚了。 这太医细细的研究了脉象,虽然是瘟疫,但是一般瘟疫却又不会发展这样的快……而且细细的看那些红疹,与瘟疫也有区别,仔细的看去,那些一点点的几乎连贯着的红疹,更像是…… 像是一条条的线!因为肌肤整个的肿胀了起来,所以已经分不清楚,但是连贯起来,真的像是毫无组织的凌乱的爬在肌肤上的一条条的线,或者是……虫子爬过的痕迹。 想到这个情况,叫太医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栗,又检查了许久,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只有灰溜溜的走了。 香雪和晴雨出来时,看了看晴雨手中由慕容修云交给她们的蚕蛹,是务必等江南鬼医来时,再把这蚕蛹交出去。 太医的一无所获叫慕容追风整个人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这时,有人来通报是慕容修云在宫门外要求进宫。 慕容追风哪有心思应付,刚要打发,那守卫又道:“九王爷,曾经在西南一带听闻过一种类似瘟疫,却不是瘟疫的中毒情况。” 这一句话真是一下捅进了慕容追风的心窝里,他忙道:“快,把他请进来!” 着他自己都忍不住往外走了去,根本是自己急匆匆的到了宫门外,看到慕容修云时,他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内敛并且轻柔客气的行礼道:“六皇兄……” “九弟,里面请。”慕容追风什么也没,也没问,只是将慕容修云接进了宫,然后到了自己的行宫别苑,在他的地盘,他自然知道很安全。 宫女上了茶,前脚刚走,慕容追风就忍不住问道:“九弟,你类似瘟疫的中毒情况,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有见过,只是曾经有幸去过西南一带,曾听闻那里有一种族人以养蛊虫为生,那蛊虫千奇百怪,可以是毒,也可以是药,曾听闻过有一种虫子,若是进入人的体内,毒性巨大,中毒者会有与瘟疫时一样的浑身红疹,但是却体凉如冰。” 慕容修云得头头是道,其实一切也不过是他的猜测,但是他知道慕容追风能听得明白。 “蛊毒?”其实慕容追风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 而他一听慕容修云这么一,便觉得……确实和锦瑟的情况很接近,一想这几日来甘泉宫的人传言的,锦瑟这几日的异常举动。 “来人,去把甘泉宫锦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叫来!”慕容追风完,又转头对慕容修云道:“六弟,你若还知道什么,可一定要告诉皇兄!” “臣弟也只是道听途,之前听闻锦妃娘娘染上瘟疫便觉得不太可能,而那瘟疫又不传染,更觉得不可思议!”慕容修云轻笑着恭敬的回答道:“因为那日……皇上赠送的御蝶引,叫臣弟大开眼界,虽没有听过什么玉蝶引,但是臣弟倒有幸在西南地区见过御蛊奇术,那些毒虫什么的,和那日被玉蝶引吸引来的蝴蝶一样,仿佛有灵性一般,会听从人的指挥。” “哦?有这等神奇的事?”慕容追风面不改色,笑着问道:“不知道那御蛊奇术,是如何进行的?” “闻听御蛊奇术千奇百怪,臣弟也只见过两种……一种为声音,例如用虫笛一类发出的声音来控制蛊虫,另一种是气味……有的蛊虫会顺着散发的气味而寻路,倒是神奇得很。”慕容修云笑了笑,仿佛真的只是在一个传。 但是慕容追风是一个心细的人,慕容追风先提了那日的玉蝶引类同于御蛊奇术,又出了气味这一个关键的词,不论是刻意提醒,还是当真只是巧合,这对慕容追风来,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只是他面上虽然没有表露,但是心里却是异常的着急,若真的是蛊毒……那恐怕就麻烦了。 见慕容追风不话,慕容修云也沉默了,不过一会儿,香雪便被带了进来,跪倒在地行礼道:“奴婢香雪参见六王爷,九王爷。” 慕容追风当然认识香雪,她是常常跟在锦瑟身边的贴身丫头,锦瑟对谁都淡淡的,但是似乎对这丫头还不错,起码常常见两人形影不离,而且香雪和晴雨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自然是叫人印象深刻了几分。 “传言锦妃娘娘近几日来都有些异常,身子不适,为何却没有通报太医?”慕容追风异常的严肃,平日里这样的威严也不知道吓哭过多少姑娘。 香雪确实有些战战兢兢,忙磕头道:“是娘娘不用通报太医的,何况娘娘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那日被噩梦惊着了,后来一直心有余悸……” “噩梦?”慕容追风冷冷的问了一句,香雪便将这几日的事情和盘托出,当然为了更容易叫慕容追风明白,添油加醋是绝对少不了的,她把情况得很严重,特别关于锦瑟觉得有虫子在身上爬的那些,得跟真的一样…… 慕容追风不是傻子,经过两个人的刻意提醒后,几乎能断定,那确实就是蛊毒作祟,可是……不知道鬼医他对这一方面可有研究?若是没有的话,一时之间,叫他去哪里找会驱蛊的人? 现在只能等着鬼医的答案,而慕容追风告别了慕容修云和香雪后,去找了慕容尚宇。 慕容尚宇很沮丧,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被传染,却也没有出过房门,似乎整天都颓废的躲在房中,慕容追风来时,他无精打采的靠在窗边,桌子上是摆放着的饭菜,一口未动。 “皇兄!”慕容追风喊了一声,差点吓得慕容尚宇跳了起来,他忙转身一把抓住了慕容追风,焦急的道:“如何了?锦儿如何了?一定不是瘟疫吧?绝对不会是瘟疫的对不对?” “这件事情还在查证中,皇兄,臣弟有一事问你,很重要。”慕容追风一顿,看到慕容尚宇点头,才道:“上次你送给锦妃娘娘的御蝶引,是谁献给你的?” 慕容尚宇一愣,虽然不明白为何会提到这御蝶引,却还是道:“是忻嫔啊,为了这事她可废了不少心!” “确实是废了不少心!”慕容追风冷冷一笑,讥讽道。 “六弟,这话为何?这与忻嫔有何关系?”慕容尚宇不明白。 “皇兄,锦妃娘娘并非是瘟疫,而是中毒!”慕容追风的话音一落,就见慕容尚宇激动得跳了起来,“中毒?何人下毒?”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四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五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五 “皇兄,锦妃娘娘并非是瘟疫,而是中毒!”慕容追风的话音一落,就见慕容尚宇激动得跳了起来,“中毒?何人下毒?”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若御蝶引是由忻嫔娘娘献的宝,那么臣弟觉得此事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慕容追风冷笑了起来,之前他就知道,锦瑟未进宫之前一直都是受纳兰忻的欺压的。 后来在宫里,纳兰忻也大胆的以下犯上的打过锦瑟…… “御蝶引?怎么可能……你御蝶引是毒药?”慕容尚宇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虽忻嫔和锦儿非亲生姐妹,可是自从上次锦儿劝朕封了忻嫔分位,对忻嫔打她一次以德报怨后,两人的便已经合好了。” “皇上,您真的相信后妃之间能和平共处吗?”慕容追风冷眼想对,很是不屑,“更何况,此事我自会寻找证据,若没有证据,也定不会冤枉了忻嫔娘娘。” 慕容尚宇有些无言以对,确实……他从在皇宫长大,看多了皇宫阴暗的斗争,很多事情,哪怕如他的母后,也是身在其中不由自己。 “你查归查,但是却不能错怪一个好人,可知?”慕容尚宇还是妥协了,虽然他并不相信,但是若不想慕容追风查的话,他一定也不会罢手。 更何况……他真的很担心锦瑟,既然她不是瘟疫,慕容尚宇忙笑道:“既然锦儿不是瘟疫,我是不是可以去看她了?” “不,现在还不行,这个事情还没有最后下定论,皇上是千金之躯,身系家国天下,不能以身犯险!”慕容追风完,口气柔和了些,“皇兄,我知道你担心,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一定会尽力,不会让锦妃娘娘出事的。” 慕容尚宇幽幽一叹,只能点头,因为在他这能干的弟弟面前……他几乎从来不懂得怎么反抗。 慕容追风将御蝶引反复的检查了,确定那只是一颗比较珍贵的夜明珠,而那些花瓣因为长期放置在玉盒里,所以能保持香味浓郁,这叫他异常的介意……介意慕容修云曾提过的,用气味来引导蛊毒。 他知道他是想不出什么来的,而且现在是不是蛊毒,也还不确定。 也是慕容追风毫无办法的时候,鬼医成功的混了进来了,他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穿着青衣的袍子,身份是慕容追风特意从宫外请来的神医。 带着鬼医检查了锦瑟的种种症状,连血凤凰一事都没有放过,鬼医医术精湛,而且最喜欢研究的便是奇难杂症和各种各样的毒药配方…… 起来,这事确实很蹊跷,鬼医检查了许久没有什么眉目。而那御蝶引也由鬼医反复的检查了,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花粉里那些蓝色的粉末也不过是一些平常的类似绒毛似的东西,并没有含有毒素。 鬼医对蛊毒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可是却并不精通。 而从锦瑟的种种反映和前期的那些不适应状态看来……确实是有可能中了蛊毒,但是不是御蝶引引起的却很难,至少……是不形成证据去捉拿纳兰忻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香雪又来求见了,慕容追风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召见了。 香雪心翼翼的进了门来,行了礼,有些胆怯的道:“王爷,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是娘娘那日夜宴后头发上留下的,当时娘娘也觉得奇怪,但是却也算奇特,便收了起来留念,可是香雪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却从来没有见过蚕蛹,会是这个颜色的。” 着,伸出手将那蓝色的蚕蛹拿了出来,那蚕蛹很,乖乖的躺在香雪的手掌心里。 “这是什么?”慕容追风伸手接过了,却是觉得这个颜色当真是一种诡异的巧合啊! “这是那夜替娘娘梳头时,在娘娘的发丝中找到的,那时,还开玩笑是蝴蝶要在娘娘身上筑巢。”香雪巴眨了几下眼睛,唯唯诺诺的有些无辜。 这时,鬼医走了过来,因为被那蚕蛹的颜色吸引了目光。 一是世界上不可能有蚕蛹是蓝色。 二是蚕蛹是由蝴蝶幼虫建立后,等着破茧成蝶的……照那日飞去的全是蝴蝶,又何来蚕蛹? 三是这蚕蛹的颜色,与玉蝶引里蓝色的粉末,还有血凤凰上毒性呈现是同一个颜色。 “我看看……”鬼医拿过了那蚕蛹,仔细的看了看,又放了水里泡了一会儿,不一会儿那蚕蛹就褪色了,那水里浮起了一些蓝色的磷粉。 正是那花瓣间散落的那些蓝色的粉末。 蚕蛹褪色后,被水泡湿了,鬼医拿在手上繁复的检查,最终叹道:“这不是什么蚕蛹,是一个用棉花和蚕丝做成的型的虫卵!” “虫卵?”慕容追风疑惑的挑了挑眉,然后示意香雪退下了,香雪看目的已经达成了,松了口气退下了。 而鬼医点头接着道:“将这虫卵染成与那蝴蝶一样的颜色,不容易被发现,若是蝴蝶飞舞时,经过刻意的训练,经由香气等等途径将这虫卵放在了人的身上……那里面的幼虫便会不知不觉的顺着人的肌肤毛孔渗透进身体。” “所以锦瑟才总觉得身上有虫,却又找不到?”慕容追风哪怕此刻起来,也还觉得诡异,诡异得很。 “完全有可能。”鬼医点了点头道:“这幼虫极,按照锦瑟身上那些红斑来看,该是一种很细的东西爬行过的痕迹,另外因为含有剧毒,所以才叫肌肤肿胀了起来,形成了和瘟疫差不多的症状!” “那要怎么办?”慕容追风的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这样隐蔽的下毒方式,这样的狠毒……若不是慕容修云提醒,若不是锦瑟身边这些丫头聪颖,而他身边还有个鬼医……那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蛊毒入体,顺着血液流转繁衍……更何况,那蝴蝶究竟是什么也未可知,那蛊虫是什么就更不知道了,如何解?”鬼医不住的摇头,又查看了锦瑟的状况,连连叹息道:“这丫头命硬啊!从未见过命这么硬的丫头,虽是这血凤凰能暂时保住她的命,但是……能挺这么长时间,当真是叫人惊奇。” 只是这时,慕容追风哪有时间和鬼医开玩笑,他只是皱眉道:“是不是只要抓到那蓝色的蝴蝶,便能知道?” “只是也许,幼虫不一定是那蓝色蝴蝶的幼虫,谁都不准!”鬼医摇了摇头,而慕容追风已经大步的出了门去,“照顾好她,等我回来!” 罢,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朝着纳兰忻的宫殿闯了去。 慕容追风走了,鬼医也只能想尽办法的为锦瑟续命,毕竟他哪怕与这个丫头没有什么交集,但毕竟对于慕容追风来,她是很重要的。 从鬼医看着慕容追风长大,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忍受着常人都无法忍受的重担,如今……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却不知道是福是祸? 鬼医幽幽的叹了一声,在这叹息声中,有一个非常细微的声音随着响起,鬼医没有发现,因为房顶上的慕容修云已经身轻如燕的掠走了。 在皇宫一个无人的角落,慕容修云站在一颗大树之下,不过一会儿的光景,那些神秘的黑衣人从树上和房顶上轻轻的跃了下来,就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 “将这个人找出来,越快越好!”慕容修云冷冷的丢下这样一句话,然后一挥手将一个纸团丢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上。 那人将纸严肃并且心的展开。 ——魑魅。 没有话,黑衣人们只是坚定的点头,然后‘咻咻’几声,快速的隐入了树木之中,随着一阵似风一般轻微的树叶摩擦的声音,这个安静无人的角落又回复了安静。 慕容修云轻轻的闭眼,无奈的叹了一声,若是连鬼医都没有办法,那么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那个人能救锦瑟了,只是…… 张开眼睛,慕容修云幽幽的低头,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拳头。 * 慕容追风几乎强制性的将纳兰忻宫殿的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那些一个个杀气腾腾的侍卫,将整个宫殿都围了起来,慕容追风那冰寒的脸叫人看着就觉得一阵阵从心底的胆寒,宫女们被押在角落里颤抖不止。 纳兰忻被两个侍卫带了出来,看到慕容追风的那一刻,纳兰忻虽是有些心惊胆寒,却还是死死的瞪着他,然后笑了起来,“六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哪怕六王爷再是权势滔天,怕也无权干涩后宫吧?” “本王是无权干涉后宫你们这些女人的把戏,但是如有人胆敢皇宫之内行凶,视国法如无物,那本王就管定了!”慕容追风的眼微眯,危险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是纳兰德信的女儿,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会对付纳兰忻的,可是如今是她太不识好歹了,他多次让纳兰德信吩咐过,要她不要招惹锦瑟,可不想,最终她不仅动手了,还这样的狠毒! “王爷越越好笑了,本位一直在后宫恪尽职守伺候皇上,什么时候做什么罔顾国法之事?”纳兰忻当初敢做那件事情,她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察觉的准备。 原本,这察觉的几率微乎其微!根本是不可能被发现的,但是那贱女人当真是不能看,身边尽是为她卖命的男人! 纳兰忻在心里冷冷一笑,根本是有完全的信心的,她就不信,自己这一辈子都拼不过那个女人,倒要看看是她的命硬,还是她的毒狠。 “是吗?”慕容追风着,属下已经将玉蝶引那盒子递到了他的手上,将玉蝶引往纳兰忻面前一摆,慕容追风冷笑道:“那请娘娘告诉本王,一颗夜明珠,为何有引蝶的作用?” “本位怎么知道,当初找到这宝贝时只觉得稀奇,便献给皇上了!”纳兰忻冷哼一声,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本王就怀疑是这玉蝶引将毒引到了锦妃娘娘的身上,导致她身重剧毒,生命垂危。”慕容追风冷冷一笑,“不然,一群蝴蝶而已,却不知道为何将这东西掉在了锦妃娘娘的身上?” 着,慕容追风拿出了那个被水浸泡过的蚕蛹,那些蓝色差不多都掉光了,只剩下一个残破的一个的毛球。 “这东西被染成了和蝴蝶一个颜色的蚕蛹,到底是为什么呢?还要请忻嫔娘娘解释解释?”慕容追风将东西递到了纳兰忻的眼前,却没有意料中的看到她的眼神有任何的转变。 甚至没有一丝的惊奇,只是转过了脸,异常不耐烦的道:“这是什么本位不知道,但是王爷若是没有证据,可不要这是本位放在锦妃娘娘身上的,何况……这东西看来就是一个棉球,有毒吗?若是没毒,娘娘中毒一事又怎么能和玉蝶引扯上关系?王爷胡乱栽赃,也是触犯王法的?” 倒是伶牙俐齿,看来早已经有了准备,确实慕容追风知道证据不足……而且这玉蝶引除了这一点可疑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毒。 可是哪怕没有证据,慕容追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要逼问出个结果来。 “娘娘若是不肯承认,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慕容追风冷冷一憋,侍卫们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抓住就要拖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做?”纳兰忻这下慌了,大声的呼喊挣扎,可是她的力量和两个男人比起来,微乎其微! “娘娘不老实,那么本王有的是办法叫你老实!带走!”慕容追风完,纳兰忻就被强制性的拖出了院子。 纳兰忻没想到慕容追风竟是这般的野蛮霸道,一点证据也没有敢这样对她?她怎么也是后宫妃嫔啊!他……难道要严刑逼供?这可不是纳兰忻想看到的结果,可是…… 正是一片混乱,纳兰忻尖叫挣扎时,一声怒喝传来,“你们都在干什么?给朕放开!” “皇上!”纳兰忻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看着一身明黄龙袍的慕容尚宇从不远处急匆匆的走了来,对着那些侍卫吼道:“这都是在干什么?还不快放开!” “皇上……”纳兰忻的眼泪瞬间弥漫了眼角,一把扑到了慕容尚宇的身上,竟是吓得哭了起来,“皇上,六王爷……六王爷不讲理,冤枉臣妾是下毒毒害锦妃娘娘的人,臣妾不服……他便要抓臣妾去用刑!” 死死的抓着慕容尚宇的衣衫,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凄惨兮兮。 “六弟!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尚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追风,毕竟他之前还答应过没有证据是一定不会冤枉好人的。 慕容追风早已经没有了耐性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若是再没有解药!锦瑟的性命难保! “皇兄,这蛊毒一定是那夜玉蝶引招来的蝴蝶作怪!如今时间紧迫,锦妃娘娘不知道命在旦夕,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现在只有逼纳兰忻拿出解药来!”慕容追风捏紧了拳头,整个脸都紧绷着,脸色铁青。 “可是……”慕容尚宇一时犹豫,听到锦瑟命在旦夕时,心里便乱作了一团。 “不!不是我做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没有!没有!”纳兰忻死死的抓着慕容尚宇的手不肯放开,那一双带着泪珠的眼睛委屈并且害怕的看着慕容尚宇,哽咽道:“皇上你不能这样对待臣妾啊,臣妾没有做过,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怀疑!你要给臣妾一个公道啊!” “这……”慕容尚宇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听纳兰忻在耳旁不停的哭道:“当初臣妾也只是看皇上每日忧愁,所以才尽了自己的力量收罗了这个宝贝的,臣妾只是想皇上开心啊,本不知道这东西是要献给妹妹的,也没有要害谁……没有……更何况,妹妹的病是昨日才发的,怎么可能是玉蝶引有毒……” 听着纳兰忻的哭诉,慕容尚宇更是心里没底了,他确实没有过这东西是要送给锦瑟的,更何况……他真的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乱做了一团。 “皇上,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皇上一直陪在锦妃娘娘身边,难道不知道自从那天夜宴之后,娘娘的身体就一直不舒服吗?就没有发现那之后娘娘一直很奇怪吗?”慕容追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耐住性子道:“这玉蝶引本就怪异,如今娘娘触碰之后就出了这样的问题?还不值得怀疑吗?” “六弟……可是……”慕容尚宇可是了好久,也不出个所以然来,两边都有理,可是他怎么能看着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叫纳兰忻受刑呢?若是她的冤枉的,不仅救不了锦瑟,还会叫纳兰忻日后寒了心啊。 她事事都是为了他着想,一心只为了他好,如今……只是因为怀疑,便要这样伤害她?这样岂不是寒了所有后宫之人的心? “皇上你不用为难!既然六王爷是锦妃娘娘触碰了这玉蝶引才中毒的,那么臣妾自己来试,若是这玉蝶引有毒,便连臣妾一起毒死罢了!”着,纳兰忻冲动的上前一把夺过了那玉盒。 所有的人在那一刻匆忙的退开了,慕容追风下意识的将慕容尚宇往身后一护,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纳兰忻打开了盒子,因为那夜明珠实在是珍宝,哪怕是百日竟都微微发光,那香味弥漫,而纳兰忻就站在院子里,手里稳稳的拿着玉盒。 不一会儿,那些蝴蝶展翅飞来,还是那样有序的飞了来,慕容追风一个眼神示意,早已经准备好的侍卫拿着网便去网罗那些蝴蝶,蝴蝶吓得四散逃脱,不一会儿便跑得无影无踪,被捕下来的,便被送到了慕容追风的身前。 那些蓝色的蝴蝶确实是很美丽的,只是眼下看来,那艳丽的颜色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慕容追风第一时间叫人将蝴蝶送去了给了鬼医鉴定,那侍卫回来时,对着慕容追风的耳朵耳语了几句,却叫慕容追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纳兰忻关上了玉盒,一脸凛然的站在原地,抬头挺胸的傲然道:“王爷,如何?这玉蝶引,可有毒?” 是……这蝴蝶有可能是没毒的,可是……慕容追风死死的捏住了拳头,将那蚕蛹拿出来质问道:“那你告诉本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爷可真是好笑,随便拿个毛球,便要栽赃是臣妾下的毒吗?”纳兰忻瞪着慕容追风,丝毫不畏惧他那几乎要杀人的愤恨目光,因为她越是胸有成竹,慕容追风越是疯狂,便对她越有利。 “六弟,既然没有证据……怎么可以……”慕容尚宇这时开口,虽然口气还有些犹豫,但是面对慕容追风狂怒的模样,还是有些心翼翼的。 慕容追风也许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只因为他的心,他的理智,已经全部都被磨光了,若再没有办法,鬼医那边……锦瑟……连今夜都撑不过去了啊! 没有时间了! “本王不管!带走!”慕容追风冷声一喝,那紧捏着的双拳‘咯咯’作响,他的脸因为担忧和暴怒变得恐怖。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五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六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六 “本王不管!带走!”慕容追风冷声一喝,那紧捏着的双拳‘咯咯’作响,他的脸因为担忧和暴怒变得恐怖。 “六弟!”慕容尚宇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声,真的叫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做事都有条有理并且从来都沉稳冷静的慕容追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上!皇上!你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啊,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啊!”纳兰忻挣扎不过那些侍卫,又被轻易的制住了,只能哭得一塌糊涂。 “朕……朕……”慕容尚宇还没有出什么话来,慕容追风已经坚定的道:“皇上,此事由本王一力承担,待找到解救锦妃娘娘的办法,臣弟甘受任何惩罚!” “皇上……”纳兰忻不可置信的呼喊,心里却怎么也没想到慕容追风竟是那么坚决,若是他没有证据便严刑逼供,按律可是当斩啊! 果不其然的,慕容尚宇受慕容追风的坚决所震撼,尽管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如今……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慕容追风可是他的亲弟弟,从到大,从没有一件事情做错过的亲弟弟啊! 如今……他这般坚决的怀疑纳兰忻,叫慕容尚宇越发的动摇了,他转眼看着纳兰忻哭得满是泪水的脸,用自己都觉得微弱得几乎没有丝毫声音可言的语气道:“你……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只是这样一句几乎没有声音的话语,那样沙哑低沉,叫纳兰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她在慕容尚宇心里的份量就这么轻?哪怕眼看着她受冤枉,受酷刑……竟也比不过慕容追风的一个口头上的,承担一切? 他信慕容追风……却不信她? 纳兰忻颤抖着唇,什么都不出来了,连眼泪都忘记了掉下,她真的没有料到是这样一个结果,更何况……她不要受刑,她不要……她不要…… 瘦的身子已经呆愣,纳兰忻已经被侍卫拖出了老远,到了院子的门口…… 可是突然她抬起了头来,眼神里有一丝的疯狂,她猛然大喊道:“既然你们都不信我,我便用我的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你们便高兴了吧?” 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下挣脱了侍卫们的手,然后猛然的,快速的撞向院子门边一颗巨大的柱子…… “不要!”慕容尚宇惊叫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伸手却只抓住了纳兰忻的袖子,因为巨大的扯力,那袖子‘撕拉’一声被扯了下来…… 纳兰忻毫不犹豫的,狠狠的撞向了柱子。 “咚”的一声,仿佛叫所有人的心都猛然一顿,然后院子里突然安静了,只剩下那一声生命碎裂的声音……不停的撞击着大家的心。 “忻嫔!”慕容尚宇悲呼一声,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将已经倒地的纳兰忻扶了起来,她的额头撞破了,鲜血直流,幽幽的睁开眼睛看向了慕容尚宇,却是傻傻的笑了起来。 “忻嫔,忻嫔……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这么傻?”慕容尚宇着,转头怒吼道:“叫太医,快叫太医啊!” “皇上……”纳兰忻轻轻的拉住了慕容尚宇的手,像是用尽的全身的力气,轻笑道:“皇上……你现在相信,不是……臣妾做的了吗?臣妾……真的没有……日后……不能伺候皇上了……皇上……要记得……记得……臣妾……” 完,双目一闭,歪歪的倒在了慕容尚宇的身上。 “忻嫔!忻嫔!”慕容尚宇死死的抱住了纳兰忻,竟是悲痛得哭了起来。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造成的,是他不相信她,所以……她才绝望至此,要用自己的命来证明一切。 慕容追风深深的吸了口气,那双锐利的眼却始终没有动摇过,纳兰忻撞去时虽然快,但是因为袖子被扯掉的关系,明显冲撞力降低了,不论她是不是有意的在最后放缓了力道……但是她撞上去那一下,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也不致命! “皇兄,她还活着的!”慕容追风冷冷的提醒了一句,叫慕容尚宇从悲痛中回过神来,他急忙探了探纳兰忻的鼻息……果真还有呼吸的。 “还活着,还活着……”慕容尚宇哭着,却又笑了起来,慌乱的将纳兰忻抱了起来就从寝宫走去,在经过慕容追风身边时,第一次用他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威严道:“这事,谁再提是忻嫔下的毒,朕就要了他的脑袋!”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他没有看慕容追风,抱着纳兰忻径直的进了宫殿。 慕容追风闭眼低头,叹了一声……他知道,这件事情搞砸了,慕容尚宇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本来就优柔寡断,如今为此差点让纳兰忻死了,看来……这件事情,怕最终要没有结果了。 只是锦瑟怎么办? 慕容追风想起时,连忙朝着甘泉宫跑了去。 锦瑟……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甘泉宫一如既往的冷清,慕容追风几乎是风一般的刮进了锦瑟睡着的书房,书房里一股子药味,鬼医坐在床边给锦瑟施针。 一进门慕容追风已经迫不及待的道:“如何?可有办法了?” 鬼医幽幽的叹了一声,将银针从锦瑟的受伤拔下,摇头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慕容追风不住的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瑟。 那是他的锦瑟……怎么变成了如此的模样?她身上那些红疹不仅不断的扩大肿胀,而且像是已经开始腐烂了,惨不忍睹…… “锦瑟……锦瑟……”慕容追风伸出手去,却不敢碰她,一定很痛……一定很痛,肌肤一点点的被腐蚀……一定,痛极了。 若是可以……他宁愿将这些痛苦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啊,可是为何,为何……是她,为何是她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那时……她要他带她离开时,他若是不顾一切的做了,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不会叫她要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一点点的死去,而他……毫无办法! “蛊毒有无数种,按照不同的饲养方式和不同的下蛊方法,解蛊之法也千变万化,老朽不才,真的是不知如何解蛊。”鬼医摇了摇头,幽幽的叹道:“若是师兄还在世……便好了。” 慕容追风疑惑的看向鬼医,却见鬼医叹道:“当年我与师兄在同一师门下,我精医理……而师兄却善于研究毒物,虽后来我对毒物也有研究,却始终不如师兄透彻。” “他……现在何处?”慕容追风目不转睛的看着鬼医,却叫他看到了鬼医闭眼摇头,幽幽一叹,“早在二十年前,叱咤风云的毒君魑魅……便已经逝世了。” “死了?”慕容追风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顿时黑暗了一般。 * 本是白天,却不知道这山林里为何暗得如同这世界上没有光一般,慕容修云的身影幽幽的穿梭在这山林之中,最终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前,是一座破烂的茅屋,叫人觉得一阵阵的阴冷,因为这茅屋像是身处在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一般,而那些茅屋的破漏更让人生出一种幻觉来,那便是那不是破陋,而是那茅屋的脸……一张恐怖狰狞,如同恶魔一样的脸。 茅屋的四周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的声音,方圆十几米的范围之内,一片枯槁,所有的植物都枯萎了,地上的杂草早已经腐烂了,四周的树木张牙舞爪的只剩下枯槁的枝节,像是垂死挣扎的人一样,伸出了手,却永远无法渴求到一丝的生机。 慕容修云深深一叹,踏步进了那一片仿佛是死亡的结界一样的茅屋里。 屋子里很黑,只有屋子最伸出的角落点着一根蜡烛,那微弱的光线跳动着,似乎在与黑暗抗争着,可是力量却那样的微笑。 “我便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苍老的声音,沙哑得诡异,透着一股深深的冰寒。 “你知道我会来?”慕容修云冷冷的看向那蜡烛边上的一个黑影,那黑影哪怕身处在烛光之中,却也笼罩着一层照不亮的黑暗。 他的头上披着一个黑色的破旧的斗篷,将他杂乱的头发和面容藏了起来,那脸埋在阴影里,一种不出的诡异阴冷。 “我虽老了,也残了……却不傻啊。”那声音诡异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黑暗里蠢蠢欲动的一个怪物,听得人毛骨悚然,“我魑魅这辈子没走过什么运,这次可算是走了大运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慕容修云微微的皱眉,“锦瑟的事,与你有关?” “哈哈哈……”魑魅又笑了起来,那笑声叫慕容修云厌恶的皱眉,看着黑暗中的他继续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与人做了一笔交易,各取所需,却不想……原来那女娃子,是锦瑟那丫头啊?” “世事变迁,没想到,那女娃子会成为你的软肋?而我……却阴差阳错的捏住了你的命门?”魑魅的身体在微弱的烛光里,像是一个蠕动的黑影,他幽幽的抬起头来,烛光照亮了他额前花白的杂乱的头发,还有那一双阴冷的却是赤红的眼睛,如同修罗一般的赤红色的眼睛。 “蛊是你下的,与你做交易的人,是谁?”慕容修云不想多废话,他与魑魅算是有过一次的接触,这传二十年前便已经死了的风云人物,如今……却成了眼前这个隐身才黑暗中的怪物。 “我虽恶毒,但是最起码的信誉还是有的,你觉得我会出什么吗?”那赤红的眼睛在黑暗里幽幽的发亮,眼的周围却全是深深的皱纹,更让那双眼睛看起来越发的像一个怪物,一个恶魔。 “你要如何才肯救她?”慕容修云垂眼,知道如今能救锦瑟的只有眼前这个怪物了。 “你知道我的条件的……一向如此。”魑魅瞪大了赤红的眼睛,那眼神里竟是饱含了无尽的贪婪和渴求。 “那不过是个传,更何况赫连家族与外族通婚已经数百个年头,哪怕那传言中的再生之血是真,恐怕也早已经被稀释了,你怎知道……一定能治好你?”慕容修云转了眼,死死的捏住了拳头。 “治得好治不好,得试了才知道,哪怕那血已经不再纯正,但是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也要试试才知道结果啊。”那黑影微微的晃动,语气已然有些激动了,那赤红的眸子大大的瞪了出来,仰起了脸仿佛是想要接近慕容修云一般。 而他扬起脸的那一刻,黑暗里微弱的烛光幽幽的照在了他的脸上……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慕容修云皱眉,竟都是别开了目光……那脸满是皱纹,那皱纹深得如同刀疤深深的镶嵌在他的肌肤上一般,而那恐怖的布满了皱纹的脸上,却是大片肌肤都是黑色的。 与其是黑色的,不如,那像是一种腐烂了的……黑色的几乎已经将他的肌肤完全腐蚀了的黑洞。 “你若想救她,便得做出牺牲啊,若是你命大……也许不用死!”那脸笑起来越发的扭曲恐怖,那些黑洞里像是有什么在蠕动一般,他张着几乎唇瓣都已经被腐蚀了的嘴,咧着笑了起来,露出漆黑破损的牙齿,“再……赫连家族的血……如今可只有你一人了,你的母亲,便是赫连家族最后的传人了……而她死了,赫连家族的血……只有你的身体里……流动着了。” “救她,我便答应你。”慕容修云冷冷的只了这几个字,比起魑魅的疯狂来,他冷静得诡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六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七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七 “救她,我便答应你。”慕容修云冷冷的只了这几个字,比起魑魅的疯狂来,他冷静得诡异。 “行,把你的人弄走,我可不想大开杀戒。”魑魅冷冷的笑了起来,那裂开的没有唇瓣的嘴叫人觉得恶心。 慕容修云发出信号,那黑暗的森林里,那些隐藏得丝毫看不出痕迹的黑衣人快速的移动,黑夜将他们的身影掩藏起来,只有一阵阵冷风不是的吹过,不一会儿便全部不见了踪迹。 “清竺,你去解蛊。”魑魅的话音刚落,慕容修云才猛然惊觉房顶上竟是有人,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然后慕容修云从那破陋的茅屋窗户中,看到有一个身影飘飞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现在,来实现你的承诺吧!”魑魅那一双在黑夜里闪着红光的眼睛贪婪的看向了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幽幽的闭眼,张开了双臂……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真是天不亡我魑魅啊!”魑魅仰起了脸,大声的笑了起来,“子,上次求你你都不肯滴一滴血下来,如今……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 皇宫里还是冷冷清清,哪怕锦瑟只是中毒的事情经过纳兰忻一闹,也几乎传开了,但是为了避嫌,几乎没有人愿意出门,整个皇宫冷清得有些叫人恐惧。 纳兰忻幽幽的睁开眼睛时,脑袋一阵阵的昏沉,眼睛也有些昏花,额头还隐隐作痛,可是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模糊中慕容尚宇焦急的脸。 “忻嫔,忻嫔,你醒了?可还有哪不舒服?还痛吗?”慕容尚宇死死的抓着纳兰忻的手,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 “皇上……”纳兰忻喃喃的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她喃喃的看了四周,是她的房间,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我还没死?” “没有,当然没有死了!朕不会叫你死了的!”慕容尚宇笑了起来,抓着纳兰忻的手,认真的保证道:“是朕不对,朕应该保护你的,不应该这般不信任你……以后,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皇上……”纳兰忻咬唇,眼泪已经弥漫了起来,她像是感动得不出话来了,只有泪水晶莹的划过了脸颊。 “不哭了,没事了,不会再有事的,朕信你……你没有害锦妃。”慕容尚宇着,端起了身边的药碗,道:“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先把身子养好了,朕喂你喝药,好吗?” “嗯!”纳兰忻满眼的泪,感动的点头,再点头。 慕容尚宇心的将她扶了起来,然后亲自喂她,一点点的喝药。 看着纳兰忻已经没事了,慕容尚宇吊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一些,只是……不知道锦儿如何了呢? 想着晴雨的那番话,他真的不能去看她吗? 心里想着事情,手下的动作不免停顿了,他忧愁的眼睛,还有紧皱的眉头,一切又怎么能逃过纳兰忻的眼呢? “皇上,你……还在担心妹妹吗?”纳兰忻楚楚可怜的看向慕容尚宇,“您去看看她吧,我没事的。” “唉……”一句话,可谓是道了慕容尚宇的心里了,他一叹,道:“朕也想去啊,只是……锦儿曾,不希望朕看到她的样子,朕……” 纳兰忻低头,却是幽幽的勾了一下唇角,变成那样,自然不希望别人看到了。 “可是妹妹如今正是生死关头,您应该陪在她的身边啊!”纳兰忻鼓动着,她自然知道没有一个男人看到那个样子的锦瑟还会喜欢,慕容尚宇不是喜欢她的美丽吗? 如今她变成了那幅模样,哪怕死了……也要她在慕容尚宇的心里,留下一辈子的噩梦,叫他连想她……都不敢想。 “唉,可是……既然是锦儿的要求,朕一定要做到!朕能为她做的事不多,每次她有事朕都帮不上什么忙,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慕容尚宇戚戚一笑,竟是有些悲哀。 这南陵有慕容追风,还有什么事是需要他的呢? 纳兰忻没有多话,毕竟多多错,更何况锦瑟都要死了,日后再没有机会跟她抢了,如今她脑袋疼着呢,有慕容尚宇在她身边也好……起码她可以享受他的照顾,这是以前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幸福啊。 “喝药吧,我相信锦儿一定会没事的,也相信六弟,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慕容尚宇深呼吸,松了口气,又开始喂药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或许……他只能依靠着慕容追风吧,连心爱的女人的性命,也只能交到他的手上。 纳兰忻再不话了,喝了药后靠着慕容尚宇,两个人坐在床上依靠着……也许慕容尚宇太累了,竟就那样睡着了。 纳兰忻柔柔的笑了起来,今后……他的宠爱便是她一个人的了,她才是能陪在他的身边,并且高高在上的女人,她才有资格当南陵最高贵的女人! 那个贱人凭什么?那样的出生?那样卑贱的女人,凭什么和她争? 她早该死了! 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慕容尚宇熟睡的脸,她的心也一点点的柔和了,轻声的道:“皇上,我才是真的爱你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扶着慕容尚宇睡下了,纳兰忻却是扬着唇角笑了起来。 慕容尚宇喜欢善良的女人,喜欢对他好的女人,喜欢以诚心对人的女人,更喜欢……柔弱的需要依靠他的女人。 那么……她就会是那样的女人,会成为他最喜欢的女人。 幽冷的夜,一股冷风吹进了寝室,慕容尚宇从噩梦里惊醒,满头的冷汗……天知道他竟是梦到锦儿死了,他的锦儿…… 慌忙的起身,慕容尚宇想叫人,可是却发现房间里花台上的门开着,难怪刚才有风…… 隐隐的烛光中,看到有人在那,慕容尚宇朝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纳兰忻的身影,想发出点声音,最终却是无声的走了过去。 那是一道门,打开后是一个型的花台,正对着后花园,平日里那里放着软塌,午后歇息时最好不过了。 慕容尚宇轻轻的走近了,透过月光,看到了纳兰忻背对着他跪在露台上,面朝月亮,口里念念有词,走进了,才依稀得听清楚。 “妹妹一定要起来,一定会好起来的,老天爷……皇上为了此事忧心忡忡,信女不愿看他如此伤心难过……求您了,一定让纳兰锦,我的妹妹快些好起来吧,为此,信女愿意减寿十年,余生斋戒食素……” 还有些什么慕容尚宇没有听清楚,只知道她跪在那里念了一遍又一遍,没念一次便诚心的朝着月亮磕三个头,然后一直循环往复…… 慕容尚宇只觉得自己的眼里雾气弥漫,连声音竟也有些沙哑了。 她还带着伤,却为了他为了锦儿在这冰冷的夜里不住的乞求神明?为何……当竟是会怀疑这样的女人?为何以前他对她不再好一些?她什么事情都为了他着想。 后宫争斗一向无情,更别她和锦儿不是亲姐妹了,如今只是因为他……只是因为不忍他伤心难过,她竟什么都不计较了,哪怕她差点为了此事蒙冤,差点丢了性命…… 她竟都不计较了,他一直一直……没有认真的了解过她,没有认真的看过她,甚至好几次在她这里撒酒疯,而她一次都没有埋怨过,每日早晨起来,都会为他细心的端上一碗参汤,怕他宿醉头疼。 她如此待他……而他呢? “忻嫔!”慕容尚宇忍不住出声,将眼里那些感动的泪花都吞了回去。 “皇上?您怎么起来了?”纳兰忻转过身来惊呼一声,而慕容尚宇已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夜风冰凉,你还有伤在身,这是干什么?快进去!” 着,扶着纳兰忻就要往里走,纳兰忻刚迈动脚步,却痛呼出声,“哎呀!”一声,腿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了?没事吧?”幸好慕容尚宇扶着她,不然非要摔倒了。 纳兰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低声道:“脚……麻了。” “你……”慕容尚宇心里那一股暖流又一次满满的充斥着他的心,再没有什么,伸手一把将纳兰忻抱了起来,然后回了房间,轻柔的将她放置在了床上。 “你还有伤,那么傻做什么?”看着纳兰忻那瘦的样子,额头上还抱着纱布,忍不住责怪。 “臣妾……臣妾也只是想出一份力,不想看着皇上伤心……”纳兰忻忧愁的低头,眉目间楚楚可怜的风情显露无遗。 “朕相信,锦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也要好好的,否则朕一样会伤心的!”慕容尚宇动情的将纳兰忻拥在了怀里,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声。 这两姐妹啊……当真都是老天爷赐给他最好最好的礼物,老天爷,一定……不会叫她们受到伤害的,锦儿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一定……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七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八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八 甘泉宫里这一夜没有灯火通明,黑夜里哪怕是再华丽的宫殿,都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显得黯然无光。 只有偏院里那一间书房隐隐的透着烛光,成为这黑漆漆的宫殿里唯一的色彩。 慕容追风就在床边,鬼医已经毫无办法的倚靠在了窗边,不愿意打扰他。 没有人话,房间里安静得很,锦瑟的气息已经虚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了,之前还能听到她痛苦的呻吟两声,或者皱眉……如今,她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面目全非…… 空气里有一丝腥臭的味道,哪怕是药味也掩盖不住,是锦瑟身上的溃烂越发的严重了,几乎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血肉模糊。 慕容追风闭着眼睛,就跪在床前,不忍心碰她任何一个地方,因为他怕……他怕他轻微的一个动作,都会弄痛她。 便是这样绝望的沉默,叫慕容追风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次,却无时无刻的不在后悔,后悔没有把她从这冰冷阴暗的皇宫里带走。 如今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是他背负了二十几年的沉重包袱,连他自己……都不重要了一般。 老天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再走她的!再让他选一次,他会知道什么都没有她重要啊! 可是……世界上唯一没有的,便是后悔药啊! 后悔,是最没有用,也是最无奈,最窝囊的情绪!可是现在除了后悔……慕容追风已经丝毫没有办法了。 就在这种绝望得几乎要窒息的气氛下,鬼医猛然一声惊叫,“那……那是什么?” 黑夜里,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的甘泉宫,突然发出了一阵悠远的笛声。 “那……”鬼医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房顶。 慕容追风一惊,已经掠身来到了窗前,今日正是新月,月牙儿倒挂在天空中,而在那黑色的身影就那样挺立在房顶上,那身后的月牙倒映着他的身影,叫人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身影。 那人的身影修长,衣衫飘动,头顶上带着银色的帽子,几分异域的味道。 看不清楚容貌,但长发披散,随风在身后飞舞,那身影哪怕只是一个黑影,却也能叫人看出来,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那笛声,是他手里的笛子发出来的。 “什么人?”慕容追风的第一反映便是要飞身出去,却是被鬼医一把拦住了,鬼医震惊的看着慕容追风,摇头道:“他……是来救命的。” 虽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但是鬼医从那黑影手中笛子的轮廓,便能看出来……那是魑魅曾经用过的虫笛,那人的打扮,是西南一带的苗疆之人…… 慕容追风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下一秒,只觉得听到了锦瑟痛苦的呻吟。 两个人转过身来,只觉得锦瑟的身上似乎有红色的雾气渐渐的腾升了起来,不……不是雾气。 慕容追风竟是吓得后退了一步,那是密密麻麻的用肉眼根本无法识辨的无数的虫子……那种虫子的体形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到,只是如今它们成群结队的从锦瑟的身体里不断的出来,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红雾。 鬼医一把将挡在窗边的慕容追风推开,然后那红雾顺着窗口飘了出去,随着笛声悠扬,径直的飘向了那吹笛之人。 笛声停,那人身影一掠,竟是极快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站住!”慕容追风快速的追了出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影子如同虚幻一般的消失在了远处的黑夜里,哪里还追得上? 心里还担心着锦瑟,慕容追风慌忙的回了书房,鬼医此刻已经开始施救了,见慕容追风回来,忙道:“蛊毒已经解了,命是保住了!只是这身体溃烂,还需废一番功夫,恐怕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了!而且……也不一定能恢复原本的容貌了。” 慕容追风心里一紧,看着锦瑟那面目全非的模样,却又轻轻的笑了起来,“没事,能活着……便已经……足够了。” 相对比刚才慕容追风心里的绝望来,只是没了昔日容颜,又有什么要紧?他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 那黑暗中连烛光都已经被黑暗吞噬的恶魔的房屋,清竺从屋顶上掠过时,听到了屋子里一阵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勾了勾唇角,黑夜里他的容貌看不清楚,只是唇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轻笑道:“那丫头没事了。” 这一声,却叫慕容修云幽幽的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睁开眼睛,因为这黑暗里的东西,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 “开始了,开始了……这一刻终于到来了!”魑魅的声音激动得几乎颤抖了,只是很快,便有什么细密的声音将他沙哑的嗓音盖住了。 那黑暗的茅屋,哪怕是那样的黑了,可是四周不断的有什么在地面上爬动着,那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叫人听着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那些毒虫在地面上快速的爬行,目的都是那茅屋。 许许多多的毒虫,奇形怪状的模样,一个个的几乎爬满了茅屋,然后寻找着缝隙,从茅屋那些破陋的地方一点点的爬进了屋子,朝着屋子里伸着双臂站立着的慕容修云爬去。 从脚一点点的爬上去,黑压压的一片,所经之处都被覆盖得密密麻麻,连他身上玄色的衣衫都被遮挡得看不到一丝的颜色了。 那素净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不一会儿便被黑压压的一片覆盖住了。 一点点的,从他脖颈,到他紧绷的脸,到他紧抿的唇,紧闭的眼睛……一点点的爬满了他的全身。 几乎将他整个人都严密的包裹住,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的缝隙。 那几乎被毒虫们包裹着的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臃肿的身影不住的颤抖着,然后有凄厉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从茅屋里传出去,传遍了这黑暗里的每一个角落……惊起了树林间一片黑色的乌鸦腾翅而飞。 “啊!”慕容修云的身影轰然倒塌,因为剧痛,从骨子到肌肤,从脚到头,甚至从心到手指……每一个地方,每一寸肌肤,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都发出了那种像是被千万毒虫啃咬撕裂的痛楚。 可是他偏偏又那么清醒,清醒的承受着,忍不住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不是他不想忍……而是那种痛楚完全超过了人所能承受的范围,叫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哪怕他不住的翻滚,那些毒虫都像是叮在了他的身上,怎么也没有掉落下来,全部附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的啃咬着他的皮肤,吸允着他的鲜血…… 这恐怖的修罗之所,这阴暗的森林,都回荡着一种叫人忍不住浑身发冷的气息。 知道慕容修云连叫声都已经发不出了,直到他整个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那些毒虫才似乎脱力了一般的朝他的身上滚落了下来…… 毒虫掉落,露出了慕容修云惨不忍睹的身躯,衣衫早已经被啃咬了干净,一丝不剩。 而几乎看不出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人,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仿佛没有了肌肤,只有血肉,像是一叹破烂的血肉堆在地上,发出恶心的臭味,而那些虫子一个个像是胀鼓鼓的从他身上滚下后,一个个缓慢的,一点点的朝着另一个方向爬去。 黑暗里,魑魅坐在原地一动未动,那一双红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疯狂并且激动的盯着一切,盯着那些毒虫绕过了慕容修云那血肉模糊的身体,然后朝着屋子里角落的一口炼丹鼎爬了进去。 一个个缓慢的,却整齐的全部爬入了那炼丹的大鼎之中。 魑魅幽幽的动了……他整个人如同缩成了的一团,根本不是一个成人的大,甚至他没有走动……像是一个披着破烂斗篷的爬虫,一点点的从蜡烛的旁边爬了下来。 缓慢的像一个巨大的爬虫,有着赤红的眼睛,一点点的爬向了慕容修云的身边,然后看着几乎不能叫做人的慕容修云冷哼了起来,”哼,不过如此,这赫连族的血,哪怕能有一点点用……你也许也就不用死了!” 赫连族,是一个神秘的氏族,魑魅从一本神秘的古医术上曾看到过,赫连一族的血被成为神圣的再生之血,听闻有强大的再生之力,哪怕是一堆腐肉,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起死回身! 魑魅曾经年少轻狂,结下不少仇家,二十年前被仇人追杀,因为一声阴损用毒杀害了不少人,那些人竟是将他塞进了全是毒虫的虫缸之中,差点被毒虫生吞活吃了! 他确实死了,可是又奇迹般的活了,从此成为一个只有上半身的毒人,他的身体不断的在腐烂,一点点的腐烂,手臂上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他的身体内还有毒虫,无数的毒虫在他的体内纵横,靠他的肉为食不断的繁衍,而他的内脏,神经却因为这些毒素刺激,叫他一直坚强的活着。 他……活着每天每秒都在遭受着这样的折磨。 甚至无法闭上自己这双恶魔的眼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然后被吃掉! 他不想……不想这样一辈子,唯一能治好他的便是传中的再生之血,他用了二十多年,找到了赫连族的下落……赫连族向来是内部通婚,以保证血液纯正。 可也因为这血强大的功能引来了灭顶之灾,一夜之间全族被屠杀殆尽取血,剩余的少数逃掉的,为了让自己身上的血液稀释,便与外族人通婚繁衍后代,一代一代的流传后,赫连族没有了,成为了一般人。 因为血液不再纯正,甚至早已经没有了那再生之血的力量! 可是魑魅不愿意放弃,怎么也要再试一次,赫连族最后的一个族人,剩下一个女儿……便是慕容修云的母亲赫连香菱。 而慕容修云,便是赫连香菱唯一的儿子,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留着赫连族人血的人了。 魑魅的眼睛永远也闭不上,他只能看着,烧的柴火照亮了他恐怖的脸,那赤红的眼睛充满了期待和疯狂,目不转睛的看着充满了毒虫,充满了慕容修云血肉的炼丹炉。 只有这一次机会……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只有这一次机会!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八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九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九 天亮时,这诡异黑暗的森林也透不进任何的光线来,只是没有那么深沉的黑暗了,变成了一种阴冷的幽暗。 柴火熄灭了,炼丹炉就在魑魅的眼前,他身后是如同死尸一般的慕容修云,可是此时早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 “清竺……清竺!”魑魅激动的叫了起来,然后有身影一闪,那高大修长的身影已经站在了炼丹炉前,那魑魅像一团肉的匍匐在地上,只到清竺的膝盖那么高。 “好了?”清竺轻轻的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在黑暗里永远的邪恶。 他幽幽的转脸,那精致的五官,一张邪佞入骨的俊美容颜呈现了出来,一双邪魅的丹凤眼轻轻一眯,看向了像是死掉的慕容修云,笑道:“啧啧,看来是没什么用啊,那人都死了。” “拿出来看看!拿给我看看!”魑魅激动得很,清竺无所谓的一哼,打开了炼丹炉,拿出了一颗鲜红的药丸子,那药丸子娇艳欲滴,像是血凝固而成一样。 “啧啧……”轻轻的递到了魑魅的眼前,清竺唏嘘不已,“成功了?” “成功了!成功了!”魑魅想伸手来拿,可是他那早已经脱落身体的没有五指的手根本拿不了任何的东西,只有眼睛散发着激动的光彩,叫道:“和古书上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是吗?”清竺勾起了唇角,听到魑魅大喊道:“快喂我……喂我吃下去!” “想吃?”清竺笑了起来,那邪魅的眼睛微微一眯,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隐藏住了那黑眸里一闪而过的冰冷寒光,然后他一直带着笑意的声音变成了冰冷的利刃,道:“你这种废物,有资格享用吗?” “你……你什么意思?!”魑魅一惊,不可置信的瞪着赤红的眼睛看着清竺,叫道:“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你身中剧毒,可只有我能解!” “得了吧,我自己早解了。”清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又笑了起来,“不过是为了看看你这传中的神药,才留在你身边的。” “你……”魑魅的话还没有完,便已经被清竺打断道:“你这样的一滩烂肉,活过来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毒人,才是宝贝们最好的饲料吗?” “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魑魅那双惊恐的眼睛对上了清竺那笑着的邪魅双眼,那双眼笑起来时,微微的弯曲,美丽极了,却是致命的。 手中虫笛翻转,笛声悠扬时,林子传来的无数的虫子爬动行走的声音,清竺冷冷一笑,扯过了屋子里一快蓝布将慕容修云的身体包裹了起来,然后带着飞快的掠出了屋子。 “清竺,清竺!!”魑魅的叫声突然停止,因为他看到了林子里快速靠近的东西。 那巨大的……比他整整大好几倍的巨大毒虫一只只的朝着茅屋爬来。 巨型蜘蛛,巨型毒蝎,还有巨型的……双头蛇! 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那些巨大的毒虫飞快将他的身子扯成了好几半,黑色的血肉翻飞,被毒虫被一人一块叼在了嘴里,然后悠闲的各自享受了起来…… * 锦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仿佛将她关在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然后一点点的将她吞噬,便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她模模糊糊睁开眼睛时,以为看到的一定也还是一片黑暗,不料看到的却是有些刺眼的光线。 然后她的眼模糊的挣扎着睁开了,看到了慕容追风在她眼里模糊成一团的脸。 像是做梦一样的看不清楚,锦瑟眨了眨眼睛,又睁开,眼前的模糊景象一点点的清晰了,慕容追风的轮廓也一点点的清晰了,她看到他笑了起来,开心的道:“你醒了?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锦瑟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艰难的发出的声音,却是这样的沙哑,几乎听不清楚。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吊了那么多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几乎几天几夜都没有闭眼,眼里全是血丝,可是再多的疲惫也遮不住这一刻眼角眉梢的喜悦,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却觉得扯动了脸上的肌肤一阵阵的疼。 她像是浑身都有些麻木,试图轻轻动了动,却猛然发现自己像是被包裹了起来,全身都被包裹了起来。 “我……我怎么了?”锦瑟惊恐的看向慕容追风,“我……我怎么动不了。” “你身上因为红疹腐烂,所以全身都上了药,没事的,等过几日把纱布拆了,便可以动了。”慕容追风轻轻的一笑,却没有告诉锦瑟,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嘴和眼睛还露在外面外,全都被包裹了起来。 只是哪怕不,锦瑟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身体的知觉也渐渐的恢复了,自然也能感受到,她动了动眼睛,又道:“我……我是不是,毁容了?” “没有的事,只要好好修养,一定会好起来的。”慕容追风轻轻的握住了锦瑟的手,隔着纱布叫她感受到了,却没有弄痛她,“相信我,没事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锦瑟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何,还是昏头脑胀的,没有一丝的力气,闭目了几秒,睁开眼时看到慕容追风竟是坐在床边困得闭上了眼睛,因为没有地方依靠,所以他的脑袋不时晃动…… 然后他猛的一点头,惊醒了。 “你去休息吧,我没事的,你让香雪和晴雨来照顾我就行了。”锦瑟想笑,可是实在是整个脸都被绷住了,笑也笑不出来的。 慕容追风点了点头,然后道:“那我去休息一会儿,门外有守卫,有事叫他们叫我。” 他在这里好几天了,虽然瞒着外面的人,但是也不好总不出现吧,朝政上一定堆积了很多的事情要叫他处理,如今锦瑟已经醒了,他也就可以放心的做事了。 “去吧,没事的。”锦瑟轻轻的应声,就看着慕容追风疲惫的起身,忍不住伸展了一下四肢,缓缓的转身走了。 他走了没多久,香雪和晴雨便来了,两人激动的围到了床边,晴雨没有话,是香雪忍不住道:“姑娘,你可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没事了……公子他……”锦瑟想问什么,却还没问出来已经被香雪焦急的打断了。 “公子不见了!” 锦瑟吓了一跳,就听香雪紧张的道:“那天,公子有办法救你了,然后便一个人走了,据跟随公子的暗卫他们去了一个茅屋,但是公子后来叫他们退下了!只是,之后再去那里找的时候……公子已经不见了!” “那……他去哪了?没有联系到吗?”锦瑟想起身,可是一动,就觉得全身都在痛。 晴雨一把按住了她的身体,冷静的道:“姑娘不要冲动,如今暂时没有公子的消失,但是那日来救姑娘的人,一定是公子找来的,公子即叫了人来救你,便一定没事,不用担心!” “到底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锦瑟深深的呼吸,想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冷静下来。 香雪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发生的她知道的事情都了出来,然后哽咽道:“连公子专门驯养的信鸽也没有找到公子的所在。” “再找,一定要找到!”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只觉得心里隐隐的痛,她竟是在这里一睡睡了五六天,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人救他? 为什么她得救了那么多天,却还是音讯全无? “那我再去试试!”香雪着,急忙的转身离去。 锦瑟脑袋里乱成一团,这时晴雨道:“姑娘,那日我阻止了皇上来看你,到如今他都没有来过。” 晴雨将那日的事情,和她的想法都了出来,锦瑟其实却不在意,但是她却不能因此失去慕容尚宇的宠爱,但是她其实没有信心慕容尚宇会接受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 并不是他不爱她,他一定不会因此抛弃她,但是他一定不习惯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若是他看不到,也许还会牵肠挂肚,若是看到了……指不定真的如晴雨的,会变心的。 “那便不要见吧,我如今也没心思应付他,便是我不愿意见他的。”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愿意再话了,也不代表她可以安然入睡了,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心也总是七上八下的……她知道,除非她知道慕容修云安全无事,否则她一直一直,都会这样不安的。 晴雨向来不是多话之人,便也静静的守候在旁了。 慕容尚宇得知锦瑟醒了,却还是不愿意见她,心情不免得又低落了不少,纳兰忻额头上的纱布拆了,只是伤口还在,还需要慢慢的复原。只是那一个伤口,却不影响她的面容。 慕容尚宇几乎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因为她受伤了,对她更是关怀备至。 锦瑟没有死叫她意外也叫她吃惊,可是她买通过守卫得到了消息,听她全身因为溃烂,伤得不轻,恐怕无法复原了! 没有了美貌,那么她还有什么?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九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二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二十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二十 锦瑟没有死叫很纳兰忻意外也叫她吃惊,可是她买通过守卫得到了消息,听她全身因为溃烂,伤得不轻,恐怕无法复原了! 没有了美貌,那么她还有什么? 现如今她还不愿意见慕容尚宇,真是不知死活啊,她不会好了,等她可以行动时,纳兰忻相信……慕容尚宇很快就会忘了她的。 因为她纳兰忻现在……才是慕容尚宇最心疼的女人。 而九王府,叶玲几乎是发动了所有有用的关系去寻找慕容修云,虽然他有时会一整天都不在王府,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几日没有回来过。 特别是在到处都没有他一丝消息的时候,只知道他最后一次从皇宫里出来后,便如同消失了一般。 她整天都心急如焚,可是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他究竟去哪了?他不会是那种连也不一声就出远门的人吧?更何况他换洗的衣服和银两都没带足,怎么可能出远门了? 叶玲坐在院子里,好几日里都守着这大门,她知道,慕容修云一定会回来了,一定……会回来的。 “王爷回来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喜的叫声,叫叶玲几乎从院子里的石台阶上跳了起来,然后惊喜瞬间弥漫了她全身的每一处,她惊慌的跑了出去,便看到了慕容修云摇摇晃晃的身子。 “九郎!九郎你怎么了?”叶玲惊叫一声,急忙冲到了慕容修云身边,将他整个人扶住了,他的脚步虚浮,人瘦了好多,一个人才不见了几天,怎么会瘦了好几圈!? 他的衣衫是一般的衣服,不是那日穿出去的,而且衣衫沾了泥土狼狈不堪,他的脸色苍白,连唇也没有一丝的血色,头发微乱,眼圈青黑,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整个人都没有一丝生气一般。 “九郎……”叶玲心疼得眼泪都急了出来,可是慕容修云还没有回答她的话,便已经一根头差点栽在了地上! 叶玲死死的扶住了他的身子,他整个人都昏迷了,管家急忙上前来,和叶玲一起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进了王府,不远处的巷道里,一个身影幽幽的注视着一切,然后叹了一声,“我怎么着急着回来,原来……是有如花美眷呢,啧啧。” 巷道的阴影处,那一双邪魅的眼睛弯弯的眯起,幽幽的笑了起来。 * “快去叫大夫!”叶玲将慕容修云放在床上时,急忙吩咐了一句。 她刚要转身,却猛然被抓住了手腕,惊讶的回身,是慕容修云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幽幽的道:“不要叫大夫……我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九郎……可是,可是你看起来病得很严重!”叶玲咬唇,眼泪死死的忍在眼眶里。 “我不用!”慕容修云冷冷的叹了一声,紧闭上了眼睛,道:“你若不听,我马上便走。” “我听,我听!”叶玲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对着一边的管家道:“不要大夫,快去!不要大夫!” 管家忙不迭的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慕容修云深深的呼吸,然后幽幽的睁开了眼睛,道:“我饿了,你去弄点东西给我。”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叶玲惊喜的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可是她却是笑着的,急忙起身飞快的跑开了。 叶玲刚走没多久,房顶上便跳下一个人影来,是香雪,她激动的跑到了床边,惊喜道:“公子,你回来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锦瑟如何了?”慕容修云似乎好了许多,他似乎每一秒都在恢复……不断的恢复,可是他担忧的却只有一件事情。 “没事了,姑娘已经没事了,只是……”香雪的眼珠子不安的晃动了,然后在慕容修云那冰冷的眸子注视下,不得不道:“只是……身体表面因为腐烂,所以一时好不了,而且……恐怕,那些伤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一身的伤疤的……姑娘……怕是,毁容了。” 慕容修云震惊的看向香雪,香雪忙害怕的低下了头,“是……是那个鬼医这么的!” “怎么会?”慕容修云一急,却是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几乎要了他的命一般。 “公子……”香雪来扶,却叫慕容修云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眼睛一沉,道:“我给你个任务,只能你一个人知道,懂吗?” 香雪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修云,只听他幽幽的低沉的道:“将我手腕划开……每日准时来取我的血,然后加在锦瑟的药里,不能叫任何人发现,知道吗?” “这……为什么?”香雪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错了,一个杀手只需要服从命令,永远不需要问为什么。 她忙住了嘴,然后点头。 只是心里却是疑惑得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慕容修云从怀里掏出了匕首,然后道:“你只要照做便是!” 香雪点了点头,战战兢兢的将慕容修云的手腕划开了,鲜红色的血就那样流淌了出来,她忙不迭的用瓷瓶装好了,然后替慕容修云将伤口包扎了起来,飞速的离去了。 * 慕容修云也回来了,安全的回来了,这是锦瑟最放心的一件事情。 这几日来,她还是浑身都包裹着纱布,缠得密不透风,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修养,甘泉宫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宫女太监们一大群,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只是甘泉宫里再没有镜子了,锦瑟几次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不是像个大粽子,却都看不到。 宫里传言锦瑟毁容传得轰轰烈烈的,而不知道慕容尚宇为什么不去探望锦瑟的,自然便以为锦瑟是失去了慕容尚宇的宠爱。 可是甘泉宫依旧是守卫森严,不准任何人探望,所以哪怕有心人想来笑话两句,却也没有机会。 也是多亏了慕容追风,她这里才可以这般的安宁,因为一切恢复了正常,所以慕容追风不能常来看她了,而且似乎因为之前的积累,他最近忙得天翻地覆的。 只是……锦瑟隐隐的感觉到了众人对她的逃避,从香雪和晴雨躲避的眼神中,从慕容追风上次模糊的回答中,她能感觉到。 她也许……真的是毁容了。 毁容了,她不是伤心,只是担忧……担忧一个毁容的女人,还有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以后她是不是不能再帮慕容修云了,慕容尚宇会不会嫌弃她冷落她,她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慕容修云会不会嫌弃她? 而她,会不会因为失去了慕容尚宇的宠爱,而变成一颗没有用的棋子,最终……会被遗弃吗? 锦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她还是没有信心,没有信心……慕容修云会喜欢一个什么用都没有,连美丽的外表也没有了的女人。 他会吗? “娘娘,喝药了。”香雪端了药进来,那药的味道是锦瑟觉得最奇怪的一种,很苦,苦得几乎没有了其他的味道,但是却总是隐隐的有一种腥味。 而且那药汤的颜色有些微微的发红,不是一般的深色,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皱了皱眉头,锦瑟毫不掩饰的道:“这药究竟为什么这么奇怪啊?真是……” “娘娘,不要因为苦就找借口!”香雪皱眉,严肃的道:“不喝的话,公子会不高兴的!” 幽幽的叹了一声,她当然不怀疑香雪会做什么手脚,只是这丫头竟然会用慕容修云来威胁她了,原本这双胞胎姐妹虽然不活泼,但是香雪相比较之下,没有晴雨那样冷酷。 杀手是无心无情的,但是锦瑟知道,这两个四年来都和她在一起的丫头,对她……是很好的,她们一直很担心她。 所以这药哪怕再奇怪,再苦……她也还是要喝的,抬起药碗,一饮而尽,总觉得药汁里的腥味越发的浓厚了,喝下去后竟叫人觉得有些恶心。 “诺。”香雪递了蜜饯过来,锦瑟忙不迭的塞了好几颗在嘴里。 那蜜糖的味道在嘴里化了开,才觉得那恶心的感觉被压住了,看锦瑟喝了药,香雪才放心,又怕锦瑟追问什么,匆匆的退下了。 香雪刚走了不久,开着的窗户那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锦瑟一惊,看去时看到了慕容修云的淡然的笑脸,“我来看你了。” “公子……”有些惊喜的,因为她好久没看到他了,他似乎瘦了,脸色也不是很好。 但是还是她心里印刻得最深的容颜,叫她看到了就能忘记一切烦忧,叫她见了就忍不住觉得开心的慕容修云。 锦瑟想从软塌上起身,可是因为被缠得太紧了,手脚不利索,爬了半天没爬起来,慕容修云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将她扶着坐了起来,自己坐在了她的身后。 让她的身子轻轻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他才道:“别起来了,你这一身,看起来倒挺吓人的。” 锦瑟心里有些不自在,可是依靠着他却又隐隐的兴奋,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由得低头道:“公子,我……也许好不了了。”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二十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一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一) 卷语:岁月蹁跹人知否,花开雪融又一秋。青丝已换满白头,谁知此生几回眸?—— 锦瑟心里有些不自在,可是依靠着他却又隐隐的兴奋,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由得低头道:“公子,我……也许好不了了。” “会好的。”慕容修云打断了锦瑟的话,幽幽的却是胸有成竹的道:“我会好,你便只用相信。” “公子!”锦瑟有些讶异,哪怕她此刻看不到慕容修云的脸,可是能感受到他的结实的胸膛,还有宽厚的怀抱,然后她笑了起来,“公子的,我自然相信!” 他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从锦瑟第一眼在细雨蒙蒙里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锦瑟就是这样认为,并且这样崇拜着他的。 “嗯,再过几次,你这身纱布该可以拆了,这皇宫里闷得很,想不想出去散散心?”慕容修云轻轻的握住了锦瑟的手。 “出去?去哪?”锦瑟讶异的转身看向了慕容修云的脸,他还是那样淡然的笑着,却一切都掌控在手,轻笑道:“你在这里不适合修养,而且你的样貌恢复正常前,不能叫慕容尚宇看到……也最好不要叫任何人看到!所以,你该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然后才能风风光光的回来!” 看着锦瑟似乎任然不解的眼神,慕容修云叹道:“我会安排的,放心吧!一定叫你回来时……和之前一模一样!” 锦瑟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只是心里却有一种不出的惆怅,为何……还要回来? 锦瑟并不是不想帮慕容修云,只是希望哪怕……他一次,希望她不要回来了。不是那次绑架她时,他的,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 而是……他不想她回来,她希望慕容修云的,是他……希望她不回来。 只是锦瑟知道,这不太可能,她笑了起来,是啊……她越来越贪心了。曾经只想陪伴着他,后来想成为他的人……一次,两次,后来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她进展成了这样。 最后,那一夜,听到了他心里的话,知道她其实是不一样的,在他的心里,她是有存在的,她对他来,也是重要的。 她真的好开心,而如今,却要求得越来越多了。 够了,锦瑟……够了,停止你的贪心吧!现在拥有的,就足够了。 锦瑟幽幽的一叹,满足的笑了起来,拉着慕容修云的手,然后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上,笑道:“嗯,公子的,我都相信。” 只要能这样看着他,能躺在他的怀里,能得到他的关心,能帮助他……就足够了,其他的,不应该再贪心了。 * 又这样清清静静的修养了几日,便到了锦瑟拆纱布的时候了,鬼医来时,锦瑟只能装作从来没有见过的问道:“他是……” 慕容追风忙道:“她便是负责治疗你的大夫,虽然不是宫里的御医,但是绝对比御医们更值得相信。” 锦瑟点了点头,哪怕她笑了也只是让人看到唇角勾了起来,但是她还是笑了起来,“那劳烦大夫了。” 鬼医点了点头,没有话,若讨厌吧,他并不讨厌锦瑟,但是却也不喜欢,因为她扰乱了慕容追风的心,对于慕容追风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有时,他宁愿锦瑟那晚便死去了,但是他却还是会尽力抢救,无能为力的话心里也不会有愧疚,可是他不会加害锦瑟,因为这是他对慕容追风最基本的忠诚。 纱布一层层的拆下,因为鬼医是男的,所以只能拆下了头部,那一张脸便露了出来,叫鬼医幽幽的张了张嘴,惊奇的道:“竟然恢复得这么快?” 慕容追风和香雪晴雨都在一旁,他们都是见过锦瑟之前的状态的,如今不过十多天而已,竟是恢复得这么快? “好了吗?”锦瑟看了看众人惊愕的样子,虽然不抱希望,但是心里还是的期待着的。 “要全部恢复倒没有那么简单的。”鬼医笑了起来,“本来以为要再上一次药,起码还得十多天,才能恢复成现在的样子。” “是吗?那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能看看吗?”锦瑟心里也忍不住雀跃了起来,可是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她便懂了,心里不免得又沉了沉,却还是笑道:“没关系的,其实……我不是很在意。” 也不知道为何,看着慕容追风和香雪晴雨的样子,仿佛是比她还在意,她只能这样安慰他们了。 其实锦瑟的脸上那些腐烂的痕迹,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按照正常的恢复速度来,也许那些伤口都还没有愈合,但是如今她的脸上却几乎都愈合了,只有一些依稀的斑斑点点。 鬼医真的是忍不住惊叹,这恢复速度实在太惊人了,更何况……那些斑点看来是有希望完全康复的。 “你们都不用担心了,本来我也没有把握,可是如今锦妃娘娘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也很好……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康复了。”鬼医出这一番话来时,是信心十足的,连他自己也掩不住的高兴。 “太好了!”香雪忍不住惊呼出声,因为在宫里太久了,好久没有在那腥风血雨中打打杀杀了,她原本就有些活泼的性子便显露了出来,晴雨淡淡的瞪了她一眼,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很高兴。 “听到了吗?我就,不会有事的!”慕容追风也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锦瑟点头,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慕容追风的这一句话,却是叫她想起慕容修云来,他也是这样的。 “我会好,你便只用相信。” 锦瑟低下了头,脑海里回荡着慕容修云的声音,叫她满足的叹了一声,她就知道,相信他,一定不会错的。 锦瑟拆了纱布后,虽然也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是因为知道一定会好,所以也不那么在意了,只是因为慕容修云吩咐过不让甘泉宫外的人看到,所以她一次也没有出门过。 而慕容追风因为不满慕容尚宇宠爱纳兰忻,所以对锦瑟的伤势一律只回复,“还没好。” 慕容尚宇虽担心了很长时间,但是听闻已经没有了大的问题,想去看锦瑟,却好几次都被拒之门外,时间一久,也就没有了心思,加上身边一直有纳兰忻陪伴着,也便不那么挂心了。 也是这时,有人提出要将锦瑟转移到夏日避暑的行宫去修养,因为还没有到炎热的夏日,那避暑山庄空置着,环境优雅而且清静,很适合修养。 因为宫里流言蜚语越来越多,恐怕锦瑟长期在宫中听着那些嘲笑自己的流言,也会影响心情,对于修养来是没有一点好处的,所以去行宫,才是最适合的。 慕容追风以为这一定是有人暗中使坏,想将锦瑟逼出宫去,可是锦瑟对这事竟也不在意,甚至愿意出去散散心。 后来一想,若是锦瑟出了皇宫的话,也许还安全一些,起码她淡出了后宫这些争斗,虽然会渐渐的被慕容尚宇忘记,但是总比在皇宫里时时刻刻的提防着要受人暗算的好。 于是慕容追风也赞成了,慕容尚宇本还有些犹豫的,却听了纳兰忻好几次劝告,也同意了。纳兰忻的意图很明显,虽然这事不是她挑起来的,但是却正中她的下怀! 本来最近慕容尚宇念叨锦瑟的次数就少了,若是她再出宫去,那么便会渐渐的被遗忘掉,也许一辈子也就没有进宫的机会了,哪怕慕容追风还护着她又如何? 没了漂亮的脸蛋,她就不信慕容追风能坚持多久?毕竟对着一个一脸麻子的女人,哪个男人不被吓跑? 既然都没有意见,那么锦瑟去行宫修养这事便定了下来,而锦瑟知道……这一定是慕容修云安排的,这样想着,不免对这次出行有些的期待了。 避暑山庄虽然不如皇宫大气华丽,但是风景独特,加上环境幽静,竟是比皇宫叫人觉得舒畅多了,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很多。 出了皇宫,锦瑟也不用再避讳什么了,带的人几乎都是甘泉宫的,因为锦瑟坚持,所以除了慕容追风安排的侍卫外,宫女们带的不算多,而一般能接近锦瑟的也只有香雪和晴雨,而自从香雪和晴雨来了以后,福子的地位就被取代了,但是却还是每日尽心尽力的安排着宫里大事宜,这次被锦瑟留在甘泉宫里打点日常一切事宜,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知道,这也是被委以重任了。 福子本来要另寻它路了,如今看锦瑟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跟了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不去反而更好,遇到合适的主子,便另寻他路了吧,反正自从香雪晴雨来了后,福子就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近锦瑟的身前了。 如今也好,各走各路吧! 经过几日的跋涉,终于到了锦瑟期盼了好几天的避暑山庄。 仿佛好久没有呼吸这么自由清新的空气了,锦瑟整个人都开怀了,也不用像在皇宫里一样躲躲藏藏的罩着面纱了,哪怕她的脸上确实如同张了麻子一样,那又如何? 她自己不介意,这里也没有人会介意。 “啊……好舒服啊!”锦瑟任由自己倒在了床上,床铺很柔软,淡淡的香味弥漫着,像是阳光的味道。 正是初夏,天气最好的时节,每天阳光都很好,却又不热,屋子里更是凉爽,因为心境好了,便觉得这里几乎是锦瑟见过的最美的地方了。 精心修建的花园,亭台楼阁,桥流水,荷叶连连,每一处都是精致的风景,每一处都叫人喜欢。 “姑娘,你看你……”没有了别人时,香雪和晴雨都还是习惯叫锦瑟姑娘,因为四年来……她们一直是那么叫的,所以觉得比叫娘娘更真实,也更贴近她们。 锦瑟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起身坐了起来,房间里有梳妆台,铜镜就摆在那里,锦瑟刚要往那里走时,香雪忙拦住了,紧张的道:“姑娘,你还是别看了,虽然恢复得很好,但是……但是……”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一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二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二) 香雪忙拦住了,紧张的道:“姑娘,你还是别看了,虽然恢复得很好,但是……但是……” 但是看起来还是很丑的,香雪知道不管嘴里再怎么不在乎,可是女人哪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就拿自己来,若是脸突然变成了这样……香雪觉得她一定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是锦瑟这样的一个大美人? “反正都要看到的,我做好准备了,而且……我相信,一定能好的!”锦瑟绕过了香雪的阻拦,然后笑道:“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我真的没事的!更何况我看不到脸,难道自己的身体还看不到吗?” 着,人已经凑到了镜子前,然后呆呆的愣住。 香雪看了一边面无表情的晴雨一眼,然后忙道:“其实也没什么啊,过几天便好了!” 锦瑟在镜子前看了许久,左右的端详,原本她看到自己身体上的那些肌肤时,就想着脸上也张着一样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脸上被这些东西这样覆盖着时,看着……看着…… “也没那么糟糕啊,也不知道你们紧张什么,一直不让我照镜子。”锦瑟突然笑了起来,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不是挺好的。” “啊?”香雪愣在了原地,实话她真是看不出来哪里好,可是她看着锦瑟的笑容,竟觉得她好像比以前更开心了。 以前她总是心事重重的,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而且冰冷的模样叫人觉得有些冷漠。也许是因为容貌的缘故吧,以前她太美了,美得叫人觉得看着就有一种遥远的距离,无法接近。 而如今……虽然她丑了,可是却叫人觉得她更柔和了,似乎连笑容也变得明媚了。 在避暑山庄又过了几日,平平淡淡的几日,叫人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就像在梦里一样,不仅锦瑟是这样想的,香雪和晴雨也一样,一个常年行走在黑暗里血腥生活的杀手,能过几日这种平静的生活,真的叫人觉得那样的不真实。 也许平常人会觉得无聊,因为这么大的行宫,就她们几个人,加上侍卫和宫女们也不超过五十个,但是每天插花,喂鱼,然后动手做几个菜,或者是慵懒的在凉亭里吹吹风,喝喝茶,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晴雨陪着锦瑟在凉亭里下棋,香雪觉得无聊就去端些茶点来,不料刚走了没多久,远远的就听到她惊叫着一路跑了过来。 “娘娘……娘娘……” 锦瑟和晴雨停下手中的东西往香雪那看去,看她惊喜的叫道:“九王爷……九王爷来了!” 锦瑟当然能明白香雪话语里的意思,她叫锦瑟和慕容修云时用的都是皇家的称谓,也就是……慕容修云是光明正大的来的。 果不其然的,香雪跑到了锦瑟的身前时,微微喘息道:“娘娘,九王爷携王妃前来避暑山庄了。” 锦瑟一愣,听到王妃一词时,竟半天没有反映过来,香雪口中的九王爷和九王妃,是……他和叶玲。 “现在人在哪?”锦瑟回过神来时,香雪已经道:“在正殿呢。” “嗯,我们回去吧。”锦瑟点了点头,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带着香雪和晴雨一路回了正殿。 一进正殿,就看到了叶玲欢喜的扑了上来,叫道:“锦妃娘娘!” 看到锦瑟时,她愣了一下,才又道:“你的脸……”原来竟是和传闻一样,是毁容了,如今看这满脸的黑黑的印记,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那绝世风华? “啊,忘记带面纱了。”锦瑟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在这行宫里住得越来越大意了,忙笑道:“没有吓着你吧?” “没有没有!”叶玲忙摇头,不要意思的笑了起来,“倒是我大惊怪的,请娘娘不要介意。” “没什么。”锦瑟点了点头,面对叶玲,她怎么也热情不起来,那淡然轻笑的唇角还是如以往一样,叶玲看着看着,就从她的嘴角和眉眼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些影子。 两人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这时旁边才传来了慕容修云淡然的声音,“见过锦妃娘娘。” 锦瑟一愣,转眼看到了慕容修云淡然轻笑的俊颜,他气色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还是比以前瘦了,轻轻的淡笑,眸子收敛着,没有那种诱/惑人心的光彩,却也叫锦瑟有些无法自拔。 她快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她想他,没见到时想,见到了……更想了。 “九王爷客气了,又不是在皇宫就不必拘礼了。”锦瑟笑了笑,忙掩藏了自己眼中的思念。 慕容修云微微的抬起头来,轻笑道:“这几日在京城呆得闷了,正好王妃想出来散散心,便带她来了,想着这里风景一直不错,若是待到酷暑来临时再来,又觉得人多……在下一直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所以就只有提前来了,怕是要叨扰娘娘几日,还忘娘娘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这本来便是供人歇息修养的行宫,我一个人住着正觉得闷呢,如今你们来了,这行宫里也便热闹一些了。”锦瑟淡淡的一笑,然后转眼看向了叶玲,道:“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歇歇?” “嗯,我也正这么想的,我与九郎骑马来的,起来真觉得人都要散架了。”叶玲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挽住了慕容修云的手道:“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你要带我到处看看,好不好?” 慕容修云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叶玲下去了。 锦瑟久久的看着两个人亲密离去的背影,心里一开始充斥着的喜悦渐渐的变成了一种淡淡的惆怅。 香雪看人都走远了,才道:“那……我们还接着下棋吗?” 晴雨幽幽的看了香雪一眼,什么也没,倒是锦瑟幽幽一叹,毫无兴致的道:“不了,我累了,想歇息一会儿,你们自己去玩吧。” 着,走向了自己的房间,香雪看了晴雨一眼,幽幽的一叹道:“前几日好不容易觉得姑娘变得开朗了许多……怎么一转眼,又成老样子了?” “你就没觉得,你话越来越多了?”晴雨无奈的白了香雪一眼,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哪里有?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好不好?”香雪不服的追了上去,然后两人的谈话渐渐的远去。 * 虽慕容修云和叶玲来了,但是这行宫很大,总分四大苑,其中每个苑又分属八个宅院。 所以几乎可以是各住各的,宫女侍卫都是各自带的,除了这行宫原本的奴才外,几乎住在这里的人,不热络的话一般是不会有什么牵连的。 锦瑟还不知道慕容修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而且还来了叶玲来,她承认这才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脑子里一直乱七八糟的,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一下午,直到香雪来敲门,心的在门外道:“娘娘,九王妃叫人来传话,是已经备好了酒席,请娘娘去南苑一叙。” 锦瑟幽幽的看着床顶的花娟幔帐,仿佛没听到一般,久久没有回应。 “娘娘?”香雪疑惑的又敲了敲门,这时锦瑟才轻轻道:“嗯,进来吧!” 锦瑟这才起了身,香雪推门起来,只觉得锦瑟似乎有些有气无力的,便也不再话,沉默的伺候锦瑟梳洗,又换了衣衫,原本打算带了面纱的,香雪拿来给她挑选颜色时,锦瑟又不想戴了。 “反正都被看到了,若是去用膳也不方便,算了吧!”挥了挥手,锦瑟起身朝外走去,哪怕她比叶玲美又如何?她再美……能在他身边的人也还是叶玲。 香雪不明所以,只是看着锦瑟清清冷冷的,也不问什么,备了软轿一路朝着南苑去了。 叶玲其实是很热情的,锦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来了,锦瑟就觉得自己不可能清清静静的了,只是要她去看着叶玲和慕容修云两个人…… 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应该介意,告诉自己不应该再贪心,可是……有时人的心就是那么的不受控制。 “娘娘,到了。”香雪的声音传来时,软轿停下了,香雪掀开了帘子将锦瑟扶了下来。 锦瑟刚进门,叶玲就迎了上来,“参见锦妃娘娘。” 叶玲总是一副洒脱不羁的样子,哪怕行礼也叫人觉得随性得很,但是锦瑟也不会计较这些,反而有些羡慕,羡慕她这种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魅力,她轻轻一笑,“起来吧,都了又不是皇宫,便不用客气了。”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叶玲嘻嘻的笑着,将锦瑟让进了大堂,丫鬟上了茶点,两个人随便的了两句。 锦瑟不经意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慕容修云的身影,只是叶玲却又道:“你们都退下去吧,我想和锦妃娘娘好好聊聊。” 宫女们包括香雪都规矩的行礼退下了,锦瑟疑惑的看向叶玲,问道:“九王妃,有何事?” “娘娘!”叶玲的眼似乎散发着兴奋的光彩,心的凑近了锦瑟,神秘的道:“其实,我会缠着九郎来这……是六王爷的意思。”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二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三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三) “娘娘!”叶玲的眼似乎散发着兴奋的光彩,心的凑近了锦瑟,神秘的道:“其实,我会缠着九郎来这……是六王爷的意思。” “啊?”锦瑟讶异的挑眉,看着叶玲双眼里那种兴奋的光彩,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叶玲又凑近了些,几乎凑在锦瑟的耳边,声却又激动的道:“过几日,六王爷便会来看你了,你放心……六王爷跟我保证,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嫌弃你,他都不会嫌弃你的。” 锦瑟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连嘴角勾着的笑都有些僵了,叶玲却也没发现,自顾自的笑着,有些骄傲自豪的道:“放心吧,我过,我会帮你们的。” 锦瑟的嘴角僵了一僵,却还是道:“谢谢……” “不用谢,本来吧,我也觉得你们这样不好,毕竟……你是皇妃,而他是王爷……”叶玲咬了咬唇,收敛了刚才那些兴奋的神采,认真的道:“而且以前我一直以为皇上待你很好,而且你竟然已经成了他的妃子……就不应该……” 着着,叶玲没有了声音,心翼翼的看来看锦瑟的神情,锦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却什么也无法辩驳。 叶玲看锦瑟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又忙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皇上根本配不上你!” 锦瑟没有话,因为叶玲这话真的是很大胆,毫无顾忌的叶玲似乎有些生气,接着道:“你才出事没多久啊,他没有好好照顾你不,还把你一个人弄到这个地方来……而且,如今皇上宠爱忻妃娘娘……” 叶玲看了锦瑟一眼,忙道:“啊,你还不知道吧,就是你的姐姐以前的忻嫔娘娘,如今已经升了妃位了。” “她本就很优秀,伺候皇上也尽心尽力的,升妃位是应该的啊。”锦瑟幽幽一笑,倒是叶玲有些义愤填膺的道:“可是,连你协理后宫的权利,都已经交到了忻妃的手里了。” 锦瑟垂了垂眼,她不过出来半个月不到,竟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来……纳兰忻的动作倒真的很快。 这次下毒之事叫锦瑟对她已经丝毫没有了当初的感觉,而这一次她可谓做得天衣无缝,而且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下,她彻底的取得了慕容尚宇的信任,这次下毒事件,最后怕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以前的纳兰忻是多愚笨?曾经锦瑟还担心她在后宫生存会不适合,现在看来,真的是多余了,女人……也许天生,就会争会抢吧? “以前,我觉得皇上对你痴心一片,还为了你和六王爷的事情曾觉得他很可怜……而如今我才发现,最是无情帝王心,是有道理的,哪怕他曾经对你掏心掏肺又如何?不过多长时间……还不是将对你的所有好,都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 叶玲幽幽的叹了一声,她的话将锦瑟从现实中拉了回来,她真的不知道叶玲是直率还是傻,有的话她当真就这样直白的了,锦瑟与她其实没有什么交集更别感情,若是她有心要陷叶玲于不义呢? 只能叶玲很容易相信人,而且喜欢打抱不平。 “没什么,皇宫便是这样的地方,我都已经看透了,如今在这里也挺好的,什么也不用想。”锦瑟的也算是真心话,若不是叶玲嫁给了慕容修云,也许锦瑟会更喜欢她。 因为哪怕她很羡慕叶玲,也很喜欢叶玲的性格,但是始终……她的心里有一根刺。 想起来,便隐隐作痛。 “这次若是六王爷愿意放弃一切带你走,就好了!”叶玲幽幽的叹了一声,又笑了起来,“你也不要难过,皇上反正也不值得你这样,你只要知道,还有六王爷不论如何都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锦瑟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叶玲却突然认真的问道:“娘娘,若是六王爷愿意为你放弃一生的荣华富贵,带你离开……你愿意吗?” 锦瑟看着叶玲的眼睛,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明明谎言就在喉咙里,可是要发出来那个声音时,却那样的困难。 “你……爱他吗?”叶玲又追问了一句,然后认真的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的眼睛。 锦瑟的唇动了动,她知道一切不过是演戏,不过是权宜之计,可是……可是……这句话要出来,又看着叶玲这样认真诚恳的眼神,她竟是害怕撒谎。 可是不撒谎又能怎么样? 锦瑟垂下头,轻轻的闭眼时,唇里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声音,“我爱他,愿意跟他走。”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出来比锦瑟想象的要困难许多,哪怕她的声音那样的,却也叫叶玲眉开眼笑了起来,“那就好了,若是你们都愿意放弃如今拥有的一切,那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们的!” 是啊……起来多么的容易,若是人可以放下一切执着的追寻所爱,那么还有什么可以阻止? 只是世界上总有许多的东西比爱更重要,人活在世界上,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在那些东西面前,有时爱情,就那样的渺,那样的不值得一提。 “九郎?你什么时候来的?”叶玲突然惊呼一声,然后锦瑟仓惶的抬眼,看到了门边站着的慕容修云。 一身淡淡的青衣,没有笑……甚至眉目有些冰冷,他就站在那里,那眼眸扫向锦瑟的那一刻,叫锦瑟猛然觉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锦瑟慌乱的低下了头,不敢去面对那样的目光,直觉告诉她……哪怕慕容修云来得不久,恐怕该听的,也都听到了。 “刚来没多久,没打扰你们吧?”慕容修云轻轻一笑,踏进门来,叶玲已经迎了上去,习惯性的搀住了他的胳膊,笑道:“来了也不出声,你不是来偷听的吧?” “你们女人的这些,我可没什么兴趣。”慕容修云着,已经走到了锦瑟的身前,然后轻轻一点头,笑道:“见过锦妃娘娘。” 锦瑟笑了笑,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这时叶玲道:“好啦,时候不早了,九郎也回来了,我们去用膳吧!” 言语间,早已经没有了宫廷该有的礼仪,而这便是她的真性情,总是能这样自然随性。 “嗯,走吧。”慕容修云轻轻一笑,侧身让出了道路,优雅的道:“娘娘请吧。” 锦瑟点了点头,起身随着两人去的膳堂。 锦瑟已经不知道这餐究竟吃了些什么,而叶玲在席间一直在话,她也已经听不清楚究竟了些什么,慕容修云偶尔应两声,异常的沉默。 而她却要对付叶玲各种各样感兴趣的话题,叶玲真的很活泼,什么都能,大到行军布阵,到女儿家的针线胭脂,她似乎什么都知道,而什么都能侃侃而谈。 “九郎,这个你最喜欢吃的。”叶玲话间,夹了菜就朝慕容修云的碗里添了。 “嗯。”慕容修云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平静,而叶玲似乎都习惯了,哪怕没有得到他的热情回应,也没有谢谢,更没有回礼……但是她都很开心,笑得眉目都弯曲了。 锦瑟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菜,然后默默的吃了起来。 慕容修云喜欢的菜,这桌子上十道里恐怕有八道,叶玲很用心,他们成亲没有多久,却已经摸清楚了他的喜好,她真的是一个好姑娘,会照顾慕容修云的饮食起居,她会做得很好。 锦瑟想着,只觉得口里的菜难以下咽,像是什么早已经堵在了喉咙一般,只能听着叶玲再次嘻嘻哈哈的了起来,然后她却还得不时的微笑回应。 这一天……竟过得这样漫长,这一餐,是她和慕容修云在一起时,吃得最难以下咽的一餐,吃得只叫她觉得自己喉咙里都全是难过的味道。 回到房间,锦瑟就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衣服都没有换。 香雪担忧的在门口守了一会儿,想进去,却被晴雨一把抓住了手腕,冷声道:“这事不是你能解决的,让她好好静一静吧。” 香雪看着晴雨坚决的眼神,其实她知道,晴雨一向比她会察言观色,若是晴雨都那么了,那么她也只能照做了。 点了点头,香雪也只剩下一个微微的叹息,她有一种感觉……这几日来她们难得的清静和舒适,心里那些难得升腾起来的放松和快乐……也许,已经消失了。 * 又这样过了几日,叶玲虽然没有每天都来烦锦瑟,但是总是三天两头的就来,而且她一直缠着慕容修云,不是带她去骑马便是去郊外的河边放风筝…… 有时锦瑟在大花园里高处的那个凉亭上,能看到他们两个双双骑马出门,心里未免又是一阵失落。 她还没有单独见过慕容修云呢,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他根本没有什么想和她的?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见她,而真的只是因为那是叶玲的主意? 因为害怕总是看到那些不想看到的画面,锦瑟最近都很少出门了,眼不见……心却还是一样的烦。 “娘娘……”香雪有些唯唯诺诺的进门来,端着药,每天看着锦瑟一脸愁容,她自己心情也不好了,只是她也只能开口道:“九王妃,又来了。”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三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四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四) “娘娘……”香雪有些唯唯诺诺的进门来,端着药,每天看着锦瑟一脸愁容,她自己心情也不好了,只是她也只能开口道:“九王妃,又来了。” 每次叶玲来后,香雪就觉得锦瑟似乎会更低落……所以现在叶玲一来,连香雪也觉得,哪怕天气再好,也一定又是一个叫人难受的阴天。 “嗯,迎她进来。”锦瑟从软塌上起身,她坐在这里一个上午了,看着外面花园里的天阳和花儿,看着天蓝白云,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也不用想什么了。 “娘娘,先喝了药吧!”香雪将药碗递了过去。 锦瑟看着那浓郁的带着一丝红色的药汁,幽幽的叹了一声,因为心情不好也不想耍赖了,竟是抬起来一口喝光了。 连香雪递过来的蜜饯也没有吃,那药再苦,其实锦瑟也都习惯了,人就是这样,不论什么……只要时间长了,便都会习惯,只是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习惯……慕容修云的身边有个叶玲呢? 锦瑟起身出了房间,在外面的厅堂里看到了叶玲,叶玲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的宫女,锦瑟明白她的意思,忙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香雪幽幽的叹了一声,悄悄的看了叶玲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香雪竟觉得她那活泼可爱的笑脸有些讨厌了,可是没办法……她只能和宫女们一起退下了。 人刚退下,叶玲就担忧的道:“娘娘,不知道为什么六王爷还没来呢?照之前的计划,两天前就应该到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不会有事的,也许是宫里有什么情况耽误了。”锦瑟住在这里,几乎是没有皇宫里的消息的,而慕容修云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也没有人会刻意的通报他什么。 但是慕容修云自然有他的办法,而且他得到的消息,一定不会比任何人慢,竟然他都还在这里悠闲的游玩着,那么一定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总叫人觉得担心。”叶玲着,抬头看着锦瑟,然后她有些惊讶的道:“娘娘,这几日,你脸上的疤痕似乎又减轻了很多呢!过不了多久,应该都能全好了。” “是吗?”锦瑟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脸,这么多天她没有停止过吃药,只是也好久没有照镜子了,如今叶玲这么一提后,真的觉得连摸上去,似乎都变得平滑了许多。 “嗯,看来,一定会好的!那些落井下石娘娘毁容的人,这回看她们还能笑出来!”叶玲哼了一声,又开始为锦瑟打抱不平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道:“就呗,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去吧!” 叶玲听着也只能点了点头,看着锦瑟幽幽一笑的样子,却疑惑的道:“真是……我怎么老觉得娘娘和九郎一样?像是什么事情都不在乎。” 锦瑟一愣,忙掩饰道:“我怎么能和九王爷比呢?” 叶玲耸了耸肩膀,又笑了起来,“起来,也许我就喜欢这样冷冷淡淡的人,呵呵……” 锦瑟低了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这时叶玲又道:“真希望六王爷能早些来,那样有我们在这里,也不怕别人你们的闲话,你们也可以出去好好玩玩呢,不然总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总觉得……好寂寞呢。” 后来……叶玲又了许多,锦瑟都听着,却早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她的话了。 而才和叶玲提过慕容追风的问题,也就在那天晚上,锦瑟一个人躺在软塌上看着窗外的星星时,便看到星空下的窗户边突然探出一个木偶来,然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道:“不知道姑娘一个人在干什么呢?难道是在想一个叫慕容追风的翩翩美少年?” 锦瑟听着慕容追风的声音,有些忍俊不禁,故作严肃的回道:“美少年倒没有,臭美的傻瓜倒看到了一个。” “哪有?”慕容追风的脸从窗户下探了出来,轻轻的皱眉看向了锦瑟,没有见她细细数来,差不多一个月了,她恢复得很好,而且笑起来的样子,还是一样的叫他觉得美。 “这不就是?”锦瑟扬了扬下巴,意指慕容追风。 “好啊,我若是傻瓜,那你又是什么?”慕容追风轻巧的跳进窗户来,然后就到了锦瑟的身前,心翼翼的捧起了锦瑟的脸,然后笑道:“叫我仔细看看……” 锦瑟没有话,只觉得慕容追风的眉眼里都是一种快乐,晶晶亮亮的快乐,他看着她的脸,很仔细的看着,然后道:“原来是一个花脸猫。” “你取笑我!”锦瑟娇嗔一声,轻轻的甩开了慕容追风的手,推了他一把,然后抬起脸道:“就花脸了,怎么样?那你别看啊!” “好好好,花脸也没关系,花脸我也喜欢看!”慕容追风爽朗的笑了起来,又笑着凑过来,坐在了锦瑟的身边,道:“不知不觉从你来这,都快一个月了。” 锦瑟点了点头,垂眸柔柔的笑了,“在这其实还不错。” 着又斜眼看了慕容追风一眼,接着道:“当然,要不谁多管闲事,害怕我闷……还特地找了两个人来陪我的话,应该会更好的。” “我以为你会高兴的。”慕容追风咋呼了起来,一脸无辜的道:“更何况,他们不来的话,我怎么来呢?我若不来的话,我一定会疯了的!” 锦瑟别开了脸,因为看到慕容追风的神情似乎渐渐的变得温柔和认真了,她害怕他接下来会出来的话,所以避开了。 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你不知道,本来前几日便能来了,临时有事耽误了……” “怎么了?”既然慕容追风自己提了起来,锦瑟也便顺着问了。 “皇后……没了。”慕容追风起来事,竟也有些沉重,看着锦瑟惊讶的眼,他接着道:“被发现时,已经自缢在飞燕阁了。” “自缢?”锦瑟觉得不太可能,哪怕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可是她还是皇后,生活上应该什么都不愁,哪怕她心里也许确实会和以前不太一样,但是那么长时间,她都没有……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在纳兰忻得到后宫协理的权利不久,一直在飞燕阁深居简出的皇后……竟然就自缢了。”慕容追风幽幽一叹,又道:“我问过皇后身边的贴身丫头,那宫女皇后被软禁后,一开始确实情绪不太稳定,也很低落……但是最近已经好了很多,仿佛看开了,还在院子里种了好多兰花,每日念经诵佛,仿佛已经淡泊了下来,可是为什么……却又想不开了?” “你的意思是……”锦瑟当然明白慕容追风的意思,纳兰忻……难道又是她?她已经丧心病狂到这样的程度了吗?皇后已经没有了实权,对她来,没有威胁了啊? “现在后位空悬,朝廷上已经很多人提出立后一事,而现在后宫里……最有可能继承后位的,怕是只有纳兰忻了。”慕容追风着,仔细的看着锦瑟的神情。 可是锦瑟并没有对这些有很大的兴趣,只是幽幽的叹道:“权利真的会叫人变得不再是自己,变得这样丧心病狂了么?” “也许吧。”慕容追风也只能叹息,毕竟有的事情他自己也身在其中。 两个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慕容追风又轻轻的问道:“你,还想回去吗?若是你的身上的疤痕好了,那么……皇兄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对你的。” 锦瑟看着慕容追风,他问这个问题也许有很多的用意,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锦瑟都无法回答,因为她回不回去,决定权,不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回答,这叫慕容追风有些紧张,一紧张竟就脱口而出道:“我可以带你走。” 锦瑟一愣,看到慕容追风急切却真诚的眼神,她想起了那日……她问慕容追风能不能带她走,那时他犹豫了,而如今却是她犹豫了。 “能走去哪呢?”锦瑟苦涩一笑,不是逃避,是因为她知道不可能的,慕容追风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有权有势的南陵六王爷,从慕容修云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来,他和北境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而更关键的是,他一手慢慢的一点点的将南陵的朝廷和商会都掌控在了他的手里。 一个国家,若是连朝廷还有商人都被控制了,那么它也许离颠覆就不远了。 可是慕容追风过他不想当皇帝,锦瑟一直记得他的那话时的情形,他是认真的。 而如今……他究竟想在南陵干什么呢? 锦瑟幽幽的闭了眼睛,而慕容追风沉默了良久后,才幽幽的道:“天下之大,没有你想去的地方吗?无论是哪……我都可以带你去。” “你要放弃你在这里的一切吗?还有你曾经过的,你还没有做的重要的事情?你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锦瑟看着慕容追风的眼睛,看到了他一时的彷徨和迷茫。 “我可以先送你离开!相信我,我一定会……”慕容追风的话还没有完,已经被锦瑟轻轻的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唇。 他看着锦瑟,锦瑟却只是摇了摇头,笑道:“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也不知道该去哪,慕容追风,谢谢你过的这些话,可是……我真的,要不起。” 完,锦瑟起身,她已经知道了慕容追风的答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愿意不顾一切的,只为了追寻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了? 锦瑟快速的出了房间,留下了慕容追风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原地。 他知道,他是不能放下,有的事情起来容易,当真的面临抉择时,就知道永远无法选择……他能做的只是,锦瑟愿意的话,他可以送她去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然后等他完结了这里的事情后,他会不顾一切的去找她的。 只是……他从锦瑟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她不愿意离开……也不愿意等他,等一个遥远的未来。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四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五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五) 锦瑟却只是摇了摇头,笑道:“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也不知道该去哪,慕容追风,谢谢你过的这些话,可是……我真的,要不起。” 完,锦瑟快速的出了房间,留下了慕容追风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原地。 已经是初夏,夜晚的风有些微凉,锦瑟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了出来,却不知道究竟该去哪里? 这行宫很大,守卫相对比较少,夜晚更是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什么人。 锦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似乎已经从大花园里转到了什么僻静的角落,可是对她来……在哪都是一样的。 她知道,她最终,还是要回去皇宫的。 哪怕慕容修云允许她不回去,但是她也还是会回去的,因为只有她回去,才能帮助慕容修云呐,这样的她才有活着的价值。 锦瑟走得累了,脚微微的酸痛,所幸就那样坐在了湖边的青石板上,月色明亮,倒映着湖面波光粼粼,她低头看向湖中,她脸上那些伤痕已经平滑了,但是却还是微微黑沉的斑痕。 若是她的脸再也不会好了,那么她就不用回去了吧?回去了也没有了意义,慕容尚宇虽然不会真的冷落她,但是一定也不如从前了,一个丑女人……怎么留住男人的心?特别是那个男人身边还有如花美眷的时候? 可是她若不好…… 锦瑟死死的闭上了眼睛,想起了慕容修云这几日淡然的目光和若有似无的笑容。 他为何对她冷淡了,仿佛真的只是一个陌生的,没有牵连的人一样,他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却从来没有来找过她一次……她去找过他,可是每次他都和叶玲在一起,而她只能默默的走开,还不能被发现! 叶玲的笑容总是刺痛锦瑟的心,她与慕容修云在一起时,总是那样的开心,哪怕慕容修云对她依然冷淡,可是叶玲是慕容修云允许赖在她身边的。 他会听着她话,会陪着她散心,骑马……甚至去放什么风筝! 那么多年来,锦瑟从来没有见过他玩这些东西!而他却陪着叶玲去了。 不要想,不要想! 锦瑟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她不想叫自己每天都在羡慕嫉妒中渡过,不想每天都被叶玲和他在一起的情景折磨着,她不要,不要!她害怕,害怕自己的内心会生出一个魔鬼,害怕自己做出恐怖的事情来。 所以她不要想,不要想! 只是越是挣扎,越是满脑子都是他们在一起的画面,都是叶玲依靠着他时幸福的笑容,越是挣扎,这一切越是清晰…… 纠缠着几乎要叫她的脑袋都爆开了一般,她不要贪心,她不要嫉妒,更不要做出任何对慕容修云不利的事情来! 叶玲,是能帮助慕容修云得到南陵大半军权的女人……她凭什么嫉妒?凭什么?她能做什么呢?她能为慕容修云做什么?只是出卖她的身体去得到有些有利的线索,只是出卖自己……扰乱后宫,搅乱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这两兄弟的心吗? 那她凭什么……去和叶玲争呢? 锦瑟闭上了眼睛,只觉得有一滴泪水划过了脸颊,掉落在了湖水里,激起了一丝涟漪。 突然有脚步声靠近,锦瑟正处于混乱甚至即将崩溃的边缘,听到这声音离自己不远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激发了杀手的本能,一双眼睛还有些赤红,一转身狠狠的一掌朝着那人的脖颈掐去。 快速,并且利落的……却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了慕容修云的脸,她一愣,手却已经停不下来了,她惊叫道:“公子……” 慕容修云伸手一把捏住了她攻去的手腕,轻轻一个翻转,将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的锦瑟的手往她身后一压,然后她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近了……慕容修云才看到锦瑟脸上的泪痕,还有她红红的眼里还弥漫着的泪花。 “怎么哭了?”轻轻的问了一句,慕容修云看到锦瑟一愣,然后锦瑟忙用另一手去擦拭眼角,解释道:“没什么,只是……只是沙子进眼了。” “嗯?”慕容修云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要放开锦瑟的意思。 可是锦瑟此刻心里一片混乱,这时候是她最不想面对慕容修云的时候,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暴露了内心的贪婪……她怕,这样的她会叫他厌烦。 “九王爷,这里是花园,若是被人看到了不好……请放开我。”锦瑟低着头,躲避开了慕容修云的目光,然后挣扎着要走。 慕容修云不仅没放,倒还加重了力道,扭得锦瑟的手腕一阵生疼,看着锦瑟皱眉,他才又放松了一些,冷冷的笑了起来,“怎么?忙着回去找慕容追风?” “你……”锦瑟一愣,抬头猛然看到了慕容修云深沉的眼,她咬了咬唇,道:“我该回去休息了。” “我若不放呢?”慕容修云淡淡的一声,却是异常的坚决,甚至那眸光锁定着锦瑟,轻轻的皱眉,那眼神越发的冷了。 锦瑟害怕,害怕他这样的表情,害怕他生气,或者害怕他轻轻皱眉时,会叫她看到他眼底流露出来的厌烦,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他却伸手来死死的钳住了她的下颚。 “怎么?是打算和慕容追风一起私奔?所以不敢面对我?”慕容修云最终还是了出来,这十多天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这一句话……这一口气,最终他还是冰冷的吐了出来。 他不是想这样的,但是却无法控制,自从那天听到她出那句话后,那一句话便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只要他一静下来,就会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荡。 她她爱慕容追风,她愿意跟他走。 虽然慕容修云心里明白,那不是真心的,那只是对叶玲的辞,可是无论怎样,他却还是在意得很。 所以这么多天来,不理她,不给她一丝单独接近他的机会,就是因为他不想自己这种无端的怒气灼伤了她,而如今他却还是了出来! “私……私奔?”锦瑟颤抖着唇,好艰难的出了这两个字来,她看着慕容修云紧皱的眉头和冰冷的眸子,她摇了摇头,却不知道为何要解释? 难道他连她话时的真假也分不出来了吗? “放开我!”锦瑟猛然一吼,本来就在心里紧绷了好几日的弦便这样崩断了,她使劲的挣扎甚至不顾自己被扭在身后的手。 慕容修云一惊,害怕伤了她,放开她手的同时,她竟是毫不犹豫的就要跑开。 “不准走!”慕容修云一把又抓住了锦瑟的手腕,这次他死死的抓着,然后一把将她拖了回来,死死的禁锢在怀抱里,怒道:“你跑什么?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你知道他在等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他吗?” “你疯了你,你在些什么!”若是以前,锦瑟在慕容修云面前从来只会忍受,根本不会如此大胆的顶嘴甚至骂他。 而现在,她自己的脑袋都是一片混乱,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究竟什么该什么不该……只知道她害怕,害怕被刺痛,所以只有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然后逃离…… 慕容修云死死的抱着她,叫她怎么也挣扎不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在在意些什么,只知道她要逃离他的身边,可是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为什么…… 他不允许,他都不允许她有逃离他的想法! 死死的将锦瑟禁锢在怀里,然后低头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唇,疯狂的吻着她,撬开了她的贝齿,然后霸道的侵占她的一切…… 他在意,在意得很……而且越来越在意,在意她应付慕容追风时是不是会被他吸引?在意……她陪伴在慕容尚宇身边时,她的笑,她的一切…… 为何,他现在竟是如此的在意? 以前是他亲手推她出去,以前是他亲手将她训练成这样一个致命的女人,可如今……他自己却深受其害! 他不愿意放开她,因为他一直以来都以为锦瑟会是他手心里永远紧拽着的女人,一辈子都只能依附着他才能活下去,她离不开他,他一直这样以为的。 而如今,不知道为何,慕容修云觉得自己仿佛错了…… 所以他有些惊慌,所以他更不容许她离开他…… 深深的吻住她的唇,霸道的将她所有的挣扎都钳制住,他的疯狂叫她无法喘息。 “放开……”锦瑟喘息着,几乎已经浑身无力,甚至一直都无法呼吸……她死死的将手抵在了慕容修云的胸膛,然后猛然用尽了全力一推。 慕容修云往后退了几步,而她却一脚踏空朝着身后深深的湖水跌去…… “锦瑟!”慕容修云惊叫一声,伸手去拉锦瑟时却已经晚了,眼看着她掉了下去,他竟是连想都没想便跟着跳了下去……那一刻他忘记了,锦瑟是他训练了四年的杀手,她的水性也许比他还好。 ‘扑通’的水声,在这夜里十分的清晰,叫一边正出来寻找慕容修云的叶玲一惊,看向了声音来源的远方…… “那么晚了……是什么声音?”叶玲疑惑的思考了一会儿,她会武,听力也好……原本慕容修云他出来散散心,她便准备好了宵夜,可是宵夜都凉了也没见他回去,所以便出来寻他了。 难道他在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想,叶玲忙飞身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掠去。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五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六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六) 原本慕容修云他出来散散心,叶玲便准备好了宵夜,可是宵夜都凉了也没见他回去,所以便出来寻他了。 难道他在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想,叶玲忙飞身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掠去。 * 锦瑟落下水,听到了两声水花溅起的声音,黑夜的湖底什么都看不清楚,她的身体朝湖水深处沉去,还没来得及泳动,便已经有只强力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本能的,锦瑟还没有从刚才的抵触中平静下来,一把甩开了慕容修云的手,她又下沉了一些。 闭着气,却本能的睁开眼睛,水底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水在身体周围的流动。 刚要游动,慕容修云又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这次他的力气很大,仿佛是很生气一般,一把将她拽住,然后抱住了…… 锦瑟还是挣扎,还没有挣脱,已经被慕容修云的大掌抵住了后脑,然后那湿冷的唇又死死的贴了上来,还是那样霸道的疯狂的席卷而来,不肯放开,甚至是在发泄那一腔的怒气。 挣扎不过,却因为那吻而乱了气息,一张嘴冰冷的湖水便不住的往她的嘴里灌了去,然后又被慕容修云堵住了。 锦瑟挣扎不过,却已经是四肢无力了,被慕容修云带着往湖面游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放过她?若是他不给她那么多的希望,那么她现在是不是不会这样的贪婪,不会这样的疯狂? 锦瑟知道,她再也不是当初的自己了,不论慕容修云怎么对她,她都能无怨无悔的为他做一切。 虽然如今……她还是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可是她却怎么也止不住自己心里的贪婪,看到他和叶玲在一起她就那样的难过,看到叶玲时,她就会想到她是他的妻子。 而……一想起来,她就觉得有一种无形的手操控她的心智,她的一切,叫她越来越不能掌控自己。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将她推进了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的怀里,如今……却又来责怪她吗? 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承担他的怒气,甚至他的视而不见? 她究竟是什么?她还是当初那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吗?若是棋子的话,他何必为一颗棋子生气,为一颗棋子伤神? 可若她现在在他的心里,已经不是那颗只能被用来利用的棋子……那么现在的她是什么?算什么? 是南陵的锦妃娘娘?还是一个无耻肮脏与慕容追风偷情的女人?还是……只是他慕容修云用来消遣享乐的棋子? 她真的不知道了,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而她如今……却对这个在意得不得了。 真的……在意得不得了。 叶玲来到湖边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湖面平静无波,风轻轻的吹着,月亮倒映在湖里,波光粼粼,虽然这里有些偏僻,按理来这个时辰,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的。 但是她一定不会听错的啊?声音确实是从这里传来的。 心里狐疑得很,可是又什么都没有,正转身准备走开,却猛然听到了水花激起的声音……伴随着人粗重的喘息…… 叶玲一惊,回头看到湖面中猛然出现的两个人,月光下……哪怕他们浑身湿透了,可是叶玲还是那样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夫君的脸,那一张第一眼看到,就印刻在她心里的脸…… 他抱着一个女人从水面浮现出来,叶玲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落水了…… “九郎……”喃喃的念了一声,叶玲的脚步不自觉的朝前一步,可是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时,猛然听到了慕容修云抱着一起浮出水面的那个女人尖叫道:“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熟悉的声音,是……锦妃。 叶玲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黑夜里她站在湖边的柳树边上,柳树婆娑的枝条将她的身子掩盖住了,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到她,而湖里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发现。 “你要我几次?我是不会放开的!”慕容修云皱着眉头,难掩的怒气,一把按住了锦瑟的后脑,然后死死的吻了下去! 啊! 叶玲在心里惊呼了一声,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可是她瞪大了眼睛,哪怕再不可置信,可是她没看错,也不是做梦! 她从来没有看到慕容修云的脸上出现过除了平淡,和无奈之外的别的神情,她以为他就是这样的,对什么都好像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她嫁给了他…… 而且他会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情,他虽然对她冷淡,但是却也会对叶玲妥协,对叶玲也算是很好的,叶玲以为……他对她,真的是挺好的。 难道……一切只是她以为而已吗? 为何不论她做什么,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只要她坚持,他从来不会反对?更别……他会出现这样的怒气冲冲的表情? 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这样激烈,霸道……充满占有欲的,对待过她。 为什么?她才是他的妻子啊! 洞房花烛夜,她喝醉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后他对她还是那样平静,哪怕是闺房之乐,他也是那样淡淡的,看着她时,有时叫叶玲觉得他的眼神那样深,看不清楚……但是叫叶玲感觉到,他的眼里,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她。 可是这些叶玲都不在意,她找了无数了借口,也许是他累了,也许是他天生如此……她找了无数的借口,将他这些冰冷和对她的不在乎都掩盖了! 原来……是她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吗? 叶玲闭了闭眼,睁开时,看着湖里的慕容修云死死的拥抱着锦瑟瘦的身体,那种有力的拥抱,似乎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那样激烈的吻,哪怕是锦瑟的挣扎……也一点点的被他融化了,最终变成了两个人月下水中的相拥相吻。 那样的一幕,叶玲无法再看,无法再冷静,她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喘息,看到他闭着眼时那种沉醉的表情……看着他用力的拥抱着她,看着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过的另一面。 为什么?为什么……是锦妃? 叶玲后退,慢慢的后退,一步步的后退……她捂住了嘴,叫自己没有发出一丝的哭声,只是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滴落,顺着她捂着嘴的手掌不断的滴落…… 叶玲是那样的信任她,竟真的以为她和慕容追风是真心相爱的,哪怕这有违伦理,她却还是愿意放下一切世俗的眼光帮助他们! 为什么? 她明明亲口对自己,她爱的是慕容追风啊!如今……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那样紧的抱着自己丈夫的脖颈,为什么她能那样享受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待遇?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她? 叶玲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慕容追风算什么?就在慕容追风恳求自己来这避暑山庄,好给他一个也来这里探望锦瑟的理由…… 如今她来了,却把自己的丈夫丢了! 而锦瑟,却在慕容追风达到的当夜,与别的男人在做着什么? 她的爱呢?她的爱难道就是这样廉价,这样……不知廉耻? 叶玲瞪着眼睛,泪水早已经昏花了她的眼睛,她退出了老远,早已经看不到湖里激情的一幕,可是她的脑子里,她的眼前,还全是那样的一面,像是已经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内心深处的痕迹,永永远远的伴随着她,纠缠着她! 转身飞快的跑走,叶玲觉得自己好没用,就这样落荒而逃。 她才是慕容修云的妻子,为什么逃走的人却是她?她可以上前质问,她可以毫不留情在锦瑟那虚伪的脸上打上两巴掌!甚至,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可是叶玲知道,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她能做的,只有走开,只有这样伤心欲绝,却又默默的离开……甚至她不敢惊动他们! 因为叶玲不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被揭穿了,慕容修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她?而她……把一切都捅破了以后,又能如何? 哪怕杀了那个女人,又能如何? 叶玲猛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蹲下身子将自己紧紧的环抱起来,让自己缩成了一团……她不要,不要失去慕容修云,她不要! 她知道,她比谁都明白慕容修云看着她的眼神,和刚才对待锦瑟的态度……她不用去比,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所以她不要拆穿一切,因为这一切若是拆穿了……那么叶玲知道,最终的结果……哪怕她杀了锦瑟,慕容修云也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他会抛弃她的,在她和锦瑟面前,她知道慕容修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锦瑟! 所以……她不能,不能揭穿,不能被发现,她……不能失去慕容修云,不能失去这个男人。 叶玲从自己的双臂间抬起了脸,她的眼惊恐的瞪着,那种刻骨的心痛和绝望叫全部呈现在她的脸上,然后她喘息着……抬头看着前方虚无的一切,然后一点点的冷静了下来,一点点的冷静了下来。 没有人可以从她身边把慕容修云抢走!没有人可以…… 更何况她才是慕容修云的妻子,她才是他的妻子! 那个虚伪的女人,那个欺骗了她所有信任,还叫她如同一个傻乎乎的猴子一般被耍得团团转…… “呵呵……”叶玲猛然笑了起来,眼睛里的惊恐冷静了,一点点的变成了阴冷,憎恨!她想着锦瑟面对她时的嘴脸,想着锦瑟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六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七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七) “呵呵……”叶玲猛然笑了起来,眼睛里的惊恐冷静了,一点点的变成了阴冷,憎恨!她想着锦瑟面对她时的嘴脸,想着锦瑟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虚伪,都虚伪得叫叶玲如今一想就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 这样的女人,虚伪又肮脏,下贱又该死的女人!她凭什么和自己抢? 她身边的男人还不够吗?有了慕容尚宇,又勾引了慕容追风,还不够吗?还想抢她的丈夫,还像抢走她的慕容修云…… 她绝对不允许! 叶玲猛然起身,阴沉的脸上没有了那平日里开朗的笑容,竟连那一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都充满了一种冰寒,叫人浑身颤栗的冰寒。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慕容修云从她的身边抢走,不论是谁……她都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特别对一个虚伪的骗子,一个浪荡的女人,她……一定要叫这欺骗了她,欺骗了所有的人女人,不得好死! * 夜更深了,冷风吹起,月亮也被不知道哪里刮来的一片黑云渐渐的遮挡住了。 没有了月光,夜更黑了,夜风有些冰凉,锦瑟和慕容修云两个人躲在湖边假山的洞窟之中,两人夹在里面,刚好还剩下一点的空隙。 慕容修云擦拭着锦瑟脸上的水珠,替她拨开了湿漉漉的头发,然后轻轻的道:“冷吗?” 锦瑟摇了摇头,垂着眼没有话,此刻两个人都平静了,锦瑟这才觉得刚才发生的,那样疯狂的……真的是她吗?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人浑身都湿透了,本就穿得轻薄,如今衣衫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叫她玲珑的身形一展无遗,而在黑黑乎乎的洞里,慕容修云就在她的身前,离得那么的近……叫她觉得呼吸里,都全是他的气息。 慕容修云将她的脸擦干净了,抬起了那还带着黑斑的脸,黑暗里她的几乎哪怕有瑕疵,却还是苍白,那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晶亮得如同夜空里的星星一般。 叫他看着,便像是深深的陷了进去一般,忍不住开口道:“我刚才……不应该……” 有些不出口,锦瑟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的目光叫慕容修云觉得喉咙一阵发紧,竟是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他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点什么了。 沉默了几秒,慕容修云伸出双臂将锦瑟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湿漉漉的身体贴合在了一起,透过湿了的衣服,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竟都是火热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慕容修云低声道:“对不起……” 锦瑟瞪大了眼睛,甚至连身子都因为这三个字的震撼而变得僵硬,她好想看着他……因为她不确定刚才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幻觉,可是他死死的抱着她,将她整个人都拥抱在了怀里……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她无法抬头。 可是她震惊着,慕容修云又道:“我不该用那种可笑的理由……伤害你。” 锦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出来,因为慕容修云的这个道歉,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因为从遇到慕容修云的那一刻起,她与他就没有平等过,哪怕……他们后来发生了那些关系,可是锦瑟还是能感觉到,感觉到她和慕容修云之间的差距……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平等。 从来都是她心翼翼的听从他的命令,哪怕她因此而难受得要死,伤心要死……她却还是只能忍受,而他像是永远都不懂,或者从来不正视她的痛楚。 而如今……他竟是这样平静,轻柔的出了这样的话来。 锦瑟不知道这样的突破对于他来有多困难,只知道自己听到这一句话时……究竟有多开心,多激动……几乎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几乎都无法控制她的眼泪了。 “是我将你推到现在的境地,却……从来没有体谅你的心情,甚至只因为自己心里的嫉妒而……而伤害你,锦瑟……这样的我,为什么你还在我的身边?”慕容修云松开了锦瑟,然后看向了她的眼睛。 她仰着头,也看着他,他的眸子在黑夜里仿佛不再那样的深沉了,叫她轻易的看出了他眼中融化的柔情,那双眼睛是禁锢她灵魂的窗口,她看着他,明明想笑的,却是流下了眼泪。 “不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锦瑟的嘴角笑着,眼泪划过了脸颊,她看着他眸子里她的倒映,很丑的样子,可是却那样坚决,那样的幸福。 “锦瑟……”仿佛,这是这个世界上慕容修云第一次感到动容的话,他的心早已经被冰封了,或者早已经死在了那一年的冷宫之中。 有时他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心,还会不会动情,可是如今他知道……再坚固的冰也一样会被锦瑟融化,再是碎裂的心,也一样会被她治愈,因为她……慕容修云这一刻,竟是感觉到了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那温暖缓缓的流入了他的胸膛,叫他忍不住凑近了,轻轻的温柔的吻住了锦瑟的唇。 他不知道还能什么,也什么都不出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唯一想做的,便是将她完全的拥有,深深的……拥有。 湿了的衣衫冰冻不了他们此刻温暖的心和火热的身体,慕容修云的大掌探入了她的衣衫,那她记忆里已经熟悉无比的手掌,那粗糙的纹路,那看起来完美,其实却全是厚茧的手掌……从没有过的温柔,轻轻的抚摸她的肌肤,叫她全身忍不住一阵阵的颤栗,幸福的颤栗。 锦瑟知道,她想和他融合在一起,哪怕死了……也无怨无悔,她亲吻他的唇,他的脖颈,她的手掌顺着他的衣领将他湿了的衣衫褪下,露出了他精壮的身子。 锦瑟亲吻他的脖颈,然后一路吻到他的肩,那个牙印还在,已经深深的印刻进了他的肌肤,是属于她的永久的痕迹。 慕容修云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轻轻的点了她肌肤上每一寸的火花和激情,叫她的身体软绵绵的融化在了他的怀里,他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亲吻她胸前娇嫩的蓓蕾。 “呃……”锦瑟忍不住发出声音,死死的抱住了慕容修云的脖颈,将自己的腿缠在了他的腰上。 慕容修云一点点的加大了自己的力道,从一开始轻柔的吻,变成了微微用力的轻咬,让她娇柔的身体上绽放的蓓蕾慢慢的坚挺,锦瑟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栗着仰起,将自己更贴近了慕容修云。 “公子……”锦瑟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轻声的呼唤。 慕容修云在黑暗中摸索着再次吻上了她的唇,更加深入,更加贪婪的吸允着她所有的一切,叫她整个人都几乎要融化了一般,将她再没有一丝的力气,只能靠他支撑着挂在了他的身上。 “你每次……想却都没有的话,是什么?”慕容修云放开了锦瑟的唇,她大口的喘息着,脸上一片绯红,半眯着的眼睛仿佛完全沉醉了,只能跟随着慕容修云的动作和思路,然后听他一点点的引诱道:“你想什么?锦瑟……我想听。” “公子……我……”锦瑟犹豫着,哪怕此刻心早已经迷失,可是她却还是胆怯着,无法将早已经在心里深埋了许久的那几个字出来,她有些慌乱的摇头,但是被却慕容修云又一次深深的吻住。 吻得她整个人都融化了,他的手不断在她身体上游动,然后一点点的下滑,滑过她的腹,轻轻的探入了她的身体…… “不……不要……”锦瑟不安的扭动,因为那叫她忍不住发出奇怪呻吟的感觉,叫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可是她扭动着,却更加的叫自己感受到了他手指的存在…… “啊……你了,我便饶了你。”慕容修云亲吻着锦瑟的耳垂,邪恶的低笑了起来。 他越发的深入,锦瑟整个身体都紧紧的缩了起来,缩在了慕容修云的怀里,可是他不放过她,湿湿的吻一路从耳垂到她的脖颈,轻柔的舔舐,叫锦瑟的身体忍不住那一次又一次的沉沦,颤抖……和迷乱。 “啊,锦瑟,出来……”慕容修云的声音一点点的诱导,他早已经将锦瑟的所有理智都已经融化了,此刻锦瑟仿佛早已经沉沦到了他眼睛的深处。 像是受着他声音的蛊惑,受着那无法冲破的灵魂的钳制,她眯着眼,迷蒙的看着慕容修云黑夜中精致的轮廓,然后迷醉的呻吟道:“公子……我……我爱你……” “呃……”是慕容修云低沉的喘息,他猛的进入了锦瑟的身体,然后同时吻住了她的唇,叫她那忍不住的叫声还没有溢出嘴角时,已经全数的被他堵住了。 她出来了……哪怕她此刻早已经迷失了自己,但是她知道,她出来了。 锦瑟闭眼,一片黑暗中只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润了,她沉沦着,在慕容修云的索取之中,一点点的沉沦着……她摸索着他的唇,然后忘情的吻他。 她的手猛然触碰到他的手腕时,感觉到慕容修云的身子一僵,然后她睁眼时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他皱眉了…… 手上猛然一阵湿热,她一惊,惊叫道:“公子……你,你的手……”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七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八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八) 手上猛然一阵湿热,锦瑟一惊,惊叫道:“公子……你,你的手……” “没事……”慕容修云还没完,手已经被锦瑟一把拽了起来,那衣衫褪掉了,而到现在锦瑟才看到慕容修云的手上,竟是包裹着纱布…… 那纱布被水浸湿了,那血渍也晕染了开来,几乎将纱布整个都染红了。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锦瑟的意识猛然清醒了,慕容修云的伤在手腕上方一些,看样子是新伤,因为刚才的关系,伤口裂开了,所以血又毫无顾忌的流了出来,从纱布里浸了出来。 而她一直没发现,是因为这伤刚好被藏在袖子里……他不……就看不到的伤口。 “没事的,一点伤。”慕容修云云淡风轻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用另一只手抬起了锦瑟的脸来,邪魅的勾起了嘴角,问道:“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可是你……可是……呃……”锦瑟话还没有完,却因为慕容修云猛然的挺身,叫她将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喉间。 “可是……公子……你的手……流血了……”锦瑟艰难的在他霸道的攻占中将话完,可是慕容修云却毫不在乎,甚至霸道的堵住了她的唇。 那样深沉的吻,叫锦瑟刚清醒的意识又是一阵迷糊……伴随着他的动作,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幸福,那不出来的感觉,叫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什么都想不到了,这样的慕容修云,哪怕锦瑟曾有过那一点点想要逃避的心,竟也叫他生生的用这晚的柔情完全的融化掉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这辈子,也许就这样了,逃不过他的眼,无法挣脱那深沉的双眼。 因为她……爱他啊。 爱得,早已经丢失了她自己。 凌晨太阳还未露出脸时,是夜晚最黑也是最深沉的时候。 锦瑟轻轻的靠在慕容修云的怀里,两个人挤在这假山里,似乎刚刚的好,她抬眼看着外面没有一丝亮光的天空,幽幽的道:“皇后死了……” “我知道。”慕容修云就坐在地上,手臂揽着锦瑟的肩,两人的衣服没有干,可是这样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时,竟也不觉得冷。 “那……纳兰忻若是当了皇后,若慕容追风真的和纳兰德信关系密切,若他们真的和北境在暗中进行着什么……恐怕……”锦瑟知道,这也是慕容追风没有阻止纳兰忻当皇后的意图。 慕容追风只是感慨皇后的死,只是他不愿意曾经毒害过锦瑟的恶毒女人当上皇后,可是他没有拒绝,仿佛也不能拒绝。 “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好好的把身体修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慕容修云像是轻轻的笑了笑,又将锦瑟揽得更紧了一些。 “那……养好了身体以后呢?”锦瑟有些坎坷,可是却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问出了这个她一直一直都很想知道的答案,她想知道,现在的慕容修云,又给她安排了一跳什么样的道路。 慕容修云垂眼,看到了锦瑟不安的神情,他总能看穿她的一切,以前是看到了也刻意忽略,而如今他无法忽略,她的所有他都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了。 “养好身体以后,便离开这里。”慕容修云话时,看到锦瑟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他,他又补充道:“离开南陵。” “什么?”锦瑟几乎跳了起来,她看着慕容修云就这样云淡风轻的出了叫她惊讶得几乎窒息的话来。 “离开南陵,不要再管这里的所有事情,我要叫纳兰锦……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以后再没有这个人了。”慕容修云将惊讶的锦瑟又抱进了怀里,然后道:“等我把南陵的事情处理完了,等我成功的那一天……我会接你回来,那时你是崭新的锦瑟……我会给你所有的一切,包括……名分。” “我……”锦瑟张了张嘴,仿佛没有从慕容修云的这些话里反映过来,仿佛他的这些,都是她听不懂的话一样。 离开……然后等他成功,等他成为南陵的新主宰吗?到时……他会将她风风光光的接回来,然后……然后,给她……名分? 名分? 锦瑟的脑袋完全的卡在了这两个字上,仿佛无法想象这两个字的意思。 慕容修云看她那呆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轻轻的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又解释道:“我要你在我的身边,光明正大的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告诉全世界,锦瑟……是我慕容修云的女人。” “公子……”锦瑟咬唇,眼泪不争气的滚落,她还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了这样的话。 那些原本她以为离她遥远到这辈子也无法接近的距离,竟在这黑乎乎的山洞里,就这么轻易的……接近了。 接近了慕容修云,接近了她这辈子所依靠着的阳光…… 锦瑟扑在慕容修云的胸膛,然后哭了不停的哭……可是那泪水是她开心的泪水,开心得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泪水,仿佛她五年来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开始做的美梦,那完全不可能实现的美梦……竟是实现了。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心里那满满的溢出的喜悦和幸福,只能紧紧的抱着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抱着这个比她生命比全世界都要重要的男人。 “傻丫头,哭什么……”慕容修云抚摸着锦瑟的头发,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你哭起来多丑……” “反正……反正我已经很丑了!”锦瑟使劲的擦了擦眼泪,嘴角却是笑着的,从慕容修云的怀里抬起头来,不服的道:“难道你现在才来后悔吗?” “你比这丑的样子我都见过了,有什么好后悔的。”慕容修云搂紧了锦瑟,可锦瑟却不服的顶嘴道:“哪里有?我以前哪里有很丑了?” 她顶嘴像是上了隐了,因为这样会叫锦瑟觉得她和他不一样了,在不是以前她一个人苦苦的忍受相思了,现在她和他一样了。 而慕容修云也不在意,和她一起看向了洞外黑漆漆的一片,然后轻笑道:“你不记得了?那次……是谁学轻功时撞翻了树上的蜂窝,被叮成了猪头?” 锦瑟瞪眼,忙叫道:“那不算,那不算……” “好吧,那是谁掉进沼泽,差点淹死的?我将那泥人从沼泽里拉出来时,那一脸又脏又臭的,你倒先受不了那臭味吐了……还吐我一身……”慕容修云回忆着,微微皱眉却又笑了起来。 “那……”锦瑟想不算,却发现此刻心里竟满满的都是甜蜜,“你都还记得?” 他们在一起四年,四年里她一边潜伏在纳兰府,一边偷偷和他在山林里学习。 他教会她所有的东西,那些回忆现在回想起来明明应该很遥远了……可是又那样的清晰。她记得,没想到的是慕容修云竟也记得…… 他总是那样淡漠,冰冷,眼睛里从来也不会有波动,锦瑟以为这些事情他也许早就忘记了,可是如今听他起来时,虽然好笑又好气,可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的都记得。 “嗯,我都记得。”慕容修云幽幽的一叹,这时他也才发现,那些事情他竟然都记得那么的清楚。 曾经以为无所谓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在那时……那些事,给他冰冷的世界增添了多少的乐趣,他忙着训练锦瑟,白天黑夜的都想着怎么让她更完美,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些冰冷的过往。 而如今,他才发现这些事的重要性,而幸亏……他还没有弄丢她,她还没有离开他。 “再多一些好吗?我想听你……”锦瑟依靠着慕容修云,看着外面的黑夜,这一刻她竟是希望天不要亮,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样他们就永远会是这样。 因为天亮了……他们又得戴上虚伪的面具,然后就再也不是此刻的自己了。 “嗯……还有很多很多啊,你从屋顶上摔下来摔破了头,那时整个脸都鲜血淋淋的; 你晚上肚子饿了,偷偷去河边抓鱼,却掉进河里差点淹死…… 还有,你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去教训街上的流氓,结果被塞进了染缸里,洗了好几天整个人都还是青色的,像个女鬼……” “噗……真的假的?我怎么不记得了?”锦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当然真的,你以为那时候到哪再去找你这么笨的鬼?唉……三天两头不是受伤就是闯祸……”慕容修云沉沉的叹了一声,想起自己那几年来的生活。 真是无法形容。 那时她十六,七岁的年纪,而他不过也是二十刚出头的少年。 可是为什么……她笨得几乎叫他气得跺脚?那时真是恨不得不管她了,随她是曝尸荒野,还是被自己笨死。可是每次……却又都在最后时刻救了她,然后告诉自己,等她再大一些,再过一年,就会变好的。 事实上他想的没错,她长大了,成为了他眼里最完美的存在。 锦瑟傻乎乎的靠在慕容修云的怀里笑着,不话了,不知道为何,当初觉得他冰冷的脸像是修罗似的,每次闯祸后看到他她都觉得自己死定了…… 可是现在听起来,两个人那些过往,似乎就隐隐的有着那些甜蜜和幸福在其中了。 锦瑟没话,慕容修云又接着回忆起来,喃喃道:“烧了林子里三间竹屋,乱用胭脂水粉涂得满脸都是……” “你还,谁让你女人天生都会摆弄那些东西,也不教我,让我自己琢磨的啊!” “难道不是吗?关于那些……我能教你什么?” “噗……也对。” “我突然想起来,那次我的鞋里突然有一根针,扎得我脚不停流血那次……针是不是你故意弄的?” “不是,不是!真的……那个……只是,只是我不心掉进去的。” 慕容修云猛的起身,一把捉住了锦瑟的身子,叫道:“好啊你,那时候还不承认,现在怎么才想起来是你掉进去的?” “那你不是也打了我手掌二十下了么?反正你都惩罚了,我干嘛还要承认?”锦瑟‘呵呵’的笑着,竟是发觉,原来她那时没有那么害怕他…… “你还顶嘴,那次我买来让你练习骑射的鹿和白兔,是不是也是你放跑的?” “我不告诉你!”锦瑟这才发现,原来她以前做了这么多气得他跳脚的事情?那时……他究竟是怎么一边气得冒烟,还能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的? “还有……” 还有很多很多…… 那些以为被遗忘了的,却一直一直被隐藏在心底最深处角落的记忆,是锦瑟那青涩稚嫩的脸庞,渐渐成长为一个美丽高贵的少女的全部…… 他和她原来……都记得,记得那么的清楚。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八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九 这天的清晨,对于锦瑟来,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就在她嘴角还凝着笑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她还是睡在那个假山后的山洞里,早晨的空气清新,有一丝的微凉,更叫人觉得清爽,鸟儿的啁啾,还有花草的芬芳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加的叫人心情舒畅了。 锦瑟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身旁的慕容修云,因为她现在有他结实的臂膀,她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大胆的依靠在他的怀里,一直赖到天明。 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正在发生。 锦瑟轻轻的动了动身子,的伸了个懒腰,洞里面地方很窄,这样挤着睡了一夜,她有慕容修云靠着也觉得腰背酸痛。 身上的衣衫已经干了,虽然还有些狼狈,但是无所谓。 锦瑟眨了眨眼睛,才又看到了慕容修云的伤口,昨夜她不经意碰到时,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口渗了血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何……不让她知道? 却又伤在这样的位置? 有些好奇,锦瑟看了看慕容修云熟睡的脸,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在熟睡之中,但是锦瑟还是想看看。 那包裹着纱布的伤口本就已经被血水渗透了,如今有些破烂的歪斜在手臂上,露出了些许伤口的边缘,锦瑟只是心翼翼的扒开了纱布的一点点,便看到了那伤口…… 瞪大了眼睛,完全叫锦瑟想不到,这伤口究竟是为何形成的? 以慕容修云的武功来,哪怕是打斗中受伤,也绝不会伤在这手臂的内侧……还是这样隐秘的部位,更何况,那伤口层层叠叠的,边缘像是层叠起来的已经开始结疤的伤痕。 然后一刀一刀的痕迹,从开始结疤的旧伤,和现如今鲜血淋淋血肉翻飞的新伤,叫锦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被划了无数刀才造成的伤口! 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别人不可能轻易伤到他,他也不可能一直被人伤在同一个部位,而且那样整齐的伤口……一刀刀明显的疤痕,这明明……是他自己弄的! 心里有一种恐惧,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叫锦瑟死死的咬住了唇,手颤抖着,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衣衫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不过刚开始包扎,慕容修云便一下惊醒了,看来他确实累了,而且睡得没有一点的防备,否则怎么会在这时候才醒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锦瑟赤红的喊着泪珠子的眼睛,顿时一愣,才看到了锦瑟手中的布条和他的伤口,忙道:“没事的。” 慕容修云坐了起来,眼睛里快速的躲过了锦瑟那饱含泪珠的眼睛,还没等锦瑟发问,就忙道:“不心伤到的,不是什么大事,过几日就好了。” “你……”锦瑟明知道他狡辩的,可是已经到了嘴边的责怪却没有出来。 她低下头,不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锦瑟明白……他若有他不想的,那么她就不追问,等他想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她的。 慕容修云做事一直有自己的原则,锦瑟知道的,哪怕心里在意得很,却也没有过问,不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只是他刚才那带着一丝惊慌的逃避的眼神,叫锦瑟不忍。 他是慕容修云啊,他从来不会逃避任何事情,更不会对锦瑟露出那种表情来。 所以……一定是他不出口的,她又怎么舍得逼他? 但是真的心疼得很,忍着眼睛,低下头,什么也不问了,锦瑟只是心翼翼的将那伤口再包扎了一下,才道:“好了,这几日可要好好的留意着,不要再碰水了,这伤口若是再不好……怕是会腐烂的。” “我知道的,没事的,我保证……要不了几日,一定就能康复了。”慕容修云也笑了起来,看着锦瑟那样隐忍的样子,他欣慰的知道这是锦瑟对他的尊重。 这事情,慕容修云想……若是能当成一辈子的秘密就好了,最好带进棺材里,因为知道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伤口,是他每日割开的,为了治好锦瑟身上那些伤疤,本来锦瑟那一身的疤痕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也不可能会好起来,但是他答应过锦瑟,就一定会做到。 他的血……是的,是那早已经没落了,已经灭绝了的赫连族的再生之血。 本来他也不知道的,若不是这次的事情,他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他也宁愿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 因为这样的血对于所有的伤口和病痛来,都有一种神奇的愈合力,哪怕那日他早已经奄奄一息,连**都被啃食了干净,可是那名叫清竺的男子将他带走,不过几日,他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也因为这,他可以帮锦瑟恢复容貌,但是再生之血的力量太大,划开的伤口过不了两天就会完全愈合,要一直取血,每日三次……就得他每天亲自将这伤口再划开。 每日这样繁复的划开伤口,再一点点的愈合,再划开,早就了现在手臂上这看起来有些吓人的伤痕。 慕容修云知道锦瑟也许知道有些不对,但是他却是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锦瑟,因为他只想让这件事情,成为一个秘密,一个只有他和清竺知道的秘密。 闭了闭眼睛,慕容修云将自己有些凝重的眼神调整好了,荡起了嘴角的笑容,道:“走吧,该回去了,否则就要天下大乱了。” 锦瑟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也就不过问了,藏在了心里。 对于昨天慕容修云对她的那些话,她现在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却也不敢提,心翼翼的起身,和慕容修云走出了这狭的石洞里,外面的晨曦温暖,春暖花开,整个世界一片和煦美好。 锦瑟不知道该点什么,想问,却又问不出口,最后踌躇了一会儿,才低头道:“公子,那我先回去了。” “嗯。一切心。”慕容修云着,在锦瑟有些失望转身时,接着道:“对于慕容追风,不需要再应付什么了,从今以后你跟他们,跟所的事情,都再无关系了。” 锦瑟一愣,傻傻的转过头,这便是她刚才一直想问,却没有问出来的,她不过是想确定……确定昨天她听到的那些话,不是幻想,那一切都是他出来的,是他的决定…… 一切都是真的。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等我十日……我会让你脱离一切的。”慕容修云勾着唇角,那种淡然的自信,是锦瑟最喜欢的。 因为锦瑟知道,只要是他的……那么她就只需要相信。 点了点头,锦瑟虽然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眼角眉梢都雀跃了起来,“我等你。” 着,锦瑟飞快的转身,因为心跳无法控制,脸上一片滚烫,叫她无法面对那样淡然的站立在阳光里的他,那个让花园里的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都失去颜色的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目送着锦瑟的身影远去,消失在花园边,这才幽幽的回身,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一夜未归……叫慕容修云不得不想起了那缠人的叶玲,有时……开朗活泼得过度,只叫慕容修云觉得一阵阵的头痛。 花园里这僻静的角落不会有人来,两个身影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一点点的消失在阳光中……这样美丽的花园,湖水粼粼,在那被风吹拂着轻柔扬起的柳树下。 那一抹淡淡的瘦弱的身影,犹如柳条一般,似乎被风一吹就要飘走了一半。 叶玲纤细的手轻轻的拂开自己额边被风吹散的刘海,远远的看着远处的花园……静静的站着,没有一丝的身影,没有一丝的表情,就那样站着…… 最终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转身,嘴角却还是露出了笑容来。 一如既往的,那种开朗活泼的,叫人看着就觉得温暖如同太阳一般的笑容,她一步步朝着住所走去,心里却有什么一点点改变……叫人看不见的改变。 * 锦瑟回到宫殿时,寝室里没有人,她前脚刚进来,后脚香雪就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轻声道:“娘娘,梳洗一下吧,晴雨已经备好了早膳了。” 锦瑟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疲惫,恨不能好好的睡一觉,但是心里却还是牵挂着一件事,不由得问道:“六王爷呢?” 香雪一愣,才疑惑的道:“啊,昨晚不知道什么就不见了,奴婢失职……” 锦瑟摇了摇头,幽幽一叹,“他来来去去,也不是你们能掌控的。” 不清是不是反倒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什么遗憾,也许昨夜……便是她与他的最后一面了呢。 慕容追风帮她很多,她一直利用别人,如今……便要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了,却连一声道别也不出口。 也好,从此再无瓜葛。 香雪也不再什么了,伺候着锦瑟梳洗了一番,又换好了干净的衣衫,锦瑟却越发的只觉得疲惫,早膳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还没等香雪开口,便道:“没有什么胃口,想再休息一会儿……” “那娘娘再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去给您备着燕窝。”香雪着,轻巧的退下了。 锦瑟转眼,看着窗外一片阳光灿烂,仿佛还在梦境里一般……一切,真的就结束了? 那个皇宫,真的和她再没有半点关系了吗?纳兰忻即将成为皇后,慕容追风怕是默许了,毕竟是纳兰德信的女儿,也许对他来,也是有好处的。 其实锦瑟心里一直担忧着的,并不是谁当皇后。 而是若是纳兰忻成为皇后,那纳兰德信和慕容追风两个人关系密切,本就不知道暗中在进行着些什么,如今……更是不知道他们的势力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若如慕容修云所的,他要纳兰锦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从今以后,她便可以做回自己,真正的锦瑟。 远离这个国家,远离纳兰锦的一切!那么她是不是就无法帮助他了? 她要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等着慕容修云了,哪怕一分一秒,对她来都是煎熬……她会时时刻刻的担忧着他,可是她又对他出的这些话那样的向往。 向往的并不是什么名分,并不是什么当他当上世界主宰时,她能得到的权势和地位。 她只是……单纯的向往着,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站在他的身边,不用提心吊胆,也不用顾忌什么……他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她是他的女人。 是他的。 她可以帮他做饭,帮他梳头……为他添灯,在他的身边,为他做一切。 她只是向往着这样的生活。 可是锦瑟不知道,这个遥远的幸福,这个奢侈的时刻,真的会如约到来吗? 十日……对她来,如同一辈子。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九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锦瑟在这避暑山庄修养了差不多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 在慕容修云没来时,她虽然惬意,但是心里却也时时刻刻的想着他,担忧着他,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想知道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时时刻刻的心里都牵挂着。 后来……慕容修云来了,锦瑟才明白,她这二十年来,这短短的半月,对她来,是这辈子都没有过的轻松和自在。 她想要自由,想要温暖和自在,这些会叫她感觉快乐。而有慕容修云在时,对她来,才是真正的幸福。 锦瑟知道,一直都知道。 只是幸福的日子总是那样的短,不过短短的半月……慕容修云却不得不回去了。 叶玲病了,听还挺严重,一开始只是有些受凉感冒了,后来越拖便越严重了。体温越来越高,整日似乎迷迷糊糊的,咳嗽不停,吃不下也睡不着,很是受了些折磨。 山庄里的御医也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所以叶玲必须走了,而慕容修云……也必须走了。 锦瑟心里一片怅然,但是却也不忍叶玲遭受病痛的折磨,毕竟她心里是很喜欢叶玲的,却也觉得对不起她,每次看到叶玲的笑容时,都觉得不自在,羡慕她是必然的,却也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欺骗了这样一个好的姑娘,很是愧疚。 带了香雪,锦瑟每天都会去看叶玲,她病了四天,明天便决定启程了,所以锦瑟怎么也得去送送她。 四天,锦瑟也没有见到慕容修云,因为叶玲需要他陪着。 锦瑟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那么多,因为慕容修云陪着叶玲是天经地义的,是必须的。因为若不是叶玲,她和慕容修云根本不可能在这避暑山庄见到……这次没有见到的话,慕容修云的那些话,锦瑟便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了。 “锦妃娘娘来了。”丫鬟领着锦瑟进了叶玲的卧室,锦瑟才被着丫鬟的一句话唤回了思绪。 一抬眼,正好看到叶玲挣扎着要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娘娘……” 锦瑟急忙几步走了过去,将叶玲搀扶着坐了起来,忙道:“身体不好就不好起来了,之前不都好了吗?不要多礼了。” 叶玲笑了笑,脸色憔悴,仿佛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般,笑起来没有了昔日的阳光活力,眉眼却也还有几分开朗的影子,“可是……我也和九郎约定过了,以后一定会守规矩的。” 锦瑟笑了笑,将心里的感觉都压了下去,转眼看了看寝宫四周,才疑惑的道:“咦?九王爷呢?” 之前每次来,慕容修云都是在的,因为叶玲病了,似乎更缠人了,慕容修云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这是慕容修云对妻子的责任和尊重,不管娶叶玲是因为利益还是什么,只要娶了,慕容修云就会尽最大的努力,最好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 这也是锦瑟觉得叶玲幸运的地方。 正出神,就听叶玲咳嗽了两声,有些虚弱的道:“明日就要启程了,之前我不懂事,随身带的东西多了些,不好整理,他去打理行李了。” 锦瑟笑着点了点头,叶玲才幽幽的叹了一声,惋惜的道:“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走的……唉,还想着多住上些日子,等着六王爷有时间了,可以再来看看你呢……只是这身子太不争气了。” 着,叶玲愧疚的低下了头。 这些锦瑟都是知道的,原本叶玲病的第二天御医就吩咐要尽快回京师修养的,但是她自己却偏偏不愿意走,大家拧不过她,才又拖了两天,这实在是拖不住了。 看着叶玲最近瘦得那么快,整个人都憔悴得看不出以前一点的靓丽来了,锦瑟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缘来缘去岂随心?”锦瑟叹了一声,才勉强的笑道:“六王爷他已经来过一次了,于他于我来足够了,你的身体要紧,若是有缘,我与他自然会再想见,原本……我与他也许应该再也不见才是好的。” 叶玲听着,却也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然后又幽幽的叹了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锦瑟听了,撑起了笑来,忙道:“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养好身体。” 着,锦瑟转身唤了香雪进门来,结果了香雪手里的礼盒,递到了叶玲身前,道:“我出门在外,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带着,这个是出来时,皇上赐的天山雪莲,调养身子最好了,你带上,就当是我一点心意了。” “这怎么行?这可是你调养身子的,你的身体也还没好呢!”叶玲苍白的脸有些微微的讶异,正要拒绝,锦瑟忙打断道:“有什么不行的,我早已经没什么事了,你看,脸上的伤疤也早已经好了,用不着吃这么补的东西了,更何况……你帮了我这么多,若是这点东西都不收下,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叶玲踌躇了一会儿,才点头让身边的丫鬟把礼物收下了。 随后丫鬟们又退了出去,叶玲才心的问道:“娘娘,既然你脸上的伤都已经好了,身体也已经没有了大碍,那……您什么时候回宫?” 叶玲看着锦瑟有些诧异的眼睛,也看到了她眼里升腾起来的一种不自然的别扭,却还是心的问道:“或者,您还想回去吗?您若一直不回去,时间长了……也许六王爷就有办法带您离开这里,你们有情人便能终成眷属了。” 锦瑟的眼不安的转了转,尴尬的笑着低下了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叶玲的问题,两个人之间一时沉默,安静得很,叫锦瑟觉得叶玲的目光都要将她看穿了一半。 “这个事情,岂是我能了算的?回不回去,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现在不想这些,一切就随天意吧!”得有些敷衍,因为锦瑟回答不了。 她完这些,还没等叶玲再问,就急急的站起了身,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又来送行,日后也许也没有机会再见了,我会记得你的。” 罢,也不等叶玲问什么,锦瑟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因为她是真的心虚,她像是偷了别人东西的偷一样,虽然她和慕容修云认识在先,虽然她爱慕容修云在先……虽然慕容修云也承诺过会给她名分。 可是现在的她,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她可以为了慕容修云做一切,哪怕永远不见天日,她也心甘情愿,但不代表她面对叶玲时,也一样心安理得。 她可以当慕容修云的妾,也永远不会去抢属于叶玲的名分……可是如今的她,还什么都不是啊,叶玲还什么都不知道啊,她就是一个无耻的偷啊! 锦瑟只觉得心里闷得都疼了,一种不出来的难受! 闷着头急步走出了这宫殿,刚出了院子就一头撞在了一堵肉墙上,熟悉的问道,熟悉的臂膀,熟悉的力道……轻轻的却结实的扶住了她。 “干什么呢?这么莽撞?”熟悉的声音,正是慕容修云,他看着她仓惶又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锦瑟忙抬起头来,看到了慕容修云有些不悦的眼睛,忙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毕竟这是在叶玲的宫殿,若是…… 她心虚的四周看了看,才忙回道:“没什么,六王爷,我……我……我先走了。” 着,与慕容修云错身而过,可是哪怕是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间……慕容修云似乎毫无顾忌一般,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脚步,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锦瑟甩了甩手,却无法挣脱慕容修云的手,只有道:“只是刚才突然心里觉得愧疚……无法面对叶玲,所以……才……” “你若是那般的介意,那我现在就去和她清楚!”慕容修云着,真的迈着脚步往宫殿走去,吓了锦瑟一跳,急忙一把托住了他的手臂,忙叫道:“不要不要!你干什么!” 慕容修云停下脚步来,似乎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看着锦瑟惊慌的脸,心平气和的,淡淡的道:“反正总有一天她是要知道的,现在便去和她清楚,以后你也不用再为这些事情挣扎难受!” “不!不!我不难受!”锦瑟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无法想象,慕容修云将事情出来的话,叶玲会是什么表情,更何况叶玲现在还生着病呢? 她身体那么弱……她现在这个样子了,却一心一意的还在为她和六王爷做打算,若是现在突然和她这些,叫她怎么接受? 不……一定不行! “你!”慕容修云似乎呗气到了,眉头越发的纠结了,可是锦瑟死死的拖着他,那一双眼睛更是叫慕容修云看到了她的坚决。 “至少不是现在……求你了,不要告诉她!”锦瑟咬唇哀求,然后看着慕容修云一点点的平静,虽然他也许并不是冲动才决定的,但是他确实平淡了下来,然后点了点头。 锦瑟松了一口气,才放开了慕容修云的手,“我并不是难受,我也不介意她是你的妻子了,真的……只是……只是不忍心骗她,让她还为我和六王爷的事情操心,可若现在告诉了她,叫她如何接受?” “总是要知道的。”慕容修云叹了一声,似乎这事情他早已经想过了,幽幽的道:“她的身份确实能帮我很多,但是……锦瑟,她不足以让我放弃你,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弃你,你知道知道这一点,便足够了。” 锦瑟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慕容修云就在她的眼前,那么近,叫她那样清楚的看清楚了他的表情。 那样淡然的他,站在原地,眼角眉梢都似一抹清幽的云彩,却又那样的坚决……那样认真的看着她,锦瑟知道,有他这样的一句话,那么她什么都不会介意的。 这世界上,能让她介意的……只有他,只有慕容修云而已。 其他的,都不重要。 锦瑟在这云淡风轻的午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看着慕容修云道:“你的……我都相信。” 所以不用去在意,也不用刻意去隐瞒或者揭穿,一切顺其自然,有慕容修云在,锦瑟相信……一切自然都有最好的解决的办法的。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一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一 锦瑟整整的坐了一夜,以前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如今会得到慕容修云的青睐,没有想到他会那样的在乎她。 曾经梦寐以求的,她连想都不敢想,因为哪怕只是幻想这样的接近慕容修云,这样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她就高兴哪怕下一刻就死掉也觉得值得了。 可是那曾经连做梦也梦不到的幸福,如今真的得以实现时,锦瑟才知道,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是那样多的波折,那样多的不得已。 就比如叶玲……比如她的身份,比如很多很多。 锦瑟轻轻的闭了闭眼,双眼有些赤红,外面开始不时的响起清晨公鸡的啼叫,天亮了……整整一夜,锦瑟竟都没有闭眼休息哪怕一会儿。 不觉得困,只是累,累得那样的不安心,心里愁绪万千,乱成了一团怎么也理不清楚的麻线,她与慕容修云,慕容修云与叶玲,这样牵扯不清的关系。 锦瑟知道的,叶玲是慕容修云的妻子,那么一辈子都是他的妻子。 他不会抛妻弃子,而锦瑟也绝不允许他这样做!但是锦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玲,就如慕容修云的,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当她知道时,可承受得住? 但若要锦瑟离开慕容修云,就此放手,她是万万做不到的,那等于是要她去死! 更何况…… 锦瑟纠结的闭上了眼睛,更何况摆在他们面前的还不止是这些事情,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慕容追风和北境的勾结,比如慕容修云的野心和他正在暗中布置着的棋盘。 锦瑟觉得迷惘,哪怕已经得到了慕容修云的承诺,但是她却越发的觉得迷茫了,因为所有的一切,她即将要置身事外了。 以前恨不得置身事外,如今……却又害怕,害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无法帮助慕容修云,无法第一时间保护他,无法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承担危险,同生共死。 一切的一切,都叫她害怕。 只是这份恐惧只能深深的掩埋在心里,她带着笑容去送叶玲和慕容修云,阳光照在叶玲的脸上,和她的笑容一半的温暖,叫她看上去似乎脸色好了许多。 没有多余的道别,就那样刻板的宫廷礼仪,甚至锦瑟和慕容修云连一句话都没有上,只留下一句淡淡的,陌生的,“娘娘留步,臣等告辞了。” 再没有其他。 锦瑟站在避暑山庄高高的凉亭上,一如之前的每一次看着他和叶玲骑马双双离去一半,只能站在高处,默默的看着大队人马离开,慕容修云就坐在那高头大马之上。 他的背影那样的远,那样的模糊了,可是锦瑟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 直到他走远了,远得看不到了……那蜿蜒的道路上,只留下了晚霞洒了一地,什么也没有了……锦瑟却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走过的路,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想着……他淡然勾起笑容时,那完美精致的侧脸。 “娘娘,已经站了一天了……您就谢谢吧,晴雨给您熬了您最爱吃的粥,您就尝尝吧。”香雪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她看着锦瑟这样子,她自己都觉得难过了,原本杀手不该有感情,可是锦瑟他们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吧,若无情又怎么可能? 锦瑟和她们不同,却也比她们更可怜,香雪一直记得,在她和晴雨两姐妹接受那残酷的杀手训练,在那暗无天日冰天雪地的地方与死亡挣扎时,慕容修云带着锦瑟来买杀手。 那时只有锦瑟可怜她们,在她们要冻死的时候……曾经,锦瑟偷偷的瞒着慕容修云给了她们两个热腾腾的馒头。 也许对别人来不算什么,可是在香雪和晴雨的世界里,只有杀戮,弱者就被淘汰,她们生存的地方是一个杀手训练地,那里只有杀手和杀手的训练者。 越优秀的杀手,越容易卖个好价钱,而无法被买主选中的,无法变强的,便只有死亡。 那时的她们什么也不是,两个几乎要在那残酷的斗争里死掉的丫头,那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没有笑容,香雪和晴雨在这漫长的时光中,早已经忘记了怎么笑了,而香雪记得……她第一次看到的笑容,便是锦瑟的笑容。 咧着嘴,弯着眉眼,不多美丽,可是在香雪的眼里,似乎永远记得那一刻……那一刻,冰天雪地里,锦瑟黑溜溜的眼珠子仿佛会吸引人心一般,就连她嘴里呼出来的白色雾气……都那样的美丽。 后来,她们便被慕容修云和锦瑟买走了,虽然偶尔才见在深山里训练的锦瑟一次,可是香雪却永远觉得……锦瑟就是如她第一次见时那样,笑容纯真,双眼无邪,像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温暖和阳光一般。 如今她眼看着锦瑟的眼睛终日愁云惨淡,看着她一日日的消瘦,遭受各种陷害和折磨,甚至要出卖自己身体和灵魂……香雪才知道,每一个看起来高贵美丽的神仙,也许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苦楚和不出的痛呢? 若她和晴雨没有遇到锦瑟和慕容修云,她们的人生又会如何? 香雪咬唇,想起这些时,心里犹如被什么重重的敲击着,她抬头,眼里似乎有些泪光,但是杀手不流泪,她从不哭的。 只是看着锦瑟,香雪坚决的道:“姑娘,走了便是走了,该见时便会见到,那么多年了……姑娘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好好的活着,尽最大的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些不是姑娘当初告诉我的吗?” 锦瑟的身影微微一动,转过身来,呆呆的看着香雪,香雪有些倔强的低下了头,不习惯让人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是啊,尽最大的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会快乐了吧。”锦瑟幽幽的笑了起来,转身下了凉亭,与香雪擦身而过时,轻声道:“既然相信他,就不该迷惘。” 香雪咬唇,低着的头跟了上去,她的嘴角终于松动了一些,心里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知道在这里还能住多久,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但是也许,却是最珍贵,也是最单纯的时光了吧? * 南陵的京都从来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如今恰逢皇帝即将封后,不日便要举行大婚仪式,各国使臣也陆续有使者赶到恭贺,街上人来人往,多了好多的生面孔,穿着奇装异服,却也一样能得到当地百姓的热情招呼。 染了皇帝大婚的喜气,似乎整个京都都越发的喜庆和热闹起来了。 叶玲的病也如同大夫的那般,回到京都不过两三天,马上就好转了……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慕容修云依旧忙,或者更忙了,叶玲身体一好,几乎都见不到他了,白日里早早的便走了,晚上回来时也在书房待到天明,然后又早早的走了。 叶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如以前一样缠着不放,因为她现在知道,总算是知道慕容修云为何总是那么忙了。 也许忙不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根本没有心思来陪她而已吧。 无所谓的,叶玲知道,哪怕他没有时间陪她,但是却依旧让人把她照顾得好好的,他很能干,也很细心,吩咐的药一日四次,从不会出错,每日她的饮食起居,她的用度开支,几乎都是她想如何便如何,而他一一的办好了,让人送到她的面前。 从一开始便是如此的,那时叶玲还天真的以为,这是他喜欢她,所以才百忙之中也惦记着她。 如今她似乎明白了,这些事情,不过是他慕容修云为一个妻子该做的,他给了她一个妻子该有尊重,却没有给她他的心。 叶玲想起来时,脸上阳光的笑容不免要变得有些愁云惨淡了,当初是她死皮白赖的非要嫁的,如今只有靠她自己来挽回属于自己的丈夫,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她不信……她无法让慕容修云爱上她。 这天是未来皇后选新装的日子,纳兰忻似乎很是享受如今荣华富贵的生活,虽然没有封后,但是如今的后宫里,她俨然便是皇后了,一不二,更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她喜欢这样的日子,喜欢权利的光环,更喜欢那种站在万万人之上,被人拥戴的感觉,所以选新装时,她召见了很多达官贵人的内室,其中便有叶玲。 叶玲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她见到皇帝的好机会。 既然锦瑟想留在那避暑山庄一辈子不回来,那么她就要她回来!让她回来,每天被困在皇宫之中,这个人人勾心斗角的深宫之中,自然有得是人来帮她对付这个女人。 皇帝不是不记得她了吗?那么她叶玲,就让皇帝记起来!到时,眼前这美若天仙高傲如孔雀却蛇蝎心肠的未来皇后……又岂能容下她? 叶玲笑了起来,看着纳兰忻身上穿着大红的凤袍,那种华贵几乎能闪到人的眼睛,她不由得与其他的夫人们一起欢呼了起来,“好漂亮啊……娘娘天生丽质,这凤袍做工华丽,穿在娘娘身上,真是仪态万千,娘娘真是有母仪天下的气度,难怪皇上那么喜欢您呢。” 纳兰忻笑靥如花,听着别人的夸奖,虽然那凤袍那么多层,那纯金的凤冠更是沉重……但是却让她不由得高高的仰起了头来,笑容再不如以前那般带着一种大家姐的嚣张跋扈。 她的头发全数挽起,宽大的衣袍,露出白皙的脖颈,纯金的收拾项链不繁复,却将她浑身的贵气发挥得淋漓尽致,那凤袍上的金线刺绣更是让那腾翅的凤凰栩栩如生。 她的眉眼美丽并且高傲,她的笑从容中带着一丝冰冷,那双高傲的眼睛,缓缓的扫过那些夸奖她的夫人们,有一种高人一等并且冰冷锐利的气息……叫人越发的感觉到了她的凌厉。 这是纳兰忻的蜕变,一个嚣张跋扈,没有心机的直率女子。如今成为了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皇后,天下女子的表率。 她的双眼凌厉,笑容微寒,用自己的心计和狠心一步步的爬上如今的位置的,她……是纳兰忻,很久以前她就对自己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能坐在皇后之位的人,一定是她! 谁也别想和她争。 纳兰忻笑了起来,双眼看向远方,她看到的是她的野心……还有她未来的权利之位。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一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二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二 纳兰忻不由得高高的仰起了头来,笑容再不如以前那般带着一种大家姐的嚣张跋扈。 她笑着看向远方,她看到的是她的野心……还有她未来的权利之位。 “皇上驾到。”伴随着门外太监的通报,纳兰忻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但是却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和高傲阴寒,仿佛她的眼中,只要看到了那名黄色的身影,那凌厉的双眸便化水了一汪清泉。 “怎么这么热闹?”慕容尚宇大步流星的跨进了门来,屋里的人纷纷行礼,他开怀的笑着,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礼节。 纳兰忻收敛了浑身的冰冷很尖锐,只留下了温柔和宽容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被一身华丽的凤袍衬托着,越发的显得母仪天下,美丽得不可方物。 “皇上,您怎么有空过来了?”纳兰忻上得前去,那样习惯又流利的轻柔的搀住了慕容尚宇的手腕,然后扶着他到了上座,笑道:“今日送了凤袍来,臣妾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想着夫人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便让夫人们来看看,也好给臣妾一些意见。” “来,让朕瞧瞧。”慕容尚宇笑容扩大了,越发的爽朗,似乎没有将四周的人都看在眼里,毫无顾忌的仿佛一对恩爱夫妻一般,拉着纳兰忻的手,将美丽的她打量了一圈,然后开怀道:“朕未来的皇后穿什么都好看!” 纳兰忻羞涩的低头笑了起来,四周的夫人们免不得又是一阵奉承,叶玲站在不远处,也没有出声,实话……她看到慕容尚宇这样对纳兰忻,是很吃惊的。 之前只是听纳兰忻如今很受宠,而又即将成为皇后,想来也是万千宠爱集一身,但是叶玲当初是见过慕容尚宇怎样对锦瑟的,所以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纳兰忻,仿佛就是当初的锦瑟一般。 这种情况对于叶玲来,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锦瑟在慕容尚宇心里的地位真的已经被纳兰忻取代了,那么……锦瑟岂不是回不来了?难道她叶玲要眼睁睁的看着那贱人在避暑山庄与她的男人逍遥快活? 叶玲狠狠的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心里那一股不出的怒火,屋子里人多,加上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聚集在纳兰忻的身上,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叶玲。 叶玲不知道这一下午是怎么过的,只知道一起喝过茶,用过点心后,仿佛是纳兰忻终于满意了这么些奉承和巴结,才要休息一会儿,叶玲这才有机会和别的夫人一起,退了出来。 慕容尚宇仍然陪着纳兰忻在寝宫里。 叶玲的心越发的不安稳了,寻了个借口想在花园里随便逛逛,本也是皇亲国戚,也没有人多想,大家三三两两的离开了皇宫,只有叶玲一个人游荡在纳兰忻寝宫外的湖边。 她的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原本以为只要锦瑟回来皇宫……这样她就不会再缠着慕容修云了,因为皇宫里的女人还有慕容尚宇就够她对付的了。 而且她回来了,有了权利,有了地位,还有了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男人,也许……就不会与她抢慕容修云了吧? 叶玲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爱得如此的卑微,明明她才是慕容修云的妻子,如今……却不能理直气壮的站出来指责锦瑟一句,只能这样在暗中一点点的抢回自己的幸福。 叶玲不甘心,因为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是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办法? 只要一闭上眼睛,只要稍不注意,她的脑海里,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那夜在湖边看到的景象,她满脑子都是慕容修云对待锦瑟的态度,那样激烈的感情,那样充满了激情的眼睛。 叶玲紧紧的捏住了腰间的锦带,死死的瞪大了眼睛,咬紧的牙关,心里却早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 不论用什么方法,她都要把慕容修云抢回来!不论如何……她一定不会让锦瑟再有机会缠着她的丈夫了! 叶玲下定了决心,所幸在湖边坐着久久的等待着了。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都规矩的行礼,一个个也有些疑惑,但是没有人多问一句。 夜幕渐渐降临时,叶玲才听到了慕容尚宇的脚步声,他正带着随从自纳兰忻的宫殿里走出来,一边走着,身边的太监还声的提醒着:“皇上心脚下。” 出来了! 叶玲激动得站了起来,看向不远处走来的一群人,她死死的捏了捏拳头,咬紧了牙,坚定的朝着慕容尚宇来的方向走去。 “参见皇上!”叶玲迎面走来,慕容尚宇早就看到了,微微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行礼的叶玲,笑道:“快起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出宫?” 叶玲轻轻柔柔的笑了起来,低头道:“皇宫里景色太好了,逛着逛着就忘记了时间,正准备要回去呢。” “嗯,”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吩咐一边的侍卫道:“天色已晚,送九王妃回去,可不要叫九弟担心了!” 叶玲娇羞一笑,跪谢道:“谢皇上!” 刚起身时,叶玲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怀的笑道:“啊,皇上,听闻皇上喜欢字画?”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叶玲忙惊喜的笑道:“是吗?九郎之前一直笑臣妇的画技,是连皇上的一星半点都不及,臣妇还想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请皇上指导一二呢。” “若是九王妃喜欢,改日进宫时,朕再与你讨教一二!”慕容尚宇的兴趣不多,擅长的也不多,唯一喜欢的字画,也算是有所成,所以有人谈起来时,也是有一份的骄傲的。 叶玲开心的点了点头,便接着道:“正好,前月去避暑山庄时,在紫云山一时兴起画了一副山间流水,改日带进宫……” “避暑山庄?”叶玲的话没完,慕容尚宇已经低喃着打断了叶玲的话。 叶玲疑惑的闭嘴,看着慕容尚宇刚才开朗的笑容,似乎有些沉重,眼里也像是想着什么一般,叶玲轻轻点头道:“是啊,皇上……锦妃娘娘现在还在那修养呢!” 猛然提及锦妃这几个字,仿佛慕容尚宇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叶玲看在眼里,心里却笑了,看来慕容尚宇并没有锦妃。 “锦儿……”慕容尚宇低喃着这两个字,仿佛许久许久没有叫出口了一般,这两个一直在心里辗转的字眼,就那样被轻易的了出来,竟是恍若隔世! 在皇宫里,多久……没有人提过她了? 她仿佛如同昙花一现,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里留下了最美丽的瞬间,然后突然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人提及。 只是慕容尚宇知道,自己心里心心念念的想着,一时一刻也未曾忘记过的容颜,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笑容……甚至她的声音,她的一举一动…… 慕容尚宇,从未忘记过。 只是…… 慕容尚宇的眼突然有一抹哀伤划过,他微微的垂眉,叹道:“她……还好吗?” 叶玲有些奇怪慕容尚宇这样的表情和行为,看他哀伤的样子,并不是传闻中的早已经将纳兰锦这个人忘记了才是,可是……为何明明没有忘记,却从来没有提及过? 也许其中有什么缘由? 可是此刻也容不得叶玲想,只能回到道:“娘娘很好,身体也已经恢复了……” “是吗……”慕容尚宇轻轻的勾着唇角,微微的笑了,他的头有些低,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只让人瞧见了他轻轻皱着的哀伤的眉头,“那就好……她没事就好……” “皇上……”叶玲越发的觉得慕容尚宇的表情不对,却又不知道该什么。 一时的沉默,随后慕容尚宇摆了摆手,遣退了身边的人,才轻轻抬起了头,轻笑道:“陪朕走一会儿吧!” 叶玲轻轻的点了点头,跟上了慕容尚宇的脚步。 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虽是夜晚,但是花园里却还是百花争艳,风里带着让人舒心的香味,而慕容尚宇就这样一步步的缓慢的走在这鹅卵石的道上,叶玲亦步亦趋的跟着。 一路无语,叶玲心里早已经猜了无数的可能,可是却怎么也猜不到究竟慕容尚宇在想些什么。 而过了许久,慕容尚宇才在湖边停下了脚步,轻声的道:“你在避暑山庄,该是住了有一些日子了吧?” 叶玲点了点,答道:“回皇上,十五天有余。”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问道:“可常见到她?” 叶玲微微一愣,沉思着心答道:“常常见到,娘娘一个人生活在山庄里,衣食无忧,身体恢复得很好,伤疤也都好了,心境也算开朗。” 慕容尚宇幽幽的叹了口气,笑了起来,“朕便知道,她在哪里都会活得很好的,这样,也便够了……她好,便够了。” “皇上……”叶玲有些疑惑,因为慕容尚宇的话语里,竟是一点要去接纳兰锦回来的意思都没有!这叫她有些吃惊了,不免得问道:“皇上……难道不想见锦妃娘娘吗?” 慕容尚宇垂眼,却没有回答。 叶玲想了想,却还是打算孤注一掷,大胆的道:“人人都皇上如今有了忻妃娘娘在侧,早已经将锦妃娘娘抛到了九霄云外,可如今臣妇看皇上……却又不是这样,皇上……娘娘在山庄纵然过得很好,可是却也日渐消瘦,眉目间始终没有什么光彩……臣妇才记得,第一次见到娘娘时,娘娘依偎在皇上的身边,真是惊为天人……如今娘娘身上竟是少了那样的光芒一般,缺少了灵气。” 慕容尚宇有些不解,却没有打断叶玲,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叶玲,仿佛不明白叶玲要什么一般。 叶玲吸了口气,才道:“皇上,您……不想接娘娘回来了吗?难道……您不知道,娘娘……虽表面安然无恙,可是……却常常思念您吗?” 慕容尚宇一阵错愕,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眼睛都微微的瞪大了,他看着叶玲,而叶玲也一副质问的模样看着他。 一时的慕容尚宇竟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呆愣了好一会儿,仿佛才回过神来,道:“你什么?” 叶玲知道,竟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就没有退路可言,她死死的捏住了拳头,皱着眉头,咬唇道:“娘娘虽然每天还是那样笑着,可是再不像是之前那样的由衷的美丽,娘娘仿佛缺少了灵魂一般,她的心也许早就冷了。” “是吗?”慕容尚宇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里那一团沉闷得几乎要将他压垮的难受又深深的吐了出来,才苦笑道:“难道她不想见朕……她不会原谅朕了……不会……再见朕了。” 叶玲一愣,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忙道:“皇上您再什么?娘娘怎么会不想见到你?” 慕容尚宇没有听出叶玲的惊愕来,早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之中,沉声道:“她不想见朕,从她中毒到清醒,一直一直都没有给朕见她的机会,她一个人去了避暑山庄,连与朕的道别都没有……她在恨,她恨朕无能,没有为她找到凶手,害得她中毒毁容……她恨朕……所以,才不肯见朕,她躲得远远的,朕派去避暑山庄的人,她一个也没有接见……她不会见朕了,朕知道,也许……就该是这样的,朕不配见她……朕保护不了她,也无法替她分担痛苦,甚至……找不到下毒的人,朕让她承受了那么多,却无法给予哪怕一点她想要的……难怪……她不想见朕了。” “皇上……您……您怎么会这样?”叶玲幽幽的后退了两步,她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哪怕锦瑟不想回来,但是却也绝对不敢不接见慕容尚宇的使臣,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慕容尚宇彻底的会心,绝望的以为是锦瑟不想见他,所以……他认为是锦瑟自己不想回来的? “皇上,您错了,这一切一定是误会!一定是!”叶玲猛然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慕容尚宇的衣衫,吓了慕容尚宇一跳,她随即又忙放开了,可是却还是一脸的惊诧,忙道:“一定是误会了,有人……一定有人故意想要陷害娘娘,想把娘娘和您分开?” “你什么?”慕容尚宇不明所以的看着叶玲。 叶玲的脸色苍白,一脸惊诧,叫她此刻看起来确实是担忧着锦瑟,确实是可信的,她一字一句的道:“明明娘娘告诉我,是皇上忘记了她……那么长时间让她一个人在避暑山庄不闻不问……是皇上……嫌弃娘娘毁容了,所以,才没有派人去接她,想让她的余生就在那里渡过!” “不,怎么可能!”慕容尚宇一下也激动了起来,“朕怎么可能嫌弃锦儿?怎么可能不要她?” “所以……皇上……”叶玲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的出了真相,“娘娘并没有过不见你,而娘娘也没有见到过您派去避暑山庄的人!这一切,一定都是误会……或者,是有心人,有意陷害!” “怎么可能?”慕容尚宇一时之间还无法反映过来,明明他派了那么多人去避暑山庄,想探问一下锦瑟的病情,好将她接回来,可是去的人一次也没有得到她的接见,甚至告诉慕容尚宇,锦妃已经决定永生永世不见他了。 他以为……是真的,是他没用,是他太过无能,所以……他的锦儿……他配不上,所以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皇上,娘娘在等着你呢!您不知道吗?她脸上的伤早已经好了,可是通报到了皇宫却久久没有音讯,娘娘每天都盼望着您去接她,所以才日渐憔悴的,所以……才笑得口不由心,所以……才缺失了灵魂啊!因为……娘娘亲口告诉我的,她亲口……是皇上忘记了她!” 叶玲仿佛中了魔障一般,这些话毫不犹豫的就了出去,甚至她很激动……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可是越是这样,越发的让慕容尚宇觉得,叶玲的一切都是真的。 “锦儿在等朕……她在等着朕……而朕……朕在干什么?朕在干什么?”慕容尚宇忙后退一步,叶玲急忙扶住了他,以防他摔倒,但是却在他的面前急切的道:“皇上,是真是假,您亲自去避暑山庄一次,不就知道了吗?” “对,对!”慕容尚宇慌乱的站稳了脚步,脸色一阵阵的惊喜,又一阵阵的惊愕,仿佛已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他转身急忙的离去,嘴里还嘟囔着,“朕要去接她!朕要去接她……锦儿……锦儿,她等了太久了,等了太久了……锦儿在等朕,朕要去接她!” 叶玲没有追上去,看着慕容尚宇焦急的摇晃着身子消失在了夜色里。 她的心没有快乐,也不痛苦……一种叫她自己都不可置信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激动,都是假的,她脸上没有了表情,就那样静悄悄的站在原地…… 仿佛一切的一切……和她无关一般。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二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三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三 转眼,已经进入了酷暑,天空碧蓝,一片云一丝风都没有,避暑山庄内都能感觉到有一丝的闷热了。 从慕容修云带叶玲离开,已经快五天了,锦瑟就这样好好的呆在避暑山庄,就只有她一个人,每天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该担忧什么…… 明明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才对,毕竟慕容修云过的话,她只要相信便是……只要十日她便能离开这里,从此世界上再没有纳兰锦了。 可是不知道为何,锦瑟却总觉得一切不真实,仿若是一个梦一般,然而,是梦……就总会醒。 就像在这炎热得没有一丝声音的午后,一切那样的安静,锦瑟半倚在窗边的塌上看书,屋内放着冰块,倒是一丝丝的清凉,一切都那样安静美好。 “娘娘!不好了!”这样的一声尖叫,是香雪难得有一丝慌乱或者吃惊的声音。 然后香雪快速的跑了进来,锦瑟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一种梦醒了的错觉,抬眼看向脸颊通红热得通红的香雪,她跑得气喘吁吁的,额头和鼻尖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锦瑟还没有问,以为那种不好了的预感,那种好像一切都会被破坏掉的感觉那样的强烈…… 她几乎还没来得及反映,香雪便紧接着惊讶的道:“皇上来了!” 锦瑟呆坐在原地,仿佛根本无法反映过来香雪的究竟是什么……皇上……皇上? 明明三个月都不到的光景,锦瑟不知道为何,对这两个字竟然这样的陌生,甚至再次听到这句话时,竟有一种世界瞬间塌陷的感觉。 “娘娘,怎么办?皇上已经进了山庄了!我去给您拿消暑的冰块时看到的!公子明明过让我们准备好,再是几日就……”香雪有些着急,仿佛也是刚从一个梦中惊醒一般。 她们都一样,安全的沉溺在慕容修云的那些话里,如今当这个梦里猛然出现了这样的不速之客,猛然惊醒时……竟都无法正确的思考了。 锦瑟沉了沉气,冷静的打断了香雪的话,问道:“到哪了?你确定是皇上来了?为何之前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确定!”香雪的眼睛那样的坚决,叫人不可置否,“我去拿冰块时在山庄的花园看到的,山庄花园地势那样高,能将整个山庄都看在眼里,我看到皇上只带了几名随从,风尘仆仆的从远处打马而来,骑得很快,仿佛很敢时间一般,连马都没有停就直接冲进山庄了。” “是吗?”锦瑟沉了沉眼,听到这些描述时,仿佛已经预见了什么,她幽幽的一叹,道:“退下了,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香雪一愣,许是这时也冷静了一些,也没有那样喘了,有些担忧的看着锦瑟过于冷静的,面无表情的脸,也只有点头退下了。 锦瑟看向窗外,看向这三个月来她都已经熟悉了的一片葱郁的花园,还有这碧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这里的一切,这时……锦瑟才觉得有些留念。 只是,该来的,总会来的……到底是她的命吧? 慕容尚宇来得那么的急,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甚至锦瑟更是想不通,她没有动,只是在香雪出去不过一会儿,她便看到院子不远处的慕容尚宇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刚进入院子,慕容尚宇便看见她了,而锦瑟也看见了他。 慕容尚宇微微一愣,就那样站在了院子里,两人四目相对,锦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感觉……那么长时间没见他了,他似乎一点儿也没变,只是脸上的焦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猛然变成了一种惊喜,一种掩不住的喜悦。 他是为了她而来的,锦瑟第一时间就下了这样的定论,再看到慕容尚宇看着她的眼神时,她便知道了,他没有忘记她,甚至他对她的思念全部都印刻在了他的眼睛里,那样深刻…… “锦儿……”慕容尚宇喃喃的喊了一声,原本他该激动的,他该疯狂的,但是此刻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甚至连再接近一点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的容颜,叫他没日没夜的想了多久,叫他伤了多久? 慕容尚宇以为,也许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可是当锦瑟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竟觉得一切那样的不真实,因为他一度以为,他早已经失去她了。 而当他鼓起勇气往前时,他才猛然发现,锦瑟还在原地……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只要他想见她,只要他有勇气见她,那么她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皇上?”尽管锦瑟早已经不惊讶了,甚至她此刻冷静得她自己都害怕,但是她的表情,她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惊讶的。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时,仿佛里面弥漫的水雾会立刻凝结成水珠,然后从她透澈的眼里滚落出来一般…… 锦瑟知道,一切都很简单。慕容尚宇会突然来看她,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慕容修云的十天,不过到了一半……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但是此刻一切都被打乱了。 既然她没有离开,那么她还是纳兰锦,不管慕容尚宇为何会在即将迎娶皇后的时候想起她来,她都还是他的妃子……慕容修云的十日没有到,照理来他应该准备得万无一失,不会让皇宫里,让皇上的身边再有人提起纳兰锦这个人才对。 但是现在……既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那么尽管意外,但是也证明了,慕容修云还没有准备好。 那么她……还是纳兰锦,她会露出纳兰锦该有的表情。 “锦儿!”慕容尚宇心里那些满满的,似乎早已经溢满出来的思念在这一刻猛然爆发,他急步的朝着门边走来,而锦瑟也忙起身绕过了窗户,刚走到门边,慕容尚宇的身子就如同一阵风一般的迎面而来。 他那样的快,也那样的急切,几乎锦瑟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被他狠狠的抱进了怀里。 明明这一年来,她与慕容尚宇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这个怀抱她应该很熟悉才对……可是此刻,鼻尖是慕容尚宇身上淡淡的香味还有风尘的味道,她竟觉得这样的陌生。 他的怀抱,他的味道,他的双臂,甚至他的力道……一切都那样的陌生。 陌生得叫锦瑟觉得伤感。 她确实很伤感,将头靠在慕容尚宇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掉下眼泪来……因为她真的伤心时,就哭不出来了。 “锦儿,对不起……对不起……朕,朕……朕来晚了。”慕容尚宇的心里还是很坎坷,锦瑟与他的距离,从来就在他自己的心里,所以当别人告诉他,锦瑟再也不愿意见他时,他那样轻易的就信以为真了。 哪怕是到了此刻,慕容尚宇也还有一种错觉,那边是锦瑟是不想见到他的。 “皇上……”锦瑟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甚至死死的闭着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因为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样的表情来欺骗他,她只是吸了吸鼻子,用一种伤感的声音哽咽着,道:“我以为……我以为皇上早已经忘记我了。” “不会,不会!”慕容尚宇几乎是马上就回答了,那样的急切,他的双臂越发的用力了,似乎害怕锦瑟会消失一般,他急切的,一遍遍的重复着道:“不会的,我不会忘记锦儿的……对不起,对不起,锦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锦瑟知道,该来的永远也躲不过去,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何慕容修云没能成功的拦住慕容尚宇的脚步,但是既然来了,那么就该去面对。 有时,锦瑟的冷静,真的很恐怖。 哪怕此刻她知道自己又将变成纳兰锦,也许再也做不回锦瑟了,哪怕她知道慕容修云给她的承诺,也许无法实现了,明明那样的难过了……可是却又那样的冷静。 以为一切不仅仅是她,也牵连着慕容修云,所以她必须冷静。 她睁开眼睛,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她目不转睛的仰头和慕容尚宇急切并且心疼的目光对视……叫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的伤感,她哽咽着:“皇上……锦儿……锦儿等得好苦……” 话音一落,那晶莹的泪珠便从眼眶里滑落,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慕容尚宇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见锦瑟哭过,甚至甚少见到锦瑟的表情和心情有过大的波动……如今她竟然是掉泪了。 原本心里还有一丝不安,还怕锦瑟是不想见他的,还怕锦瑟不过是因为他是皇帝而不得不应付他的,可如今看到她的眼泪时,一切的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 “对不起,锦儿,对不起……朕不知道,朕不知道,朕以为……”慕容尚宇着,又觉得一切的解释都那样的苍白,只能收紧了手臂,恨不得将锦瑟抱得再紧些,他心翼翼的捧起了锦瑟的脸。 她还是那样的美,完美的肌肤,没有一丝的瑕疵,一如他心目中那个莲池边的仙女一般,从来没有变过。 “朕带你回去……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锦儿,朕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叫你伤心……朕要永远与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慕容尚宇的这几句话,得那样的郑重。 他很认真,从他的眼睛里很少看到这样认真并且自信的表情。 锦瑟知道,一切无法改变,她闭上了眼睛,眼泪滑落,然后她将头埋进了慕容尚宇的怀里,似乎也埋葬了一切。 她的泪,也许是假,也可能是真。 至少她从来不哭,但是虚假的眼泪,谁都会流……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泪,是真还是假。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三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四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四 慕容尚宇在封后大典即将来临的日子突然离开皇宫,并且下旨将吉日延后,在皇宫里掀起了一场不的风波。 甚至知道慕容尚宇到达了避暑山庄,宫里才得到了消息,知道慕容尚宇去了避暑山庄,并且延迟了封后的时间。 虽然锦瑟离开皇宫去了避暑山庄后,宫里再没有人提起过她,但是一提起避暑山庄,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想到那个曾经冠绝后宫的锦妃娘娘。 那曾经一朝青云直上,从此后不论怎样的风雨,都无法动摇她的地位,也无法动摇皇上对她的宠爱,那个叫所有的后宫女人羡慕嫉妒,却又恨入骨髓的锦妃。 皇宫里的人没有一个忘记过她,本来以为有她的历史早已经成为了过去,不论她曾经如何光芒万丈,却始终熄灭了,远离了皇宫的人……是输了的。 然而在皇宫里,输了的人,几乎不可能再站起来。 但是一个远离了皇宫,几乎被所有的人都淡忘在了心里最深处角落的女人,当她的消息再一次传遍皇宫整个角落时,带着的却是那样轰动的消息。 她要回来了。 或者,她还没有回来,便已经因为她,而推迟了封后大典。 这样一个女人,要回来皇宫了,很多人惴惴不安,也有很多人暗自冷笑,因为这后位究竟花落谁家……如今,却当真不准了。 为了迎接慕容尚宇和锦瑟的回归,慕容追风接到了圣旨,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慕容尚宇似乎是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锦瑟并没有被遗忘,她还是他慕容尚宇最宠爱的女子。 因为时间匆忙,而慕容尚宇他们归期将至,这几天可算是忙坏了慕容追风,几乎一直在皇宫里准备着各种事情。 “不好了,六王爷,忻妃娘娘……”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来,是纳兰忻宫里的奴才,慕容追风转身看来那人气喘吁吁的模样,不仅皱了皱眉头,不耐的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王爷恕罪!”那太监气还没喘上一口,急忙跪倒在地,一脸焦急的道:“王爷……忻妃娘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两天了,滴水未进啊……刚才忻妃娘娘像是突然发了疯了一般,见什么砸什么,也不让奴才们靠近……刚才有个宫女一不留神,已经被花盆砸死了!奴才们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忻妃娘娘不听任何人劝啊!” 宫里没有太后,后宫里如今管事的也就纳兰忻一个人,她如今像是疯了一般,其他人谁不偷着乐?谁都不愿意站出来多嘴管一下,皇上又不在宫里,这群奴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起来……这南陵,大大的事情,不全都是慕容追风管理的吗? 虽然后宫之事,叫慕容追风插手似乎不妥,但是如今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太监在那么大热的天跑了来,记得汗水顺着双颊大颗大颗的划落,跪在地上试图将一切解释清楚,却又怎么也不清楚,焦急的看着慕容追风,只有不住的磕头道:“求求王爷了,快去看看吧……现在只有王爷能管这事了,求求王爷了……” 慕容追风皱着眉头,原本这事是不应该管的,但是纳兰忻是纳兰德信最宝贝的一个女儿,此次要当皇后……慕容追风和纳兰德信暗地里不知道阻止了多久,也叫纳兰德信劝了很久…… 可是纳兰忻就是铁了心,怎么也劝不动,而纳兰忻的母亲更是只看重眼前的利益,恨不能自己的女儿立马就当上皇后……可是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却又是万万不能的。 最后……纳兰德信没有办法,也只能叹息着答应了。 虽然这对慕容追风来并不算一件坏事,之前因为名册落到了黑衣人的手里,慕容追风二十年来建立在南陵的很多地下关系都不得不土崩瓦解,如今纳兰忻当上了皇后,纳兰德信成为国舅后,对于他们的计划来大大的有好处…… 所以哪怕慕容追风再是不想理,却也不得不去管管的。 因为不论如何,他也不会让锦瑟当上皇后的!而如今对于后位,只有纳兰忻和锦瑟两个人看起来最合适,也最有实力,所以他只能牺牲纳兰忻,也只能帮助纳兰忻了……锦瑟是绝对不能当皇后的! 慕容追风不过思考了几秒,这些事情的利害关系便已经清楚明白,几乎想也不想,丢下了手里的事情,抬脚就朝着纳兰忻的寝宫去了。 纳兰忻的寝宫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宫里大大的人都站在院子外面,那些看热闹的,看笑话的……个个探长了脖子朝里看。 宫女奴才们站在内院,个个不知所措,跪了整个院子,嘴里齐声呼喊着,“娘娘息怒……娘娘保重身体啊!”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去劝上一句,屋子里不停的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一声声的格外的清脆,门口躺着一具宫女的尸体,扑在地面上,一摊血就这样流了一地。 没有人敢清理尸体,因为门内不时会有东西飞快的丢出来,刚才这宫女便是靠近了门边,想进去看看情况,不巧被砸出来的花盆砸中了脑袋,当即便死了。 “六王爷觐见!”这一声尖利的叫声,吓坏了大家。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纷纷躲避,刚才人人闲言碎语,如今却是一片的安静,甚至每个人都不自觉的后退,让出了一条路来。 慕容追风大步的跨进了内院,跪了一地的奴才们急忙行礼,“参见六王爷……” 只此一声,然后空气突然一片安静,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在这样的安静下,猛然门内砸出来一个瓷瓶,那样的愤怒,那样大的力道,狠狠的朝着门口的慕容追风砸来。 大家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慕容追风只是轻轻的侧身,躲过了瓷瓶,那瓷瓶砸在地上,‘咣当’一声,碎了。 慕容追风冷眼看了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的不快和烦躁,毫不犹豫的垮进门内。 屋子里一片狼狈,几乎所有能砸的东西都呗砸了个粉碎,就连屋里装饰的幔帐,床铺,甚至梳妆的镜台,都全部被砸坏了。 椅子,桌子,全部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几乎没有一个干净的地方可以站脚,慕容追风朝里面走去,挥了挥手,随身带着的侍卫利落的关上了房门。 纳兰忻就坐在角落的地上,她的四周全是瓷器的碎片,脚上有血迹,染红了她的裙子,她狼狈的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挡住了整张脸,那一双眼睛被头发挡住了,可是还是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那头发背后的一双阴冷,狠毒的眼睛。 “娘娘这是干什么?即便发生了再大的事情,也不该如此的失礼,这样岂不是叫人笑话!”慕容追风的口气沉稳,即听不出生气,却也不高兴,就那样平静的话,却叫人感觉到一种压迫。 “哼!”纳兰忻冷哼了一声,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所以这个南陵人人都惧怕的六王爷她也不怕了,她抬起头,凌乱的头发间露出那一双有些赤红的眼睛,愤怒并且充满了一种不甘,死死的瞪着慕容追风,冷笑道:“笑话?笑话有什么可怕的,你们都恨不得本宫死!你们都想本宫死!” “娘娘的性命,本王从来不关心,只是既然如此不甘,如此愤恨……难道真的就宁愿死去?”慕容追风垂眼看着纳兰忻,对视着她那双愤恨毒辣的眼睛,双眼也是一片冰霜。 “是啊,谁关心过本宫?本宫是死是活,是开心还是伤心……谁关心过?”纳兰忻笑了起来,像是恶毒的笑容,却又像是自嘲,她笑道:“本宫真的不懂,本宫那样努力才得到的这一切……为什么,却可以被人轻而易举就打破?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得到一切,皇上也好,你也好……甚至更多的人,都帮着她,她什么都不做,却能得到你们的关怀,却能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帮她……” 纳兰忻低下了头,语气竟也有些哽咽了,到了伤心处,整个人之前那种癫狂的凌厉似乎也不存在了,仿佛一个破败的娃娃一般,垂着头,沮丧的道:“而我呢……曾经以为只要我愿意,那么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任何东西,后来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傻,有的东西,哪怕自己再努力,再争取……哪怕付出了性命……也许都抵不过她冷漠的一笑。” 纳兰忻是清楚的,再清楚不过锦瑟的笑容了。 她的笑容从来都是冷漠的,毫无感情的,她看起来与世无争,什么都能隐忍,什么都不在乎……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一般。 纳兰忻恨她,便是恨她这样! 可是明明她对什么都不在意了,对这个世界都如此的冷漠,但是就是她那冷漠到几乎无情的笑容,却能换到那么多男人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 而她呢,努力了那么久,惊恐过,害怕过……也争取过,甚至为了慕容尚宇,她放弃了自己的善良,放弃了自己作为人的良知……而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 慕容追风没有话,只是等纳兰忻够了,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低声问道:“皇后之位就那么重要吗?若我告诉你,你当了皇后,也许十天,也许一月……你便会没命,你还愿意当这个皇后吗?” “愿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带着纳兰忻所有的坚决。 她抬起头来,那一双红肿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慕容追风一字一句的道:“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慕容追风缓缓的叹了一声,纳兰忻便接着道:“因为我爱他,我想成为他的妻子,我想成为他身边独一无二的女人!唯一可以和他并肩而立,唯一一个可以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那便只有皇后……否则她和这后宫里成百上千的女人,永远是一样的。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既是如此……”慕容追风朝着纳兰忻伸出了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的冰冷的道:“本王帮你!”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四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五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五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既是如此……”慕容追风朝着纳兰忻伸出了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的冰冷的道:“本王帮你!” 不过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纳兰忻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所有激动的愤恨的心情都被此刻的惊讶所掩埋,她仰起头来,凌乱的发丝往脸颊两边倾斜开来,露出了她满面泪水的脸,眼睛红肿如桃,可是就那样狼狈的抬头看向站在眼前居高临下的慕容追风。 就这么短短的一秒纳兰忻看着眼前慕容追风宽厚的手掌,绝望的内心似乎感受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暖。 “真……真的?”她由不得喃喃的了这一句,因为慕容追风会帮她? 之前为了锦瑟而差点要了她的命的不就是慕容追风吗? 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人人都等着落井下石的时候,却是他……愿意帮她?却是这样一个曾经要杀死自己的人……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纳兰忻不懂了,而慕容追风下一刻却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根本不容得纳兰忻有反映的时间,便已经强有力的将她搀扶了起来,他的声音依旧冷酷,沉稳的道:“本王从不谎,你若是再这样狼狈,岂不是失了皇后的仪态了?” 纳兰忻仿佛还沉在睡梦中一般,却已经站在了慕容追风的身前,她竟不知道自己为何笑了起来,脸上还挂着眼泪,她便笑了起来。 明明应该高兴的,有慕容追风帮她,那么皇后之位唾手可得,她应该高兴才对的。 只是为何,她都已经笑得快疯狂了,也体会不到半点的开心呢? 心底那一丝的凄凉,究竟为何而生? 是因为她付出了一切,为的那个男人……此刻却在别的女人身边,并且早已经忘了她吗? 她为了那样一个薄情寡性的男人,而如此得到了慕容追风的帮助,却为何觉得……这个世界,当真这么可笑?笑得她的眼泪经不得又流了出来了。 有那么一秒,她觉得……皇后之位?还是慕容尚宇的妻子……是不是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的可笑想法?因为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却那样的清楚,慕容追风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她恨之入骨的锦瑟! 没有人会为她做什么的。 她就是懂了这样的凄凉,所以连笑容,都带着眼泪。 * 锦瑟回来了,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必须夹道相迎,武百官集聚宫城门口迎接,鼓声撼天,南陵的旗子迎风飞扬,所有的人各怀心思翘首以盼。 叶玲站在人群里,一直以来出席任何活动都会站在她身边的慕容修云,这一次,却没有來。 明明下的是圣旨,武百官皇亲国戚都必须来,而他……偏偏不来,当然他不来,也许也没有人注意到,只是叶玲的心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慕容修云为何不来。 是她自己……亲手破坏了慕容修云的计划。 叶玲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慕容修云暗自作对,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紧紧的捏住了拳头,从城门口便有一声声的通传顺着传了来,一个接一个的,声音洪亮的,“恭贺皇上,锦妃娘娘回宫。” 乐声响起,几乎撼动了天上的白云,士兵们个个站得笔直,全副銮驾,十六人抬着,缓缓而来,伴随着所有人跪倒在地的一声声呼喊恭贺。 这样的阵仗,在南陵,几乎没有过。 “恭迎皇上,锦妃娘娘回宫。” 伴随着大家异口同声的呼喊,銮驾停在了皇城门口,慕容尚宇从銮驾上掀起了帘子,看着眼前跪倒的一片人,黑压压的一群,他有些骄傲的笑了笑,才沉声道:“众位爱卿辛苦了,锦妃吉人自有天相,在避暑山庄休养调息,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朕此次接她回宫,希望众爱卿对朕的喜悦感同身受,往后同心协力为国效力,朕与爱卿们,与百姓们甘苦同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刷刷的一声声的回应,让慕容尚宇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身伸出手去,将锦瑟从銮驾里扶了起来,笑道:“锦儿……回宫了。” 锦瑟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却只能僵硬着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来,慕容尚宇拉着她的手,心翼翼的将她扶下了銮驾,在众人的恭迎声中,就那样拉着她,一起顺着铺就了一路的红毯和花瓣回了甘泉宫。 长途跋涉累了一天,锦瑟又回到了这金碧辉煌的甘泉宫,心里一阵阵的苦楚,却只能强装欢笑。 香雪和晴雨和宫里的奴才们忙活着收拾东西,给锦瑟备水洗澡,锦瑟和慕容尚宇刚坐下没多久,便有太监通报道:“禀皇上、锦妃娘娘,忻妃娘娘让奴才送了贺礼来,恭贺娘娘身子痊愈得以回宫团聚,本来忻妃娘娘是要亲自来的,又怕皇上和娘娘长途劳累,打扰了休息……便让奴才送来了。” 锦瑟微微一笑,倒是慕容尚宇握着锦瑟手掌的手微微一僵,锦瑟只能开口道:“替我谢谢姐姐了,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是!”那奴才应声,悄然退下。 锦瑟这才回头看慕容尚宇,他似乎有些呆愣,锦瑟知道……他突然去接自己回来,丢下了自己未来的皇后,如今他显得这么吃惊,这么为难,也就是,当初他去避暑山庄是突然决定的。 而在他的冲动决定之下,他一时便将纳兰忻给忘在了脑后,如今刚回来,纳兰忻便差了人来提醒,慕容尚宇这才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做了一件多荒唐的事情,所以才会露出这种表情来。 锦瑟一笑,反握住了慕容尚宇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赶了一天的路,我也累了,正想休息休息,不如皇上去看看姐姐吧!” 慕容尚宇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锦瑟的笑颜,不由得心虚道:“没事,以后多的是时间!” 确实慕容尚宇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冲动之下做的事情有多么对不起纳兰忻,可是谁让他只要一牵扯到锦瑟的事情,就什么都忘记了。更何况现在叫他为难的,不是怎么哄纳兰忻。 而是……皇后之位该如何决断? 当初他以为锦瑟再也不愿意回宫,也不愿意见他了,本来皇后之位慕容尚宇只答应许给了当初的皇后,谁知道她突然自缢,皇后之位空悬,在慕容尚宇的心里,只有锦瑟才配得起。 可是之前他伤心之余,又有纳兰忻一直在他身边温柔相伴,后位又不能久久空悬,以为既然锦瑟不能当这个皇后了,那么谁当对他来都是一样的,便应允了纳兰忻。 如今锦瑟回来了,慕容尚宇又开始纠结了,毕竟他圣旨已出,可是若封了纳兰忻为后……他又觉得对不起锦瑟。 “去吧,皇上突然离宫,姐姐一定很担心的。”锦瑟继续劝着,因为她知道,慕容尚宇是个心软的人,如今是他对不住纳兰忻在先,心里一定内疚,而且慕容尚宇从来不会亏待对自己好的人,所以他一定会去的。 慕容尚宇叹息了几声,几乎想了又想,最终不得不点头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晚上还有晚宴,朕去去就回。” 锦瑟点了点头,起身行礼送慕容尚宇离去。 慕容尚宇走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幽幽的躺在了软塌上,闭上了眼睛,今日没有看到慕容修云前来,他竟然抗旨不来迎接,虽然他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不容易被人注意缺席,但是他没来,锦瑟却很担心。 他一定……又得生气,又得懊恼了。 可是想也没有用,锦瑟洗了澡,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待到听到香雪那一声鸟啼的暗号时,虽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心里却已经一片清明。 有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了她的床铺,然后站立着良久没有出声,连呼吸都极为心,怕打扰了锦瑟一般。 锦瑟在心里幽幽一叹,远以为是慕容修云来了,心里还有一些的兴奋……如今听得来人这般的心翼翼,锦瑟知道,一定是慕容追风。 因为上次在山庄一见,慕容追风一定又懊悔了,所以悄悄来看她,却又怕惊醒了她……因为慕容追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锦瑟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容追风,索性也不睁开眼睛了,便由他这样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自己放下了戒心,不一会儿便被疲倦席卷,竟幽幽的睡了过去……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五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六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六 锦瑟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容追风,索性也不睁开眼睛了,便由他这样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自己放下了戒心,不一会儿便被疲倦席卷,竟幽幽的睡了过去…… 她当真是太累了,一会儿便睡熟了,直到香雪声的唤道:“娘娘?娘娘?” 睁开眼时,锦瑟还有些迷糊,香雪扶她起身,声道:“您睡了一下午了,皇上刚从忻妃娘娘那出来,朝这边来呢,想着是要接您一起赴宴。” 锦瑟点了点头,又喝了点水,脑袋才清醒了一些,想起之前慕容追风来过的事情。 好像梦一样,有些不真实,锦瑟分不清楚,却还是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香雪知道锦瑟的是谁,一边为锦瑟梳着头发,一边道:“走了有半个时辰了,奴婢还以为娘娘知道呢,进来才看到娘娘睡得那么熟。” 锦瑟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又有些忧虑,慕容追风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到底只是来看她,还是有什么事情?也许是他不忍叫醒她吧,等了那么久,眼看时间也晚了,她又一直没醒,所以得走了吧? 可是锦瑟猜不到他有什么事情,所幸也便不理了。 刚梳妆完,慕容尚宇便来了,满面春风,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进门就道:“锦儿,准备得如何了?” 锦瑟起身迎了上去,早已经梳妆完毕,一向的清淡雅致,施了淡妆,微微一笑道:“皇上看如何?” 慕容尚宇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仿佛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锦瑟了,那个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如此完美的锦瑟,终于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锦儿不管怎么打扮,都是最美的!”慕容尚宇着,轻轻拉住了锦瑟的手,感慨着将她拥进了怀里,笑道:“终于又能这样看着你了,真好!” 锦瑟低头笑了笑,看慕容尚宇心情不错,又在纳兰忻那里待了一下午,想来是纳兰忻没有为难他吧? 正如锦瑟所想的,她还没有开口问,慕容尚宇便已经道:“今日夜宴,忻妃身体不适,就不能来参加了,锦儿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呢?姐姐身体不好该好好休息才是,待明日一早,我便去看看她!”锦瑟抬起头,看着慕容尚云欣慰的笑了起来,道:“原本朕突然离宫,想着她一定闹了脾气了,没想到她一反常态,竟是很支持朕去将你接回来了!” 锦瑟点了点头,知道纳兰忻再不是以前那个没头没脑的女人了,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哭闹也是没用的,所以只有以退为进,恰恰……这一招,用得极好。 慕容尚宇本就对她有些愧疚,如今她能温柔理解,慕容尚宇对她的好感想必又是直线上升,这样一来……慕容尚宇更是不好提出封后的事情来了。 锦瑟没有话,但是封后的事情却一直在慕容尚宇的心上,他以为锦瑟不知道,却也知道纸包不住火,他是万万瞒不住的,指不定待会儿夜宴上就会有人提出来,到时候岂不是叫锦瑟措手不及? 想了想,慕容尚宇还是犹豫着道:“锦儿,关于皇后几月前突然自缢,后位悬殊,朕本来打算封忻妃为后,后来为了去接你,耽误了吉日,封后仪式就暂时搁置了……” 慕容尚宇声的着,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的表情,锦瑟有些微微的惊讶,一看到锦瑟的表情变化,他急忙解释道:“那时候朕以为锦儿再也不愿意见朕了,不会回到朕的身边了,所以……所以……” “皇上不用解释!”锦瑟忙笑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按住了慕容尚宇的唇,这样一个的暧昧的动作,立马叫慕容尚宇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锦瑟笑道:“后位牵连整个国家民心安定,本就不适宜空悬,更何况封后的事情,本就该由皇上做主,皇上想封谁为皇后,不用与锦儿解释,不论皇上的决心如何,锦儿都一定会支持的!” 慕容尚宇有些惊讶,毕竟这是皇后之位,后宫没有人不惦记,虽然锦瑟没有不当皇后,但是言语里的淡然和对他的理解,却不得不叫他感动。 这便是他的锦儿,慕容尚宇心里一阵阵的温暖,这个了解他的一切,并且愿意宽容他一切的女人,能在他的身边,真是太好了。 锦瑟看着慕容尚宇那呆愣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轻轻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再发呆,夜宴可就要迟到了。” 慕容尚宇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道:“对啊对啊,看朕总是这么糊涂!” 着,拉住了锦瑟的手便一起出门了。 只是慕容尚宇握在手掌里的柔软娇嫩的手,他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了,心里一阵阵的感动和暖流,因为世界上有一个懂他的人,这个人是属于他的女人,是他爱的女人。 慕容尚宇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放手,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到底有多珍贵。 两人一路朝着宴会举行的地方走去,锦瑟一路在銮驾上轻轻的靠着慕容尚宇,听他着这段时间皇宫里的趣事,偶尔笑着回应两声,心里却早已经有了算盘。 既然她逃脱不了这皇宫,既然她必须是纳兰锦,那么她会好好帮助慕容修云的,虽然慕容修云对于皇后的事情并没有过什么交代,但是锦瑟看得出来,慕容追风既然没有阻止纳兰忻,那么证明纳兰忻当上皇后对于慕容追风一定是有好处的。 对于慕容追风有好处的事情,便是慕容修云的坏事。 所以对皇后之位的事情,她并没有表示完全不参与其中,但是也没有表露出想要皇后之位的心,如今纳兰忻采取以退为进,如果她太过强势,反而会让慕容尚宇反感以为她想夺皇后之位。 如今……她只能如此,才能进退两可。 皇后的事情她不去争,但是却不能叫纳兰忻轻易的得逞,这件事情还得和慕容修云商量过之后才能下决定,所以锦瑟只能把所有的后路都想好。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銮驾便到了宴会的地点,在湖心的一个岛上,正是夏夜,星空璀璨,岛上灯火辉煌,百花齐放,岛上的灯火在湖面与星空相辉映,远远看去便能感受到那一派热闹的景象。 下了銮驾,慕容尚宇扶着锦瑟走过铺着红毯的桥面,太监高声通报道:“皇上驾到,锦妃娘娘驾到。” 原本在岛上三三两两的人很快聚集到了一块,排列整齐,默契的留出了中间铺着红毯的一条道,齐齐跪地呼喊道:“恭迎皇上,锦妃娘娘!” 又是这样大的阵仗,锦瑟站在慕容尚宇的身旁,接受着后宫所有人和皇亲国戚的跪拜,只能淡淡的笑着,心里没有了一点的激动,反倒觉得有一丝的忧愁。 因为身边站着的人不是慕容修云,那样优秀的慕容修云,如今却跪在这人群中不知道哪个角落……这个南陵,这个皇宫……无情的将他埋没了。 而她却站在别人的身边,受着他的跪拜。 他本该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老天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幼时冷宫的萧条的生活,亲眼见证母后的死亡,成长中不受人关注的默默无闻甚至受尽欺凌的皇子…… 那样的他,是在怎样的坏境中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懂得伪装,变得冰冷……这样优秀的他……隐忍二十余年,暗中布局,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一切,每次他跪在这些所谓的亲人,其实却是仇人面前时……是怎样的心情? 锦瑟虽然无法体会,但是也明白……那一定是痛苦至极的。 锦瑟在人群里寻找着他的身影,可是还没有找到便被慕容尚宇打断了,“都平身吧,今日是个好日子……朕与锦儿久别重逢,高兴得很,今夜定是要不醉不归了!” 在众人奉承的笑语中,慕容尚宇拉着她往上座而去,人们也纷纷开始入座了,锦瑟不敢再寻找慕容修云,只能将所有的思念都埋在了心里,伪装起了笑容。 坐定后,歌舞开始了,今夜来的人太多了,轮番的奉承舞台上婀娜多姿的舞姬将上座和最角落的那些安静的的位置隔离开了,锦瑟看不到慕容修云,却也不能分心去寻找他的身影,心里思念更甚。 猛然间在舞女翩然灯火璀璨的夜里,锦瑟的眸子与一个沉稳冰冷的眸子对上时……锦瑟一愣。 慕容追风……为何这样看着她?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六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七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七 猛然间在舞女翩然灯火璀璨的夜里,锦瑟的眸子与一个沉稳冰冷的眸子对上时……锦瑟一愣。 慕容追风……为何这样看着她? 锦瑟一愣,随即转开了眼,可是却还是能感受到慕容追风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顿时如坐针毡,怎么也无法自然,也没心思再去宴会上寻找慕容修云了。 慕容尚宇还是那样,每次的宴会都情绪高涨,不一会儿边喝多了,锦瑟趁着他别人喝酒时,悄悄的退出了宴会,岛不算很大,四处灯火通明,锦瑟找了一个人少一些的地方透透气。 她知道,慕容追风一定会追出来的,幽幽的叹了一口,锦瑟已经听到了慕容追风的脚步声。 因为四处都会有人,也没有什么可回避的地方,所以他很规矩的近了前,低声道:“娘娘。” 锦瑟转过身来,附近倒是没什么人,但是不保证没人会从这里路过,她也只能点头道:“六王爷……有什么事吗?” 慕容追风眉头紧锁,看着锦瑟淡然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每次在他面前时,她都是这样一副平静到几乎冷漠的态度,他当然知道是为何…… 就如当初她要他带她离开时,他没有应允。当他在避暑山庄提出要带她走时,她却又不应允了。 也许隔在他们之前的不仅仅是一个皇宫,还有很多很多,他们各自的秘密吧,无法出口的那些秘密。 “锦瑟……”知道附近没有人,慕容追风幽幽的唤了一声,他们之前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想上前一步,最终只觉得双脚那样的僵硬,却无法往前一步,只有无力的道:“对不起。” 锦瑟有些惊愕,抬着头看着慕容追风在灯笼下被照映得有些光彩的脸,笑道:“为何突然道歉?” “我知道,你不想回来,你在山庄时……和回来时,你的表情,你的眼睛,都告诉了我,你不想回来。”慕容追风看得出来,她眼睛里的失望和掩不住的忧愁,那是他在山庄里没有见到的。 甚至他记得当初他们在竹林里那短暂快乐的几天,可是从那以后,他再没有看到过她那样的自由快乐的表情了。 特别在皇宫,她的身上仿佛重重的压抑着什么,叫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重了一般。 锦瑟没有话,等于默认了,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原本我已经很注意,皇宫里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你,甚至纳兰忻买通了皇兄遣去探望你的人,告诉皇兄你的伤再也不会好了,再也不愿意见他了……我也默许了,我以为这样皇兄便会放弃你,忘记你了,让你可以在山庄里平淡的生活,等到这件事情淡忘了,你便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兄他突然就去了避暑山庄,我根本来不及阻拦……” 慕容追风着,有些激动了,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是急切的看着锦瑟,看着她的表情,他以为她一定会怪他的,连这么一点点事都做不到,无法帮她摆脱皇宫,摆脱这些她不喜欢面对的人,不愿意见到的人。 “也许是天意吧!”锦瑟只是幽幽的笑了,有些苦涩,其实慕容追风得对,她是不开心,甚至无法像以前一样伪装得那么完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装作她就是一个温柔的妃子。 原本她以为她可以逃脱了,连慕容修云都在计划这件事情了,她以为一定可以成功的。 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错?不可能是皇宫里的人,因为皇宫里的女人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回来!那么为什么慕容尚宇突然想起她来了?突然有了那样的勇气不顾一切的奔向避暑山庄? 这件事情,不仅是慕容追风的心结,也成为了锦瑟的心结。 可是已经如此了,锦瑟也只能承受,她最懂得忍耐,这些不算什么……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所以便笑了起来,看着慕容追风道:“有的事情并不是逃避能解决的,慕容追风……谢谢你做的这些,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锦瑟完,便准备走,她真的觉得自己坚持得很辛苦,她害怕自己的笑容维持不住,会在慕容追风面前暴露出软弱的一面,她不能再这样了,否则也许对慕容追风的依赖会更深,对他的伤害也就更深了。 在她和慕容追风错身而过时,他的手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在风里,锦瑟就听到了慕容追风的声音轻轻的飘过她的耳朵。 “你想当皇后吗?” 锦瑟脚步一顿,慕容追风随即放开了他,毕竟他还是很顾忌,怕别人看到会对她不利。 可是他问的是真心的,还没等锦瑟回答,他便急着道:“你不想!你也不能当皇后!” 仿佛是害怕锦瑟的回答和他预想的不一样,所以他那样着急的代替锦瑟回答了,锦瑟疑惑的看着他,心里早已经转了几道心思了,其中的利害她也清楚明白。 只是她无法回答,她沉默着,站在原地,就站在慕容追风的身侧。 慕容追风的心仿佛一阵阵的收紧了,有些闷得痛了,他以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的,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他的观点的,可是她没有话,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沉默让慕容追风觉得呼吸困难,他不由自主的摇头,然后轻声道:“除了这个,其他的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替你做到!锦瑟,只有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是吗。”轻轻的两个字,不是疑问,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仿佛就是应了一声,表示她听到了一般,然后锦瑟慢慢的离开了。 从慕容追风的身边一点点的走开,风吹过,只有她身上淡雅的香味吹到了慕容追风的鼻尖,然后慢慢消逝…… 锦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当不当皇后,也许关系到慕容修云的棋局,所以她不能莽撞决定。 她不会允许一个皇后之位让慕容修云二十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纳兰忻成为皇后,一定对慕容追风有帮助,但是这不能成为他坚决不让锦瑟当皇后的理由。 锦瑟知道慕容追风是一个骄傲的人,只要是锦瑟的心愿,他会想尽办法的达成,除非这个心愿对锦瑟来是危险的。 曾经慕容追风想为了她放弃在南陵的一切,所以一个皇后之位,哪怕对他有帮助,但是若是锦瑟希望当上皇后,哪怕他心痛,哪怕他绝望,但是他一定会答应帮助锦瑟的。 如今他主动提出,希望锦瑟放弃,倒叫锦瑟明白了什么。 他不想伤害锦瑟,皇后之位是危险的,所以他绝对不会让锦瑟当上皇后,不论锦瑟怎样的渴求,他都不会同意帮助她! 也就是……这个皇后或许自身难保,在不久的将来,慕容追风也许有什么行动,会让这个南陵最高贵的女人受到死亡的威胁,或者……是整个南陵都将被颠覆? 慕容追风要行动了吗? 锦瑟沉了沉眼,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回到了宴会。 刚进门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慕容修云,他也正好抬起眼看看向她,四目相对,慕容修云轻轻一笑,眉目淡然,锦瑟一愣,忘记了四周的喧嚣热闹,仿佛从回宫来后,心里那一团郁结,那些惆怅全都一扫而空了。 他的轻柔一笑,能将世界上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全部都抹去。 锦瑟低头,低低的笑了起来,然后抬脚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 回来又如何,不是一样还在他的身边吗?不用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等待着他成功以后归来,她不走……能留下来和他面对一切,不是更好吗? 心里顿时舒畅了,锦瑟做到了慕容尚宇的身边,慕容尚宇已经喝多了,她笑了起来,再也没有那么艰难的伪装,似乎有些发自真心的笑了。 原来一切都不重要,这宴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她们什么心思,或者她的身边是谁……是不是伪装,是不是虚伪的活着,都不重要了。 她知道,慕容修云一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陪着她,就足够了。 * 夜宴结束已经夜深了,慕容尚宇也是心情不错,喝得实在有些多了,太监们七七八八的将他搀扶回了甘泉宫,本来锦瑟是不想他来的,但是他吵吵嚷嚷的像个孩子,一定要和锦瑟在一起。 没办法,锦瑟扶他回床上睡好,才幽幽的出了一口气。 香雪她们备好了浴汤,梳洗完毕,锦瑟自己也喝了些酒,刚准备喝点茶醒醒酒时,不料慕容尚宇不知何时从床上摇晃着起来,一把抱住了她。 “锦儿……朕……我……”慕容尚宇迷迷糊糊的,又改了口,“我想你,你知道吗,想你……”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偏偏慕容尚宇醉酒后最不老实了,看来又得应付一般了。 也不需要锦瑟什么,慕容尚宇紧紧的抱着她,低头便来寻找她的唇,锦瑟微微的避让,让他带着酒香的吻滴落在她的脸上和额头上…… 避让不了,因为他抱得实在是紧,慕容尚宇傻傻的笑,亲了她一下又一下,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却笑道:“你没有不想见我,我真开心,那些该死的奴才,敢骗我……我将他们都杀了!锦儿……你真好。” “皇上,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锦瑟点着头,在慕容尚宇的亲热中将他带向了床铺。 只是没想到他喝醉了力气那么的大,死死的抱着锦瑟,一下将她推倒在床,整个人重重的压了下来…… “啊!”锦瑟惊叫一声,他的吻,细细碎碎的带着酒意,略有些疯狂的席卷了她的唇。 锦瑟死死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手快速的摸向自己的枕头下面……那里那个静静躺着的陶笛,许久许久没有用过了,但是锦瑟一直准备着…… 因为她知道,她回宫这件事是必然的,当初她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心,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 如今的她……满心都只有慕容修云,更何况她还得到了慕容修云温柔的回应,她更是十万个不愿意了…… 哪怕对慕容尚宇充满了愧疚,但是她也不得不这样欺骗他。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七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八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八 第二天的清晨,锦瑟一早便已经睁开了眼睛,若是睡醒了,其实她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着过,双眼还有些血丝。 她穿着单薄的内衫,身边的慕容尚宇睡颜安稳,她的头还枕在慕容尚宇的手臂上,慕容尚宇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一夜如此。 幽幽一叹,不过在避暑山庄几个月而已,她却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如何这样装模作样的睡在慕容尚宇身边的,如今没有想到,这一夜竟是如此的难眠。 锦瑟木讷的躺着没有动,这时门外的御前总管多已经轻声唤道:“皇上,该起身上朝了。” 慕容尚宇微微皱眉,将锦瑟又抱得紧了些,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闻着她发上的香味,迷糊道:“不去了。” “皇上?”锦瑟试着喊了一声,但是慕容尚宇并没有回应。 应该是昨夜迷药的缘故,之前慕容尚宇因为常常吸入迷药,身体已经有些排斥,所以锦瑟不得不加大了用量。 但是慕容尚宇很长时间没有吸入过迷药,他的身体已经不如之前那样排斥了,但是昨夜锦瑟下手时害怕万一,所以用量挺大,该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了。 锦瑟也不打算叫他起来了,反正上朝他也从来不积极,也许是去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反倒让人心里难受吧? “皇上?皇上……”多又试着喊了几声,锦瑟只好回应道:“今日便不去了,让皇上多休息一会儿。” “是!”既然锦瑟都已经这么了,多也没有办法,只有点头悄声退下了。 慕容尚宇是睡得正好,但是锦瑟却无法入眠,只有起身,香雪等人心的进来伺候她穿衣梳洗,为了不打扰慕容尚宇休息,锦瑟便带着香雪晴雨等人出去花园里走一走。 几人刚出了房间没多久,这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慕容尚宇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一切都那样安静得诡异。 然而过了不一会儿,房间的屋顶上突然轻飘飘的落下一个黑衣男子来。 黑色的夜行衣,身形修长结实,脚步轻灵,几乎无声无息。 他很快的走到了床边,慕容尚宇睡得正香,黑衣人也只是探了探慕容尚宇的呼吸,然后轻轻的将一根手指搭在了慕容尚宇的手腕上把脉,随即蒙面巾外露着的那一双月牙儿一般的眼睛微微一眯,似乎能叫人感觉到他嘴角的笑意。 黑衣人悄悄的从枕头下,摸出了锦瑟的那个陶笛来。闻了闻,却闻出了常人闻不出来的一股微弱的迷药的味道。 “哼……有趣。”轻轻一哼,似乎一点也不顾忌睡着的慕容尚宇,因为男子知道他不太可能会清醒。 将陶笛装入了怀里,男子飞身一掠,消失在了窗外,如同他来时一般,没有一点的踪迹可循,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他的出现一般。 * 锦瑟到了花园时才想起来,今天应该去看看纳兰忻才对的。 想着,吩咐了香雪回去拿了些补品和礼物,便朝着纳兰忻的宫殿而去。 纳兰忻如今已经搬迁了宫殿,再不是当初作为贵人时那的别苑了,如今的住所虽然比不上历代皇后的甘泉宫,也比不上专门为前皇后建造的飞燕阁,但是想必当初锦瑟住的听雨轩,却远远在其之上了。 或者,除了甘泉宫和飞燕阁,这里几乎是后宫里最好的一处宫殿了,位置正南,离慕容尚宇的寝宫也很近,和御花园更是几步之遥,在阁楼上应该还能看到整个御花园的全貌。 锦瑟若没记错的话,这宫殿的后苑处,还有一个不的湖泊,称之为瑶池,因为湖水清澈,景致甚美,在所有的庭院里,可谓是四季皆为奇景,尤其冬日时,湖面结冰,晶莹剔透,仿佛还能看到下面游动的红色锦鲤,更是一绝。 这便是纳兰忻如今住的瑞雪殿。 锦瑟进去时,纳兰忻坐在正座上,看到锦瑟进门了,才幽幽的起身,象征性的行礼道:“妹妹怎么这么有空来看姐姐?” 锦瑟轻轻一笑,回礼道:“一是妹妹刚回来,自然该是拜见姐姐,二是听闻姐姐身体不舒服,所以特来探望。” 行礼过后,纳兰忻并没有那么亲密,甚至锦瑟都吃惊于她的变化。 她转身回到了正座,并且招呼锦瑟坐下,锦瑟看着她越发美丽凌厉的脸,不由得不感叹,时光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如今的纳兰忻,再看不到当初的跋扈张扬,依旧年轻貌美,却又添了一种成熟的风韵,高高盘起的发髻,越发的让她的脸看起来玲珑精致。 少了当初嚣张的气焰,多了一分骄傲的尊贵。 少了那时头脑简单的憨直,多了一分精明的算计。 锦瑟微微一笑,看着纳兰忻道:“妹妹不在时,本还担心皇上的身边也没个贴心人,听闻姐姐对皇上照顾得无微不至,皇上甚是喜欢呢。” 纳兰忻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有些骄傲,但是锦瑟曾经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种甜蜜,一种想起慕容尚宇来时,眼睛里不由得表露出来的一种甜蜜。 如今已经没有了。 她笑着,美丽得如同精致的娃娃一般,声音动听,却有些傲气,她道:“伺候皇上是应该的,倒是妹妹,身体总是不安稳,莫不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连累皇上跟着忧心。” “得是。”锦瑟低头,本来她来也不是与纳兰忻家长里短的,想着纳兰忻也该是沉不住气才对的,却没想到她大大的出乎了锦瑟的预料,竟是那般的沉得住气。 可是锦瑟来,却也不是这个了,她自然有她的目的,于是她没有理纳兰忻的讽刺,问道:“起来我与姐姐都一年多没有回过家了,从进宫开始,竟是快两年了,有些想家了,不知道姐姐可愿意和我一起回家探望父亲?” 纳兰忻斜眼看着锦瑟,似乎有些疑惑,猜不出她的用意来,但是轻笑道:“回家?想父亲?妹妹莫不要搞错了,那可不是你的家,你的父亲!” 锦瑟对于这些讽刺早已经习惯了,全然不会放在心里,只有笑道:“是啊,多亏了纳兰府,妹妹才有今天,岂不是更该回去拜谢老爷和大夫人?” 当初她进宫是当宫女的,是纳兰德信全力促成,而那时的纳兰忻心眼太少,也没有听大夫人的劝导,后来才知道铸成了大错,为此她在后宫里受到锦瑟的欺辱,她可是一直都记得的。 她是多难得才有今天的,若不是她福大命大,指不定早在这深宫里成了卑微的尘土,任人践踏了。 “好啊!那便一起回去吧,叫爹爹和娘亲看看……他们的女儿可没有给纳兰府丢人。”纳兰忻冷冷的笑了起来,想起之前的种种,想起自己的皇后之位竟会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而有可能失之交臂,叫她怎么能不恨? 可是纳兰忻如今竟然多在意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慕容追风。 慕容追风那日的那一句话,她记得那样的清楚,仿佛无时无刻的,那一刻……都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帮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从来没有人对她过! 而第一个对她这三个字的人,为的却是眼前叫她痛恨不已的女人! 纳兰忻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的介怀,想到此时,看到锦瑟的脸,更是有一种冲上去将她的一切都毁掉的冲动。 她……究竟怎么了? * 与纳兰忻回家的事情,也在当晚得到了慕容尚宇的许可,慕容尚宇那天睡得太久,加上迷药的缘故,似乎一天都有些昏沉。 好在锦瑟及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又带着他在御花园里多走了走,呼吸了一些新鲜空气,又为他按了按头,减少了他的昏沉感……否则慕容尚宇一旦召见太医,一切就都穿帮了。 这一次,真是叫锦瑟捏了一把汗。 因为慕容尚宇不太舒服,今夜就没有留宿在锦瑟这里,其实锦瑟知道……听闻了白天她去见了纳兰忻,又和纳兰忻一起约定明天回家,慕容尚宇是有些担心,所以找了借口去看纳兰忻了。 他因为皇后之事,对纳兰忻还有愧疚,而他会愧疚,也就是证明了他如今已经改变了封后的想法! 否则他只要择日举行封后大典,那么也就不存在对纳兰忻的愧疚了。 明明上朝之时,堂堂的六王爷慕容追风连同朝臣都一起商议过封后的事宜了,可是这是唯一不多的慕容尚宇自己多决断的事情,竟然是反对了慕容追风,对封后之事无限期的拖延了。 拖延了也好,锦瑟知道慕容追风一定没少在这件事上催促,但是谁也没想到慕容尚宇这次这么坚决。 其实慕容尚宇还没想好要如何和锦瑟,更不知道如果贸然改封锦瑟为后的话,以慕容追风一体的整个朝廷会不会都站出来反对,倒时……他又该怎么办? 慕容尚宇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事情,不是叫给慕容追风处理,便是无尽的拖延和逃避。 这次的事情当然不能交给慕容追风处理,因为那样一定会叫纳兰忻成为皇后,所以他只有逃避这件事情了。 虽然想不通为何当初差点逼死了纳兰忻的慕容追风,为何突然改变对纳兰忻的看法,权利支持她当皇后……这些事情并不是慕容尚宇想得通透的,所以他肯定也不会想。 锦瑟猜测着一切的可能,她太容易看穿慕容尚宇了,她能看透,那么很多人应该都能看透,可是他毕竟是皇帝,哪怕是慕容追风也不要逼迫得太紧。 看来若是她想要当上皇后,那么除了得到慕容修云的许可外,还要让慕容追风点头。 锦瑟看着窗外的月亮,轻轻的笑了笑,没有慕容尚宇在,哪怕是在皇宫里这么一会儿,也会叫锦瑟觉得稍微舒心一点的。 明天就要回去纳兰府了,那便是关键决定她……到底要不要当皇后的地方了。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八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九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十九 一大早起来,香雪便帮锦瑟打整整齐,因为要出宫所以不能太高调,但是锦瑟是第一次回家,以前她在家里地位卑微,如今却已经成为了人上人,那纳兰府里所有的人见了她还得行礼呢,所以也不能太随便。 穿了一套米色的衣衫,颜色虽然素,但是布料却是最上乘的,像云一般的柔软触感,配上了晶莹通透的玉饰,衬托得肌肤更加雪白通透,黑发如瀑,淡然的笑容,举止优雅,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最优美的景致。 在宫门外等了一会儿,纳兰忻便带着贴身的宫女乘着轿来了。 纳兰忻并没有下轿,只是掀开了帘子,露出了那张美艳的脸来,打量了一下锦瑟,似乎不屑的哼了一声,才道:“走吧!” 锦瑟点了点头,才转身上了轿子,一行人便出了宫朝着纳兰府而去。 这是锦瑟第一次回家,也是纳兰忻入宫以来第一次回家,纳兰府早就准备充足了。 轿子还没到门口,看门的奴才就进去通报了,一家人焦急的迎了出来,远远的看着两顶八抬巴大轿缓缓而来。 纳兰忻的轿子走在前面,停轿时首先下了轿子,大夫人首先带着一群妾室围了上去,几乎没有看后下轿的锦瑟。 锦瑟站在一边,只有蓝姬走了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笑道:“苦了你了。” “哪里有的事?娘,你过得还好吗?”在人前,锦瑟和蓝姬是母女,而蓝姬还是一个很护着女儿的母亲,所以两个人自然是亲密,蓝姬双眼含泪,那种感情表达得淋漓精致,与私底下的冰冷完全判若两人。 纳兰德信站在一边也很激动,看着自己的妻妾那般的不懂规矩,忙道:“都干什么呢?连规矩都不懂了吗?还不快行礼,恭迎两位娘娘!” 还好纳兰德信没有忽略锦瑟,锦瑟轻轻一笑。 夫人们忙往后退了退,一个个恭维的笑着,锦瑟怎么没觉得以前她们那么疼爱纳兰忻呢? “臣(臣妇)恭迎忻妃娘娘,锦妃娘娘,娘娘万福!” 所有的人,连纳兰德信也跪倒在地,规矩的行礼,锦瑟只是低调的站在一边,因为这种场合,也是不适合她发言的,倒是纳兰忻,眼角眉梢的喜悦和高傲溢于言表。 看到自己的父母和这一群从来在家里迎合奉承她的人都跪倒在了眼前,她只觉得好笑,却也是笑着,扶住了大夫人和纳兰德信,笑道:“干什么啊,又没有外人在,这种规矩就不用那么认真了。” “要的要的!”大夫人笑得眉眼都快挤在一起了,一边站起来,一边死死的拉着纳兰忻的手,道:“快进去,这都一年多了,娘想死你了,知道你要来,做了好多你爱吃的东西!在宫里虽好,但始终不是娘做的。” “娘,宫里什么都好,很多御厨的,才不会亏待女儿,虽然娘做的菜好吃,但是也不好累到身子才是。”纳兰忻笑着,跟随着大夫人走进了门,纳兰德信跟她们身边,蓝姬和锦瑟随后,其他妾室跟在了后面,面上是笑着恭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也算是吃完饭了,锦瑟回来表面上是没有什么大的意义的,毕竟她又不是这个家的女儿,虽然现在尊贵,妾室们也恭维她,但是大夫人在场,她们也顾忌着,不敢和锦瑟太亲近。 毕竟她们来了就走,而这些妾室可以要和大夫人过一辈子的呢。 锦瑟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如今再也不是住在那后苑的茅屋里了,她的房间是特意准备的,倒是处处合理。 纳兰德信忙着陪纳兰忻,也没人敢来搭理锦瑟,关上了门便只有蓝姬和锦瑟两个人了。 “姑娘!今日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蓝姬的脸瞬间变得冰冷,没有任何的表情,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的寒气。 锦瑟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起来,“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没什么事的,倒是你,我走后,在纳兰府有了些什么发现?” “自从上次找到纳兰德信和北境勾结的证据,那之后,纳兰德信似乎有所防备,后来我发现他私底下大量的将自己以前的门生从各地叫了回来,有不少已经推举进了朝廷,大大的官员,四通八达……几乎都有安排。最近他总是唉声叹息,似乎对纳兰忻当皇后的事情很是苦恼,好几次为这事和大夫人吵起来,似乎是要大夫人去服纳兰忻,希望她不要当皇后。” 锦瑟点了点头,一切似乎都在慕容修云的掌控之中,只是慕容修云对于纳兰忻当皇后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看法? 她之前叫香雪她们联系过慕容修云,可是却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他该是自有打算吧? 锦瑟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我回来这事,纳兰德信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 蓝姬忙点头道:“昨晚得到你们要回来的消息,他似乎就心事重重的,终于在今早准备迎接你们的时候,悄悄告诉我……他想私底下见你一面,想和你谈谈。” 锦瑟的嘴角勾了起来,自信的道:“我便知道,会是这样的,安排我和他见面吧,时间不多,傍晚我们便要回去了。” “嗯,我这就去探探情况。”蓝姬着,利落的出了门去。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了,锦瑟深深的吸了口气,坐了那么久时间的轿子,还真是有些累了。 幽幽的靠在了软塌上,她自信满满的等待着纳兰德信。 眯着眼睛便睡着了,待她听到脚步声时,才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起身看了看窗外,太阳快落山了,纳兰德信这时候才来,看来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来见自己的事情。 蓝姬敲了敲们,温柔的叫道:“锦儿?老爷来看你。” “嗯!”锦瑟忙应了一声,调整好了表情,然后起身开门,看到纳兰德信尴尬的站在门外,似乎觉得他这样莽撞来找这个非亲生的孩子很是窘迫。 “父亲,快进来吧!”锦瑟轻轻的着,让纳兰德信进了门来,蓝姬忙道:“我去给你们泡茶!” 罢转身离开了。 留下了父女两个人,纳兰德信别扭的站在屋子里,仿佛都不知道该往哪坐一般,锦瑟看着好笑,却也没表现出来,只好道:“父亲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 纳兰德信转身看着锦瑟,却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他犹豫了许久,挣扎着,最终还是叹气道:“你虽不是我亲生女儿,却也叫我一声父亲,我知道自从你来了纳兰府,我也没对你好过……可是这件事情,不得不问问你的意愿,希望你能看在我养育你几年的份上,帮帮我。” “父亲可别这么客气,当初是父亲收留了我们母女,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也让我和其他人一样当了纳兰府的姐,而且父亲一直对母亲都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父亲有事就尽管,我自然会倾力而为的!”锦瑟得诚恳,如今的她和当初在纳兰府时真的有很大的转变。 倒叫纳兰德信有些不可思议,难怪……慕容追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他,要他管好自己的女儿,不要去招惹这个女人。 可是如今,为了自己的女儿,纳兰德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踌躇着,慢慢的道:“我想问你,你……想不想当皇后?” 锦瑟挑了挑眉,仿佛有些吃惊,疑惑的道:“父亲干嘛这么问?未来的皇后不是姐姐吗?虽然还没有举行封后大典,但是皇上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不不不!”纳兰德信仿佛一下激动了起来,忙道:“皇上本来决定了,可是你回来之后他又犹豫了,甚至他已经在心里否定了忻儿当皇后的事情,所以……我才这样问你的。” “父亲是怕我和姐姐争皇后之位吗?您放心……我……”锦瑟的话还没有完,就被纳兰德信打断了,“不!我就是要你和她争!” 锦瑟被纳兰德激昂的表情怔住了,她呆呆的看着纳兰德信,纳兰德信忙道:“虽然不合情理,但是我真的不想忻儿当上皇后……锦儿你是一个好女孩,皇上很是宠爱你,这次皇上改变主意也是因为你……在南陵,只有你有本事将皇后之位从忻儿的手里抢过来!” “可是……”锦瑟仿佛还是不明就里,惊讶的道:“可是姐姐为了皇后之位付出了很多,她是真的很爱皇上,何况姐姐身份尊贵,当皇后……” “不,我是不会允许的!”纳兰德信仿佛根本不想听到关于纳兰忻当皇后的话,他有些气急败坏,却也焦急,忙看着锦瑟道:“就当是我求你,不要让纳兰忻当上皇后!” 锦瑟沉默了,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幽幽的道:“可是……六王爷……” 一提起慕容追风来,锦瑟看到纳兰德信的表情似乎一下就泄气了,仿佛绝望了一般,他摇了摇头道:“六王爷的确一开始也不同意忻儿当皇后,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可是你回来之后,六王爷便积极的举荐忻儿当皇后……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希望,锦儿你能帮我!” 纳兰德信这是二十多年来,唯一一次违背慕容追风的命令,虽然他左右不了慕容追风,但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慕容追风的软肋就是锦瑟,只要锦瑟去争,那么就算是慕容追风,也一定没有办法。 本来,纳兰忻儿当皇后对于慕容追风很有帮助,他为慕容追风,为自己的国家效力了二十几年,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那是他的女儿啊,从疼惜着长大的女儿啊! 怎么能……看着她这样茫然不知的走上死亡的道路呢? 纳兰德信看着锦瑟,一脸的哀伤,仿佛将所有长辈的自尊都抛掉了,低头丧气的对锦瑟道:“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就当……就当我求你!” 着,纳兰德信就要跪下来,锦瑟忙一把扶住了,焦急的道:“父亲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要折我的寿吗?我答应你尽量试试就是,只是六王爷那边,我真的没有把握,我势单力薄,在后宫里孤身一人,哪怕皇上宠爱,也并不代表我可以做到……” “我……我会私底下帮你!只要你去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纳兰德信似乎看到了光明,激动的双眼发光,死死的看着锦瑟,感激的道:“那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锦瑟为难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尽量,但是却不保证真的可以做到。” “只要你去试!就有希望!这是唯一的希望的,哪怕不成功,我也要试试的!”纳兰德信仿佛整个人都激动了,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收,感激的道:“好……好,我会帮你的!” 锦瑟点了点头,心里却只能叹息了。 哪怕是纳兰德信这种出卖自己国家与北境勾结的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却还是什么都会做的。 他会违背慕容追风的指令,在背地里怂恿自己去争夺皇后之位,那么证明这个皇后之位,是真的会要了人命的。 来也残忍,他明明知道当上皇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却忍心将她推向死亡之路。 锦瑟摇头叹息,若是她的爹爹还在世的话,一定也会那样疼她的,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唯一疼她的父亲,早早的便丢下她了,现在来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夕阳很快落了下去,锦瑟和纳兰忻也该回宫了,一群人将她们送到了门口,锦瑟掀起了帘子,看着街道上纷纷收拾着摊位的百姓,还有路上赶着回家的路人……心里只能叹息。 现在主要的是,慕容追风究竟打算干什么?或者他有什么行动计划? 这南陵现在看起来一派欣欣向荣,可是谁又知道它背地里的波涛汹涌?也许……她与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两兄弟的交集,即将结束了吧!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十九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二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二十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二十 锦瑟和纳兰忻两个人回宫后,纳兰忻的轿子连停都没有停下,便径直的回去了自己的宫殿,锦瑟也没有放在心上。 也是这样的纳兰忻,才能叫锦瑟看到一些曾经在纳兰府时,那些刁蛮任性的影子。 纳兰忻这几日来,心里总有些不好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慕容追风都答应她让她当皇后了,有了慕容追风的帮忙,也就是她一直看不顺眼的锦瑟对她的威胁也就大大的减了。 可是不知道为何,纳兰忻看到锦瑟时,还是恨得牙痒痒,还是那样的讨厌她。 今日回去,纳兰忻心情又不好了,母亲一直在唠叨要她赶紧催催皇上举行封后大典,好让她也能光宗耀祖,皇后皇后…… 纳兰忻现在才觉得,母亲的眼里只有皇后!从便让她学这学那,这也不让那也不行,从她还没有成为后妃便已经被这后宫的规矩给束缚住了。 如今她都要当皇后了,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还催催催,满心里都想着今后的她有个当皇后的女儿,是多风光。 纳兰忻有那么一刻,竟觉得有些难受,以前她以为只要自己高高在上,那么就会幸福快乐,可是如今人人见到她都极力巴结奉承,个个都要跪拜,包括自己的父母。 可是为何,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呢?甚至觉得那些极力奉承的笑脸,母亲容光焕发的笑容,竟都有些叫人讨厌了。 默默的回了宫,纳兰忻幽幽一叹,遣退了所有的人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的梳妆台上。 镜子里那张艳丽的脸,再看不到当初那骄傲蛮横的笑容了,现在的她她自己也有些陌生,这就是他们恭维的一张脸吗? 这个世界上,谁又能从这副皮囊下,看到她的心呢?谁又理解她的苦楚,明白她的难处? 她除了当皇后,从到大,没有别的愿望了,也没有别的想法了……仿佛她除了这一条路走到黑,竟再也不知道除了皇后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连她的母亲都不明白,谁又明白? 纳兰忻的脑子里猛然的闪过一张脸,冷淡的表情,淡漠的声音……却又那样的霸气,高高在上的叫人觉得他才是世界的王者。 慕容追风…… 那个在她最狼狈,最绝望悲伤的时候,朝她伸出手的人——慕容追风。 纳兰忻的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又一遍,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常常想起那天的情景,常常看到慕容追风那双眼睛,明明冷漠又绝情,可是隐隐的却叫纳兰忻看到了一种怜悯。 他是在怜悯她,可怜她? 心里不知道为何,闷得喘不过气来。 “娘娘!”突然传来的女声吓了纳兰忻一跳,还没来得及惊叫,一只手已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叫她发不出半点的身影。 “娘娘不要害怕,是我!”刚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纳兰忻还疑惑时,就看到身后的人到了身前,穿着黑衣,一时有些认不出来,但是那笑脸却是极其熟悉的。 是叶玲?! 纳兰忻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任何事情都想不到,为什么……为什么叶玲会穿成这样半夜出现在她的寝宫里? 叶玲看到纳兰忻似乎放松了下来,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才笑道:“我来找娘娘,是有一件事情商量的!” “什么事不能明日觐见再吗?夜闯皇宫,可是要杀头的!”纳兰忻平定了心里的慌乱,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放松。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事关乎我和娘娘一辈子的幸福,不得不冒险!”叶玲这样一,纳兰忻更疑惑了。 “你到底在什么?”纳兰忻斜眼问道。 “我想和娘娘联手,除去一个人。”叶玲笑了起来,那笑容还是阳光灿烂,但是眼睛里却多了一丝阴鸷。 纳兰忻还没问,叶玲就已经笑脸盈盈的道:“我想除去纳兰锦!” 长大了嘴,纳兰忻似乎一时反映不过来,因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人这么大胆出这样的话来,更想不到……这话是叶玲出来的。 “我手里已经有一个必然打败她的东西,但是需要借娘娘的手。”叶玲自信满满,纳兰忻看着,却不得不怀疑,冷冷一笑,拂袖道:“既然如此,你自己解决了她不就行了?而且是谁告诉你,我想除掉纳兰锦的。” “娘娘不想吗?”叶玲反问道:“如今封后大典迟迟不定,皇上早已经在朝堂上流露出有意改立皇后的事情了,娘娘付出了那么多,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就要付之东流了,难道也心甘情愿吗?” “皇后之位必定是本宫的!纳兰锦还没那么本事夺走!”纳兰忻冷哼一声,扭头走开,心里却已经盘算了起来。 “可是皇后之位能给你,难道娘娘爱的男人,也可以这样让给她吗?到时娘娘就算当上了皇后,却留不住自己爱的人,要看着自己的男人整日围着她转,你就甘心?”叶玲继续服,虽然她并没有猜到纳兰忻会拒绝。 纳兰忻的眼睛里确实闪过一丝什么,心里慕容追风的脸猛然又闪现而过。 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就是,慕容追风会帮她,便是因为纳兰锦!如果…… 纳兰忻摇了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娘娘,不要犹豫了!除去了纳兰锦,娘娘才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叶玲一把抓住了纳兰忻的手臂,丝毫不给她退让的机会。 纳兰忻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着叶玲眼睛里的阴寒,不由得问道:“我要除去她还情有可原,你又是为什么?据本宫所知,你与纳兰锦不是素来交好吗?” “是吗?”叶玲的嘴角一勾,竟有了一丝冷意,她转眼看着纳兰忻,那表情一瞬间,叫纳兰忻看到了一种深切的哀伤。 叶玲幽幽的道:“因为我与你……是一样的,因为纳兰锦的存在,所以得不到自己心爱的男人。” 纳兰忻一愣,之前关于锦瑟和慕容修云之间的猜测猛然的浮现在了她的脑袋里,难道这事是真的? 有些不可置信,毕竟纳兰忻不信……连一向云淡风轻,两袖清风的九王爷,竟也会为她倾倒?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慕容尚宇无限度的容忍,哪怕怀疑她与别人有染却也不曾怪罪过!作为一个帝王,一个男人,竟能忍受到此已经叫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慕容追风明知道她是他的嫂子,是自己亲哥哥的女人,却还是不顾流言蜚语处处维护,甚至上次差点丢了性命!也差点为了那个女人而想要杀了她! 想到此,纳兰忻的心里竟有一种不可忍受的痛恨……那种对锦瑟的厌恶竟转变成了深深的嫉妒! 如今……连叶玲也跑出来,为了自己的丈夫……而要和她为敌! 她究竟是有什么本事,叫他们一个个的趋之若鹜? 纳兰忻咬了咬唇,冷哼道:“难道……” “是!”叶玲没等纳兰忻问出口,就已经回答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清楚的明白,也亲眼所见……她勾引我的丈夫!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享受尊贵的一生?” 纳兰忻笑了起来,看着叶玲眼里的痛恨,听着叶玲语气里的悲哀,她不是谎……因为纳兰忻明白这种感受。 “好!我帮你!”纳兰忻看着叶玲,缓缓的出了这句话来。 帮她……也是帮自己! * “娘娘,你在找什么呢?”香雪进门来时,看到锦瑟将被子全部都掀开了,床铺乱糟糟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我的陶笛呢?就是以前公子送我的那个,一直放在枕头下面的啊!”锦瑟将床铺翻了个七零八落,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前几天还用过来着? “没有看到啊,奴婢帮你找找!”香雪着,转身在地上和柜子角便仔细的找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香雪就在床脚低下的旮旯里找到了静静躺着的陶笛,笑道:“娘娘,你看……在这里呢!” “是吗?”锦瑟忙抢了过来,仔细的查看,那陶笛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这么重视,可要好好的收着,怎么能放在床上呢?”香雪着,想找个地方好好放置,不料锦瑟却忙摇头道:“不,不用了,我时常带在身上的,偶尔,才会放在床边。” 香雪没有办法,因为她知道,那是公子送的东西,她肯定是从不离身的。 摇了摇头,香雪笑道:“那奴婢帮你收拾收拾,晴雨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娘娘快去用膳吧!” “嗯,那麻烦您了!”锦瑟点了点头,将陶笛挂在了腰间,这才走出了房间。 刚出门就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从黑暗出跑开,锦瑟皱眉,喝道:“是谁?” 那黑影一愣,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的晴雨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奴才,是奴才啊娘娘!”那人忙出声,从黑暗中跑了出来,锦瑟这才看到,是许久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的福子。 刚进宫那会儿,锦瑟还曾拉拢过他,后来香雪和晴雨来了,他被调出了殿外,竟然疏忽了他的存在。 “你在这里干什么?”晴雨冷声问道。 “奴才……奴才……”福子不停的磕头,犹豫着,却还是道:“奴才是来见见娘娘的,娘娘回来那么久,奴才也没能看到,心里难受得很!想着是不是娘娘不再需要奴才了,奴才没用……不能给娘娘办事,娘娘若是嫌弃奴才……尽可打发了奴才去做杂役好了。” 锦瑟轻轻一笑,“你的这是什么话?我又何曾嫌弃你了?这甘泉宫里上上下下都是你打点的,前几日还和皇上提过,让你做甘泉宫的主管呢,这不还没机会跟你呢?” “娘娘……奴才谢谢娘娘!”福子忙磕头,激动得差点就要流泪了。 锦瑟忙扶了他起来,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我过,只要你诚心帮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娘娘,奴才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福子擦了擦眼珠子,其实并没有眼泪。 锦瑟点了点头,道:“好了,去忙吧!过不了几日……可就是大总管了!” “诶!奴才这就去忙了,谢娘娘,谢娘娘!”福子鞠了好几个躬,一步三回头的退下了。 晴雨不由得问道:“娘娘,这种人留他干什么?” “哼,这种人,留着必有用处,你盯着他点!总觉得他今天跑来可不是来求升官的。”锦瑟完,转身朝膳堂走去。 晴雨也只能跟上。 福子远远的出了甘泉宫,心里还一阵阵的狂跳,没想到差点被逮个正着。 猛然走着,一个宫女迎面撞来,福子还没来得及道歉,那宫女就开口骂道:“干什么呢?走路不长眼睛?” “对不住,对不住了!”福子忙道歉,那宫女冷哼了一声,鄙夷的的道:“就你这样,主子吩咐的事情能做好吗?是怎么莽莽撞撞的活到现在的?” “能做好,能做好!真是对不住了,一时没注意!对不起,对不起……”福子陪着笑脸,看了宫女一眼,那宫女微微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福子松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才挺起胸膛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回了甘泉宫。 第六卷:谁怜,韶华倾负 二十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一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一) 卷语:生命中,总有些人,安然而来,静静守候,不离不弃;也有些人,浓烈如酒,疯狂似醉,却是醒来无处觅,来去如风,梦过无痕。 ———————————————————— 关于举行封后大典一事,最近朝堂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听闻几乎所有的武百官都以慕容追风为首,支持早日定下吉日立纳兰忻为后。 但是却有传言在民间和深宫之中传开,纳兰锦才是最适合当皇后的人选,温柔贤淑,大方得体,又深得慕容尚宇的喜欢,这样的女人才应该立为皇后。 虽有传言,但是朝堂上的行驶还是一边倒向了慕容追风,毕竟整个南陵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也是这样的时刻……慕容尚宇才觉得自己究竟有多无力,多没用。 他连一句,自己想立纳兰锦为后的话……都不出口。 锦瑟听得这些消息,也不免有些着急,趁最近慕容尚宇也许是太过烦心,很少来看她,而慕容追风更是许久没有见到了,仿佛他就彻底的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一般。 不管是什么原因,锦瑟也总算松了口气,有时间去找慕容修云谈一谈这件事情了。 在皇宫里僻静阴寒的冷宫,这里四季都是一片死寂,仿佛连阳光都照射不到,永远阴沉幽暗。 夜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锦瑟轻轻的走近了,便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她知道是慕容修云,慕容修云的笛子吹得最好了。 那样空灵,仿若天籁,能将人的心跳和呼吸都带领进那笛声之中去。 走进了,才看到黑暗中的慕容修云坐在那棵冷宫中的大树上,正是新月,月牙儿似弯钩一般立在树梢,总算得一点微弱的月光,让锦瑟看到坐在树桠上的慕容修云。 长衫从身边垂下,树枝枯槁没有一丝的叶子,他的脚下是一片腐朽阴暗的土地,身侧是那幽暗恐怖的宫殿,整个人悠闲的倚靠在树上,与头顶那弯月牙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即便是这样,竟也叫人觉得……别有一番韵味,似乎连这幽暗中阴沉的宫殿和景色,都变得唯美了一般。 锦瑟走近了,笛声停了,锦瑟才轻轻的叫了一声,“公子!” 玉笛在慕容修云的手指间轻轻旋转,然后插在了腰间,慕容修云看向锦瑟,伸出了手,幽幽一笑,轻声道:“来。” 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他伸出来的手,看着他微微淡笑着的脸,还有他看着她时,那叫她窒息的美丽眼睛。 脚尖轻点,锦瑟翩然飞身而上,手刚伸到慕容修云的手里,便被他紧紧的握住了,然后他微微用力,将锦瑟拉到怀里安坐。 锦瑟抬头,正要话,慕容修云的唇便凑了下来,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甚至锦瑟只来得及看到他温柔的眉眼带着浅浅的笑,然后便被他的吻封住了呼吸。 锦瑟轻轻的闭眼,心里的幸福感一点点的升腾,感受着他的双臂将她紧紧的揉在怀里,感受着他柔软的唇瓣,轻柔的吻,一点点的品尝,侵入她的唇舌之间,极尽缠绵。 夜那样的深沉,没有一丝的声音,锦瑟微微的喘息,手轻轻抓着慕容修云的衣衫,因为他纯熟的吻,脸上一片红晕。 慕容修云轻轻的放开了她的唇,看着她红着脸微微喘息的样子,像一直猫儿一般温顺的伏在他的怀里,心里便一片柔软。 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吻,慕容修云笑了起来,“有没有想我?” 锦瑟红了脸,黑夜里慕容修云的眼睛晶晶亮亮如玛瑙一般清明,叫锦瑟的脸越发的烫了,不由得往他怀里一钻,娇嗔道:“我找公子是有正事的。” 慕容修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难道想我不是正事吗?” 着,抬起了锦瑟的下颚,看到了她羞涩的目光和通红的脸颊,那微弱的月光下,她的眼睛越发的透亮,红唇柔软饱满,仿佛只看着都能感受到那香甜的滋味。 慕容修云忍不住又轻轻啄了一下,目光锁住了锦瑟的眼,叫她无法逃离,又问道:“有没有?” 锦瑟无处可逃,可是心里那种即羞涩又甜蜜的感觉,又叫她不想逃,她对视着他的眼睛,那样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容颜映在他的眸子里,那样的娇俏,那样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有没有?”慕容修云仿佛很有耐心,夜很长……他可以慢慢的来。 锦瑟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他那样看着她,又要她出那样羞人的话来,她真的……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偏偏他抱得那样的紧。 慕容修云嘴角勾起了笑容,看着锦瑟娇俏的模样,大掌轻轻的滑进了锦瑟的后背,那指尖微微的冰凉和锦瑟肌肤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锦瑟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的看着慕容修云,只看到了他精美的脸庞上挂着一丝邪佞的笑容。 “没有?”慕容修云笑着问了一句,手轻轻摩擦着锦瑟光滑的背,停在了她肚兜的带子上,微微一扯,那系好的肚兜便散了…… “不是!不是!”锦瑟慌了,忙摇头,身子已经微微的颤抖着蜷缩了起来。 天知道他的接近,他的触摸……会叫她的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她觉得,他若在这样挑逗她,她的心一定会爆开的。 “那便是想了?”慕容修云的指腹轻轻划过锦瑟的背,带起一阵颤栗,锦瑟窝在他的怀里,无所适从,心跳得几乎要爆开了,她羞涩的低头,躲避他灼灼的目光,然后羞涩的微微点了点头。 慕容修云根本不打算轻易放过她,那么多天没有看见她了,她的所有都叫他那样的想念……仿佛那种思念,那种感情,再也隐瞒不住了,从他的心里开了一个口,然后毫无顾忌的,哗啦啦的全数流了出来,奔流不息。 “我要你亲口。”慕容修云的呼吸微微沉重,将她抱了起来,以一种羞涩的姿势骑在了他的腿上,然后让她面对着他,抬手扼住了她的下颚,抬起了她的脸,双眼锁定着她晶亮的眼睛,又重复了一次,“想听你亲口。” 锦瑟微微咬唇,只觉得脸颊烫得几乎要熟了,她这样坐在他的身上,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反映,越发的叫她羞涩,可是又逃不开他的钳制,只因为他的另一手在她的后背肆意的游走,几乎夺去了她所有的力气。 “我……”锦瑟羞怯的开口,感觉到了自己身子的颤抖,慕容修云轻轻拉近了她的脸,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就那样近的看着她,甚至两个人相互都感受到了批次呼吸出来的热气,那样的暧昧。 锦瑟不由得扭动了一下身子,但是慕容修云等着她。 “我……”她想转开眼,却又陷入了他深沉的眸子里,被牢牢的捆绑住一般,动弹不得,当慕容修云的手一点点从她的身后游移着要转到正面来时,她惶然开口道:“我……我想……想你……” “锦瑟……”慕容修云满足的叹了一声,包含了无数宠溺唤了她一声,轻轻一压她的脑后,便堵住了她的唇。 有些感情,一旦发现了,泄漏了……便再也收不回来,便再也无法逃避。 他想她,想她的一切,她的笑容,她的羞涩,她的所有……他都想念着,并且深深的渴望着想要得到。 慕容修云狠狠的吻她,仿佛这样才能宣泄出他心里那些思念一般,他霸占了她的唇舌,几乎疯狂的想要掠夺属于她的一切甜美的气息,他的手微微一拨,锦瑟早已经散乱的衣衫便褪到了腰间。 微弱的月光下,白皙如玉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芒,美丽精致的香肩,巧玲珑的锁骨,散开的肚兜已然挡不住泄漏的春光。 慕容修云的手指不再冰凉,几乎变得和锦瑟的身体一样的火热,游走过她每一寸肌肤。 锦瑟早已经痴迷了,耳边只能听到两个人越发沉重的喘息,她紧紧的抱住了慕容修云的脖颈,有的东西,一旦得到了便再也放不开手。 就如同她……既然已经拥有了他,那么此刻,哪怕是死,她也不会松开自己的手。 “公子……”锦瑟满足的低喃,娇羞着,却也大胆的含住了慕容修云的耳垂,轻声道:“公子,要我……” 她能感受到慕容修云的欲/望,她紧紧的贴近了他的身体,只想感受到他的一切……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最真实的,叫锦瑟能那样清晰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 “锦瑟,”慕容修云锁定着锦瑟迷乱的眼,抱住了柔软的腰肢,在她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趁着她颤抖时,柔声道:“我想你了。” 那一声如同他们身边暧昧的空气一般,久久的回荡在锦瑟的耳边,叫锦瑟有一种幸福得想要落泪的冲动…… 慕容修云不由得她多感动,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让他们就火热的身体交缠在了一起,锦瑟轻轻的嘤吟,慕容修云满足的叹了一声。 有这么一刻,他想……永远也不要和她分开。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一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二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二) 夜深了,那月牙儿一点点朝着天边移动着,仿佛越发的明亮了,天空墨蓝,繁星满天。 “公子,皇后的事情……”锦瑟轻轻的依靠在慕容修云的身上,不由得问了一句,毕竟这才是她来的用意,却不想,都那么晚了,才问出口来。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慕容修云轻轻的笑了,他的手掌厚实,轻轻的握着锦瑟的手,十指相缠,那柔软叫他忍不住勾着唇角,“你就安安稳稳的呆着,什么事情都不要想,也不要做,保护好你自己就是了。” “可是……”锦瑟还是有些担心的,那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操心,一直在为慕容修云做事,仿佛这才是她的人生意义一样。 如今突然叫她什么都别管了,明明身在其中,却又做不了什么,让她的心里总觉得……不太真实。 “没什么可是的,纳兰忻要当皇后,便让她当吧!虽对慕容追风来是一个好事,但对我们来,也未必是坏事。”慕容修云神秘的笑容,充满着一种危险的自信。 锦瑟便是喜欢他这样的自信满满,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种只有拥有野心,并且足够坚定,足够睿智的人,才拥有的那种看透一切,审视全局的目光。 似乎看出来锦瑟的不放心,慕容修云轻声解释道:“自从上次慕容追风将名册给我后,几乎他的大半势力都因为曝光而土崩瓦解,本来他可以暗中慢慢调养生息,却不知道为了何事,突然加急招纳人才,对弈的人,总是谁先沉不住气,便会给对方可趁之机……在他招纳贤才时,我已经暗中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有几个甚至得到了重用。” “有这事?”锦瑟有些讶异,因为慕容修云未曾提过,当然他做什么事情也不用和她……但是如今听来,却叫锦瑟隐隐的为慕容追风担忧。 她知道这样不对也不应该,毕竟他们是敌人,但是内心深处,却一直希望……慕容追风最后的下场不要太悲惨。 “如今已经可以确定慕容追风与北境的勾结,北境近两年来实力不断扩大,进任君主——帝释天短短几年便将北境治理得仅仅有条,更谈得上是冰丽充足,恐怕时机一到,必然挥军南上,到时与慕容追风里应外合,南陵怕是就此要沦落。”慕容修云的脸变得严峻,毕竟情况不容乐观。 那么多年了,他一点点的暗中查探,费了多少人力心力,如今真相浮出水面,却叫他自己都有些不能接受。 “可是慕容追风为什么这么做?他出卖自己的国家有何好处?皇位是他让给慕容尚宇的,现在他在南陵也是一手遮天……若是想要皇权霸业,他自己便可随时登基为帝,又为何要做出这等丧权辱国的事情来?遗臭万年?” 锦瑟真的不懂,这个疑问一直一直伴随着她,她不懂慕容追风的动机,更不懂他每次欲言又止的……他必须要完成的事情,究竟是为什么? “锦瑟,你觉得我与自己的亲哥哥斗,是为何?为了他们的母亲的陷害导致我母亲的死亡吗?为了他们从父皇手里抢走了一切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吗?”慕容修云的眼越发的沉了,仿佛掩埋着一种很深的痛。 锦瑟看着他,摇了摇头,虽然是异母兄弟……也许自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始终是亲人,为何就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更何况,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两个人,并没有加害过他,曾经上一辈的恩怨,谁也不清楚……也许是慕容修云隐藏得好,但是二十多年了,慕容追风也从没有薄待过自己这个异母的弟弟。 锦瑟不知道该怎么,毕竟慕容修云内心的痛苦,不是她能体会便能体会的,有的事情,非亲身经历过那样的痛,就没有资格能体会,更没有资格劝别人原谅。 “其实我一直怀疑……”慕容修云顿了顿,锦瑟很少听到他用这样犹豫不决的口气话,但是他还是继续道:“他兄弟二人,根本不是慕容家的血脉!” 锦瑟吓了一跳,看到慕容修云眼里猛然划过的嗜血的恨,她长大了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过只是怀疑,否则慕容追风为何出卖自己的国家?当初他母亲苏凝为后,剩下他兄弟二人后,便郁郁寡欢,忧思过度,最终油尽灯枯而死……当初争夺后位时对父皇的种种爱意也早化成了泡影,父皇一直那样疼爱她……她为何会整日郁郁寡欢?又是忧愁何事?” 慕容修云的话,好像句句在理,却又叫人无法一时半会儿的理解。 锦瑟垂眸思索着,便听他继续道:“苏凝曾经是北境的第一美人,父皇当初举兵北下攻破北境,苏凝便是父皇强行抢来的战利品,听闻那时的苏凝是当时太子的未婚妻,被强抢到南陵后,曾一度寻死未遂,后来突然转换了态度……和父皇极其恩爱,那时出现了母后下毒陷害苏凝一事,发现了苏凝身怀有孕,父皇大怒才将母后打入了冷宫,到了冷宫,母后才发现自己也有孕在身,却已经没有了出路,苏凝生下双胞子后,便当了皇后,之后对父皇的态度急转直下,甚至好几个月都不愿意见父皇……知道她临死,也没让父皇见到她最后一面,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吗?” 听到当年的事情被慕容追风娓娓道来,作为女人,锦瑟也觉得其中有玄机……可是却又不能妄下断言。 毕竟当初苏凝和北境的太子还没有成婚,但若时间推算,当初双胞子是早产儿……若是算成足月的话,苏凝怀孕时,极有可能是在北境? 锦瑟不敢去想……只觉得背脊一阵阵的冷,若一切都是真的,苏凝当初为了剩下儿子,巩固地位,设计陷害慕容修云的母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若是苏凝又恨,那么南陵的所有人,都该是她的仇人。 苏凝叫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若慕容尚宇又不是慕容血脉,那么也算大仇得报,为何又暗自勾结北境?她对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的态度截然相反,这又作何解释? 难道……她不仅要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乱了慕容的宗室血脉,还要……自己的儿子协助北境,一雪当年北境战败,自己被强行带离家乡,与爱人别离之耻? 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容忍至此?真的有人可以恨到如此地步,还将自己的孩子也牵扯进这仇恨的漩涡之中来吗? “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想,只是如今不论事实究竟如何,慕容追风与北境勾结已成事实,我不会看着慕容的百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当初父皇从来没有正视过我,其实有时我想,这南陵究竟如何,这皇城究竟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母后却不那么想,母后从遇到父皇的那一刻起,到死也是全心全意为南陵和那个男人着想……” 慕容修云闭了闭眼睛,想起那些深埋心底从来不曾忘记的回忆,母后枯槁的容颜,就在她被病痛折磨的日日夜夜里,她每天都在告诫慕容修云身为一个皇子该做的,身为一个皇室子孙就该保卫自己的国家,保护自己的子民……哪怕是她临死之前,她还是心心念念着慕容家的帝业,念着南陵的百姓……要他成为一个出色的人,哪怕只是作为臣子,也要倾尽到自己的所有,为这片土地,为慕容这个姓氏,拼尽一切。 这些话语,就如同印刻在慕容修云的心里一般,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可是当初的他却打算破坏这一切的。 忍辱偷生的活着,暗中布置一切,并不为了防止有一天南陵危机时自己可以出一份力,而是他想要破坏这一切……破坏这个曾经给他带来太多痛苦的地方。 想要夺回破坏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轻易得到的一切,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将一切都粉碎。 曾经他是这么想的。 而如今……他竟是真的要为保卫南陵而出力,慕容修云虽然觉得滑稽也觉得可笑,但是怀里的锦瑟看着他时,眼睛那样的温柔。 他知道,为了他们曾经受到的这些痛苦……他必须站出来,只要他能站在世界的顶端,那么就可以给予锦瑟她想要任何幸福……那样他也就会快乐了吧? “公子,不要想那么多,何必叫自己痛苦?”锦瑟不喜欢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来抚摸他的眉眼,轻轻的捧着他的脸,点点轻柔的吻着,安慰道:“只要公子想要的,公子觉得是对的……那么不论是什么事情,锦瑟都会站在公子身边,永远……永远,支持公子,永不背叛。” 锦瑟的诺言,是第一次出口,哪怕她用行动证明过无数次,可是是第一次,直视着慕容修云的眼,出这些隐藏在心里的执念。 “我知道,我知道。”慕容修云将脸埋进了锦瑟的肩窝,她柔软的身体,清幽的发香,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他的救赎。 是她这么多年来的陪伴,才叫他在痛苦之中找到了一丝的救赎,才叫他冰冷阴暗的心划过一丝温柔。 他庆幸的是,她还在他的身边。 这么多年,他如此对她,而她还在他的身边,这一切,就足够了。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二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三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三) 锦瑟第二天几乎睡了一天,慕容尚宇也没有来过,好不容易得个清静,虽然这清静叫锦瑟觉得那样的不真实,但是她还是很舒适的享受了。 迷糊着躺了一天,还是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好在慕容修云不似以前了,几乎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以前的他暴戾疯狂,如今却那样心翼翼的呵护着锦瑟,叫锦瑟整天都仿佛幸福得踩在云端一般,这种感觉那样不真实,却又那样叫她心醉。 “娘娘,该用晚膳了,您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香雪进了房门,端着梳洗的水,看着锦瑟躺在床前软塌上微微出神。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精美的容颜之上,增添了几分柔和,嘴角不经意的勾着一丝笑容,不似平常里那样淡然冷漠,仿佛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叫洒在脸上的余晖似乎都欢欣的跳跃起来了一般。 香雪由衷的叹了口气,好久好久没见过锦瑟这样轻松自然的笑容了。 放下了梳洗的水,锦瑟也已经站起来了,虽然还是很不想动,但是也不能整天都躺着吧。 随意的梳洗打扮了一下,锦瑟到膳堂用膳,香雪和晴雨在一边伺候着,一切似乎都那样美好,锦瑟还想着待会要趁着傍晚清爽的天气出去走走。 不料刚吃了一半,就传来了钱多熟悉的声音通报道:“皇上驾到。” 诶? 锦瑟一愣,没料到慕容尚宇会突然前来,还是这个时候……平日里若是晚膳时候会来,都会提前通报,这样锦瑟才好准备,等着他一起用膳,如今她吃到一半…… 也没时间想那么多,锦瑟忙起身,带着香雪二人在他进门时,周全的行礼道:“恭迎皇上。” “快起来。”慕容尚宇如平常一样,根本不等锦瑟哪怕稍微弯一下膝盖就已经将她扶了起来,他依旧是笑容满面,看着锦瑟随意的装扮:“朕突然就想来看看你了。” “皇上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只是锦儿怕这样随意的模样,叫皇上笑话。”锦瑟轻轻扶着慕容尚宇坐在了餐桌边,晴雨已经摆好了碗筷。 “锦儿什么样子,朕都喜欢!”慕容尚宇和往常一样,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着一些甜蜜的话语。 只是锦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透,便只有道:“您看,要不,我再去准备几个皇上爱吃的菜……”看着桌上的菜,虽然锦瑟一个人根本没吃多少,但是总归是失礼的。 “不用。”慕容尚宇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轻轻的揉在手心里,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道:“朕已经用过膳了,就是想看看你……” 罢,看了锦瑟身前摆着的汤,便伸手抬了过来啊,心翼翼的乘了一勺,喂到了锦瑟的唇边,“朕想看着你吃。” 锦瑟有些羞涩的低头,垂眉,却还是乖巧的张嘴,任由他喂了过来。 平日里慕容尚宇虽然总给她夹菜,但是除了生病的时候,他很少在餐桌前这样喂她……今日不知道怎么了,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但是仿佛又热情了好多。 但是……慕容尚宇热情起来时,情绪应该再高涨一点才是,怎么会是平常的笑容一般,却做着一些热切的事呢? 锦瑟心里有些疑惑,也心的提防了一点。 慕容尚宇亲自喂她吃完了饭,直到锦瑟实在吃不下去了,才放下了碗筷,抓住了锦瑟的手,看着外面微微降临的夜色,道:“锦儿,你今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锦瑟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昨夜看书累了,所以睡得晚,今日就有些懒罢了。”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轻轻的理顺了锦瑟脸颊边的发丝,才笑道:“看的什么书,朕也想看看,不如锦儿念给朕听听?” 锦瑟点了点头,慕容尚宇就拉着她直奔寝室。 找了一本今日看过的,慕容尚宇便躺在软塌上,将头枕在了锦瑟的腿上,悠闲的闭上了眼睛。 锦瑟这时仿佛又觉得刚才是不是她太多疑了,慕容尚宇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呢?更何况,绝对不会害她的人,便是慕容尚宇啊。 放宽了心,也懒得的悠闲,锦瑟便轻轻的念了起来。 夜幕降临,天气不似白天那般的闷热了,阵阵清爽的风从窗户吹来,抚过两人的脸颊,慵懒得舒适。 念了不知道多久,锦瑟的眼有些微微的涩了,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这时慕容尚宇睁开了眼睛,看着锦瑟,轻轻笑道:“累着了吧?” “不累。”锦瑟自然是摇头,可慕容尚宇却转身一把抱住了锦瑟的腰,将他的头埋在了锦瑟的腹上,他的呼吸一阵阵的热,透过夏日里轻薄的衣衫叫锦瑟感受到一阵不舒适的热气。 “皇上怎么了?”锦瑟却只能忍着,轻轻的理了理慕容尚宇的头发。 “锦儿,你会骗我吗?”慕容尚宇突然这样问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锦瑟的眼睛,有那么一刻……锦瑟觉得仿佛慕容尚宇的眼光没有了从前的信任一般。 但是一转眼而已,那感觉又消失不见了,又仿佛是锦瑟看花了眼。 “不会。”锦瑟轻轻的应了,不过又撅嘴思索了一下,笑道:“不过不知道上次把皇上送来的补品都悄悄倒掉……然后都喝光了,这算不算?” 慕容尚宇‘噗哧’笑了起来,坐起身来轻轻的抓住了锦瑟的肩膀,故意责怪道:“好啊,原来你你喜欢,都是假的。” “本来是喜欢的。”锦瑟忙笑着解释,本来慕容尚宇的眼里,也没有一丝的责怪,更多是宠爱,她便道:“可是哪经得住一天三次的喝?” “好吧,那朕便原谅你。”慕容尚宇笑着,点了点锦瑟的额头,然后手指温柔的顺着她的脸颊划过。 他的眼看着锦瑟笑靥如花的脸,便突然认真了起来,温柔了起来,轻轻的捧住了锦瑟的脸,一字一句的道:“锦儿,若有什么事情为难的,或者你不喜欢的,一定要告诉朕……朕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你忍让了,朕想你随心所欲的生活。” 随心所欲的生活,在这后宫里,作为一个后妃……真的可以吗? 锦瑟忍不住这样想了,但是看着慕容尚宇认真的眼睛,却又不得不感动,毕竟……这一句话从一个帝王的嘴里出来,该是多珍贵的。 锦瑟点了点头,也没有话,因为此刻不知道什么才好了。 “你想要什么朕都会倾尽所有捧到你的面前,所以……不要隐瞒朕什么。”慕容尚宇的话轻柔的绕过了锦瑟的耳边,叫锦瑟一刻的呆愣,然后他的唇凑进了,轻轻吻上了锦瑟的唇。 锦瑟的身体有一刻的僵硬,却已经无法躲避。 慕容尚宇拥住了她的身子,轻柔的吻她,手指也快速的解开了她的衣衫…… 锦瑟心里一阵的心惊肉跳,虽然这事早已经习惯了,却也免不了难过,特别是……昨晚她的唇,还吻过慕容修云。 她的身体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可是如今…… 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抗拒,任由慕容尚宇将她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床铺上,她衣衫尽褪,只留下粉色的肚兜包裹着活色生香的身体。 “锦儿……”慕容尚宇深情的唤了一声,俯身而下。 他的亲吻落在锦瑟的耳边,颈边,顺着她精致的锁骨和巧的肩膀,一点点,一寸寸的朝着已经被解开的肚兜处露出的春光游移。 不!不! 锦瑟在心里一声声的拒绝着,可是却不能有所行动! 她闭着眼睛,平日里总是要等到关键的时刻才能使用陶笛,如今……她竟是一秒也不愿意多等,因为她的身体,她的肌肤,哪怕被多触碰到一丝一寸……都叫她不能忍受! 越来越不能忍受了! 手里摸索到了枕下的陶笛,锦瑟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机关…… 一阵白烟顺着陶笛的吹孔而出,萦绕在了慕容尚宇的身边,锦瑟睁开眼睛,闭着呼吸……一点点的看着慕容尚宇的行动缓慢下来,看着他的双眼一点点的迷茫……模糊…… 最终他无力的倒在她的身上,神情呆滞,双眼微微眯着……那没有焦距的,呆滞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锦瑟。 锦瑟咬唇,心里一阵阵的难过,伸手推开了压在身上的慕容尚宇…… 她起身,顺手捡过了一边的外衫披在身上……她的神情也是极为伤感,每次这样做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很难过,特别是在刚才慕容尚宇了那些叫她心里一阵阵感动的话后。 可是感动又如何? 有的事情,无法接受的,便永远无法接受。 锦瑟原以为,早在及笄之年的那个雨夜,就**于陌生人的她……应该不在乎了,可是偏偏她在乎得很。 也许是因为用来没有拥有过,所以才那样的在乎吧? 不论如何,锦瑟死死的捏住了陶笛,忧伤的看着慕容尚宇,轻轻的抚摸他的脸,一脸难受,却不得不引导道:“你已经得到了我,很满足了……皇上,锦儿永远是你的,不论身体还是心,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你熟悉的,皇上……你累了,欢愉太久,很累了……闭上眼睛,睡吧。” 每次,锦瑟这样难过的出这些话来,便看着慕容尚宇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真的一脸满足的睡了。 心里仿佛一根刺一下下的刺痛着她。 她不忍心看,闭上了眼睛,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为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那样悲凉,那样绝望,叫锦瑟猛然瞪大了眼睛,便看到眼前的慕容尚宇,那一双清明的,却再也没有一丝阳光和温柔的眼睛。 只剩下了一片绝望,一片悲凉的心痛,无边无际的充斥着慕容尚宇的整张脸,整个心灵。 “锦儿……为什么?这样对我?”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三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四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四) “为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那样悲凉,那样绝望,叫锦瑟猛然瞪大了眼睛,便看到眼前的慕容尚宇,那一双清明的,却再也没有一丝阳光和温柔的眼睛。 只剩下了一片绝望,一片悲凉的心痛,无边无际的充斥着慕容尚宇的整张脸,整个心灵。 “锦儿……为什么,这样对我?” 锦瑟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一个霹雳打在了脑袋里,只剩下一片‘嗡嗡’的声音。 慕容尚宇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的震惊,她的呆滞,还有她的欺骗……一切都是真的,当纳兰忻告诉她,锦瑟用妖法迷惑他时,他还不信…… 两日没有来看望她,就是因为心里一直迷惑得很。 他很想相信她的,可是他的心里早已经买下了疑虑的种子,她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却每次都那样迷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更不知道两个人之间那些亲密的模糊记忆,到底是真的假的。 是的,慕容尚宇自己都不相信,那些疑虑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当纳兰忻提起时,他虽不信……可是心里疑虑的种子猛然开始生根发芽了。 他忍了两天,终于今日打算来看看……他不想不信任这个自己用所有身心宠爱的女人,他不想怀疑她,更不想试探她。 可是他想知道真相,想让自己的心安。 如今一切的信任,一切的爱护,所有……都被打破了。 慕容尚宇看着锦瑟,心里仿佛有什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淋,痛得他无法喘息,他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她。 只能用自己受伤的,绝望的,甚至带着愤恨的眼睛看着她…… “皇上,你……”许久,两个人便这样对视了许久,锦瑟才回过神来,看着慕容尚宇的眼睛,仿佛自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她该怎么面对? 虽然早就知道有此一天,每一个谎言都有被揭穿的一天,每一件事情,都无法永久的完美隐瞒,她知道有这一天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该怎样去面对。 因为真的想象不到。 “我?”慕容尚宇颤抖着唇,发出了声音,叫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情绪,几乎从他一开口,便全数爆裂开来,让他的眼睛变成了绝望痛苦的疯狂。 “我如何?你究竟还想要我如何?”慕容尚宇猛然坐起身来,一把抓住了锦瑟的肩膀,疯狂的摇晃着,质问着,他的力道从没有过的大,捏得锦瑟那瘦弱的肩膀一阵阵的痛。 “你啊,你究竟想要我如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不会骗我,你舍弃生命的救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尚宇死死的推了一把,锦瑟瘦弱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床角,她只穿了一件外衫,挡不住玲珑的身躯,头发散乱了,双眼迷茫无措,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把抓过了锦瑟手中的陶笛,慕容尚宇看着,双眼赤红,怒吼道:“就是这个是吧?每次你就是这样对朕的是吧?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朕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朕如何对你,你却这样回报朕?” 猛的一下,那陶笛从慕容尚宇的头里狠狠的砸了出去。摔在墙角,‘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啊!”锦瑟惊叫一声,几乎义无反顾的想去接住陶笛,可是没有来得及,她衣不蔽体的狼狈爬下床,倒在地上,却没能接住。 那陶笛摔在墙角,‘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没了…… 锦瑟整个人猛然愣住,那是慕容修云送她的,唯一……他送给她的东西。 锦瑟一直都记得,她在山里修行那么辛苦,第一次慕容修云带她到市集玩时,她一眼就看中了陶笛,可是没钱……虽然慕容修云冷冷的将那陶笛塞进了她的手里,危险时也许能用到。 但是……是他送给她的。 是她的宝贝,一直一直,珍藏着的宝贝啊。 如今就在她的眼前摔了个粉碎,她却只能狼狈的倒在地上,什么也做不到。 “不要……不要……”锦瑟伸出手去,想将碎片捡起来,看到她这模样,慕容尚宇越发的气恼了,下床几步走到了锦瑟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了她伸出去的手,然后将她拽了起来。 “到现在你还在意那种东西,你的心里,究竟有那么一点点……我的位置?”慕容尚宇深深的呼吸,只觉得心里的痛仿佛刺激着他的眼睛,他双眼模糊,却没有让泪水落下。 只是看着锦瑟伤心的模样,看着她无神悲哀的眼睛,却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与他无关。 想着和锦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难道只是他自以为是的幸福快乐?只是他自己的错觉?锦瑟对他的好,对他的牺牲……难道都是假的? 她为了什么要这样做?金银珠宝,权势地位,仿佛她什么都不想要,那么她又为什么对他那样的好?为什么一切的好,都是错? 是她隐藏得太深了吗?还是他……太傻了。 锦瑟摇头,茫然的摇头,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怎样补救?怎样解释?又怎样掩饰自己此刻的心痛?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你想要什么?你啊,你想要什么!?”慕容尚宇怒吼着,却又无力的跌坐在了锦瑟的身前。 看着锦瑟绝望空洞的双眼,仿佛任其他处置一般,连生死都不在意了。 她不在意,她什么都不在意……可是他自己,却在意得发狂了! 没有锦瑟的回答,慕容尚宇却步步紧逼,死死的捏住了锦瑟的脸,要她看着他,要他面对他,然后一字一句的道:“还是你心安理得?你做的这一切,你都心安理得,所以……连解释……都不愿意给我?” 这话仿佛敲击到了锦瑟的心,她心安理得? 锦瑟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看到了慕容尚宇饱含着泪水的双眼,他的脸上从来都是笑容爽朗,双眼有神,而如今……却苍白着脸,一脸悲痛,那双眼睛失去了阳光一般的光辉爽朗,全是绝望的痛。 他看着她,即绝望,又期盼。 期盼着锦瑟能解释,期盼着锦瑟能往往常一样,些什么,叫他安心,叫他能放下这一切,如果是她的话,慕容尚宇觉得自己一定可以不计前嫌的,只要是她出来的,他就会信的,哪怕到了这一刻……他也一样愿意相信。 锦瑟是能看懂的,那种绝望中的期盼,那种仿佛溺水的人,快要淹死时,看到了希望的浮木一般。 可是锦瑟不愿意再那样欺骗他了,反正慕容修云的计划完美无缺,她已经没有了太大的作用,老天既然安排事情此刻被撞破,那么一定是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锦瑟不想打破一个垂死挣扎的人的唯一希望,但是却不能不残忍……因为这一刻的残忍,总有时间能抚平,总比慕容尚宇一辈子……自欺欺人的好吧? 那对于慕容尚宇来,才是最悲惨的一生。 所有的人都骗他,锦瑟这一刻,不想骗他了。 她一点点的冷静下来,垂眸……再抬起眼时,清醒的对视着慕容尚宇的眼睛,轻声道:“皇上,我不想伤害你,却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一字一句,那样轻柔,却又冷漠得仿佛锦瑟再也不是慕容尚宇认识的那个人了。 慕容尚宇愣在原地,像是根本反映不过来一般,因为和他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他以为她会辩解,他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服他,要他相信,她这样做不是故意的,只是开个玩笑……或者……是为了他好。 可是没有,锦瑟残忍的打破了一切,冷漠的看着她,残忍的打破了一切。 慕容尚宇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锦瑟,看着她从来没有如此淡然冷漠的脸,从来没有如此微凉的却清明的眼睛。 这……才是真正的她? “为什么?一开始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你从来不拒绝我,你不爱我,你为什么对我那样好?为什么……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为什么肯在我伤心绝望的时候安慰我,开解我?为什么!你啊,为什么?” 慕容尚宇又激动了起来,仿佛找到了一丝希望一般,他记得,清楚的记得锦瑟在他绝望的以为要死的时候,那样决裂的奋不顾身的冲进火场来救她。 他记得清楚,那时满室火光,她瘦的身子那样的坚决,熏花了的脸,却是慕容尚宇见过的最美丽的容颜。 如果她一点也没有爱过她……那么近乎两年来的时间,她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锦瑟低头,无奈的笑了起来,有一丝的苦涩,低声道:“因为你是皇上,我不过一个卑微的宫女,对于圣旨没有选择的权利,皇上也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我会皇上好,是因为皇上对我好,但不代表……我爱上了皇上,我做的一切,不过……是可怜你。” 可怜? 多么沉重的两个字,就这样真实残忍的敲打在了慕容尚宇的心上。 可怜他? 作为一个帝王,却叫一个女人可怜他? “哈?哈哈哈哈……”慕容尚宇猛然笑了起来,凄惨又悲凉,他猛然瞪着锦瑟,仿佛刚才锦瑟的话语戳破了他唯一一点的自尊,那在他自卑的世界里,可怜的自尊。 慕容尚宇猛然疯狂了,一把将锦瑟扑到在地,他虽不会武,却是一个高大的男儿身,在锦瑟不能用武力的情况下,他显得那样的强大。 锦瑟没有反抗,被慕容尚宇狠狠的按倒在地上,他就那样压着她,用一种几乎疯狂了的仇恨的眼睛看着她,吼道:“你朕可怜?” 他又开始用‘朕’了,仿佛只能这样,才能包裹住他那颗自卑懦弱的心,他死死的掐着锦瑟的脖子,力道让锦瑟的呼吸困难,脸开始憋得通红了。 “朕可怜?”慕容尚宇不停的重复着,然后疯狂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死死的掐着锦瑟的脖子,锦瑟几乎没有什么衣服穿在身上,此刻身体大部分露在外面,狼狈不堪。 “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朕可怜,还是你可怜!”慕容尚宇着,狠狠的吻了下来,在锦瑟冰凉的身体上疯狂的蹂躏,疯狂的亲吻,抚摸,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他的存在一般。 锦瑟没有动,她知道,这一刻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她也不会动武,因为一切的错误都是她造成的,她只能承受……尽管这不是她能承受的,但是若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锦瑟……知道,留给她的,只有死。 只有死,她才能恕罪,只有死了……她才能叫自己这肮脏的身体里包裹着的心,永远的,属于慕容修云一个人。 锦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体上慕容尚宇疯狂的折磨,那些疼痛,还有他的愤怒,和他被戳伤的自尊。 “你以为朕不敢吗?你以为朕真的不敢要你吗?”慕容尚宇赤红着眼睛,仿佛已经没有了理智,他就那样看着锦瑟冰冷的容颜,她轻轻的闭上的眼睛,整个表情没有一丝的波澜。 慕容尚宇死死的捏着拳头,疯狂的笑了起来,一把扯掉了锦瑟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四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五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五) “你以为朕不敢吗?你以为朕真的不敢要你吗?”慕容尚宇赤红着眼睛,仿佛已经没有了理智,他就那样看着锦瑟冰冷的容颜,她轻轻的闭上的眼睛,整个表情,没有一丝的波澜。 慕容尚宇死死的捏着拳头,疯狂的笑了起来,一把扯掉了锦瑟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 锦瑟就闭着眼睛,眉目冷然,丝毫不为所动。 “啊!”慕容尚宇深深的吸气,然后痛苦的低吼在锦瑟的耳边响起……两人的距离就那样的近了,但是慕容尚宇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就那样痛苦的伏在锦瑟的肩窝,他痛苦的呼吸,带着一行行热泪,湿了她的脖颈。 锦瑟只觉得心里难过,那种难过,那种心痛……却是因为她越发的可怜慕容尚宇了,但是她知道,慕容尚宇那微弱的自尊,不允许,也不需要她的可怜。 她可怜的眼神只会让他更痛苦而已。 锦瑟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尚宇,咬唇,难过的道:“谢谢你。” 哪怕到了这样的时候,慕容尚宇还是舍不得伤害她,再这样痛恨她的时刻,在这样疯狂得失去理智的时候,在他希望狠狠的惩罚她来找回自己的自尊时,他还是……没有对锦瑟下手。 只是因为知道了,锦瑟原来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啊,她原来一直都不爱他啊。 慕容尚宇重来不强求什么,更不会为难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是锦瑟。 他似乎微微冷静了,因为锦瑟淡淡的一句道谢,他抬起头来,眼睛赤红,脸上还挂着泪水,可是他却一点也没觉得丢脸,因为此刻他已经不需要什么脸面了。 在她面前落泪又如何?若是能忍住的话,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两个人的脸距离那样的近,几乎能感受到慕容尚宇悲戚的呼吸打在了锦瑟的脸上,他就用那赤红又布满泪水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咬唇道:“你明知道,我不会为难你的!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慕容尚宇身子狠狠的颤抖,满心的羞怒却是怎么也发泄不了,那种伤心悲戚的感觉,带着不甘和羞愤,他一拳打在了锦瑟的脑袋边,那拳头砸在地面上,仿佛是在锦瑟耳边炸开了一个惊雷一般。 “哪怕到了现在……朕还是舍不得!你知道吗?纳兰锦……朕还是舍不得伤了你哪怕一丝一毫!!”几乎是怒吼出声,那拳头一下下的砸在锦瑟耳边的地面上。 他那样的愤恨,那种羞辱的感觉,那种绝望的感觉……叫他不得不这样来发泄。 “对不起。”锦瑟垂眼,幽幽的道歉,她衣衫不整,可是却也没有伸手去拉,她知道此刻什么都是无用的,但是她能的,只有这个而已。 其他的安慰,她已经给不起了。 许久,房间里只有锦瑟的这一句道歉,还有慕容尚宇低低的哽咽声,泪水就那样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在锦瑟的脸上,一阵微弱的温热后,变得冰冷。 锦瑟的态度,仿佛叫慕容尚宇明白了什么,他咬唇,仿佛忍了很久,也酝酿了很久,终于开了口。 “哪怕是这一刻,若是我愿意不追究,你……还愿意呆在我的身边吗?或者,哪怕一次,不论等到什么时候,我都愿意等,等哪怕一次……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一个将你的全身心都交给我的机会?一个爱上我的机会……你愿意吗?” 慕容尚宇微笑的自尊仿佛早已经粉碎了,他流着泪,就这样压在锦瑟的身上,四目相对,他的话刺痛着他的心,却也叫锦瑟越发的难受,难受得难以呼吸。 明明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却还是这样! 锦瑟咬唇,双眼里已经弥漫了雾气,她是一个冷血的杀手,可是她从来不合格,她的心她的情,从来没有冷却过。 她不是无情无心的人,她感受到了慕容尚宇卑微的请求,是源自于他深深的爱,哪怕被她这样伤害了,他却还是愿意原谅她,只要她一句话,一个眼神……他还是乐意接受她。 并且锦瑟相信,他会对她比以前更好。 可是锦瑟不想要了,不想要他这样子,更不想再骗他!不想他再在谎言里生活下去,她骗他,他自己也骗自己。 怎么可以这样呢? 他要的,锦瑟永远也给不起,她这样对待慕容尚宇,已经叫她很痛心了,可是她却什么也报答不了,甚至轻轻的点头……她都做不到。 因为她知道,若是她妥协了,那么以后……慕容尚宇将受到更深的,更多的伤害。 她宁愿他此刻愤怒,宁愿接受他所有的愤怒和惩罚……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在慕容尚宇期盼的,卑微的目光中,锦瑟抬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痛惜他,怜悯他,她就那样看着他。 然后轻声却坚决的道:“不,不愿意,皇上,哪怕你把整个江山给我……我也不会爱上你的,今天也好,明天也好……再永久的将来,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爱上你的。” 她知道这是多残酷的言语,比世界上最锋利的利刃,还要锋利,刺进心里,没有伤痕……却能叫人整颗心都痛得支离破碎。 这是她唯一能给慕容尚宇的一点点尊严,这是她唯一能给的回答。 哪怕此刻她将慕容尚宇的心切成了碎片,她也必须这样做! 锦瑟清楚明白的,这一辈子……她的心里,再不会有别人,为了她心里那一个人,那一抹淡然轻柔的笑容,她什么都愿意做。 更何况,这是她和慕容尚宇最好的结局,由她亲自将这些话告诉他……是最好的结局了。 慕容尚宇的身子僵硬得一动不动,甚至锦瑟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于他们两个人来,一定是久得几乎叫人窒息的一段时间……慕容尚宇的身子猛然从锦瑟的身上滑开,然后狼狈的,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他就那样躺在了锦瑟的身边,目光呆滞,仿佛灵魂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锦瑟什么也没有做,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那样的冰凉,她也没有拉扯一下衣服。 “永远?哪怕此刻朕要了你的命?”慕容尚宇开口时,语气竟是一片冰芒,刚才那卑微的哀求,期盼的眼神已经都没有了。 他就那样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然后喃喃的开口,“连死……也不愿意再骗朕一次了?” 他用了‘朕’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用语言来将自己冰封了起来,仿佛这样,便能吓住锦瑟了一般,因为他的不是假的,也不是闹着玩的,他一字一句的道:“朕真的!会杀了你的!”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比表面来得平静,然后笑了起来,“我已经决定了,到死也不会后悔。” “好,好得很。”慕容尚宇仿佛在笑,又仿佛在悲戚,又觉得仿佛他什么神情都没有。 实际上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泪水,可是脸庞却冷俊得可怕,脸色铁青,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呆滞,他幽幽的起身,拉好了自己的衣衫,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锦瑟狼狈的身体。 那一刻,他是王者,没有一丝表情,无心无情的王者,有那么一刻,锦瑟甚至觉得她能从慕容尚宇的眼睛里,看到阴狠的光。 因为那常年阳光灿烂的眸子,总是带着笑意微微弯曲的眸子,那样好看真诚的……笑容,没有了,慕容尚宇眼里的阳光消失了,留下的是一片阴霾。 锦瑟只在心里叹了一声,她知道有些伤害,并不是能弥补的,可是在这命运的漩涡里,她也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怪谁呢?怪老天爷吗?怪老天爷……让她在那年的雨幕中,遇到了慕容修云? 不……她不怪,她甚至从遇到慕容修云的那一天开始,到现在……也许她就要死了,她还是感激。 只要想起那个下着雨的,整个世界一片灰青的时候,她的世界有慕容修云出现,让她一片灰暗的世界,重新有了光彩,她永远都感谢老天,在那个时候……赐他们相遇。 轻轻的闭眼,锦瑟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来。 慕容尚宇转过冰冷的脸,再没有看她一眼,伸手将一件宽大的外衫丢在了锦瑟的身上。 那外衫翻飞着飘落时,锦瑟听到了只属于帝王才有的冰冷威严的声音,“锦妃无德,以妖术魅惑君主,祸乱后宫,欺君犯上,着……贬去所有封号,压入死牢,秋后问斩。” 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杂乱的脚步声冲进了门来,慕容尚宇转身离去,决裂的背影宣布着锦瑟即将到来的死亡…… 锦瑟嘴角的那一抹笑依旧,她笑着用那衣衫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在众多的侍卫冲上来时,她幽幽的站了起来。 她的笑容淡然美丽得叫人晃神,她扫了一眼站在她身前的侍卫们,他们似乎不敢上前一般,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被宣布了死刑的人,还挂着那样的笑,明明这样狼狈,浑身凌乱……可是眉眼嘴角的笑意,却依旧风华绝代,惊艳着每一个人。 “走吧。”锦瑟轻轻开口,提醒了四周的侍卫们,然后她抬起**的脚,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然后鬼使神差的跟着她的步子……一起朝着阴暗恐怖的死牢走去。 没有不雅的拉扯,甚至破天荒的是浑身凌乱狼狈的锦瑟,带着笑容,领着他们一群人跟在她身后,一点点走开的。 虽已如夜,但是皇宫里灯火通明,看热闹的人一个传一个,不一会儿,锦瑟走过的路边,几乎围聚了不少的人,个个指指点点的谈论着……心翼翼的离得远远的。 锦瑟却也没有觉得丢人,还是笑着,一步步坚定的朝前走去。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五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六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六) 虽已入夜,但是皇宫里灯火通明,看热闹的人一个传一个,不一会儿,锦瑟走过的路边,几乎围聚了不少的人,个个指指点点的谈论着……心翼翼的离得远远的。 锦瑟却也没有觉得丢人,还是笑着,一步步坚定的朝前走去。 慕容追风站在阴暗的长廊下,高大的身影隐在黑暗里,当他看到锦瑟带着那种毫不在意的笑容从他眼前不远处走过时,他猛然上前了一步。 “王爷,不可!”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慕容追风就要上前的身子,然后语重心长的道:“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王爷若是贸然去了,怕又要激起流言蜚语,到时……她的出境更危险!” 慕容追风狠狠的捏了拳头,那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远去的背影,几乎都要冒出火花来了一般,狠狠的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过就几天没有盯着她,怎么就给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到底是什么事情,竟是叫那软弱的慕容尚宇都狠心宣布了死刑? 慕容追风心里的愤怒和疑惑如何都控制不住,想着又要上前,只想找到当事人,问个清除明白! “王爷!”身后的人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臂,慕容追风猛然转过脸来,坚定的道:“鬼叔你放开我,我自有分寸!” 身后的鬼叔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是却焦急的道:“少主!你莫不是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刻了,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方寸!若是计划有误,可不是你我二人能承担的!” 慕容追风深深吸了口气,“我很清楚,鬼叔!你相信我!我很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只是要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若是让我丢下她不管不顾,我做不到的!” 着,慕容追风的声音仿佛冷静了下来,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鬼叔,声音柔和了许多,道:“鬼叔,你知道的,若是她有什么危险,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分心的。” “唉!”鬼叔幽幽的叹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劝道:“可是你要明白,若是让主子知道了……也许她就活不成了。” 慕容追风的眼一沉,他闭眼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再睁开时,眸子里满是坚决,“我不会冲动的,鬼叔,她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罢,慕容追风快速的离开了,鬼叔留在长廊阴霾的黑暗里,看着慕容追风离去的身影,却只能摇头叹息道:“晚了,已经晚了。” 只是他微弱的叹息就这样随风消逝了,也许只有他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慕容追风没有去追锦瑟,因为他知道,现在去追也是于事无补,虽然慕容尚宇不是一个好皇帝,也许国事他没有管好,可是他始终是皇帝,锦瑟是后宫的人,他若是硬要插手,更显得欲盖弥彰。 所以他朝着慕容尚宇会在的地方去了,他知道,如果是慕容尚宇亲口出来要将锦瑟斩首这样的话,那么他一定痛苦的躲了起来。 慕容追风当然知道他在哪里,他脚步坚定快速的朝着已经修缮完毕的晋阳殿走去。 那里是曾经母后和他们两个人的住所,虽然那段时间很短暂,但是却是叫慕容尚宇最怀念的少年时。 那时,母后对慕容尚宇的宠溺,叫他沉溺。那时……他也许还不明白,他自己的母后看自己时的眼神,那种宠溺,并非是真的疼爱。 慕容追风幽幽叹了一声,虽然现在的慕容尚宇心里已经明白了,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他一向懦弱,任何事情都会选择逃避,选择不去面对。 所以他固执的认为,在晋阳殿的儿时,是他最快乐的时光,留下了母后所有的爱和笑容的地方。 当慕容尚宇心痛时,绝望时,想逃避时……他都会躲在那里。虽然曾经的晋阳殿早已经毁在了那场大火,但是重建的晋阳殿和之前的俨然一模一样。 慕容追风大步的跨了进去,他很少来这里,这里对他来,只有母后严厉的眼神,只有无尽的坚持和仇恨……还有他的身子必须承担的那些根本无法承担的重量。 在这晋阳殿里,所有的一切……都那样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慕容追风在曾经母后的房间里,找到了呆坐着的慕容尚宇,他躲在角落里,一个人缩成了一团,坐着一动不动,头埋在双臂间,身上的忧伤几乎让整个房间都变得阴霾了。 这房间,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是慕容尚宇亲眼监督着建成的,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一手置办的,他记得那么清楚,哪怕是锦被上的花纹,铜镜前的金钗和胭脂盒……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的,是从慕容尚宇的记忆里,毫无差错的保留下来的。 慕容追风心里有些沉重,却还是上得前去,蹲下身来,轻声道:“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叫他皇兄,因为此刻他在慕容追风的眼里,在慕容尚宇他自己的心里……他不是帝王。 慕容尚宇没有动,只是感受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伤心得要窒息了一般,他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微微颤抖。 “大哥!究竟怎么了?你出来,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的!”慕容追风一向可靠,所有的事情,在他的眼里都可以解决……就如同南陵,如同这整个皇宫…… 所有慕容尚宇为难的,不懂的,不会的……都是慕容追风一力承担,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替这个哥哥做的。 他在慕容尚宇的心里,就如同当初的母后一般,无情的纵容他……慕容追风和母后都是一样的,都是这样纵容他…… 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他过问,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他们会为他做好所有的事情。 可是慕容尚宇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这种依赖,习惯了什么都不做,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忧愁和不安……都交给这个可靠的弟弟。 “大哥?”慕容追风焦急的叫了一声,大掌轻轻的拍上了慕容尚宇的肩膀。 仿佛是这充满了力量的手掌叫慕容尚宇猛然醒悟,所有的事情……他不会的,他失败的了……只要是慕容追风,就一定能做好。 像是突然看到了一丝阳光,慕容尚宇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眼就撞进了慕容追风深沉的眼里,他突然有些泄气,想起了锦瑟的话来,突然所有起来的希望,又都熄灭了。 “她……”慕容尚宇扯出了一丝苦笑,别开了慕容追风睿智又深沉的眼,他面对慕容追风时,总是这样的自卑又难过,可是又忍不住要去依赖,去相信他。 慕容尚宇轻轻的呼吸,声音极为难过,颤抖着道:“六弟,她……不爱我,她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我,以后……永远,也不会爱上我,哪怕只短短的一刻。” 慕容追风一愣,仿佛从慕容尚宇的语气里都听到了那悲戚的心正在哭泣。 他不知道什么好,只是静静的蹲在了慕容尚宇的面前,与他平视,就那样看着他,听着他喃喃的哽咽道:“为什么?我对她这样的好,她却骗我……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好,都是骗我的,她从来没有爱过我!” “大哥你不要这样想……”慕容追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料想到了,也许是最糟糕的情况也不一定。 “不!”慕容尚宇打断了慕容追风的话,然后自嘲的笑了起来,别开脸,笑着道:“她的,她一字一句的的!都是骗我的,甚至从我认识她到现在,一次……她都没有属于过我,我与她,竟什么都没有!她留在我身边,她对我好,她救我的命,伤心时还安慰我……那些都只是因为她可怜我,可怜我你懂吗?” 慕容尚宇的语气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抖着尖锐了起来,他双眼赤红,眼泪一直盘旋着没有落下,因为他得忍住,那是他最后一点点的自尊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这眼泪,却是难受得怎么也落不下来了。 “怎么可能?”慕容追风不太相信,什么叫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锦瑟的所有话,慕容追风都能理解!因为他早就知道!可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她从来没有属于过慕容尚宇……是怎么回事? “我也以为不可能,可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怎会有假?”慕容尚宇笑了起来,有些疯狂,看着慕容追风,仿佛这样揭开他鲜血淋淋的伤口,对他来,是一种解脱一样。 他看着慕容追风,大笑着道:“从来没有!她从来不是我的女人!快两年了……六弟,快两年了,我每夜相对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属于过我!都是骗我的!都是用迷烟骗我的!” 迷烟? 慕容追风心里一跳,突然觉得……锦瑟变得遥远,变得陌生,曾经那个娇弱的扑在他怀里,告诉他她的无奈,她的伤痛时……她从来没有过她用了这样的办法? 这真是的,锦瑟能做到的吗? 慕容追风虽然从来没有认为她软弱,可是……迷烟这样大胆的计划? 突然想起那些日子里,她的眼泪,她假装怀孕,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不想与慕容尚宇同床,可是他们……竟真的没有? 慕容追风一时呆愣在原地,可是这件事情,锦瑟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是她不信任他?还是…… “六弟,不要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留着一个我用全身心去爱的女人,却永远不会爱上我……那么不如毁了她,我得不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得到!” 慕容尚宇的脸突然变得阴狠,他笑着,可是笑容那样的扭曲恐怖,慕容追风都有些不可置信,到底是何时……自己这软弱的哥哥,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谁劝都没用!她不爱我,我就毁了她,毁了她!”赤红的眼睛,狠毒的光芒……扭曲的面容,眼里有泪,嘴角却又是笑…… 慕容尚宇看起来恐怖极了,连慕容追风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了,因为他不能……什么也不能,此刻若是劝了,插手了,那么此刻的慕容尚宇会做出什么事来,谁都不知道! 还没到时候,还没到时候。 慕容追风猛然起身,冷声道:“若大哥想清楚了,那便做吧!” 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慕容尚宇这里无法突破,至少现在不能……他要见她,他要问清楚,她究竟还瞒着他多少事情?她究竟在暗地里做了多少危险的事情? 慕容追风的心无法平静,想起慕容尚宇的事情,他就无法平静。 在竹屋那一夜,慕容追风以为早已经将那件事情深埋心里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忘不掉的! 忘不掉,那一夜的缠绵,忘不掉……锦瑟身上每一寸肌肤散发着的味道,那些回忆仿佛印刻在心里的一般……哪怕锦瑟因为那件事情离他更远了,也许是他趁人之危……可是他却是真实的,拥有过她。 不可能忘记的。 慕容追风的心跳动得越发的快了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六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七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七) 阴冷的死牢,不同于别的牢房,在一般的牢房,总是能听到各种哭喊着冤屈的人,而在这死牢里……却是一片死寂。 那种让人感觉到一种冷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死亡的味道。 牢房里的每一个人都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苟延残喘着,没有挣扎,没有哭喊……只有绝望的沉默。 本是夏日,可是牢房里却那样的冷,那种阴森凄凉的恐怖感觉,深深的刻进每一个人的骨髓。 牢房是钢铁铸造的,巨大的铁锁将牢门死死的锁住,铁门上只留下两个孔,门下的孔用来送水和饭,门上的孔是狱卒观察时用的。 除此之外,牢房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开口,巴掌那么大……有阳光倾斜下来时,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才显出一点的温暖。 太阳落山后,牢房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温度也骤然下降,冷得叫人打骨子里颤抖。 每个牢房里的一脚铺着一些稻草,长年累月过后,那些稻草甚至都有些潮湿了,像铁一般的冰冷,根本无法温暖一个人。 锦瑟在这里呆了一晚,穿着那样的单薄,冰冷让她忍不住卷缩在墙角里……她就这样卷缩着在深夜的牢房里,颤抖着等到了天明。 当百日的太阳光从天花板上那巴掌大的开口中照耀下来时,锦瑟颤抖着挪到了阳光下面……阳光懒洋洋的温度,虽然温暖不了她的身体,但是却叫她好受了许多。 锦瑟从儿时起,虽然做过脏活累活,但是父亲在世时,却从来没有让她挨冻受饿过,后来跟着母亲没多久……便被卖了。 跟着慕容修云时,虽然学武和训练很艰辛,大山里的冬天比这里还要冰冷,可是那时……慕容修云对她照顾得也是很好的,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锦瑟有些绝望,因为她自己一时的任性,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这些罪是她该受的,所以她不会有怨言,甚至在这寂静得几乎叫人觉得恐惧的监牢里,她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想着慕容修云……心里竟也无比的欣喜。 只是忍不住担忧,自己如今这样的境遇,到底会不会给慕容修云填麻烦? 如今局势紧张,慕容追风和慕容修云两个人暗中的斗争快要浮出水面了,慕容修云在暗中打点好了一切……若是此刻他们另个人随意一个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了牵连,甚至为此计划有了什么改动,那么慕容修云可谓是前功尽弃。 想着,锦瑟忍不住又紧了紧身上那单薄的外衫,她几乎就只有这么一件衣裳……早晨的阳光没有那么大的热量,她冷得手脚冰凉,几乎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锦瑟不由得又颤抖了起来。 突然传来的铁门锁链冰冷的响声,锦瑟一愣,就看到那厚重的铁门伴随着刺耳的声音缓缓打开。 门外,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叫锦瑟一时愣在原地,仿佛……像是做了一个梦一般的不真实。 是慕容修云…… 那一身藕色的长衫微微摆动,他轻轻的走了进来,披着黑色的披风,脸色有些冷俊,在看到锦瑟缩在那唯一的光亮下,脸色惨败浑身狼狈时,他的眉头皱得越紧了。 脸上的不悦那样的强烈,眼中的疼惜却也毫不掩饰,他走到锦瑟的身前时,忍不住取下了自己的披风,将锦瑟瘦的身子包裹了起来,责怪道:“为何不与我商量?做事从来不顾后果?” 锦瑟还没有回过神来,知道慕容修云将她冰冷的身子拥进了他温暖宽大的怀抱里,他温暖宽厚的手掌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双手,然后心的温暖着,她仿佛才明白…… 一切都是真的。 “公子……你,你怎么来了?”锦瑟一阵错愕,看着近在眼前的慕容修云,还是不可置信。 “这南陵,还有我不能来的地方?”慕容修云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因为感受到了锦瑟冰冷的体温,叫他的心里微微的疼惜,于是也越发的生气了。 锦瑟忍不住傻傻的笑了起来,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贪念着冰冻了整整一夜后,这让她幸福的温暖。 “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慕容修云其实对整件事情已经了解了,香雪和晴雨那天听到了寝室里的响动,两人不放心便一直守在门外,依靠两个人那样好的听力,听了个七七八八。 再以联系香雪从房间里打扫出来的陶笛的碎片,慕容修云便明白了。 锦瑟似乎也不意外慕容修云知道了,因为对于锦瑟来,只要慕容修云想知道的事情,那么他就一定会知道的,因为他那样的聪明,睿智,洞察一切。 “嗯?”许久没见锦瑟回答,慕容修云质疑了一声,并且抬起了窝在他怀里的锦瑟的脸,那深沉睿智的黑眸紧紧的锁定了她,叫她无法逃避。 锦瑟看着慕容修云坚决的态度,知道自己躲避不了解释一番,于是有些泄气,叹了一声,低头道:“难道公子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这下到轮到慕容修云一愣,随即他的嘴角竟勾起了一抹笑容来,轻轻浅浅的,却缓和了不少刚才紧绷的神色,他笑道:“我虽知道,但是没想到你如此大胆,更何况……这事,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若早些了,也许还会有别的解决的办法!” “可是当初……”锦瑟知道,如今的她当然愿意什么事情都和慕容修云分享了,因为现在她知道,慕容修云的心里有她……他会疼惜她,呵护她。 可是当初…… 锦瑟垂眉,有些忧伤的道:“当初的公子,难道容得锦瑟有半个不的机会?更何况……我是自愿帮助公子的,我过,公子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公子只要我做他的宠妃,却没有一定要我出卖自己的身体……” 听着锦瑟狡辩,慕容修云当然知道当初锦瑟的心思,当初的自己真的那样无情的对待她,将她一个女子,推入了这深宫的万劫不复之地。 他以为,她是一颗棋子,那么就应该随时准备为主人牺牲,当初他做这些决定时,心里那种不悦的感觉被他全数压下了。 如今他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了,他介意……其实一直都介意将锦瑟推给别人,可是当初的他,却刻意忽略了这种感觉。 虽然锦瑟现在因为此事而遭到了这样恶劣的对待,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却有一丝的欣慰,因为锦瑟这样的坚持,虽然用了一个又笨又蠢的办法……但是她那样执着的坚持着。 “我不想别人碰我,虽然若是公子吩咐……我也一样会做到,但是却不能欺骗自己的心。”锦瑟埋头进慕容修云的怀里,哽咽道:“公子,我曾要做你身边最优秀的棋子,可是我做不好,也做不到……” 她无法放下自己的感情,无法做到无心无情……所以她不可能成为一颗优秀的棋子。 “你做得很好,”慕容修云笑了起来,轻轻的摩擦着锦瑟的发丝,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体温一点点的温暖了她冰凉的身子,然后他轻笑着:“更何况,如今你不需要成为一颗棋子,你只要成为我身边的一个好女人,便足够了。” 锦瑟惊愕的抬头,双眼水汪汪的看向慕容修云,却看到他眼角那一丝宠溺的温柔,他轻轻在她的唇上一吻,:“傻丫头。” 咬唇,锦瑟仿佛早已经忘记了,昨天一夜里身体遭受的折磨,也忘记了这里是冰冷阴暗的死牢……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在慕容修云的身边,看着他偶尔露出这样的笑容,就足够了。 “如今你身陷死牢,反正也不想叫你再回宫的,不如这便走吧!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用回来,也不用再应付任何你不喜欢的人的。”慕容修云的话,确实叫锦瑟感动,可是她知道不行。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如今他把锦瑟摆在了第一位,但是他忘了,锦瑟……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还是一个凡事都为他考虑的女人。 “不行的!”锦瑟果然摇头拒绝了,然后看着慕容修云,解释道:“若我现在离开,慕容追风肯定会起疑,这里是死牢,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若是因此叫他发觉了什么,反倒对你的计划无益!” “可是这里哪是人呆的地方?万一拖到秋日都救不了你,难道要我看着你被处斩?”慕容修云很认真,毕竟他现在是被动,一切都要等慕容追风先开始。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露出狐狸尾巴来? “不会的。”锦瑟笑了起来,虽然面目狼狈,却还是那样的旖旎,“首先慕容尚宇还没有确定真的要杀我,再者慕容追风该是会想办法救我,这事情也许还需要你调查调查……我介意的,是慕容尚宇为何突然便发现了这件事情?而且知道陶笛里有迷烟,事先防备了。” 慕容修云点了点头,沉思着,缓缓道:“这种事情,怕是你宫里有内奸吧?” 锦瑟一想,笑了起来,“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是福子!” 她离开皇宫那么久,福子这种势力人投靠了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出事的前几天不就是他鬼鬼祟祟的在她寝宫门口吗? “这事我会去查!你自己在这里要心,慕容追风一定会来的,你还得想清楚如何应付他!我总觉得这事蹊跷得很,若是脱罪一事行不通,你便一定要离开,不准冒险!知道吗?” 像是命令的口吻,有些霸道,但是锦瑟却能感觉到他的关心,于是笑着点头,应了,“我知道,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两个人的话还没话,门外有人匆匆禀报道:“主子,慕容追风朝这边来了。” 慕容修云一挑眉,他和锦瑟都没想到,他竟然来得这么快? 念念不舍的放开了怀里的锦瑟,慕容修云看着狼狈的她,看着这冰冷简陋的牢房,却不得不叹息道:“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记住,不要冒险。” “嗯!”锦瑟重重的点头,好叫慕容修云安心。 她不舍的将披风还给了慕容修云,看着他匆忙的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回头念念不舍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铁门再次关上,锦瑟抬头看那巴掌大的洞外的蓝天……阳光越发的好了,她现在不冷了,深深的吸了口气,锦瑟知道,等着她的路还很长很艰辛。 但是她坚信,不论如何,为了慕容修云,她都能坚持着走过一切的障碍和苦难……她一定会走到他的身边,成为一个好女人。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七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八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八) 慕容追风的到来,虽打破了慕容修云与锦瑟难得一次的会面,但是锦瑟却也不恼,就好好的坐在这黑暗的牢房里,那唯一的光明处,静静的等着。 铁门再一次打开时,慕容追风浑身凛冽的气息跟着外面冰冷的空气一起刮了起来。 锦瑟抬眼,幽幽的笑了起来,淡淡的道:“你来了。” 慕容追风一愣,本来死牢的状况他是很清楚的,在他的心里,这里如同地狱一般冰冷黑暗,他想着锦瑟在这里,一定糟糕极了。 可是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她淡然的笑容,在这牢房里唯一的光亮中,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上,欢欣的跳跃着,虽然衣着狼狈,可是却如同那黑暗中的光明一样,震撼人心。 “你……”原本慕容追风一肚子的质问,甚至有些恼怒的,可是看到她这样,又觉得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幽幽的叹了一声,将带来的衣衫递到了锦瑟手里,才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那我难道该坐在这里哭?”锦瑟接过衣裳,随意的套在了身上,反正在这里穿得如何也没有人在意。 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将散乱的头发编成一股大麻花辫,这才转身看向站在一边的慕容追风。 他看着她,这一身朴素的打扮和那大麻花辫子,真是一个十足的村姑,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样的她,也一样的美丽。 无奈的叹了一声,慕容追风紧张的心似乎也因为锦瑟随性自然的态度放松了不少,他才道:“短时间想要出去是不太可能了,我叫人帮你整理一下……你看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唔……可是死牢不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吗?”锦瑟的话,叫慕容追风一时气结。 看着他有些铁青的严肃脸色,锦瑟忙笑了起来,“你那么聪明,不该不知道如今的情况吧?若是你真的那样做了,被有心人知道了,又不知道该生出什么样的风波来了,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你可就别火上浇油了。” “你还知道啊?”慕容追风听了锦瑟的话,神情也松动了一些,但是眼神变得越发的凝重了,他认真的看着锦瑟,问道:“皇兄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锦瑟有些讶异,慕容尚宇竟是和慕容追风了? 想想也没什么不妥,两个人毕竟是双胞兄弟,平日里慕容尚宇又很依赖慕容追风,如今他正是伤心绝望,手足无措的时候,把心里话出来,也好。 锦瑟难过的低下了头,然后苦涩的笑了起来,“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的身体、自尊,都那么的不重要?哪怕心里不喜欢,明明不爱那个人,却也可以当他是自己爱的夫君一般,日日同床共枕?” “可是……”慕容追风不出话来,想起那日竹屋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之间那件事情过后,锦瑟的反映……又叫慕容追风的心沉沉的痛了一下。 因为她那样的表现,也是因为不爱他啊,所以不能接受他要了她身体的事实,所以……她才会那样彷徨无助,那样伤心失望的吧? 慕容追风不知道什么,锦瑟幽幽的转身,坐在了地上,双手抱住了膝盖,枕住了脑袋,才幽幽的道:“也许在你们眼里,我是做错的,可是哪怕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曾后悔过。” 死,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慕容追风心里有些疼惜,看着锦瑟卷缩成一团坐在地上的样子,不由得走了过去,轻轻的抚上了她的头发,才道:“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锦瑟没有回答,慕容追风心里的疑惑又慢慢的升腾了起来,才问道:“你是怎么得来的迷药?” “我……”锦瑟有些欲言又止,她知道,慕容追风一定会问的。 “你一直身在皇宫,那么久了……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迷药?”慕容追风蹲下身来,由不得锦瑟躲避,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目光如鹰一般的锐利。 那种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连心跳都掌握在他的眼里一样,这种感觉,最叫锦瑟觉得不安了。 可是若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好的话,她还是锦瑟吗? 锦瑟心里冷冷的笑,不知道该为自己的聪明高兴还是伤心,但是脸上却是很难过,她抿唇,伤心的道:“在甘泉宫的院子里……我种了月光草……” “月光草?”慕容追风疑惑的挑眉。 锦瑟点了点头,继续:“虽然不是迷药,但是吸食后会叫人昏沉,并且容易产生幻觉……” “你……”慕容追风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女人,那样瘦的身体,甚至皱眉抿唇时那样的楚楚动人,可是从来没想到,她竟然懂得那么多? “我与母亲在江湖上流浪过很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养在深闺的大家姐,为了保护自己……我学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锦瑟苦涩的笑了起来,双眼一直垂眸看着地面,将自己卷缩成一团,很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可是……”慕容追风的脑袋里一阵阵的震惊,想着自己与锦瑟曾发生过的一次关系……他当然能清楚的知道锦瑟并不是处子之身,因为那时的她,是后宫的妃子……当然慕容追风也并不在意这些。 可是如今…… “你与皇兄,真的一次都没有?”如今,他竟然变得在意了,慕容追风的心都吊了起来,若不是皇兄……那么锦瑟难道还…… 锦瑟的头越发的低了,眼睛埋进了阴霾中,叫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却感受到了她身上低沉的气息。 “没有,一次都没有。”锦瑟死死的咬着唇,却突然笑出了声,可是却叫人觉得她越难过了,“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我没有与皇上发生过关系,那为何……我却不是处子身?” 慕容追风的脑袋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般,他虽然想知道,但是却从来没有打算问她。 因为他知道,若是问了,不论结果如何,都一定会伤害到她……他知道,也是现在才无比的清楚,她有着一颗多么高傲的自尊心。 锦瑟想到了这件事情,心里那根刺也仿佛又突然锋利了起来,将她的心都戳穿了一般。 这是她这几年来,唯一一件耿耿于怀的事情……当初那个雨天,她的世界倒塌的那一天,究竟是谁将她带走了?又是谁将她丢弃了在那个客栈里? 她的命就是那样的苦吗?老天安排她遇到了慕容修云,可那时的她,却拖着一副残缺的身躯。 而若不是之前的因缘,她又怎么会遇到慕容修云呢? “不,我不想知道,锦瑟,这些都不重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就足够了。”慕容追风的声音打断了锦瑟痛心的思路,她有些彷徨的看着慕容追风,而他却轻轻笑了起来。 也许他的心里还是很好奇,甚至异常的在意,当初锦瑟是不是对他谎了。 那次她落入悬崖……慕容修云和她一起,在崖底共度一夜,那是也之后,他发现了锦瑟对慕容修云的感情,是不是……那时他们…… 可是如今,看着锦瑟的脸,看着她痛苦的将自己卷缩起来,低着头难过的模样,他突然不想知道,不论事实究竟如何……他觉得不重要了。 锦瑟就是锦瑟,哪怕她不是完美的,又有什么关系?这世界上又有谁没有秘密?他不是一样……隐瞒着那么多的事情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锦瑟有些欣慰的笑了起来,刚才慕容追风的话,确实叫她的心头一暖,毕竟这件事情是那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出来,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处子之身。 也许连慕容修云也不知道吧?当初她与他发生关系,也是在封妃之后的事情,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不是处子,因为她曾经在与慕容尚宇的第一夜时,用假的血骗过了那一夜。 可是事实在她的心里是一根刺,就那样横着,死死的扎进肉里,痛得无法呼吸。 “及笄之年那一天……我与母亲走散了,被几个流氓抓了起来……”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要继续时,突然被慕容追风一把将嘴捂了起来。 他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摇头道:“不要了,没关系的。” 有时,挖掘人心里疼痛的记忆,对于那个人来,等于把结疤了被遗忘在角落的伤口又一次翻出来,血肉模糊,一定很痛的。 慕容追风知道,一定很痛的,虽然锦瑟可以当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他知道,她一定是在意的,没有女子会不在意,更何况是她。 锦瑟也不了,虽然也许她要的情况和慕容追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锦瑟转脸,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慕容追风的胸膛。 深深的呼吸,有她熟悉的味道,是慕容追风身上凛冽的气息,可靠的味道。 可是锦瑟的心却越发的难受起来了,如今她和慕容尚宇算是彻底了决裂了,她欠慕容尚宇的,自然会在这死牢里偿还,虽然她知道,也许什么都补救不了。 可是起码这样自欺欺人的惩罚,会叫她心里好过一些。 而慕容追风呢? 她和他如今还是这样,等有一天慕容追风一样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时……又该如何?那时,她该找怎样的借口来弥补,才能叫自己的心好受一些? “慕容追风……对不起。”锦瑟低喃着,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我骗了你。” 慕容追风将她搂得更紧了,似乎能体会到她的身子缩在他怀里微微颤抖一般,他能感受到她的伤心,所以他摇头,放下了浑身的威严和霸气,放弃了冰冷的外表和伪装,柔声道:“没关系,若你喜欢……便骗我一辈子吧。” 锦瑟死死的咬住了唇,才忍住了眼睛里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的眼睛好疼……真的好疼,连着心,也那样的疼了起来,可是她不能哭,她知道……不能哭,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放下自己的伪装,她不能动摇。 哪怕一点点……她也不允许。 她害怕,若是她动摇了,那后果……会是如何的? “你快走吧,再也不要来看我了,我不想让皇上知道了,又徒增他的猜疑,这样又会让他伤心了。”也许是借口,锦瑟死死的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吞了回去,然后推开了慕容追风的怀抱。 她别开脸,狠心的道:“你快走吧!”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等着我……我一定能救你!”慕容追风想伸手再一次抚摸她的脸颊,可是却被锦瑟狠心的转开了脸。 他收回了僵在空中的手,不明白为何锦瑟会突然转变……明明刚才,他还感觉到了她对他的依靠,感觉到了两个人紧紧相依的身体,还有他们好不容易靠近了一些的心。 可是突然,她又远离了……仿若云彩一般,明明以为伸手就可以触及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离她,究竟多远。 “你保重!你若不想我来,我便不来,但是你一定要撑着,我再来时,一定是将你从这里救出去的时候。”慕容追风起身,时间容不得他悲伤,也容不得他细想。 他看着始终背对着他的锦瑟,郑重的道:“是光明正大的救出去!” 罢,慕容追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了一阵由他的脚步带起来的决裂的风…… 铁门再一次关上了,锦瑟幽幽的转过身,看着那扇铁门……竟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脸上竟挂上了两行泪水。 再见也许便是生离死别了,慕容追风。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八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九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九) 锦瑟被打入死牢,并且宣布秋后问斩,这件事情发生得很快,几乎皇宫里所有的人一时都反映不过来。 因为是那个一直圣宠不衰的锦妃娘娘啊,哪怕曾传言被毁容后躲到避暑山庄修养,那时很多人都以为,是没有她翻身的机会了。 可是她仿佛一夜之间又出现在了南陵的皇宫里,依旧风华绝代,依旧三千宠爱在一身,仿佛曾经在避暑山庄受到的冷遇不存在一般。 这次……又是如何呢? 很多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仿佛前一刻众人都还强烈的感受到,也亲眼看到慕容尚宇对锦瑟的宠爱,但下一刻……突然便被打入了死牢,并且宣布了死刑。 真相如何没有人知道,众人的心理都惴惴不安,却没有人敢真的认为这一次……这冠绝后宫的锦妃娘娘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是的,哪怕是宣布了死刑,哪怕她真的被打入了死牢。可是众人的心里竟然还保留着一种想法,也许这个女人还可以翻身呢? 但这种揣测和流言没有多长时间,便被突然要举行的封后大典给席卷了。 锦瑟被关的第七天,慕容尚宇才照常上朝,听闻那天慕容追风照常联合百官提出早日立后的奏本,没想到慕容尚宇一口便答应了,而且日子就定在三天后。 人选……自然是当初准皇后——纳兰忻。 凤袍是早已经定制好的,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只等着三天后的大日子了。 锦瑟的事情渐渐被人遗忘,没有人敢提起来,连慕容尚宇都表现出一种几乎将这个女人忘记了的样子。 他似乎还是以前的他,爽朗的笑着,游走在后宫的花丛之中,悠闲自得,夜夜风流。 纳兰忻试穿着凤袍,她这是第二次试穿凤袍了,这一次不似前一次……有那么多人围观,她谁也没有邀请,自己默默的穿上,整理好了一切,看着镜中的自己。 没有了笑容,甚至连当初那一抹得意的骄傲……似乎也荡然无存了。 纳兰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木偶,穿着皇后的华服,却没有了灵魂,没有了心。 她竟然不高兴,感受不到那种久违了的开心,似乎自从上次的封后大典推迟,而锦瑟又回来时,她便再也没有开心过了。 曾经她把慕容尚宇当做自己的世界,当做自己的天,以为自己嫁给了他,那么这一辈子她就会用尽自己的一切来爱他,那么他是不是也应该给她那么一点真心? 可是后来纳兰忻才明白,不论自己怎样付出,不论自己全心全意的爱他,他的眼光、他的心,都不会有一刻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不仅仅是锦瑟,甚至还有更多的女人,会分享她的丈夫,分享他的所有。 那种感觉很无力,仿佛自己被抽空了,什么也没有了,而让自己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却还怀抱这别的女人微笑着看她。 特别当慕容尚宇将锦瑟从避暑山庄带回来时,纳兰忻终于发现,那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就是一个丑。 一个被家人从锁住了,控制了身心的丑……自以为是的表演着,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可是在别人的眼里……她却那样的可笑。 她不想再这样了,可是又能如何? 也许她以后再也体会不到什么是开心了吧……又或许她从来没有开心过吧? “娘娘!”随身的丫鬟心的站在了门边,看着站在镜子前的纳兰忻,却不知道为何……如今穿着凤袍的纳兰忻,竟是那样的冷,一种毫无生气的冰冷。 “什么事?”纳兰忻收敛了表情,低眉轻声问道。 丫头进了门来,凑在纳兰忻的耳边,轻声道:“福字,失踪了。” “哦?”纳兰忻挑了挑眉,自然不能忘记这个功不可没的太监,想着她又笑了起来,“没了就没了,又不是我们的人……这件事情总会有人查的,纳兰锦的身边可多的是人为她卖命……这事本就与我们无关,谁做出来的,就由谁去承担这后果吧!” 丫头愣了愣,才点头应了一声,悠悠的退了下去。 纳兰忻面无表情的脱下了凤袍随意的丢在一边,穿上了自己平日里的衣服,又看了看镜子……似乎才轻轻的笑了笑。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日她发疯摔东西时,穿的就是这套衣服吧? 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手,纳兰忻似乎感觉到了手心里传来的那种稳重厚实的可靠的气息……是温暖的,慕容追风的气息。 如今她当了皇后……他们之间该两清了吧? 不,为了纳兰锦,慕容追风一定还会来找她的。 纳兰忻笑了,这时似乎才叫她自己感受到了那么一丁点的……开心。 * “他了吗?”黑暗的密室突然传来的冰冷得宛如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叫福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公子,他是受人指使,他只是把动了手脚的陶笛又放回了姐的寝宫里,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这女人的声音也是毫无感情的,刚才她的逼问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酷刑,叫福子铭刻于心的声音。 若是他没有听错的话……是,是他认识的,那个跟在锦妃身边的双胞胎中,向来都冰冷冷的晴雨。 福子不知道自己为何卷入了这样的事件之中,只是此刻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已经为时已晚。 “受谁人指使?”那低沉有危险的男音再次响起,福子感受到他轻轻的脚步声逼近了自己,瞬间仿佛被一种冰冷的气息笼罩住了一般,那种死亡的恐惧的感觉……让他几乎浑身颤抖。 “还不快?”晴雨厉声一喝,吓得福子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被绑住的他怎么也爬不起来,只浑身颤抖的倒在地上。 “是……是……”那卑微的声音,被吓得几乎失去了音量,只是一种沙哑的,惊恐的低喃,“是……九王妃!” 黑暗中突然没有了声音,只剩下福子急促的喘息声,晴雨诧异的看向黑暗中早已经冰冷的容颜。 面无表情的慕容修云,没有了平日里温润的外表,更少了那一抹淡然神秘的笑容,他整个人都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可怕。 那深沉的眸子里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那种放弃所有伪装,将全数的威严和冰冷的气息顷刻散发出来的样子,连晴雨都觉得仿佛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慕容修云。 转身,慕容修与利落的离开,只留下了一个轻微的声音冻结在了空气里。 “杀。” 当福子听到这个字时,他只觉得脖子猛然有无数的温热的东西喷洒了出来……身体不再受控制,无法呼吸的他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只能看着黑暗里缓缓离去的叫人看不清楚的背影。 * 叶玲在家里一如既往的准备着膳食,虽然慕容修云已经半月没有在家里用过膳了,可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备着。 桌子上全是他爱吃的菜,叶玲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准备好了碗筷。 “快去把汤抬来。”叶玲着,又猛然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还差一味料没放呢!” 着急忙跑出了膳堂,她跑得急,出门时猛然装在了一堵肉墙上,被弹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头昏眼花的抬眼,就看到了一身冰寒的慕容修云 “你回来啦!”叶玲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扩大的笑容又在她的眼里一点点的消失。 因为从没有人看到过这样的慕容修云,哪怕是她……也能看得出来,慕容修云此刻身上凛冽的气息,寒冷的叫人打颤,那种压迫和威严形成一种无形的气,将整个膳堂的气温都下降了零点一般。 “怎……”叶玲心里一阵颤抖,只觉得背脊发凉,手心竟然都冒了冷汗,颤抖道:“怎……怎么了?” “为何这么做?”慕容修云一甩衣角进了门,就那样逼近了她,浑身压迫的气息将叶玲整个人笼罩了起来,叫她难以呼吸。 叶玲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语气,她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的他,这种浑身威严,冰冷并且无情的样子……她第一次见到。 眼前的人,再不是那个低调淡然的慕容修云,有着冷漠的笑容,神秘的双眸…… 如今的他,仿佛是一只危险的雄狮,鄙视着她,叫她对那种危险的杀气颤抖不止。 只一刻……叶玲知道了他的意思,她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眼里毫无感情的冰冷,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是因为他威严的气息,还有那种她身体本能感受到的,危险的杀气…… 他难道……会杀了她吗?—— 本来是今天凌晨就该更新的,拖到了早上,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另外明天的章节会在晚上零点至一点之间更新,亲们看时不要看漏哦。 昨日傍晚更新了第八章,今日更新的是第九章……总共是两章了哟。 另外求各种支持,留言推荐等等……写米留言不开心啊,好孤单啊……殿下无节操求安慰。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九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 “为何这么做?” 只一刻……叶玲知道了慕容修云的意思,她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眼里毫无感情的冰冷,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是因为他威严的气息,还有那种她身体本能感受到的,危险的杀气。 他难道……会杀了她吗? “为何?你问我为何?”叶玲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伤感。 他这样看着她,这样冰冷的质问她,毫无感情可言,她真的是他的妻子吗?叶玲自己都不确定了。 慕容修云轻轻蹙眉,看着叶玲的样子,她抬头看他,除了本能的颤抖外,眼里尽是伤心绝望,聪明如他,几乎一秒就明白了。 “你知道了?”慕容修云轻轻的开口,声音平淡了很多,之前浑身那种暴戾的气息似乎也一点点的缓和了。 叶玲低下头,苦涩的笑,虽然没有了那样冰冷强烈的压迫,可是她的心还是痛,这件事情要她一个人忍在心里就已经够痛苦了,更何况如今还要和他面对面的对峙。 轻轻的点头,叶玲找不到任何的语言,她不知道这样的时候了,她还能和慕容修云些什么。 又或者,还有什么好的?当慕容修云露出那样的表情,用那样的语气来质问她时,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她在他的心里,原来一点都不重要,也许连纳兰锦的一片衣角都不如。 心痛难当,叶玲的身体仿佛瞬间垮塌了一般,双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是慕容修云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身,将她轻轻的托住了。 “为什么不问我?”慕容修云面对叶玲时,仿佛话一向是少的,声音平淡,表情冷漠,一向都是如此的。 叶玲也明白了,终于明白了,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对她有爱呢? 越想,就越痛。 叶玲咬唇,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她忍着,却一字一句的道:“问?我怎么问?我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时……我都不敢上前,你的对,也许当时我便应该上前质问这一切,我有这样的资格去质问,可是我却不敢,当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时,你看着她的眼睛,你的表情,你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我没有她重要,你对她才是……” “你错了。”慕容修云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叶玲的哽咽,看着她的眼泪整颗的从眼眶里滚下来,掉落时还闪着晶莹的光。 只一瞬间,慕容修云就已经找到了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叶玲是他的妻子是事实,也许她犯了这样的错,他完全有理由就此与她撇清关系。 可是慕容修云不会忘记,他当初娶叶玲时的初衷,他不会忘记,自己也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他轻轻的笑了,他最会把握时机,也能懂提前洞察一切,所以……他知道,是时候到叶玲为他出力的时候了。 叶玲诧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修云,看着他精致俊俏的眉眼,然后看到了他唇角突然勾起来的一抹笑意,她不懂了,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她越发的看不穿他的想法了。 “错了?”叶玲喃喃自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将叶玲扶着站好了,他的双手就握着她的肩膀,仿佛给予了她力量坚持下去一般,他对视着她的眼睛,将她的身影牢牢的锁住,然后认真的看着她:“难道你不想听我是解释?” “解释?”叶玲呆愣着,抬头就那样看着慕容修云,她跟不上他的思路,可是她的心却因为此刻慕容修云的表情而被紧紧的牵引住了。 那双深沉的黑眸,如同黑玛瑙一般,有着致命的诱/惑人心的光芒。 被他这样注视着,叶玲便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事情便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与她确实有些不干净的关系,可是我却不得不这样做。”慕容修云的话从来都是三四而言,所有的事情,在他的脑子里早已经构造出了一副基本的蓝图。 毫无破绽的谎言,连他自己都仿佛相信是真的一般。 “也许我早该跟你解释,可是却不忍心将你牵扯进来。”慕容修云看着一脸迷茫恍惚的叶玲,接着道:“纳兰锦,她不是纳兰锦,她叫锦瑟……从到大都跟在我的身边,是我一手安插/进皇宫的细作。” “啊?”叶玲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脚步一顿,却是被慕容修云紧紧的扶着,叶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修云,再次重复道:“细作?” “对,是我安排她到皇帝的身边去的,勾引慕容追风……也是我授意的。”慕容修云的眼一沉,将所有的情绪完美的隐藏了起来。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叶玲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可是却还是不愿意相信,或者……那个真相,太过叫她震惊。 “因为,我要夺回所有……属于我,属于我母后的东西!”就那样轻轻的便出了这样大逆不道惊天动地的话来,“这个国家,所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叫叶玲长大了嘴,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不是她认识的慕容修云,或者当叶玲看到他眼里突然释放出来的野心嗜血的光芒时,她才知道一直以来,他隐藏得有多深。 那一双深沉神秘的双眸,那浑身低调淡然的气息,与现在的浑身散发着一种王者霸气的他俨然不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他。 可是这样的他……更是叫叶玲魂牵梦绕,仿佛第一次见面时……叶玲看中的便是这样的他一般。 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好像命中注定一般,他就该是这样的,命运也就该是这样的。 她知道,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知道,他并不是那种毫不起眼的角色,事实证明一个这样出色的男人,却能将自己所有的光芒掩藏起来,在那些昏庸平常的人群中,竟也丝毫不违和。 这才是他的恐怖,也是他吸引人的地方。 “那她是你的属下?”叶玲看到慕容修云不否认的点头,去又不解,“若她只是你的属下,那你和她……” 慕容修云垂眸,那黑玛瑙的眸子波光流转,他的笑容轻轻的勾起,带着一抹邪恶的光芒,轻声道:“你认为,凭什么要一个人女人一心一意,付出一切来帮助我?” “你……”叶玲仿佛明白了,可是她接受不了,她看着慕容修云残忍又俊美的笑容,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无情的道:“她对我有利用价值,她能帮我,我便给她,她想要的感情。” 叶玲的唇微微的颤抖,没想到他出这样可恶的话来,明明这样可恶的慕容修云,却叫叶玲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那阴鸷的眼神和无限的野心,慕容修云仿佛就是这样轻易的,这样居高临下仿佛全世界的王者一般,有资格将所有的人,所有的东西,包括感情,都踩在脚底下。 “那……我呢?”叶玲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颤抖着。 他娶她,又是为何? “若你能帮我,我一样可以给你你期许的一切,包括……”慕容修云轻轻笑着,在叶玲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冰凉的吻,他没有,可是他知道叶玲心知肚明。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你利用她?也利用我?”叶玲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冷静了,仿佛是慕容修云那凉薄的唇印上她的额头时,她的肌肤感受到了那一阵冰凉。 她不可思议的冷静了下来,有一种可怕的想法在她的心里生成。 “对。”慕容修云回答得赶紧利落,没有任何的迟疑,这样阴鸷的他,仿佛盯着猎物的雄狮,能粉碎一切,他轻声凑近了在她的耳边道:“在我心里,只有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你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叶玲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慕容修云满意的放开了她瘦的肩膀,任由她一点点的后退,最后抵在了餐桌上。 屋子里一片静谧,没有任何的声音,慕容修云就那样看着叶玲,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很自信的等待着。 因为他知道,他圈中的猎物,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掌心。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会被他紧紧的掌握在手心里。 “好,我知道了。”叶玲猛然抬起头来,没有了眼泪,她看起来更坚强了,嘴角绽放出了笑容,异常的坚定,“她能帮你的,我也能帮你,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对你来最有用的人,是我……” 哪怕是利用,叶玲竟也义无反顾。 他喜欢利用人,在他的眼里,人只分为有用和没用,那么她就要做一个一直都用的人,对他来,一直一直……都可以利用的人,那么他便一辈子,会陪在她的身边。 他就不会离开她了,她可以得到他的温柔,得到他的柔情,甚至他的一切……她都可以拥有了。 “我觉得,你比以前更有魅力了。”慕容修云笑了起来,走近了叶玲,轻轻伸手将她额边的发丝整理好了,他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然后笑道:“锦瑟还有用,现在她的处境虽然很糟糕,但是我自会处理,你以后不要再插手她的事情,因为若是打乱了我的计划……我……” 慕容修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叶玲浑身发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鸷邪恶的他,却又那样的张狂,仿佛能操控一切。 叶玲听到他一字一句的道:“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他不需要一个没用,并且还会捣乱的棋子。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一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一) 锦瑟关入死牢后,似乎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封后大典的临近,不得不叫人们彻地的将后宫属于她的痕迹全部都抹杀掉了。 后宫有了新的皇后,那么一个身在死牢的后妃,便没有人再会去关注了。 慕容追风似乎忙了起来,而且锦瑟提醒过叫他不要再去死牢探望,相信他也不会再来了。 锦瑟在这死牢里,阴冷的又过了一夜,好在身体虽然瘦弱,但是却有内功护身,也还是能挺住。 她一个人幽幽的坐在里面,晒着天护板上露进来那一点奢侈的日光,静静的坐着,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吧? 正想着最近这些事情的种种时,铁门再一次打开了。 锦瑟在死牢里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铁门厚重,每次打开的声响,都似乎是划破了生命的寂静一般,格外的刺耳。 锦瑟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幽幽的看向来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大大的斗篷将自己的脸都全部遮住了。 开门的狱卒什么都没有,只是规矩的走开,慕容修云的人渗入这皇宫的每一个地方,不论是哪里……他都能暗中操控一切。 若慕容追风是南陵的支柱,是表面上的王者,那么慕容修云……便是南陵地下皇宫的王者,一个蓄势待发即将要从黑暗出走出来的,取代一切的王者。 “姑娘,公子让我来替您出去。”晴雨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在这死牢中哪怕音色冰冷,却也还是格外的好听。 锦瑟幽幽的起身,晴雨将自己的披风拿了下来,她穿着和锦瑟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头发,她们这两个双胞,虽然长相与她不同,但是两个人的身影却与她总有几分相似。 因为晴雨又较为成稳,所以很多时候,假扮锦瑟的任务都是由晴雨来完成的。 锦瑟结果披风,不由得苦笑道:“真是委屈你了,总是要你替我受苦。”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晴雨低头,面无表情,可是锦瑟她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锦瑟知道……当晴雨低下头时,其实便是她害羞的时候。 只是这双胞胎姐妹之中,晴雨的性格实在是冰冷僵硬,她不懂得表达,但是会默默的用行动证明一切。 当初那两个在杀手训练营地又冷又饿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子……现在也成长成为了可靠的人呢。 锦瑟不由得笑了笑,她知道晴雨不善于表达,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 晴雨低头,一脸严肃,却是什么也没有。 锦瑟披上了披风,戴好了帽子,将自己隐藏在了那一身黑色之中,然后幽幽的出了门去。 铁门再次关上,青羽转身背对着门,幽幽的坐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死牢门前便是马车,锦瑟匆匆上了马车,因为不方便多做停留,匆匆道:“快走。” 话音一落,踩进马车的脚都还没站稳,手臂便被一把抓住,随之一声惊呼,已经落入了一个熟悉宽大的怀抱之中。 锦瑟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才看清了近在咫尺的慕容修云的脸,他轻轻的笑着,有力的双臂将锦瑟拥了个满怀,连声音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受苦了。” 看到了慕容修云,锦瑟的心里是惊喜的,也松了一口气,刚才没有防备,没有想到马车里竟然有人,所以那突如其来的一下,真是吓着她了。 只是惊吓之余,看到慕容修云淡然的笑时,又是满心的甜蜜。 一种不出来的高兴,锦瑟安稳的卧在慕容修云的怀里,闻着他身上自己早已经熟悉的了淡淡的墨香,不由得笑道:“你怎么也来了?最近不是很忙吗?” “想来便来了。”慕容修云幽幽的笑了起来,“你那么久没回去过了,难道不该来接你吗?” “回去?”锦瑟一愣,才反映过来慕容修云的是哪,她有些疑惑,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我回去真的好吗?毕竟……叶玲她……” “她已经都知道了。”慕容修云的声音清淡,仿佛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尽管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却还是叫锦瑟差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知道了?” 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修云丝毫不在意的表情,然后一字一句的再次重复问道:“你她知道,知道什么了?” “所有的事情。”慕容修云伸手拍了拍锦瑟的肩膀,似乎想让她安心,“该是时候把事情告诉她了,我们还需要她父亲和哥哥的帮助呢。” 看着慕容修云那淡然的模样,锦瑟有些不自在,虽然他处理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表情,仿佛世界上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可是锦瑟心里却还是有些坎坷不安。 她心翼翼的看着慕容修云,为难的问道:“那她……岂不是得恨我了?” “不要想太多了。”慕容修云并没有多什么,只是替锦瑟顺了顺头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才道:“其实,我和她起来时,还用了那么一点点的谎言。” “什么?”锦瑟仓惶的看着慕容修云,却见他笑了起来,整个人慵懒又神秘,他道:“反正事情都已经清楚了,你以后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你又何必那么在意她?” “我……”锦瑟低下了头,她怎么能不在意呢? 她不知道,叶玲知道一切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可是她知道,那一定是很痛苦的过程,虽然慕容修云避而不谈,但是锦瑟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 “好不容易团聚,你总是在意着别人。”慕容修云扼住了锦瑟的下颚,强迫她抬起了头来,他微微的蹙眉,却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双眼总是太过神秘,叫人猜不透。 锦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慕容修云,然后看到他轻轻的勾起笑容,轻叹道:“越发的不在意我了,这种感觉真不好。” 他似乎笑得越发的多了,以前总是冷着一张脸,哪怕是偶尔的笑,也能叫锦瑟感受到一种冰冷的淡漠,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而如今……他对着她总是笑。 就如同她总是忍不住就开心的勾起了唇角一般,仿佛那种好的心情,抑制不住。 “哪有不在意你……”锦瑟有些羞怯的低下头,经不住慕容修云如炬一般火热的眼睛那样直白的看着她。 她觉得浑身似乎都没有了力气,就那样轻轻的依偎着他,垂眉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才轻声道:“正是因为在意你,所以……才在意这些。” 不然,叶玲也好……谁都好,哪怕这整个天下,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正因为与这些东西牵连在一起的……是他啊。 锦瑟满足的叹了一声,窝在慕容修云的怀里,心里淡淡的幸福一点点的升腾着,那种欢喜怎么也压抑不住,她以后摆脱了皇宫……等他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就可以这样一直在一起了? 这样依靠着他,真好。 “傻丫头。”慕容修云轻轻一叹,有些宠溺的抚摸着锦瑟的发丝,然后低头轻轻在锦瑟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两个人都没有再话了,对于他们来,这样的时光弥足珍贵,只想静静的依偎在一起……好好的享受这难得的,安静美好的时光。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绕过了热闹的人群,轻轻的停在了一个的院子边,那是一个院子的后门,院子里夏日郁郁葱葱,几乎一进院子就是那样清爽的绿竹的味道扑面而来。 竹子苍翠欲滴,在威风里轻轻发出‘沙沙’的声音,叫这炎热的夏日,多了几分清爽的感觉。 慕容修云牵着锦瑟的手进了院,才道:“如何,很久没回来了吧?” 看着这宁静悠远的院,看着院子里那一拍四合院一般围绕起来的屋子,锦瑟不由得怀念的点了点头,“确实好久没回来了。” 这里……曾经是她住的地方,虽然几年来,她没有在这里住过几次,但是这里却是属于她的院子。 以前和慕容修云在深山里训练,偶尔回来时,她便会在这里住上一两日……直到后来进了纳兰府。 四合院一般的几间屋,古色古香,隐在这苍翠的院子里,越发的宁静悠远。 院子里大多种的绿竹,郁郁葱葱的大一片,花圃里还有些许的桂花,在这绿竹的清香之中,隐隐的弥漫着桂花的香味,叫人神清气爽。 简单的花园,古朴的房屋……简单得一眼便看了个通透,却还是叫锦瑟那样的开心。 “日后你便暂时住在这里,现在先去王府吧……她等着见你呢。”慕容修云轻轻的话语飘散在风里,然后他轻轻的牵住了锦瑟的手,仿佛知道她会害怕会犹豫一般。 他的手给了她力量,锦瑟知道,有的事情不能退缩,更无法避免。 她像要呆在慕容修云身边,想和他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她都不会退缩。 深深吸了一口气,锦瑟握住了慕容修云完美的手掌,笑道:“那就走吧。” 慕容修云轻轻一笑,牵着锦瑟走进了那正面大厅的屋子里,屋子里摆设很简单,所有的家具都是檀木定制,屋子里有一股清淡的檀木的香味。 的书架,墙上挂着字画,慕容修云与锦瑟两个人绕过了大厅,在一副红梅的屏风后面,有一个密道,密道隐秘,那门几乎和书架融为了一体,轻轻的打开了,两个人的身子便隐了进去。 秘道的门再次关上,两个人却早已经不见了,屋子里恢复了宁静,只有院子里的风吹过,偶尔会传来竹子‘沙沙’的声音…… * “准备得怎么样了?”叶玲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与她一起的还有府里的丫鬟和厨师们。 她放下了手里正在煲着的汤,转身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着的一道道精美的菜市,才点了点头,笑道:“差不多了,准备上菜吧。” 丫鬟们齐声应了,然后端了菜朝着膳堂走去。 叶玲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的身影,又看着自己手边炉火上正在翻滚的汤……不由得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勺子。 深深的吸了口气,叶玲知道,这不仅仅是两个女人的斗争……她要赢,便要放下自尊,接受那个叫她夜夜都睡不安稳的女人。 叶玲轻轻的笑了起来,她并不是无头无脑的女人,她不哭也不闹,她知道慕容修云最受不了的便是哭闹了,在看到过他那样野心勃勃的眼神后,叶玲知道,她嫁的这个男人,并不是普通的男人。 他的威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些冰冷,足够叫叶玲清醒的意识到,那是一个多么危险的男人。 危险得致命……却又有一种叫人奋不顾身的魅力。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嫁错,但是她要呆在她的身边,想要得到自己丈夫的心,她就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事情。 她知道的,锦瑟只是一个开始…… “王妃,王爷回来了。”管家轻轻的在门边提醒了一句,打断了叶玲的思绪,她忙笑了起来,道:“好,我这就来。” 解开了身上的围裙,叶玲又看了看手中的汤,尝尝味道,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吩咐一边的丫鬟们道:“快把汤乘出来吧!” 着,将围裙递给了丫鬟们,自己扬着笑脸朝着膳堂跑去。 远远的,锦瑟就能闻到空气里的香味……她在死牢里两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上一口饭,如今真是叫她食指大动。 可是快到膳堂时,锦瑟便看到了叶玲跑过来的身影,她忙抽了一下自己的手,试图从慕容修云的手掌里将手抽出来,可是慕容修云死死的拽着她,不叫她动。 “公子!”锦瑟不放心的叫了一声,毕竟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慕容修云却回头满不在意的道:“没事的。” 虽然有他这样的话,不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锦瑟都会放心,但是如今看着叶玲一点点的接近……她真是没有了把握,有一种急切的想要退缩的感觉。 “你们回来了!”叶玲笑着,哪怕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牵着手远远的走来,她还是保持着笑容,迎上前。 锦瑟有些不知所措,倒是慕容修云轻声应道:“嗯。” 叶玲也不介意,只是看着锦瑟,看着她有些惊慌的眸子,然后她笑了起来,如同以前一样,还是那样的热络,也还是那样的阳光温暖的笑容,她的眼睛晶亮,整个人都有些神采飞扬。 她一把拉住了锦瑟的手,慕容修云这才放开了锦瑟,叶玲拍了拍锦瑟的手,笑道:“以后就不叫你锦妃娘娘了,叫你锦瑟……可好?” 锦瑟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因为叶玲的反映实在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真的不在乎吗? “其实你不用那么惊讶,一直以来……我们两个都很投缘的,更何况,知道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他,我更该好好的对你才是,你牺牲了那么多。” “不。”锦瑟忙打断了叶玲的话,“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不论叶玲是真的开心还是假装开心,她都无所谓,她只是想要呆在慕容修云的身边而已。 如果这是慕容修云安排的结果,那么她会坦然接受,其实她心里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情况虽然叫人尴尬,但是锦瑟知道,这比以前两个人偷偷摸摸在一起时,要好多了。 起码她可以这样站在叶玲的面前,可以这样站在阳光下。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但是锦瑟知道,她一定要习惯的。从一开始,她的要求就很低微,只是想能站在他的身边,能陪伴着他而已,从来没有想过…… 慕容修云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比谁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从来没有想过。 “快走,你一定饿坏了,我备了好多好吃的。”叶玲兴冲冲的拉着锦瑟便朝膳堂走去,反倒是一边的慕容修云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慕容修云一身清淡,只是他深沉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就那样看着叶玲和锦瑟两个人的身影…… 只是叫他没想到的是,叶玲……仿佛比他想象中更聪明,也更会忍耐。 这样的女人,比他原本预想的,要难对付。 慕容修云的嘴角勾起了笑容,幽幽的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不能利用,无法控制的棋子,当然他无比的清楚……锦瑟是个例外,也是他一生里唯一容许的一次例外。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一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二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二) 叶玲拉着锦瑟一如既往的亲热,以前她这样的亲近就会叫锦瑟有些别扭,如今……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可是锦瑟从来都不懂得怎样拒绝,只有笑着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膳堂里的饭菜都已经摆好了,整整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和慕容修云爱吃的,锦瑟微微一愣。 “你一定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之前还特意问了九郎你喜欢吃什么,谁知道他那么不上心,就记得几个菜,快来尝尝我这手艺合不合你的口味?” 叶玲笑着,让锦瑟坐了下来,这时,慕容修云也进门来。 “九郎也来坐吧。”着,叶玲去将慕容修云也扶着坐下了。 锦瑟看了看叶玲,她仿佛和以前是一样的,可是锦瑟知道,明明有什么不一样了,她不知道慕容修云用了什么办法叫叶玲那么轻易的接受了自己的存在。 而且还这样不予余力的对她好。 叶玲亲自做的饭菜,叫锦瑟哪怕心里再疑惑,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时,心里却还是微微一热。 “快吃吧。”叶玲拿起了筷子,夹了菜到锦瑟的碗里,对着她轻轻的笑。 “谢谢。”锦瑟低头,不知道什么好,只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味道很好,原本以为叶玲从在军营里长大,性格也大大咧咧的,这些女儿家的细活她应该是不擅长的,可是她不仅会,还什么都精通。 其实叶玲真的是一个好女人,锦瑟不由得这样想了。 慕容修云一直没有话,整个膳堂里只有叶玲热情的声音,锦瑟偶尔符合一句。 王府里全是慕容修云亲手培养的人,没有人会做出一点对王府,对慕容修云不利的事情来。 饭吃了一半,管家心的进门来,在慕容修云的耳边耳语了两句,慕容修云轻轻一叹,放下了双筷,道:“你们慢用,我还有点事,锦瑟待会儿到书房来找我。” 淡淡的吩咐完,在锦瑟点头答应的时候,慕容修云看了叶玲一眼。 叶玲轻轻一笑,意思是叫他放心,他点头……起身离去。 慕容修云走了,膳堂里更是有些尴尬,锦瑟有些坐立难安,毕竟这样的情况,她是不可能适应得了的。 曾经当她听到慕容修云的那些话时,她想,他有一天真的给了她名分时,她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而如今……只不过是叶玲知道了,她却已经这样的不安了。 虽然叶玲并没有表示什么,但是锦瑟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仿佛自己是一个可耻的偷,骗取了单纯的叶玲的信任,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该什么。 一直看着锦瑟尴尬别扭的叶玲放下了碗筷,也没有了刚才那样的热情,她的表情有些认真,看着锦瑟,却异常的真诚。 “意识你不用有什么压力,你们的事情,九郎已经都清楚了。”叶玲突然开口,叫锦瑟一愣,筷子就这样落在了桌子上。 叶玲轻轻一笑,也不介意,只是她的笑容,竟是叫锦瑟看到了几分开朗的宽容。 叶玲继续:“你们认识了那么长的时间,实话……倒像是我蛮横的将你们分开了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锦瑟不知道叶玲为什么突然这么,可是她看到了叶玲假装的坚强,看到了她眼里偶尔掩埋不住,星星点点的露出来的沉痛。 “你听我完。”叶玲打断了锦瑟的话,“我知道九郎不是平常人,这样的他……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你也好,我也好,不过只是其中一个,不是你,或者我不是,也还有其他人,会站在他的身边,这一点,我很清楚。” 叶玲还是笑着的,晶亮的眼睛里有些雾气弥漫,可是她强撑着,咬唇道:“我也怪过你,可是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你做到了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 锦瑟低下头,叶玲却不愿意叫她逃避,她轻轻的握住了锦瑟微凉的手掌,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也许我应该介意的,但是只要是为了九郎好的事,我便什么也不会介意。” “我知道……”叶玲苦涩一笑,看着锦瑟道:“你也许还有些不舒服,但是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只想帮他而已,只是这样简单,只要是为了他好,只要是能帮他……我什么事情都愿意接受。” 锦瑟咬唇,有些感动的看着叶玲,不知道些什么,可是心里那些酸楚之中,却又有些温暖。 叶玲看着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更何况是你,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的,我知道,你会不予余力的帮助他,你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这样的你,这样为了他牺牲,我有什么不能接受你的?” “对不起,我……”锦瑟终于是开口了,简单的三个字,对于她来并不难,可是她起来时,是真的有些难受。 因为她明白了,对比起叶玲来,她真是自私得可以。 她曾经那样羡慕叶玲,甚至有些的嫉妒……她和叶玲一样,知道慕容修云的身边不会永远只有一个女人,可是叶玲那样轻易的接受了,而她却一直耿耿于怀。 是的,她很贪心,虽然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她只想,慕容修云属于她一个人。 她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内心却由不得她控制。 如今听了叶玲这些话,锦瑟真是自愧不如,心里不免对叶玲又佩服了几分,这样敢爱敢恨,一心一意只为了自己的爱人考虑的女人,能成为慕容修云的妻子……真好啊。 “你不用道歉。”叶玲淡然一笑,比起往日那种绚丽的笑容,柔和了许多,叫她更像一个柔情的女人了,一个一心一意为了丈夫的妻子。 “其实我们都一样。”叶玲幽幽的拍了拍锦瑟的手掌,一字一句的道:“我们为的都是同一个男人,都想他好,所以我们才应该和平共处,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锦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看着叶玲,虽然她不知道什么,但是她的眼神很坚决。 叶玲笑了,“快去吧,他还有事找你呢。” 锦瑟点了点头,起身行礼,是她对叶玲的尊敬,叶玲点了点头,笑着看锦瑟离开了。 眼看着锦瑟的背影走远,她的笑容依旧,只是看了满桌子的菜,轻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锦瑟……若有一天你所有的信仰都被打破了,真不知道你会如何?” 她明白,锦瑟虽然外面冷淡,但是却有一颗柔软的心,她太容易被打动了,特别是为了温暖的亲情,或者为了慕容修云,因为这两个原因,她不再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她的这颗柔软善良的心,会成为她致命的弱点的。 叶玲的笑容扩大了,悠哉的拿起了筷子,缓慢的吃饭。 * 锦瑟不知道心里究竟想什么,但是如果叶玲能够这样大度的接受她,那么她真的很感激。 虽然这并不能让锦瑟好受多少,但是起码……总算有一个人愿意接受她,原谅她,特别是叶玲,她的理解对于锦瑟来,是很珍贵的。 否则她会一直陷在痛苦中无法自拔,虽然如今她还是纠结还是挣扎,但是锦瑟知道……她一定能做到的。 像叶玲一样,放下所有自私的念头,一心一意的为慕容修云好。 她知道,她一定会做到的,虽然只要想起来自己也许要和更多的女人分享慕容修云,也许自己永远也无法成为他的妻子,想起这些来,锦瑟其实还是很介意,忍不住的难受。 可是她知道,她能忍受的,只要能站在慕容修云的身边,能陪伴着他,就足够了。 更何况……现在的她,不仅陪着他,还拥有了他弥足珍贵的温柔爱护,还有叶玲的理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锦瑟安慰着自己,她以为是自己太自私,所以才那样的介意,心里总有一道坎,跨不过去,她却没有发觉……正是因为她爱得太深,又太卑微…… 所以眼里心里,都揉不得一颗的沙子,哪怕只是一粒细的微尘,也会叫她心里如同针扎一般的痛。 可是这些痛,她却极力的忍受住了,只因为她想……和他在一起,她不想自己自私的爱让慕容修云觉得沉重,让他觉得为难,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压下心里那些负面的情绪,那些以为太在意才痛的伤口,锦瑟一直都好好的掩藏了起来。 她深深的吸气,调整好了笑容,才伸手推开了那熟悉的书房门扉。 慕容修云就坐在书桌前,他做事时,表情总是很认真,微微蹙眉,那双深沉的眸子微微眯起来,一个十足的慵懒却又众观全局的王者。 “公子,”锦瑟轻轻的上前,不由得也认真了一些,问道:“有什么事吗?” “再过两日,便是封后大典了,最近慕容追风的行踪一直很神秘,跟踪他的人几乎都失败了。”慕容修云放下了手中的书信,幽幽一叹,仿佛有些累了。 锦瑟轻轻上前,将一边的茶盏递到了他的手里,笑道:“不要太忧心了,其实慕容追风的事情,交给我吧。” 锦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她来做。 慕容修云轻轻抿了口茶,却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我将你带出来,是想等到适当的时机,送你离开这里,而不是要你出来为我做事的。” “离开?”锦瑟一愣,却没有想到慕容修云让她出来,竟是这样的意图,他还没有放弃让她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身边,虽然那是因为他的身边会成为危险的地方,但是……锦瑟不想啊,一点都不想离开。 正是因为知道围绕着他的身边,今后会出现怎样的危机,所以她才不能离开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慕容修云轻轻的拉住了锦瑟的手,笑了起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然后去接你的,到时你想在我身边赖多久都可以。” “可是我……公子,我……”锦瑟竟不知道该点什么,她咬了咬唇,那些矫情的话,还有她的心声,她总是无法表达出来。 “你若是还有什么没解决的事情,那么你还有两天时间。”慕容修云的眼那样的深沉,能看穿她的一切。 他也明白,锦瑟对于慕容追风的事情,想亲手做个了解的心,虽然心里生气,可是慕容修云却不得不让她这样做,毕竟让一切开始的人是他。 锦瑟垂眼,她知道慕容修云语气里坚决的意思,心里有些难受,可是却什么也不出来。 她从来……不懂得怎么去反抗他。 “锦瑟,我不想你受任何的伤害。”慕容修云轻轻的起身,站在了锦瑟的身前,他离得那样的近,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幽幽的道:“你若是为我好,你便知道该怎么做。” 锦瑟无法对视慕容修云的眼睛,那是她无法逃脱的牢笼,他的话语,便是她生命的方向。 她虽然痛恨这样的自己,却无力挣扎。 只有幽幽的点头,锦瑟才开口轻声道:“你的,我都会听的。” 慕容修云这才笑了起来,轻柔的抬起了锦瑟的脸,那么久没有见到她,他忍不住凑上了她的唇。 许久没有尝到的芬芳,依旧是叫他魂牵梦绕的味道,慕容修云轻轻一叹,将锦瑟拥进了怀里,吻得更深了……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锦瑟紧紧的抱住,他只想……以后都能这样好好的看着她,想她时,她就在眼前。 这样也就够了。 慕容修云第一次犹豫,第一次害怕自己的计划不够周详,害怕……万一真的出了状况,他会力不从心,护不了她周全。 他可以牺牲所有去赌这一次,却为了锦瑟而犹豫了。 虽然一向自信的他总是胜券在握,但是唯一让他不敢赌的……便是这颗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棋子,舍不得她牺牲,舍不得她再受伤,更舍不得舍弃的……这颗棋子。 也许她早已经不是他的棋子了,因为没有棋子可以牵连下棋人的心。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二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三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三) 锦瑟就这样大胆的从死牢中出来了,由晴雨代替她关押在内,她则回到了慕容修云的王府一侧那幽静的院子。 那院子里的秘道是连通慕容修云的书房的,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京都处处为这件事情忙碌着。 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好在慕容修云得到了叶玲一家的帮助,现在虽然还不动声色,但若是真有了什么战事,那么叶玲在边关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哥哥将成为这战争的关键。 慕容修云虽叫锦瑟放心,可是自从那天接了她回来后,慕容修云似乎就再没有回来过了,不仅她没有见到他……就连王府,他都没有回来过。 锦瑟知道他一定很忙,封后大典时,慕容修云便要送她离开,趁着那天武百官齐聚皇宫,虽然皇城布防会加强,但是来往的人过多,锦瑟也好混出去。 慕容修云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要送她走。 可是她不想走啊。 只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这样简单的一个愿望,锦瑟竟怎么也不出口,因为她不懂得去拒绝慕容修云,更不想让他担心,他要她离开,确实是为了她好。 锦瑟幽幽一叹,坐在自己的院子里,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竹叶时发出‘沙沙’的声音,夏日快要过去了,但是阳光正好,一切都安静美好,却只有她的心,无法安静下来。 “姑娘!” 香雪的叫声,仿佛幻觉一般,锦瑟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便真的看到了香雪微微笑着的脸。 她们都是杀手,香雪已经算其中比较活泼的了,但是笑容却也不算开怀,只是能看出她眼睛里晶亮的兴奋……叫她整个人都变得阳光了一般。 “香雪?”锦瑟惊喜的站起身来,就看到背着包袱的香雪跑了过来,止不住的笑容,急急的道:“公子准我出宫来了,是姐身边缺人照顾呢。” “可是,这样没问题吗?你们两个人突然从皇宫里消失。”锦瑟还有些犹豫,毕竟那是皇宫啊,突然少了两个丫鬟,更何况因为她之前在宫里太过受宠,而这两个双胞胎姐妹不仅长得一样,又冷酷难以亲近,所以在皇宫里算是惹人注目的了。 “没问题的,我们不过是奴婢,如今皇宫各处忙得翻天,甘泉宫的奴才们早就遣散了各奔东西,这来关心两个宫女呢。”香雪着,将包袱放下了。 好好的看了锦瑟几眼,才放心道:“姑娘没事就好了,那次事情来得又快又急,我本想当时就救姐离开皇宫的,若不是晴雨拦着的话……我可又要挨公子骂了。” 锦瑟笑了起来,香雪性格较活泼,处事也没有青羽来得冷静,可是她这一分率直,不正是关心她的表现吗? 这两个丫头是儿时陪伴在她身边最久的人了,她们身份特殊,锦瑟从也没有什么玩伴,和她们两人虽然算不上什么玩伴,但起码,也曾同生死共患难。 更何况,香雪对她……有时比对慕容修云更好,也更尊敬,仿佛她心里将锦瑟认做了主子一般。 只是提起青羽来,锦瑟不由得叹道:“如今让晴雨替我受苦了,也不知道公子打算如何救她出来?” “公子自然有她的办法的!”香雪放心的笑了,虽然也担心,但是晴雨是为了锦瑟受罪,那么香雪想……晴雨心里也肯定是一百个愿意的,她们只要是为了锦瑟好,受点苦又算什么?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了。”锦瑟幽幽的看向蓝天,时间原来过得那么快,她从纳兰府到皇宫……如今竟然已经快三年了。 也许她是该离开,只是心里,如何也放不下…… “听闻最近慕容追风行动神秘,那个竹屋那瘴气越来越多了,而且多了好多的机关,那么长时间了,我们的人还是无法接近,那个秘道好像也封了起来……也不知道究竟在策划什么。” 香雪看着锦瑟,也是无意起的,她以为锦瑟应该什么都知道的。 可是锦瑟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道:“那个竹屋,竟然还没有调查清楚吗?” 香雪茫然的摇了摇头,“听闻许多暗卫为了进入森林,大多遇害了……根本无法接近。” 锦瑟动了动眼睛,又道:“公子这几日有什么消息?” 香雪摇了摇头,“已经好几日没有什么吩咐了,奴婢也没有见到,让奴婢出宫来的事情,也是叫千鸟传的话。” 锦瑟的心吊了起来,之前叶玲还来看过她,想必是想看慕容修云在不在她这里,那么……他真的是几日都没有回王府了?究竟是去干什么了,还是……出什么意外了? 咬唇,心里越发的乱了,只要一想到也许慕容修云遇到危险了,锦瑟的心就无法安定下来,虽然在她的心里慕容修云是那样强大的存在,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慕容追风一定忙得不可开交,竹屋那里一时半会他怕是顾不上的,公子会不会趁这时机,自己去查探了?”经过锦瑟这样一提点,香雪也觉得极有可能。 “对啊,我怎没想到呢!之前公子仿佛请到了什么高人,对毒物一类很有研究……若是有了解瘴气的解药,会不会……公子自己去探了?”香雪急忙点头,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那可不好!万一……”锦瑟焦急了起来,看了看天色,正午已经过了,她怕自己等不了,可是又不得不等。 “香雪,你马上放出千鸟联系公子,我们等到晚上,若是公子有消息传来,那就证明没事……若是没有……就马上召集十魅影,我们今夜就去探一探那竹屋。” 锦瑟本想马上就去的,可是她知道若是她贸然冒险去了,万一猜测有误,不仅会误了慕容修云的计划,更重要的是……他一定会被她气死的。 “是!”香雪急忙下去了。 看着香雪的背影,锦瑟深深的吸了口气,捏紧了拳头,她知道现在能做到,只有等了。 只是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容追风又有些什么行动,或者……慕容修云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全胜的把握,一切的一切,慕容修云都没有告诉她。 他只不需要她再操心了,只想她一心信任着他,然后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南陵。 可是他又知不知道,只要与他分开,她就不可能安心啊。 只要不见到他,想着他一个人身在危险之中,想着他一个人孤单的奋斗着,她怎么能放心的离开呢? * 封后大典要举行了,慕容追风最后一定确定明日大典的安防布置,确保万无一失,这几日确实忙得他焦头烂额,更何况心里每时每刻都牵挂着身在死牢的锦瑟。 本来他想调遣几个人过去好好照顾她的,可是那日见她……她什么都不需要他做。 慕容追风明白之中的厉害关系,本来慕容尚宇就怀疑他和锦瑟之间的关系,如今又得知锦瑟根本不爱他,甚至那样残忍的骗了他……就算他们之间没什么,慕容尚宇恐怕也停止不住自己的猜忌之心了。 更何况若是他真的再与她有所牵连,那慕容尚宇岂不是要发疯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关键时刻,由不得他出哪怕一点的差错,为了不让任何人起疑,不让慕容尚宇捕风捉影的找他麻烦,他也只有离锦瑟远远的。 可是心里却总忍不住担忧,不能去看她,不能确定她好不好……那死牢冰冷阴暗,她的身子,可撑得住? 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正是日落的时候,皇宫里经过了一天的繁忙,总算是安静了一些。 慕容追风站在凉亭里,面对着夕阳,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日看到锦瑟的身子卷缩着坐在死牢里的样子…… “王爷为何事烦扰?”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慕容追风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睁开眼睛转身,看到了站在他身侧的纳兰忻,轻轻的皱眉,慕容追风道:“娘娘千金之躯,这里还没有布置完毕,娘娘怎么过来了?” 纳兰忻嘴角的笑容有一丝的僵硬,随即她看向远方的夕阳,却不知道为何,明明就要当皇后了,她却还是满脸愁云密布。 慕容追风没有再什么,正想转身离开,倒是纳兰忻轻轻开口道:“你在担心她吗?” 慕容追风的身子停住,转眼看向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纳兰忻,纳兰忻是美丽的,但是慕容追风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通透的眸子,仿佛看穿了一切。 她的样子有些陌生了,再不是慕容追风记忆里的样子,那个为了争宠做出毒辣的事情来,那个为了自保决裂的撞墙自杀的女人,那样的心机,如今站在这里,夕阳从她的身后绽放,仿佛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平和了。 那是一种看淡一切的平和,眼角的凌厉和阴毒都化作了夕阳一般的温暖气息,叫慕容追风有些不懂了。 一个人为何短短几日就改变这样的多。 看慕容追风只是看着她,没有话,纳兰忻又笑了起来,有些苦涩,可是她还是了,“王爷是舍不得她吗?若是给王爷一次能救她的机会,王爷愿意为此付出些什么?” 慕容追风一愣,没有想到纳兰忻会这样大胆直白的问他,而他十分明白,纳兰忻的是什么。 看着纳兰忻,慕容追风突然也不想装了,他在全世界的面前装他不在乎锦瑟,装两个人不过是陌生人,如今这一刻,他却不想装了。 “是,我舍不得她受苦,哪怕一点点伤害,也舍不得她承受!”慕容追风目不转睛的看着纳兰忻,眸子坚定霸气,却还是隐约的透露着一丝柔情。 “若是能救她,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慕容追风的话,这样的坚决,就这样传进了纳兰忻的耳朵。 纳兰忻垂眸,明明也许她猜到了,可是听到他这样时,心里却升腾起一种苦涩来,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愿意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她的苦,她的痛……又有谁在意过?谁又会舍不得? 纳兰忻忍住了眼泪,扬起了嘴角的笑容,抬头时,她抬起脚步离开,与慕容追风错身而过,笑容一点点的扩大,却也越来越苦涩,眼睛一片模糊,已经看不到前路。 可是她知道她了什么,也知道慕容追风一定听到了,她没去看他有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只是她义无反顾的了,也准备这么做。 “王爷救过我,我帮王爷一次……纳兰锦由我会救她,就当还了王爷支持我当上皇后的恩情……他日只要王爷记得我曾帮过你这一次,便足够了。” 纳兰忻的声音吹散在风里,那样的轻微,仿佛是这夕阳西下的一声叹息。 慕容追风站在原地,看着纳兰忻坚决离去的身影,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三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四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四) 刚入夜,夏末的夜晚格外的凉爽,满月高挂,月光清冷,却是将锦瑟的院子渡上了一层柔光。 再等一个时辰。 锦瑟死死的捏着拳头,从她下午决定开始等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动过。 香雪从屋子里出来,看着锦瑟目不转睛抬头看着月亮的脸,她不由得微微叹息了一声。 月光洒在锦瑟素白的衣衫上,泛起一层层的柔光,却像是她孤寂又落寞的身影折射出来的淡淡忧伤一般,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她的眼睛和这满月一样的美丽。 也一样的清冷,只是那清冷之中,永远有一抹忧愁,也永远……为一个人留下了全部的柔情。 香雪知道,眼前的锦瑟比她可怜,锦瑟的人生没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的,她比他们都累,因为全身心都记挂着一个人,连自己都总被自己忽略,她的所有,包括整个天下,也许都没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来得重要。 正因为是这样,香雪才觉得,锦瑟……比她们都要可怜。 “姑娘,吃点东西吧,也许待会儿就有公子的消息了。”香雪忍不住出声劝了一句,从正午时分放出去的千鸟,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她自己也忍不住想,难道是公子出什么事了? 转眼看着身后屋子里桌子上的几个清淡菜,她都热了好几次了,却没有动哪怕一口。 “我觉得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我等不了了。”锦瑟突然站起身来,仿佛没有听到刚才香雪的劝导一样,“香雪,马上去召集十魅影,换上衣服,我们去探一探那竹屋。” “可是……”香雪想点什么,最终也没有出口,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屋了。 她知道,什么都没有用的,锦瑟不亲自去确认,或者公子不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那么谁也劝不动她的。 香雪拿出了夜行衣,趁着锦瑟换衣服的空档,她忙点了信号烟,吹响了紧急召集的哨音,催促十魅影集合。 月亮那样的圆,黑夜里这的竹屋,两个瘦的黑影风一般的从房顶掠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融入了夜色,哪怕月光清明,竟也无法捕捉那两个如风一般的影子。 院子里一片静谧,不一会儿从屋后的阴影里出来一个人,穿着暗色的纱裙,隐在黑暗里不容易被发觉,她的手上,是一只白色的信鸽,早已经毫无气息的僵硬着死去了。 “去送死吧,我倒要看看,你的命究竟有多大。” 阴狠的声音轻轻散在风里,那黑影转身朝着王府掠去,不一会儿就已经停在了九王府的后苑,然后披上了一件杏色的宽大外衫…… 她刚顺着湖边走了没两步,便有人急急的跑了过来,“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 叶玲转身,拉好了自己的外衫,将里面暗色的衣服包裹了起来,展开了笑容,朝着来人走去,“是吗?快去备膳,王爷一定累了!” “是!管家已经去准备了……” 两个人着,脚步匆忙的离开了后苑。 叶玲到膳堂时,管家已经端上了几个清淡的菜,叶玲看到慕容修云有些疲累的坐在桌边,忙唤道:“王爷出去那么多天,一定累了,我马上去煲汤。” “不用了。”慕容修云捏了捏眉心,他的眼圈有些青黑,眼睛里也血丝密布,想来是好久没有睡好了,他摇头道:“就这些就够了。” 着,匆忙了喝了几口粥便站了起来要往外走,叶玲见状忙上去搀住了慕容修云的胳膊,温柔的道:“既然那么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明日便是封后大典了,还得早起呢。” 慕容修云微微叹了一声,又抬头看了看高挂的明月,不由得道:“天色还早,我还有些事要办,你早些休息吧。” 他好几日没见到锦瑟了,她一定担心了。 慕容修云想着,不免挣脱了叶玲的手,朝着书房走去,只要穿过秘道,便马上能见到她了。 “王爷,要心身体啊!”叶玲忙追了上去,担忧的看着慕容修云疲惫的脸,忙道:“你看你都这样了,还要去见她!明日不是就要送她离开吗?一切不是都安排好了吗?王爷你就放心吧!” 慕容修云停下了脚步,转眼看了叶玲一眼,叶玲咬着唇,委屈的眼角泛泪,就那样看着他。 幽幽的叹了一声,慕容修云轻轻的笑了起来,“你又乱想了,整天想这些让自己委屈,不如想想封后大典后,我们一起去拜见你哥哥时,你怎么服他吧,如今形势紧迫,你也要处处心!” “我……”叶玲低了低头,心里却盘算着时辰,照现在的情形,锦瑟她们早该走远了吧? 于是她抬头笑了起来,“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你就放心吧,只是你要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叫我担心了。” “嗯,没事的。”慕容修云着,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了叶玲一个人。 叶玲轻轻勾着唇笑了起来,转身脚步轻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 阴暗的密林里,月光再好也丝毫穿透不了密集的树枝,林子里一片黑暗,阴冷潮湿的味道弥漫在鼻尖,叫人全身都有些泛冷。 锦瑟和香雪穿着夜行衣,带着黑色面纱站在密林之中,她们眼前的林子越发的密集,而且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似乎有一种雾气弥漫在前方的树林之中。 在这黑夜里,更是叫人看不清楚面前的景物。 锦瑟知道,这便是上次差点置她于死地的瘴气林,若是不分轻重的胡乱闯入,时间久了毒气入体恐怕性命难保,哪怕不被毒气侵入身体,这密林里雾气弥漫,无法辨别方向,若是迷路了,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慕容修云曾多次派人潜入,都失败了。 锦瑟有些害怕,却不是害怕自己即将进去,而是害怕……慕容修云真的自己进去了,若是的话……那么他那么多天没有消息,是不是…… 深深的吸了口气,锦瑟不让自己在胡乱想了。 因为空气里传来了一丝丝的细微的声音,有黑影从四周擦过,然后无声无息的隐在了树枝间,锦瑟便听到了十魅影头领的影主的声音,“姑娘,十影已经集结完毕,听由姑娘差遣。” “你们身上可带了瘴气的解药?”锦瑟的声音从没有过的冰寒,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她从来只听命于慕容修云一人,也是慕容修云最亲近的人,她拥有慕容修云手下所有暗卫的支配权。 所有的属下见到她,都与见到慕容修云是一样的。 更何况,锦瑟此刻真的像是一个冰冷的杀头,一个无情的头目一般,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阴寒,威严……竟和慕容修云也有几分相似。 “是,之前公子已经分配过解药,但是属下等一直在等公子的命令,还未曾进入查探。”影主的话音刚落,一个黑影迅速并且利落的站在了锦瑟的身前。 几乎是瞬间的事情,就觉得他已经站在了眼前。 锦瑟早已经习惯,但也还是会惊叹于这样快速并且无声息的身手。 影主全身一片阴暗,仿佛黑暗中连他的眼睛都没有一丝的光彩,也已经融入了这黑暗之中一般,他伸手将一个瓷瓶递给了锦瑟,道:“这便是瘴气的新解药,属下们也还未曾试过,不知会不会有效。” “如今便来试一试吧!”锦瑟着,从瓷瓶里拿出了两颗,香雪和她一人一颗,当即服下。 “你们分三路查探,沿途留下记号,我与香雪一路……有情况用竹笛通知!”锦瑟罢,影主已经快速点头,身影飞快的消失不见。 他似乎融入了夜色之中,随即只听到四周的树上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响声,锦瑟能听出来是十魅影分组朝着三个方向进入了密林。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叹道:“希望公子不在里面!” 香雪点了点头,随即跟上了锦瑟快速掠入密林的身影。 锦瑟有意减少呼吸,害怕解药会出纰漏,可是密林里机关重重,常常要她集中精力来应对,稍不留神恐怕就死无全尸。 时间一长,也没有精力再控制呼吸了,好在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看来那解药还是有用的。 “心!”锦瑟轻声一喝,随即长剑出手,势如破竹,快速并且凌厉的将香雪身后射来的竹箭断成了两半。 香雪一身冷汗,竟没有想到这密林里布置了那么多的机关,本来夜色就深,加上瘴气迷目,能见度异常的低,还要应付各种各样的机关,两个人全身警惕着,一步步朝着密林的深处走去。 锦瑟也感觉到了这林子和之前的不同,仿佛重新布置过了一般,根本不再是当初她胡乱闯入的那个密林了。 本来以为慕容追风会弃用这个竹屋的,可是没想到他不仅坚持着,还将防护做得如此周全,看来他是信心百倍,觉得不会有人有能力闯入的。 可是今天,她就偏偏要闯进去! 锦瑟的记忆是极好的,哪怕凭着上次迷糊中的点点滴滴,加上现在情形恶劣的环境,她还是对熟悉的事物有一种准确的直觉。 一路下留下标记,锦瑟凭着感觉带着香雪穿越重重危险,终于冲出了密林。 眼前一片竹林,是锦瑟再熟悉不过的了,之前与慕容追风在这住过一段日子,她几乎很熟悉这个竹林了。 她幽幽的松了口气,面纱下的容颜才勾起了一抹笑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才道:“终于进来了!” 香雪二话不,轻轻吹响了竹笛,那是一种模仿夜莺的声音,所以哪怕在黑夜里也不容易被发觉。 “走,我们先进去看看!”锦瑟着,朝竹林里走去,记忆里的竹屋在眼前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很多时候,锦瑟强迫自己忘记,可是她的记忆力出乎意料的好,再次踏入竹林,曾经和慕容追风在这里的一切,竟都那样清晰的记着…… 一点点的浮现出来,她的笑声,她疯丫头一般的跑过的竹林,雪地上纯白的脚印,还有慕容追风宛转悠扬的箫声,一切的一切,当她以为都已经忘记的时候,才发现,记得那样的清楚。 “心!”香雪一声惊叫,随即长剑冰寒的光闪过,香雪一把推开了她的身子,锋利的银光划过香雪的肩膀,温热的血便洒了出来,一阵血腥味弥漫。 “香雪!”锦瑟一愣,迅速的拔剑而上,在香雪即将遭受致命一击时,长剑甩出。 黑夜里兵器相撞的声音几乎刺穿了人的耳膜,锦瑟就这样死死的接住了那快速并且力量巨大的一剑,她无法想象,若是她没有接住,这一剑……是不是会将香雪直接劈成两半! 香雪狼狈的落在地上,肩膀上已经受了一剑,长长的伤痕,划过她整条手臂,使她整个右臂动弹不得。 锦瑟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额上的冷汗还没有消除,她看着黑夜里那一张阴冷鬼医的银面,这个人的身型修长高挑,不是慕容追风那般的强壮…… 这个人是? “你便是那个神秘的女人,是你常常破坏了他的计划?”夜里,响起的男声异常的冰冷,陌生,带着一种高傲狂妄的气息,那种自信的威严,几乎能叫人感受到一种让人颤栗的杀气。 锦瑟更加的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个神秘的银面人。 他为什么会在慕容追风的竹屋里? 刚才那一剑,虽然接住了,但是锦瑟右手虎口震得发麻,可见这人的功力深厚……也许并不是她能对付的。 “你是谁?”锦瑟冷声问道。 “死人是没必要知道的!”那人狂妄的声音伴随着他的长剑凌厉的攻来。 那样的快速,并且强大的力量……锦瑟急忙回身低档,却是好几次都险些被割破了喉咙,那人处处杀招,看来是不准备留下活口了。 香雪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到锦瑟处处受压制,随即召唤了十魅影,但是等他们随着印记找来,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香雪顾不了那么多了,撑着受了重伤的手臂,拿起剑来就朝银面人冲了过去。 “不要!!” 眼看着香雪再一次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锦瑟一声尖叫,一把推开了香雪,随即迎剑而上,只是剑在手里顿时被带着强大内力的剑招劈成了两半…… 那剑形成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朝着锦瑟的面门劈来……锦瑟浑身一凉,仿佛已经预见了死亡来临。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四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五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五) “不要!” 眼看着香雪再一次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锦瑟一声尖叫,一把推开了香雪,随即迎剑而上,只是剑在手里顿时被带着强大内力的剑招劈成了两半。 那剑形成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朝着锦瑟的面门劈来……锦瑟浑身一凉,仿佛已经预见了死亡来临。 那凌厉的剑气迎面扑来,强烈的杀气叫锦瑟不得动弹。 “嘶”的一声,剑气将她脸上的面纱扯成了碎片,黑暗中她的容颜那样的清冷,没有一丝的害怕,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是你!”银面人诧异的喊了一声,随即那一剑,在离锦瑟脸的一寸处停了下来,没有伤到她,但是那剑气强大,差点隔绝了她的呼吸。 只是一秒的愣神,银面人身后猛然攻来几个黑影,是影主带着其他人赶到。 “姑娘,快走!”影主长剑出鞘,几人瞬间和银面人缠斗在一起。 锦瑟急忙退到了香雪身边,看着香雪手臂上的剑伤,也无暇顾及刚才银面人那奇怪的反映,一把扶起香雪便要走。 “哪里走!”猛然而来的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凌厉的掌风。 锦瑟知道她不能回头,因为身后的人……是慕容追风啊,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锦瑟便知道是他。 准备好了硬生生用背接着这一掌的,却不料银面人杀出影主几人的包围,怒喝一声,“不准伤她!” 那样浓烈的命令语气,加上天生的威严,让人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慕容追风一愣,手下迟疑片刻,锦瑟已经带着香雪窜入了密林之中。 影主见锦瑟已经安然脱困,加上慕容追风的加入,这两个人的武功高强,不是他们几个人能敌,急忙打了撤退的信号,十魅影便像黑夜里的一阵风一般迅速离去。 “为什么放她离开!”慕容追风转身,眼睛冰冷的盯着眼前的银面人,怒气已然无法可挡。 银面下露出的精致下颚没有一丝的表情,轻抿的唇显得有些凉薄,他转眼看向慕容追风,冷声道:“孤需要与你解释吗?” 罢转身离开。 慕容追风咬唇,愤恨的看着眼前的人,最终只能咬牙跟上,“可是我与她交手几次,这次若放她离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银面下的黑眸太过冰冷阴沉,仿佛比这竹林里的黑暗还要幽深,他幽幽的道:“一个女人而已,岂能阻挡我们的脚步,你准备好一切,孤明日便离开,这次若是失败了,你也不准再留在这里,乖乖回去吧!” “是。”慕容追风低头,脑海里竟想起了还身在死牢的锦瑟。 不论成功失败,他都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的。 看着眼前离去的冷酷的身影,慕容追风鼓起了勇气,唤了一声,“哥!” 银面人停下脚步,没有回身,慕容追风就那样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不论成功失败,我都将尽我权利完成我们以及母后的心愿,可是……我想带一个人回去。” “女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银面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一般。 慕容追风没有回答,默认了。 银面人转身,看着不远处隐在黑暗里的慕容追风,他的身影高大,可是此刻看起来却是那样的脆弱,但是…… 银面人的眼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冷声道:“不要忘了,她还在等着你回去娶她呢。” 她…… 慕容追风的眼一片悲戚,最终没有再什么,银面人见他一副落寞的模样,也没有再什么,转身离去了。 * 锦瑟带着香雪胡乱的窜入了密林,竟是迷失了方向,一路走来,竟是一个她们标下标记都没有发现。 香雪受的伤不算重,可是失血过多,竟是再没有力气了,锦瑟艰难的扶着她,不得不歇息片刻。 “姑娘,属下这便让十魅影过来。”香雪话有些艰难,她死死的捂着受伤的手臂,可是还是血流不止。 锦瑟听了她的话,却摇了摇头,“不,公子既然不在这里,那么十魅影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做,我们自然能出去,可是银面人总叫我觉得很在意……他对慕容追风话的口气,叫人觉得不一般。” 着,锦瑟已经做了决定,她拿出了竹笛,吹响了暗号,让十魅影先行离开,先找到慕容修云后,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 相对于她如今的困境来,锦瑟觉得……那个银面人更加的危险。 通知完了,锦瑟第一时间扯下了衬裙,将香雪的手臂包裹了起来,然后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香雪,笑道:“没事的,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香雪点了点头,却是虚弱得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是很累了。 锦瑟转眼看了看四周,此刻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平稳,森林里安静了下来,锦瑟便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林子外连接的,是纳兰府后山的那条溪,若是有水的话……是不是可以顺着水源找到那条溪! “香雪?”锦瑟欣喜的叫了一声,“找到能出去的路了!” 可是香雪已经陷入了昏迷,锦瑟叹了一声,想起刚才香雪那样奋不顾身的挡在她的身前,她便自责不已。 怎么能因为想起慕容追风,便放松了警惕呢?若不是她那一刻的疏忽,香雪便不会受这样的伤。 她真是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锦瑟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心的将香雪的身子背了起来,朝着水源的方向走去,香雪的伤口出了很多的血,哪怕此刻被包扎过了,却还是染红了锦瑟的衣裙。 血液粘稠的沾在她的身上,越发的难受了。 锦瑟找到那条溪,顺着水源一路往下游走去,这一路上偶尔有几个机关却也威力不大,锦瑟全都躲过了,只是她越来越累了,脚步都有些虚浮。 当天空的一丝明亮照射进这阴暗的森林时,锦瑟才惊觉……已经天亮了。 看着蜿蜒的溪,绵延的不知道通向哪里,锦瑟的心里又沉了沉,森林里还是一样的阴冷,阳光无法透过密集的树枝,那么就明她离离开这森林还有很长一段路。 背好了身后的香雪,锦瑟又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香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模糊中的一丝亮光,意识似乎也清醒了一些,伤口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痛。 她看到锦瑟蹒跚的脚步,还有她额头上晶莹的汗珠,脸上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鲜血,那样的狼狈……可是她的眼睛却是那样的坚韧,死死的皱眉看着前方,一步步的走去。 “姑娘……”香雪轻轻低喃了一声,心头一暖,只觉得鼻子发酸,但是她从来不会哭的,眼泪怎么也掉不下来,她看到锦瑟这个样子,心里难受极了。 “没事的,香雪,马上就可以出去了。”锦瑟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若她什么事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香雪知道,之前和银面人过招,锦瑟和银面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能接下那么多招已经是奇迹了,那银面人内力深厚,看来一点不在慕容修云之下。 锦瑟刚才狠狠接了那么多招,必定已经受了内伤,如今在密林里困了这么久,还带着受伤的她…… 她们是杀手,没用时,就只能等死,可是锦瑟却不愿意丢下她…… 香雪见识过太多因为受伤而没用的杀手,他们最终的结局就是被主人无情的抛弃。 香雪曾想过自己的命运,想着她究竟会怎么死去,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因为没用而被慕容修云或者锦瑟抛弃,而如今她突然明白了,锦瑟不会抛弃她。 不论她有用没用,这个死死的背着自己,坚强的找着生路的人,是不会丢下她的。 香雪吸了吸鼻子,笑了起来,“姑娘,我没事了,我们歇息一会儿吧!” 锦瑟看了看四周,因为已经是白天,虽然阳光照不进来,但是森林里的瘴气还是消散了许多,而且那么久了也没有人追上来,看来慕容追风是真的没有追上来。 喘息着放下了香雪,锦瑟忙查看了她的伤口,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但是还是血肉翻飞得恐怖,锦瑟又扯下一片裙角,再次将伤口包扎了一遍。 坐下来休息那么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话,但是锦瑟越发的疑惑,那个银面人为什么要救她? 他认识她吗? 在看到她的脸后,他没有杀她!在慕容追风即将捉拿到她时……他制止了。 而慕容追风竟那样的听话,真的没有对她下手! 他们两个人一定是一伙的,可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敌人,却还是手下留情了? 锦瑟越发的想不明白了,鼻尖全是泥土和血腥味,身上的血迹干了,味道越发的明显,混合着汗味,臭气熏天。 更加叫她难以忍受的,是她身上的血……是香雪的。 “姑娘……你,你快去……洗洗吧,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香雪刚才闭目休息了一会儿,这时候笑了起来,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 锦瑟看了看自己,溪就在旁边,一时半会她们也走不出去,她也得让自己精神一点,不然怎么能带着香雪走出去呢? “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打点水。”锦瑟着,去到了溪边,用叶子乘了水来喂香雪喝了些,看到香雪轻轻闭目休息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香雪的状态比昨夜好了许多,再让她休息一会儿,应该能成功走出去了。 锦瑟闻了闻自己的身上,那种血腥味的恶臭叫她无法忍受,她缓缓的走到了溪边上,脱下了衣服…… 溪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然后朝着下游冲了去。 锦瑟将衣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了,才洗了锦帕擦洗自己身上粘连的血迹。 雪白的肌肤在这阴暗的森林里仿佛蒙上一层水雾一般,有些迷蒙,却有几分雾里看花的朦胧美。 她的肌肤是完美无瑕的,哪怕曾经受过伤,但是慕容修云从来不让她的身上留下半点的伤痕,他总有办法叫她恢复。 除了……她肩胛上,他留下的那个牙印,她身上唯一的伤痕,是他的印记。 锦瑟不由得勾着嘴角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他的肩胛上,一样也有这样的一个印记,她留下的,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印记,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幽深的树林间,一条浑身通红蛇缓缓爬过密集的树枝,缠绕着树林探向溪水的方向,伸出长长的黑色毒舌,还有尖尖的剧毒獠牙。 “啧啧……”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就在蛇盘旋着的树枝间,坐着个青衣的男子。 他手中翻转着蛊笛,一身长衫包裹着健壮修长的身体,就那样随性慵懒的坐在树枝上,看着不远处那香艳的一幕,双眼微微的弯曲,像是月牙儿一般的笑了起来。 “你这样偷看,算不算正人君子?”男子的声音轻悠悠的,似乎带着一种永远都不会消失的随性笑意,可是那精致的眉目和嘴角勾起来的笑容,却总叫人觉得有一丝的阴鸷。 男子伸出手去,那蛇回身,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的缠绕而上,最终停在了他的肩膀上,明晃晃的笑容,带着一丝阴毒的细长眸子,那眼神明明弯曲着笑意,却又像肩上的毒蛇一样……透露着一丝的冷光。 “不过我清竺,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对吧?”他向是看向了肩上的蛇,却又像是自问自答。 慵懒的依靠在树上,越发明目张胆的欣赏了起来。 “什么人!”香雪的一声怒喝打破了这和谐美好的一幅画,清竺幽幽皱眉,叹了一声,“被发现了……”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五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六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六) “不过我清竺,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对吧?”他向是看向了肩上的蛇,却又像是自问自答。 慵懒的依靠在树上,越发明目张胆的欣赏了起来。 “什么人!”香雪的一声怒喝打破了这和谐美好的一幅画,清竺幽幽皱眉,叹了一声,“被发现了……” 话音还没落,香雪奋力刺来的剑已经到了面前,清竺身子一滑,从树枝上倒挂而下,随即一个旋身,又坐了回去,身影敏捷利落,一气呵成,并且用两指夹住了香雪的剑。 香雪受了伤,没什么力气,本就虚弱得很,此刻却怎么也拔不动被清竺两根手指夹住的剑。 “干嘛这么生气,我可是好心来救你们的。”清竺缓慢的着,一点也不着急,还带着从容的笑。 “卑鄙下流!”香雪的话刚骂完,就觉得拿剑的手没有了力气,而她瞪大了眼睛看到清竺的手臂上缓缓的爬来一条蛇,全身通红,吐着长长的毒信一点点将剑身缠了起来,并且朝她而来。 香雪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却又不愿意放开,眼睛里已经是忍不住的恐惧了……并不是因为害怕这是一个毒物,而是一个女子单纯的害怕虫蛇的本能。 “你……”香雪只觉得浑身冰冷,看着那蛇一点点的爬来,耳边听到清竺的可恶的笑声,“害怕就快放开咯,否则……会爬到你身上去的,从脖颈里钻到你的衣服里……啧啧……” 香雪浑身一抖,听着清竺的声音,仿佛就觉得身上一阵阵冰寒,那蛇猛然张嘴接近,吓得她一声惊叫。 “啊!”狼狈的丢了剑,往后一步,却是没有站稳在树枝上,整个人掉了下去! 锦瑟及时的接住了香雪的身子,她的衣衫还没有穿好,听到香雪的声音就马上披了衣衫过来……没想到…… “香雪?”锦瑟担忧的看了香雪一眼,还好她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但是香雪一脸的冷汗,眸子里还有些惊恐,看了锦瑟一眼,想点什么,最终还没来得及出来,便晕倒了。 “你是什么人?”锦瑟冷眼看向依旧随性的坐在树上的清竺,眸子里隐忍着愤怒的杀气。 “来救你们的人啊!”清竺扬起了手臂轻轻的枕在脑后,然后靠在了树上,那火蛇又爬回了他的肩膀上盘着,吐着毒信用一双阴冷的眼看着锦瑟。 “救我们?”锦瑟冷冷一笑,将香雪放在了树下,手里已经捏了一根银针,却嗤笑道:“我倒没见过救人是这样救的。” “我可没伤她!”清竺似乎觉得好笑,但是却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树下的锦瑟,无辜道:“是她自己被吓晕的。”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救我们?”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清竺,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还有他肩上那剧毒的毒蛇。 “这个嘛……”清竺仰头做思考状,手也不知不觉的抱在了胸前。 就是这个时机,锦瑟快速的飞出银针,仿佛只是一阵风闪过,清竺却是猛然歪头躲过了…… 但是他肩上那条火蛇却被刺中了眼睛,生生的被钉在了清竺脑袋边的树干上。 “你!”清竺的眸子猛然升腾起怒气来,那细长的眸子没有了伪装的笑意,全然冰冷中闪过一丝阴鸷,冷声道:“最好不要惹恼我。” “这话该是我才对!”锦瑟冷炎对视着那双冰冷阴毒的眸子,他的眼,和那毒蛇一样……闪着危险的气息,叫四周的空气越发的冰冷了。 清竺就那样看着锦瑟,两人一动不动,谁也不让谁,空气里仿佛一种一触即发的火药味,锦瑟早已经将一把银针捏在了手里,想刺瞎他的双目,叫他以后还偷看别人洗澡。 “哼。”不料清竺猛然放松,像是刚才那个阴狠的人不是他一般。 若不是他的笑意里总是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若不是那细长精致的眸子里还隐藏着一丝冰冷,锦瑟还真的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你确定要惹我?”清竺的话里带着几分挑逗,笑起来时更是邪佞入骨。 “想死!”锦瑟本就愤怒他偷看她洗澡,还伤了香雪,此刻出手根本不打算留情,可是想要抬手时,才发现她竟是无法动弹!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不受控制,身体一阵阵的僵硬,根本无法动弹。 心里一惊,就觉得肩膀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过,锦瑟看着清竺的笑容,傲慢张狂却又叫他的眉目越发的风情万种,他笑得越发的开怀,从树上跳了下来,才道:“现在后悔可就晚了。” 着,清竺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锦瑟的脸,他的手指冰凉,在锦瑟白皙无暇的脸庞上轻轻游走。 锦瑟脸色一片苍白,死死的瞪着清竺,可惜眼神杀不了人,她只能愤恨的道:“下流!” “有点心意好不好?只会这一句?”清竺突然凑近了锦瑟的脸,那挂着危险笑容的唇就凑近了她的鼻尖,他的双眼似月牙儿一般美丽,却又如毒蛇一样危险,他眯眼,笑道:“比如流氓?或者……禽兽?” 清竺的手划过锦瑟的脸颊,然后划过了她的脖颈,锦瑟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眼睛都已经快要喷出火来了,她的衣衫不整,还湿湿的贴在身上,几乎叫她的身材一览无遗。 “啧啧……”清竺的手轻轻从她的领口处拿开,手上瞬间多了一只蜘蛛趴在他的手背上。 锦瑟有过上次中蛊的经历,看到这鸡蛋一般大的蜘蛛,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那蜘蛛乖巧的伏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指修长完美,可是却那样的叫人恐惧…… “你看,你不听话,乱咬人了对不对?”清竺的笑容异常的和蔼,和刚才话时截然相反,他的眼睛里总是一种隐藏的淡淡的阴冷,但是此刻没有了。 仿佛是真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气息。 可是他的话,是对着手背上的蜘蛛的,清竺轻轻的将手搭在树上,柔声道:“去玩吧!” 蜘蛛似乎听懂了一般,伸展了六条腿,从他的手指趴过,顺着树干离开了。 锦瑟这才明白,刚才是这蜘蛛咬了她一下,可是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她感觉不到痛,身体一直没有不适,直到……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这究竟是什么蜘蛛!可恶! “不要生气嘛,它不会致命的,更何况,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清竺笑着,又恢复了那一副邪佞的笑容,然后走近了,伸出手来探到了锦瑟的衣领处。 “现在没有什么妨碍了,我们继续?”清竺的眼睛晶晶发亮,笑得开怀。 “禽兽!”锦瑟毫不留情的骂了一句,因为她除了骂他,什么都做不到! “学得很快哦!”清竺抿唇笑着,长长的睫毛掩埋了他眼中的深意,他的手轻轻划过锦瑟的衣领。 猛然一阵凌厉的风袭来,‘嗖’的一声,有利刃划过清竺的发梢,他极其快速的避让了,随后内里雄厚的一掌朝着他的胸口打来。 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清竺才看清了来人,笑了起来,没有动手。 慕容修云逼退清竺后,一把将锦瑟抱在了怀里,冷眼看着清竺道:“她是我的人,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开个玩笑而已。”清竺耸肩摊开了两手,可是嘴角邪魅的笑容却一直没有消失过。 “公子!”锦瑟看到了熟悉的面容,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她咬唇,幽幽的道:“你没事就好了。” 慕容修云幽幽一叹,从清竺的手里接过了解药,轻轻的喂了一颗在锦瑟的嘴里,才道:“你啊,我了多少次,看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却还是莽撞的闯进来。” “可是……”锦瑟觉得僵硬的身体一点点的柔软,她能动了,可是赖在慕容修云的怀里不肯动,低头道:“联系不到你,我很担心。” 天知道她多少天没有看到他了,他看起来很疲劳,大大的黑眼圈,一定又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整个人都憔悴了,看起来都瘦了一圈,叫锦瑟心疼不已。 “我不会有事的。”慕容修云笑了起来,轻轻的理顺了锦瑟的发丝,又将她抱紧了一些,才道:“以后不要再冲动了,知道吗?” 锦瑟埋头进慕容修云的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头。 “喂,我还在这呢。”清竺不满的抗议,其实人早已经到了香雪的身边,将她的伤口重新整理过,并且上了药。 锦瑟这才放开了慕容修云,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看到清竺做的一切,疑惑的看向慕容修云,“他是……” “不久前认识的,可谓是个用毒高手,所以请他帮我做些事情。”慕容修云简单的几句带过了清竺的身份。 清竺笑了起来,将香雪一把抱了起来,无奈的道:“是啊,公子,请问这个丫头属下该怎么处置?” “带回去吧!”慕容修云轻轻了一句,然后牵着锦瑟的手转身离开,清竺就跟在了一边,与她们同行,而不是跟在身后。 锦瑟知道清竺这种人,应该是不会屈就在别人之下的,因为从他狂妄的态度都能看出一切了,但是难得的是慕容修云竟然容忍了,而且两个人看起来,应该比慕容修云的更亲密一些才对。 更像是朋友吧? 可是锦瑟知道,慕容修云是不会承认自己有朋友的,所以她也不问了。 只是看了清竺一眼,不由得拉了拉衣领,还是很介意刚才他偷看她洗澡……自己的身体,不是白白被他看光光了?还不能刺瞎他的双眼,真是便宜他了! 清竺似乎感受到了锦瑟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看到锦瑟瞪着他,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那眼睛里邪魅的光彩竟是十足的暧昧气息! 锦瑟一愣,急忙转开了眼,心里更是愤恨……她紧紧的牵住了慕容修云的手,心里却想,他若是再敢如此,她一定挖了他那妖孽的眼睛! 一路上,清竺再没有话,而锦瑟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又事无巨细的给慕容修云再了一次。 慕容修云只是点了点头,对于那银面人的身份,却是闭口不提。 锦瑟越发觉得那个人……神秘莫测,可是她真的对那身影和声音一点都不熟悉,而银面下露出来的下颚是那样精致的弧线,那样凉薄的唇…… 而且那人一身的气息那样凛冽,那种强者的霸道气息,那样的震撼人心。 这样一个叫人过目难忘的人,她若是见过,一定会记得的。 可是……到底,在哪见过? * * 推荐【**殿】作品: 作者:月下** 书名:《枕边欢情:总裁凶猛》 书号:9212 简介:误中媚药,她爬上他的床。 一夜缠绵后变成一场致命的游戏,她沦为黑道总裁的陪床玩宠,不论白天黑夜,随叫随到! 当他爱的女人归来,一张支票,她带着肚子里的宝宝狼狈离去…… 四年后,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强制打乱她和儿子的平静生活。 她拼命逃离,却怎么也无法逃出他的掌控,他看着她愤怒的样子,轻勾唇角,冷漠的甩出亲子鉴定报告,夺去她的儿子,囚禁她生生世世! ~~ 收藏,推荐,留言一条龙支持哦!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六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七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七) 慕容修云带着锦瑟,有清竺带路,竟是很快便从这密林里走了出去。 慕容修云和锦瑟上了一辆马车,清竺带着香雪在另一辆,路上锦瑟累得靠在慕容修云的身上休息,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没有话。 锦瑟知道,如果他开口的话,他会什么事,, 他现在不,待会儿也是会的,今天是封后大典……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突然想若是她今天没有被找到该多好?错过了这个时机,也许她就不用离开了。 唉。 叹了一声,锦瑟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她躺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精致的下颚,俊朗的轮廓,不由得问道:“今天,是封后大典的日子吗?” “嗯。”慕容修云应了一声,低下头来,看着锦瑟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锦瑟已经明白了他的决定。 “不能不走吗?”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锦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慕容修云轻轻的笑了起来,眼神柔和,他的手划过她的脸颊,才道:“你不走,我会担心,那样更危险,知道吗?” 叶玲虽答应了帮他,但是因为她表现得实在太好了,不由得叫慕容修云起疑,只是现在他还不能拆穿叶玲,所以他不放心把锦瑟留在南陵。 他怕自己无暇顾及,叶玲、甚至还有已经当上皇后的纳兰忻。 这些都是锦瑟的敌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时若是他无法在她的身边,而她又出了什么事的话,岂不是后悔莫及? 他真是不敢想,也不是不相信锦瑟的能力,而是他清楚锦瑟的弱点……她最大的弱点,也是最致命的,便是她的心太软了。 慕容修云看着锦瑟,笑了起来,明明当初想把她培养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可是她还是朝着他的意料之外成长了起来,但是他喜欢这样的她。 既然喜欢,那么他就要尽力保护她。 看着锦瑟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只是她的手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他能感受到她的不舍,可是他必须这样做,沉了沉气,他才决心道:“东西我都已经备好了,待会儿我送你到城门,你带着香雪跟着清竺走,清竺会保护你们,我……还得赶着回去参加封后大典。” 锦瑟咬唇,倔强的埋首在慕容修云的怀里,一动不动,也不应声。 因为她知道,什么都是枉然的,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懂得怎么拒绝他。 马车缓缓的停下,慕容修云没有动,他在等着锦瑟的决定,他知道锦瑟不想走,但是她不会拒绝的,她只是有些难过,所以他静静的等着,等着她的情绪平复。 也没有过了多久,静谧的空气里传来了锦瑟一声轻笑,“好吧,我就知道磨不过你。” 着,锦瑟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挂上了轻轻的笑容,只是她的眼底,始终带着一抹哀伤,慕容修云当然明白,他从来能看清她的所有,但是他没有点破。 “记得,好好保护自己。”慕容修云替锦瑟顺好了脸颊边的发丝,笑着道:“不要和清竺闹脾气,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放心把你交给他保护的人。” “我知道了。”锦瑟抿唇,点了点头,低首将自己眼睛里弥漫起来的雾气又吞了回去,才抬起头来:“我等着你来接我。” 慕容修云点了点头,虽是随性,但是眼神却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两个人下了马车,清竺已经站在另一辆马车边上等着了,没有过来,只是懒懒的倚靠在马车的护栏上,一副悠闲的模样。 “快去吧,前面就是城门了,清竺会带你过去的。”慕容修云看了看天空,时辰已经不早了。 点了点头,锦瑟想点什么告别的话,却又不知道什么,只是默默的低头转身,一步步朝着清竺走去。 慕容修云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最终看到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焦急的模样,“王爷,王爷!” “怎么了?”慕容修云挑眉,一种不好的预感,锦瑟也疑惑的停下了脚步。 管家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慕容修云的身边,凑在他的耳边了些什么,叫慕容修云的脸色一下变得冰冷铁青,他的眉目隐隐有一种怒气,紧抿着唇,一脸严肃。 “怎么了?”锦瑟有些担忧,看着慕容修云突然变化的脸色,她忙上得前来。 慕容修云深深的呼吸,将自己那满身几乎都要控制不住的怒气隐藏了回去,然后他叹了一声,看着眼前的锦瑟道:“恐怕……你走不了了。” 锦瑟一愣,明明这便是她希望的,可是看到慕容修云这个样子时,她猛然觉得……走不了,也许不是什么好事。 “纳兰忻马上便会派人会去死牢,晴雨会被发现,到时候全城戒严,你们跑不远。”慕容修云紧紧的捏了拳头,才道:“你现在得回去,也许免不得要受苦了。” 明明内心一直在怒吼,他一点也不希望她回去,因为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却不得不用这样冰冷无情的表情,对她出这种话来。 锦瑟点了点头,“我没事的,我这就赶回去。” 着,锦瑟马上转身要离去,却被一边一直没有话的清竺轻轻道:“等等。” 锦瑟顿住脚步,清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面前,身影很快,似风一般…… “带上这个,若是坚持不住,便服下,保命应该没问题。”清竺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丹药,一颗血红色的丹药,的的一颗,却红得像血一样的鲜艳。 锦瑟有些犹豫,看到慕容修云朝她点头,她才接下了,“谢谢。” 罢,她没有看慕容修云,而是转身决裂的离开,留下一个坚决冷淡的背影消失街道上的人群里。 “王妃呢?”慕容修云的话打断了这片刻的静谧,管家忙道:“一早就已经进宫了,是皇后召唤。” 慕容修云捏住了拳头,咬唇,眼里忍不住迸发出强烈的杀气。 清竺看向天边,嘴角的笑容没有一丝的改变,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 皇宫好像许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宫里所有的人都忙活着,武百官顺着玄武门整齐的进入,禁卫军全副武装,兵甲皑皑,五步一哨十步一岗。 南陵的旗子随风飘扬,整个封后大典的广场威严肃穆。 所有的人都整齐的站立着,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今日的主角登场。 在广场后有歇息的厢房,纳兰忻打扮妥当,这身凤袍穿在她的身上,那样的繁重华贵。 纯金的凤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九尾的凤袍长长的拖曳在地面上,仿佛真的是一直凤凰美丽的尾巴一般。 纳兰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再也找不到当初那张熟悉的面容了,她变得陌生了,连她自己……也快认不出来了。 传统的妆容,雍容大气,眉心一点朱砂,趁上唇上一点红,那种尊贵的气息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可是镜子里的她却突然笑了起来。 嘴角微微上扬,一种高傲的不屑的笑容,她看向镜子里倒映着的身影,讥讽道:“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是你,如今为何又要救她?” 站在纳兰忻身后的是叶玲,穿着朝服,也是一副难得的尊贵气派,她看着镜子里纳兰忻高傲冰冷的脸,也笑了起来,“当初你也想她死,如今不也后悔了?” 纳兰忻垂眸,冷哼了一声,“如今我已经当上皇后了,她的命对我来不重要了,更何况……让她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本宫便要她看着,本宫是如何将她踩在脚底下的!” 叶玲似乎不在意,但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笑道:“她想走?想解脱?我便偏不让她解脱,我就要她困在这皇宫里,让她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纳兰忻起身,也没有看叶玲,只是与她擦身而过,“封后大典要开始了,接下去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罢,纳兰忻拖曳着长长的凤袍,一步步的离去。 慕容追风……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她若命大不死,也算我还你一个人情了。 * 封后大典开始,大气的国乐响起,沉厚的声音加上震天的鼓声,几乎将这南陵的天都掀翻了一般。 武百官两边整齐站好,中间空出一张红红的地毯,地毯上铺满了鲜花,一片片娇艳欲滴。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传一声的通传,这声音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回音,一次次的回荡在所有人的耳朵中。 慕容尚宇和纳兰忻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地毯的一边,慕容尚宇脸上没有笑容,他只是看着眼前自己的皇后,觉得一切都那样的陌生,他心里甚至任何想法都没有。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然后走向纳兰忻,伸手牵住了她柔软的手掌,那手掌的丹蔻似血一样的鲜红。 两个人的神情都一样的庄重,没有一丝的笑容,一步步走向这铺满了鲜花的红毯,走向了最顶端受万人朝拜的龙椅和凤椅。 国乐还在耳边回荡着,太监在念着封后的圣旨,但是仿佛这偌大的广场上又一点声音都没有……慕容尚宇的心里好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一般,身旁的人,耳边的声音,仿佛一点都与他无关。 “纳兰氏嫡女,德行兼具,温柔贤淑,自入宫以来,恪尽职守,为我皇分忧解难,实有母仪天下之风……” 广场上的风有些大,吹起了他们的衣衫,才叫慕容尚宇回了一些神,他听着耳边那些虚幻的声音,猛然惊觉到,秋天到了啊。 这风有些冰凉的打在慕容尚宇的脸上,便叫他想起了他那句无情的话。 秋后问斩。 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的痛,可是他还是仿若一个傀儡一样一步步带着纳兰忻朝阶梯上走去。 他心里却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后悔了?她有没有害怕死亡? 若是她后悔了……那么他和她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开始了?他出那些话,是真的异常的愤怒,但是心里却始终抱着一个希望……也许她会后悔,也许她会回来的。 到那时,哪怕是出尔反尔……他一样,会打破君无戏言,让一切重新开始的。 只是……她在死亡面前,真的能够悔悟吗? 时间已经不多了。 慕容尚宇牵着纳兰忻的手走到龙椅边上,然后放开了纳兰忻的手,纳兰忻规矩的跪倒在了慕容尚宇的面前,一旁的宫女递过了凤印,慕容尚宇将凤印交给了纳兰忻。 有那么一刻,慕容尚宇看着跪在身前的纳兰忻,低垂的眉眼竟是那样的像她…… 一愣,慕容尚宇眨了眨眼,再看去时,他的心也随之跌落谷底,哪里有什么纳兰锦,跪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慕容尚宇的嘴角勾起了凄楚的笑容,然后轻声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皇后了,后宫交给你掌管。” 简单的几句话,原本并不是这样的,一切的一切自有一套词藻,甚至慕容尚宇之前已经将那些台面话在心里背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当他开口时,他只能出这几句简单的话语来。 纳兰忻一愣,也只能颔首笑道:“臣妾遵旨。” 武百官没有什么反映,仿佛已经习惯了,有这样一个帝王。 慕容尚宇将纳兰忻扶了起来,两个人入座,高高的阶梯上,入目一片宽阔的广场,所有的人都在那一刻整齐的跪拜,嘴里呼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的喊声在这广场上回荡了一次又一次,盖过了国乐,叫人的耳根发麻。 可是上座的两个人,却仿佛已经麻木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切终于算是结束了,晚宴开始了。 慕容尚宇和往常一样,笑脸从来没有变过,还是那样尽心的开怀,可是他醉得有些快,此刻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脸上红晕一片,有些语无伦次。 纳兰忻就坐在他的身边,和座下的王孙公子们客套着。 一切,都比想象中的,更叫人觉得无聊。 叶玲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尚宇,终于找到了机会。 “朕出去吹吹风!”慕容尚宇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离去,多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后。 叶玲看了纳兰忻一眼,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映,甚至所有的人对于皇帝的离去,似乎都没有反映,包括静坐在一边一脸凛冽的慕容追风。 所有的人都习惯了慕容尚宇这副模样了吧? “我出去一会儿,这里太闷了。”叶玲转身对着身边的慕容修云这样了一句。 慕容修云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叶玲心里有些发毛,但是还是起身离去了。 所有的人都在大堂里享受美酒佳肴,外面的夜空有些寂寥,三两个宫人守在门口,叶玲一路顺着花园走去,不多一会儿便看到了慕容尚宇的身影。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湖边,他的背影消瘦,没有两个兄弟来得完美修长,但是他站在月光下时,竟也有些苍凉。 叶玲心里也真是可怜这个皇帝的,但是也只能摇头叹息,然后走上了前,“皇上?您没事吧?” 慕容尚宇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你怎么又来了?朕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他没有喝醉,所以哪怕没有回头,也知道来人是叶玲。 叶玲抿了抿唇,然后猛然一下跪倒在地,“臣妇有罪,请皇上惩罚!” 慕容尚宇微微一愣,才转眼看了叶玲一眼,淡淡的道:“什么事?” “臣妇……去,看过锦妃娘娘。”叶玲的话仿佛一道闪电一般,猛然打在了慕容尚宇的身上。 猛然回身,慕容尚宇的眼神变得狠力,怒气冲冲的怒吼道:“你什么?!谁允许你去的!?” “我……”叶玲哽咽一声,猛然一把抓住了慕容尚宇的衣角,哭喊了起来,“皇上,哪怕皇上要赐我死罪我也要!锦妃娘娘快不行了!死牢里每天用酷刑折磨她……她已经……快……不行了……”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七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八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八) “我……”叶玲哽咽一声,猛然一把抓住了慕容尚宇的衣角,哭喊了起来,“皇上,哪怕皇上要赐我死罪我也要!锦妃娘娘快不行了!死牢里每天用酷刑折磨她……她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慕容尚宇一惊,仿佛有些不明白叶玲话里的意思一般。 什么叫做不行了? “她……也许等不到秋后问斩了。”叶玲哽咽着,眼泪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哼,你可知道欺君是死罪!”慕容尚宇一甩衣袖,将叶玲甩开了,他背过身坚持道:“朕将她关押在死牢,明令禁止任何人接近!” 叶玲使劲的擦了擦眼泪,义正言辞的道:“那皇上亲眼去看过吗?丢在死牢里的人,反正都是死,哪怕有人动用权力想要害死一个死囚,有什么困难的,死牢里环境本就恶劣,到时候只需要告诉皇上,她是病死的,又如何?人都死了,是怎么死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慕容尚宇紧紧的抿着唇,心里已经慌乱了,可是还是倔强的不愿意回身看叶玲,更不愿意话。 但是他的沉默更代表了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内心,他明明已经动摇了。 叶玲再接再厉道:“我虽不知道是谁要害她,可是……那日见了她的模样,真的是不忍心,若是皇上真的打算处死她,那么给她个痛快吧,等到秋后太久了……她还得忍受多少非人的折磨呢。” “不!不可能!”慕容尚宇猛然转身,愤怒的看向叶玲,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仿佛忘记了这是自己九弟的王妃,是个女子,他冲着她怒吼道:“你谎,你骗朕!她不可能会死的!” “是吗?”叶玲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尚宇,没有害怕,眼睛里只有悲痛,就那样看着他。 终于,慕容尚宇失了魂一样的放开了叶玲的衣领,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没有想要害她,那天他确实是冲动开口,但是……那也是他给她的一个机会啊。 他一直以为,在死亡面前,也许她会低头的,只要她开口求饶,只要她认错,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可是……如今突然叶玲跑来这样一,他真的心慌了,万一她等不到秋后问斩怎么办?他还没等到她的道歉,她的悔悟。 慕容尚宇突然转身离去,脚步那样的焦急,快速的跑了出去,留下叶玲一个人跪在原地,不远处的太监们急忙跟上了他的身影。 他很害怕,害怕万一叶玲的都是真的该怎么办? 万一他见不到她最后一面怎么办?她究竟怎么样了? 慕容尚宇快速的跑着,仿佛从来没有这样焦急过,也从来没有这样失了分寸的在皇宫里跑动,身后跟着一群太监追着他的脚步,却怎么也叫不住他。 他只知道,要见到她……要马上见到她,确定她好好的。 他不想她死,不想她死掉。 叶玲就那样跪在原地,只是再没有眼泪了,一脸的悲痛欲绝在慕容尚宇转身的那一刻便已经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冰冷。 她突然笑了,勾着唇角便笑了起来,可是她又觉得她是那样的想哭,明明是想哭的,却是笑了起来。 她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却又忍不住隐隐的有一种痛快的兴奋。 锦瑟想离开?想等着慕容修云功成名就后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了,呵……怎么可能?竟然慕容修云不让她死,那么就暂时留她一条命。 但是叶玲要她一辈子都隔着慕容修云最远的距离,要她永远在别的男人身边,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慕容修云的身边。 等到慕容修云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不再需要这颗棋子了,那么叶玲便毫不犹豫的毁掉她! 叶玲会毁掉她的,因为她……叶玲才知道,自己的所有,都已经被她毁了。 幽幽的起身,叶玲转身却看到了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的自己熟悉的身影,她微微一愣,明明他站在阴影里,她却还是感受到了那种冰冷的目光。 叶玲轻轻笑着,一步步的走了过去,隐在柳树下的身影一点点的在黑暗中清晰起来,那是她爱的人,第一眼……便注定这一生,都无法逃脱。 “你都看到了?”叶玲轻轻的问了一声,还是笑着的,仿佛刚才的事情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慕容修云点了点头,他没有话,只是眼神那样的阴寒,在黑夜里闪着诡谲的光芒。 叶玲低头,有些踌躇,却还是道:“皇后娘娘……她告诉我已经派了人去死牢,要置锦瑟于死地。” 慕容修云还是没有话,只是那样看着叶玲,虽然他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了,但是还是得听她解释,最终他知道……哪怕这一切就是叶玲亲手策花的,他却还是得原谅她。 “我……我不敢告诉你,因为之前,我和皇后联手……曾经打算陷害锦瑟的,”叶玲猛然抬起脸来,急切的看着黑暗里他面无表情的脸,继续道:“但那都是你告诉我锦瑟身份之前的事情了,我害怕你怪我,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慕容修云深深的吸了口气,明明满腔的怒火怎么也平息不了,明明他现在恨不能亲手了结了这个女人。 可是他一动不动,有时他恨自己这样的冷静。 “之前皇后娘娘要在死牢里杀死锦瑟,我就很好怕……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想到告诉皇上,我想皇上一定会去救她的!”叶玲着,一脸期盼的看着慕容修云的脸。 她知道自己的谎言很拙劣,但是她赌……赌慕容修云舍不得现在失去她。 是啊,她脑袋竟然这样的清醒,清楚明白的知道慕容修云需要她,若这是她手上握着的唯一的筹码,那么她会好好的利用,这样的她对于慕容修云来才是有用的。 她的好处,自然是别人无可取代的,那么慕容修云就会一直一直的需要她在身边了。 两个人都没有话,叶玲愧疚的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慕容修云轻轻的闭了闭眼睛,最终叹了一声,“回去吧,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罢,他轻轻的转身,只留下了一阵清冽的风,让叶玲顿时觉得原来这月色如此的冰凉。 她站在原地呆愣了许久,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伤心……他还需要她,所以选择了相信她,也许是无奈之举,但是证明叶玲赌对了,她可以一直握着这个优势,一辈子赖在他的身边,做他独一无二的妻子。 可是知道了这样的真相,又觉得心里那种苦涩和疼痛怎么也掩盖不了。 也许爱一个人到了如此卑微的境地,真的是可怜啊。 而最可悲的是,叶玲明明知道这样的自己多可怜,多让人讨厌……她却没有办法,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呆在他的身边啊。 谁让……她是他的妻子呢,这一辈子,第一眼看到时,她就认定了,只跟着他。 * 阴暗的死牢里,锦瑟早已经将晴雨换了出去,守卫几乎都是慕容修云暗中潜伏下的人,所以死牢对她来原本是不恐怖的。 而且对于即将到来的情况,锦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慕容修云的态度中,她就能猜到,他会那样冰冷的对她,是因为他想隐藏自己真实的感情,他不想让真实的自己暴露出来,他就是那样的。 锦瑟幽幽的笑了起来,而偏偏自己还是那样的爱他。 不过回来坐了没一会儿,锦瑟还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铁门猛然被打开,沉重的声音像是幸福突然爆裂开来,只剩下了一片片被撕扯成粉碎的粉末。 幽幽的抬头,有三五个人面无表情的进了门来,然后使了个眼色,拿出了身上的令牌,将守门的狱卒逼了出去。 门没有关,也许这铁门关不关也已经不重要了,这三五个人个个高大强壮,料定了锦瑟一个的女子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的。 锦瑟要逃自然是能逃的,可是她不能逃,她甚至没有看这几个人,只是勾起淡漠的笑容来,轻声道:“有事?” “纳兰锦,你用妖术蛊惑圣上,究竟居心何在?”那个男人问话了,原本也只是随便找个借口而已,不过这个借口找得可真是不怎么样。 锦瑟冷冷的哼了一声,毫不在意的问道:“对于一个已经要处死的人来,这些问话还有意义吗?” “哼!不要混淆视听!”那人突然打断了锦瑟的话,冷厉的道:“你蛊惑圣上,试图扰乱朝纲,你是不是北境派来的奸细?可还有同党?快快招出来,就让你死个痛快!” 对于这些话,锦瑟是真的不想听,何必编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冷漠的转眼,看了眼前这几个人一眼,然后淡淡的移开了目光,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男人暴呵一声,仿佛已经等不及了一般,“把东西都拿出来,好好招呼招呼她!”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人往地上丢了很多东西,几乎都是铁锁制成的各种刑具。 锦瑟看都没有看一眼,依旧什么话也不,那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一把抓住了锦瑟的头发将她拖了起来,锦瑟不能反抗,抿唇忍受,一声都没有吭。 就那样被拖到了牢房的中央,她抬眼冰冷的对视着眼前的男人,那人一巴掌便甩了过来,打得‘啪’一声巨响。 力道那样的大,几乎扇得锦瑟头昏眼花,只觉得鼻子里马上流出了湿热的液体,她没有去擦,任由那鼻血流了出来。 “用刑,看她什么时候招!”那人再次下了命令,看来真的是很赶。 锦瑟冷冷一笑,胡乱擦了一下几乎要流到嘴里的鲜血,擦得一脸都是,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吓人了,可是她还是那样冰冷毫不畏惧的瞪着他们。 也不知道那些五花八门的刑具都是如何使用的,锦瑟被铁链锁住了手脚,然后被挂了起来,就在这阴暗的牢房里被狼狈的挂了起来,铁链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因为身体的重量缘故,那铁镣卡在她的手腕处,深深的勒进了肉里。 男人手中的鞭子上有许多的倒刺,鞭打一下,那些倒刺能入肉三分,再将人的肉生生的撕开。 锦瑟深深的吸气,咬住了唇,然后闭上了眼睛。 那鞭子落在身上,每一下都能打得人皮开肉绽,更可恶的是,那鞭子上还泡过辣椒水,更是痛得人几乎窒息。 不过几鞭下来,锦瑟身上已经血痕斑斑,衣衫都几乎被撕毁了,皮肉翻飞,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顺着她脚上冰冷的铁镣一滴滴的滴落在死牢的泥土地上。 锦瑟一身的冷汗,发鬓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浑身火辣辣的疼,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在痛了,只是像是浑身的肉都被剜去了一般,她却是死死的咬牙撑着。 那几个男人有点发毛,因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酷刑却这样的安静,仿佛空气里只有挥鞭子的声音,还有男人们沉重的呼吸,和呼吸和他们的心一样的沉重。 他们竟比锦瑟还要害怕。 那男人几乎打得没有了力气,也没有见锦瑟坑一声,而且哪怕是大男人,经这皮鞭十鞭子以上,都绝对会痛不欲生昏迷得不省人事的。 可是空中吊着的这个瘦的女人,却咬着牙,就那样看着他们,她的眼睛在昏暗的死牢里太过明亮,太过冰冷,仿佛是一把利刃,看得人心里发毛,加上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口,越发的让人慎得慌。 “你……你到底不!”那男人仿佛为了打破这种叫人恐惧的静谧,怒吼出声,可是声音却微微的颤抖着。 锦瑟自然一声不吭,一边的人猛然从地上抓起了什么,就朝着锦瑟走去,“我看你嘴硬,我看你再这样瞪着我!我弄死你!” 罢只听得铁具冰冷的声音刺穿了人的身体,这一次,锦瑟竟是痛得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这次,竟是想要尖叫,竟都无法发出声音了一般。 锦瑟只觉得无法呼吸,从脚腕处传来的痛像是已经到了极点,叫她的脑子一阵阵的痉挛,全身都由不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定格了一般,双眼赤红瞪着像是要落下来了一般。 “哼,我看你嘴硬!”那男人露出了病态的笑容,他的手里还拿着一颗长长的铁钉,那铁钉的一边磨得异常的尖锐。 他就那样生生的将铁钉从锦瑟的脚踝处钉了进去,生生的钉了个对穿……鲜血顿时流了一地,那脚上鲜血淋淋,铁钉整个的穿过了脚踝,诡异的钉在了她的脚上。 锦瑟的身体痉挛着,她长大了嘴,却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 “我看你命究竟多大!”那人着,拿起了手上另一颗铁钉。 “你疯了吗?”之前话的男人猛然一把抢过了铁钉,脸色铁青并且恐惧的看着他,叫道:“你忘了我们来的目的了?” “谁管他妈的什么目的,老子只会折磨人!”这人像是疯了一般的咆哮起来,指着锦瑟,一脸的横肉都扭曲在了一起,一种变态的扭曲,“这娘们一声不吭,我什么人没见过,她还想吓我!我就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痛苦!什么才是折磨!” “你胡闹!”话的人恐惧的看了锦瑟一眼,锦瑟的气息似乎变得微弱了,这样一个的女人,会不会死了?之前的鞭上就足够打死一个人了,更何况加上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楚。 锦瑟像一个破布娃娃一般的挂在空中,头发凌乱的遮住了脸,并且被汗水浸湿了贴在她的脸上。 她低着头叫人看不清楚表情了,可是这样更叫人觉得恐怖! 她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她不能死你忘了吗?”猛然一声咆哮,他猛然道:“快把她放下来!她要是死了,我们也活不成了!” 终于所有的人都着急起来了,仿佛这才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目的!他们只是来折磨她,叫她看起来越惨越好,可是却没有想到因为她冰冷倔强的目光,几乎大家都失控了…… 如今猛然醒悟,却已经犯下了大错了! 锦瑟被放了下来,已经不会动弹了,有人心的上前轻轻的去探她的呼吸,连伸出去的手都是颤抖的。 却不料刚伸到锦瑟鼻尖的手猛然被一口咬住,那样的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啊!贱人,快放开!”那人痛得一声声尖叫,怒吼着对浑身伤痕的锦瑟一阵拳打脚踢,终于锦瑟没有了力气,才松开了嘴。 她浑身痉挛着卷缩在了一起,地上的泥土混合着血变成了血色的泥浆,抹得她一身都是,整个死牢变得肮脏不堪,臭气熏天,锦瑟看起来更是恐怖得仿佛一个会颤抖的一团血肉一般。 只是默默的,锦瑟艰难的挪动着手,拉扯冰冷的锁链,卷缩着……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她吃下了那颗清竺给她的血色的药丸。 因为她……觉得,自己也许真的要死了,这药要是真的能保命就好了,她可不想在这里死掉。 站着的几个人仿佛都被吓坏了,其中一个捂着被咬得鲜血淋淋的手,一时之间,仿佛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了。 “反正她也要死了,我们快走吧!这样子看起来够吓人了!”有人这样提议了一声,然后所有的人都反映了过来,急忙朝着门边挤去。 “往哪走?”刚挤出门,几个人便被堵住了去路,看到来人时,所有的人都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其中更有一个,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却是那样清晰的喊道:“王……王爷……”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八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九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十九) “往哪走?”刚挤出门,几个人便被堵住了去路,看到来人时,所有的人都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其中更有一个,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却是那样清晰的喊道:“王……王爷……” “谁让你们来的?”压迫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几个人,使得他们跪坐在地上浑身瘫软,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冰冷,因为怎么也想不到,这南陵大名鼎鼎的六王爷……竟会出现在这低贱的死牢! 慕容追风的眼一片凌厉的光芒,杀气毫不掩饰的蔓延而出,他几乎无法等,一跨步朝着几人错身而过,他等不了他们回答,因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锦瑟究竟如何了? 哪怕他们不回答,他也有的是办法调查出来,更何况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那几个人眼看慕容追风就这样与他们错身而过,身体一片僵硬,只觉得慕容追风的衣角擦过他们的身边,这沉重的空气里带起一丝凌厉的风,仿佛还有他身上那种凛冽的味道,叫他们呼吸困难。 当慕容追风踏进死牢时,几个人缓缓倒地……脖子上无一例外的多了一个细的伤口,是割破了气管的致命伤! “锦瑟!”几乎不可置信的惊叫了一声,也许在慕容追风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如此的失态过。 他几乎从踏进死牢的那一刻起,便震惊得全身僵硬一动不动,甚至脚步迈出去的那一步都僵硬了一般。 他的唇微微的颤抖着,那种颤栗像是从心里发出来,然后传遍了他的全身。 不信! 他不相信,眼前这团血肉模糊卷缩在一起的根本看不出来还是个人的东西,会是锦瑟! 慕容追风只觉得眼睛一片刺痛,可是却无法落下眼泪来。 那时,他有时正巧出来宴会,听到叶玲和慕容尚宇的对话,他只听了一句……便是叶玲一开口的那一句! 她锦瑟不行了。 只是那样一句话,他便立马放下一切的事情飞奔了过来! 一路上他都觉得叶玲的是谎话,可是心里那种恐惧却一点点的累积起来,那么多天没有见她,慕容追风一直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 可是心里总是不踏实,但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没能来看她! 没想到,再见时,她竟然是这个样子了。 这个不是锦瑟,一定不是! 慕容追风这样想着时,一步步的朝着锦瑟走去,每当他走一步,他都觉得自己心一阵痉挛,一阵阵的抽痛。 “锦瑟?”慕容追风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他终于接近了,轻轻的跪倒在了锦瑟血肉模糊的身体旁边,几乎是浑身无力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明显的感觉到,当他叫出锦瑟的名字时,她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真的……是他的锦瑟,他这时能清楚的看见,她被汗水和血水打湿了的头发,沾着肮脏的泥土贴在她的脸上,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她幽幽的闭着眼睛。 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长长的睫毛也沾了许多的血污,就那样轻微的颤抖着。 慕容追风伸出手来,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因为前一刻,他还觉得这样的一团东西,一定不会是一个人! 而如今……她竟然是锦瑟! 看着她浑身皮开肉绽的血肉,还有脚上恐怖的铁钉,连慕容追风都觉得背脊一阵阵的冰凉,完全无法想象……这究竟是怎样的痛苦? “公,子……”锦瑟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沙哑模糊,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锦瑟!”慕容追风这才惊觉,锦瑟还是有气息的,甚至她还在微微的颤抖,她还发出了声音,虽然他并没有听清楚他再叫什么,但是她却还活着,还能有模糊的意识! 这简直是个奇迹! “锦瑟,我……我带你离开,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在这唯一的一刻,慕容追风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什么使命,什么责任……一切都不重要了!也许他在这皇宫里忍受了二十多,受了那样多的苦,为的就是这一刻抛弃所有! 慕容追风伸出手毫不犹豫的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当她的头歪斜着靠进他的怀里时,锦瑟呢喃着,又轻轻的了一句,“你……来了……云……” 有很多字他听不清楚,但是唯独,那个‘云’字,听得那样的清楚。 她微弱的呼吸还在他的耳畔,仿佛是她一直在不停的轻轻的吐出这样一个名字,虽然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可是慕容追风仿佛就是听到了,听到她微弱的呼吸,都变成了这样的呼唤。 修云,修云。 慕容追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他很早便知道锦瑟的心意,甚至……他还曾怀疑过他们两个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生疏,可是他不愿意去想。 因为锦瑟若是幸福的话,又怎么会一次次的受伤,狼狈成如此的模样? 那个她心心念念记挂着的男人,没一次她需要他时……他在哪里呢? “你这个傻丫头,你为什么,就不是愿意放下呢!”慕容追风只觉得呼吸困难,眼睛一片水雾激荡,他把眼里的水雾全部忍了回去,换来了眼睛牵连着心的一阵阵的刺痛。 连呼吸里,到他的胸膛,都全是痛楚。 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哪怕他愿意带她走,而她……也不会愿意的。 慕容追风想,就这样霸道的把她带走,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可是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叫他的心,又再一次的绝望了。 也许……他们便是这样的结局吧? 慕容追风心翼翼的将锦瑟放在了地上,他的唇在她脏乱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声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会带你离开的!一定会的。” 像是给他自己听的一般,叫他的心越发的坚决了。 当门口的脚步声猛然冲进来时,慕容追风快速的跃起,隐进了死牢天花板上的阴影里,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光亮,隐在角落的上方,根本不容易被发觉。 慕容追风就这样在高处看到了脚步踉跄着冲进来的慕容尚宇! “锦儿!”那样悲痛的一声,慕容尚宇的心顿时仿佛碎裂了一般,从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血腥恐怖的画面。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锦瑟的身前,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六神无主的一直在念叨着,“锦儿,锦儿……怎么办,锦儿,怎么办?都是朕不好,都是朕不好!”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看到她这样躺在他的面前,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甚至他不敢去确定她还是不是活着!急得浑身发抖,心里只有懊恼只有心痛,他不应该的,不应该这样惩罚她,若是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么他什么也不会这样做的! 哪怕这一辈子,她都不会爱他,一辈子她都骗他,他也不会这样对她的! 慕容尚宇急得团团转,可是却又不敢去扶锦瑟,他害怕,自己触摸到的会是一句冰冷的尸体! 跟随着一起来的几个太监当场便吓傻了,只有多算是见多识广了,能看到锦瑟身体微微的颤抖,他忙道:“皇上,娘娘还活着!快叫御医吧!奴才们这便把娘娘带回寝宫!” 她还活着! 这样的一句话仿佛一下将慕容尚宇所有杂乱的思绪都堵住了一般,他震惊的看着多,眼底却又一丝的惊喜,他重复道:“她还活着?” 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绝处逢生的欣喜! “是的!皇上,快将娘娘带出去吧,奴才这就着人去叫御医!”多急忙点头再点头,因为她现在活着,若是再晚一会儿,他就真的不确定她还会不会活着了。 毕竟,她现在的模样叫人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真的活着! “对对对!叫御医,叫御医!她还活着,快叫御医!把御医院所有的人都叫来!”慕容尚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命令着,似乎这才清醒了,急忙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快速的奔出了这阴暗的死牢。 门口被慕容追风杀掉的人,早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清理掉了。 慕容追风从天花板上下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死牢,只留下了地上的血迹那样的清晰,他走出死牢,走廊上一片安静,只有沉重冰冷,并且夹杂着腐朽气味的空气,叫人恶心的味道。 一步步走出了这死牢,慕容追风的拳头一直捏得紧紧的,他的内心从来没有如此的坚定过! 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不想再看到锦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永远不想看到她的身上再有任何的伤痕! 哪怕是心里的伤痕……他也不想再看到了,他要带她远离这一切! 慕容追风的背影那样的高大,却又那样倔强,他一步步坚定的离开,这死牢里热闹了一阵,又陷入一片的安静。 谁也没有发觉,牢房的天花板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 月光清冷,反射在这人带着的银面上,在黑夜里发出冰冷的光芒。一身的黑衣几乎融进了夜色里,却又在月光下显得那样的神秘。 银面下精致的下颚,轻抿着的凉薄唇瓣幽幽的勾了起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死牢的房顶,那寒铁和巨石铸造的房顶在静谧的夜空里发出了有节奏的‘咚咚咚’的声音,仿佛他沉着的心跳一般。 没想到……她的身份还挺多的?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现在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看来他有必要多留几日了。 * 很多亲都在猜银面人的身份,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啦,追风喊他大哥,他又那样有威严的命令追风,连追风都不得不听他的话呢。 一定是个狠角色的~~ 另外,在页面的右边,殿下的作者简介下,有一个作者调查,是殿下发布的投票! 里面有个剧透,亲们看了就知道银面人是谁啦,另外……记得投票支持你心里喜欢的人哟。 清竺的选项已经加上了。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他的啦,虽然出场不多。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十九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二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二十 慕容尚宇一路带着锦瑟回了甘泉宫,这里自从锦瑟进入死牢后便没有人住了,只留下了一个看守的太监。 这宫殿冷清了那么久,看起来竟都有些萧条了,猛然慕容尚宇带着一大群人冲了进来,看守的太监都吓了一跳! “快,御医来了没有?”一进门,慕容尚宇便嚷开了。 好在哪怕是没有人居住的宫殿,却还是会打扫得干干净净,什么都准备得齐全。 慕容尚宇将锦瑟轻轻的放在床上,顿时他的身上便已经染满了锦瑟的血迹,看起来吓人极了,竟是那样多的血迹,湿了慕容尚宇整个胸膛。 多急匆匆的带着太医们赶了过来,上一刻大家似乎都还在封后大典的晚宴上把酒言欢,这一刻竟就这样急急忙忙的被带了过来。 还没有明白什么事,一进门就听到慕容尚宇劈头盖脸的怒喝:“快,快看看!一定要把她给朕救回来,救不回来朕要你们的命!” 慕容尚宇满手的血迹,脸上竟是冷汗,一身血淋淋的样子加上他惊恐着急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御医们也没有时间再想了,急忙扑到了床边,开始整理伤口,止血止痛等等。 甘泉宫仿佛好久没有这样的热闹了,御医们加上宫里专门的医女忙活了整整一夜,才将锦瑟伤痕累累的身体包扎好。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了这华丽的宫殿,驱散了夜晚清冷的沧桑,它似乎又因为有了主人而变得金碧辉煌了。 御医们擦了一下冷汗,才算松了一口气,慕容尚宇是一夜没睡,就守在一边,看着御医们施救。 此刻看到御医们整理完毕,他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娘娘伤得很重,失血过多,加上身体虚弱,如今虽是保住一时,臣等却不敢保证娘娘何时能醒过来。特别是右脚脚踝,骨头尽碎,恐怕……臣等也无力回天!” 这样的一席话,却叫慕容尚宇的心狠狠的纠结在了一起,百味陈杂。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一步!本来他只是想吓吓她的,将她关起来吓吓她,什么要杀了她,都不过是一时的气话而已。 谁知道……如今,她竟然真的连命都快丢了! 慕容尚宇身体一软,一下坐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整整一夜,他看得清清楚楚,御医们为了将钉在锦瑟脚踝的铁钉取出来,真的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铁钉那样狠毒的穿过了她的脚踝,那得是怎样的痛苦? 那血淋淋的血洞,到现在,慕容尚宇似乎都还记得。 她那样巧精致的玉足,如今……就这样毁了吗?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慕容尚宇的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的困难,许久……他都没有一句话。 一整个屋子的人也就那样站着,谁都不敢多一句。 窗外是晨曦璀璨,百花齐放,鸟儿叽叽喳喳好一番的热闹,屋内却如同冬日一样的冰冷,没有丝毫的声音,静谧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锦瑟就那样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包裹着纱布,一动不动……仿佛一个精致的睡美人一样。 “唉……”慕容尚宇悲痛的叹息打破了这静谧,也叫众人的心都跟着吊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慕容尚宇才道:“都下去吧!朕想单独陪她一会儿。” 众人一声不吭,轻轻的行礼便要退下,慕容尚宇抬眼,又忙补充道:“多,去把甘泉宫的奴才都调回来,朕想……她醒来时,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是!”多应了一声,急忙下去办了。 但是慕容尚宇坐到了床前,心里却是无比的苦涩,他轻轻的握住了锦瑟包裹着纱布的手,竟觉得眼泪有些控制不住。 狠狠的吸了吸鼻子,慕容尚宇痛苦的将眼泪压了回去,才叹道:“锦儿,哪怕这里什么都没有变……朕也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也回不来了,你不会原谅朕了对不对?朕竟然……竟然害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闭上了眼睛,慕容尚宇的呼吸里都竟是牵扯着胸口的痛。 一想到,也许她醒不过来了,一想到,也许她醒过来了,却再也站不起来了,她该是多么伤心啊。 她是这样完美的人儿啊,如今……却因为他一时冲动,叫她变得如此的残缺,她该是多恨他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是想好好爱她的,明明是想爱她的,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却这样的伤害了她呢?他没用,他真的没用,自己没有本事叫她爱上自己,却为什么把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呢? 难道她不爱他,是她的错吗? 慕容尚宇深深的呼吸,眼里一片刺痛,心里也仿佛窒息了一样。 明明是他的错,她不爱他,是因为……他不配吧?这样的他,怎么配她爱呢? “锦儿,对不起……对不起……”慕容尚宇低下头,轻轻的触摸锦瑟的手,那手包着纱布,只有指尖露在了外面,那指尖冰凉,一片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哪怕你不原谅我也好,哪怕你一辈子也不爱我也没关系,真的……只要你没事,只要你没事,什么都无所谓了,锦儿……对不起,你一定一定要醒过来啊!” 慕容尚宇一遍遍的低声乞求着,仿佛他相信锦瑟一定能听到的。 她是那样美好又善良的人,哪怕不爱他,却还是愿意拼了性命进火场救他!也许她是不爱他,但是她一定是真心的关心他的。 哪怕,那种关心……是源自于可怜。 但是如今只要他醒过来,别她可怜他怜悯他……她就是恨他,也没关系了。 只要老天爷不要夺走她,不要叫她离开他,他这一辈子……就什么也不求了!这一生都足够了。 因为锦瑟是他的救赎,是他这悲惨的人生里唯一的温暖和救赎,只有锦瑟,才能叫他感觉到,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众人眼里的废物皇帝。 所以他不能失去她。 慕容尚宇埋头在锦瑟身边的被窝里,他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祈祷着,眼泪不知不觉的划过他的脸颊,在上好丝绸被褥上晕染开来。 一阵轻烟就那样轻轻的飘过,慕容尚宇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越来越,最后,他闭着的眼睛沉重的磕上,身体一重,倒在了床边。 房顶上猛然落下俩个身影来,慕容修云玄青色的身影几乎是第一时间到了锦瑟的床边,他皱眉看着锦瑟苍白的脸,忙道:“清竺,快来看看!”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清竺慵懒的迈步走近了,看到锦瑟的模样时,微微皱眉道:“不可能啊,我明明给了她药丸,为什么还伤得这样重?” 罢,急忙握住了锦瑟的手腕为她把脉,一听锦瑟的脉象,清竺那好看的眉头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他忙道:“你让开,我帮她看看!” 慕容修云有些忧心的让开了,清竺急忙掀开了被子,一一查看锦瑟身上的伤痕,当看到锦瑟的脚踝时,他轻轻的捏了捏那连纱布都已经侵染成血色的脚踝,脸色越发的凝重了。 “没想到她伤得这么重,若不是我提前给了她血色,恐怕她早已经咽气。”清竺看了锦瑟苍白的脸,又转眼看向一脸忧心忡忡的慕容修云,接着道:“她的脚,怕是好不了了,那颗药碗的效力没有那么强,连这样重的伤都能愈合得了。” “不行!”慕容修云的脸瞬间铁青,“不……不能让她有事的!” 慕容修云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不该……不该让她就这样回来的!以为有清竺的药丸在就没有问题,以为不过是些许的皮肉之苦! 他想,若是晴雨被发现了,不仅晴雨的性命要搭进去,而且到时候锦瑟定然不能全身而提,若是被捉拿回来,不仅锦瑟会有危险,更可能牵连到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如今……慕容追风正是要行动的时刻,他这里不容得半点的失误。 他以为只要锦瑟撑过了这次,那么以后有的是办法叫她离开,可是没想到……竟是伤得这样的重。 “可是,血色只提炼了一颗。”清竺的话音刚落,慕容修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挽起了袖子,匕首的冷光划过,鲜血就这样滴落了下来! “你干什么?”清竺惊愕的看着慕容修云,他将手腕划破了,长长的深深的一道伤口,然后就那样将血滴进了锦瑟的嘴里。 慕容修云的表情冷静得可怕,他看着清竺,幽幽的道:“之前我有将我的血混合在她的药里,所以在避暑山庄她的伤势才会恢复得这么快,并且原本不可能好的伤痕都全然恢复了!所以……这再生之血,就这样服用,也是可以的。” “喂!”清竺皱起了眉头,有些怒气的看着慕容修云道:“好的了,你这一身的血可都是我的!” 慕容修云看了清竺一眼,才道:“你费了那么久的功夫才提炼出一颗血色,你都舍得给了她,如今,再多给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一句话,叫清竺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不出来。 是啊,他为什么把好不容易才提炼成功的血色给了这个女人! 转眼看了锦瑟一眼,血顺着她的喉咙流下,也流在了她的脸颊和脖颈上,那样鲜红的血液,在她苍白的肌肤上有一种不出的惊艳。 清竺幽幽的叹了一声,才挥挥手道:“罢了罢了!竟然都吃了一颗,要是治不好她,岂不是连那一刻都浪费了!” 罢,有些烦躁的起身,深处手来,一条只有指那样粗细的蛇就顺着他的手腕盘旋着爬到了他的手指间,抬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清竺巴咂了几下嘴,看着那蛇,眼里深处那一抹疑惑,仿佛还是没有消失。 当初他是答应帮助慕容修云尽力的保护锦瑟,这样换来慕容修云一身的再生之血,好让他能足够的提炼出能愈合一切伤痛的血色,如今……他竟把血色就这样给了那个女人。 他难道……忘记了他真正的目的了? 有些烦躁的将蛇收了起来,清竺转头看着已经喂完血的慕容修云,看着他那深深的伤口,不由得丢了一瓶药过去,道:“快走吧,这人快醒来了。” 慕容修云点了点头,将药粉洒在了伤口上止住了血,又拿出锦帕将锦瑟脸上嘴角的血迹擦了干净,将自己的伤口随意的包扎了起来,才道:“走吧,看来她是走不成了。” 清竺没有话,只是看了慕容修云一眼,旋身朝窗外掠去。 慕容修云转眼看了锦瑟一眼,心里不仅是自责,更多是,是心痛……她又得卷进来了,不论他怎样努力去避免,希望能让她远离一切,但是老天爷仿佛就是不愿意叫她离开一般。 只希望……一切都能如他所愿了。 想着,慕容修云转身离去,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门外想起的声音叫慕容尚宇从昏睡中挣扎了起来,他有些迷糊,疑惑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怎么睡着了呢? “皇上?”朵又重复了一次,“皇后娘娘求见……” 皇后? 慕容尚宇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张口就问:“什么皇……” 话到一半,他猛然想了起来,他昨天举行了封后大典,封了纳兰忻为后,而……昨夜他在欢庆晚宴上一去不返,留下了纳兰忻一个人。 一想便知道纳兰忻为什么来了,慕容尚宇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让她到正殿等朕片刻!” 多应了一声离开了。 慕容尚宇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寝宫,他可不想打扰到锦瑟,想来,锦瑟一定也不会做这个皇后的,那么这个皇后是由谁来当,已经不重要了。 更何况,朝堂上他不上话,连皇后……都是慕容追风和百官帮他选的,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啊。 他的人生,该是如何,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 ` 第七卷:相识,不相知 二十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一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二十一) 卷语: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有些情,一旦眷恋,便海枯石烂; 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 **** 甘泉宫的正殿里,纳兰忻已经换下了那繁复华贵的正装凤袍,她穿着平日里的便衣,却因为身份的改变,所有新制的新衣都已经全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属于皇后才能装扮的滚金边的暗红色长袍,依旧是金线刺绣的凤凰,头顶上金钗是展翅的百凤朝凰,青丝已经全部挽起收拢,露出精致的脖颈。 饱满光洁的额头,眉心花佃鲜艳,妆容庄重,神情变得冷厉,连眉眼,似乎都多了几分锐利。 慕容尚宇进门来时,便看到了这样的纳兰忻,她规矩的行礼,一举一动都那样的恰到好处。 “臣妾参见皇上。” 短短的几个字,再是不当初那个娇媚的女人的姿态了,她变得仿佛有些难以亲近了,不是慕容尚宇印象里那个总是柔弱又爱撒娇,整天赖在他的身边,娇媚却又鸟依人的纳兰忻了。 眼前的人,竟那样的陌生,仿佛她成了皇后,反而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一般。 慕容尚宇有些恍惚,不知道纳兰忻这样的变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因为他将锦瑟从避暑山庄接回来后,似乎对纳兰忻的关注就少了。 如今两个人相对,竟真的这样的陌生了,仿佛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什么被改变了,而慕容尚宇有一种无力感,因为他知道改变了的东西,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昨夜,朕……突然有些急事,所以现行离开了,皇后不会生朕的气吧?”两人也许沉默了有一阵,慕容尚宇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纳兰忻轻轻的勾起了笑容,眼里平静无波,大度的道:“怎么会呢?臣妾也听了,原是妹妹出事了,皇上着急也是应该的,臣妾今日来,就是想探望一下妹妹,并不是为了昨日的事情。” “哦。”慕容尚宇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如今的纳兰忻给他一种冰冷压迫的感觉,深深的让慕容尚宇觉得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得到自己宠爱而千方百计讨好自己的女人了。 若是纳兰忻真的来找他讨要个话,实话……面对如今的她,慕容尚宇还真的觉得自己也许应付不了。 不论她以前是为了什么才百般讨好慕容尚宇的,如今她已经站在了最高位上,又有一干朝臣和慕容追风支持,想必也不用再假装着讨好他了吧? 慕容尚宇有些失落,却还是轻笑道:“她还么醒呢,伤得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纳兰忻沉默了一会儿,眼里也没有什么情绪,本来……那些人没有回来禀报,她便觉得事情不对,她吩咐他们去用刑,想让锦瑟在死牢里看起来更凄惨一些。 然后由叶玲去通知慕容尚宇,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去探望锦瑟的,到时候他去了也许看到锦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或许心一软,就将她放出来了,那么她也就不用死了。 自己也算是还了慕容追风一个人情了。 可是派去的人久久没有回来,虽然她的计划成功了,锦瑟被慕容尚宇带了出来,但是她听闻伤得很重,如今看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的确伤得很重。 只是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以后慕容尚宇爱的是谁,对她来,不重要了。 有的感情,经不住一再的践踏,如今她才明白,当初的自己太过幼稚了,付出得再多,也不可能得到慕容尚宇半点的真爱的,因为只要是锦瑟一回眸,他便会无情的抛弃掉她,转投锦瑟的怀抱的。 自己争来争去,什么恶毒的事情都做了,最后……也还是一样的下场。 如今她是皇后了,却越发的不开心了,看着慕容尚宇,不觉得心痛也不惋惜,只是……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了,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自己为了他而狠毒的去杀人吗? 不……不值得。 纳兰忻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既然是如此,臣妾也不打扰了,皇上好好陪着妹妹吧,臣妾先告退了。” 罢,没有等慕容尚宇有所反映,纳兰忻沉默的行礼,然后规矩的离开了。 慕容尚宇愣在原地,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没想到……他们竟已经变得这样的陌生了? 自嘲的笑了笑,慕容尚宇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而他……只要锦瑟没事,就足够了,皇上也好,皇后也好,都是浮生一梦而已。 纳兰忻一步步的出了甘泉宫,她的凤鸾就停在门前,那样尊贵华丽,宫娥太监们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守在两边,而这凤鸾,在这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个人有资格坐上去。 呆愣了片刻,纳兰忻挥了挥手,轻声道:“你们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走走。” 下人们依言退下了,只留下了一个宫女远远的跟随着她。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当初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坐上这凤鸾,如今能坐了,却发现自己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真是可悲。 纳兰忻无神的行走在御花园里,当她知道慕容尚宇在答应了立她为后,此生只爱她一个人时,她的确是开心的,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赢得了自己丈夫的宠爱,她以为他们会很相爱,锦瑟和鸣。 可是他前一天才答应过她的,他的承诺还在耳边回荡着,那样的清晰……下一刻,他已经不顾一切的奔赴避暑山庄,投奔到了别的女人的怀抱里。 可笑的是,他那样宝贝的女人,爱的却不是他,也许这便是报应吧,因果循环,老天爷总是公平的。 她曾经为了得到慕容尚宇而做了太多的坏事,老天爷惩罚她失去了一切。 而慕容尚宇一再对自己的承诺食言,老天爷也惩罚了他,锦瑟不爱他,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那慕容追风呢?老天爷又为什么要惩罚他? “皇后娘娘。” 突然的一声,打断了纳兰忻的思绪,她抬头,便看到了慕容追风站在她身前不远处,深沉的眼睛里是不是带着一些怒气?她看不清楚,但是她觉得一切像是梦境一样。 她才想到他,如今一转眼,他竟就站在眼前了,那样的不真实,可是他确实就站在那里。 纳兰忻张了张嘴,话还没有出口,慕容追风便已经接着道:“皇后娘娘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不论是救她还是害她,我都不会允许谁再伤害她一丝一毫。” 纳兰忻的脑袋终于清醒了,看着慕容追风冰冷的脸庞,还有他狭长的眸子里那种清冷又带着一丝仇视的目光,她明白了,眼前不是幻觉,而是他……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心里微微一痛,纳兰忻只觉得眼眶里仿佛已经有泪水盘旋了。 不,她不应该觉得委屈,更不应该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掉泪。 狠狠的咬唇,纳兰忻瞪眼看着慕容追风,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一字一句的道:“本宫要做什么,不需要向王爷禀报吧!” 她不愿意承认,明明……她原本计划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却不愿意解释,因为哪怕解释了又如何?谁需要她的解释,她又需要谁的理解呢? 若是他恨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他恨她了,自己也就不用再每天想着念着了吧?因为本来他与她,就像是天与地一样,永远,也没有可能靠近哪怕一点点。 所以他应该恨她,应该讨厌她,这样的话……她也就不会想要靠近他了吧? “我只是提醒皇后一声,”慕容追风一步步的走进,全身那种压迫的气息将纳兰忻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她只觉得无法呼吸,因为他就那样的凑近了她,他的气息仿佛都拍打在了她的脸上,纳兰忻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他靠近的脸。 他的睫毛那样的长,那样的柔软,他深沉的眸子原来靠近了便更加觉得深沉,神秘,仿佛有一个黑色的漩涡,将一切都吸了进去一样。 纳兰忻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几乎无法动弹,而慕容追风的脸与她的脸就那样接近,然后错开,他的声音冰冷,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下不为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罢,他就像风一样的离去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纳兰忻久久的愣在原地,哪怕他出口的话那样的绝情,可是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一般。 良久,她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跳得那样的快,声音如同擂鼓一般的响动,叫她忍不住大口的呼吸…… 空气里仿佛还全是他的气息,纳兰忻轻轻的捂着胸口,没有想到……他不过是这样的靠近了一些,就叫她乱了分寸,忘了呼吸…… 纳兰忻无力的后退,跌坐在身后的花坛边上,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第一次,她竟是有了这样的感觉,哪怕当初她主动勾引慕容尚宇时,也没有这样过……那时她以为她对慕容尚宇的感觉,就叫作爱,可是现在她知道她错了。 她以前不过是想和锦瑟挣而已,如今她放弃了,不挣了,才猛然发觉以前的自己多么的可笑。 而如今她却笑不出来,为什么,她对慕容追风那种淡淡的好感,竟然变得如此的强烈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明明她只是感激,感激慕容追风在她无助的在绝望中徘徊时朝她伸出了手,也许他都不是真的为了她才帮助她的,但是她依旧感激他,因为忘不了那种,自己一个人置身无底深渊时,所有的人在站在高处冰冷的看着她,嘲笑着她的感觉。 而那时,只有他朝她伸出了手,问她想要什么?会帮助她……那时,只有他这样做了。 所以纳兰忻以为自己一直以来,只是感激他,因为不想自己的恩人因为锦瑟的事情而愁容满面,更不希望他为了锦瑟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所以她才暗自策划了这一切。 她只是想还一个恩情,不期望他能理解她。 而如今……为什么,只是那样冰冷的靠近了她,甚至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敌视还有杀意,可她为什么面对这样不友善的他,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却还是沉沦了? 纳兰忻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四周都是一片黑暗,而她就置身在这黑暗里,看不到光明了。 因为她和慕容追风……从一开始,就是看不到半点希望的绝谷深渊呐。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一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二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二十二) “如何?锦儿的身体怎么样了?”慕容尚宇焦急的看着把脉的御医,安静了许久,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为御医把脉已经好一会儿了。 慕容尚宇几乎一夜未眠,双眼充了血丝,脸色异常的憔悴,连胡须都冒了出来,甚至都没有舍得离开一会儿去整理一下。 太医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了,因为太过神奇,导致太医自己一度都不敢相信,所以不由得仔细的检查了好几次,这才不得不感叹一声,一直吊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起身恭敬的对着慕容尚宇行礼,话时已经松了一口气,“皇上放心,娘娘恢复得很快,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如今只要好好修养,调理好身子,应该没有大碍了。” “真的?”慕容尚宇也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昨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突然就没问题了,他竟觉得那样的不真实。 “是的,娘娘的身体奇迹般的恢复得很快!”太医又肯定的点了点头,慕容尚宇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道:“那她的脚踝呢?” 太医刚才已经反复的检查过了,此刻才敢这样确定的道:“虽是伤得重,但是依娘娘如今的恢复速度看来,好好修养,还是有机会能复原的。” “老天保佑!”慕容尚宇由不得欣喜的笑了起来,深深的呼吸,才道:“真是太好了,太医,你快去开药,朕要她快点好起来!” “是!”太医遵旨退下。 慕容尚宇忙到了床边,看着锦瑟似乎已经有些血气的脸庞,昨夜提心吊胆了一天,忏悔了一天……老天爷总算是眷念,没有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 轻柔的为锦瑟顺好了被子,又用麦穗喂了些水给她服下,心翼翼的将她唇边的水迹擦干净,他就想这样照顾她,一切亲力亲为,这样亲自守着她,这样才能叫他的愧疚减少一些。 “皇上……”多终于是担忧的走了过来,劝道:“您一夜没休息了,这都过了正午了,您好歹吃点东西,然后歇息一会儿吧?” “不用,朕不累也不饿,你退下吧,朕守着她就好,别扰了她休息。”慕容尚宇眼角眉梢已经有些神采了,比起刚才担忧憔悴的模样来,确实精神了不少。 但是从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慕容尚宇,哪能受得起这劳累的折磨。 多还想什么,可是慕容尚宇却瞪了他一眼,叫他不得不闭嘴,然后幽幽的退下。 刚走到门边,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进了门来,多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听到了那威严低沉的声音,“皇兄,你该去休息了。” 慕容尚宇一愣,多急忙从门边让了路,慕容追风便这样大步的跨了进来。 慕容追风的眼角眉梢全是冰冷,脸色凝重并且透露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他走近了,没有看躺在床上的锦瑟,哪怕他心心念念的想看她一眼。 刚才太医的话他都听到了,所以他忍着不去看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尚宇,“皇上身系万民,龙体不容有失,怎可为了一个女人累坏了身子?臣弟劝皇上还是去休息吧,甘泉宫的奴才们都已经调了回来,有她们守着,皇上尽可放心。” 几句话,得慕容尚宇哑口无言,或者是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去抗拒这样的慕容追风。 明明他是皇帝,可是面对这样威严的慕容追风,他还是无法抗拒。 “皇上,您就听王爷的吧,奴才也会在这守着的,以人头担保,绝不让娘娘出任何的状况!”多急忙站了出来,劝慰了两句。 慕容尚宇看了锦瑟一眼,哪怕这样的不舍,却还是不的不滴落的垂下了头,轻声道:“好吧,朕先走了,这里便交给六弟了,还有锦瑟受刑这件事情,也希望六弟一并彻查了。” “臣弟自然会办。”慕容追风应了一声,实在没有心情好言好语的安慰慕容尚宇。 只有目送他离去,他低着头一步步的离去,背影低落。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慕容追风才转眼去看锦瑟,他没有去触碰她,如今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哪怕他有心送她离开,恐怕也不能不顾她的身体。 只有将她放在这里安心照料着,起码能保证她的安全。 慕容追风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的面容,他想抚摸她的脸,想感受她的体温,可是他紧紧的捏住了拳头,忍住了。 因为当慕容追风心里越发的清楚明白,她心里的人不是他时,他竟觉得他触碰她,都会叫她觉得讨厌。 谁又希望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触碰呢? 他不想她讨厌他,所以哪怕再想靠近她,他也一样忍住了。 “你会好起来了,以后不要再受伤了,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做到的。”慕容追风轻轻勾起了笑容,看着锦瑟昏睡中的脸,心里也忍不住柔软了起来。 只有对着她,慕容追风无法保持脸上的冰冷,总是不自觉的就微微笑了起来,放下了防备,放下了伪装……放下了一切。 时光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慕容追风的记忆里,还记得曾经在纳兰府后山时遇到她的样子,那样明媚清新的笑容,在夕阳下的溪里,一身秋色的素衣,那一副画面,仿佛昨天才发生的一样,那样的清晰。 一转眼,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快三年了……她眼睛里曾经明媚的光芒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的消失了,她总是愁眉不展,总是勉强自己微微的笑着,变得越发的清冷,淡漠。 而如今,她伤痕累累的躺在这里,毫无生气。 慕容追风意识到时光永远不会回头,也许他再也看不到她自由明媚的笑容,再也无法在她的眼睛里看到那样清澈温暖的光彩,再也……回不去了。 他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及早去提亲,他不过犹豫了几天,就得知她进宫的消息……他似乎做什么都慢了一步,而锦瑟永远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她在皇宫里,他刚安排好一切准备将她带出去,而……她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锦妃娘娘。 他与她的距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拉远,越来越远,直到他意识到再也回不去了。 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他能保她安危,可是当南陵天翻地覆时,她会如何看他呢? 慕容追风不敢想,呆愣着坐在床边,这时身边随身的侍卫轻轻在门外通报道:“王爷,北境的使节明日就到了,礼部还等着王爷安排迎接等事宜。” “知道了。”慕容追风轻轻的应了一声,‘北境’两个字轻轻的敲打在他的心上,却仿佛千斤重一般。 “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要快些好起来。”慕容追风深深的呼吸,哪怕背在身上的重担再沉重,他也不能被打垮。 以前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自己的母亲,为了国仇家恨……如今又多了一样,为了她,他一定不会被打垮,他一定要成功的完成这件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从这家国天下中抽身。 他才能什么都不用顾忌,才能带她海阔天空。 起身离开,慕容追风在这里坐了不过一会儿,但是他却连她的发梢都没有触碰一下,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倔强最终苦的还是自己,可是他更明确,不论他多苦多难,他也不会为难她哪怕一点了。 出了门,晴雨和香雪两个丫头已经乖巧的守在了门口,因为慕容修云早已经料到了一切,所以让她们两个又回到了皇宫,刚回来,就收到了慕容尚宇的调令,两个人便又回到了这甘泉宫。 “好好照顾她。”慕容追风只留下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甚至没有等香雪和晴雨的回答,便已经快步离去了。 香雪和晴雨互看了一眼,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面无表情时,连神色都是一样的。 突然香雪就笑了起来,几分俏皮的道:“快进去看看姑娘!” 罢转身就跑了进去,晴雨看着越来越活泼的香雪,心里其实也是高兴的,但是她总更沉稳冷静,不容易像香雪一样,能轻易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她转身进门,只知道她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能看着香雪变得越来越开朗,她的心也能感受到那种快乐,所以哪怕她实在无法逼迫自己笑起来,也无所谓了。 慕容追风出了甘泉宫,急匆匆的朝着议事厅走去,本来北境每年都要上贡,使节也会每年都来一次,但是这次本来已经决定不来了,可是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慕容追风自然是重视的,一切都不容有失。 刚转过长廊,慕容追风便看到不远处缓缓走过的身影,双眼不由得一沉,心里那种莫名的怒意就毫无征兆的升腾了起来。 “九郎,你看,这是什么花?”叶玲笑嘻嘻的更在慕容修云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朵正是盛放时候的花朵,凑到了慕容修云的身前。 自然的习惯性的轻轻挽住了慕容修云的胳膊,叶玲笑得如同太阳一般的灿烂。 慕容修云一如既往的一脸清冷,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连嘴角时常会有淡然笑容,都还是一样。 仿佛从他在慕容追风的眼里有印象时,他就一直是这个模样! 可是这样的他,却叫锦瑟牵肠挂肚,为了他受尽了苦难,而他……却连眉头也不曾皱过一次。 “九郎,你锦妃娘娘会喜欢我做的糕点吗?”叶玲一再的缠问着慕容修云,笑嘻嘻的挽着他的手,一副恩爱的模样看在慕容追风的眼里更是刺眼。 明明他知道,这事怪不得任何人。 可是他就是看不过去,锦瑟为了他还躺在床上重伤昏迷不醒,而他……却有美人在旁,可以悠闲自在的享受一切。 深深的呼吸,慕容追风转身大步的朝着慕容修云和叶玲的方向走去。 “九郎……”叶玲的话还没有完,慕容追风已经像一座山一般的走近了,面色铁青,眼中的怒意叫四周的空气瞬间下降。 “六王爷……”叶玲一愣,还没反映过来,慕容追风已经一把抓住了慕容修云的胳膊,力道很大,让慕容修云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微微的皱眉,“六哥?” “我有事和你!”冰冷的完,慕容追风的脸色异常的严肃,有一种叫人无法忽视的怒气,叫人觉得恐惧。 慕容追风话完,一把将慕容修云拉走,叶玲站在原地,还没有从慕容追风散发出来的压迫气息里回过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修云被那样强制带走了。 “六王爷!”她焦急的叫了一声,担忧的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双脚却微微的颤抖。 因为慕容追风强烈的压迫,她竟然是不敢追上去!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二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三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二十三) “我有事和你!”冰冷的完,慕容追风的脸色异常的严肃,有一种叫人无法忽视的怒气,叫人觉得恐惧。 慕容追风话完,一把将慕容修云拉走,叶玲站在原地,还没有从慕容追风散发出来的压迫气息里回过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修云被那样强制带走了。 一路将慕容修云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慕容追风一甩手,力道很大,将慕容修云甩到了身前,全身怒气已经掩藏不住,双眸死死的盯着慕容修云有些诧异的脸,一字一句的道:“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慕容修云依旧平淡,只是眉眼有些诧异,但是他看着慕容追风的模样,心里也许都猜到了几分,却没有表露。 “我问你,你与纳兰锦究竟怎么回事?”慕容追风就那样直白简单的问了出来,叫慕容修云微微诧异的挑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竟是真的这样怒气冲冲的跑来找他这件事情了。 “你不要否认,我什么都知道,你与她若是没有什么的话,她不会这样的!”慕容追风的眼里噙着鹰眼一般的锐利,仿佛慕容修云一丝的表情变化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不给他任何撒谎的机会。 “我……”慕容修云垂眸,他平静的表情确实有一丝无奈和慌乱,但是他眼底的深沉,却是叫人什么都无法捕捉。 “你可曾喜欢过她?”面对慕容修云的支支吾吾,慕容追风更加的直白,他直接问了出来,因为他想要的不过是这个答案而已,他只想知道,锦瑟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难,到底值得不值得! 慕容修云没有抬头,双眼垂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眸里深沉的光,他面无表情,甚至连那一抹淡然都没有了,显得有些严肃…… 空气一片静谧,慕容追风就这样压迫又危险的盯着他,捏着拳头似乎隐忍着自己在等待他的答案。 最终,慕容修云微微一叹,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叫慕容追风满心的愤怒就这样喷薄而出,他的眼狠狠一眯,张口就骂道:“你这个混蛋!” 话音还没落,他的拳头便已经到了,狠狠的一圈打在了慕容修云的嘴角……因为慕容修云根本没有防备,那一拳打得那样的结实。 慕容修云摇晃着后退了几步,歪着脸,那侧脸的嘴角上有一团淤青很快显现了出来,带着血迹。 伸手轻轻的擦掉了嘴角边上流下来的血迹,慕容修云没有话,只是那样倔强的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却又浑身似乎都散发着一种坚持,仿佛不论慕容追风如何,他都不会动摇一般。 慕容追风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娶妻?你又为何,还要带着你新婚的妻子整天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的!” 慕容修云侧着脸,嘴角的淤青和血迹,叫他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的冷酷,那盖着眼眸的睫毛微微一抖,他转眼看向慕容追风,却是笑了起来,嘴角挂着的笑容不似平常看到的那样清淡。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角的血迹,那笑容看起来竟是有几分邪气。 他毫无所俱的看着慕容追风,轻笑道:“我能做主吗?六哥,娶叶玲的事情,是我能做主的吗?我与叶玲的婚事,是她向皇上请旨的,哪怕我想拖也拖不了。” 慕容追风愤恨的盯着他,仿佛想将他的身上都看出几个洞来一般,他真的忍不住,因为眼前这个人是锦瑟心心念念喜欢着的人,而他却又那样的不在乎她。 所以叫他怎么能忍住自己这满心的杀意,他真的想杀了这个男人! “我为什么带着叶玲去看她,你觉得我不带着叶玲的话,我能去看她吗?”慕容修云的眼瞬间冰冷,他看着慕容追风时,竟是毫不掩饰自己眼中隐藏了许久的威严和霸气,就那样逼视着慕容追风,“我不像你,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 慕容追风看着眼前自己的弟弟,从到达,似乎他从来没有见他这个样子,他从来都冷漠淡然,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身上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气势,那种看起来那样强大,自信又霸道的眼神。 那是一种无可言的威严,属于强者的威严,属于王者的冰冷和高贵。 慕容追风一愣,便看到慕容修云勾起来的嘴角变成了自嘲的弧度,他冷笑着接近,与慕容追风平视着,冷淡的道:“更何况,我与锦瑟如何,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混蛋!你叫她什么!?”慕容追风只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挥手又是一拳打了出来。 这次,慕容修云不想再让,明明他不应该露出自己这样的一面,但是却因为慕容追风的怒意,因为他对锦瑟表达出来的在乎和爱,叫他觉得自己不能退缩。 是的,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己不能退缩。 抬手,稳稳的接住了慕容追风那一拳,他的力道一点也不,紧紧的捏住了慕容追风的拳头,叫他无法再前进一分。 慕容修云甚至是目不斜视的就挡下了慕容追风的拳头,那拳头离他的脸不过几寸,却是再没有办法触碰到他。 捕捉到慕容追风眼里的一丝诧异,慕容修云嘴角自信的弧度冰冷的扩大,他一字一句的道:“怎么?你以为只有你知道她的名字吗?也许我比你更早知道呢?” 慕容追风只觉得自己浑身颤抖,可是他明白,心里清楚的明白,他无法和慕容修云比。 并不是他觉得自己不如慕容修云强大,而是……他在心里,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因为锦瑟心里的人,不是他! 所以他早已经输了。 慕容修云的眼比鹰还要锐利,他能轻易的看穿任何的表情,包括他隐藏在眼里深处的痛苦和挣扎。 他看得出来慕容追风的犹豫,甚至他的痛苦。 冰冷并且满意的勾起了唇角,慕容修云的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点,这一拳也没有白挨,因为他可以利落的将慕容追风从内心里击溃,他要让慕容追风明白,锦瑟不论是纳兰锦,还是任何人…… 她都只能是他的。 “六哥,我劝你不要再多事了,没有你,她能过得更好!”简单的一句话,是慕容修云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出来的。 因为对于慕容追风来,他确实是弱势的一方,甚至越发的渺。 可是却是那样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所有的努力被一句话便全盘否定了,他仿佛困兽一样,双眼有些赤红的看着慕容修云,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 “是吗?那她好好的在死牢,明明可以以别的方式脱身,却为何,突然遭受酷刑?她若不遭受折磨,皇兄也就不会心软将她放出来,让一切都又回到了原点!如今你认为从皇宫带走一个锦妃娘娘容易,还是从死牢带走一个死囚容易?” 慕容修云总是统观全局,能狠狠的抓住要害,他明白……这边是慕容追风心里最懊恼,也是最软弱的地方。 因为锦瑟是因为他,才遭受到了那样的酷刑。 慕容追风猛然后退,慕容修云趁机放开了他的拳头,他摇晃着差点跌倒在地,满眼不可置信,眼神已经慌乱了,不住的摇头,呢喃道:“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锦瑟也许是因为我才不愿意侍寝,才撒了这个弥天大谎,但是那是她自己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左右!”慕容修云站在原地,他的身影修长,在阳光下却变得那样的高大。 他背光而立,阳光在他的身后绽放,将他正面陷入一片阴霾,深沉的眼仿佛融进了那阴霾的黑暗之中一般,越发的深不见底,他嘴角的笑变得冷酷,嗜血。 更甚至……变得残忍。 “而她在死牢遭受的一切,让如今她又回到了她最不愿意回来的皇宫,却不是她的选择,当她醒来时,会感激你将她从死牢救了出来,还是会恨你……将她又囚禁在这深宫高墙之内?”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想这样做的!”慕容追风猛然咆哮着打断了慕容修云慢条斯理,却又宛如恶魔的低吟一样的话语。 “可是你已经做了!”慕容修云确定的口气,让慕容追风哑口无言。 已经频临崩溃的他猛然安静了下来,低头丧气的看着地面,仿佛浑身的自信和气势都已经被打压得一丝不剩了一般。 “不是这样的!”慕容追风摇头,轻轻的低喃着,仿佛只是在给他自己听。 慕容修云站在不远处,就那样噙着一丝冷笑看着他,仿佛很是满意这样的效果…… “我会带她离开的!”慕容追风猛然抬起头来,狠狠的看向慕容修云,那眼里似乎已经有些疯狂了一般,“我会带她离开皇宫,不论是哪里,我都会带她走的!我不会让她留在这里!” 因为留在这里,当南陵天翻地覆时……也许她的命运会更加的危险,也许他连她都保不住。 所以……他不会叫她留下来的。 “那就最好。”慕容修云冷冷一笑,转身离去。这个世界上,人的心只要有了缝隙,就容易被人趁虚而入,而慕容修云有着世界上最毒辣的眼睛,能看穿一切。 目的达到了,他自然是不会多停留一刻。 转身走了没几步,他就听到慕容追风在他身后的怒吼。 “若是我带她离开了皇宫,你愿意放下一切,带她走吗?” 慕容修云顿下了脚步,他转脸,在阳光下露出了完美的侧脸,那样的精致俊美的五官,仿佛微微的散发着光芒一般,他的唇轻轻一动,仿佛了什么。 可是没有声音……又或许是声音被刚才吹来的风吹散了。 空气里只剩下风吹过树梢时发出的响声,而慕容追风却已经愣在了原地。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三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四 慕容修云来看锦瑟时,正好慕容尚宇也不在,将叶玲支开了,并且让香雪和晴雨两个人守在了门口,他便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坐在床边看着她了。 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这样偷偷摸摸的来看她。 明明她就是他的,为什么他想她时,却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瞒着所有的人来看她呢? 原本他都可以送她离开了,却又阴差阳错的叫她现在一身是伤的躺在这里。 慕容修云完美手掌轻轻的捏成了拳头,他真是的愤怒的,恨不能刚才就杀了慕容追风,可是他知道不行,不论他多冲动,那种冲动总是会被他可怕的冷静掩埋的。 轻轻的伸出手,慕容修云轻柔的抚过锦瑟的脸颊,她的身体终于有了温度,脸颊也有了血色,看起来终于不像一具狼狈的尸体了。 幸亏他还有这么一点用,他的血能治好她所有的伤痛,真的是太好了。 “呃……公……公子……”锦瑟迷糊中呢喃着叫出了口,慕容修云原本还愁云惨淡的眸子瞬间柔和了,仿佛随着她这轻柔细碎的呼唤,融化了他心里所有凝固的冰川。 “我在呢。”轻轻的回应了一声,慕容修云轻轻的捧住了她的脸,让她能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锦瑟那长长的如同羽扇一般美丽的睫毛微微抖动,然后迷蒙的挣扎着睁开了眼。 她的眼还一片迷蒙,星光涣散,仿佛没有焦距,可是就在那一片模糊中,她还是那样准确的看到了他模糊的轮廓,看到了他轻柔的笑容,精致的眉眼。 心里突然一阵感动,锦瑟咬唇,差点忍不住落泪了。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死亡那无尽的黑暗中挣扎回来时,睁开眼便看到他的笑容。 不是别人……是他啊。 “公子……”锦瑟的声音沙哑,含着哽咽,却是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嗯。”慕容修云眉眼的柔情仿佛能融化一切,又一次耐心的轻柔的应了一声,“我在。” “公子,你的脸……”锦瑟的眼才清晰了一些,便看到了慕容修云嘴角的淤青,在他的俊颜上增添了几分狼狈的伤痕。 她一慌,急忙抬手,可是刚一用力,就觉得浑身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仿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每一寸肌肤的疼痛都深至骨髓,都在叫嚣着。 “别动,你伤得很重。”慕容修云微微皱眉,出声提醒时,轻柔的按住了锦瑟的肩膀,不让她再乱动。 “这只是伤,几日就好了,没关系的。”慕容修云倒不在意自己嘴角的伤痕,毕竟这一拳若不是他甘愿承受,那么谁也伤不了他,他垂眼看着锦瑟还是有些苍白的脸,沉声道:“倒是你,一定很痛吧?” “不,不痛。到底谁伤了你?”锦瑟咬唇,想笑的,扯出笑容时,却觉得仿佛是哭了一般。 “不重要。”慕容修云淡淡一句便轻描淡写的掩饰过了,他不想的,锦瑟从来不会为难他的。 锦瑟垂眉,觉得自己很狼狈,忙吸了吸鼻子,将泪意忍了回去,才看着慕容修云道:“我……还会好吗?”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当然是记得的,所有的一切,都记得的。 那样蚀骨的痛楚,仿佛震撼了她的灵魂深处一般,她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身体里碎裂的声音,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伤。 “会的。”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从慕容修云的嘴里出来,竟是那样的可靠,就如同他和她过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现实。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就一定会做到,他就是那样的强大,在锦瑟的心里,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只要他,她就相信。 “你好好休息,现在看来你哪也去不了,就待在这里,等伤好了,再做打算好吗?”慕容修云是第一次以商量的口气与她话,第一次征求她的意见。 锦瑟有些错愕,但是他的,她从来不会拒绝,她轻轻点头,重重的应了一声,“嗯,我哪也不去。” 慕容修云的手划过锦瑟的脸颊,他的手心那样的温暖,他看着她,宠溺的笑了起来,仿佛是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乖巧又楚楚可怜的锦瑟了。 自从她会用冰冷的表情伪装自己后,她很少这样了。 以前她还年少时,常常因为受不了训练时的折磨,受伤了,痛了,生病了,难受了……就总是这样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等着他照顾她,明明他可以不管她的,可是却又总是放不下她。 明明知道她只是任性的贪恋他的温暖,贪恋他照顾她时难得的柔情,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破。 因为有时,他也会有一种,时光静好的错觉,在他冰冷的人生残酷的岁月里,有时……竟也贪恋那样的静好。 一切终于都要有结果了。 以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来看她,宠她,对她好,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吧? “公子。”锦瑟轻轻的声音叫慕容修云的思绪从远处拉了回来,他看向她时,她有些怯懦,却还是:“我……不想再骗他了。” 锦瑟只要一眼,便能看出这里是她的甘泉宫,她迷糊中也记得听到慕容尚宇的呼唤,听到他的低喃,他的自责,他的祈求,他的愧疚……一切她都知道。 慕容修云微微的挑眉,似乎有些诧异,可是看着锦瑟心翼翼的看着他的样子,却又不忍心拒绝。 她很少,向他提要求的。 本来他也打算要她置身事外了,所以她不用伪装什么,也没关系了吧? 她一直都很累,很辛苦。他知道的。 “想怎么做,你自己决定。”终于他还是颔首应了,然后看到了锦瑟眼里散发出了欣喜的光彩,那是他许久都没有从她的眉眼中看到的神采了。 “真的?”仿佛还有些不可置信,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修云。 她觉得他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一般,他那样纵容她了,他会试着问她的意见了,他懂得尊重她了,甚至……他看她时,眼里的柔情一览无遗。 以前的他,总是还隐藏着几分冷酷的,因为那是他以身俱来的,已经无法卸下的冰川和面具。 如今……仿佛一夕之间,全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仿佛他内心里那个还在阴冷冷宫里的少年,突然找到了温暖的光明一般。 他也笑了,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肯定的道:“真的。”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会伤害他的便是锦瑟了,她不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所以如果能让她开心一些,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锦瑟只觉得仿佛窗外的阳光都更明媚了,像是那么多年压在她心上,遮住了她心里阳光的大石头终于移开了一般。 她咧开嘴笑了起来,却是牵动了伤口……一阵疼痛,又笑得比哭还难看了。 慕容修云忍不住笑了,竟也有些怀念这一刻久违了的时光静好的感觉。只是窗外传来了香雪打出的信号,提醒着他,还不到时候…… 锦瑟也听到了,有些忧愁的看着慕容修云,轻声道:“快走吧,公子。” “在这里等着我,知道吗?”慕容修云看着锦瑟,严肃并且认真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锦瑟点了点头,轻轻的笑了起来,“不论多久,我都会等着你的,公子……” 慕容修云笑了,弯腰轻轻在锦瑟的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身形一闪,已经没了踪影,只有空气里剩下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是她最喜欢,最怀念的味道。 锦瑟轻轻的笑了,在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装作没有醒来。 天涯海角,黄泉碧落……她都会等着他,直到他放下一切的防备,融化了心里冰冷和阴暗……然后真正的牵住她手的那一刻。 进门来的,是慕容尚宇,从他的脚步声里便能听出来,锦瑟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因为她这样骗了他,明明他已经那样生气了,却还是原谅了他。 这样的他,叫锦瑟怎么来面对?她不想再骗他,但是若是撕开了一切的谎言,真相对于他来会不会太过残忍? “锦儿,今天天气很好,花园里你种的那些花都开了,虽都快到秋季了,可是却还是开得那样的好,你还没好好看过呢?”慕容尚宇的声音轻轻的幽幽的,仿佛是淡然笑着的,“你要快些醒过来啊,不然花都谢了,你就看不到了。” 仿佛幽幽的叹了一声,慕容尚宇轻轻的握住了锦瑟的手,明明才一个下午没有看到她,却觉得已经是一整年了一般。 他怎么睡得着呢?整个下午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要一闭眼,满眼都是她浑身是血恐怖无比的站在他的眼前,告诉他……她有多痛,有多难忍受…… 他睡不着,也根本无法休息,只想看着她,守着她,等着她醒来,告诉她,一切都没有变。 哪怕她不爱他,他也不计较,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那么一切,都无所谓。 “明日北境的使臣就要来了,每年他们都会带来好多宝贝,你一定会喜欢的。”慕容尚宇像是和她闲话家常,但是却触动了锦瑟的心。 北境的使臣?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要来了?会不会……是慕容追风在计划什么? 锦瑟心里一动,手不由得一抖,叫慕容尚宇敏感的感觉到了,他欣喜的叫道:“锦儿,锦儿……你醒了吗?” 锦瑟叹了一声,有的事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不能让慕容尚宇再这样下去了,这样自欺欺人的生活在谎言之中,却还是用他的善良宽容一切。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越发的觉得……他可怜啊。 幽幽的睁开了眼睛,锦瑟看到了慕容尚宇欣喜的脸,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喜悦,遮盖了他所有的憔悴,他叫道:“锦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四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五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二十五) 幽幽的睁开了眼睛,锦瑟看到了慕容尚宇欣喜的脸,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喜悦,遮盖了他所有的憔悴,他叫道:“锦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锦瑟没有话,甚至睁开的双眼里没有昏迷后醒来的迷茫,只有一片清明。 慕容尚宇微微一愣,握着锦瑟的手微微的颤抖,却还是强迫自己笑了起来,只是笑得那样勉强,带着一丝心翼翼的颤栗,轻声道:“没事了,锦儿……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锦瑟幽幽的坐了起来,看着慕容尚宇的眼睛,有些难过的垂下了眼,她轻轻一动,将自己的手从慕容尚宇的手里抽了出来。 离开了慕容尚宇温暖的手掌,锦瑟的之间一片冰凉,如同她的心一样,那样的怅然,她看到慕容尚宇僵在空气里的手微微颤抖,然后他轻轻的放下了,没有再碰她。 “皇上,其实你没有错,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锦瑟垂着眼,不忍心看慕容尚宇的表情,因为哪怕她不看,她也能知道,他现在的神情。 他一定是很难过的,也许还带着微微的惊恐和深深的绝望,但是他一定是笑着的。 因为他就是这样,将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然后不停的告诉他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然后他就用他的笑容掩饰一切,就真的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是锦瑟不行,锦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不能再残忍的欺骗他,也许慕容尚宇宁愿不承认现实,可是这却是锦瑟对他最后的尊敬了啊。 “对不起……”锦瑟幽幽的出口,她浑身的伤口还痛着,却仿佛没有感觉了一般,低垂着苍白的脸,将有些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神情。 “没关系的,锦儿,不要再这些了好吗?都无所谓的,只要你没事,一切都无所谓的。”慕容尚宇急忙打断了锦瑟的话,像是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明明他从锦瑟的表情里已经看得出来她的想法了。 发生过的事情,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过。明明是他自己自欺欺人,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希望,锦瑟还是像往常一样骗他呢? 他也许真的无药可救,可是他就想维持着这表面的假象,哪怕心里早已经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却还是会沉溺其中,却还是为了这些表面维持的假象而觉得开心。 而如今,他知道……也许这假象已经不能再维持了,因为他看得到锦瑟眼睛里,不一样的东西。 因为……她不愿意再在他的面前演戏了吧?所以才会露出那种悲哀的眼神来,那样的可怜他……的眼神。 “皇上,你不要这样了,你越是这样,越叫人难过!”锦瑟咬唇,死死的用受伤的手捏住了被子,却不觉得痛,只是一字一句的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你就不恨我吗?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恨我的,却又要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慕容尚宇放在腿上的手也一样的颤抖,他张口,却不知道该什么。 “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女人,也不是什么纳兰锦!”锦瑟突然抬眼看向慕容尚宇,虽然有的事情也许一辈子也不能让他知道真相,但是关于她的…… 她想告诉他,想让他明白,坐在他眼前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究竟值不值得他这样对待? 慕容尚宇被锦瑟突然抬起来的脸吓得愣住,因为她的眼睛那样的坚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就仿佛叫他无法动弹了一般,他甚至发不出声音,也无法阻止她。 “我不过是纳兰府的外姓庶女,曾经与我娘流浪在外,不过是卑贱的茶楼卖唱的艺伎,坑蒙拐骗,什么都干过。”锦瑟看着慕容尚宇,她内心在颤抖,仿佛用利刃一刀刀的插着。 但是她不得不将那些被她隐藏在深处伤痛翻出来,再一次捅得鲜血淋淋。 她不得不正视这样的自己。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便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十六岁的时候,我被我的母亲卖了,这身体早被人玷污了,你我是什么仙子,那多可笑啊,我连……那个人是谁,我都不知道!” 锦瑟的眼睛一片赤红,却是死死的忍着眼泪,她早就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哭泣了。 她以为这个伤口早已经消失了,可是伤疤永远都在,在一个她不想想起的角落里静静的潜伏着,只要她轻轻触碰了,那疤痕脱落,依旧是鲜血淋淋,刺痛人心的伤口。 一直一直……那伤口,都没有愈合过。 “锦儿……”慕容尚宇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眼睛赤红,有些咬牙切齿,双眼充满了愤恨的锦瑟。 这不是慕容尚宇记忆中的她,她总是温柔,冷清,也淡定宽容,总是微微的笑着,不施脂粉,仿若是遗落人间的仙子一般,朴素的衣衫,没有华贵的首饰,却总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上。 叫人觉得她便是那天上可触不可及,如梦似幻的仙女一般。 可是如今……锦瑟却咬唇,狠狠的道:“你现在知道了吧?我根本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什么莲花池的仙子,都是假的……你立我为妃的那夜,床上的处子之血是假的,是我刻意弄上去骗你的。” 锦瑟的眼睛从远方拉回来,然后看到了慕容尚宇震惊的眼里,她突然扭曲着笑了起来,有些癫狂也有些苦涩的自嘲,她继续道:“我与你一次关系都没有发生过,所以……你知道了?我根本就没有怀过孕。” 慕容尚宇的手突然紧捏成拳,用力到拳头发白,可是他浑身僵硬,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锦瑟的苍白却晓得那样可怜的面容。 “我骗你的,我没有怀孕,还害得你以为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叫你那样的伤心痛苦,把一切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日日夜夜的悔痛……而我呢,当时害怕你怀疑我与九王爷有染的谣言,利用晋阳殿走水的事情,冲进火场去救你……取得了你的信任。” 锦瑟突然笑着的嘴角抽搐了起来,她忍不住自己嘴角背上的弧度,再也笑不出来了,她死死的咬住了唇,不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那样的悲伤。 可是这样挣扎着的她,叫人觉得她的悲痛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一般。 “我就是一直在骗你啊!”锦瑟突然大吼出声,一把抓住了慕容尚宇的手臂,她的脸有些疯狂,印在慕容尚宇的眼睛里,再不是那个温柔恬静的她了。 她疯狂的吼道:“你现在知道了吧?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是这样虚假,和你所有在一起的事情,全部都是假的,都是谎言,都不是真正的我!我一直在骗你,一直在利用你而已,你懂了吗?” 猛然一把推开了慕容尚宇,锦瑟甚至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这样坐在她面前的慕容尚宇。 因为她看到了他的眼睛里,除了惊愕和痛心之外,没有别的了……他不恨她,甚至到了这样的时候,她把一切都了出来,她带给他的痛苦,谎言…… 什么都出来了,可是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的嫌弃,没有一点的痛恨。 甚至只有他对她的怜悯,关爱……还有疼惜。 他竟然不恨她,这样的她,怎么去面对慕容尚宇这纯真的关怀和疼惜,怎么叫她去面对,慕容尚宇这单纯却执着的爱情? 一个用谎言虚构出来的女人而已……怎么能面对这样的真实?更何况,她心里明白……她的虚假和她即将带来的伤害,远比她的要严重,要更多……也更深。 可是她不能出来,所以更加的不能面对慕容尚宇,在这盘棋局之中,最可怜也是最无辜的他。却拥有一颗最善良最纯净的心,哪怕他自卑,爱逃避,可是他却是将所有的苦都埋在了自己的心里,而将自己最宽容,最温暖的笑容,留给了别人。 所以她才无法面对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才不能用自己这肮脏阴暗的心,对面对他啊。 锦瑟猛然推了慕容尚宇一下,用力很大,将慕容尚宇狠狠的从床边推了下去,跌倒在地上。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锦瑟,想什么,却发现自己颤抖得厉害,张嘴也不出话来,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该什么。 一切都是假的,那些他曾经以为的温暖,以为的关怀,他们所经历的一切,每一分每一秒,甚至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明明他觉得痛得无法呼吸,却还是……觉得锦瑟比他更痛苦。 看着她仿佛已经快要崩溃了,明明已经癫狂了一般的痛苦着,那双眼睛赤红着狠狠的瞪了出来,可是却没有一滴的眼泪。 这张本来应该泪流满面的脸,已经崩溃了,却没有一滴眼泪! 那样的状态叫人觉得担心,因为看起来那样的恐怖。慕容尚宇怎么舍得她这个样子?哪怕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这一刻,难道不是真实的吗? 她选择在他的身边骗了他三年,可是如今……她却这样将自己剖白得一丝不剩,这样的痛苦,纠结甚至是自责……难道这也不是真实的吗? “锦儿你不要这样!我不介意,我什么都不介意!你不要这样!是假的也好,是真的也好!都没有关系了,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慕容尚宇突然爬了起来,扑到了床前,死死的抱住了锦瑟颤抖着的身体。 他死死的抱着她,哪怕她挣扎得那样的厉害,可是他却不愿意放开,不住的在她的耳边道:“不论以后你怎么样,我怎么样……以前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身上的还有伤……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不想?有的事情不是不想便不会发生!过去的是过去了,可是未来……却要永远承担着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也许对于慕容尚宇来,永远都过不去的。 因为他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最无辜的,也是注定被牺牲的那一个啊。 正因为锦瑟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才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她才无法面对慕容尚宇! “你走啊,你走啊!”锦瑟疯狂的挣扎,她无法靠在慕容尚宇的怀抱里,无法安然的享受他的安慰他的温暖,甚至是他的谅解和怀抱,她都不能。 因为她不能自私的享受着这些,而心里却又爱着另外一个男人。 这样对任何人来,都是不公平的!她不能这样自私! 锦瑟再次将慕容尚宇狠狠的推开,她是一个习武之人,而慕容尚宇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已,被锦瑟这一把推出了老远,跌倒在地上。 他有些错愕,可是锦瑟却对着他怒吼道:“走啊,你走啊!不要看到你了,不要看到你!” “锦儿……”慕容尚宇愣愣的跌坐在地,看着锦瑟绝望的坐在床铺之上,用手掌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的头发那样的凌乱,身上还狼狈的露出了包裹着的纱布,他不忍她这样痛苦,这样疯狂,若是她看到他就无法平静的面对的话,那他走便是了。 他走便是了。 慕容尚宇幽幽的起身,身上的衣衫都有些狼狈的歪斜着,他没有整理,只是一步步的后退,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捂住了自己的脸,痛苦的跪坐在床上。 他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却仿佛能感受到一切一般。 他默默的后退,转身轻轻的打开了门,一言未发,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离开了。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五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六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二十六) 北境使臣的到来,仿佛给这已经深秋的天气带来了最后的一丝冰凉。 之前还仿佛一直是炎热的夏天,转眼一变,在接待北境使臣时,便已经是乌云密布,秋风瑟瑟。 锦瑟站在窗前,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恢复得这么快,御医这简直是他们行医几十年来,见过的恢复最快的病人了。 连早已经被铁钉钉碎的脚踝骨,都仿佛每天在以感受得到的速度康复着。 原本,她应该永远也站不起来了,可是现在却能勉强拖着受伤的脚支撑着,歪歪斜斜的走上那么几步。 甚至连一开始锦瑟感受到的那种蚀骨的疼痛,都在一天天的减轻,她的感觉肯定不会错,从她上次中蛊事件算起……她的恢复速度仿佛就这样的惊人了。 当初的大夫也,她那满身毒虫爬过的伤痕,是不可能愈合的了,可是如今她的肌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无瑕,蛊虫事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如今满身皮肉外翻的鞭伤好得这么快,已经结疤了。 “姑娘,喝药了。”香雪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仿佛心情还不错,眼里也带着几分笑意,将锦瑟的药给抬了上来。 锦瑟从窗前转身,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头,因为从香雪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仿佛就已经闻到了那药独特却的味道。 不是一般的中药苦味,带着一种叫人难以忽视的腥味,而且…… 锦瑟看了看那药碗,白瓷的碗,里面原本应该黑色的中药汁,却总是带着一种暗红色,隐藏在那黑色的药汁里,仿佛有一丝丝的血腥一般。 闻着这药难闻的味道,锦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每次药都这么奇怪,和我以前在山庄时喝的一样?” 她总觉得,这和山庄上的药是一样的,一样有种叫人难以忍受的血腥的味道。 “应该是吧。”香雪的眼眸一闪,将药放在了桌子上,才笑了起来,“药不都是一样的吗?何况如今姑娘身上伤口结疤了,未免留下疤痕,所以喝的应该是一样的吧?” 锦瑟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别过了脸,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公子那里如何了?北境的使臣都来了三天了,叫人在意得很。” “唉……”香雪也叹了一声,悄无声息的将药又朝着锦瑟的面前挪了挪,才道:“主子的事情,每一件都会做得好好的,除了……叫我盯着你喝药这一件事情,真是一天比一天困难了。” 锦瑟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来,看着香雪故作严肃的脸,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这都被你看穿了,我喝还不行吗?” 香雪每日都要看着她喝药,一滴不都可以剩下……是慕容修云亲自吩咐她的,每次她都那样恪尽职守,哪怕锦瑟找借口想耽误一分钟的时间,她都不允许。 抬起了药,锦瑟微微皱眉,真的没有想过,原来喝药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情。 忍着胸膛里有些恶心的冲动,她狠狠的闭住了气息,一抬头将药一滴不剩的喝光了,然后在皱了一张脸……一呼吸,就觉得满嘴都是一种无法忍受的腥味。 竟是比药的苦味还浓重许多,越发的叫她觉得……这药,真是腥得像是掺了人血一般。 香雪眉开眼笑的递了蜜饯过来,锦瑟忙含了一个在嘴里,酸甜的味道才将她反胃的血腥气息压了回去,也叫她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总觉得这个药怪怪的。”锦瑟还是忍不住皱眉。 而香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药碗,看着锦瑟的样子,不忘道:“管他呢,能治好身上的伤就好了!” 罢,已经退出了门去。 锦瑟一叹,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锦瑟仿佛记得今天是在皇宫宴请北境使臣的日子,算算时辰,该是差不多了,可是天气竟是这样的不好,黑云重重,连风都有一丝不寻常的狂暴之气一般。 今天……慕容修云应该会去参加宴会吧? 自从上次见过一面后,他再没有来过了,锦瑟只安心养伤,都没有踏出过甘泉宫一步。 慕容尚宇也是……自从那天锦瑟无法控制的出那些话后,他再也没有来过了,只是甘泉宫的一切都是如同以前一样,她还是贵妃,享受着一切贵妃的待遇。 不一样的,只是没有了以前总在她身边的宠爱她的皇帝而已。 也许不见也好,对于慕容尚宇和她来都好……时间过得那样的快,锦瑟只希望,慕容尚宇可以早些想明白,而她……到底又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然后平心静气的看着……每个人的命运悄然而至?或者,是在不知不觉中,向着被慕容修云一手掌控,一手编织的命运一步步的沦陷,她到底,能视而不见吗?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做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对于她来,没有什么比慕容修云更重要。 哪怕自己心里一直在挣扎,在纠结……可是她也只能默默的看着一切,暗自里一点点的发展着,如同这秋日有些狂躁的风一样,锦瑟每每想起这些事情来,都觉得心里一样的烦躁。 “晴雨,我想出去走走。”锦瑟知道,晴雨一直守在门外的。 不过刚完,片刻晴雨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是。” 罢,晴雨便进了门来,推来了放在门边的轮椅,木制的轮椅,虽然有些笨重,但是却是她如今这个跛脚人最佳的出行工具了,从她醒来到现在……都没有坐过。 这是慕容追风遣人送来的。 虽然锦瑟似乎还没有见过他……但是却一直能感受到,他就在她的左右,并且时刻关注着她,虽然……他并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锦瑟不知道为什么,慕容追风既然破天荒的没有来见她?是发生了什么…… 晴雨将她扶到了轮椅上坐好,然后推着便出了宫殿,花园里的鹅卵石的路用轮椅走起来有些颠簸,晴雨推得很慢,身后也没有跟着什么人,香雪送了药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锦瑟心里一动,香雪不在,晴雨一般是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的。 “是。”果然晴雨点了头,然后推着轮椅转了方向,朝着御花园里走去。 锦瑟记得……宴会,该是在御花园的湖心筑里举行,如今傍晚悄然而至,天空黑云密布,叫这天早早的便暗了下来,湖心筑远远看去,就是一片灯火辉煌的模样了。 晴雨推着锦瑟在湖边轻轻的走着,湖中心隐隐传来了乐声,看起来热闹极了,锦瑟的眼不住的在那遥远的穿梭的人群里寻找着,可是太远了啊……她找不到他的身影。 宴会上总是安静坐在角落里的他,怎么可能和锦瑟远远看去那些热闹的身影一样呢? 也许见不到吧? 锦瑟幽幽一叹,有些失落。 要去湖心筑,要乘船过去,但是若是锦瑟去了,难免尴尬……因为宴会上不仅有她想见的慕容修云,还有慕容追风和皇帝呢,这两个……叫人不省心的双胞兄弟。 “姑娘,你看……”晴雨突然极其轻微,却又有些惊讶的唤了一声。 锦瑟的视线从湖心筑拉回,却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穿过前方柳树群的阴霾之中。 锦瑟一愣,已经道:“你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是个生面孔,穿着便衣……”晴雨皱眉,轻声道:“好像,带着银面具!” 正因为是这诡异的模样,所以在叫晴雨注意到的。 银面具? 可是锦瑟的心却猛然一跳,仿佛全身的毛孔都紧张得竖立起来了一般,难道……是在慕容追风那秘密的竹林里遇到的那个人?那个……见过她真面目的人? “上去看看。”锦瑟几乎一秒便已经做了决定。 “可是……”晴雨有些犹豫,毕竟锦瑟的腿脚不便,轮椅行走在地上,声音很大,不方便隐藏行踪。 “这是皇宫,我们不必偷偷摸摸,湖心筑就在不远处,那里举行宴会,定然是守卫重重,不会出问题的。”锦瑟当然明白情况,当然也能第一时间掌控对自己有利的一切。 晴雨只犹豫了一秒,便推着锦瑟朝着那柳树群走去。 这湖边的柳树是很多的,刚过了夏日,柳树还茂密得很,湖边的风更大,也更狂躁些,吹得垂柳的枝条胡乱的摆动着,让眼前的景象更复杂。 走过了那几颗柳树,却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影,锦瑟和晴雨警惕的查看着四周,柳树的枝条就在她们的身边摇来晃去,隐隐还能听到湖心筑上传来的笙歌。 “找我?”突如其来的声音,锦瑟一惊,却已经看到身后晴雨缓缓倒在了地上,下手竟是这么快?晴雨竟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制服了! 锦瑟想叫,而那叫人恐惧的冰冷压迫的气息顿时从身后迫近,将她全身都笼罩在了那叫人无法呼吸的压迫之中。 “别动!”那低沉却又威严的声音,与那日在竹林里的银面人一样,明明过去那么久了,可是锦瑟却觉得那声音还是那样清晰的和她记忆里的重合了。 她竟然记得那样的清楚。 锦瑟没有动,因为她感觉到那人就在她的身后,他的气息那样的近,那样的危险,叫人不由自主的颤栗,那是锦瑟从慕容修云身上都感受不到的一种……近乎死神来临一般的压迫感。 这种气息比慕容修云的更强,而且毫不掩饰,隐含着危险……血腥甚至一种暴戾的压迫。 “你到底是什么人?”锦瑟哪怕全身僵硬,但是却也没有乱了方寸,她的眼无比的阴沉,面无表情的冰冷叫她看起来有一种临危不乱的平静。 “这话该我问你吧?”那人身上的气息扑鼻而来,一转眼,他已经站在了锦瑟的身前,那样的近。 锦瑟看到他身上精致的衣衫,腰间的环扣,甚至他放在腰前的手掌,五指修长,肌肤如玉,指甲饱满圆润,轻轻的放在腰间,竟是那样漂亮的一只手。 她没有抬眼看他,因为不看也能确定那银面下精致的下颚,还有微微勾起的自负却凉薄的笑意。 “是后宫冠绝后宫的锦妃娘娘?”银面人的手轻轻伸来,捏住了锦瑟的下颚,他的手没有看起来那样的完美,甚至指尖都有些粗糙,而且异常的冰冷。 他将她的脸抬了起来,锦瑟看到了自己印象里一样的银面,和她猜想的一样的菱角分明却完美精致的下颚,还有他勾起的笑容。 明明只是那样一丝微微的笑意,却叫人觉得孤傲得仿佛将世界都踩在了脚底一般。 银面下的眼睛深沉一片,却噙着几分玩味,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的脸,接着道:“还是训练有素冰冷无情的杀手、细作?” “又或者,只是一个被亲人所叛,无家可归,只能任由别人摆弄的可怜棋子?”他的声音具有别样的穿透力,仿佛狠狠的打在了锦瑟的心上,一阵的颤动。 锦瑟猛然抬起眼来,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这高大的身影,看着他高高在上仿佛君临天下的自负与高傲,张口却是颤抖着,结巴的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六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七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二十七) 锦瑟猛然抬起眼来,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这高大的身影,看着他高高在上仿佛君临天下的自负与高傲,张口却是颤抖着,结巴的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你想知道?”银面下的眼睛似乎猛然带了一丝笑意,似乎饶有兴趣的盯着锦瑟仓皇失措的脸。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认识我?”锦瑟的心无法平静,原本她可以确定,自己在有记忆的日子里应该是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子的。 因为这样的人叫人过目难忘,他们若真的见过,那么以锦瑟那样好的记性,一定是记得的! 可是锦瑟却没有半点的印象……而如今他连自己当初被慕容修云收养之前的命运都知道,这叫锦瑟的心都紧张得加速跳动了。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谁,明明和慕容追风是一伙的,又在竹林里见过她,明明知道她是敌人,却还是放了她一马……如今又在皇宫遇到,仿佛她的一切,他都已经了若指掌了。 这些其实都不是锦瑟在意的,锦瑟在意的,只是……他为什么,会提起当年的事情? 她以为那些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因为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本就没人关注,家里遭了那样的大火,一家人丧生火海也不稀奇,她的过去,她一直以为只有慕容修云知道! 可是眼前这个来自北境的男人,又为什么会知道? 锦瑟完全都不敢想,因为心里已经有那样一个想法浮现出来,又被她压制了下去,她只觉得哪怕只是怀疑……都会叫她掉入万丈深渊一样。 “你很在意啊!”看着锦瑟的反映,银面人勾起的嘴角多了一分玩味,明明笑了,可是他身上那种威严、压迫却没有一丝的放松。 仿佛叫人觉得更加的危险了一般! “定阳县,南城四巷,那个雨天,被自己母亲卖掉的日子,你真的这么在意?”他的话,一字一句,明明那样轻微冰冷,却又字字掷地有声一般,一下下的敲打在了锦瑟的心上。 那个雨天……她永远也忘不掉那个雨天。 她的命运天翻地覆,也是她遇到慕容修云的那天……更是她失去了女子最宝贵的东西那天。 锦瑟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银面下那深沉无比,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他的嘴角还是笑着,可是却意味深长的看着锦瑟,仿佛很享受看到她现在惊慌失措,甚至……惊恐讶异的表情一般。 “不……不可能!不可能!”锦瑟的手死死的扣着那椅子的扶手,浑身严重的颤抖着,不住的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 仿佛心里有什么正在一块一块的崩塌,所有的一切……都垮塌了一般。 她以为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虽然慕容修云从来没问过,也许他从来都不知道! 锦瑟不知道慕容修云是不是在意……但是她很在意!对于那个雨天,她从地狱里跑出来,一头撞上了那雨幕里的马车……那对她来,是另外一个地狱。 因为失去了自己,却又被无情的丢弃。 银面人看着锦瑟惊慌失措,看着她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那双眼越发的深沉,嘴角的笑容依旧,那种平静,仿佛一直潜伏在黑夜里的狼一般,那样的危险。 “为什么……为什么?”锦瑟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银面人,颤抖着问道:“为什么……当时要丢下我!” 有的事情,是锦瑟心里的一个禁忌,从来不曾去想,也从来不考虑,但是她知道,将它深埋在心底,不代表就是忘记了,更不代表自己不在意了。 她很在意,因为能知道当年的她是什么情况的,除了当时改变了她命运的慕容修云,便只有那个……将她无情的丢弃在客栈的男人了。 当时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那时候她还,虽然悲痛,却马上被家里失火亲人死亡的消息震住了,那时……她没有时间去想更多,可是那么多年了,已经快七年了啊! 这件事情一直在她的心里如同一根刺一般,和肉长在了一起,隐藏着仿佛不痛不痒,可是稍微一动,便是血淋淋的伤口,连她的心她的肉……都扯得面目全非。 银面人一愣,看着锦瑟赤红的眼,却没有回答,只是他的眼一沉,仿佛掩过了一丝叫人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他笑了起来,“你这么在意这件事情的话,现在跟我走,也来得及。” 着,便向锦瑟伸出手。 那白皙的手掌刚探到锦瑟的身前,锦瑟仿佛猛然惊醒一般,惊叫一声:“不要!” 随即,她往后一让,椅子不稳,一下朝后倒去。 银面人一惊,想要扶住她,却在伸出手的同时,一条蛇快速的从锦瑟的肩后飞快的掠了出来,张嘴便是一口,獠牙锋利……惊得银面人及时的缩回了手。 不过一秒的时间,锦瑟朝后倒去的身子稳稳的被身后可靠的身影扶住。 “怎么能在这欺负一个残疾的女人呢?”有些轻描淡写的语气,带着几分邪佞入骨的气息。 锦瑟全身僵硬,还急促的呼吸着,听到这生意呢时,她仓惶的回头,看到的正是勾着邪魅笑容,月牙儿一般美丽的眼眸微微弯曲着,却又似毒蛇一般,有阴毒的光冰冷的闪过的清竺。 锦瑟的心仿佛一下便落地了,清竺在……她就不会被带走了。 她猛然松了口气,理智似乎也一点点的回来,虽然不知道刚才她为什么问出了那样的问题,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跟眼前的人走了! 当初是他抛弃了她,也多亏了他抛弃了她,她才能遇到慕容修云的,如今……她怎么可能和他走呢? 锦瑟肩膀上的蛇没有咬到银面人,稳稳的趴在锦瑟的肩膀上,立着脑袋微微摇晃着,吐着剧毒的信子,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仿佛还会冷不丁的突然攻击一般。 “哼,现在才现身,你倒是看足了好戏。”银面人冷哼一声,早已经知道了清竺一直在附近默默的注视着一切。 “我一般可不随意出手!”清竺微微眯眼,那似眸子有一种冰冷的气息,叫人颤栗,“因为我若出手,一定是致命的。” 阴面人嘴角那高傲的笑容没有一丝的改变,那种临危不乱的稳重,和他眼底毫不动摇的深沉,依旧叫人感受到他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威严。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随即银面人才笑了起来,“我可不忍心叫游戏现在就结束了!” 罢,转眼看向锦瑟,那眼叫锦瑟浑身一颤,却躲不开他的目光,只能看着他轻声道:“当年你选择了慕容修云的那一刻起,你注定……要后悔一生。” 罢,那身影一闪,仿佛只留下了一阵风……竟就那样在两个人的注视下消失不见了。 锦瑟良久的愣在了原地,有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秋夜的冰凉。 “呼,可算走了!”清竺松了口气,才笑了起来,揶揄道:“若真动手,我可没把握!” 毕竟,那人……那样的深不可测呢! 笑嘻嘻的收走了自己的蛇,清竺看着呆愣的锦瑟,却也什么都没,只是用药将地上的晴雨救醒了,道:“以后啊,你可得心,他可是混在北境使臣里来的,会在皇宫里逗留几日,没事的话,最好不要出门。” 晴雨幽幽的转醒,眼一清晰,便看到了清竺那笑嘻嘻的脸凑近了道:“丫头……又是你!” 晴雨一惊,下意识的挥手一掌打了过去,清竺没料到有这么一招,而且这丫头气势好凌厉,眼神一股杀气那样的明显。 险险的躲过了,清竺差点浪费的跌坐在地上,晴雨手中匕首已然在手,眼看就要攻上去了,锦瑟忙打断道:“住手!” 晴雨一愣,看了锦瑟一眼,冷冰冰的收下了武器,起身站在了锦瑟身边,却冰冷的盯着清竺,丝毫没有放松。 “喂,我可是救过你的!怎么几日不见便翻脸不认人了!”清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晴雨,却不知道那日森林里那个傻乎乎的丫头,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感觉…… 锦瑟咬了咬唇,觉得有些可笑,可是她如今却也笑不出来,也懒得解释,只是道:“你还没,你怎么会在这的?” “这个嘛!”清竺幽幽的起身,心翼翼的看着晴雨,仿佛生怕他像自己的毒蛇一般,会冷不丁的一下扑上来一般,“受人所托而已。” “你可不像是会屈居人下的,”锦瑟看着清竺,虽然有时看他玩世不恭,可是锦瑟不会忘记他那双看起来美丽却隐藏危险阴狠的眸子,“为什么会帮他?” 他浑身的毒物,可是最毒的……也许是他自己本身! 清竺笑了,转身离开时,给了锦瑟一个最合适,也是最真实的回答! “互相利用而已!” 是啊,除了互相利用……锦瑟想不到任何的理由,会叫清竺这样深藏不露的人帮慕容修云!这个世界上,不就是有用的人互相利用吗? * 热闹的宴会还在继续,银面人的身影登上了湖心筑,还没有进宴会厅,便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没有迟疑,甚至根本仿佛没有看见一般,银面人朝前走去,却被已经叫他甩在身后的人叫住了。 “你为什么还没走?” 银面人的脚步停下,转身,看向身后一脸凝重,看似高大强壮的慕容追风,可是他的高大强壮却已经不如当初那样无坚不摧了,他已经有了脆弱的一面。 银面人一叹,仿佛有些可惜,却还是轻松的道:“不过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所以多留几日。” “什么事情?”慕容追风的心猛然吊了起来,他刚才音乐听到了锦瑟的声音的,他最害怕的情况……便是叫锦瑟的存在让银面人知道! “不要明知故问!”银面人罢,转身要走,却又被慕容追风叫住,“大哥!” 这一声喊得不大声,可是银面人听到了,又顿下了脚步,没有转身,便听到慕容追风哀求道:“大哥,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情,不要伤害她!” “我不伤害她,你便乖乖回去成亲吗?”银面人的侧脸在夜色下显得有些冰冷,却是威信十足。 慕容追风张口,却是哑口无言,他看着银面人冰冷的侧脸,不知道为何,猛然道:“你明知道我不会成亲的!” “你没有选择!” “为什么!”慕容追风猛然上前几步,像是要看穿银面人那银面下的表情一样,可是他只是露出了冰冷的眼睛,仿佛没有感情可言。 “我没有任何要求,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情!等一切完结后,让我离开!”慕容追风的声音那样微弱,可是又那样的坚决,“为什么,连这么一点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 银面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仿佛越发的冰冷了,他没有看慕容追风,只是脚步坚定的超前走去。 只留下了一句话,叫慕容追风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因为她喜欢你,她在等着你!”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七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八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二十八) 锦瑟原本只是想见见慕容修云的,没想到不仅没有见到,却遇到了那个银面人。 他的那些话,叫锦瑟在意得很。 晚宴也许还在继续,但是自从她回来甘泉宫后,竟呆呆的坐在梳妆镜前一直没有动过。 香雪也不知道哪里又窜了出来,声的在门外问晴雨,“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晴雨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锦瑟仿佛失魂了一样的表情,连她都觉得也许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香雪担忧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转身便离开了。 锦瑟双眼无神,甚至脸色都有些苍白,仿佛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呆愣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内心那被深深掩埋的秘密角落被触动了,锦瑟只觉得自己无法接受,更想不到……当初那个人,竟会有那么一天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她却傻得去问他,为什么当初做了那样的事情后,选择抛弃了她? 她为什么要那样问? 只是因为心里不甘吗?她一直不仅仅是因为痛心,更多的是因为不甘吗? 锦瑟闭上了眼睛,因为慕容修云的缘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是不是有另外一种可能?因为当她遇到慕容修云的那一刻起,她的所有包括未来,全部都是由他指引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有另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简单的,单纯的……没有那么多的阴谋,没有谎言……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生? 可是若她的人生平淡而简单,那么她就不会遇到慕容修云了。 锦瑟又笑了起来,她真的是着了魔障了,明明那样渴望自由,渴望平淡简单的生活……可是这一切跟慕容修云比起来,竟那样的微不足道。 因为当初她选择了他时,便已经放弃了一切。 银面人刚才的话,也许是对的。锦瑟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她会不会为了当初的选择而后悔,因为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过第二个选择。 锦瑟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其实何必想那么多,因为至少从当初到现在……她都没有后悔过。 至于银面人的身份,至于……他究竟是不是自己当初那个雨夜里撞上的那个人,又有什么重要呢? 也许不是他呢? 锦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自欺欺人,可是她的脑袋不由自主的找着所有的借口,否认了一切。 “在想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锦瑟一跳,随即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将锦瑟包围了起来,叫她的惊讶变成了欣喜,眼角眉梢都不由自主的有了笑意,她没有转身,因为很确定,在她身后的人,便是她想了念了许久的慕容修云。 “你怎么过来了?”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感受着慕容修云熟悉的怀抱,还有他的气息。 这一切,不就是她一直以来的幸福吗?所以何必去管以后呢?因为只要有现在,这一刻……她就觉得足够了啊。 “因为你想我了。”慕容修云的声音听起来是笑着的,让人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锦瑟不由自主的想要看看他,看他眉目温柔时的模样,看他那双深沉的眸子被眼底的柔情融化的冰冷时的样子。 因为她想他了啊。 锦瑟从慕容修云的怀抱里转过身来,便看到了自己心里深深印刻着的容颜,他似乎每次都有些许的变化,以前的他从是太过沉着冷静,眼底总隐藏着一丝冷漠,叫人觉得难以靠近。 如今锦瑟能看得出他眼底的变化,那些被温暖所融化的冰冷,还有他眼角眉梢微微弯曲时的笑意,还有他的唇勾起来时,那种诱/惑人心的弧度。 眼前的容颜,已经看了整整七年了,锦瑟遇到他的那一年,他双十的年纪,却早已经脱离了青涩和稚嫩,如今已经七年了,他越发的稳重,显露出成熟男人的气息。 这样的他,不论是什么时候,都叫锦瑟觉得移不开眼,仿佛他就是她眼底所能看到的全世界。 慕容修云就好好的凑在她的眼前,叫她一点点的将他看个仔仔细细,甚至任由她的手轻轻触碰、抚摸他的脸,他就那样笑着,然后耐心的看着她,如同她看他一样,他也要将她牢牢的印刻在心里,甚至灵魂深处。 “傻丫头,伤还没好,你就出去乱跑。”慕容修云低喃着,轻轻低头,在锦瑟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轻柔柔的,带着他的气息和唇上的温度。 他不想有多余的举动,因为她浑身的伤痕,他总是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所以只能给她一个温暖的轻吻,来慰藉那么多日的相思之苦。 锦瑟笑了起来,她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更何况晴雨还受到了袭击,虽两个丫头一向是向着她的,但是若是她出了哪怕一点点的问题,两个人都会及时的像慕容修云报告,只是因为她们害怕……因为她们错过的或者是没能发现的情况,会给锦瑟带来伤害。 两个丫头和锦瑟是一样的,仿佛相信天神一样,相信着慕容修云的无所不能,仿佛所有的事情只要告诉他……就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 锦瑟低首轻轻笑了,有些羞涩,却还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大胆的道:“可是我想见你啊,想着,去了那里……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就够了啊,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还好没有出什么事情,以后若是想见我了,叫香雪给我传话便是,如今正是关键时刻,那个银面人的身份神秘,至今都没有查出来,更何况……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如今……就怕慕容追风也知道了真相。” 慕容修云的话叫锦瑟的心里一颤,是啊……她怎么从来没想到。 他们是一伙的,银面人知道了,那么他一定是会告诉慕容追风,然后好叫慕容追风心提防,更甚至叫他……想办法除掉自己? 难道……慕容追风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过,难道他知道了? 看锦瑟一脸的担忧,慕容修云才笑了起来,安慰道:“放心吧,他现在也许还不知道,否则,早就跑来质问了,更何况之前他找我……” 慕容修云猛然顿住,竟是没想到他也有漏嘴的时候,因为跟锦瑟在一起时,不由自主的放松了……没想到,竟是不心出来了。 “他找你?”锦瑟一脸疑惑,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找你干什么?你没事吧?他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慕容修云轻轻的笑了起来,可是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的笑容不打眼底,甚至眼已经恢复了平日那种深沉,将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埋了起来,叫人看不穿了。 他只是轻声道:“没事的,你不要想那么多!他找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何况,他若是知道了什么,来找我拼命的话,我还能这般悠闲的参加晚宴?” 锦瑟听着他的话,也是不无道理的,可是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心来,更甚至……疑心越来越重,她一开始就觉得,慕容追风一定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从死牢出来后便再没有见过她了。 而如今,他身边的银面人知道了她的秘密,而他又突然去找慕容修云,这一切……都叫锦瑟惴惴不安。 可是慕容修云却不愿意告诉她,她从来不会逼问他什么的,他不……那么她就算再担心,也绝对不会问出口的。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慕容修云突然开口,抬起了锦瑟低下的脸,叫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的担忧和不安,他都清楚的看到,可是有的事情出来,只会叫她更担心,更何况……现在是这样关键的时刻,看似一切平常,但是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只有他们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明白。 他不想锦瑟知道,因为若是她知道了一点点的端倪,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参与其中的,那么就违背了他的初衷。 他不想利用锦瑟什么,从他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开始,他一直在极力的避免锦瑟再次参与进来。 锦瑟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却还是点头道:“我答应公子,在甘泉宫好好养伤,什么都不管……只等着公子。” “那你要好好记得这句话!”慕容修云认真的看着锦瑟,因为他知道,若他不这样施压的话,锦瑟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擅自行行动的。 所以他这样的认真,也严肃的一字一句的提醒她道:“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管,只在这里等着我……否则我会不安心的,知道了吗?” 锦瑟点了点头,觉得不够,又很认真的再次点头,并且道:“我会的,我能做到的。” 若她能做的,或者他希望她做的,只有这个,那么她会做到的。 慕容修云这才松了口气,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了下来,又重新勾起了笑容,轻轻的吻了锦瑟的额头,才道:“时间不早了,过几日我又来看你,我得回去了。” 晚宴……该是要结束了吧? 锦瑟只好点头,哪怕眼底的不舍那样的明显,可是她只能点头。 慕容修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转身离去。 锦瑟猛然想起了什么,可是张开了嘴,发现慕容修云的身影一闪,已经融入了外面的夜色…… 她张着嘴,心里的那句话还没问出来呢。 她心里其实很敏感,哪怕如今仿佛是天下太平,她却也能感受到暗地里的那一丝丝的狂躁的波涛,所以她只是想问…… 能不能不要让这狂暴的风暴不要伤及无骨的慕容尚宇,现在的情况看来,慕容尚宇不过是个可怜之人而已,被自己的亲人甚至自己的国家,捧上了最高点,成为了傀儡皇帝…… 却也最终注定了他的命运。 正因为如今,锦瑟才心软了,明知道慕容尚宇最终逃不过命运,但是她却还是想问问,却还是想……尽自己的努力,让慕容修云放他一马,虽然她知道…… 这一切,已经不可能停下,每个人都不可能停止走向自己命运的最终点。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八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九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二十九) 时间过得那样的快,锦瑟的伤依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的恢复着,除了身上的鞭上还有隐隐的疤痕未褪去外,竟是连断骨的脚伤,都在这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全部恢复了。 甘泉宫自从锦瑟住进来后,从来没有过的安静。 因为这是一个特俗的宫殿,所以从她住进来的那一天起,这里就从来没有平静过。 如今又一个冬天来临了,初冬的天阴沉沉的,云彩厚厚的压在宫殿之上,仿佛天都要塌了一般。 而甘泉宫里依旧繁华,只是再没有当初那样的热闹了。 自从锦瑟从死牢里捡回来一条命,她的死刑再没有人提过,人人都以为那个冠绝后宫的锦妃娘娘再一次创造的了奇迹,都以为她回来后,与当上了皇后的纳兰忻难免有一场恶斗。 可是一切都那样的平静,皇帝三个月来从没有踏足过甘泉宫,那皇宫所有人关注的锦妃娘娘,几乎也从来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皇后那里,更是一片风平浪静。 人人都在这样的平静中渐渐的忘却了危机,而锦瑟总觉得……这样的平静,叫人觉得不安。 她担忧的自然不是后宫这些繁琐的事情,而是……一盘更大的棋局,以南陵的天下为棋盘的棋局,所有的人还安于表面,却只有身在其中的人能明白其中的波涛汹涌。 锦瑟看着窗外压抑的天空,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一片,天气比上一个冬日来得更冷,幽幽的叹了一声,白雾般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真是叫人觉得不愉快!”锦瑟转身,一边的香雪已经将药碗端了上来。 锦瑟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多问什么了,因为关于这个有些奇怪的药,香雪是闭口不谈的,她也问不出什么来,最近似乎感觉药里那种血腥的味道淡了些许,药的苦味更浓厚了一些。 也许是伤已经好了的缘故吧? 锦瑟也没有多想,香雪便已经开口道:“姑娘快喝吧,待会儿便凉了!” 知道不论什么香雪都不会允许她耍赖一次的,锦瑟有些认命,抬起碗来一滴不剩的将药喝光了,才道:“怎么样?公子最近有没有什么话传来?” 香雪摇了摇头,“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让姑娘不要总闷在屋子里,如今伤好了,偶尔出去活动活动也是好的,不过要注意安全,还是,有人会暗中保护姑娘的。” 锦瑟点了点头,想起上次及时出现的清竺。 那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表面邪魅狂狷,仿佛什么都无所谓,但却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锦瑟倒是很在意,这样一个隐藏着如同毒蛇一样阴冷的狠辣男人,究竟与慕容修云有什么交易? 或者,慕容修云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哪怕屈居在下,也心甘情愿的? 还是不想了,锦瑟知道,有的事情若是慕容修云诚心不让她知道,那么她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的。 或许在慕容修云的面前,她就是这么蠢笨的。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这屋子里太闷了。”锦瑟看了看天,仿佛要下雪了一般。 今年的第一场雪……该是很美的吧?外面虽然冷,但是却总比屋内畅快得多了。 虽是出去逛逛,但是锦瑟知道自己应该注意安全,更应该避免撞到一些不该遇到的人,所以选择的路线也是比较偏僻的,更何况还没落雪这天气就冷得只叫人打哆嗦,几乎花园里都没有什么人。 锦瑟也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她第一次从训练宫女出来时来的莲池,也是第一次遇到慕容尚宇的地方。 冬日里莲池异常的颓败,几乎莲花的影子都没有了,水边的风更加的冷。 “姑娘,这里太冷了,你身子才好,可不要着凉了!”香雪担忧的站在她的身后,虽是披着裘毛大氅,可是还是觉得冷风刺骨。 锦瑟点了点头,转身正要离去,却猛然看见不远处快速离去的身影,那明黄色的身影那样的熟悉,在这皇宫之中,还在这个地方,身上能穿着那样颜色的衣服。 是慕容尚宇。 虽然锦瑟看得很清楚,他在远处匆匆离去的身影显得有些狼狈,像是故意要躲开她似的。 “姑娘……刚才皇上看到你就转身跑了。”一边的香雪更是肯定的了出来。 锦瑟没有什么,只是转过了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其实她当然知道原因,因为之前她了很绝情的话,也许他是害怕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吧? 锦瑟心里有些难受,毕竟有的话出去便收不回,当时若她不这样的话,也许慕容尚宇一辈子也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锦瑟却又觉得可怜。 因为他的命运啊,竟是所有人里,最无辜的一个。 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锦瑟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答应了慕容修云,她什么都不能做! “走吧!回去了!”锦瑟不想再逛了,也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心冷,总觉得浑身都没有一丝的温暖,仿佛置身在冰冻的无底深渊里一样。 转身离去,锦瑟不免加快了脚步,她知道她始终是不适合这个皇宫的,从她跨进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没有喜欢过这里。 可是她的命运,却与这里牵扯不清,也许以后的一辈子,她都要在这里渡过的,因为她相信慕容修云一定会成功,他会成为这里新的主宰,成为南陵最优秀的帝王。 而她……只能呆在这里,才能陪伴在他的身边。 锦瑟抬头看天,此刻她真的很怀念当初的生活……虽然时候的事情已经不大记得了,只是她知道,虽然穷苦,但是有父亲在时……她是快乐并且自由的。 哪怕是后来被慕容修云带走,在纳兰府里潜伏的那四年,和慕容修云在深山里修行,那样苦,那样累……可如今想来……那种自由的感觉,已经那样的遥远了。 “姑娘……”香雪猛然声出声,打断了锦瑟游走的思绪。 一回神,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纳兰忻。 如今她已经是高贵的皇后了,凤冠凤袍,还有身上尊贵的银狐大氅,处处透着尊贵大气。 纳兰忻向来是美的,在锦瑟的印象里,很泼辣很任性,嚣张跋扈,有时候很讨人厌,却又不得不叫人承认,她的活力和她的一切,都是叫人羡慕的。 有个完整的家,从衣食无忧,有那样的性子也是因为有宠爱自己的家人,虽然锦瑟讨厌她,但是却也羡慕她。 如今看着她时,锦瑟觉得仿佛哪里不一样了,她还是美丽,显得越发的成熟高贵,但是却没有了以往叫人羡慕的活力,仿佛整个人都变得失去了色彩,变得苍白。 锦瑟站在原地,已经感受不到当初纳兰忻看着她时,那种敌意和嫌弃她的感觉了。 纳兰忻那样的平和,默默的看着锦瑟,然后一步步轻轻的走来,那种眼神和平淡冷漠的表情,竟叫人有一种过尽千帆的感觉。 锦瑟呆愣着站在原地,直到纳兰忻走近了,平静的道:“我们谈谈吧!” 声音里竟是有几分冷意,再不是锦瑟熟悉的那个纳兰忻了,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叫一个人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有了这么大的改变,也许……这便是皇宫的可怕之处? 锦瑟不由得想起了叶玲……一样充满活力,并且自信满满,单纯善良的叶玲……会不会也会改变? 只是容不得她细想,纳兰忻已经转身离开,锦瑟看了香雪一眼,示意她在原地等着,便跟了上去。 香雪远远的看着,不敢放松哪怕一秒。 锦瑟和纳兰忻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凉亭处,天气很冷,风从四处吹来,纳兰忻就那样对着一池冰湖水站立着,任由风吹打在她的脸上。 “皇后娘娘有什么事?”锦瑟有些看不过去,因为这样的纳兰忻叫人捉摸不透,而且竟是有一种让人觉得可怜的模样! “你打算离开皇宫吗?”纳兰忻开口,还是一样的直来直去,这一点叫锦瑟看到了当年她身上保留下来的可贵的东西。 只是这样的问题叫锦瑟微微一愣,并不知道纳兰忻为什么如此,但是她……怎么可能离开皇宫呢?就算现在离开,只要慕容修云成功,她一样会回来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别的去处……她只想呆在慕容修云的身边而已。 “怎么这么问?我为什么要离开皇宫?”锦瑟的回答,似乎并不叫纳兰忻意外,她轻轻的转过身来,沉默着,就那样看着锦瑟。 她是平静,可是谁又知道她内心的澎湃?她不想平静,甚至有些掩饰不住她对锦瑟的恨。 是的,当初若她只是讨厌锦瑟,只是嫌弃锦瑟,那么如今……她是真的恨她。而她更恨的是,如今她已经不能对锦瑟做什么了,因为她知道,不论锦瑟出什么样的状况,慕容追风都一定会以命相守。 她斗不过……却不是斗不过锦瑟,而是斗不过慕容追风。 纳兰忻紧紧的闭眼,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而且输的原因竟是这样的叫自己心服口服…… “不要拐弯抹角了!我只是问你,若是慕容追风带你离开,你愿意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跟他离开吗?我不想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只是……若你愿意,那么我会帮你!” 纳兰忻一口气将自己的话完,这些话出口来,对她来需要太多的勇气了,她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忍不住嘴角颤抖,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就如同她现在浑身冰冷一样,比这冬日的冰湖还要冷。 因为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痛苦……而最悲哀的是,哪怕得承受着这样的痛苦,自己却还是……只想帮助他。 因为她知道,她与慕容追风永远不会有什么,也不会发生什么! 她是皇后,是他的皇嫂!而他心里的人,不是她。 纳兰忻看着锦瑟,有那么一刻,锦瑟感受到了她眼睛里的悲凉和绝望,甚至是对她的恨意,或者……是一种不清楚的情绪,叫锦瑟一时根本无法回应。 两个人就那样呆呆的站着,良久,锦瑟才幽幽的道:“你……你刚才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纳兰忻竟会出这样的话来?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和慕容追风的事情,而且知道了却没有用这件事情来打压她陷害她,而是……想要帮助她和慕容追风? 难道……她当上皇后以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性格转变? 不……不可能,她不会在意自己的,锦瑟很明白这一点,起码到现在,纳兰忻都一样讨厌她,恨她的! 那么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便是纳兰忻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慕容追风?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二十九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 两个人就那样呆呆的站着,良久,锦瑟才幽幽的道:“你……你刚才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纳兰忻竟会出这样的话来?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和慕容追风的事情,而且知道了却没有用这件事情来打压她陷害她,而是……想要帮助她和慕容追风? 她不会在意自己的,锦瑟很明白这一点,起码到现在,纳兰忻都一样讨厌她,恨她的! 那么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便是纳兰忻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慕容追风? 意识到这一点时,锦瑟良久无法想象……到底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竟叫纳兰忻有了这样大的转变? 而且这些事情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难道纳兰忻的改变,都只是因为,她爱上了慕容追风? 虽然这真的很叫人讶异,仿佛却又不是不可能的,慕容追风很优秀,几乎举国上下未出阁的少女都怀揣着嫁给他的梦想,可是纳兰忻……为什么会? “你不要想太多!有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你知道,你很幸运……”纳兰忻看着锦瑟满脸的讶异,轻轻的垂眼,笑了起来,却有些自嘲,“你真的很幸运,起码你的命运还可以改变,有一个愿意为了你牺牲一切的男人,只要你愿意,你们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锦瑟没有回答,并不是因为惊讶,而是所有的人似乎都认定了一般,她和慕容追风仿佛被所有的人默认了,而且竟连纳兰忻都愿意帮助他们。 感情真的不清楚,它可以让一个人变得不再像她自己,锦瑟也不知道纳兰忻这样的改变是好还是坏。 也许她变得淡然了,不在乎了……变得善良了,懂得替自己爱的人着想,懂得牺牲了。 可是她变得不快乐了,她会永远沉沦在这样的悲凉之中,从此以后她的命运就注定了一般,哪怕再高贵又如何?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已经永远得不到了,这样才是残忍的吧? “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清楚,但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仿佛身边所有的人都改变了。 她呢?她的内心深处有没有改变? 她以为自己永远会是这样,爱着慕容修云,一辈子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陪在慕容修云的身边就足够了。 但是……她是不是也改变了?只是她还没有发觉? 锦瑟突然觉得仿佛她自己都已经不了解自己了一般…… “哼,不要找借口了!”纳兰忻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鄙夷的看着锦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想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为了你神魂颠倒吧?你不会选择任何一个,你很享受周旋在这些男人中间的感觉?看着他们一个个为你痛苦,你很高兴吧?” “不……不是的!”锦瑟忙摇头,她不是这样的。 可是反驳的话竟是一句也不出来,连她自己都动摇了,她难道真的不是这样的吗? 从来没有明确的拒绝过任何人,以前是因为那是她必须做的,现在慕容修云已经不需要她再演戏出卖自己的感情了,那么……她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清楚过? 竟然已经拒绝了慕容尚宇,为什么却还是逃避慕容追风? 就像对慕容尚宇那样,叫他绝了所有的念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可是为什么,那么久的时间了……她都没有去做。 “我不想管你是怎么想的!”纳兰忻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冷声警告道:“若你选择了他,那么我会尽力帮你,他也会给你一生的幸福!但是若你不选择,或者……你根本就不喜欢他,那么你最好去个清楚明白,不要这样叫人一直沉沦在这没有希望的痛苦之中,最后再让他绝望!” 深深的吸了口气,纳兰忻突然有些凄凉的笑了起来,“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去爱……不是我,也不是你!他值得这个世界上最纯洁最美好的女人去爱!所以你不爱的话,就放开他!” 锦瑟后退了一步,心里仿佛被纳兰忻的话狠狠的击打中了一般。 良久没有人话,冷风呼呼的吹过,吹乱了锦瑟额前的发丝,她的唇有些颤抖,可是却无法反驳。 是啊,连纳兰忻都能明白的道理,她为什么不明白? 连纳兰忻都可以做出了这样的牺牲,而她这个一直欺骗慕容追风的骗子,又有什么资格霸占着他? 纳兰忻的是对的,他不该将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因为注定绝望。 而她……应该早些让他放弃,这样时间会淡去一些吧?以后他的身边会有一个更好的女孩出现的,如纳兰忻的,一定是这世界上最纯洁最美丽的女子,才配得起他的。 “我懂了。”锦瑟的声音如同这冬日的冷风一般,轻轻的吹过,却冷得颤抖。 锦瑟幽幽的转身离去,低喃着,“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知道了。” “谢谢你。” 最后一句话,被风吹散了,纳兰忻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去看锦瑟摇晃着一步步离开的身影,她只是看向远方……她明白这个事实时,也一样的痛苦。 她和他永远不会有结果,她也永远配不上他。 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纳兰忻幽幽的笑了起来。 * 锦瑟回了甘泉宫后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赶来打扰,她还特意的吩咐了香雪,不要告诉慕容修云。 她知道,之前每次她心情不好,或者出了任何的问题时,都是香雪找来的慕容修云……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想见到他。 因为她怎么能残忍的让慕容修云来安慰她呢?为了这样的事情来安慰她? 不想让慕容修云知道,因为她必须做一些会叫他不开心的事情。 他会怪她吧? 锦瑟想着,已经起身,衣柜的深处有一个箱子,压底的是她的夜行衣……有的事情,只有用最残忍的事实来证明吧? 锦瑟不由得勾起了笑容,却异常的苍凉,她一直一直不去面对慕容追风,任由他躲着她,她也一样躲着他,她不愿意去深想,是不是因为她还不想失去慕容追风。 因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慕容追风,不知道他知道一切后会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她? 不知道,当他恨她时,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可是她不能那样自私了,不能……只因为自己害怕面对,就将慕容追风推向更深的绝望的深渊。 换好了夜行衣,锦瑟在房间里愣然的坐了很久,久到外面守门的香雪和晴雨都仿佛放松了警惕,她才幽幽的打开了离房门最近的一扇窗,身影一闪,已经消失不见。 皇宫里,她想要引起慕容追风的注意并不是难事,因为他已经找了她很久很久了。 锦瑟来到了慕容追风在皇宫的行宫,那里幽幽的亮着灯火,她不知道慕容追风在不在,但是她能清楚明白的是,他一定会在这个地方设下陷阱的。 他会以为,皇宫里的细作会再次光临的。 锦瑟驾轻就熟的进了慕容追风的书房,打开了上次发现的秘道,书房里没有点灯,只觉得漆黑一片,锦瑟虽然听竹林通往这里的秘道似乎被封住了,但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秘道纵横交错,不可能全部封死的。 而且慕容追风这样大胆并且自信,没有封住这个入口。 “终于来了?” 幽幽的声音响起时,锦瑟只觉得心都仿佛掉入了寒窟一般。 慕容追风竟真的等在这里的。 转眼,锦瑟蒙着黑纱的脸上,只露出了眼睛和额头,在黑暗里着实看不清楚,而慕容追风就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那里有一张太师椅,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锦瑟浑然不知。 慕容追风看似慵懒,可是一双眼在黑暗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是一直等待着猎物的雄狮,他冷冷一笑,站起身来,“你终于来了,这次就别走了!” 虽然被发现就是锦瑟计划好的事情,可是锦瑟可不想在这里闹出太大的动静。 于是毫不犹豫的,在慕容追风还没有采取行动时,出乎意料的转身迅速的钻入了秘道之中。 “哼,这次不会让你再跑了!”慕容追风冷哼一声,胸有成竹,看着狼狈逃窜的黑衣人,迅速的追了上去。 秘道锦瑟只来过一次,不是很熟悉,她只知道直走到头是通往竹林的,但是她不敢冒险,因为若是通往竹林的秘道被封了,她就出不去了。 但是其他交错的路口她没有探索过,心一横,锦瑟随意的转向其中一条岔口,飞快的融入了这秘道的黑暗之中。 秘道里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着敏锐的感官去辨识道路。甚至安静诡异的空气里,只听得到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锦瑟喘息时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 慕容追风似乎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轻易追上她,但是却始终保持着距离,像是一个恶劣的玩弄猎物的猎手一样,看着猎物挣扎,逃窜…… 最终,死在他的手上。 他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但是也叫锦瑟有了时间将他带离皇宫。 不知道在这四通八达的秘道里横冲直撞了多久,锦瑟只觉得脚下越来越无力了,而且也看不到一点的光亮,最终在一道石门前被堵住了去路,再没有去路了。 慕容追风也停下了追逐的脚步,远远的一步步走来,黑暗里哪怕看不到,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逼近的压迫,还有仿佛能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敏锐却冰冷的眼睛。 锦瑟左右转了一圈,仿佛感受大了空气里一丝流动的气息,看着眼前黑暗的石门,她运气一掌打了上去。 几乎用掉了所有的力气,那石门幽幽一晃……在锦瑟的面前打开了。 清新的空气灌入,夹杂着外面草地和夜空的气息,竟然是一条出路…… “你倒是挺聪明,可惜,我你逃不掉,你便逃不掉!”慕容追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即他凌厉的一掌带着呼啸的掌风击来。 锦瑟已经很累了,这一掌躲得有些狼狈不堪,跌倒在地时,顺势在地上一滚,出了石门,跃起便朝着远方跑去。 她若表现得是自己送上门来被发现的,那么慕容追风也许还有会有疑虑,所以……她要拼命的逃跑,这样被他抓到时,一切才真实吧? 慕容追风这次仿佛不再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他异常快速的掠到了锦瑟的身前,紧接着便是一脚踢来。 锦瑟险险的躲过了,明白已经逃不掉了,只有和慕容追风纠缠着打斗在了一起。 只是她不过与慕容修云学了四年,虽也有所成,但是面对慕容追风这样的高手,之前又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确实是异常的吃力。 锦瑟边打边找空虚逃跑,两个人就这样纠缠着一路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上,草地的边缘是陡峭的悬崖,毫无退路可言,只有迎难而上。 “放弃抵抗,我便不杀你!”慕容追风的口气还是那样轻松,轻松得透露出一种自傲的感觉。 他是胜券在握,而她注定是输的那个。 锦瑟在夜空中的眼异常的冰冷,沉着,丝毫没有慌乱,因为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 当锦瑟再次挡住慕容追风一掌时,慕容追风的左手猛然从腰间拔出了软剑,银光一闪,逼得锦瑟不得不连连后退,顿时肩上中了一掌,脚步摇晃着有些站不稳了。 两个人离悬崖不远了,锦瑟捂着肩膀站在原地,慕容追风的剑毫不留情的指着她,冷声道:“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锦瑟没有话,只是冷炎看着慕容追风,那样的倔强。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吗?”慕容追风冷笑的脸,有杀气蔓延而来,那样强烈。 是的,他想杀她!哪怕她还有利用价值,但是慕容追风从来没想过留她一命,因为她的缘故,曾经牵连了锦瑟几次陷入危机,也因为她,他二十多年来的计划的一切几乎都毁掉了。 所以哪怕还能从她口中套出些什么,也阻挡不了慕容追风此刻的杀意。 他绝对不能容忍,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接二连三伤害锦瑟的人!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一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一) 两个人离悬崖不远了,锦瑟捂着肩膀站在原地,慕容追风的剑毫不留情的指着她,冷声道:“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锦瑟没有话,只是冷炎看着慕容追风,那样的倔强。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吗?”慕容追风冷笑的脸,有杀气蔓延而来,那样强烈。 锦瑟心里一惊,慕容追风那一剑已经笔直的刺来,带着强烈的杀气,而且那样的强大,叫人始料未及,更是无法避免。 “心!” “住手!:突然的两个声音,然后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飞了过来,打在了剑锋之上,那剑被强力的震动弹开,凌厉的杀气擦过锦瑟的肩,扫过她的面纱…… 就在这一刻,锦瑟下意识的转身要逃,因为她听到了慕容修云和那银面人的声音,她下意识的转身要跑,面纱却已经晃悠着落地。 而锦瑟转身要走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了慕容追风,因为她已经转身,所以没有看到她脸的慕容追风飞快的又刺出一剑,这时身后赶来的慕容修云和银面人已经来不及阻止! 两个人就在悬崖边上……那一剑那样的愤怒,仿佛是飞要置锦瑟于死地一般! 慕容修云惊叫一声,“锦瑟!” 然而,一切发生得太快,当锦瑟下意识的回过头时,当慕容追风听到那一声呼唤时,心里一冷……哪怕想收回手里的剑也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看着那背对着她的身影猛然转了过来。 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惊慌失措的映在了他的眼眸里,看着那冰冷的剑锋已然刺入了她的肩窝…… “是……是你……”慕容追风那剑的手在颤抖,不仅仅是因为他伤了她,更多的是因为他看到了锦瑟面纱下的容颜,看到了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人,却是那个三番五次妨碍自己,是那个自己一心一意想要杀死的人。 而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两个人就那样站在悬崖边上,锦瑟皱眉咬唇,忍着肩窝上的疼痛,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追风,然而,叫他们联系在一起的,竟是一把冰冷的宝剑。 这一刻……仿佛就是锦瑟梦里三番五次梦到的情节一样。 这就是报应呐。 锦瑟那样想着,然而赶来的慕容追风急忙的想要上前,却被银面人拦住,两个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难解,慕容修云焦急的想要摆脱,可是越是焦急,就越多破绽,越是难以上前。 “竟然,是你……”慕容追风的脸色一阵苍白,唇色铁青,不住的颤抖着,声音都仿佛冷到了骨子里的颤抖,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却又那样的不可置信。 他多希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可是他又那样清楚的明白,一切都是事实。 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那剑的手不停的颤抖,看到了鲜血顺着她的肩窝一点点的流下,染红了他的宝剑,并且那样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仿佛被无数细的针扎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淋,痛得他呼吸都那样的困难。 他想什么,还想问什么……可是他的唇颤抖着,却什么都不出来了。 一切仿佛都明朗了,为什么每次她都能躲过他的排查,为什么她能准确的捏住自己的弱点来对付他,原来一切,都是骗局……全部,都是一场骗局。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从他第一次在纳兰府后山的林子里遇到她时,她的一切,做的一切,就全部都是假的,都是谎言! 全部,都是骗他的! “哼……哈,哈哈……”慕容追风突然冷笑了起来,低下了头,铁青的脸埋在一片阴霾之中,他幽幽的缓慢的抽剑。 那剑在锦瑟的身体里被拔出来,顿时鲜血直流,锦瑟忍着疼痛,苍白的脸上已经全然是冷汗了……虽然事态似乎比她计划中发展的严重,但是也好……这样也好。 一开始,便该是这样的结局。 慕容追风的剑拔了出来,剑身一片血红,锦瑟的鲜血顺着冰冷的宝剑一点点的滴落在地。 他还是用剑指着她,那宝剑的位置这一次,那样近距离的指着她的心脏,哪怕锦瑟捂着自己的肩膀,已然痛得弯下了腰。 他的手还是微微颤抖着,低着头没有去看锦瑟,甚至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可是他就那样站着,高大的身躯明明如山一般,却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垮塌的感觉。 “动手吧,一切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就是一个利用你的骗子。”锦瑟幽幽的开口,嘴角却是带着一丝笑意,此刻她没有去看慕容修云,也没有看慕容追风。 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一般,她只知道,她需要从这样的痛苦里解脱出来,若是慕容追风想杀了她,那么她定然不会再反抗了,老天爷总是公平的吧? 虽然一直对她如此残忍,但是她知道……老天爷也曾关照过她,因为有慕容追风曾经这样对待过她,又有自己爱的慕容修云以命相守过,她这一生,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你以为……”慕容追风的声音竟是笑着的,可是那笑意却叫人觉得如此的悲痛,隐隐的疯狂,甚至带着那样浓厚的苦楚,“你以为,我不敢吗?” 慕容追风不知道,她凭什么可以如此的耍他,而他明明一开始是怀疑她的,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她就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衣女人,可是他竟都放弃了去调查。 明明很久之前遇到她时,慕容追风便知道,在所有的人里,只有她是最可疑的,可是为什么,他却鬼使神差的,一次次的选择相信了她,而忽略了事实? 他并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的,可是他不敢去想,每次……他都不敢细想,也从来没有仔细的推敲过。 他害怕知道这个事实,他宁愿选择盲目的去信任她,他以为这一次,他该是做对了的,没想到却还是错了。 原来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是假的吗?她对他的依靠,都是假意奉承?她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痛苦,楚楚可怜……甚至那些眼泪,笑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原来都是假的。 慕容追风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掌控了南陵的天下,在他的心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傲的人,可是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自从他发现了对锦瑟的感情后,他想要的,便不是这些了。 他从来没有那样明确的明白过自己的心意,那样强烈的感受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江山他不在乎,帝王之位对他来只是一个耻辱,一个包袱。他从来都不稀罕…… 以前的他,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母亲的笑容,从笑就被迫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学习……什么他都是必须做得最好,从他懂事的那天起,他就明白自己肩上沉重的责任和包袱。 他努力的做着一切,可是在他的母亲有生以来却从来没有对着他笑过一次。 他以为这被子所追求的,便是完成母亲的遗愿,完成自己二十多年来的所努力完成的事情,尽到自己的责任,对自己的国家和人民有个交代…… 然而后来他才清楚明白的意识到,他想要的,都不是这些。 他只是想有自己的自由,天阔天空任鸟飞,他只想感受那种无忧无虑,没有责任没有权利没有斗争的生活!只想当一切结束后,带着锦瑟离开,去过他想过的生活。 哪怕她不爱他也好,只要他能让她自由,让她得到属于她自己的自由和幸福,那么他的心便也能真正的自由了,就算不能和她在一起,天涯海角,只要知道她过得好,一切,就足够了。 而如今一切都破碎了,慕容追风才知道,自己梦寐以求的,自己长期以来追求的,竟是一个谎言,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成真了。 锦瑟没有动,更没有趁慕容追风思绪凌乱时反抗,其实他指着她的剑根本毫无威胁,因为他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斗志,锦瑟知道的,如今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轻易的制服他。 可是她不愿意,也许叫他这样恨她,用剑指着她,甚至是再刺她几剑,才能叫她的心里好受些吧? “慕容追风……”锦瑟开口,却猛然被慕容追风的怒喝声打断,“不要叫我!不要叫我的名字!” 慕容追风这个名字,对于他来,就是对他最大的耻辱!就是这辈子永远的耻辱!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当一切都破灭了,当他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所背负的一切,都再没有意义时,叫他怎么去接受? 当他为自己,为锦瑟构造的幸福蓝图这样残忍的被打破时,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压在他身上的责任和一切……到底算什么? “我……”锦瑟咬唇,却什么都不出来,然而慕容追风身后的身影快速的一闪,被忽视了良久的慕容修云终于摆脱了银面人的纠缠,那样快速并且焦急的掠身到了他们这边。 因为慕容追风带血的剑还是那样指着她,离她的心脏那样近,而他又那样的疯狂…… 慕容修云似乎想都没有想,一掌重重的朝着慕容追风打去! “不要啊!”锦瑟惊叫一声,然而早已经失去了斗志的慕容追风根本没有防备,仿佛已经放弃了一切,明明知道,却没有一丝打算躲闪的意思。 那一掌狠狠的打在了慕容追风的胸前,而他就那样狼狈着踉跄着后退了数步,身后是陡峭的悬崖,在锦瑟的惊叫声中,他就那样一步步的退了出去…… 慕容追风看着锦瑟,看着她苍白的脸,惊慌的眼睛,几乎扭曲的面容那样尖声叫着他的名字,甚至不顾自己的伤口,满身鲜血的朝他奔来。 而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情的下坠,风呼呼的吹过耳边,一切仿佛都安静了……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一切就这样结束吧,对他来……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因为就算活下去,他也已经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他一直以来都太逞强了,闭着自己强大,闭着自己承担……闭着自己无所不能,而如今当一切都卸下时,他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是。 嘴角升起了一丝的苦笑,耳边的风声中夹杂着几个人的尖叫声,而那些叫声离他越来越远,却只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他耳边的风声里回荡,在风声里那样微弱,却一直没有远离,也没有被风吹散。 幽幽的张开了眼睛,他看到了锦瑟凌乱翻飞的发丝,看到了她朝他伸出了手,看到她的眼泪被风吹得四散分离,看到了她……离天空越来越远,而离他越来越近…… 她的唇一直在张合,一直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慕容追风……慕容追风!” 她一直一直,在他的身边,那样的真实,哪怕他如今去的地方……是地狱。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一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二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二) “锦瑟!!” 当慕容修云看到那瘦的黑色身影竟然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时,他几乎想也没想便伸出了手,当他狼狈的扑倒在悬崖边上时,他的手掌划过了她衣衫的一角。 就如同上次一样,他几乎想也不想的就要往下追去,可是他忽略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敌人。 当他尽了全力扑倒悬崖边还是没有抓到锦瑟时,他早已经忘记了身边的敌人,当他狼狈的趴在悬崖边上时,一只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背上。 他没能在第一时间追随锦瑟跳下悬崖,也没能随她而去救她! 她一个人呢……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没有他在身边……她怎么能平安无事? 慕容修云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强烈的痉挛,很痛,比那踩在他背上的脚还痛。 他是慕容修云,哪怕是从来没有受过重视受过宠爱的时候,他也从未受过此等的屈辱!在冷宫里长大的他,虽然艰苦,却也是母后捧在手心的宝。 他从冷宫出来成了皇子时,他已经懂事了,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所以尽管不受宠,却也从来没有如此被人踩在脚下,受过这样的屈辱。 可是这一刻,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就那样因为心里剧烈的痛,而浑身僵硬,甚至呆愣着看着早已经空空的,深不见底的悬崖深处…… “哼,看来你也不怎么样?”银面人冷哼一声,加重了脚上的力度,他的脚正正的踩在慕容修云后背心肺的位置,以他高大的身体还有强力的内劲,只需要有心,他能就这样踩爆他的心肺。 可是面对一个毫无斗志的敌人,银面人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只是冷笑道:“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一颗棋子?” “她不是棋子!”慕容修云仿佛猛然听到了这句话,他猛然回答,但是已经挣扎无力。 不论是因为心痛绝望,还是因为那踩着他的脚太过用力,叫他心肺一阵似要爆裂一般的痛楚,他明白挣扎不了,当一个人以这样狼狈的形态被人踩在脚下时,是挣扎不了的。 “她是什么对我来不重要。”银面下的嘴角嘲讽的笑了起来,黑眸仿佛比这冬日的天气还要寒冷,只是冷冷的道:“只是对你来,她若是重要的,那么你就注定输了。” 慕容修云紧紧的咬牙,却没有话,只是银面人突然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来,“看来有必要提醒你,七年前你都做过些什么,才得到的这一颗棋子?” 慕容修云的瞳孔猛然放大,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想转头看身后这神秘的黑衣人,那么多天,他都没有查探到这个人的身份,而如今……他却又为何知道当年的事情? “你不适合做一个好人,慕容修云!”哪怕银面人没有取掉慕容修云的面具,却也这样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这更是叫人始料未及的。 因为这个神秘的银面人仿佛什么都知道! 但是若他和慕容追风是一伙的,那么为何慕容追风却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慕容追风知道他的真面目,那么他不可能暗中建立足以和慕容追风抗衡的能力……所以慕容修云是很肯定,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如此来,这银面人却是更加的神秘了,他是敌人慕容修云可以确定,而如今他却不太能肯定……这银面人是慕容追风的盟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容修云的心仿佛终于冷静下来另一般,他总是这样容易冷静,更容易分析一切。 而如今,这世界上竟有一个叫他看不穿的人。 “这已经不重要了!”银面人放开了对慕容修云的踩踏,无所谓的道:“不要以为人人都想得到这南陵,告诉你,我根本不稀罕,你最好不要让这南陵落在我的手里……因为我会叫生存在这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 慕容修云坐起身来,却也没有想着要反抗,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反抗不了眼前这有着强大杀气和嗜血的戾气的银面人,刚才的踩踏,受伤的不仅仅是他的自尊……还有他严重的内伤。 “是吗?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的。”慕容修云坐在地上,哪怕此刻高高在上的是银面人,可是他那深沉平静的黑眸,还有微微勾起来的唇角,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无比的威严和自信。 “是吗?我会光明正大的,像刚才践踏你一样的,践踏南陵这个叫人讨厌的国家!”银面人着,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很高,身形厚实却不强壮。 在这空旷的荒凉的草地上,甚至有些单薄,但是却那样坚定的一步步走去。 落雪了,是今年的初雪,飘飘洒洒的点点落下…… “北棠冽,你不会得逞的。”平平淡淡的一声,像这初雪一样轻柔,但是却蕴含着冰冷。 北棠冽的身影一顿,随即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在这样劣势的绝境里,慕容修云还是能很快的扳回一城。 不得不叫人承认,他是一个好的对手。 值得……他出手。 * 锦瑟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水珠……她的衣衫上还晕染着血迹,顺着她**的衣衫一点点的扩大。 天空渐渐的暗了,再不回去,她会迷路的。 锦瑟头发凌乱,湿湿的贴在脸上,却那样坚定的立在一片荒芜的林地里,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枯木柴火,深深的吸了口气,锦瑟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颤抖,感觉不到痛。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冰冷而麻木了。 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锦瑟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柴火,蹒跚着脚步,摇晃着朝林里走去。 在一个黑暗的山洞里,锦瑟冻得浑身僵硬的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她穿得那样的单薄,而躺在山洞里的慕容追风,却谁在她找来的枯草之上,两个人的身上都**的,但是她的外衫,裹在了慕容追风血淋淋的脚上。 紧紧的包裹着他的脚的,是锦瑟用两个树枝固定起来的支架,将他的脚撑直了,然后用她的外衫固定住了。 是的……慕容追风还在昏迷之中,他的腿,摔断了。 锦瑟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吞了回去,开始用打火石生火,身上没有火折子,然让人感激的是这片林子里,石头很多,要找两个打火石并不难。 锦瑟用冻僵的了手,不停的摩擦两块石头,因为没什么力气,甚至双手冻得连石头都拿不稳。 她不断的打火,脑海里却也想起刚才那一幕…… 是的,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仿佛那一刻什么都没有想,因为慕容追风被那样一下踢了下来,本来他可以躲开的,那一脚他可以轻易躲开的。 可是因为他看到了她的样子,他太过震惊,也许也太过愤怒和伤心……所以他根本毫无防备。 她只是想将一切都告诉慕容追风,他恨也好,要杀她也好……一切她都觉得是她应该得的报应,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将慕容追风引到这样的困境里。 如今一切都发生了,锦瑟竟有一种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个灾星的感觉。 不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不论她想伤害的是自己还是别人,最终受伤的……却都是自己在意的人。 她还记得,她随着慕容追风个跳下来时,她呼唤着他的名字,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来,最终抱住了他的身体……她哭了,又一次哭了,她在慕容追风的眼前哭过很多次。 真真假假她都分不清楚,可是这一次,却是真的。 她抱着他的身体,死死的将头埋在他的脖颈边上,不断的哭,也不断的道歉。 “对不起,慕容追风!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的着,慕容追风个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当她以为他们的生命也许就要在这一刻终结时,慕容追风突然话了,“知道吗?有这一刻就够了!” 曾经他很在意锦瑟曾和慕容修云一起掉落悬崖,也和慕容尚宇曾在火海里一起等死……他很在意,因为他从来不像锦瑟隐瞒他的感情,他过的,他在意得要死! 锦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感觉,因为还没来得及反映,慕容追风已经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很用力,也许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但是却没有伤害到她。 他就那样用尽了力气,却丝毫没有伤害到她的推了她一把,她下落的速度减缓的那一刻,看到慕容追风的身体那样的弱,那样的脆弱,他不断的从林间的树木上砸下…… 砸断了很多的树枝,最终‘咚’的一声落进了冰冷的湖水。 而她因为他最后的一掌,也因为他在前撞断了所有的障碍,所以她落进冰湖时,力道没有那样的大。 在湖水里,她看到了已经昏迷的慕容追风,有血不断的从他身体和嘴里流出来,染红了湖水! 她好不犹豫的游了过去,哪怕冰冷刺骨的湖水叫人没有半点的力气,可是她那一刻却充满了力量! 是她将慕容追风从湖里拖了上来,找了这个山洞,为他固定好了已经断掉的腿,还包扎了伤口……可是太冷了,慕容追风受了这样重的伤,若是不取暖的话,他必死无疑。 当锦瑟终于用火石的火花点着了枯草时,火光映衬着她狼狈又僵硬的笑容。 她做到了,她做到了!她一定会做到的,一定不会叫慕容追风落得这样狼狈凄惨的结局的。 锦瑟颤抖着,感受到了火带来的温暖,她将柴火一点点的加到了火里,然后点了一堆温暖的篝火。 她脱下几件衣衫,因为是冬日,所以穿得很多,她将衣衫脱得只剩下内衫,然后放在一边的石壁上烘干……也心翼翼的将慕容追风身上的衣衫脱掉…… 他赤/裸的胸膛个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刮痕,有的皮肉翻飞,还流着血……看起来吓人极了。 趁着烘干衣服的机会,锦瑟用衣衫做的布条轻轻的擦拭着慕容追风的伤口,并且将一些很深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早已经夜深了…… 衣衫在大火的烘烤下很快就干了,锦瑟将所有烘干的衣衫都裹在了慕容追风的身上,包括自己的棉袄。 她自己穿着单衣,坐在火边虽然也不冷,但是却还是叫她卷缩着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她不时的探慕容追风的体温,又帮他看看伤口……只要熬过今夜,也许就会有人来救他们了……锦瑟深深的吸了口气,幽幽的笑了起来。 可是笑容到一半便僵住了,因为她猛然想到,若是慕容修云找到了他们……他会放过慕容追风吗? 她不敢肯定,但是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慕容修云一定会杀了他的。 不……她不能被找到! 锦瑟想着,急忙冲出了洞口,她在洞口树顶上绑了她的手绢,她想慕容修云一定会在找她,所以她将手绢绑在了高处,那么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了。 但是此刻她后悔了。 正是深夜,雪越发的大了,山林里的雪已经厚厚的堆积了起来,想要进山恐怕更难了。锦瑟穿着单衣忍着伤口的疼痛迅速的爬上了树顶,然后将手绢取了下来。 又用一些树枝和杂草将的洞口遮挡了起来。 进到山洞时,恍惚听到了慕容追风的迷糊的呼唤。 “娘……” 锦瑟一愣,急忙跑了过去,慕容追风的脸色铁青,看起来很不好,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铁青的唇轻轻颤抖着,模糊着,断断续续的道:“娘……娘,冷……好冷,娘……” 锦瑟咬了咬唇,又去探了探慕容追风的体温,他的身体冰凉得吓人,哪怕火就在一旁,哪怕这山洞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可是却还是冰凉一片。 焦急的起身,锦瑟又添加了一些柴火,又将火拨的旺盛了好多。 可是慕容追风的情况一直一直没有好转,她急得在山洞里团团打转,最终她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是啊,当初她和慕容修云用彼此的身体来取暖才熬过了那一夜,如今……她一样可以。 可是锦瑟想到这个可能时,她的身体又微微的颤抖着,她不想……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不想对不起慕容修云。 可是……慕容追风越来越迷糊,脸色越来越吓人,气息也很微弱,明明这和她与慕容修云那一夜不同的,因为现在只是纯粹的救人而已,他们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锦瑟深深的呼吸,在脑袋里挣扎了无数次,因为她尽量的想要忘记……忘记曾经在竹林里与慕容追风渡过的那一夜,她不想再记得,可是却不能自欺欺人的她已经忘掉了。 人就是这样的可笑,越是想要忘掉的事情,就越是忘不了。 其实她在想什么,不做对不起慕容修云的事情,真的是很可笑……她明明已经做了。 锦瑟颤抖着,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看着慕容追风,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也许,他就要死了,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深深的吸气,锦瑟将自己最后一件单衣躲掉,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凝结了,深深的剑伤没有包扎,看起来还是很吓人……所幸这一剑不深,因为当他看到她的脸时,他已经尽力的想要阻止这一剑了。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如今连命都要保不住了,她这点牺牲又算什么呢? 锦瑟的身体在火光下那样的美丽,她钻进慕容追风盖着的棉袄里,死死的抱住了他冰凉的身体……哪怕他的体温冻得她浑身颤抖,她也没有松开。 她像一条蛇一般的缠在他的身上,死死的抱着他,然后闭上了眼睛…… 若是不能救他,那么就是她害死了他! 她一定要救他的,因为她不想慕容追风死掉,他应该拥有他自己的人生,过他自己的生活……如同纳兰忻的那样,他值得更好的女人爱他,也值得拥有更美好,更自由的快乐。 “慕容追风……”锦瑟闭着眼睛,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唤他的名字,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一起叫的,听起来一点也不温柔,可是她喜欢这么叫。 “慕容追风,你若是死了……那么做鬼也不要放过我……好吗?” …………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二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三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三) “慕容追风,你若是死了……那么做鬼也不要放过我……好吗?” ………… 下了一夜的大雪,将这整座低谷的山林都封闭了起来,清晨天还未亮,但是这皑皑白雪的光芒却让凌晨的天没有那样的黑暗。 山洞里的柴火还烧着,是锦瑟一夜未睡,起来加过好几次柴火的结果,慕容追风的体温还是那样的反复,时冷时热,锦瑟还是采取了那最原始的办法在这冰冷的夜里给慕容追风最温暖的怀抱。 当天空微微开始泛白时,她才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慕容追风的怀里昏睡过去。 山洞被许多杂草和树枝挡住,但是当天空发亮时,照着地上的雪,那样明晃晃的光透过树枝的缝隙钻进了山洞。 慕容追风仿佛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掉入一个无底的深渊,永远没有底,他一直一直这样的下坠着,身上一阵阵的冰冷,四周全是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没有。 可是耳边却一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就仿佛那梦一样的时刻,当他以为已经坠入地狱时,他听到了锦瑟的呼唤。 他看到了锦瑟跟随而来的身影,就如同那时,她抱住了他一般,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喊着他的名字,那感受很真切。 所以……这还不是地狱吗? “呃……”慕容追风微微一动,只觉得浑身都痛,仿佛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拆散了一般。 这痛楚叫他越发快速的清醒了过来,迷糊着挣扎着张开眼,山洞外零星的雪光点滴印进了慕容追风的眼里。 这不是黑暗的深渊,也不是地狱……他还活着…… 想到这一点时,慕容追风的心里并没有多高兴,仿佛在看到锦瑟黑纱落地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碎了一般,没有了任何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如何? 去恨?还是去原谅?或者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自欺欺人? 他不是这样的人,从来他就不懂得如何去逃避问题,他只懂得面对……但这次,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时……他想,若是就这样沉寂在那黑暗的深渊里,哪怕那是地狱,也就这样永远不要醒过来,该多好? 眼前一点点的清晰,慕容追风的意识也一点点的回来,然而越清醒,只能叫他越痛,越无措,也越……绝望。 微微一动,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动不了,不仅仅是腿脚传来剧烈的疼痛,更是因为他的身子被那样紧紧的抱着,甚至他赤/裸的胸膛感受到了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紧紧的靠着他…… 一愣,慕容追风低头便看到了锦瑟脏乱的脸,她皱着眉头,仿佛很不安,又仿佛想极力的挣扎着醒来,她的睫毛一直在颤抖,可是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她的身体是温暖,其实一片滚烫……头发杂乱并且脏乎乎的粘在脸上,甚至脸上还沾满了污泥。 那样的狼狈,他们盖着的是她身上所有的衣衫,还有他的袍子等……又脏又臭的将俩个人盖得严严实实,她缩在慕容追风的怀里,双手甚至双脚都死死的抱着他,哪怕昏迷中这样的不安,都没有放松一丝。 慕容追风这时明白了,在他陷入黑暗时,听到的呼唤并不是他的幻觉,感受到她的温暖,她的拥抱,甚至她的声音,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是如今……这些,又算什么呢? 慕容追风想如以前一般,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苦涩或者讥讽的笑容的,但是他的脸颤抖着,却仿佛僵硬了一般,怎么也扯不出一个上扬的弧度,他死死的咬唇,不懂得如何抒发自己心里这样的痛楚。 深深的呼吸,虽然慕容追风浑身还是疼,虽然连呼吸都觉得牵扯了心一般的痛,但是他这样躺着,慢慢的叫自己冷静,最后他想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腿,除了那撕心裂肺的痛外,竟没有了一丝的感觉。 不论他如何努力,他的腿都没有任何的反映!仿佛和他的身体脱节了一般! 慕容追风的挣扎越来越大,最终他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脚,上面厚厚的和纸条包扎在一起,他的腿还在,如今这样包扎着……证明摔断了。 心里越发的懊恼,他竟是连离开都做不到! 是的,他想离开,只想离开……不想再这样和锦瑟在一起,甚至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因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她! 是恨?他又怎么忍心? 可是他还能爱她吗? 爱一个狠心欺骗了他快四年的骗子?爱一个虚幻的,甚至他根本不了解,也不认识的陌生人? 可是慕容追风个的挣扎越来越大,终于将锦瑟惊醒了,她似乎是从噩梦中惊醒的一样,一声惊叫:“不要杀他!” 猛然一下坐起来时,双眼才一下清明,看到了一边愕然的慕容追风…… 锦瑟还深深的喘息着,她肩膀上的伤口因为没有穿衣服,此刻又少了遮盖而显得越发的触目惊心,伤口虽然没有出血了,但是四周似乎发炎了一般,红肿了起来。 “你……”锦瑟看着慕容追风,确认自己已经从噩梦里挣脱了出来,她急忙拉过一件衣服挡住了自己的身子,才定神道:“你……没事吧?” 慕容追风一片愕然,显得有些面无表情,他许久才转过了头,没有去看锦瑟的狼狈,冷冷的开口道:“没事!” “那就好。”锦瑟轻轻的低喃了一声,慕容追风根本没有打算看她,她便起身穿上了自己的内衫等等…… “快把衣服穿上吧,很冷……”锦瑟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然后才走到了柴火堆边,又开始加柴。 山洞里安静得很,外面更是一片寂静,仿佛只有柴火烧时‘噼啪’作响的声音。 锦瑟蹲在火边,不知道还能什么,因为慕容追风明显是不想看到她,更不想和她什么的,她也知道他不可能原谅她,也不期盼什么原谅,原本……她也只是不想他死而已。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慕容追风挣扎了许久,忍着疼痛,弄得满头大汗,最终还是放弃了要走的念头。 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力气,除了腿断了之外,身上多处的伤痕也一样很重,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搅碎了一般,他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出这个山洞的。 他明白,锦瑟也明白。 锦瑟在山洞里进出好几次,一来她想看看,有没有除了慕容修云以外的人来找他们,二来……她出去找了许多的柴火,还想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大雪封山,山里一片死寂,没有动物,柴火也被雪变得冰冷。 锦瑟只是多穿了一件外袍,她舍不得将自己的棉袄穿着,留下给慕容追风御寒了,就这样瘦弱单薄的走在深山的雪地里。 雪几乎到她膝盖那么深了,每走一步都异常的艰难,双腿都冻得麻木,更是要弯腰伸手进深雪之中去寻找柴火,弄得她全身都是雪花,脸和鼻子都冻得通红,手已经红肿了起来,那曾经白皙纤细的手指,现在一片青紫,更肿得如同馒头一般。 艰难的抱了一些柴火,却什么吃的都没有发现……锦瑟看到了兔子跑过雪地时留下的脚印,但是她现在追不到……只能再晚一点的时候再来。 希望不要再下雪了,这样雪花就不会覆盖了兔子的脚印,她就能顺着脚印找到兔窝了。 锦瑟一瘸一拐的,浑身狼狈的走进了山洞,将捡来的寥寥无几的柴火丢在了地上,她必须保证柴火一直烧着,因为天实在太冷了,慕容追风很虚弱,又受了重伤,若是没有温暖,一定就坚持不下去了。 锦瑟什么都没有,慕容追风半躺在角落里,两个人甚至都没有话,仿佛就当对方不存在一样,但是对于锦瑟来……只要她进来时,看到他还在,而且还活着,就足够了。 锦瑟添了柴火,因为新捡来的柴火被雪冻后,烧起来便有了水迹,浓烟滚滚而来,呛得锦瑟不停的咳嗽…… 她又怕慕容追风被呛到,急忙到山洞便将树枝杂草都扒拉开了些,然后站在火堆便不停的用衣衫扇着浓烟,将烟都赶了出去。 如此大的动作,加上没有好好休息,又受了伤的身子,锦瑟一边咳嗽,一边忍着痛……只是手不听使唤,伤口仿佛又裂开了一般,痛得她馒头冷汗,怎么也抬不起手来了。 慕容追风垂眼坐在一边,手紧紧的捏成了拳,他恨自己没用,此刻站都站不起来,却更恨……这样的锦瑟。 她这样到底又算什么?拼命的照顾他,维护他,甚至为了救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仿佛她是骗了他,但是她又什么都可以给他……当然,除了她的爱。 这才是她最可恨的地方。 “够了!”慕容追风突然开口,冷喝着打断了锦瑟挣扎着还想站起来的身子。 锦瑟吓了一跳,坐在地上不敢再动,有些讶异也很心翼翼的看向了慕容追风,她的脸被烟这么一熏,全是黑色的粉末糊在了脸上,整个脸一片黑乎乎的,只有一双眼睛还看得出来一丝晶亮。 她咬牙,愧疚的低下了头,喃喃的道:“对不起……我……我太没用了。” 她连这么一点的事情都做不好……她连一个受伤的人,都照顾不好,生火还弄出那么多的烟雾,找不到任何的吃的……甚至,还叫他看到她就生气。 锦瑟眨眼,将眼泪吞了回去,她不为自己觉得委屈,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讨厌。 她知道不该这样,可是她不想慕容追风死,哪怕她给不了他真正想要的感情,但是他对她那么好……她亏欠了他那么多,哪怕他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都好…… 但是,就是不能叫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掉啊! “够了,休息下吧!过来!”慕容追风似乎沉了沉气,话时,声音柔和了些许,他朝锦瑟伸出手来,幽幽的道:“如果你还想带着我活着出去的话,就听我的。” 锦瑟眨了眨有些泪眼朦胧的眼睛,吸了吸鼻子,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朝着慕容追风一步步走去,若是能让他不那么生气,若是能带着他活着出去……她什么都可以做。 “坐下!”慕容追风不算亲和的命令,冷着脸斜眼看着她。 但是锦瑟照做了,乖乖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心翼翼的看着他,什么都不敢。 “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教你如何找草药,追寻猎物,可好?”慕容追风知道,如今他撒气也是没用的,更何况,他知道……哪怕她再骗他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骗他。 他也不会怪她的。 他知道的,当他明白一切时,他便知道,不论她做了什么,他永远也不会恨她,更不会怪她。 更何况,锦瑟是真实的,她的谎言也许残忍,可是她在他面前时,是那样的真实的。 他看着锦瑟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她冰冻得僵硬的身子揽进了怀里,幽幽的道:“那些事情我都忘记了,因为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是,只为了活下去而已。” 锦瑟没有动,静静的靠在慕容追风的怀里,听他继续道:“我现在不是慕容追风,你也不是锦瑟……我们只要活着出去,等出去了,活下来了,有资格有时间去恨去计较时……再做回我们自己,那时,我便不对你客气了,知道吗?” 锦瑟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想流泪,可是她极力的忍住了。 “睡吧,休息会儿……以后的几天,都靠你了。”慕容追风轻轻的完,锦瑟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明明两个人都又冷又饿,根本睡不着,可是他们那么累了……仿佛整个人生的时间都忙活完了一样,用完的所有的精力和体力,如今一闭眼……便不由自主的昏睡了过去。 不论未来是什么…… 锦瑟想,只要他们都活着,哪怕以后是敌人,哪怕再也不见面……再也无法向对方露出笑容和真心,只要她知道,这个曾经对她那样好的大男人,这样优秀的慕容追风…… 他还活着,在这世界上的一个角落里,活着,就足够了。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三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四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四) 大雪覆盖着山林,将整个山林都与外界隔绝了一般,这低谷异常的大,而锦瑟每次出去山洞找食物和柴火时,都异常的心,她害怕留下任何的线索,好叫慕容修云找到她。 还不到时候。 慕容追风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两个人虽然还是感到别扭,但是却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尴尬,但是他们都知道,有的东西一旦改变了,也许就再也不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 锦瑟穿着她的棉袄,棉袄已经很脏了,是慕容追风坚持要她穿着出来的,因为连续几日的大雪,将这山林里的气温变得越发的冰冷,几乎人都要被冻成冰雕了。 所以若是锦瑟再穿得那样单薄的出来,也许就再也不能活着出去了。 幸好的是两个人的内功都不错,才不至于被冻死在山洞里。 那棉袄上还有斑驳的血迹,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但是对于锦瑟来,哪怕再脏再臭,这也是她保命的衣服。 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棉袄,锦瑟一瘸一拐的走在雪地里。 她的脚印在身后的皑皑白雪上留下一串痕迹,她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她的前面是一窜的梅花型的脚印,是在大雪封山后,唯一能找到猎物的线索。 野兔会在大雪中奔跑寻找食物,趁着还没有再下雪覆盖一切的时候,顺着脚印寻找,运气好时,便能找到兔子窝。 那么多天来……锦瑟就是靠这个替自己和慕容追风充饥的。 天气太冷了,锦瑟呼出的气息被冻成了白色的冰雾,她顺着脚印寻找到树杆底下的树洞,然后用手里的棍子伸进去一阵乱捅。 兔子们受惊,会一动不动的窝在窝里的角落上,锦瑟上次贸然伸手进去,结果手指都被咬破了,所以……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慕容追风教她,先用棍子捅一番,然后静悄悄的在洞口附近等着,只要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那么洞里的兔子便会探头探脑的出来查探情况,到时再捕捉就是了。 锦瑟用这种方法,几乎没有失误过。 只是最难熬的,便是守株待兔了,天气那样的冷,锦瑟要躲在树后,必须得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要控制得无声无息,因为兔子的感官很敏锐,哪怕是一点点的响动,都会吓得它不敢出来的。 不知道守了多久,一直肥肥的毛茸茸的灰兔便探了脑袋出来,闻了闻洞边,然后心翼翼的蹦达了出来,锦瑟看准了时机,一把扑了上去,将那扑腾的兔子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她这一扑,几乎浑身都是雪,脸脸上和发间都被白雪染成了白色。 冻得通红的脸却笑了起来,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兔子,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其实兔子洞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兔子,但是锦瑟不贪心,只要这一只就足够了。 若不是为了生存……她又怎么舍得? 只是,大家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锦瑟看了一眼兔子洞,她不想知道里面留下的是幼崽还是什么,甚至她没有勇气去看,因为她知道,她必须让慕容追风活下来,在这大雪封山的地方,她唯一能找到的食物,只有这个。 一只手拎着兔子,锦瑟顺着自己来时的脚步走了回去。 她的脚印用不了多久,便要被新一场的大雪覆盖,在这山林里,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哪怕如今,她也明白,这大雪阻挡不了多久,因为近来,雪似乎下得少了,没有之前那样的凶猛了,也许再过不了多久……慕容修云他们最终会找到这里来的。 敢在这之前,她就必须离开这里,等她确定慕容追风没事时,她便要离开了。 她不能和慕容追风在一起,只会害了他而已。 只有等确定他没事了,锦瑟便自己去寻找慕容修云他们,要找到他们很容易,只要她在山林里留下什么记号,很快就会被找到的。 锦瑟心里有些沉重,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只能用树枝烤着兔子来吃,慕容追风的脚伤虽没有好很多,但是所幸没有发炎溃烂。 虽然是深冬,但是雪地下埋着的杂草,也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草药,只要按着慕容追风的吩咐找来敷在他的伤口上,他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很快。 最近他有些力气了,能挣扎着站起来了。 两个人的话还是很少,默默的吃完了烤兔肉,锦瑟将近来几天找到的食物都搬了出来,一些干涩的果子,还有一些烤好并且已经风干了的兔肉,和锦瑟用泥土和枯草编织做出来的一个水槽,她将雪捧进去,化成了水。 所有的一切都弄好了,甚至还有慕容追风需要的草药,她都弄了许多来。 她不能一直照顾她,不能冒这个险。 最近几天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吃的喝的用的,几乎都准备好了,此刻搬了出来,就放在慕容追风身边不远处的角落里。 她默默的做着一切,整理着堆积起来的柴火,想点什么……但却什么也不出来。 她知道慕容追风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做这一切,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冷漠。 锦瑟只是幽幽的叹气,默默的整理着自己准备好的一切,明明不知道什么,但是有的话却不得不。 她弄好了一切,才转身,慕容追风就那样坐在她的身后,抬眼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哪怕如今模样这样的狼狈,胡须都全部冒了出来,但是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的锐利。 叫人无所遁形,他那样睿智,怎么会不知道呢? 锦瑟站在原地,低头,轻声道:“这些东西足够一个月用了,你的伤没好……就不要出去了,过几日雪化了,一定会有人来找你的。” “你还要回去吗?”慕容追风开口了,语气比锦瑟想象中的还要冷静,甚至沉稳,他看着锦瑟,毫不避讳的道:“我们都已经死过一次了,你明明可以选择别的生活,却为什么还要回去?” 锦瑟低下头,有的话,也许很残忍,但是却必须要的。 “别的生活?”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我不想要别的生活……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便要在那个地方。” 锦瑟着,抬头幽幽的看着慕容追风,她的眼神不冰冷,甚至带着一种温暖的笑意,“我只要在他的身边。” 也许残忍,但是她总算出来了,当着慕容追风的面,出了她心里那么多年的想法,那么多年,都只能在心里默默藏着的想法,有的话,一辈子也许都不出口。 但是这一刻她出来了,笑了起来,因为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的人,她爱的人是谁,不论如何,她都要陪在她爱人的身边。 不用再虚假的伪装,不用再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了。 慕容追风一愣,看着锦瑟……她的话语似乎无限的在耳边徘徊,然后和另一个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其实他也猜到了,当知道锦瑟便是那个黑衣人时,他已经不难猜到……那个幕后操纵一切的男人是谁了。 慕容修云…… 慕容追风低下头,不再去看锦瑟了,因为他的耳边还回荡着锦瑟的那句话,这话和慕容修云那日和他的话重叠在了一起。 那天的阳光很好,慕容追风记得那样的清楚,他看到阳光下逆光的慕容修云的侧脸,那样完美精致,连他都愣住了,然后他听到了慕容修云的话。 他清淡的笑着,却自信无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那样尊贵,也那样的胸有成竹,他:“谁都不用带她走,因为她只会在我的身边,我去哪,她便去哪。” 那一刻,慕容追风觉得自己仿佛输了,但是却不甘心。 如今他如此狼狈的坐在这,几乎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终于彻底的明白……他输了。 不论是感情,还是江山,一切都输了。 从他放任慕容修云在他的眼前无声无息的长大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输了。 二十多年来背负的一切,那样轻易的便成了一个笑话。 “你走吧,再见面……便是敌人了,下次,我的剑再也不会刺偏。”慕容追风没有抬眼,他密长的睫毛挡住了此刻他眼眸里的光,但是他没有表情,声音也无比的认真。 他的当然是认真的,锦瑟知道。 锦瑟抿唇,轻声道:“不要出来,也不要再回去南陵了,那里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了,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了。” 半个多月,足够慕容修云做很多的事情,也足够……掌控南陵。 慕容追风回去,绝对是自寻死路。 锦瑟能劝的只有这些,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哪怕她不,慕容追风也应该明白的。 “我会想办法留下记号,好让人找到你的,我会把慕容修云带离这个地方……以后也许,再也不要见面,才是最好的。”锦瑟罢,紧紧的捏着拳头,也不敢去看慕容追风,只能大步的离开山洞。 山洞里一片静谧,知道锦瑟的身影消失,慕容追风都没有一句话。 再也不见面…… 慕容追风笑了起来,是啊,再也不见面,总比见到时,已经相隔了天涯海角那样遥远的距离更好吧? 起码她曾经那样努力的救过他,用生命守护过他…… 慕容追风看着角落里那些准备好的食物和水,还有柴火,还有山洞里自从他醒来后,便再也没有熄灭过的火堆。 他一直在山洞里没有动过,大半个月来,全是她辛苦的操劳这一切的。 有她这样的付出,也足够了,就当是她骗他的惩罚吧。 只是南陵,埋葬了他的一切,哪怕早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失败,他却还是想回去…… 希望他出现时,用剑指着他的人会是她……也希望她的剑,不要像他这般刺偏。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四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五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五) 这片冰天雪地的山林,那样的安静,只有锦瑟踩着厚重的积雪发出的‘咯吱’的声音。 天气正如锦瑟预料的那样,没有再下雪了,甚至黑云密布的天空似乎都开始放晴了一般,有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彩,照耀在了皑皑白雪之上。 整个世界一片晶亮,有些刺眼,叫锦瑟整个人都有些头昏脑胀,积雪还是很厚,气温也没有因为这点阳光而变得温暖。 锦瑟一瘸一拐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她觉得离山洞已经够远了,才将自己手绢扯成的布条顺着自己走过的地方绑在了树上。 她很不舒服,觉得自己仿佛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一般,那么长时间来的劳累和没有及时处理的伤口仿佛将她击溃了一般,雪光晃眼,仿佛眼前的树杆都在晃动着一般。 实在走不动了,锦瑟扶着一棵树弯腰歇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下,必须再走出去些,将慕容修云远远的带离这片山谷才行。 深深的呼吸,锦瑟刚抬头准备再坚持一段时,树枝间的摩擦声吓了她一跳,一抬头便看到了一条火红的蛇扭曲着身子盘旋在树上爬行而来…… 那火红的蛇身如同烈焰一般,这样的蛇是不多见的。 它就爬行到了锦瑟的手边,锦瑟有些后怕的伸开了手,但是它并没有攻击而来,只是在树枝上盘旋了几圈,然后抬着脑袋看着锦瑟……那双凌厉的眼睛叫锦瑟想起了一个人。 清竺。 这样的蛇,似乎在清竺的身上见到过。 那蛇摇晃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将盘旋的身子一点点伸展开了,又离锦瑟近了些,才盘旋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爬去。 锦瑟一愣,有些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那蛇爬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痕迹,锦瑟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每当她的距离拉得远了,那火红的蛇就会停下来,在原地盘旋一圈,仿佛在催她一般。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锦瑟也不懂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但是她就是这样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只是她实在走不动了,双膝突然一软,整个人狼狈的跪倒在雪地上,脸上身上扑了一身的雪花……一阵冰冷叫她的身体越发的冰寒,她的脸色苍白,唇色青紫,唇瓣上开裂,还渗出了血珠。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不论她怎么努力,仿佛都已经感受不到自己了一般,眼前的世界一片天旋地转,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只有那火红的蛇虽然模糊成了一团,却也那样的耀眼。 锦瑟迷糊着,努力的支撑着眼帘,看到那一团模糊的火焰逼近了自己,似乎等了一会儿,然后渐渐的远去。 “不要……不要……走……”锦瑟呢喃着,她想大声的呼喊,可是张口才发现声音都无法正常的发出来了。 伸出去的手什么也抓不住,只能无力的垂落在雪地里,这一片皑皑白雪,还有那唯一的一抹火焰,都被渐渐侵袭而来的黑暗笼罩。 最终,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片冰寒的无尽的黑暗。 “喂!喂!丫头你没事吧?”突如其来的声音侵入了黑暗,锦瑟感觉到了有温热的水缓缓的流进了自己的喉咙。 似乎给她的生命带来了生机一般,锦瑟从来不服输,也不肯屈服于死亡,她走到了这一步,当然不能就这样死去,因为……她好想见到慕容修云,好想他…… 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前墨蓝色的身影一点点的清晰,凌厉的眼眸微微弯曲成月牙儿般的形状,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有些欣喜的道:“你醒了?没事吧?” 锦瑟的脑袋还一片茫然,一时差点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了,但是下一秒她听到他:“可算找到了,大雪封山,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你的公子都要担心死了。” “公子……”锦瑟喃喃的唤了一声,才看向了清竺,是啊……这个就是那个浑身毒物的男子,只有他才能将这阴毒和邪魅的眼眸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样危险的美丽。 清竺扶着锦瑟站了起来,才道:“你身上的伤口早就发炎溃烂了,如今伤口感染,浑身滚烫……要不是我的宝贝们及时找到你,你早就冻死了。” “谢谢……”锦瑟还是用不上力,话都觉得困难,但是她却坚持着问道:“公子呢……他在哪?” 好想马上就见到他,好想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人,便是他。 他一定心痛极了,她做了这么任性的事情,他一定又气又急,锦瑟好想看到他那双眼眸隐忍着怒气时恐怖的模样,如今在她看来,哪怕是他那可怕的模样,竟也想念极了。 “该是在附近吧,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了,前面不远便是营地,我先带你过去吧!”着,清竺将锦瑟扶了起来,她软绵绵的身子丝毫没有力气,就那样无力的靠在了清竺的身上。 “我要去找他!”锦瑟听慕容修云就在附近,哪里还想得到其他?她只知道,想马上见到他……不管自己多狼狈,都只想看到他。 锦瑟挣扎着,想迈步离去,可是刚走了一步,顿时差点再一次扑倒在雪地里,是清竺扶住了她。 他的手慌乱下搂住了她的腰,那几乎是不盈一握的纤细柔软,清竺一叹,原来有人可以瘦弱成这样,仿佛纸片一般。 “别闹了!”清竺皱了皱眉头,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强硬的搂过她的腰肢,将她禁锢在里怀里,锦瑟挣扎不动。 “放开!”锦瑟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但是却很坚定的喝了一声。 她一挣扎,整个人朝后跌去,也不知道为何清竺竟放开了手,锦瑟狼狈朝后摔去,却摔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味,还有他张开的双臂,一张上好的裘毛大氅将她整个身子都笼罩包围,那样的柔软,馨香……并且温暖。 锦瑟一愣,耳边已经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又任性了。” 眼泪仿佛只需要一刻便已经弥漫了眼眶,摇摇欲坠…… 锦瑟在慕容修云的帮助下转身,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容颜,他还是那样的气息,淡淡的眉眼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唇角上扬有些宠溺的弧度,他的手掌有力并且强壮,稳稳的扶着她的身子。 他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了他的大氅之中,感受着他的气息,那样干净的馨香,叫人舒适也叫人流连。 “公子……”锦瑟沙哑着呼唤出声时,眼泪也划过了脸颊,她很少在他的面前哭,可是此刻的眼泪却那样的不受控制。 “我来晚了。”慕容修云伸出手,替她拭去了眼泪,她的脸因为长期的冰冻变得粗糙,仿佛裂开了无数的细的缝隙,不再是当初的柔嫩。 可是他还是一样的珍惜,仿佛捧着自己的珍宝,轻声道:“受苦了。” 锦瑟摇头,不住的摇头,眼泪流在他的手掌上,嘴角却是笑了起来,唇上的裂缝被拉大,又渗出了血珠。 她知道自己一定很狼狈,女人永远也不想在自己爱人的面前露出这样狼狈的模样,可是此刻她什么都顾不了,一头扎进了慕容修云的怀里,她知道自己又脏又臭,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了他。 慕容修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将她杂乱的头发拨开,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轻轻的印上一个吻,将她抱了个满怀,柔声道:“我带你回去。” 锦瑟点头,仿佛所有的苦,所有的累,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她可以好好休息了,安心的休息,可是却舍不得闭上眼睛…… 慕容修云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朝山林外走去,对依旧带着精致面具一般笑容的清竺轻声道:“谢了。” 清竺没有话,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在雪地里远去,最后低头时那火红的蛇爬上了他的肩,在蛇的映衬下,清竺的眸子越发的叫人看不清楚,仿佛连那一贯的邪魅和若隐若现的凌厉,都全然被吞没了一般。 “谢了。”清竺幽幽的开口,看着他肩膀上的蛇,那蛇吐着信子,然后清竺一步步远去时,仿佛自己又应了一句。 “不客气……” * 锦瑟就那样窝在慕容修云的怀里,抬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贪婪直白的看着他,因为她那样的想他,虽然他的模样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生气,也没有那样的恐怖…… 锦瑟知道,他们都在改变,就如同慕容修云,不知不觉的变得柔和,比以前的他更加的温柔,那种从眼睛里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柔和,不再带着以前他高贵冰冷的不可一世。 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对锦瑟发火。 锦瑟害怕他生气时愤怒的样子,害怕他的双眸成为深沉的漩涡,看不清楚情绪,害怕他嘴角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漠笑容……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有在锦瑟的面前露出过这些表情。 他让她决定一切,然后包容了一切,并且永远替她收拾残局。 锦瑟笑了起来,满足的靠在慕容修云的怀里,看着英俊的侧脸,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那么多日的噩梦,终于再没有来打扰她了,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梦里,都全是他温柔的眉眼,嘴角宠溺的笑容……还有他身上清爽淡然的馨香,还有他的温暖以及一切。 当锦瑟从美梦中不舍的睁开眼睛时,身上的伤口和浑身的疲劳似乎都已经不见了,她的鼻尖都是熟悉的馨香,温暖的被窝以及熟悉的怀抱…… 锦瑟的眼一点点的清晰,还带着初醒时女人一般幸福的憨态可掬,她看着眼前慕容修云精致的眉眼,看着他闭上眼睛时沉睡的模样,那样的精致,仿佛雕像一般。 他轻柔的呼吸仿佛便是整个世界的牵连一般。 锦瑟看得痴了,因为从他的怀里醒来,因为这里是她熟悉的院,一切都像是梦一般。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从睡梦中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睡在旁边的他……而如今她就躺在他的怀里,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干净的衣衫,甚至那么多天身上肮脏的感觉都已经清洗干净了。 她不知道是睡得多沉,才连这些事情都没有了半点的印象…… 锦瑟伸出手,轻轻的比划着慕容修云的眉目,只是轻轻的一个触碰,慕容修云的眼猛然便睁开了。 有一秒的凌厉,甚至是杀气……一晃而过,然后他的眼清明了,仿佛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锦瑟,他有一丝的错愕,和锦瑟一样,也许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睁开眼睛,枕边的人会是他(她)。 慕容修云的表情掩饰得很快,转变得几乎不留痕迹,他笑了起来,“醒了?” “我打扰你了吗?”锦瑟看得懂,但是也能理解。 慕容修云从来不会放松自己,所以哪怕一点的响动也能惊醒他,比起她睡得那样安稳,他这样的惊醒叫人觉得心痛……他的眼里永远有不自觉的防备,也许他从来没有安心过。 慕容修云摇了摇头,眼里还有一丝的血丝,他看了看窗外的天,才道:“饿了吧?起身吃些东西吧,也该喝药了。” 锦瑟什么也没有,有的话题对于男人来,也许是禁区,对于锦瑟来,能有今天这一刻,已经足够了……以后他们也许还有许多许多这样的时刻,她不急。 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有一辈子的耐性,可以用来温暖他,理解他……甚至感动他。 当初她也以为能得到慕容修云的垂青是遥不可及的梦,如今她不是做到了吗?所以她更有信心,用一辈子的时间,让慕容修云放下他那颗疲惫的心。 两人起身随便用了些清淡的菜,喝了药,慕容修云一直陪着她,两人下了几盘棋,她从来也赢不了他,一局也没有过。 对于之前的事情,朝堂的事情,慕容修云闭口不提。 但是锦瑟知道她不能逃避,既然连慕容追风她都已经鼓起了勇气面对一切,那么她就应该面对所有的一切,她种下的应,如今就该吃下那颗果子。 锦瑟举白棋落子,看着悠闲淡定的慕容修云,轻声问道:“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慕容修云没有抬头,甚至没有惊讶,仿佛一切他都了然于心,他只是看着棋盘,然后从容落子,“只差最后一步了。” 棋盘因为他的一子千变万化,锦瑟的输居已定,只有随便落下一子,继续道:“那……让我去了结最后一件事吧。” 慕容修云终于抬眼了,看着锦瑟,没有讶异也没有生气,只是平淡的看着她,然后笑了起来,“你不用去做这件事情,养好伤便是了。” 锦瑟低头,没有去看慕容修云落下的棋子,也没有看棋盘,只是看着自己腰间的腰带,轻声道:“我只是想,由我开始的事情,便该由我去结束,这也许也是对他最后的尊敬。” “你下不了手的。”慕容修云幽幽一叹,“何必勉强。” “不,我能。”锦瑟坚定的抬起头来,如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了,既然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那么由她来做,由她来背负,这是她最后救赎自己的方法。 “你赢了。”慕容修云淡淡的一声,依旧笑着。 锦瑟一愣,看向棋盘,原本早已经注定是输的她……却突然赢了,确实赢了,刚才慕容修云的一子,落在了一个关键的地方,瞬间扭转了局势,她……赢了他。 半子。 可是这是她第一次赢他,虽然是他让她的,可是从他教她下棋到如今,他从来没有让过她,如今……这便是他做的退步。 锦瑟咬唇,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起身越过棋盘,紧紧的抱住了慕容修云的脖颈,然后轻声在他的耳边道:“谢谢,谢谢你,公子……” 她有一次,这样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包容和他的温柔,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所以哪怕她要做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也是值得的。 这是对她的交代,也是对慕容修云的交代。 这更是……由她亲自,给慕容尚宇的结局。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五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六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六) 宁静的时光,永远叫人觉得流逝得很快,锦瑟住在属于自己的院子里,那个与九王府有秘道连通的院子。 冬日即将离去了,锦瑟没有回去皇宫,留在这里养伤。 慕容修云闲暇时便会来陪她,香雪和晴雨两个丫头留在皇宫处理甘泉宫的事情。 距离锦瑟和慕容追风失踪,已经两个月了。 一年一度的新年即将到来了,这是每年最盛大的节日,几乎每个人都欢喜的盼望着大年三十的到来。 可是朝堂却注定不平静,因为南陵的支柱……南陵的六王爷——慕容追风,失踪了。 一起失踪的还有冠绝后宫的锦妃娘娘,传闻很多,但都比不上慕容追风不在南陵来得轰动,朝堂上每天堆积的公如山,而慕容尚宇根本无心朝政,由或许……他有心也无力。 整个皇宫,整个朝堂,甚至整个南陵都混乱了。群龙无首,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大局,也没有人有能力站出来……统领这一切。 慕容修云只是静静的,一如往常一样淡然低调,几乎没有人想起来,这南陵还有一个九王爷,或许九王爷在大家的心里……连无能的慕容尚宇都不如。 表面的风平浪静的南陵,暗地早已经是人人自危,仿佛人人都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但是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锦瑟站在的院子里,看着冬日里已经不苍翠的竹子被大雪覆盖着,院子里一片冰天雪地,却有怒放的红梅点缀,显得越发的清冷。 “在干什么呢?”慕容修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将大氅披到了锦瑟的身上,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轻柔的捂在掌心里温暖着。 最近处处都隐藏着不安和动荡,然而慕容修云却突然闲了下来,因为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等的只是收获了而已。 没有了慕容追风,整个南陵,都在慕容修云的掌控之中了,只是锦瑟还在意一点,她抬头看着慕容修云淡定的笑容,不由得问道:“那个银面人……找到了吗?” 慕容修云摇了摇头,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应该回去了,慕容追风已经失败了,更何况……哪怕慕容追风没有失败,他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夺取南陵。” 锦瑟不懂,心里却很在意,她知道慕容修云一定猜到了银面人的身份,可是她无法开口问。 是她自己心里的问题,她想装作不在意,所以就只有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敌人永远都是敌人,他如今没有来火上浇油,只是因为他想用更残忍的方法打败我而已。”慕容修云很了解,了解一个阴冷并且高傲的男人。 锦瑟点了点头,靠在了慕容修云的怀里,他身上似乎有梅花的香味一般,清清淡淡的,带着雪花的冷冽,她很喜欢。 越来越眷念他的怀抱,哪怕他每天都有时间来陪她,监督她喝药,陪她下棋,赏梅,或者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可是锦瑟越来越觉得自己很贪婪了。 贪婪的想要他的一切,深深的呼吸,锦瑟知道这永远都不可能。 他永远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锦瑟明白的,作为慕容修云,他不会亏欠了自己的妻子,他已经娶妻了,哪怕叶玲以后再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他也不会抛下自己的结发妻子的。 因为慕容修云受母亲的影响,他很讨厌,像他父亲那样的男人。 他不像变成那样的男人,所以哪怕他不爱他的妻子,却也不会抛弃她,甚至他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哪怕幸福都是假的,但是始终是他给的温柔。 更何况,叶玲才是那个真正能帮猪慕容修云夺得成功的男人。 “我……”锦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更要尽力帮助他,而不是独占他,叫他为难,于是她开口道:“我的伤已经好了,明天我就可以回去皇宫了。” 许久慕容修云都没有话,只是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摩擦着她的头发。 过了不知道多久,锦瑟才听到他幽幽的一声叹息,“你想好了?” 锦瑟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抬起脸去看慕容修云的表情,只是贪婪的靠在他的怀里,深深的呼吸着有他气息的空气。 “你若是想做便去做,但是不要勉强。”慕容修云轻轻的提醒,然后抬起了锦瑟的脸,他看着她的眼睛,能明白她所有的想法……她不忍心自己永远欺骗慕容尚宇。 让慕容尚宇知道真相,也许残忍……但是总比他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死去的好。 锦瑟亲手去了结……也许对于慕容尚宇来,不是残忍,而是给他的最后的尊严,而锦瑟……将为了此事背负着一生的愧疚,慕容尚宇也好,慕容追风也好……她不会忘记他们,她会永远缅怀他们,永远记得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这便是她对自己的救赎。 慕容修云明白的,所以又怎么拒绝? 他只是想,只要她能安心,那么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谢……”锦瑟的话还没有完,便被慕容修云轻轻的堵住了唇,他不想听她的感谢,因为他对她的残忍,永远也救赎不了,他只能在醒悟之后,乞求老天爷…… 不要让他失去她。 为此,他愿意为她做一切。 又下雪了,雪花飘飘扬扬的洒在两个人的发上,身上……然而冰冷却再也不让人感觉到冰冷和绝望了。 慕容修云的轻吻,就如同雪花一般轻柔,她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他的亲吻,他的一切……可是就算如此,每当他亲吻她时,她都觉得心里仿佛有花朵一朵朵的盛开了一般。 那样幸福的感觉,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只要能这样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她一辈子都只能是他身边的一个丫鬟……也足够了。 * 锦瑟最终还是如她所言,在第二天回到了皇宫。 当她从清晨的雪光中睁开眼时,依旧看到慕容修云沉睡的容颜,她有那么一刻,想若是一辈子都是这样该多好? 每天醒来时,她可以看到他的脸,这样的事情,只是想想……就让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现实依旧是残酷的,她明白慕容修云不会停下他的脚步……他的恨,他的怨若是不了结,那么他永远会是那个带着防备,带着一颗疲劳并且冰冷的心面对这个世界。 所以一切都应该要完结……只有这样,慕容修云才能放下二十几年来的郁结。 他才能开心,做一个真正随心所欲的人。 锦瑟只是自己回到了甘泉宫,甘泉宫一直有香雪和晴雨打理,虽然现在人早已经不如当初那样多了,而且锦瑟始终了两个半月,几乎整个冬天。 当她再次出现时,院子里打扫的太监看见了她,立马跟见了鬼的叫了起来,一路跑着出去,叫着:“娘娘回来了,娘娘回来了!” 锦瑟也由着他去了,懒懒的坐在自己的梳妆镜前,换上了宫装的自己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进宫已经四年了,由一个大年三十要到来了。 如今的她再不是那个初入宫时的少女了,她的眉眼沉淀了时光,越发的淡然平静,显得有些沧桑。 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如今她看起来成熟稳重,她知道她再不是那个穷苦的女孩,也再不是纳兰府里受尽欺凌的庶女,甚至……已经不是那个风华绝代冠绝后宫的锦妃娘娘。 她便是她,洗尽铅华,素面朝天,浑身散发出的气息,那样的自然,柔和,却也带着一丝高贵的淡然。 “锦儿!”猛然的,慕容尚宇闯进了门来。 锦瑟转身,看到了他焦急欣喜的眼睛,他的笑容依旧,还是那样的温暖,感染人心,他看着她时,那样的不可置信,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锦儿!你!你回来了!”慕容尚宇颤抖着,声音也发抖了,他上前了几步,看着锦瑟平静的表情,又猛然后退了,仿佛不敢接近她,但是他的欣喜却是发自内心的。 他有些无所适从,仿佛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锦瑟了。 他以为她走了……她终于和配得上她的慕容追风远走高飞了,整个皇宫都是他们私奔的流言……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如今他看到锦瑟就在他的眼前,却是那样的不真实。 “回来了。”锦瑟只是幽幽一笑,没有讨好谁,也不似以前一样只为了留住慕容尚宇的目光,她不卑不亢,只是平静的应了一声,仿佛许久没有见面的故人,却由不是很熟络的人,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声。 慕容尚宇一下竟发现自己不出话来了,或者不知道该什么才好,锦瑟消失时……他也认了,已经默认了一切,也未曾去找过他们,虽然朝堂里很多人在找慕容追风。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想,若是他们走了,便走了吧!不去找他们,让他们能安静的生活,也许就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 而如今,锦瑟回来了。 锦瑟明白慕容尚宇的疑惑,她垂了眼,丝毫不隐瞒的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大年三十一过,我便会离开……以后我们也许再也见不到了,慕容追风不会回来了,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我想要的,你们都给不了我,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在这皇宫过完这最后的一年。” 慕容尚宇久久的愣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垂眉时冷淡从容的脸。 她是他心心念念的锦儿,但是却又仿佛不是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很遥远,慕容尚宇心里比谁都清楚,而如今……那种感觉更是强烈得叫人无法忽视。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她想走,他从来也拦不住,这是注定的了。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好,只要你的,我都会答应。” 只是他的笑容那样的苦涩,叫锦瑟不忍看,转眼看向了别处,幽幽的道:“我累了,关于我失踪的事情和慕容追风没有半点的关系……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我。”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慕容尚宇点头,有些凄凄然的离去。 锦瑟看着窗外他离去的身影,他在吩咐着身边的侍卫,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幽幽的闭眼,将一切都关进了黑暗,锦瑟在心里默默的的算着日期。 大年三十……不过十日不到。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六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七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七) 锦瑟回到皇宫的消息虽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但是却没有人来打扰她,因为慕容尚宇明令禁止任何人进甘泉宫。 整整过了那么几日,武百官因为堆积下来的事务忙得团团转,南陵地大物博,南边旱灾北边水灾,不是饥荒便是瘟疫,有北境虎视眈眈,更有暴民扰乱市井,山寇匪贼更是横行肆虐。 处处都是大事件,处处都等着人想办法来治理,并且定夺。 慕容尚宇从来不懂得如何才能妥善处理这些事情,百官们意见不统一,更是分成了几个派系,整日争吵不休。 明明前几日还看似风平浪静的南陵,仿佛一下就乱了…… 老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食不果腹,连京都的大街上都冷清了不少,几乎没有人敢随意出门了。 慕容追风曾在南陵盘根,还有很多人坚守着找他,并且期盼着他能出现主持大局。甚至有人为了问到慕容追风下落的闯进了甘泉宫。 外臣私闯后宫本就是死罪,更何况是皇帝明言禁止进入的甘泉宫…… 慕容尚宇的态度很坚决,不论大家怎么求情,还是处死了几个闯入甘泉宫想要问锦瑟慕容追风下落的人。 后来的几天……便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锦瑟在自己的寝宫里,也没有出去过,偶尔在自己的后院里坐坐,只想静静的等待着大年三十的晚宴到来,那时百官居首,所有王孙贵族、武百官,都会聚集在这皇宫里。 那便是慕容修云最终要出手的最好时机。 “姑娘,那个……皇后娘娘想见你。”香雪的话,叫锦瑟微微一愣,她看着自己眼前的药瓶子。 那是一个精致的药瓶子,青瓷的花纹,巧漂亮…… “让她进来吧。”锦瑟应了一声,然后将这瓶子心翼翼的装进了腰间的荷包里。 纳兰忻进来时,明明是锦瑟熟悉的模样,但是对于已经成为皇后的她,锦瑟还是觉得陌生,也没有见礼,只是看着她走进来。 纳兰忻的脸色有些憔悴苍白,虽然施了粉黛,却还是掩不住眼底的担忧和疲劳,锦瑟知道她是为什么来的。 所以当纳兰忻还没开口时,锦瑟便自己先开口了,“他不会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回来?”和所有的人一样,纳兰忻以为锦瑟和慕容追风走了,虽然她很失落也很伤心,但还是很欣慰的。 毕竟……有她在身边,纳兰忻想……慕容追风也会快乐的吧? 可是锦瑟却突然回来了,她回来……纳兰忻耐着性子等了那么多天,却没有等到慕容追风的任何消息……朝堂上所有的人都在找他,包括自己的父亲纳兰德信,更是出动了所有的力量,还三番五次的让自己来找锦瑟谈话,问问慕容追风的去向。 虽然不用纳兰德信催促,她也会来的。 可是没想到,锦瑟却那样直白的便了。 锦瑟看着纳兰忻,虽然她还是不喜欢纳兰忻,但是现在沧桑憔悴的她,明明是别人的皇后,却爱着另外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锦瑟只觉得可怜。 于是她低头道:“我回来,是因为我与他始终不是一路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以为我和他在一起……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想要的,他给不起……所以他不会回来了,你也不用担心。” 锦瑟幽幽的笑了起来,看着纳兰忻焦急的眼睛,轻声道:“就像你的,他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去爱,他很安全,现在应该去追寻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了吧?” 纳兰忻听着锦瑟的话,明明不想相信她,可是却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因为她深深的感觉到,锦瑟的是真的。 “他没事吗?”纳兰忻咬唇,鼻子一阵发酸,这么多天来隐忍的担忧似乎一下就爆发了。 “没事。”锦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纳兰忻没有再问,将自己的眼泪忍了回去,眼眶已然泛红,她再开口,竟有些哽咽,“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和所有人一样,只想努力追寻自己的幸福而已。”锦瑟垂眼,轻轻的笑了起来。 纳兰忻明白她笑容的含义,那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才能拥有的笑容。 她羡慕锦瑟……从在纳兰府时便羡慕,虽然锦瑟是一个外姓庶女,根本是一个下贱的奴婢,在纳兰府当了姐,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她不卑不亢,看似隐忍一切,但是仿佛什么都毫不在意……她总是那样清淡寡然,明明得到了别人也许一辈子也得不到的殊荣,但是她却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从一个浪迹江湖的卖唱女,到如今冠绝后宫的锦妃,还差点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后。 而她,却什么都不在意。 连慕容追风那样优秀的痴情男儿,她都不在意。 纳兰忻不懂……若这些都是不锦瑟想要的,那么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如今她不想知道了,因为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只要知道慕容追风没事就好了,他活着就好了,他那样优秀的人,总有一天会遇到值得他爱的女人,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的。 纳兰忻咬唇,什么也不想管了,哪怕锦瑟回来想要的是皇后之位,是她的命……是整个天下,都与她无关了。 转身幽幽的离开,嘴角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锦瑟看着纳兰忻萧条的身影,不由得道:“若是可以……你不如劝劝你父亲,今早放下一切,带你们全家离开南陵吧,这里不适合你们。” 纳兰忻的身影顿了顿,却什么都没有。 虽然她现在不在意什么皇后了,不在意什么权利了……可是这是支撑她,支撑她家族,支撑她母亲的荣耀,是他们活下去的源泉,已经不是她想不要便不要的了。 所以她不明白,锦瑟这话的意义究竟是为何,只是默默的离开了。 锦瑟看着她离去,也只是幽幽叹了一声,原本她不该提醒的,但是重视不重视她的话,就得看纳兰忻了。 她是皇后,她不逃离南陵的话,她还有整个纳兰整族……只有一个下场——死。 想到这个,锦瑟从荷包里由拿出了刚才的瓷瓶,巧精致的瓶子在她的纤纤十指下越发的晶莹剔透,可是拿着它,却仿佛千斤重一般,压得锦瑟喘不过气来。 后天,便是大年三十了。 而她……要将这瓶药,亲手端给慕容尚宇,结束这一切。 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该由她来结束,然后由她来一辈子背负着。 “皇上?”香雪猛然的惊叫吓了所有人一跳,锦瑟一转头,看到了窗边狼狈的身影。 慕容尚宇想要逃走的,可是却被发现了,身子僵硬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去看锦瑟。 锦瑟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收起了那瓷瓶,然后轻声道:“进来吧。” 慕容尚宇咬唇,仿佛是叹了一声,然后才绕到了门前,轻轻的走了进来,远远的坐在锦瑟的对面,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 锦瑟知道,他也许不是来干什么,只是想看看她,就像当初他封她为妃时,从窗口爬进来一样,只是如今他不敢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爬进来了。 不会再对着她露出那种阳光一般灿烂又温暖的笑容了。 她毁了一切,毁了所有的人。 锦瑟垂眼,苦涩的笑了起来,“皇上……” 轻轻的唤了一声,慕容尚宇忙抬起头来,提心吊胆的应了,“嗯。” 他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又可怜,又想笑。 锦瑟摇了摇头,坐到了窗前的几边,那是一副白玉的棋盘,还是当初慕容尚宇送她的,而他们却从来没下过一局。 “来陪我下棋吧!”锦瑟的话叫慕容尚宇有些讶异,他看着锦瑟,她轻轻笑了,然后示意他过去坐下。 有些局促,但是慕容尚宇还是笑了起来,坐了过去。 “输了的话……今晚不许睡觉。” 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首先落下一子。 “好!”慕容尚宇也笑了起来,随之落子。 夜幕慢慢降临,窗外的雪还是那样的晶亮,黑云仿佛散开了,露出墨兰清澈的天空,星光点点……这黑暗了许久的夜晚,似乎终于有了一丝的璀璨—— 明天就放假了,先祝大家节日快乐! 另外殿下要出去玩两天,也许会断更,不断更的话,会尽量更……希望大家理解,嘿嘿……上了那么长时间的班,终于能放松下了。 亲们也一样,出去散散心吧,老坐在电脑前对身体不好哟!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七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八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八) 大年三十的到来,并没有让已经陷入混乱的南陵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个国家还是仿佛什么变化都没有,像锦瑟在这里度过的每一个大年三十一样,一样的热闹,一样的繁华,一样的灯火辉煌。 锦瑟从窗户边走开,窗外处处都是灯火辉煌,大红的灯笼,照映着每个人的脸。 似乎南陵还是南陵,没有陷入一片混乱,武百官、王孙贵族们穿着隆重,已经聚集在举行宴会的地方了。 举行宴会的地方还是在老地方,那里早已经成为了整个皇宫的焦点,远远的都能看到那灯火辉煌的热闹景象。 锦瑟其实早已经穿戴整齐了,今日她也传得很隆重,宽大繁复的袍子,是她很少穿的艳丽的紫红,配上发间尊贵的珍珠步摇,整个人都显示出一种如牡丹一般的雍容华贵。 眉间点了艳红的梅花花佃,精致的妆容,仿佛很久她没有见过自己这样盛装打扮了。 镜子里的自己越发的陌生了,那样精致的面容,却仿佛没有灵魂一般,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高贵尊容,显露出一种冰冷的,叫人难以靠近的气息。 “姑娘,时辰差不多了。”香雪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声,声音里仿佛都透露着几分担忧。 看着锦瑟转身,香雪看着她嘴角勾起来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不但没有觉得她开心了,反而更叫人担忧了,因为那笑容似乎都带着冰冷,不达眼底。 仿佛她整个人,都变成了穿戴着华丽衣衫,有着精致妆容的布偶一般。 锦瑟靠近了桌前,桌前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托盘,纯金镶制的酒壶,两个酒杯。 旁边摆放着的便是锦瑟几天来一直拿在手里掂量着的精致瓷瓶……她站在桌前,一动不动,还是那样笑着,却又像没有任何的表情一般。 空气静谧得恐怖,香雪站在一边,只觉得压抑得无法呼吸。 “我来吧!”香雪罢,上前便要拿过瓷瓶,却被锦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姑娘!”香雪担忧的叫了一声,看着锦瑟轻笑道:“这个事情,只有我自己来做,你先出去。” “我……”香雪想什么,却还是顿住了,最终转身幽幽的出了门。 锦瑟在香雪关上门的时候,伸手拿起了瓷瓶,她不是什么仙女……不是慕容尚宇眼里那种美好的女子,她只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而已。 从她进宫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怪只怪慕容尚宇太单纯,太美好了……会相信这样的她,他对她那样的好,包容她一切的错误,从来也不曾伤害过她……甚至在她面前,放下了属于帝王的威严和自尊。 只要她的,他就会做到。 她不想见他,他就远远的看到她便躲开。 她走也好,留也好……他从来都不敢问上一句,仿佛一切都是她了算,而他只能被动的接受,等待着她回来,等待着她朝他勾勾手指,然后他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的来到她的身边。 瓷瓶在手里紧紧的捏着,锦瑟的手指泛白,整个人似乎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可是她知道,也清楚的明白,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便是阻挡了慕容修云前路的绊脚石,她会出现在皇宫,她会认识这两兄弟,唯一的目的……打垮他们。 这是早已经注定好的,是慕容修云最关键的一步棋了。她知道不容许任何的差错! 可是…… 锦瑟闭眼,轻轻的抚摸那精致的酒瓶,然后另一只手拿着的瓷瓶‘嘭’的一声,竟是生生的捏碎在了她的手掌里。 碎成了粉末的瓷瓶从她的指缝一点点的散落。 终于她拍了拍手,听到香雪在门口道:“姑娘,皇上来接你了。” 锦瑟面无表情的脸又挂上了那精致得没有任何感情的笑容,轻声道:“我这就出去,一切都准备好了。” 罢,抬起了托盘款款走了出去。 出了门,香雪接过了托盘,锦瑟走出寝宫的院子,便看到慕容尚宇远远的站在雪地里。 晴雨一声不吭的跟在身后将裘毛的大氅给锦瑟披上,纯白的大氅遮住了锦瑟一身华丽的衣袍,但她精致的妆容似乎都被这大氅衬托得苍白了一般。 “皇上……”锦瑟上前,轻轻的行礼。 慕容尚宇没有阻拦,只是笑道:“朕来接你。” 锦瑟轻轻一笑,便什么都没有了,慕容尚宇伸手搀扶着锦瑟,将她扶上了龙撵,两个人一起……如同以前的每一年,每一次的大年晚宴一般,他带着她出席。 接受众人的跪拜,尽管许多人面上露出不屑甚至是厌烦痛恨锦瑟的神情来,但是锦瑟却不在意。 纳兰忻是皇后,她款款走来行礼,锦瑟站在一边没有动,以前她也许还会做点面子上的功夫,如今……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没有行礼,纳兰忻不在意,慕容尚宇更是视而不见,哪怕所有人心里都如明镜一般,但是却谁也不敢多一句,因为如今能主持南陵并且敢对慕容尚宇大声话的慕容追风,已经不在了。 关于锦瑟的事情,慕容尚宇态度从没有过的强硬,已经处斩了不少人,如今谁也不敢对锦瑟的事情多一句。 就这样,在众人各种压抑着的痛恨心思里,慕容尚宇拉着锦瑟的手坐在了宴席的最高点的龙椅上,而纳兰忻坐在一边的凤位上,形势很奇怪,但是所有人都只能视而不见。 宴会还是如常开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脸盈盈,不伦心里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却都没有表露出一分来。 一如往常过去的那三年……每一年的宴会都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带着欢喜的面具,心口不一……唯一只有慕容尚宇,每一次都情绪高涨,似乎对周围的情况浑然不觉,全身心的享受着宴会一般。 锦瑟坐在一边,笑着,偶尔也陪慕容尚宇喝一杯。 宴会进行着,香雪端了酒上来,看了锦瑟一眼,递到了锦瑟的身前。 锦瑟勾着唇角,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转身面对慕容尚宇,轻笑道:“皇上,臣妾敬你一杯,又一年过去了,臣妾要谢谢皇上多年来对臣妾的厚爱。” 也许再多的话,锦瑟也不出来了,她觉得如鲠在喉,但是还是不动声色的笑着,眉眼因为精致的妆容变得活色生香。 慕容尚宇一愣,看着锦瑟的脸,深深的一叹,最终又笑了起来,端过了锦瑟手边的另一杯酒,笑道:“这杯酒,是你我的最后一杯了。” 锦瑟以一愣,便看到慕容尚宇的笑容更深了,他的眉眼带着许久没有看到的阳光,微微弯曲,那样的耀眼。 “我知道你要走了,我送你。”慕容尚宇笑着又了一句,仰头几乎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锦瑟咬唇,眼里凝着泪,最终嘴角还是笑着,却什么也不出来,仰头将手里的酒喝了的干净。 刚放下酒杯,慕容尚宇站起了身子,端起了眼前刚被身边的多斟满的酒,大声道:“今日一过,又是新的一年开始……我南陵今日虽有些不如意,但是百年基业怎可因此毁于一旦?朕不会叫这南陵毁在朕的手里……南陵一定会千秋万代!” 如此的一番豪言壮语,几乎是慕容尚宇登基以来最严肃也是最威严的一次谈话,更是到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在场许多人的情绪沸腾了起来,所有的人纷纷抬起酒杯,齐声喝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罢,所有的人一起,一饮而尽。 锦瑟这时,才抬眼看向一直在角落里没有吭声的慕容修云,他一如往常的低调,只是锦瑟看到他时,他也看向了锦瑟。 四目相交,锦瑟幽幽的笑了起来,笑容苦涩背上,眼里全是愧疚……她知道慕容修云看得懂的,她的愧疚,是对慕容修云的。 慕容修云看着她,只是轻轻的摇头,笑了起来,仿佛是看懂了一切,也宽容了一切。 锦瑟低下头,有眼泪流过眼角,从她的脸颊划过…… 不过刚得到了慕容修云的宽恕……不料猛然响起无数的惊叫。 “皇上……皇上!” 锦瑟惊慌的抬头,只见身边高大的身影猛然倒塌…… “皇上!”锦瑟惊叫一声,脸上的震惊叫她整个脸都扭曲了一般,伸开双臂抱住了那倒来的身影,才发现原来慕容尚宇的身影那样的高大,那样的重…… 锦瑟扶不住,两个人双双倒地。 “皇上!怎么会?怎么会?”锦瑟死死的抱着慕容尚宇坐在地上,也是这时才看到了慕容尚宇嘴角的血迹,黑色的血迹,剧毒的痕迹。 不……怎么会?怎么会? 锦瑟的心猛然乱了,她浑身颤抖着,慕容尚宇就死死的压在她的怀里,他还有一丝气息,粗粗的喘息着,却有进无出,气若游丝。 她明明没有……没有下毒! 她没有! 宴会乱作一团,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有人惊叫着找御医,有人痛苦的尖叫着,然后口喷鲜血轰然倒地。 场面乱做一团,不少人中毒了……锦瑟惊恐的看着这一切,这不是她做的,更不是慕容修云的计划……慕容修云不可能毒害那么多的人!不可能! 看着地上一个个喘息着中毒的人,锦瑟猛然看向慕容修云,他站了起来,在混乱的人群中静静的站着,一脸的震惊,叶玲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衫,惊恐的躲在他的身后。 他们两个人都没事……可是宴会上起码有一半的人中毒倒地。 “不,不可能……”锦瑟死死的抱着慕容尚宇,这时有侍卫一拥而进,等他们将慕容尚宇从锦瑟的怀里拉扯开时。 锦瑟听到了慕容尚宇虚弱的声音。 “你下不了手……我帮你。”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八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九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三十九) 宴会突然变成了地狱,女人的尖叫,重臣的混乱,几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一切。 一个又一个的人毒发身亡,口吐黑色的鲜血倒地,场面一度混乱,越发的吓人。 锦瑟呆呆的坐在原地看着那些人惊慌的逃走,有的还没走出几步,边毒发身亡了,女人们抱做一团,尖叫着缩在墙角。 慕容尚宇早已经被抬走了,太医们鱼贯而入,急忙为倒地的人们诊断了起来,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惊慌失措的。 “你下不了手,我帮你。” 我帮你。 锦瑟只觉得浑身颤抖,僵硬得动弹不得,心里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麻木了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有深深的恐惧袭击了她的全身。 他帮她? 锦瑟很明白,她没有在酒杯里下毒,而慕容修云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慕容修云也是刚才接收到锦瑟歉意愧疚的眼神时,才知道锦瑟没有下毒。 他一直很相信锦瑟,哪怕锦瑟舍不得下手,他也不会在暗中补上一刀的,这点锦瑟是相信的。 所以……当时慕容尚宇被抬走时,在她耳边的话……就是那个意思吗? 毒……是他自己下的? 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很多……很多,忠于慕容追风的朝臣,也许他们是慕容追风买通的北境内奸,但更多的……是忠于这个国家的忠臣。 可是……慕容尚宇竟对这些人全部下了剧毒,是为他陪葬?还是……只是为了让锦瑟更容易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锦瑟颤抖着,这时才听到不远处,一直坐在凤椅上一直没有动静的纳兰忻发出的声音。 “呵……一切都完了,都完了。”纳兰忻呆愣着坐在原地,锦瑟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没事的。 也是她的声音突然叫锦瑟明白了什么,她猛然看向殿堂里诊脉的太医们,他们一个个摇头叹息,而地上的人挣扎着,身体一阵阵的痉挛,知道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皇上……”锦瑟猛然叫了一声,她从来没有这样担忧过。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慕容尚宇是那个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可是他明明有着一颗比任何人都要敏锐都要敏感的内心,一切的一切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是锦瑟此刻肯定的是……他一定知道了。 哪怕不明白全部的事情,但是一定感受到了其中的暗涌,而他最终的决定,就是帮她一把,哪怕她要的是他的命! 他知道她会下毒……所以才会出她下不了手的话来,他知道她没有下手……所以他自己下手了。 慕容尚宇…… 锦瑟连滚带爬的从阶梯上爬了下来,殿堂里大家还乱做一团,尸体和黑色的血到处都是,她却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了。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踉跄着越过尸体,踩着鲜血,朝门外奔去。 “六郎……”叶玲看着锦瑟这样出去了,几乎失魂落魄的忘记了慕容修云的存在,她不由得开口提醒了一下,“锦瑟她没事吧?真没想到,她会这样的伤心。” 慕容修云依旧淡定,双眼深沉,微微的眯着,却是笑了起来,“她没事的。” 叶玲点了点头,看这慕容修云那深不见底的眼睛,她不敢再看,因为她不仅看不穿,她还害怕,害怕那锐利又深沉的眸子将她看穿了。 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不安,她死死的扯着慕容修云的衣袖,声道:“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可如何是好?”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只要你父亲和大哥那里不出差错,一切就没有问题。”慕容修云转眼,看向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叶玲,看着她低着头隐藏着自己的表情。 “嗯,父亲和大哥过了,他们一定会支持我们的!”叶玲咬唇,虽然事实如此,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浑身恶寒,因为感受到了慕容修云的眼光停留在她的脑袋上。 她突然有一种,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乐在其中,却也担忧着有一天慕容修云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担忧着有一天她人老珠黄了,他就嫌弃自己了。 如今她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慕容修云的为人,明白了他内心的黑暗,却叫她越发的深陷其中,因为她知道慕容修云需要她,需要她家族的帮助,为此……他可以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也可以答应他父亲的要求。 比如立她为后。 这明明应该是必须的,她是他的妻子,当他成就大业,她就会是他的皇后……这明明,是应该的。 而如今,成为了谈判的条件。 就如同他们的关系一般,以前她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的,是应该的,本就该如此的,但是会常常担忧着失去一切。 而如今,她更明白的是……她和慕容修云的关系仿佛牵扯更深了,她了解了真实的他,比表面来得更加残忍,更加冷酷……也更叫人觉得恐惧。 而维系他们的,是利益,是权利……是互相需要,这是一种永远也不会腐朽的关系,只要相互需要,那么这就是世界上最牢靠的关系。 这样的牵扯,比以前更牢靠吧?因为一个不被需要的人,是配不上慕容修云的,叶玲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所以她看着锦瑟离去的身影时,她想留意慕容修云的表情。 因为锦瑟……以后再也没有用处了。 对于一个冷血无情,甚至阴冷残暴的下棋者来,没有用的棋子,就该被丢弃了吧? 叶玲心翼翼的看着慕容修云,心里竟有些激动,有些庆幸。庆幸她对于慕容修云来,是有用的,不仅是现在,以后……永远,她都会对慕容修云有着无数的好处。 所以她虽然害怕他,但是她更有信心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变得更牢靠的。 * 锦瑟急匆匆的跑到了偏殿,侍卫们将慕容尚宇带到了这里,并且太医们也早已经开始施救。 当锦瑟满身积雪,浑身狼狈的冲进门时,太医们个个摇头晃脑,脸色铁青,空气凝重得几乎都要叫人窒息了。 “怎……怎么样了?”锦瑟浑身颤抖着,她从大雪地里跑来,身上繁复华贵的衣服都已经湿了,她已经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才叫她一直颤抖不停。 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一般。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情况是所有人都已经看见了的,慕容尚宇脸色苍白,唇色铁青,明黄色的龙袍上染满了黑紫色的血,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在这静谧得几乎窒息的空气里,除了大家的叹息声,锦瑟还听到了慕容尚宇气若游丝的呼吸,几乎已经要停止了,已经快要听不到了。 锦瑟颤抖着,一步步的走到了床边,看着慕容尚宇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她才知道,自己做不下毒的决定是对的,因为她就是不想看到慕容尚宇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她不想……不想伤害任何人,任何对她好的人。 而如今,不论她怎样避免,怎样补救……结局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当初她要坚持亲自来做这件事情,是因为她不想假手他人,这事是她必须做的,而且若不是她做这件事情,那么……换做任何人,就永远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也许锦瑟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所以才坚持自己来做,她想……起码她可以后悔,可以不下毒,然后再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他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锦瑟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床边,她紧紧的握住了慕容尚宇的手,那双手很细嫩,是从来没有干活的手……从锦衣玉食的手。 他也许是最高贵的人,是平常人永远只能仰望的神……可是他却这样的凄惨,他得到的永远比他失去的还要多。 “为什么?”锦瑟只想问这一个问题,为什么慕容尚宇要这样做?为什么在知道她的真实目的时,没有拆穿她,没有报复她,甚至连质问都没有,竟然…… 竟然……让一杯毒酒断送了他自己,来圆满她的心愿。 “锦儿……是……你吗?”微弱的生意,几乎比蚊子的声音还,可是锦瑟听到了,甚至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因为空气那样的安静…… “我在,我在这里……”锦瑟焦急的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挣扎着睁开了已经满是血色覆盖的眼睛。 “我……我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了吧?”慕容尚宇微微闭眼,虚弱的勾起了笑容来,他想握紧锦瑟的手,因为这是第一次,锦瑟这样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她为他伤心,为他哭泣。 “一个……我自己……做的……对的决定……” 慕容尚宇的语气虽然很微弱,可是却那样的满足,满满的满足。 所有的人都不知不觉的退了出去了,因为早已经没有回天之力,慕容追风也已经不在南陵,所有的人内心都已经绝望了,仿佛已经看不到南陵的未来了……一切,都已经完了。 “不,不要……不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锦瑟几乎咆哮了起来,眼泪喷涌而出,她扑在慕容尚宇的身上,失控的大喊了起来。 可是她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咆哮着却几乎一点也不尖锐,甚至沙哑得失声了。 “我过……”慕容尚宇的手微微一动,他想最后一次抓紧她的手,可是他已经做不到了,他自己下的毒,他自己知道,没有人可以救他。 慕容尚宇笑着,眼睛挣扎着困难的眯着,他想再看她一次,可是他眼前一片血色的迷糊,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的眼角有血流了下来,眼睛已经全部被血充满了,可是他还是笑着,甚至他感受不到一点的痛苦。 “我……过……只要你开心……我什么……什么都……可以做到。”他微弱的声音,几乎像微弱的呼吸一般渐渐的消失,“你没有……下手……我真……高兴……很……高兴……” “你舍……舍不得……我……” 慕容尚宇的手微微的僵直,锦瑟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而他微微半眯着的眼睛也微微的闭上了,眼里的血色渐渐被黑暗笼罩了。 “好……高兴……能……给你……你想……要的……”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三十九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四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四十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四十) “好……高兴……能……给你……你想……要的……” 慕容尚宇的手微微的僵直,锦瑟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而他微微半眯着的眼睛也微微的闭上了,眼里的血色渐渐被黑暗笼罩了。 “不!不要!”锦瑟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飙了出来,哪怕她知道哭泣是最没软弱,也是最没用的。 可是如今……她除了自己的的眼泪,竟再也不知道还能给他什么? 他竟是这样的心甘情愿,甚至满足……幸福。 这叫她如何面对? 锦瑟觉得自己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人了。 “慕容尚宇……”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泪流满面,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 但是她知道,他再也不会有回应了,他留下了他最后的一句话,就如同当初他对她的承诺一般,只要她想要的,他就会做到,他想让她开心,喜欢她的笑。 他一直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他也许不是一个好皇帝,没有他的兄弟们那样出色,也没有能力保护她,设置一无是处,可是锦瑟知道他有着他兄弟们身上都没有的珍贵东西。 那便是他那颗真诚的心,对待一切都可以宽容,别人对他好,他便对别人十倍的好,别人对他不好……他也仿佛浑然不觉。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傀儡皇帝,他只是无能为力,只是对于命运……对于自己,他无能为力去反抗。 他有一颗坚强的心,因为他出口的话,他做到的。 他对锦瑟的承诺,他做到了。 锦瑟的眼已经哭得红肿,她死死的拽着慕容尚宇的手,可是只能感受到他已经没有了丝毫温度的肌肤,还有空气里再没有那一丝微弱的呼吸了。 再没有他的声音了。 锦瑟幽幽的起身,看到慕容尚宇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最终他的手也只能无力的瘫在锦瑟的手掌里,他始终没有力气,或者舍不得……紧紧的抓住锦瑟。 锦瑟轻轻的放开了慕容尚宇的手,扯过被子轻柔的盖在了他的身上,擦干了眼泪,她转身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猛然拉开门,外面是大雪的天,处处灯火辉煌,大年三十的喜庆刺痛了锦瑟的眼睛。 门外站着无数的人,有大臣,有太监宫女,也有王孙贵族……还有慕容修云和叶玲。 锦瑟没有话,只是如同木偶一般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呆呆的站在原地。 下雪了,都瑞雪兆丰年,这一刻下雪……是哀悼?还是讽刺? 一片片的雪花那样的美,被宫里无数大红的灯笼映照得都红了,可是却叫锦瑟那样的讨厌,她讨厌这样的雪,下得这样美,也这样凄凉。 “皇上驾崩了!!” 突然的一声惊叫,是一直跟随着慕容尚宇的随身太监多吼出来的。 朝臣们一脸愕然,似乎一时没有反映过来一般。 “皇上!驾崩了!”多又叫了一声,已然悲痛的哭了起来,浑身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此时,人群似乎才慌乱了,众人急忙跪倒,原本热闹的宴会,可是此刻在这里的人却一半都没有,因为另外一半……已经成为了冰冷的尸体,而如今……南陵的皇帝,也没有了。 哭嚎声和一声声通传而去的“皇上驾崩了”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皇宫。 听起来那样的刺耳,如今人都死了,他们才来痛哭吗?这么多年来,锦瑟是亲眼看着慕容尚宇在皇宫里的生活的。 他是尊贵,也是皇帝……大家都尊敬他,但是却不敬重他。 如同晋阳殿大火时,没有人愿意拼尽性命去救他,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皇帝可有可无……因为南陵有优秀的六王爷,所以大家都忽略了这个皇帝。 如今,他们赖以生存,以为是撑起南陵一片天的六王爷不见了,皇帝也没有了,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可笑。 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低着头痛苦不已,只有锦瑟呆愣着站着,轻轻的仰头看着天上掉落的雪花……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所有的事情与她……已经将她抽空了。 她这样心软的人,徘徊不定,优柔寡断……这样的她,究竟为什么会活到现在,还是一颗完美的棋子,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可笑…… 锦瑟心里比谁都明白,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另她自己都讨厌的女人,一个也许早在几年前,就该与家人一起葬生火海的该死之人。 “不好了!”一阵哭声中,一个声音惊叫着,由远而近,这侍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六王爷……六王爷回来了!” 所有的人一愣,包括锦瑟,都吓得张开了嘴,却无法呼吸……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满脸是血的侍卫。 没有人回答,侍卫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片惊愕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拿个主意。 “怎么回事?六哥回来不是好事吗?何以如此惊慌。”清淡的声音,仿佛一道清泉一般的流入了大家的心里,叫人猛然觉得那样的安心。 大家转头看去,看到了淡然站立在一边的慕容修云,他的身影修长,面貌俊朗,今日大年晚宴,个个都是盛装出席,他也不例外,但是比起别人来,月白色的袍子显出几分清冷高贵。 那侍卫自己也愣了片刻,才道:“六王爷未卸兵甲,更是不听劝阻,执意带领军队硬闯宫门,守城卫兵阻拦者,当场斩于刀下!我们已经拦不住了。” 这事众人才回过神来,因为几乎对于慕容追风很是拥戴的一群人都被慕容尚宇毒死了,如今站在这里的,不是抱着中立看戏的心态,便是慕容修云早已经安插在皇宫以及官场的自己人了。 “六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才驾崩,他这带军入禁宫究竟是何意?”有人不明就里的问着。 “六王爷关键时刻如此,定是为保皇城安全,以免有人图谋不轨!” “哼!皇上才驾崩,六王爷失踪那么久,为何这么巧在这时出现?以我估计,皇上驾崩的消息不一定传出城外了,几日来六王爷音讯全无,此刻怎么消息这般的灵通?怕是来者不善!” “那可如何是好?” ……………… 门口乱成了一团,锦瑟有些悲哀的往房里看了一眼,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所有的人……似乎就已经忘记了,刚刚离去的慕容尚宇。 刚才还悲痛哀嚎的众人,此刻脸上除了猜疑和惊慌,除了算计和阴谋,哪里还有半点对慕容尚宇的怀念? 人心,可能就是这般凉薄的吧? 大臣们吵了起来,争论不休,慕容修云站在一边也不话,静观其变。 而也是此时,打杀声近了,铁甲铮铮碾碎了这喜庆的夜,踩碎了地上洁白的积雪。 阻拦的侍卫话都没有出来,已经被慕容追风斩下了人头,他的力量一样的强大……腿脚也恢复得很好,如今穿着墨紫色的衣衫,在这喜庆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异常的阴霾。 脸上一片肃杀之气,长剑所指,穿着盔甲的侍卫们都要被斩成几半,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在这夜里分外的刺眼。 众人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坏了,所有人后退着,惊恐的看着慕容追风,侍卫们死伤过重,几乎没有人敢再上前,慕容追风带着的士兵都是他的亲卫队,两百多人,个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 气势上,完全压倒了这边惊恐的官员和零散的几个侍卫。 锦瑟闭了闭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他怎么来了? 她不是告诉过他,叫他不要来了吗?他来了……正中慕容修云的下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难道都在慕容修云的掌控之内吗? 锦瑟还记得…… 当她从山洞回来,进宫时,她曾告诉过慕容修云,她:“慕容追风再也不会回来了,对不起……我还是破坏了你的计划。” “他会来的。” 当时慕容修云只了这一句话,锦瑟永远记得他的表情,那样的自信,仿佛他的话永远会成真,而他就是那个掌控全世界的人。 那时……锦瑟还是不信,不想相信。 因为她不想慕容追风再回来。 可是如今看着几步之遥的慕容追风,他就站在那里……那样的近,那样的清晰,带着她熟悉的杀气,冷酷的眼神压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叫人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反抗的气魄。 这便是强大的慕容追风,锦瑟心里一叹…… 只可惜,他不会是慕容修云的对手的,那么聪明的他,会不顾她的劝阻回来,就代表着他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知道,他这一来……北境离此天高地远,恐怕没有人能救他了。 可是他还是来了。 “你还是来了。”这一句话,却不是锦瑟的。 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一步步的上前,在一干颤抖着退缩成一团的大臣中,他一步步坚定的走向了前面,挡在了所有人的身前。 他的身体高挑,却略显清瘦,可是如今,看起来竟那样的高大,仿佛在众人的面前,就是一道坚固的盾一般,能挡住一切暴风雨。 锦瑟看着走上前的慕容修云,她知道,终于……还是来了。 人不能对抗命运,更对抗不了的……便是慕容修云这一盘下了二十多年的棋。所有的人,都在劫难逃无可避免的,成为了他棋局上的棋子。 “为何不来?你以为我怕你,还是怕死?”慕容追风抬起剑来,冷冷的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第七卷:相知,未相逢 四十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一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一) 卷语: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 “为何不来?你以为我怕你,还是怕死?”慕容追风抬起剑来,冷冷的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他的眼神冰冷嗜血,目不转睛的看着从容淡定的慕容修云,一种决一死战的气势蔓延开来。 “可惜,你已经输了。”慕容修云轻声一笑,无数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屋顶上,树枝上突然冒出了无数的侍卫,弓箭手……还有穿戴整齐的侍卫。 慕容追风一开始叫人觉得浩荡的两百人的队伍,就这样被层层围住,瞬间变得那样的渺。 “老臣救驾来迟!”一个洪亮的声音,有些熟悉,卫兵们分开一条道路,随即一身铠甲的叶仲天,叶玲的父亲……那个两朝元老,为南陵立下赫赫战功的叶将军。 在他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过,守卫疆土,战无不胜,被成为南陵的战神。 他全家人都驻守在边疆,不论条件如何艰苦,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他在南陵的威望几乎是所有武百官之中最高的。 连先帝在世时,也敬畏他几分,如今他已经从边疆退下,但是他的儿子接替了他的位置,掌管着南陵五十万大军,而他回朝后更是受封为一字并肩王,权势之高在当朝除了慕容追风外,可谓无人能及。 当初叶玲誓死下嫁慕容修云这个闲散王爷时,许多人还惋惜,如今仿佛一切才明朗了起来。 大家看向叶仲天,他大步坚定的走到了慕容修云面前,双手抱拳,行礼道:“老臣救驾来迟,没能保住皇上,老臣该死,还请王爷降罪!” “事发突然,又怎能怪老将军呢?”慕容修云早已经去掉了浑身的低调收敛,整个人似乎都不一般了。 往常别人看来的清淡寡然,如今竟成为一种稳重的深沉,一种自信以及威严,仿佛任何事情都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对待叶仲天这个朝中大臣,还是自己的岳父,也是一样不卑不亢。 更何况如今持剑的人是慕容追风,而他针对的人,明显是慕容修云,在座的各位哪怕再是没有本事,却也都是朝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人了,许多人已然心知肚明,但是却只能静观其变。 “皇上突然遇害!北境边疆蠢蠢欲动,我儿突来战报,北境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此时可谓是内忧外患!”叶仲天递上战宝,一脸严肃。 慕容修云随意的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人敢话了,因为论身份地位,此刻没有他们话的机会,更何况面对着在南陵一向强大如天神的六王爷,哪怕是如今他已然占了下风……也没有多少人敢落井下石。 “皇上中毒,北境发兵!内外勾结,倒真是好计谋,只可惜……”慕容修云勾起了唇角,那种自信的魅力叫他整个人都如同一个王者一般凌驾于天地之间。 连锦瑟……仿佛都从未见过这样的气势,他的眉眼他的轮廓他的一切……都变得那样的沉稳,自信,甚至散发着一种叫人无法抗拒的尊贵之气。 “只可惜……”慕容修云接着道:“皇兄虽然已逝,但他的是对的,南陵的百年基业,绝对不会毁于一旦!” 慕容修云整个人仿佛渐渐变得陌生,雪光照映着他月白色的袍子,叫他成为了这天地间唯一的光亮。 所有的人都呆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仿佛突然降临的神祗,有一种感觉……仿佛他才是这天地间真正的王者,叫人难以不去信服,不去崇拜。 “慕容追风,你勾结北境毒害皇上,如今更是不听劝阻带军杀入禁宫,难道你以为我南陵真的就没有人能反抗你吗?如今你可知道,你输得多惨了?” 慕容修云淡然一笑,随即有人抬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书信。 众人疑惑的看着,却又不敢做声,这时慕容修云才解释道:“这个便是多年来,本王收集到的你与北境勾结的种种证据,如今与你勾结的朝臣都已经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毒害皇上,通敌卖国,意图某朝篡位,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 那些证据被带到了众大臣的面前,大家一一翻阅,却也不敢多什么,因为证据不论真假……此刻他们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更何况,如今形势明朗,除了慕容修云安插的人心里明朗之外,其余的也只能明哲保身。 性命攸关的时候,很多东西,包括人性……都是会被抛弃的。 锦瑟站在一边,默默的没有做声,仿佛已经没有人意识到她的存在了一般,她只是看着,看着慕容追风那一脸毫不在意的笑容。 她就知道,慕容追风是知道这一切情况的,明明知道回来意味着什么,可是却还是来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锦瑟不明白,可是此刻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通敌卖国也好,某朝篡位也罢,我从来都不在意!”慕容追风狂妄的笑了起来,“我在意的,只是我这二十多年来承受的一切,不能就此无疾而终,哪怕是失败,哪怕这会要了我的命,我也绝不退缩!” 因为若是退缩了,逃跑了……那么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一个笑话吗? 慕容追风的自尊是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哪怕要他死!他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一生,自己母亲的一生……沦落成为一个笑话! “是吗?”慕容修云轻轻的闭眼,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叹道:“真是可惜……你是一个好对手,只是不够无情,所以注定了要输。” 慕容修云的话音刚落,慕容追风的剑便刺了来,他轻松的挡住了。 与此同时,慕容追风带来的人嘶吼着冲杀而来,但是不过一秒的时间,那两百多人里,竟有一半将刀口对准了自己的同伴,毫不犹豫的斩杀了下去! 鲜血喷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慕容追风的剑被慕容修云挡开,而这快速发生的意外叫他没有再近一步的攻击,因为他自己都愣住了! 他带来的人,明明是他精心培养的,为何…… 如今,死了一地的尸体,他们也许都不明白自己为何死掉的,为何会死在自己身边的兄弟手下? 剩下的一半人面无表情,刀剑上全是鲜血,而他们丝毫不在意,瞬间将武器全部对准了慕容追风,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你们……”慕容追风看着这些自己亲手训练起来的侍卫,这些熟悉的脸孔,如今竟这样的对着自己,他们的表情变得陌生,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的。 “人心是最不可相信的,看到的不一定便是真的!”慕容修云缓缓的一步步走来,那些人恭敬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是胜利者,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而且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眼前这个韬光养晦,收敛锋芒二十余年的九王爷……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狠戾角色。 所有的人,仿佛在这一刻都清醒了。 “慕容追风,你能成为一个好的辅佐者,但是永远不能成为一个王者,你知道为什么吗?”此刻的慕容修云早已经不在意任何人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了,他便是他,此刻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做回真正的自己,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慕容追风却笑了起来,仿佛看着眼前的慕容修云,觉得可笑一般,“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王者!王者,只有你这种无情无心,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的人,自私自利却又孤独可怜的人才稀罕!” “也许你的对!”慕容修云轻轻的转身,笑了起来,“可是只有无情无心的人,才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他轻轻一挥手,仿佛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反映过来,那些包围这慕容追风的人便猛的出手了。 四面八方都是尖利冰冷的兵器,直直的朝着慕容追风刺去! “不要!” 一声尖锐痛苦的吼叫声,吓得所有的人包括锦瑟心里一阵颤栗,因为这声音将锦瑟的心声都喊了出来,锦瑟的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生声音……就被打断了。 一切发生的那样的快,没有停手的刀剑,还有慕容追风利落的避让间,一个暗红色的身影猛然扑到了他的身上。 红袖飞舞,在这落雪的夜晚格外的刺眼。 “你……”慕容追风看着怀里扑来的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看着那一身尊贵的凤袍,那几乎被人在一片混乱之中忘记了其存在的皇后——纳兰忻。 她的背后,三剑齐齐的刺入,血晕染开来,但是在她那一身尊贵华丽的暗红色凤袍上,竟那样的不显眼。 直到她背后金线刺绣的凤凰被血染红,所有的人才惊觉……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是你?”慕容追风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刻,他腹背受敌,遭受了自己亲卫的背叛……而却是这个女人挡在了他的身前,为他挡下了致命的刀剑。 这一切难道……是老天爷给他开的一个玩笑? “我终于知道……”纳兰忻笑了起来,她可以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真的好高兴,所以她止不住自己的笑容,哪怕嘴里全是血涌出来,她也还在笑,“终于知道……为何,你不让她……当……皇后了。” 本来她该悲哀的,因为她以为当初慕容追风肯在她众叛亲离失去一切时帮助她,是对她好,如今她明白了……他不是对她好,而是对锦瑟好。 他知道,当上皇后会有怎样的宿命吧? 所以推她去当皇后,因为她死了他无所谓…… 只是这样而已。 事实这样的残忍,可是纳兰忻却不觉得悲凉,因为此刻她感觉到了,她这样的死去……一定会在慕容追风的心里,留下一丝半点的印象的,他需要很久很久……来忘却她的存在。 或许……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了。 这就够了。 原来他的怀抱这样温暖,宽厚……让人觉得安全,她能在他的怀里闭眼,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喂!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容追风惊叫一声,但是怀里软绵绵的身体已经再没有了半点的支撑,整个的扑倒在了他的身上,那样的沉重。 她没有了气息,甚至最后……也没有告诉慕容追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追风看着怀里这个穿戴华贵的女人,本来她是这样陌生的,陌生的容颜,此刻嘴角带着鲜血的痕迹,她的肌肤雪白……原来她是这样漂亮的。 “纳兰忻……”慕容追风终于记起了她的名字,张了张嘴,却什么也不出来。 这个被他推上皇后之位的女人,如今……以这样决裂的方式来惩罚他? 慕容追风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往后退了几步,一下跌坐在地,怀里还抱着纳兰忻的尸体……但是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战意,失去了灵魂。 所有的人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有锦瑟明白纳兰忻的悲哀……她低头,只有眼泪默默的留了下来。 “有情的人,最终都只能是这个下场,如今……你可明白了?”慕容修云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平静从容的表情。 他一步步的走上前,顺手接过了旁边一个侍卫的长剑,轻轻一指,指到了慕容追风的脖颈前。 “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所以你的下场,也是如此的。” 锋利的长剑,冰寒的气息……慕容修云镇压一切的威慑力,还有失魂落魄根本无法抵挡的慕容追风,那剑微微朝前一刺……血便这样流了下来,刺痛了谁的眼睛?谁的心?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一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 “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所以你的下场,也是如此的。” 锋利的长剑,冰寒的气息……慕容修云镇压一切的威慑力,还有失魂落魄根本无法抵挡的慕容追风,那剑微微朝前一刺……血便这样流了下来,刺痛了谁的眼睛?谁的心? “不要……” 并不是叫人惊愕的惊叫,也并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锦瑟这淡淡的一声,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下,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叫人根本无法听清。 可是偏偏慕容修云的剑停住了,剑尖刚刺破了慕容追风的脖颈,血流了出来,只要再往前一分,他必死无疑。 当所有的人回过神来时,锦瑟已经站在了慕容修云的身前,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锋利冰冷的剑身,剑身上的血顺着她的手掌一点点的划过滴落,一滴滴,艳红的掉落在他们之间凌乱的雪地上。 慕容修云看着锦瑟,锦瑟低着脸,整个人的表情似乎都埋在了阴霾里,看不透,可是弱的身影却透露着一股倔强,她弱不禁风的站在那里,轻声道:“求你,不要。” 锦瑟握剑的手越发的用力,冰冷的剑身几乎都被她手上流下来的血染红了,可是她仿佛面无表情,又仿佛在哀求,总之……别人看不透,慕容修云却是能一眼看透。 她身上的倔强是一种绝望散发出来的,绝望的伤痛叫她此刻面无表情,叫她感受不到疼痛,叫她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出现来阻止了他原本该做的事情。 她的脑子一定不清醒了,否则她一定不会这么做。 慕容修云看着她,因为她那轻微的两个字,“求你。” 他的手微微一松,那剑从两个人的掌心里掉落,鲜血淋淋的落在了雪地之上。 慕容追风低着头,越发的看不清楚表情,只是隐隐的嘴角勾着一丝笑容,在锦瑟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抵抗了慕容修云后,她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地,坐在了慕容追风的前面。 “我,再见面不用留情,你这是何必……我不会谢谢你的。” 慕容追风低着头冷冷的笑了起来,他的心一阵阵的痉挛,低头看着怀里早已经冰凉的纳兰忻,幽幽的道:“你保不了我,我也不需要女人来保护。” 锦瑟没有话,只是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雪湿了她的衣衫,她一动不动,仿佛当她站出来那一刻,她就已经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了一般。 因为她知道,她做了一件错事,她不该阻拦慕容修云。 不该的。 可是若她不站出来,慕容追风会死的…… 锦瑟很矛盾,呆愣着不敢去看任何人,将自己的心紧紧的缩了起来,仿佛只要不去想,那么一切……就与她无关了一般。 慕容修云幽幽一叹,平白将这空气里压抑的威严提高了,“关入死牢。” 有侍卫上前,将慕容追风带走了,他没有挣扎,只是好好的将纳兰忻的尸体放在了地上,然后起身一言不发的随着侍卫们离开了。 他没有看失魂落魄的锦瑟,而锦瑟……也没有抬眼看他,因为她已经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她做出了这个决定,她该怎样来面对慕容修云的怒火了。 “隐。”淡淡的一声,但是如今的慕容修云,哪怕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都牵连着所有人的心。 一个身影快速的靠近,仿佛突然窜过的黑影,一下停在了慕容修云的身边,他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但是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冷得无法靠近的气息。 “半个时辰,将这里处理好。”慕容修云着,转身看着一边缩成一团的大臣们,轻声道:“半个时辰后,我要看到所有的人,到宣政厅见我。” “是。”利落的一声回答,却叫所有的人如梦初醒。 宣政厅是皇帝接见朝臣谈论国家大事的地方,慕容修云的话意味着什么,所有的人心知肚明,除了那些他自己安插的人外,哪怕再蠢的人,也都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但是对于他们来,只要南陵好,就足够了。 皇帝没有了,那么多年来没有子嗣,而曾经被称为撑起南陵一片天的六王爷,通敌卖国某朝篡位,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南陵的以后本就无法预料,而如今,有慕容修云这样站了出来……打败了慕容追风,二十八年来默默无闻,却一鸣惊人的慕容修云,起码也比当初的傀儡皇帝好得多,让看看到了他的深沉和计谋的同时,仿佛也看到了南陵的一片天。 慕容修云早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叶玲站在一边,看着此刻的他,才明白,这样的他是有多优秀,当初她在宴会上的惊鸿一瞥,是不是便看出了他隐藏着的深沉眸子中,那偶尔流露出来的野心。 看似平淡无害的他,其实却是最是能无声无息便要了人命。 叶玲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而慕容修云把话完后,微微的低头,看着坐在雪地里的锦瑟,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一片狼藉全部染在了锦瑟的身上。 她的脸色苍白,坐在原地衣裙都湿了,微微的颤抖着,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轻轻走了过去,伸出双臂来,不管大家震惊的眼神,慕容修云轻轻的将锦瑟抱了起来,她又湿又脏的衣裙染上了他月白色的长袍,他却也没有在意。 只是她浑身冰冷,颤抖得厉害。 甚至当慕容修云抱起她时,她也只能卷缩着,不敢抬眼看他一眼。 没有人话,因为没有人敢话。 慕容修云就在这诡异的静谧中抱着锦瑟,转身淡然离去,留下了他隐藏在黑暗中多年的得力下属,收拾这一切。 叶玲目送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死死的咬住了唇,其实她就知道……什么棋子,利用?都是假的,一切不过都是骗她而已。 但是慕容修云确实将自己困住了,因为一个的锦瑟,他将自己牢牢的困住了,他比谁都清楚他和锦瑟的可能性……而如今他选择自欺欺人吗? “还不快跟着去看看?”叶仲天悄悄的走了上来,有些忧心的提醒叶玲。 叶玲的眸子从黑暗中挣脱,笑了起来,“没事的,父亲……他比谁都明白,谁才是他需要的女人。” 叶仲天的眼里有些忧心,但是却什么也没有。 当叶玲开始一点点的为慕容修云话,希望叶家能配合他时,叶仲天其实不是很赞成的,可是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若是有了半点的差池,叶仲天又怎么忍心看他们承担失败的后果? 可是结果也远远的超出了叶仲天的预料,慕容修云成功了,不仅如此,他也让叶仲天看到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 他曾经以为叶玲和九王爷在一起,过的便是脱离宫廷的闲云野鹤的日子,而如今……却不得不,叶玲选择夫婿的眼光,真的算得上是独具慧眼。 但是却不叫叶仲天有多高兴,他宁愿自己的女儿平凡过一生的,可是这一生……却注定了不平凡。 这便是叶玲啊,是他的宝贝女儿。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能做的,便是让整个叶家成为叶玲坚强的后盾……这样在这只有权利和**的宫廷里,才能保住叶玲的幸福。 但是叶仲天心里比谁都明白,活了大半辈子了,他比谁都清楚……要用权利去保住的幸福,才是最悲哀的呐。 * 慕容修云一路将锦瑟送回了甘泉宫,香雪和晴雨早已经准备了好了一切。 将锦瑟放在浴桶中,慕容修云沉默着要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锦瑟轻微的一声,“对不起。” 慕容修云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锦瑟缩在浴桶里,因为温热叫她冰冷的身体和心都一点点回温了,她的灵魂仿佛回来了一般,她知道她也许在最错误的时间里,做了最错误的决定。 她宁愿接受慕容修云的怒火,他的惩罚……或者如同以前一样的对她发火。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一句话都没有。 锦瑟咬唇,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因为慕容修云顿住脚步,却什么也没。 沉默良久,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再次被关上,屋里就剩下锦瑟一个人了。 他的沉默,便是对她的惩罚吗?这还真是严厉的惩罚…… 锦瑟吸了吸鼻子,眼泪掉了下来,她不应该那样做的,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那样叫嚣着,她比谁都明白,她不应该那样做的。 可是……可是叫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追风死在她的面前? 怎么能叫她眼睁睁的看着慕容追风自杀?是的,他就是来自杀的,明明比谁都清楚这一切,他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这便是他慕容追风对她的惩罚吗? 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她这一辈子都在帮助慕容修云,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她什么都愿意做。 而如今,在他成功的时候,她却狠狠的踩上了一脚。 这便是她的报应吧? 锦瑟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浴桶里的热水仿佛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甚至不知道慕容修云……是不是会将她这颗没有用的棋子丢弃。 因为今天的他,虽然光芒万丈,是她见过的最意气风发的时刻,而也是他最冰冷无情的时候。 他的笑容,他的高贵……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他身上的王者光环,而变得冰冷,变得无情,变得难以接近。 他的眼更深沉了,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而他的笑容,也越发的神秘了,越是淡然,越叫人感受到一种不安……这样的他,锦瑟越来越看不懂了,只觉得他也许再不是以前的他了。 当初锦瑟能那样坚决的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已经不是棋子和下棋之人的关系了,她以为她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位置。 可是今日,他的一言一语,却仿佛叫锦瑟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他,从没有见过的他。 无情无心,是他自己出来的,那么她算什么? 如今锦瑟竟又开始害怕……害怕自己这样一个不听话的棋子,又没有了用途,害怕她会成为一颗弃子。 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安稳过,她一直那样的自卑,那样的卑微的用自己的一切爱着他,这样的卑微却也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她是一个多么不值得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和他……多么的不相配。因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公平过。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一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十一)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好几天,越往北走,天气越发的寒冷,明明在南陵时已经是春风明媚百花齐放了,如今天空阴沉沉的一片,冷风吹在人的脸上,还叫人能感受到几分冬日的严寒。 偏远的边境镇,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的行人越发的少了,不时有人缩着身子撑着伞快速的从街上走过。 冰冷的雨滴‘啪啪’的敲打在街边一家客栈的青瓦片上,又淅淅沥沥的顺着屋檐滑落,穿成一片水珠的隔帘。 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的撑开了窗户的一条缝,透过那房檐上淅淅沥沥的水珠,看向了空无一人的街道,在这灰蒙蒙的雨天,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一片灰暗。 银面下精致的唇微微一抿,北棠冽似乎笑了起来,“这些人倒真是缠得够紧。” “陛下,已经快到北境了,一路上为了甩开他们……护卫队损失惨重。”北棠冽的身后,站着一个素衣的男子,恭敬的站在一边,面貌白皙,长相斯,微微低着头,有些为难的皱眉道:“为了一个都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的女人……值得吗?” “嗯?”有些疑惑,北棠冽挑了挑眉,放下了窗户,转身看向了这个恭敬斯的站在原地的下属。 很少有人敢质疑他,便是这么一声轻哼,素衣男子只觉得背脊一凉,忙跪地道:“属下该死!不该妄自评断陛下的决定,请陛下降罪。” 男子虽然面貌清秀斯,但是双眼却异常的坚定倔强,与他单薄清瘦的身体不同,那眼睛里透露着一种强大的信念,让他整个人活脱脱的甩掉了弱不禁风的气息,浑身散发着一种刚毅无比的味道。 北棠冽勾着唇角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幽幽的渡步,走到了男子身前,低眉道:“北麟,你从追随着孤,与孤一起长大,你觉得……孤会只因为阿风任性的要求,不顾一切的回去救一个女人?” 话间,他轻轻伸手,微微的扶了北麟一下,当然手刚触摸到北麟的衣衫,北麟便站了起来,不敢叫北棠冽真的出力来扶他。 “是!是属下多虑了!属下这就让人去拦住慕容修云的人,陛下先行离开,过了这个城门,便是北境的国土了。”北麟罢,心里转身便要往门边走。 “不用了!”北棠冽轻轻的出声,幽幽的渡步朝着门外走去,“已经拖了这几天了,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便让孤去会会他们。” 北麟一愣,急忙追上了北棠冽的脚步。 绛紫色的衣衫,在这间略显老旧的客栈里,竟也丝毫没有被沾染上一丝的尘埃,仿佛有他的身影,却叫整个灰暗老旧的客栈立刻蓬荜生辉了一般。 银面下的唇角向来是自信又凉薄,微微的勾起,高傲冰冷的笑容轻轻滑过,他轻轻低喃道:“待你知道她的身份时,你便知道这样做值不值得了。” 北麟一愣,北棠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冷雨依旧下个不停,一丝一毫要停止的意思都没有,阴冷的街道上因为天色渐晚,几乎已经连行人都没有了,在这雨幕之中安静得诡异。 几个黑影猛然闪过雨幕之中,那样的不真实,仿若幻影一般的隐向几个角落的方向,随后雨天之中传来了一声声痛苦又压抑的闷哼。 雨水沿着地面的凹凸之处流淌聚集,一丝丝的血色就那样随着雨水流淌了出来,朝着地面汇集,最终血流成河。 “隐大人,你看!”不知道藏身在何处,但是他们确实的看到了街道上的鲜血会流成河。 藏身在暗处的隐自然也看出来了,微微皱眉,已然发现事态严重,“不好!快撤!”低沉的声音显出几分急促。 听得命令,一处茅房的屋顶上突然飞身跃起三个人,朝着与客栈相反的方向逃去。 也是在他们转身的一刹那,有细密的丝线如同雨水连绵成线一般,那样的不易发觉,当几个人发现时,其中之一的隐只来得及怒吼一声,“心!”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阻挡,三人之中,除了隐,其余两个人无声的被齐腰斩断,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 那丝线在灰暗的雨幕里,几乎肉眼看不到,若不是隐捕捉到风里那一丝危险的杀气,也许连他也不能避开这丝线的杀着! 飞快的转身,隐的身手敏捷,可是雨幕里几乎看不到敌人的身影,一切显得那样的诡异……叫人有一种无法喘息的压迫感。 眼看着隐顺着房顶掠过,几乎要消失在雨幕里时,一把精致的伞就这样旋转着飞了过来,伞飞速的转动着,来势凶猛,根本来不及躲开,脚踝处已然被割出一个伤口! 隐从空中掉落,狠狠落在全是泥泞的地上。 那伞在黑暗的雨幕中,白得刺眼,轻轻的旋转,飘飘的下落,最终被一只完美的手掌稳稳的接在了手中。 “怎么?还没找到你们想找的人呢,这么快就放弃了?”轻微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却比冰雨还寒上几分。 白伞下绛紫色的身影修长的伫立在雨幕之中,就那样不远不近的站在隐的面前,从容淡定,伞面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了他精致的下颚和优美的唇。 隐甚至不知道,也丝毫未感应到北棠冽是从哪里出来的,雨水半滴也没沾到他的身上,雨滴打在伞面上,跳动着,顺着伞的边沿滑落在地,在他的身边激起一圈圈跳动的水珠,仿佛是雨故意将他隔绝了出来,舍不得沾染到他分毫一般。 隐没话,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手迅速的一抬,准备将毒药吃下,省得遭受严刑拷问,这是他们被抓到后,唯一该做的事情,丝毫不容的迟疑。 只是他的手刚抬起,药丸没来得及送到嘴里,北棠冽轻轻一抬手,在雨幕里那看不见的丝线迅速的,锋利的割断了隐的手筋,那手腕失力,幽幽的垂下。 “想死也不用这么极,孤还有话想呢。”北棠冽的声音依旧,有一重自信的沉稳,如同他的身影这样伫立在雨中时,那种高贵威严的气息一般。 哪怕看不到容颜,竟也叫人觉得他的存在,是恐怖的。 “你们想要找的人并不在这,孤一路让你们这样跟着,你们竟然都没有发现……如今过了这城池便是北境,你们想要找的那个人,也许早已经出了南陵,任你们再能干,恐怕想渗透北境,也是异想天开吧?” 北棠冽的话,叫隐彻底的醒悟了过来!那么多天……难怪北棠冽一直没有和他们正面交锋过,他们进,他就退!他们攻击,他就留下一批死士阻挡他们的脚步,自己逃走! 原来一直只是在逗着他们玩!而他……彻底的跟错了人,竟是没发现,锦瑟根本不在这!他以为……北棠冽着急的逃,是因为带着锦瑟! 隐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便听到北棠冽继续道:“孤不杀你,留你一命回去在你主子面前以死谢罪,顺便……替孤告诉他……” 北棠冽幽幽的转身,唇角的笑容扩大,他的身影在雨幕里渐渐消失,可是声音却清晰的回荡在隐的耳边! “他……输定了。” * “皇上!” 南陵的皇宫,玄风匆匆的走了进来,慕容修云正依靠在椅背上,看着什么,看到他匆忙的进来,微微抬眼,有些急切的问道:“可有消息了?” 玄风一顿,双眼低沉,上前微微弯腰轻声道:“隐回来了……伤得很重,他……中了北棠冽的计,姑娘恐怕……已经到了北境了。” 慕容修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掌微微握紧,他知道……她走了,没有这么容易回来的。 闭了闭眼睛,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慕容修云才抬眼道:“清竺呢?为何还没来?” 叶玲三日未醒,气息微弱,几乎再撑不过一夜……而清竺竟是让玄风去请了几次,都不愿意来救她。叶玲的父亲几次三番的追问为何叶玲会遇刺,远在边关手握重病的她的兄长也来信了! 武百官更对这次皇后遇刺的事情表示愤慨,逼慕容修云逼得紧! 如今,不仅仅是救叶玲的问题了,锦瑟若是去了北境,他恐怕已经是鞭长莫及了,他的人想要混入北境也异常的困难,现如今只有靠清竺! “他不肯来,朕亲自去请他好了!”慕容修云站起身来,近几日他憔悴了不少,原本就清瘦的身躯越发的消瘦,他起身,有些头晕…… 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他本是少眠之人,如今更是夜不能寐,一闭上眼睛,锦瑟的脸就那样真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不再流泪,她不在软弱,甚至……她不再如以前那样用炽热执着的眼神看着他。 她面无表情,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那双空洞的眼睛,如同在无声的控诉,无泪的哭泣,还有她无穷的恨意,几乎叫慕容修云不敢闭上眼睛。 更加无法安然入睡,这便是他应得的报应,惩罚……他这一刻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紧紧的皱眉,将身体的疲惫和头脑昏沉的感觉死死的压了回去,慕容修云摇了摇脑袋,看着院子里刺眼的阳光,大步的走了出去。 清竺在郊外的一个僻静的茅屋之中,这里布满了毒物,奇异的花草,还有他的机关。 慕容修云毫无顾忌的走了进来,阴暗的角落里,那些毒虫就那样阴冷的看着他,却不攻击。 踏进屋子时,浓烈的药味几乎刺得人能窒息,炼丹炉下烧着烈火,叫空气更加的稀薄。 清竺躺在一边的软塌上,在一阵青烟迷茫中,提着酒壶,轻轻的摇晃着,没有睁眼便知道来人是谁。 他勾起狡黠的笑容来,直白的道:“两个选择!一,去北境;二,血凝丹,两者择其一。” 他的选择很简单,却是叫慕容修云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去北境,自然是待会锦瑟! 血凝丹,自然是救叶玲! 但也不单单是表面上这么的简单,救锦瑟放弃叶玲,几乎是慕容修云和清竺都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但是放弃叶玲,代表着慕容修云得罪整个叶家,甚至引起新一轮的朝堂动乱! 新帝登基,又有庞大的家族根深蒂固的在掌控朝堂半壁江山,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许连皇位也保不住! “你确定要朕选?”慕容修云微微眯眼,杀气腾腾的看着清竺。 而清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睁开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桃花眼,微微一笑,双眼眯成月牙儿,美丽邪魅,“你也可以不选,转身便是大门,慢走不送。” 清竺从来不是谁的下属,也不愿意屈居于人下,唯一被他称为过主人的人,早已经变成了他毒物的口中餐,这世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想当他的主人了,也没有人有那个资格了。 他与慕容修云对视,在慕容修云强力的压迫之下,稳若泰山!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一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二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十二) 清竺勾起狡黠的笑容来,直白的道:“两个选择!一,去北境;二,血凝丹,两者择其一。” “你确定要朕选?”慕容修云微微眯眼,杀气腾腾的看着清竺。 而清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睁开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桃花眼,微微一笑,双眼眯成月牙儿,美丽邪魅,“你也可以不选,转身便是大门,慢走不送。” “去北境!”慕容修云的回答简介利落,仿佛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清竺倒不是很惊讶,微微的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你不怕你皇位不保了?” “若连皇位都保不住,朕又有什么资格当皇帝!”慕容修云扫了清竺一眼,反倒是清竺像来了兴趣一般,从软塌上坐起身来,好奇的问道:“那,你的皇后你不救了?” “你好像很喜欢多管闲事。”慕容修云斜了清竺一眼,转身背对他,坚定的道:“朕的皇后,朕自然也会尽力救治!而去北境,是朕不能做到的,所以才需要你去!” 清竺耸了耸肩膀,站了起来,走到了慕容修云面前,手随意的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一拍,“算你是条汉子,就跟当初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命换来清楚锦瑟体内蛊虫时一样!我会帮你,只是想不通当初连命都可以放弃了,为什么……如今便不能放弃一切去北境呢?” “这不管你的事!”慕容修云甩开了清竺的手,转身便走,他只要确定清竺会去便是了。 “人人都想两全其美,但是人生真的能处处圆满吗?有舍有得,有利有弊,别让自己后悔便是!”清竺的话不知道慕容修云听到了没有,他的身影已经隐入了密林之中。 清竺幽幽一叹,也当是自言自语了,傻傻的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只是得轻巧而已……呵。” * 宣阳殿里,还是一股肃穆的气息,大家连走路都显得特别的心翼翼。 太医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虽不知道为何叶玲可以坚持至今还没有断下最后一口气,但是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今夜便是最后的时刻了,若是都无法醒来,那么便再也见不到日出了。 慕容修云坐在一边的书桌后,看着宫女们将最后一次的药一点点的喂进了叶玲的嘴里。 若不是慕容修云尽力救治,那么她也许早就死了,看着那碗里的药汁有些浓稠的带着一丝丝的暗红,仿佛血隐藏在其中的颜色,慕容修云捂住了自己左手的胳膊。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虽然叶玲也许是被他冤枉才遭到这样的下场,但是清竺给他的选择,他只能选那一个。 哪怕会对不起叶玲,他也只能给叶玲内心的愧疚,其余的该做的,他都做了。 “皇上,清竺已经启程了,这是他让属下交给您的东西。”玄风轻轻的走了进来,送上了一个红色的木盒,简单精致,拿在手里异常的轻巧。 慕容修云微微的皱眉,不知道清竺又玩什么把戏,接了过来轻轻打开。 一颗仿佛似血一般凝固了的药丸子,就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散发着一种诡异的色泽,但是却是慕容修云再熟悉不过的,是清竺用他的血每天费尽心力制作出来的凝血丹。 他既然已经去了北境,为何又留下了救叶玲的药? 慕容修云突然笑了起来,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可是除了觉得想笑外,竟也没有生气。 “这子,不是一般的多事。”只能幽幽的感慨这一句,慕容修云将盒子递给了玄风,吩咐道:“把药喂给皇后服下吧。” 如今,这一切总算是解决了! 只看锦瑟了…… 不知道清竺能不能带她回来?她会愿意回来听他一句解释吗? 他不知道北棠冽是怎么把当时的事情告诉锦瑟的,但是他想……一定不是事实。慕容修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他知道……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将一切对锦瑟和盘托出的情况,他一直觉得,哪怕锦瑟无法接受,但是她总有一天会理解他,会原谅他。 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因为他的隐瞒,最终却叫别人钻了空子……导致她立他而去。 慕容修云一直以来,都有一种强烈的感受,那便是锦瑟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他不信……他偏要她回来,如同以前一样,陪在他的身边。 此刻她在做什么?在恨着他吧?不论她如何恨,他都知道…… 他非要她回来,非要她呆在他的身边……不可。 * 阴雨绵绵,在这山清水秀的湖泊之间,把青山绿水都染得灰白,更将湖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扰乱了这安静的山林。 两边绵延的高山,树木葱郁,在雨水中也苍翠欲滴,也将中间的湖泊围在了中央,湖面水波荡起,一圈圈的摇晃开来,更添了几分热闹的景象。 一艘画舫幽幽的划过湖面,在这苍翠的山色之中,灰蒙蒙的雨幕之中,增添了一丝华丽的尊红。 “鬼叔,如何?”慕容追风手刚推开画舫上二楼的雅间,便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雨水打在画舫的窗户上,滴滴嗒嗒的有些杂乱,就如同慕容追风时时刻刻警惕着的心一样。 鬼叔背对着慕容追风,坐在床边,听了他的声音,忍不住叹了一声,转过身来,幽幽的摇头,能保这一丝呼吸已经是奇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可是她这样子已经快半月了,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慕容追风听了鬼叔的话,不仅脚步沉重,连声音也变得沙哑了。 他一步步朝床边走来,看着床上那瘦弱得不成样子的人儿,心里忍不住揪了起来。 锦瑟苍白的脸,从来没有这样的瘦弱过,没有这样的没有一丝的生机,她总是受伤,却又总是那样坚强,这么多年来,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她都坚强的支撑着,一次次的倔强的坚持着,如今……为何连生机都没有了? 脸颊瘦得颧骨高高的凸了出来,双眼下青黑的眼圈,是她白纸一样的脸上唯一的色彩。 连发丝都变得暗淡无光,甚至鬓间微微见白…… 若不是她偶尔会痛苦的皱眉,若不是她气若游丝,却始终牵挂着一口气在……慕容修云每次看到她时,都要觉得她便是一具尸体了。 “这女娃子命真大,牵机入腹,该是五脏六腑都受到强烈的腐蚀,片刻便能肠穿肚烂而亡……如今她身体的恢复力快得惊人!哪怕牵机加上流产大出血,竟也还保了一丝气息!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迹!” 鬼叔每次提起这事时,眼睛里总有一种兴奋的光芒,“也不知道为何,这丫头的恢复力那样的惊人,这牵机的一点点的腐蚀,她的身体机能便一点点的修复……鬼叔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体质!就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一直有一种力量护着她!” “那为何她还不醒?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毒死,也瘦得什么都不剩下了。”慕容追风坐在了床沿边上,轻轻的伸手柔柔的将锦瑟的发丝理顺了,又给她拉好了被子。 他的眼,看到她时,哪怕她的样子早已经不是当初他熟悉的模样,甚至几乎看不出一点儿当初的痕迹来,但是他还是移不开眼,他只想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因为他很害怕……害怕一眨眼,她就突然不见了,维持她生命的那一丝微弱的气息……便消失了,从此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鬼叔叹了一声,“你以为牵机是什么寻常毒药?你以为产大出血的妇人能保命的有几人?哪怕她恢复得再快,这毒性未解,依旧是会不停的腐蚀她的五脏六腑……恢复的速度总是没有破坏力强的,毒药摧毁她的身体,她又自己慢慢的恢复,一直这样循环着,痛苦着……到最后,也不知道她撑不撑得住!” “那到底要怎么办?”慕容追风实在是六神无主,如今他们已经进了北境的过境,之前因为北棠冽引开了慕容修云的人,他们走水路没有遇到一丝的阻拦。 可是她若不醒来,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没办法啊!”鬼叔摇头,不住的摇头,叹息了又叹息,“没办法啊,只能靠她自己!看究竟是她的恢复力霸道,还是毒性霸道!运气好的话,那毒性被反复消磨吸纳,而她还能继续恢复的话,也许……便捡回一条命了。” 慕容追风再没有话,鬼叔悄然退下。 紧紧的握住了锦瑟的手,那手瘦的几乎只剩下皮包骨了,慕容追风都不敢用力,像是一用力就会折断了一般…… 他那样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用他温暖宽厚的手掌,给予她冰凉的手一丝温暖,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开始重复他每天都要对她无数次的话。 “锦瑟,你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了,你便可以过你想过的任何生活!不论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只要你醒过来,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找到你时,从你的瞪着的眼睛里看到你很伤心,很绝望…… 不论发生什么,请你一定醒过来,一切都有我与你一起承担!你不会是一个人,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也会在你身边的!锦瑟,你不是一个人,不要害怕面对,不要逃避……你还有我! 求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二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三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十三) “求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 每天,慕容追风都会这样对她乞求着,他知道,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她这样坚强,不会选择逃避,不会选择……永远都不面对。她一定能勇敢的面对一切,一定能的。 慕容追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轻吻锦瑟干瘦冰凉的手背,若不是他不放心……他以为若他走了,那慕容修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只是没想到,她竟是遭到了这样恶毒的对待。 他真的好后悔,若他知道会如此,他不会逃跑的,哪怕死在死牢里,他也绝对不会用锦瑟的生命来换得他逃跑的机会的。 他真的没有想到,锦瑟做了那么多……而慕容修云竟还是会这样狠心的对待她? 当初北棠冽告诉他,慕容修云是绝对不会放过锦瑟的,那时……他还不信!还好他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准备去看看锦瑟,可是没想到,看到的竟是那样的一幕。 恨!慕容追风真的好恨,锦瑟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狠毒的男人,做了那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丢掉了自尊,丢失了自己……现在却连命都没了。 “慕容修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慕容追风猛然睁开眼睛,那种愤怒的仇恨几乎让将他的双眸都烧起来了一般。 猛然感应到大掌中柔弱的抖动,慕容追风吓了一跳,以为是幻觉…… “锦瑟!”他慌忙的唤了一声,低头担忧的看向锦瑟的脸,只见她微微皱眉,衣服异常痛苦的样子……原本该是微弱得几乎不能察觉的呼吸,竟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她胸膛呼吸时的起伏,她竟是正在困难的挣扎着,喘息着…… “锦瑟!锦瑟,你醒醒!快醒醒!”慕容追风的心猛然吊了起来,虽然锦瑟动了,有呼吸了…… 可是她看起来那样的痛苦! 她的手猛然抽搐了起来,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双眉紧蹙,连睫毛都痛苦的抖动着,她的唇微微张开,放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锦瑟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几乎能看到皮肤下晶莹的青色的血管一点点的鼓胀了起来,那样清晰的顺着她的脸,她的脖颈一点点的暴起…… 慕容追风吓坏了,他紧紧的抓着锦瑟的手,她的手上也是青筋暴起,一副恐怖的模样,他惊叫道:“锦瑟,锦瑟你怎么了?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慕容追风胡乱的着话,死死的抓着锦瑟的手不愿意放开,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力道有多大,但是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锦瑟的身体开始痉挛,抖动着,抽搐着……她的眼还是没有睁开,呼吸那样的急促,困难,张着嘴却仿佛呼吸不到空气了一般…… “求你!求你,坚持住!坚持住!我不要你离开,哪怕再痛苦,都求你……不要离开!不要……” 慕容追风焦急的跪在床前,他的全身颤抖,连声音都恐惧的抖动着,浑身冰冷,却满脸的冷汗……仿佛他受到的折磨和惊吓,一点也不比锦瑟的差,他的脸色铁青,唇被死死的咬住,有血流了下来,他却浑然不觉。 “怎么回事!为何……为何突然毒发了!”鬼叔几乎是猛然闯进来了,他看着锦瑟的模样,自己也吓了一跳! 牵机在锦瑟的体内反复与她的恢复力抗衡着,如今……为何毒素突然爆发!这样强劲霸道的爆发,她还撑得住吗?她身体那比常人快的恢复力,还能恢复得过来吗? 当破坏的能力比恢复力霸道那么多时…… 她怎么撑得住? “鬼叔……鬼叔快救她啊!我求你了鬼叔求你,你快救她,快救救她!求你了!”慕容追风猛然放开了锦瑟的手,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抱住了鬼叔的腿。 他就那样卑微的跪在地上,跪在一个从到大,都尊敬他守护着他的下属面前,他忘记了自己的高贵,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什么都顾不上了,那样卑微的跪在地上,死死的揪着鬼叔不放开,“求你了,求你了!一定救救她,求你了,鬼叔……求你了!” “可是……”鬼叔也乱了方寸,他知道慕容追风对锦瑟不一样,可是他如今猛然这样卑微的跪求他,他竟是一下慌了神。 慕容追风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他是长辈,但是他是慕容追风的属下,是他的佣人!这一点鬼叔是知道的,慕容追风一直很尊敬他,也从没有将他当成一个佣人,可是……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狼狈的放下一切,跪在他的面前。 他是慕容追风,这个世界上,他只跪过天地父母,他的膝盖再没有弯曲过一次。 锦瑟张着嘴,刚才还挣扎着困难急促的喘息,如今仿佛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那瘦弱的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卷缩着,脸上手上……身体上暴露出来的所有肌肤,全都暴起了一根根的青筋,几乎遍布了她的全身。 “晚了……一切都晚了,牵机的毒性太过霸道,纵然她恢复力惊人,保住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但是毒性一直未能挥发,潜伏了那么久,如今一次爆发……恐怕,是要爆体而亡了。” 鬼叔的声音仿佛从来没有这样凄凉,这样无力过,一字一句,的那样的吃力,那样的微弱。 可是听在慕容追风的耳朵里,竟是那样的……锋利,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每一下,都狠狠的捅在了他的心上。 “不!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能救她的!你一定能的,鬼叔!你救她,求你!”慕容追风摇头,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扭曲到了什么程度。 他即绝望,又还带着一丝的希望!他觉得全世界都轰然倒塌了,却又觉得一定还能做些什么。 他纠结着,猛然跌坐在地上,看着鬼叔苍老的身子佝偻着站在原地,他猛然长了长口,却已经听不到自己在什么了。 鬼叔看着慕容追风微微张合的嘴,猛然瞪大了眼睛,那声音几乎没有发出来,房间里安静得诡异,但是鬼叔看着慕容修云的样子,看着他的嘴型,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他在一个字一个字,掷地有声并且绝对坚决的告诉他。 “她死了,我便跟她一起死!你不救她……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一个字他都没有听错,哪怕慕容追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但是他的眼神告诉鬼叔,他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和你的命一样重要?她拼命救了你,而你……竟用死来威胁我?”鬼叔只觉得自己双脚虚软,他从没有想过,那个冷静睿智,做事总是有条有理,总是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慕容追风,会出这样的话来。 从没有想过,从到大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这样优秀的孩子……为了一个女人,竟会连命都不要了。 慕容追风垂下了眼,突然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她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鬼叔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是反映不过来,无法理解他突然释怀的笑着,那样柔情的笑着,出这样的话,仿佛刚才的纠结挣扎,哀求……一切都不存在了。 慕容追风缓缓的转过身,跪在锦瑟的床前,他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她早已经没有动静了,刚才那一阵的痛苦挣扎……耗光了她最后一丝气息。 “对不起……” 慕容追风轻轻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脸那样的恐怖,满脸暴起的青筋,仿佛一个狰狞的魔鬼。 可是在他的眼里,她永远永远是那天夜里,他在森林里看到的模样……他的箭如风一般的掠过,他看到她惊慌的转身,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倒映着那晚的月色…… 他永远记得,那夜……她回眸的一刹那芳华。 轻轻的闭上眼睛,慕容追风再一次轻吻她的手背,然后唇轻轻的移到了她的手腕,他勾着唇笑了起来,闭着的眼睛柔软的睫毛,满脸都是那样的柔软温情,仿佛再没有了一丝的痛苦。 张嘴,他依然笑着,狠狠的一口,咬在了锦瑟手腕上,那些暴起的青筋是青色的,不如是黑色的! 他一口咬下去时,听到了鬼叔的惊呼,“不要!”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黑色的血顺着锦瑟的苍白如纸的手腕滴落,慕容追风满嘴的血腥,带着一种苦涩奇异的味道,她的血已经不是一般血的味道了。 “你疯了吗?那是剧毒!那是剧毒!”鬼叔猛然一把扑了上来,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追风满满的吮吸了一口黑色的血,就那样吞了下去! “你疯了!!!!”鬼叔一声怒喝,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那样不受控制的一巴掌扇了出去。 ‘啪’的一声响声,穿透了这华丽的画舫,在这细雨蒙蒙之中响彻了绝谷。 慕容追风幽幽的睁眼,他的脸还侧着,那一巴掌那样的重,他半边脸红肿了起来,嘴角还流着黑色的血,他轻轻的擦拭掉血迹,看着鬼叔,又笑了起来,“谢谢你,鬼叔……” “你……”鬼叔真的不出任何的话来了,他就那样诧异震惊的看着慕容追风,他浑身颤抖,气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一般。 慕容追风捂住了自己的胸膛,那些血如同在他的身体里猛然沸腾起来了一般,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跌坐在床边,紧紧的握住了锦瑟的手,轻声道:“鬼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这辈子,永远不会后悔,也永远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好!好!” 许久鬼叔仿佛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脸上的悲戚那些时光带来的皱纹痛苦的堆在了一起,鬼叔狠狠的擦了擦眼睛,眼眶已然赤红一片,“好,你长大了!少主,你已经长成一个优秀的男子汉了!” 慕容追风幽幽的笑了起来,回忆着自己人生的这近乎三十个年头,竟是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活,没有体验过快乐,没有过自由,没有过温暖,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已然不悔,哪怕生命可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这样的人生!因为这样无情痛苦的人生,却在最后的几年,叫他遇到了锦瑟。 哪怕她不爱他,可也叫他体验过了,什么是爱,什么是笑容,什么是快乐,什么是自由。 四年,他认识她的时间,却比他之前的二十六个年头更加的叫他深刻,这四年……他觉得他拥有了以前从未拥有过的一切感受,足够了。 慕容追风轻轻的看着锦瑟,死死的握住了她的手,在这最后一刻……有她在身边,还能握着她的手,足够了。 不论有没有下辈子,他都会这样牵着她的手,不放开。 “鬼叔,将我与她一起,埋葬在北境最高的山上……她喜欢自由,在那里,才能看到整个世界。”慕容追风幽幽的闭上了眼睛,满足的勾着笑容,倒在了床沿上。 鬼叔的眼泪划过嘴角,最终他无力的垂下头,也是那一刻,他猛然看到地上的鲜血,落在船板的木质地板上,竟是那样的鲜红! 鲜红! 鬼叔猛然一怔,看向锦瑟的手腕,那里被慕容追风咬破了一个口,刚才流出来的血凝在她的肌肤上,已经恢复了平常鲜血该有的颜色! 而从她的伤口中新流出来的血,竟是乌黑的!那些乌黑的血缓缓流淌出来,流到床铺上,不一会儿……黑色竟缓缓的退去,变成了红色!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为何……在没有任何解毒剂的情况下,她的血竟然能将毒性稀释挥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鬼叔仓惶的摇头,脑袋里已经开始思索起来他能想起来的所有医术…… 赫连……赫连氏? 再……再生之血…… 这几个字猛然从鬼叔的脑袋里跳跃了起来,那是他的师兄魑魅偷走的一本**上面记载的,当年魑魅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寻找赫连氏族人上! 可是后来他音讯全无,是结仇太多,最终被仇家毒害!那以后鬼叔再也没有见过自己这个怪异疯狂的师兄。 而如今…… 他看着锦瑟的血这怪异的转化过程,不得不想起了那传中神秘的赫连一族。 可若锦瑟是赫连一族的后人,那么她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仿佛她血液里,再生之血的能量很少……很微弱,所有才连牵机的毒性都化解不了! 这究竟是因为她体内赫连一族的血液不纯净,还是……她只是曾经服食过大量的再生之血,导致身体里还遗留着那一股力量? 可是不论如何…… 鬼叔突然笑了起来,不论他的猜测是不是对的,这都是一线生机! “有救了,少主,有救了!”鬼叔忙去扶慕容追风,他早已经昏迷了,趴在原地没有了声息! 鬼叔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再无法耽误,忙从怀里摸出了几个解毒丸,全数喂给了慕容追风,将他抱上了床放在了锦瑟的身边……他知道,解毒丸无法保住慕容追风的性命,只要这再生之血的真的有能力,那么解毒丸能抱住慕容追风一时半刻也就足够了! 鬼叔忙开始的行动,他的头脑完全无法冷静下来,甚至手都有些颤抖!可是他的动作却也丝毫没有受到阻碍,迅速的拿过了许多的碗和罐子,鬼叔从锦瑟的手腕处将她的动脉隔开…… 黑色的血几乎源源不绝的从她的体内流了出来,一碗又一碗,整个屋子里全是一股令人恶心的怪异的味道。 毒性在锦瑟的体内无法挥发,只因为她的呼吸太过虚弱,哪怕再生之血的力量可以修复她因为毒性侵蚀而受伤的内脏,但是毒性还是没有排除! 反复毒发,修复,再毒发,再修复……永远无止境,所以锦瑟永远也醒不过来! 可是鲜血放出体外,毒性就可以完全被挥发掉!也就是……他们都有可能被救活,虽然鬼叔不知道这方法行不行,但是如今只有这样! 不断的放血,鬼叔在锦瑟的身上扎了如数的银针,护住了她的心脉。 鲜血放在碗里,经过一段时间后,竟慢慢的发生了转变,颜色一点点的转化,最终黑色消逝。 鬼叔用银针试探了血还有没有毒性后,确定将没有了毒的血喂进了慕容追风的体内! 慕容追风虽也是中毒,但是毒性一定不深,因为锦瑟的血本有稀释毒性的功能,所以他喝下去的毒药是极少数的,只要再有锦瑟的血替他稀释缓和毒性,那么他就有救! 鬼叔的心依旧没有放松,那些放出来转化好的血,他喂了慕容追风三碗,其他的又全部喂给了锦瑟…… 这样忙活了几乎整整一夜,鬼叔高度集中注意力,并且提心吊胆的紧绷了全身每一根的神经,消耗是极大的! 当天空传来一丝光亮时,屋内的蜡烛也烧光了,火焰熄灭,留下一丝青烟袅袅。 锦瑟全身上下暴起的青筋已然全数消退,虽然她看起来似乎更苍白了,但是却没有了刚才恐怖的扭曲。鬼叔替锦瑟将伤口包扎好了,他不知道锦瑟体内还留下了多少毒素,但是放血已经到了极限,转化好的血也已经全数喂给她了,剩下的,只能看她自己。 她还有微弱的脉搏,算起来应该比之前强健许多。 鬼叔觉得她能醒过来的希望很大,和慕容追风一样,两个人得救的几率都应该大大的增加了。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鬼叔总算是放松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累极了,额边全是汗珠,他擦了擦汗水,仿佛觉得自己瞬间又老了十岁! 看着床上安静昏睡着的两个人,鬼叔只能幽幽一叹,他不知道,将锦瑟救活,到底是对还是错…… 忍着浑身的酸痛,鬼叔轻轻的走出了房门……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而他这一把老骨头,能做的,只有休息了。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这天空阴霾的云层终于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光芒万丈,一丝丝一缕缕的霞光照射到粼粼湖面上,山间晨间的雾气渐渐的散去,被雨水冲刷几日的三林越发的苍翠,阳光照射在枝叶间的露珠上,微微的闪烁着。 画舫就安静的停在湖边,静静的伫立着,在这晨间的阳光和雾气中如梦似幻。 太阳一点点的升起,温暖的光芒驱散了乌云,露出通透的蓝天来,光芒透过画舫上的窗户,安静温暖的照射到了床上。 那种温柔的光线,温暖的感觉在锦瑟苍白的肌肤上轻轻的跳跃着. 苍白枯槁的手指微微一动,锦瑟密长柔软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有阳光透过她挣扎着的眼缝中,照射进了她的眼里,只觉得刺痛她的眼睛,锦瑟猛然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黑眸仿佛猛然从黑暗中挣脱,看到光明时,有些畏缩的眯了一下,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三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四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十四) 太阳一点点的升起,温暖的光芒驱散了乌云,露出通透的蓝天来,光芒透过画舫上的窗户,安静温暖的照射到了床铺上。 锦瑟密长柔软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有阳光透过她挣扎着的眼缝中,照射进了她的眼里,只觉得刺痛她的眼睛,锦瑟猛然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黑眸仿佛猛然从黑暗中挣脱,看到光明时,有些畏缩的眯了一下,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回忆如同泉水一般涌入脑海,那种钻心刺骨的痛,那种天塌地陷的绝望,一下袭向了她。 锦瑟猛然瞪大了眼睛,惊得坐起了身。 她在哪? 一转眼,看到了身边昏睡的慕容追风,他的脸色苍白,阳光在他的肌肤上跳跃着,叫他的肤色显得越发的苍白通透,连皮肤下那些细的青色血管也隐隐能看到。 “慕容……追风?”锦瑟不可置信的微微张着嘴,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迟缓,胸膛内的痛楚,浑身无力的酸楚,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是他救了她。 如同以前的任何一次,他又救了她。 锦瑟轻轻的闭了闭眼睛,在她闭眼时,黑暗袭来的那一刻,她猛然看到了慕容修云冰冷绝情的脸,耳边回荡着他的声音,那样尖锐,狠毒,不再是锦瑟熟悉的样子,怀念的声音。 “没用的人,就只有死!” “只有有用的人,才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声音那样的尖锐,仿佛利刃一样的刺入锦瑟的脑袋,插/入锦瑟的心脏。 锦瑟猛然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看不到眼前的阳光,看到四周的一切,仿佛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迅速的朝她袭来,一点点的将她侵蚀。 “你父亲坠崖,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一手毁灭了你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你,利用你……” 锦瑟猛然的向后缩去,整个身子都卷缩成了一团,死死的朝着床边缩去。 可是没有办法,这些声音仿佛是印刻在她的脑袋里一样,不断的重复着,慕容修云冰冷绝情的目光,他冷冷的看着她……他朝她伸出手来,却再不是温柔的握住彷徨的她,而是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 锦瑟不断的挣扎,手脚胡乱的挥舞着,只觉得无法喘息,无法逃脱……仿佛黑暗里就真的有一只大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脖颈。 死亡的气息,恐惧突然蔓延开来,那种悲凉的绝望一下全部涌上了脑海…… 他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他的柔情,他的笑容,都只是为了掩饰他那颗冰冷的心。 “你没有资格!没有资格生下朕的孩子!” 黑暗里,锦瑟仿佛听到了慕容修云在这样对她怒吼着,那种愤怒,嘶吼,将锦瑟的心扯成了碎片! “不要!不要不要!”锦瑟尖叫着,猛然从黑暗中挣脱,她从床上翻滚而下,狠狠的落在了地上,疼痛和震动叫她猛然的睁开了眼睛,打破了内心的黑暗之门。 阳光照进了她的眼睛里,四周的一切又变得安静了,慕容追风还静静的躺在床上,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却样样俱全。 锦瑟坐在地上呆愣了许久,才发现她的手竟是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腹,一切都不是梦……她流了那么多的血,那时她绝望的感受到了她的孩子,一点点的从她的身体里流淌出来,永远的离开了她。 甚至……她都不知道,她原来,曾经拥有过他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喜悦,就已经被打入了地狱。 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她而死的,因为她没有资格生下他,因为她……软弱,无能,被骗了整整八年!替自己的杀父仇人卖命,为了自己的仇人不惜出卖的自己的身体,抛掉了尊严,丢失了自我。 她……到底,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留念?还有什么值得她坚持?像她这样软弱无能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锦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生命原来就是一个笑话,是一个屈辱,自己艰难活下来的这八年……竟成为了她人生中永远也抹不去的屈辱! “为什么不让我死了?”锦瑟空洞的眼睛异常的可怕,没有一丝的神采,没有一丝的生机,仿佛一潭死寂的黑水一般,看不到任何的光芒。 幽幽的站起身来,锦瑟看向床边的慕容追风,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追风沉睡的容颜,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你不该救我的,我这种人……不值得。” 不值得活着,不值得…… 锦瑟茫然的转身,幽幽的打开了门,顺着有些低矮的长廊,走到了甲板上。 正是清晨光芒绽放的时刻,山间寂静的早晨被阳光唤醒,清风送凉,雾气渐渐散去,山林里各种各样的鸟叫声汇集成一片悦耳动听的歌声。 清水绿水,倒映如画,美丽得叫人忘记呼吸的人间仙境。 可是却因为她……因为她的存在,而将一切都变得可笑了吧?她在这个时间,难道不是最肮脏,最可笑的存在吗? 一点点的朝着甲板走去,船没有开动,所有的人都还在休息……安静得只有山林里大自然的声音,那样宁静美好。 一步步的朝前走去,锦瑟幽幽的闭上了眼睛,清风微微的吹拂着她的发丝,山林里清新的空气让她深深的眷念的呼吸……抬脚跨上了护栏,锦瑟睁开了眼睛,最后一眼去看这个世界…… 明明这样美丽的世界,为何在锦瑟的眼里,全部都是一片灰白? 没有了颜色,没有了声音,什么都没有了……也许这是就她这可笑的一生的颜色吧,一片灰白,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是悲哀得叫人觉得可笑的人生。 锦瑟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光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的勇气仿佛在她喝下毒酒的那一刻,便已经全部消失了。 她没有了任何的情绪,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悲伤,她的眼呆滞空洞,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从她十六岁遇到慕容修云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她的阳光,是她的空气,是她的全世界,他指引着她的道路,告诉她该如何走下去,告诉她未来的路在哪! 他是她的所有,是她的未来,是她的希望…… 如今他什么都不是了!锦瑟也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她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人啊!不敢为自己的父亲讨回公道,不敢为自己被一手摧毁的人生站出来质问他哪怕一句! 她就是这样没用啊,他要她怎样,她便怎样! 他要她死,她便死。 她从来没有过这一刻的想法,若是人生可以重来,若是还有选择的机会,若还有下辈子……她宁愿堕落红尘,宁愿卑微的死去,也不想……再握住他的手,不想在自己的人生里,遇到一个叫慕容修云的男人。 可是一切都无法重来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锦瑟闭上了眼睛,幽幽一笑,脚步超前,一步踏空,身体快速的下坠,狠狠的砸落在水面上。 一声巨大的水花响彻山林,水迅速的蔓延而来,将锦瑟的身体一点点的裹住,下沉……她就那样张开双手,丝毫没有挣扎,双眼在水里一片迷蒙……可是她睁着眼睛。 那空洞的,漆黑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水越来越冰冷,水面上的阳光也越发的模糊,遥远…… 冰冷的湖水从她的口腔,鼻子里不断的涌了进去,像是急不可待的想将她这空洞的心填满一般。 可是绝望的她,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只觉得身体变得越发的轻盈,自己仿佛不在水里,更向是轻飘飘的飘荡在蓝天白云之中一般…… 没有痛苦,锦瑟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她的眼睛一点点的闭上,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身体飘向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慕容修云,没有痛苦,没有绝望的地方。 锦瑟甚至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在一片篮坛白云的背影下,朝着她轻轻的笑,他还是那样的慈祥,眼角的鱼尾纹,额头的皱褶,笑起来时温尔雅的模样,好温暖…… “爹……你不怪我吧?” 锦瑟张嘴,轻轻的喊了一声,她看到父亲慈祥的笑着,轻声的唤道:“锦瑟……锦瑟……” 一种解脱了的,久违了的温暖,让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 “锦瑟!锦瑟!”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那样的急切,焦急……甚至那样的熟悉。 蓝天白云下,父亲的脸突然变得模糊,锦瑟惊慌的伸手,想要抓住这个消逝的背影,“爹爹!爹爹!” 一声惊呼,仿佛身体猛然从天空中下坠,一下砸到了地面,砸回了自己的身体,锦瑟猛然一下坐起,张开了眼睛,看到了浑身**的慕容追风。 他焦急的脸惊愕的看着她,瞬间化为了惊喜,哪怕他一脸的水珠,可是他身后的蓝天那样的晴朗,他的笑容仿佛阳光一般,那样欢欣,“锦瑟!没事了!没事了!锦瑟,没事的!” 那个怀抱,一下将她整个人都环绕了起来,哪怕他们的身上全是水,哪怕她浑身冰冷,可是她还是感受到了他宽阔的怀抱,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他温暖的体温,透过了**的衣服,传达给她的温暖是那样的真实。 锦瑟想话,还没张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慕容追风抱着她,那样的紧,慌忙的拍打着她的背,不停的在她耳边焦急又欣喜的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个傻丫头,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傻丫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你为了他付出生命,没有一个人值得,知道吗?” “慕容……追风……” 好不容易平定的咳嗽,锦瑟才幽幽的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忙不迭的将她放开,他的脸在她的眼前绽开一个笑容,是那个高贵冰冷的慕容追风从来不会露出来的,那种欣喜的笑容。 “是我,是我!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锦瑟,我一直都在!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哪怕你什么都没了,也还有我!” 慕容追风得很快,但是他的眼睛仿佛散发着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光芒,他那样看着她,明明浑身都颤抖着,却又那样有力的将她抱在怀里。 “为……为什么……”锦瑟只觉得有些无法呼吸,因为错愕,她几乎无法反映,她的脑袋里只有无数的‘为什么’。 为什么她这样的人,他却还要救她!他明明知道,她如何利用他,如何害了他,他明明都知道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比谁都清楚,因为他受到的所有伤害,全部都是因为她。 而她,这样一个连她自己都唾弃的女人,为什么他却用那种视若珍宝的眼睛坚定不移的看着她?为什么他的怀抱永远这样的温暖,仿佛可以包容一切…… “为什么?”锦瑟的眼泪在眼眶里盘旋着,眼眶赤红,几乎痛得她以为自己要瞎了。 可是她移不开眼,他身后的天空那样的通透清澈,如同他的眼睛一般,那样的美丽,温暖。 “傻丫头,不为什么,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慕容追风轻轻的擦拭她的眼眶,将她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湖水的水迹一一擦拭干净,笑道:“我只知道,我想这么做,必须这么做!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因为……我爱你胜过自己。” 锦瑟呆呆的愣在原地,她听到了,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可是她做不出任何的反映。 仿佛那一刻,她失了魂一般。 慕容追风轻轻的捧起她的脸,他凑近了,两个人的距离那样的近,甚至锦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睫毛,一根根密长又柔软。 可以看到他的唇带着水迹,有些苍白,但是轻轻张合着,声音坚定,温柔,“不要为了不值得你爱的人毁掉自己,父母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不是让你自己伤害自己的,这世上就算所有的人都不懂得你,不珍惜你……起码还有我,我懂你,惜你。所以……哪怕为了父母,或者,为了我这个也许你觉得根本不相关的人,都不应该随意的伤害自己。” 慕容追风拉住了锦瑟的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胸膛,那里有一颗正在炽烈的跳动着的心脏。 “因为这里,会痛。” 锦瑟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强而有力,一下下的搏动着,就在她的掌心之下,是生命的力量。 “可是……我……”锦瑟有些仓惶的低下了头,逃避了慕容追风炽热的眼神,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她不知道……她的路还能如何走?她不知道能不能忘记慕容修云? 忘记,她对他的爱。也忘记,她对他的恨。 也许这对她来,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个人就如同一个印章,狠狠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里,哪怕撕裂了心,他也依旧存在着,那样可恶的存在着。 “什么都不用!”慕容追风释然的笑了,他知道锦瑟也许是最伤心,最脆弱的时候。他不想趁虚而入,但是他只是想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为了她受到伤害,而感到伤心。 她并不是一无是处,并不是孤单一人,她还紧紧的牵连着他的心。 锦瑟错愕的抬起头来,看到慕容追风释然的笑容,他按住了她的头,一把将她按到了怀里,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强硬的容不得任何的反抗。 他依旧自信,霸道,是她熟悉的那个高贵威严的六王爷慕容追风。 他:“你只要知道,伤心绝望时,有这里……一辈子当你的依靠,就足够了!” 锦瑟想动,可是他那样霸道的按着她,她挣扎不动……更何况,她好累,她真的好累。 慕容追风的胸膛和肩膀那样的厚实宽阔,这样的可靠,一如往常的会叫她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安心感,可是这一刻,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却只想哭。 仿佛心里压抑了许久的悲伤、眼泪,都在这一瞬间猛然的汇聚而来,不论她如何克制,不论她如何压抑,竟都无法在压制住。 锦瑟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慕容追风轻轻的抚摸她脑后湿润的头发,轻声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便不苦了。” “啊!!”锦瑟猛然一声凄惨的哀嚎,是她悲伤的情绪终于在慕容追风的一句话中决堤了。 眼泪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甚至锦瑟忍不住痛哭出声,她死死的扯着慕容追风的衣服,埋首在他的肩膀上,从来没有这样放任自己哭得这么撕心裂肺过。 安静的山林,回荡着她凄惨的哭声,一种泄愤一般的哭声。 慕容追风轻轻的勾起了唇角,笑容有些苦涩,他紧紧的捏住了拳头,将锦瑟瘦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会永远记住,她这一刻的伤心和绝望,永远记住她这一刻哭泣的声音和心里的悲愤。 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如此落泪,绝对不会! 阳光轻轻的照射在两个人**的身上,温柔的抚慰着他们,锦瑟的嚎啕大哭渐渐平息,眼泪还是会不停的落,但是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双眼像桃一样的红肿了起来。 她轻轻的抽泣着,死死的抓着慕容追风的衣衫,靠在他的身上虚弱的颤抖着。 慕容追风什么都没有,他知道什么都不需要,只是轻柔的拍着她的肩膀,像抚慰珍爱的宝贝一般,轻轻的给她安慰。 她只是压抑了太多,压抑了太久……她只是需要发泄出来,哪怕那些愤恨,那些爱恨情仇也许还没有从她的心里消逝,但是起码,慕容追风知道,她不会再自寻短见了。 正午的阳光越发的温暖,两个人还是那样坐在原地,身上的衣衫竟都已经干了。 不时的传到慕容追风耳边的抽泣,还有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叫他的心轻轻的松了口气,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心翼翼的将她搂在了怀里,低头看到了她安静的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的睡着了。 睡梦里,她还紧紧的蹙着眉头,不时悲伤的抽泣两声…… 阳光有些烈了,慕容追风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回到了船舱,心翼翼的轻柔的将她放在了床铺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轻柔怜惜的抚摸她的脸,慕容追风轻轻的叹了一声,“没事就好……活下去,总能看到希望的。” 也许他是自言自语,也许他觉得锦瑟能听到。 他轻轻笑了,起身时才惊觉锦瑟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哪怕她睡着了……她依然抓着他不撒手。 似乎感觉到了他要离去,锦瑟不安的动了动,抓得越发紧了。 幽幽一叹,可是慕容追风的心里,却是一片柔软,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如同每次她受伤生病时,他夜里去看她,她伤心时总是用柔弱又期盼的眼光看着他,泪水涟涟的道:“能再陪我一会儿吗?等我睡着了再离开……” 这一刻虽然她已经在睡梦之中,但是慕容追风仿佛从她拽着他衣衫的动作中,看到了她楚楚动人的让他再陪她一会儿。 他从来都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的……更何况,他想一辈子,永远永远,片刻不离的……陪着她。 轻轻的在床沿上坐下,握住了锦瑟的手,看到她安心的舒展了眉头睡得越发的沉了,慕容追风又笑了起来。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四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五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十五) “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醒了。” 玄风的声音响起在宣阳殿书房的门口,房门是关着的,慕容修云近几日来忙于政事,几乎几日都没有回过寝宫。 叶玲昏迷时是在慕容修云的寝室,所以他也不便回去,喂了叶玲凝血丹后,慕容修云断定了她不会再有危险,便从寝宫到了书房,几乎除了上朝,就再没有出过书房的门了。 此刻书房里光线有些昏暗,门窗紧闭,黄昏的阳光从窗户纸里洒了进来,御案上的九鼎香炉轻烟袅袅,屋内一股淡淡的香味,提神醒脑。 御案上的奏折书本高高的堆积起来,有的翻开了有些杂乱的摆在一边,慕容修云疲惫的靠在宽大的龙椅上,轻轻的闭着眼睛,但是他已经这样的累了,却一刻也没有睡着过。 脑袋里总是这样的清醒,无数的事情杂乱在的他的脑海里闪现着,怎么也睡不着。 如今听到玄风的声音,他才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俊美的轮廓又显得有些消瘦了,越发的菱角分明,让他平日里的淡然增添了几分凌厉。 眉眼间还是掩不住的疲惫,那一双眼睛有些赤红,却越发的深沉,他幽幽的看了天花板一会儿,才轻声应道:“知道了,进来吧。” “是。”玄风得了批准,轻轻的应了一声,才推开了门走进去。 屋子里空气不是很好,有些闷,玄风便没有打算关上门,而慕容修云也并没有在意,只是道:“隐的伤势如何了?” “最近恢复了几日,可是右手手筋已断,就算能愈合,恐怕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太医,哪怕是日后,要舞刀弄剑也怕是有些吃力了。”玄风低着头,起来时,不免有些忧心。 他是第一次见到隐伤得这么重,若是那北棠冽下手再重一点,那隐的右手便是完全的费了。 慕容修云点了点头,“那就让他好好修养着吧,清竺那边可有消息?” 他的心始终牵挂着北境,一闭上眼睛,便是锦瑟的冰冷和恐惧,叫他无法入眠,他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仿佛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 玄风微微一愣,忙道:“还没有消息传来,清竺出发不过十日不到,怕是还没有到达北境国境。” “十日……”慕容修云有些错愕的喃喃重复了一次,原来才十日吗?哪怕清竺快马加鞭,怕都没那么快到达…… 可是为何,他觉得仿佛过了十年一般,时间竟是这样的慢……这才是对他最大的煎熬,一日没有她的消息,又叫他怎么能安然入睡? 他只是怕……因为能想到北棠冽为何要带走锦瑟!因为锦瑟对北棠冽来,有无比重要的价值!所以他害怕……若是锦瑟因为恨他,而受了北棠冽的骗,那么他该如何接受?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玄风顿了顿,还是声的道。 慕容修云抬了抬眼睛,“什么事?” “晴雨……”玄风想了想,还是如实道:“晴雨昨夜来请罪,已经跪了整整一夜了,属下怕打扰了皇上休息,所以一直没有通报……” “她犯何罪了?”慕容修云并不是很感兴趣,也能想得通玄风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来通报。 一是怕这丫头受处罚,二是玄风知道他对这事情不感兴趣。 “是,香雪那丫头听清竺去了北境……不顾阻拦,强行出宫追着清竺去了,是要去找姑娘。”玄风不由得幽幽的一叹,这事若是不,玄风也怕那丫头闯祸,到时候怕来不及弥补。 而且晴雨与她同卵双胞,但是个性太过倔强,硬是要为香雪犯下的罪过来请罪,愿意代替香雪一力承担。 这层关系哪怕不,慕容修云也明白。 只是慕容修云终究是有些意外的,这两个杀手当初是锦瑟选的,虽然他当时并不看好这两姐妹,但是却还是遂了锦瑟的心愿。 两个丫头一直以来和锦瑟也没有过多的接触,只是锦瑟进宫后,他才调遣过来的,只是没想到……香雪那丫头,竟已经对锦瑟如此的伤心了。 轻轻的笑了笑,慕容修云竟觉得有些安慰,毕竟还是有人真心为了她好的,而她值得香雪晴雨两姐妹的这份真心。 “罢了,既然都走了,就随她去吧!让晴雨回去吧。”摆了摆手,慕容修云站起身来,身影清瘦了很多,越发的修长,起身时有些头晕目眩,不由得身影一晃。 “皇上!”玄风一惊,身影一晃已经如同风一般的到了慕容修云的身边,搀扶住了他有些不稳的身子,忙焦急的道:“皇上这几日都没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也很少,不要累坏了身子!” “没事的。”慕容修云摆了摆手,不让玄风搀扶着他。 可是玄风是真心着急,也顾不得许多,接着道:“既然皇后娘娘也醒了,姑娘那里也有清竺和香雪去了,皇上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以后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皇上决断,切不可累垮了身子。” “你也越发的啰嗦了。”慕容修云轻轻笑了,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属下知错。”玄风低头,知道自己也劝不动,只有担忧的随着慕容修云的脚步跟去。 慕容修云向来最不会照顾自己了,老是一有事情就忘记吃饭,别人提醒时他也不愿意多吃一点,像是不会饿一般!冷了也不懂得添衣,更不让下人准备火炉,是不喜欢煤炭的味道。 睡眠更是少,一日里也睡不上两三个时辰,怎能叫人不着急? 可是只有锦瑟在时,能劝住他!其他的人,谁又能劝得住?如今锦瑟不在,也不知道这样下去,身体会不会病倒。 玄风心事重重,等慕容修云到了地方挥手叫他等在门外时,他才回过神来停住了脚步,不然差一点就无视了慕容修云的手令,跟着进了屋子了。 一抬头,才发现这里是宣阳殿的寝宫,叶玲就在这里修养,如今醒了,该是要被移回自己的宫殿了吧? 玄风站在门前,也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是也有些烦乱,一时便忘记了通报。 慕容修云进了屋子,有个宫女正在喂叶玲喝药,没有通报声,直到他走近了,叶玲无意间抬眼才看到他,吓了一跳,忙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宫女听了这一声,更是吓着了,忙抬着药碗便起身,差点撞到了慕容修云,急忙跪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下去吧。”慕容修云轻轻一挥手,宫女急忙爬了起来,端着药碗退下了。 叶玲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他还会来看她,但是又掩不住有些欣喜,她想行礼,可是双手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却也不愿意动,心口上那伤口的痛还提醒着她,现在不该这么快原谅他。 “如何了?”慕容修云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声音平淡,面色虽然有些憔悴,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叶玲低下头,不让他看到她的眼睛,害怕心里那一丝丝的窃喜被发现了,她别扭的别开了脸,轻声道:“好多了。” “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体面不是这样争取来的,一具尸体……也不会有任何的信服力。”慕容修云的声音清淡,但是还是隐隐的有些不怒自威。 “原来臣妾哪怕死,也无法取得您的信任吗?”叶玲觉得有些可笑,却也真的不可置信的干笑了两声,抬眼看向慕容修云,质问一般的看着他,“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当初不是臣妾逼着您娶我的!” “朕不是不信你!”慕容修云突然起身,冷眼看着叶玲,她就那样仰头,眼里隐着泪水,就那样倔强的用质问的眼光看着他。 幽幽一叹,慕容修云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朕只是只信自己而已!” 叶玲一脸的错愕,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会如此,只信自己?他……的意思是,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所以不需要你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来解释自己的清白,朕不会轻易怀疑里,哪怕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朕也不会对你如何!”慕容修云深深的吸了口气,双眼威严的看着叶玲,继续道:“你是朕的皇后,朕允许你犯一两次错,但是别想朕会原谅你一辈子,朕不会对你如何,但是……你若真的叫朕失望了,你明白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什么皇后,我不稀罕,我不稀罕!”叶玲突然变得很激动,几次像撑着从床上起来,可是都失败了,狼狈的跌回去了几次,慕容修云却也只是负手站着。 她突然不挣扎了,她仿佛突然明白,不论她如何,这个男人对她,也不会有一丝的怜悯的吧? 她突然笑了起来,眼泪却落了下来,凄凉的道:“我若是稀罕什么权利地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当初,我就不会选那个一无是处的你!” “我只是……我只是……”叶玲悲戚的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手背上,凄苦的道:“我只是,第一眼见到你时,便无可自拔,只是想这一生一世……能与你在一起而已,这便是我的错吗?若是我错了,当初为何……为何你还要答应这门亲事?” 叶玲抬头,哭得梨花带雨,脸色本就苍白,一双大眼泪汪汪的看向慕容修云,有些失控的咆哮道:“若只是利用我,现在你什么目的都达到了,为何还留着我?还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反正对你来……也是根本没有用处的,毫不在意的一个女人而已!!” “朕不想和你讨论这些!”慕容修云站了许久,听她把话都完了,才淡淡的吐出这一句话来。 比起叶玲几乎歇斯底里的模样,他冷漠得叫人心寒。 那双淡漠的双眸看着她时,平淡无波,竟连一丝的怜悯都没有,他冷淡的道:“朕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你想不要也不行!这便是当初你招惹朕的下场。” 罢,慕容修云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多看叶玲一眼。 没有回头,哪怕叶玲哭得那样的凄惨,他也没有停顿哪怕一下,就那样决裂的走出了寝宫,到门口时,微微一顿,吩咐道:“皇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明日便移回飞燕阁去修养吧。” “是!”玄风早已经猜到了,也没有过多的惊讶,随着慕容修云的脚步便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叶玲的怒吼几乎响彻天际,可是留给她的,只有空洞的大门,落日的余晖寂寞的照射了进来。 伤口一阵剧痛,叶玲狼狈的瘫软在床上,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感觉到有血从她的衣服里浸了出来,染了她的手指。 她不在意,这些她早已经不在意了。 只是她没想到,哪怕她赌了自己的命,却也没有赢!没有输,却也没有赢。 因为面对这样一个冰冷无情的男人,她怎么会赢?她也许一开始就赌错了,不应该赌他的感情,赌他对她哪怕还有一丝的感情,或者怜悯!可是他太绝情了,他根本就没有感情! 甚至连一点点的怜悯,也舍不得施舍给她。 竟然如此,那么她也不要再装可怜了!她要成为他必须需要的女人,这样他就不会这样冰冷的对待她了!不会连欺骗,不会连一点点的柔情都不给她了! 只要他需要她,那么就算是强颜欢笑,他也会用他温柔的假面来欺骗她的! 哪怕是欺骗,哪怕是逼迫……她叶玲也要慕容修云必须对她好!必须爱她!哪怕是假的,她也要! * “锦瑟?你快看……”慕容追风欣喜的打开了房门,手里还捧着大束的野花,五颜六色的握在手里,星星点点开得异常的璀璨,如同慕容追风的笑容一样。 只是,推开门的瞬间,那欣喜的笑容瞬间僵硬,消逝。 房间里干干整洁,空无一人。 “锦瑟?”慕容追风回过神来,焦急的喊了一声,进屋去屋里屋外都找了个遍,竟是一个身影都没有! 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顿时占据了慕容追风的心,近几日来锦瑟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那一日她哭过后,醒来竟是一脸的平静,若不是她的双眼还红肿着,慕容追风都觉得那日哭得那样撕心裂肺的不是她。 但是她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没有笑容,双眼无神,老是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蓝天出神,一坐便是一整天。 慕容追风和她话时,她偶尔应一声,总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毫无生机。 一直以来,她这样的状态都叫慕容追风很担心,再过几日船就能到达北境的都城了,到时,还不知道锦瑟会不会稍微开心一点?毕竟之前和大哥闹得那样不愉快,也不知道两个人见面了会如何。 可是如今,所有的担忧都及不上这一刻。 她走了? 慕容追风只觉得仿佛心都跳漏了一般,急忙转身冲出了门外,刚出门,迎面撞上了人,只听到鬼叔‘哎哟’一声,差点被慕容追风撞得摔倒在地。 倒是慕容追风反应快,一把拉住了鬼叔,还没等鬼叔哀嚎诉苦,便已经打断道:“她人呢?她人呢?” 鬼叔还扶着自己的腰,这一把老骨头哪经得起慕容追风这高大的身躯一撞,差点给他撞散架了,鬼叔苦着脸,哼哼着,“还能去哪啊,这船就这么大点,还能飞了不成?” “我去找!”罢,慕容追风已经丢下鬼叔风一般的刮走了。 鬼叔扶着自己的老腰,哀嚎道:“她在……” 只是话还没出来,便已经看不到慕容追风的身影了,剩下的话也就咽了回去,只有扶着自己的老腰摇晃着回房间擦药酒了。 慕容追风疯了一般的在船上到处寻找,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去过了,可是除了船上的佣人们,她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慕容追风气喘吁吁的站在了甲板上,像只无头苍蝇一般的进进出出好几次,甲板上的人几乎都被他晃得眼花了,他才气馁的在甲板上停下了脚步。 累得弯了腰,手里的山花早已经被这一通折腾,掉的掉,残的残……像是全部失去了神采一样,颓败的握在他的大掌里,几乎根茎都全部被他握碎了。 她怎么不见了?船没有靠过案,一直在河中顺流直下,隔岸边的距离更不是轻功可以轻松到达的,可是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如鬼叔的,船就那么大……她怎么不见了? 难道……她又…… 一想,慕容追风又焦急得不得了,几乎想也不想的就朝着甲板上的船栏边跑去! “喂!你要去哪!”终于锦瑟的声音焦急的叫了出来,阻止了慕容追风闪电一般就要往河里跳的身影。 一阵错愕,慕容追风回头,一仰头便看到高高耸立在船上的桅杆顶端,那有一个的观察栏,锦瑟就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在干嘛呢?这么着急,这船都快被你翻过来了!”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许是她这么多天第一次露出笑容来。 她看着慕容追风从船舱里冲出来,还没来得及叫他,他已经跟只无头苍蝇一般在船上混乱的搜寻了好几次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大汗淋漓,满脸焦急的寻找着她……她竟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原来她不见时,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满世界慌乱的找她…… 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喉咙,直到他喘息着,想也不想的如同闪电一般的朝着船栏就要跳下河时,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叫住了他! 看着他错愕的站在甲板上,一脸的汗水,有些狼狈,还喘息着,看到她时,又什么也不出来的模样,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找我?” 一语道破,慕容追风长了长嘴,竟发现不出话来。 她一直坐在那里,那么高……也就是她什么都看到了。 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抓着船上的人怒吼着问她的踪影时的模样……只觉得脸上一阵灼烧,他这狼狈的模样,竟都叫她看了去。 如今她微微一笑,双眼第一次有了神采,带着笑意的光芒看向他时,他一时竟不知道什么才好了,有些束手束脚的站在原地,倒觉得别扭了。 手一紧,慕容追风猛然感觉到了自己手里还握着山花,是他早上废了好大的劲到山边采来的,为了这个……划了船出去,来回整整一上午,连午饭都没吃上…… 想到这个,慕容追风猛然举起了手里的山花,笑道:“给你送这个……” 话还没完呢,猛然看到自己手里那一束早已经颓败了,几乎残得只剩下颓败的根茎还有被他捏碎了的叶子……花瓣就剩下那么孤零零的几瓣。 慌忙的收回了手,将那花藏在了身后,看着锦瑟尴尬的笑了笑。 锦瑟在上面那么久……当然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着慕容追风别扭尴尬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在这里坐了一早上了,吹着和煦的春风,想了很久很久…… 直到她看到慕容追风这样焦急的找着她的踪迹时,她才恍然大悟,她并没有一无所有,只是她意识忽略了而已……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的人,她伤了他,而他却一直一直……不离不弃。 她以为自己在这世界上再没有留念,哪怕死了,也许都不会有人伤心流泪,也该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她错了,有一个人会因为她受伤而担心,会细心的为她疗伤,在她想哭时,会将她按到他的肩膀上,告诉她……可以尽情的哭。 她不见时,他会发了疯的找她。 这一切,她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有人,会为了这样的她做这些事情,无怨无悔。 “慕容追风!”锦瑟眼睛里有些湿润,却是笑了起来,朝着甲板上有些呆愣的他大喊道:“慕容追风……” 慕容追风呆呆的看着锦瑟,看着她的笑容,看着她噙在眼睛的泪珠,他也笑了起来,轻声道:“我在!” 锦瑟忍不住捂住了嘴,明明笑着,却因为他那轻柔的一句‘我在’,而留下了眼泪。 他在,一直都在,不论什么时候,她只要一转眼,便能看到。他一直都在,在她需要时,他便会出现。 锦瑟幽幽的起身,高处的风有些大,她就高高的站在桅杆上,风扬起了她披散的头发,扬起了她素色的衣角,衣袍翻飞,她看着慕容追风,轻轻的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不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属于禁忌的慕容修云会不会淡去,甚至她无法确定自己掩埋在深处的仇恨会不会消逝,可是她明白,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慕容追风。 她……不想一个人,她害怕孤独,害怕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时,她压抑的仇恨会不会从黑暗的角落里一点点的渗透出来,到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住,不知道她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若慕容追风是她此生唯一的浮木,那么溺水的她,会紧紧的抓着他。 因为若再失去了他,那么她……这一生,便再无救赎。 伸展双手,锦瑟翻飞的衣袍,素净的笑颜,哪怕那样的消瘦,却叫慕容追风看到了当年月下,那个倔强又充满了活力的她。 锦瑟往前一步,身体猛然下落…… “锦瑟!”慕容追风在呆愣中吓了一跳,急忙朝着她下坠的地方跑去。 锦瑟张开双臂,风呼呼的吹过她的耳边,她只听到了他的惊呼,看到了他眼里的惊恐和害怕,然后她安然的落入他的怀抱,他的手那样有力的环住了她的腰,她伸展的双手第一时间搂住了他的脖颈。 一个有力的拥抱,仿佛隔了一生一般,慕容追风的心猛然一跳,有那么一刻,当锦瑟笑着落入他的怀抱时,当她伸展着双臂轻轻拥住他时,他觉得,他们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仿佛已经消失了。 “谢谢。” 锦瑟轻轻的声音在风中散去,却一字不漏的听进了慕容追风的耳内,她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脖颈,闭上了眼睛,有泪水划过脸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自私。 可是她不想再痛了,她不想……再孤独了。 “傻丫头!”慕容追风笑了起来,收紧了双臂,那样用力的抱住了锦瑟,仿佛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他真的拥有过这个女人。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五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六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十六) 画舫依旧平稳的形势在江面上,水势不急不缓,青山夹道,清风送凉。 残阳似血,红彤彤的挂在绵延的山边,整个天边的云彩都被烧成了红色,形状各异,唯美得如同一副色彩斑斓的画作。 “冷吗?”慕容追风轻轻的问了一声,不由得伸手将怀里的锦瑟抱紧了些,高处的风是有些大,吹得锦瑟脸颊边的碎发凌乱飞舞。 锦瑟摇了摇头,她就靠在慕容追风的肩上,两人现在坐在桅杆上,已经整一个下午了,就这样顶着正午的烈日,知道此刻夕阳西下的美景,他们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 “你看,好美。”锦瑟深处了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西方,粉红晶莹的指甲,片片饱满圆润,衬得她的手掌那样的柔软美丽。 慕容追风点了点头,咧开嘴笑了,“美。”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闲情逸致,更别欣赏夕阳了,平日总是忙得天旋地转,哪怕有闲暇,心里也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轻松悠闲过。 慕容追风知道,这是因为身边有她,别夕阳西下……哪怕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只要她在身边,他都会觉得美的。 锦瑟缩了缩身子,轻轻的叹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看夕阳呢,你……是不是无论身在何地,看到的夕阳都是一样的?” “唔……”慕容追风想了想,还是有些尴尬的如实道:“我也是第一次这样看夕阳,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确定,只要佳人依旧,那么不论眼前的景色是什么,都一定如这般的唯美。” “噗。”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扬起了脑袋,看着慕容追风,笑道:“这么油嘴滑舌,可不像你啊,慕容追风!” 被锦瑟这么盯着一看,慕容追风倒真是有些窘迫了,嘿嘿笑了起来,“我的是实话……” “哼。”锦瑟微微别过了脸,看向已经被山遮住的大半残阳,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我想,到无数的地方,去看每个地方的夕阳……看看它们是不是都一样那么的美?或许,会有比这更美的呢?若是没见识过,岂不是憾事?” 她的人生,已经遗憾了二十四年了。 是被欺骗也好,被掌控也好,锦瑟深深的将以前的二十四年掩埋了起来,藏在心里,不去动它,仿佛一夜之间便全数忘记了一般。 也许她现在终于是自由了吧?自由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去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到达,如今她想要看遍每一个地方的日出日落……这样以后的人生总是美好的,也许那些不堪的往事,便真的能忘记了吧? 不要见,不要贱。 就这样把一切都忘记了吧。 微微的笑了,此刻的风似乎都变得柔和了,轻轻扬起了锦瑟的发丝,叫她嘴角的笑起来的弧度变得那样随心柔和,竟是叫慕容追风呆呆一愣。 “你怎么样?”锦瑟突然转头,笑着问道。 慕容追风仿佛猛然回过神来,锦瑟的脸那样的近,就在他的眼前,他好像看到了曾经在竹林里时,她天真无邪的笑容。随性洒脱的笑容,快乐柔和的眼睛,有一种不出的魅力。 “人生就是要了无遗憾,我陪你一起!走遍人世繁华,看尽日出日落。”一点也不觉得矫情,慕容追风的话就这样痴痴的了出来,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这是一个坚定的承诺。 锦瑟一愣,捂着嘴又笑了起来,也许是真的开心,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升腾起来的感动,她除了笑,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表情。 “我的是真的!”慕容追风看锦瑟又笑他,急忙补充道,“虽然……是有点什么,但是真的是认真的。” “那……”锦瑟抿唇,不笑了,可是眉眼还是欢欣的,她抬眼看向慕容追风,伸出了手,勾起了指,“慕容追风,我们约好了!” 勾手指? 慕容追风一愣,看着锦瑟漂亮的指头都在他的身前,他释然一笑,伸出大掌,指勾住了锦瑟的指,两指交缠,夕阳落幕,满山霞光将两个人的身影定格。 “约好了!”慕容追风坚定的眼睛散发出来的光芒,比落日的霞光还要美。 锦瑟点头,慕容追风却不放开她的手指,继续那样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锦瑟,我不叫慕容追风,我复姓北棠,单名一个风字,我是北境皇朝第十六代孙,排名第二,轩阳王——北棠风。” 他突然这样认真的出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锦瑟还有诧异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北……北棠风?” “嗯!”重重的点头,慕容追风郑重的道:“是我北棠风与你约定的,慕容追风……从此再不存在了,就如同你我的过去,全部都埋葬了。” 北棠风,北棠风。 锦瑟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好几遍,她长了长嘴,一直以来她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慕容追风。 如今他不再是慕容追风了,而她,也不再是纳兰锦了,如他所,他们的过往,全部都应该埋葬了。 “我是锦瑟,”沉默了许久,锦瑟开口,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介绍,“锦瑟,是真名,我父亲给我取的,锦瑟无端五十弦,一玄一柱思华年,父亲……我随没有随他的姓,但名字却与他此生最重要的人息息相关,是他这一生,对那个人的思念。” 她知道,父亲爱的不是母亲,连她也觉得,父亲不该爱母亲。 因为父亲那样的优秀,哪怕清苦,哪怕青衣麻布,却总有一种温尔雅的气质,一点不输给锦瑟见过的所有人。 而母亲……锦瑟不得不承认,那只是一个市井女人,那样普通,锦瑟总觉得和她仿佛隔着什么,从来也没有很亲近过,父亲在时母亲对她也是极好的,只是没想到,父亲一走,她便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了。 而哪怕是如此,锦瑟如今心里竟也没有多怨恨,仿佛没有那种切心的悲痛一般。 有时她也觉得很奇怪。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名字的由来,父亲每日青灯之下思念的人,又是什么样的? 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吧? 锦瑟笑了起来,有些悲伤,没有看慕容追风,但是她知道,他耐心的等待着听她下去,垂了眸,锦瑟道:“父亲坠崖身亡,母亲便将我卖了……后来,你也该猜到了。” 其他的,锦瑟竟是一点也不想提起,因为那已经是她心里的禁忌了! 关于父亲的坠崖,关于家里毁灭一切的大火……关于那个细雨蒙蒙的清晨,她遇到的那个改变了她命运的魔鬼。 再也不想提起了。 “我知道……”慕容追风伸手握住了锦瑟有些冰凉的手,又起风了,天色已晚,又在江心,高处的风有些冰寒。 他知道锦瑟该是不想下去,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他才笑道:“有的事情,你也许猜到大半,但一定不明白……” 锦瑟抬头,便看到慕容追风的眸子在有些昏暗的天光下,显得那样的深沉。 他的母亲是苏凝郡主,父亲乃是当朝宰相,三朝为官,苏凝的爷爷更是曾被先帝封侯进爵。 她确实是当时北境皇朝太子的未婚妻子,两人青梅竹马,自一起长大,及笄之年时便已死定终生,那时他们的婚期早已经定下,在北境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队金童玉女。 可是南陵的入侵打破了一切,北境战败,苏凝被当时慕容修云的父皇南帝强行带走和亲,更是强迫北境每年进贡,成为了南陵的附属国。 当时先帝病危去世,太子登基为帝,却永远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苏凝在南陵时虽然南帝对他极其宠爱,但她却是抵死不从,几次寻死未果,还发现身怀有孕,当时为苏凝诊病的太医乃是太医院院首,那人心地善良,未免苏凝一尸两命,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只告诉了苏凝一人,希望能阻止她寻死。 为了生下自己爱人的孩子,苏凝放下了自尊和一切,接受了南帝。 南帝对苏凝的回心转意更是欣喜若狂,后来苏凝宣布有孕,为了自己的孩子,苏凝争宠夺权,因为在后宫,想要生下皇子是很困难的,哪怕南帝护着她,她也需要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苏凝有意后位,南帝便有意废除当时的赫连皇后,只是赫连皇后温柔谦卑,大方得体,早在南陵竖立下母仪天下的形象,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错处可抓。 眼看产期越来越近,苏凝为了自己的孩子,便下毒陷害赫连皇后,那时……南帝早已经色迷心窍,废后之心也早已经生根发芽,连调查也没有,便定了赫连皇后的罪。 赫连皇后被打入冷宫,苏凝产下一卵双胞子,南帝大喜,封苏凝为后,更许长子慕容尚宇太子之位。 那时一直帮苏凝隐瞒的太医院院首,知道大错铸成,可是当时他与苏凝从北境带来的贴身丫头锦柔情愫暗生,苏凝为了留下北境的血脉,还未生产前便逼迫那院首为他寻来一男婴,待她生产后将自己的孩子换走,带回北境。 以此为条件,将锦柔嫁给了那太医院院首。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苏凝竟产下了双生子,能换的孩子只有一个。 苏凝毅然决定将长子带回北境,所以慕容尚宇……并不是苏凝的亲生儿子,而是太医院首从民间买来的一个青楼女子产下的孩子。 而苏凝的长子北棠冽被秘密送回了北境,北帝痛失爱妻,又有了孩子继承皇位,自那以后未宠幸过任何一个妃嫔,只给北境这一代留下了两个孩子,更是尽力培养北棠冽登基为帝。 苏凝虽成功抱住了北境的皇室血脉,但是却终于郁郁寡欢,仇恨早已经侵蚀了她的内心,对爱人的四年,对家乡的怀念,叫她终日不得安眠,痛苦如斯。 她每天看着南帝,便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杀了他,毁了南陵的一切。 她放纵慕容尚宇,将他宠溺成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子弟,而对慕容追风严格训练,她要慕容尚宇成为皇帝,要这南陵的江山败落在一个青楼女子的私生子手中。 她培养慕容追风,将她的仇恨,她的不甘全数倾注在了慕容追风的身上,要他暗自掌控南陵的一切,等待北棠冽带领北境大军压境之时,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让北境的铁骑,踏平南陵疆土。 一切便这样延续了下来,苏凝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日的长大,似乎一切都在随着她的计划行走,倍感欣慰。但终于还是抵不过心魔的折磨,郁郁而终,死前将她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慕容追风的身上。 慕容追风从来没有过选择权,他留了下来,便该承受这一切,母亲悲凉的眼睛,忿恨不甘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慕容追风,让他再没有过一次……哪怕是一秒,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 本来一切都该是这样进行着的,慕容追风因为自己的母亲做过的事情,当时对倍受欺凌的慕容修云怀有愧疚,将他从冷宫里放了出来,并且再没有生出要迫害南陵唯一一个皇子的心。 却没想到……最终,这个冷宫里长大的皇子,早已经被南陵遗忘的男人,却保住了南陵的江山。 “就是……这样……”幽幽的叹了一声,慕容追风的手有些僵硬,这夜晚的风竟有些凉,吹得他浑身僵硬。 锦瑟安静的坐在一边,什么也没有,虽然她是猜到了大概,却没想到之间竟有那么多曲折的故事,有那么多……叫人心酸,却又无能为力的事情。 仿佛一切,都是命运吧,缓缓推动着所有的人,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已。 “北棠风。”锦瑟又叫了一声,看到慕容追风抬起眼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她歪了歪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喃喃道:“叫起来怪怪的……” 看着漫天的繁星,锦瑟转眼又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慕容追风的手,笑道:“决定了,以后就叫你阿风!” (以下慕容追风改名为北棠风,哼哼,大家懂的。) “啊?”北棠风呆愣着,看着锦瑟晶亮的眼睛,仿佛那天空中漫天的繁星都倒映在了她的眼里,那样的美丽。 “不好吗?你喜欢别人连名带姓的叫你?听起来好凶的。”锦瑟对刚才北棠风的那些往事,只字未提,叫慕容追风有些意外,但是他仿佛也突然体会到了她的用心良苦。 一个人,要将自己的过往挖出来,再一次清晰的讲诉出来,是很困难的事情。 既然他了,她知道了,那么便够了。 何必苦苦追问,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北棠风笑了起来,“你怎么叫都行!” 锦瑟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看着满天星斗,叹道:“唉,快到北境了吧?你大哥……那个什么北境王,会不会放过我?” 提起来,锦瑟心里还有些疙瘩,毕竟当年的事情还没有证实,那年锦瑟撞上的马车是不是北棠冽的?那个人的脸,在锦瑟的脑袋里一片模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依稀……只记得,一片昏暗之中,耳边滴答的雨声,还有……两个人暧昧交缠的身影。 还有那总是模模糊糊的,那低沉的嗓音,锦瑟好几次仿佛要回忆起一些什么来时,又仿佛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好像记得那个人的声音,但是又好像……是她的梦,是假的。 “啊!”锦瑟忙摇了摇头,烦乱的叫了一声。 这些事情不是早就忘记了,为何此刻又突然想起来了,更何况……那个男人,还不一定是北棠冽呢,他也许,不过是刚好那时候在那个地方! 然后可以打听到了她的事情呢? 一定是的!一定是! “没事的,他不会对你如何的!”北棠风看着锦瑟突然烦乱的模样,想到再过两日便是北境的都城了,他们的归期早已经禀报给了北棠冽,到时他怕是会带着……那个女人,早早便在码头等着了吧? 她还在等着你回去娶她呢。 脑海里猛然响起了北棠冽的话来,北棠风原本轻松的笑容便沉重了起来。 “可是……我总觉得,他不会轻易放过我!”锦瑟忧心忡忡,看着北棠风也有些沉重的脸,她不由得更担心了。 那个男人太危险了,若不是北棠风执意要回去一段时间,也许她根本不会去北境的,只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更不能叫他为难。 “我……锦瑟……我……”北棠风欲言又止,咬了咬唇,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出这件事情来。 若是锦瑟知道了,会不会就此不理他了?会不会……就这样决裂的走了? 北棠风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便是锦瑟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离开他。 可是……瞒不住了。 “不如,我们不要回去了!”北棠风眼睛突然一亮,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我们离开吧!不去北境了!” “为什么?”虽然锦瑟也想,但是之前北棠风还一定要回去的,北境有太多人想见他,想知道他真的安好。 还有他在南陵忍辱负重那么久,难道就没想念过自己的家乡? “你不是,还想回去,给你父皇上一柱香吗?”锦瑟不想因为自己这点莫名其妙的情绪影响了北棠风。 他与他亲生父亲,一面都没有见过……他的母亲郁郁而终,父亲不也是常年郁病,在苏凝去世不久后便丢下十四岁的北棠冽登基为少年皇帝撒手人寰。 慕容追风,该是很想回去见自己父亲一面的吧?哪怕……只是墓碑。 北棠风一愣,听了锦瑟的话,却又怎么能不叫他动心呢?一生为能尽孝,连去他的墓前奉上一柱清香,难道也不做吗? “没关系的,我刚才只是随口,我不怕你大哥!他既然和你一起来救过我,便不会对我如何的!”锦瑟看北棠风脸色不好,忙安慰道:“更何况,我不是过要去每一个地方看一看日出日落吗?北境也在其中啊!我们就先去北境吧!” 北棠风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看着锦瑟撑着笑容安慰他,他有些不忍心,只能将自己的担忧全数压了回去。 点了点头,北棠风轻轻一叹,“希望,一切是我多想了。”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六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七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十七) 因为之前锦瑟的伤势太严重,所以慕容追风他们从一直从水路去的北境,之前还停留过好几日,所以大大的耽误了行程。 当他们到北境时,从出发开始几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日清晨,锦瑟还没睡醒,便听到甲板上人们忙碌的脚步声,她揉了揉眼睛,刚坐起身来,刚想起身,手上便触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转眼一看,是昨夜她一直握着直到睡着了也握着的玉坠。 是那块玉坠。 锦瑟起身,将那玉坠紧紧的握在手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父亲每夜对着玉坠发呆的模样便浮现在她的心头,那样的清晰。 然后父亲慈祥温润的模样便转化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已经完全不是锦瑟心里的那个样子了! 锦瑟以为,这些回忆她早已经忘记了,她的内心里能记起来的,只有父亲活着时慈祥和蔼的模样,但是如今……他死去时的样子,他在山崖底下被找到时,尸身被野兽吃得几乎零落不堪的模样,她竟也记得那样的清楚。 那仿佛是心底深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住着的魔鬼,平日里仿佛不存在,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悄悄的从那黑暗处探出身来,叫锦瑟回忆起那些恐怖血腥的画面。 慕容修云赤红着眼,一脸冰冷的站在父亲尸身的面前,他的双手全是血,他的眼睛和身上也如同染满了鲜血一般,整个人都如同一个嗜血的修罗一般,冰冷无情的看着他。 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锦瑟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用力到了发白。 双眼猛然有黑暗的情绪一点点的迸发出来,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浑身已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感受不到自己,只是那样用力的死死的捏着那块玉坠! “锦瑟,该起身了,再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到码头了。”北棠风的声音猛然在门外响起。 仿佛将锦瑟从地狱之门一下拉了回来,瞬间她感觉到黑暗的魔鬼离她而去,而她重新感受到了自己,感受到自己冰冷的手脚,喘息着的呼吸,还有额头的汗珠。 锦瑟站在原地,因为内心猛然升起来的惶恐和不安叫她动弹不得。 “怎么了?”许久没听到锦瑟的回答,北棠冽轻轻的推开了门,刚踏进门来,只觉得一个瘦的身影快速的掠到了他的身前,一下将他死死的抱住了。 “阿风……我……我好怕!”锦瑟死死的抱住了北棠风,仿佛抱住了唯一一个能将自己内心里那潜伏在黑暗中的魔鬼赶走的救赎。 她的身体还微微发抖,浑身冰凉,在北棠风高大强壮的身前,显得那样的弱。 北棠风一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这样依靠着他,需要着他,叫他的心不由自主的便柔软了起来。 “没事的,不是好了,一切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北棠风轻轻的拥住她有些冰凉的身体,单薄的内衫很轻柔,却也叫他能确实的感受到她的颤抖和冰冷,不由得有些心疼。 她心里好像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她害怕一个人呆着,害怕黑暗,害怕孤独。 每晚都是北棠风在一边陪着她,直到她睡着了,他才能休息,否则她就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 “不用怕,没事的!我在!”北棠风轻轻的拍着锦瑟的背,将她惊恐的心和颤抖的身体一点点的安抚着平静了下来。 锦瑟抱着他的力道越来越轻,直到整个人都安静的靠在他的肩上,恢复了理智,她才咬唇道:“谢谢……” “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觉得害怕了,不安了……就马上叫我,任何时候!”北棠风笑了起来,将锦瑟轻柔的从怀里拉开,看着她已经恢复平常的眼睛,笑道:“现在船快要到地方了,我出去等你,你换好衣服马上出来,好吗?” 锦瑟点了点头,勉强的扯出了一丝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又都忘记了。 那内心的幽暗角落,那个会叫人变得疯狂的恶魔……一切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一般,无迹可寻。 北棠风又再仔细的看了她一次,才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锦瑟一个人幽幽的站了一会儿,轻轻的舒了口气,真的不知道……若是没有北棠风,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锦瑟转身梳洗打扮,穿好了衣衫将自己最近几日来的生活用品都收拾了一会儿,才推开门出去,刚走到甲板上,便听到有人喊道:“码头到了!快看……” 锦瑟急忙几步上了甲板,已经是深春了,北境的早晨却还有几分冰冷,但是天空异常的通透,眼前一望无际,江河宽大,流水徐徐……远处的码头也异常的热闹。 还有些远,虽然看不清楚,可是能看到码头边上竖起的北境的旗帜,是蓝天一样的颜色,蓝天白云,金龙奔腾,那旗帜迎风飞扬,仿佛旗帜上的金龙也越发的栩栩如生。 码头边上排列着整齐的士兵,还有一群人静静的守候着,远远的仿佛看到有人拿着鲜花朝船不停的招手,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那种热切的心。 放眼看去,除了迎接的人,身后是一片宽阔的草地,树木有序的排列在侧,草地整齐,鲜花盛开,直到锦瑟看向很远很远的天际,似乎才隐约在遥远的远方看到连绵的大山直立云间。 “北境早晚都很凉,还没入夏,心受寒!”北棠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锦瑟的身边,手里的披风已经轻轻的披在了锦瑟的身上,然后给她细心的系好了带子。 “谢谢。”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又看向远方,此刻船只已经又近了些,已经能听到远处人们的呼唤,“殿下……欢迎殿下回来!轩阳王殿下!欢迎回归北境……” 这时锦瑟才看到,在士兵们分裂开的欢迎队伍中,其中一群人严正以待整齐战列,个个身着朝服,该是武百官,在百官之后,一顶巨大的龙撵停在中央,十六人的轿夫站立在侧,宫娥太监们个个低头,低眉顺眼的等在一边。 那……该是北棠冽吧? 锦瑟不由得皱了皱眉,四周被士兵们隔开的,正是手里拿着鲜花欢呼着的老百姓们,比起百官们的严肃,百姓们显得更加的热切,不叫人感觉混乱,甚至连锦瑟这个与这片土地无关的人,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被自己国家的子民们热烈的欢迎着的感觉,第一次回到故乡,感受到这样的热情,一定很感动的。 锦瑟深深的呼吸,转眼看向身边的北棠风,他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一点点靠近的码头,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脸异常的紧张,眼睛里的热烈也是掩不住的,毕竟……这是他的故乡呐。 锦瑟看着北棠风的样子,心里又觉得安慰了不少。 他确实是很怀念自己的家乡的,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不热爱自己的故土的,哪怕他从来也没有回来过! 但是如今看到他眼内却掩不住的激动时,锦瑟觉得还好他们决定回来了,因为若是决定不回来了,那么北棠冽一定会后悔的。 船就那样的靠近了,到了码头抛下船锚,搭上了甲板,穿上的佣人们包括鬼叔都规矩的站立在两边,等着北棠风先走。 欢呼声更大了,武百官们也个个翘首以盼,锦瑟看着身体有些僵硬着站在原地的北棠风,忙提醒道:“快下船去看看啊!” 北棠风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看了锦瑟一眼,露出了欢欣的笑容,然后坚定的拉住了锦瑟的的手,毫不犹豫的道:“我们一起下去?” “啊?”锦瑟一愣,“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让全天下的人看见才最好呢!”北棠风罢,也不管锦瑟的意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就朝着甲板走去。 锦瑟浑身一僵,有那么一刻,脑袋里似乎回响起一个声音来。 ‘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那个声音……再一次回荡在锦瑟的脑袋里,是她早已经选择了掩埋的回忆,锦瑟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猛然的有一种想要逃走的感觉,可是北棠风那样紧紧的抓住了她。 她仓促不安的跟随着在他的身边,脚步虚浮,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北棠风,看着他自信的侧脸,完美精致的轮廓,俊美的眉眼,还有他长长的睫毛…… 她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跟着他走下了甲板,走到了码头上。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他不是慕容修云,他不是慕容修云! 他不是那个恶魔! “参见轩阳王殿下!”猛然传来的武百官们参拜的声音,吓了锦瑟一跳,或许是北棠风也有那么一刻的愣神,锦瑟本能的……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满是冷汗的冰冷手,就那样从北棠风的大掌里滑过。 北棠风错愕的转眼看向锦瑟,她的脸色苍白,仓皇不安,脚步一点点的摇晃着后退着,看着眼前跪满一地的武百官,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害怕的后退着。 “锦瑟?”风吹过他的手掌,那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一阵冰冷。北棠风忍住心里那一点的沧然若失,担忧的道:“锦瑟,你怎么了?” 锦瑟摇头,慌乱的摇头,仿佛此刻她连自己的眼睛该看向哪里都不知道一般,她看着面前跪满的人,看着北棠风朝她一点点走来,朝她伸出了手。 “锦瑟?”当北棠风再一次叫出她的名字时,她昏花的眼仿佛一下看到了慕容修云的眉眼,冰冷的眉眼,一字一字冰冷的叫着她的名字,朝她伸出了手。 那掌控了她整个人生的手,再一次朝她伸来时,她无比的惊慌,只觉得那种恐惧压迫得她仿佛窒息了一般。 当北棠风就要抓到锦瑟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无比的欣喜,那样甜美惊喜的叫道:“轩阳哥哥!” 北棠风一愣,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抓到锦瑟,已经被一个柔软的身子一把抱住了,那扑面而来的女子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亲热的贴在了他的身边,娇笑道:“轩阳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北棠风脑袋里一阵错愕,眼前的少女穿着粉色的宫装,长相甜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话一般,正欣喜的看着他。 “你……你……是……”北棠风一时竟想不起来,眼前这甜美的少女究竟是谁。 “我是闵敏啊,你不记得了?上官闵敏啊,那个时候我们在南陵见过的,我那时候这么高一点……”上官闵敏比划着自己的身高,开心得几乎要跳起舞来一般,一点也没有将北棠风不记得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闵敏?”北棠风怎么会忘记呢? 上官闵敏啊……只是在他的眼里,她还只是一个女孩,他们见过一面,那时北境的朝臣来贺,她随着一起来,那时她不过他的腰际那么高一点,根本还是个孩子。 如今……一转眼,竟然已经长大了。 北棠风几次试图挣脱上官闵敏的手,可是不论他怎么避让,她都死死的抓着他,仿佛一点没察觉到他的避让一般。 “你想起来啦,我就轩阳哥哥才不会忘记我,因为陛下哥哥都你没有忘记我的!”上官闵敏还着什么,一脸青春少女甜美的可爱的笑容。 北棠风焦急的转眼看向刚才锦瑟的方向。 她还站在原地,仿佛已经冷静了下来,就那样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人。 眼里不清楚是什么表情,只是看她似乎刚才的恐惧和惊慌都已经消逝了,北棠风才算放下了心,刚才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北棠风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叫她很害怕的事情。 而锦瑟也确实是冷静了,因为刚才的一切都那样的恐怖!仿佛一切都扭曲了,在她的眼里,全部都扭曲了,所有的人都诡异的看着她,嘲笑着她,连北棠风的脸,也扭曲成了慕容修云。 那样恐怖,他冰冷的看着她,他朝她伸出来的手,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想要活活将她压死一般。 所以她竟然那样软弱的逃开了,她不想的,可是当她的眼里看到那些扭曲的画面时,仿佛置身地狱……她恐惧,害怕,她不得不逃开,她脑袋里什么都没有! 那种感觉她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但是当上官闵敏的声音响起时,仿佛她突然从地狱回到了现实,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她甜美清脆的声音如同夜莺一般,那样的好听,将一切黑暗和扭曲都驱散了。 天又恢复了晴朗,武百官还是那样规矩的跪在地上,北棠风还是北棠风,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而她逃开了他的身边,如今有另一个人站在那里……拉住了那本来是朝她伸出来的手。 锦瑟的脸色一片苍白,但是她还是看着北棠风笑了笑。 因为他那样的担心,她笑了起来,朝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这才感觉到他担忧焦急的眼睛平复了一些。 “皇弟,欢迎你回来!” 冷冽的声音,仿佛是这春日里突然刮过的一阵不和谐的冷风,将所有的人都觉得空气瞬间下降到了冰点,一阵压迫之气迎面而来。 一直安静伫立在中间的龙撵,四周的轻纱被风微微吹起,一只手掀开了轻纱,一个黑色的身影便从龙撵里走了出来。 那样高挑的身躯,黑色的龙袍高贵中带着冰冷压迫的气息,完美的身影高高在上的站在龙撵上,一股尊贵的威严油然而生,仿佛……那身龙袍,便是天生该穿在他的身上一般。 高高的冠冕,额前垂下的珠帘挡住了他的眼睛,珍珠玛瑙串成的珠帘,黑白相称,配上那一身尊贵的龙袍,显得异常的严肃。 那冷俊的脸庞,几乎是老天精致的雕刻,在珠帘微微晃动间,锦瑟看到了一双无比深沉的眸子,珠帘上的黑玛瑙似乎都被那一双黑眸衬托得黯然失色。 刚毅的轮廓,精致的五官,冰冷的表情,那锐利深沉的眸子,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和霸气,锐利得如同雄狮,叫人无法正眼去看,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被那犀利的霸气凌迟一般。 锦瑟浑身一颤,竟觉得无比的害怕……一种比慕容修云还要可怕的气势瞬间压制全场。 “皇兄!”此刻,北棠风才顺手避开了上官闵敏的纠缠,朝前几步,站在了北棠冽的身前,正要行礼时,北棠冽已经一把抬住了他的胳膊,他轻轻展开一个笑容,却也不叫人觉得柔和,声音更是低沉,“好不容易回来,不用多礼了!” “谢皇兄!”北棠风也笑了起来,虽然北棠冽的笑容还是叫人觉得霸道,但是气氛也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王府还需要几日才能修建完毕,已经在宫里为你准备好了宫殿,终于回来一次……便在宫里多住几日,也好与皇兄叙叙旧!”听不出来北棠冽的话是客套还是真心,因为一切仿佛都在他那威严凌厉的气息下被掩埋了。 “臣弟谢皇上隆恩!”北棠风也许早已经习惯了北棠冽,道谢完后,又回头看了锦瑟一眼,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这才转头道:“皇兄,臣弟还有一事相求。” “孤知道!”北棠冽不等他,已经点头道:“锦姑娘的住所也已经安排好了。” 罢,北棠冽的眼扫到了锦瑟的身上,锦瑟一顿只觉得仿佛一眼就被利箭穿身了一般,不由得低下头,可是因为之前在南陵闹得那样不愉快,加上锦瑟心里对北棠冽的厌恶是没有缘由的,也不甘被他的气势唬住。 微微行礼,低头冷声道:“谢陛下!民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北棠冽勾了勾唇角,还想什么时,在旁边站了许久的上官闵敏一下插了进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把缠住了北棠风的胳膊,看着北棠冽冰冷霸气的眼睛,哀求道:“陛下哥哥,轩阳哥哥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一定很累了,不如我们回宫再吧!” 着,巴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北棠冽,这的人儿,夹在两个大男人中间,那样的弱,可是却一点也不害怕。 笑容依旧,甚至笑得更灿烂了,看着北棠冽也一点不胆怯。 “好了,回宫吧!”北棠冽幽幽一叹,罢转身上了龙撵便挥手起驾—— 再一下读者群,喜欢的亲们都可以加进来,里面很多有爱的读者每天都在讨论剧情哦! 还有机会可以看到你们最爱的殿下我! 嗯哼,快来加入吧。群号:12650640 入群验证上请写明【最爱殿下】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七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八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十八) 北境的皇宫守卫森严,青石板的宫墙高耸而立,站在宫外,只能看到这压抑的宫墙,仿佛连蓝天都挡住了一般。 北境的宫殿与南陵的构造不同,不是黄瓦红墙,所有的宫殿都是由青石板堆砌而成,看着越发的冰冷,那些石头带着时间的沧桑感,被磨得圆润了,光滑了,阳光照射上去时,那种古老的沧桑感散发出圆润的光芒来。 这里的气候也与南陵有所不同,不论春夏秋冬都比南陵冰冷,冬日更是严寒,这里的寒冬是对人民最严酷的考验,也是最难熬的时节。 庭院里并没有各种各样的名贵花卉,多为一些耐得住严寒的绿色植物,花草虽少,但是却在这一片绿意盎然的春日,成为了庭院里的点睛之笔,看起来比那百花盛放更加精致婉约。 北棠风一进宫就被带走了,锦瑟被着人带到了自己居住的宫殿,一个清静的院子,那灰瓦青砖隐在一颗常青树后,院子里还有一方人工的型池塘,各色的锦鲤在里面悠闲的游动着。 虽没有了南陵的华贵和精致,但是看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那种古朴苍然的大气,在这个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静静的诉着它的历史。 “锦姑娘便在这休息吧,傍晚时皇上会在青松楼举行晚宴,到时奴才会备轿来迎接姑娘的。”带着锦瑟到宫殿的太监微微施礼,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 “嗯,谢谢。”锦瑟点点头,转眼看着门前跪着行礼的几个下人,轻声道:“我有些累了,你……带我去休息吧。” 随便叫了一宫女,那人应声起来,迎着锦瑟进了屋子,其他人也就散了。 进了卧室,换了一身衣衫,洗去了这几日来的扑扑风尘,脚步还有些虚浮,觉得自己仿佛还在船上,不时的晃动几下。 宫女们伺候完毕后规矩的退下,帮锦瑟带上了房门。 只剩下锦瑟一个人了,她四周打量这屋子,屋子里的摆设很雅致,这宫殿不算富丽堂皇,却也算得上庄重大气。 窗外的阳光正好,院子里古老的常青树一片翠绿。 锦瑟在屋里站了良久,竟发现自己有些坐立难安,心里惶惶,也不知道是在担忧害怕什么,就是当四周只有她一个人时,心里那种安静平和的感觉一点点的消退,叫她手足无措,叫她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使自己冷静下来。 有些不安的坐在了床上,手边就是她的包袱,她轻轻的触碰到包袱上一个硬物的盒子,忙颤抖着拿开了手。 那包袱里的木盒子里,装着的是那个玉坠。 哪怕她没有触碰到,可是心里猛然有了这个想法时,她只觉得自己越发的不安,心里黑暗中的恐惧一点点的爬了上来,叫她的眼里开始汇聚起了黑暗。 那种黑暗的情绪让她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刺痛,她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不让那些阴霾在黑暗中的回忆跑出来。 她死死的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去想,可是她一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时,就觉得在这黑暗里,有无数的眼睛阴寒的看着她…… 每一双眼睛,都那样的深沉,冰冷,是她熟悉的,却也是她最害怕的! 是无数的慕容修云,是他无数的冰冷目光,在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里,冷酷的看着她。 头痛欲裂,锦瑟终于忍不住猛然睁开了眼睛,她惊恐的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一片扭曲,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扭曲成了一种恐怖的形态,狰狞的看着她,仿佛是无数朝她伸出的邪恶只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脖颈。 那种窒息感叫她痛苦的从床上跌倒在地,闭眼是黑暗中无数的修罗,而睁开眼睛,却又是这样恐怖的画面。 锦瑟全身颤抖着,几乎要崩溃了。 她害怕的将自己卷缩成一团,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叫那些怪异冰冷的笑声传入她的耳朵,她死死的瞪着眼睛,却什么地方都不敢看,只能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膝盖。 可尽管如此,她的脑袋里,她的眼前,还是有无数的声音响起。 那些冰冷的嘲笑声,仿佛要将她推入十八层地狱。所有眼前的物体,都扭曲成了一个人的身影,各种各样的形态,却一模一样的表情。 他们嘲笑她,冰冷的嘲笑她,伸着手要来将她带走,他们冰冷阴狠的扼住了她的脖颈,叫她无法呼吸。 他们……要置她于死地! “没用!没用……没用的人就只有死!” “你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没用了,就该丢弃!” “你的身体是最好的武器,用你的身体,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为了得到这一切……我要毁了你的一切!你的父亲,你的家人,你的梦想,还有你……的未来!所有的一切,都该毁掉。” ………… “哈哈哈……所有的一切,都该毁掉!你这颗废弃的棋子!该死!” “该死!” ……………… “不要,不要!”锦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不论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她都无法从这扭曲的空间里挣扎出来。 不论她怎么惊慌害怕,不论她如何挣扎逃避,她都没有办法逃避……慕容修云,无法逃避这个在她的心里狠狠的种下一颗名为恐惧的种子。 那种子早已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无法根除,只能任由它张牙舞爪的将自己毁灭。 “不要!不要!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该死!我不是没用……不是的,不是的!”锦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墙角,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她逼近而来,压抑着,叫她无法呼吸。 “锦瑟,乖女儿……爹爹在这里。” “锦儿……朕的锦儿,你要的朕都给你了,连朕的命,朕都可以给你……全部都给你!” ……… 猛然,自己的父亲,慕容尚宇……还有无数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但是每一个都鲜血淋淋的站在她的面前,浑身鲜血,满脸伤痕……一个个披头散发的站在她的面前。 那些她曾经伤害过的,她亲手杀死的,所有的人……都挤成了一团,伸着手朝她逼近而来。 “没有!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杀你们,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们!”锦瑟几乎咆哮着大喊了起来,声音早已经沙哑,歇斯底里。 将自己卷缩成了一团,颤抖着将头埋在了双臂之间,那些人不断的变化,那些曾和她有关的人和事,那些曾经沾染的鲜血,仿佛从她的心里戳开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全数流淌了出来。 汇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慕容修云的笑容在每个人的脸上转换,无一例外的,那样阴冷,带着一种胜利的高高在上的目光,阴冷的看着她笑,仿佛宣布了她的死期,宣布了她的失败。 八年……八年…… 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单纯,她看着他精致英俊的面庞,在那个雨天,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光辉欺骗了整整八年。 她那样的信任他,不顾一切的爱着他……为此牺牲了自己的一切。 而一切,都是假的。 就如同他现在冰冷的站在她的面前,嘲笑着她。 她的信仰,她的一切,都被这冰冷打破了,她丢弃了的自尊,人性,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痴痴的以为追随着自己的阳光,而却被这阳光打入了这世界上最阴森,最恐怖的黑暗地狱……一切都是假的,他不是拯救她的神祗,他是将她带入地狱的修罗! 摧毁了她的一切,慕容修云…… “娘……娘,我死得好惨啊,娘,你认得我吗?娘,你要为我报仇……娘,我是你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出世呢,娘……” 猛然的稚嫩的声音,叫锦瑟惊恐的抬头,长大了眼睛,只看到眼前的慕容修云死死的扼住了一个孩子的脖颈,那孩子恐惧绝望的看着她,那一双眼睛空洞的流出了鲜血。 “啊!啊!”锦瑟惊叫出声,不停的往后退,可是墙壁死死的挡住了她逃避的身体。 “你没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你,害死了他!” 慕容修云冰冷的声音几乎贯穿了锦瑟的耳膜,然后那孩子绝望的看着她,开始七窍流血,朝她伸出了手,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啊!不要不要!”锦瑟想冲上前去,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力气,她扑倒在地上,只能惊叫着看着被慕容修云死死扼住脖颈的孩子,从七窍里流淌出无数的鲜血,最终化为了一堆血水。 而他空洞绝望的眼睛,还有他张着的嘴,那一声‘娘’,竟没有来得及叫出来。 锦瑟颤抖着,眼泪早已经爬了满脸,她颤抖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高高站立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慕容修云,他还是那样高大,他深沉的眼睛,冰冷的表情……以及嘴角的笑容。 “慕容修云……我恨你!我恨你!”强烈的恨意从锦瑟的眼睛里喷发而出,她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摸到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朝着慕容修云的身影狠狠的刺去。 猛然他消失了,锦瑟用力过大,直接撞到了桌子上,那圆桌几乎被她这一下撞翻了,桌子上茶杯茶壶滚落一地。 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稀里哗啦的砸了个粉碎,东西碎裂的声音那样的刺耳,似乎这时才有人猛然进得门来,两个宫女在外面守了许久,一直不敢进来,如今一下没忍住,冲了进来! “锦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看到地上一片狼狈,两个宫女忙慌的朝锦瑟走去,想查看她有没有被伤到! “该死!你该死!”锦瑟凌厉的转身,双眼凌厉的闪过冰冷的光,身影如风一般的掠过,手上的匕首发出寒光。 她的身影一顿,两个宫女呆愣着站在原地,脖颈处被什么快速的隔开,只觉得一阵温热猛然喷发出来,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只能瞪着眼睛惊恐的倒地。 那血喷溅了锦瑟一身,素白的衣衫上染了大片的鲜红。 血腥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锦瑟突然笑了起来,狰狞的笑了起来,“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握着匕首,锦瑟幽幽的从宫殿走了出去,这宫殿人本也不少,看到锦瑟浑身是血的走出来时,几乎院子里零散的几个奴才都吓得尖叫了起来。 看到锦瑟手里握着满是鲜血的匕首,看着她双眼赤红,没有任何的焦距,仿佛疯了一般……所有的人惊叫着四散逃开。 锦瑟没有追,也仿佛什么都看不到,她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慕容修云,一点点的朝前走去,跟随着他的脚步,捏紧的手中的匕首,一步步,朝他逼近。 “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的混乱终于演变成动乱,御林军们持枪快速的冲向出事的地点,一个满身是血的太监被北棠风一把抓住,“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闵敏就跟在北棠风的后面,看到这情况时,也忍不住从北棠风的身后探出了头来。 “杀人了!杀人了!疯了……那女人疯了,见人就杀……完全疯了……” 太监颤抖着,几乎还没有从刚才那嗜血修罗中的一幕从回过神来,满眼的恐惧,他几乎连话都不清楚了,只是指着锦瑟住所的方向,惊恐的道:“是修罗!是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啊!”上官闵敏突然一声尖叫,瞪大了眼睛看着太监指着的方向,无数的御林军朝这边后退而来。 而他们团团围住的,那个娇的身影,满脸满身都是血,双眼空洞,面无表情…… 当上官闵敏在一群御林军中猛然看到那张脸时,吓得失声叫了出来,本能的一把抓住了北棠风的胳膊,躲在了他的身后,“轩阳哥哥……是她……是她……” 北棠风早已经呆愣在了原地,他当然也看到了,可是一时之间竟无法反映。 那不是他认识的锦瑟,锦瑟从没有流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那样冰冷,阴狠,鲜血在她的脸上滴落,变得那样的恐怖,狰狞。 那的苍白的脸……还有那一双仿佛被禁锢了灵魂的眼睛,没有焦距,空洞无神,一片赤红,仿佛死死的盯着眼前,有什么带着她一点点的前行。 御林军们不敢上前……之前靠近她的人,全部都被无情的杀死,就一个弱的女人,一把的匕首……却是无人可挡。 所有的人看着锦瑟,她往前一步,大家后退一步,就这样惊恐的僵持着。 “怎么会……怎么会……锦瑟!”北棠风惊叫一声,似乎这一刻才回过神来,才确定眼前那吓人的女子真的是锦瑟! 几乎想也不想的要冲上前去,身后的上官闵敏却死死的抓着他不愿意放手,惊叫着:“轩阳哥哥不要,不要上去!她……她会杀人的,会杀了你的!” “不!她不会!她不会!”北棠风几乎怒吼出声,一把挣脱了上官闵敏的手,那力道太大,几乎将上官闵敏整个人都差点掀翻在地。 “轩阳哥哥……”看着猛然也像发了疯的北棠风,上官闵敏吓坏了,站在原地长大了嘴,却什么也不出来…… 北棠风此刻的所有都牵连在了锦瑟的身上,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哪怕上官闵敏的大眼睛已经泪水涟涟,他却还是转身朝着锦瑟跑去。 上官闵敏死死的咬住了唇,然后倔强的擦掉了眼泪,狠狠的吸着鼻子,倔强的道:“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忘记了……忘记了闵敏是个爱哭鬼!不是故意气哭闵敏的……” 死死的擦了眼泪,上官闵敏看着北棠风冲了上去,她担忧的心都几乎从嘴里跳了出来,不由得上前了几步,连哭都忘记了。 “锦瑟!锦瑟!你怎么了?”北棠风冲了上去,那些御林军给他让了位置出来,他一下就站在了锦瑟的身前,当他还要靠近时,却被身边的人们一把拉住,“王爷不可!再上前,会遭到攻击的!” “怎么会?”北棠风看着锦瑟,被那些人拉着跟随着锦瑟的脚步一点点的后退着,他摇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她! 那个善良隐忍的锦瑟,聪明却悲凉,为了爱人她不顾一切,哪怕自己伤痕累累却也从不在意! 但是她很善良,哪怕她出卖了一切,哪怕她曾伤害了他,也伤害了很多人!但是最终,她还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受伤,她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己…… 她比谁都要痛苦,她曾与他一起跳下山崖,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救过他的命。 那时……他们是敌人。 当他被关在死牢里要被处死的时候,也是她……不顾一切,甚至背叛了自己视作信仰一般的男人,而救了他!为此,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也从来没有吭过一声。 可是为什么,她突然变成了这样。 满身的戾气,仿佛身在另外一个世界! 是的,她仿佛已经不见了,那个善良的,北棠风熟悉的锦瑟,仿佛已经不见了!被禁锢在了另一个世界! “不!”北棠风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猛然挣脱了那些御林军的手,一下冲了上前,“锦瑟!你怎么了?你怎么?锦瑟,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他知道,若他这一刻没有抓住她……也许这一辈子,她便回不来了。 突然有人靠近,就仿佛锦瑟一直在逼近的慕容修云一下停住了脚步一般,锦瑟的眼闪过凌厉的杀气,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狠狠的刺了出去! “锦瑟!”慕容追风一声痛苦的呼唤,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要!不要!”上官闵敏突然尖叫出声,惊恐的,担忧的……甚至她快速的冲了过来,只想能在那匕首刺入北棠风心脏的那一刻,能挡在他的身前。 一只手有力的抓住了上官闵敏,她身影一顿,因为那抓住她的力道太大,她本能的朝后狠狠摔去,跌入了一个宽阔厚实的怀抱! “不要!”上官闵敏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的尖叫,然后看着匕首快速的划过所有人的眼。 “锦瑟!快醒醒!”北棠风最后的声音几乎成了哀嚎,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没有阻挡匕首,更没有躲闪……只是死死的握住了她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迷失的地狱中拉出来一般。 那匕首寒光刺眼……锦瑟浑身杀气几乎能将所有的人都压迫得窒息!那样强大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 叫所有的人在那一刻都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映!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八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九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二十九) “锦瑟!快醒醒!”北棠风最后的声音几乎成了哀嚎,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没有阻挡匕首,更没有躲闪……只是死死的握住了她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迷失的地狱中拉出来一般。 那匕首寒光刺眼,锦瑟浑身杀气几乎能将所有的人都压迫得窒息!那样强大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叫所有的人在那一刻都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映! 北棠风死死的瞪着眼睛,那匕首的寒光闪过他的眼,他却丝毫没有畏惧。 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睛,吓得不敢再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了,直到一声清脆的匕首掉落在地的声音响起。 ‘哐当’一声,那样清脆,几乎叫所有的人心里都跟着一起颤抖了一下。 北棠风浑身僵硬,死死握着锦瑟的肩膀,力道很大,几乎掐进了她的肉里,他瞪大的眼睛,额头都是汗水,就那样坚定的站在原地,但是只有他知道,匕首刺来的那一刻……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可是没有……锦瑟愣然的站在原地,那匕首在触碰到北棠风心脏处衣衫的那一刻,猛然停顿。 锦瑟浑身的戾气,眼中的杀气瞬间化为乌有。 她颤抖着,因为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又或者是因为北棠风的呼喊,或者是上官闵敏悲切的声音……总之,她的眼睛猛然看到了一切。 看到了北棠风站在她的面前,而她的匕首,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刺入了她的心脏。 时间仿佛突然倒流,锦瑟瞪大了眼睛,亲眼看到了自己刚才犯下的罪孽! 那不是她! 她想这样告诉所有的人,可是她长大了嘴,却什么都不出来,只留下一阵颤抖,一阵恐惧,那种后怕让她浑身发软,她无法想象,若是她没有醒过来! 那么北棠风…… 脑袋一阵空白,锦瑟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空了,浑身一软朝地上跌去…… “锦瑟!”北棠风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两个人的身体都颤抖着,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从回过神来。 锦瑟惊恐的抬眼,北棠风紧紧的抱着她,她看着他的脸,他那样的担忧,焦急……而她,都做了些什么? “我……我……好怕……”锦瑟终于发出了声音,她将自己卷缩起来,的一团,死死的缩在了北棠风的怀里,她抓着他的衣服,用力的抓住,颤抖着,声音沙哑,口齿不清的道:“我好怕……好怕……” “那……那不是我……”锦瑟惊恐的看着北棠风,死死的抓着他,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赎,她头痛欲裂,浑身虚软。 那种无力感,叫她觉得自己仿佛随时会被另一个她占领。 “不怕,锦瑟!没事的,没事的!我在!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北棠风将她的脑袋狠狠的按进了自己的胸膛,他不忍心,不忍心看着她一脸鲜血,脸色苍白,却恐惧得颤抖的样子。 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痛苦叫她变成了这样,但是当时他亲眼看见的…… 看见她牺牲了什么,也看见了她付出一切后,换回了什么! 当初他一样,愤怒,仇恨!恨不能当时便杀出去,杀了那个伤害她的人!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还存有一丝的理智,因为在他的心里,她没事,她安全,就是最重要的! 而他却从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上想想,她是如何平静的承受下这些事情来的?也许……她根本没有面对这一切,也许,她只是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将一切藏起来! 然而,那些回忆,那些痛苦和仇恨,始终都是在的。 那时连他都忍不住差点失控,更何况……是她。 “没事的,锦瑟!我不会再让你这样了,不会再这样了!”北棠风心痛的将锦瑟搂得更紧了,他只知道,他要紧紧的抓着她。 抓住她唯一留下的这一点理智,否则……当她失去这唯一的一丝冷静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北棠风完全不敢想。 “救我……我好怕……救我……”锦瑟死死的扯住了北棠风的衣裳,她闭上眼睛,仿佛只有在他的怀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仿佛只有这样死死的抓住他,她才不会崩溃,她才能控制住自己,那些回忆也好,黑暗的恶魔也好……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找到她,不会失控…… “没事的!”北棠风第一次感觉这样的无力,他除了这样抱着她,除了在刚才那样的情况死死的挡在她的前面抓住她意外,他突然觉得他也许什么都做不到。 就连安慰,也显得这么的无力。 锦瑟闭上了眼睛,黑暗里再没有慕容修云冰冷的目光,再没有嘲笑她的恶魔,她安静的靠在北棠风的怀里,享受到了这一刻的宁静,早已经累到极致的她,竟是一闭眼便昏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北棠风一直没有动,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就那样默默的看着他。 直到他感觉到锦瑟平稳的呼吸,感觉到她有力的心跳……感觉到她的放松,他才将她抱了起来,缓缓起身,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轩阳哥哥……”上官闵敏喃喃的喊了一声,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北棠风,然而她只能看着他抱着锦瑟,与她擦肩而过。 刚才在关键时刻抓住了上官闵敏的北棠冽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什么都没有,他也没有阻止什么,只是在上官闵敏要冲出去的时候,及时的拉住了她的手。 北棠风抱着锦瑟从他的身边走过,喃喃的道:“我不会让她再一个人。” 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轩阳哥哥……”上官闵敏不由得朝着他离去的方向木讷的往前走了几步,挣脱了北棠冽的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心酸。 眼泪一点点的聚集,但是她明明是一个爱哭鬼,可是这一刻,竟是哭不出来。 “回去吧,闵敏,你累了!”北棠冽幽幽一叹,终于开口了,他看着上官闵敏的背影,能想象她一定又哭了。 幽幽的转过身来,哪怕眼睛潮红,哪怕泪水弥漫,可是上官闵敏却抿着唇,看向了北棠冽,认真的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一直以来都站在她的身后支持着她,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帮她的北棠冽。 她有些无助,可是却还是乞求的看着北棠冽,轻声道:“陛下哥哥,他……他是不是忘记了与闵敏的婚约?是不是……不想娶闵敏?” 北棠冽看着她眼睛里的眼泪,内心无比的沉重,每一次她哭泣时,他都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叫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能哄她破涕为笑的人,从来也不是他。 “闵敏……”轻轻的喊了一声,也许北棠冽从来没有这样轻柔过,他伸出手,握住了上官闵敏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每一个人,这一生都会遇见一个比自己生命都还要重要的人。” 上官闵敏悲伤的低下头,因为她似乎意识到了,北棠风生命里那个重要的人……不是她。 “只是,”北棠冽勾起了唇角,有些苦涩,“那个比生命都重要的人,却不一定会成为他的妻子,与他相守一生。” “为什么?”上官闵敏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北棠冽,“那样的话,不是很伤心吗?比自己生命都重要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吗?” 北棠冽一顿,抿了抿唇,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垂眸,似乎是笑了起来,放开了上官闵敏,转身时,他似乎轻轻的道:“当你真正明白守护一个人的意义时,也许你就会了解,在不在一起……并没有那么重要。” 上官闵敏不懂,只是看着北棠冽缓缓的离去了。 他的背影常常是高大威严的,不论什么时候都如同雄狮一般,昂首阔步,自信满满,带着王者的尊严和霸气。 只是……上官闵敏歪了歪脑袋,却看不懂当一个人连走路都需要伪装得很强大时,他内心的孤寂和落寞早被世人遗忘了很久很久。 * 北棠风的宫殿大气很多,虽然也只是临时住所,但却是精心安排的。 房间大气华丽,可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比不上床上躺着的一个娇的人儿。 北棠风就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锦瑟的手,一刻也没有放开过,因为他哪怕动一下,都会感觉到锦瑟不安的皱眉,是她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人绝望的依靠着,北棠风并不觉得沉重,他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无法成为她的救赎。 她在大火中几乎中毒身亡的模样,她刚才崩溃时陷入地狱时嗜血的模样,这一切的一切,都叫北棠风感到害怕。 人的内心,是最坚强,却也是最脆弱的。 哪怕只要一个的缺口,便能成为彻底打败一个人的伤口。 更何况,哪怕不是很清楚,但是北棠风知道锦瑟的伤口不仅不,而是深得几乎能毁灭一切,更别她自己了。 ‘你就像一座大山,坚实可靠,强大无比……不论任何时候,都让我觉得是一座可以放心依靠的大山。’ 锦瑟的话还环绕在耳,当初不论她出这些话时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希望这一刻,他可以成为这座大山,让她可以依靠,让她不至于在绝望的痛苦面前被打倒。 他很庆幸,锦瑟这一刻依靠着他,让他可以这样的接近她脆弱的内心。 紧紧的握着锦瑟的手,仿佛这样就可以给她无尽的力量,让她安心入眠,轻轻的轻吻她的手指,北棠风幽幽一叹,他不敢闭眼,害怕一闭眼……再睁开时,他熟悉的锦瑟就不见了。 他不该离开她,明明知道她没有忘记伤痛,明明知道逃避不可取,可是他还是放任她这样下去。 最终那些被逃避的,被忽视的感觉汇聚在一起,不经意的爆发出来……差一点,便不可挽回了。 若能让她真心的放下过去,若能让她再次敞开心怀,让她无拘无束的快乐,让她不再痛苦……那么不论什么,北棠风都愿意去做!哪怕要他死在她的面前,如果这样能唤醒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早已经深了,当殿堂里的蜡烛都要烧完时,外面的天越发的黑了。 是凌晨最黑暗的时候,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仿佛世界一片死寂,连风都停止了一般。每一次的光明,都要经历这一段黑暗,当曙光来临时,才会成为每一天最美丽的时刻。 一夜未眠,北棠风还是那样坐在床前,还是那样握着锦瑟的手,还是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苍白沉睡的容颜。 大掌里视若珍宝的手微微一动,北棠风一惊,便看到锦瑟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北棠风轻轻笑了起来,用他宽厚柔和的笑容,迎接从疲惫中醒来的锦瑟。 她的眼睛还有些赤红,脸色也不好……双眼睁开时,那睡眼迷蒙只是一秒便清醒了,第一眼看到的是北棠风的笑容,仿佛眼里的惊恐和害怕还来不及升腾,便已经被融化了。 “你……我是不是睡了很久?”锦瑟开口,声音还略微沙哑。 她挣扎坐了起来,北棠风扶着她,在她的腰下放了一个枕头,笑道:“没有很久,现在天还没亮呢。” 锦瑟不由得看向窗外,窗户是关着的,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外面一片黑暗,屋子里很温暖,她的手一直被握着,感受着他的温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还不久,从正午一直睡到现在……”锦瑟眨了眨眼睛,脑袋有些昏沉,但是已经不痛了。 看到北棠风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还有疲惫的神态,她不由得抿唇道:“都怪我……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看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锦瑟着,心疼的伸出手,抚摸上北棠风的脸颊,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太过担忧,又没有睡好,显得很是憔悴。 “我没事的!”北棠风抓住了锦瑟的手,笑了起来,“你有没有好些?” 点了点头,锦瑟忧伤的低下了头,犹豫着,却还是问道:“那些人……是不是……都死了?” 她是一个杀手,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一点,她出手向来狠辣,更何况是那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她不知道,究竟一路走来……杀害了多少,但是她希望,哪怕有那么一个……能活下来,那也是老天对她的一种宽恕。 “不要想那些!”北棠风有些紧张,抓着锦瑟的手力道也不自觉的大了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有些事情是需要面对,但是若你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时,便不要去想。” 锦瑟低着眉眼,没有话。 因为她知道,不可能有活口的。 因为老天从来……不曾宽恕过她。 她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也许本来她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吧,所以老天爷这般的折磨她,所以她不配得到哪怕一丝的怜悯吧? “对了,你不是过,要看日出日落吗?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我带你去看日出吧?”北棠风突然开口,打断了锦瑟悲凉的思绪。 锦瑟疑惑的抬头,却又有些跃跃欲试,北棠风抓住了她的手,笑道:“看着黎明的曙光打破黑暗,看着天的尽头升起的阳光找遍这黑暗的大地,一定很美的!” “可……可以……吗?”锦瑟有些怯懦的问道。 因为她不知道她可以不可以出去,她害怕,害怕看到陌生人,害怕伤害到他们。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北棠风自信的笑了起来,因为哪怕他的心里不自信,但是在锦瑟这样怀疑自己,这样怯懦的退缩时,他需要表现出足够的强大和自信,这样…… 他才有资格,带领锦瑟走出黑暗。 锦瑟咬唇,却还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北棠风拉着她的手,为她披上了外衫,又给她套上了披风,然后带着她出门了。 外面真的一片漆黑,哪怕是夜里的宫灯在这一刻散发出来的光线似乎都昏暗了不少,世界一片静谧,天空黑得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宫灯照亮的那一点点光晕之外,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没有风,却叫人无端的感觉到冷。 锦瑟缩了缩身子,脚步停滞不敢向前。 “没事的,来……”北棠风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身子微微缩了起来,有些害怕眼前的黑暗。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量,锦瑟深深的吸气,黑暗里,昏暗的宫灯下她看得清楚北棠风的表情,看得到他晶亮自信的眼睛,那是她的救赎…… 轻轻的点了点头,锦瑟心翼翼的踏出了一步,走出了宫灯照射的范围,世界突然一片黑暗。 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只觉得冰冷异常,但是北棠风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他宽厚的手掌传来温暖的气息,叫她颤抖着害怕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看,没事的!天总会亮的,世界不可能永远是黑夜,只要挨过了这一刻……就能看到阳光了。” 北棠风没有停止话,他的声音一直围绕着锦瑟,他的手没有一刻放松过。 他的力量……是支持着锦瑟在这黑暗里穿行的根本。 两个人上了马,一路狂奔出宫,朝着城外的高山上走去……北棠风记得,他虽然没有来过,但是他的母后曾一脸向往的告诉过他,在城外的西边,有一座高山。 是北境最高的山,站在山顶上可以看到整个北境。 北境属于平原,几乎是一望无际,高山很少,但那是在西边,有绵延起伏的山峦,很容易找到…… 北棠风要锦瑟,站在这世界的最高处,接受第一束阳光的洗礼,在经过了这最黑的黑暗之后……她会明白,阳光总会照射在她的身上,总是能驱散一切的黑暗的。 马蹄声健壮有力,黑夜里哪怕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未知的恐惧都因为北棠风宽阔温暖的怀抱而被驱散。 锦瑟坐在马前,身后是北棠风坚实的胸膛,他的手臂有力的拥住了她,让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感受到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两个人的心跳,还有驰骋时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冷风打在脸上,却不叫她觉得冷,而是心安,而是平静。 若能一辈子都这样……她是不是也会在有北棠风的情况下,不经意不再害怕黑暗,不再……会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不会再丢失自我,不再……会触碰到内心里阴暗的角落。 她会得到救赎吗?会因为北棠风……而获得新生吗?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二十九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 北棠风带着锦瑟,两个人一匹马,一路从闪瞎狂奔而上,天越发的黑了,似乎一点没有要天亮的意思。 黑暗中锦瑟只能听到北棠风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她坐在他的怀里,后背贴着他胸膛的地方,都能感受到那有力的跳动一般。 还有他暖暖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耳边,叫锦瑟不由得紧紧的抓住了马鞍,显得有些紧张。 仰头看了看天空,黑云密布,山林的四周安静得诡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锦瑟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今天……真的会有日出吗?我怎么觉得……像是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一个闪电自天边劈下,几乎照亮了整个天际。 ‘轰隆’的雷声,滚滚从天上奔腾而过,吓得锦瑟往北棠风的怀里缩了缩,“真的要下雨了……” “你真是……”北棠风不由得笑了起来,“乌鸦嘴。” 锦瑟抿唇,他笑起来时,话时,他的气息几乎将锦瑟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叫她不知道什么好,却还是逞强道:“明明是你没注意看的,哼。” “希望有地方躲雨!”北棠风鞭打了马儿几下,那马快速的狂奔了起来。 风呼呼的吹过耳边,闪电不时照亮天际,雷声滚滚,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砸在了锦瑟的脸上…… “下雨了!” 锦瑟惊呼一声,北棠风已经帮她将披风上的帽子戴上了,拉紧了缰绳,将锦瑟往怀里挤了挤,恨不能将她整个人都卷到他的怀里一般。 雨点很大,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那倾盆大雨如同是老天爷从天上泼了一盆水下来,瞬间将俩个人淋成了落汤鸡。 北棠风将缰绳交给了锦瑟,自己迅速的脱下了外衫,又将锦瑟当头罩住,只是雨实在是太大了,两个人都瞬间湿透了! 马儿还在往前跑着,闪电照亮了前面泥泞的道路,雷声也越发的大了,北棠风眼尖,看到远处山林似乎有破庙的影子,忙道:“我们去前面躲雨!” 此刻他的声音已经异常的严肃了,脸色紧绷,心里早已经懊恼了千百遍,锦瑟最近身体还没大好,之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今……他竟然还带她来淋了个透心凉! 若是病了,可如何是好? 想着,不免加快的打马的速度,很快到了破庙前面,北棠风什么话都没,因为雨声和雷声实在太大了,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显得那样的渺。 雨水顺着他们湿透了的衣服,头发和脸颊不住的往下流淌,北棠风连脸都来不及擦一下,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片昏花,却迅速的下马,一把将锦瑟抱了下来。 “快进去!”罢,也没有放下锦瑟,直接快速的抱着她奔进了破庙里。 破庙也还不算破旧,起码四面墙壁和房顶都还算完好,只是房顶稍微有些漏水,而且门窗都破烂了,挡不住风雨…… 找了个比较干爽的角落,雨水也淋不到的地方,将锦瑟放了下来,慌忙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帮她拉紧了那早已经湿透了的衣服,他的动作显得那样的焦急。 “没事的,也不是很冷……阿嚏!”还没完话,锦瑟已经冷得一颤,打了个喷嚏。 北棠风的脸在闪电偶尔一下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阴霾沉重,“我去升火!” 将破庙里的破烂供桌几下拆了,身上的火折子也早被淋湿了,捡了几个石头,北棠风吃力的打着火,心翼翼的在这一团破庙里唯一干爽的地方点了火堆。 火堆的光亮温暖的照亮了整个破庙,锦瑟缩在角落里不停的颤抖着,哪怕升了火,可早已经湿透了的冰凉身子,也不会很快就暖和起来的。 破庙里被照亮了,北棠风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几件单衣都脱了下来…… “你干什么啊?”锦瑟忙制止了他的动作,眼看着他身上就剩下一件内衫了,**的贴在身上,那强壮结实的身子一览无遗。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他健壮的胸肌,他疑惑的转头看锦瑟,看她有些惊慌的避开了他的眼睛,他才笑道:“你以为我干什么?当然是弄干衣服了!” 着,已经快速从一边用木枝将衣服一件件的撑了起来放在了火堆旁边烘烤。 所幸北境还没有到夏日,因为早晚冰凉,所以北棠风脸上外衫内衫,穿了四件衣服,如今只要将这两件烘干了,就可以将锦瑟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了。 看着他的动作那样的利落,仿佛这些事情一点都难不倒他,而且他总是第一时间就能想到这些事情。 一点也不像一个娇生惯养的王爷,他本该是养尊处优的人上人,哪怕再优秀,这些粗活也该是接触不到的,但是因为他不一样的童年和命运,他仿佛什么都会。 就如同当初慕容尚宇跟锦瑟的那样,从苏凝对北棠风的教育就很严格,他几乎什么都会……也许在皇宫里,年幼的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一个皇子,也没有享受过皇子该有的奢侈生活吧? 锦瑟不由得微微一叹,原来在南陵人人崇敬,爱戴的六王爷……竟然有着这样悲凉的童年,他与她一样,也许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怎么了?”北棠风的声音响起时,他有力的双臂已经将锦瑟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他就在她的身边,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她身上的衣服还是**的,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内衫都脱掉晾了起来,上身赤/裸着,结实健壮的身体就将锦瑟紧紧的包围了起来…… 他身上一点也不冷,反而很温暖,仿佛那些有力的肌肉都在散发着热量一般。 “你……你会着凉的!”锦瑟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却已经被他死死的禁锢住了。 “不要动,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身体那么虚弱,现在没有衣服给你换,你若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定会受寒的……”北棠风幽幽叹了一声,却没有一点要放开锦瑟的意思。 他接着道:“待会儿我的衣服干了,你就可以将湿衣服都换下来了!都怪我……出来时也没有注意天气。” “这怎么能怪你!”锦瑟也不挣扎了,因为真的很温暖,她现在越来越没用了,害怕一个人,害怕黑暗……也害怕冰冷。 只是本能的想寻求温暖,而他的怀抱这样温暖,有力……总让锦瑟觉得安心,她不怕他会做什么别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如今的北棠风……不会做什么的。 锦瑟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她卷缩成一团,的缩在了北棠风的怀里,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越发的清晰了,有节奏的擂动着,叫锦瑟的脸一阵发烫。 “日出是看不到了,我只希望你不要生病。”北棠风幽幽一叹,还是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锦瑟摇了摇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觉得没有那么冷了,哪怕身上的衣衫还是**的冰冷,可是仿佛已经不冷了……起码她不再颤抖了,那样安静的躺在了北棠风的怀里。 “都不重要……”锦瑟低声喃喃的道:“那些罪是我犯下的,可我……不会因为愧疚就被打败的,也许我杀的人还要多,我也很怕……但是我想,有你在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锦瑟勾了勾唇角,“下次如果我再这样,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阻止我!” “不会再有下次了。”北棠风坚决的否定了锦瑟的建议,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不会让那种情况再发生第二次,他不会让锦瑟再次发狂……因为他害怕,下次若他不能将她唤醒,那么后果……该是多么的恐怖。 锦瑟也不话了,只有暴雨拍打着破庙的声音,巨大的雷声滚滚的从天上滚过,仿佛离他们很近很近…… 破庙里火堆越少越旺,木材噼里啪啦的作响,终于也温暖了起来…… 锦瑟的脑袋有些昏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明明才睡醒……此刻却又觉得眼帘沉重得很。 迷迷糊糊间,北棠风却突然开口了,声音很轻,但是却异常的认真,他的声音清晰的合着他的心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我……我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什么?”锦瑟揉了揉眼睛,强打起了精神,她没有去看北棠风,可是似乎从他的心跳里都听出来了他的纠结和挣扎,于是她忙道:“不想就不要了,没关系的……” “不,我早该了的!”北棠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跳也越发的沉重了,“那个上官闵敏,你有印象吗?来接我的那个女孩子。” 锦瑟点了点头,哪怕脑袋昏沉,觉得困倦得很,却也还是‘嗯’了一声,安静的准备听他出来。 “我父皇未去世前,早已经和我母后暗中通信,将我和皇兄的亲事都订下来了,我……与上官闵敏,在很的时候,便已经有婚约了。”终于了出来,北棠风觉得自己似乎轻松了一些,可是心里却还是异常的在意。 他悄悄的低眼看怀中的锦瑟,她眉眼松解,仿佛没有很吃惊,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有婚约,可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她喜欢你。” 是的,那种喜欢那样的明目张胆,因为上官闵敏看到北棠风的那一刻,她眼中的喜悦几乎比阳光都还要明媚。 “我不会和她成亲的!”北棠风急忙解释道:“我与她只见过一次,她与使臣一起去南陵时……不过才是个十岁的姑娘,一直以来,在我心里,她就是那样的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可是,悔婚的话……北棠冽,会同意吗?”毕竟北棠冽现在是北境的皇帝,婚事是先帝订下的,他作为皇帝……当然有责任也有义务将此事完美的做好。 “我不管!”北棠风深深的吸气,仿佛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明日,我便去父皇母后的皇陵……我在那里陪他们三日,然后我们便离开北境吧!” 锦瑟有些讶异的抬起头来,“可是……能就这样走掉吗?” “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北棠风看着锦瑟的眼睛,坚决的道。 锦瑟低下头,有些犹豫,仿佛北棠冽那双威严冰冷的眼睛就隐在暗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般,她有些害怕的抓住了北棠风的胳膊,声道:“我不想,因为我……害得你兄弟二人相隔天涯,毕竟你们好不容易……才团聚的。” 从出生后,就被分开的两兄弟,如今……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北棠风想什么,却一下顿在了嘴边,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叫她知道,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对他来,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怎么了?”锦瑟发觉北棠风突然的沉默,仰起头来,看到他的脸有那么一刻,有些哀伤。 “我……”北棠风张了张嘴,看着锦瑟窝在他怀里时,扬起眼睛看着他,她的眼神对他来,是多大的诱/惑,她不知道……而他,只能这样抱着她,什么也不能做。 哪怕他此刻多想亲吻她的眼睛,亲吻她的唇…… 可是他不能,他害怕,害怕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会因为他不能克制而毁于一旦,他害怕上次竹屋里的事情再次发生,当他以为靠近她时,拥有了她时…… 她错愕的眼睛,惊愕的表情,甚至……悲伤冰冷的眼睛,那一切的一切,叫他想起来,便无法接受。 他不能……再那样对待她,因为他害怕,会再一次的将她吓走。 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北棠风最终,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锦瑟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变成了这样,但是因为他的不安,他的退缩和逃避,叫锦瑟感觉到了不安……而不安和惊恐,是她现在最害怕,也最不能接受的感觉。 她死死的挽住了他的脖子,她害怕自己的不安会将她引入那条地狱之路,她这一刻猛然发觉,北棠风一直以来的重要性…… 若不是他在身边,她也许早已经崩溃了!若不是他,她早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溺死在江水之中…… 若不是他,她早已经癫狂,成为一个见人就杀的女魔头…… “北棠风……”锦瑟颤抖着叫了他的名字,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脖颈,“你不要这样,我害怕……我害怕你这样……你……你不会丢下我吧?你……你是不是……怕我没用,怕我……” “你胡!”北棠风猛然打断了锦瑟的话,她颤抖的声音,惊恐的语气叫他一下从悲伤和不安中惊醒。 他明明知道,现在的她,不是以前那个坚强的锦瑟! 现在的她,浑身伤痕,连心也是鲜血淋淋,她不自信,她不坚强……她害怕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如今的她,也许在心里早已经将自己判定为了微的尘埃……而他是她此刻唯一可以依靠可以依附的人,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动摇?怎么可以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不安? “我没有!我没有嫌弃你!你不是没用,我只是……我只是……”北棠风试图着出来,可是发现无论如何,他仿佛无法在锦瑟的面前,将他此刻心里翻滚了无数次的话出来。 “只是……如何?”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的眼睛是无助的,她其实很讨厌这样弱,不自信,甚至卑微的自己。 可是她……无法控制,她再也捡不回自己的自信了,她也许再也回不到当初……不再是那个淡漠一切的锦瑟了……连她都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她却要北棠风接受这样的她? “只是……”北棠风再一次欲言又止,锦瑟还没等他再试图一次,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锦瑟的手突然从北棠风的脖颈上滑开,她轻轻的扳开了北棠风的手臂,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背上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泥泞的鞋子,“那你不用勉强自己什么,我都知道的……我,我根本……根本……配不上你。” 是的,她终于出来了。 她一直都明白,她根本……配不上这样完美的北棠风。 她只是,一个被人欺骗了一生的傻瓜,用自己肮脏的身体换取利益,用自己鲜血淋淋的双手杀人……从没有干净过,一直肮脏到了灵魂。 闭眼,锦瑟只觉得心仿佛被掏空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在她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卑微的自己,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也许街上随便的一个女子,都比她强…… 她到底拥有什么?有什么珍贵的?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 锦瑟摇晃着脚步一步步的往后退去,北棠风似乎还没有从她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震惊的看着她……因为他没有发觉,这么多天了,他竟是没有发觉,锦瑟已经自卑到了这样的程度?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全盘否定了自己的价值?恨不得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不是的!”北棠风突然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何,他的胸膛里心脏猛烈火热的跳动着,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要出来……一直一直,隐藏在心里,根本连想也不敢想的话,他要出来! “不是你的这样!”北棠风一把抓住了后退的锦瑟,锦瑟仓惶的抬头看他,他坚定的道:“我只是不敢……一直不敢告诉你!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你不是你刚才的那样,起码在我的心里……不是那样的,在我的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都尊贵……” “我?”锦瑟不可置信的看着北棠风,此刻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闪电猛然照亮了天地,从破陋的门窗照亮进来的光也一样照亮了北棠风的脸。 北棠风深深吸气,抓着锦瑟的手,不由分的往外走去,外面下着大雨,闪电连连,雷声滚滚……而他就那样拉着她走了出来,脚步坚定,根本容不得锦瑟挣扎。 他那样用力的抓着她的手,破庙外是一个破败的院子,杂草丛生……可是却是一片宽阔平坦的院子。 “锦瑟!”北棠风将她带到了院子里,豆大的雨珠‘啪啪’的砸在他们的身上,北棠风没有穿衣服,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激起一圈的水花,然后顺着他精壮健硕的身体流淌而下。 北棠风放开了锦瑟,雨水浇打着他的身子,闪电和雷声几乎要将这个世界吞噬一般,而他就在一个闪电惊起时,天地都被照亮的那一刻,猛然跪倒在地! 雷声‘轰隆’一声,吓得锦瑟瞪大了眼睛,那一声……仿佛就是北棠风突然双膝跪地时的声响,震动了世界一般,也震动了锦瑟的心。 猛然后退了几步,锦瑟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坚决执着的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北棠风…… “我北棠风,对天起誓,此生最重要的女人就站在眼前,愿天地为证,雷电为煤,我北棠风愿娶锦瑟为妻……” 北棠风的话,每一个字都那样的清晰有力,哪怕在这暴雨之中,在这雷电夹击之下……竟也那样的有力,一字一句……庄重并且坚定的传入了锦瑟的耳朵…… 娶……娶她,为妻? 锦瑟愣在原地,这是她这一生,唯一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一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一) “我北棠风,对天起誓,此生最重要的女人就站在眼前,愿天地为证,雷电为煤,我北棠风愿娶锦瑟为妻……” 北棠风的话,每一个字都那样的清晰有力,哪怕在这暴雨之中,在这雷电夹击之下……竟也那样的有力,一字一句……庄重并且坚定的传入了锦瑟的耳朵…… “为她可放弃天下,抛弃一切,乃至自己的性命,一生不离不弃,伴随左右……不求执子之手,但求……与子偕老,若违此誓,死无全尸,永不超生!” 锦瑟愣在原地,这是她这一生,唯一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他就跪在她的身前,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甚至于在这雷鸣电闪之下,竟叫她只听到了他的话,看到了他的眼中的坚定,其他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 “所以……你知道了吗?”北棠风轻轻的站起身来,拉住了锦瑟的手,“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论你有什么样的身份,对我来都不重要,你就是你,我认定了。” “我……”锦瑟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不出来,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该什么。 也许她该点什么,可是大雨浇透了她全身,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一种不出来的感情,在心里百转千回……无法消解,就如同她现在涨得满满的心,如同她眼眶里感动得盘旋的泪水。 百转千回……却始终无法表达出来的感情。 她很感动,像她这样的人,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明明他什么都知道,她曾经的过往,她曾经为了一个男人而做过的事情,他什么都知道的……而他却还是出了这样的话来。 娶她为妻。 作为一个女人,锦瑟竟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可以成亲,可以成为一个男人的唯一……可以成为谁的妻子。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以前是因为慕容修云,她爱得太卑微,根本不敢奢求什么。 之后……是因为她比谁都明白,她没有资格成为谁的妻子,没有纯洁的感情,没有干净的身子……没有成为一个好妻子的任何条件,她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在她最糟糕,最不堪的时候会有一个男人,在满天雷电之下,在这狂躁的暴风雨中……告诉她,他要娶她。 “你不用回答!什么也不用想!”北棠风轻轻的抚摸锦瑟的脸,将她脸上的雨水一点点的擦拭,动作轻柔,眼神温柔如水,轻声道:“因为哪怕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已经认定了……此生你就是我的妻。” 锦瑟诧异的张嘴,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已经被北棠风轻轻的吻住了唇,堵住了她要出来的话。 他什么都不让她,因为她的回答对他来,已经不重要了,他容不得她反抗,也不许她反抗,若然他一味的克制自己的感情,一味的只想静静陪在她的身边,会叫她没有安全感,会叫她觉得自卑。 那么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嫌弃她。 以前他不敢告诉她她究竟有多重要,如今他要告诉她,要她明白……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嫌弃她,遗弃了她,她也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的吻从轻柔变得霸道,就如同回到了过去,那个**霸道的六王爷,不容得任何的反抗,只是认定了,便要将她的甜美全数索要。 锦瑟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昏沉,无力反抗……或许她根本不想反抗。 她很累,对于之前的失控,对于自己内心的自卑和痛苦的挣扎……她比谁都清楚,那些内心的黑暗会毁了她。 她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失控,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恶魔,变成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心的空壳。 所以……北棠风的温暖,北棠风有力的臂膀,都叫她觉得眷念,觉得安心……让她觉得,她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可以用他的温暖和阳光来驱散她心里的阴暗和冰冷。 哪怕她这样想真的很自私,可是这一秒,她却无法推开北棠风。 只因为人在处在黑暗中时,最向往的……便是阳光啊,而他就如同她黑暗中绽放的阳光,叫她怎么能抗拒? 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水划落,与她满脸的雨水混合在一起从脸颊上流过。 雨那样的大,北棠风赤/裸的身体却没有因为这冰冷的雨水而变得冰冷,相反……他依旧温暖,甚至火热,如同他的吻一般,一路深入,越发的火热。 锦瑟娇瘦弱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那样的……仿佛要融入他的骨血之中一般,他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身体,他的火热和温暖将她冰冷的身体包裹了起来,让她感受到了那有力的心跳,还有他结实可靠的臂膀。 “锦瑟……现在你知道……”北棠风微微的放开了她的唇,喘息着,呢喃道:“你有多重要了吧?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得到你,有多想要你吗?” 他只是问,但是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他的口气是肯定的,坚决的肯定。 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朝着破庙走去,锦瑟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胸膛处,吸了吸鼻子,她已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哭了,但是却还是喃喃道:“北棠风……你不要后悔你今日的话,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无怨无悔!”北棠风笑了起来,将锦瑟放在了破庙里铺着干燥杂草的地上,火堆就在一边,烧得越发旺盛,雨还是很大,但是破庙里似乎温暖了起来。 “冷吗?”北棠风看着锦瑟,她的脸红得不可思议,隔着**的冰冷衣服身体都微微发烫。 锦瑟摇了摇头,低眉轻声道:“不冷,有你在……就不冷。” 北棠风突然伸过手来,想将锦瑟身上披着的他的外衫还有披风都接下来,毕竟都湿透了,若是还全部裹在身上的话,会更冷…… 只是手刚到锦瑟的衣领前,锦瑟的身体微微一颤,不由自主的往内一缩,仿佛被吓着了一般。 北棠风的手也突然僵住,忙尴尬的道:“我……我只是想帮你解开披风,然后拿去烘干,一直穿着的话,会受凉的……” 锦瑟咬唇,垂眉不去看北棠风,轻轻的点头。 北棠风这才又伸手过去,心翼翼的接下了锦瑟的披风,将她的外衫一起脱了下来,只是他的手也紧张的颤抖着,脸上映衬着火光一片通红。 脱下衣衫后,忙转身晾在了火堆边上。 锦瑟卷缩着身子坐在干草上,身上的衣衫紧紧的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北棠风坐在一边,可能因为刚才瞬间的尴尬,如今都不敢靠近锦瑟。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风‘呼呼’的刮了进来,柴火噼里啪啦的跳动着,锦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缩在一边看着北棠风赤/裸的背影,竟又冷了起来。 口干舌燥,脑袋也越发的昏沉,明明浑身冰冷得颤抖,可是脑袋却觉得一片滚烫……她一定是受凉了,难受得很。 “北……北棠风……”锦瑟幽幽的喊了一声,北棠风已经马上回过身来,第一时间到了她的身边,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锦瑟看了他焦急的脸,怯怯的道:“我……我冷。” “这雨太大,衣服一时也没那么容易干!你穿得**的,肯定很冷的……都怪我……”北棠风自责的绷紧了脸,恨不能此刻能狠狠扇自己两巴掌,叫他犯了这么浑的错误。 锦瑟什么也没,只是轻轻一动,搂住了北棠风的腰,将她的身子卷缩在他的怀抱里,眷念贪婪的贴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叫北棠风一愣,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听到锦瑟低喃道:“这样……就不冷了。” 锦瑟闭眼,有些虚弱的靠在了北棠风的胸膛上。 “你好烫……”北棠风感受到了隔着衣服,她的体温,不由得惊讶的道:“你一定……一定是受寒发热了!” 锦瑟没有话,只是收紧了双臂贴近了两个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锦瑟?锦瑟你还好吗?”北棠风轻轻的呼唤,锦瑟抬了抬眼皮,轻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没有那么严重的。” “可是……”北棠风想什么,却又觉得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只是现在……一定不能再叫她穿着这**的冰冷的衣衫了。 将锦瑟抱了起来,横在了他的怀里,看着她轻轻闭目,睫毛微微颤抖,脸上的雨水都没有擦干,头发也一样冰冷的贴在她的身上…… 叹了一声,北棠风下定了决心,坚决的伸手解开了锦瑟的衣衫。 锦瑟微微一动,她是知道的,却也没有退宿,没有反抗…… 脱掉了她身上唯一的两件单衣,她苍白的肌肤便坦露无遗,藕色的肚兜掩不住身体完美的曲线,为了不让她冷,北棠风将她抱得那样的紧,恨不能自己变成不透风的墙,将她围绕起来。 只是抱得那样紧……两人肌肤相贴毫无缝隙,锦瑟的身体滚烫,胸膛的柔软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叫他的身体一阵僵硬。 北棠风转了身,用自己宽大的背挡住了破门窗的方向,那些吹进来的冷风,都叫他用未着寸缕的背给挡住了,只是那样的冰冷的,却还是无法浇灭他内心烧着的火。 “没事的,再忍耐一会儿,衣服马上就干了!雨停了,我就马上带你去看大夫……”北棠风不由得想话分散点注意力,只觉得唇舌干燥,轻轻的添唇,却想起了自己刚才那绵长的一吻。 缠绵悱恻的吻,似乎到现在唇齿之间还留着她的芬芳,越发的叫人浮想联翩。 深深的呼吸,北棠风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都烧了起来一般,搂着锦瑟的手也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只是越是触碰到她滚烫的肌肤,越发的叫他燥热难当。 “你……你……在干嘛?”锦瑟的睫毛微微的颤抖,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北棠风抿唇紧绷着涨红了的脸…… 他的肌肉僵硬,双眸一片暗沉,最重要的是……他将锦瑟抱得那么紧,两人的身体密切贴合,而她……自然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那抵着她腰际的坚硬……让她一阵脸红耳热。 “我……”北棠风张嘴却什么也不出来,叫他能点什么?只能张口结舌,尴尬的愣在原地……却又不能放下她,他现在真的想冲进雨里,从头到脚淋个透心凉…… 可是现在唯一能给锦瑟取暖的,便是他身体的温度,若是他身体冰冷了,那锦瑟怎么办? “北棠风。”锦瑟突然又叫了他一声,吓得他一愣,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若放开你,你会病得更重的!” 锦瑟低眉,微微一叹,“你不是,不会放开我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不会放开你!”北棠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慌乱了,手足无措的感觉,“我的意思只是……只是……” 他到底该怎么解释啊!北棠风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样的笨拙……连话都不清楚! “傻瓜。”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从北棠风的怀里坐了起来,巧的双肩,精致的锁骨,还有那肚兜无法完全遮住的……若隐若现的双峰。 北棠风一直都不敢看,她突然坐起来,就这样与他对视,吓得他急忙转了眼。 伸出手,将北棠风的脸扳了回来,四目相对,锦瑟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你刚才,在外面的那些话,可是当真的?” “当然是真的!”几乎毫不犹豫,北棠风立马回答道:“若有一字是假,就让这雷将我劈死!” 锦瑟一直是捧着北棠风的脸的,否则他一定又要转开目光了,可是她不让他转开! 她知道自己总是很自私,但是她更明白,当北棠风出那些话来时,她内心的震撼,感动……而她并没有想要拒绝,是啊,她并没有想要拒绝他。 他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他对她视若珍宝,从他对待她的行为里,明白她的重要性。 他所做的一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以她的感受为先,都将她摆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 只有在他的面前,锦瑟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才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因为只有他……会这样用全部的真诚来对待她,会让她的喜怒哀乐牵连他的心。 “北棠风。”锦瑟轻轻的喊了他一声,勾起了笑容。 “嗯?”北棠风紧张的看着她,只有他知道他克制得多么难受,只有他知道……他此刻恨不得死死的抱住她,狠狠的亲吻她,只有他明白,他有多么想得到她。 “你不悔,我无怨。”锦瑟一点点的凑近,她的手顺着他的脸颊滑过,搂住了他的脖颈,她的话完,唇便轻轻的凑上了他的唇。 轻轻的触碰,却仿佛是点了烈火,甚至锦瑟感受到自己的心猛然一跳。 北棠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他全身一僵,几乎无法反映,她的话更是在他的脑子里百转千回,竟一时不懂她的意思。 锦瑟贴近了他的身体,双唇辗转,轻柔的吻他火热的唇。 那柔软的唇瓣,他熟悉的香味,还有她的身体……那种危险又致命的吸引力,是那样的熟悉,叫人无法克制! 北棠风似乎突然明白了,看着锦瑟轻轻的闭上眼睛,他猛然明白了她那句话的意思! 他过,他此生认定了,她是他的妻子!虽然他没有给她机会回答,但是若她不想……若她真的要拒绝他,她怎么会不出口? 她没有拒绝,当一开始他为她脱去衣服时……她就没有拒绝他。 他既是当她是妻子,那么他又何必隐忍? 北棠风的手臂猛然一紧,将锦瑟牢牢的禁锢在了怀里,他的大掌按住了她的后脑,叫她无处可退,脑袋里唯一一根克制的弦断了,心里所有的顾忌几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又成为了那个霸道的六王爷,死死的抵住她的身子,热烈的吻住了她的唇,霸道的长驱直入,吮吸着她的甜美,贪婪的索取她的一切美好。 热烈的一吻,几乎夺取了锦瑟的呼吸,她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放开她的唇时,她急促的呼吸带着胸膛剧烈的起伏,他的眼睛如同墨团一般,欲/望一点点的融化开来。 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干草上,他俯身在上,看着她的眼睛,趁他还保留着一丝清醒,趁他还能收手,他认真的问道:“你想清楚了?确定了?若是想推开我,那就现在推开……否则,再没有机会了。” 锦瑟垂眸,脸颊通红,越发的娇艳,没有拒绝,没有话,只是勾着他脖颈的手,轻轻用力,将他的身体勾着俯身下来。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近了很多,身体几乎都贴合了,肌肤相亲,火热无比。 北棠风轻轻的抚摸锦瑟的脸,她羞涩的模样是致命的勾引,他多想就这样要了她,可是他还是犹豫,还是害怕……害怕她是不是烧糊涂了,她是不是清醒着的。 她会不会……又将他认错了? “我是谁?”他知道,若不确定,那么哪怕他再想得到她,他也不会那么做。 锦瑟一愣,看向了北棠风的眼睛,他看着她,可是眸子里并不是那样的自信,甚至当锦瑟震惊的看向他时,他逃避了,避开了她的目光,甚至有痛苦的痕迹一闪而过。 “北棠风!”锦瑟加重了声音,喊了他的名字,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皱起眉头,不悦的重复道:“北棠风!北棠风!” “够了。”北棠风勾起了笑容来,心里那种喜悦无法言喻,甚至控制不住的,叫眼角眉梢都扬起了那种欣喜的笑容来,像个傻瓜一样。 “我是北棠风!”北棠风俯身而下,低头吻住了锦瑟的唇,低喃道:“天地为证……北棠风,是你的夫君。” 满足的叹了一声,北棠风的吻如雨一般,急促的落在了锦瑟的每一寸肌肤之上……再没有什么阻隔,没有疑惑,也没有不信任和害怕。 他终于确定了,她的心门为他敞开,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他只知道,她这一刻愿意接受他! “锦瑟,我爱你。”北棠风已经忘记了,这是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她,因为他在心里已经过了无数次,他在她的耳边低喃,一遍又一遍,“我爱你,锦瑟……我爱你。” 往后的每一天,每一秒,他都会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守护着她,给她活下去的动力,让她开心快乐,忘记一切忧愁…… 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若这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丝眷念,若这是她的新生……那么她真的很幸运。 “阿风……”抱住了北棠风结实的腰,他强壮的身体那样的有力,冲破了一切的阻碍,这一次……是真的,进入了她的身体,入驻了她的心。 纠缠的身体,急促的呼吸,早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他们身在何处,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黎明的曙光在一片黑压压的云层之中放出了光彩,火堆尽,一丝轻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们火热纠缠的身体……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一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二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二) 黎明的曙光冲破了厚重的乌云,世界从一片黑暗中苏醒。 经过暴雨洗刷的山林雾气弥漫,天空中的云朵大片大片的蔓延而来,早晨的空气里还带着雨水混合着泥土的味道,鸟儿的叫声让这个安静的世界重新散发出了活力。 破庙那破烂的房顶,夜里汇集的雨水顺着残缺的瓦片滴落在地,‘滴答’的声音。 北棠风幽幽睁开眼时,看到了四周破烂的墙壁,门窗……还有烧尽的柴火。 “锦瑟?”猛然一下坐起来,四下空无一人,只有雨滴从房顶上滴落的声音……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单衣,早已经晾干了的衣衫盖在他的身上,还带着他温暖的气息。 北棠风捏了捏眉心,昨夜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一切都不是梦……那一场狂风暴雨,他的誓言,还有他们之间交缠的身体,都不是梦。 “锦瑟?”北棠风又四下寻了一遍,破庙就这么大点,一眼看尽……根本没有锦瑟的身影。 焦急的起身,穿上了单衣,挡住结实精壮的身子,长发披散而下,给他精致的轮廓和深邃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魅惑。 拿起了一边早已经晾干了的披风,北棠风幽幽的走出破庙,外面的世界一片清新,阳光不大,穿过厚厚的云层,却有些刺眼…… 北棠风抬眼,便看到高处站着的身影。 那样的瘦弱,站在高处大石头上……有大片的白云从她的头顶上蔓延而过,四周的树木和花草似乎都成为了她脚下的装饰。 随意披散着的衣衫在阳光下似乎会闪闪发光一般,过腰的长发,柔软顺滑的随着风轻轻起舞……阳光照射着她的身影,仿佛将她整个人都变得通透了一般……发着光,那样的耀眼。 北棠风轻轻的走了过去,登上那巨大的青石板,站到了锦瑟的身旁,他仔细的,心翼翼的看她……她的眉眼平淡,脸色虽有些苍白,但是在阳光下却那样的耀眼。 “昨天淋了雨已经病了,心着凉!”北棠风着,便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眉眼轻柔了许多,转眼看向北棠风,笑道:“没事的,我已经好很多了。” 北棠风只觉得仿佛此刻能看到锦瑟的笑容,竟叫他一直吊着的心放了下来,满足的叹了一声,仰头看向天上…… 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而且是个多云的日子,阳光不强……想来,就算昨夜不下雨,也是看不到日出了。 想到这个,不禁有些愧疚,忙道:“害得你淋了雨,受了凉……却也没有看到日出。” “没有看到日出有什么关系,以后还多得是机会呢!”锦瑟满足的叹了一声,伸展双手深深的呼吸,这山里的早晨,清新的空气,叫人心旷神怡。 北棠风看着锦瑟放松自在的模样,一时有些痴了。 锦瑟转过头来看他,笑道:“暴风雨后的宁静,也一样美丽……更何况,虽没有看到日出,可是却叫我看到了这旷阔的世界。” 北棠风一愣,锦瑟已经伸手指向了远处,笑道:“你看……” 顺着锦瑟白皙修长的手指,北棠风一转眼,才猛然发现……脚下,是一片旷阔无垠的世界,整个北境都一览于眼下,仿佛世界就在他们的脚下…… 那些晨间的雾气就飘在他们的脚下,在那雾气漂浮之下,北境的房屋,街道……甚至是远处的皇宫,几乎都能一眼看尽。 这是一副多么宏伟的画面,跟着阳光,天上云朵的倒映也在地面上一片片的移动着,阳光穿过云层,丝丝缕缕的照射着这个国家…… “我在想,我们能看到的最远最远的那座山后……是哪?那与天连接一线的地方,又是哪?”锦瑟好奇的转眼问北棠风,她的眸子里尽是激动的光彩。 “这个方向是北方……北境过去,该是涅古尔国。”北棠风老实的回答,叫锦瑟开怀笑了起来,“哈哈,你个傻瓜,我当然知道是涅古尔国了。” “那你还问……”北棠风抿唇,疑惑的看着锦瑟。 不料锦瑟笑得更开怀了,“我指的,是没有止境的天边……不是北境的隔壁!” “啊!”北棠风这才恍然大悟,想到自己刚才那傻乎乎的回答,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锦瑟笑嘻嘻的看向天边,然后再回眼看向傻笑着的北棠风,她伸出手去拉住了北棠风温暖厚实的手掌,甚至感受到了他微微一愣…… 北棠风有些错愕的抬头看锦瑟,锦瑟轻轻的笑着,阳光欢欣的在她的脸上跳跃着,她整个人都如同闪烁的阳光,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不真实。 可是她就是真实的,清晰的站在他的眼前,他感受到她之间微微冰凉的温度,忍不住反手将那弱的手掌捂在了手里,他舍不得……她这十指微凉的感觉,很心疼。 锦瑟柔柔一笑,似乎能感受到北棠风这样轻柔细心的态度,他就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为她着想,不论什么情况下,都将她当作珍宝一般的呵护着。 “北棠风!”锦瑟喊了一声,北棠风错愕的抬起眼看着她,四目相对,良久……锦瑟轻声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一起,走遍这世界吧!一起去验证,在那没有止境的天边,到底……是不是天涯海角?” 北棠风愣然,看着锦瑟晶亮的眼睛,那是许久都没有在她眼睛里看到过的光彩了,自由的,欣喜的……仿佛新生了一般的光彩。 “嗯!你去哪,我都陪着你!”北棠风狠狠的点头,将锦瑟的手握得更紧了。 “那……”锦瑟歪着脑袋嘻嘻的笑了起来,指向了天边,一字一句都充满了憧憬,“我们一起穿越草原,沙漠,还有神秘的苗疆,奇异的冰雪世界,还有无边无际的大海……” “嗯!”北棠风点头,再点头,无比认真的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字,她许下的每一个愿望。 “阿嚏!”着着,锦瑟猛然打了个喷嚏,吓了北棠风一跳,忙将锦瑟一把拥在了怀里,才发现她的身子,竟那样的冰凉,不由得责怪道:“你看你还病着呢,这里风大,我们快些回去吧!” 锦瑟点了点头,北棠风已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跳下了青石板,朝着在一边悠闲吃草的马儿身边走去。 将锦瑟抱上了马背,北棠风跃身而上,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朝着山下慢慢走去……他知道她一定很累,昨夜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今她这的身子,若是再被马儿颠簸一阵,都不知道会不会散架。 所以他也不敢打马狂奔,只能慢悠悠的朝着山下走去,用他的强壮的手臂,宽阔的胸膛……将她圈起来,给予他能给她的一切温暖。 锦瑟揉了揉眼睛,确实很累……异常的昏沉,如今靠在北棠风的怀里,更是一阵困倦,支撑着挣扎了一会儿,她便闭上了眼睛,嘴里却还是喃喃的道:“我们在北境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了……便出发去涅古尔国,然后……去东黎,启云,西南苗疆,汉中……” 北棠风静静的听着,笑容不由得越发的深了,她困倦时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听起来竟是可爱极了……怀里的她喃喃的便这样憨态可掬的睡着了,他深深的呼吸,仿佛已经能预见他们充满自由和欢乐的未来了。 他知道,锦瑟的这些……也许是她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梦,当然也是他北棠风一直以来的期望,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只有他们这种从来没有感受过自由的人,只有他们这种一直被命运束缚着的人,一直为别人而活着没有自我的人,才明白,这个梦……究竟有多珍贵。 北棠风的臂膀便是锦瑟安稳的臂弯,她安然入睡,他带着她一路下了山,回到了城里。 因为之前在北境皇宫里发生过了那样惨烈的事件,虽然北棠冽不会降罪,但是北棠风还是不打算将锦瑟带回皇宫了,毕竟……若是叫她想起来一星半点那件事情,也许都会叫她难过。 更何况,宫里怕是早已经传来了,关于她化身修罗的事情,也许大家看到她都会觉得害怕的。 打马转道,朝着北棠冽给北棠风在宫外修建的王府走去。 王府其实已经修葺得差不多了,远远的便能看到那高大的围墙,气势恢宏的大门,还有那些高高的阁楼,和院子里移植上的高大翠绿的植物…… “轩阳王殿下?” 北棠风出现在王府门前时,着实吓了这修葺房屋的工人一跳,监工忙不迭的跑了过来为他牵住了马,“奴才参见轩阳王殿下!” 随着他行礼的还有在场的所有人,每一个人都毕恭毕敬,齐声出口的恭迎,声音确实大了,锦瑟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朝着北棠风的怀里缩了缩,似乎是感觉到北棠风有力的心跳,她又倦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要多礼了,你们做你们的事情,不要出声!这应该再过几日就可以完工了,我打算提前住进来,没问题吧?”北棠风压低了声音,看着那监工疑惑又心翼翼的模样。 “这个……可以是可以,只是花园还没有布置完全……”监工话时,不免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那就行了!”北棠风完,圈紧了手臂将锦瑟稳稳的抱住了,才心翼翼的跳下马来,朝王府内走去,“带我去寝室。” 监工一愣,忙应声追上了,带着北棠风快速的朝着内院的阁楼走去。 一路穿过厅门,大堂,绕过九曲回廊,穿过花园,才到了内院的主楼,那是北棠风的房间。 花园里确实还有些杂乱,花草和石子路都还没有完成,但是阁楼里却已经是样样齐全了,将锦瑟放在了床铺上,为她盖好了被子,北棠风这才算是放了心。 监工还在门口等着,北棠风确定锦瑟睡熟了,才起身到了门口,“去传本王令,让鬼医速速来一趟,另外让人传信进宫,本王便在这住下了,不回宫了,明日自会去向皇兄请安。” “是!奴才这就去办!”监工忙行了礼,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北棠风看了看这还有些杂乱的院子,天气不算很好,还有些冷……他转身关上门,进了屋坐在床边呆呆的守着锦瑟便不肯离开。 其实他心里知道,他们想要离开北境,问题还很多!但是他一定会解决好的,上官闵敏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只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能放手。 只要上官闵敏自己对这婚事不强求,那么想必皇兄也就不会坚持了吧?只是他就这样走了,丢下北境以及皇兄踏平南陵的心愿不管不顾……皇兄真的会允许吗? 北棠风弯腰靠在了床边,隔着锦瑟的睡颜那样的近,原本皱着的眉头也因为看着锦瑟安然美丽的睡颜而舒展开来,只要她在他的身边,那么一切都不会是问题的。 他真的很累,这三十年来,他从没有自私过,没有为自己活过。 可是经过了昨夜,这一刻……他想,他该自私了!为了锦瑟,也为了他自己,他该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北棠风看着锦瑟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 * “呃……”锦瑟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得厉害,脑袋也越发的昏沉了,可是她想喝水…… 动了动身子,发现一只大掌一直握着她的手,似乎突然有了力量,锦瑟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引入眼帘的,是北棠风靠在床沿上熟睡的脸…… 他就这样狼狈的跪坐在地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上一套,头发也没有好好梳理整齐,就这样狼狈的拉着她的手,靠在床边睡着了。 四周打量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雅致清幽,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茶具……舔了舔嘴唇,锦瑟轻轻的挣脱了北棠风的手,撑着自己昏沉的头和无力的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的动作异常的心翼翼,不想打扰了北棠风的睡梦,只是刚要下床,不料北棠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几乎是惊醒的喊道:“锦瑟!” 锦瑟一愣,看到他慌张焦急的脸在看到她呆愣疑惑的眼睛时,一下平静了下来。 她还在,北棠风幽幽的叹了口气,才笑了起来,放开了刚才一下抓住的锦瑟的手臂,忙道:“你醒了,好些没?” 锦瑟点了点头,“我想喝水,所以才起来的……” 原来不仅仅是她害怕北棠风不在她的身边……他与她一样,害怕她离开,害怕她突然消失,所以他才会因为她的动作而惊醒,才会那样急切的、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 锦瑟低下了头,其实他们都很悲哀……但是却能这样悲哀的抱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感受到一些希望,一些温暖啊。 “你别动,刚才鬼叔来看过了,我才喂你喝了药,你该好好歇着,鬼叔待会儿发了汗便没什么大碍了!”北棠风着,已经将水倒好了,端到了锦瑟的身前。 “嗯,其实好多了……”锦瑟点了点头,结果了水杯,喝了好多的水。 刚放下被子,北棠风忙问道:“饿了吧?我去让人给你准备点吃的,想吃什么?” “还好,吃什么都可以。”锦瑟又四处看了看,门窗都是关着的,或许是怕她吹了冷风吧,只是从窗户上看出去,天还是亮着的,她不由得问道:“这里是哪里啊?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也没有,不过正午已经过了。”北棠风起身,伸展了一下手臂,才道:“这是皇兄新建给我的王府,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是勉强还是可以住下来的。” 着,他已经往门外走去,“我去叫人给你弄点吃的。” “嗯。”锦瑟应了一声,看着北棠风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门边。 她揉了揉眼睛,又打量起这住所来,因为实在是睡了好久……只觉得想随便起来走走,所以便穿了鞋起身,又披上了一边的外衫,才幽幽的渡步到了门口。 应该是害怕打扰了她休息,所以院子里哪怕还没有修葺好,但是却一个工人也没有,安静得很。 虽然有些杂乱,但是却已经能看得出来这院子的大致模样了,一大片赏心悦目的绿色盎然,还有很多还没有移植上的梅花,还有其他的花草。 庭院修葺得很别致,锦瑟呼吸着自由清新的空气,天气不好也不坏……不由得走出了门,顺着院子幽幽的渡步。 她走得不远,若是北棠风回来,是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她的,那样他也就不会着急了,虽然也能猜到他一定又要担心的责怪她不好好休息了,可是出来走几步,呼吸下新鲜空气,她觉得好受多了。 “喂!”突然的一声,悄然的不知道从什么方向传来,吓了锦瑟一跳。 “什么人?”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绝对是有人发出的声音! 锦瑟警惕的朝四周看去,却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只不过……定睛一看,一条翠绿的蛇,的一条……盘踞在不远处还没有弄好的假山石上…… 蛇? 不由自主的,锦瑟猛然想起了那个魅惑狂傲的人来,有着一双弯弯的犹如月牙儿一样美丽的眼睛,却散发着和毒蛇一样阴狠的光芒…… 清竺? 这个名字对于锦瑟来,不算陌生,却也不熟悉。 锦瑟一步步,有些僵硬的朝着那蛇走去,很是心翼翼,也不敢接近……只是隔了一段距离,心的观察那蛇的动向。 那蛇盘成了一团,懒洋洋的一动不动……似乎对锦瑟的靠近一点也不在乎。 难道她想错了?只是碰巧有条蛇在这罢了,毕竟这院子还没有弄好……也不奇怪吧? 刚松了口气,不料身后猛然传来一个陌生的气息,几乎已经贴近了她的脖颈,叫她感受到了那冰冷又暧昧的气息拍打在了她后颈的肌肤上,一阵颤栗,猛然转身。 清竺果然就站在她的身后,鬼魅一般无声无息! 他的笑容依旧,弯弯的月牙儿的眼睛,勾着邪魅狂傲的笑容,俊美精致的五官……却总是透露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你!你怎么在这?”锦瑟整颗心都吊了起来,惊恐的看着清竺……她不会忘记,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危险的男人……是慕容修云的人。 一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哪怕他的模样还没有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都觉得自己仿佛窒息了一般,浑身僵硬,不得动弹! 清竺的出现,叫锦瑟原本掩藏起来的恐惧和仇恨仿佛一下便又占据了她的内心,打破了她好不容易获得的平静,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生。 仿佛一切,都那样的脆弱,连同她脆弱的神经,脆弱的心一起,瞬间崩溃。 清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她已经逃到了这么远的北境!她已经逃了这么远……他却还是…… 不肯放过她?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二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三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三) “你!你怎么在这?”锦瑟整颗心都吊了起来,惊恐的看着清竺…… 清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她已经逃到了这么远的北境!她已经逃了这么远……他却还是…… 不肯放过她? “我来带你回去!”清竺倒是直接,不过看着锦瑟的眼眸微微一沉,若有所指的道:“不过看来,你不想回去。” “回去?”锦瑟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一片澎湃,可是她却表现得那样的平静。 可以露出冷笑,可是讥讽的看着眼前的清竺,一字一句的道:“我为什么要回去?”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回去!”清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只是他叫我来带你回去的!” “他?”锦瑟垂眸,她当然知道清竺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哪怕心里早已经痛得窒息,恨不能疯狂的冲着清竺将所有的愤恨和不甘都发泄出来,恨不能……再次化身那嗜血的修罗,用她的剑告诉清竺,她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她已经被逼疯了。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冷酷的笑了起来,“那你回去告诉他,以前的锦瑟早已经死了,被他杀死了!现在的锦瑟,不是那个他招之则来弃之则去的可怜虫了!” 清竺挑了挑眉,他并不意外,他到了这里几天,之前发生的事情他都能知道。 只是他既然都来了,也不想无功而返,于是他收敛了那邪魅的笑容,双眸带起了一丝认真的表情,“你们之间也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锦瑟打断了清竺的话,她害怕自己真的会疯掉,她知道她必须尽管结束这次谈话,摆脱清竺……摆脱那在她的心里翻天覆地的叫她痛苦的慕容修云。 “什么误会?”锦瑟看着清竺,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知道是什么误会吗?” 清竺一顿,想什么却不出来,他确实不知道……他一直忙于炼丹,最近发生的事情他根本也不想关心……若不是慕容修云那样去请他,他也许根本不会踏出自己的茅屋。 “原来你不知道啊!”锦瑟冷笑了起来,“你竟然都不知道,他也没有告诉过你,那你怎么知道有误会?” 清楚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他真不知道他干嘛接下这个差事,明知道没那么简单。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他对你如何,我看在眼里,你对他来很重要,否则他不会叫我来找你回去的!也许你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解释解释?” “没有必要了!”锦瑟冷酷的打断,只觉得头痛欲裂,只觉得胸膛里血气翻滚,像是千斤大石死死的压在了胸口上,心都无法跳动了,压得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爆裂了一般的痛苦。 她摇晃着后退一步,终于露出了一丝凄苦的笑容来,“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来定义我对他的重要性!我只知道,我九死一生逃到这里……我若是重要的话,他怎会让我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他怎会……让你来找我?” 锦瑟抑制着胸膛里快要爆裂出来的血气,只是幽幽的转身,仿佛也是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也终于不再自欺欺人了。 “若我真的那么重要,为何,他不亲自来?”锦瑟幽幽一笑,转身一步步的离开,声音越发的轻微,苦涩,“若是有误会,为何他不来解释?到底,只是你以为他觉得我重要而已……始终没有他身边的家国天下重要!更何况,我对他来……依旧是可有可无,依旧是他以为的一颗听话的棋子而已。”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做一颗棋子了,我也不想要什么家国天下,万人之上!我现在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我不会回去了,你告诉他……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锦瑟一步步的离开,清竺就站在原地,有些诧异……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锦瑟不是这个模样的。 她不会这样的坚决,不会这样的冷酷。以前她的伪装很容易便被人看穿了,因为她太容易心软,动摇……而如今,她连伪装都不屑了,她的愤恨和绝望,全数的展现在了她的眼睛里,还有她嘴角勾起的冷酷笑容里。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叫一个女人放弃了比自己生命都还要重要的爱,但是他突然觉得,他也许真的无法带她回去了。 “清竺……我劝你一句,不要与他有任何瓜葛!”锦瑟冷冷完,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偌大的院子里,有些杂乱,北境的深春还是叫人觉得冰寒。 当远处传来脚步声时,清竺的身影一晃,已经没有了人影…… 北棠风脚步异常的快,从院子外几乎一眨眼就已经到了门前,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心翼翼的敲了敲房门,脸上的笑容未曾收敛,一心牵连在了屋内的人身上。 “进来吧!”锦瑟知道,是北棠风,因为不会有人有他这样沉稳却又急速的脚步声了,而且那样急冲冲的走来,到了门前却又心翼翼的敲门,除了他……还会有谁这样在意她的感受? 北棠风推开门走了进去,转身随便关上了门,进屋看到锦瑟坐在桌子边上,不由得道:“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多休息休息的吗?” “我觉得好多了,倒是躺得久了,脑袋有些昏沉,所以就起来走走。”锦瑟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微微勾起笑容来时,比她想象中的要勉强许多。 北棠风端着汤快速的到了桌前,放下了托盘,看着锦瑟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锦瑟摇了摇头,北棠风就站在她的身前,高大的身躯弯下了腰,轻柔的伸出手来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她已经退烧了,因为他的手掌比她的额头温暖多了。 “怎么才睡起来,额头就冰凉了……还有哪不舒服?我让鬼叔来看看……刚才都没这么冰的。”北棠风着,就焦急的转身要走。 锦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忙道:“没事的!没有哪不舒服!就是刚才……开了窗,吹了会儿风。” 北棠风转身,握住了锦瑟的手,她的手也是冰凉一片,而且笑起来也没有那么轻松了,仿佛眼睛里闪烁着悲伤的光芒,但是却又叫他看不清楚。 “怎么了?”北棠风心疼的捂着她的手,心翼翼的看着她,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锦瑟摇了摇头,也不勉强自己笑了,因为若是笑得太勉强,反倒让北棠风担心。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抱住了北棠风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肚子上,轻声道:“你刚才走得太久了……” 北棠风一愣,心里竟划过一丝欣喜,锦瑟欲言又止……但是他能听得出来,她轻轻的呢喃,她依恋的语气,虽然没有出来,但是他知道。 她是担心他了,她……想他了。 “刚才厨房里出了一点岔子,我怕饿着你,就在那多待了片刻,想着等汤好了先给你端过来,喝点热汤的话,待会儿吃了东西也不会难受。”北棠风轻轻的拍了拍锦瑟埋在他身上的脑袋,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宠溺的道:“是我不好,该早点回来的。” 锦瑟欣慰的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北棠风这轻柔心的语气,抱着他结实的身躯,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就叫她觉得,仿佛所有的惊恐和伤痛,都治愈了。 “好了,我下次不这样了,先喝点汤,待会儿凉了就不好了。”北棠风将锦瑟轻轻的从她身上扶了起来,看她点了点头,嘴角已经有了自然的笑容,他才算放下了心。 在锦瑟的身前坐下了,端好了汤碗放在她的身前,“快喝吧。”罢,便这样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嗯,闻起来很香。”锦瑟咧开嘴笑了起来,刚才那些几乎要逼得她发疯的绝望和痛苦,仿佛又安静的沉淀了下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心烫!”北棠风提着着她,看着她素净的手拿着白瓷的勺子一点点的喝汤,心里也算是安稳了。 虽然他知道,锦瑟还是没有完全的放下,但是他突然有了信心……有信心让锦瑟变成快乐自由,无拘无束的人!再不是这个总是心翼翼,害怕独孤和黑暗的她了。 只要他能给她她需要的安全感,那么他愿意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 “殿下,皇上宣旨让您进宫议事。” 不过刚陪着锦瑟吃完了东西,下了盘棋,天色刚黑,门前便传来了监工的声音,“车驾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知道了。”北棠风应了一声,抬眼看了锦瑟一眼,“要不,与我一起进宫去走走?” 锦瑟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笑道:“不去了,正好有些倦了,我歇息会儿,你去吧……” 她知道,他该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办,北棠冽不是那么容易话的人,也不知道对他这个唯一的弟弟,他会不会心肠软一点。 “那我尽快回来!”北棠风知道,他不可能抗旨不去,而且本来有的事情也该拿出来谈一谈了,只是他忧心忡忡的看着锦瑟,不由得道:“可是我也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锦瑟转了转眼,又道:“反正鬼叔待会儿要来给我诊脉,你若担心的话不如让鬼叔在旁边的厢房住上一晚……这样你也好放心!” “好!那我这就着人去请鬼叔来!”北棠风着,站起身来,“那你好好休息,我就让鬼叔在隔壁,你有事尽管叫他!” 锦瑟点了点头,跟着北棠风一起站了起来,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理整齐了腰间的玉坠,才放心的道:“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北棠风点了点头,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原本要进宫和北棠冽清楚他心里也有些担忧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却又极其高兴。 刚才她这样为他整理衣服送他出门,虽然只是一些微的动作,可是叫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法……像是两个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般。 所以任何的担忧……都及不上此刻心里的喜悦。 吩咐好了鬼叔照看锦瑟,北棠风便上了车驾一路朝着皇宫去了,本来也不远,进了宫到了北棠冽书房门口时,北棠风的心都还在为了刚才出门时的温馨而高兴着。 “臣弟参见皇上!”话时,语气都不由自主的愉悦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似平常那般的冷酷。 北棠冽挑了挑眉,勾了勾唇角道:“满面春风,不是得意得忘记了自己是谁了吧?” 仿佛是当头的一盆冷水,就这样浇了下来,北棠风忙收敛了笑容,眼神一沉整个人都显得稳重严肃了起来,“臣弟唐突,忘皇上恕罪。” “罢了!”北棠冽轻轻的挥了挥手,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直接道:“想必你也知道朕叫你来做什么,你可想好了,婚事订在什么时候?” 着,北棠冽冷冷的扫了自己这个弟弟一眼,冰冷的提醒道:“朕指得是上官闵敏!” 北棠风咬了咬唇,心里瞬间沉重了起来,可是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低头道:“还望皇兄恕罪,臣弟不能迎娶上官闵敏!” “放肆!”猛然敲打了一下桌面,那响声能将人吓一跳,就如同北棠风的心跳一般,猛然一滞,然后便听到北棠冽接着道:“这是先帝下旨订下的婚约!闵敏贵为郡主,父亲上官壑还是当朝宰相,她的爷爷宣武王也尚在人世,这婚事岂是你能否认的?” “可是……”这里面的种种利害关系北棠风当然知道,但是却不愿意屈服,“可是臣弟对闵敏只有兄妹之义,怎么可以娶她为妻?闵敏生性善良,也绝对不会强求!” “北棠风!”猛然一声利喝,北棠冽身上散发着的危险气息,叫整个屋子压抑到了极点,他的目光锋利,如刀一般的刺在北棠风的身上,冷声道:“你可还记得你的姓氏,可还记得你身上背负着的荣誉和责任!” “臣弟记得,片刻不敢忘怀!”北棠风幽幽的垂头,闭上了眼睛,“臣弟知道……在南陵的三十年也未能为北境做出任何贡献,所以不敢恳求皇上施恩,只是……只是臣弟心意已决,哪怕放弃这一身的责任与荣耀,放弃这北棠国姓,甚至放弃自己的性命……臣弟也在所不辞!” “哼。”北棠冽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自己坚决跪倒在地的弟弟,突然觉得好笑,一直以来他忍辱负重在南陵成为了慕容追风,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北境亏欠了他。 是的……他北棠冽,是因为先出生片刻,所以被送回了自己的家乡,当上了这北境之帝。 可是他付出的又少吗?从到大,他体会到的苦楚,又比谁的少? 但……他是弟弟啊,哪怕只相差了一个时辰,他也是弟弟啊! “为了那个骗过你,背叛过你的女人,值得吗?”北棠冽看着北棠风,语气仿佛柔和了,空气里那股压抑的气息也消散了一般。 北棠冽起身,渡步到了北棠风的身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是稳稳的扶了起来,容不得他的拒绝。 而他就看着北棠风的眼睛,再一次问道:“为了她,放弃你的家乡,放弃你三十多年来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都值得吗?” 四目相对,北棠冽的眼睛更冰冷深沉,北棠风却是笑了起来,双眼没有了冰霜,没有了冷酷,只是笑起来时,无比的坚韧,无比的认真。 “值得!” 简短的两个字,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北棠冽目不转睛的看着北棠风,看着自己的弟弟露出坚毅果敢的眼神,看着他毫不畏惧的面对着他,哪怕下一刻……他真的有可能杀了他!但北棠冽也知道,哪怕真的杀他,他也不会退缩。 幽幽一叹,北棠冽轻声道:“朕知道你对闵敏的感情,闵敏从与朕一起长大的,朕一样关心她,爱护她……不比对你这个亲弟弟少,你不爱她……那么勉强娶了她,等于是朕将她推入了火坑,朕又如何忍心。” “皇兄……”北棠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那个从来表情都不会松动一丝的人,在他的脸上,只有过威严,霸气,深沉和阴冷……而如今,他却苦涩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是……” 北棠冽看了眼北棠风,不得不:“闵敏自从十岁见过你后,便认定了她会成为你的妻子,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抱着这个希望生活着的,北境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如今你不娶她……她可接受得了?你可为她想过?悔婚之后,她的名誉,她受到的伤害,又该如何来弥补?” “皇兄,我……”北棠风有些犹豫,低下了头,“我知道这会伤害闵敏……但是,我真的顾忌不了那么多!她还,还有旷阔的未来,她不该年纪就和一个不爱他的男人绑在一起,糟蹋了她一辈子!” 北棠冽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片冰霜虽没有任何的松动,可是不知道为何……当北棠风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颤抖时,哪怕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却也觉得……他似乎是在难过。 许久,北棠冽才叹了一声,转身道:“若闵敏心甘情愿解除婚约,那么朕也不强求!” 突如其来的惊喜,叫北棠风的心猛然雀跃了起来。 他知道北棠冽要做这个决定有多困难!毕竟他要面对的,不止是上官闵敏,而是整个上官家族!是在这北境最大的……整个家族。 “大哥!”北棠风猛然喊了一声,然后看到北棠冽的身影一顿,他才笑着接着道:“谢谢你!大哥!我一定不会叫你难做!” 北棠冽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勾起了唇角,挥了挥手。 北棠风行礼退下,却不知道为何,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因为这件最困难的事情,只要有了北棠冽松口,那么北棠风自己便对退婚充满了信心! 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了一般!哪怕到时他还不能马上带着锦瑟离开,但是他却真的可以……告诉天下所有的人,他的妻子是她!是锦瑟! 北棠风狠狠的松了口气,加快了脚步朝着宫外走去,他要第一时间告诉锦瑟这个好消息! 他想要第一时间告诉她!他可以做到!所有答应她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到! 飞快的朝着宫外的王府跑去,却遗忘了身后阴影中隐藏着的身影。 “啧啧,有趣!原来为了这个,才不回去的。”清竺的身影隐在黑暗里,只有他轻轻的笑声还有如同月牙儿一般清冷魅惑的目光在黑暗中涌动着,“上官闵敏……好像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呢。” “你想干什么!”猛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清竺的喃喃自语,原本那阴冷的黑暗似乎也一下变得不那么恐怖了。 “喂!我不是让你不要,跟,着,我,吗?”清竺一字一句清晰的出来,却无奈的转身,看到了自己身后站着的丫头。 那丫头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腮帮子微微的鼓了起来,仿佛很生气一般。 “我就是跟着你!不见到姑娘我是不会离开的!”香雪几乎整个人都气得冒烟了,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拿你那些虫啊蛇啊的来恶心我!也不要再试图甩掉我!否则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喂,那你到底还想不想带你们姑娘回去的?”清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人生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连一个丫头都甩不掉……让她每次都能很快的找到他,真是彻底的失败! “我当然想了!可是我不准你做坏事!”香雪还是死死的瞪着清竺,剑没出鞘,却是横在两人的中间,时刻提防着他偷袭。 清竺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道:“听你是个杀手,你都坏事做尽了,凭什么管我啊?” “我……”香雪一愣,竟都不知道什么了。 “再了,为了你们姑娘……牺牲一两个什么闵敏、婷婷的,有什么关系?”清竺笑了起来,那双魅惑的眼睛如同会勾魂摄魄一般,瞬间叫香雪呆立在原地,他接着道:“对吧?那些都是陌生人,你们姑娘能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香雪纠结的低下了头,一点没有发觉自己警戒在两个人中间的手臂也放松了,她喃喃的道:“我是杀了很多人,可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的!” “我也没无缘无故做坏事啊,为了你们姑娘啊!对吧?”清竺的话音一落,完美的月牙儿仿佛冷光一闪,然后他笑了起来,“而且我真的很讨厌走哪都跟着一个尾巴。” 突然转变的阴冷语气,叫香雪心里‘咯噔’一跳,还没来得及反映,便已经动弹不得! 又中招了! 瞪大了眼睛,香雪连头都没来得及抬起来一下,更别张口话了,只能看着清竺靠近的身子,还有两个人的鞋子,而身体动弹不得,全身都迫不得己的强硬了,感受不到自己的身子了。 只能听他恶劣的道:“我也警告你,再跟着我……我也有可能,杀了你的哦!” 罢,清竺转身风一般的不见了。 香雪一个人隐在黑暗里,手还抬着,却连手里的剑都拔不出来了,只是低着头僵硬的隐在黑暗里,那眸子里的愤怒,几乎要将她的脑袋都炸开了一般。 又整她? 好!你死定了! 香雪狠狠的在心里咬牙,也只能在脑袋里愤愤不平的呐喊一声!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三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四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四) 轩阳王府还在最后的庭院修葺之中,当天色渐晚的时候,工人们都散去了,这王府显得越发的宁静了。 北棠风离去后,锦瑟便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只是最近实在睡得太多,加上很担心,所以也不过睡了一会儿,便又起来了。 她知道鬼叔就在隔壁,可是也知道鬼叔也不是很喜欢她,所以也不想惊动了鬼叔。 窗前的天空一片墨蓝,没有月亮却是繁星满布,这院子里还有些杂乱,但是清风阵阵,空气也异常的清新。 “郡主,王爷不在府里!” 突然传来看门守卫为难的声音,还有几个人焦急的从这里走来的脚步声,锦瑟不由得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去。 穿过花园的圆形拱门,便看到了几个家丁围着的上官闵敏,可是家丁也不敢拦她,倒是上官闵敏一脸灿烂的笑容,不顾阻拦的进了院子,还欣喜的叫道:“轩阳哥哥……我来看你了!” “殿下真的不在府上啊,郡主!”家丁们个个为难,原本北棠风出门时特意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内院的,可是她是郡主啊……是北境所有人包括皇帝陛下都捧在手里的宠着的姑奶奶啊! “可是灯都亮着呢,轩阳哥哥不在的话,你们点灯干嘛?”上官闵敏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瞪了几个家丁一眼,但是脚下也没有停滞,话间便已经近前来了,“明明陛下轩阳哥哥回王府……” 话还没有完,上官闵敏突然看到了床前坐着的锦瑟,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道:“啊,她怎么在这里!”惊叫着,已经朝着这些家丁的身后躲了去。 想来是锦瑟之前的模样,着实吓着了她。 锦瑟幽幽的起身,转身走向门边,人都已经进来了,也看到她了,她难道还可以装作没有发现吗? 打开了房门走了出门,家丁们为难的看着锦瑟,身后又躲着害怕的上官闵敏,只能尴尬的弯腰鞠躬道:“姐,这……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啊……” “没事。”锦瑟朝前走了几步,上官闵敏躲在几个家丁的身后,看到锦瑟朝她走去时,忙惊叫道:“你不要过来!你你你你,你不要过来!我,我可不怕你!” 锦瑟垂眸,轻轻的笑了起来,停住了脚步。 她其实记得很清楚,自己疯狂时……差点就将匕首刺入了北棠风的心脏,那时……她明明听到了北棠风的声音,也很清楚的,听到了上官闵敏揪心的尖叫。 上官闵敏不过十八岁,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出身贵族人家,自就是万千宠爱集一身,也许这世界上美好的一面全部都呈现在了她的眼前,而她……也从没有见识过黑暗。 而那天,叫她看到了锦瑟如同杀人狂魔一般的模样,怎能不吓着她呢? “对不起,那天吓了你了。”锦瑟幽幽的道歉,抬眼轻轻的看向了躲在家丁身后的上官敏明。 她缩着的身子,瞪大了眼睛从家丁的肩膀处探出了脑袋来,狐疑的打量着锦瑟道:“你……你没事了吧?听,听你生病了?” 看着锦瑟的样子,上官闵敏觉得好像又没有那么可怕,可是那天锦瑟浑身鲜血一脸杀气的模样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娇柔弱的女子,竟然可以爆发出那样恐惧的气息来。 而现在看她……眼神轻柔,笑容也很亲切……而且一身素衣,未施脂粉,青丝披散也没有任何的首饰,这样子虽然清寡,却也仿佛很适合她这样轻柔淡寡的美丽。 “没事了。”锦瑟本是不想想起那天发生的那些事情的,可是看到上官闵敏惊恐害怕的模样,她又不仅想起来……那天究竟有多少人,带着这种惊恐的表情死在了她的脚下。 垂眼,锦瑟幽幽叹了一声,也罢……本来也不该太多接触的。 对于锦瑟来,上官闵敏太过美好了,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子一般,纯真可爱,善良美丽。 而她…… “北棠风不在这里,你若有急事,可是去偏厅等他,若没有急事,那便明日再来吧,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锦瑟转身,淡淡的完,人已经踏进了房门。 “诶!等等!”眼看着锦瑟就要关上房门了,上官闵敏急忙出声,一着急,人就从家丁们的身后跳了出来,手里拎着食盒,忙道:“我,我带了些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锦瑟关门的手一顿,抬眼看到上官闵敏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她眼里闪亮着的期待的目光,如同一直乖巧可爱的猫咪一般。 “既然,既然轩阳哥哥不在,那这些东西要是凉了就不能吃了!那多浪费啊,你……要不要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很好吃的!”上官闵敏着,玩着唇角笑了起来,抬头挺胸有些的骄傲。 “可是……”锦瑟实在不忍心拒绝,因为她看起来那样的纯真,那期待的目光亮闪闪的在这夜里,叫人心似乎都融化了一般。 上官敏明看着锦瑟为难的样子,她忙道:“没关系的,我不怕了……之前你不是也没有伤害轩阳哥哥吗,你一定是好人,只是生病了而已,等鬼叔治好了你的病,就不用担心再变成那样了。” 锦瑟真的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还有人明明看到她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却还是轻而易举的并且用信任的眼光看着她,她是一个好人。 “走嘛走嘛!我都来了,难道要白袍一趟吗?”上官闵敏扭了扭身子,撒娇的撅着唇,期待的乞求着。 “好吧。”锦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太好了!”上官闵敏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上前一把挽住了锦瑟的手,就往偏院的膳厅走去! 锦瑟只是木讷的跟随着,因为上官闵敏搀着她的手臂,叫她的身体都有些微微的僵硬了,但是却并不讨厌…… 也许没有人能拒绝上官闵敏吧,因为她看起来……那样的开心,笑起来太过美好了!叫人舍不得叫她失去笑容,舍不得看到她眼里哪怕一丝委屈的泪光。 锦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可是……自从那以后锦瑟再没有见过他,甚至不知道他被送养到了什么地方,只是当初她太过相信慕容修云了,相信慕容修云的,她的弟弟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快乐的长大,幸福的生活。 而如今……当她对慕容修云的信任都土崩瓦解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她的弟弟,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两个人很快到了膳厅,上官闵敏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带来的点心都端了出来,一叠叠的排放整齐,里面的高点晶莹剔透,只是看着就觉得香甜可口,更别空气里弥漫着的香甜的味道了。 “你快尝尝,我告诉你哦!我可不轻易下厨的,有时候爷爷和爹爹想吃我做的点心,还得先哄我开心呢!”上官闵敏骄傲的挺着身板,一脸自豪的笑着,“连陛下哥哥都夸我做的东西最好吃的!可我才不轻易做给他吃呢,哼!” “看起来就很好吃。”锦瑟轻轻的笑了笑,由衷的夸奖道。 “那可不,你快尝尝吧!听你大病初愈,要多吃些好吃的,再胖一点,一定会更漂亮啊!”上官闵敏话很快,仿佛唱歌一般有着美妙的节奏。 她着,已经将夹了好多的糕点在锦瑟身前的碟子里了。 锦瑟没有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心的品尝着她做的糕点。 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来,能下厨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何况她做的点心确实很好吃,看起来也很精致,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真好吃。”锦瑟尝了糕点后,在上官闵敏目不转睛的期盼的目光中,忙夸奖了一句。 “真的!?”上官闵敏整个笑容突然就绽放开了,如同这夜里突然升华起来的光芒一般耀眼,她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臂,欣喜的道:“你喜欢吗?你喜欢吃吗?” 锦瑟点了点头,笑容也不仅扩大了一些,忙道:“喜欢,很喜欢。” “太好了!”上官闵敏几乎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一般,她激动的拉着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欣喜的诚恳的道:“要是你喜欢的话,我每天都做给你吃好不好?不论你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的!” “呃?每天?”锦瑟有些疑惑,仿佛不明白上官闵敏这热情的变化,可是她的都是真的,因为她那样的高兴,认真。 “那个……”看着锦瑟有些疑惑,上官闵敏心的放开了她的手臂,笑容也收敛了,似乎有些难为情,两只手纠结的缠住了自己的腰带,低着头,尴尬的道:“其实……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知道轩阳哥哥不在,才故意过来的。” “道歉?”锦瑟更疑惑了,看着上官闵敏低着头确实很愧疚很难为情的样子,却不明白她到底在什么。 “就是那个……那个……”上官闵敏的头越发的低了,脸上一片通红,呢喃着,声道:“陛下哥哥,每一个人的一生里,都会遇到一个比自己生命都重要的人,我知道……轩阳哥哥已经遇到那个人了,是你。” 锦瑟一愣,想起北棠风雨她过的,他与上官闵敏的婚约……可是若上官闵敏真的介意的话,也不会来道歉吖?应该来将她大卸八块吧? “可是,我和轩阳哥哥是有婚约的。”上官闵敏的头更低了,声音似乎也有些哽咽,“虽然陛下哥哥,比自己生命都重要的人不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妻子,与之相守一生,但是若不能和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在一起,那样不是很可怜?” 锦瑟一时不知道什么,只是听着上官闵敏伤心的哽咽,心里突然很难受。 “我很喜欢轩阳哥哥,所以……所以……怎么能让他那样可怜?”上官闵敏瘪嘴,眼泪已经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哪怕她低着头,但是烛光映衬下,那些泪水掉落时,闪着晶莹的光,“就像……闵敏要是不能跟爷爷,跟父亲还有哥哥姐姐们在一起,那得多伤心啊?” 上官闵敏抬起头来,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那双眼睛哭起来时那样惹人怜爱,连锦瑟都忍不住替她难过。 可是她使劲的擦了擦眼泪,抽泣着道:“我都跟爷爷了,不想……不想让轩阳哥哥伤心,不想……他不能与你在一起,那样他多可怜啊?可是爷爷……爷爷不答应,闵敏……闵敏必须是轩阳哥哥的妻子。” “闵敏……”锦瑟不由得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很轻柔的,也确实很心疼眼前的女孩子,她那样单纯,有一颗比任何人都柔软、善良的心。 锦瑟拿出了手帕,心的给上官闵敏擦着眼泪,不由得安慰,“闵敏不哭了,闵敏真是个好姑娘,所以不要哭了……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真的吗?”上官闵敏哽咽着,巴眨了几下眼睛,又道:“可是,我也很舍不得轩阳哥哥啊,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而且,爷爷很凶的,对闵敏发了好大的火……还骂闵敏不中用,是不孝。” 想着,上官闵敏又哭了起来,越发的伤心了,“从到大爷爷都没有凶过我的,姐姐……闵敏只是想,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该多好啊,为什么爷爷……爷爷不行呢?” “我真对不起你,姐姐……”上官闵敏一下扑在了锦瑟的身上,仿佛一个孩子一样,抱着锦瑟的脖颈大哭了起来,“爷爷我必须是轩阳哥哥的新娘,我对不起你……你以后,以后要吃什么,闵敏都做给你吃,闵敏会对你很好很好,你不要怪闵敏抢走轩阳哥哥好不好?” “闵敏,你知道嫁给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锦瑟幽幽的笑了起来,可是又心疼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姑娘。 她还这样年轻,若是懵懂无知,但是她又有一颗那样透亮的心,会为别人着想,为别人难过……甚至为了别人的苦楚而痛哭。 “就是……”闵敏从锦瑟的怀里抬起头来,巴眨着泪水涟涟的眼睛,哽咽着道:“就是成为一家人了啊,就像闵敏家里所有人一样,一辈子都在一起啊!一起吃好吃的,一起去好玩的地方……一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啊!” 锦瑟有些无奈,但是却也不能闵敏这个观念是错的。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呢?若是他当你的大哥哥,不一样也是一家人吗?”锦瑟的问题叫上官闵敏想了许久…… 她都忘记了哭了,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才突然笑了起来,眼前一亮道:“那当然不一样啦!哥哥们坏死了,整天就取笑我!轩阳哥哥不一样啊,他会带闵敏去好多闵敏没去过的地方,买好多好玩的好吃的给闵敏,而且……还会帮闵敏吃掉不喜欢的青菜,把闵敏喜欢的桂花糖都留给闵敏啊!” 上官闵敏一脸的憧憬,脸上还挂着泪,却笑得那样无邪,“我累了他会背着我走,我饿了,困了……他都马上就会发现,虽然那时候闵敏才十岁,而且跟轩阳哥哥在一起只有半个月,可是我很开心啊!若是一辈子都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啊!然后爷爷和先帝伯伯就告诉我,等我当了轩阳哥哥的新娘,就可以一辈子和轩阳哥哥这样开心的生活了!” 锦瑟的眉眼似乎都被融化了一般,柔和了起来,幽幽的笑着,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更何况是上官闵敏这样单纯的姑娘,在她的世界里也许没有痛苦,只有快乐和光明……能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辈子那样快乐的生活着,当然是很幸福了。 “姐姐你怎么了?”上官闵敏疑惑的看着锦瑟出神,仿佛都没听到她的话,而且虽然锦瑟是看着她的,可是又觉得好像穿过了她,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锦瑟回过神来时,上官闵敏的明眸里全是疑惑,“难道这样还不是想要嫁给轩阳哥哥的理由吗?就因为他那么好,所以姐姐也想嫁给他吧?” 锦瑟一愣,却无法在上官闵敏这样明亮的眼神前回答出这个问题来。 她想嫁给北棠风的原因吗?是因为他对她好?会宽容她一切的过错,会带给她宁静和快乐,会为她放弃一切给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还是……是因为北棠风,是现在她唯一的支柱? 这些是想要嫁给一个人的理由吗?难道……想要嫁给他,不该只是单纯的因为爱他,因为想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吗? “姐姐?”上官闵敏看着锦瑟突然失神的脸,还想问什么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北棠风的声音将锦瑟拉回了现实,也着实的吓了上官闵敏一跳。 北棠风愣然的呆立在门口,看着上官闵敏一脸泪痕还紧紧的抓着锦瑟的衣袖,而锦瑟傻乎乎的坐在她的身前,一脸木讷。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干什么呢?”北棠风一时不知道如何反映,他本来是想第一时间告诉锦瑟,北棠冽已经对婚约一事松口了,但是猛然看到上官闵敏和她在一起时,他不由得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闵敏,你怎么在这?你干什么了?是不是胡闹了?”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北棠风几步上前,一把将上官闵敏给拎了起来,扯得离锦瑟远远的,他皱眉时异常的严肃,看起来有些冷酷,“你跟她什么了?” 上官闵敏吓得浑身一颤,脑袋一片空白……因为她是第一次,看到北棠风这么凶的样子,还有这么冰冷的声音……他皱着眉,这样暴力的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开,都弄痛她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皱着眉头,这样凶她? “我……”上官闵敏颤抖着张口,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出来,委屈的眼泪已经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四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五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五) “闵敏,你怎么在这?你干什么了?是不是胡闹了?”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北棠风几步上前,一把将上官闵敏给拎了起来,扯得离锦瑟远远的,他皱眉时异常的严肃,看起来有些冷酷,“你跟她什么了?” “我……”上官闵敏颤抖着张口,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出来,委屈的眼泪已经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她什么都没有做啊,她只是来认错的,她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们两个,可是她已经知道错了啊!但是她也很难过,因为从十岁开始,到现在整整八年啊,她每天都盼着他能回到北境。 每天每夜……她都告诉自己,等他回来了,就可以永远开心的在一起了。 她学会了很多的东西,下厨,女红……她什么都学了,只是因为母亲,要当一个好妻子,就该会这些事情,可以亲手给自己的相公缝新衣,做饭菜…… 这些她都学会了啊,可是他却不想娶她。 她害怕自己拆散了他和锦瑟,可是她已经很努力的和爷爷了,哪怕她不能成为他的妻子她很伤心,但是她已经很努力了,她好怕因此他会讨厌她,因此锦瑟会伤心,所以她只是来认错的啊。 她只是想努力的弥补些什么,虽然她也不明白究竟能弥补什么。 但是为什么此刻他这样凶她时,她一个字都不出来,心里这些百转千回的委屈和伤心,只化作了泪水不停的涌出,喉咙里仿佛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不出来。 “你干什么,吓着她了!”锦瑟急忙站了起来,一把将上官闵敏从北棠风的手里解救了出来,只看到上官闵敏那柔弱白皙的手臂都已经红了一圈…… 锦瑟有些心疼的看着上官闵敏哭得这样伤心,连话都不出来了,忍不住瞪了北棠风一眼,厉声道:“你干什么啊,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也许上官闵敏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莫名的叫人心疼她,莫名的叫人想对她好……不忍心看到她伤心委屈的样子,更不想看到她的眼泪,只是想看到她开心的笑容,因为真的……哪怕只是她微微一笑,那眼睛里也总有着美好的向往和幸福的光芒。 叫人忍不住的,想要守护的一份纯真。 “我……我只是怕她了什么叫你伤心……”北棠风一愣,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上官闵敏哭得那样伤心,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大题做了。 “闵敏……”北棠风忙喊了她一声,心翼翼的扶着她哭得颤抖的身子,柔声哄道:“闵敏,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刚才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闵敏,不要哭了,你看,眼睛都肿了,不漂亮了。”锦瑟也忙在一边劝着。 上官闵敏的眼睛确实红肿了,她泪眼迷蒙的看了看锦瑟,哽咽道:“姐姐……对不起……” 擦了擦眼睛,她的声音已经哭得沙哑了,哽咽着,委屈的看向北棠风,困难的喘息着,难过的道:“对不起对不起,轩阳哥哥对不起!” 罢,一把推开了北棠风,然后快速的跑了出去。 北棠风一愣,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锦瑟忙推了他一把,叫道:“还不快去追她,她什么都没做啊!只是带写吃的来给我,来向我们道歉,她不想拆散我们,你看你都干些什么了,还不快去追!” 外面天空早已经一片漆黑,月色虽好,但是上官闵敏这样哭着冲了出去,真的叫人异常的担心。 北棠风听着锦瑟的话,才发现自己究竟错得多离谱了,在北境也许从来没有人这样凶的对待过上官闵敏,如今她明明没有错,自己却还这样凶她……一定叫她委屈死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将她送回家!我很快就回来!”北棠风着,人已经冲出了门外,锦瑟焦急的看着他冲进了黑暗之中。 仰头……天空的月亮正好,她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这月亮就像上官闵敏明亮的眼睛一般,只是……难道自己连这样一个单纯美丽的女孩,也要欺负吗? “你若是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别连累了我们王爷,还伤及无辜了。”突然传来的声音,叫锦瑟一愣。 转眼便看到鬼医站在不远处的长廊处,锦瑟张嘴想点什么,但是已经被鬼医打断了,“若不是你,王爷会娶闵敏郡主的,闵敏郡主单纯善良,身份高贵……王爷与她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美满的!不至于像你一样,只会连累所有的人,一起受伤,一起痛苦。” “我……”锦瑟突然发现自己呆立在原地,连话都不出来了。 “也许我的是过份了一些,但是王爷自从遇到你以后……哪次不是伤痕累累?如今大好姻缘也没有了,为了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还要承受什么风波!” 鬼叔幽幽一叹,也没有去看呆立在原地的锦瑟,轻声道:“也许你没错,大家都没有错……错的,只是缘份,是命叫你们在错误的时间相遇,注定……悲戚一生。” 鬼叔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犹豫。 锦瑟知道,鬼叔一直不喜欢自己,但是他也从来都是不予余力的救助自己,很多次都是他尽力的将她救了回来,否则也许她也不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鬼叔不喜欢她,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她的存在,伤害了鬼叔最在意的少主……北棠风。 锦瑟垂眸,也不知道怎么的,竟有眼泪在眼眶里盘旋着,她早已经不是花季多愁善感的少女了,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学会了不掉泪,可是为什么……这眼泪,竟是这样的矫情? 吸了吸鼻子,锦瑟转身回了房间。 她无力去反驳鬼叔的话,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给北棠风带来的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也许都有……但是在所有人的眼里,包括锦瑟看来……北棠风都因为她放弃了太多,承受了太多,所以一定是伤痕累累,一定是伤痛比快乐多吧? 若没有她,北棠风会娶上官闵敏,哪怕他一开始不喜欢她……但是上官闵敏那么好的姑娘,总有一天可以打动他的吧? 是啊……有谁可以拒绝上官闵敏那明亮的眼睛,有谁忍心看到她伤心哭泣? 连锦瑟自己,都不忍心呐。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能怎么办呢?除了北棠风的身边,她还能去哪?只有他能叫她在这绝望的深渊里,感受到一丝的自由和快乐,只有他能让她在这场能毁灭她的暴风雨里,得到安宁和平静啊。 锦瑟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她害怕,她又开始害怕了,害怕自己因为一己私欲而毁了北棠风……也毁了上官闵敏单纯的感情。 锦瑟只觉得全身泛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呆愣着走回了寝室,知道她发现自己坐在了窗边,看着外面院子里灯笼的光彩给黑暗增添了几分炫丽,看到了墨兰色的透澈天空,明月高悬…… 可是她……除了北棠风的脸,除了他的眼睛,也许她看到什么……都觉得是冰冷的吧? * “闵敏?” 北棠风一路追了出来,她乘坐而来的轿子还停在王府门前,侍女们告诉他没有拦住上官闵敏。 顺着她们指的方向,北棠风不过跑了一会儿,就看到躲在墙角哭泣的上官闵敏,月光清冷,洒在她娇的身子上,那一身华贵的鹅黄色的锦缎如同她的眼泪一样,微微的散发着柔光。 “闵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都是我不好。”北棠风几步上前,心的蹲在了上官闵敏的身前,看着她爬满了泪水的脸,看着她无语的哽咽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轩阳哥哥……”上官闵敏幽幽的抬起头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如同饱满的珍珠从眼眶里划出来,那经过泪水洗刷的大眼睛,在月光下越发的水灵,她吸了吸鼻子,喃喃的道:“轩阳哥哥,不……不讨厌闵敏吗?”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刚才是我误会你了,闵敏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了,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北棠风着,想伸手为她擦拭眼泪,可是手刚伸出来,又僵硬在了空中。 也许他只是本能的当她是妹妹,疼惜她,想爱护她……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疼爱,因为在她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前,自己的这些动作,会叫她误会,会叫她……越陷越深。 上官闵敏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可是双眼还是泪意朦胧,她仰头认真的看着北棠风,“我不会生轩阳哥哥的气的,我不哭了。” “嗯。”北棠风不知道该些什么,因为如果不将上官闵敏当作妹妹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 沉默了一会儿,北棠风伸手将上官闵敏扶了起来,哄道:“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不然上官大人该着急了。” 上官闵敏乖巧的点了点头,跟随着北棠风的脚步一步步往回走去,不过她的心里很纠结,也很苦恼……脚步不快,却犹豫着抬头看了北棠风的背影好几次。 他那样的高大,在上官闵敏的心里,就如同她第一次看到他时,如同一座高大的山一般立在她的身前。 那时……她十岁,家里人告诉她,她要去见的是自己未来的夫君,也许那时候虽然什么都不懂,却还是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当她见到他时,他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年……他二十二岁。 她看到他时,真的很震惊,他那样的高大,他的俊颜被阳光染上一层金光,一身银白的袍子都闪着金光一般,身材高大修长,骑着高头大马在夕阳之下,远远的迎接她的到来。 那时他就如同天神一般,身披霞光,他英俊的脸庞还有那一双叫她看不懂的眼睛,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哪怕到如今她也清晰的记得,那一天他的模样,他的眼睛,甚至……他身后的夕阳,她都记得那样的清楚。 他扶她下马时,手臂那样有力,怀抱那样宽厚。她知道,他那时都不知道他们的婚约,她只是一个孩子,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是他对她很好。 带她去南陵所有好玩的地方,吃好多好吃的东西……她累了他就会背着她,他带她骑马,她困了时就靠在他的怀里就睡着了。 那时她不懂什么是感情,只是觉得很开心,想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后来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是他的妻子,等他们成亲后,就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快乐的生活了。 她真的很高兴……到现在都无法言喻,自己当时的那种心情。 上官闵敏低着头一步步的跟着北棠风,他的影子就在她的脚边,八年了……他们第一次这样独处,她等了他八年,他终于回来了,可是她突然觉得长大了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她长大了,所以她再无法像个孩子一样赖在他的怀里,而他……也再不会如以前一样对待她了。 心里仿佛压了千斤大石一般,上官闵敏不知道为何自己这么的伤心,她应该高兴才对的,起码他回来了……时隔八年,她终于能再看到他了,他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高大英俊,有宽厚的怀抱和有力的手臂,叫人莫名的觉得安心。 只是他越发的沉稳了,越发的叫她看不懂了。 “轩阳哥哥……”上官闵敏突然开口,停下了脚步,低着头看着他的影子一顿,然后他转过身来,问她:“怎么了?”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街上没有行人,就他们两个……她只是低着头,看着他的影子,那里清晰的倒影着他的轮廓,心里越发的抑郁了,但是踌躇了良久,她还是开口了,“轩阳哥哥,你是不是……不会娶我了?” 北棠风一愣,虽婚约是早已经定下的,他们都心知肚明,可是他们之间从没有谈过这个话题,一直都是北棠冽和他商谈的。 她突然这样问起,虽然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北棠风一时竟不出口。 幽幽一叹,北棠风知道,总是要的,也许她自己出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闵敏,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只把你当作一个妹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娶你为妻。”北棠风的话也许绝情,但也是最直接的。 他无法接受一个仿佛前一秒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突然变成一个少女,然后要当他的新娘…… 更何况……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妻子了。 当他第二次试探锦瑟时,他过要娶她。虽然当时仿佛是开玩笑,但是他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是一个执着的人,认定了……便不会后悔,也不会回头,所以一直以来他从没有想过要放弃锦瑟,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她。 若她不选择他,那么他会祝她幸福。但是当她在他身边时,那么他一定不会放手,除了她亲自将他推开,任何人都不可以分开他们。 “为什么呢?”上官闵敏微弱颤抖的声音叫人心疼。 她知道会有这样的答案,但是没想到答案从他的嘴里出来时,她比想象中的要难受许多……和平时她闹脾气时的难受不一样,也许这就是伤心吧? 以前她哭闹任性时,也觉得自己很难受,很伤心,但是哭过了……吃饱了再睡一觉,仿佛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但是现在这种伤心,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闵敏,没有为什么!就如同刚才我对你发脾气一般……在我的心里,认定了锦瑟是最重要的,哪怕你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错都没有!但是只要与她有牵连,哪怕我看到她的脸上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我就会控制不住,会向你发脾气,会误会你,会伤害你……” 北棠风幽幽的叹了一声,“所以没有为什么,闵敏……当一个人的心里只有另一个人时,别的任何人都是无法理解的。” “那我不惹她生气,我也不惹你生气,我乖乖的,不哭不闹……我什么坏事都不做,我会对她很好,给她做好多好吃的,把我的东西都让给她,所有的东西都让给她……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就好了!这样好不好?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像爹爹,娘亲,还有姨娘们一样,不也可以快乐的生活吗?” 上官闵敏急切的着,上前拉住了北棠风的手,恳求着,“所以……所以,不要讨厌我,不要不娶我!我真的,我真的……很乖的,会很听话,我什么都会做,真的!” 北棠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止不住的难过,听着上官闵敏这些恳求的话,叫他怎么能不难过? 正以为难过,是因为他无法答应她啊! “闵敏,你真的很好!是我见过的姑娘最好的姑娘,但是我不娶你,不是因为讨厌,是我喜欢你,闵敏……就像所有人喜欢你一样,我不想你受伤,不想你委屈,因为我无法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你,无法用最真诚的心对待你……所以我不能娶你!这样是糟蹋了你,懂吗?” 哪怕男人真的可以三妻四妾,而他贵为王爷,更有权利也有资格这样做! 但是他就是那样执着,他认定了……他的妻子只能是一个人,只能是锦瑟,其他人再优秀都无法取代! 北棠风握住了上官闵敏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应该更幸福,而不是委屈自己来讨好别人!你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比我好,比任何人都对你好!等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不娶你,正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 “真的吗?”上官闵敏吸了吸鼻子,她没有流泪,却比哭了还难过。 她低下了头,其实比谁都明白……他了不娶她,那么她就算是再乖,再听话,他也不会娶她的。 哪怕她真希望他可以答应她,可以在她的身边,但是她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的真诚,他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他不娶她的决心。 只是他喜欢她……她还是觉得好高兴好高兴,起码……他没有讨厌她。 “可是……”上官闵敏有些伤心的低下头,犹豫着咬唇道:“可是爷爷不答应,我跟爷爷过……但是爷爷不答应……” “闵敏,别人答应不答应并不重要,对我来……你的理解,才是最重要的!”北棠风幽幽一叹,心里欣慰了不少,起码她不强求,起码她为他也做过努力了。 “我当然理解你的!我理解的!”上官闵敏不住的点头,急切的道:“我明白的,只要轩阳哥哥不讨厌我,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就像锦瑟姐姐的,哪怕你不娶我,你当我的大哥哥……我们也一样是一家人,一样可以开心的生活的!” 北棠风点了点头,欣慰的拍了拍上官闵敏的脑袋,这次毫无顾忌的伸手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笑道:“嗯,当然是一家人!” 上官闵敏笑了起来,没有躲开北棠风的手,只是低下了头,还是有些难过,有些眷念和不舍。 “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闵敏,既然我是你的大哥,那么一切我都会做好的!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的!”北棠风信心满满……因为北棠冽的支持,因为上官闵敏的理解,还有锦瑟在他的身边。 他觉得……他充满了力量,他一定可以成功的!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五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六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六) 虽北境的深春还有些寒冷,但阳光却是很好的,每天清晨几乎都能看到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的通透悠远。 空气也异常的清新,这几日来王府连连赶工,虽还有许多地方没有修缮完毕,但是锦瑟住的院子几乎是每天赶工,三天不到便已经完工。 在这深春的院落里,满眼绿意盎然,清爽逼人,越发的叫人心情舒畅。 锦瑟刚换好了衣服,深深的吸气,仿佛每一天,都觉得是一个新的开始……不由自主的心情便开朗了许多。 “锦瑟,准备好了吗?”北棠风从院子外急匆匆的走来,脚步欢快,脸上的笑容映衬着阳光,似乎越发的绚丽了。 锦瑟听到北棠风的声音,幽幽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今天北棠风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特意的让她好好妆扮一番。 当锦瑟站在北棠风身前时,他微微一愣,阳光透过院落里最大一颗白杨树的缝隙照射下来,星星点点的落在锦瑟的衣衫上,那柔软轻薄的衣料仿佛会发光一般。 淡蓝色的里衬纱裙,珍珠白的外衫编织着细腻精致的梨花,头发也特意的打理了一番,挽了流云髻,佩戴了衬托肤色的珍珠步摇,简单却精致,淡雅中增添几分高贵。 “怎么样?”锦瑟微微一笑,伸展了一下双臂,幽幽转了个圈,“虽然不知道要去哪,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场合,所以害怕太过华丽庄重,又怕太过素雅会有失礼仪,如今这一身也算是中规中矩。 “不错!反正你穿什么,我觉得他们都会喜欢的!”北棠风着,上前拉住了锦瑟的手,“走吧!” “那我们到底去哪?”锦瑟好奇,但是脚步却还是跟随着北棠风一起走着。 北棠风牵着她的手微微的用力,然后神秘的笑了起来,“你去了就知道了!不用紧张,没事的!” “我才不紧张呢!”锦瑟微嗔一句,也不再问了。 两人出了府门口,马车早已经备好了,北棠风心情很是不错,倒叫锦瑟越发的好奇了。 一路上了马车,锦瑟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北境的街道。 她很少出门,更别在这些街道上随意的逛一逛,虽然街道都差不多,北境的都城繁华程度不亚于南陵,却是有好多东西是锦瑟没有见过的。 而且北境的民风似乎更开放些,少女们三两成群的在街道上嘻嘻哈哈,也有一对对的情侣挽着手毫无顾忌的在街道上穿行着。因为北境天祁的缘故,衣衫风格也偏繁重一些,是衣料很轻薄束胸长裙居多。 看着看着锦瑟便从窗口看到了人群开始稀少,往前一看,高耸的宫墙,以及守备森严的宫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啊?要进宫吗?”锦瑟不由得问道,难道是要去见北棠冽?那锦瑟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嗯!不去见皇兄,你放心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北棠风似乎看穿了锦瑟那一秒的犹豫,忙解释了。 锦瑟转眼看着北棠风带着笑意的眼角,不由得扬了扬脑袋,“去见他我也不害怕。” 北棠风咧着嘴笑了起来,锦瑟别开了脸,省得看他傻兮兮的笑容又忍不住想要打趣他了。 进宫只大致检查了马车,也没有换乘轿,一路顺着围绕宫室的永巷绕了许久…… 一进了宫,也没有穿过花园等地方,都时候长长的走道,两边高耸的宫墙将天空变得异常狭窄,锦瑟也没有了看景致的兴趣,放下了车帘,看向北棠风道:“还不想告诉我去哪?” “我怕告诉你,把你吓跑了。”北棠风着,还拉住了锦瑟的手,好像真的怕她会跑了似的。 锦瑟转了转眼珠子,打趣道:“连你皇兄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这皇宫里难道还有比你皇宫更恐怖的人?” “你又瞎!”北棠风宠溺的弹了锦瑟光洁的额头一下,“皇兄哪里恐怖了,若不是他支持我,我现在也不敢带你去那个地方呢!” “他有那么好心?”锦瑟巴砸了下嘴唇,总觉得北棠冽身上那种冰冷威严的气息,叫人觉得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也没来找我麻烦,真是该感激他了!” 虽然之前在南陵对他印象异常的不好,但是她到北境后他倒是从没有来找过她的麻烦,两个人甚至就只见了一次而已!要不是北棠风是他的弟弟,锦瑟想……她早该让自己特意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一想起来,锦瑟的眼睛都有些阴霾了,仿佛一早上的好心情都消失不见了。 关于当年的事情,他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但是并不代表这在锦瑟的心里就不是一根刺!当初他们见过,但是锦瑟却一点也不记得,而且北棠冽是如何知道当初的那些事情的? 锦瑟不止一次的想找他问个清楚,可是每当这个想法浮现出来时,她都却步了。 知道了又如何?万一答案是她无法承受的呢?若是她真的确定了什么,那么她该如何面对北棠风? 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宁愿当初那个人根本不存在!这样也许她会好受一些……这样,她才能这样紧紧的握着北棠风的手啊!否则她真的不敢想,她是不是真的还有勇气像这样坐在他的身边,享受他带给她的安宁和快乐。 “怎么了?”北棠风感受到锦瑟的手有些僵硬,不由得看向她,她的眼睛似乎又一片空洞了。 听到他的声音,锦瑟回过神来,忙笑道:“没什么,还不是你不告诉我,所以……我在猜,究竟你想干什么呢!” “好吧!真是拗不过你!”北棠风叹了一声,却是笑了起来,将锦瑟的手抓在胸前,她感受到了他的心跳,然后看他眉眼笑开了,道:“那我就告诉你吧!这里是……” “殿下,到了!” 北棠风还没呢,外面车夫的声音已经传来了。 锦瑟翻了下眼睛,无奈的道:“既然都到了,那我自己下去看!” “好吧!不要被吓到,而且……”北棠风晃了晃自己牵扯锦瑟的手,笑道:“跑不掉的。” “我才不跑呢!”锦瑟又笑了起来,将刚才那些阴霾都甩开了。 北棠风掀开车帘扶着锦瑟下了马车,刚踏下来便觉得这个地方异常的开阔,转身……那庄严高大的宫殿就立在她的身前。 宫殿前十六棵巨大的柱子整齐的排开,他们站的地方是一处宽阔的院子,没有花草没有庭院,就那样用上好的大理石铺就的空地,加上这高大威严的宫殿,越发的显得气势沉重。 整比两个人还高的大门,顶上那巨大的牌匾上,两个庄严的烫金大字。 ‘帝祠’ 锦瑟一愣,一时竟反映不过来,这里……难道是…… “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北棠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和了不少,他抓紧了锦瑟的手。 锦瑟转过眼看看到了北棠风认真的脸,还有他对着她时永远保持着的笑容和眼睛里的柔和,她不由得诧异道:“你……这里,你认真的?” 这是历代北境皇帝及皇后的祠堂,里面供奉着每一代帝后的灵位,从北境第一代的帝王开始……到北棠风的父皇母后。 这里怎么是她可以随意进入了?恐怕除了在重大的祭祀节日,就只有皇帝及皇后才有资格踏入这个庄严神圣的地方。 “当然了!”北棠风的笑容也认真了起来,看着锦瑟,抓紧了她的手,“我了,你跑不掉的!” “我……”锦瑟愣然,这里没有守卫,该是知道他们要来,已经故意撤走了!也就是,是北棠冽允许的。 “陪我一起去!”北棠风坚持着,又异常认真的了一次,并且根本不打算放开锦瑟。 锦瑟都不知道该什么,她明白,北棠风是想让他的父母看看她……只是,锦瑟低头,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穿成这个样子,真是糟糕透了! 怎么能这么随便呢? 看着锦瑟有些不知所措,北棠风又握紧了一些她的手,自信的道:“他们会喜欢你的,你今天很漂亮!” 锦瑟咬唇,心里虽然很紧张,很不知所措,但是却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竟有一种不出来的感觉,也许是开心,也许是感动,也许都有…… “走吧!”北棠风稳稳的拉着锦瑟的手,带着她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锦瑟几乎没有力气或者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就一步步的跟着北棠风的身边,几乎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沉重的大门,北棠风轻轻推开时,门扉发出沉重的、古老沧桑的声音。 迎面而来的清凉,仿佛从室内吹出的一阵带着檀香的清风,扬起了锦瑟的发梢,她呼吸一滞,紧张得一把死死的握住了北棠风的手掌。 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宽厚温暖,轻轻的回握了她,仿佛是在给她无限的力量。 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的走进了这古老庄严的大殿。 大殿里点着许多的拉住,还有长明灯,巨大的九龙香鼎在屋子中央,青烟袅袅,供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新鲜的水果,那用名黄色的幔帐架起来的供桌,齐齐排排的摆放着无数的灵位。 最中央的一个,异常的巨大,锦瑟看不懂上面的字,传闻北境是一个异民族国家,传承六百多年,三十一代君王,上面书写的字,该是北境最古老的字。 其余的牌匾便都是用汉子和北境字篆刻,整整三排的牌匾,王后的牌匾娇一些,就立在每一代君王牌匾的右侧,静静的依偎着。 其中最下排的最中央,便是北棠风的父皇——北定武帝,北棠三十一世祁胤之位。 只有一个帝王的牌匾,没有王后…… “母后未能册封皇后,遗体也未能入皇陵,父皇为此一生未立皇后。”北棠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解开了锦瑟的疑惑。 所有的牌匾都成双成对,大大的依靠在一起,只有北棠祁胤孤单一人,叫人不免觉得感伤,生在帝王家的痴情人总是落得如此凄苦…… 或许北棠风便是像他的父皇吧? 锦瑟不免转眼看向北棠风,她只希望北棠风这一生,都能圆满幸福。 北棠风的表情变得严肃了,或许多了些伤感,他幽幽的垂眼,低声道:“但是我相信,父皇与母后一定在一起,就在这里……看着我们。” 锦瑟点了点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北棠风带着锦瑟近前了几步,蒲团就在脚下,他认真的看着这些大大的牌匾,无比严肃的道:“历代祖宗们,不孝孙北棠风三十年未能跪拜供奉您们,忘各位祖宗们及父皇恕罪。” 着,北棠风放开了锦瑟的手,行大礼跪拜,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的认真,一丝不苟…… 三行大礼,跪拜时头及地,是北境最庄重崇高的礼节。 行完礼,北棠风跪在蒲团上,脸上略微有了些喜色,轻声道:“父皇,母后……还有祖宗们,今日北棠风带了北棠家的媳妇来见你们。” 锦瑟一愣,北棠风已经转过脸来,看着她轻轻一笑,道:“锦瑟,来拜见父皇母后还有各位祖宗们。” 锦瑟的唇微微颤抖,却什么也不出来,在北棠风的异常认真的眼神下,在这么多牌匾的注视下,仿佛就是这么多的人,这么多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北棠风不话,也不催,就是那样默默的看着锦瑟。 锦瑟只觉得全身僵硬,但是却又微微往前走了一步,脑袋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的,连她都不知道为何……双腿一软,竟一下跪倒在了北棠风的身边。 她什么都不出来,北棠风也不需要她什么,因为她如今跪在这里……便是给他最好的回答。 伸出手将锦瑟的手牵了起来,北棠风看向牌匾,认真的却欣喜的笑了起来,“父皇,母后,你们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的,她是儿臣此生最重要的女人,儿臣将娶她为妻,或许不能给她盛大的婚礼,也没有祝贺的宾客,但在父皇母后的灵前,在北棠家的各位祖宗灵前,请为我们见证……她——锦瑟,便是北棠风之妻,此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北棠风……”锦瑟喃喃的喊了一声,太多的情绪一下涌进了心里,只觉得心脏满满的膨胀起来,竟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我也许给不了你婚礼,锦瑟……”北棠风转眼看向锦瑟,微微一笑,有些苦涩和愧疚,“也许也给不了你轩阳王妃的称号,给不了你荣华富贵,名利权利,但是……我,不论我是谁,叫什么名字……我的妻子,都只有你一人,我能给你的名份,便是我的妻子,如此……你可愿意?” 锦瑟内心仿佛被许多的,巨大的情绪膨胀了,那种感情一点点的从她的内心里涨了出来,弥漫着她的眼睛,她的脑袋……她的呼吸。 “我……”锦瑟咬唇,却不知道为何,内心的第一个声音,竟然是…… 她不配。 这个声音在她的无数感情中挣扎着,呐喊着……一遍遍的提醒着她,眼前的北棠风越是美好,就越是证明她不配。 可是她不能自私吗? 锦瑟的唇颤抖着,却什么也不出来,北棠风就在她的眼前,默默的注视着她,那种眼神很干净,很认真……仿佛不论她的是什么,他都能接受。 她知道,不论她什么,他都不会怪她。 可是她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不配……但是拒绝的话,却不出口。 她真的很想点头,可是她不敢……不敢自私,不敢不为了他考虑。她早已经不自信了,她害怕,如同鬼叔的,她给他带来的只有痛苦,害怕他和她在一起,要付出的太多,总叫他伤痕累累…… 屋子里一片静谧,只有九鼎的香炉在他们的身后散发着轻烟,那种味道叫人宁心静气。 “北棠风,你确定吗?”锦瑟终于开口了,明明心里挣扎纠缠,明明百转千回,连身体都忍不住颤抖僵硬……可是她开口了,声音平稳,冷静。 她确实冷静,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北棠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他,“哪怕你知道我不堪的过去,知道那样狼狈的我……哪怕我曾经伤你那样的深,骗得你那样的苦,甚至带给你那么多的痛苦,在以后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困难阻碍,不知道你还会受多少的伤,承受多少的痛苦和压力……你难道不会后悔吗?为了我要承受那么多……你不觉得不值得吗?” 北棠风静静的看着锦瑟,他的眼睛比她清明,冷静……甚至比她坚定也比她认真。 “值得。”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是用了他一生的坚定与力量一般,那样重,那样沉的敲打在了锦瑟的心上。 她问了那么多,而他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回答了一切。 不论她是什么样的,不论过去是如何,以后会如何……和她在一起,娶她为妻,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只是想简单坚定的将这个信念表达给她。 “那……你愿意吗?”北棠风再问了一次,看着锦瑟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她咬唇强装镇定的冷静,他又一次问了,虽然他对自己过无数次,不要催她,更不要逼她……可是他忍不住,再问了一次。 锦瑟的眼泪滚出眼眶,晶莹剔透的划过脸颊……因为她点头了。点头的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再也阻挡不住。 “愿意。” 那样轻微的两个字,几乎在她哽咽的低泣中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但是她了出来了……她第一次出来,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愿意用一生的所有来爱她,那她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 更何况,锦瑟明白的,比谁都明白……她眷念他的怀抱,贪念他的温暖……她喜欢在他的身边,没有压力,没有束缚……只有快乐和自由的气息。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坐在他的身边,她都能感受到那些体内雀跃的快乐因子,那样欢乐的舞蹈着,带领着她的身心,忘却一切的痛苦…… 她就自私这一次……哪怕会伤害了别人,哪怕以后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压力,她都自私了这一次,她想……这样生活下去,一直一直在他的身边,快乐自由的生活下去。 “您们听到了吗?”北棠风的笑脸如同一个欣喜的孩子,那种喜悦将他一切的冷静,严肃以及跪拜在祖先前的庄重沉稳都打破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及不上这一刻的开怀。 他几乎大吼出声道:“她答应了,她答应了!您们听到了吗?” 抓住了锦瑟的手,那样死死的抓住了……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抓住了! “锦瑟,与我一起跪拜父皇母后,还有各种祖宗们……从今以后,你便是他们的儿媳妇,孙媳妇……你就是北棠家的媳妇了!”北棠风拉着锦瑟,身体兴奋的颤抖着,眼角眉梢全都是雀跃的纹路。 锦瑟点了点头,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因为哪怕是流泪了……她却是笑着的。 她终于明白,内心里那样多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了……不论是开心,兴奋,是雀跃还是激动……一定是有着满满的幸福的。 两个人在蒲团上跪好了,肩并着肩,就那样整齐的,在北境的列祖列宗灵前……庄重严肃的三行跪拜大礼。 这便是他们的一切,上次有天地为证,这次有北棠家族所有的列祖列宗为媒,他们一起跪拜,头点地时……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要再想起了。 她从来不强求什么,从来也没有要求过什么……她想要的,便只是这样简单。 有一个人白头相守……有一颗心相互牵连。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六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七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七) 有时,想对一个人好,便是这样简单。 锦瑟一直到回到了轩阳王府,都还觉得自己的心情无法平复,王府里位数不多的佣人见到她时恭敬的行礼,哪怕是还没有修葺完成的庭院和主殿,又或许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她都觉得,这个世界仿佛连空气都变得让人欣喜了,一切都美好了一般。 仿佛已经能看到了她想要的未来,看到了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时,散发出来的雀跃的光线。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天色已经不晚了,在皇宫里几乎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而北棠风因为有事情要和北棠冽商议,便让锦瑟先行回府了。 能不去见北棠冽,锦瑟当然更乐意了。 回来自己在王府里呆到了傍晚,北棠风还没有回来,但是怕锦瑟担心,所以先让宫里人来传了话,让她先用晚膳,不用等他。 本来也还没有到用晚膳的时间,但是经过宫里来的人这样一提醒,锦瑟突然觉得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 一直以来都是北棠风在为她做事,一直以来多是他在对她好,想方设法的让她开心,如今……她既然已经表明了心迹,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么是该她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带给北棠风的痛苦多还是快乐多,但是她知道,从今以后,她要带给他更多的快乐和感动,如同他对她一般…… * “皇兄,我已经决定了。”北棠风的声音异常的坚决,坚定不移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北棠冽。 北棠冽许久没有话,大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北棠风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他确实对不起自己这世界上唯一的亲大哥,也对不起北境这片故土,可是他只有这样做。 沉默了许久,北棠风坚定的眼睛也没有一丝的松动,仿佛让北棠冽再次看到了他的坚决。 “你确定?真的值得?”北棠冽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惋惜,但是却面无表情,出来的严肃,甚至……能看得出来他隐藏在深处的一丝怒气,“你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她有何身份背景,又或许你真的了解她以及她的过往吗?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不论她是什么人,我都已经决定了!”北棠风重复了一次,低头轻轻的笑了起来,“若是之前还有什么能叫我犹豫,让我退缩的……那么便是她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如今她已经点头了……便再没有什么可以让我退缩,叫我放弃她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北棠冽的眼睛仿佛深藏了什么叫人看不懂的情绪,但是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若你觉得都不重要,那也许真的不重要吧!” “皇兄……难道她……会有什么事情?”北棠风看自己的哥哥仿佛隐忍着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呢?他只害怕,这件事情会对锦瑟造成伤害…… 北棠冽垂头,摆了摆手,“罢了,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便去做吧!” “皇兄!你……真的,答应了?”北棠风有些不确定。 北棠冽抬起了头,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深沉的冰冷,没有一丝的动摇,甚至异常认真的道:“但是你想清楚了,本来三日后的祭天大典我朕已经决定宣告天下,封你为太子!日后由你来继承这北境江山!若你真的放弃了,那你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皇兄……”北棠风没有想到北棠冽竟然出这样的话来,封他为太子,那就是北棠冽已经决定要将江山让给他吗? 怎么会……北棠风确实很意外,因为北棠冽膝下已经有了三子,其中长子已经八岁,按理来北棠冽应该封生有长子的妃子为后,封长子为太子的。 但是因为北棠冽也有幼时的婚约在身,但是未婚妻子失踪未寻到,为了表达对启云国的尊敬,所以一直没有立后!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公主是再无可能寻找到了。 “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而朕,一言九鼎。”北棠冽的是认真的,每一个字,包括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因为北棠风自幼在南陵,他确实背负了太多沉重的包袱,也承受了太过的痛苦,他身为大哥……有幸被送回了北境,成为了太子,虽然为了皇位也付出了很多……但是他已然觉得,自己亏欠了眼前的弟弟。 所以他愿意弥补,哪怕是用自己的江山。 北棠风垂眸,轻轻的笑了起来,“大哥,我很开心……” 他真的很开心,一直以来,在南陵的三十年,他只见过自己的哥哥不足四次,加上两个人的性格,所以一直以来除了国事,几乎没有过任何的交流。 兄弟之情对于他们来确实有些遥远,但是……血浓于水,他如今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哪怕他们之间相隔的再遥远,他们都是兄弟。 对于北棠冽的话,对于他对自己的支持,北棠风真的很感激。 “我真的很开心。”北棠风重复了一次,傻傻的笑了起来,也许是第一次在他这样强势的哥哥面前,露出这样傻乎乎的笑容,他接着道:“但是,江山也好,权利富贵也罢……都不是我想要的,虽然这样很自私,但是希望大哥你能理解。” 在南陵的三十年,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这个权夺利利用了慕容尚宇,那样一个无辜的好大哥……看着自己的母亲陷害妃嫔,打压朝官,甚至看着她如何憎恨南陵的皇帝,憎恨那一切…… 北棠风早已经厌倦了,家国天下,皇宫的繁华之梦……早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了。 “既然你决定了!那朕也无话可。”北棠冽终于叹了一声,若是连江山都无法留住他,那么北棠冽确实感受到了他的坚决,也知道他的决定……一定会是幸福的。 既然什么都无法留住他,那么北棠冽知道,他强留北棠风又如何?也不过是给这皇城增添了一个行尸走肉罢了。 他是自己的弟弟,若是能幸福的话……又有什么不好的? “罢了罢了,你就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吧!”北棠冽闭上了眼睛,挥了挥了手,“只要你觉得值得,那么便足够了。” “谢谢你,大哥!三十多年来……我竟是觉得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力量,谢谢你。”北棠风幽幽一叹,看着闭着眼睛仿佛很疲倦的北棠冽,轻声道:“我这一生,都会记得你的,大哥!我走了!你……要多多保重,日后阿弟也许帮不了你什么,但是这一条命,随叫随到!” 北棠风完,转身决裂的离去。 北棠冽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出了门已经远远消失在院子里的身影,幽幽一声叹息,“出来吧,你都听到了吧?” 那龙椅后,巨大的金色九龙屏风后,便心翼翼的走出一个人影来,身型娇,低着头,有些难过,却还是走到了北棠冽的身边,轻声道:“其实,也挺好的,轩阳哥哥得对,这样做了,爷爷也就无话可了。” “闵敏……”北棠冽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掩不住自己脸上伤心难过的上官闵敏,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朕一直觉得你还,觉得很多事情也许你不懂,但是经过这件事情后……朕才发现,朕一直都瞧你了,你比任何人都聪明,也都善良……” “是吗?”上官闵敏有些不好意思的捞了捞头,“也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北棠冽站起身来,上官闵敏就站在了他的身前,隔得近了,越发的感受到北棠冽高大的身躯,还有压抑威严的气息,几乎将上官闵敏整个人都笼罩了。 可是她从来也不怕他的,只是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陛下哥哥,你……轩阳哥哥他一定会幸福的吧?” 北棠冽点了点头,便看到上官闵敏开怀的笑了起来,“那就好了,那样闵敏也就觉得幸福了。” 那笑容不苦涩,却是饱含了所有的快乐和欣慰,叫人看着忍不住有些心酸,北棠冽伸出手,大掌在上官闵敏的脑袋上揉了揉,轻轻一笑道:“闵敏也一定会幸福的,朕答应过你的……一定会让你这一生都快乐无忧,朕做得不好,但是闵敏……做得很完美。” “嘿嘿……”上官闵敏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松了口气,才挽住了北棠冽的胳膊,笑道:“肚子饿了,陛下哥哥给我弄好吃的好不好?” “嗯……想吃什么?”北棠冽欣然应允,带着上官闵敏往外走去。 “什么都要吃!闵敏要吃好多好吃的,然后再好好睡一觉,到时候才有力气看着轩阳哥哥追逐幸福啊!”上官闵敏挽着北棠冽,一路笑嘻嘻的出了门…… 外面夕阳西下,正是傍晚时分最美丽的景色。 两个人的身影在花园里,被夕阳的余晖拉长……轻轻依靠在一起的身影,还有连影子都显露着快乐的上官闵敏,仿佛一切都变得异常的美好。 北棠冽不由得勾着唇角笑了起来,有时……有的事情,真的不重要了。 只要上官闵敏快乐,北棠风也能称心如意……那么,便就这样吧。 * 北棠风回府时,整个人都轻快了,心情无比的好,仿佛这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快乐。 在这样的时刻,他只想第一眼就看到锦瑟,看到她如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静静的坐在窗前,看到他回来时,眼里泛起的笑容,原来一切都这样的美好。 日后的每一天,他都能看到她……一直一直,永远……当他回家时,他都能看到她静静的等着他,用微笑迎接他。 深深吸了一口气,北棠风快步的进了院子,朝着寝宫的窗口看去。 窗户开着,但是她并没有坐在窗前。 难道休息了? 并没有失望,也没有害怕,仿佛认定了她一定在,也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担忧她会突然消失,或者丢下他离开。 他知道……她一定不会的,因为若是她没有做好决定,那么她一定不会轻易答应他,与他在帝祠三拜九叩。她既然那样做了,就证明她会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因为他知道,锦瑟与他一样……都那样的执着,倔强。 欣喜的推开了门,恨不能马上告诉锦瑟他铺就好的未来之路。 “锦瑟,我决定……”只是话都还未讲完,配合着他推开门的声音,屋内空无一人。 北棠风疑惑的在寝宫里绕了好几圈,确定里面空无一人,被褥整齐,屋子里一片清冷,连他进来时,院子里都没有一个佣人。 虽然……本来佣人就很少。连她的贴身丫鬟他都没有准备几人,因为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去看每一个国家的日出日落,去见证天涯海角的距离,去寻找他们真正的家。 只是……北棠风幽幽一叹,她去哪了?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北棠风焦急的在院子里寻了几次,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忙上前去,都来不及叫她行礼了,急忙问道:“她人呢?” “姐,姐…………让您……”那丫头跑得有些喘息,叫北棠风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她什么了?她去哪了?你倒是清楚!” “膳……膳堂……”丫头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来,伸手指向了膳堂的方向。 北棠风一愣,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她才用膳?不是让人来通知过,让她先吃的吗? 也管不了那么多,北棠风还未等丫头完话,便已经朝着膳堂快速的走去。 到膳堂时,有几个佣人正端着刚热出来的菜走到院子里,正准备端去膳堂,看到北棠风时,都一一的行礼,北棠风忙问道:“怎么,她还没吃吗?” “姐一直在等你呢,”管家此时忙凑了上来,“姐今天兴致很高呢,早早的就在厨房亲自准备了这些饭菜,只是没想到王爷回来得晚,这些都热了好几次了。” “她……她准备的?”北棠风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眼前五六个人端着的菜肴,一个个都那样的精致,刚热过,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鼻,“她人呢?” 管家幽幽一笑,“姐忙活了一下午,估计累了……之前在膳堂里便睡着了……奴才们看天色也不早了,本来准备再热一次这些饭菜,然后让姐先用膳的……可没想到,您这就回来了。” 北棠风点了点头,心里一片柔软,只觉得仿佛要融化了一般,他没再什么,心翼翼的朝着膳堂走去。 桌子上还有许多刚热好的饭菜,满满的一桌子,各种各样的菜肴,每一个都那样的精致,摆拍整齐,一点也不比宫里的御厨烧出来的饭菜差,甚至有些更新奇更精致些。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竟然还有这样好的手艺,以前在宫里也从没有听过。 北棠风心里满满的,仿佛都被她的良苦用心填满了,这样多的菜,她一个人要多久才能弄出来,难怪……累成这样了? 轻轻的走到了锦瑟的身边,她窝在桌子边的太师椅上,巧的身子几乎整个卷缩成了一团坐在椅子上,脑袋靠着扶手便睡着了…… 她的睫毛那样柔软细长,衬托着雪白的肌肤,叫她沉睡起来时,那样的美。 “锦瑟?”轻轻的唤了一声,北棠风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因为只是看着她这样安宁纯真的睡颜,他就想触碰,想好好的捧在手心里,心翼翼的呵护着。 可是她忙活了一下午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她一定还没有吃东西。 “锦瑟?醒醒?”北棠风再次唤出声时,锦瑟那一双羽扇一般的睫毛才微微一颤,继而睁开了眼睛,睡眼迷蒙的看到了北棠风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得呢喃道:“你回来啦?” 这样亲近的问话,加上她迷迷糊糊憨态可掬的表情,是北棠风第一次看到,她就做得这样的自然,她就是他的妻子,在等着他回来时……问候一声。 不知道为何……两个人隔得这样的近,叫北棠风忍不住想要亲吻她迷蒙的睡颜,还有她樱桃一般饱满圆润的红唇,想将这迷糊可爱的她狠狠的拥在怀里。 但是他忍住了,那样的辛苦,但是他还是柔声道:“你一定饿了吧?都怪我,那么晚才回来……” 锦瑟摇了摇头,似乎也清醒了许多,转身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就刚才一会儿的功夫,管家将所有的菜都热好了,并且原封不动的摆在了桌上,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锦瑟轻轻一笑,忙拉住了北棠风的手,笑道:“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快尝尝,我给你做的这些……然后告诉我,你最喜欢吃什么?我以后常做给你吃好不好?” 下午的时候,锦瑟突然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所以突发奇想的想为他做饭……毕竟这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但是当她到了厨房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喜好。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她才发觉,她真是不了解他啊! 而他回北境没有多久,这里的佣人和管家几乎也什么都不知道……他明明对她那样的好,知道她需要的一切,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愧疚,所以花了好长时间,她将自己拿手的好菜都做了出来,然后看他喜欢吃什么……那她以后就知道了,就可以常常做给他吃了! 北棠风许久多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从他懂事开始……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喜欢吃什么……也没有人为他做这样多的一桌子菜,只因为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他的母亲是皇后,时候忙着争宠夺利,后来每日郁郁寡欢,几乎连寝宫都不曾踏出了。 而宫里的所有人,包括御膳房,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矩办事,所以从来没有人特意的为他做过什么,也没有人在意他喜欢什么。 喉咙里仿佛堵了什么,北棠风发现他什么都不出来,心里那种感情一发不可收拾,汹涌的澎湃了起来,让他一个七尺男儿,竟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抱住她…… “怎么了?”锦瑟看着北棠风脸上变了又变的脸色,看着他颤抖着唇却什么也不,忙问道:“这些你都不喜欢吗?没事的……我……我还会做很多……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去你做!” 罢,锦瑟焦急的起身,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不过刚起身要走,便被北棠风一把抓住了手,不由分的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那样的力度,几乎叫她无法喘息。 “够了,这些足够了!每一样我都很喜欢!”北棠风的声音仿佛都有些颤抖,他极力的忍着自己的情绪,才不叫自己失控,他死死的抱着她,从未觉得这样的满足过。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吃得干干净净的!”北棠风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傻傻的笑了起来。 锦瑟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娇嗔道:“那你还不放开我好好吃饭?再不吃……又得热了。” “舍不得,我舍不得放开……”北棠风又抱得紧了一些,几乎将锦瑟都全部圈在了怀里,那的身子埋在他宽大的怀抱里,几乎看不到了,他叹息道:“我只想这样,永远……” “可是……”锦瑟咬唇,埋头在他的怀里,委屈的道:“可是我饿了啊!” 北棠风一下笑了起来,不舍的放开了锦瑟的手,拖着她坐了下来,碗筷早已经备好了,他利落的拿起筷子,一下子夹了好多菜在锦瑟的碗里,然后看着她,笑道:“那快吃,多吃一些……长胖一点!” “嗯!”锦瑟点了点头,“那你也吃!” 夹菜到了北棠风的碗里,然后锦瑟低头慢慢的吃了起来,不时的抬头看北棠风一眼,他又给她夹菜……两个人这样静静的,什么也没有,但是却仿佛胜过了千言万语。 时光静好,桌子上的饭菜哪怕两个人再努力,也吃不到一半…… 锦瑟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哀嚎道:“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北棠风又给她夹了菜,看着她碗里剩下的大半,不由得笑道:“那怎么办……刚才我还夸口你做什么我都吃得干干净净的,如今……还剩下这么多,你不再努力一下,我岂不是要撑死?” “那怎么能算,再怎么努力也吃不了啊!何况我也不是想要撑死你才做这么多的!”锦瑟不依,将碗往前一推,连连摇头道:“不要吃啦,今天的不算,从明天开始……做什么都吃光光好不好?” “真的?”北棠风侧眼,其实他早已经吃不下了……但是却实在觉得可惜,不由得道:“你是……以后,你会每天给我做饭?” 锦瑟看着北棠风晶亮的眼睛,不由得仰头,思索着道:“虽然想想好像会很累……但是谁叫我是你的妻子呢!” “锦瑟……”北棠风不可置信的瞪了眼睛,看着锦瑟,完全不敢相信,她就那样轻松的出了那样的话。 锦瑟斜眼,皱眉故意凶道:“怎么,你想不认账?”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七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八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八) 锦瑟看着北棠风晶亮的眼睛,不由得仰头,思索着道:“虽然想想好像会很累……但是谁叫我是你的妻子呢!” “锦瑟……”北棠风不可置信的瞪了眼睛,看着锦瑟,完全不敢相信,她就那样轻松的出了那样的话。 锦瑟斜眼,皱眉故意凶道:“怎么,你想不认账?” “哪敢!”北棠风忙笑了起来,忍不住轻轻的伸手用锦帕将锦瑟的嘴角擦拭干净,“累了一天了,好好的休息会儿吧,以后不要这样累着自己。” 锦瑟点了点头,北棠风才站起身来,那样自然的牵住了锦瑟的手,轻声道:“走吧。” 虽然桌子上剩下那么多的菜肴很是浪费,但是锦瑟已经很知足了,因为北棠风已经尽力将每一道菜都尝过了,分配得那样的平均,没有多吃什么一口,也没有少吃什么。 他就是想告诉她,不论她做什么,他都喜欢吃。 两个人一路顺着长廊绕过了花园,幽幽的散步回去寝室。 回去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寝室里已经掌了灯,夜里还是有些清冷,所以关上了窗户。 “锦瑟,”刚扶着锦瑟在软塌上坐下,北棠风踌躇了一路,却还是开口道:“三日后,是北境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是我第一次参加,也是最后一次参加……” 锦瑟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北棠风,虽然知道婚约的事情也许还没有完全解决,毕竟上官家族的人还没有松口,上官闵敏一个人什么,也都不会算数的。 而北棠冽能旁观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因为作为一个君王,他绝对不会因此去得罪上官家族的人。 所以锦瑟从来没有逼迫过北棠风离开北境,甚至她都没有催过他!因为知道他抽身的困难,所以锦瑟希望尽量多留些时间给他,甚至哪怕长时间不能离开北境…… 她如今觉得,也无所谓了。 看锦瑟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忧的眼神,北棠风的心也平和了许多,他坐在了她的身前,牵着她的手,认真的道:“待祭天大典完后,我便带你离开。” “可是……这样可以吗?”锦瑟害怕北棠风会为难,忙道:“其实在北境也挺好的,没有关系的……” 锦瑟的话还没有完,已经被北棠风打断了,“我已经决定了,为了不让皇兄为难,不让闵敏受到伤害……我必须得离开。” “更何况……”北棠风轻柔的看了锦瑟一眼,笑了起来,“在这里,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离开这里,我们就成亲好吗?” 锦瑟一愣,低头有些羞涩,但是还是轻声道:“其实我不在乎婚礼……对我来,你如今能如此,已经足够了,我不想你为难……但是若你做好了决定,那我一定支持你。” 北棠风满足的点了点头,心里安慰。 不由得将锦瑟轻轻的搂在了怀里,抚摸着脑后柔顺的青丝,感叹道:“虽然我早当我们已经成亲了,但是我知道婚礼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我虽然没有无所不能,但是别的妻子拥有的……我一定都能给你。” “好傻。”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靠在北棠风的怀里,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是笑他傻,但是她又何尝不是因为他这这一份执着到傻的精神而得到了救赎呢? 锦瑟的轻笑,还有她在他怀里柔软的身躯,她的手臂那样轻盈的搂住了他的腰,她身上一股女儿家的自然香味,却是他最熟悉的。 她是他的妻子,北棠风早已经这样确定了,他们虽然差了婚礼,但是却已经是三跪九叩,天地为证的夫妻了。 曾经对锦瑟的那些心翼翼,仿佛一点点的消逝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决心,她不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害怕或者排斥,更不会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就是对她这样有信心。 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叫他此刻拥住她柔软的身段时,忍不住抬起了她埋在他怀里的脸,四目相对……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的眼睛是他看过的最美丽的。 从第一眼看到她时,仿佛就确定了她不一样,从她的眼睛里,北棠风仿佛被锁住了灵魂一般。 他垂眼,从她的眼睛看向她巧高挺的鼻梁,最终眼神落在她饱满圆润的红唇上时,他已经轻轻凑近,吻上了那渴求以久的红唇。 若是以前他一定不敢的,或者……一定会犹豫。 但是如今,他内心没有一丝的彷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便深深的吻了下去,看到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拒绝,甚至搂紧了他的腰。 那是对北棠风最好的鼓励,他伸出双手轻柔的捧住了她的脸,闭上眼睛时哪怕眼前一片黑暗,却仿佛都是她的脸,四周的黑暗盛开了无数绚丽的烟火,美丽得眩目,叫他犹如身处云端一般。 锦瑟轻轻的回应,身体不由自主的松软,而北棠风的吻越发的深入,尽情的将她禁锢在怀里,大掌抵住了她的后脑,放肆的吮吸她甜美的滋味。 那样漫长的一吻,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北棠风才放开了锦瑟,轻轻睁开眼睛,锦瑟的身体几乎柔软到像是要融化在他的怀里一般……他捧起了她的脸,看着她轻轻的睁开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了一丝迷蒙,娇的唇瓣越发的艳红,两个人的气息融合在一起,暧昧的纠缠不清,空气都是他们火热的呼吸,叫人脸红心跳…… “锦瑟,我……要你。”北棠风大胆直白,看着锦瑟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 他没有等锦瑟回答,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起身走向床边。 那床铺柔软宽大,将锦瑟的身子轻轻的放了上去,俯身而上,几乎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便堵住了她娇艳的红唇…… 越发放肆霸道的亲吻,极力的缠绵,喘息之间两个人的体温隔着衣服都觉得那样的火热,他的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从锦瑟的唇到耳根……再滑倒脖颈。 湿湿的吻,一路在锦瑟的身上留下了火热的气息和暧昧的味道。 北棠风一直以来,对于锦瑟来,都是霸道危险的,如同**一般,一点就着,熊熊烧并且无法扑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锦瑟的衣衫,大掌有些粗糙,却就那样滚烫的扶上了锦瑟柔软的身躯,顺着她平坦的腹一路缓慢的上移……停留在那胸前的柔软上,大胆的抚弄…… “呃,风……阿风……”那样火热的挑/逗,锦瑟忍不住收紧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那种酥麻的感觉瞬间袭遍了她的全身。 哪怕还有一丝的理智,锦瑟的眼也早已经深深沉溺,她不讨厌,一点也不讨厌他触碰她,甚至身体仿佛期待着他的触碰,亲吻……期待着他的一切。 两人衣衫半解,北棠风精装的身体滚烫的贴了下来,那结实的肌肉压在锦瑟柔软的肌肤上,竟那样的贴合,仿佛没有一丝的缝隙。 他的吻越发的疯狂,甚至带着一丝暴戾的气息,滑下她的脖颈,停留在那诱/人的双峰之上…… “嗯!我……阿风,不要……”锦瑟几乎情不自禁的扭动起身体来,而她想的话却无法完整的出来,开口都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嘤吟。 “知道吗……锦瑟,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有一种感觉……”北棠风含住了锦瑟的耳垂,轻轻啃咬,柔声道:“这一辈子,除了你,谁都不行……我只想要你。” “阿风……”锦瑟的声音酥软,在他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她几乎不能自己。 勾住了北棠风的脖颈,然后主动的,深深的吻住了他的唇…… 烛光微微的晃动,两个人身体的纠缠让整个室内活色生香,北棠风知道……今夜跨出的这一步,那样的不同寻常,这一次他完全释放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没有一丝的犹豫…… 他就是想要这样霸道的占有她,看着她不由自己的沉溺在这幸福之中……仿佛便是向全世界宣告,锦瑟接受了他的一切。 ……………… 锦瑟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仿佛从来没有睡得这样的沉过,连梦都没有,一闭眼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北棠风的胸膛永远是她的港湾,让她安心入眠。 当清晨时外面的雀鸟‘叽叽喳喳’的将锦瑟从沉睡中呼唤醒来时,她睁开眼睛,看到满眼熟悉的幔帐,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此的幸福。 轻轻一动,习惯性的往北棠风身上靠去,却意外的听到了他的宠溺的声音,“醒了?” 抬眼,看到北棠风满脸柔和的笑容,锦瑟只觉得全身酸痛,不想开口话,只是撒娇一般的在北棠风强健的手臂上蹭了蹭,然后窝进了他的怀里。 “再休息一会儿吧!”北棠风的话音刚落,仿佛锦瑟又陷入了睡梦之中。 看着她睡得那样的香,睡梦中的样子又如此的憨态可掬,叫人忍不住觉得这清晨竟是如此的美好,想到以后每天他都可以看到她这样撒娇耍赖的赖床时,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了幸福的感觉。 当锦瑟在睡梦中感觉到身边有些清冷时,她才不满的幽幽的睁开了眼睛,果然北棠风已经不在了。 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竟已经是正午了……她真是睡了好久,脑袋都觉得有些昏沉。 刚起身,披上了外衫,门便被推开了,北棠风月白色的袍子带着阳光,仿佛浑身都金光闪闪的便进了门来,锦瑟一愣,便看到他手里端着的水盆,他笑着,忙道:“我便觉得你该起来了,午膳已经备好了,快梳洗吧!” “不用连水都给我备好了吧?以后我会越来越懒的!”锦瑟揉了揉眼睛,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走向了北棠风。 北棠风放下了水盆,给锦瑟拿了丝帕,道:“我喜欢,我乐意。” 锦瑟笑了起来,再没有什么,洗了脸,换好了衣衫坐到梳妆镜前准备梳妆…… 她的头发很长,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如同云朵一般的柔软顺滑,北棠风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铜镜里她对镜梳妆的模样。 “我帮你。”终于他还是开口了,虽然还有些犹豫,怕自己梳理不好……但是他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梳子。 她的头发那样的顺滑,在他的手里几乎一梳到底,那种轻柔的感觉叫一直以来都粗手大脚的北棠风那样的认真,那样的心翼翼,因为这样好的青丝,哪怕是断了一根……也会叫他感觉到疼惜。 “你会吗?”锦瑟忍不住开口,可是看着镜子里他的脸,那样的认真……心里不出来的感觉,那样欣喜,又充实的感觉。 这事第一次……有人为她梳头,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已经认定了的夫君,若她以前不知道自己选择得究竟如何,那么现在……她很确定,她这如同笑话一般的二十四年,也许做的唯一正确的选择,便是成为北棠风的妻子。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北棠风很认真,仿佛都没有听到锦瑟的问话,只是全新专注的在锦瑟的头发上,梳理整理了,他有木有样的将那青丝在他的手掌里轻轻翻转,大掌微微一转,便将她的所有头发都挽了起来。 那种最简单,也是最利落的单髻,绾起了所有的青丝,露出漂亮精致的脖颈,光洁饱满的额头…… 挽发,还是单髻,是已为人妇才会使用的发髻。 锦瑟在镜子里的脸不由得诧异,因为北棠风看起来那样的笨拙,但是动作却出乎意料的利落。 “如何?我为你绾的发,从今以后……你披散青丝的模样,只有我能看到。”北棠风傻傻的笑了起来,天知道他多紧张,他今天特意起早了,便是去请教这绾发的手法了。 还好她睡得熟,他学了整整一上午……终于会了这个简单的法式,虽然简单利落,但是在他的眼里,锦瑟无论如何,都是美的。 北棠风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根玉簪子,打磨得异常的光滑,玉白如雪,做工精致,是一朵清雅淡然的玉兰花。 亲手为锦瑟戴上了这玉簪,在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里,显得那样的搭配,简单清雅,和锦瑟淡然轻柔的气质相得益彰,竟比北棠风想象中还要相配。 锦瑟傻傻的看着镜中仿佛一夜之间成长的自己,那样的陌生,却又那样的熟悉……她已经不了,在北境也好南陵也好,早已经过了少女时代,而如今这样成熟的发式,竟叫她觉得自己一瞬间便焕然新生了。 锦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原来,我挽起发来,是这样的。” “很美!”北棠风的手轻轻的握住了锦瑟的肩膀,他就在她的身后,弯腰和她一起看向了铜镜里两个人轻轻微笑的脸,“这个簪子,时候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想……该是将它交给你,这样才不算玷污了这玉的美好。” 锦瑟竟觉得眼眶泛红,因为自己今日……挽起了头发,还是北棠风亲自挽起来的。 也因为……她终于在这一刻,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彻底的摆脱了过往的不堪。 看着铜镜中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有那么一刻锦瑟觉得……她一定,会幸福的。 “这两天我带你在北境好好的玩两日,然后我去参加祭天大典,可能要进行很久……到时我会让人提前来接你,你去城外的桃花庵等我!最迟寅时,我一定会和你汇合,然后我们一起离开。” 北棠风轻轻的出来,仿佛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口气刻意的轻松,可是锦瑟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那种隐藏不住的担忧,那么只是一点点。 但是她就是看出来了。 锦瑟伸手抓住了北棠风的手掌,低眉轻声道:“我就在这里等你……” 北棠风轻轻的笑了起来,拍了拍锦瑟的脑袋,揶揄道:“怎么?你还怕我会跑掉不成?” “我……”锦瑟嘴里担心的话没有出来,因为她知道,有的话不用得那样的明白,北棠风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揶揄她,可是她真的很担心啊。 “放心吧!我到做到,我可曾失信于你过?”北棠风深深的呼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相信我,我会尽快去和你汇合的,你先出城,我才无后顾之忧。” 锦瑟当然是明白的,虽然不知道北棠风要干什么,也知道她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的。 因为若他会,他早就了!他若真的如同他的表面那般的胸有成竹,便不会特意提早让她离开北境都城……但是不论如何,她之前过,只要他做了决定,那么她就一定会支持他。 “那……你一定要早点来!”锦瑟转头看向北棠风,认真的看着他的脸,看着他重重的点头,答应道:“一定!” 还是有些不放心,锦瑟又道:“要毫发无损!” “绝对不会让你的夫君损伤一丝一毫!”北棠风认真的模样,好像只差赌咒发誓了。 “那……我等你!”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她不想让他顾虑太多,只能点头轻柔的道:“你不来,我便一直一直等下去。” “我怎么舍得……”北棠风轻轻的抚摸她的脸,承诺道:“我一定会安安全全的带你离开的,我答应过你了,要陪你去做那么多的事情,你的,我都没有忘记……我一定会带着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相信我!” 锦瑟点了点头,两个人才相视一笑。 其实锦瑟早已经想好了,她会按照他的安排去做! 但是不代表她不会担心他……她会等他,但是若出了任何的意外,那么她会第一时间到他的身边……不论是多么艰难危险,她都想……这一次,一定要与他一起承担。 他从未让她失望过,他的话他都会实现!所以锦瑟相信他……他那样认真的答应了她的。 所以他一定会成功的。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八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九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三十九) 当夕阳西下时,代表着一天又即将消逝了。 北境的京都是很繁华的,哪怕是夜晚即将到来,大部分的街道上依旧繁华,各种各样的商铺还有酒楼依旧人声鼎沸,街边贩售卖的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玩意玲琅满目。 “啧啧,这个好像不错呢。”素白修长的手轻轻的拿起了一个彩色的风车,随着旁晚清凉的风,那彩色的风车微微旋转着,色彩斑斓。 “公子,买一个吧!孩子都很喜欢的。”贩从没有见过这样俊秀的公子,呆愣了片刻后,急忙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是呢!确实适合孩子,特别是单纯的孩子。”那慵懒的嗓音似乎带着笑意,与那一双完美的桃花眼相得益彰,轻轻的丢下了铜钱,修长的身影悠闲的转身离去。 贩还愣在原地,仿佛刚才来的人就如同这风车一般的炫丽,魅惑人心。 高高的城楼上,是可以看到北境大半个城市的景象,也可以看到都城外那一片辽阔的平原,远处的山峦仿佛耸立在云间,夕阳西下穿过了那些云层,霞光万丈。 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 “唉……明天就是祭天大典了。”上官闵敏忧郁的叹了一声,看着远处的残阳即将沉落,心里也仿佛无比的沉重。 他就要走了。 她低下头,一脸的阴郁。那次在宫里,她听得清清楚楚的,北棠风就要离开了…… 虽然她已经接受了他不会娶她的事实,虽然……她能理解,也真心替北棠风开心,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因为他一定会幸福,所以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北棠风就要离开了,不论怎么自我安慰,都觉得心里一片沉重,那种忧伤的感觉叫她好想哭。 她等了整整八年了,如今好不容易再见到他,可是不过短短这么几天,他就要离开了。 而且……从此以后,天各一方,他有他的自由,她有她的生活……也许再也看不到了。 咬了咬唇,想到这些时,上官闵敏的眼眶里已经弥漫了泪水,可是她死死的忍住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她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坚决的绷住了自己的表情,一字一句坚定的道:“我不能哭,我要为轩阳哥哥感到高兴!” 她瞪着眼睛想要把泪水憋回去,她自己告诉自己,她一定不能哭。 不能做一个叫北棠风讨厌的人,因为他幸福开心,那么她就该感受到这样的幸福,她应该高兴才对,哪怕以后都见不到他了,她也知道他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幸福的生活。 虽然她很羡慕,但是她知道,他选择的人不是她…… 哪怕不是她,她也该为了他能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能有心爱的人陪伴一声而开心! 所以!她绝对不哭。 “呐……送给你。”突如其来的声音,几乎叫浑身都绷得紧紧的上官闵敏吓得跳了起来。 刚想要尖叫,眼前便被五彩斑斓的风车吸引住了目光,她一愣,看到夕阳的光辉穿过风车的缝隙,那样的美丽,闪耀…… “喜欢吗?”再次传来声音,才叫上官闵敏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一转眼便看到了一张……邪魅的笑脸,那种笑容配合着弯曲着的美丽眼睛,仿若桃花一般,绽开得肆无忌惮,却又那样的美丽。 “你……”上官闵敏一愣,不由得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陌生人。”那人回答得很是随性,不管上官闵敏诧异的态度,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风车就拿在他的手上,他微微吹了一口气,风车幽幽的转了起来。 “呐,不喜欢吗?”他又将旋转着的风车递给了上官闵敏,笑容随意慵懒,如同一只猫一般的懒散,但是那双眼睛却叫人那样的无法忽视,因为太过美丽,却又叫人感觉到其中邪魅的危险。 也许正因为这随意慵懒之中透露出来的危险,才那样的吸引人的眼光。 “为什么?要送给我?”上官闵敏呆愣着,疑惑的看着眼前仿佛天神一般突然降临在她身边的陌生人。 “不喜欢?”他微微歪了歪脑袋,苦恼的皱了皱眉头,“可是卖风车的人,孩子都喜欢的。” “我!我才不是孩子!”上官闵敏仿佛一下被踩到了痛处,仿若一直炸毛的猫一般跳了起来,激动的辩解道:“我已经十八岁了!我是大人了!” “哦。”随意的耸了耸肩膀,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人恼火。 “真的!我真的十八岁了!你不相信吗?”上官闵敏恼火的争辩着,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些,脸颊微微通红。 这男子却突然笑了起来,‘呵呵’的笑声仿佛极为不屑,斜眼瞄了上官闵敏一眼,才道:“那我倒没有见过哪个大人会躲在这种地方偷偷哭鼻子的。” “我……”仿佛突然被看穿了心事,上官闵敏有些心虚,底气也不足了,张着嘴声音也了,“我才没有……没有哭呢。” “不用跟我解释啊,你哭不哭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谁在意呢。”幽幽的打了个哈欠,悠闲的躺在了地上,风车就那样拿在手里高高的举了起来,看着它跟着风向微微的转动着。 “哼!”上官闵敏生气的转过头,也不话了,只是想起身离开的,但是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这只是个陌生人,还有些讨厌,但是……起码也有个人陪着自己,而且他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忧心,更不会像家人一样拿婚约的事情来指责她,也不会向北棠冽或者是哥哥姐姐们一样来安慰她。 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话……她坐在这里,不会觉得孤独,也不会悲伤,更不会觉得自己可怜。 “喂。”本来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却突然用风车的木棍戳了戳她的手臂,问道:“你刚才在伤心什么呢?” “我才没有伤心呢!”上官闵敏扭着脸不去看他,又赌气的道:“更何况关你什么事啊,我又不认识你!不要跟我话!我才不理你!” “啊……”幽幽的一声叹息从身边传来,“也不知道是谁话这么多。” 上官闵敏猛然只觉得血气上涌,气得脑袋一阵迷糊,转脸瞪着眼睛便吼道:“你到底是谁啊!谁让你在这里了!你讨厌死了,快走开!快走开啦!” 毫不顾忌的,将自己多天的情绪一下发泄了,上官闵敏大口的喘气看着躺在地上一脸错愕的男子。 他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又笑了起来,眉眼依旧动人,但是好像却有些忧郁,叫上官闵敏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缓缓的起身,叹了一声道:“果然是好人难做,竟然那么讨厌,我走便是了。” 罢起身便要离开。 其实上官闵敏已经后悔了,从她意识到自己对一个陌生人乱发脾气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后悔了。 如今看到他似乎有些难过的情绪从眼睛里划过,看着他起身,衣角划过她的眼前,仿佛鼻尖还闻到了他身上特殊却清淡的香味,但是……他转身一步步离去。 死死的咬住了唇,那种灰心丧气的低落感瞬间包围了上官闵敏…… 她低着头看着眼下的青石板,眼泪一点点的聚集。 不要走……不要走,她……很害怕……很孤独…… 不要走…… 上官闵敏明明不想他走的,可是却开口骂了他,现在她根本没勇气开口叫他不要走,而且……她真的很伤心,以前她绝对不会对陌生人发脾气的。 也许别人只是好心来关心一下她,却还要遭到她莫名其妙的怒火。 想到刚才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和难过的神情,上官闵敏的心一点点的被愧疚侵蚀…… 猛的鼓足了勇气,瞪大了眼睛,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抬起了头。 懵然,那个彩色的风车又在她的眼前幽幽的旋转着,带着五彩斑斓的色彩,如同梦幻一般的,就在她的眼前。 “想哭就哭呗,大人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不代表就不能发泄自己的情绪。”风车移开,伴随着才听过但是仿佛却已经熟悉的声音,那张笑脸又出现在了眼前。 身后的蓝天白云因为夕阳西下渐渐的变得暗淡,但是眼前的人却拥有一掌耀眼的笑脸。 上官闵敏的唇微微的颤抖,仿佛自己隐藏了好久的情绪一下控制不住,如同洪水泛滥一般的汹涌而出,那些委屈,伤心,难过……甚至是她自己特意忽视的……那种觉得自己可怜的不自信,一下爆发了出来。 “你……你叫什么名字?”上官闵敏忍着最后一丝冷静,咬着唇一字一句的艰难问道。 她的眼睛已经泪水汪汪,死死咬唇憋着眼泪的模样叫人心疼,那娇俏漂亮的脸蛋红着脸,却倔强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清竺。”淡淡的两个字,柔和的名字,从他漂亮的薄唇中轻轻的吐了出来。 伴随着他声音的,是上官闵敏放肆的哭声,‘哇’的一声爆发了出来,像是孩嚎啕大哭时的模样一般,一点没有女儿家该有的矜持,一点没有女人的娇态,甚至……孩子气得可爱。 上官闵敏所有爆发的情绪仿佛都汇集成了她的眼泪和尽情的哭声。 她知道,这样哭很丢脸…… 可是既然眼前知道了他叫清竺,那就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既然不是陌生人……那她这样哭,就不算丢人了吧? 因为她真的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了,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她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真心祝福北棠风和锦瑟的,她没有伤心,她是很开心的退婚的。 只有这样,北棠风才不会被别人议论,才会毫无顾忌的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所以她一直一直……都做得很好。 可是她真的,笑得好困难。要保持那样的笑脸,真的好辛苦…… 她现在就想哭,放肆的哭! 因为她真的很伤心,真的很辛苦! “唉,还不是孩子……”清竺幽幽一叹,轻轻的拍了拍上官闵敏的脑袋。 上官闵敏哭得昏天暗地,一把抓住了清竺伸出来的手臂,将脸埋在了他上好的衣衫上,使劲的擦拭着眼泪鼻涕……哭得越发的伤心了。 “尽情的哭吧,哭完就不难受了。”清竺幽幽一笑,有那么一秒,有点为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而感到惋惜。 但是那一丝怜悯之心很快被他自己深沉得连他自己都不了解的黑暗内心给淹没了。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做他觉得有趣的,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怜悯也罢,同情也好,都是不该有的。 天完全黑了,夜空上明月高悬,竟是一个满月的日子,城楼上的青石板被月光照耀着,印刻着岁月的痕迹,一片安静之中,偶尔传来一声哽咽的声音。 上官闵敏擦了擦红肿不堪的眼睛,抽泣着,断断续续的道:“就,就是……就是这样……” 第一次,她将所有的心事,将心里所有真实的想法都了出来…… 一直以来憋在心里,对所有的人都表现出笑脸,却将自己内心的真实声音都憋在了心里,真的很辛苦,如今出来了……她竟是觉得自己仿佛一下轻松了好多好多。 “那你……还想嫁给他吗?若是他还有可能娶你的话?”清竺的笑容在月色下越发的魅惑,微微勾起的弧度竟那样的神秘莫测。 “我……”上官闵敏低下头,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清竺看了她一眼,叹息道:“你就如实就是了,我会替你保密的,更何况,我都不知道你的那些人是谁……而且你也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不定过了这刻,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再见面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上官闵敏知道他的都是对的,告诉他这些事情时,她刻意忽略了他们所有的人的身份和姓名。 他虽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所以她才敢这样毫无顾忌的将一切都出来,就像他的……她倾吐完后,他们也许永远也不会见面了。 “可是,你连我是谁都不问,还听我在这里了这么久……为什么?”上官闵敏的眼睛红肿着,疑惑的抬眼看向清竺。 他这样的人,上官闵敏是第一次遇到,明明感觉很危险,但是仿佛又有一种让人想接近的气息,因为太过美丽的东西都是危险的,但是他美丽的眼睛,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就是让人想要接近! “我我是好人,你信吗?”清竺笑了笑,无所谓的抬头看天空。 上官闵敏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已经听到了他自己的回答,他:“我自己都不信。” 上官闵敏更不懂了,好奇的看着清竺在月光下柔和的神秘的脸庞,听着他继续道:“不过是无聊,看到你在这里……想逗逗你而已,而且你的事情,虽然也很无聊,但是我却很好奇你的决定……为什么世界上还有你这么蠢的人,自己不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还将一切都拱手让人,你当你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一下了那么多,上官闵敏竟是一句话也接不上。 看他一副恶劣的表情,什么时候都在他的笑容里被讥讽得体无完肤,这一刻……上官闵敏真的确信,眼前的男人真是一个无聊到了极致的男人,而且……一定不是好人。 因为他竟然这样取笑她。 “哼!难道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受点委屈,做出让步不应该吗?”上官闵敏赌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争论道:“我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观音,更不傻也不蠢!只是,我自己知道,勉强他娶我,他不会开心的!我只是想他开心,这么简单而已!” “那你呢?”清竺反问一句,双眼微眯,却凌厉的看向了她,“你若是真的以他的快乐而快乐,刚才又为何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只是……我……”上官闵敏突然没有话可了,仿佛全身无力的颓败了下来,“我,我不知道……只是就是很难过。” “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你的这些心情?”清竺看着上官闵敏,一点点的引导着。 摇了摇头,上官闵敏越发的泄气了,“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很为难的。” “若他决心坚定,有什么好为难的!”清竺叹了一声,接着道:“只是你什么都不,真是可惜,明明做了那么多的牺牲,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不定他离开后,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你忘得得一干二净了,你所做的这些也都只是个笑话罢了。” “才不会!他不会忘了我的!他过……我,我永远是他的妹妹!”上官闵敏焦急的看着清竺,仿佛异常的想要清竺肯定她。 因为她严重的动摇着自己的决心,随着清竺的话……她真的觉得,自己有可能是一个傻瓜。 “呵,”轻蔑一笑,清竺斜眼讥讽道:“你信?” “我……” 没等上官闵敏再下去,清竺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让你去争取什么,去挽留他或者是为难他!只是我觉得你该将自己的心情和自己心里所有真实的想法都告诉他!让他明白,你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成全他的,让他一辈子都记得……他能拥有的未来,是你给予他的!当他快乐幸福时,他就会想到你……因为他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上官闵敏被得几乎惊讶得呆立在原地,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去想过,甚至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清竺出这些话的意义,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好像心动了。 因为她可以笑着祝福他,也可以放开一切成全他,哪怕自己伤心难过也无所谓。 但是她不想……不想他忘记了她。 他们以后也许再也无法见面了,她不想……他连她都忘记了,哪怕只是偶尔会想起她……这一刻对于上官闵敏来,竟也是无比的诱/惑着她的心。 她……不要,他忘记她。 “时间很晚了,早些回去吧!以后也许见不到了,所以最后忠告你一句,趁还有时间……把该的都清楚,让他也让自己,了无遗憾的面临分离的那一刻。” 清竺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但是他那修长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上官闵敏呆呆的坐在城楼上,夜里的风吹在她的身上有些冰凉,但是她却越发的清醒了。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 在最后即将要分离的一刻,她想……一辈子都能住在北棠风的记忆里,这样他才不会忘记她。 她不需要感恩,只想……他能一辈子,记得她。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三十九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四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四十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四十) 来了北境那么多天,天气也总是有些凉意,而这天祭天大典,才是清早,外面的阳光似乎便已经很刺眼了,院子里雀鸟‘叽叽喳喳’的欢乐叫声似乎也欢快了许多。 锦瑟推开了窗户,阳光很好,似乎是锦瑟在北境见过的最阳光灿烂的一个早晨。 天空是万里无云,蓝的那样通透旷阔。 “真是一个好天气。”锦瑟幽幽叹了一声,看着这样好的天空,却有些惆怅。 转身,她还是强撑起了笑容,身后的北棠风刚披好了外衫,系好了腰带,看着锦瑟始终有些担忧的脸,不由得安慰道:“这么好的天气一定是一个好的开始的。” 锦瑟点了点头,走到了北棠风的身前,替他整理好了衣领及腰间的玉坠等等。 今日,是锦瑟第一次看到他穿着正统的王爷朝服,异常的正式,精致的蟠龙在胸前栩栩如生,就像他整个人一样,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尊贵之气。 锦瑟为他戴好了发冠,固定稳了,才看着眼前越发沉稳俊朗的北棠风,轻轻的点了点头,“好了。” 他的身影高大强壮,穿上这一身衣服那样的合身,仿佛这样的尊贵显赫,就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那种王者的威严和气势是与身俱来的,与他在南陵时不同,那时……他显得更危险,更冷酷,或许是因为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不得不每天都紧绷着神经吧。 如今他显得更加的大气,从容,眼神凛冽,脸上越发的沉稳,带着自信的笑容,眉宇之间的高傲是经过时光沉淀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你记得,待会儿收拾好了,便和鬼叔一起离开,乖乖的在梅花庵等着我,寅时我们汇合,便一起离开好吗?”北棠风要出门了,还是拉着锦瑟的手,又一定坚定了自己的承诺。 锦瑟点了点头,露出了放心的笑容,“你去吧,我等你。” 点了点头,北棠风最后一次为锦瑟理了理双颊边的发丝,在她的唇边轻轻一吻,转身离去。 锦瑟看着他大步朝外走去,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因为他不能回头……锦瑟也知道,她只能这样目送着他离去,有那么一刻,锦瑟有些后悔了。 也许,她不该和北棠风提那些梦想的? 他们若是哪也不去,就一直在北境的话,是不是不会叫他去做这些艰难的抉择? 但是她也知道,就算她不,北棠风也是知道的!他也许比锦瑟自己还了解她,所以哪怕她不,他也一定会去这样做的吧? 幽幽一叹,锦瑟觉得人的命运,仿佛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被老天爷紧紧的牵连着,不论怎样,最后都只会剩下一条路。 若是一切顺利就好了。 锦瑟不由得轻轻的闭眼,北棠风的身影早已经离开了,但是她闭上眼睛,便看到了他这样离去时渐渐远离的身影…… 她也只能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来啊。 * 祭天大典在北境最高,也是最旷阔,历史最为悠久的天涧坛举行,这是一年一度皇家最为隆重的祭祀仪式,由北境之帝统领,所有的王孙贵族,不论男女老幼,甚至所有京都甚至的武官员,各县郡五品以上官员都必须参与。 天涧坛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做准备了。 那是一个异常高大宽阔的平台,在京都最为庄严神圣的霄云山上修建而成,皇帝的仪仗会带领武百官和皇亲国戚穿过皇城街道,一路朝着天涧坛进发。 这天,所有的商铺都必须关门,家里的老幼妇孺不得出门,只有每一家的当家男子才能恭敬的跪在门边的路上,得以跪拜天子仪仗。 那阵势是每年北境最重大,也是上至帝王下至黎民心里最神圣庄严的仪式。 仪仗声势浩大,长长一串长龙一般的到达了目的地,天涧坛上北境的旗子在阳光样随风飘舞,风不大,每年的这几日都是北境天气最好的日子,无风无雨,却也不燥热。 三品以上的官员和皇亲国戚才能进入天涧坛的祭祀平台,其余的所有人,都得在外面跪拜,一直跪到仪式结束为止。 由北棠冽带领着的,祭祀,庄严盛大。 祭祀的主持声音洪亮,哪怕在这宽阔的地界上,那声音都如同洪钟一般声声入耳。 “玄德七二六年,北棠弟三十二世——北定武成帝,领众生祈福,皇天大帝仁德宽厚,佑北境世代流传,国富民强……佑北境大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所有的人一起祈福,向黄天大帝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等等祝词。 祝词完毕后,天涧坛安静一片,只有偶尔清风吹过旗子时发出的‘呼呼’声,所有的人闭目虔诚跪于黄天之下,默默祈祷…… 祈祷结束后,三牲五谷祭一一受礼完毕,时间便早已经到了午后,阳光有些眩目,所有的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北棠冽致辞完毕后,将会由第一年参加祭祀的北棠风致辞,本来北棠冽是打算在今日宣布立北棠风为太子的,但是那道圣旨,最终没有颁布。 “黄天在上,北境皇室第三十二世孙,轩阳王——北棠风晋上。” 北棠风跪在祭祀台上,身后台下是北境所有权贵和整个朝堂,身侧是北棠冽站在一侧轻轻闭目聆听…… 一字一句,他的声音洪亮宽厚,字字掷地有声,声声如洪钟入耳。 “臣自知三十年未为北境做过任何贡献,更没有为国为民立功建业,也未曾孝敬于父母膝下……三十年来未曾踏入故乡,兴建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更是认贼作父,屈膝于南陵之下,更名换姓三十余年,实有愧于北境,有愧于皇室,有愧于轩阳王之称号……臣自谏罪己诏,于皇天之下公布于世……自愿撤去皇室称谓,自贬为庶民,驱逐出北境,永世……不得回朝!” 他的话完,低下一片寂静,随即猛然爆发一阵高过一阵的议论之声。 北棠冽只是闭目在侧,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表达。 突然高官之中最前排有人跪着往前几步,出了队列,大声质问道:“轩阳王这是何意?祭祀大典庄严神圣,岂能做此儿戏之言?” 站出来的人,正是上官家族之首,上官闵敏的父亲,为北境丞相的上官壑,他跪立在地,背脊挺直,下颚胡须微微颤抖着,一字一句的道:“更何况,轩阳王殿下的罪己诏,也不见得为实,又何须拿自己的名利与皇室声名来抹黑?” “我心意已决,今日便会离开北境,以赎三十年来之罪过!”北棠风猛然站立起来,高高在上的祭台,还有他高大的身躯瞬间形成一种莫名的压倒一切的气势扑面而来。 着,他坚决的伸出了双手,面无表情却异常坚定的取下了自己的冠冕,脱下了自己的朝服……一身白衣,发髻散落而下的北棠风就那样毫无惧色的站在众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愣住,然后一脸愕然的看向站在一边的北棠冽,突然不懂了…… 北棠风在南陵做些什么,朝中不少大臣是知晓的,当时这件事情在北境也不是什么秘密,虽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但是北棠风在北境也曾成为英雄传奇,可如今他才回来一月不到……竟会发生如此的转变? 朝堂中的人最懂得察言观色,也最懂得见风使驼,见北棠冽在一边不出声,一时也没有人敢表明立场,更何况皇室是权利的顶端,帝王家的兄弟们更是明争暗斗不断…… 三十年来北棠风都不曾在北境有过任何作为,但是却一直有着为国而战的英雄名号,在民间北棠风的呼声其实是很高的,所以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新一轮的争斗……而北棠风只是为了保命而不得不做出如此决定? 毕竟北棠冽少年登基,当时朝堂全权由四大家族掌控,几乎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不过三年,北棠冽联合上官家族以冷酷到残忍的作风,雷厉风行的灭四大家族,夺回皇权,一手掌控朝堂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般。 所有的人都知道北棠冽的恐怖,当然也知道……若是兄弟二人起了争斗,那么在北境毫无作为的北棠风是不会有任何胜算的,只有明哲保身离开北境,或许才能捡回一条命。 没有人再出声了,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着。 但是上官家族中,突然又站出来一个人,头发花白,胡须长长的拖到了胸前,也是一片花白,整个人看起来却很是精神,他的双眼炯炯有神,抬头毫不畏惧的看向高处祭台上的北棠冽和北棠风,沉声道:“老臣有一问。” 这声音一出,几乎所有的人的眼光都看了过去,并且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便是上官闵敏的爷爷,身为外臣,却在先帝时期便受到重用,后来帮助北棠冽破釜沉舟夺回皇权,破例封为宣武王。 “不知皇上对此有何看法?”宣武王他开口话了,连北棠冽也不得再沉默,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宣武王沉静的眼睛,轻声道:“那是他个人的决定,朕不予干涉。” 这样的话,更像是已经默认了北棠风的行为,也更加叫底下正在揣测的人心里安定了不少,起码知道了正确的方向。 “皇上英明,一向自有主张!但老臣不得不问,先帝于玄德七一十年曾下旨赐婚于闵敏郡主与轩阳王殿下,但轩阳王殿下如今做此决定,敢问皇上,这婚约该如何遵守?” 宣武王字字逼迫,提得也正是整个上官家族都不敢的事情。 上官闵敏是上官家的掌上明珠,在家族里是最受宠爱的女儿,本来整个家族对于她的婚事是志在必得,也觉得门当户对!但如今北棠风突然如此,那婚事该如何处置? 上官家族的明珠,又怎可嫁给一介平民? 北棠冽沉默了一会儿,双目微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转眼看向北棠风,问道:“此事,你觉得该如何抉择?” “罪臣一切听从皇上吩咐!”北棠风猛然跪地,严肃的道:“但罪臣以为,既是先帝旨意,自然不得随意违抗……但罪臣即没有了轩阳王的称号,那么这世上便再无轩阳王此人……罪臣虽不知如何决定,但律法不外乎人情,既然此事闵敏郡主为受害人,罪臣觉得决定权应该全在闵敏郡主身上!” “嗯!”北棠冽微微沉吟,然后看向了低下黑压压的人群,开口道:“上官闵敏可在?” “臣女在此,参见皇上!”的身影,穿着朝服,多了几分庄重,严肃的表情也几乎不常在那总是笑脸吟吟的脸上看到。 北棠冽点了点头,才道:“朕也觉得此事该由上官闵敏一人抉择,不论决定如何,朕都赐你们无罪!那么上官闵敏……你可还愿遵守婚约,嫁与这个已经放弃了皇族身份的平民百姓?” 着,北棠冽不由得提醒道:“你若愿意,那么没有人能拒绝先帝的旨意,那你嫁与他后,便要随他一起离开北境,放弃你现在所有的名利从上官家族谱上除名!若你不愿意,便直言明,那婚约便就此取消!朕自可在为你寻得如意郎君!” “如今……你便做出选择吧!”北棠冽的话完,一阵风幽幽的吹过,吹过上官闵敏瘦的身子,哪怕站得这样高,这样的远……似乎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在风中瑟瑟发抖。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她低着头,眼泪聚集着,双唇颤抖,竟是一个字都无法出来。 虽然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刻的,因为若是她拒绝的,那么对于她与上官家族的声誉便不会受损,可是她……她竟是不出拒绝的话来。 因为她打从心底,愿意放弃一切虽北棠风远走天涯! 可是她也无比的清楚,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另一个人,一个他爱之如命的人! “快拒绝啊!闵敏!”身后不远处的父亲焦急的声催促道:“难道你想离开北境,离开父母……永远也不得再见面?更何况,你堂堂北境郡主,身份尊贵……怎能嫁给一介平民!北棠风在朝堂上已经站不住脚,选择了逃避,他是个懦夫!根本配不上你!” 他不是!! 上官闵敏的内心在咆哮,在呐喊,可是却只有她能听到,只有她能感受到北棠风那种深沉得逾越了一切的爱情。 为了锦瑟,他放弃了一切,别人一辈子都渴望不到的权利和尊贵的身份!甚至放弃了整个天下,放弃了君临天下的机会!他不是懦夫,他比任何人都勇敢。 他能站在这里,接受大家的批判,在他往后的人生里,北棠风这个名字在北境的历史上将被无情的抹黑,他会成为一个懦弱的失败者,为了保命仓惶逃窜的懦夫,是历史上的败笔! 这一切……他都甘愿承受了! 上官闵敏突然落泪了,因为父亲的话叫她突然想到了,北棠风所做的一切,所承担的一切……他为的就是这一刻,而她只想他开心,只想为了他好。 哪怕他背负了一世骂名,只要他觉得值得,只要他觉得幸福,那么她就成全他。 “臣女不愿意!”上官闵敏突然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泪痕,但是表情无比坚决,声音冰冷无情,“臣女的夫婿是轩阳王殿下……并非一个平民百姓,更不是一个犯下罪孽的罪臣!所以臣女不愿意遵守婚约下嫁北棠风!请皇上明鉴!”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上官家的人幽幽的松了一口气,北棠冽的眼微微暗沉,却是幽幽一叹…… 北棠风看着上官闵敏坚决的脸,虽然她没有看他,但是他还是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姑娘,虽然柔弱爱哭,但是内心却是一个坚强的好姑娘! 谢谢。 他在心里,对她表达了最崇敬的谢意。 “既是如此,那么朕宣布,婚约作罢!至于北棠风的选择,朕也不加予干涩,一切都是他自愿承受,与人无尤!”北棠冽罢,长袖一甩,结束了祭祀,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祭祀结束,百官的呼声连同着天涧坛外的所有人一起齐声呼喊,那声音在蓝天白云下久久的回荡着…… 所有的人都一点点的离开了……这辽阔的天涧坛上仿佛是一瞬间,便没有了人影…… 夕阳西下,北棠风高大的身影依旧跪在祭台之上,他闭着眼睛……但是却知道此时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朝着天空,恭敬的严肃的磕了三个响头,沉声道:“儿臣不孝……未能完成母后的心愿,儿臣无能……未能实现替父皇替北境统一南陵的承诺……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高大的祭台,残阳落寞,清风吹拂过北棠风的衣角,这空旷的天涧坛竟显得那样的清冷,孤寂…… 幽幽的起身,北棠风的素衣在似血的残阳下染上了一层霞光,他将头发挽了起来,没有冠冕,就那样素净的挽了起来,抽出袖子里的白色丝绢,缠绕着将发髻固定住了。 “锦瑟……我做到了!等我……我这就来!”北棠风最后一眼,看向似血的残阳,看向这寂寥的天涧坛,转身离去。 霞光拖长了他的影子,他毫无惧色的离开……素衣在风中翻飞,头上的白色丝绢迎风飞扬……将他的背影渲染得翩然如仙…… “王爷,这是闵敏郡主让奴才交给你的!” 原本以为早已经没人了,当北棠风徒步下了霄云山时,天已经黑了,山脚下一个等了很久的丫鬟忙跑了过来,递给了北棠风一封信。 是上官闵敏的笔迹,而且也是她的随身侍女。 北棠风微微的皱眉,打开了信封。 “此一别天涯海角永不见。离别前允敏一面之机缘,自当永怀于心。轩阳王府,等君亲面一别。’ 北棠风回过神来时,那贴身的侍女正期待的看着他,“王爷,郡主偷偷跑出来的……您就见她一面吧,以后……也许,再没有机会了。” “这……”看了看天色,一切都进行得比他预想之中要顺利,此刻虽然天已黑,却也不晚,若是去见上官闵敏一面再出发,也不会耽误时辰。 “好吧!”北棠风罢,将信放进了袖子里,然后转身朝着北境都城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始终记得,上官闵敏的恩情……他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也知道她所做的牺牲,他很感激……感激她的善良,感激她的理解……也感激她,赐他自由之身,让他能与锦瑟远走天涯,能给锦瑟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一切都多亏了上官闵敏,如今离别在即,日后真的再无见面之日了! 她一个的请求,也当他还她一个恩情吧!除此之外,他真的再没有机会替她做什么了! 第八卷:相识,未相恋 四十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一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一) 卷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 北棠风来到王府时,王府里一片寂静,早在之前他便已经将王府所有的人都遣散了,过不了多久……这里便不再是轩阳王府了。 推开了沉重的大门,一路朝着内院走去,白天那样晴朗的天气,到了夜里竟有些闷热,天上乌云蔽日,该是要下雨了。 院子里处处都是漆黑一片,没有点灯,进入内院后便能看到他的寝室里幽幽的传来烛光微弱的光线。 迟疑了一下,北棠风还是敲了敲门。 “轩阳哥哥?”上官闵敏的声音有些害怕,颤抖着声的问了一句,声音幽幽的从门缝里传出来。 来她一个人跑在这没有人住的巨大宅院,都没有灯……想来,是吓坏了。 “是我,闵敏。”北棠风应了一声,然后门便打开了。 屋内的烛光从门里照了出来,照亮了北棠风的脸,也映衬着他那一身白衣越发的柔和。 上官闵敏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素净随意的北棠风,微微一愣,她突然觉得仿佛以前她认识的北棠风,都不是他自己。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在南陵也好,在北境也好!他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显赫。他的身影总是高大强壮,那一双深沉的眼睛也总是威严霸气,身上散发出来的尊贵之气叫人觉得他就该是那样霸道凛冽。 而如今他穿着一身白色布衣,随意洒脱,头发也随意的挽起,有些松散,脑后白色的丝绢随意的搭在了他的肩上,叫人感觉他整个人都随和淡然了。 “轩阳哥哥……”上官闵敏的唇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站在门前也没有打算让开,也不打算让北棠风进门来,只是想的话,在那一刻好像很难再出口了。 那些她早已经在心里演变了无数次的话语,那些她以为出来可以叫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想法,她突然觉得很可笑。 一直以来,她都不了解北棠风,如今看到这样的他……她才明白,能让他展现真实自我的人,只有锦瑟而已。 “闵敏,很谢谢你的帮助,我会一直感恩在心的!”北棠风开口,柔柔的笑了起来。 上官闵敏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怕他看到她眼睛里聚集的泪水,忙点了点头,却什么也不出来。 “对了,你有什么话想与我吗?”北棠风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不由得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她的唇动了动,但是最终放弃了,她不该约他来此的,哪怕能在最后这一刻单独见他一次她真的很高兴,但是……她为自己之前的想法而感到羞耻。 明明……他就不会忘了她的。 哪怕是作为妹妹,她也会永远在他的记忆里。更何况……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呢?自己的委屈?自己的伤心难过?那又如何? 她不会哭着让他留下来……所以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你能来,我很高兴!”上官闵敏低着头,有眼泪划过了脸颊,她轻声道:“我只是,想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 “傻丫头,我一定会的!”北棠风笑了起来,看着上官闵敏低头满身阴霾的样子,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这三十年来,我从来没有这样快活过,这些都多亏了你,我也相信,闵敏这样好的姑娘,以后一定也会幸福的。” 上官闵敏使劲的点了点头,语气已然哽咽,但是她不住的点头,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却还是咬牙道:“我会的,我也一定会幸福的!轩阳哥哥,你快走吧,别叫锦姐姐久等了!” 北棠风点了点头,“保重。” 他的手那样沉重,也那样宽厚,轻轻的拍了拍上官闵敏的手,但是猛然传来的刺痛,仿佛一根针一下戳穿了他无名指的指腹…… 迅速的缩回了手,他的眼睛那样的锐利,有一直米粒一般大的蜘蛛正从上官闵敏的肩上迅速的爬走! “心!”北棠风惊叫一声,一把护住了上官闵敏的身子,然后快速将蜘蛛扫开,那蜘蛛落在地上,挣扎着快速离开,北棠风手里银针一甩,将它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啊!那……那是什么?”上官闵敏这才从北棠风的臂膀中看到了地上那还微微颤抖了几下腿脚的蜘蛛,一想到那东西竟然在自己的身上,便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寒。 “没事的!”北棠风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被咬的手指,微微的一点红,如同针扎破了一般的伤口,但是那种刺痛却比那针扎痛上十倍百倍。 “轩阳哥哥,你……你受伤了!”上官闵敏脸色吓得苍白,看着北棠风手指那一点伤口,不由得越发的担心,“没事吧?要不,叫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鬼叔与锦瑟在一起,我……”北棠风的话语突然顿住,那手指仿佛被生生撕裂开了一般,那痛直击心脏。 “怎么……怎么了?”上官闵敏瞪大了眼睛,看着北棠风猛然铁青的脸,他的眉头痛苦的皱在了一起,身在眼前的手也突然起了变化。 那只宽大的手掌,从那被咬的一点红的伤口,猛然延伸出来一丝红线,从他的指腹迅速的蔓延至整个手掌,从手腕,手臂……一直延伸而来。 那只手早已经青筋暴起,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怎么……”上官闵敏吓得连话都不出来了,颤抖着,已经吓得呆立在原地。 “不好!”北棠风急忙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充血,意识也开始不清楚了,他看着眼前已经一片模糊的上官闵敏,艰难的道:“有……有毒……” “啊!”上官闵敏这才尖叫一声,似乎才回了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着,她就是扶北棠风已经有些支撑不稳的身子,而那高大的身躯几乎整个的压到了她瘦的身体上,她咬牙撑着,脚步已经开始摇晃了,却还是艰难的道:“我……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上官闵敏用尽了力气想将北棠风带着离开这王府,只要出去便能叫到人了! 只是他的身体那样的沉重,刚走出一步……他仿佛山一般的倒了下来,压垮了上官闵敏,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地。 “轩阳哥哥!你没事吧?”上官闵敏急忙爬了起来,而倒在地上的北棠风已经陷入了昏迷,他的脖颈上也开始出现了那些细微的红线…… 上官闵敏颤抖着,双腿发软,她死死的摇晃着北棠风的身体,想将他搬起来,可是不论她如何努力,那身体都如同山一般纹丝不动。 不行不行!她要救他! 上官闵敏猛然摇晃着狼狈的爬了起来,只要出去找到了人,就有救了! 想着,她摇晃着站起来就要朝门外冲…… 只是还没有跨出步子去,脚腕便被北棠风的大掌有力的抓住了,那样重的力道,几乎让上官闵敏痛得摔倒在地…… 可是她还没有反映过来时,那巨大的力道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掀,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只觉得脚上一阵刺痛,身体就飞了起来……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重重的砸进了房间里,狠狠的摔在了屋内的桌子上,又弹到了地上。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又听到了自己狠狠撞在桌子上的声音……当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趴在地上,浑身酸痛不得动弹。 嘴里一阵血腥,双眼昏花……几乎什么看不清楚了。 “轩阳……哥哥……”她微微的唤了一声,但是一张嘴,就觉得有什么液体从她的唇里流淌了下来。 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意识支撑着,上官闵敏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仿佛身体散架了,手脚都不再是自己的了……到处都痛,却又不清楚究竟是哪痛。 当她撑着昏花的眼看向门口时,一双靴子挡在了她的眼前,白色的靴子……还有他素白的衣角。 上官闵敏几乎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但是她这样仰视,却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北棠风仿佛换了一个人,如同修罗一般的站在了她的身前,刚才那一下……虽然她根本反映不过来,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竟然……出手伤她? “轩阳哥哥……你,怎么了?”顾不得嘴角流下的血迹,满嘴的血腥,她震惊又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北棠风。 他几乎左边的脸全是杂乱红线,就在皮肤里,然后那些交错的红线汇集在了他的眉心,在那里形成了一个竖立的红点,仿佛一柄宝剑一般的插在他的眉宇之间。 他的眼睛一片黑暗,黑得几乎看不到眼白,那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叫人恐惧的黑暗。 他的手青筋暴起,强而有力,一把抓住了上官闵敏的衣领毫不留情的将她揪了起来,她的身体因为这动作越发的痛了,她想挣扎,可是浑身都不听使唤…… “放开我!放开我!轩阳哥哥……你怎么了?你快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她只能忍受着痛苦,大叫出声,因为恐惧,或者是求生的本能,她有力气叫出声,但是声音忍不住的颤抖着。 她的话仿佛无法传入到北棠风的耳朵里一样,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在她话音未落时,便一把将她按在了桌子上……力道那样的大…… “噗……”上官闵敏只觉得腹内一阵翻江倒海,那剧烈的一下,她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 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咳得满脸鲜血,五脏六腑都仿佛已经碎裂了一般的痛楚……她的手艰难的伸了起来,抓住了北棠风的衣衫,虚弱的叫道:“轩阳……哥哥……不……不要……” 在她的双眼越来越昏花,几乎都看不到东西时,她唯一在模糊中看到的,是北棠风朝她伸出来的大掌…… 她以为,他会来扶她起来……或者他此刻突然清醒了,会帮她擦掉那满脸的鲜血……然后会听到他正常的声音,焦急又愧疚的对她,对不起。 只是什么都没有。 上官闵敏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只感觉到他冰冷的手,如同冰块一般的触碰到了她的脖颈,然后听到了衣衫碎裂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重,仿佛一个巨大的冰块压在了她的身上,仿佛没有穿衣服置身冰窖中还抱着一块巨大的冰块,怎么也放不开,躲避不了…… 那样的冷……最终,那一身的疼痛,还有昏花模糊的双眼再也支撑不住…… 陷入一片黑暗。 * 乌云遮月,空气里沉闷得没有一丝的风,郊外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一处全是桃树的林间,幽幽的传来火把的灯火,那林间的一处凉亭里,四周都点了火把,照亮了这唯一的一寸地方,四周的桃树安安静静的……早已经过了开花的时候,树上全是翠绿的叶子。 “怎么还没来呢?”锦瑟就站在凉亭里,没有风,可是她觉得自己全身冰冷,焦急的看着北境的方向……时辰就快要到了啊。 “马上就会有消息的!我已经让人去查探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鬼叔就坐在凉亭里,没有什么表情,虽是在安慰,可是语气冰冷冷的。 锦瑟焦急的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看着远方,突然看到了窜动的火把,不一会儿便听到了马蹄声,她惊喜的叫道:“来了!” 鬼叔也一下站了起来,于锦瑟一起看向远方。 马蹄声静了,火光也近了,可是马上的人却不是北棠风。 是刚才鬼叔派进城去打听情况的凌宓。 那人飞快的骑马而来,近了后翻身跃下马背,几乎很快就到了鬼叔的身前,锦瑟抢先问道:“他人呢?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 “京城里一片安静,属下经过多方打听,少主今日在祭坛已经全身而退,可是下山后,似乎又回了王府,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属下去了王府,那里安静一片,府门口有个丫鬟自称是闵敏郡主的贴身丫鬟,郡主约了少主做最后的道别,所以属下没有见到少主便急忙回来禀报。” “闵敏郡主?”锦瑟似乎又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仿佛哪里不不对劲。 “没事的,如今时辰也还不到!少主能脱身也多亏了闵敏郡主深明大义,少主去道谢也是应该的!便先再等等吧!”鬼叔话了,语气也确实比刚才轻松了。 只要确定祭天大典上,北棠风已经全身而退,那便不会有问题了,因为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 锦瑟点了点头,看了看这黑漆漆的天空,突然有一滴雨掉落下来,冰凉的砸在了她的脸上,雨滴很大。 “下雨了……”锦瑟的话音刚落,那豆大的雨点便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洒了下来。 几人急忙退回了亭子里,锦瑟幽幽一叹,“下雨路上泥泞……希望他不要有事才好。” 之后便是一片沉默,没有人再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外面的雨越发的大了,稀里哗啦的雨声叫人的心也跟着烦躁了起来,锦瑟缩了缩身子,觉得越发的冰凉了。 若是他在的话……一定会给她添衣,一定会替她挡住这风雨…… 只是……他怎么,还不来呢? 眼看着约定的寅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的雨还下个不停,而且越来越大,但是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动静。 “不如属下再去打探?”那凌宓又自告奋勇的提了出来,毕竟在座的人都很担心。就算是和上官闵敏告别,这时辰也拖了太久了,大家的心里都越发的焦急,所以还不如去一探究竟。 “我也要去!”锦瑟一下便站了起来,很早之前她便有这想法了! 就算是和上官闵敏告别,这时辰也拖了太久了,她的心里越发的不安,那种惊恐和惴惴不安,叫她越发的感觉到,一定是出事了!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一定要亲自去!她一定要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承担! “雨这么大,如此来回恐怕与少主错过!”鬼叔站了起来,他的脸显得有些沉重冰冷,看了看远处雨幕中的一片黑暗,终于是叹了一声,“更何况少主早已经吩咐过,不论如何,都不准你再回去北境!” “不!”锦瑟惊恐的看着鬼叔,鬼叔的脸那样的认真,认真到无情,他看着她,眼神冰冷,“老夫也不想救你,但是我答应过少主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 “不,我要回去!他一定出事了,他一定出事了!”锦瑟慌乱的摇头,迅速的转身就想窜出凉亭。 只是鬼叔快她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你若乖乖听话,我便允许你再等一个时辰,你若不听,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远离北境!越远越好,这是少主的吩咐!” “不!”锦瑟看着鬼叔,看着他冰冷又憎恨她的表情,她知道恳求是没有用的。 因为哪怕鬼叔这样的讨厌她了,哪怕因为她,才有如今这些事情,才会让北棠风遭此一劫,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北棠风的吩咐,哪怕他恨不得杀了锦瑟,但是他却会比任何人,都尽心尽力的完成北棠风的吩咐,他会拼了命的保护她……然后带她离开。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我做不到!我不会丢下他的!你别想拦我!”锦瑟几乎已经确定北棠风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出手就朝鬼叔攻去。 鬼叔迅速闪躲,然后锦瑟趁机想跑,但是却又被他挡住! 两个人在大雨里淋得浑身都湿透了,却还是一直颤抖在一起,而锦瑟出了凉亭十步之后……竟是再没有办法往前一步。 “凌宓,你忘了少主的吩咐了?”鬼叔一边阻挡锦瑟,一边冷声道:“时辰已到,带她离开!” “不……”锦瑟的惊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只觉得后脑一阵凌厉的风袭来,而她因为鬼叔的阻拦根本无法躲避……后脑狠狠挨了一下,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凌宓稳稳的扶住了锦瑟冰冷的**的身子,看着脸色苍白一身狼狈的鬼叔,雨淋在他的身上,叫他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冷,他不由得问道:“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鬼叔的眼凌厉的扫向凌宓,厉声道:“少主早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们所能做的,便是保住他认为最重要的人!” 因为北棠风出了意外,但是却不一定会死……但是若锦瑟出了任何的问题,那么鬼叔几乎可以确定,他一定活不下去! 这才是鬼叔这样恨锦瑟的原因啊! 鬼叔朝前带路,向着林子外早已经备好的马车走去,“走吧!相信少主!” 凌宓再不话,一把抱起了锦瑟,塞进了马车……大雨几乎让前面的路都无法看清。 “驾!”凌宓狠狠的挥动马鞭,马车快速离去,溅起一片泥泞……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一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 天空仿佛漏了个大洞一般,大雨瓢盆,下个不行,拍打在马车上的声音叫整个马车显得异样的嘈杂。 外面的天空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马儿们有力的马蹄声。 “我不要!我不要!” 锦瑟猛然一下惊醒,坐了起来,看到了鬼叔阴沉着坐在角落里。 后脑还一阵阵的痛,可是噩梦中醒来的她瞬间的清醒了,因为马车颠簸得厉害……鬼叔的表情又那样的阴霾。 “我……”锦瑟想什么,最终急切的双眼冷静了下来,叹了一声,什么也没。 鬼叔只是看了锦瑟一眼,“已经走了很远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锦瑟还是没话,鬼叔看着她,又接着道:“十五日我们便能带你离开北境个过境,将你送到涅古尔国,你便自由了,除了不要回来北境,你去哪,我们都不会管的。” “那你们呢?”锦瑟开口了,低着头没有去看鬼叔,点着蜡烛的车厢里,显得有些昏暗。 鬼叔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自然是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不论北棠风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他都会回到北境……他相信北棠风还活着的! “你放心吧,少主,若他还有命活着,他一定会按照你曾经计划好的路线,一路去寻你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一定会去找你的,所以少主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鬼叔仿佛第一次这么多话,起码对锦瑟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多。 锦瑟点了点头,昏暗的光线将她的脸埋进了阴影里。 两个人相对无言,车里也只有他们,或许是觉得不方便,鬼叔道:“你好好休息吧。” 罢,起身出了马车,披上了蓑衣与在外面驾车的凌宓坐在了一起。 锦瑟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终于抬起了头,她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双眼却显得异常的坚定,车前是鬼叔和凌宓,车内空无一人,只有雨水拍打在车厢上的急促声音。 ‘嘭’的一声巨响,从车厢传来,吓得凌宓和鬼叔都跳了起来,鬼叔一把掀开车帘子,只看到车厢的后壁被锦瑟一掌劈开了…… 雨‘哗啦啦’的打了进来,锦瑟就站在那破烂的车厢边缘,笑道:“我过了,我不会丢下他的!” “不要!”鬼叔惊叫一声,凌宓已经努力的想要停下车,可是速度太快,一时竟停不下来…… 锦瑟的身影义无反顾的消失在黑暗之中……鬼叔迅速的窜了起来,只看到她素白的身影成为黑暗中唯一的颜色,那样快的速度,她从地上翻滚着,然后顺着路边的山坡,裹着泥水滚下……一会儿便没了身影,想追……都没有地方去追。 “这……”鬼叔死死的捏住了拳头,狠狠的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他也许讨厌锦瑟,但是他也一样敬佩她。 一个的女人,竟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鬼叔,怎么办?”凌宓焦急的停下了车,走到了鬼叔的身边,看着鬼叔严峻的脸。 “还能如何?她都有勇气回去,难道我们还要逃跑不成?”鬼叔完,凌宓便明白了。 “属下知道了!”二话不,他再次回到了马车头,一鞭子狠狠的抽了上去,快速的调头,朝着来时的路飞奔了回去。 锦瑟顺着山坡滚到了一个山沟里,所幸北境的地势平摊,所以她没有受什么伤,也不会迷失方向。 夜还是很黑,她浑身的泥泞,几乎脸上头发上都沾满了泥土,整个人狼狈无比的从山沟里爬了出来,借着大雨锦瑟抹了几下脸,才露出了那白皙的肌肤。 也来不及整理……她看着黑暗中辨别不清的方向,朝着自己认为对的地方一步步快速的走了回去。 哪怕是爬,她也要爬回去! 脸上的雨水顺着头发上的泥土从双颊边脏脏的流过,她都来不及擦,一身湿透了的素衣早已经看不清楚原本的颜色了…… 甚至滚下来时还掉了一只鞋,路上一路泥泞,还有石头磨破了她的袜子和脚,伤口被泥土包裹住,她一瘸一拐的走着,速度却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 天亮时,整个世界依旧灰蒙蒙的一片,云层厚重仿佛要塌下来了一般,黑云密布,大雨依旧……将整个人新修葺的轩阳王府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锦瑟……”北棠风喃喃的在梦里低喃了一句,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叫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只是刚清醒,便一阵头痛欲裂,几乎叫他捂住了脑袋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雨声拍打着门窗,淅淅沥沥的声音……外面天空微亮,灰蒙蒙的光线叫人觉得难受。 一阵抽泣声,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如同梦幻一般的传到了北棠风的耳朵里。 那样不真实,或许……他还在做梦? 锦瑟怎么会哭呢? 忍住了头痛欲裂的感觉,北棠风睁开眼睛,身边却空无一人…… “锦瑟?”疑惑的喊了一声,北棠风坐起身来,伴随着让人烦躁的雨声,头越发的痛了。 那抽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又传入了北棠风的耳朵里。 他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衫凌乱的披散着,脑袋还是一阵阵闷重的痛,几乎叫他无法思考,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是谁在哭? “锦瑟,你在哪呢?”北棠风下床,随意的拉了下自己的衣服,看到地上被撕扯得破烂的衣服凌乱的散落在地上……还有血迹斑斑…… 他的头更痛了,忍不住死死的捏了捏眉心,让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一些,然后顺着抽泣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去时,看到一个的身影坐在墙角的角落里,一身狼狈,披着他的外衫裹住了身子,卷缩在那里将头埋在膝盖之中。 他突然觉得不对……那抽泣的声音一声声的传来……那的颤抖着的身影缩在墙角里叫他的脑袋越发的痛了。 “你……”他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呆愣着一步步的走近,锦瑟不会这样躲在这里哭泣的……锦瑟不会的。 脑袋里有了这个想法时,外面的一个霹雳响彻天空,仿佛那一声狠狠的劈在了北棠风的脑袋里,那几乎痛到爆裂的脑袋一下想到了什么! 他不是……他不是约了锦瑟在桃花庵见面的吗? ……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啊?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为什么? “你……锦瑟?是你吗?锦瑟。”北棠风急切的想要走近,可是他的靠近和他的声音仿佛吓坏了角落里的人。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她猛然大声哭喊,惊慌的朝着角落里挤去,声音沙哑却恐惧至极,那声音……还有她突然抬起来的泪水满布的脸,叫北棠风的脑袋一片空白。 “你……”北棠风呆立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僵硬着动弹不得,“怎么会是你……闵敏?你,你怎么在这?”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上官闵敏,这一地凌乱的衣衫,还有上官闵敏死死的裹住他衣衫的瘦弱身影,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着双脚……甚至还有她的腿。 头发那样的凌乱,双眼红肿惊恐……嘴角处,眼角处,甚至脸颊边……都一片片的青紫。 “发……发生什么事了?”北棠风的脑袋越发的痛了,几乎痛得他无法站直,他弯着腰死死的捂着脑袋,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嘶吼了一声,“到底怎么了!?” 上官闵敏吓了一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北棠风,他的脸上再没有那些恐怖的红线,甚至脸色异常的苍白,痛苦的脸早已经扭曲…… 可是她抽泣着,什么也不出来,甚至根本无法动弹,因为她的全身上下,几乎都是伤痕……是她这辈子受到的最残酷的虐待……那些疼痛直到现在,还在身上叫嚣着,连她的呼吸里,都带着痛。 一阵安静,外面的雨仿佛更大了,雷声滚滚…… 北棠风跪在地上挣扎了许久,终于全身无力的垂下了双手,整个人颓败的跪坐在了地上,他的目光有些呆滞,看向角落里还隔着一段距离的上官闵敏…… 看着她惊恐的眼睛,满是伤痕的脸,他艰难的开口,声音沙哑的问道:“是我……是我干的?” 上官闵敏不敢话,只是惊恐的瞪着他,不住的吸着被子抽泣着,却早已经将眼泪都流干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闵敏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的不是……闵敏,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这样的,真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告诉我!” 北棠风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惊慌,他急切的看着上官闵敏,焦急的着话,跪在地上一点点的前进,想要更清楚的看到上官闵敏的表情,甚至想要去确定……这一切,不是梦! 上官闵敏卷缩着身子,看着他靠近了一些,但是他伸着手,却始终没有勇气碰到她的衣衫一角。 所有的恐惧还有惊慌,似乎在看到北棠风痛苦焦急的模样后,稍微的平定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张口时声音几乎沙哑到了没有。 “我不知道……可是,可是……可是昨天你要走的时候,突然昏倒了……我想去给你找大夫,可是……可是你突然抓住了我……然后……然后……啊!” 痛苦的回忆,在上官闵敏的这一生里,仿佛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恐怖,残酷的一幕……哪怕是梦,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怖的噩梦。 在她的心里天神一样的北棠风,竟露出了那样残暴的一面,她伤痕累累……几乎差点死掉了……可是不论她怎么叫喊,怎么求饶,他都如同恶魔一样,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痕。 叫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知道……她失去了什么,但是她不敢想,也想不到,这一切究竟还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怎么……可能……”北棠风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他的脑袋里满是锦瑟的模样,这雷电交加的清晨,这大雨磅礴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锦瑟……但是那些记忆纵横交错,竟然一下是锦瑟,一下变成了上官闵敏恐惧得扭曲的脸。 他想起对锦瑟的承诺,却也隐约的朦胧感受到了他对上官闵敏做的那些事情。 可是……他对锦瑟的承诺。 她还在等着他呢。 “你……你走吧!”上官闵敏突然开口,她死死的咬住了唇,在北棠风惊愕的目光中,抬起头与他对视,坚定的道:“你快走吧!她一定很担心你……” “我……”北棠风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他知道锦瑟也许已经走了……而他,竟没有勇气义无反顾的站起来,然后顺着她的脚步追出去。 上官闵敏低下了头,“我知道,做出那些事情并不是你的本意……也许,是恶魔附在了你的身上,但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此刻想要的是什么!你走吧……这件事情,我……我会保密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闵敏……可是你……”北棠风不可置信的摇头,他无法接受,在他这样伤害了她以后,她竟然可以比他更冷静,甚至……这样简单的就原谅了他。 “不要了!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上官闵敏突然暴躁了起来,尖声叫道:“你还嫌害我不够吗?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走啊,你走!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对……对不起……闵敏,对不起……”他看着上官闵敏激动的样子,她就是这样柔和又善良的人,哪怕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来,但是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纯真,骗不了任何人。 可是北棠风这一刻,宁愿自己被她骗了。 “对不起,闵敏,对不起……”他能给她的,也许除了这三个字,没有别的了。 也许……就算他有心弥补,她也不会接受的。 幽幽的起身,如同上官闵敏的那样,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也许如今他走出这里无比的自私,无比的残忍……可是他不能,不能停下脚步。 因为他答应过锦瑟了啊。 若他没能去找她,那么她一定恨死他了! 那么长的人生,她那么害怕孤单,那么害怕黑暗……叫她一个人,怎么渡过? 所以哪怕他自私,哪怕他伤害了最无辜的人,他却不能补偿什么,也不能留下他的脚步。 轻轻的伸出了手,打开了寝室的门,瓢泼的冰雨一下吹打了进来,满室暧昧闷热的味道被冷风一吹……全数消散。 北棠风呆立在门口,手还扶在门上,甚至手指狠狠的抠进了木屑里,他却只能僵硬着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院子里……满身泥泞狼狈不堪的……他心心念念,却是在这一刻,最不想看到的——锦瑟。 “我以为……你出事了。”锦瑟的声音有些颤抖,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过,她浑身**的,但是雨水并没有将她浑身的泥泞冲刷干净。 她狼狈得很,头发上,脸颊上都还沾着泥土,衣服更是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那只掉了鞋子的脚,**着站在满是雨水的院子里,从那些泥泞处还能看出满是磨破的水泡和划伤的痕迹。 “我……”北棠风什么话都不出来,他只是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却显得那样的单薄,身上的衣服还有写凌乱,露着他健壮的胸膛……胸膛上,还有些抓痕,纵横交错……还渗着凝结的血色。 “谁……在里面?”锦瑟听得很清楚,她冲到这里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个女人愤怒的尖声吼叫。 很耳熟的声音,但是她不想接受!也完全接受不了! “锦瑟,你听我解释!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北棠风似乎突然找到了自己的舌头,急切的放开了两扇门,焦急的冲进了雨里,想要告诉锦瑟,一切都不是那样的。 锦瑟一步步的后退,看着北棠风,轻声道:“你不要过来!就站在那里。” 北棠风的脚步突然停住,因为锦瑟后退的脚步……还有她悲戚却又冰冷的声音,仿佛是魔咒一般,禁锢住了他的脚步,叫他无法再往前。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解释!”锦瑟深深的吸了口气,抹了抹脸上不停流淌着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站在原地颤抖着的身躯那样的娇,几乎要被雨水被淹没了。 “我……”北棠风急切的张口,可是他能什么?他应该如何解释?他张口结舌,雨水打湿了他原本就已经冰凉一片的身子,他只能摇头,无助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的距离不算远,他一步就能到她身边,将她狠狠的搂在怀里,可是这样一点的距离……他竟然接近不了了! “解释不了,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锦瑟咬唇,苦笑道:“里面的人是上官闵敏对不对?是她引诱的你,还是……你,自愿的?” “不,都不是!都不是那样的!都不是!”北棠风又觉得脑袋一阵阵的痛,可是他什么都顾不了,只能焦急的道:“都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我只是来告别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像,不是我自己……” “你这也算解释吗?”锦瑟垂眼,娇的身影遭受着暴雨的击打,几乎有些摇晃了。 门前不知道何时,上官闵敏满身伤痕的站了出来,沙哑着声音,心翼翼的道:“都是我的错……锦姐姐,你不要怪他,其实……其实没什么的,你们快走吧!离开这里,忘记这一切,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的声音叫锦瑟抬起头看到了她狼狈的样子……锦瑟几乎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上官闵敏这一身的狼狈和伤痕……她的气息微弱不平,嘴角还有血迹,脸上青紫连连,赤脚站着,露出来的脚,甚至是手臂上,都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锦瑟惊恐的转眼看向北棠风,“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原本以为……是上官闵敏不甘心他们这样走了,所以做了什么留住了北棠风……可是如今看来,一切难道都是她想错了? 她以什么样的恶毒居心,去揣测上官闵敏? “你们不要了……”上官闵敏艰难的咳嗽了起来,气息越发的急促,她用手捂住了唇,剧烈的咳嗽,还有她指缝里流出来的血。 “闵敏……”北棠风惊恐的看着她,那些指缝里流出来的血,几乎……染红了她的手背,怎么捂也是捂不住的。 “你们……快走……”上官闵敏坚持着,没有放下手,声音越发的含糊,“快走……我不想,不想,见到你们……” 锦瑟不可置信的摇头,上官闵敏竟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她一步步的后退,离他们越来越远,她摇头一字一句的道:“北棠风,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北棠风什么都不出来,看着上官闵敏的身体虚弱的靠在了门边,她受伤不轻…… 可是锦瑟一步步的后退,正在远离他,她震惊或者愤怒的看着他,北棠风知道,若不抓住她,她一定……会彻底的离开她的。 “锦瑟,不是那样的!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北棠风几乎想也不想的就朝锦瑟走去,伸出手想拉住她。 “你不要碰我!你不要过来!”锦瑟突然愤怒的尖叫,吓得北棠风不敢动弹,她瞪大了眼睛,泪水被雨水冲刷,只能看到她赤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不要过来!北棠风,你竟然……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罢,锦瑟用尽了全身的离去,转身飞快的跑了。 “锦瑟!” “锦姐姐……” 两声尖叫,北棠风几乎震惊的喊了一声,想也不想就要追出来,忽略了上官闵敏微弱的声音…… 而他飞奔出去的身影却猛然停住了脚步,从锦瑟跑出去的方向,与她错身而过的身影一步步的朝着北棠风逼近……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震怒的声音,隐含着无限怒火的威严,几乎叫北棠风和上官闵敏两个人身子一颤。 “皇……皇兄……”北棠风不可置信的摇头,看着早已经将伞丢在地上一步步走来的北棠冽,他震怒的脸,杀气奔腾,几乎要将北棠风千刀万剐的凌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 “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震怒的声音,隐含着无限怒火的威严,几乎叫北棠风和上官闵敏两个人身子一颤。 “皇……皇兄……”北棠风不可置信的摇头,看着早已经将伞丢在地上一步步走来的北棠冽,他震怒的脸,杀气奔腾,几乎要将北棠风千刀万剐的凌厉。 “你为什么还没走?”北棠风斜眼,看向呆愣在一边的北棠风,他竟然都不忍心去看上官闵敏了。 不知道是谁,在凌晨他准备起床上朝时,给他射了一张纸条,上官闵敏有危险……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刚才他在外面时,虽然雨声打在伞上的声音那样嘈杂,但是他还是将他们的争吵听得清清楚楚。 他已经给了机会了,不论是北棠风还是锦瑟,他都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了……甚至伤害了上官闵敏也想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离开这里,起码还能获得幸福。 可是……他竟然没有走。 还做下了这样的事情。 “皇兄我……”北棠风无法解释,因为根本也无从解释,他自己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何况心里还牵挂着锦瑟,他只能焦急的道:“一切等我回来再好吗?如果不把锦瑟追回来的话……” “追?你认为她还能回来?”北棠冽冷冷的看向他,“就算回来了又如何?” 北棠风一时无法回答,便听到北棠冽继续道:“如今,朕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是你们自己错过了……那么你就得留下来与闵敏成亲!” “不……皇兄,不是这样的!”北棠风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北棠冽的手臂,却被他无情的甩开了。 北棠冽垂眸,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不能动摇一般,“你做都做了,却不想承担?错是你犯下的,悔婚一事也就罢了,如今……你还闵敏承担这样严重的后果吗?你认为,她真的能够承担吗?” “闵敏……”北棠风喃喃自语,转头看向缩在门边虚弱的靠着门的上官闵敏,她低着头,脸埋在阴霾之中,隔着大雨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她整个人仿佛都一片灰暗……比天空都要灰暗的样子。 “可是我已经答应过锦瑟了……我已经娶了锦瑟了……”北棠风一步步的后退,摇着头,雨淋在身上明明那样的冰冷了,却不知道为何,此刻他无法冷静下来,脑袋里的混乱仿佛永远也理不清头绪了。 “朕现在没有问你的意见,朕是命令你……你这辈子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你只能娶闵敏为妻!”北棠冽的话语生冷僵硬,在雨里那样的清晰。 “不!不!”北棠风猛然嘶吼了起来,拔脚就要朝外面跑去。 只是北棠冽既然站在他的身前,又怎么容许北棠风从他的面前逃脱! 一把揪住了北棠风的衣领,那样的准确……哪怕是北棠风这样高大强壮的身子在他的面前,竟也没有叫他感受到一丝的压迫,他就那样揪住了他的领口,声音压低了许多,却是一字一句冰冷无情的道:“朕警告你!你若不想八年前的悲剧重演,你最好放她离开!” “什么……”北棠风一愣,一脸迷惘的看向北棠冽,“什么八年前……什么悲剧?你在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一定要去把她找回来!” “不记得了?”北棠冽冷笑了起来,雨水冰冷的划过他英俊的脸庞,叫他浑身都充满了一种暴戾的气息,“你当然不记得了,你这个胆鬼!八年前,因为你……那个少女才死了的!你当然选择遗忘了……你忘记了,朕就来提醒你!” 北棠风瞪大了眼睛,疑惑迷茫,仿佛听不懂北棠冽的话,但是他的话却又牵引着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叫他无法动弹。 “你是不是觉得锦瑟长得很像八年前那个少女?朕警告你,八年前朕能让那个少女消失……如今,朕也一样能叫锦瑟消失!只是不知道当锦瑟血肉模糊的躺在你面前时,你是不是也和八年前一样,为了自己安心,为了逃避……选择忘记一切?” 北棠冽的话,叫北棠风的头又痛了起来,仿佛要裂开了一般,他痛苦得扭曲着脸,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北棠冽放开他后,他只能软绵绵的滑坐在地上,死死的捂着脑袋。 有什么画面一下一下快如闪电一般的闪过他的脑海。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北棠风悲痛的大吼大叫,声音嘶哑,整个人痛苦的趴在地上,使劲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他的脑袋里,那些画面一一闪过……不清不楚,模糊一片!却是鲜血淋淋……满是鲜血淋淋。 “够了!够了!”上官闵敏一声怒吼,叫两个人一愣。 北棠冽惊愕的看着上官闵敏光着脚丫子,就裹着一件大大的单衣就冲了出来,冲着他们大吼道:“你们都够了!我不要他娶我,我不要!我不要你听到了没有啊!” 她冲着北棠冽撕心裂肺的大吼着,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衫,大雨很快淋湿了她的衣衫,她脚步摇晃着冲向门外,“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我不要再见到你们!” 她跑得那样的快,哪怕的身影在雨里摇晃颠簸着,却跑得那样的快。 “闵敏!”北棠冽愣了几秒,才转身风一般的追了出去。 大雨依旧在下,四周除了雨声,一片安静…… “你在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什么……”北棠风低喃着,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捶打自己的脑袋,那种痛苦的感觉叫他恨不能一头撞死。 脑袋里那些不知道从哪里闪现出来的画面,一下下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每一下,都仿佛有利器狠狠的插/进他的脑袋里,强硬的撬开了一个裂缝,将那些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的画面一点点的泄漏了出来。 狼狈的少女,一样是暴雨的天,灰蒙蒙的天空……鲜血淋淋的尸体,满身的伤痕……死死的瞪着眼睛看着他的少女,满脸的划痕血肉翻飞,几乎看不出来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那一双眼睛…… 那满脸刀痕,满脸鲜血的脸上,那一双惊恐的瞪着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等着北棠风。 “啊!”北棠风痛苦的嘶吼了起来,那一双眼睛在他的脑海里猛然的变成了锦瑟……锦瑟的脸,悲伤绝望的看着他,然后她完美的肌肤开始一点点的离开……仿佛被什么一刀刀的隔开了一般。 血流了她一脸,那些伤痕触目惊心,但是她还是那样惊恐又绝望的看着他…… “锦瑟!锦瑟!”北棠风猛然仰起头来,雨打在他的脸上,一阵阵的冰冷!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看着锦瑟跑出去的方向……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狼狈的冲了出去。 他要找到她! 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不能…… * 天刚蒙蒙亮,大雨将光线压得异常的昏暗,街道上空无一人。 雨声混合着脚步声践踏起来的水花一点点的逼近,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上官闵敏跌跌撞撞却快速的绕过了无数她陌生的街道和巷,不停的往前跑着。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但是她只知道她不能留下来。 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不能回家……不能去任何地方! 因为她的存在,会成为北棠风的阻碍,他会被迫娶她,从而放弃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 若是……她能从这个世界消失……该多好?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了!不会伤害了锦瑟,不会伤害了北棠风……不会让打破了他们的幸福。 若她消失了,那么一切……都将是完美的。 “喂!”猛然传来的声音,上官闵敏还没有反映过来,便已经一头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她跑得很快,这一下没有任何防备的撞了上去,差点将她弹开……但是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她听到了雨声里一个疑惑的男人问道:“你怎么在这?” 仰起头,被雨水迷蒙的了眼睛,便看到一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脸。 他撑着伞,一只手抓着上官闵敏的手腕,她就那样狼狈的撞在了他的身上,而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上官闵敏染湿了,他看着上官闵敏,抿嘴一笑,完美的桃花眼月牙儿一般弯曲了起来,邪魅……却又神秘。 “你……是你……”上官闵敏一愣,想起来了,“你是……清竺?” “你还记得。”清竺幽幽一笑,随即又皱眉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问话似乎叫上官闵敏突然清醒了过来,随后远处传来了北棠冽的呼喊声…… “闵敏,你在哪?” 那声音离他们不远,但是因为上官闵敏似屋头苍蝇一般的乱跑乱撞,大雨又容易洗刷一切,北棠冽竟到现在都没有被追上。 清竺疑惑的看着上官闵敏,她突然一下抓住了清竺的衣领,焦急的恳求道:“你带我离开这里!求你了……快带我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我不要,不要被找到!” “好吧!”清竺罢,伞一甩,已经将衣衫脱下,将上官闵敏从头兜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随即旋身而起,顺着另一边的房顶掠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当北棠风从巷子里转悠出来时,只看到了地上的雨伞! “该死的!”北棠风狠狠的一脚踹在了一边的墙上。 他自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北棠风不会在即将要离去的时候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而更不会有人可以去通报他上官闵敏有危险,让他来看了一场好戏。 那人明明是知道若他看见了早晨发生的事情,便已经会让北棠风娶上官闵敏…… 那么那个人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将锦瑟抢回去。 北棠冽紧紧的捏着拳头,双眼越发的冰冷,愤怒如同火焰一般的烧了起来。 该死的慕容修云! 他最不该做的,便是将上官闵敏牵扯了进来,还成为了一颗无辜牺牲的棋子! 北棠冽冷冷的笑了起来,既然慕容修云那么想得到锦瑟……那么他就要锦瑟这辈子……都与他站在这世界上最遥远的位置上! 看得到,却得不到! *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街上的人渐渐开始多了起来,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一个浑身泥泞,**的狼狈的女子。 那一身……竟是比乞丐还要脏乱狼狈。 走在这被雨水冲刷过后的大街上,双眼无神,只是一瘸一拐的走着,无视了所有人的眼光和议论。 转过了几个街道,锦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巷道,这街道不算窄,但是却没有行人,旁边的阁楼都比较花哨,房檐下挂着的红灯笼还亮着灯。 哪怕经过了雨水的冲刷,都还能闻到里面传来的一股股酒和女人脂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不远处拉拉扯扯的出来了几个人,男男女女拉扯成一团,嬉笑着着什么锦瑟也没有去听。 只是旁若无人的走过。 “这一早出来就碰上乞丐了!真是倒霉……”一个衣衫还没系好的男子嫌弃的着,便朝荷包里摸去。 远远的看到锦瑟走来,二话不就将碎银子丢了过去,正好丢在了锦瑟的脚边…… “快让开点,别挡了本公子的道。”他的话才话,便看到锦瑟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只是低着头一瘸一拐的踏过了银子,朝前走来。 “喂……你怎么回事?”男子上前,话还没完,便被锦瑟直直走来的身子撞了一下。 他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幸好是旁边的家丁和女子扶住了他的身子。 而锦瑟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直直的走了过去,与他擦身而过。 “混蛋!你什么人!”大清早的便触了眉头,男子心情很不爽,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锦瑟的肩膀,叫喊道:“你呢!干什么呢?” 锦瑟顿住了步子,幽幽的转过身来,抬起头来,淡淡的扫了这男子一眼。 脸上的泥泞早已经被大雨冲刷了一夜洗得干干净净的,虽然头发杂乱,衣衫狼狈,但是双眼却略有些冰冷,她只是看了这男子一眼,当即叫他愣在了原地,手上也没有了动作。 锦瑟垂眸,转身便要离开。 那男子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了,急忙追了上去,没有再伸手拦住锦瑟,只是绕到了她的身前,嬉笑道:“娘子,你是哪来的?到这烟花柳巷来,该不是准备卖身青楼吧?” 看锦瑟不理他,只是往前走,他跟随着一步步后退,再问道:“你这进了青楼多可惜啊,不如跟了少爷我,包你荣华富贵一辈子享用不尽呢。” 回应他的还是锦瑟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的一阵沉默。 “别害羞嘛,快,让本少爷好好看看你……”着,那男子的胆子大了起来,伸出手来就拖住了锦瑟的下颚……锦瑟顿住了脚步,脸便被他抬了起来。 她的眼一沉,看向了男子身后……巷子尽头的街道上,有人正焦急的跑了过来。 “怎么样,少爷我有的是钱,只要你愿意!随便开价,怎么也比在这青楼当妓女的强!”男子看清了锦瑟的脸,一阵眉开眼笑,混迹在这烟花柳巷这么长时间了,哪怕眼前的人这样狼狈,又是素颜……但是这五官精致,肌肤嫩滑白皙,虽然眼神太过冰冷。 但就是这一丝冷傲,叫人觉得更有味道。 “是吗?”锦瑟开口了,声音柔软,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可是我想要的,不仅是钱。” 看到她笑了起来,那男子的心仿佛都跟随着‘咚咚’的跳了起来,急忙道:“你想要什么,本少爷有什么给不了的?这京城里谁不认识本少爷?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本少爷也一样给你摘下来!” “这世界上,只要有人给得起我想要的权势……我这身子便是谁的,”锦瑟幽幽的看向眼前的男子,眼神却穿越了他,看到了他身后不远处呆愣着的人影,“你给得起吗?” “给……当然给得起!”那男子狠狠的吞了吞唾沫,一双眼睛几乎都发出了光来,色迷迷的就捏住了锦瑟的脸,“若本少爷给不起,这世界上就没人给得起了!” 锦瑟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那我们走吧!” 罢,她冰冷的转身。 那男子心花怒放,当即伸手要抱住锦瑟的腰肢…… “啊!!”只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叫这男子前一刻还心花怒放的笑容,扭曲成了痛苦的深渊。 锦瑟就站在原地,但是男子带着的家丁急忙跑了过来,“你什么人,快放开,放开!” 北棠风就站在锦瑟的身后,他的手里捏着的是那男子的手腕,那手腕弯曲着,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已然手骨断裂。 “放开……啊!快放开!该死的……还不快来救我!”那男子的声音几乎都要哭出来,家丁们上前来,看到北棠风阴冷的表情时,还愣了一下,但是在男子的催促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三两下北棠风便已经将这些人全都打趴在地,他还捏着那男子的手腕,狠狠一甩,冷声道:“滚!” “啊啊啊!你等着,你给我等着!!!”那男子叫得如同鬼哭神嚎一般,家丁们急忙扶着他快速的跑了。 经过这一闹,这原本就人烟稀少的地方,几乎更是没有人了!连看热闹的人都被吓得关门不敢再看了。 “锦瑟……”北棠风喊她时,声音有些颤抖,他伸出手来想拉住她的手,但是锦瑟哪怕是背对着他的,也只是微微一侧,躲开了。 “对不起,让他的脏手碰到你了!”北棠风站在原地,也许不知道该什么了,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的话!虽然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他恨不得杀了刚才那个男人! “北棠风……”锦瑟开口了,幽幽的转过身来,没有抬头,眼睛埋在一片阴霾之中,嘴角冷冷的勾了起来,“碰过我的男人多了,难不成,你还能一个个的把他们的手掰断吗?” “锦瑟!”北棠风震惊的看着锦瑟,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这样的话来! 他知道她一定是还在生气,气他犯下的错过,气他没能及时去找她……还让她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她该气的,哪怕杀了他,也是应该的,但是她不该……不该这样作践自己啊! “对不起,锦瑟,对不起!但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但是我……”北棠风焦急的想要解释,但是锦瑟突然伸出手指,挡住了他的唇。 她的手指那样的冰冷,挡住了他想要出口的话。 他只想告诉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绝对不会改变!更不会对她失言,哪怕这全世界的罪孽都抗在他的肩上,他也绝对不会娶上官闵敏的! 他只是想这样,锦瑟知道……所以她不让他。 锦瑟抬起头来,看着北棠风难过焦急的眼睛,她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紧揪在了一起,但是她却笑了起来,“北棠风,我明白一个女人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时该有多伤心绝望……” 北棠风呆愣在原地,却看着锦瑟苦笑着,那样悲凉的道:“这种苦,这种痛……怎么能让无辜的闵敏来承受?” “不论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现在该做的……都不是解释,也不能逃避!你只能承担……你懂吗?你只能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否则你让闵敏……怎么活下去?” 锦瑟知道的,北棠风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不论经过是如何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当初她被迫卖身,失去了自己的宝贵的贞洁!她明白,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种痛苦,上官闵敏那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她才十八岁,从养尊处优,从来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黑暗。 叫她如何承受? “那你呢?我和你……就这么不堪?你要我对她负责,为什么你却不要我对你负责?”北棠风揪心的看着锦瑟明明悲戚的嘴角,却勉强扯出上扬的笑容来,只是那笑……叫人看着,比哭泣还要伤心。 “我不一样……”锦瑟摇头,踉跄着退后了一步,她揪着自己的衣领,眼泪突然划了下来,“我不一样,就如同我刚才的……碰过我的男人多了……” “我不准你这么!”北棠风猛然打断了锦瑟的话,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怒吼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你自己?”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四) “我不准你这么!”北棠风猛然打断了锦瑟的话,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怒吼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你自己?” “我的都是事实!”锦瑟一把甩开了北棠风的手,她知道她必须坚决……她不能因为她的自私,因为北棠风的过错,而让上官闵敏遭受这世界上最痛苦的惩罚! “你面对现实吧!你心里和我一样清楚!”锦瑟的眼睛赤红,吼道:“哪怕你把那些人都杀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那又如何?”北棠风死死的咬住了牙,“那又如何?我不在意!我不在意!” 锦瑟闭眼,泪水就滚落了出来,北棠风想伸手为她拭去眼泪,被她一把打开了。 她闭眼的时候,将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掩藏了起来,她也学会了这样伪装自己…… 忍受不住时,害怕被人看到她的脆弱和痛苦,就闭上眼睛,待睁开时……她的眼里只有无情,冰冷,还有能刺痛人的决裂。 “北棠风,我的梦不是这样的!”锦瑟突然笑了起来,讥讽道:“我曾经跟你过的自由,快乐……我的心愿,我的梦想,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 “锦瑟……你听我!”北棠风再次试图靠近锦瑟,想抓着她的手,或者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可是她都避开了,无情的避开了,就是不让他碰到她哪怕衣衫一角。 “北棠风你听我!”锦瑟别过脸,不去看他痛苦哀求的脸,她知道这有多残忍,但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不知道她究竟怎么得罪了老天爷,为何每次在她以为自己获得了幸福的时候……却又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但是这一次,她已经决定了! “北棠风……”锦瑟流下眼泪,一字一句的道:“我不能强迫你该去做什么,该娶什么人,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想要的,你给不起了。” “锦瑟,不要!不要这么绝情的话!”北棠风痛苦的看着她,他不能去碰她,只能哀求她,“为什么我们不能自私一点?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离开,就如同我们好的那样……一切都不会变的!” 锦瑟再次闭上了眼睛,因为自己的梦已经碎了,再一次碎了!而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她比谁都明白。 “我们是可以走,马上走!抛开一切,什么都不去想!”锦瑟咬唇,摇了摇头,“但是我们不能遗忘,永远也忘不了我们今天犯下的残忍的错误,那种愧疚会一生跟随着我们,当我们开心的笑时,当我们以为我们幸福了的时候……它就会跑出来,占据我们的思想,告诉我们……我们曾经伤害过一个多么无辜又善良的人,告诉我们,我们此刻的笑容和幸福,是建立在一个女孩子一生的痛苦之上的。” 北棠风无言以对,因为若是锦瑟已经想了那么多……那么他知道,他也好,锦瑟也好……他们都承担不起这种痛苦还有愧疚。 “我很累了,北棠风……”锦瑟低下了头,声音悲戚,“但是我已经不能再依靠你了!也许一开始,便不该依靠你吧……若不是我,也许你不会再这样痛苦一次,我曾经以为我能给你快乐,就如同你曾经给予我的快乐一样!但是我给不了你,我能给你的只有伤害……我们在一起,不仅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锦瑟……”北棠风不知道还能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他还能些什么才能叫锦瑟回心转意。 “这件事情是如何的,我都能想到,你该不会不明白吧?”锦瑟抬起了头,赤红的眼弥漫着泪水,“我以为我解脱了,我以为我以后再不会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可是事实是,我还是一颗棋子,我们永远也摆脱不了别人的操控和摆布……我永远也解脱不了,永远……” 北棠风摇头,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他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近在眼前的幸福,就这样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不论是人为还是天意……他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我真的很累了……”锦瑟一步步的后退,“也许我该一个人离开,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再不和任何有牵扯,一个人默默的生活,一个人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我就能摆脱了吧?” “锦瑟,不要!不要!”北棠风急切的冲上前来,想要抓住锦瑟,可是锦瑟的眼神制止了他,她摇头,悲切的道:“我不会死的,北棠风,我不会想不开的……我还有许多风景没有看过,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 “只是你不能陪我了!”锦瑟的脸渐渐的远去,又开始下雨了,毛毛细雨,就这样将他们的世界变得一片灰暗,她看着雨中痛苦的他,只能微笑:“我只能一个人走了……北棠风,我代替你,去看你没有看过的风景,去你没有去过的地方……而我……” 垂了垂眼睛,她再次抬眼看向北棠风时,真的笑了起来,“而我……就让上官闵敏代替我,陪在你的身边……答应我,好好的待她,就如同待我一般。” 北棠风摇头,却什么都不出来。 他只能看着她一点点的后退,渐渐淡出他的视线,雨幕这样的可恶,挡住了他的视线,挡在了他们之间,叫他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了,叫他的眼睛充满了雾水,一点一滴的滚落,从脸颊上划过…… 什么都没有了……他没有力气去追,或许……他根本没有勇气去追,也知道,无论怎么努力,都追不回来了。 他的双脚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啊!!!!!!”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痛,为什么会这样的绝望……雨滴从天上掉下来,打湿了他的眼睛,叫他觉得眼前的世界,连同天空都是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到了! 明明近在眼前,垂手可得的所有……他的全世界,他的爱人,他的生命……他的心,全部……没有了。 * 毛毛细雨,比起昨夜一夜的暴雨,实在是温柔了许多。 竹林里的茅屋安安静静的在雨中伫立着,清竺依靠在屋檐下,仰头看着天空,没有什么表情,那一双总是邪魅神秘的桃花眼,也变得那样的深沉了。 “都是你做的好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香雪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她从茅屋里走出来,将手里的湿衣物一把甩在了清竺的身上,气得双脸通红。 清竺斜了斜眼,竟是第一次没有吊儿郎当的笑容,只是淡淡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问!”香雪狠狠的叹了一声,“她可受了好重的伤,情绪也不稳定,刚才我给她喝了你的安神茶,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清竺没有话,只是仰头看了看天空,明明已经快正午了,可是这天气就像即将要天黑了一般!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这样无耻的事情你都做出来了,你干嘛还收留她,让她死在街上不一了白了吗?”香雪没好气的瞪了清竺一眼,她好不容易又跟踪到了清竺,没想到……他竟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要是锦瑟知道了,她一定不会原谅他们了。 “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清竺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起码今天是他露出过这沉重又有些抑郁的表情最多的一天。 和平日里那种邪魅嬉笑的感觉完全不同,他起身,走进了雨里,“要带锦瑟走,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了,快走吧!去晚了,可要找不到人了!” “你!”香雪狠狠的跺了跺脚,明明她都鄙视清竺这样的做法了,但是为了能让锦瑟回去,她竟然还是默认了清竺的做法……毕竟屋里躺着的女孩对他们来,什么都不是…… 只是…… 香雪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追上了清竺的身影,问道:“我们都做得这样绝了,姑娘她还会跟我们走吗?” 清竺斜了斜眼,笑了起来,“我从来也没想过,凭我们两个能带她走啊!” “啊?那你……那你做这些干嘛?”香雪惊愕的看着清竺,那个又恢复了一脸邪魅笑容的阴毒男子,他勾着桃花眼,笑道:“只是让她留下来而已……她若真的和北棠风跑了,那谁都拽不回来了。” 香雪更不懂了…… “跟你你也不懂的,只是待会儿你见到她了,记得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出来,知道吗?”清竺拍了拍香雪的肩膀,“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带着你的缘故了,你就这么点作用了!” “那可真是谢谢你的夸奖啦!”香雪一把甩开了清竺的手,便气急了的朝前走去。 清竺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看已经隐没在竹林里的茅屋,幽幽一叹……转身离去。 他也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这么倔强……竟然这样不管不顾的跑了出来,照理来……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家姐,不是该一哭而闹的拖着北棠风要嫁给他了吗? 明明……就那么想嫁给北棠风,可是有了那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去抓住? 这不仅仅让清竺有些意外,还叫他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善良到了无可救药的人呐。 相比之下……他真的太邪恶了。 可是这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好人总是早死,祸害……才遗千年呢。 “你倒是走快点啊!”香雪不满的回头,看着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的清竺,气得脸都红了,仿佛鼻子都要喷出气来了。 清竺象征性的走快了两步,又慢了下来,看到香雪又要开口催促,忙打断道:“你这么气急败坏,是怎么当杀手的?” “要你管!”香雪没好气的瞪了清竺一眼,转身看向细雨蒙蒙中的码头。 因为天气不好,码头上没几个人,船家也比较少……一眼看去,也没看到类似锦瑟的身影,不由得叫香雪更焦急了,“你会不会猜错了?姑娘真的会来乘船吗?” “啊,她现在恨不得投江自尽,当然会来码头!”清竺缓缓的走到了香雪的身边,和她一起扫了一遍码头。 “都是你!姑娘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放过你!”香雪又跳了起来,没有锦瑟在,身边也没有一向冷静的晴雨,她的脾气越发的控制不住……焦急,暴躁,而且六神无主。 真的让清竺很怀疑,这样的傻丫头,是怎么在慕容修云的眼皮下混了那么多年的? “过去看看吧!”清竺着,就迈开了脚步。 只是走了几步……步子便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香雪走得急,跟在清竺的身后,一下撞在了他的身上,刚要开口叫嚷,就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 “在找我吗?”锦瑟的声音…… 香雪惊讶得从清竺身后探出头来,果然,看到了锦瑟手里握着入鞘的剑,缓缓从他们身前的一棵大树下走了出来,冰冷的看着他们,勾起了香雪无比熟悉的冰冷笑容,“香雪,你也在!” 香雪一愣,她在了解不过了……锦瑟那样的笑容,是对待敌人的,而且一般来……是对待她打入死亡深渊的敌人的。 “姑娘……我,我只是担心你……我……”香雪不知道自己该点什么,被锦瑟那样冷冷一眼,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好像一切的坏事……都是她做的一般。 “是你做的吧?”锦瑟看向清竺,问道。 清竺还是笑着,因为他发现,锦瑟真的很聪明……不仅知道一切都是陷进,猜到他才是幕后主使,而且……还特意在这里等他们,她就知道他们会来这里找她? 他就那样放肆的笑着,也不否认,耸了耸肩膀,“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为什么?为了慕容修云那种人,你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冲着我来就好了,干嘛牵扯无辜的人?”锦瑟伸出手,剑没有出鞘,却指向了清竺。 “无辜?”清竺愕然的笑了起来,“对我来,只有有用或没用,可没有无辜还是有辜这样的法!” 清竺的话叫锦瑟的心里一痛,虽然清竺与慕容修云的气质和表情完全不一样,可是当他出这样的话时,锦瑟竟一下想到了慕容修云。 她讥讽一笑,“果然,你与他……便是一丘之貉。” 清竺并不否认,继续无所顾忌的道:“慕容修云对我的价值,比你,比北棠风,比那上官闵敏……都要重要!所以你认为我该怎么选择?” “你若以为,我失去了北棠风这个依靠,便会跟你回去,你便错了!”锦瑟手指一弹,长剑猛然出鞘,指着眼前的两个人,冷声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我明确表示过,我不会回去!可是你们真的……叫我忍无可忍!” “我过了,你们之间有误会,既然是有误会便该解开,也许这才是我的目的……带不带你回去,并不重要!因为可能你会自己想要回去呢?”清竺的话在锦瑟鄙夷的眼神里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姑娘,真是的误会!真的!”香雪急忙开口了,想起清竺告诉她的话,她忙道:“公子他真的很担心你,他的心里真的有你!为了救了,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了!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锦瑟勾着唇角笑了起来,毫不掩饰的笑容,或许是苦涩,或许是讥讽……或许都有。 其实她难道不知道吗?若不是他几次舍命相救,不是他柔情似水,真情流露……锦瑟会放纵自己的感情到这个地步吗?他们之间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一直以来……锦瑟都不过是棋子,哪怕他对她有感情,她也只是他爱上的棋子而已。 有的伤害,有的仇恨,从一开始便已经存在了……而他苦苦欺骗了她那么多年,骗了她的感情,她的良知,骗了她八年的青春…… 八年,她一直爱慕着自己的仇人,她双手沾满了鲜血,为自己的仇人杀了无数的人,出卖自己的感情,自己的身体……她什么卑微的事情都做了,什么样的自尊都抛掉了。 最终又如何?不过是让真想来临时,更加的残忍而已。 锦瑟什么都没有,香雪以为她不信,忙道:“几次你受重伤差点连命都没有了,那次你中毒满身伤痕都毁容了……大夫都你永远也好不了的,但是……是公子救你的!曾经你问过我,那些药,为什么味道那么奇怪,那么恶心……因为……因为那是公子的血啊!是他身体里流淌着的血啊,为了治好你,为了救你……每过两三天,那稍微愈合的伤口都要再次隔开才能取到鲜血为你做药引啊!公子若不是对你用情至深,又怎么会为你做到如此的地步呢?” 锦瑟沉了沉眼,猛然想起,慕容修云手臂上的伤口,一层层一刀刀割开的,鲜血淋淋,皮肉翻飞! 当时她问他,而他却什么都不。 原来……是如此吗? 只是那又如何呢?他救了她,无数此的救了她……从八年前将她从一堆废墟里救出来,到如今……他无数次的救过她,可是又如何呢? “香雪,那又如何?”锦瑟咬唇,悲戚的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做的那些在你看来,感天动地……可是那又如何?那就能抹杀了他杀我父母,骗我八年,操控了我八年人生的罪过吗?” “若早知道这一生要经历如此的痛苦和波折,我宁愿……八年前横死街头,我宁愿八年前堕入风尘,人尽可妻!也不会绝望到此,生死不如!” 锦瑟的质问,她的怒吼叫香雪当即愣在原地,让清竺也呆愣了片刻。 因为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吗? 两个人一句话都不出来,锦瑟擦了擦泪水凝结的眼角,仰着头悲戚的笑了起来,“他的血也好,他的命也好……能弥补什么?哪怕他真的爱过我,又能如何?我在火场里九死一生,遭人投毒所害……他可知道?他可查过?” “姑娘……不是……不是北棠冽……”香雪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却一下被锦瑟打断了,“北棠冽?若不是他,或许我也该死了!你们都以为是他对吧?” “呵呵……”锦瑟自嘲的笑了起来,“你们那么以为无可厚非,但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只怕损害了他的利益!只不过……因为他以为我可以招之则来弃之则去,永远也离不开他,不论受怎样的折磨陷害,我都不会怨他恨他!所以他宁愿放纵,也不愿意追究!” “不是的,姑娘,真的……不是这样的!”香雪是看到的,看到慕容修云在火场时那绝望的样子,但是当时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无所谓了!”锦瑟摇了摇头,无所谓的笑了起来,“一切都无所谓了!” 锦瑟看着香雪和清竺,她没有想过要将剑指着香雪,更不会对香雪如何,因为哪怕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叛她,她也相信香雪是为她好的,哪怕为此香雪会伤害别人,但是也一定是为了她好的。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他!我唯一想的,便是摆脱他!这样,我才会好受一些。”锦瑟的剑一动,横在了自己的脖颈前,那样坚决,“你们若非要带我走,也不必再苦心设计陷害,不必再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了……你们就带我的尸体回去吧?”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五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五)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他!我唯一想的,便是摆脱他!这样,我才会好受一些。”锦瑟的剑一动,横在了自己的脖颈前,那样坚决,“你们若非要带我走,也不必再苦心设计陷害,不必再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了……你们都带我的尸体回去吧?” “姑娘!不要啊!”香雪惊叫一声,想上前却又被清竺一下拦住了。 她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锦瑟,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锦瑟会这样坚决的要离开慕容修云。 因为她比谁都明白,也都清楚……一直以来锦瑟,都当慕容修云是她的天啊!但是一个人要经受怎样的打击和痛苦,才能推翻了自己的天空,并且永远也不想再见到那个曾经比自己性命都还要重要的人? 香雪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锦瑟……有一天会那样的恨他。 “我们不会强迫你,我做这些也并不是因为要带你回去!”清竺开口了,声音淡淡的,但是表情严肃了许多,看起来竟那样的认真,的话也叫人觉得信服。 锦瑟没有话,清竺接着道:“我只是想你不要离开而已。” “我离不离开,又岂能是你能做主的?”锦瑟冷眼看着清竺,对于他做出的这些事情,她无法原谅。 若一只以来锦瑟觉得人都是各为其主,所以被人陷害还是什么的都好,只能怪自己太没用。但是如今牵扯到的人竟是上官闵敏……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的一生,全都毁了。 她从来没有觉得,原来敌人也可以这样的可恶。 清竺幽幽的眨眼,笑了起来,“我不想做主,只是想来你也不会离开!” 锦瑟警惕着疑惑的看着清竺,清竺笑了起来,“上官闵敏……好像失踪了!”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锦瑟瞪大了眼睛,“我警告你,不要牵扯无辜!” “我了,无辜这种词语不适合用在我的人生里!”清竺幽幽一叹,显得很是悠闲,“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关心那个女孩子……反正她都已经毁了,难道你不觉得,死了对她来,也是一种解脱吗?否则她自己受了这样大的伤害,还要心心念念的成全你和北棠风,你不觉得太可悲了吗?” 清竺的话一字一句的跳动着锦瑟的神经。 她知道清竺的都是真的……如果是上官闵敏的话,她真的为了不伤害任何人而选择离开!选择自己承受一切!若是此时被清竺钻了空气,那么上官闵敏,真的要毁了。 “只要我不离开?”锦瑟犹豫着问了一句,但是这场对持,她知道她已经输了。 清竺扬起了笑容,点头道:“一个月为限,只要你不离开北境都城!我便放了她,从此不再纠缠她。” 锦瑟咬牙,脸紧紧的绷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一边低头看似很伤心的香雪,在她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顾忌不了很多! 剑一挥,脱手而出,狠狠的甩在了清竺的脚前,插/进了他身前的地下,剑身微微的颤抖着,仿佛是代替锦瑟发出来的愤怒的嘶吼。 清竺没有动弹一下,哪怕那剑只差一寸就会钉在他的脚上,但是他从容的站在原地…… 香雪却吓了一跳,难过地看着锦瑟,她多想此刻能站在锦瑟的身边……但是她做不到!她不知道锦瑟还会不会信任她,虽然她很想和她一起,帮助她,支持她。 但是香雪很明白……慕容修云才是她真正的主子,更何况因为她私自出走,晴雨可能已经受到了惩罚了……她怎么能…… “姑娘……”咬住了唇,香雪死死的揪住了清竺的衣袖,难过的道:“对不起,姑娘……” 锦瑟只是扫了香雪一眼,什么都没有,转身离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清竺才松了口气,顺了顺自己的胸膛,笑道:“好险……” 香雪一把甩开了清竺的衣袖,狠狠的瞪着他,不屑的道:“我还以为你还有那么点良知,所以才收留上官闵敏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良知?”清竺勾了勾眼角,转身离去,幽幽的叹道:“那是什么东西?能换钱还是能保命?” “哼!”香雪死死的咬住了唇,看着清竺悠然离去的身影,却只能追了上去! 如今她一定要死死的盯着这个恶毒的男人,未免他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伤害了锦瑟不……那上官闵敏也太无辜了!竟然会让这比毒蛇还要阴狠的男人盯上! “走快点,只有一个月时间了!你赶紧带消息回去……告诉你主子,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有机会再见锦瑟一眼了!错过了,这辈子,想来……见了还不如不见的好。” 清竺的话叫香雪一头雾水,但是她还是加快了脚步! 必须把这件事情通知慕容修云,让他知道这里的情况……她和清竺真的没有办法将锦瑟带回去!所以……看来,只有他亲自来了,但是…… 香雪微微有些迟疑,慕容修云真的会来吗? * 锦瑟一个人幽幽的在这树林里转悠着……她不能离开,那么在这陌生的北境,她还能去哪? 看着自己破烂狼狈的衣衫,**的贴在她的身上,头发也粘乎乎的垂落了不少下来……那是北棠风给她挽的发髻。 轻轻的伸出手摸向发间,那雪玉的簪子经过雨水冲刷后,越发的冰冷,锦瑟将簪子拔了下来,头发全数垂落,贴在了她的背上…… 那玉簪拿在锦瑟脏兮兮的手里,越发的透亮,在这细雨蒙蒙的天空下,像是世界上唯一的光亮一般,不受尘世污秽所染…… 也许,她根本,没有资格挽发吧? “北棠风……”锦瑟喃喃的唤了一声,可是她的身边,除了雨便只有树木……再没有什么了。 天地那样的安静,什么都没有了…… 眼泪就那样划过了脸颊,锦瑟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冰凉的身子,冰凉的心……竟是这样的痛。 好不甘心……明明,可以有新的生活了!却因为她,毁了北棠风和上官闵敏的人生。 是她得意忘形了吗?明明知道慕容修云没有要放过她,明明知道清竺那个恶魔就在身边……却还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看着悲剧降临,然后无可奈何的接受。 这便是慕容修云的诅咒吧? 清竺也好,香雪也好…… 若不是慕容修云,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伤害她? 自己浑浑噩噩的在慕容修云身边的八年,毫无自我,丢弃了一切……最终换来这样的结局,这样的痛苦,难道这些……还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吗? 她不该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她不该看不清楚事情的本质……不该被八年前他伸出手时那一身的光芒迷惑了内心,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全部都毁了,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因为她,而受到了伤害? 为什么她无力反抗,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受伤,然后远离她…… 好恨啊…… 锦瑟的身体软绵绵的跪下,跪在了泥泞的土地上,雨也没有停……她死死的握着那根玉簪,眼泪悄无声息的划过脸颊,与雨水融合在了一起,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衣衫上。 她什么都没有了,如此的伤心和绝望,这次……又该如何解脱?又该怎样振作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装作她本来就该是孤苦一人,然后坚持着活下去? 为什么?只因她八年前握住了慕容修云的手……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哪怕她错了,是她作孽太多,但是这样的惩罚……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结? 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啊。 不想再感受那种父亲突然死亡,自己被母亲卖掉……被人侮辱后丢在客栈,在雨里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人,孤苦无依,没有去路,没有未来……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她只是,不想……再让自己再次感受到当时自己那幼的心灵所承受的痛苦和绝望啊。 可是她身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一切也许便是老天爷注定的吧?八年了,她经历了这么多,承受了这么多……又绕了回来,一无所有,没有去路,看不到未来……什么都没有了,感受着世界的冰冷和黑暗,让孤独和绝望填满了自己的内心,跪在这雨幕里……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到。 细密的雨声里,脚步声步步逼近……当锦瑟从绝望的深渊中挣扎着抬起头睁开眼睛时,头顶的一把伞遮住了灰蒙蒙的蓝天。 白色的雨伞,仿佛会发光一般,点点怒放的红梅点了整个灰暗的世界。 锦瑟呆愣在地,仰着头看着那把伞。 “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深沉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感情,“与其自怨自诶,不如站起来,用自己的力量主宰自己的人生,只有靠自己,才能生存,才能得到自由。” 锦瑟木讷的眼睛动了动,转向一边站立着的修长的身影,高高再上的姿态,冰冷高贵的气息……威严的霸气沉重又凌厉,就这样笼罩了她的全身…… “你……”锦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仿佛自己瞬间回到了八年前。 当她迷茫绝望的抬起头时,看到了世界上唯一的光亮,看到了她这一生里觉得最耀眼的笑容和最美丽的眼睛…… “站起来……”那人朝她伸出了手,一样完美修长的手指,漂亮的手掌……明明那样完美,可是掌心里却布满了厚厚的茧子。 这便是八年前,慕容修云朝她伸出手的那一刻…… 她以为这是天神对她的眷恋时,她猛然惊觉……那是恶魔对她的指引,指引她通往地狱的不归路。 “我要杀了你!”锦瑟的瞳孔突然收缩,猛然一掌朝着来人击去。 那男人却丝毫不吃惊,利落从容的避开时,锦瑟已然迅速的起身攻来……她的眼睛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只想打破这一切,打破八年前自己的选择! 她后悔了! 曾经她以为不论给她多少次的选择机会,不论她再痛苦再伤心,她都会在八年前的那一刻,义无反顾的牵住慕容修云的手! 可是她错了……若真的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在那一刻,杀了他。 就如同现在,突然回到了过去一般……那些怒气,不甘……甚至恐怖和绝望都突然爆发了出来。 锦瑟双眼赤红,伸手敏捷并且毒辣的攻击,招招致命。 男子避让着,纸伞在昏暗的天空里旋转而起,最终当锦瑟一掌击来时,他准确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掐住了她的脉门,那一只手瞬间麻痹,带动着半个身子都软弱无力…… “放开我!放开!”仿佛那是命一般,锦瑟不甘的挣扎着,踢出来的脚也被制住,挥来的另一只手也被抓住,被轻易的将双手反锁在身后,她不得不狼狈的弯下腰…… 双膝后遭到无情的攻击,全身都缺失了力气,就那样狼狈的双膝跪倒在地,那泥泞溅了锦瑟一身,那些被冰冷的带着泥土的雨水冰凉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手腕的疼痛,屈辱的下跪……一切的一切,都叫锦瑟愣然在原地。 “很好……这股愤怒的气息……”身后的人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狠力的压住了锦瑟的身子,那娇的身子在他巨大的力量前,那样卑微的跪在地上,玩着腰……几乎连脸都要贴在了泥泞的地面上。 “放开我!放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锦瑟疯狂的挣扎,哪怕手上传来的疼痛叫她无力承受,哪怕她清楚的明白她有可能扭断自己的手臂,但是她还是疯狂的挣扎着。 身后的男子突然一把将她拖了起来,力道很大……只是瞬间,那人扳转了她的身子,然后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一阵窒息……她的身体迅速朝后倒去,死死的被抵在了一颗树木上。 那强力的一下,几乎震动了她的五脏六腑,那疼痛袭来,如同内脏爆裂一般,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看看你的样子……”那声音又传入了耳朵,冰冷的讥讽道:“杀死你,比杀死一直蚂蚁都容易!这便是你的反抗?就这样,你便以为你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你太弱了!”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锦瑟怒吼着,疯狂的挣扎,可是他的力道那样的大,完全是压倒性的制住了锦瑟,她不仅动弹不得,甚至呼吸困难……几乎要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跟随着那愤怒又或者是冷酷的声音,锦瑟猛然瞪大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一点点的清晰,眼前的人……冰冷的眼睛,刚毅的脸颊,冷酷的五官……面无表情,却叫人觉得有一种无声的压力,那种比他本身力量都要惊人的……威严之气。 “北……北棠冽……”锦瑟颤抖着,不知道为何,当她看清楚他的脸时,她只觉得自己在颤抖,他那种毫不顾忌的霸道气息笼罩着她,四周一阵冰冷,直入骨髓。 仿佛此刻他才是地狱的修罗,能扼杀一切! “哼,算你还能冷静下来,否则……朕若是杀了一个疯子,才真是脏了手!”一下放开了对锦瑟所有的钳制,锦瑟无力的滑倒在地上,呆愣的坐着,仰着头看着北棠冽冰冷不屑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失败吗?” 锦瑟的唇微微颤抖,却什么也不出来。 北棠冽弯腰,捏住了她的下颚,抬起了她的头,那一身的霸道气息越发的逼近了她,冷哼道:“因为你连你自己是谁你都不知道!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卑微渺,所以是个人都可以将你玩弄在鼓掌之间,所以你的人生只有悲剧!” “我……我,是谁?”锦瑟的眼越发的迷茫,呆愣着看着北棠冽。 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你以为可以以走了之,可以逃脱,但是逃避永远是逃避……永远逃脱不了!想要真正的解脱,你至于勇敢的面对!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无坚不摧……当你站在与他平等或者比他更高的位置上时,你便会发现,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你都能掌控,但是却没有人能掌控你!” “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你吗?”北棠冽突然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锦瑟的眼睛一点点的清明,不再恐惧,不再卑微,而那些痛苦,那些绝望,激发成了一种斗志,一种绝对强大并且高傲的力量。 他喜欢这样的眼神,坚定不移,无坚不摧。 他笑了起来,接着道:“因为你是锦瑟,你只要拥有了你自己的人生,走上你该走的道路……你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他从一开始便误导了你的一生,这一刻朕给你机会……是最后一次机会,让你走上属于自己的人生的机会。” 北棠冽着,再次伸出了手,“站起来,朕会告诉你!你……比任何人都高贵,比任何人都强大。” 锦瑟的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来,冰冷不屑的笑容。 她没有去抓住北棠冽的手,只是自己从一片泥泞里站了起来,哪怕脸上身上全是泥泞,但是她站了起来,高仰着头,那种高傲不可一世,她冰冷的笑了起来,“既然我比任何人都高贵,比任何人都强大……那么我也不需要你的搀扶!” 北棠冽微微凝眸,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得好……想要自己不受伤,想要自己重要的人不受伤……就得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 着,北棠冽转身,细雨蒙蒙里,他又撑起了伞,哪怕全身都湿透了,但是他还是优雅从容的撑起了伞,笑道:“走吧,朕会告诉你,关于你的一切!从此以后,你才是真正的焕然新生。” 锦瑟没有蹲下脚步,跟在北棠冽的身边与他并肩而行,让他为她撑起了伞,她狠狠的擦了擦脸,哪怕脸上的泥泞擦不掉,但是她知道,她擦掉的,是自己的胆和懦弱! 从今以后,哪怕她在狼狈,再肮脏!她也要抬头挺胸,要比任何人都坚定!比任何人都站得稳,站得高…… 这便是她的道路,再也不卑微,再也不委曲求全!再也不要逃避……因为没有什么能击垮她了,已经尝过比死还绝望还痛苦的滋味的人,就应该比任何人都坚强! 从今以后,她不要再依靠谁,不需要谁安慰,不需要谁保护……她要靠她自己,保护自己,保护她重要的人—— **—— 谢谢亲们的鲜花以及各种支持,殿下很高兴也很感动,但是不想大家这样无谓的浪费钱,因为就算殿下有奖金,也远远不够大家送出来的多! 更何况,大家努力的支持了,但是网站投机取巧的人太多,读者们的努力被他们践踏着,殿下很不开心。 那些宁愿自己花钱,自欺欺人的刷票,刷订阅,人格分裂自己给自己留言支持投票什么的……我只能这种人太可怜!为了奖金和表面上看起来不错的成绩,连自尊和原则都丢弃了。 殿下不想这样浪费大家的钱和他们去拼什么,也不才、想在意这种虚假的榜单了,反正亲们的支持我感受得到!所以不需要再浪费钱了,大家留着钱多买掉好吃的吧!只需要订阅殿下的正版章节就足够了! ps,首发网站为凤鸣轩,其余的不论大家是掏钱看还是免费看,是留言还是评论,殿下一律都看不到也得不到稿费!所以请支持正版!到凤鸣轩观看订阅。 原谅殿下在正里这么多,可能浪费大家一个金币了!可能最近虐多了,自己也惆怅了!求恕罪,嘻嘻!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五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六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六) 几乎下了快一天一夜雨,终于在即将临近傍晚时分时停了。 天空中乌云散去,阳光虽然没那么灿烂,但是天空经过洗刷过显得异常通透,竹林里一股雨后泥土混合着竹子散发出来的清香的味道,竹叶绿油油的,一片绿意盎然的包围着那的茅屋…… “呃……”上官闵敏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在全身的酸痛叫嚣中,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仿佛散架了一般,没有力气也动不了,转动眼珠子,打量这陌生的屋子……然后看到了窗前清瘦的背影。 “醒了?”清竺幽幽的转过脸来,完美的侧脸,勾勒起的笑容让窗外一片绿意盎然都仿佛失去了颜色一般。 上官闵敏一愣,“是你……” 话刚出口,回忆边涌进了她的脑海里,她想起来,是自己要求清竺带她离开的,垂了垂眼,有些沮丧的问道:“这是在哪呢?” “在京城城外五里地,这是废弃了许久的茅屋,我到这来时……便暂住在这了。”清竺回答着,整理着手里的瓶瓶罐罐然后朝着上官闵敏走了过来。 “啊!”上官闵敏本能的想起身,可是不料身子强撑着一动,竟是一阵剧痛牵连着五脏六腑,叫她不由得痛呼出声。 清竺几步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身子,忙道:“你现在动不得,你的伤很重,身子又弱,得好好修养一段日子才能动弹了。” 上官闵敏的身子又软绵绵的躺了下来,仿佛放弃了挣扎,她的脸苍白,嘴唇干裂,只觉得自己无比的难受,比她十三岁时生的最大的那一场病比起来,都要难受。 她有些难过,只能看着清竺从将手里的瓷瓶打开,递到了她的嘴边,“把药喝了吧,我特意调过了,不苦。” “你……你是大夫?”上官闵敏有些疑惑的看着清竺,但是也没有防备他,便喝下了他的药。 喝完了,清竺才收起瓶子,慢悠悠的道:“巫医。” “呃?”上官闵敏吓了一跳,呛着咳嗽了起来,更是震得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的痛。 清竺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才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下毒的。” 若是要下毒的话,她早便死了……不过如今这半死不活的,也算是他的杰作了。 “巫医……”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上官闵敏的脸震得有有些发红,却是激动的看着清竺,叫道:“便是传总的苗疆巫医?” 清竺讶异于她眼神里的热烈,微微点了点头,不料上官闵敏一下惊呼了起来,“哇,好厉害!听巫医可以控制人心,给心爱的人下了情蛊,那人便一辈子都不会变心了!” 清竺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揶揄道:“这世上没有那样的蛊。” “啊?”上官闵敏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可是书上是这么写的……巫医很神秘的,只有苗疆才有,他们用毒随心所欲,用这种奇怪的方法养着各种毒虫,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蛊,书上写得可逼真了。” 清竺一愣,仿佛从上官闵敏那单纯惊叹中的容颜上,看到了另一双圆圆的,闪亮的眼睛,也曾这样期待着,满眼光辉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上官闵敏看清竺出神了,不由得怯怯的道:“是……是我话太多了吗?” 清竺回过神来,幽幽一叹,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叹息,但是他伸手摸了摸上官闵敏的头发,笑了起来,轻柔的笑道:“没有,只是看着你,突然想起我的妹妹了。” “妹妹?”上官闵敏好奇的问了一句。 清竺幽幽的垂下眼,无奈的笑道:“是啊,若是没记错的话,应该与你差不多大。” 看着清竺有些哀伤但是很柔和的表情,将曾经在他脸上的桀骜和邪魅都抹消了,看起来竟是有些伤感,上官闵敏忙道:“她在苗疆吗?你若是想她了,便回去看她吖。” “现在还不行。”清竺抬起头来,刚才一瞬间的哀伤已经被掩藏了,那弯弯如月牙儿的眼睛,本该是灿烂的光芒,可是却总是神秘的隐含着一丝冰冷。 上官闵敏没有再话了,她不喜欢清竺这个样子,看起来……很不开心。 “对了……”清竺转移了话题,看着上官闵敏,毫不避讳的问道:“你如今这模样,该不会是那日我叫你去找他个清楚后……得到的结果吧?” 上官闵敏一愣,想起那夜自己遭受到的无情的占有和暴戾的对待,叫她至今想起北棠风那天恐怖的表情时,还会微微发抖……但是她告诉自己,不应该害怕……也不应该去怪他。 那晚的那个人……不是她的轩阳哥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并不是因为自己承受到的伤害,更多……是因为事情因为她做出的一个决定,变得复杂了。 “若是那天没去便好了……”上官闵敏幽幽一叹,不自觉的出了口。 她是真心的那样觉着的。 若是她没有任性,没有约北棠风在临走时见面就好了! 想着,不免越发的沮丧了。 清竺看着上官闵敏的表情变幻,虽然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可是看着上官闵敏这模样,竟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不由得道:“为什么?如今不好吗?你不是想嫁给他吗?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他了。” 上官闵敏一惊,不可思议的抬头看清竺,讶异道:“你……你都知道了?” 清竺垂眼点头,真的觉得自己实在太邪恶了,而上官闵敏不是太善良……而是太傻,他不由得叹道:“某种意义上来,我也算是大夫。” 上官闵敏的唇动了动,想什么又不出口,只觉得尴尬得很,不一会儿脸都憋红了……张着嘴却一句话也没有出来。 清竺也没有逼她,只是这样过了许久,她突然泄气了,长长的叹了一声,才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病不瞒医,你知道了也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跑出来?既然事情都发生了,那个人若是个男人的话,便该承担这一切才对!”清竺继续引导着,希望哪怕能让上官闵敏开窍一点点,自己也算是能好受一些吧? “事情不是想的那样的……”上官闵敏摇了摇头,想什么,但是又实在难以启齿,这对她来太困难了,虽然眼前的清竺看起来很值得信任和倾诉,而且他们彼此也不算是认识,但是……她还是什么都不出口。 只是她皱着眉头,考虑了很久,才道:“我不应该因为这件事情就要嫁给他,破坏了他的幸福……所以我才跑了出来,我永远都记得,他受伤的眼神,绝望的表情……还有被我伤害了的,另一个女孩子……她那天好狼狈,好伤心……” “所以你跑了出来?”清竺皱了皱眉头,心里越发的郁结了,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闵敏竟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去走,虽然这一步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却觉得异常的郁闷。 上官闵敏点了点头,突然笑了起来,“我想过了,只要我不会去,只要我从此离开这里!不再见他们……那么就不会有人逼着他娶我,他就可以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呃……”清竺突然有一种想抓狂的感觉。 刚想什么,上官闵敏突然道:“好啦,你不要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更何况……他不想娶我,便不会因为这个而娶我的!我拆散了他和他的爱人,他不定会恨我……” 想到这个上官闵敏有些悲伤的低下了头,“所以,我还是不回去的好。” 清竺不知道什么了,实话这根本也已经与他没有关系了,只是他之前预测的情况不是这样的而已,也不比太在意,结果是他留下了锦瑟就行了。 “好啦,我们不要再这个了!”上官闵敏艰难的伸手拽住清竺的袖子摇了摇,他的表情看起来真是异常的沉重、严肃……叫人感觉有些恐怖。 所以上官闵敏忙打岔道:“不如你再跟我巫医的事情吧?我可喜欢听了!” 清竺幽幽一叹,放弃了想要改造上官闵敏的想法,也放弃了想将这个女孩子引回他原本计划好的道路去行走。 因为,这些与他没有关系。 * 当傍晚的天空渐渐黑下时,空气里略微有些冰冷,但是这样才叫人更清醒。 锦瑟推开了窗户,这是一个的却精致的院子,两层的阁楼,优雅的立在院子里,推开窗户后凉风便捶打在了脸上。 她梳洗干净,脸素净,却是从没有过的严肃认真,眼神坚定,长长的秀发被她在身后编成了一个大大的麻花辫。 深深的吸了口气,门被幽幽的推开了,进门来的是换了便装的北棠冽,一身墨紫色的便装,却与他穿着龙袍时一样的威严霸气,气势凌人并且高高在上。 有的人……也许天生就是如此。 锦瑟转身在桌前坐下,伸手倒了两杯茶,淡淡的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了吧?” 北棠冽在她的对面坐下,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香扑鼻,口齿余香,他幽幽一笑,却是一贯的冰冷,“首先在告诉你之前,你得知道,有的身份会给你带来你意想不到的权势,但是却也有你不愿意接受的条件,你若是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知道,那么你就得承受你的真实身份带来的责任。” “我知道,不论什么样的责任,我都抗得起!”锦瑟得无比的坚决,她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究竟是谁? 父亲为何会遭此毒手,她们平平淡淡凄苦的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突然遭此横祸?慕容修云究竟看上她哪里了?要这样想尽办法的带走她? 如今冷静下来一想,一切都是那样的可疑。 “你手上握着的玉坠,是启云国的信物。”北棠冽的话,叫锦瑟一愣,她从怀里摸出那个玉兰花的坠子,它冰冷通透,绝对是一块极其贵重的好玉,但是锦瑟却从未想过,这和一个国家有牵连。 “北棠风应该和你过关于我母后的事情吧?”北棠冽反问了一句,他不用去看锦瑟的手上的玉坠,因为他无比的确信。 锦瑟点了点头,北棠冽才继续道:“当年与我母后一起被抢走的,还有启云国的嫡长公主!” “啊?”锦瑟一头雾水,因为没有听北棠风提过。 北棠冽幽幽的看了锦瑟一眼,才接着道:“战乱来得太过突然,母后与启云国的长公主一只想交甚好,那段时间长公主正在北境做客,没想到遭此横祸……当时被掳走的事实已定,为了不让长公主的身份曝光,好让南陵有机会可以威胁启云国,母后谎称长公主是她的贴身侍女。” 锦瑟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忆着北棠风那日和她的话,她喃喃的道:“锦……锦柔?” “是。”北棠冽低沉厚重的嗓音一字一句的敲打着锦瑟的心,他异常认真的道:“锦柔……便是你的母亲!” 锦瑟想什么,或者像刚才一样惊讶得叫出声来,可是什么都没有。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北棠冽,看不出他在开玩笑,他很认真,而且那种冰冷的威严叫他所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信服力。 “当年为了帮助母后将肚子里的胎儿保住,并且成功的将朕从南陵换到北境……锦柔嫁给了当时朝堂里的一品大员,太医院的院首——秦方寅。” “秦方寅?”锦瑟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北棠冽却无情的告诉她,“是你的父亲!” 锦瑟这次终于发出了声音,张口结舌的道:“怎么……怎么可能?” “当年母后为了掌控南陵大部分的权势,打压后宫,做法几乎疯狂……但是还是不愿意锦柔牺牲自己的幸福,但是锦柔与你父亲早已日久生情,也为了帮助母后,所以不顾母后的阻拦,嫁给了你的父亲!也让母后得到了巨大的帮助。后来锦柔有了身孕,她一直想回故乡,那时还当了三品诰命夫人,算起来在南陵也算是自由身了,所以一直和你父亲商量着要逃回启云国……” 北棠冽幽幽一叹,“你父亲是医者,对于当初自己维护朕的母后所做下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而后母后因为生育两子而坐上了皇后之位,为此更不惜陷害了前皇后,那时牺牲了许多的无辜,你父亲良心饱受折磨,所以决定连夜离开……” “那他们……没有成功?”锦瑟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竟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想来他们是没有成功的,不然……又怎么会是现在的情况? 忽略的锦瑟的问话,北棠冽继续道:“那时前皇后的家族还没有彻底垮掉,所以前皇后的残余势力查到了当年的蛛丝马迹,正缝你父母要离开,所以便派人追捕……混乱中,你母后因为太过颠簸而难产……你父亲虽然医术高超,但在那逃亡之中,只将你给保住了……你母亲临死前,想让你父亲带你回启云国,但你母亲的死让他太过悲伤,自责……” “后来,你父亲不想你卷入宫廷纷争,便带着你隐姓埋名做了一个普通人,他不再行医,只靠卖药为生,为了让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时他收留了你后来的母亲……她是一个因为未婚有孕被族人浸了猪笼的女人,你父亲救了她,并且娶了她……让她当你的母亲,而他也负责照顾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两个人只有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北棠冽的话叫锦瑟一时反映过不来,她呆愣着,“我……我弟弟……他……” 不是亲生的弟弟? 这二十四年来,她一直以为的母亲,也不是她的母亲……弟弟也不是她的弟弟。只是因为父亲不想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所以……所以给了她一个虚假的家庭。 但是,她十六年来,活在那虚假的家庭里,却是最快乐的时候。 难怪父亲在世时,那母亲对她也是很好的……父亲一走……便…… 虽然悲凉,但是锦瑟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感动,感动于一个父亲为女儿所做的一切,不论对错……却是叫锦瑟感受到了父亲想让她感受的平平淡淡的幸福。 “你们一直这样过了很多年……但是启云国也一直在找你,你母亲是启云国唯一的公主,自万千宠爱集一身,极其受启云帝的宠爱……她失踪后,启云帝一直多方打听,后来得知了她的行踪,却已经为时已晚……但是得知了你的存在后,启云帝仿佛将一切的希望都系在了你的身上……苦苦的寻找了十六年……在那年,朕终于找到了你的父亲。” 北棠冽幽幽一叹,仿佛想起往事来,还有些惆怅,那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他记得那样的清楚,在见到锦瑟父亲的时候,在那个镇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那样清晰的记着。 “那年……”锦瑟不由得微微颤抖了起来,她想哭,但是她控制住了,她不能哭……她要坚强的站起来,为了生下她付出生命的母亲,还有为了她的幸福和快乐,平淡隐忍着过了十多年的父亲…… 为了这些,她必须得站起来,她要做回自己! “朕一直受启云帝所拖,倾尽全力在寻找你……那年朕找到了你的父亲,希望他带着你回去,但是他拒绝了!”北棠冽看着锦瑟,摇了摇头,“他……他只想让你这样自由快乐的长大,也许不富贵,也许没有最好的生活,但是却可以让你拥有最自由的心。” 锦瑟的心一阵颤抖,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些慈爱的笑容,那些沧桑的皱纹,叫她的心里一阵阵的酸涩!他那时明明正值壮年,但是却那样的苍老…… 如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她也终于知道,父亲当年给了她……她最想要的,也是最珍贵的……自由的心。 “那时朕心软了,便答应了他!替他保守秘密……”北棠冽抿唇,眼眸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有些苦涩的道:“朕当时错了,那是朕唯一做错的事情……因为朕的一时心软,第二天,你父亲便意外身亡了。” 锦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心里一阵抽痛……她记得父亲的一切,包括他在悬崖下,鲜血淋淋的身体,那被野兽啃食后……残缺不全的身体,只剩下一半的脸,瞪大的眼睛……就那样看着锦瑟。 锦瑟永远永远,也忘不了,父亲那时的模样。 “朕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便急忙回去寻你……”北棠冽看着锦瑟,声音突然冰冷,“朕那时好不容易寻到你,将你安置在了客栈,怀疑你父亲的死有蹊跷,所以便出去查探,不料回来时……你已经跑了。” 锦瑟愣然,“不是你……不是你丢下我的吗?” “现在争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北棠冽冷声打断,“那时你失踪后便音讯全无,不论朕如何寻找也再没有半点消息……朕还以为你死了!可是当朕在南陵见到你时,才明白了这一切!” 锦瑟看着北棠冽,他也与她对视着,笑道:“慕容修云隐藏得那样的深,当年那件事情若不是他所为,他为何会有你父亲珍藏的玉坠?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烧了你家的屋子,带走了你……一切都无迹可寻,如今你知道他为什么选中了你吧?” “他……他想……报复……”锦瑟颤抖着出这几个字来,虽然她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无法接受慕容修云杀害了自己父亲的事实。 报复,她该知道的啊! 报复,便是慕容修云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支柱! 可是她的父亲纵然有错,又何以致死?他只是太善良了,不忍当时还未出世的两个生命死于非命,只是为了自己的爱人,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没有想要害谁,他也无法控制当时事情的走向,无法消除当时苏凝内心的仇恨。 而对与错……又该怎么评判?站在当时父母的立场上,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站在慕容修云的立场上……想要报复,也是应该的。 原来……他与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初他带她走,只是因为她是仇人的女儿…… “哼,你还是那么天真!”北棠冽突然的冷笑打断了锦瑟悲凉的思绪,他讥讽道:“他不仅是想报复,他想让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痛苦,他改变了你的命运,不仅仅是因为报复……而是因为你是启云国的嫡孙公主,早在启云帝知道你的存在时,便已经宣告世界认你为嫡孙,你若和朕在一起的话……北境将会联合启云国,到时……势力便一发不可收拾。” 如同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锦瑟恍然大悟……是啊,这样冷静的分析利弊的人,才是慕容修云啊。 不单单是报复……因为当时慕容修云完全可以杀了她,但是他没有……他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一起痛苦,而且选择了一个对他最有利的道路。 “他带走你,只要找不到你,启云帝便不会与南陵彻底翻脸,也不会和北境联合!更何况,利用你来报复……将北境,将当初你父亲和母亲用生命留下来的两个孩子,一一的杀掉……岂不是最完美的?” 锦瑟的心,因为北棠冽的话而颤抖着,冰冷得仿佛浑身都冻结了,不得动弹。 难怪……她是他口中最完美的棋子,因为这样的因果报应……才是报复时,最有快感,最有成就的事情了吧?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六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七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七) “他带走你,启云帝便不会与南陵彻底翻脸,也不会和北境联合!更何况,利用你来报复……将北境,将当初你父亲和母亲用生命留下来的两个孩子一一的杀掉……岂不是最完美的?” 难怪……她是他口中最完美的棋子,因为这样的因果报应……才是报复时,最有快感,最有成就的事情了吧?偶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对错早已经不重要了,虽然朕当初也不同意母后计划从南陵内部分解南陵,虽然失败了,赔上了母后的性命还有北棠风在南陵忍辱负重的三十年,但是母后的做法在她的立场上来看,是她唯一能做的!” 北棠冽幽幽一叹,“但是在朕的立场上,朕要从正面光明正大的击溃南陵!一洗我北镜几十年来的耻辱,这是朕该做的。” 着,北棠冽喝了口茶,看向锦瑟,语气有些凝重,“朕没有想要勉强谁去做什么,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你的身世,也给了你和北棠风机会,让你们选择离开这里,去过你们选择的生活!可是你们没有走掉,这是命中注定的!” “现在你都知道了,你作何感想?”北棠冽放下了茶杯,看向锦瑟,她并没有痛苦的犹豫,也没有苦苦挣扎。 她的表情比北棠冽想象中的要冷静许多。 “我要回去启云国。”锦瑟下定了决定,没有看北棠冽,那深沉坚定的眼睛,仿佛看向了遥远的未来,“若我没记错的话,启云国的皇帝登基五十余年,还未退位……我想去见见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吧?” 北棠冽笑了起来,“你姓锦,是启云国的嫡孙,如今在位的启云帝,是你的皇爷爷。” 锦瑟的嘴角几乎不闻的勾了勾,仿佛是笑了。 北棠冽接着道:“我会送你回去,只不过你做好准备了吗?也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情况,到时你恢复了身份,便不得不答应了!”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意那些吗?”锦瑟笑了起来,却异常的冰冷。 因为她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了,一个人当她失去了一切,连活在世界上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时……她还有什么好恐惧的? 她与慕容修云注定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她还在娘胎时,便注定了……他们总会有决裂的时候。 而……北棠风,他们总是在错过,总有许许多多的困难阻碍着他们,总是满身伤痕,心痛如绞,如今更是在他们之间隔着天涯海角一般宽广的鸿沟,也许错过了……便是一生,再也挽回不了吧。 在这个世界上,北棠风是唯一对她真心诚意,不求回报的人,不问缘由的给了她最珍贵的感情,在她这让人觉得可笑的人生里,哪怕这一段时间这样的短暂,也足够了。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无可畏惧。 “一个月,一个月后……送我离开。”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忘记和清竺的约定,她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看向北棠冽,“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答应。” “你。”北棠冽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不用担心闵敏郡主,一个月后她一定会回来,那时你便给他们主持婚礼吧!”锦瑟只是木讷的出这一句话来,“只要我走了,他会答应的。” 北棠冽转眼看向了窗外,“朕会让北棠风为此事负责!他别无选择。” 一个月吗?看来是锦瑟与掳走闵敏的人达成的协议……北棠冽很清楚,那些人掳走闵敏的动机,所以他相信锦瑟的话,“你能保证闵敏的安全吗?” “能,她一定没事的!”锦瑟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关于我恢复身份后,究竟……有什么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朕可以告诉你,也可以答应你,哪怕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想后悔,朕也一样不会追究!只是从此以后,你只能远走天涯,不能再回北镜,不能再见北棠风了。” 北棠冽又给了锦瑟一次机会,锦瑟稍微有些讶异,因为他什么都对她了,却还是又给她一次可以反悔的机会。 一直以来锦瑟对北棠冽的态度都不好,她甚至很讨厌他!虽然没有听他亲口他就是当年马车上的男人,但是锦瑟却已经认定了。 因为他已经承认了,当年是他……将她安置在客栈的。 锦瑟垂眸,只要抛开当年的这件事情带给北棠冽的负面影响,一直以来……北棠冽确实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 甚至……他给了她很多选择的机会。 可是这一次,不论是什么……她都不会后悔了。 因为人在绝望之中,一旦看到了未来的路,一旦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那么她就会紧紧的抓住,绝对不会放开的! “你吧,这一次……不论是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动摇了。”锦瑟坚定的一字一句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志。 北棠冽移开了眼,幽幽的道:“当年在南陵,母后与锦柔公主也算患难以共的生死之交,当初母后北棠风以及朕都定下了亲事,北棠风的你也已经知道了!朕登基十年来未立皇后,便是因为朕的婚约,是母后与锦柔指腹为婚,而朕为什么一直在寻找你,你现在可懂了?” 锦瑟呆愣在原地,这个消息的冲击力比她知道了自己生身母亲另有其人时更加的震撼,“你,你……你什么?指……指腹为婚?” “是你耳朵不好,还是你以为朕很会开玩笑?”北棠冽斜了锦瑟一眼,脸色越发的冷淡,仿佛提及此事他也不是很开心。 当然……他怎么可能开心? 一直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与别人……甚至还亲手促成她和他的弟弟私奔……而他现在竟是一脸正经的出这样的话来。 锦瑟突然觉得自己不出话来了,愣了许久,才结巴道:“那……那你,你为什么不早?” 如今突然这样,叫她一时之间怎么接受? “早有用吗?”北棠冽冷哼一声,斜了锦瑟一眼看向了窗外,“朕从来不想勉强什么,而且一直以来你也没有对这些事情产生过疑问,也没有给过朕可以明的机会!朕本来想将这件事情一直隐瞒下去的,可是你真的太没用了!让朕不得不站出来给你指条明路。” “我……”锦瑟垂下了头,“我确实没用。” “事已至此,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北棠冽站起身来,“朕不勉强你,但是朕也不拒绝你,毕竟朕需要启云国的帮助,但是你若是做了决定,朕希望你可以坚定自己的心!你以后若是再回来,见到北棠风时……该如何自处也不用朕提醒你了吧?” 锦瑟低下了头,一切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北棠冽的对,她太天真了,也太弱了……明明早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可是在这一刻,竟然又动摇了,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但是毕竟是北棠风啊……她不想再伤害他了!可是她若恢复了身份,再次站在他眼前时……将会给他多大的伤害? 这一切……为什么,又回到了原点? 看着锦瑟陷入纠结之中,北棠冽勾起唇角讥讽的笑了起来,“这便是你胆懦弱的证明,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会有今天……罢了,是朕看高了你,还真的以为你可以坚定信念毫不动摇,现在看来,你还是自己一个人离开吧!也许逃避一辈子,弱懦一辈子,对你来也没什么困难的了!” 罢,北棠冽转身便要离开。 他的话却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刺在了锦瑟的心脏上,一阵阵的痛……她永远也摆脱不了吗?她永远都只能被动的接受,都只能选择逃避? 她一辈子……弱懦无能? 就算逃走了又如何?当灾难再次来临时,她还能逃走吗?当她再一次牵连到身边重要的人时,她用什么来保护他们? 锦瑟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她不要,不要一辈子懦弱的活着,连母亲给她的身份也不敢接受!母亲用了生命才换了她呱呱坠地,而她……这二十多年来,都是怎么在活着的? 哪怕知道父亲的死是被谋害的,也不敢为他报仇吗? 哪怕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的亲人,也不敢去见面吗? “不!”锦瑟猛然呐喊了一声,已经走出门的北棠冽顿住身影,锦瑟看着他的背影,猛然道:“我不会后悔的!我到做到,我就是我,我要见自己的亲人,我要为父亲报仇,为了豁出性命生下我的母亲,我也要活得光明正大!我不会再逃避了!不会!” “一个月后,朕会让人来接你的。”北棠冽没有转身,因为若一个月后她还在这里的话,那么便足以证明她的决心了。 当然……她也可以随时反悔离开。 对此,北棠冽从来没有过很深的执念!因为启云帝已经七十五岁了,过不了多久也该退位让贤了,他只是再多等几年而已,等启云国的新帝登基,他一样可以得到启云国的支持。 虽然锦瑟的帮助不仅仅是启云国……她还会成为慕容修云的致命弱点。 北棠冽笑了起来,走进了外面的阳光之中……一切,只看天意罢了。 * “如何?轩阳王还没出来吗?”没有直接回皇宫,北棠冽踏进了轩阳王府,直直的进了后苑。 身后跟着的是已经回来看护宅院的凌宓,他和鬼叔回来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很自责,当时他明明都已经在院子外了,可是却没有进来探查一下。 若是当时他多走几步进来查探一下,是不是…… “朕在问你话!”北棠冽不耐的皱了皱眉头,人已经到了内院。 “属下该死!”凌宓刚回过神来要回答,已经被北棠冽挥手阻止了,他冷哼一声道:“罢了,不用你了,朕有眼睛可以看到!” 北棠风的寝室门窗紧闭,这雨过天晴的大好阳光,似乎都无法照亮这座阴霾的阁楼一般,叫人觉得这阁楼与这华丽大气的王府一点也不搭配。 像是埋在一片阴霾之中一般,沉重的气氛。 “上官府的人可来过了?”北棠冽看着眼前阴霾之中的阁楼,又问了一句。 凌宓忙低头应道:“来了好几次了,王爷都没有接见,他们闹了一上午了,后来进宫去了!是要找皇上讨个公道,一定要北棠风交出上官闵敏来。” “毕竟人是在这不见的。”北棠冽叹了一声,虽然上官府的人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天上官闵敏的贴身丫鬟作证,那日上官闵敏确实是在这里见北棠风的,后来雨下得太大,她就跑到一边的空房里休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上官闵敏早已经跑了! 如今上官府紧急如焚,来要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北棠冽沉了沉眼睛,派了那么多人去找都没有丝毫音讯,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锦瑟的一个月了。 想着,北棠冽上前,没有敲门。 直接一脚‘嘭’的一声将门给踹开了,那力道很大,好好的一扇紧闭着的门,竟是被踹得四分五裂…… 北棠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抬脚进了屋子。 屋子里空气很不好,还点着蜡烛,但是光线依旧昏暗,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沉闷感。 房间里很乱,地上还有上官闵敏被撕碎的衣服和血迹,是从那夜以后都没有收拾过。 北棠风就坐在床边的地上,颓靡得伸直了脚,无力的靠在床边,没有动弹,头发有些凌乱的落了几缕下来,挡在了他的脸前。 他低着头,越发的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仿佛整个人都埋在阴影之中,就仿佛这整个屋子的沉闷昏暗,还有这个阁楼的阴沉……都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 “死了没有?”北棠冽上前,伸脚踢了踢北棠风长长的伸出来的脚,嫌弃的皱眉。 北棠风自然是没有反映,北棠冽也不在意,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屋子的气息叫他十分难受,他皱眉道:“锦瑟没事。” “你见到她了?”北棠风像是突然回魂了一般,一下抬起了头来,期望的看向了北棠冽。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的周围已经稀稀拉拉的留出了不少的胡子,看起来憔悴极了……哪里还有昔日一分半点的尊贵和威严? 北棠冽点了点头,接着道:“但是闵敏还是没有消息。” “她……不会出事吧?”北棠风犹豫着,眼睛里刚才散发出来的光彩又全数湮灭了。 “亏你还记得她!”北棠冽转身,推开了窗户,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叫他好受了许多,他幽幽的道:“锦瑟已经找到了她自己想要走的路,你们也许会再见的,但是再见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真的?她……她还愿意见我?”北棠风几乎是一下有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掠到了北棠冽的身后,那曾经高大的身影仿佛一下萎靡了不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样。 “朕了,再见也不一定是好事!”北棠冽转身看着北棠风眼里的期望,摇了摇头,叹息道:“总之她找到了她该走的路,而且还特意的请求朕为你和闵敏主持婚礼!” “她……”北棠风咬唇,哪怕这些话她亲自跟他过了,但是如今从别人的嘴里出来,竟和当时一样的难受。 北棠风突然苦涩的笑了起来,“是啊……她一定会这么的!一定会的。” “她都已经打起了精神,你也不该再这样放任自己了!”北棠冽拍了拍北棠风的肩膀,叹道:“人活着,总是有受不完的苦的……你又何必折磨自己,也折磨她呢!” 北棠风低下头,什么也不出来。 他怎么能轻易的放下?放下那已经得到了,最终却又失去了的幸福?这种痛苦比起他从未得到过,还要难以忍受啊! “事实已定!朕知道你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打败的,不论为了什么,你都还得活着,比任何人都活得好才对!”北棠冽转身离去,幽幽的道:“朕希望闵敏回来时,看到的不是你这副样子。” “皇兄……”北棠风突然叫住了北棠冽的身影,犹豫着,却还是开口问道:“之前你跟我提过的……八年前的少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北棠冽的眸子微微一闪,表情瞬间冰冷,只是在他身后的北棠风看不到,他愣愣的道:“我仿佛想起什么来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我真的忘记过什么吗?” “有的事情,忘记了便忘记了!”北棠冽抬脚离开,也不打算多什么,“忘记,也是一种幸运。” “皇兄!”北棠风追出了门,但是北棠冽坚决离去的身影已经远去了。 有些泄气的叹了一声,北棠风轻轻的按住了自己脑袋上的太阳穴,他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总有一个鲜血淋淋的尸体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双眼睛恐惧起来时,和锦瑟的眼睛一模一样! 北棠风摇了摇又有些疼痛的脑袋,不由得喃喃的道:“可是……为什么,会忘记呢?到底……是谁?”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七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八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八) 一个月…… 锦瑟不明白清竺想尽办法将她留在这里一个月,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却也因此,她找到了自己未来该走的路。 该回到正轨了,从她被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被逆转了。 虽然很谢谢父亲曾经过于过她的那一颗自由快乐的心,但是最终她还是该走向命运的轨迹了。 因为从出生开始,她便一直在逃避……不论是父亲处于父爱才让她逃避了自己的命运,还是慕容修云为了复仇扭曲了她的命运。 逃避就是逃避,没有直面面对的勇气的话,又怎么会有一颗自由的心? 北棠冽得对,真正的强大,是在心里的。 敢于直面一切,拥有一颗真正强大坚强的内心……才会拥有真正的自由。 锦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自己坚定的眼睛,狠狠的扎好了缠绕在头发上的发带。 那美丽柔顺的青丝,锦瑟高高的扎在了脑后,没有任何的饰品,只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缠绕着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利落又简单的发式,坚定不移的眼神……从今以后…… 她——锦瑟,就该是这样的。 站起了身,她穿着一身毫不拖沓的衣衫,素白的颜色,没有宽大繁复的袖子,没有美丽的纱裙,如同男儿装一般……甚至比男儿装更加的简单利落。 那瘦的身躯站立起来时,竟有些让人感觉到高大的错觉…… 一步步的走进了阳光中,夕阳西下,霞光将她的影子在身后拖长,锦瑟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 明天……一个月的期限便到了,她是时候……该去做最后的诀别了! 再见面,她便不是现在的锦瑟了!以前的她,那样的懦弱,胆怯……从今以后,再不会了。 因为以前的锦瑟,已经被她亲手扼死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了! 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北棠冽为她准备的阁楼,一个月来……她从来没有走出过这里,如今心里已经不再彷徨,她知道该做什么,才不会让自己留有遗憾。 坚定的脚步,跨出了这安静的院,夕阳的余晖洒在锦瑟变得刚毅果敢的脸颊上,仿佛增添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她就这样,一步步的走了出去,不再迷茫,不再彷徨,向着自己的方向…… “啧啧,这下可不好办了呐。” 隐藏在阁楼高处的房顶雕梁后,清竺看到那个模样的锦瑟,不由得幽幽一叹,“这样的转变,真是让人忧心呢。” “怎么办……公子还没到,而且和千鸟也断了联系,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太阳一出来……北棠冽就会带走姑娘的,到时候究竟会怎么样啊?”香雪担忧的看着锦瑟消失的方向。 那样的身影,那样坚定的脸庞,香雪是第一次看见……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看着一直以来都在隐忍,都在受伤的锦瑟有了这样坚定强大的信念……香雪很开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不到锦瑟的开心了。 如同当初在避暑山庄时,那样惬意的笑容,那种开心的心境……仿佛,已经从她的眼睛里消失了。 “你这么一……”清竺眯了眯眼睛,邪魅的笑了起来,“倒让人有些期待了呢。” 香雪什么也不出来,她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对的……她只是想,锦瑟能轻松的笑,就像在避暑山庄时,那时她哪怕毁了脸,可是却是香雪见她笑得最多的时候了。 虽然那段时间那样的短暂,虽然她也常在夜深人静时伤心难过…… 那时她没有这么强大啊,总是会受伤,总是自己偷偷的伤心难过。而如今她拥有这样坚定的眼睛,那种让人感觉到无坚不摧的强大信念,是不是这样的她……就不会受伤了呢?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这……才是香雪真正担忧的。 清竺看了香雪一眼,笑道:“嘛,不用那么担心,人活着不就是这样的吗,起码她现在振作起来了……至于该怎么活着,是她自己选择的,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回去吧。” 香雪点了点头,这里早已经没有了锦瑟的身影,他们也不必再跟踪了,因为慕容修云没有来的话……一切,便都没有了意义了。 只是,他会来吗? 香雪不懂,只能无力的跟着清竺回到了茅屋,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最后的等待了。 “你们回来了!” 充满了活力的声音,灿烂温暖的笑容,总是在他们回到茅屋时第一时间出现在眼前来欢迎他们。 上官闵敏从茅屋里跑了出来,热切的看着清竺和香雪,笑道:“今天也很辛苦吧?我已经准备好吃的了呢!” 香雪低下头,她不太会应对上官闵敏这样的热情,因为一看到她的笑脸,她就会想起……她们曾对她做过多么残忍的事情,而她现在呆在自己的敌人身边,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这样的照顾着他们。 “喔,今天精神也很好呢!”清竺弯弯的眼睛笑起来时,总有一种魅惑人心的柔和魅力,他向上官闵敏走了去,一点不同于香雪的是……他总是这样的从容。 仿佛,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他做的。 “嗯!”上官闵敏使劲的点了点头,笑道:“我一直按照清竺你的在努力呢!” 清竺点了点头,上官闵敏急忙补充道:“这样,你就会带我一起去苗疆了吧!” 香雪难过的低下了头,不忍去看上官闵敏充满了期待的笑脸!清竺真是太可恶了,怎么能对这样一个没有心机,又单纯又容易信任人的女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呢? “恐怕不行了呢!”意外的,清竺第一次这样干脆的拒绝了,因为那个提议……本是他提出来的,让上官闵敏有了这样的梦想和动力,所以才恢复得那么快。 如今……梦想打碎,也一样那么快。 “诶?”上官闵敏的笑容有那么一刻的僵硬,然后她看到了清竺的笑容一点点的消退,看到了他的认真,她的笑容消失了,呆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道:“为……为什么?我们,我们不是好了吗?” “但是……你现在该回去了。”清竺歪了歪脑袋,又笑了起来,“若是这样不声不响的走掉,真的好吗?” “可是……”上官闵敏僵硬的立在原地,不得动弹,“可是我……” 回去只会带来不幸啊。 上官闵敏脑海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了自己能接着走下去的路,可是突然什么都没有了,那么她……该怎么办? “你不回去的话,怎么知道你带回去的,是不幸呢?”清竺意味深长的笑容里,有着上官闵敏看不懂的深沉,“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突然消失了,为了找你京城几乎都翻天了,但是你躲在这里……打算躲一辈子吗?你想过其他人的感受没有?你的家人,朋友……甚至还有伤害了你的那个人,连一句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只能活在伤害了你然后你就此消失的愧疚之中吗?” “我……”上官闵敏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她不敢想,她从来不敢想这些。 她的父母,爷爷,兄弟姐妹!甚至从一直关爱她保护她的北棠冽,还有……北棠风。 他们都怎么样了? 她从来都不敢想。 “不要!不要!”上官闵敏猛然捂住了脑袋,想拒绝脑海里传来的那些画面,那些她的家人朋友,她重要的人的模样的画面……她若是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会怎么样? “你不会骗我的,你不会骗我的!”上官闵敏一把抓住了清竺的衣袖,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乞求道:“你过会带我离开的,去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就和世界上没有一种蛊可以留住人的心一样,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躲藏一辈子的。”清竺的话那样的低沉,有力,完全不像他平日里那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连香雪都有些惊讶,呆呆的看着那样认真的清竺。 “闵敏,相信我……是你该回去的时候了!”清竺握住了上官闵敏颤抖的肩膀,轻声道:“他们都在等着你呢!也许那个人做错了,伤害了你……但是你难道就不该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吗?你就想,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吗?让你的家人日日夜夜的思念着你,然后将失去你的痛苦……都加诸在那个人的身上吗?” “怎么会……”上官闵敏满脸的泪水,震惊的看着清竺,“怎么会……” “相信我……你带回去的,不会是不幸。”清竺将上官闵敏的泪水轻轻的拭去,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仿佛闪着柔光一般,“所有的人,都会因为你回去,而得到救赎的。” 上官闵敏惊愕得忘记了哭泣,她看着清竺,不知道为什么……就像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那样温和的感觉,让她想相信他。 “真的?”上官闵敏颤抖着,哽咽着问了一句,但是答案她仿佛已经听到了。 便是清竺勾起的那种自信又桀骜的笑容,比这夕阳都还要美丽的弯弯的眼睛,然后坚定的声音。 “嗯,真的。” 上官闵敏破涕为笑,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咬着唇,明明哭着……却又笑了起来,“嗯,我相信你!你……是好人!” 清竺一愣,一边的香雪无奈的低下了头,这真是这辈子听过最离谱的……一句评语了。 这上官闵敏的眼神,也太差劲了! * 夜幕悄然降临,轩阳王府点起了灯,那样辉煌的光亮,衬托着这华丽大气的府邸,一轮圆月从王府最高的阁楼上露出半张脸来,这夜景……真是美丽呢。 原来轩阳王府,已经修葺完成了。 锦瑟坐在高高的房顶上,能将整个王府尽收眼底。 真是……叫人怀念呢。 清风吹拂而过,扬起了锦瑟高高扎在脑后的发丝,她深深吸了口气,修长的手指划过脸颊杵住了自己的脑袋,然后听到了一阵阵意料之中的惊呼声。 “走水了!走水了!清风阁走水了!” 锦瑟看着眼前烧起来的熊熊烈火,就那样安稳的坐在房顶上,看着那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她的双眼,将那房顶上的圆月都烧得通红。 “毁了我们的曾经住过的地方,所有在这里的欢笑,痛苦……都逝去了。” 锦瑟垂下了眼睛,那眸子在火光的映衬下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线,在夜色里这样的魅惑人心。 “怎么回事?”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锦瑟抬起了眼睛。 北棠风正从庭院里走来,穿过了锦瑟所坐着的房顶,朝着火场而去,他的背影似乎消瘦了许多,但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呢。 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吧? 看着北棠风的背影站在火场前,锦瑟似乎都能想象得到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了。 “属下该死!火势来得太快!发现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了!”凌宓一下跪倒在北棠风的面前,神色没有慌乱,却很是自责。 北棠风沉了沉眼,“这么来,是有人故意纵火了!” “殿下明鉴!”凌宓也是这样想的,这样突然窜起来的大火,现场一股火油烧的味道,火势怎么也控制不住,反而越烧越旺,自然只有人为纵火才做得到! “全力扑救,下令四面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加强戒备,迅速搜查各处可有任何损失或者遗漏物品!”几乎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映,并且联想到了所有不利的情况并且一一防范。 迅速的控制住了混乱的情况,所有的人都分批行动,有序的展开了扑救和其他的工作。 锦瑟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轻轻的勾起了笑容,临走前……能看到他这样的有精神,就足够呢。 虽然……想看看他的脸,想和他点什么…… 但是锦瑟最终苦涩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制止了自己这样的想法。 因为还能什么呢? 要做便做得彻底一些吧,就让他当锦瑟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跟随着他们曾在一起过的回忆一起,跟随着这场大火一起……消失了。 哪怕再见,她也只会当他是陌生人了。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这一切啊。 轻轻的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北棠风站在熊熊烈火前的身影,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想将这样的身影深深的铭刻于心,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北棠风那样的强大,他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的。 不论如何,是他的话……一定和她一样,能再站起来的。 “再见……” 锦瑟只动了动唇,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在心里,已经做了这最后的道别。 然后她悠然转身,仿佛一阵风一般飘然离去。 北棠风看着火场,心里五味陈杂! 最近他都在寻找上官闵敏的下落,不仅仅是因为上官家族给的压力,也不仅仅因为北棠冽的命令,而是他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是偏偏在这样的时刻,他的住所……竟遭此毁灭之灾,这可是……这王府里唯一留有锦瑟的回忆的地方啊! 这是见证他们曾经成为夫妻后一起生活在一起的地方啊,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日,但是……但是,这个地方在北棠风的心里,这样的重要! 究竟是什么人?偏偏选了这里下手! 北棠风紧紧的捏住了拳头,猛然感应到身后一丝不寻常的风……他猛然转身朝着身后的房顶看去,那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寂静的天空,还有清冷的月光洒在那青瓦之上。 “殿下!火势控制不住!为了殿下的安危,请殿下快点离开这里!”凌宓急忙上前来报,打断了北棠风警惕的思绪。 他转眼看了看这几乎已经无法补救的阁楼,所有的一切都烧毁了。 死死的捏了捏手,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梳子。 那是他那日决定重新站起来后,从这寝室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曾经为锦瑟梳过发的玉梳。 “殿下?轩阳王殿下?”凌宓焦急的大声喊着失神的北棠风。 北棠风猛然回神,震惊的看向刚才空无一人的房顶,刚才飘过他身边的那一丝不寻常的风,虽然那样的微弱……但是…… “是她!”北棠风的声音叫凌宓一愣,因为他那样的坚决。 凌宓还没有反映过来,也几乎是听到北棠风声音的那一刻,北棠风的身影便已经快速的掠起,只留下了一阵强烈的风吹过了凌宓的脸。 “殿……” 凌宓伸着手,话还没有完……眼前便已经空无一人了。 北棠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样的快速……会这样的毫不犹豫,再意识到自己还能看到她,意识到她还在他的身边时,他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想要再次见到她。 哪怕她曾经过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但是只是心里意识到自己,还可以再看到她,只是这样一个意念,他竟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锦瑟……”北棠风轻轻的呼唤,在月色下如同风一般的追寻而去,哪怕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哪个方向,哪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追到她。 但是她来看他了。 不论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她来看他了。 一个月来,这样强烈的思念终于爆发,他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意识不到,只是顺着自己认定了的方向,坚定的追了去,就像认定了,他一定能追到她一样。 “锦瑟……”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嘴角勾起的笑容……一个月了,他以为她早走了,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不论她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不论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北棠风都不想管,他只是……只是…… 好想……好想,看到她。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八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九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九) “锦瑟……”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嘴角勾起的笑容……一个月了,他以为她早走了,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不论她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不论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北棠风都不想管,他只是……只是…… 好想……好想,看到她。 这夜一点也不黑,满月渐渐高挂天空,清冷的光线洒向这隐秘的树林,一片银色的光辉在树叶间穿插交错,如同梦幻之境一般,让北棠风感受到了在黑暗中久违的光明。 他飞快的越过一颗又一颗的树枝,月色下的身影快得仿佛只有一阵影子,那套银色的衣衫如同幻影一般快速在月光下闪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锦瑟她一定是在这个方向的。 追来了…… 那样的快。 锦瑟听到了那样快速的脚步声,甚至还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当她还未看到那抹奋力追来的身影,只是感受到他突然袭来的气势时,锦瑟一个旋身,飞快的躲在了一棵大树之后。 一切都那样的安静,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在这一片密林之中,什么都听不到,却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那样快速,不曾停滞,越过了她的身边,朝着前方追去。 锦瑟没有去看,只是静静的站在树后,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竟然让他追上了,真是的……不愧是北棠风呐。 只是她不知道见面了又如何,能点什么? 站在树后良久……锦瑟都听不到北棠风远去的脚步声了,他跑得那样的快,早已经跑远了吧。 只是她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明天就离开了……以后再见到,她已经不能怀着现在的心情去面对他了。 以为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再见…… 便是陌生人了呀。 这片树林那样的安静,什么声音也听不到,锦瑟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眼中有那么一颗的落寞,然后她笑了起来……以后再也不能觉得寂寞了呀,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了,哪怕觉得寂寞,也只是让自己变得可怜而已。 她不会再要任何会让自己变得弱懦,变得可怜,变得动摇的情绪了。 轻轻的抬起脚准备离开,第一步才跨出去而已,便听到了树后传来的轻声的呼唤。 “锦瑟……” 锦瑟的脚步顿住,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知道你在那里。”北棠风的声音没有喘息,甚至那样的平静,没有半点刚才奋力追赶的喘息,那也就是他很久之前就在这里了。 这片安静得叫人感到寂寞的密林里,锦瑟又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一步步的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他就在她躲着的这棵树的前方,只要一步步的走过来,就能看到她。 “不要过来。”锦瑟开口了,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冷漠了许多,完全是无法反抗的冷漠。 北棠风果然停住了脚步,就站在了那颗大树的树杆前停住了脚步,哪怕再是一步他就可以看到她了,但是他却还是没有上前,因为她那样了啊。 他已经做了太多叫她伤心难过的事情,以后都不能再做任何让她难过的事情了。 所以她让他停下来,他就停下来。 “锦瑟,我很开心……你,还在。”北棠风垂下了眼眸,站在树下的他被树枝挡住了月光,身上仿佛失去了光辉一般,陷入一片阴霾之中。 锦瑟轻轻的呼吸,打断了北棠风的话,“我只是来烧掉那些回忆的,从今以后……我们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该随着这大火逝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吗?”北棠风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玉梳,笑了起来,“烧了屋子又如何?毁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所有的事物又如何?我还站在这里,你也还站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抹杀不掉,因为永远会在我们的心里。” 锦瑟闭上了眼睛,咬住了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一字一句的道:“那是你的事了。” “那……让我再看看你好吗?”北棠风伸出了手,轻轻的扶上了身前粗糙的树杆,她就在这棵树的后面,那么的近…… “可以……”锦瑟的回答让北棠风有一丝的欣喜,正要上前便听到锦瑟接着道:“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北棠风的脚步还没抬起来,便又顿住了,他还没有话,锦瑟已经先开口了,“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心里的锦瑟,以后不论我们还能不能再见,再见时不论是什么情况,什么身份……你都得明白一件事情,你认识的锦瑟已经死了,今晚以后,不论你再见到的人再像锦瑟,她都不是了,只是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北棠风虽然疑惑,可是却敏锐的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他焦急的想要上前,焦急的开口道:“锦瑟,到底……” “不要过来!”锦瑟大声一喊,震动着北棠风的心。 她那样的坚决,不让他有一丝可以触碰到她的机会,她是认真的……北棠风突然感受到了她此刻的坚持,是多么的坚定。 “你若不答应,我不会让你再见到我的!”锦瑟坚定的道:“你若不管不顾非要过来,那么你这辈子都再见不到我了,你知道我的是什么意思!” “我……”北棠风当然知道,因为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是他犹豫着,因为他想见到她,不论在以后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都想见到她!但是他不想把她当成陌生人,因为是锦瑟啊……哪怕只是她的眨一下眼睛,只是她的一个微笑,都能牵连他的心。 这样的她……怎么能让他当成陌生人呢? “我知道你做不到的!”锦瑟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苦涩还是讥讽,她抬起脚步朝前走去,“以后再也不见了。” 听着锦瑟一步步离开的脚步声,北棠风猛然觉得他的心那样的沉重,无法跳动…… “不!我答应,我做得到!只要是你想的,我都能做到!”他的声音那样的坚定,毫不犹豫的在她离开的时候开口了。 锦瑟知道,不论她要求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因为他是北棠风呀。 他的心太执着了,他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他认定了不让她从他的世界消失,那么不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会答应的,只要他可以再见到她。 只要……她不会从他的世界消失,那么哪怕世界毁灭都没有关系。 锦瑟深深的呼吸,最终叹了一声,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她太了解他了,可是这种了解叫她的心微微的作痛,可是她却痛着笑了起来,“你过的,所以以后一定要做到!你要记得,你喜欢的锦瑟,你心里的锦瑟……今晚过后,便彻底的消失了。” “哪怕她消失了也没关系,她永远在我的心里。”北棠风轻轻移动脚步,越过了大树,看到了锦瑟在月光下素白的身影,微微散发着清冷的光,那样的瘦,只是一眼……便叫他想永远的拥在怀里不放开。 但是他却不能那样做,他不明白为什么可以这样冷静,但是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翼翼的问道:“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你了吗?” 锦瑟的眼睛一阵酸涩,她只觉得呼吸都一阵阵的刺痛一般。 紧紧的捏住了拳头,深深的呼吸,哪怕心里早已经波涛汹涌,可是她在转过身的这一刻,那样的平静,轻轻微笑着的脸,温柔宽和的眼睛,素净的脸颊,利落的打扮…… 月光下,她仿佛发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光芒。 北棠风之前的憔悴仿佛早已经从他的身上消失了,在他意识到锦瑟回来的那一刻,他身上所有的颓废和沧桑,便都消逝了! 虽然他不如以前强壮了,可是身影依旧高大,看起来依旧那么的可靠,永远有一种叫人觉得安心的气息。 月色下他也笑了起来,刚毅的脸庞柔和了许多,曾经在他身上那些冷酷的气息仿佛早就已经被时光磨得圆润了,更稳重了,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的沉稳和睿智…… 原来一直一直以来……他都这样的优秀。 隔着五步的距离,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良久…… 直到锦瑟感觉到维持着自己这样平和的笑容越发的困难了,直到她觉得自己双腿发软,仿佛再也无法转身从容的一步步离去。 “真好,能看到你这样有精神的模样,我便放心了。”北棠风终于开口了,由衷的笑了起来,他能看到锦瑟这样振作起来,真的是太好了。 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以前那些懦弱和自卑了,当他将她救回来后,一直围绕着她的那种不安和惊恐的气息,都消散了。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若能从那些阴影中走出来,找到她新的道路和坚持,那么他……就放心了。 “北棠风,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论是什么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个角落……都该好好的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曾经的梦想,也为了那些爱着我们的人。” 锦瑟的话音轻轻柔柔,完,她微微垂眼。 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北棠风的怀抱已经将她围绕了起来,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拥住了她。 锦瑟一愣,脑袋已经被他按在了怀里……熟悉的拥抱,熟悉的味道,甚至还有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当然了!要勇敢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爱我们的人。”北棠风像是重复着锦瑟的话,但是又仿佛得比锦瑟更加的坚定。 锦瑟放松了,轻轻的笑了起来。 在他的怀抱里,总是这样叫人松懈,因为太过安心了,所以能放下所有的防备。 这种温柔的气息,是独特的,能深入人心……哪怕如此的眷念,但是锦瑟知道,总是要离开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得更好,就如同北棠风的,不论以后的她会是什么身份,是不是陌生人…… 锦瑟,都在他的心里。 她相信的,所以走时,也更安心了,就连分离……他也叫她这样的安心。 “谢谢,我走了。”锦瑟抬起头,在北棠风的耳边轻轻的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嗯,铭记于心。”北棠风松开了手,哪怕如此的困难,对他来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有的毅力……才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但是还他放开时,显得那样的轻松。 不该强留什么,北棠风知道的……因为留不住了。当他看到锦瑟焕然一新的模样,他便知道,留不住的。 若她选择了新的道路,那么不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能这样精神的走下去。 “再见。”北棠风轻轻的了一声,就在锦瑟的耳边,甚至带着笑意。 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转脸轻轻在北棠风的脸庞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然后笑道:“再见。” 不需要再什么,他松开了手,便是支持她走。 有他这样的支持,锦瑟觉得……以后不论是怎样的路,她都充满了力量。 锦瑟离开了北棠风的怀抱,转身默默的走进了这密林里。北棠风目送她离开,没有再去追,只是看着她一步步的融入了月色之中……直到消失不见。 “再见……”许久,他对着早已经没有了她的空气轻轻的重复了一次又一次,“再见……再见……” 只要能再见,就足够了。 * 锦瑟默默的回到了北棠冽给她准备的阁楼,站在大门口她顿住了身影…… 仰头看向天空的月色,月亮高挂天空,那样的圆满,那样的大……那样美丽的光辉。 这是最后一夜了,明天天一亮就是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再能阻止她了。 轻轻的伸出手推开了大门,月光下的院落,常青树和竹子在月光柔和的光线下显得那样的安静美丽。 “回来了?” 锦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声音……仿佛做梦一般,不!连做梦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这震撼灵魂的恶魔的声音了。 僵立在原地,月光变得那样的冰冷,仿佛一根根冰冷的针一般穿透了她的骨髓,叫她动弹不得。 “锦瑟……” 那身影从一片竹子后幽幽的走了出来,锦瑟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着,看到了那几乎印刻在灵魂里,牵连着锦瑟每一根神经的痛得叫嚣起来的身影。 “你……”锦瑟的声音颤抖着,连她都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惊恐。 “锦瑟,我来接你回去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笑容。 月色下,慕容修云的笑容清淡,轻轻的勾起的弧度,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信从容,他轻轻的伸出了手,月光穿过他美丽修长的指间,就如同他每一次伸出手,用这样的笑容,这样轻柔淡然的声音呼唤着她一般。 “到我这来,我们一起回去吧。”慕容修云的眼睛依旧那样的深沉,只是眼里的柔和已经再也不隐藏了,那样袒露在他的眼睛里,温柔如水的看着她。 看着她惊恐,看着她害怕……看着她颤抖。 不……不…… 锦瑟在心里呐喊着,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仿佛全身都不受控制,只能这样没用的站在原地惊恐的颤抖着,看着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朝着她伸出手来,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他们一起回去。 若是以前,她早就已经不顾一切的牵着他的手,扑进了他的怀抱…… 可是,已经不是以前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还是可以笑得这样轻柔,还是这样云淡风轻,时间仿佛在他的身上定格了一般,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还是这样的从容自信,这样的淡然轻柔。 为什么? 一直以来,痛苦的只有她吗?挣扎的只有她吗? 他永远,都是这样……只要这样朝她伸出手,就可以得到一切吗? “锦瑟……”慕容修云轻轻的垂下了眼眸,仿佛有一丝忧伤划过了他的眼底,他轻轻的收回了手,笑了起来,“原来一切……真的变了。” “诶?”锦瑟终于发出了声音,哪怕她的身体还这样的颤抖着,可是她终于可以动了,她深深的呼吸着,让自己冰冷的身体和僵硬的心一点点的复苏。 “呵,你什么意思?”她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这样忧伤的脸,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他以为……什么都不会变吗?在她知道他杀了他的父亲,在她知道他扭转了她的人生,给予了她这么多痛苦后……他都以为,什么都不会改变吗? “锦瑟,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慕容修云抬起了眼睛,看着锦瑟笑着却又痛苦扭曲的脸,心痛的皱起了眉头,“你跟我回去,我会解释,会向你证明这一切的。” “回去?回去哪?”锦瑟仿佛突然冷静了下来一般,她的心里也住着一个恶魔,当这个恶魔强势的占据了她的心时,她不害怕了,她只是有些疯狂,“抱歉,你以为你是谁?真的能操控人的一生吗?抱歉,我再不是你那颗棋子了,不会再听你任何一句话了。” “我知道的。”慕容修云看着锦瑟,他的眼睛总是那样深沉,神秘……看着她时,那些无形的丝线仿佛又开始一点点的将她缠绕了起来,想要禁锢她的灵魂,想要她……无法自拔。 他一步步的朝她走来,轻声道:“你没有变,当你看到我的那一刻,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你没有变……锦瑟,为什么要勉强你自己?这些痛苦,你不该强加在你的身上……” 他就这样一步步的接近,锦瑟如同灌了铅的沉重脚步竟是惊恐的后退了一步,她瞪大了眼睛,惊叫道:“不要过来!” 可是他不是北棠风,他不会听锦瑟的话……从来不会。 她的话音刚落,他的手便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那样冰冷的指尖……熟悉的温度,仿佛恶魔的掌控,无法逃脱的羁绊。 他离她这样的近,能清楚的看到锦瑟的眼泪,看到她的惊恐和颤抖,他好痛……她竟是变成了这样,若知道是这样,也许他该早一些来的,也许该抛下一切早早的追过来的。 “跟我回去,不要去启云国,那不该是你走的路。”慕容修云那样近的注视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脸,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她流泪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哭了?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九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 “跟我回去,不要去启云国,那不该是你走的路。”慕容修云那样近的注视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脸,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她流泪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哭了? “那是……”锦瑟别开了脸,可是无法避开他的手,她想往后退……她想离开他的身边,可是他的手臂那样霸道有力的扼住了她的腰,将她禁锢在了他的怀抱里,无可躲避。 锦瑟吸了吸鼻子,咬唇时的痛苦叫她的神经一下下的震动着,既然躲不开,便不躲。 逃避永远不会成功……只有勇敢的面对,只有勇敢的面对。 北棠冽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冰冷的在锦瑟的脑袋里响了起来……是,他的对,她不该逃避,不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本能的想要逃……因为永远,都逃不掉的。 锦瑟看向慕容修云,虽然还是惊恐,虽然还是颤抖……虽然他的接近,他的气息叫她无法呼吸,可是她还是一字一句的道:“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有我的亲人,还有我失去的……自我。” 慕容修云轻轻的摇头,扼住了锦瑟的下颚看着她,他皱起了眉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她的坚定,他最明白不过了,她的坚定有多么的恐怖。 “别我没给过你解释的机会!”锦瑟抿唇,深深的呼吸,看着慕容修云,开口一字一句的道:“我父亲的死与你,可有关系?” 慕容修云一愣,她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最喜欢的,她在惊恐的深渊里,找到了自己坚定的内心……那种坚定的眼睛,从来……都是无坚不摧的,可是如今她这样看着他,要他……怎么击溃她此刻冰冷坚硬的心?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回答我……我父亲的死与你,可有关系?”锦瑟直视着慕容修云,再一次追问,她看着他的表情,不想错过他任何的掩饰和伪装。 然而他只是呆愣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点头……便已经明了一切了。 “那……我家里失火,与你也有关系?”锦瑟问了第二个问题。 慕容修云垂眸,虽早已经无法从他深沉的眼里看出情绪来,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当初……”锦瑟吸了吸鼻子,虽然觉得呼吸困难,但是她必须要问,“当初,你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才选择带我离开的?” 慕容修云的手从锦瑟的脸上轻轻的滑落,仿佛没有力气再去触碰她,连他圈着她腰肢的手也放开了,锦瑟轻轻退后一步,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让锦瑟能够更加的看清他了。 他低垂着头,眼睛埋在阴影里,看不到表情,却总觉得月光照耀着他的身影,那样的清冷忧伤。 “是。”这次他轻轻的回答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锦瑟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是当她这样面对着他,听他亲口出来时……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了。若还存有任何的幻想和侥幸,那么当他开口的这一刻,所有的一切便都破碎了。 “你的弟弟……”这次锦瑟没有问,而是慕容修云自己出来的,“被送走的两年后……也因病去世了。” 锦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出来。 虽然那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可是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啊,她一直当他是亲弟弟一般的疼爱着,当他是唯一的亲人思念着。 只因为慕容修云曾给他安排了好的人家,好的身世……并且因为她潜伏在纳兰府身份特殊,所以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的弟弟,只为了不扰乱了他的生活,只为了不给他带来危险。 然而……死了吗?早已经……没有了吗? 早在六年前…… “你现在还认为,我会和你回去?”锦瑟笑了起来,讥讽并且自嘲的笑了起来。 “锦瑟,”慕容修云往前一步,然后锦瑟更利落也更快速的退后了一步,始终保持了两个人的距离,没有一丝的犹豫,也不会再给他一次靠近她的机会了。 他想什么的,声音却堵在了喉间。 他看着她,那样的防备着他,那一双坚定的眼睛里有着凌厉的光芒……是对他的恨。 是恨啊。 “你不能去启云国!”慕容修云没有上前,可是浑身突然散发出一种威严凌厉的气势来,仿佛瞬间将锦瑟包裹住了,哪怕他没有接近她,但是他的气息如同黑云一般的将她笼罩了起来。 他看着她,皱起眉头,有一种丝毫不可抗拒的威严,“我不准你嫁给北棠冽!” “凭什么?”锦瑟深深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叫她越发的看清了眼前的他……都叫她越发的冷静了。 不论他温柔也好,发火也好……也许他想的,只是这一句吧? 不让她嫁给北棠冽? “是因为你受不了曾经被你玩弄在掌心的女人脱离你的掌控,成为了别人的皇后,还是因为……你不想北境得到启云国的支持,你害怕北棠冽得到与你抗衡的力量?” 锦瑟的眼还泛着泪光,但是却那样的凌厉,如同一把刀子一般。 “你若是这么想,那你还在意我的回答吗?”慕容修云深深的吸气,握住了拳头,他的身板挺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不在意!”锦瑟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别过脸不去看慕容修云,因为她看不懂,从来她都看不懂他此刻的高傲,还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究竟是为何? “这里是北境,不论你多厉害,只要被发现了,你便永远别想从这里走出去!”锦瑟抬起头,抬起脚步朝阁楼走去,迎着慕容修云的身影一步步的走去。 “所以你最好快走吧!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出去,就当还了你曾经救过我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们剩下的,便只有最开始的仇恨了,不论是你想报复,还是我想报复,我们都该回到原位了,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锦瑟与慕容修云错身而过,没有去看他,也不知道他露出如何的表情。 但是她的话完了,她错过他的身边朝着自己的阁楼走去,也下了逐客令。 “一定要这样吗?”慕容修云没有回头去看与他错身而过的锦瑟,只是仰头看着满月,轻声道:“你想好了?我们曾在一起的这八年,你想这样毫不留情的抹掉是吗?你确定……想和我站在对立面吗?” “这便是一开始就注定的。”锦瑟没有停下脚步,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腹。 若一开始她只是知道真相后太过绝望,所以不论那毒酒是谁送来的,哪怕是陷阱,她都喝下去了。 但是为此,她付出了太过惨重的代价……那一刻哪怕她后悔了,后悔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害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失去的已经失去了,真相是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更何况,哪怕不是那杯毒酒……她与他,也注定了不会有未来的。 或许失去的,便是失去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锦瑟一步步的离开,推开了自己阁楼的门,进门时,最后留下一句话,“我只是让一切都回到正确的位置!那些被你扭曲了的岁月……根本就是个错误。” 慕容修云闭上了眼睛,听到了门被无情的关上的生意呢,院子里一片安静,月光还是那样皎洁,洒在他月白色的袍子上,那样的清冷。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慕容修云幽幽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眼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没有痛苦,也没有落寞。 一切都隐藏在了那一双深沉得如同黑洞一般的眸子里,他负手而立,身影修长,在月下的院里,有几分的悲凉,但是他却勾着唇笑了起来,“你可……不要后悔呐。” 罢,似有一阵清风吹拂而来,地上飘落的些许竹叶被风卷了起来,在院子里洋洋洒洒的再此落地时…… 院子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 当远方的天空出现一丝光明时,破晓的晨光打破了黑暗,将沉睡中的大地幽幽的唤醒。 花草迎着晨曦,光辉洒满大地的时候,仿佛一切……都微微的发出一种金色的,圣洁的光辉。 锦瑟熟悉整齐,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早已经守着一个穿戴着将军铠甲的人,看到锦瑟出来,恭敬的行礼道:“微臣——昊天,奉旨送公主回国!车驾已在外等候,请公主起驾!” 锦瑟只是点了点头,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她没有什么行礼,孑然一身,迎着清晨的光辉,坚定的离去。 车驾很是豪华,护送的队伍也很浩大,消失仿佛是在一天便传遍了全国……启云国失踪二十四年的公主,终于找到了! 这代表着两国即将迎来北棠冽登基后的北境最大的盛世,将公主送回后……即刻便会选择良辰吉日前往启云国接回先帝下旨指腹为婚的皇后。 北境等待了许多年的……皇后。 这不仅仅是北境的盛世,对于启云国来,找回了启云帝心心念念的嫡孙女,随后迎来大喜的亲事,又代表着两国的邦交更加的牢固和亲密,所谓三喜临门。 所以消息传到启云国时,举国欢腾,早已经准备好了庆典,只等着这众人翘首以盼的长孙公主回朝。 锦瑟上了车驾,街上的百姓都跑出来看热闹,虽然根本不可能看到锦瑟的面容,但是却还是那样欣喜的跑出来观看,一路上跪拜着,叫喊着行礼。 锦瑟没有朝外看,哪怕只要轻轻的掀开车帘便可以看到北境的街道,北境的居民……还有她曾在这里待过的同一片蓝天和土地。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只是静静的坐在轿子里,朝着城外移动,被众人欢呼着,簇拥着,热闹的送往了门外。 城墙的的角落,清竺看着已经出城的浩大队伍,不由得叹道:“这下,你打算怎么办?” 着,转眼看向一边的慕容修云,他还是那样冷静,站在原地目送锦瑟的车驾离去,眼神里看不出情绪,甚至嘴角还是勾着那一抹淡然的,若有似无的笑容。 “走了,便走了吧。”慕容修云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被风吹散了,“留不住……就再抢回来便是了。” 清竺微微一愣,看着慕容修云的笑容,仿佛他永远都是这样高傲自信的。 “走吧,再呆下去,怕是要走不掉了。”慕容修云毫不犹豫,跃身下城墙,城墙下的马匹早已经备好了,香雪牵着马等在一边。 清竺和慕容修云准确的落下,骑在马背上扬长而去,香雪也急忙跟上……只是,为何……南陵不是在南边吗? 这是……要去哪? * “闵敏回来了。” 皇宫里,北棠风刚见到北棠冽,便被北棠冽告知了这个消息。 他一愣,都忘记了他要来问的是,关于启云国公主的事情。 北棠冽放下了奏折,轻笑道:“今早回去府里的,上官家族的人也终于消停了,朕觉得你该去看看她,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该好好的谈谈了。” “是。”北棠风的脑袋里有那么一刻的空白,锦瑟才和他道别离开……上官闵敏就回来了,这一切真的这么巧吗?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他错过了!可是一下又想不起来了。 “啊对了!”北棠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忙问道:“皇兄,那启云国的公主,真的找到了吗?” “嗯。”北棠冽点了点头,“今日不是已经发了皇榜吗?朕已经遣人送回去启云国了,启云帝可早就等不及了。” 北棠风轻轻笑了笑,“那真是恭喜皇兄了,皇兄找到公主是喜事,只是若早点和臣弟的话,臣弟必然担当这护卫一职,安然送公主回国……然后再将她风风光光的带回来,这样才不失了礼数。” 北棠冽抬了抬眼睛,挥了挥手道:“这事不用你操心了,你自己的事情还焦头烂额的,想借此机会躲出去吗?” “那倒不是!”北棠风忙低下了头,“只是怕护卫队伍怠慢了公主。” “好了,朕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是……”北棠冽此刻是不会告诉北棠风真相的,因为锦瑟都没,若是他此刻了出来,还真不知道北棠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挥了挥手,道:“快去看看闵敏吧,最好你们商定好了,朕便给你们选好日子成亲吧。” 北棠风没有回答,但是也无法拒绝,只是行礼道:“那臣弟这便去看看闵敏。” 罢,转身出来了。 看着这阳光灿烂的天空,心里越发的郁结了。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避的,事情是他做出来的,闵敏好不容易安全的回来了……哪怕是道歉,他也该去的。 抬脚上了轿子,北棠风便一路朝着上官府去了。 至于祭天大典上北棠风闹出来的那一出,因为再没有人提起过,而北棠风也一直没有离开北境,更与北棠冽几次接触,甚至进出皇宫都没有制约……所以根本没有人敢提起。 那日在场的人虽多,但大多是高官贵族,最懂得见风使驼,谁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情。 而北棠冽之前便与北棠风过,待他和闵敏宣布成亲的消息时,自然会下诏废除当日北棠风的罪己诏,所以一切……都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心里想着事情,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好像便到了上官府的门前。 轩阳王的车驾远远便被守门的护卫门看了出来,已经急急的出门通报了,虽然上官府的人之前和北棠风闹得很不愉快,但是如今上官闵敏已经回来了。 更何况……他还是轩阳王,如今上门来,想也是来请罪的,上官府的人也不敢怠慢,早早的便在门外迎接了。 “臣等恭迎轩阳王殿下。” 北棠风下车时,众人已经在门口行礼了,之中带头的便是年龄最大的,上官闵敏的爷爷宣武王,宣武王不用下跪行礼,只是弯腰作揖,北棠风上前扶起了他,忙道:“都平身吧,不用多礼。” “谢轩阳王殿下。” 众人起身后,宣武王忙让开了道路,迎着北棠风一路走进府邸,一路道:“殿下突然来访,不知是有何吩咐?” “听闻闵敏回来了,之前的事也是本王莽撞,如今闵敏平安回来……本王来看看她,也给宣武王和丞相赔个不是。” 北棠风的话虽然大家都想到了,但是却还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这老臣一家怎么担当得起!” “就不要推辞了,本王顺便还带了些闵敏喜欢的礼物,希望她不要生本王的气才好。”北棠风笑了笑,众人已经进了正门。 宣武王上了年纪,却也不多作,忙让北棠风上座,才笑道:“闵敏自娇惯坏了,这次老臣已经教训过她了,还好闵敏没什么事情,早晨刚回来,如今请了大夫正给她检查身体,毕竟出去那么长时间,她母亲怎么也不放心,所以……才没能出来迎接殿下的,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北棠风摆了摆手,“闵敏出去那么长时间,是应该好好检查检查身体的。” 才着话,便有丫鬟急忙的跑了上来,对着一边站着的大夫人,也就是上官闵敏的娘亲了几句话,北棠风看到大夫人的脸色一变,有些惊慌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忙收回了目光。 “上官夫人,可是闵敏有什么事?”北棠风随便问了一句,不料大夫人的脸色一变,忙道:“没事没事,臣妇这就去看看……怠慢了王爷,臣妇告退。” 着,也不顾礼数了,急匆匆的退下了。 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宣武王忙道:“王爷不要见怪,怕是闵敏身体不适,所以儿媳才会乱了分寸。” 北棠风点了点头,其实心里也依旧担心着,他记得那日上官闵敏受了很重的伤,若这一个月没有及时治疗的话……恐怕…… “不如本王去看看吧?不知方便吗?”北棠风着,便已经起身了,动作上已经不容的拒绝了。 “自然方便,王爷这边请。”宣武王忙领了路,北棠风走在前,一群人便跟在了后面。 刚进了上官闵敏的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哭啼啼的声音,北棠风加快的脚步,几步近前,还没进门,里面便已经传来了大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一个月到底出去和谁鬼混了?怎么……怎么会怀孕?!!” 这一声,大夫人太过激动,一时没有控制好……本来要通传轩阳王驾到的家丁也吓了一跳……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寂静得可怕……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一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一) “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一个月到底出去和谁鬼混了?怎么……怎么会怀孕?!!” 这一声,大夫人太过激动,一时没有控制好……本来要通传轩阳王驾到的家丁也吓了一跳……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寂静得可怕…… 北棠风当即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映,变已经听到了上官闵敏哭泣的声音。 “我不知道,娘,我真的不知道……” “还不知道!”大夫人异常的震怒,这一声几乎也让所有的人都回过神来了。 宣武王的脸色一阵铁青,什么都不管就要冲进房间,被身后上官闵敏的父亲一把抓住了,“父亲……殿下还在呢!” 这一句话,叫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宣武王站在原地想什么却又什么都不出来,上官大人倒是恭敬的上前,声道:“殿下,不如还是去前厅吧!” 言语里的尴尬已经不言而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还被当朝的王爷听到了,起来两个人之前还有过婚约! 但是因为北棠风在祭天时闹的一出,婚约其实也算接触,也不算接触!当时是北棠风不愿意当轩阳王,所以上官府才不承认这门亲事。 如今他还是轩阳王……这亲事来也还有希望,但是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叫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 北棠风呆愣着,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映,里面似乎还没听到外面的声音,大夫人还在继续骂着,“你倒是啊!这一个月来,叫谁给欺负了?你跑出去那么久,到底是和谁在一起,你快啊!如今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有了身孕,上官家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爹娘那么疼你……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娘,我没有!我没有!”上官闵敏哭喊着,但是却什么也不出来。 她不知道回来会是这样,本来开开心心的回来的,爹娘和爷爷都不怪她任性出走,一切都很圆满的,可是大夫却突然……她怀孕了! 上官闵敏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可是要她……她能什么呢?这件事情若是出来,那么北棠风就毫无选择了。 “那你倒是啊!究竟是什么人?你倒是啊!”大夫人的声音越发的尖利,上官闵敏却只有哭泣,什么都不。 北棠风一直站着没有动静,宣武王终于是等不了了,大步上前就吵着房间走了去,站在门前就一声怒吼,“都干什么呢?还显不够丢人吗?” 大夫人吓了一跳,上官闵敏也不敢在哭,哽咽着看着自己最敬爱的爷爷,他那样的震惊,痛心疾首的就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闵敏?” “我……”上官闵敏胆怯的看着自己的爷爷,她从来不敢在爷爷面前撒谎……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北棠风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 “王爷,这……”上官大人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北棠风已经站在了门前,宣武王此刻心情很不好,脸色异常的铁青,也不管什么礼仪了,手一挡将北棠风挡在了门外,僵硬的道:“让殿下看笑话了,只是这是臣的家事,还望殿下回避!” “轩阳……哥哥……”上官闵敏震惊的看着北棠风,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因为从北棠风凝重的表情看来,他什么都听到了。 “闵敏,这……是真的?”北棠风好像听不到宣武王的逐客令,也不管其他人还在,只是看着上官闵敏,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殿下……”宣武王还想阻挡,却被北棠风一下拦住了他的手,北棠风看向宣武王,他是第一次对这个老臣露出这样不可抗拒的威严来。 宣武王一愣,北棠风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本王在问闵敏!” 严肃的口气,无法抗拒的压迫,宣武王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映,只是这一秒的愣神,北棠风已经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就站着大夫人,可是宣武王都已经不敢拦了,谁又敢拦着?不论是门前的上官大人,还是屋子里的大夫人,都只能瞪着眼睛焦急的看着了。 北棠风走近了上官闵敏,她跌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泪痕,双眼红肿……一个月不见,她憔悴了许多,如今哭得梨花带雨,更是楚楚可怜。 “闵敏,刚才你们的,都是真的?”北棠风的身影还是很高大,站在上官闵敏的身前,那样的沉重和压抑。 上官闵敏屏住了呼吸,她什么都不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她不想让北棠风知道,或者……她从来没想过,她会怀孕,然后在这个时候……竟然回来了? 怎么想,都像是她回来逼着他娶她。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我不知道……”上官闵敏低着头,不敢去看北棠风的眼睛,可是他的身影将她笼罩了起来,让她无法呼吸。 “闵敏,”北棠风的口气柔和了些,他看得出来上官闵敏吓坏了,他弯下了腰,两个人的距离更接近了,他伸出手讲她扶了起来,“你从来都不会撒谎。” 上官闵敏错愕的看着北棠风,她被他强有力的手臂扶着站了起来,她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只能靠北棠风扶着,仿佛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对不起,轩阳哥哥……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该回来的……” 上官闵敏的眼泪又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她焦急的想什么,可是声音模糊…… “别哭了。”北棠风轻轻一叹,“对眼睛不好的。” 有的事情注定了,哪怕他可以违背北棠列的命令,哪怕他可以不听锦瑟的话,他可以不娶上官闵敏,自己永远背负着这个罪孽活下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若是上官闵敏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这一辈子……便真的毁了。 不仅是她,还有孩子……都毁了。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不敢话,只是看着北棠风怀里的上官闵敏,北棠风逐一的扫视他们。 有上官闵敏的母亲,父亲……还有她的爷爷。 最终北棠风的眼光定格在她爷爷宣武王的身上,因为上官府……是由他当家作主的。 “宣武王,上官大人……还有大夫人。”北棠风开口了,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微微垂眼,仿佛做好了决定,抬起眼时,认真的看着宣武王,“这孩子,是本王的。”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仿佛惊雷一般,炸在人群里,所有的人,包括上官闵敏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今日本王已经和皇兄商议过了,皇兄已经答应再次赐婚,并且拟诏恢复本王的身份,择吉日为本王和闵敏完婚!如今看来,择日不如撞日,本王会上奏皇上,三日后,便成婚吧。” 直到北棠风完了这些,大家似乎才回过神来。 “轩阳哥哥……”上官闵敏不可置信的看着北棠风,他的表情是认真的,那样严肃,虽然也异常的沉重,但是他确实是那么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从他的嘴里亲口出这样的话来,他亲口……要娶她? “这……”大夫人一时回不过神来,倒是门外的上官大人急忙进了来,笑道:“本来便是一家人嘛,殿下与闵敏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马上要为殿下添一个世子了,岂不是双喜临门!” “对,对对!是双喜临门呢!”大夫人着,急忙过去将上官闵敏搀扶了过来,坐在了床上,“刚才都是娘不对,但是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不早呢!还哭那么久,可不要哭坏了身子!” “我……”上官闵敏还没有反映过来,只是看着北棠风。 北棠风看着唯一还没有话的宣武王,郑重的走到了他的身前,微微弯腰,行礼道:“还请老王爷答应,将闵敏许配给我!” 宣武王此刻才松了口气,看向上官闵敏,她一样的震惊,可是如今已经不是管上官闵敏的意愿的时候了,虽然她之前在祭天大典上明确的拒绝过,但是如今……不论事实如何,既然北棠风都已经这么了,那么就容不得拒绝了。 他上官府,怎么也不能出一个未婚有孕的不孝女来啊! 上官家族是贵族,又蒙圣上眷顾封了王侯,在北境也是第一家族,怎么丢得起那样的人?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罢了罢了!”宣武王叹了一声,摸着自己的胡子,摆了摆手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解决吧,老臣是老咯……能活着喝上一口喜酒,便足够了!” “谢老王爷!”北棠风低头,扯出了一抹笑容。 一切也算是都清楚了,北棠风转眼看着坐在床上依旧坎坷的上官闵敏,只是朝她笑了笑,然后转眼对大夫人道:“那还麻烦夫人好好照顾闵敏,本王这就去与皇兄商议婚礼的事情。” “是……恭送王爷!”一群人行礼送行。 北棠风深深的呼吸,没有再看上官闵敏,转身出了房间……在上官大人和宣武王的送别下,离开了上官府。 回程的路上他没有坐轿子,只是自己一个人仿佛失了魂了一般的行走在街道上。 已经近黄昏了,街道上的人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路边的商铺和贩也开始收摊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夕阳将所有人的影子都拉长了,北棠风登上了城楼,看着远处还未落下山坡的残阳,日出日落……再没有记忆中的美好了。 “锦瑟,你在哪呢?” 三天后,他便不再是他自己了!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锦瑟的那样,像对她好一样的对上官闵敏好,但是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把上官闵敏当作她。 北棠风苦苦一笑,垂下了眼,“真的……是再见,不如不见吗?” 坚持了那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若永远都如那时的单纯美好……该多好…… * 从北境到启云国,本是一个月的路程,但是护送锦瑟的队伍过于庞大,足足十五日才到达了启云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启云国的边境,锦瑟就受到了隆重的迎接。 是启云帝不远千里来接她了,远远的当锦瑟看到那些来接她的队伍打着启云国的国号,还有圣驾的旗帜时,她几乎不敢相信。 因为从启云国的边境到京都,要十五日的路程啊。 启云帝已经七十六岁了啊,怎受得起这样的颠簸? 在锦瑟的震惊之中,两队人马已经接近了,都停了下来,锦瑟掀开了马车的车帘,这边境黄沙一片,天气异常的炎热,四周几乎没有什么植物,高耸的城墙常年经受着风沙的侵蚀,留下了明显的岁月的痕迹。 启云国的人马已经近在眼前了,皇帝的圣驾是八匹马拉的车架,异常的豪华大气。 那圣驾不过刚停下来,锦瑟便已经看到上面急匆匆的下来一个发须花白的老人,穿着名黄色的龙袍,很清瘦,高挑的身躯已经有些佝偻了…… 锦瑟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唇,她无法言喻此刻心里的感受,震惊,感动……或者是不可思议,又或许……有些害怕。 那种感情五味陈杂,叫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公主,请下车接驾吧!”直到车边的宫女提醒了她,她才急忙起身…… 但是启云帝却已经快步到了她的车前,她还没来得及下车,他却已经用那枯槁的手代替宫女将她稳稳的扶住了。 锦瑟有些惊恐,但是不知道什么,她能感受到那布满了皱纹几乎皮包骨的手掌那样的有力,微微颤抖着将她扶下了马车,然后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终于看清楚这个老人了,银白的头发盘起,带着蟠龙的发冠,而花白的胡须几乎都留到胸口了…… 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瘦的几乎皮包骨,颧骨高高的凸起,眼窝深深的陷下,苍老得无法形容他脸上那些深深的皱纹……但是他的双眼此刻异常的有神,闪闪发亮,似乎凝着泪光。 他的身子也不算硬朗了,有些佝偻,但是个子却还是很高……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的唇颤抖着,发出不清晰的呢喃的声音,但是锦瑟还是能大概听出来。 “孩子……好孩子,朕……朕是你的皇爷爷啊!”那苍老颤抖的声音几乎哽咽了起来,只是这一瞬间,锦瑟的心仿佛突然被一种感动的情绪充满着。 她看着眼前苍老的老人,他的手虽然很硬很粗糙,但是却很温暖!那样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亲人呐,一个等待着她无数年头的爷爷啊。 锦瑟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她死死的控制着自己的抽泣,才勉强颤抖着喊道:“皇……皇爷爷……” “好孩子,你受苦了!你受苦了啊!二十多年呐,都是爷爷没用……是爷爷没用啊,叫你在外面二十多年,受了多少苦啊!” 锦瑟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可以看到自己的亲人,她本以为那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而当眼前的启云帝老泪众横的握着她的手时。 她才明白,这不是一种简单的开心!这种感动,这种悲伤……她似乎都能感觉到,感觉到一个老人,等待着自己的女儿……等待着自己的孙女,等待了那么多年,日夜期盼着的那种落寞,孤独…… “皇爷爷……我回来了!”锦瑟心里百转千回的很多话,她想告诉他她没有吃苦,想了很多话宽慰他…… 可是最终,却只有一句,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启云帝控制不住的眼泪趴满了他满是皱纹的脸,“不哭了不哭了,锦儿回来是好事……是好事,不哭了,乖孩子……” “嗯。”锦瑟点了点头,苦难的洗了洗鼻子,还挂着眼泪,便挤出了笑容来。 启云帝急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拉着锦瑟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他轻轻的拍了拍锦瑟的手背,也带着泪就笑了起来,“爷爷带你回家,带你回家……” 锦瑟的眼眶一热…… 回家。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对她了。原来从她失去父亲的那一刻开始,她变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如今……能回来真好,有一个这样苦苦等待寻找了她二十多年的爷爷,她若早知道,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回来的! 因为……她想,回家啊。 她现在回来了,真好……能再见到爷爷,真的太好了。 启云帝拉着锦瑟,两个人坐上了圣驾,马车滚滚而行,朝着边境的城而去。 马车上,启云帝还是舍不得放开锦瑟的手,就那样一直紧紧的握着,然后用他已经被皱纹覆盖了的,几乎快要睁不开的眼睛,那样用力的看着她。 “真像……乖孩子,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启云帝着,那苍老的脸上又爬满了泪水,“朕没见到你母亲,已经整整快三十年了……没想到,一别便是三十多年,再也见不到了……” “爷爷……”锦瑟想安慰,可是启云帝已经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般放声大哭,“如今能见到你,爷爷已经老怀安慰了,每天爷爷都怕……怕时间不够,来不及见到你就走了……那这辈子,死了都不安心呐。” “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早些回来的!”锦瑟的眼泪一颗颗又掉落了下来,她实在无法想象…… 一个老人,究竟是等到了多绝望的境地,才会在这一刻哭得这样悲泣。 她只觉得心里好难过,难过得无法呼吸……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母亲不能回来看他,便已经是对他最大的煎熬了! 待他将一切的希望都系在了自己身上时……她竟然,竟然现在才来。 “爷爷足够了,活了这一辈子……足够了!”启云帝擦着眼泪,摇着头,道:“本来爷爷也以为,你会过得很好,可是八年前知道你父亲离世,你又失踪了,爷爷真的……睡都睡不安稳啊!连死都不敢,害怕到了黄泉……见了你母亲,无法交代啊!” “如今你回来了!”启云帝紧紧的握住了锦瑟的手,“回来了就好了……爷爷这把老骨头,也总算可以放心去见你母亲了。” “爷爷你不要这么!”锦瑟任由眼泪滑落,也握住了启云帝枯槁的双手,勾起了笑容,“我过得很好的,爷爷……母亲一直保佑着我!您不要自责,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现在我也回来了,您一定要长命百岁,让我好好的在您的身边,陪着您!” 启云帝什么都不出来了,一个劲的抹眼泪,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抓着锦瑟的手不松开。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时间的恐怖,看着爷爷颤抖着的身体,佝偻的背,还有他花白的头发…… 她都不敢想,若她没有回来的话……那么爷爷还要在等待中煎熬多久?又还能忍受多久的绝望? 锦瑟什么话都不出来,心里一阵阵的温暖,若她没有被慕容修云带走,那么她会在这个老人的身前长大…… 她可以承欢他的膝下,替母亲弥补这么多年来……没有敬到的孝心。如今她只想,时间能够对她,也对她爷爷仁慈一些,让她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弥补这二十多年的空白。 让她能抚平爷爷没有见到亲生女儿最后一面的悲伤,让她能够填满爷爷等待了这二十多年的孤独……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一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二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二) 当锦瑟与启云帝回到都城,又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算上锦瑟从北境出门到启云国的一个半月,时间已经整整的过去了两个月啊。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而她竟是一点也不觉得。 一路上启云帝和她了好多好多关于母亲的事情,还有这个国家,还有其他的亲人,这一切都叫锦瑟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满足和温暖。 哪怕对于锦瑟来,那些启云帝口中的亲戚对她来完全是陌生人,可是心里依旧仿佛被什么牵连着……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 一路上圣驾自然是受到各种热情的迎接和民众的跪拜…… 当到达启云国的都城时,宫门外已经集结了武百官,皇亲国戚等……几乎所有与朝廷和皇室有关的成员都聚集了在这里迎接。 为首的,是锦瑟的堂弟……是当今的太子,启云帝的第六孙——锦胤。 锦胤的父亲是启云帝的第二子,而锦瑟的母亲锦柔则是长女,依次下去还有三子,不算女眷的话,锦胤的父亲是启云国的第一个皇子,当时被立为太子,只是还未等到登基为帝便身染病重身亡,之后启云帝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立太子。 直到锦胤及笄之年行冠礼时,才立了锦胤为太子。 除了锦胤的父亲,启云帝膝下还有三子,锦胤为太子的事情虽然启云帝没有和锦瑟多什么,但是当中的波折也可想而知。 启云帝提起锦胤时,口气里也总有一丝掩不住的自豪,想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否则启云帝不会放弃自己其他的儿子,而改立孙子为储君的。 锦瑟对于启云国的大致了解,也便这么多。 此时看到圣驾前这庞大的迎接队伍,这种皇室神圣的气势对于锦瑟而言,虽然震惊,但是却也还不至于失态。 毕竟曾为锦妃时,她也算是在南陵见识过许多的大场面。 只是眼前看到的,是自己的亲人,所以心境始终有些紧张和激动。 “恭迎圣上回朝,恭迎忆柔公主回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很大的声音,几乎在这空旷的广场上响彻天际。 锦瑟扶着启云帝从圣驾上出来,站在了车驾的外围,那是一处宽阔的平台,四周围着栅栏,在这可以看到匍匐在地的所有人…… “平身吧,大家能来迎接,朕深感安慰!” 启云帝的声音虽然苍老,但是也还算响亮,带着一种时光沉淀的沧桑感,更叫人觉得异常的稳重。 “锦胤,你上前来!”启云帝似乎在一群人里,很快就看到了跪在前排的锦胤,便开口唤他上前来。 随着锦胤起身,锦瑟便看到了这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个子不算高大,但是很是清瘦,样貌清秀,五官精致,眉眼如画,倒有几分女儿相,但是细长的凤眸却有一种独特的深沉,眉目微微带笑,却又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亲和力…… 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如女儿家一般,但是又仿佛一切都只是假象,这幅表情,这副皮囊下包裹着的内心……完全看不穿。 “皇爷爷。”他上前来,恭敬的行礼,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不傲慢不谦卑,平平淡淡。 “锦儿,这便是朕与你提过的,太子锦胤!”启云帝的口气微微的自豪,又看向锦胤,对他道:“锦胤,这便是你的皇姐,她初次回国,对于皇宫也不熟悉,朕把她交给你……你得给朕好好的照顾她。” “锦胤遵旨。”着,锦胤微微的抬头,看着锦瑟轻轻一笑,也是看不出来什么意味的笑容,只是眼神微微柔和了一些,向锦瑟道:“皇姐,欢迎你回来。” “日后要麻烦你了。”锦瑟微微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好了!”启云帝一摆手,“忆柔公主回朝是大喜之事,难得今日大家齐聚一堂,但公主一路奔波,先让她好好休息一番,晚宴时大家在一起庆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启云帝的话,这迎接也算是结束了,甚至都没有给锦瑟介绍其他的人,想来是怕锦瑟太过劳累,所以留在晚宴后时在详细介绍吧? 只是其他人都等到晚宴介绍,却偏偏先介绍了锦胤,也足以证明锦胤在启云帝心里的位置了。 “锦胤,带皇姐下去休息吧!”启云帝吩咐了,锦胤行礼应声,“是,皇姐请随我来。” 锦瑟下了马车,乘上了锦胤早已经准备好的软轿,便这样进了宫门,朝着那早已经为她准备好的宫殿而去。 一路上,锦胤就在旁边,没有坐轿子,也没有骑马,就跟在轿子旁边走着。 锦瑟几次掀开帘子想要看看皇宫的模样,锦胤都马上问道:“皇姐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锦瑟笑了笑了,终于开口道:“这一路上一直坐在车里,身子都僵了,能下来和你一起走会儿吗?” 锦胤几乎没有丝毫的考虑,便答应了,“可以的。” 轿子停下了,锦胤心的将锦瑟扶下了轿子,然后领着她,带着一群宫人缓缓而行。 这皇宫显得很古老,与南陵的富丽堂皇还有北境的大气磅礴相比,显出一种古朴的,经过时间沉淀出来的沧桑感。 花园庭院,景致也异常的雅致,花草树木都是一些耐旱的植物,在南方的锦瑟很少见到过,因为这里风沙较大,所以房子的结构与其他地方也不大相同。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迎接还是什么,一路上都显得有些清冷,锦胤不时的向锦瑟介绍一下宫殿的情况。 两个人走着走着,锦胤突然问道:“皇姐以前在南陵吗?” 锦瑟一愣,忙点头应道:“是的,很长一段时间……” 长得她都已经不想去回想了。 “那真是巧,就在前几天,南陵来了几个使臣。”锦胤的笑容仿佛只是勾起,有些兴趣的意味,但是却不达眼底,叫人觉得高深莫测,他接着道:“启云国虽和北境较为交好,但是南陵是强国,启云国夹在中间,一直也只是保持中立态度,可是如今却有一件事情,实在叫我觉得为难……” “是什么事呢?”锦瑟也不拐弯抹角,他自然主动提起来,也就是事情和她有关,否则他不会主动起的。 锦胤的笑容扩大,看着锦瑟时仿佛也明白了,这是一个聪明人。 聪明人好,他喜欢和聪明人话,不费劲。 “皇姐是长孙,早在前几年被封为了忆柔公主,一直以来皇姐您对黄爷爷的重要性启云国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姐与北帝是有婚约在身,北境希望借此得到启云国的助力,然而南陵新继帝王又非是等闲之辈,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派来了使臣,早在皇爷爷还未回来之际,已经表达了来意……” 锦胤看着锦瑟面无表情的冷静面孔,笑了笑,才道:“他们……是来提亲的。” “提亲?”锦瑟一愣,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 “皇姐是聪明人,皇爷爷已经老了!在皇爷爷在位期间,皇姐一定与我一样,不希望启云国发生什么大事件吧?北境与南陵的关系一旦处理不好……结果会是如何?” 锦胤的话已经得很明白了,双方都是不能得罪的,但是双方又同时提出要和亲。 但是若只是单纯的和亲,那么启云国有很多公主,也不会为此为难!但是和亲都只是为了锦瑟而来,表面看似简单,但是却是三个国家之间的较量。 身在中间的启云国……却是最为难的。 强大不如南陵,兵力不如北境,不论是哪一边……都是不能得罪的。 若迎来锦瑟回国是一件喜事,但是所带来的后果……在一个政治者的眼中,也不是那样的可喜可贺。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慎重处理的!”锦瑟点了点头,坚定的看向锦胤,“想来,我有必要见见那南陵的使者了!” 锦瑟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她甩不掉慕容修云的纠缠了!他难道,还会追到这里来? “我自然相信皇姐,也想告诉皇姐,不论如何……我们都会与皇姐站在一起的。”锦胤微微笑着,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宫殿已经到了,这是十三年前,皇爷爷替你修建的,一直未有人入住过……每年都在翻新修葺,希望皇姐会喜欢。” 锦瑟抬头,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那是一座很新的宫殿,哪怕建了这么久,它还是崭新的伫立在锦瑟的眼前。 不论是砖瓦,还是檐下的雕刻,还是缕空的门窗,都很精致,色彩清雅却华丽……此刻锦瑟正站在庭院里,庭院很大……有一颗巨大的紫藤树…… 在启云国这样的国家,紫藤树这样的植物根本不宜生长,但是……这里却有这么大一颗,正是开花的时节,那些紫红色的花径如同珠帘一样的垂落下来,满庭院的芬芳,还有飘洒的落英。 极其美丽的一副画面,紫藤树下摆放着一张膝琴,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那是您母亲,长公主的琴……皇爷爷知道你要回来,临去接您时,特意吩咐拿过来的。”锦胤在一旁轻轻的着,看着锦瑟呆愣的模样,不由得道:“那皇姐好好休息吧,我先告退了。” “谢谢你……”锦瑟不由得喃喃开口,视线无法从那张琴转移。 锦胤转身,只是幽幽的道:“虽是皇宫,但是皇姐是民间长大的,想必也知道……一家人,是不必客气的。” 锦瑟有些愣然的转身,却只看到了锦胤离去的身影……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但是只因为一句话,却叫锦瑟感受到了温暖。 这个弟弟……真是不简单呐。 * 锦瑟在宫殿里足足呆了一下午,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几乎没有怎么休息,便已经到了晚宴的时候了。 公主的正装本该是例外共九件,件件薄如蚕丝,哪怕在这热天穿戴整齐,也不会觉得繁重和闷热。 但是锦瑟早已经不在乎打扮了,硬是没有按照规矩来穿戴,只是选了很简单利落的便服,头发也依然高高的扎在脑后,只是在发间插了一只九尾銮钗。 当她就这样出现在晚宴上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她还不认识所有的人,只是上前朝着高坐在皇位上的启云帝行礼,恭敬并且不失礼数,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异常的标准合理。 “锦瑟拜见皇爷爷,皇爷爷万福。” 启云帝的起色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忙摆手道:“快起来,到皇爷爷这里来!” 着伸出了手,示意锦瑟上前。 锦瑟起身上前,却已经听到一旁的几位少女轻轻嘀咕道:“穿得也太素净了吧?毕竟这么重大的晚宴,所有人都为了她呢……” “就是,一点不懂得礼数,民间长大的与宫廷的高贵就是不相称。” ………… 虽是窃窃私语,但是锦瑟的耳力也是挺好的,她微微转眼看了几人一眼,照她之前在宫女那了解到的服装穿着来划分,这几个应该是锦瑟的妹妹…… 启云帝的三子和四子,都分别生有两个女儿,但是与锦瑟不同……她们的父亲已经封了王,她们的身份该是郡主,而锦瑟……虽是女儿所生,却依锦姓,又是启云帝亲自下旨册封的长孙公主。 本来若是常理来看,锦瑟是长公主所生,身份与她们该是一样,或者更低下才对,但如今一回来却比她们更高贵,心里不高兴也是人之常情。 锦瑟本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朝着启云帝的方向走去,只是没料到她们的窃窃私语竟叫启云帝听了去,当即启云帝便拉下了脸,笑容也只是瞬间便消逝了。 满是皱纹的脸虽然苍老,但是依然带着无限的威严,他冷声道:“谁在窃窃私语,在朕的面前口出狂言?” 下面突然一阵安静,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已经走到了启云帝的身前,“皇爷爷不要动气!本是锦瑟没有好好穿戴,只是锦瑟觉得……人的高贵与否,并不在于穿了什么样的衣服,而在于……心。” 启云帝突然又笑了起来,拉着锦瑟便在他的身边坐下了,开怀道:“得对!也没有哪条规定晚宴比如如何穿戴,忆柔公主要如何穿戴难道还要你们许可吗?” “臣等不敢!”下面的声音齐声而发,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 “今日朕开心!便也不与你们计较!”启云帝笑了起来,又宣布道:“锦儿如今回来了,朕多年的心愿也了了!朕活了七十多个年头,在这皇位上已经够久了!今日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朕还是要宣布旨意,着令礼部司仪部择吉日,朕要退位让贤,让太子继位!” 此话一出,几乎大家都震惊了。 “皇爷爷!为何如此突然,皇爷爷身体康健……”锦胤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他就坐在启云帝的右下第一个位置。 “朕已经决定了!”启云帝笑了起来,仿佛真的是多年来的心愿了了,从此再没有什么遗憾了,“该是你们年轻人大展拳脚的时机了!朕登基几十年来,无功无过,启云国一片太平,唯一放不下心的便是流落在外的忆柔公主,现在锦儿已经回来了!朕唯一的心愿也了了,再没有什么借口好赖在这皇位上,该是给年轻人机会!好好为国效力了!” “皇爷爷……”锦胤有些震惊,虽然这一刻是注定的,但是他没想到……这样的快。 “皇爷爷老了,该享享清福了!国家大事,如今皇爷爷已经力不从心了!从今日开始,太子执掌玉玺监国,直到登基大典!”启云帝的话已经得很明白了! 所有的人都只有谢礼祝贺,锦瑟在旁边轻轻的笑,也不多话。 毕竟启云帝真的很老了,若让锦瑟来选择……她也会选择让启云帝像一个普通老人一般渡过晚年,而不是一生都奉献在这皇位之上。 晚宴是异常的热闹的,锦瑟认识了几乎所有的人……她的亲戚们,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虽然各怀心思,但是其中也有不少人,是真心为她的归来而感到喜悦的。 哪怕有的人不喜欢她,有的人看不起她…… 对于她来,都不重要!她把这里当成是家,是因为这里有苦苦等待着她二十多年的爷爷。 虽然她知道她不能在这长留,也知道她最终的归宿不是这里,但是这里作为她的家……她会一直一直珍惜着并保留在心里的。 晚宴结束,锦瑟遣开了身边的宫女们,自己从花园里闲逛着回去自己的宫殿。 这里的夜很清凉,哪怕白天炎热,但是夜里的空气却异常的清新,舒适。 不知道北棠风如何了?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想来,和上官闵敏已经成亲了吧? 也好……她离开了,就不用去看他们的婚礼了。否则她一定会忍不住想要去看北棠风穿上礼服时的样子的…… 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的事情便千丝万缕的缠绕在了一起。 想起之前锦胤的关于北境和南陵共同提亲的事情,锦瑟不由得叹了一声……没想到的是,慕容修云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变本加厉!如今这样的局势,究竟该如何做,才不会让启云国牵连到危险之中? 北棠冽那里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因为他给了锦瑟最后的机会,锦瑟与他……几乎已经是达成了共识的。 更何况,锦瑟怎么也不可能选择回去南陵……成为和亲公主,嫁给慕容修云? “呵,好笑!”锦瑟真的笑了起来,忿恨的笑了起来! 慕容修云以为,用权利来压迫启云国,她就真的会这样乖乖的回去了吗? “在想我?” 猛然传来的声音,锦瑟一愣,还未做出反映……以如同以往深深印刻在脑海中的情景一般…… 熟悉的味道袭来,不由得反抗和逃脱! 锦瑟本能的出手反抗,却和以前的千万次他的攻击一样,在三招之内……她必定败下阵来,被他压制在怀里。 “你放开我!你……”锦瑟挣扎了几下,但是那怀抱纹丝不动,她看到慕容修云月色下精致的下颚,带着笑容的唇角,竟还有些恍惚……他竟是……竟是真的追来了!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二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三) “在想我?” 猛然传来的声音,锦瑟一愣,还未做出反映……已经被拥入了宽厚的怀抱之中 熟悉的味道袭来,不由得反抗和逃脱! “你放开我!你……”锦瑟挣扎了几下,但是那怀抱纹丝不动,她看到慕容修云月色下精致的下颚,带着笑容的唇角,竟还有些恍惚……他竟是……竟是真的追来了! 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能制服她,叫她无法抵抗,甚至连逃都逃不掉。 “我放开过吗?”慕容修云的声音还带着笑意,锦瑟恼怒的抬头,就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样。 “你……”锦瑟不喜欢这样,讨厌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可以露出这种云淡风轻的笑容来,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仿佛从来不曾正视过她的痛苦! 锦瑟知道什么都没用,甚至她的心里乱作一团,根本不知道什么,才能打击到他这副淡然的笑脸,她只是奋力的挣扎想要逃脱,但是倒让他越抱越紧,几乎是呼吸困难。 “你!你再不放开,我叫人了!”仿佛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身份,锦瑟几乎是低声嘶吼出来,“倒时看你还逃得了吗?” “为什么要逃?”慕容修云挑了挑眉,“更何况,你现在不是还没喊吗?” “之前在北境放你一马,如今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若再不放开,我便叫人!这是启云国,可别忘了,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皇爷爷若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会杀了你的!” 锦瑟皱眉,死死的瞪着慕容修云,这是她唯一能想到对他不利的情况!毕竟他只身在外! “啊,公主殿下……”慕容修云的语气越发的揶揄,仿佛是忍着笑一般的看着锦瑟出丑,他松开了一些,正当锦瑟以为他要放开了,要挣扎出他的怀抱时,他猛然一把又钳制住了她。 往后一推,将她推入了花园的墙角边上,将她的双手反锁在身后,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将她从头到脚的钳制住。 “你叫叫看?”慕容修云的笑容透露着几分邪气,而正是这种笑容叫人觉得他自信满满,无可畏惧,“你觉得,我若是没有任何的后路,会到这里来吗?锦瑟……你难道连这点都不了解了?” “谁要了解你!”锦瑟转开了头,死死的咬着牙关,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只是慕容修云扼住她下颚的手突然用力,硬是将她的脸都捏得变形了,强制她转过了脸,面对着他,他凑近了些,仿佛近在眼前,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唇上了,而他话时喷打出来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那你试试看?把人都叫来好了,看看我会不会害怕?你猜……是我先死,还是启云国先灭亡?”慕容修云微微的眯着眼睛,就那样近的看着锦瑟的眼睛。 他的那种几乎邪恶的自信,是一切力量的来源……是他,那种无所不能的力量。 锦瑟死死的咬着牙关,是……她被吓住了。 因为慕容修云是绝对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他会在这里,那么一定是有周详的安排的,若是她轻举妄动,也许真的会毁了启云国的,她确实再了解不过了,若是慕容修云,就一定能做到。 她好恨,从来没有恨过他竟然这样的无所不能。 “你看……你害怕了。”慕容修云扼住锦瑟下颚的手微微的松了些,他看着她愉悦的笑了起来,“我太了解你了,不论你是什么身份,锦瑟……你就认了吧,你只能呆在我的身边,离开我……会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 “怕?”锦瑟咬着牙关,却是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她抬眼看着慕容修云,一字一句的道:“谁怕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还能掌控我,你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便是当初没有杀了我!我不会再让你如意了!” 慕容修云的眼一沉,笑容几乎顷刻间便消失了,半眯的眼魅惑却冰冷的看着锦瑟,低沉的声音幽幽的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做错的事!” 明明就那样近的距离,慕容修云的话语一落,几乎毫不犹豫的堵上了锦瑟的唇,任由她挣扎反抗,他只是死死的捏住了她的脸,禁锢了她的身体,死死的将她压在了墙上,狠戾的死死的吻住了她。 “呃!”锦瑟使劲的想别开脸,但是他的手那样用力的捏着她的下颚,几乎将她的下颚骨都要捏碎了一般,不论她如何挣扎,竟是动摇不了半分。 甚至因为疼痛,因为牙关被他的力道捏得麻木而张开了唇。 那狂暴的吻铺天盖地的便压了下来,趁虚而入,霸道的霸占了她唇齿之间的所有气息…… 这种力量是锦瑟内心深处的黑暗一幕,那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气息……他的气息,他的吻,曾经对于她来,就如同魔咒一般,叫她不可自拔。 如今……她依旧躲不掉,那些深埋的回忆,情感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在锦瑟的脑袋里翻滚起来。 她不要!不要! 不要想起来,她只想恨他!只想恨他!只有这样,她还会好过一些……不,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眼前的恶魔,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第二次沉沦!绝对不可以! 几乎像是全身突然一个激灵,锦瑟猛然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到慕容修云那近在眼前的睫毛时……她使劲的摇头挣扎,最终在寻找到那么一点点机会的同时,便使劲的咬下了牙关! 血腥的气味很快从唇间弥漫开来,慕容修云一愣,放开了锦瑟的唇……他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锦瑟就看到了他的下唇瓣上的一抹殷红,在这月夜里,仿佛血红的蔷薇一般,妖娆艳丽。 “很好。”慕容修云并没有放开她,只是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唇上的血迹,看着她的眼睛,冷冷的笑了起来,“不错的眼神呢。” 锦瑟死死的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有一丝的松懈,只是目光坚定,充斥着她所有的怒气和恨意,就那样看着他。 “恨我吗?”慕容修云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锦瑟咬牙一字不答,但是慕容修云却像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问她,“恨我吗?” “恨!”锦瑟终于嘶吼出声,几乎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恨你,恨你!恨不得你死!” “是吗?”慕容修云幽幽的笑了起来,双眼暗沉,完全看不到一丝的光点,是完全读不懂的黑暗深渊,他轻轻的伸手擦掉了锦瑟唇上沾染到的血迹,意味深长的道:“我突然觉得很开心。” 锦瑟不懂他什么,他的样子几乎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在黑夜里仿佛要和黑暗融为一体了一般,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样的冰冷,可是他却是笑着的。 双眼微微低垂,长长密密的睫毛挡住了那双美丽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可是他微微低着的头,脸部曲线那样的唯美,月光在他的脸颊边渡上一层神秘的清冷的光。 他的唇还有些殷红,看起来如同嗜血的恶魔,却是那样神秘又温柔的笑着的。 “锦瑟……只有我,才拥有过这样完整的你。”他的声音低沉,那样的虚幻,甚至他的手指轻轻的触摸锦瑟柔软的唇,而呆愣的她竟然都没能发现。 她害怕……害怕他这种样子。 可是她动弹不得,甚至不能思考,仿佛他将她浑身的血管都凝固住了一般,她能感受到他冰凉的指腹轻轻的揉弄着她的唇瓣,可是她动不了,连颤抖……都做不到。 他的样子…… 为什么,这样的恐怖?这种流露出来,如同恶魔一般邪恶黑暗的表情,可是却又闪耀着几分温柔……可便是这一份温柔,才让人觉得恐怖。 “你的爱也好……恨也好,都给我了,对吗?”慕容修云的声音将锦瑟团团围绕了起来一般,他的手指从她的唇瓣上一点点的下滑,顺着她的脖颈,一点点的滑下…… 他指腹的冰凉,恍如来自地狱一般的温度,被他触碰到的肌肤都如同结冰了一般的冰冷,没有知觉。 “你的身体,你的感情……你的所有……最完整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慕容修云勾着唇角魅惑的笑了起来,指腹隔着衣衫,停在了她的心脏处…… 那种冰冷的感觉,仿佛渗透进了锦瑟的内心一般。 “所以恨吧。”慕容修云突然凑近了,他们的鼻尖轻轻的触碰在一起,但她动不了,只能听他轻声笑道:“尽情的恨吧,恨得越深……我在你心里,就越是独一无二。” “你……”锦瑟的唇微微的颤抖,“你去……” 死吧。 两个字没能出口,锦瑟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出口,只是还没来得及……唇又被再次堵住了。 几乎是趁她话的那一刻,他就这样吻了下来,看准了时机一般,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不似上次那样的霸道,却是缠绵悱恻,那样的紧紧纠结在一起的唇舌……一丝空虚都没有留下,一点余地也不曾留给锦瑟。 当锦瑟再次从这突然而来的缠绵之中快速清醒过来时,他已经放开了她,不给她第二次咬伤他的机会。 他的唇从她的唇边移开,温暖的,湿湿的从她的脖颈处划到了她的耳边,然后他轻轻的笑了起来,“野猫吗?制住了利爪,除了咬人,便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像他确信,若是放开了她的双手,她一定会在他的脸上留下几道抓痕一般,毫不留情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南陵突然提出来的提亲,也是你的主意吧?”锦瑟眼睛里的情绪仿佛沉淀了下来一般,她将刚才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忽略了,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她该毫不在意的。 慕容修云的身子那样的高,却就那样微微弯曲着身子,埋首在她的耳边,贴着她的肌肤,那种熟悉的温暖,还有她发间的香味,叫他觉得异常的怀念,舒适。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的道:“我答应过你的,给你名份……现在,来娶你了啊。” 锦瑟毫无防备,根本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话来,猛然一下咬住了唇,才制住了自己因为震撼或者另外一些情绪而颤抖的身体。 “你恨我也没关系……”慕容修云的声音在锦瑟的耳边响起,还带着他轻轻浅浅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颈间,“只要呆在我的身边,只要你有本事,那么杀了我也没关系。” “我已经不稀罕你给的名份了!还有,你别以为我杀不了你!”锦瑟赤红着眼,天知道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出了这样的话来。 仿佛是亲手打碎了自己曾经的梦想,自己曾经憧憬的生活……一切,全部被打碎了。 “你,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一年?两年?”慕容修云像是没听到锦瑟的话一般,自顾自的在她的耳边暧昧的吹气道:“我觉得像是过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所以啊……”慕容修云突然站正了身子,微微的低头,抵住了锦瑟的额头,就那样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来捧住了她的脸,轻轻叹道:“所以啊……快跟我回去吧,不然时间好难熬。” “以前我觉得没有了你……我肯定活不下去,怎么?”锦瑟的手被他不知不觉的放开了,她从身后动了动已经麻木的手,冷笑了起来,“如今……没有我,你活不下去了?” 慕容修云一愣,这一秒的愣神,锦瑟一把推开了慕容修云……旋身从墙边脱离,慕容修云快速的想追,锦瑟的手快速划过,指甲锋利的擦过了他的脸,使他停下了脚步。 而只是这一顿,锦瑟已经到达了安全距离,从他的掌控之中逃脱了出来。 慕容修云擦了擦脸上微微有些痛的地方,渗出来的血珠子被他擦掉,左边脸颊边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痕迹,他却笑了起来,“果然被抓伤了……” “我警告你。”锦瑟冷着脸,在月色下全身仿佛都笼罩了一层冰冷的光,她斜眼看了慕容修云一眼,才道:“最好离开这里,因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南陵的提亲的!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决定了回去北境的。” “你确定你想好了?”慕容修云笑了起来,又是那样云淡风轻,却总叫人觉得他那看不穿的眼睛里在酝酿着什么,他笑道:“你现在可是启云国的公主,你真的确定你能做主吗?皇家的人呐,才是最不自由的。” 锦瑟只觉得自己的眉心微微的跳动,仿佛对慕容修云的话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因为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啊……因为……是慕容修云啊。 “天晚了,回去休息吧!”慕容修云轻轻的仰头看了看天,似乎微微叹息了一声,“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我不急。” 罢,便转身离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之中时,锦瑟的身子突然一阵虚软,仿佛是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一般,她双腿虚软,脚步摇晃着往后退去,扶住了一棵树才站稳了脚步。 身子如同虚弱了一般,叫她微微的喘息着。 这里是启云国……没有人可以为她出主意,北棠冽他们之前没有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她要如何应对这样变化莫测,永远都看不穿的慕容修云? 只凭她……真的,可以抵抗吗? 锦瑟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并不是她不坚定,并不是她……有所动摇,而是她真的,真的学不会如何去面对慕容修云……曾经的那些感情,是付出了她的所有啊! 如今……当他这样站在她的面前时,她除了恨他,又能如何? 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反抗不住他,甚至被他吓住,完全被他掌控了主动权……还被…… 锦瑟死死的闭上了眼睛,扶着树干,使劲的擦着的自己的唇,可是那些柔软的触感永远也擦不掉,脑袋里那些回忆,永远也抹不掉……沈甚至哪怕是此刻,她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 深深的呼吸,锦瑟不知道在这里虚弱的站了多久,直到她一点点的冷静下来…… 不论如何,她不会改变初衷,因为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面对慕容修云,更不可能嫁去南陵……如今,只能求助启云帝,趁着锦胤还没登基……若是能服皇爷爷,那么也许她还有一丝胜算! 不知道为何,锦瑟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慕容修云一定,会将她带回南陵去的! 她本能的想逃,这种恐惧感,迫使她冷静了下来…… 她一定不可以再输了! 锦瑟死死的咬牙,冷静了下来,坚持着自己虚弱的身体,脚步虚晃,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远处慕容修云消失的黑暗拐角处,他其实还站在原地,直到她离去,他都目送着她的身影……他看着她,当然知道她的痛苦,知道她的纠结。 因为她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可是他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他刚才的,都是真的……他记得很清楚,异常的清楚,锦瑟离开他……三个月零十七天,而他觉得他仿佛已经等待了一辈子那样长的光景一般。 等得他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所以他来了……也许锦瑟得对,当初他以为她没有了他就活不下去,原来……一直以来,是他……没有了她,就不行啊。 慕容修云幽幽的转身,紧紧的捏住了拳头,他是一个执着的人,这种执着很恐怖……也许他不发现自己的感情,那么一辈子都不会触碰到这种执着……一辈子都会相安无事。 可是他知道,他偏偏比任何人都明白,锦瑟对他的重要性。 所以……他一定,会留住她的!不论如何,是爱,还是恨……他要的,都是她,永远都是她最极致的感情! 要恨,就让她一辈子痛恨着她,然后呆在他的身边,哪怕痛苦也没关系,哪怕她要杀他也没关系……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否则……会无法呼吸的,会……死的。 慕容修云的脚步沉重,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门,还未跨进自己的房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连命都不要了!马上就要入冬了,这里的天气不比南陵,怕是就要落第一场雪了……” 听到了声音,慕容修云抬头,看到了清竺眯着月牙儿的眼睛,看着他笑,手里拿着针包,双眼微微闪着蛇一般危险的光芒,愉悦的道:“又是一年冬天了,该准备过冬了。” “啊……差点忘了。”慕容修云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笑了起来,仿佛也放松了不少。 径直了进了门,关掉了窗户,一边脱下了衣衫,一边道:“不是什么都能治好的再生之血吗?为什么,却治不好我……” 着,上身已经一丝不挂的慕容修云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的身子虽有些瘦弱,但是很是结实,完美的身材线路,每一处的肌肉都恰到好处,肌肤微微有些苍白,越发的像雪一样……仿佛有着一种从深处散发出来的寒意。 “所以啊,你能活着……才是奇迹。”清竺咧嘴笑了起来,手上动作不停,已经在慕容修云年的背上插了好几根银针。 慕容修云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有再。 “这里的冬日比南陵更冷一些,你最好在凛冬来临之前离开,否则……可不准。”清竺手中的针划过空气,一阵寒光闪烁。 “我知道。”慕容修云幽幽的应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面无表情,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安静。 看吧,锦瑟……快跟我回去吧,否则……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 ……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四) 启云帝宣布退位虽然叫人诧异,但是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他已经很老了,在启云国或者其他国家这几百年的历史上,很少有帝王活到这么久。 如今他已退位,成了太上皇颐养天年,而锦胤只待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便可名正言顺的执掌启云国。 锦瑟一早便起来打算给太上皇去请安,自己泡了茶,亲手做了几样点……便让人领着朝太上皇退居后住的宫殿去了。 她知道她得抓紧时间,因为哪怕多拖一秒,她都觉得事情随时会出现她掌控不了的变故。 锦瑟去时,太上皇刚起身没有多久,正好没有用早膳,听到锦瑟来的消息,急忙让人将她领了进去,锦瑟进门时,还听到太上皇在对着身边的总管大人道:“日后若是公主来,便不要通传了,省得她在外面占那么久,直接进来便是了。” “是!奴才遵命。”那宦官的年纪也大了,眉眼的皱纹很深,面容柔和,面带着笑容耐心十足。 “皇爷爷。”锦瑟进门,一边行礼一边道:“孙女给皇爷爷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太上皇急忙来扶锦瑟,可是锦瑟哪敢让他那样劳累,忙站了起来挽住了上前来的太上皇的胳膊,笑道:“皇爷爷还没用早膳吧,锦儿给你备了些糕点,还有花茶,要不要尝尝?” “要,当然要!快端上来。”太上皇眉开眼笑,本来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异常苍老的面容也顿时红光满面了。 锦瑟点了点头,总管大人已经吩咐外面的人将东西都一一的抬了进来,东西不多,两盘点心,一盏茶。 “这可是朕最喜欢的芙蓉糕呀!”太上皇一边在锦瑟的搀扶下坐下,一边笑了起来。 “快尝尝吧!”锦瑟端了茶盏递给太上皇,看着他满足的喝了一口,然后满意的点头,再点头,又尝了糕点,笑得越发的开怀了,“不错,不错!朕这嘴可挑了,这一尝可就知道,这可不是宫里御厨们的手艺啊!是谁弄的?” 锦瑟不由得捂着唇笑了起来,忙道:“竟然是孙女孝敬您的,怎么能经他人之手呢?” “啊!”太上皇一愣,惊叹道:“锦儿做的?” 锦瑟忙点了点头,笑道:“肯定是比不上御厨们的手艺,皇爷爷可不要嫌弃啊!” “怎么会嫌弃!”太上皇看着眼前的茶点,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感慨起来,“没想到啊,朕也还能等到这样一天……能吃到锦儿亲手做的糕点。” 太上皇生有一女,四子,如今长女和二子已经离世,剩下三个儿子,哪里那么贴心? 虽孙女们也有三四人,可是都是从娇宠着长大的郡主,十指不沾阳春水,一个比一个娇惯,平日里就会撒娇耍赖,哪里会亲自动手去厨房? 本是平常人家天伦之乐,他等到了这一刻……起码也曾体会过了这种欢乐,也足够了。 太上皇的眼角有些湿润,叹息了一声,感慨道:“朕都忘了,以前……你娘也常常给朕做芙蓉糕呢,她不似你手这般的巧,本也是什么都不会的,却偏偏学到了这一道芙蓉糕呢,这可是朕最喜欢吃的糕点了,从你娘走后……朕再没有吃过了,都快忘了,这滋味了。” 锦瑟的心里一阵阵的动容,她没有想到自己随便做的东西,竟然也这样巧合的和娘亲连在了一起…… “啊,对了!锦儿,跟与朕来!”太上皇擦了擦眼睛,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忙拉了锦瑟朝着一边的书房走去。 锦瑟也没问,只是顺从的跟着进了书房,书房清雅,摆放着无数的书籍,还有字画古董,房间里的九龙鼎还着檀香,清淡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越发填了几分雅气。 “你看……”太上皇带着锦瑟到了最里面的一面墙前,那墙上只挂了一幅画,一个少女站在桃花树下,伸出雪白的柔荑正在采摘桃花时的景象。 那画一笔一划都栩栩如生,细致入微,将那少女的整个人都画得如同真实中一般,眉眼的笑意,唇角的弧度,甚至一枚枚与桃花一般靓丽的粉色的指甲…… 锦瑟有些呆愣,因为看着画上女子的笑容,那眉眼似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微微的笑,而那眼睛,笑容,甚至……那张脸,竟是有七八分像锦瑟。 不……是锦瑟,像她。 “这……”锦瑟喃喃的开口,虽然想问,但是她觉得不用问了,不知道为何……当看到画上女子的笑容时,她便觉得,这也许……便是她的母亲。 是啊,这才是她的母亲。 该是如此,温柔大方,笑容纯净温暖,身姿优雅,眉宇间虽柔和,却不乏坚韧。 很美……很美的母亲。 与自己印象了的母亲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个父亲害怕她缺失母爱,所以给她找的母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有些市侩,精于算计,虽然父亲在时虽锦瑟也很好,可是始终锦瑟与她都不是很亲…… 可是尽管如此,当父亲离世后,她就马上将自己卖掉,还是让锦瑟那时幼的心灵对母亲这个词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如今……她笑了起来,她的母亲不是那样的人,真好。 她的母亲一定和别的母亲一样,很善良,很慈祥,会很爱她……所以才会为了让她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她的母亲虽然没有陪伴她生长,但是锦瑟还是很喜欢,喜欢眼前的母亲。 因为是她用生命守护了她……这才是世界上最纯净最伟大的,母爱啊。 “和你很像吧!所以啊……朕第一眼看到你时,便确定……你一定便是柔儿的女儿,一定是。”太上皇幽幽一叹,“那么多年了,朕没有见过她……可是只要她还活着,也常常倍感安慰,想着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见面的。可是……可是没想到,朕探听到她的消息时,得到的却时候她的死讯……” 太上皇低下了头,擦了擦眼睛,呼吸有些乱了,却还是深深的呼吸着,平稳了自己的情绪,“还好啊……她留下了你,也是这样,朕才能坚持着活了那么多年……他们都放弃寻找你,都……你已经不在了,可是朕不信,朕知道……你与柔儿一样,一定都一样的坚强,所以一定活着,朕一直很内疚,所以连去见你母亲的资格都没有,朕知道……若是找不到你,朕这一辈子,哪怕死了,灵魂也不会离开这……都会在这里一直一直,等着你呐。” “皇爷爷……”锦瑟的眼睛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却是露出了笑容来,哪怕眼泪弥漫,却还是笑了起来,搀着太上皇的胳膊,笑道:“谢谢您没有放弃我,我才有机会……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才……能再有亲人,您知道吗?这世上不论是什么,荣华富贵还是名利权势,都比不上……亲人呢。” 太上皇点了点头,满意的叹了一声。 “什么都比不上……”太上皇笑了起来,重复了锦瑟的话,满足的拍了拍锦瑟的手。 锦瑟的珍贵……也许正是她并非在皇宫里长大吧。 所以她不知道……亲情,对于太上皇来,早已经失去了很久很久了……为什么他会这样想念自己唯一的女儿?便是因为只有那女儿才能叫他感受到平常人家的亲情啊。 哪怕是如今,他儿孙满堂,看似什么都有了……但是只有他知道,他这一辈子,有的只是荣耀,权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皇爷爷,您早膳还没用完呢,不好好吃早餐可不行啊!”锦瑟将所有的感慨和眼泪都吞了回去,看着眼前的老人,忙提醒道。 她想……太上皇从今以后都健健康康的,可以带着思念,但不要再悲伤,她想他以后都幸福快乐,长寿康健。 “嗯,听锦儿的,回去用膳,回去用膳。”太上皇忙应声,笑着点头,满足得合不上嘴。 锦瑟扶着他心翼翼的从书房走出来,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画作,然后笑了起来。 母亲没有做到的,便让她来接着做吧!这样,也算是对母亲,最好……的回报了吧? “锦儿啊,你觉得,北棠冽这个人如何?”两人走在庭院里,深秋的清晨,不冷不热,阳光也懒洋洋的,但太上皇却突然这样问了。 锦瑟心里一跳,便知道……终于是要起这个事情了。 “他啊,看起来很严肃,冷冰冰的,很凶的样子……”锦瑟着,轻轻笑了笑,想了想,又仰头道:“但是,与外表不一样的,好像,意外的善解人意。” 虽然锦瑟不知道善解人意这个词用得恰不恰当。 但是北棠冽总是能将一切的事情看穿,不论是对他有利还是无利,他都没有勉强过锦瑟必须做什么,不论是她……还是他的弟弟北棠风,哪怕明明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却也因为北棠风的关系,没有打算出来。 他还曾帮助过北棠风和她,只是她没有那个福气罢了。 所以……北棠冽这个人,应该比他的外表,更像一个好人吧? “看来,你倒挺了解他的。”太上皇点了点头,笑了起来,“那……慕容修云呢?朕听闻,他……” “皇爷爷,我知道你想什么。”锦瑟咬了咬唇,打断了太上皇的话,垂眼道:“我们与南陵,根本不可能的……皇爷爷,母亲也好,父亲也罢,我都不会忘记……他们的命运,因为南陵而变成了那样……” 幽幽的叹了一声,太上皇幽幽的抬起了头,叹息道:“可是若不是他们的命运被颠覆,若不是如此……又怎会有你?又怎会有他们这一段情呢?” “可是母亲还有父亲都是……”锦瑟的眼睛赤红,想的话都顿在了唇边。 因为她看到太上皇苍老的模样,明明他苦苦等待女儿那么多年,苦苦等待孙女那么多年……分离他们的不正是南陵吗?害死了自己母亲的,不正是慕容修云的家人吗? 可是为什么锦瑟从太上皇的脸上看不到仇恨,看到的只有无限的怅然。 他笑了起来,轻声道:“恩恩怨怨呐,锦儿,那都是孽,也是缘,皇爷爷在位那么久,没有大的作为,却也没有过失,起码让这启云的子民们能吃饱穿暖,不受战争只苦,皇爷爷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用,但是也很满足。” 锦瑟不懂太上皇为什么这些,也没有插嘴,听他继续道:“皇爷爷知道柔儿的死因,也知道你和你父亲为此经历的苦难,但是人不可以因为仇恨和怨怼,就忘记了因为这些而得到过的……你父母得到了自己一生的最爱,得到了令他们骄傲的女儿,而你……你想过没有,你可得到过什么?抛开仇恨,你还得到过什么?” “我……”锦瑟愣在原地,她得到过什么? 当她身不由己进宫,为了慕容修云待在别的男人身边时……她虽然伤心难过,虽然纠结万分,可是她得到过……慕容尚宇无比珍贵的感情,一个帝王的真情。 为了她……他连死,也毫不畏惧。 她得到过的,北棠风坚定不移的感情,为了她付出了一切,放弃了一切……也为了她,痛苦一生,但是锦瑟知道,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怨恨她,北棠风也不会……有一点点怨过她。 虽然她不想想,但是若抛去了仇恨,她得到的痛苦和快乐,究竟是哪一边多? 曾经她呆在慕容修云的身边,她以为那就是幸福。若没有这一刻的痛苦,那么她是不是就那样单纯的,傻傻的幸福下去了? 哪怕曾经痛苦过,悲伤过,也受过伤,吃过苦……可是八年,整整八年,在慕容修云的身边…… 不……她不该想。 锦瑟忙摇了一下脑袋,惊恐的后退一步,急忙跪在了地上,哀求道:“不,皇爷爷,不该是这样的!哪怕曾经是有过快乐,得到过幸福……可是这一刻剩下的只有悲伤和痛苦,皇爷爷……我不要,我不要去南陵……” 锦瑟知道,若南陵提出了要求,那么很难拒绝。 哪怕是违背当初母亲指腹为婚的婚约,也许启云国也只能答应南陵。 因为南陵那样的强大……哪怕经过北棠风一事,经过帝王更换,可是慕容修云以最短的时间修复了一切的损伤,甚至慕容修云暗中的势力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南陵比以前,强上数倍! 若启云国不顾其要求一意孤行,换来的,极有可能是保持了那么多年的与南陵的和平被打碎,战火蔓延……在夹缝中的启云国,怎堪应对? “可是……”太上皇幽幽一叹,苍老的手轻轻的抚上了锦瑟的脑袋,“锦儿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朕不会追究,只是朕希望……你不要因为仇恨,不要迷失了自己,从而选择了自己不想走的路,你能回来朕真的很开心,但是比起来……朕宁愿苦等一辈子,宁愿含恨而终,也希望……你不要踏错哪怕一步。” “皇爷爷……”锦瑟不出话来,她选择的路,是为了仇恨,但是她不后悔啊,她不后悔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不后悔到启云国来…… 可是这是她答应过北棠冽的,这是她如今能活下去的动力啊!她选择的路,是因为她该这样活下去吧?否则,她能怎么办?她还能如何生存? “你们自己决定,皇爷爷啊……不怕什么,战争也好,仇恨也好……皇爷爷虽然没有去选择过,但是也不怕。”太上皇幽幽一叹,“只是为了启云国千万的百姓,皇爷爷真的不能自私,所以皇爷爷退位,不想在此事上做个决定,不想对不起你,也不想对不起启云国的百姓,朕也许很懦弱吧,但是你只要选择你认为对的,朕想……锦胤,会帮你的。” 锦瑟咬唇,还想什么,但是她不忍心为难这样的一个老人。 就如他的,他在位那么多年,没有战争,没有祸乱……只努力的让国泰民安,让百姓生活无忧……这样,已经是多少帝王无法做到的事情了啊? 所以怎么忍心在他弥留之际,还要他接受残酷的战争,为他在历史上增添上糊涂昏庸的一笔,太残忍了。 “我知道了,皇爷爷,谢谢你。”锦瑟笑了起来。 “你明白就好,没有人能为你做决定,锦儿……做你自己就好了,皇爷爷要你回来,不是为了拿你去换什么,只是想看到你开心幸福。”太上皇扶她站了起来,苍老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锦瑟使劲的点了点头,然后俩个人相视一笑朝着膳厅走去。 锦瑟知道,只能靠她自己…… 她要自己,让慕容修云放弃,她不能给启云国带来战争,让皇爷爷努力维持了那么久的和平被毁坏……让母亲的家乡,让这一片土地被慕容修云践踏毁坏! 锦瑟深深吸了口气,她要做到,哪怕再困难……她也要做到! * 三日后的登基大典是如何完成的,锦瑟身在后宫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能感受到那种隆重,这一天仿佛连鸟儿都不敢大声拍动翅膀,不敢肆意的歌唱。 严肃沉重的礼乐,几乎响彻了整个南陵。 所有的人都一副认真的模样,直到晚宴时分,锦瑟才感受到了一丝的活力,仿佛一切又恢复了平常。 不……比平常更热闹。 锦瑟也一样要赴晚宴,而在锦胤父母亲都早逝的情况,他未立后,新为帝王,所以有资格坐在他身边的,只有锦瑟这个太上皇亲封的长孙公主。 新帝登基,各国来的使臣朝贺,锦瑟不想在外国使节面前丢脸,她散了自己早已经束起来的发丝,因为她永远会记得,为她挽起发的北棠风…… 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将自己的头发放下来了,但是……一切,也许都只是她以为。 珠钗玛瑙,绫罗绸缎,彩衣高贵精致,高高的束腰长裙,长长拖曳在地,如同盛放的牡丹,层层叠叠鲜艳夺目,华贵的凤钗,青丝如云,精致夺目的首饰,红玛瑙的点缀…… 或许这是锦瑟最为华贵的时候,她选择了自己从未穿戴过的艳丽却华贵的颜色,衣衫依次层叠色彩斑斓,将一位公主的雍容华贵展现得淋漓尽致。 精致的妆容,眉心一点妩媚的梅花妆,成了锦瑟精致的面容上最佳的点缀。 她瘦弱的身体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力量,穿上这一身公主的宫装时,那一种属于皇家的尊贵威严顿时显现了出来。 “新皇驾到,携长孙忆柔公主进殿!” 锦瑟面带微笑,对着自己身前这个新继的帝王轻轻点头,锦胤一身龙袍加身,尊贵无比,连平日里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身子,此刻都显得无比的高大。 权利是男人最好的光环,锦胤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的得到了新生,他的笑容再不内敛,变得豪放,显露出一种冰冷的威严,双眼微沉,睿智的光芒深藏其中…… 如同一只雄鹰,有着傲视天下的气势。 锦瑟与锦胤一起转身,就走在他的身边……踩踏着厚厚的红地毯,两边侍卫们手持长枪,发出冰寒的光芒……鼓声擂动,伴随着锦瑟和锦胤整齐的脚步声。 锦瑟知道,她踏出的这一步意味着什么。 也知道,在她的前方,她会见到什么人…… 可是她目视着前方,一样傲视一切,微笑着抬头挺胸,一步步的跟着自己的弟弟……走向大殿。 她不回头,因为若是回头了,那么所有的一切,痛苦也好,付出也好……牺牲的人,牺牲的感情……所有的一切,就和她的过往一般,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全部,都成了无意义的牺牲。 只要她坚定脚步,只要她看着前方,毫不犹豫的前行,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五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五) “新皇驾到,携长孙忆柔公主进殿!” 锦瑟知道,她踏出的这一步意味着什么。 也知道,在她的前方,她会见到什么人…… 她不回头,因为若是回头了,那么所有的一切,痛苦也好,付出也好……牺牲的人,牺牲的感情……所有的一切,就和她的过往一般,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全部,都成了无意义的牺牲。 只要她坚定脚步,只要她看着前方,毫不犹豫的前行,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锦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所有的人都似乎一愣,无法将这个站在锦胤身边也丝毫不逊色的高贵公主与前段时间那个素净朴素的民间女子联系在一起。 一个人的打扮,可以改变那样的多吗? 她看起来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的淡然清雅,而成为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鲜艳的怒放,那种自信,高傲,犹如从她的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哪怕身影瘦,却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气势。 高贵与否,不在于穿什么衣服,而在于心。 有的人想起那天锦瑟轻轻的低喃,那时他们不过像听一个笑话,而如今竟真的有这样的感受。 锦瑟此刻的气势并不是因为她换了衣衫,也不在于她精致的妆容,那是从她的内心深处,从她的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从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便带着的……属于皇室的,高贵的尊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拜的声音,虽然与锦瑟无关,但是她站在高高的阶梯上,接受了众人的跪拜,就站在锦胤的身边。 高高在上的龙椅旁边,有她的位置,虽然的一把椅子,但是却蕴含这无尽的尊荣。 “平身,朕很感谢各方来使远道而来的庆贺,各位请快快入座!”锦胤摆了摆手,颇有几分王者之气。 锦瑟跟随着一起谢礼,与锦胤和众人一起,缓缓入座。 她坐在高处,下面的人虽多,但是却一览无遗,哪怕宴会上祝贺的来使络绎不绝,但是锦瑟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清竺。 虽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得如此正式,长发束了起来,一丝不苟,精致的面容更是显露无疑,比起平日里神秘潇洒的模样,多了几份俊朗,却也让他的笑容越发的肆无忌惮。 那么多的人力,属他最耀眼了,毫不掩饰身上散发出来的闪亮的气息,眯着眼睛笑着,邪魅的面容叫人印象深刻。 锦瑟知道,坐在他身边的人……便是慕容修云。 确实没有人认出他来,他一向懂得收敛自己的气息,隐藏自己的实力,就如同以前一般,毫不起眼的坐在清竺的身边,有清竺那样晃眼的人在身旁,似乎他越发的黯淡了,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是对于锦瑟来,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哪怕他再低调,锦瑟一样会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他轻轻的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时,修长的凤眸微微一转,便于锦瑟的视线相对…… 锦瑟一愣,他已经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锦瑟捏住了拳头,忍住了心理那种不甘的怒火,他竟然可以这样旁若无人的用使臣的身份参加这样盛大的宴会。 若是被人认出来…… 呵…… 锦瑟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不怕被人认出来吧?而且他有把握别人是不会认出他来的! 是啊,南陵也是新帝登基,而且登基时因为情况特殊,一切从简,当时根本没有多少其他国家的人见过。 更何况,慕容修云大名鼎鼎,在他以最短的时间平定南陵内乱,逼退北境来兵,又在短短的半年不到的时间,稳稳的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让南陵越发的强大富足。 谁会将那几乎神话了的慕容修云与这晚宴上这默默无闻的南陵使臣联系在一起呢? 锦瑟转了眼,不再去看慕容修云,与着大家一起,回敬来宾美酒,一起欣赏歌舞,听这大家侃侃而谈。 “皇上!”清竺突然开口,几乎是第一时间,锦瑟的心已经吊了起来,她竟然是反映最快的看向了他们,因为……她一直,一直都观察这这个角落,不曾放下过。 “臣代表南陵,有事请教!”清竺的声音清亮,带上十足邪恶的笑容,很难叫人转移视线,几乎他一站起来开口,宴会上就安静了下来。 锦胤幽幽的转眼看向清竺,清竺的狂妄之气也未曾收敛,首先是他性格使然,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低头,另一方面,他是代表南陵的,南陵不论对于启云还是对于这里其他国家的使臣来,都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 所以他自然有猖狂的理由。 “大人请!”锦胤回应了一句,态度还算谦卑,是谦谦君子的作为,却不失一个帝王的威仪。 “之前与皇上提过的,我国圣上有意与贵国长公主联姻一事,皇上可考虑好了?”清竺这话,就看向了锦瑟,眼底全是笑意,像是期待这锦瑟做出什么好笑的反映来一般。 锦瑟只是垂了眼,眼眸划过清竺身后淡然喝酒的慕容修云,然后收回停在了自己尊贵的裙摆上。 “这……”锦胤顿了顿,才悠悠的笑了起来,“今日晚宴,本不谈政事的,虽然联姻是喜事,可是此事朕还没有定夺!” “皇上,南陵诚意十足!不知道皇上为何犹豫至今?可要知道圣上正等着贵国的回音呢!”清竺算是咄咄逼人,宴会上的静谧突然变得有些诡异,谁都不敢多嘴。 顿了顿,看锦胤并没有打算回答,清竺又接着道:“吾皇已经表明,只要两国联姻,那每年贵国需向南陵的进贡一律可免,并可开通两国商贸之道,每年将只从贵国购买马匹,粮食已经玄铁等矿物品,这些条件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只需短短几年,便可使贵国商运亨通,国库翻倍增涨。” 有的人微微的吸气,仿佛不可置信南陵竟会开出这样诱人的条件来。 毕竟在座的国家每年要向南陵上贡的不在少数,南陵富足,商路更是四通八达,如果能与南陵建立商贸交易,那对整个国家的商道提升可谓不可估量。 有的人不免悄悄看向上座的锦瑟,一个民间长大的公主,虽是先代启云帝亲封的公主,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锦瑟只是外孙女,只是冠了嫡孙女的名号。 可不论如何,一个公主可以换来启云国几年来几乎不可限量的发展,在所有人的心理,都必定是值得的。 若他们自己的国家有这么一个值价的公主,还需考虑?自然是八抬大轿亲自送到南陵去的。 公主的使命……不便是如此吗?能给自己的国家带来荣耀,是她们的荣耀。 “我们已经等不了了,还请皇上早做定夺!”清竺的话完,宴会厅里终于有了些的骚动。 大家商议着,不知道锦胤还在犹豫什么。 有大臣站起身,启奏道:“还请皇上早做决断,此次联姻,不论从何处来看,都是启云国几年来的大喜事!” “可是……长公主,不是与北境早有婚约?” 不知道是谁轻声嘀咕了一声,底下又是一阵议论,清竺只是站立着,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锦瑟。 锦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转移了目光,清竺太可恶了!竟在这种时候逼迫锦胤,还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来。 锦胤新帝登基,面对这样好的事情,若是拒绝了,难免在百官之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所有的人也会以为锦胤没有正确的【判断力。 因为在所有的人心里,都已经认定了……这门亲事,怕是只有傻子才会不答应。 南陵从没有接受过任何国家的联姻,其他的人挤破了头也未必有这样好的事情。 想到这些,锦瑟不免又瞪向慕容修云,他还是悠闲的坐在原地,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嘴角永远挂着那一丝淡然的笑容,那样的自信,胜券在握的样子叫锦瑟恨得牙痒痒。 “好了!”锦胤突然开口,打断了底下所有人的议论声。 锦瑟也急忙转眼看向锦胤,她真的害怕……因为锦胤不是皇爷爷,哪怕皇爷爷恐怕都一定会坚定的帮她,何况是锦胤呢? 他的眸子一样是深沉睿智的,是非利益他判断得比谁都清楚。 “皇姐。”锦胤评定了议论,所有的人都看着他,而他却轻轻的看向她,悠悠的笑了起来,“您自己觉得呢?” “啊?”锦瑟一愣,应该所有的人都和锦瑟一样愣住了。 因为谁也没想到,锦胤会问锦瑟的感受!因为这对于皇室的人来,根本……就从来不可能发生啊? 一切,不都该是皇帝定夺吗?身为一个公主,哪怕是皇帝的姐姐,一样没有任何的资格做主啊! “这可是皇姐您自己的亲事啊,何况刚才也有人了,皇姐与北境之王还有着婚约,朕想虽然与南陵联姻固然是好的,但是皇姐才回国,皇爷爷又那样的宠爱您,一定不想您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所以朕觉得,此事皇姐自己定夺比较好。” 锦胤的笑容未达眼底,虽然看起来亲和温润,但是双眼看着锦瑟时,却叫人感受到一丝的冰凉。 锦瑟这才反应过来,他将所有的问题都抛到了她的身上,若是她选择不当造成了任何的后果……也不会直接造成他的失误。 更何况,他还故意搬出了皇爷爷…… 可恶!没一个好人! 锦瑟转眼,几乎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她看向清竺,然后伸出了手,“若本宫不同意,又当如何?” 话才出口,下面一阵惊讶的抽气声,有人欲站出来缓解一下气氛,或者为了锦瑟所的话开脱,但是清竺没有给任何人机会,只是笑道:“公主以为呢?南陵容不得任何拒绝……想必公主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好!”锦瑟也勾着唇角,冷冷的笑了起来,她指着清竺的手指没有放下来,顺着她的眼光轻轻往清竺的身侧移动,“本宫还需要一点点时间考虑,在这之前,本宫要与那个人单独谈谈。” 随着锦瑟的玉指所指,大家仿佛才发现了,还有一个南陵使臣…… 只是叫人不解,明明清竺看起来更强势,更向是此次使臣之中能代表南陵之帝言论的使臣,为何……要和一个几乎没有过话,默默无闻的人谈话? “公主……”底下的老臣站了起来,想什么,却又一次被清竺打断了,清竺利落的拍手,笑了起来,“那再好不过了!你们好好谈!我等着!” 几乎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底下想劝导的人话也全部堵在了喉间,不知道该如何劝了,更摸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恕臣失陪。”锦瑟起身,对着锦胤行礼。 锦胤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保持着笑容与所有人一起,目送这锦瑟拖着繁复华丽的裙角离开。 慕容修云随后起身,随意行礼,什么都没,转身便走。 只是在这一刻,众人似乎才感觉到了那么一瞬间……这个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无法记住的男人身上……仿佛有一种气息,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却叫人感觉到了一种傲然天下的气势。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而已。 可是当大家回过神来时,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宴会厅…… “好啦,大家继续喝酒庆贺吧!”清竺拍了拍手,唤回了大家漂浮的思绪,他抬起了酒杯,笑道:“臣代表吾皇,敬云帝一杯,庆贺云帝陛下登基之喜!” 几乎所有的人都有点跟不上清竺的节奏,但是锦胤稳重的抬起了酒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大家继续吧!可不要扫了雅兴!”知道锦胤再开口,众人才回了神…… * 天空已经黑了下来,快要入冬了,这里的天气很奇怪,哪怕白天还算是阳光灿烂,但是一入夜,凉风吹来时,竟有些冰寒的气息了。 离开了宴会厅,庭院里有一个人工湖,锦瑟头也没有会,径直的走到了湖边,她知道慕容修云就跟在后面,而且这里地形宽阔,风也很大,没有人能靠近到窃听他们话的范围之内。 “你到底……”锦瑟猛然转身,可是没想到慕容修云跟得那样的近。 她一转身,差点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她一惊,嘴里的话已经忘记了。 “怎么?”慕容修云勾着唇角笑了起来,距离那样的近……锦瑟微微抬头清晰的看到了他勾起嘴角的精致下颚。 急忙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锦瑟不由得皱眉,别过脸不客气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清竺得还不够清楚吗?”慕容修云往前走了几步,径直的走到了湖边,看着对岸一片黑暗中点着的灯笼。 风吹动他的衣袍,让他的身影多了几分沉淀了时光的美。 “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锦瑟几步追到了他的身后,她根本不可能再惊叹于他的身影,惊叹于他的任何一件事情,她此刻心里无法平静,除了愤怒,不甘外……她还想逃。 虽然她知道她总有一天要再次面对慕容修云,可是不是现在。 不是她势单力薄的现在,现在她无法对抗……她害怕自己会再一次被他禁锢了,到时候她真的就无处可逃了。 “那你能承受后果吗?”慕容修云转身,低眼看着锦瑟有些焦躁的眸子,他却云淡风轻的笑了起来,“启云帝不都了,决定权在你身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锦瑟深深的呼吸,想将自己内心的焦躁平定下来,可是他就站在她的身前,一副什么都握在手里模样,所以他才能那样轻松的笑,真是……让人讨厌。 “慕容修云!”她第二次叫他的名字,叫慕容修云微微一愣……他从未从她的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字,除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明知道我已经决定了,而且绝对不后悔,也绝对不回头!你清楚我的坚决,我是不可能再待在你身边的!” 锦瑟咬牙,看着慕容修云微微呆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想要力量,我要得到能与你抗衡的力量,我要将你曾经利用我得到的一切全部毁灭!这是我如今站在这里,还能呼吸,还能话……这就是作为我活下去的动力,你懂吗?” 她突然笑了起来,凄苦的笑容,自嘲的笑着,“我要的,不是作为你的玩偶,你的宠物,永远没有自尊没有自我的被你囚禁在身边……那样对于现在的我来,还不如死!那真是生死不如!” “你现在明白吗?慕容修云,你若觉得这样逼我,让我痛苦会叫你觉得开心!那你不如杀了我,你不如杀了我!” 锦瑟死死的咬牙,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修云的眼睛,再不畏惧! 慕容修云看着她,许久没有话,仿佛呆立在原地了一般,但是锦瑟知道他无比的清醒。 他的眼镜在夜色中如同这湖泊一般,有着流水一般的柔光,缓缓的清晰的从他的眼眸里缓缓流过。 “那……你再叫我一次……”慕容修云突然伸出手来,抚上锦瑟的脸颊,锦瑟不退缩也没有动,还是仰着头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他勾起笑容,轻柔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捧住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镜,那美丽的眼镜,里面的坚定……是他见过世界上最璀璨最美丽的光芒。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五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六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六) 慕容修云轻轻的捧住了锦瑟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那美丽的眼睛,里面的坚定……是他见过世界上最璀璨最美丽的光芒。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他勾起笑容,轻柔的笑了起来。 “放开我!”锦瑟一把打开了慕容修云的手,皱起眉头别开了目光。 是啊,她从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一直以来在锦瑟的心里,他们从未平等过,锦瑟永远站在低人一等的地方仰视着他,就如同仰望太阳一般。 如今,这太阳失去了光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叫出他的名字,厌恶他也好,恨他也罢,起码锦瑟如今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 “真的,什么都不回去了吗?”慕容修云似乎也没有介意,只是凝视着锦瑟,“哪怕你去北境,哪怕你变得强大,哪怕你拥有了一切你想要的,但是最终你都会回到我身边,结果不是一样吗?”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你凭什么觉得我最终会回到你身边!”锦瑟冷哼一声,不屑的笑了起来,“凭什么,你还觉得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你不信?”慕容修云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向来相信,我想要的,属于我的……最终都会得到,我一直这样深信着自己,更何况……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不论你怎么挣扎,怎么逃避,我们早已经相互选择了对方,当初我选了你,而你不也已经选择了我吗?。” “我不信!”一提起当初,那个细雨蒙蒙的天,锦瑟几乎无法控制的怒吼出声,“当初,都是骗局,一切都是假的!” “那是命运。”慕容修云的平静让人无法不去相信他的,就如同他自己都那样坚信着。 但是锦瑟已经不想相信了,若当初他的信仰就是她的信仰,他相信什么她就信什么,一切只因为她信他。 而如今锦瑟已经不相信他了,所以锦瑟的思想和他背道而驰,而锦瑟也只想相信自己改信的。 “不管你怎么,我都不会同意的!你若执意这样用启云国来威胁我,那我告诉你,你永远不会得逞!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锦瑟已经抱着死的决心,她知道若不这样,那慕容修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要让他知道……若他不让步,那么他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这样的威胁很可笑,可是锦瑟却知道自己能赢,否则他就不会千辛万苦的来找她,要带她回去了。 她只是赌……赌他对她,那颗真心还存在着,虽然这对锦瑟来已经不重要了。 “那,我们来打个赌。”慕容修云的表情变得很认真,因为锦瑟真的是踩住他了,看到她这样的坚定,慕容修云知道……她没有那么容易回到他的身边了。 既然这种简单的方式行不通,那么……他就陪她绕一圈吧。 “赌?”锦瑟皱眉,疑惑的看向慕容修云,她知道,这已经是他做出的让步了。 慕容修云垂眼,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你想要我做出让步,那我便让一步……你可以去北境。” 锦瑟的眼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但是心里却不知道是如何的滋味……她竟然赌对了吗? 他为她做的让步? 这……真是,一个笑话啊。 看锦瑟的表情千变万化,慕容修云笑了起来,“不论你会成为什么人,拥有什么身份,得到什么样的力量……我都会将你抢回来的。” 他的自信,是锦瑟见过的最坚定的自信,仿佛那双深沉的眼镜早已经透过未知的未来,看到了结果一般。 他总是这样,一副掌控着一切的笑容,轻轻的道:“我们就赌这个,这次,我放你走……你可以按照你自己所想的成长,但是我再次将你抢回我身边时,那时……你便放弃逃避,不准逃跑,不能轻生,也别再用这些拙劣的手段来威胁我,就好好的……待在我身边。” “你觉得,如何?”慕容修云抬起眼来,看向锦瑟,笑容收敛,认真的眸子里闪烁这月亮的光华,“若我输了,那么你便可以遵照你自己的心愿,杀了我。” 锦瑟呆愣在原地,惊讶于他连死亡都可以得那样的轻松。 他赌他的命,而她……赌的是她一生的时间。 “赌多久?”锦瑟的心不知道为何,竟是不由控制的快速的跳动了起来,仿佛……这一刻,决定了他们的人生。 只是他云淡风轻的几句话……便决定了他们的未来,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三年。”慕容修云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这时间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三年,若我没有能带回你,那么你便赢了,那时……” “我知道了!”锦瑟打断了慕容修云的话,她的心‘砰砰’的剧烈跳动了起来,仿佛害怕从慕容修云的嘴里再听到那几个字。 他又要那样轻松的出来,让她杀了他的话。 他是太自信,还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锦瑟不愿意去想,因为她不想再去猜想他的内心,再去在意他的想法了。 如今只要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便已经是她胜利的第一步了。 接下来的三年,只要她足够坚定,足够强大……那么胜利便是她的,到时…… “唉……”慕容修云虽是叹气,却是欣慰的笑了起来,“你还是把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其实……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我吧?” 锦瑟一愣,已经被慕容修云钳住了下颚,他凑近了她的脸,那样近……深沉的凤眸深深的看进了她的眸子里,轻叹道:“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锦瑟瞪着慕容修云的脸,一字一句的道:“我再一次,我想要的……就是让你一无所有!我想要恨恨的打碎你这张自信满满的脸,想要让你知道,人生不是那样容易被操控的!” “这样恨我的话,那你得无时无刻的想着我了。”慕容修云笑了起来,在锦瑟的眼里那真是越发的可恶的笑容了。 “好吧,游戏从你回到北境开始。”慕容修云放开了锦瑟,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公主殿下,这一刻开始,你自由了……” 锦瑟呆呆的站在原地,听到慕容修云的嘴里出这样的话来,叫她一时无法反映。 自由? 她真是拥有过吗?她都已经迷茫了,她一直想要的自由快乐,究竟是什么样的?她一直想追寻的,究竟是什么?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遗憾,不后悔……哪怕心里有牵挂,哪怕前路艰难,只要心里坚定信念,就是自由。” 慕容修云的声音幽幽的传进锦瑟的耳朵,当锦瑟看向他时,他已经转身幽幽的离去了,“三年,锦瑟……用不了那么久,你就会回到我身边的,你会明白……你一直追寻的,其实一直在你身边。” 锦瑟什么都不出口,因为慕容修云已经走远了,而她什么又还有什么意义? 她只需要坚定自己的心,然后努力的做好一切自己该做的,想做的事情就足够了。不论结果如何,她努力过了! * 慕容修云依约收回了两国和亲的约定,也算是解除了启云国的一个危机。 这也就代表这,锦瑟……最终还是会去北境,并且以和亲公主的身份,踏上她从一出生就注定的命运——成为北境的皇后。 她需要那样的权利,需要北棠冽帮她对抗慕容修云,而北棠冽也需要启云国的帮助,这便是他们一开始便定好的约定。 锦瑟知道,她一旦当上皇后,那么便由不得后悔,而且这个身份会跟着她一辈子……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锦瑟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屋子里摆满了首饰珠宝,还有各种各样的贺礼,大红的喜服放在桌子上,纯金的凤冠那样的晃眼,这些对于锦瑟来,都不重要了。 她坐在梳妆镜前,没有试衣服,也没有翻看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只是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根玉簪子。 “北棠风……”锦瑟凝望着那簪子,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他为他挽起头发的那一刻,她的眼眸里凝聚了泪水,却又笑了起来,“又要见面了,你该……恨我了吧?” 恨她也好,也许磨灭了他心里的感情才是对他最好的吧。 这次她与北棠冽的婚姻,根本只是一场政治交易,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交易,各取所需,早在锦瑟决定回到启云国时,便已经和北棠冽得很清楚了,她只是北境的皇后…… 他们永远,都不能成为夫妻。 只是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锦瑟有些凄苦的笑了起来,也就是,哪怕这场婚姻是假的,她也永远……不会再成亲了。 也是啊,她已经成过亲了。 她记得的,哪怕已经不能在一起了,哪怕所有的誓言都被打碎了,她也记得的…… 锦瑟吸了吸鼻子,将泪水全部吞了回去,轻轻的擦拭这手上的玉簪子,笑了起来。 就那样坐了许久,她才将玉簪子放进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里,好好的锁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上…… 再是半个月……她就要启程了。 锦瑟深深的吸了口气,打开了房间的门窗,冷风灌了进来,叫锦瑟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距离锦胤的登基大典不过三天而已,这天气竟已经变成了这样子了。 前几日仿佛还阳光灿烂的,好像是昨天一睁眼,就发现整个天气都变了,变得阴沉,天空乌云密布,厚重得压在了宫殿的上方。 不时吹过的冷风竟有了一丝冰冷刺骨的感觉,庭院里除了常青树和一些耐寒的植物外,仿佛一夜便枯萎了,树叶全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宣布着启云国的冬日即将到来。 这里的冬天比起南陵来,早来了一个月……气温也冰冷许多,这种阴寒的感觉,仿佛要下雪了一般。 “公主殿下。”不远处跑来个宫女,恭敬的跪倒了锦瑟的身前,心问道:“皇上让奴婢来问问,嫁衣可还合身?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公主出来,奴婢们好趁早改。” “啊……”锦瑟转眼看了看桌子上一动未动的嫁衣,那对她来并不重要,于是她笑道:“没什么,都很好,就那样吧。” “是,那公主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需要谁为陪嫁的宫女,还有……”宫女仿佛是有许多要问的,但是锦瑟没有让她完,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没什么了,也不用什么陪嫁宫女,何必让别人背井离乡的。”锦瑟轻轻一叹,“就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一切就由皇上安排吧,我没有什么要求。” 宫女似乎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公主竟是这样的好话,她忙点了点头,“那奴婢告退。” 锦瑟点了点头,那宫女行礼后恭敬的退下了。 锦瑟看着屋子里几乎堆满了的东西,就觉得仿佛整个屋子都有些压抑,便随意的走了出来,几日来一直在伺候她的两个宫女也跟了上来。 在庭院里随意的走着,想着趁还有时间,该多去陪陪皇爷爷的……想着锦瑟便朝着太上皇的宫殿去了。 瘦的身影穿着北境的宫装,火红的袄陪着白狐的帽子,穿过一片萧索的庭院时,仿佛一朵怒放的红梅一般的耀眼。 “喂,就这样让她走了,你不就白跑一趟了?”清竺站在远处的亭子里,几乎是一眼便看到了锦瑟,相比起之前来,如今她倒是脚步都轻松不少了。 凉亭里四处透风,慕容修云就坐在里面的桌子边上,手边的茶盏还冒着热气,他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回答。 “不如就按照我的方法,直接绑回去就好了!你之前不也那样想过吗?”清竺转过身来,看慕容修云仿佛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他真的不明白了,为了这女人几次豁出性命,如今又不顾一切的追来,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到底为什么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喝茶? “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朕不想这么做。”慕容修云抬眼看向了远处,看到一抹红色穿过走廊,消失在远方,不由得垂下了眼眸。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竺坐下,不解的道:“就你这样,空着双手来,一声跟我回去吧,你以为就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解释有什么用?”慕容修云抬眼斜了清竺一眼,几日来他清浅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变得有些沉重,“解释了好让她无牵无挂的离开吗?她能释怀自然是好事,但是……她若是释怀了,那么她就会消失,永远也不会在朕的面前出现了。” 清竺皱了皱眉眉头,慕容修云苦涩的勾起了唇角,“她现在认定了不可以和朕在一起,若连仇恨也释怀了,你认为她还会留下来吗?” “那……你就让她这样恨着你?”清竺幽幽一叹,“到时人也嫁给别人了,你不介意?” “介意。”慕容修云垂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这清淡的两个字,倒显出了几分落寞来,“可是介意有什么用?” 慕容修云明白的,若能牵连这锦瑟的心,那么那个人一定不是北棠冽……锦瑟会同意嫁给北棠冽,不过是各取所需,虽然哪怕是假的婚姻,也让他很介怀,可是为了能最终留住她,慕容修云别无选择。 “唉,真是不懂你。”清竺靠在了桌子上,双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像一只慵懒的猫一般,“那我们早点回去吧,不然你若死了,我可会很麻烦的。” “让她恨着,也没什么不好的。”慕容修云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来,好像没有听到清竺什么一样。 清竺有些讶异的抬眼看他,虽他静静的坐在原地,垂着眸子像是在沉思,可是刚才那淡淡的一叹,真是有几分忧伤的气息从他永远从容的身体上散发出来了。 “哼,其实心里很介意嘛。”清竺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她恨着你,你真的无所谓呢,藏得那么深,多没意思!” 慕容修云没有回答,修长完美的手指顺着白瓷的茶杯边缘轻轻的抚摸着,冷冷的道:“你也管太多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早些达成了你的目的,早些离开吧,否则留在我身边一天,就要被朕使唤一天,对你来,也很痛苦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清竺的口气也突然有些冰冷,他站起身来,看了慕容修云一眼,什么都没有,转身离开。 慕容修云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指停留在茶杯的边缘上,那茶水的雾气腾起,一片迷蒙。 让她恨着,哪怕痛苦……也没有关系,因为她只有很着他,才会永远和他牵连在一起,否则……他用什么去留住她呢? 所以啊……只要能留住她,哪怕要依靠仇恨,哪怕要亲眼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也没有关系。 痛苦这种情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啊……习惯到不用伪装也不会被人发现,习惯到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以为不痛了。 慕容修云缓缓的起身,缓缓的走出了凉亭,天空的乌云越发的厚重,仿佛全部凝聚在了慕容修云的头顶上一般…… 那身影在这有些萧条的庭院里,显得异常的清瘦修长……那种落寞的气息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融进了四周一片萧索之中,然后深深的陷进了头顶的一片灰蒙蒙的乌云之中,无法自拔。 “怎么办?”清竺在远处看着慕容修云落寞忧伤的身影,眯着眯眼睛,“我好像有点心软了……” 一只蝎子从他的身后突然爬了出来,停在了他的肩膀上,摇晃着带着剧毒尖刺的尾巴,仿佛与清竺一样凝视着同一个方向。 “呵,心软这个词还是不适合我……”清竺皱眉,双眼微微一沉,狠厉的光芒如同毒蛇一般,“机会快要到了,就按原计划行事吧!”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六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七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七) 锦瑟从启云国出嫁的那一天……启云国所有的人都来送行了,场面很隆重,也很热闹,四周的喧嚣和鼓乐声几乎让锦瑟现在都还觉得在耳边萦绕不散。 出嫁的那天,到底有些什么事情,锦胤与她了些什么,皇爷爷与她了些什么,她好像都迷迷糊糊的不太记得了。 也便是想她幸福,好好生活吧? 锦瑟唯一记得的……便是那天,当她的銮驾出了启云国都城时……天空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若没有记错的话……锦瑟记得,去年的第一场雪……是慕容尚宇驾崩的日子……也是慕容修云登基的日子。 虽然日子并不是那一天,但是锦瑟心里还是惆怅万千…… 距离那一天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从启云国到北境……因为路上下雪,天气严寒,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辰。 如今她们就快到北境的都城了,北境的气候仿佛比启云国更加的严寒,从进入北境开始,几乎都是大雪封山,远远看去一片雪白的海洋…… 很美,锦瑟自在南陵长大,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雪,这么纯净的世界。 如今远远在一片白茫茫之中,便能看到北境都城的城墙了,派遣出去的斥候早已经来报,北境的迎亲队伍就等在远处一公里的地方了。 锦瑟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凤冠,车内有铜镜,她细细的看去,自己的样子倒真的大变样了一般。 挽起的头发,华丽的凤冠,将她整个人都显得雍容华贵,并且那长瘦娇俏的脸也多了几分稳重的气息,精致的妆容使她的脸色有了些许的喜色,身上的衣衫繁重,但是作用精细,并且绣纹复杂,虽是她的嫁衣,但其实却是正统的凤袍。 扯内暖炉,倒也不是很冷,锦瑟幽幽的呼了口气,宽大的袖子下,她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她要保持这样的表情,庄重并且大方自然,一定不能露出一点慌乱的神色,不论会见到什么人…… 啊,她一定会见到北棠风的啊! 锦瑟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呼吸,她都不敢去想,若是北棠风看到他从车上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反映……她不敢想,但是她知道,她只能用视若无睹来面对。 “公主殿下,到了,北境王已经过来了。”马车旁边的人通报了一声,锦瑟才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 “臣等参见北境王,臣等不辱使命以将公主安全送到。”外面的声音大了起来,锦瑟的心也‘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马蹄声接近了,北棠冽的声音响起,“众位大人辛苦了,已经在驿站备好了酒菜,请大人们前往歇息吧!” “臣等谢北境王款待。” 锦瑟深深的呼吸,外面似乎没了什么声音,她有些好奇,也有些害怕,便探头往前凑了凑,想听北棠冽在些什么,只是刚将脑袋探过来,猛然的车帘就被一把掀开了。 “呼!”锦瑟吓了一跳,便看到北棠冽冰冷稳重的脸,他微微皱眉,像是也被锦瑟鲁莽的动作惊了一下,但是随即淡淡的笑了起来,“雪太大了,所以就直接进宫吧,你就再坐一会儿,半个时辰便能到皇宫了,冷吗?” 锦瑟忙摇了摇头,这才发现北棠冽披着纯黑色的裘毛大氅,一直以来看似有些清瘦的身影也变得异常的强壮,戴着狐毛帽子的他脸颊似乎越发的刚毅了,身上还沾了些雪花,一身的冰寒之气从掀开的车帘外灌了起来,气温下降,反而让他看起来越发的凛冽了。 “那就启程吧!”北棠冽似乎对锦瑟微微点了点头,着便放下了车帘,然后锦瑟听到了他的声音,威严的宣布道:“进城。” 马车开始移动,鼓乐声再一次响了起来,两边的队伍合为一只,显得越发的壮大了。 锦瑟坐在车里,却松了口气……不用在这里下车,真是太好了。 有些好奇的掀开了为了御寒而特制的厚重车帘,锦瑟呼吸时的气息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也化为了一阵白雾……马车的四周,两国的旗帜随风飘扬,队伍里增加了许多她不认识的人,大多数为骑兵。 前面的队伍很长,后面也是看不到尾,锦瑟的车驾在中间。 她搓了搓手,哪怕只是掀开车帘一会儿,也觉得外面的气温冷得仿佛能将人冻结成冰。 “就要进城了,作为一个公主,北境的皇后,能不探头探脑的吗?”北棠冽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锦瑟一愣便看到他从队伍后方骑着马过来了。 锦瑟咬了咬唇,什么也没,不甘心的放下了车帘子。 看到锦瑟老实了,北棠冽骑马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他的马是黑色,与他黑色的裘毛大氅一样在这一片纯白的雪地里,这一队喜庆的红色队伍里,那样的显眼。 还下着雪,悠悠扬扬的落在他的帽子上和身上,队伍进了城,地上的积雪几乎都扫得干干净净的,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挂上了红灯笼,扫干净了雪,铺上了红绸。 从城门一直到皇宫,一路上经过的所有地方,几乎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要将这漫天的雪花都映红了一般。 百姓们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能抬起来,不停的呼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路上喧闹的鼓乐声几乎都被这众人的呼喊给掩盖了一般,锦瑟端坐在车驾里,当然不能再掀开车帘,只是觉得脑袋又开始痛了,这种声音仿佛会贯穿人的脑袋一般,听起来……其实很不舒服,让她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车驾要在城内绕一圈,因为不能与北棠冽他们来接亲时走的路重复,所以时间也延迟了许久,锦瑟坐在车里几乎都快要睡着了,才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鼓声…… 吓了锦瑟一跳,才猛然发觉,四周早已经是一片寂静,没有了一丝的声音。 那沉重得几乎如同敲击在人心的巨大鼓声,一声声的响了起来,节奏庄严,伴随着这鼓声,锦瑟听到了一个声音。 “臣弟携武百官,代表天下万民,恭迎皇后娘娘凤驾!吉时已到,恭请娘娘凤驾入殿。” 锦瑟心里猛然一跳,几乎连呼吸都遗漏了……这声音……是,北棠风。 她不会听错的,是他,一定是他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北棠冽也太可恶了吧?明明知道内情,竟然还让北棠风在这样的时刻,来这样迎接她? 锦瑟根本还来不及反映,车帘子已经被两个宫女从左右两边给掀开了,她就端坐在里面,眼前一片雪白,恍惚了一下仿佛什么都看不清楚一般…… 当她的视线一点点清明起来时,看到了北境庄严的大殿,还有黑压压的整齐的站了整整一个广场的人。 她都不敢想,也不敢看自己的车前……只是僵硬的坐在原地。 “下车吧。”北棠冽的呻吟如同冰雪一般的阴冷,将锦瑟的模糊的视线拉回了现实,她看到了北棠冽冷冽的脸,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朝她伸出手。 锦瑟知道,这一刻总也会来临的,她早就告诉过自己……只能视若无睹,只能把自己当成一个陌生人。 狠狠的咬牙,拳头在宽大的袖子里几乎捏得泛白,锦瑟才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从容大方的伸出了手放进了北棠冽宽厚温暖的掌心里。 北棠冽扶着她下车,一身喜红的凤袍几乎成了这皑皑白雪中唯一的一抹殷红,仿若是雪地里怒放的红梅一般,那样的耀眼…… 北棠风其实就站在马车前,当锦瑟下车时,本该是他带领所有的人行礼的,可是当他看到从车内站起来的那一抹殷红的身影时,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是的……他连呼吸就断绝了,瞪大了眼睛就木讷呆愣的站在原地。 他看到她的容颜,精致的妆容,清淡的笑容,是他熟悉的……但是此刻见到时,恍若梦中一般,那样的不真实,他以为他一定是眼花了,忙眨了眨眼睛…… 北棠冽扶着锦瑟下车,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厚重的红地毯上。雪光的映照下,一身大红的喜服让锦瑟越发的美了,身上穿得太厚重了,反倒显得她的脸越发的巧,她仰着头看着北棠冽,轻轻的笑了笑。 而北棠冽解开了自己的裘毛大氅交给了身边的奴才,就要进大殿了,该是穿着正统的喜服的。 北棠冽的龙袍是暗红色的,金线刺绣的蟠龙盘踞在胸前,宽大的袖子,暗金的镶边的领子,处处彰显着皇族的尊贵还有王者的威仪。 两个人那样近距离的站在一起,北棠风不可置信的看着,可是不论他如何提醒自己这是幻觉,不论他如何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他都无法醒来,因为这不是梦,所以他无法从梦中醒来。 他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殿下,殿下……该行礼了。”身后有人声的提醒着,因为北棠风不动后面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就这样安静诡异的站着,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这大冷的天都急得满头大汗了。 几乎是这里诡异的安静还有刚才的窃窃私语引起了注意,北棠冽朝北棠风看去,而北棠风的眼睛却只落在了锦瑟的身上,他知道的……但是也明白,这是避免不了的,更何况……如今他的眼神,已经不应该再落在别的女人身上了。 锦瑟顺着北棠冽的眼神看去,便在转头的那一瞬间,对上了北棠风震惊的眸子。 她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啊。 她呆呆的愣在了原地,想象过无数次他们以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时刻的碰面,可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安静,谁都没有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北棠风仿佛瘦了,因为礼节的缘故,他没有披大氅,穿着正统的宫装朝服,在这冰寒一片的冷天,显得有些单薄,他面无表情,但是双眼里全是震惊,那种不可思议,甚至无法相信的震惊。 “不要耽误了吉时。”北棠冽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然后轻轻的握住了锦瑟的手,她的手有些冰,但是北棠冽紧紧的握了一下。 锦瑟仿佛才回了魂,感受到了冷风,看到了雪花的飘动,也感受到了北棠冽传出的警告。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她竟是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 明明演练过了很多次,看到北棠风时,该如何冰冷的移开目光,把他当作一个陌生人或者当他不曾存在过!可是她竟然笑了,由衷的笑了起来,双眼弯曲成了美丽的弧度。 北棠风一愣,仿佛听到了锦瑟离开时,和他的那一句‘再见’。 她曾过,不论再见时,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时间,她都不再是以前的锦瑟了…… 北棠风仿佛突然明了了,她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走吧,不是吉时已到吗?”锦瑟转眼,笑着看向了北棠冽,眼神就这样自然的从北棠风的身上转移了,不突兀,也没有忽视他,更没有如自己所想的,当他不存在。 北棠冽微微一叹,但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了锦瑟的手,带领着她一步步朝着眼前的大殿走去。 锦瑟的双手在胸膛下方交叠,双臂平抬,那宽大繁复的袖子便展开了,上面刺绣的凤凰如同展开了翅膀一般在衣衫上飞翔了起来,她的背脊挺直,身边虽然瘦,但是却仿佛有一种无穷的力量,双眼平视前方,一步步庄重的跟随在北棠冽的身边。 北棠风依旧是站在原地,但是皇帝和皇后都已经走到了身前,身后的人哪怕再着急也不得不按照礼节下跪……他们本就站在广场上红地毯的两边,如今一跪下,唯独留下了一条通往大殿的路。 而北棠风是站在地毯中央的,此刻他木讷的站着,眼看着北棠冽带领着锦瑟一步步的走向他……他们两个人都穿着喜服,一身的喜红,一个凤冠霞帔,一个龙袍加身…… 竟是那样的登对,若不是……若不是那个人是锦瑟,北棠风一定,一定会为皇兄娶到这样一个美人儿而高兴的。 可是……她是锦瑟啊! 是他在皇天之下,三跪九叩,拜过天地的妻子啊! 北棠风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烈的痛楚,他竟是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是皱着眉头便笑了起来,低声自嘲的笑了起来,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锦瑟是他的妻子呢。 明明是他……负心的人,是他啊。 当北棠风和锦瑟终于走到了他面前时,他的脚步已经异常的虚浮,身影一晃,竟是退到了一边……只是身影摇晃着,几乎差点摔倒在地一般。 锦瑟的心提得老高,但是她只能看着前方……看着北棠风从她的视线里移开,然后她一步步的与他错身而过,最终他消失在她的眼前,而他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的走向大殿。 “启云国锦氏长孙公主——单名为瑟,封号忆柔,北境元年三二九年特赐为北境皇后,持掌凤印,当为后宫之表率,母仪天下;而定两国之邦交,永享百年昌盛……” 北棠风的事情只是一个的意外,没有人敢在意,一切继续,朝臣们歌功颂德,俯首祝贺…… 而在这震天的鼓声之中,在这几乎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锦瑟与北棠冽一起,走上了庄严神圣的金銮宝殿,纯金的龙椅闪放着无比辉煌的光辉,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天下众生。 圣旨宣完,锦瑟在大殿之上,龙椅之前,转身面对北棠冽,隆重下跪,行大礼三拜,双手高举过头顶,沉声道:“臣妾自当各尽职守,为皇上掌管后宫,为皇上排忧解难。” “那以后便要辛苦皇后了。”北棠冽着,接过了一边太监递上来的凤印,郑重的交给了锦瑟。 那凤印是纯金打造,上面一直展翅的金凤凰,拿在手里的份量,比想象中的还要沉重…… “谢皇上隆恩!”锦瑟谢恩,北棠冽伸出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两个人就站在高高的阶梯上,由北棠冽轻轻的扶着锦瑟的手腕,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们,沉声道:“今逢封后之喜,举国欢庆,群臣大宴三日,颁特赦令,判处三年以下囚犯皆可免其罪责!减免赋税三成,执行三年!” “吾皇隆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群臣的跪拜声中,锦瑟与北棠冽一起,庄严稳重的坐在了龙椅之上,从此他们比肩俯瞰天下,接受万民朝拜。 锦瑟知道……这便是她人生新的篇章,她接受了便是一辈子都无法更改的! 而大殿外……那失魂落魄的人,她此刻虽然看不到,但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微微的喜悦,起码她再见到他了。 他好好的活着,精神不错……起码在见到她之前,他应该都是很好的吧。 虽然她又给他带来了痛苦,但是锦瑟知道,哪怕是如此,她也想回来……不是不在意他的感受,而是无法,抛下这一切,无法置身事外,她知道,她永远也走不出这个牢笼, 但是她也突然明白了,哪怕走出了这个牢笼,离开了他们所有的人,离开这里所有的事情,也并不代表,她就拥有了自由和快乐。 她想追寻的,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的世界。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七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八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八) 北境皇宫新建的青鸾殿是专门为锦瑟打造的宫殿,举行完册封仪式后,锦瑟便被送到这里休息。 凛冽的冬日,黑夜总是比平日来得更早,锦瑟只觉得自己仿佛前一刻都还在车驾上奔波着,下一秒却已经完成了册封仪式,坐在这温暖华贵的青鸾殿中了。 闭上眼睛,锦瑟仿佛都还觉得迷糊中能感受到两个月来在马车上的颠簸。 可是睁开眼睛,入眼一片华贵,精致的房间,上好的紫檀木桌椅甚至衣柜等等,名贵的古董,还有代表着皇室尊容的金黄色的幔帐。 下人已经被锦瑟遣退了,北棠冽此刻应该正和百官举行宴会吧……她实在是很累了,所以先回来休息了。 屋子里有两个火炉,很温暖,锦瑟脱掉了几件繁重的凤袍,取下了沉重的凤冠,发丝倾泻而下直至腰际,如同丝绸一般的柔软顺滑。 看着铜镜里自己精致的面容,锦瑟有些无奈的起身,推开了窗户,外面的大雪覆盖了整个院子,让夜晚变得不那么黑暗,整个世界都仿佛被白雪映照着。 天空还飘着鹅毛大雪,冷冽的风刺骨的吹来,很冷很冷。 可是锦瑟竟是喜欢上了这种冰冷的感觉,呼出来的气变成一团团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微微的缩了缩身子,穿着单衣的瘦身躯在寒冷中瑟瑟发抖。 可是越是这样,越能叫锦瑟感受到自己的心和思绪都会因为这严寒而冷却下来。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冷静啊。 也不知道北棠风怎么样了?晚宴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应该回去了吧? 不,锦瑟看向遥远的天空,看向大殿的方向……她的眼微微眯了起来,叹道:“是他的话……一定还待在原地吧。” 可是她不能去看他,他需要的并不是她的安慰,更不是她的怜悯,锦瑟知道的……所以她什么都做不到,哪怕是抱歉的话,也无法出口。 锦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冷风吹进她每一寸的肌肤,渗入她的毛孔甚至骨髓之中…… 雪下得越发的大了,院子里才清扫好的道路很快又被大雪覆盖了,黑夜里的雪花如同会跳舞的精灵,飘飘洒洒的降临人间,带着冰冷的温度,散发着纯洁的光芒,能照亮黑夜。 而这大雪几乎能将所有的一切都覆盖,百日里迎接锦瑟到来的大殿前的广场,比起白天的喧闹来,此刻显得异常的安静,宫殿的灯笼红通通的映红了雪花。 而空无一人的广场早已经被大雪覆盖了,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北棠风整个人都仿佛融在这大雪之中了一般,身上玄青色的朝服已经被雪花覆盖,一片冰霜,早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了。 他的头发,眉毛都结了冰霜,脸色也惨白如同雪花一般。 就那样站在原地,四周所有的痕迹都被大雪覆盖了,他竟是一动也没有动过,在这一片冰雪下,仿佛早已经成为一具冰雕了一般,英俊的脸庞都仿佛覆盖上了一层薄冰。 安静的空气里传来了踩踏积雪的‘吱吱’声,暗红色的身影,撑着白色的油纸扇,慢慢的靠近了北棠风,在这寂静的广场空地上,留下了一串雪白的脚印。 黑色的裘毛大氅带着凌冽的气息披在了北棠风的身上,那些温暖的绒毛将北棠风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北棠冽的声音沉稳的响起,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北棠风的眼睛微微的动了动,那结了冰霜的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没有任何的知觉,连转身看北棠冽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是呆愣的看着前方,喃喃的动了动唇,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原本的她。”北棠冽轻轻动了下脚步,站到了北棠风的身前,撑着的纸扇将两个人的面容都映衬得有些苍白,但是北棠冽的眼睛越发的深沉,“她只是回到了自己该走的道路上,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北棠风猛然一声吼了起来,几乎一瞬间,他僵硬的身体却那样快速的一把揪住了北棠冽的衣领,狠戾的质问道:“是你逼她的!你用什么方法逼她!?” 北棠冽没有动,甚至连拿着纸扇的手都没有抖动一下,只是冰冷又淡然的看着北棠风愤恨的表情,沉声道:“你认为朕有什么可以威胁她的?” “你……”北棠风一时竟不出话来。 “朕找了她多少年,你不知道吗?朕明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一直没有出来,是为什么?”北棠冽目不转睛的逼视着北棠风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道:“朕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身的缘故让你们不能在一起的!难道……你要朕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走掉吗?还是你也觉得,她从此消失,远走他乡,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才是最好的?” “不,不是的!”北棠风猛然放开了北棠冽的衣领,他蹒跚着后退了一步,身上的积雪哗啦啦的掉落了下来,冰冷的身体没有一丝的温度,可是他都感受不到,他只能愣然的摇头,“可是……可是也不是这样的,我想要的,也不是这样的!她也好,你也好,你们想要的,都不是这样的!” “那已经不重要了。”北棠冽冷冷的打断了北棠风的话,“你该清醒了,想一想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了你脑袋里那些不切实际的生活,你看看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锦瑟比你更清醒,也比你更强大,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不想离开,所以她只能找到一条路,可以让她留下来,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甚至……她选择去面对自己永远都不想面对的敌人,选择无奈的接受自己以前悲惨的命运,选择背负了这一切,而你呢……” “我?”北棠风疑惑又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冰冷得僵硬的双手,在雪地里一天,被冻得通红,他茫然的摇头,“我……我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我只是想……只想……她能幸福啊!” “幸福?”北棠冽不屑的哼了一声,看着北棠风,“你认为她背负着这么多年来被操控的命运,背负着这些仇恨和悔恨,逃得远远的……将所有的一切都掩埋在内心的深处,真的就会幸福了吗?” “那……还能怎么样?”北棠风只觉得脑袋痛得要分裂了一般,身体也没有力气,甚至冰冷得让他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一般,可是他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想不到啊! 满脑子,都是锦瑟曾经在竹林里欢腾的笑容,在看日出时,那炯炯有神的双眼计划着未来的梦想时发出来的耀眼的光芒,可是如今……要告诉他,曾经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幸福吗? 都是……他在自己骗自己吗? “面对,只有面对才能摧毁恐惧,只有勇气才能打败内心的黑暗!”北棠冽坚决的声音一下下的敲击着北棠风的心,“你也一样!你在南陵的失败并不代笔什么,但是在你的内心深处……这一切却将你压倒,失败并不可怕,而你不敢面对失败,才对最可怕的!所以你无法找到当初在你身上的自信,你再不如以前一般强大,充满了力量以及信念……因为你选择了逃避,你还迫使锦瑟也和你一样选择了逃避,然而逃避是弱者的行为,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失败!” “不要了!不要了!”北棠风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那里面痛得好像随时会爆裂一般,叫他整个人都站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身子不由自主的痉挛了起来,那种痛苦仿佛牵连着他每一根神经。 “只有强者才能留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东西,只有力量……才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北棠冽弯下腰,一把抓住了北棠风的衣领,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放弃了权利,放弃了力量,所以你拿什么去打败慕容修云?所以……你怎么可能留得住锦瑟?” “八年前……”北棠冽的嘴角冰冷的勾了起来,双眼在黑夜里闪着危险魅惑的光芒,低喃道:“不,是九年了……已经过去九年了,北棠风,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的懦弱和胆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所有的痛苦,都是你咎由自取的!若你不想九年前的悲剧重演,那你就站起来,只要你有能打败朕的力量,朕就告诉你……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因为你的弱懦无能,而被你选择了遗忘的东西……” 北棠冽的话完,一把将北棠风摔在了雪地里,他直起了身子,优雅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手里的油纸扇一直稳稳的撑着,他低眼看着倒在雪地里的北棠风,冷笑道:“朕等着你,时间不多……若你无法强大起来,那么锦瑟,朕可是不会放过的。” 北棠风从雪地里抬起头来,他一脸的雪花,挡住了眼睛,可是一片迷蒙之中,他看到了北棠冽嗜血冰冷的笑容,如同地狱里的恶魔一般。 如同……记忆深处的某一个瞬间,在那内心黑暗的角落里一闪而过的瞬间……是什么时候,他也曾看到过北棠冽这样的笑容,可是他仿佛是他记忆里的禁区,每当他想要去探索时……便觉得脑袋一阵阵无法忍受的痛楚,那种疼痛阻挡着他,让他越发的回想不起来。 “不!我不准……不准你伤害锦瑟!”北棠风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匍匐在雪地里,身体的冰冷僵硬,全身的乏力疲软导致他无法从雪地里站起来,他挣扎着却只能一次次狼狈的跌倒在地。 “朕怎么会伤害她呢,她如今可是朕的皇后呢!”北棠冽阴冷的声音比这冬日还要冰寒,让人寒毛倒立,“你认为朕会怎么对待属于朕的女人呢?嗯?” “不要!不要!”北棠风死死的挣扎着,无法从雪地里爬起来,却只能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北棠冽的衣角,“不准,不准你碰她!她是我的!!!” “嗯?不错的威胁呢。”北棠冽甩了甩自己的衣衫,将衣角从北棠冽的手里抽了出来,他不屑的俯视北棠风,这一刻他高高在上,如同一直雄鹰一般的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你那就来试试看吧……就你这副样子,能把她抢走吗?” “啊,在此之前……不要忘记了,你就快做父亲了。”北棠冽勾着唇角,从容的越过了北棠风的身子,一步步朝着皇宫的深处走去,“回去吧,闵敏一定还在等着你呢。” 北棠风又一次跌倒在地,浑身的雪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俨然成了一个狼狈的雪人。 可是双腿早已经冻得麻木了,没有一丝的知觉,仿佛整个身体都不受他控制了。 是的,他已经娶了上官闵敏……可是,可是那又如何?他怎么能看着锦瑟,成为北棠冽的猎物? 他记得……记得北棠冽那种邪恶冰冷的笑容,嗜血的眼睛,还有一具冰冷的,满身血痕,几乎都认不出是谁的尸体…… 他不要,不要锦瑟变成那个样子! 若是他还能做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要强大起来,再不能颓靡下去了。能保护锦瑟的,并不是离开,更不是逃避这一切的危险……而是要强大,要拥有强大的力量,能摧毁一切…… 北棠风摇摇晃晃一身雪花的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双腿依旧蹒跚着,身影摇晃不停,他擦了擦脸上的雪花,有些凌乱的落下来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可是他看着前方……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 哪怕他不能和锦瑟在一起……不能让锦瑟成为他的妻子,不论怎么样都好,不论锦瑟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只要还能看到她,只要还能保护她,那么无论再艰难,他都会站起来的。 * 在北方气候一天比一天严寒,一个无名的村落,甚至都不知道究竟属于哪个国家的范围之内,在这荒郊野外的不毛之地,算是临街于启云和北境的交界点,人数异常的少,一个村,十几户人,人数不过一百。 清竺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困在这一个的村落中,但是事实一向都是残酷的。 大雪封山,几乎无法成行,然而他穿着单薄,腰间还挎着一个竹筐,正艰难的攀爬在大山的悬崖峭壁之上,而那的村落,就在这悬崖之下,如今雪花飘落,脚下的村落几乎已经看不清楚了,他就高高的悬在这悬崖上。 “该死的!”清竺的手冻得通红,死死的攀着一个凸起的石子,这清瘦的身躯在寒风之中显得那样的渺,脚下几乎找不到落脚点,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随着寒风飘动,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靠着那一只手的力量,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支撑了起来,往上攀爬了一段距离,找到了安稳的落脚点,几乎才能安然的喘口气…… “死在这种地方,才真是不明不白!”清竺踩在悬崖的石块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朝上方看去,这悬崖异常的高,如今脚下都看不到地面的屋子里,但是往上还是看不到头。 只是清竺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了! “呼!”清竺深深的呼吸,看了看自己的药篮子,又看了看头顶上方还差一段距离的草药,长在这悬崖的石缝之中,在这一片冰寒的雪花之中,鲜红得耀眼。 “也不知道是你命大,还是我命大!”清竺自嘲的一笑,又伸出了手艰难的朝上爬去。 终于一把将那鲜红的草药采摘到手时,他满头大汗几乎都能从脸颊边上滑落了……亏了这么冷的天气,手指都快冻掉了,他竟然还出这么多的汗。 这事真不是人干的!所以……从一开始他学蛊术只是为了害人,因为救人实在是……太亏了。 沿着爬上来的路,清竺下落时速度快了许多,配合着高深的轻功,几乎很快就下了的崖底,动了动自己的酸痛的胳膊,满意的看了看药篮子里的草药,才在寒风之中快速的赶往这村落的一间茅屋内。 茅屋的烟囱还冒着白烟,清竺进了这大雪覆盖的院子,积雪深厚得到了膝盖,他艰难的走过院子,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热浪从屋子里排山倒海的扑了出来。 “呼!”清竺艰难的适应了这滚烫的空气,才走进了屋子,快速的关好了门。 屋子里一股草药的苦涩味道弥漫着,一种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屋内雾气弥漫,只听到开水翻滚的声音,还有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清竺走近了,身前一个大型的木桶,木桶里的水滚烫,草药和那种苦涩的味道不停的随着水气蔓延出来,木桶下是铁锅,柴火烧得很旺。 除此之外,屋内自由一张床,还有四个火炉才能保持这种几乎灼热的温度。 清竺走到了床边,只是靠近便觉得一股寒气沁人心肺,在这几乎灼热得无法呼吸的室内,竟然都无法驱散这种寒意,清竺皱了皱眉头,“没死吧?” “咳……咳咳……”回答他的,只是一串咳嗽声。 “唉……”清竺看着床上几乎整个人都像是结了冰霜的慕容修云,不由得叹道:“所以让你早些启程的吧,真是要命,非跟到北境来干嘛,这里的冬天,真的要了你的命的!” 一边着,却一边将慕容修云扶了起来,慕容修云几乎陷入了昏迷状态,他的身子冰冷得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就算隔着衣衫,都叫清竺感受到了那种沁人骨髓的寒意。 解开了慕容修云的衣衫,他平日里健康的肌肤几乎白得雪一般的通透,肌肤下的血管和青筋一览无遗,整个脉络在他的肌肤下覆盖了他的全身……就像肌肤变得透明了一般。 清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若不是这再生之血在他的体内循环,寻常人染上了严重的寒症,根本撑不到病发便早就死了。 慕容修云的头发披散着,但是却不知道是因为覆盖了冰霜的原因还是如何,竟是一片花白,如同他的肌肤一般,雪一般的白……他的眉毛,睫毛,都一样……如同雪一般的白色。 脸上的肌肤惨败通透,紧紧的闭着的眼睛,蹙紧的眉头,若不是这熟悉的面容在这一片苍白下,依然显露出一种熟悉的精致和俊美来,怕是无人能认出眼前的人,竟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慕容修云。 自找的。 清竺在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一把将慕容修云的身子拖了起来,毫不留情的丢进了那翻滚着草药的开水之中,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就如同听到水瞬间结冰一样…… 木桶中冒起了无数的白烟,几乎阻挡了人的视线。 这白烟带着一股寒意,将这原本炎热的屋子瞬间变得冰冷如外面的冰天雪地一般。 清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当白烟渐渐消散时,他看到慕容修云此赤/裸着露在水外的肌肤,变得越发的苍白了…… 木桶里的水,本是滚开的,竟是一下变得冰冷,而且表面上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连木桶下的火都变了一般,无法再将这水烧热。 清竺皱眉,不由分的拿出了银针,打开了自己身上的木匣子……那木匣子里窸窸窣窣的爬出来许多如同蚂蚁一般大,却形状奇异的虫子来…… 那些虫子快速的往水里爬了去,在慕容修云的身上爬过,留下一串串血红的痕迹,清竺顺着那些血痕施针,每一针下去,都会有血珠从针脚的地方渗出来…… “你若是死了,我这一年,不是白听你使唤了!你这命可是我的,咱们好了的!我可不准你就这么死了!”清竺着,迅速的扎好了针,然后向着自己的无名指戳了一针,有血渗了出来…… 清竺将血点在了慕容修云的眉间,那一点红的血迹如同瞬间生长在了慕容修云的肌肤之中一般……那些放出来的虫子,竟就顺着那一滴血迹爬去,一个个爬过去,然后消失在慕容修云的眉间…… 清竺有些痛苦的皱眉,脚步虚浮着,一下跪倒在地,痛苦的咬着唇,攀着木桶才稳住了要摔倒的身体……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修云,看到他的肤色一点点的回暖,看到他的发丝和眉毛开始从毛发根处恢复黑色……他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又捡回一命……这可是,我的……寿命呐……”清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从木桶边缘滑落,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八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九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十九) 冬日的清晨也来得很缓慢,没有日出,天亮得异常的迟缓。 锦瑟只觉得自己似乎才睡着了没一会儿,便听到了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耳边便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皇上,该上早朝了。” 锦瑟皱了皱眉头,还以为是梦中出现了幻听,脑袋里清醒了一点,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她趴在梳妆台上,昨夜坐在这窗下吹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睡着了,抬头看到窗户已经关上了,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此刻清醒了才觉得腰背和腿脚手臂都一片麻木的痛,锦瑟皱了皱眉头直起腰来,身体都仿佛要散架了一般……她真是想不到自己竟是在这趴着睡了一夜。 刚直起身子,后背上披着的外衫便从身上滑落,落在了地上。 “诶?”锦瑟一阵疑惑,她什么时候披了外衫了…… “皇上,早朝时辰到了。” 门外又传来那个略微有些尖细的太监声音,锦瑟一阵迷茫,没有听错,可是…… 刚想什么,猛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知道了。” 锦瑟吓了一跳,诧异的转头,看到床铺上坐起了一个人来。 是北棠冽? 锦瑟呆愣在原地,坐在自己的梳妆镜前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却是直瞪瞪的看着北棠冽慵懒的用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他的身上滑倒腰际处,身上零散的单衣松散开来,露出完美健壮的肌肉。 长发披散着,有意无意的顺着后背和肩膀搭落在他的内衫里,贴着那精装的身子探入了衣衫内…… “你?”锦瑟看着北棠冽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下了床,不由得发出了声音,“你,你怎么在这?” “嗯?”北棠冽斜眼看到了锦瑟呆愣着坐在不远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般,淡淡的道:“昨夜的封后大典,朕不在这还能去哪?莫非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朕让新册封的公主独守空闺?” “你……”锦瑟一时有些不出话来,北棠冽的也对,昨夜算他们新婚,洞房花烛夜,他当然是在这了。 只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睡得那么熟,竟连他进来堂而皇之的睡在自己的床上都不知道。 锦瑟咬了咬唇,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你,你也不叫醒我。” “叫醒你干嘛?”北棠冽已然起身利落又随性的披上了外衫,几乎没有睁眼看锦瑟,毫不在意的勾着笑容,揶揄道:“难不成叫醒你洞房?” “才不是!我只是……我……”锦瑟一时语塞,竟觉得不出话来,脸上也一阵灼热,窘迫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想起身又牵扯了浑身酸痛,才不服气的道:“哼,让一个女人睡在桌子边,自己跑去睡床,皇上可真是正人君子啊!” 那可是她的床! 凭什么她睡在这桌子边上浑身酸痛,大清早还要受这样的惊吓,而他倒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的,还来调侃她? “看你睡得香,还以为你喜欢那样呢!”北棠冽笑了起来,又突然疑惑的道:“哦,对了,朕忘记了,朕睡觉时习惯点宁神香,睡起来会比较安稳一些。” “你!”锦瑟瞪眼,难怪她竟是靠在桌上睡了一夜都没醒,难怪都不知道他在这屋子里进进出出! 还想点什么,北棠冽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以后想睡床的话,还是提早占位置的好。” 罢,又无所谓的朝门外唤道:“都进来吧!” 锦瑟再没有顶嘴的余地,门外涌进来无数的宫女和太监,抬着北棠冽的龙袍以及熟悉用品等,一群人围着他心翼翼的给他穿衣打扮。 也没有人注意坐在一边的锦瑟,所有的人都异常的专注,或者根本不敢四处张望,锦瑟都没来得及反映,这一群人哗啦啦的簇拥着北棠冽便出了门,屋子里一下清冷了。 他们刚走不一会儿,便有宫女在门外声通报道:“皇后娘娘,奴婢们伺候娘娘梳洗吧?今早各宫主子还有京都里各位官夫人们都等着给娘娘请安呢?” 锦瑟起身,动了动自己四处都酸痛的身体,才点头道:“进来吧。” 又是一群人簇拥了起来,既然这是规矩,那锦瑟也不想管,任由她们给她穿上了凤袍,梳妆打扮完毕,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有几分陌生了。 脸上总多了几分稳重雍容,而眼睛里也总是有一分清冷或者是锐利的光芒? 锦瑟自己都不懂,只觉得挺陌生的,好像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拖着繁重的凤袍起身,脑袋上的凤冠和发髻也有些沉重,锦瑟只觉得自己只能挺直了身体撑着,否则好像一不心就会摔倒一般。 打扮完毕,由俩个宫女扶着才缓缓的渡步走出了寝宫。 在青鸾殿的正殿里,妃子们已经在殿内等候,其他的人还在待客厅等待传召。 “皇后娘娘驾到。”锦瑟从内堂进入大殿,坐在椅子上的众妃子们听到通传声立马起身,整齐的站在了屋子中间,当锦瑟走出来后,便整齐的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第一次见面,无论是什么位分的妃嫔,都得行三拜大礼,等她们行完了礼,锦瑟才从容的坐下,抬手道:“都起身吧。” 看着眼前这些陌生的女子,大概有十一二人之多,锦瑟其实一个人也不认识,但是却也不得不感慨,那真是姹紫嫣红,几乎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模样各异,但都是貌美如花,而且几乎都还很年轻,每个人显得都很服帖温和,而且守规矩。 “齐妃进前,齐妃柳氏,乃刑部上书柳大人嫡女,官居从二品……” 身边的宫女在一个个的给锦瑟介绍着眼前这十多位的女子。 锦瑟就木讷的坐着听,面带微笑,时不时还不忘记对着站出来的妃嫔们点头微笑。 只是一开始还能听得进去,到后来锦瑟完全忘了到底谁是谁了,也忘记了到底介绍过哪些人?她们有些什么封号?又是谁谁谁的女儿? 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宫女在耳边的声音仿佛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像是催眠一般的声声击打着锦瑟的脑袋,叫她越发的昏昏沉沉…… “宣三皇子,六皇子觐见。” 这突然高昂的一声,吓得锦瑟昏昏欲睡的脑袋一下清明了起来,这时她才想起来,早前听过,北棠冽膝下有两个儿子,虽然后宫充实但是子嗣却不多,这皇子排名已经到了六,也就是之中或者之前那些……都是夭折了的。 他十八岁登基,如今也快十三年了啊! 锦瑟不由得低眉,皇家的孩子,要长大成人,真是不容易啊!不论拥有一个多优秀的父皇,也一样逃避不了这残酷的命运啊! 想起自己那刚知道有他存在的就已经失去了的孩子,锦瑟不由得闭了闭眼,心里竟多了几分伤感……若不是她…… “儿臣天颐,(儿臣天昊)参见母后,请母后用茶。”两个孩子,脸上都是不同于这个年龄的稳重,却也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稚气,腰背挺直的跪下行礼,接过身边宫女们递过来的茶杯,恭敬的上奉给了锦瑟。 锦瑟一愣,才笑了起来,她是皇后啊……不论这些孩子的娘亲是谁,她才是这些孩子的正母啊。 “都起来吧。”锦瑟笑着接过一一结果茶杯,每杯都喝了一口,身边的宫女递了红包给她,她接过来顺手递给了这两个孩子,“这是母后给你们的见面礼,希望你们都能健康快乐。” “谢母后!”两个孩子声音极其的洪亮,结果了红包也不敢放肆的笑,看来宫里教导得十分严苛。 两个孩子,一个十岁左右,一个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却都已经失去了孩童时期最天真美好的时光,锦瑟不由得一叹。 时间很紧迫,也由不得她想跟两个孩子点什么,孩子们见完礼便退下了,接着门口的太监又通报道:“宣各位王妃,郡主以及三品以上诰命夫人觐见。” 齐排排的,又进来一群人,锦瑟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连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又是这样一声声的齐声呼喊,又是一样的三拜大礼,锦瑟低垂着眸子,漫不经心的扫过她们低着的头上那些精致的珠钗,笑着等她们行礼完毕。 只是刚行礼完,锦瑟才要道大家平身时,一个声音打断了锦瑟的话。 “咦……是,是你!” 锦瑟一愣,在一群人中,找到了那圆滚滚身子,还有熟悉的却又诧异的脸庞。 连锦瑟都差点认不出来了,眼前这个的女子,明明还是记忆里那青涩纯真的模样,但是巧的脸已经变得圆润了,身体也一样……肚子高高的挺着……竟然是…… “闵敏郡主?”锦瑟喃喃的叫了出来,这时上官闵敏才惊讶的确定道:“真的是你!怎么会?” 上官闵敏瞪大了眼睛,本来今日她是不用来的,毕竟已经快七个月的身孕了,可是若不来的话她总觉得是失礼,北棠冽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皇后,她是真的觉得很开心的,所以一定想要来拜见一下。 她故意站在人群的后方,这样行礼的时候可以稍微偷懒,可是没想到,抬头竟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脸! 这让自己无比震惊的女人!为什么,会穿着凤袍带着凤冠,在这青鸾殿里,坐在皇后的宝座上,接受着一群人的拥戴和跪拜? 她……究竟,是什么人呐? “皇后娘娘?”宫女见情况似乎一下出乎了意料之外,忙提醒道:“眼前冒犯娘娘的是轩阳王妃,王妃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若是有冒犯了娘娘的地方,还望娘娘海涵。” 身孕? 锦瑟呆呆的坐在原地,看着上官闵敏挺着大肚子就站在不远处,此刻人群已经让开了道路,就她和上官闵敏两个人对视着。 七个月……果然是那个时候吗?原来……她离开北境一圈,再回来,竟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锦瑟突然有些后悔,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回来错了? 她知道北棠风必定是和上官闵敏成亲的了,可是孩子的事情却是玩玩想不到的,她如今脑袋里竟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带给上官闵敏还有她肚子的孩子新的伤害? “皇后娘娘?”宫女不明所以,焦急的唤了好几声。 “今日本宫有些乏了,就不用一一介绍各位夫人了,夫人们的好意本宫也心领了,再次谢过各位夫人专程进宫一趟,时辰也不早了,后殿备了茶点,还请夫人们去歇息歇息吧。” 锦瑟着话,脑袋里明明那样混乱了,但是言语却依旧清晰。 宫女听了她的话,忙招呼着各位不明所以的贵夫人们朝着后殿而去,锦瑟在她们都退出去时,才道:“本宫有些话,想跟闵敏郡主。” 上官闵敏站在原地没动,她带来的随身宫女们有些焦急,不知所措的看着退去的众人,不知道是不是该留下来,却又不放心这样留下上官闵敏走开。 “你下去吧!没事的。”上官闵敏突然话了,那两个宫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锦瑟,才行礼有些惊慌的退下了,出了宫殿门竟是一脸慌张的就朝着青鸾殿外跑去,青鸾殿掌事的姑姑还来不及阻拦,两个人就已经跑了。 “真是!一定去是通风报信了!”姑姑看了看被关起来的大殿门,忙令两个太监道:“你们快去,把皇上请来!” “是!”两个太监领命,急忙跑了。 姑姑看着这漫天大雪,也不知道两个根本毫不相干的女人,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不论如何上官闵敏是有身孕在身的,若是在这青鸾殿里出了一点点的差错……恐怕…… 深深的呼吸,掌事姑姑心翼翼的守在门口,根本不敢离开半步。 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紧张气氛来,屋内明显温暖了许多,锦瑟幽幽的拖着长长的裙摆走下凤椅来,轻轻的笑着,扶住了上官闵敏的手臂,“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吧,你这样站久了,对孩子不好的。” 上官闵敏有些迷糊,疑惑的看着锦瑟,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好啦,你有什么想问的?”锦瑟看着上官闵敏,她的皮肤虽然变得差了些,人也胖了,不如以前那样灵动美丽,可是一种母性的光辉包围着她,让她的笑容和眼睛里都有了一种不同于常人的光辉,很美。 上官闵敏踌躇了许久,半晌才犹豫着道:“你……你为什么会当了皇后啊?你究竟是什么人?” 锦瑟垂头,想也知道这是上官闵敏的疑问,还是单纯又直白。 “这也许就是命吧!突然被人告知我原来就是启云国失踪了二十多年的公主,那时我也接受不了……”锦瑟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垂眼时眸子下美丽的光辉半遮半掩,却温柔得蛊惑人心。 上官闵敏呆愣愣的看着她,一如她第一次见到锦瑟时,她就感概着,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女人,有着一双天见尤怜的眼睛,不论是什么时候看去,都觉得……会深深的陷进去一般。 “不过,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还有亲人,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起码觉得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无论难过还是悲伤,也还有家可以回,有亲人可以依靠。”锦瑟笑了起来,抬头看着上官闵敏疑惑的眼睛道:“为了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必须也得接受自己真实的身份,不论如何,我们的命运都已经注定了,你也不用介怀,我与北棠风再没有其他……”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上官闵敏忙焦急的打断了锦瑟的话,摇头道:“我不是想追究什么,我知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 上官闵敏低下了头,她大大的肚子就在眼前,连让她坐下有时都觉得困难,她轻轻的抚摸上自己的肚子,愧疚的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只是我不忍心……不忍心放弃自己的孩子,也不想孩子没有父亲,锦瑟……” 上官闵敏突然抬起了头,急切的道:“你能原谅我吗?” “已经没有关系了啊。”锦瑟歪头,轻轻的拍了拍上官闵敏急切中抓着她的手,“如今不都是好好的吗?这一切也许原本就该如此,闵敏,我回来并不代表什么,因为这是我必须该接受的命运,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真的吗?那你……与陛下,”上官闵敏有些犹豫,却还是喃喃的开口道:“你们两个人,是夫妻了吗?” 锦瑟点了点头。 上官闵敏有些悲伤,又低喃道:“那你……你喜欢他吗?他,他很凶的。” 锦瑟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只能道:“他也许是有点凶,可是都只是吓唬人的,其实他人很好的。” “真的?”上官闵敏的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也有了光彩,有些兴奋的道:“你真的这么觉得啊?” “嗯!”锦瑟点头,上官闵敏越发的开怀了,喜悦的道:“我就知道,陛下哥哥一定会遇到一个懂得他的人!他平日里总是板着脸,谁见了他都害怕,可是他真的很好的,一点都不吓人!只是不喜欢笑,但是对人可好可好了!锦瑟也一定感受到了吧?” 锦瑟一愣,没想到上官闵敏对北棠冽的印象是这样的。 起来,从她来到北境,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就挺好的!虽然她北棠冽人好只是一种敷衍,但是她却也真的挑不出北棠冽不好的地方。 如今看到上官闵敏这样开心的笑容和眼里的光彩,她都要真的相信那北棠冽是一个那样的人了。 若他真的是上官闵敏的那种人,那真是……这世界上了解他的人,竟会是一个丫头啊? “啊,这样我就放心了!”上官闵敏突然松了口气,“之前我突然看到你的时候,还好害怕是不是有人逼你这样做的呢,而且我刚才竟然还想,你会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细作呢!” 锦瑟也觉得好笑,就笑了起来,“若是那样,我还真是厉害呢。” 上官闵敏忙点了点头,“还好都不是啊!不过,我还是觉得锦瑟你很厉害啊!能当上皇后,真的好厉害!我很开心,陛下身边有你这样好的皇后,他一定也会幸福的。” “呃……”锦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得已的点了点头。 上官闵敏笑着,突然低下了头,有些苦涩的道:“现在我可明白了,难怪昨夜轩阳哥哥那么晚才回来,精神也不好,和他话好像都听不到的样子,真是吓到我了。” 锦瑟蹙眉,踌躇着道:“那……他没事吧?” 上官闵敏深深的呼吸,坚定的道:“我想,要是锦瑟你能幸福快乐!那他一定会没事的。” 锦瑟被上官闵敏这样一句简单的话给震住了,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皇上驾到。” 还没等锦瑟做出任何的反映,外面就传来的通传的声音,锦瑟忙起身,门已经被推开了,北棠冽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还带着面外的寒风,一下让室内的气温下降到了冰点。 他进门,扫了一眼正要起身的上官闵敏,还有已经起身准备行礼的锦瑟,一步跨到了上官闵敏的身边,道:“还大着肚子,就不要行礼了,朕不是免了你来觐见了吗?怎么又跑来了?” 锦瑟愣在一边,直到北棠冽的眼睛扫到了她的身上,用一种冰冷的质问一般的目光深锁住她的灵魂,她一愣,忙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北棠冽冷冷的应了一声,又看向上官闵敏,皱眉道:“没事吧?” “呃?”上官闵敏一愣,忙笑了起来,“没事啊,就是见到皇后娘娘很开心,所以聊了一会儿而已,陛下也真是的,应该早些告诉我皇后娘娘是锦瑟啊!这样,我就可以常来找她玩了。” “朕不许你来!”北棠冽几乎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上官闵敏的话。 气氛一下有些尴尬,锦瑟站在一边心的打量着北棠冽,他似乎浑身都带着一种怒气一般,不容得抗拒的道:“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产了,现在到处冰天雪地,天气严寒,不好好呆在王府里,跑出来干什么?” “我……”上官闵敏想反驳什么,可是北棠冽的样子真的好像很生气,她瘪了瘪嘴,有些委屈的道:“可是……我只是,只是想来看看而已……没干什么啊。” 北棠冽深深的呼吸,仿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气,才道:“好了,朕让人送你回去,以后没什么事不要进宫来了。” 锦瑟站在一边也不话,看北棠冽那紧张的模样,好像是害怕自己会吃了上官闵敏一般,真的……比起他对上官闵敏的好,而他对锦瑟这种赤/裸裸的打击和贬低,真的让人有些生气。 上官闵敏委屈的点了点头,看了眼锦瑟,什么也不敢,只能由着北棠冽叫了人进来,要将她搀扶出去。 不过才一瞬间的事情而已,门外又来了通传。 “启禀皇上,轩阳王殿下求见。” 锦瑟一愣,北棠冽的眼睛像刀子一般的射了过来,完全怒意翻腾毫不掩饰的看向了锦瑟……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十九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 “启禀皇上,轩阳王殿下求见。” 锦瑟一愣,北棠冽的眼睛像刀子一般的射了过来,怒意翻腾毫不掩饰的看向了锦瑟…… “让他进来!”北棠冽罢,上官闵敏已经迎到了门口。 锦瑟毫不在意的忽视了北棠冽怒气翻腾的眼神,看向了门口进来的北棠风。 北棠风进门行礼,并没有诧异,看来是早就猜到了屋子内的情况,只是看了上官闵敏一眼,随后低眉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皇后。” “平身吧。”北棠冽似乎也沉了气,大方的坐了下来,才道:“如今轩阳王妃身子不方便,天寒地冻的就不要让她随意乱跑了,轩阳王可得多上心才是。” “是,臣弟疏忽了。”北棠风没有抬眼甚至也没有看锦瑟。 “是我非要来的,轩阳哥哥不知道的。”上官闵敏有些着急,仿佛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忙道:“皇上不要怪罪轩阳哥哥,一切都是我的错。” 北棠冽皱了皱眉头,什么话都没有。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锦瑟坐在一边观看了许久,这时才道:“皇上怎么可能生气呢,只是一时担心罢了,不过王妃若是觉得闷,日后可以多来找本宫聊聊,并无大碍的。” 锦瑟着话,北棠冽已经又看了她一眼,她却装作没有看到他隐藏的怒气一般。 “那……那就好。”上官闵敏观察着北棠冽和北棠风的表情,见他们都没有什么,才心翼翼的回答了。 锦瑟点头笑了笑,轻轻扫过北棠风低垂着的眼帘,他始终是没有看锦瑟一眼,进门后便没有抬起眼来,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仿佛阴沉得如同这外面的天空一般,一片灰霾。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既然皇弟也已经来了,正好与闵敏一起回府去吧,皇后今日事务繁忙,就不陪你们了。” 北棠冽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上官闵敏咬了咬唇,想什么,最终也被北棠风打断了,“好了,闵敏,回府吧,不要打扰了皇后娘娘。” 北棠风都已经这么了,上官闵敏也只能点头,只是她看着北棠风阴沉的脸,又看了看锦瑟,觉得仿佛这气氛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可是她又不出来究竟哪出了问题? “那闵敏就告退了。”上官闵敏微微的屈膝行礼,锦瑟忙点了点头,“好了,就不要多礼了,快回去休息吧。” 北棠冽也点了点头,上官闵敏你看了北棠风一眼,才跟随着北棠风一起退了出来。 刚出了门,上官闵敏就忙解释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竟然是……” “好了,忙了一早上,你也该累了,我命人送你回府休息吧。”北棠风还是那样清淡的打断了上官闵敏的话,仿佛从成亲以来,他对上官闵敏一直是这样淡然随和的态度,不论她什么,做什么……他都是这样纵容着,应承着…… 却也是,毫不在意。 上官闵敏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一种酸涩的委屈感油然而生,可是她不想表露出来,只能隐忍着忙点头,然后超前走去,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 “凌宓。”北棠风轻轻的唤了一声,院子外等待了良久的凌宓忙应声道:“王爷,属下一定将王妃安全送回。” 北棠风点了点头,看着上官闵敏消失在院子里的身影,凌宓急忙跟了上去。 下了好几日的雪就这样停了,北棠风仰起头看着依旧阴霾的天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在锦瑟的青鸾宫门前站了片刻,却连再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迈开步子转身离去。 如今他不能看她……不能想她,因为他知道在他没有能保护她的力量之前,他的感情,他的思念都会成为锦瑟的包袱。 北棠风走了,青鸾殿里依旧是一片静谧,锦瑟坐在窗前,而北棠冽坐在另一边,许久了两个人都没有先开口话,锦瑟无聊的打开了窗户,让冷风吹了进来。 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不论北棠冽对待上官闵敏的态度,还是北棠风那样冷静的表现,她都不想去想,如今她能做的,只是当好这个皇后,等一个机会而已。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门口有人来通传,:“启禀皇后娘娘,后殿的夫人们歇息了一会儿,已经都起身告辞了。” “知道了。”锦瑟应了一声,门口的宫人也就退了下去。 锦瑟看了北棠冽一眼,转开了眼,什么也不想。 “朕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不要插手上官闵敏与北棠风的事情!”北棠冽终于开口了,似乎也是思考了许久才决定出来的。 “我并没有想要插手,只是你觉得若是我态度冷硬的拒绝闵敏郡主,会让她好过吗?”锦瑟勾着唇角,不屑的笑了起来,有些讥讽的看向北棠冽。 “朕不管,不论你也好,阿风也好!不论你们心里都在想着什么,朕都不允许你们伤害上官闵敏。”北棠冽态度冷硬,叫锦瑟越发的觉得他对上官闵敏的关心,真的超出了平日里锦瑟对他这种冷酷霸道的印象。 可是锦瑟也无法往更深层去想,毕竟上官闵敏在北境长大的,就算有婚约在身,若是北棠冽真的喜欢她,那么有的是方法,又何必费尽心思的让上官闵敏这样委屈的嫁给北棠风呢? 锦瑟摇了摇头,将脑袋里杂乱的思绪都抛开了,只是道:“你若是不想她胡思乱想,那么你刚才便不该凶我才是。” 北棠冽抬了抬眉,锦瑟幽幽的笑道:“我刚才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她以为我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的呢!如今哪怕闵敏再善良单纯,怕是都觉得不可相信了。” “两情相悦?”北棠冽几乎是嘲讽的笑了起来。 锦瑟也一样没好气的道:“难道要让她以为我们心不甘情不愿?然后让她以为我和北棠风还有可能?依她的性子,若是真的这样以为,你猜她会怎么做?” “好,朕就听你一次!”北棠冽站起身来,压抑的气息直直的逼向锦瑟,他的眼神犀利,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你也早该断了与北棠风的心思,因为朕不会允许的。” 锦瑟别开了脸,没有话,眸子微微暗沉着看向了窗外。 看到她这样,北棠冽也不再话了,一甩长袖毫不犹豫的大步出了门。 从窗外看到北棠冽离开了院子,锦瑟才苦涩的挂起了一丝笑容来,看着床前的雪,吹着冰冷的风,悲凉的道:“断不断……又有什么区别?早该断了吧。” * 北境都城的郊区外,一望无际的宽阔雪地仿佛一片绵延不绝的白色海洋一般,没有一丝人烟的冷清,越发的让这凛冽的寒风在这空地上呼号得如同野兽一般。 一辆马车就停在距离都城外不远处,城门开放着,但是因为天气严寒,也没有人进出。 “又下雪了……”修长素净的手伸向空中,有雪花飘落着落在了清竺的掌心,他微微一叹,看向了眼前的繁荣的都城。 清竺的身后是一辆马车,严实的遮挡着,没有一丝的缝隙,清竺略微焦急的看着城门处骑马奔来的身影,眼中的担忧并没有平息。 不一会儿,那骑马的身影近了,几乎几步就跳下马来,冲到了清竺的身前,焦急的道:“公子怎么样了?” 清竺摇了摇头,看向鼻子都冻得通红的香雪,问道“北境城门情况如何?” 之前帮慕容修云治疗时,就一路让香雪寻找能更快回到南陵的办法,可是这北方的雪真的是太吓人了,四处都是大雪封山,如果不穿过北境,那么想要从野外绕道去南陵,不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他们也不可能穿过大雪…… 香雪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我问了,去往南陵的官道都封锁了,所有人都不得进出。” 这种情况清竺早就猜到了,毕竟北境南陵的关系因为锦瑟一事就变得异常的紧张,如今断掉两国的官道也是正常。 可是不走官道的话……要怎么快速的回去呢? “怎么办?不然我们就绕路吧?”香雪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不走官道的话,一路上大雪封山,不会有驿站,他们露宿野外不,这冰寒的天气就算他们承受得了,恐怕慕容修云也承受不了啊。 “不行。”清竺立马拒绝了,因为综合慕容修云的身体状况来看,绝对不行。 “只有孤注一掷!我们必须走官道,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南陵,否则……”清竺叹了一声,脑袋里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对了,你可有打探到上官闵敏的消息?” 香雪一愣,“你问她做什么?托你的福现在她是轩阳王妃了,一定是在王府里啊!” “我们进城吧!”清竺坚决的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啊?”香雪一愣,清竺深深的呼吸,有些沉重的道:“如今可只有这一条道可以走!更何况一路上需要的草药也必须在北境购买,绕路的话,不仅天气和时间上不允许,也没有足够的草药!所以现在只能赌一把了,看你家公子命够不够大了。” 香雪焦急的看了马车一眼,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有点头道:“我知道了!” 罢,急忙上了马,趁着城门没有关闭时,进入了北境都城。 清竺想要潜入什么地方,都绝对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北棠风还不在王府,成功潜入了王府,摸索着这些建筑的格局,清竺很快的找到了上官闵敏的寝室。 因为下着大雪的缘故,门外并没有守卫,清竺绕过花园幽幽的从微微敞开着的窗户里看向了寝室中。 上官闵敏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缝制一件的红色肚兜,而她身边站着一个丫鬟,两个人有有笑的讨论着什么。 将窗户推开了一些,清竺的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爬过了一只的蜘蛛,如同米粒般大,爬行的速度却是异常的快,朝着上官闵敏身边的丫鬟准确的爬了去。 那样的一只蜘蛛,几乎肉眼无法捕捉,在清竺看到那蜘蛛爬到了丫鬟的脖颈处时,他打开了窗户…… 一阵冷风吹过,那丫鬟已经缓缓到底,上官闵敏一惊,正要叫出声,便已经被清竺捂住了嘴,他笑嘻嘻的道:“别叫,是我。” 上官闵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清竺,嘴里‘呜呜’的好像很激动,清竺忙道:“她没事的,你不要出声,我可不想背上一个擅闯王府的罪名,知道吗?” 上官闵敏点了点头,清竺才放开了她。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虽然还有些惊魂未定,但是上官闵敏还是欣喜的道:“怎么是你啊?” “怎么不是我?”清竺笑着将昏倒的丫鬟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然后转身打量了上官闵敏一圈,“啧啧,当初我的没错吧?你带回来的,不一定是悲剧。” “当初你就知道了?”上官闵敏惊讶的长大了嘴,“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早了,你还会回来吗?”清竺无所谓的坐在了一边,毫不客气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糕点便咬了一口,“不过现在你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上官闵敏微微一笑,低下了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也该谢谢你,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现在我都不知道在哪呢!” “你也不用客气,我救人,向来都是要回报的。”清竺眯着双眼,如同得逞了的毒蛇一般笑眯眯的靠近了上官闵敏。 “回报?”上官闵敏疑惑了一秒,忙点头笑道:“好啊好啊,你,我该怎么回报你?” 清竺的眼微微一沉,表情也严肃了许多,一字一句的道:“其实……我有个南陵的朋友。” “南陵?”上官闵敏疑惑的重复了一句,清竺才接着道:“是这样的,她呢……现在想回去南陵,可是北境通往南陵的官道已经封锁了,我想你能不能帮我弄个通行令牌?” “是什么朋友呢?一定要在现在回去吗?”上官闵敏有些为难,毕竟南陵的事情很敏感,而且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很重要的朋友!若她现在不能回去南陵,也许会没命的。”清竺严肃的表情让上官闵敏深信不疑。 她咬了咬唇道:“其实我也没有同行令牌,不如我与轩阳哥哥商量一下?” “不不不不……”清竺忙拒绝了,“这个嘛,不能让他知道,因为……” 清竺的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弯,才艰难的道:“那个朋友,轩阳王是认识的!若是他知道的话,我觉得……事情不太好处理。” “这么复杂?可是我没有同行令牌啊?而且皇上明令禁止,那毕竟是一等通行令,得是皇家手谕才能同行啊,我父亲也帮不上忙的。”上官闵敏咬了咬唇,为难的道:“若是去和陛下……” “不用不用!”清竺忙道:“皇家手谕就行?皇后娘娘的可以吗?” 上官闵敏疑惑的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你是……” 清竺笑了起来,“你就去找皇后,告诉她……是一个叫香雪的丫头,生了很重的病,只想回去南陵……见她同胞姐姐最后一面!” “皇后娘娘认识她?”上官闵敏心翼翼的问道。 清竺点了点头,“你就这样便是,她一定会帮忙的!” “若是皇后娘娘也认识的话!也就好办了啊!”上官闵敏松了口气,“那我就去帮你传这个话好了!” “谢啦!”这样,清竺可算了松了口气。 “可是,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连皇后娘娘也认识?”上官闵敏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苗疆的巫医呢?” “不是我认识,是那个丫头认识!我也算是帮那丫头一把!”清竺忽悠着,起身道:“就这样,明日晚上我再来找你,务必帮我把话传到!这样我们两就扯平了。” “好吧!”上官闵敏点了点头,“皇后娘娘答应的话,我觉得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对于上官闵敏来,能救人当然是好的!更何况清竺还帮过她……哪怕那人是南陵的,但是如是连锦瑟也觉得可以帮的话,那就一定不会错的。 清竺点了点头,“那明晚见。” 罢,急忙转身离去了。 上官闵敏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肚兜,之前在皇宫里闹得不愉快,本来她已经决定在生产前不再进宫了,可是如今……看来非去不可了。 上官闵敏想了一会儿,昏迷的丫鬟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叫道:“王妃?” “嗯?你醒啦?真是的,才一会儿不和你话,竟然就睡着了。”上官闵敏微微一叹,将手中孩子的肚兜放下了。 那丫鬟焦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忙跪倒在地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没事,我准你睡的啊!”上官闵敏罢,又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王爷可回来了?” “我去看看!”丫鬟着,急忙出了门,问了门厅奴才情况后,忙回来道:“王妃,王爷还没有回来呢。” “去给我准备车驾,我要进宫!”上官闵敏毫不犹豫的便了出来! “王妃!可是王爷交代过……”丫鬟的话还没有完,上官闵敏已经站了起来,皱眉道:“我就是要去!王爷也在皇宫里,你们害怕什么?快去备车!” “是……”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在王府里几乎什么事情都是上官闵敏了算的。 哪怕北棠风有过吩咐,但是以以前的情况来看,北棠风是从来都顺着上官闵敏的,虽上官闵敏性情不错,但是也害怕惹恼了她。 丫鬟急忙跑了下去,上官闵敏才笑了起来。 她本来也早在王府里闷坏了,如今进宫去找锦瑟话,顺便……还可以看看北棠风呐,她好几日没见着他了。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一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一) 上官闵敏进宫后,第一时间打探了北棠风的消息。 得知北棠风和北棠冽两个人似乎在和官员们谈论事情后,她便直接朝着皇后居住的青鸾殿而去。 为了避免上次尴尬的情况发生,她还得意的嘱咐了两个贴身丫鬟在门外等着她。 “皇后娘娘,轩阳王妃求见。” 听到通报,锦瑟有些讶异的抬头,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锦瑟虽对上官闵敏才隔了没几日就又来找她有些吃惊,但是还是第一时间接见了她。 因为最近她在看后宫的账目以及很多事情的处理批阅,所以几乎都呆在书房里,看着眼前这一摞摞堆积如山的账册,锦瑟只好道:“让她直接进来吧。” 过了不多一会儿,上官闵敏便被一个宫女心翼翼的扶着进了门,看到锦瑟上官闵敏刚要行礼,锦瑟便阻止了,“免礼,你这是要我几次?都了不用拘礼了。” “一时又忘记了。”上官闵敏笑了笑,看着锦瑟手边那样多的账册,还有她有些疲倦的神色,忙道:“娘娘,这些事情……交给内务府去做就好了,何必劳神呢?” 锦瑟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站起身来朝着上官闵敏走去,她一边扶着上官闵敏坐下,一边无奈的笑道:“不是我亲自查阅的话,有的事情怕是永远也查不清楚的。” 上官闵敏点了点头,“可是太辛苦了。” “没事的。”锦瑟摇了摇头,这时宫女们上了茶,锦瑟挥了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了,才问道:“皇上上次才吩咐过让你尽量不要出门的,虽然我见到你也很开心,可是也得顾忌肚子里的孩子啊。” “没事的,其实御医也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上官闵敏看着锦瑟,仿佛已经看不出来她对上次那有些尴尬的事情有什么介意的,这叫上官闵敏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她还以为……陛下对锦瑟很凶,可是现在好像也不是……锦瑟那么优秀,什么事情都尽心尽力的亲自在做!而且也没有不开心,所以该是她想多了吧? “怎么了?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锦瑟知道,上官闵敏不会无缘无故来的,但是她也实在想不到上官闵敏能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朋友……”上官闵敏一向不懂得怎么伪装,更不会拐弯抹角,既然锦瑟提起来了,她就直接的道:“他是南陵的人,他让我来问问您,您是不是认识一个名字叫做香雪的姑娘?” 锦瑟挑眉,心里微微诧异,却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道:“那是我以前在南陵是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的朋友,她怎么了?” 听到锦瑟这么一,上官闵敏这下是真的有些焦急了,忙道:“那个人让我告诉你,香雪她现在得了重病,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香雪想回南陵去见她唯一的亲人最后一面,但是……北境与南陵的官道封锁了。” “那个人?”锦瑟心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慕容修云他追到北境来了? “他叫做清竺,和香雪也是好朋友呢。”上官闵敏开心的笑了起来,叫锦瑟一愣。 清竺? 得也是,哪怕慕容修云在北境,这些事情他也不会自己亲自动手!可是……为什么是清竺?虽然北境对南陵的防卫严密,但是若是慕容修云,他都敢来……就一定有办法离去,可是如今为什么会支使上官闵敏来要通行令牌? “你为什么会认识清竺的?”锦瑟想到上官闵敏遇害一事都是清竺一手策划的,但是看上官闵敏如今的表情,好像对此时完全不知情一般。 “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救过我!而且他人很好的,所以他一定也是想救香雪而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想到来找我帮忙的!”上官闵敏看着锦瑟,哀求道:“既然香雪你也认识,那么他就没有谎……你就放他们回去吧,他帮过我,也救过我,如今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还他的恩情呢,锦瑟……” 锦瑟的脑袋飞速的运转着,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清竺敢让上官闵敏来找她,就证明清竺不怕她去查证!难道香雪真的病了? 虽然锦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她不愿意为了自己心里的疑虑,就用香雪的命来赌。 犹豫了一会儿,锦瑟点头道:“好吧,我帮你,他什么时候需要令牌?” “太好了!”上官闵敏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他今晚会来找我,到时我把令牌给他,向来天一亮他就会赶着出城了吧?” 锦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起身朝书桌走去,“那我给你一份手谕,再加上令牌,这一路上自然便畅通无阻了。” 虽然北棠冽并没有给锦瑟这样的权利,但是这是身为皇后能做到的事情。 北境离南陵起码得有两个月以上的路程,官道的封锁不可能是全部……绕过了这北境的大雪封山,就有很多路可以选择了。锦瑟只需要找个借口,其他的事情清竺自然能做到。 北境与南陵之前有很多郡县,而且其中大多数的郡县以那个地区独有的特产闻名,锦瑟只需要尽可能开出长的路线,是让他们去采购特产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的。 不一会儿锦瑟便写好了手谕,连带着皇后的通行令牌都一起交给了上官闵敏,还不忘吩咐道:“你把东西交给他,你得答应我,以后再不和他有任何的往来!” 上官闵敏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锦瑟忙接着道:“毕竟他是南陵的人,闵敏……我们不可以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只此一次,就当你还清了恩情,而我……对朋友也算仁至义尽了。” “我知道了。”上官闵敏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没想到锦瑟对南陵的态度竟然是这样的坚决。 战争也好,权利的斗争也罢,上官闵敏不是很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北境和南陵会成为现在的样子,上一代的恩怨已经早就了这样多的悲剧,然而到了现在……还是无法从这些恩怨中逃脱出来。 对于上官闵敏来,没有什么人是坏到无药可救的,但是她也明白,有的事情她是无能为力的。 “我答应你便是,我不会让你还有陛下难做的。”上官闵敏轻轻的笑了起来,捏紧了手里的令牌。 锦瑟点了点头,才放松了笑容,“好了,那你快些回去吧,过一会儿皇上恐怕就要回来了。” 听到锦瑟这么,让上官闵敏第一个反映便是北棠冽常来这……而且她也听到传闻,北棠冽对皇后很是宠爱的,自从册封以来,几乎每天都是在青鸾殿歇息的。 想到这些,上官闵敏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那闵敏告退了!”上官闵敏想行礼,但是锦瑟用眼神阻止了,她也没再什么,笑着转身离去了。 一出门便有人上来扶着她,心翼翼的下了台阶穿过了花园上了软轿…… 锦瑟看着她离开了,双眼微沉,笑容逐渐的消退。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为了不让自己意气用事而答应了清竺,但是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若真的是香雪病重,那她自然是义不容辞。 可是若不是呢?那还会是什么情况? 锦瑟皱眉……实在是想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她必须……亲自去看看! * 夜深了,天空中依旧乌云密布,没有月亮和星星,四处一片黑暗。 青鸾殿里点着几只蜡烛,烛光昏暗,北棠冽喜欢的宁神香静静的散发出幽香,想必起外面的寒冷来,屋内温暖如春。 北棠冽确实是每天都会来青鸾殿里歇息,但是锦瑟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几乎每次都会早早的霸占了床,而北棠冽每天都无一例外的睡在软塌上。 他来得总是很晚,哪怕会和她一起吃晚饭假装恩爱的样子,但是吃完饭后都会去书房或者又去议论什么事情,消磨到深夜才回来。 锦瑟有时处理事情睡得晚了,偶尔床就被他霸占了。 今夜……锦瑟还在书房,看着手中的账本,掌事的姑姑来催了好几次让她早些休息,她都拒绝了。 “皇后娘娘,皇上回来了,正在后殿呢,让奴婢来问问娘娘,要不要一起用宵夜?”掌事的姑姑又来通报,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欣喜的味道。 锦瑟抬了抬眼睛,淡淡的拒绝道:“不用了,告诉皇上本宫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让皇上早些休息吧。” “可是……”那姑姑迟疑着,却是想不到锦瑟会这样,这后宫里哪出过这样的事情?哪怕是皇后,也不好把皇帝晾在一边吧。 “你就去这么回话便是了。”锦瑟皱了皱眉头,语气也不免添了几分威严。 “是。”姑姑应声,心翼翼的退下,并且关上了书房的门。 锦瑟不想知道北棠冽会有什么反映,因为她不用猜也知道,北棠冽一定也和她一样毫不在意的,不过是做下表面章,好意问一声罢了。 如今她不回去,也正合了他的意,他一定会自己霸占了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角的。 锦瑟闭上了眼睛,疲倦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今日确实很累,处理了一天的事情,已经早已经很困倦了,但是为了不让北棠冽起疑心,也不让自己错过的时间,所以她不能睡。 起身将窗户打开了些,夜里的寒风吹来,叫她清醒了一些。 北棠冽几乎不过问她的事情,她如何处理后宫的琐事,如何管理……他从来没有问过。 锦瑟身为皇后,自然是有出宫的权限的,所以她只要等着凌晨十分,在城门开启以前去看看清竺那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才能放心。 时间过得那样的缓慢,锦瑟透过窗户,看到寝室的灯灭了,北棠冽已经休息了。 深深的呼吸,锦瑟强大起精神,又回到了桌前,拿起了那些账册和毛笔,开始处理这些事情。 “娘娘,皇上已经歇息了。”那姑姑又在门前通报道:“还命奴婢送了参汤来,让娘娘提提神,不要累坏了身子。” “嗯,抬进来吧。”锦瑟的话出口,掌事的姑姑就抬了托盘进来,将碗放在了锦瑟的手边,心的提醒道:“娘娘喝了参汤,也早些休息吧。” “没事的,你们都去休息吧。”锦瑟淡淡的用勺子搅动了几下参汤,虽然不饿,但是也还算那北棠冽有心。 姑姑点了点头,恭敬的行礼要离去。 锦瑟才幽幽的道:“明日清晨本宫要出宫一会儿,待会儿给本宫准备一套便服还有马匹便可以了,若皇上问起,如实回答就是。” 那姑姑吃了一惊,没想到锦瑟突然要出宫,忙道:“娘娘要出宫?那奴婢马上去准备銮驾还有随行……” “不用,本宫一个人去。”锦瑟打断了姑姑的话,抬眼看着她道:“只要一套便服,还有一匹马,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本宫不想再第二次?” “这……”姑姑犹豫不决,因为没有这样的法啊?什么人都不带?若是出了事情…… “快去准备吧!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本宫一力承担。”锦瑟垂眸又看向了账本,脸色坚决,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 姑姑最终也只能点头,“奴婢知道了。” 罢,退了下去,门一关,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一切都准备就绪,锦瑟看着账本,时间也就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窗外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但是寂静了一夜的宫殿开始有细碎心的脚步声了。 各宫的奴才们该是都起身了…… 锦瑟伸展了一下双臂,将浑身的酸痛感都压了下去,账册已经看得七七八八,整齐的放在一边。 她起身,手边的参汤早已经冷了,也一丝没有动过。 吩咐了路过的宫女准备了梳洗用的水,姑姑昨夜准备好的衣衫就放在外间,锦瑟利索的熟悉完毕,换上了一套月白底子印染着细碎迎春花的棉袄,将头发挽起梳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戴了一只银步摇。 样子很朴素,去掉了凤袍,仿佛连皇后的威严都脱了下来一般,但是锦瑟看着镜子里做妇人打扮的自己,还是有些陌生,再不像当初那样,像一个抚媚的女人了。 哪怕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华贵的凤袍,她也觉得自己的双眼,竟那样的沉稳内敛,清淡从容,面带微笑的样子……多了几分亲和的淡然,少了几分当初伶俐的美貌。 宫门处是准备好的马匹,刚到开宫门的时辰,天空还是一片漆黑,但是大雪覆盖的世界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黑暗,奴才们恭敬的将马交给了锦瑟,锦瑟牵着马出示了令牌,皇城的守卫军第一时间打开了宫门让锦瑟出行。 锦瑟出了宫门便上了马,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朝着南陵方向的城门而去。 * 去往南陵的城门已经早已经封锁,所以在城门刚开的时候,这漆黑的凌晨里,也几乎没有人。 清竺好不容易等到了守城的士兵检查好了令牌,然后不满的低声嘀咕着打开了城门。 马车很大,也很华丽,在黑夜里也能一眼便能看到,在这清冷漆黑的凌晨,大雪几乎能让马匹的速度都慢下好几倍来,这马车出了城门,在这一望无际的雪之大海中,仿佛一艘的帆船,挣扎着一点点的移动着。 锦瑟在城门外,已经等了许久了……当她看到马车一点点缓缓的朝她一动来时,她打马缓缓的朝着马车的方向迎了上去。 清竺看到锦瑟时,有些揶揄的勾起了笑容,止住了马车,看着锦瑟眯眼笑了起来,“你真的来了。” “你知道我不会相信你的。”锦瑟冷冷的扫了一眼清竺,他驾驶着马车,这马车比平常的大一倍,而且为了行走快速方便,竟整整六匹马拉车。 这么豪华的阵容越发的叫锦瑟不信,这真的是为了香雪。 “你也不敢拿香雪的命做赌注,不过既然都有了你的令牌,我想你也不会反悔的。”清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因为真是性命攸关。” 锦瑟皱了皱眉头,没有看到香雪,她打马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马车前下马,目不转睛的看着清竺,大步的靠近了马车,冷声道:“后不后悔,也得看过了才知道!” 罢,几乎无视了清竺的存在,一把扯开了厚重的车帘。 清竺并没有拦她,而她扯开车帘看向车内时,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他……他……”锦瑟呆愣着,连唇都觉得有些僵硬了,喃喃的,有些结巴的道:“他……他怎么了?”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一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二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二) 清竺并没有拦她,而她扯开车帘看向车内时,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他……他……”锦瑟呆愣着,连唇都觉得有些僵硬了,喃喃的,有些结巴的道:“他……他怎么了?” 锦瑟曾想过,也许慕容修云也在,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样的情景。 香雪确实在车上,但是看起来很健康,反而……像生了重病的人,是慕容修云。 不……不是重病,因为锦瑟从没有看过病人的样子会是这样的。 她呆愣在原地,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呆呆的看着马车上的慕容修云。 他早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了,明明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变成了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马车很大,因为里面摆放了一张型软床,慕容修云就睡在上面,车内火炉烧得旺盛,温度很高,但是慕容修云盖着好几床厚重的被子,因为他半躺在软床上,所以锦瑟看得很清楚。 他的脸色那样的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仿佛就眉毛和睫毛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雪白色,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一般。 锦瑟无法相信……可是却又不得不信,他的脸上唯一的颜色便是眉间的一点红,如同朱砂一般,但是颜色似血一般的红,锦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却因为那一点红色,叫他的脸色看起来寒气逼人。 他的发根也有些微微的花白,虽然头发没有全数变白,可是如同结了霜一般的白发也多得不可思议。 “姑娘……”香雪心翼翼的坐在火炉边上,看样子是很仔细的在照看火炉,她看着锦瑟,不由得难过的低下了头,“公子……他病得很重,若不不能回去南陵的话,恐怕……” “到底……”锦瑟只觉得脑袋一阵沉重,仿佛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但是她还是艰难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得了一种很诡异的寒症。”清竺回答了锦瑟的问题,本来他能想到用这个方法出门,就已经想到了如今的情况,更何况这些事情慕容修云从来没有告诉过锦瑟,也不让别人,但是清竺可不是他的下属,他只知道要不计一切代价的抱住慕容修云的命,其余的对他来都不重要。 于是他看着锦瑟疑惑的脸,接着道:“在好几年前,我遇到他的那一年,是他第一次发作!听闻,是曾经落入寒谭时间过长,而且没有及时医治而留下的病根。” “香雪?”锦瑟知道,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但是她不确定的看向香雪,香雪愧疚难过的表情明她是知道一切的。 香雪低下头,知道瞒不过去了,当初虽然慕容修云吩咐过这件事情锦瑟没有知情的必要,但是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就一切都没有了啊。 “是那次……慕容尚宇废后的那次,皇后嫁祸你和公子有私情……引你去梅林相见,那时你与公子为了躲避追兵,两个人跳入寒谭,后来姑娘你被北棠风及时救走,但是公子却晕倒在凉亭里,整整半个时辰……我发现公子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香雪着,锦瑟的回忆便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入了她的脑袋,她曾经与慕容修云的一切事情,她都选择了不去证实,选择了遗忘,选择了埋葬。 可是一切却又记得那样的清楚。 “当时我命人将公子带去救治,可是正缝皇后陷害,慕容尚宇那时起了疑心,疑心想要召见公子,公子为了不让你被猜忌,也为了给你争取时间治疗……不顾自己的身体,硬是去请了白云山的和尚来一起为你作证……那件事情才算是压了下去的,可是那天出了宫殿,公子便不行了……” 锦瑟知道,她尚有北棠风照顾,有鬼医医治,都在竹林里修养了那么长时间,昏睡了那么久才醒过来……更别他耽误了那么久了。 此刻锦瑟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她本想就这样离开,什么也不要过问,但是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走不动。 “公子那次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走回来,我们都以为已经没事了,可在第二年的冬天……那寒症突然又复发了,那时多亏了清竺……”香雪的这些,锦瑟当初是完全不知情的。 也许曾经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她习惯了慕容修云的强大,那时她总以为他无所不能,所以哪怕心里有些疑惑,却也从来没有主动去问过他什么…… 只因为她那时太天真了,她相信他什么都可以做到,并且相信若是他愿意的事情,那么也不需要她去问。 如今……知道了这些又如何? “这寒症很是霸道阴毒,在我所知这世上没有人能根治这寒症,每年的冬天,从落第一场雪开始,直到春天来临,时时刻刻都会有危险,每天都必须扎针配合药浴,不能受一丝的凉……否则便会有性命之忧。” 清竺接过了香雪的话,着幽幽一叹,“本来南陵天气柔和,冬日也较短,不常下雪……他呆在南陵的话,会很容易混过冬天去的,可是今年偏偏是在北境,这样冰寒的地方……我已经用了所有的办法了,可是却也不敢保证……” 锦瑟呆呆的站在原地,鹅毛般的大雪不停的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凉,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她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因为已经混乱到她无法清晰的理出自己的情绪来。 原来他每年的冬天,都在忍受着这种病重的折磨吗?每年的冬天……他都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能等到下一个春天到来? 当一个人活着却每年都要经历这生死难关……他到底是如何撑下去的呢? 锦瑟无法想象,他竟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可是为何却放不下仇恨? 只是如今又有什么用?她知道了又如何?他曾经为了她付出过性命,为了她得了这样的怪病,也为了她……受尽了折磨和痛苦。 “可是……又如何?”锦瑟的声音颤抖着,那样的微弱,可是却在心里大声的嘶吼着,质问着。 她恨不得此刻能上前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若她只是一颗棋子,当初他设计了一切,让她家破人亡也只是为了报复,那么为何要为她做这些? 当初他选择了她时,他就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可以是他完美的棋子,却也可以是能杀死他的利刃,只需要他好好利用,利用完后无情的毁灭掉,不就可以了吗? 他一定也是这样打算的吧? 可是为什么?究竟是命运弄人,他们都逃脱不了这样互相纠缠着,又互相刺痛对方的命运。 “姑娘……你,跟我们回去吧!”香雪终于开口了,在她看到锦瑟的眼睛里那种无尽的痛苦时,她开口了…… 她一直坚信,锦瑟对慕容修云的感情,是永远都没有人可以取代的,哪怕有恨又如何?正因为她曾经付出了全部,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灵魂在爱着慕容修云啊,所以她才那么恨的。 可是一切,都应该有转机的。 香雪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晴雨一个亲人外……这辈子对她来最重要的人,便是锦瑟还有慕容修云了。 她真的不想看到他们将彼此逼到这样的绝路上。 “我们一起回去吧!就像以前一样,公子他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不论是怎样他一定都愿意弥补曾经犯下的错!”香雪几乎要哭了,可是她总是不会掉眼泪,只能哽咽着道:“当初他会犯下那样的错,是因为那时没有你在他的身边啊!” “回去?”锦瑟一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此刻终于回了神,她看着香雪充满期待并且悲伤的看着自己,心里五味陈杂,只觉得鼻头微微的酸涩。 可是她不允许自己哭了,不允许自己……为了他再掉眼泪。 深深的呼吸,锦瑟抬起头看向远处大雪飘扬中的北境城,强撑着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来,“我不能回去了,香雪,因为我再也不是当初的锦瑟了。” 不论她是恨是爱,她都不是当初的锦瑟了,不论从感情上,还是从理智上……她都不能再回到当初,也不可能那样对待慕容修云了。 因为如今她看到他……只觉得痛,痛得无法呼吸。 而只有恨她,才能叫锦瑟感觉到那痛楚被减轻,只有这样锦瑟才觉得自己可以在这痛苦的深渊里找到一条活路。 “你们走吧。”锦瑟闭上了眼睛,放下了车帘的那一刻,陷入重度昏迷中的慕容修云,手指微微一动,发出了一声异常模糊的声音。 没有人听得清楚,甚至那声音那样的微弱,如同幻觉一般。 “姑娘,公子他……”香雪不顾一切的扑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臂,哀求道:“公子他……不想让你走。” 香雪知道的,哪怕她没有听清楚,哪怕慕容修云的指尖只是那样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但是她就是肯定……一定是公子听到了锦瑟的声音,一定是他知道她要走,他舍不得。 他一定舍不得的。 “姑娘,求你了!我们回去吧!求你了!只要你在,公子一定会没事的,只有你陪在他的身边,公子才……活得下去啊。”香雪竟是真的哭了起来。 仿佛是她第一次掉眼泪,哭得这样的大声,眼泪来得这样的汹涌,不受控制的爬了她一脸,无比的狼狈,可是她死死的拽着锦瑟的手,什么也不想放开。 “可是……”锦瑟死死的咬住了唇,她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力量支撑着让自己没有回头,甚至那样与香雪僵持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盘旋着,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了。 “姑娘!”香雪歇斯底里的哭喊着,用尽了一切的力气。 “可是……”锦瑟也是用尽了一切的力气,才让自己那样勉强,那样痛苦的道:“可是,我……会活不下去的啊!待在他的身边,我……会痛苦得活不下去啊……” 她真的无法面对,哪怕只要她想起慕容修云这个名字来,她都会看到自己父亲慈祥笑着的脸突然变成鲜血淋淋残缺不全……她真的不知道用什么去原谅! 若是她还待在他的身边,那么她会被这罪恶感折磨,她会每时每刻都沉浸在这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远了……远到锦瑟已经无法再回去了。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二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三) “可是……”锦瑟痛苦的道:“可是,我……会活不下去的啊!待在他的身边,我……会痛苦得活不下去啊……” 若是她还待在他的身边,那么她会被这罪恶感折磨,她会每时每刻都沉浸在这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远了……远到锦瑟已经无法再回去了。 “姑娘!”香雪死死的咬唇,但是眼神却已经绝望,她能感受得到锦瑟的坚决,也能明白…… 因为香雪一样也是有亲人的,若是晴雨被人所害,那么不论那个人是谁,香雪也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所以……又何苦逼着锦瑟去接受如今她根本无法接受的事实呢? “香雪,你要记得……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锦瑟轻轻的握住了香雪抓着她手臂的手,然后轻轻的挣脱了香雪的纠缠。 锦瑟看着香雪哭泣着的脸,幽幽一笑道:“你要记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下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们了。” 罢,锦瑟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香雪喃喃的呼唤着,明知道无法挽留,但是看到锦瑟转身离去时那萧条的背影时,还是觉得很难过。 “不论如何……”香雪突然开口,大声的对着锦瑟的背影喊道:“若是离开公子能让您开心,那么不论如何……请您一定,一定要快乐啊!” 锦瑟的身影一顿,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香雪了。 因为她仿佛明白了,人活在世界上,永远都是痛苦比快乐多,对于她来,如今能让她感到开心快乐的东西,实在……实在是太少了。 锦瑟没有回答香雪,也没有再转身看上一眼,她默默的上马扬长而去。 香雪绝望的跪在马车的边缘上,看着锦瑟的身影被大雪淹没,她的眼被泪水模糊着,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只是……好像从她有记忆以来,这是她哭得最放肆的一次了。 “好啦,我们赶路吧。”清竺似乎幽幽的一叹,对于锦瑟的事情他未曾多过一句嘴,因为这一切对他来,仿佛是无关紧要的。 也许……吧。 香雪擦了擦眼泪,不由得回头看还是保持着一副无所谓态度,甚至还是那样弯着眼睛带着一丝邪魅笑容的清竺,喃喃的问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冷静,看起来很无情的样子。” “被一个杀手这样问,真是不好回答。”清竺轻轻一笑,挥动手里的马鞭赶动了车子,然后双眼似乎看向了前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幽幽的道:“当一个人有身上背负着一件比自己的生命都还要重要的使命时,往往其他的事情就无法在意了。” 香雪微微的垂眼,她擦掉了泪水,可是杏眼已经红肿,吸了吸鼻子,疑惑的看着清竺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对公子那么好?” “各取所需罢了。”清竺回答得那样的云淡风轻,悠扬的笑容毫不犹豫的便道:“在我完成那件事之前,他比我的性命重要。” 香雪不懂,可是看着清竺明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当他出这句话来时,香雪感觉到了他的认真还有坚定。 虽然不知道清竺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有他这样的一句话……香雪顿时觉得很安心。 香雪垂眼,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容对她来和哭泣一样,很困难也很珍贵,但是她微微的笑了起来,在这车轮滚滚的声音之中,喃喃道:“谢谢你。” 清竺并没有回答,也许他没有听到,也许听到了……但是却不想回答。 总之一切都不重要了,香雪回到了马车上,坐在了火炉边,心的添加着柴碳,默默的守着一脸冰寒重度昏迷的慕容修云。 “公子,虽然我没有留住姑娘,但是我相信……只要你好起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香雪喃喃的垂眼,“我们一定不会和姑娘成为敌人的。” 因为……香雪知道,连自己这样粗心的人都能感觉到慕容修云对锦瑟的感情…… 她和锦瑟一样,相信着自己无所不能的强大主子,相信他什么都可以做到,包括让锦瑟回到他的身边。 “一定可以的。”香雪喃喃的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炭火,眼神却越发的坚定了。 * 锦瑟的马在雪地里幽幽的走着,每一步几乎都能将马蹄子全数的陷进雪中,这样大的雪,她能一鼓作气的打马离开已经是幸运了。 如今在这雪地里,眼看着城墙就在眼前,想要接近却那样的困难。 雪越发的大了,锦瑟紧了紧自己的棉袄,披在外面的斗篷全是雪,这大雪几乎要将这的身子淹没在一片雪白中一般。 锦瑟觉得很冷,冷得好像连心都没有了知觉一般。 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自己的心,甚至她一片空白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 她不敢想,这样的寒冷究竟是因为这场大雪?还是因为她的心? 她又放走了慕容修云一次,明明下定决心要为父亲报仇的,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 慕容修云那样虚弱的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对于锦瑟来,也许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可是,她竟然没想过,从没想过……自己要杀了他。 锦瑟深深的叹了一声,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仿佛连呼吸都要被冻结成冰了一般。 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是打垮慕容修云?还是打垮自己内心深处那坚固强大的慕容修云? 也许她想要打败的,只是自己的内心吧?当她能坚强的面对慕容修云,当她能真正的对他无情无心时……锦瑟也许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吧? 锦瑟苦涩的笑了起来,马儿几乎陷在雪地里寸步难行,就如同她一样,深深的陷了进去,如今哪怕自己的目标就在眼前,却也无法前进。 但是锦瑟能肯定的,是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哪怕困难……可是就算是爬,她也只能朝着这个方向爬…… 骑着马,锦瑟努力的让马儿一步步的朝前走着,眼看着城门还是一点都没有接近,锦瑟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仿佛都已经出汗了。 远处传来的车轮滚滚的声音,锦瑟不由得诧异的抬头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马车是从城墙处走来的,马蹄声此起彼伏,至少在四匹马以上。 官道都封锁了,会是谁从这个方向出城来? 锦瑟皱眉,想藏身却已经来不及了,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锦瑟已经看到了接近了的马车。 只是她微微一愣,看着马车上披着宽大黑色斗篷的人,竟是有些熟悉。 虽然他的脸埋在斗篷的阴影里,甚至整个人都罩在了那一片黑色之中,但是锦瑟就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举步维艰,想要避让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接近。 哪怕是这四匹马的拉动的马车,在这雪地里都只能缓慢行走……当马车慢慢的停在锦瑟的身前时,锦瑟动了动唇角…… “是你。”不算讶异,因为当她看到这个身影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却没想到……真的是他。 “总这样莽撞,你可知道若是困在这雪地里,会死的。”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无奈还有锦瑟早已经熟悉了并且依赖着的溺爱。 锦瑟微微咬唇,控制住了自己心里涌起来那些让她想要哭泣的感情,只是冷着脸,有些僵硬的道:“你怎么会来?” 北棠风……北棠风…… 不论时间过去了多久,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他为何总是能在她最无助最狼狈……也是最需要帮助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总是如此。 北棠风轻轻的拿掉了罩在头上的斗篷,那俊朗精致的脸便显露了出来,和锦瑟映像中不一样了。 他的表情不再柔和了,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变得冰冷,脸颊硬朗,双眸那深沉的黑,如同黑暗的深渊一般,冰冷而且充满了锦瑟无法言的一种气息。 仿佛是熟悉的,但是又已经很遥远了。 北棠风这样的模样,冷冷的眼睛,严肃的唇角,没有笑容,整个人显得异常的冷酷,在这一身黑色的笼罩下,连冰雪都仿佛被沾染了这种威严的气息。 “我听闵敏了。”北棠风的语气还是带着一丝的柔和,因为他再改变,再伪装,再绝情……他也永远无法对锦瑟绝情。 看了锦瑟一眼,北棠风的眸子有些无奈,“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你最好想清楚如何与皇兄解释吧,若是他知道你放走了什么人,想来……他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你怎么知道?”锦瑟有些诧异,因为就算是上官敏敏,也不知道慕容修云的存在啊。 北棠风垂眸,却是笑了起来,几分苦涩,“原来在你心里,我已经笨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不……不是……”锦瑟忙想解释,可是北棠风已经轻声打断道:“无所谓。” 锦瑟欲言又止,北棠风却已经戴上了自己的斗篷的帽子,轻声道:“上车吧,用你那马儿,怕是永远也别想回去了。” 锦瑟看了看自己这不争气的马儿,因为她太不熟悉北镜的气候了,选择了骑马出来,没想到这大雪竟是这样的霸道……这马儿在雪地里根本无能为力。 这是自己无能的结果,锦瑟没有什么好的,只是沉默着下马,然后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 车内有暖炉,虽然不是很大的马车,但是很温暖。 放下了车帘子,隔绝了她与北棠风的身影。 车子缓缓的移动着,锦瑟坐在车里,垂眸想着北棠风刚才的表情与变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转变,但是也因为他这样的转变,让锦瑟面对他时……能好受一些。 虽然发生了的事情,不会忘怀,也不会因为这转变或者几句话就能安然的面对和接受,但是起码……能和他上话了啊。 锦瑟垂眸,轻轻的笑了起来。 北棠风啊……有了冰冷的脸,无情的眸子,可是永远变不了的……是他那颗温柔的心。 他从来没有怪过她啊……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四) 南陵的天还是一如往常的湛蓝,几缕轻烟似的白云悠闲的飘荡在天边。 上个月下过几场雪,但是近日来气温回暖,已经过了最严寒的时候,快要入春了。 慕容修云自从回来后,寒症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但是之前他的模样实在吓人,所以哪怕回来了,也没有接见过任何人。 朝堂的事情由隐还有几位心腹大臣主持着,皇宫里的事情又有玄风和叶玲,对于慕容修云离开的这几天来,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慕容修云从回来后便闭门不见,整整六日,清竺一刻不离的在房间里治疗,而隐和玄风两个人也在门外守了好几天。 叶玲几乎从慕容修云回来的那天起,就每日都会来两三次,但是每次……都没有得到接见,玄风和隐两个人也绝对不会放她进去。 “皇上到底怎么样了?为何不让本宫面圣?皇上离开这么久,本宫要知道他没有事!” 叶玲这七天来,已经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了,可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哪怕是再好的耐心,也终于克制不住了。 她冷着脸,瞪着挡在门前的隐和玄风。 隐一向的表情冰冷,身影高大如山一般的挡在了门前,一边较为清瘦的玄风,虽然面色一直柔和,微微的笑着,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但是脚步却也是分毫不让的。 甚至淡淡的笑着,耐性极好的道:“皇后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皇上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任何人?也包括本宫?”叶玲气极,声音不免大了起来,“本宫是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如今皇上回宫七日未曾露面,本宫担心他是不是被什么奸佞人所害,身不由己!” “娘娘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未免想太多了。”玄风还是那样恭敬的笑着,但是言语却一分不让,甚至明目张胆的顶撞着。 “不管,本宫今日一定要见皇上,就算皇上怪罪下来,也由本宫一力承担。”叶玲着,就要硬闯。 毕竟她是皇后之身,玄风虽是宦官,但是却也不能与皇后的身体碰撞,只能微微侧身避让,正要拦不住时,隐快速的伸出了那剑的左右,僵硬冰冷的挡在了叶玲的身前。 叶玲生生的撞在了他的手臂上被拦下,她不由得喝到:“大胆,你竟敢冲撞本宫!” “皇后娘娘,圣旨在上,属下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娘娘恕罪!但皇上有命,属下只得遵从,若是娘娘非要闯宫,那请从属下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罢,锋利的剑出鞘一般,闪着寒光的宝剑就呈在了叶玲的身前。 隐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动,冰冷僵硬,甚至连眼珠都没有晃动过。 自从上次追踪锦瑟失败后,他的手脚被北棠冽所伤,所幸还能恢复,但是右手却已然不能拿剑,他练习了很久,才能用左手握剑,但是武功也早不如当初了,但是就算如此,他浑身冰冷的煞气也是一丝未减。 叶玲被他这举动吓得愣住,眼看气氛僵住,玄风忙笑着站了出来,劝道:“皇后娘娘,奴才们都是奉命行事,娘娘就不要为难奴才们了,否则真的会出人命的。” “哼,本宫若是要杀你们,还需要自己动手吗!”叶玲一甩宽大的袖子,凤袍下的手死死的捏成了拳头。 她想知道慕容修云出去那么久,究竟做什么去了?从他离开到如今回来,整整半年有余,虽是去启云国庆贺找到了那什么忆柔公主,顺便探查两国国情,但是叶玲知道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她很在意慕容修云究竟去干什么呢? 而且他回来那日,据是被人抬进去的,虽然没有消息传出来,但是叶玲却猜想他一定是受了重伤。 否则以慕容修云的性子,离开了南陵那么久,他一回来,一定会先关心国家大事,怎么可能如此闭门不出? 最叫叶玲担心的是……当初慕容修云曾无意中透露锦瑟没死,只是离开了。 当初叶玲以为那都是慕容修云的猜测……但是尸体没有找到!而且那时慕容修云肯定锦瑟是被北棠冽带走的,哪怕叶玲对自己下的毒很有信心……但是看到如今的情况,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难道锦瑟真的没死? 慕容修云会如此,与她有关? 因为叶玲哪怕不想承认,但是却不的不承认……除了锦瑟,谁又可以伤他?谁又可以打倒他呢? 叶玲站在君宵殿门口许久,一动未动,天色渐晚,起了风…… “娘娘,天色不早了,娘娘要注意身体,不要受了风寒啊!”玄风好意提醒道:“如今后宫的事情,可都指望着娘娘管理呢。” 叶玲没有话,只是呆愣着,幽幽的看着紧闭的君宵殿大门,冷风吹在她的身上,仿佛从脚底到颈椎都是一阵冰冷。 “唉……若是皇上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本宫。”叶玲幽幽一叹,却不得不妥协了。 因为他若是不想见她,那么任她再吵再闹他也不会见的。 他的这些属下,对叶玲一向恭敬,但是却也从来没有怕过她,或者……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当成他们的女主人。 明明她是他的妻子,但是想当初……锦瑟与这些人的关系……好太多了吧? 她还记得,当初锦瑟在时,慕容修云有什么事情时,玄风这个表面看起来的老好人,都会第一时间通知锦瑟,让锦瑟想办法……而对她呢? 叶玲苦楚一笑,也许她就只是一个皇后而已吧。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叶玲幽幽的转身,垂眸时竟有些悲凉。 玄风和隐两个人低眸不看,只是等着叶玲自己走开。 刚走下台阶,紧闭的大门就突然打开,叶玲诧异的回身,看到了一个陌生人站在打开的门边。 “咦……这是……”清竺疑惑的上下打量叶玲,然后勾着眼睛笑了起来,“这是皇后娘娘吧?” “你……”叶玲一样打量着清竺,但是她眼底的疑惑比清竺的要深,她没有见过清竺,而且……清竺太过随意,随意得有些高傲的自大,嘴里着皇后娘娘,但是却完全没有将她看在眼里。 没有行礼,语气浮夸,甚至笑着毫不介意的打量着叶玲。 “你是什么人?”叶玲微微的皱眉,她不喜欢清竺,只见一面,她就确定了。 玄风不得不站出来道:“禀娘娘,这位清竺公子是皇上的朋友。” “朋友?”叶玲完全不相信,越发狐疑的打量着清竺,因为对于慕容修云来,怎么可能有‘朋友’? “看来你挺了解他的!”清竺倒是毫不在意,耸耸肩道:“他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 “放肆!”叶玲厉声打断,有些怒意的看着清竺,“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对皇上出言不逊。” 清竺咂了咂嘴,双手环胸,站在门前的阶梯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台阶下的叶玲,自大的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也不干皇后娘娘的事,只是以后皇后娘娘也不必来了,来了也见不着皇上!等春天来时,皇上自然会出门的!到时,你们愿意怎么见就怎么见!” 清竺的话丝毫不客气,语气也傲得很,那双桃花眼微微的眯着,睥睨着叶玲,竟生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来。 “你!”叶玲气得不轻,死死的瞪着清竺,杀意顿起,可是她清楚的意识到这清竺一定不简单。 因为哪怕他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隐和玄风两个人站在一边竟什么也没有,甚至不加以阻止! 他们故意的,他们一定是故意的! 没有人将她看在眼里,他们恨不得看到她出这样的糗! 可是她不能冲动! 在后宫里已经一年多了,叶玲管理着整个后宫,对付着各种各样的女人,她早已经不是当初边疆那个任意妄为的大姐了,任何的事情从她的脑袋里过时……都已经会思前想后了。 如今慕容修云怎么也不肯出来,一定是受了重伤!若是这个清竺这么多天都在房间里,那么一定是个重要的人物,否则隐和玄风不会放纵他为所欲为。 可是哪怕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叶玲却还是气得脸色铁青。 相比叶玲,清竺轻松很多,他只是站在高处,扬起高傲的笑容,低垂着眼眸看着叶玲,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叶玲才冷冷的笑了起来,“本宫不与你计较!但是若皇上有任何问题,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 罢,叶玲狠狠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不将她看在眼里的人,他们尊重慕容修云,却不尊重她!那么就证明,在他们的眼里,根本不承认叶玲和慕容修云是夫妻! 叶玲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人好过!因为他们不承认她……就是证明他们都站在锦瑟的一边! 可恶!锦瑟! 她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她的人根本不在皇宫,却还是能影响这些人,影响着她? 她一定不会输的,当初锦瑟败了,如今不论是清竺也好,是隐还是玄风……又或许是其他人,任何人都好!她叶玲会让他们都知道,究竟谁才是有资格站在慕容修云身边的女人! 清竺眼看着叶玲愤愤的离去,那身影虽然娇,但是却蕴含着无限的杀气,那股狠戾的气息从背影几乎都能看得出来。 “啧啧,这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清竺扬起了笑容,高深莫测的道:“难怪,锦瑟那丫头斗不过……” “您可不要太过份了!”玄风笑眯眯的提醒道:“毕竟她可是皇后呢。” 清竺不屑的瘪了瘪嘴,“刚才她吵到我了,若不是我正在为你们皇帝疗伤……害怕走火入魔,看我怎么收拾她!” “还是请您收敛一点吧!我们会很难做的。”玄风还是笑着,笑容随和,但是从不达眼底,弯曲着的眼睛虽然也像有笑意,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一种看不穿的深沉。 “看吧,本大爷心情好的话……”清竺幽幽着,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找个地方我休息一晚,你们派人整夜守着他,若能熬过今晚……按照南陵的天气来看,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了。” “是的,您这边请。”玄风着,弯腰为清竺引路。 隐心的让开了一边,然后和玄风交接了眼神,便由玄风带着清竺离去,而隐坚定的守在了门口。 对于清竺和隐来,不论清竺的态度如何,也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他们能确定的一点便是,清竺是如今唯一能救慕容修云的人。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他们的主子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是不得不……经过这七天的治疗,慕容修云的模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依旧没有醒过来,但是偶尔会皱皱眉,仿佛能听到他们话了一般。 对于他们来,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所以只要能治好慕容修云,不论清竺再怎么过份,哪怕是要了他们的命……他们都绝对没有怨言。 * 叶玲回到宫殿,这宫殿这样的华丽,很大,很宽敞……有无数价值连城的宝贝,每一样东西都异常的精贵。 但是这里有多大,就有多冷清,这里的东西有多珍贵……就有多冰冷。 叶玲几乎板着手都能数清楚……自从慕容修云登基以后,他来过这里的次数。 整整一年多,他踏进她这宫殿的次数,竟是不足十次! 锦瑟在时,他多少还会有所顾忌,哪怕是装样子……也会对叶玲百般关怀,锦瑟离开后……他几乎没有来过,他们之间已经连话都快要没有的了。 叶玲不后悔自己毒害锦瑟的事情,因为她知道,不论锦瑟还在不在慕容修云的身边,她都注定了会有这样的命运。 她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努力,只要叶家够强大,只要她在百官之中有足够的威严,只要她有足够的权利,只要她够强大……那么她一定会挽回慕容修云的心的。 叶玲冷冷的闭眼,然后睁眼时脸色越发的铁青冰冷,她幽幽的喊道:“来人!” 一个宫女急忙跑了进来,叶玲拿起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一些陌生的字符,笑道:“把这个送去给本宫的远在边境的哥哥,快马加鞭,一定敢在春天到来之前送到!” “是!”宫女点头,结果已经密封好的信封飞快的跑了出去。 叶玲冷冷一笑,按照清竺刚才的话来,慕容修云要春天才能出门,这还有一个多月才是春日…… 也就是,只要赶在慕容修云恢复之前……她做什么,都无所谓吧?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五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五) 北境最严寒的冬日也即将要离去了,自从那日北棠风送锦瑟回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 已经两个月了,锦瑟放走慕容修云整整两个月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他该是回到南陵了吧? 只是北棠冽没有问过那日发生的事情,他知道锦瑟出了城,还颁发了一道通行令,原本锦瑟以为他会问的,但是他没有过问,一切都如同平常一般。 甚至没有任何慕容修云和南陵的消息。 “母后?儿臣写完了。” 稚嫩的声音,心翼翼的在锦瑟的耳边响起,打乱了她的思路,她转眼便看到那才五岁大的六皇子——天昊,他将手中默写了整篇诗词的纸张递到了锦瑟的面前。 “嗯,我看看……”锦瑟笑着接了过来,天昊只有五岁,但是字却已经写得不错了,虽然还有些稚气未脱,但是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已经很了不得了。 “写得很好啊。”锦瑟由衷的夸奖了,因为天昊的母妃一直重病在床,就在前几日……当北境的大雪终于开始融化时,和这美丽的雪花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相比五岁的天昊,三皇子天颐在他母妃的教导下,已经很优秀了。 锦瑟怕这的孩子在深宫里失去了亲人会觉得寂寞,所以便亲自承担下了查看他功课的责任。 “真的吗?”天昊的眼睛有些晶亮,还未褪去那一层纯真的婴儿蓝,有些欣喜的看着锦瑟,“父皇一直儿臣的字不够苍劲有力,母后真的觉得好吗?” “嗯。”锦瑟点了点头,虽然北棠冽的是对的,但是他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要求会不会太高了?更何况天昊性情本就柔和,字里也一样体现出了这种柔和感,锦瑟拍了拍天昊的头,笑道:“母后看来,已经很不错了!你父皇的要求高些,是因为对你期望很大,所以你也不用气馁!” “儿臣知道了!”天昊使劲的点了点头,又拿起了笔,道:“那儿臣再练习一个时辰吧!” 其实天已经不早了,而且两个人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锦瑟不由得道:“时辰也不早了,你肚子应该都饿了吧?不如我们用了午膳再练习吧?” 天昊摇了摇头,“母后,儿臣不饿!” 锦瑟也没有再什么,只是天昊低着头,拿着笔一边写,一边道:“母妃过,只要父皇开心,母妃就会开心……所以儿臣也要努力让父皇开心,这样……母妃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这话,虽然是给锦瑟听的,但是天昊的模样那样的认真,好像是在鼓励他自己一样。 锦瑟想起这样的孩子就失去了母亲,而北棠冽对孩子竟然这么严苛,而且他那么忙,想来一个月也见不上一面吧? 这孩子懂事得叫人心疼。 “那母后陪着天昊,待会儿咱们练习完了,母后给你做好吃的。”锦瑟也就不劝他了,又拿起了自己的书,准备安静的陪着他。 “谢谢母后!”天昊的声音脆亮,虽然这的孩子已经没有了那种随心所欲的快乐,但是锦瑟想……他的内心应该是很坚强的吧。 两个人在窗前又练习了许久,外面的雪正在一点点的融化,雪水滴滴嗒嗒的顺着房檐落下来,声音如同乐曲一般的悦耳。 锦瑟看着书,没过多久,青鸾宫的掌事姑姑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在门前就道:“皇后娘娘,轩阳王妃要生了。” “什么?”锦瑟一愣,许久没有见到上官闵敏了,但是一算时间,她也该是要临盆的时候了。 “太医已经过去了,听闻胎位不正,恐有危险,皇上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也要赶过去,奴婢想……娘娘是不是也要去看看?”掌事姑姑话极快,听得出来异常的焦急。 “怎么会这样?”锦瑟焦急的站了起来,看了天昊一样,还没开口,天昊就道:“母后,可以带儿臣一起去吗?父皇对孩儿过,大伯的孩子是也是儿臣的兄弟呢!” 锦瑟点了点头,心里也实在有些着急,便拉住了天昊的手道:“那我们一起去吧!” 天昊点了点头,两个人便急忙乘了马车出了皇宫,便直奔轩阳王府而去,因为来不及调动禁卫军护卫,所以只带了几名侍卫,还特意换乘了一般的车驾。 锦瑟从没有想过,这一天她会在场,但是她也知道,她必须在,如今……北棠风便是一家三口了,她需要亲眼看着,让自己彻底的明白,有的事情,真的错过了……便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锦瑟与天昊的马车穿过正午时分正拥挤的街道时,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然后马儿一阵暴动的嘶鸣,车子剧烈的晃动着,锦瑟便听到外面传来尖叫声。 无数的尖叫声,还有马车周围的侍卫们焦急的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锦瑟掀开车帘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街道上这些拥挤的人群四散奔逃着,其中无数穿着便衣却手持利刃的人朝马车攻了过来! “保护娘娘!”侍卫们人很少,而且场面混乱,几乎还没有分清楚敌人究竟是谁,便已经遭受到了重创。 “娘娘心!”掌事姑姑跟随着一起来的,此刻吓得死死的贴在马车边上不敢动弹。 天昊死死的抓着锦瑟的衣袖,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锦瑟感受得到他的恐惧。车夫想带着马车冲出人群,但是马儿瞬间便被刺杀,车子剧烈的晃动着,车帘翻飞间,锦瑟便看到四周建筑物上的房顶上埋伏了无数的弓箭手! 整齐的对着马车…… 锦瑟一把抱住了的天昊,看准了那些射手射箭的一瞬间,从车内滚了出去,虽然有些狼狈,却逃过了被射成马蜂窝的陷阱。 因为带着天昊,锦瑟在地上滚了一圈,将天昊护在了怀里,急忙起身……那些砍来的刀剑便落空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这些人个个下手狠毒,而且都是朝着她来的!锦瑟这一秒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带着天昊出来。 天昊的身子那样柔软轻盈,几乎一动不动的任由锦瑟抱着,也听不到他呼喊,只是能感受到他在颤抖。 他太过懂事了,他不敢呼喊,也不敢挣扎……也许是吓得无法动弹了,也许是怕自己给锦瑟添乱,但是不论如何,锦瑟也不能将他丢下!他不仅仅是个皇子,他可是叫她‘母后’啊。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带出来的侍卫几乎全部遇难,这街道上此刻没有了多余的人,除了尸体便是敌人,掌事姑姑也在混乱中死于乱刀之下…… 锦瑟带着天昊,手无寸铁,面对这么多人的攻势,还有天空中落下的弓箭,只能一味的躲避。 眼看着这地方只要再穿过两条街便是轩阳王府了,锦瑟死死的咬唇,一脚踢开了几个冲上来的人,抱着天昊就跃上了房顶…… 房顶上的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将箭射出来,锦瑟已经将其中几人踢下了房顶,然后她飞快的趁着人没追上来,便朝着轩阳王府的地方跑了去。 身后的刺客们很快追了上来,虽然这些人都没有蒙面,穿着一般百姓的衣服,但是锦瑟知道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虽不是职业的杀手,但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他们配合得很默契,一波弓箭落尽,然后追上来的人才开始追捕。 锦瑟就这样且战且退的带着天昊朝着轩阳王府逃去,她气喘吁吁,连头发都散落了,几乎是满头大汗,天昊死死的抓着她的衣服,然后锦瑟听到了他自从遇刺后发出来的第一个声音,“母后……母后……我怕,我怕!” “别怕!没事的!”锦瑟安慰着,将天昊抱得越发的紧了,她能听得出来天昊的声音已经哽咽着。 真是为难他了,从养尊处优的生活着,如今却被她连累了! 锦瑟躲过了又一轮的攻击,看到了轩阳王府的高高的阁楼房顶就在眼前了,她仿佛是看到了光彩,松了一口气,只是身后的追兵攻势也越发的猛烈了。 虽然锦瑟避过了刀剑,但是为了护着天昊,背上已然受了好几掌……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力气了。 轩阳王府的阁楼那么高,锦瑟用尽了一切的力气,被打了两掌才跃身而起,也在她跃身而起的这一刻,弓箭手门看准了她的弱点,直直的朝她射箭而来。 锦瑟在空中躲避不急,旋身躲过了几只箭,却因为害怕天昊受伤而硬是用自己的背接下了一箭。 那一箭插入锦瑟的背部,她脚下失力,从房顶上滑了下去,幸好的是她……已经跃上了阁楼的房顶,她顺势滚下,却没有力气再安稳落地,抱着天昊,两个人狠狠的跌倒在地上,锦瑟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几乎跌得她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啊!”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尖叫,然后丫鬟端着的水盆‘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几乎一瞬间,房门被打开,北棠风惊诧的出现在门口…… “锦瑟!”北棠风无法想象,锦瑟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他急忙跑了过去,锦瑟忙叫道:“不要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新一轮的弓箭朝着她猛然射了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避,而天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从锦瑟的怀里挣脱了,然后一把将锦瑟按倒在地,的身子就这样扑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锦瑟惊叫一声,只看到北棠风的身影快速的掠过,耳朵里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甚至被天昊扑倒后,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到无数的脚步声从这里跃来,王府的侍卫们快速的聚集而来,而刺客们眼看着刺杀失败,迅速的撤离,没有丝毫的犹豫。 锦瑟什么都看不到,她的眼睛被天昊的散落的头发完全挡住了,她只感觉到这的柔软的身子死死的压着她,甚至还听到了天昊哽咽的哭声。 “没事了……没受伤吧?”北棠风的声音将锦瑟从一片空白中拉了回来,她几乎都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痛楚,急忙一把将天昊抱了起来,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北棠风几乎将箭都接住了,天昊被吓得根本动弹不得,颤抖着吸着鼻子,仿佛是哭了,锦瑟反复的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幸运的是,北棠风唯一没有接住的那一箭……射中了天昊的发冠,他的头发全散了,但是却没有受伤! 锦瑟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背上一阵刺痛。 “母后……”天昊吸了吸鼻子,似乎才回过神来,哭喊道:“母后……你受伤了!” “受伤了?”北棠风急忙来查看锦瑟的伤势,她身后的箭因为刚才的意外,已经折断了,箭头全部没入了后背,素色的衣衫上一片血红。 “叫太医来!”北棠风焦急的喊了一声,这时有丫鬟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殿下,王妃……王妃受了惊吓,血止不住了!太医……太医全在施救……恐怕,恐怕……” “什么?”锦瑟皱着眉,忍着痛楚,急忙道:“快……北棠风,快去看看,我没事的,不用太医!快……去看看!” 北棠风几乎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直到丫鬟哭喊道:“殿下,殿下……您快进去看看吧!” 所有的人都看着北棠风,他愣了片刻,死死的捏了捏拳头,风一般的掠进了房间,却还是道:“凌宓,帮娘娘处理伤口!”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五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六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六)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王妃……王妃受了惊吓,血止不住了!太医……太医全在施救……恐怕,恐怕……” “什么?”锦瑟皱着眉,忍着痛楚,急忙道:“快……北棠风,快去看看,我没事的,不用太医!快……去看看!” 所有的人都看着北棠风,他愣了片刻,死死的捏了捏拳头,风一般的掠进了房间,却还是道:“凌宓,帮娘娘处理伤口!” 凌宓快速的掠过来,北棠风早已经不见了身影。 “娘娘,属下扶你去厢房!”凌宓着,就要扶锦瑟起来。 锦瑟撑着疼痛站起来,却一把抓住了凌宓的胳膊,满头大汗狼狈的喘息道:“我没事的,你带我……进去看看。” 若是……若是因为她的莽撞而导致上官闵敏生产时遇到危险,那么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去处理伤口。 “母后……”昊天死死的抓住了锦瑟的衣裙,担忧的眼睛还带着泪花,乞求道:“可是母后,你受伤了啊!” “没关系的,我想进去看看……”锦瑟的双眼坚定,若是她惹的祸,那么她必须亲眼见证,自己究竟又作下了什么样的孽。 她只希望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谁都不要有事……若是老天爷必须惩罚她,让她痛苦,那么让她来承担一切吧。 凌宓知道锦瑟的坚持有多可怕,上次她在大雨之中从车上逃走时的情况还历历在目…… 更何况如今她是皇后,凌宓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什么也没有,凌宓扶着锦瑟往房间里走去。昊天紧紧的跟在身后,脸紧张的绷着,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 刚进了主卧室的院子,便能听到里面团成一团的声音,丫鬟们进进出出,端着无数的血水……送水的,送药的,各种各样的人。 太医们几人站在门边,焦急的讨论着什么…… 锦瑟的心里一紧,为什么什么样的声音都能听到,却唯独没有听到上官闵敏的声音?为什么没有她生产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声? 锦瑟虽然没有见过别人生孩子,可是幼时她记得隔壁屋的婶婶生孩子时,那惨叫声持续了好几个时辰…… 那时锦瑟吓坏了,她从没有听到过那样撕心裂肺的惨叫。 可是为什么,此刻没有听到那种声音,却叫锦瑟越发的揪心了? 艰难的移动到门边,锦瑟尽可能的没有挡住任何一个人的脚步,她避让着进了门,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绕过屏风,她就看到了那幔帐微微垂下的床…… 看不到上官闵敏的脸,但是能看到北棠风跪在窗前,死死的抓着上官闵敏的手,那只手太过苍白无力,和床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形成了鲜红的对比。 锦瑟不敢再上前,甚至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只是觉得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或者没有了勇气再迈出去一步。 “殿下!不能再犹豫了!”太医突然从门边进来,焦急的几步到了窗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若再不决断,王妃就要撑不下去了,到时……连孩子也保不住了啊!” 锦瑟呆愣在原地,根本无法消化理解太医话里的意思,她只觉得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一般,脑袋里‘嗡嗡’作响,甚至身子软绵绵的差点滑倒在地。 凌宓的手有力的扶着他,身边的昊天担忧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指那样的冰凉,昊天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那柔软的手仿佛有无穷的力量一般…… 但是锦瑟只是直勾勾的,仿佛失了魂一般的看着北棠风…… 北棠风对于太医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映,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跪在原地,看着上官闵敏的脸。 他什么都不,脸色异常的沉重,双眼黯淡……掩藏了一切沉痛。 “保……保住,我的……孩子……”虚弱的声音,在这安静得诡异的房间里,竟是那样的清晰。 锦瑟听到上官闵敏这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声音时,双眼竟突然泪水迷蒙,如何也控制不住…… “不要皱眉……” 上官闵敏着,想伸手为北棠风抚平他紧蹙的眉头,但是她的手伸到半空中便没有了力气,不甘的落入了北棠风的手掌里。 “其实……我知道,我不行了……”上官闵敏看着北棠风的脸,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北棠风笑过了。 她知道的,她能嫁给北棠风,只是因为这个孩子……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而她当时却没有勇气拒绝。 她那一时的自欺欺人,让她后悔到如今,到现在……她一样在后悔,在愧疚着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拒绝北棠风。 当初明明知道北棠风是因为她有了孩子,不希望她成为万人唾弃的女人,不想她遭受别人的讥讽而娶她的,可是当时她竟也很开心,开心得忘乎所以…… 她以为一切都会好的,可是她后来深深的明白了,一切都只是她以为而已。 因为她那一刻的自私,让北棠风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从那以后她没有见到北棠风笑过。 上官闵敏悲戚的勾起了唇角,她的手被北棠风握着,她终于感受到了这样的温暖,他给予的温暖,她很开心,但是笑容却无法不悲伤。 “轩阳哥哥……对不起……但是,请你……请你留下……我们的孩子……这是我最后……最后一次……任性了。” 上官闵敏哀求的看着北棠风,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闵敏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北棠风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但是她希望留下来啊……哪怕她深深的知道了自己犯下的错,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啊,能给他生下属于他的孩子……她还是,很开心啊。 北棠风什么话都没有,只是唇微微的颤抖着,或许他不知道该什么,或许……他已经不出话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放弃了那么多,在痛苦的深渊里苦苦挣扎了那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上官闵敏的眼已经支撑不住,但是她等不到北棠风的回答,她的眼泪无声的划过眼角,只能幽幽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你娶了我后……从来都没有开心过……若能赎罪,我愿意……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哪怕下地狱……我也愿意……可是,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求你……” 北棠风死死的咬着牙,如今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上官闵敏失血过多,身体那样虚弱,已经不可能将孩子生出来了…… 太医的办法便是趁她还有一口气在,强行将孩子拿出来,但是如此……上官闵敏的性命是一定保不住了。 只是就算不这样做,上官闵敏也一样……撑不住了。 “我答应你……”北棠风终于开口了,狠狠的咬着牙,几乎艰难的出了这几个字来。 上官闵敏笑了起来,她还想再一次握住北棠风的手,因为她已经忘记了……忘记了接触到他时是什么感觉了…… 以前留在她脑海里,那些与北棠风一起玩耍的快乐回忆,早已经如同遥远的梦一般……在他们再次见面时,那些梦便已经破碎了。 只是上官闵敏到现在才明白……哪怕是当初的梦,也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也只有她铭刻于心,只有她……念念不忘。 “我很……开心……”上官闵敏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她就那样闭着眸子,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打湿,她满头大汗,但是肌肤苍白到透明,连唇都是青紫的。 明明模样那样的恐怖,但是此刻她笑起来,又那样的美丽。 “虽然……虽然只是,我自己这样……觉得……虽然……给你们都,带来了痛苦……但是我还是……很开心,这辈子……能嫁给……你……好……开心……” 是啊,哪怕是她一厢情愿的梦,哪怕她经历了这样多的痛苦,哪怕心里一直在挣扎在愧疚,可是她比谁都明白,她还是很开心…… 如今,她还能为他生下孩子,这一生……了无遗憾。 上官闵敏再也无法话了,她放在北棠风手掌里的手无声的滑落,北棠风已经没有力气再次抓住她的手了。 她就如同一个破败的娃娃的一样,狼狈的躺在床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殿下!来不及了,殿下……”太医呼喊着,几乎没等北棠风回应,便已经三两个的冲了上去,北棠风被一下挤开,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锦瑟几乎整个身子都支撑在了一边的屏风上,还有身后扶着的她的凌宓身上,她无法站立,甚至只能流泪,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没有看到上官闵敏的脸,但是上官闵敏的话却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她的耳朵,她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最终是挂着怎样轻柔又美丽的笑容离去的。 锦瑟颤抖着,死死的抓住了昊天的手,她的力道那样的大,昊天痛得皱起了眉头,却什么都没有,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他没有去看床上发生的血腥的一幕,只是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 看着她的流泪,她的痛苦…… 所有的人都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木讷呆愣的保持着一个动作,直到…… “哇……” 婴孩的啼哭响彻天际,直到这一刻,所有人的灵魂似乎才回归了原位,床铺上的血腥狼狈已经没有人忍心再去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鲜血的味道,太医满手是血的抱着那浑身血淋淋的婴儿,终于松了口气吗,叹道:“孩子没事……孩子没事,是个……郡主……” 随着太医的话,一边的丫鬟快速的拿过了被褥将孩子包裹了起来,喊道:“殿下……是个郡主!” 本来,这样的话,该是伴随着无限的惊喜喊出来的,但是此刻躺在床上早已经没有生息的上官闵敏让所有的人,都无法开心起来。 不论是谁,心情都无比的沉重,但是还是想挂起一丝笑容来迎接这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锦瑟站在原地,挪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当她回来时看到上官闵敏的那一刻,她就隐隐的觉得,自己这次回来,会给这对母女带来无法言喻的伤害! 可是……可是没想,竟然是真的! 她亲眼看到了,若不是亲眼看到,她无法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门边的光线突然暗了几分,锦瑟似乎听到一声低喃…… “这不……不可能……” 仿佛是北棠冽的声音,但是锦瑟不确定,当她缓缓回过头时,门边似乎有身影一掠而过……然后没有了踪影。 锦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此刻也不是她想这个事情的时候,只是她这一秒的晃神…… “殿下不要!”突然听到丫鬟一声尖利的叫声。 锦瑟猛然回头,看到北棠风手里抓着包裹着被褥的孩子,高高的举起了双臂,几乎毫不犹豫的……狠狠朝地面砸去! “不要啊!”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六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七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七) “殿下不要!”突然听到丫鬟一声尖利的叫声。 锦瑟猛然回头,看到北棠风手里抓着包裹着被褥的孩子,高高的举起了双臂,几乎毫不犹豫的……狠狠朝地面砸去! “不要啊!” 所有的人,几乎都发出了尖叫,但是只有锦瑟飞快的冲了上去! 她狼狈的跌倒在地上,伸出双臂死死的接住了那被北棠风砸下来的孩子。 那孩子被她抱了个满怀,她死死的砸在地上,咳出了些许鲜血来…… 怀里的孩子大声的啼哭了起来,锦瑟呆愣着抬头,看向北棠风…… 他脸色铁青,整个人都如同埋在阴影中一般,那高大的身躯如同黑暗的大山一般笼罩着锦瑟和她怀里的孩子…… 他的眼睛一片阴霾,里面没有伤痛,没有迷惘……只是愤怒,狠戾,嗜血的看着锦瑟怀里啼哭着的孩子。 “北棠风?”锦瑟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但是他好像已经听不见了。 锦瑟从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他……如同,如同一个从黑暗的深渊中走出来的恶魔一般,浑身散发着黑暗的戾气,仿佛要毁灭一切。 “我放弃了一切……难道……是为了这个孩子吗?”北棠风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来,残忍的笑容,“谁在意这个孩子……谁在意?” “北棠风,你在什么呀?”锦瑟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因为北棠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叫她莫名的感受到一种恐惧。 她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孩子,颤抖着道:“这可是你的孩子啊……” “我不在乎!”北棠风低着头,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但是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一般,冷声道:“我失去了你……放弃了自己的心,丢掉了属于我自己的所有……我为的,不是换取这个孩子!反而因为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完全,完全……就只是一个笑话……” 锦瑟张了张嘴,竟无法回答北棠风的话,她不知道怎么反驳,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北棠风冷哼一声,却蕴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凉,但是这悲凉被他的冰冷击碎。 他要的不是这种结果,但是如今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他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当初是他没用,才失去了锦瑟!因为锦瑟叫他好好照顾上官闵敏,那时虽然他根本没打算娶上官闵敏,但是他也没有狠心到可以不顾一切。 就是因为他不够狠,不够坚决,不够无情……才造就了如今的悲剧。 当初他决定娶上官闵敏,并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只是他想……若不论如何都注定了是个悲剧,那么起码也要有一个人得到幸福吧,起码也要有一个人称心如意吧? 当时上官闵敏被家人苛责,被母亲责打,侮辱……但是却也咬牙忍着,本来他可以视而不见,但是他没有…… 他想,起码他还能做到的,便是让上官闵敏像任何一个女人一样,能够抬头挺胸的生活下去! 但是……却换来了这样的下场! 他不顾一切,想着起码能让上官闵敏一个人能好好生活下去,得到快乐……但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无法让上官闵敏开心,因为他根本不能面对她! 这一年来,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没有照顾过她什么,也没有上几次话,但是上官闵敏也一直开心的笑着,好好的生活着……但是如今,也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因为这个孩子……所有人的牺牲,都变成了一个笑话……谁在意,谁在意这样一个孩子! 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他还不如连上官闵敏连带着这个孩子……一起杀掉! 所有的人都隐忍着,痛苦着……换来的又是什么? 北棠风深深的呼吸,看着锦瑟抱着孩子…… “北棠风……不要这样,孩子是无辜的!”锦瑟摇头,注视着北棠风,死死的抱着孩子,毫不犹豫的道:“这些事情你怎么能怪一个刚出世的孩子?” “我不是怪她,我是怪我自己!当初根本不应该心软!不应该让步!软弱,避让,隐忍……又如何?什么都守护不了!”北棠风自嘲的笑着,深深的看了锦瑟一眼,“今后……我不会再为了任何人委屈求全,再不会心软隐忍,这个世界上……还是力量主宰一切!” 北棠风着,转身……竟是大步的离去。 “我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 房子里回荡着的,只有他离去时留下的冰冷话语敲击着所有的人的心。 锦瑟久久的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她知道北棠风一定很痛苦,一直以来他都是最痛苦的人,受那么多伤害,明明自己都体无完肤,却总是隐忍着,为她遮风挡雨,却也因为她……毁了他的一生。 如今他的这些并没有错。 当初是他们太过天真,以为只要离开,以为只要不去面对……那么这个世界上总有那样一个世外桃源在等着他们。 而事实太过残酷了,不论他们如何努力,如何挣扎……终究,逃不过命运!连上官闵敏也是一样…… 多美好的女孩啊,这一辈子也没有忍心伤害过谁,她一直在受伤,却也一直在原谅…… 但是老天爷总是对好人这样的无情。 孩子的啼哭回荡在屋子里,叫所有的人都为之揪心…… 昊天心翼翼的走上前去,看着锦瑟怀里那还一脸血淋淋的孩子,那样的身子,那样的脸…… 看起来很恐怖,可是却哭得那样可怜。 “没事的……好妹妹,你父亲只是离开一会儿,他很疼你的,一定会回来的……不哭了……” 昊天轻声劝慰的声音叫锦瑟回过神来,她看着昊天伸出手,轻柔的逗了逗婴孩的脸,那孩子竟是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 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昊天笑了起来,看着这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他无法言的感觉…… 他想,要保护这的孩子,不想让她作为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长大……更何况,父皇也过,这孩子是他的妹妹。 他也没有了母亲,父皇也不喜欢他……皇兄总是一副很认真严肃的样子,从不和他一起玩,而如今……他多了一个家人。 而且,他很喜欢,很喜欢这个救了自己妹妹一命,也救了自己一命的……母后啊。 “母后,没事的……儿臣以后绝对不会让妹妹哭的!”昊天仰头看着锦瑟,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坚定不移的光芒来。 那样璀璨耀眼,锦瑟微微一愣,却不由得衷心的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一切都平复了下来,锦瑟才觉得后背的伤口异常的痛,那折断了的箭头已经深深的埋入了她的肉里,后背伤口流出来的血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浸湿了整个背部。 “母后……”昊天焦急的喊了一声,而凌宓此刻也急忙上得前来,扶住了锦瑟摇摇欲坠的身子,“皇后娘娘,您伤势严重,再不处理的话……” 着,凌宓已经挥手叫来了太医,下令道:“娘娘受了重伤,先到厢房处理伤口,然后马上送回宫去。” 太医们应声,凌宓想要接过孩子,却被锦瑟一把拦住,锦瑟忍着痛皱眉道:“不行,这个孩子,我必须带在身边……谁也不准带走!我会将她带回宫去,不会交给任何人的!” 凌宓一愣,看着锦瑟坚决的眼睛,不由得有些为难。 昊天这时也站了出来,“母后的懿旨你们都敢不尊,如今再不替母后治疗,信不信我治你们的罪!” “臣等不敢……”太医们急忙下跪行礼,表完忠心后得到了锦瑟的允许,才急忙将锦瑟扶到了厢房。 处理了伤口,锦瑟本要留下来的,但是已经力不从心,只能被凌宓送回了皇宫。 上官府得到消息赶来时,锦瑟已经回宫了,王府里除了下人,几乎早已经是人走楼空。 孩子也被带走,但是谁也不敢贸然进宫去问孩子的下落,毕竟得知了当时的真实情况后……上官府的人一时六神无主,完全拿不定主意。 当锦瑟从昏迷中醒过来时,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虽然早已经没有下雪,但是天空还是乌蒙蒙的一片,厚重的乌云压抑的覆盖了整个皇宫…… 已经是春天了……可是却一点春意都没有,还是这样冰冷阴暗。 锦瑟从床上坐起身来,房间是她的寝宫,没有别的人……锦瑟这才想起来,那个平日里总在门前守候着的掌事姑姑已经没了。 锦瑟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过。 “皇后娘娘,您醒了?”有宫女推门进来,抬着药碗。 锦瑟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怅然,却还是喃喃的道:“本宫带回来的婴儿还有六皇子呢?” 宫女将药碗放下,据实道:“郡主在隔壁呢,已经找了奶娘照顾,现在正在熟睡,六皇子已经回寝宫了。” 锦瑟点了点头,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可是背上还是一阵刺痛,之前为了取出埋在身体里的箭头,锦瑟喝了麻药,一觉醒来……竟已经这么晚了。 “皇上呢?”锦瑟突然想到,似乎从事情发生以来,北棠冽竟然都没有出现过,而且……若是以他平常对上官闵敏的爱护,想必不应该会如此吧? 宫女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皇上也没有来过。” 锦瑟点了点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起身出了房间,道:“本宫去看看郡主。” 宫女不敢阻拦,锦瑟便径直的进了旁边的厢房,厢房里守着两个奶娘,见了锦瑟来,悄声行礼,然后退下了。 屋子里烛火昏暗,冷清得很,偌大的摇篮里的孩子静悄悄的睡着…… 她已经清洗干净了,虽然刚出生脸上还有些皱在一起,但是却能看得出是个眉清目秀的家伙,睡颜沉静,像是故事里美丽的仙女一样。 锦瑟看着睡得沉稳的婴孩,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谁?”锦瑟的声音虽然沉,但是异常的眼里,锐利的眼扫过轻轻打开的窗户…… 有冷风吹了进来,窗户的缝隙里露出一张稚嫩精致的脸来,惊恐的眼睛看着锦瑟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的发出了光彩。 “母后……母后不好了!父皇……父皇他……” 是天昊? 他满头大汗的攀在窗户上,双眼惊恐的看着锦瑟,眼角似乎还带着泪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七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八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八) “母后……母后不好了!父皇……父皇他……” 是天昊? 他满头大汗的攀在窗户上,双眼惊恐的看着锦瑟,眼角似乎还带着泪光…… “怎么了?”锦瑟惊讶的走了过去,将天昊抱了进来。 那的身子一片冰冷,还微微的颤抖着,带着泪光,不知所措的一把抱住了锦瑟的腰,就哭道:“父皇……父皇不见了。” “什么?”锦瑟几乎无法反映,什么叫不见了? 将天昊放在了椅子上,锦瑟看着他的表情,他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只是……什么不见了? “我,我今天……明明看到父皇去了王府的,可是却没有进来,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天昊喃喃的回忆了起来,“我觉得奇怪,刚才想去看看父皇,可是前殿里一片死寂,北麟也不在……管事的公公看起来很着急,我便向以前一样从花园旁边绕了进去,大家好像都心不在焉似的,没有发现我……我绕进后殿时,才听到北麟他们……父皇不见了,自从午时那会出了宫,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怎么可能……”锦瑟喃喃自语,也想到了之前在上官闵敏那里,她似乎听到了北棠冽的低喃,可是当时她全心全意都系在了上官闵敏的身上,还以为那是幻觉。 如今看来……北棠冽真的去了。 而且那时候,还是上官闵敏……走的时候。 他受了打击,所以过门不入转身离开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用不会皇宫来吧? “母后,我知道父皇在哪!”昊天晶亮的眼睛看向锦瑟,却有些犹豫,“但是……我不敢告诉别人。” “哦?他在哪?”锦瑟看着昊天,他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此刻他看起来是有些害怕和犹豫的,锦瑟只是没想到,他那么……但是却有很细腻的心思。 “我知道!父皇一定在那!”昊天巴眨了下眼睛,却又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可是我不敢去,父皇很凶……如果是在那里的话,若是有人去了,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的。” 锦瑟只觉得昊天的一定是很特别的事情,但是昊天一直以来,因为年纪太,而且又没有三皇子沉稳优秀,北棠冽对他的关注是不多的,而且他母妃势力不大,一直卧病在床,他在皇宫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后来他母亲去世后,这皇宫对他来更是冰冷。 这样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昊天,你究竟知道些什么?”锦瑟不由得看着他,想知道这的孩子,究竟隐藏了多少。 也许他不比那十岁的三皇子差,至少在锦瑟的眼里,昊天很优秀……并且善良,勇敢,否则白天遇刺时,他便不会奋不顾身的保护她了…… 虽这些良好的品质在帝王家……不清楚究竟是好是坏。 但是他是个好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锦瑟觉得,他的话是能相信的。 “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本来我也不想告诉母后,害怕母后会触怒了父皇……可是,父皇今日过门儿不入,儿臣看到他当时的样子,真的觉得很担心,所以才想去看看他的……只是父皇若是在那个地方,儿臣也不敢去……但是又不放心,也不敢告诉别人。” 昊天着,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抬起头坚决的看着锦瑟,“母后,你陪我一起去吧!!” 锦瑟一愣,北棠冽的事情她不想管,虽然她是他的皇后…… “我知道这样请求母后很不妥,但是除了母后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告诉谁了!”昊天抿唇,他在皇宫里,是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母妃死后……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感受到温暖。 也许什么时候,就得从这冰冷发皇宫里消失了,反正也没人在意,而且一个没有依靠并且不受皇帝看中的孩子……随时都可能无声的消失。 本来昊天在母妃死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去和母妃汇合了,虽然他也想过办法,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是个孩子啊。 可没想到的是,锦瑟会主动关注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锦瑟是这后宫里最高贵的人了,她以后会有自己的儿子,对于她来,昊天知道自己该是障碍才对的。 但锦瑟不仅照顾他,那时……还拼了命的保护他! 若不是锦瑟突然对他的关注,也许他早已经成了哪里的冤魂了吧? 而且锦瑟确确实实救了他,她明明可以丢下他不管的,但是那时她却没有那样做……在她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时候,还是那样紧紧的抱着他,不曾放开过。 昊天捏了捏拳头,那时他便决定了……这辈子唯一能相信,也唯一能让他付出真心的人,便是锦瑟。 “你很担心他吗?”锦瑟看着昊天坚定的脸,问道。 昊天点了点头,咬唇道:“他可是我的父皇啊!” 锦瑟相信昊天,他只是出于单纯的担忧,否则若是他别有用心,又怎么可能冒着会触怒北棠冽的风险呢? “虽然,我知道父皇一定会没事!可是我还是……很担心,父皇现在一定很伤心,我想……我想去看看他!哪怕他会生气,会发火……我也想,起码这个时候,能有人陪在他的身边啊!母妃一直教导我,这辈子最应该敬重和爱戴的人,便是父皇,若是母妃在的话,她一定也会这样做的,以前她就常常自责愧疚,自己不能在父皇伤心难过时陪在身边……母妃过,不论是多坚强多厉害的人,在难过时,都需要有人陪在身边的……” 昊天的话让锦瑟最后最后那么一丝疑虑都烟消云散了,锦瑟笑了起来,“嗯,你的母妃是个很优秀的人,她教导你的,你一定都要铭记在心。” 昊天点了点头,开始笑了起来。 “那我陪你去找皇上吧!”锦瑟着,拉起了昊天的手。 昊天却犹豫着低下了头,欲言又止……锦瑟便道:“没关系的,有我在。” 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昊天此刻咬住了唇,使劲的点了点头,“嗯!” 着,便与锦瑟一起出来了,锦瑟没有带任何人,因为掌事姑姑去世的缘故,宫里没有人敢忤逆锦瑟的意思。在皇宫里七绕八绕,竟到了一个锦瑟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地方很僻静,感觉上已经远远的离开了皇宫一般,但是确实是在皇宫内部的。 没有守卫,甚至没有灯笼,四周一片黑暗,晚上没有月亮,所有的光线都从锦瑟手中的灯笼里发出来。 这昏暗微弱的光照亮了四周一点点,这仿佛是个寂静的花园,路还没有铺好,路边的树木也是随意生长着,有些杂乱,但是四周一片安静,仿佛连虫子都没有一样。 昊天不由得紧紧的抓住了锦瑟的手,然后带着她往前走去。 两个人顺着这路一直走,一直走……尽头处是一堵很高很高的围墙,两边绵延着几乎看不到尽头。 “这是……”锦瑟不由得吃惊,这里完全不像时候皇宫啊。 昊天声的道:“这是前几年皇宫新开辟出来的土地,但是父皇从不让人进去,里面在修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你,皇上在这里面?”锦瑟心翼翼的将灯笼举高,可是除了高大的围墙,什么都没有。 昊天点了点头,“之前我与三皇兄打赌时输了,三皇兄便惩罚我进去探险……” 锦瑟一惊,“你进去过?” 昊天咬唇,有些愧疚的道:“我知道,这是抗旨不尊,但是我既然输了,便要接受惩罚……所以那时,我进去过……” 锦瑟不由得看着这在昏暗的光线下,的孩子。三皇子与昊天本不亲近的,因为三皇子的母妃管教很严格,但是两个人毕竟是兄弟,偶尔在一起玩耍也没什么。 可是三皇子怎么能让昊天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了……那在皇宫里无权无势的昊天,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管理了这么几个月的后宫,锦瑟明白……北棠冽对于后宫的管教很是严苛,不论是谁犯了错,都从来不徇私偏袒!他既然下旨不让人进去,若是昊天被发现了,便是抗旨……那可是要斩首的啊! 锦瑟突然意识到,昊天的生存环境比她想象中要艰难许多!但是这孩子……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那次……”昊天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那次……我在里面,看到了父皇……” 锦瑟惊诧着,不知道该什么,天昊低头,接着道:“父皇没有发现我,也是运气好吧!但是我永远记得……那时候父皇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昊天死死的抓住了锦瑟的手,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困难的道:“他……他……流泪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叫锦瑟震惊得无法回过神来。 流泪?那个……北棠冽? “我恨当时,我没有勇气上前……父皇看起来那么痛苦,那么难过……我应该安慰他的。”昊天的声音很是难过,充斥着愧疚,“可是我不敢……我很没用……当时吓得不敢动弹……” 锦瑟还是无法理解,但是昊天那样的难过,叫锦瑟不得不去相信这个事情的真实性。 “你没有做错!害怕并不代表什么,若当时是我……我也不会比昊天做得更好的。”锦瑟不知道怎么安慰,但是她的都是大实话。 昊天咬着唇,轻轻的道:“但是我不想再那样了,我希望父皇不要一个人躲起来,伤心也好难过也好……若是只能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那……多可怜呐。” 锦瑟无法将‘可怜’两个字套在北棠冽的身上,但是昊天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北棠冽,一直以来,是不是锦瑟都看错了?人总有悲伤难过的时候,那么他……作为一个帝王,在任何人面前都保持着无限的强大和威严,他难过时……究竟是怎样的呢? 锦瑟从来没有想过。 不论是北棠冽也好,别人也好……甚至是慕容修云,锦瑟都从未想过,当他们感觉到伤心难过无法抑制时,是如何排解的?为何,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们脆弱的一面,是他们太过强大? 不……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但是作为帝王,应该是隐藏得很深很深吧!深到哪怕昊天出来了,锦瑟也觉得无法想象。 “母后,您是父皇的妻子啊……”昊天看向锦瑟呆怔的脸,笑了起来,“所以,我们一起去陪着父皇吧。” 锦瑟不知道如何拒绝,但是她知道,若是进去的……北棠冽真的在独自疗伤的话,真的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 作为一个帝王,只能让人看到强大坚定的一面,却不能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若是昊天和锦瑟真的进去的……那也许不仅不是安慰,对北棠冽来,更像是触碰到他心里悲愤的逆鳞吧? 倒时他若是发起火来…… “母后……我知道父皇会不开心,可是……”昊天忧伤的道:“我不想再躲了,我想让父皇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锦瑟无法拒绝一个孩子这样纯真的孝心,虽然这对于北棠冽来,也许不重要。 但是对于昊天来,却是极其重要的。 “好!”锦瑟点头,紧紧的抓住了昊天的手,“我们一起进去吧!”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保护昊天的,只是希望……北棠冽,不饶辜负了自己孩子这一片赤诚之心,因为这世界上……或许再没有第二个人,这样真心爱护他了。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八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九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九) 原本越过这围墙,是北棠冽禁止任何人靠近的禁地,锦瑟心里不由得以为这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地方。 但是越过围墙后,她都愣住了…… 几乎是踏入了一片粉色的海洋,四周的树木绵延不绝没有尽头的伸向远方,满树都是粉色的樱花,开得正旺盛,如同一朵朵粉色的云彩聚集成一片云海一般。 正是夜里,虽没有月光,但是这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樱花却是叫这个黑夜变得如梦似幻。 “这……”锦瑟不由得愣住,冷风吹来扬起了她的发梢。 她这才猛然惊奇的发现,现在虽已经入春,但是并未到樱花开放的时节,更别北境气候寒冷,怎么可能种植樱花? 可如今别种植了,竟还种了这样一片不知道多大多宽广……而且还开得这样的好。 “母后……您随我来……”昊天有些紧张的抓住了锦瑟的手,他能理解锦瑟的惊奇,当年他误闯这个地方时,几乎无法动弹,甚至连呼吸都要隔绝了。 樱花这种植物本就贵重,在四季如春的南陵都是难得一见,更别冰寒的北境……昊天虽,但是却也是尊贵的皇子,在北境最尊贵的地方长大,什么样的东西他没有见过? 但是对于这樱花,却也只能在书画上见识过而已。 因为北境的气候,根本养不活这样的植物,更别在北境开花了。 带着锦瑟一点点朝着樱花林的深处走去,脚下踩着的都是落了一地的粉色花瓣,落樱缤纷,在锦瑟的身边飘摇而下,虽然气候冰冷,但是置身在这柔软的粉色海洋之中,锦瑟只觉得仿佛连心里都已经是一片温暖洋溢,春意盎然了。 顺着林子绕上了唯一一条蜿蜒的鹅卵石路,这路在两边樱花之中,显得幽深美丽,两个人顺着这路从深处走去。 昊天心翼翼的走着,锦瑟也不免紧张,两个人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随意,就这样一路走了进去,直到眼前豁然开朗。 锦瑟不由得惊叹,这眼前究竟是如何的美景啊? 樱花树却是极美,但是谁人又料到在这四周都是粉色樱花的中心,却有一方碧潭? 潭水幽深清澈,哪怕在这没有月亮的晚上,仿佛都散发着一种清冷晶亮的光,水纹轻轻波动,一层层的涟漪荡过,粉色的花瓣飘扬而下,让人窒息的美丽。 这潭水四周铺的是白沙,细腻柔软并且白净如雪,在这黑夜里恍若是发着银光一般的璀璨,幽潭边上有几方巨大的青石板,光滑圆润,摆放在这样的精致之中,幽静深远…… 昊天轻轻的扯了扯锦瑟的手,锦瑟低头,看到他心翼翼的朝着青石板的方向看去,锦瑟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方才惊叹于这美景所以没有发觉,此刻特意一看,才惊觉那偌大的青石板的边上,坐着一个人,因为穿着墨色的衣衫,所以几乎融化在了青石板这黑暗的阴影里。 哪怕那身影只是模糊一团,但是不用想……锦瑟也知道,那一定便是北棠冽了。 在这样的地方,他一个人颓然依靠在青石板边上坐着,面对着一方碧潭,恍若有无限的心事一般,锦瑟不由得轻轻朝前走了两步,昊天却一把拉住了她。 昊天还是很害怕的,毕竟北棠冽的威严和冰冷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袋里,虽然他很想得到亲人的关怀,但是却还是有几分胆怯的,他不敢上前,因为若是被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也许就会被定罪。 这一刻,昊天突然后悔了自己的决定,觉得他不应该带着锦瑟来这里的。 锦瑟自然也懂昊天的心思,毕竟北棠冽这个人,平日里实在是冰冷得拒人千里之外,连自己这么的儿子竟都这样的惧怕他……这也许便是帝王吧。 但是她可以陪着昊天来,但是上不上前却是要昊天自己决定的。 想到此,锦瑟不由得为微微一叹。 只是这一叹……因为心里的惆怅所以一时忽略了北棠冽是何等的敏感。 “是谁?”威严冰冷的声音响起时,昊天和锦瑟都吓了一跳,但是和平日不同……北棠冽的声音听起来竟是蕴含了无限的杀气。 不等锦瑟有任何反映,已经感觉到了那杀气排山倒海的逼近……北棠冽的身影如同风一般掠了来! 锦瑟终于明白,昊天心思单纯,还是太过天真!北棠冽这种人,是不会心软的! 她突然认识到这一点时,猛然一把将昊天推了出去,昊天都来不及惊叫一声,就落到了那樱花树下的草丛之中。 “是我!”锦瑟猛然转身,那带着强大内力的一掌已经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锦瑟受这一掌,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那样轻盈的在这漫天飞舞的花瓣下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却是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咳……”锦瑟狼狈的咳嗽了起来,却是支撑着身子勉强的坐了起来。 这一掌可不轻,若不是她早有防备,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北棠冽下手毫不犹豫,并且是致命的。 昊天惊讶得长大了嘴,狼狈的倒在草丛里,一颗樱花树正好挡住了他的身子,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手脚冰凉,身子早已经动弹不得。 北棠冽墨色的龙袍从他身前走过,他看着锦瑟,一步步的走向锦瑟,冷眼扫过她痛苦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怜惜,甚至只有痛苦……或者只有仇恨。 他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卑贱的尘埃,冷声道:“谁让你来的?” “我……”锦瑟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身体内一阵的波涛汹涌,像是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一般,嘴角有血留下来,但是她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冷静的道:“我听闻皇上突然不见踪影,便一起来寻找……无意间走进来的。” “该死!”北棠冽罢,几乎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了锦瑟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用眼神就想将她全身都戳出无数的血窟窿来一般。 “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朕的事情与你丝毫关系都没有!”北棠冽虽然身形不如北棠风的高大,但是却也是十分高挑的,锦瑟受了伤,如今捏在他的手上,生生的被拎了起来,脚都离开了地面,如同一个破败的娃娃一般。 北棠冽猛然一把将锦瑟朝后摔去,锦瑟死死的摔在一棵樱花树上,撞击之下,那花瓣如同下雨了一般倾盆而下,几乎要将锦瑟淹没…… 但是锦瑟还没落地,下一秒北棠冽就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抵在了那颗树上,树干不粗壮摇摇晃晃的支撑着,花瓣落得更厉害了。 几乎落了两个人一身,但是此刻谁也没有心思留意那许多,北棠冽眯着眼,丝毫不掩盖心中的杀意,他仇视着锦瑟,冷声道:“你以为朕救你,当真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吗?” 锦瑟没有话,只是呼吸困难,艰难的咳嗽了两声,因为他大力的扼住她的脖颈,她根本什么都不出来。 北棠冽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冷声道:“哪怕没有你,朕也早已经与启云国新帝结下盟约!你以为你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朕告诉你,你对朕来,任何用处都没有!一不值!若不是朕看在轩阳王的面子上,朕早就杀了你了!” 是,他当初心软了。 因为北棠风与她彻底决裂的关系,那一刻……他看到她一无所有,看到她在雨中痛哭时,有那么一刻的心软!便不由自主的想给她指一条明路! 可是如今让他悔得心痛的,便是当初他那一时的心软! 他不该留下锦瑟的,她走到哪里,都是灾祸! “若不是你!闵敏……她怎么会死!”北棠冽出这句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痛恨得眼睛一片赤红,几乎整个俊朗的面孔都扭曲了一般。 锦瑟张了张嘴,只有满嘴的血腥味,却什么都不出来。 北棠冽是去过轩阳王府了,而且他什么都知道……锦瑟也无法辩驳,若不是她那样莽撞的带着刺客闯了进去,上官闵敏生产固然艰难,但是也不至于配上一条性命! 这件事情,还有北棠风当时失控的表情,如同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的压在她的心里,叫她怎么能不在意? “朕!”北棠冽的手猛然捏紧,几乎用尽了力道,恨不能一把将锦瑟的脖颈捏断了一般,“要你偿命!” 本就呼吸困难的锦瑟,如今遭此重创,顿觉脑袋几乎要炸开了一般,完全断了呼吸,痛苦自是不必,她受了重伤,几乎连挣扎,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动了动被悬在空中的脚,然后无力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北棠冽掐住她脖颈的手臂。 “你竟敢……你竟敢送上门来!”北棠冽突然狰狞的笑了起来,“你可知道,这片林子……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踏进来一步!没有资格看一眼!” 这……是他,花费了整整五年,为上官闵敏打造的……整整五年啊! 只因,她曾过,南陵的樱花好美,可惜她在北境,一辈子也看不到…… 北棠冽的瞳孔猛然的收缩,此刻他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痛得他无法呼吸!那么多年来,他心翼翼的爱护着,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的珍宝…… 他从不敢表露自己的心,因为他很明白……上官闵敏要的,他一辈子也给不起! 他给不起她自由,给不起她幸福!然而他是一个帝王,他的爱不仅仅是束缚,更是毒药!会毁了她一辈子,让她落入深宫,从此只能在宫闱的斗争中一辈子纠缠不清。 他的爱还会折断了她的羽翼,让她不得自由,无法快乐! 更甚者……会要了上官闵敏的性命! 他正是因为无比的明白这一点,所以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他扮演着一个好皇兄的身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容许她任性,容许她的一切过错…… 哪怕是北棠风,只要她想嫁,他也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的。 只是没想到,事情一波三折,她终于圆了心愿,却还是……却还是……丢了性命。 北棠冽手上的力道不停的加大,锦瑟的脸已经憋到一片铁青,可是她连一句话都发不出来,只能死死的抓住了北棠冽的衣袖,神智却越发的涣散,身体里的力气伴随着她的呼吸一点点被抽离。 仿佛浑身都被抽空了一般,锦瑟的眼微微一眯……痛苦的表情慢慢的缓和,却不是因为北棠冽松手,而是她已经陷入了垂死的状态,感受不到痛苦。 眼前一片片樱花纷纷落下,如梦似幻仿佛一场梦一般…… 锦瑟的脑海里也只剩下这一片梦幻的粉红,漂亮的花瓣……她微微的闭眼,仿佛看到了记忆里最深……最深的地方。 那是一片怒放的红梅,下着大雪,红梅泣血一般的鲜艳,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那样的夺目,那样的美丽。 在这样绚丽的世界里,却有一个清冷的背影,静静的伫立在梅树下,身型略微的单薄,却是浑身清冷如美。 就是这样一个背影,几乎都能将这一片红梅衬托得讶然失色。 “又胡闹……” 突然这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清俊的身影转过身来,一张清淡从容的脸,三分恰到好处的笑意,眉眼如画,双眸却似深潭幽井一般深沉却又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冷吗?” 他好像是看着她的,双眉微微一蹙,像是责怪,但是却又带着几分宠溺,向她伸出了手来…… 冷……好冷…… 锦瑟的意识一片模糊,连眼前慕容修云的脸也渐渐的模糊,仿佛一阵阵的天旋地转,然后他笑着朝她伸出手的样子突然被恐怖的扭曲了,有黑暗快速的侵蚀而来…… “放开她!放开我母后!” 突然一声尖叫,锦瑟抬了抬眉,却始终没有挣扎着睁开眼睛…… 昊天猛然冲了出来,的身子一把抱住了北棠冽的腿脚,又捶又打的叫喊着,“放开她!放开她!!” 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只有无边的愤怒,他捶打着北棠冽的腿,死死的撕扯着他,仿佛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对这个冰冷威严的父亲打从心里的恐惧。 北棠冽微微一惊,意识似乎也一点点的恢复…… 只是昊天却如同失去了常性一般,叫喊着,却感受到北棠冽的身躯高大沉稳,几乎没有一丝的动摇,一时情急,昊天长大了嘴,几乎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了下去! “放肆!”北棠冽一惊,腿上的疼痛叫他条件反射般的一脚踢了出去,将昊天的身子踢得滚了老远…… 手上也不自觉的一松,锦瑟瘦的身躯缓缓的滑倒在地上…… 昊天从地上爬了起来,满眼的坚韧与怒气,毫不在意的擦掉了自己唇角的血迹,仿佛一只被激怒了的狮子一般嘶吼道:“我不准你伤我母后!我不准!是我带她来的,你要杀就杀我!不准伤我母后!” 北棠冽一愣,仿佛不认识自己眼前的儿子了一般,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却从来不多话的儿子吗? 他在北棠冽的印象之中,太过软弱,常常在他的面前连话都不完整,北棠冽一向不喜欢!可是此刻他看着这儿子的怒气翻腾,仿佛真是要扑上来吃了他一般。 震惊之下,他转头看到了一般昏迷在地的锦瑟……头脑里才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昊天顺着北棠冽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锦瑟那一刻时,他几乎不顾一切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一把将锦瑟护在了身后,满口血腥的冲着北棠冽叫喊道:“我不准你伤她!” 北棠冽微微皱眉,冷笑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自己这儿子。 比平常更恐怖的表情,带着那种残忍嗜血的笑容,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感情,甚至如同看蝼蚁一般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己的儿子,一步步的逼近,像是索命的修罗一般。 昊天不住的颤抖,可是却眼也不眨的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半点要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哪怕他早已经吓得没有了力气,恨不得马上躲起来…… 但是他没有。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这样与朕话!”北棠冽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昊天的身子,如同可怕的恶魔一般,轻轻的俯身,北棠冽的眼睛冰冷的杀意突显,“就算是朕的皇子,也不可以。” “我……”昊天颤抖着,一句话也不出来。 北棠冽冷冷一笑,满意的看着昊天吓坏了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道:“知道吗?这就是帝王……这就是权利!容不得任何人,有半点违抗!” 昊天脸色苍白,唇色铁青,的模样吓得满头大汗,身子颤抖着,试图张嘴反驳,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竟是一个字也不出来。 他的脑海里,全是北棠冽这一张冰冷残酷的脸,那充满杀气的眼睛,根本不是他平时惧怕的父皇……比昊天看到的任何时候,都还要恐惧…… “所以,你们都该死!”北棠冽眯了眯眼睛,朝着昊天伸出了手,那如同死神的手掌一般,压抑着空气,压抑着一切……不可抗拒的伸向了昊天。 却不想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条件反射一般的扑了上去,“我不准!不准!” 着爪牙舞爪的一把抱住了北棠冽伸向他的手,张口就要咬下去…… “快住手!” 突然响起的另外一个声音,叫昊天一愣,他张着嘴也忘记了咬下去,转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北棠风……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二十九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 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住了北棠冽伸向他的手,张口就要咬下去…… “快住手!” 突然响起的另外一个声音,叫昊天一愣,他张着嘴也忘记了咬下去,转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北棠风…… 北棠冽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轻轻的从昊天的手里抽掉了自己的手掌,不由得拍了拍昊天的脑袋,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有闲情来英雄救美……” 北棠风的脸一片冰芒,可是在这夜里仿佛偏偏看不清楚情绪,那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了北棠冽一眼,却是什么都没,快步走到了锦瑟的身边,俯身试探了她的气息。 虽然微弱,但是还活着。 北棠风面无表情的松了一口气,细长的眸子黑如深潭一般清冷,微微一斜,看向北棠冽,“闵敏的事情与她半点干系都没有,你若有什么怨恨,朝着我来便是!” 北棠冽负手站在这樱花树林之中,身影不自觉的显得异常的高大,他冷眼睥睨,“朕若要杀她,岂是你能救的?” “那便试试!”北棠风虽然俯身半跪在地,但是面对高高在上的北棠冽,却是没有半点落于下风。 昊天在一边早已经呆愣住了,脑袋无法回转,更不懂这两个人话中的玄机。 北棠冽什么都没有再,只是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呆坐在一边的昊天,唇角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转身便离开了。 昊天整个身体突然软了,瘫坐在地上只觉得满头大汗不住的喘息着。 北棠风深深叹息,看向锦瑟时双眸沉静得可怕,只幽幽道:“还好……没事。” * 锦瑟不知道为何脑袋里的画面都变得模糊,扭曲……甚至每一丝每一寸的记忆都仿佛被无尽的黑暗一点点的啃食干净。 梦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那张精致得牵动人心的面容,没有了那双清冷却又深沉无边的眸子。 像是什么都没有了,但是锦瑟却仿佛又记得那样的清楚。 手指微微一动,感觉到眼睛里渗入了一些光线来,挣扎着……锦瑟便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轻柔的声音,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哪怕只是这样模糊的轮廓,却叫锦瑟感受到一种一直以来都很熟悉的安心和温暖。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才一点点的清晰了起来……看清了眼前这张精致却刚毅的面容,嘴角勾着一丝笑容,是平日里看不到的柔和随意,眼睛里冷酷的光芒都被那一丝惊喜和柔情压了下去。 “北棠风……”锦瑟疑惑着,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声音却是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嗓子也一阵阵干涩的痛。 但是她仿佛不敢相信一般,为什么北棠风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的记忆里,仿佛已经很久很久一段时间了,她与北棠风之间……仿佛已经隔着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永远也无法在见面了一般。 锦瑟心里一动,牵连了身子微微一颤,后背便传来一阵痛楚,不由得微微皱眉。 “你受了伤,别乱动了。”北棠风轻轻压住了锦瑟的肩膀,才继续道:“伤口虽然有些裂开了,但是已经处理好了,你好好休息过不了几日便好了。” 锦瑟点了点头,才打量了四周,是她熟悉的金黄色的幔帐,绣着凤舞九天的金线刺绣。 这里……是青鸾殿。 锦瑟仿佛才突然从恍惚的梦境中醒过神来……这已经不是当初她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北棠风的王府了,这里是皇宫啊,她……是北境的皇后。 “你怎么在这?”虽然艰难,但是锦瑟还是问了出来。 北棠风幽幽一叹,“没什么,正要离开呢。” 脑袋虽然迷糊,但是锦瑟还是记得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她深深的呼吸,才道:“我又闯祸了吧?昊天呢?” “没事的。”北棠风轻轻一笑,眉眼总是几分宠溺,却忍住了没有伸出手来为她抚平脸上的忧愁,只道:“他很勇敢的。” 锦瑟这才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北棠风又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走了。” 想什么,最终堵在喉间一阵阵的痛,锦瑟只能点了点头,便看着北棠风起身缓缓的离去了。 她仰头看向这尊贵华丽的幔帐,幽幽的叹了一声,脑海里不由得便浮现出了上官闵敏的笑容来……原来北棠冽这样深的心思,这样冷静的头脑……竟也会因为上官闵敏而变成那样。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锦瑟闭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虽是受了伤,但是锦瑟的身体底子向来比平常人好,看起来那样较弱的身子,恢复力却是极其的惊人,不过半个月,伤口便差不多结疤了。 等她再修养了一段时间,北境的春日也便到来了。 大雪和冰寒的气息都褪了去,虽然还有几分清冷,但是比起深冬……竟也是叫人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阳光开始透过云层洒向大地,世界仿佛一点点的苏醒了,院子里也渐渐有了生气。 锦瑟身子虽没有大好,但是几日来每天都会来看望她从王府里抱回来的婴孩,北棠风与上官闵敏留下来的女儿。 那件事情之后,上官闵敏的后事风光大办了一场,上官府的人想将孩子带回去,但是他们只是外戚,北棠风都没有表态,他们也不敢多话。 但是北棠风对于此事一字未提,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儿一般。 叫人惊讶的是,北棠冽下旨将这婴孩过继到了锦瑟的名下,还封了安宁公主的名号,取名淑雅。 这样来,这女婴竟是生生的成了锦瑟的养女,非得养在她的宫殿里了。 加上昊天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这青鸾殿竟是一下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而北棠冽对于那夜的事情也一口未提,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每个月都会定时到锦瑟的宫里来探望,保持着帝后表面上的和谐生活。 偶尔撞上昊天时,也会考考他的功课,昊天以前很是惧怕这个父皇,可是那一夜后,他对待北棠冽的态度竟是大方了许多。因此北棠冽还给昊天指派了好几名太傅,教他习练武多方教导。 好像伴随着这春日的到来,一切都变得柔和了一般,锦瑟看着摇篮吃吃饱了以后满足的睡过去的安宁公主,不由得笑了起来。 安宁公主的脾性异常的乖巧可爱,明明那么的孩子,却是一声都未哭过,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这孩子越发的长得白净可爱,一双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总是闪着笑嘻嘻的光芒,不论见了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咿咿呀呀的哼着,仿佛很开心的在和人话一般。 这宫里,不论是锦瑟还是下人们,每天对着这样一个笑嘻嘻的可爱宝贝,都心疼得不得了,连昊天都总是依依不舍的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逗安宁笑一般。 “娘娘,皇上来了!”门外的宫女声的禀报,锦瑟轻轻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安宁,才站起身来。 安宁也许实在是太逗人喜爱,北棠冽近日里来的次数也多了,虽然表面上他和以前是一样的,总是面无表情,冰冷又威严的压迫着四周的一切,但是只有面对安宁时,他浑身的戾气仿佛都会稍微的收敛一些,有时也会勾着唇角微微一笑,总能从眼里看出几分柔和来。 所以对于北棠冽总是来青鸾殿,锦瑟也从没有多过一句嘴。 “睡了?”北棠冽刚踏进门来,身上还有几分凛冽的冷气,上好的缎衣如同水一般的柔和,金龙刺绣在上,好像龙翔于天一般的尊贵华丽。 锦瑟点了点头,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安宁,她吮吸着自己肉乎乎的指头,满足的睡着。 北棠冽放轻了脚步走近了摇篮,站在一边看着安宁睡梦中‘啪嗒啪嗒’的吸了吸手指,嘴边便掉出一丝透明的口水来,在那粉色柔嫩的唇上,散发着几分柔和的光。 连睡梦中,安宁的模样都是十分的满足的,眼睛微微的闭在一起,黑黑的睫毛柔软的覆盖下来,那种弧度好像都是微微的笑着的。 若是她能一直这般开心便好了。 北棠冽捏了捏手……轻轻一叹,便转身离开,错过锦瑟时,冷声道:“出来话。” 锦瑟低头,顺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去,毕竟这时候都是安宁的午睡时间,北棠冽这时候来分明也不是来看望安宁的,是有话和她吧。 两个人走到正殿,北棠冽往正位上一座,立即有宫女恭敬的送上了茶水,他连看一眼都没有,便开口道:“过不了几日,便是西越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了。” 锦瑟知道,西越地广草肥,马儿最是强壮出名,基本上如今的好马名驹都是处于西越,西越的好马,可一日千里,实在是千金易得,一马难求。 同理,西越的骑兵最是强大,但是西越偏居一方,也很少参与到战事之中,因为其地貌特别,其余的国家也不敢擅自滋扰,不仅如此……哪怕是北境,或者是南陵那样强大的国家,都需要保持与西越良好的关系,从中获得战马的交易。 西越的战马可谓是名动四方,为了得到这战马的交易权,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是绞尽脑汁。 而西越每一年有一次赛马大会,是为西越最传统也是最盛大的日子,其中宝马良驹自不用,各国的达官贵人,甚至很多皇亲国戚都会前去参与。 而为了得到战马的交易权,各国的国君甚至是帝王,都不惜千山万水跋涉而去。 这对于一个国家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北棠冽见锦瑟低头不语,似在思索,便直言道:“前几年,因为有轩阳王在南陵的关系,这战马交易权一直以来是北境与南陵同分一杯羹,而自从慕容修云登基以来,便垄断了这战马交易权,今年……可不能再让他独占鳌头了!” “皇上的意思是……”锦瑟的眼神微微一闪,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北棠冽也不打算隐瞒,他正是来告知此事的,“今年朕打算亲自前往!” 锦瑟微微抬头看了北棠冽一眼,虽这决定有些仓促,但是也不过份,毕竟这是大事,许多国家的皇帝都会选择亲自前往以表诚意,想必慕容修云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定也是亲自前往的。 “那赛马大会再是几个月便到了,皇上若是要亲自前去,可要早做打算……这来回足足四五个月的路程,不容有失。”锦瑟的自然是实话,毕竟是帝王亲自前去,安全方面就一定得周全。 北棠冽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如炬的看着锦瑟,嘴角划过一丝笑容,“朕不仅要亲自前去,朕还打算带你一同前往。” “我?”锦瑟一惊,有些疑惑的看着北棠冽。 北棠冽无所谓的冷冷一笑,看着锦瑟,似乎有些讥讽,“身为皇后,如今正是你该出一份力的时候了。” 锦瑟曲膝行礼,低头道:“时候,臣妾自是全力以赴。” 北棠冽点了点头,利落的起身,走前,还特意吩咐道:“你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去了会遇到什么人……若你还有那么一点价值的话,便让朕看看,你值不值得朕当初的一番苦心。” 锦瑟低头,什么都没有,而北棠冽早已经出得门去。 桌子上摆放着的琉璃茶盏一丝未动,锦瑟的眼轻轻扫过这宫殿,然后微微的笑了起来,虽然她毫不在意这皇后之位……但是那夜北棠冽的话叫她彻底的明白了。 北棠冽其实是不需要利用她的,那么他曾经在大雨里将绝望的她救下来,便是她承了他的恩情了。 不论事实如何,锦瑟如今好好的活着,便是事实……更何况她知道,总有一天会要面对慕容修云的,这次……不仅是她和他,还是两个国家的对决,她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一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一) 相比起阴冷的北境,南陵的春日早已经是风和日暖,百花盛开。 皇宫里还是一副繁荣气象,仿佛不论时光如何变迁,它都一如往常的炫丽,尊贵……屹立不倒。 太监匆匆的跑过宽阔华丽的花园,在门前停下,对着刚从宫殿里出来的玄风通报道:“大人,皇后娘娘求见。” 玄风微微蹙眉,起来慕容修云的身子随着天气转暖已经没有大碍了,又修养了这么些时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从前几天开始便已经如常的上朝处理朝政。 但是毕竟久病一场,又那样的严重,如今身子还是虚弱。 那么多天来,慕容修云的活动范围只有前殿,除了上朝便是在自己的寝宫,或者是书房……未曾踏入后宫一步。 后宫里其他的妃嫔们不得宣诏是连前殿都不得踏入的,所以根本不能来看望慕容修云,而叶玲是皇后,她可以来前殿慕容修云的寝宫,但是也要获得批准才能进来。 自从慕容修云回来,叶玲每天来吵闹,却始终没有见上慕容修云一面,后来得知慕容修云已经可以处理朝政了,更是一天要来求见三五次。 只是每次通报,都被慕容修云那并冰冷的眸子无声的拒绝了。 玄风幽幽一叹,这可叫他难做啊! 一直这样对待叶玲,朝堂上叶家的人已经隐隐开始表达不满了,可是不论他怎么旁敲侧击,慕容修云那冰霜一般的俊美脸庞,从未松动过一丝一毫。 看玄风这样为难,那通报的太监也愁眉不展,“不如……奴才还是去回绝了?” 着,心翼翼的打量着玄风。 玄风看了他一眼,心想若真的那么简单便好了,不由得道:“罢了,容我再去通报一次。” “那多谢大人了!”太监恭敬的笑着行礼,看着玄风转身进了宫殿。 这宫殿还是一如往常一般,辉煌大气,但是却越发的清冷,不论外面是如何的艳阳天,仿佛一进门,就可以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一般。 玄风绕过玉石雕刻的屏风,便看到轻轻依靠在软塌上的慕容修云,他慵懒的半躺在软塌上,一身锦衣华服的蟒袍没有一丝的皱着,如流水一般的柔软,泛着光彩。 那苍白的脸俊美无双,只是淡淡的闭眸,几乎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只有眉间一点朱砂似血一般的艳红。 他没有表情却是如冰雕一般带着几分寒气,那侧脸明明还有阳光洒在上面,淡淡一圈的金光笼罩下来,越发的让人错不开眼。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玄风心翼翼的通报,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修云精致的侧脸。 只是慕容修云没有丝毫的反映,修长完美的手轻轻的搭在软塌上玉石做成的扶手上,轻轻的扣动了两下,发出两声轻微又冰冷的声音。 甚至连眼都没有睁开,长长的睫毛覆盖下去,被阳光金色的光芒包围着,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哪怕阳光温暖,光线迷眼……却还是能叫人深切的体会到那一丝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阴寒。 玄风低头,幽幽一叹道:“奴才告退。” 他知道慕容修云的意思,转身要如往常一般去拒绝,不料刚走到门边,慕容修云突然轻声唤住了他,“西越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玄风忙回身,弯腰恭敬的回答道:“所有的礼品,护卫,还有随从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慕容修云应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如同幽井一般,深不见底却散发着一种冰寒的气息,就连那眉间的朱砂似乎都感应到了这种寒气,变得越发的艳红,妖娆似血。 慕容修云的神情却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他微微的勾唇道:“在随行人员的名单上,加上皇后吧。” 玄风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修云。完全料想不到慕容修云为何这样?还是他听错了?那么几个月来见一面的机会都不曾施舍给叶玲,这突然要带她随行西越,这…… 慕容修云的眼微微一斜,不由得半点抗拒的威严,“难道要朕第二次?” “属下知道!这便去准备!”玄风不由得浑身一颤,只觉得被那寒谭般的眸子轻轻一扫,便通体冰冷,忙低头应声,行礼退下。 虽然他心里还是不明白慕容修云的用意,但是他知道慕容修云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的。 他出了宫殿,深深的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风一吹,一阵冰冷。 如今慕容修云的心思越发的难以揣测,无论是什么时候,就连以前自觉得很能看出慕容修云神色的玄风,如今对上那冷若冰霜的俊美脸庞,还有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都觉得难以招架。 那仿佛是一望无底的深渊,莫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就会感觉到一种那眼睛化作了无数冰冷的利箭,将他万箭穿心了一般。 深深的呼吸,玄风摇了摇头,本他也不该猜忌主子的心思,看了看远处花园拱门前焦急的华贵身影,玄风忙走了上去。 慕容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身子,推开窗户时,正好看到叶玲的身影在远处的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影中离去,只见她脚步轻快,哪怕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也能猜到她此刻容光焕发的模样。 冷冷一笑,慕容修云关上了窗户。 此刻身后却突然传来声音,“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了?莫不是回心转意了?” 慕容修云转眼,似笑非笑,黑眸扫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窜来的清竺,不言语。 清竺倒也不介意,仿佛已经习惯了,自顾自的往椅子上一座,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叹道:“如今你的身体已经无大碍了,我所需要的东西也已经差不多了,西越我便不与你一道去了。” “哦?”慕容修云挑了挑眉,“你一直耐心的等待着,筹划着……如今你要的时机到了?” 慕容修云虽然知道清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在身边当然是好,但是他也比谁都明白……清竺这样的人,是留不住的,他需要你时,自然会留在你的身边,为你做任何事情。 但是当他不需要你时,你若强留,恐怕只会被这毒蛇狠狠的反咬一口。 于是他也不留,似笑非笑的站在清竺的身前,声音却是冰冷的,“那你便去吧,希望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清竺弯弯的眼睛笑看慕容修云,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利落就答应让自己离开了,不由得道:“啊,后会有期。” 只是清竺起身离去,身影又一顿,背对着慕容修云,但是脸上总是挂着的笑容似乎有一丝的深沉,轻声道:“不过,再见也不是什么好事!” 罢,闪身离去了。 慕容修云轻轻的垂眸,勾起了一丝冷笑,“香雪……跟着他。” 一直埋伏在外的香雪一愣,飞快的应声随着清竺消失的方向追去。 慕容修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捏着金黄的锦帕,优雅的捂住了唇,低垂的眉目没有任何的情绪,被锦帕掩住的唇角却是柔柔的笑了起来。 看吧……就快见面了。 你想要夺走的,我会亲自送到你面前的…… * 春日一晃而过,当西越的军旗在风中飘舞着时,这大草原上的风不算温柔的吹来,扬起了锦瑟额前的发丝,还有她鬓间的七彩琉璃缨络也晃荡着,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锦瑟往远处看去,只看到这苍茫的草原竟是高高的建立起了一座宫殿来,修建的道路直通宫殿门前。 那宫殿长久经历风沙侵蚀,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但是在这偌大的宽阔的草原上,却是屹立不倒。 “禀皇上,前面便是西越的宫室了,西越已经派人在宫门前迎接了!”有人骑马来报,锦瑟不由得放下了车窗的帘子,回头看向正低头认真看书的北棠冽。 北棠冽一身黑衣,在这草原的夏日炎炎里显得格外的不合时宜,但是他脸上未曾有任何的情绪,加上一身冷酷和那威严的眸子,似乎正和这一身黑色龙袍相得益彰。 轻轻的抬眼,应声道:“知道了。” 着,北棠冽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差不多连续两个月的奔波,纵然马车华丽,一路上又那么多人照顾着,也觉得疲惫不堪。 他幽幽的抬眼看向锦瑟,淡淡的道:“之前给你的关于西越的情报,可都记得了?” 锦瑟点了点头,“放心吧。” “嗯。”北棠冽看锦瑟时,仿若是看一个陌生人,或许比陌生人还要冰冷许多,他垂眸继续面无表情的道:“虽然这西越算是草原上的国家,但是几十年来发展迅速,学内陆一般兴建宫室,建立超纲制度,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却也有不少的规矩,朕希望到时你不要出错漏。” 锦瑟别开了眼,听着外面两边人马接洽的声音,不由得淡淡笑道:“若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想必你也不会带我来了。” 北棠冽没有回答,似乎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时,马车便上传来马蹄声靠近,随着一个声音响亮的传来,“我等奉旨迎接北境王陛下与王后娘娘,吾王已经设了酒宴为陛下与娘娘接风洗尘!” “嗯,有劳。”北棠冽只是掀开了车帘,车外的骏马上,黝黑高大的男子低头行礼,却也往车内查探了一番,见没有任何异常,那人便应声而去,北棠冽放下了车帘,不时马车就朝前走了起来。 正要进宫门时,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大喊着,“南陵帝携皇后已经到了,还不快去迎接。” 马车没有停下,却有一批人急匆匆的骑着骏马就朝外面奔去。 锦瑟的心里不由得一跳,刚想掀开车帘看看时,就听北棠冽冷哼一声,“哼,真是冤家路窄!”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一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二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二) 因为每年西越举行的赛马大会都门庭若市,来得也全是帝王至尊,每年对于护卫等制度也是异常的严格。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是让北境和南陵的人撞到了一起。 虽每个帝王的禁军都是停留在十里外驻军,但是帝王身边带着的护卫军加上西越的护卫,宫门口本就拥挤,如今北境与南陵撞到了一起,更是有些阻碍不通。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两方的任何一方放行,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不仅仅是礼让,而是代表着帝王的尊严。 南陵的车队几乎是丝毫没有将西越的劝告和北境在前的车队放在眼里,霸道的挤了上来,并排在了一起,而宫门不可能让两队人同时通过,一时之间僵持不下,连北境的车队都被迫停下。 锦瑟坐在车内,只是静静的端坐着,没有任何的动静和表情。 西越的护卫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事,只能来通报道:“北帝陛下,西越的宫门实在无法同时同行两个车队,若是陛下开恩,请往左侧稍微避让,不知可否?” 虽然带头的将领知道这样很是无礼,可是也没有办法,他不仅对北境这样了,南陵那边也一样让人去通报,也许两边会有人愿意相让片刻呢? 北棠冽是坐怀不乱,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所谓先来后到,既是我北境先到,自然该是他让。” 言语间可见霸道,是半分不让的。 “这……”那将领也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是面上也不免尴尬,“本将这便是调解。” 罢只能打马而去,马蹄声渐远,北棠冽才嘲笑道:“这慕容修云倒是咄咄逼人得很……” 锦瑟垂眸,轻轻一笑,面色正常的道:“南陵与西越一向交好,早在慕容修云登基那年,硬是独占鳌头,垄断了那年的战马交易,在西越人的眼里,怕是不敢得罪。” “那你朕该让吗?”北棠冽的眼扫过锦瑟的脸,不免有一丝冷意。 锦瑟装作没有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道:“同为帝王至尊,皇上若是让了,岂不是让北境人民看笑话?更何况,是他咄咄逼来,若论起来,也是他无理在先。” 北棠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了那冰冷的目光,幽幽的不知道看向了何处。 两人坐在车内等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了那似乎带着一丝笑意的低沉声音,“倒是没想到,去年北境一无所获惨败而归,今年还会来。” 锦瑟心里一跳,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声音是谁呢。 她咬了咬唇,看向北棠冽,倒是没想到北棠冽突然起身,那一身墨色的龙袍如同展开了一双黑色的羽翼一般扫过锦瑟的身边,然后掀开车帘便走了出去。 “听闻南帝卧病在床几个月,如今看来确实憔悴不少,身子不好却还如此操劳,难怪都南帝勤勉当做帝王典范,只是依朕看来,南帝还是保重身体为重,毕竟皇室昌盛延续子孙的重任可是都在南帝的肩上扛着呢。” 北棠冽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但仿佛是笑着的,又带着几分讥讽。 一字一句,实实的踩住了慕容修云膝下无子的痛脚。 慕容修云如今已经虚晃二十有九,膝下无子确实是着人诟病,更何况身为帝王这责任更是重大。北棠冽虽然已生六子,但是如今活着的只有两子,也算人丁单薄,但是比起慕容修云来,已经是好了很多。 如今慕容修云因此本就惹了朝中很多大臣非议,民间也有多流传,众纷坛,对于慕容修云的名誉还是多有打击。 锦瑟心下迟疑片刻,掀开了车帘,看不到马车外站着的北棠冽,倒是一眼便看见了正对面站着的慕容修云。 他披着一身雪白的狐毛大氅,华贵无比,内里露出银色金丝的锦袍,更显尊贵,越发的衬托着那苍白的容颜如玉雕般精致俊美,仿佛是老天爷一笔一划精心的雕刻一般,一笔不少,一丝不多。 他只是站在马车外,身子哪怕还穿得厚重,却也略显单薄,脸色苍白如纸,看来是病得不轻,但哪怕如此却仿佛与生俱来便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恍若目空一切,世上独他一人伫立人世之间一般。 锦瑟的心里微微一凛,便看到慕容修云那幽黑深沉如深井寒谭一般的眸子轻轻的扫了过来,然后看进了她的眼眸之内,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来,“原来北帝也是带了王后前来。” 虽是这样,但是眉眼之中却没有半点的意外之色,只是深深的看着锦瑟,仿佛要将她缠绕住一般。 锦瑟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与慕容修云双眼相对,却是她先低下了眸子,放下了车帘隔绝了一切。 只听到慕容修云淡淡的声音还在继续,“朕看这条路是无法齐头并进,即是朕后来片刻,也不妨让你几步罢了。” 着,挥了挥手,南陵的车队便朝右边让出了一条路来。 “那还要多谢南帝了!”北棠冽也不多言,挥手命令马车前行。 众人见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仿佛莫名其妙的便被化解了,心里虽然不明,但只有忙带着北境的车队先行进宫了。 慕容修云就站在马车上,眼睛随着锦瑟刚才掀开的车帘移动着,只是那车帘再没有掀开,随着车辆的晃动,帘子微微飘动着,可是却再不见那魂牵梦绕的容颜了。 幽幽一叹,慕容修云轻轻的咳了几声,不由得捂住了胸口……那里总有一股气在胡乱冲撞,好像无论如何也化解不去,吐不出来也吞不回去……哪怕心思微有波动,都要牵连着痛上好一阵。 此时一咳,更是痛苦万分,脸色越发的苍白,显得那没见一点朱砂越发妖艳。 一边的晴雨不由得忙上前道:“陛下……没事吧?属下去叫太医!” 慕容修云淡淡的摆了摆手,气息稍微平静,西越风沙太大,他如今这身体坚持来这……倒真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来的…… 强制压下胸膛那一番痛楚,他幽幽的道:“进城吧。” 罢,转身便回了马车。 此次前来,留下了玄风和隐两个人在宫里守着皇宫,虽路途遥远,但是在慕容修云的治理下,南陵是不会出任何的纰漏的。 香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今未归,晴雨幽幽一叹,只能跟随着马车前进……她是奴婢,慕容修云身份尊贵,也不是她可以轻易靠近的。 而如今眼看着慕容修云的身体如此虚弱,却又不让皇后娘娘前来伺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叶玲的车驾就跟随在慕容修云的身后,此刻她坐在车内,面上一片冰霜,甚至双眼隐隐透露着几分赤红,眼底的恼恨和嫉妒如同那眼睛里蔓延的血丝一般,仿佛时刻都会爆裂开来一般。 她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她知道自己不会看错的,刚才……她看到了锦瑟的脸,绝对不会有错的。 之前得到消息锦瑟没有死,并且成为了北境的皇后,叶玲实在是什么都无法置信……虽她怎么也不信,但是还是让大哥买通了北境有名的杀手组织去刺杀北境皇后! 因为她哪怕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但是如今却不得不信了!只是心里实在是震惊得很,为什么……那毒药根本是无药可解,可是为什么她当时明明已经断了气息,如今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之前慕容修云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她一再求见,一再哀求,或者是用叶家施压……他都没有动摇过不见她的心思! 本来叶玲对于她能随行西越是很开心的,因为他之前不见她,如今让她一起来,她还以为……他终于是原谅她了,或者哪怕是忌惮叶家的势力也好,他终归是不冷落她了。 可是没想到,一路上……两个人分车而行,吃住竟都不在一处……远远的将她隔开了,哪怕她想要见他,都只能是远远的看上一眼……根本无法近身,更别两个人有什么交集了,根本是没有上一句话的。 纵然叶玲再能忍,在看到锦瑟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忍耐也全部付诸东流了! 慕容修云是故意带着她来,好借此羞辱她吗? 不! 叶玲紧紧的捏住了拳头,若是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慕容修云带锦瑟回去,她宁愿鱼死网破!她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别想得到,她不开心,别人也别想如愿!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西越的皇宫里设了宴,今年的赛马大会因为有去年慕容修云一人独大,所以今年许多国家都已经放弃了再来参加的年头,虽然参加的国家少了,但是却还是很热闹。 因为北境和南陵离得远,已经是最后两家到达的。 宴会上,总共有六个国家的人参与了这次的赛马大会。 除了两名贴身护卫外,任何人都是不能带着多余的人进入宴会的,西越对于防护一向做得十分的周密,虽这些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们所携带的禁卫军可谓是将西越团团包围住。 若有一点的风吹草动,想必西越定是片刻就要化为乌有。 正所谓互相牵制,才能相安无事,也是西越那么多年来能成功举办赛马大会的原因。 六个国家的帝王,几乎都带了各自的皇后随行,两人一桌,然而西越皇的座位原本是该设在堂中阶梯上,但是因为来此都是尊贵的人,大家身份地位平起平坐,谁也不会屈居人下。 所以西越王的位置竟是设在了台阶下,作为主人自然是主座,但在台阶之下,也算得和各位帝王平起平坐,也不会惹谁不满。 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入座了,连同锦瑟和北棠冽都已经入席,锦瑟打量四周,却是没有见到慕容修云和叶玲两个人,这次……叶玲也来了。 锦瑟想起自己最后在南陵所遭受的一切,不仅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其实事实如何,只要冷静下来,锦瑟都能想个清楚……可是当时哪怕她心内了然,却也克制不住自己被慕容修云所骗的伤害,正因为她知道叶玲从中作梗,所以她也明白……叶玲的一切,定然都是事实。 只是……当时她鬼迷心窍,无法接受那现实!也只想用死亡来逃避一切痛苦,所以才如了叶玲的愿。 却不想……为此,害了自己不,还连累了腹中孩儿。 锦瑟的拳头不由得紧紧的捏在了一起,慕容修云纵然该死,叶玲与他也是密不可分,两个人……都不可能得到锦瑟的原谅。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高昂的通传声。 “西越皇,南陵帝到。” 竟是一起来的?众人皆是一愣,便看到门口人影渐渐逼近……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二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三) “西越皇,南陵帝到。” 竟是一起来的?众人皆是一愣,便看到门口人影渐渐逼近…… 西越皇与慕容修云两人一左一右,中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贵妇人,穿着华丽的锦袍,抬头挺胸,眉眼间自有一番贵气,发丝凌厉利落的盘起,鬓间竟不见一丝银白,保养得极好的肌肤,贵气逼人下还是拥有一张美貌的脸,只是眼下不免还是有几分细纹。 西越皇并未立后,想必这便是西越的太后吧? 只见西越皇恭敬的搀扶着她,慕容修云就走在她的身边,似乎刚才了些什么,只见太后脸上笑意吟吟。 几人走了进来,太后是长辈,而在座的都是客,不免都起身迎接。 “各位贵客都毋须多礼,快快入座!”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尊贵的威严,声音响亮浑厚,中气十足,可见身体十分的康健。 大家笑着谢礼,又坐了回去,这时慕容修云也入了座,锦瑟转眼看了一周,叶玲竟没有来? 或许是有些讶异,锦瑟不由得朝慕容修云身边那空座位上看去,只是目光却在空中与慕容修云撞在了一起,他就那样毫不顾忌的凝视着她,嘴角凝着一丝笑意…… “孤代表西越欢迎各位贵宾的到来,若有招呼不周,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孤在此先干为敬以表对各位贵宾的尊敬之意!”西越王的声音与太后一样,中气十足,浑厚粗狂。 他的衣衫虽不同于一般草原人的随意,但是那一身的皮毛加上那一顶镶着东珠的狼豪帽让他整个人显出一种粗狂强壮的力量来,他的身材也是异常的高大,皮肤黝黑,但是一双眼睛如同草原上的太阳一般,有着炙热夺目的光彩,他长发编成了辫子用金铃栓着垂在身后,身体晃动间铃铛还‘叮当’作响。 他话时也异常的豪迈,在草原上喝酒,没有什么玉杯金樽,用的都是大大的白瓷碗,整整一碗酒西越皇竟是仰头便喝了下去,毫不含糊。 在座各位无不拍手称快。 大家推杯换盏好一会儿,才有一位皇后注意到了慕容修云旁边空缺着的位置,不由得问道:“咦,不知南陵王后为何没有来参加宴会?听闻叶皇后乃是南陵常胜将军叶将军的妹妹,她的父亲也被成为不败战神,我今日还想着可一睹这将门虎女的光彩呢!” 慕容修云的锦衣在身边的烛光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连他苍白的脸色似乎都带上了几分温暖的色彩,微微一笑时,恍若给人一种颠倒众生的错觉,叫在座的人不由得一愣,便听他幽幽的道:“皇后她长途跋涉不幸染了风寒,未免将病气传染给各位贵人,所以便留在寝室内休息了。” “原来如此,还望叶皇后能早些康复!也让我们在赛马大会上得见她的风采!”那皇后轻轻点头。 “起赛马大会来,三日后大家可一定要尽兴!今年我西越战马可谓是每一匹都乃马中精品!定不会让各位失望而归!”西越王哈哈的笑了起来,颇有几分自豪。 在座的客人不免又是一番恭维,只是都悄悄打量着慕容修云,看着这身体清瘦的帝王,表面上不露声色,甚至似笑非笑,但是却没有人能从那一双深潭般的眼睛里看出任何情绪来。 这样深沉的心思,不免又叫大家心里一番计较,也不知道这赛马大会有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今年能不能得那么一点好处。 歌舞热情的展示着,鼓声擂动,大堂内艳丽的少女身影交错如梦幻一般,可就是这样锦瑟也能感觉到那一双眸子,穿越了所有的阻碍,定格在她的身上。 低头喝了一口酒,草原上的酒太烈,刚才一番寒暄,锦瑟已经喝了不少,此刻脸上已经一片通红,只是她也不敢抬头,仿佛只要一抬眼,便能和那深潭一般闪烁着清冷光芒的眸子对上一般。 北棠冽就在锦瑟的旁边,与大家侃侃而谈,在这热闹的宴会上,他身上的戾气也不免收敛了许多,只是斜眼看了锦瑟一眼,不由得冷哼道:“少喝点。” 锦瑟点了点头,不由得道:“这里太闷了,我出去吹吹风。” 因为宴会实在很热闹,没有人会注意她悄悄离去,所以锦瑟便自若的退出了宴会。慕容修云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离去,幽幽的笑了起来,他只是轻轻的看了身后的晴雨一眼,晴雨点头立即退了出去。 北棠冽什么也没有,凤眸内波光流转,喝了一口酒,转而将眼光停留在了堂内跳舞的女子身上,只是唇角不由得扬起一丝的冷笑。 虽这是在皇宫之中,正是六月的夏日,但是草原上的夜晚却还有一丝冰冷,风很大却也不算狂躁,微微的吹动她的锦裙,宫殿内的火把烧着,火光跳动,锦瑟发间的璎珞散发着璀璨的光彩。 吹了风,头脑似乎微微的清醒了,锦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打算走远,便顺着宴会地点的还花园走了几步。 是花园,但是花真的很少,绿色的植物很多,在这夏日里倒算是郁郁葱葱的一片,虽比不上正宗的宫室园林,但却算是精致。 不多时,一个宫女从锦瑟的面前走来,停在了她的身前,规矩的行礼道:“参见北后,我们娘娘请你到前面亭子里话。” 锦瑟微微挑了挑眉,这宫女的穿着显然不是西越皇宫的,然而所有的人都宴会之中,那么此刻有闲情来请她的,只有一个人了。 也好,她不去找,别人却还是忍不住送上门来。 锦瑟不动声色的勾起了笑容,“带路吧。” 宫女微微鞠躬,然后带着锦瑟朝前走去,也没有走多远,就看见了一方凉亭,凉亭前是锦鲤池,此刻一个消瘦的身影坐在凉亭里,对着锦鲤池正在悠闲的喂食。 哪怕没有看到她的脸,锦瑟也知道……那个人,是叶玲。 因为来西越算是特殊情况,几国的帝后都难得聚在一起,大家平起平坐也没什么高低之分,所以穿着也随意了很多,几乎都没有选择凤袍,而只是一些平常的衣物。 锦瑟走近了,看着叶玲穿着一身朱红锦缎束腰裙,外面披着湖绿色的锦衣,倒显出几分娇艳来。 “不是娘娘偶感风寒吗?不好好休息,跑到这里来吹风?”锦瑟没有什么好客套的,也不用行礼,只是进了凉亭就开门见山的了。 叶玲收了鱼食,幽幽的转身,一张熟悉的笑脸如同以前一样出现在了锦瑟的眼前,她还是那样有着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眼睛,只是消瘦了不少,笑起来时也不如以前那样明艳动人了,甚至有几分憔悴。 “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点不舒服而已!皇上非怕我去宴会上喝了酒赌身体不好,所以不让我参加!”叶玲的笑容没有一丝的破绽,但是心里却已经是冰冷一片。 她根本就没有病,她只是这么几个月来被他冷落对待,这样的折磨让她无法好好休息!让她面容憔悴!但是她没有病,并不是她不去参加宴会……而是……慕容修云根本就没有叫她! 叶玲困难的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走上前,想要轻轻的拉住锦瑟的手,却不料锦瑟轻轻的抬手理了理鬓间的发丝,巧妙的避开了。 面上有几分尴尬,叶玲低下头,苦涩的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的!那时……” 欲言又止,叶玲没有下去,只是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声,才继续道:“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我不应该丢下你……就那样跑了,只是那时我真的……真的被吓到了,才一时……” “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锦瑟冷冷的打断,眉目一片冰霜,双眼看着叶玲却没有一丝的柔软,她只是冷冰的道:“谁是谁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叶玲的眉头一跳,低下了头去,差点让忍不住脸上那一丝阴狠了,她低着头片刻,才凄楚的道:“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我……我那时若是知道你怀有身孕,我是什么也不会那样做的!” 锦瑟看着叶玲低着头,一副异常内疚的模样,不由得心里生了几分厌烦,她真的不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被叶玲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恶心样子哄住? 如今看起来真的很可笑。 她也真的冷笑出声,“这种事情,也许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 “你……”叶玲讶异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瑟,她还是一脸的冰冷,是叶玲从没有见过的冰冷,而且她那一丝冷笑里,竟是喊着无尽的嘲讽。 锦瑟的模样真的,让叶玲心里的愤恨忍无可忍,几乎那和平的面具就要裂开了一般,但是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住了,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不重要了!”锦瑟冷眼扫过叶玲故作委屈的脸,转眼看向了别处,她不想再看到叶玲的样子了,只是冷笑道:“都已经是如此地步了,你再做出这种样子来,又有什么意思?” 叶玲愣在原地,半天会不过神来,在她看来……锦瑟不过是一个傻女人,任由她欺骗,践踏!而如今锦瑟竟是露出这样冰冷的表情来,还生出几分高高在上的威仪,仿佛对她不屑一顾一般? 那种眼神,就像在看地上恶心的爬虫一样? 这叫叶玲如何能忍住? 只是还没等叶玲开口,锦瑟已经接着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慕容修云才做的这些事情,不论这件事情是你们谁策划的,都已经不重要了,甚至我还要感谢你,让我看清楚了一些曾经看不清楚的罪恶,让我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不过是个可悲的玩偶!不过那也已经是以前了,慕容修云也好,你也好……不用再在我面前装善良纯真了,我已经不会信任你们任何一个人!我的孩子没了,我也死过一回……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在意,没有什么好留念的,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想要的……那便是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叶玲被锦瑟阴冷的目光逼着,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堪堪的倒退了一步才站住了摇晃的身子。 锦瑟已经变成了这样! 叶玲还是有些震惊,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来了!她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站稳了身子,这时才发现,刚才锦瑟身上毫不保留的爆发出来的那种暴戾的杀气,竟是叫她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可是竟然话都到这份上了,她也没有什么必要再隐藏自己的恨意了! 叶玲冷冷的笑了起来,顿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那清瘦的脸上布满了愤恨和嫉妒的色彩,让她的一双漂亮的眼睛狠戾的瞪了出来,那曾经灵动美丽的容貌,竟是有了几分暴走的扭曲!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叶玲突然爆发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锦瑟,将这几年来的所有隐忍全数的吼了出来,“若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男人!你凭什么来抢?就凭你认识他比我早?你真是可笑又可怜!你认识他早又如何?他一样宁愿娶我也不愿意娶你!你不过就是一个以身体换取利益的妓女,人尽可夫的荡妇!你有什么资格来向我讨债?如今站在我面前,你还露出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来,当初你是如何欺骗我的?你是如何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的?” “终于出来了。”锦瑟勾起了一抹笑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无尽的冰冷,但是她的心底……却还是因为叶玲的话一阵阵的刺痛。 因为那会是她一辈子的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三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四) “终于出来了。”锦瑟勾起了一抹笑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无尽的冰冷,但是她的心底……却还是因为叶玲的话一阵阵的刺痛。 因为那会是她一辈子的痛…… 妓女也好,荡妇也好,对于锦瑟来……那不过都是她的曾经,而为了那曾经,她付出了血的代价。 她忍着心里那种痛楚的感觉,面上的情绪却越发的冰冷,转眼看向叶玲时,那眼神从未有过的凌厉,“记住你今日所的每一句话,也记住,你曾经给予我的痛楚,我会千倍百倍的还你!” 罢锦瑟知道再没有什么必要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和叶玲这样的人多一句。 转身,锦瑟毫不留情的离开,留下一脸震惊的叶玲,仿佛还没有从锦瑟眉眼间强烈的冰冷气息中回过神来。 往前走了没多久,锦瑟冷冷的笑了起来,脚步微微一顿,斜眼便看到了丛丛树影之间,晴雨那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是的,她就是故意的! 她到底是要看看,那慕容修云究竟会如何,当初那一杯‘牵机’,还有她腹中无辜受累的孩子!她要看看,事到如今,慕容修云的选择……究竟是如何? “你这场戏倒是演得好。”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锦瑟回过头来便看到一身墨衣的北棠冽站在不远处的火把附近,火光照耀了他的眼,带着几分冰冷的嘲弄,“只是你又如何确定,当初毒害你的,不是慕容修云。”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锦瑟朝前走去,越过了北棠冽,她只是道:“你只需要知道,若我扰乱了南陵帝后的关系,那慕容修云的名声必定受到影响,如此一来这西越再想和他合作,也得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害关系了不是?” 对于皇室来,名声和尊严……重于一切。 如今他们远在南陵,这里集结了多个国家的帝后,不同于在自己的国土上,在这里丢了脸没了尊严……可就等于是让全世界看了这个笑话了。 “希望如此。”北棠冽的声音幽幽的在身后响起,似乎不屑一顾。 但是锦瑟知道,这是她要走的路,不过借了这北境皇后的位置罢了,否则她怎么可能站在与他们齐平的位置上?如何能接近他们,却又让他们有所顾忌? 锦瑟看向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转身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今天……她能做的都做了,如今她便只有静静的等待,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宴会中,北棠冽悠悠然的又绕了回来,不过刚进门口,突然就听到‘嘭’的一声,声音不打,但是却惊扰了堂内热闹的气氛,所有的人一下停住了动作和声音,讶异的朝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慕容修云完美修长的手中,原本捏着的白瓷碗竟是生生的断成了好几半…… 众人一愣,只见他的面色越发的苍白,那晃动的烛光似乎都突然感染了那冰冷暴戾的气息,变得有些狂乱了一般。 那一双原本就深沉的眸子,竟是止不住的溢出阴狠的光来,他突然站了起来,清瘦高挑的身子在这一个仿佛带着让人畏惧的怒气,那一身锦衣依旧光彩照人,只是越发的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叫人恐惧的杀气。 这样的滔天怒火,对于一向沉静从容的慕容修云来,确实是不得多见的。 平时里他淡然柔和的名声在外,众人初见时也觉得他虽没有那样的随和,也还算是淡然……如今突然显露出来的暴怒,让众人的心不由得因为这压抑的气氛而有些颤抖。 “皇上……”晴雨也是被慕容修云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呆愣住了,此刻回过神来,不由得声提醒了一下。 慕容修云紧握成拳的手一松,那裂开几瓣的瓷碗碎片便落在了他的脚边,连着那滴落的鲜红血滴,让所有的人不由得心里紧张。 “可是出了什么事?南帝,你的手受伤了!马上宣太医!”西越皇是第一个反映过来的,看着慕容修云那滴落着鲜血的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慕容修云失了风度,但是他若是有了损伤,却不是西越皇愿意看到的。 慕容修云的脸色虽没有缓和,但是双眼一沉,摆了摆手,“无碍,皇后身体不适!吾不便多留,先行告辞!” 罢竟是不容得任何人的挽留,转身利落的离开,留下了一阵凛冽的冷风让众人从惊愕中一下回过神来,只觉得心有余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心有戚戚,面露狐疑的问了。 四周的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莫非是南皇后的身体病重了?” “看南帝的脸色,恐是不好啊……” “就是就是……” 北棠冽一直站在门边,慕容修云与他错身而过也没有任何的反映,只是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此刻北棠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着一屋子的人议论纷纷,想起刚才慕容修云的表情来,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这锦瑟……真是有本事将人逼疯。连一向从容淡定,心思深沉的慕容修云都能被逼得失态,可见……那件事对于他来,有多震惊了。 西越皇与太后不由得互换了一个眼神,太后有意的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才道:“本宫已经派了太医前往,众人贵宾也不用太过忧心,今日欢聚一堂实属难得,不要破坏了兴致才是!” 罢,示意身边的嬷嬷拍了拍手,跳舞的女子们又鱼贯而入,笙歌丝竹响起,红袖倩影流转,很快众人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来来来……孤再敬各位一杯!”西越皇开怀大笑,又举起了酒碗。 再一阵的推杯换盏,宴会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景象。 * “你的可都属实?” 西越的夜风越发的大了,慕容修云快步穿过精致的庭院,完话又不免咳嗽了几声。 晴雨快步追在他的身后,这夜里不比南陵气候温和,她快速的追上慕容修云就要将手里的披风给他披上,一边追着他的脚步,一边道:“属下亲耳所闻,句句出自姑娘口中,而且皇后娘娘也没有反驳,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 晴雨好不容易追上了,刚伸出手想给慕容修云披上披风,不料他伸手一挡,突然停下了脚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的脸色从苍白变成通红,双眼都似充了血丝一般,精致的双眉紧紧的蹙成一条,连身影都顿时有些摇晃了。 晴雨想去扶他,但是知道他肯定不让碰,所以焦急的站在一边,紧着眉一动不动的看着慕容修云,“皇上要保重身子,夜里风大,可不要受了凉,先会寝宫吧!” 是啊……夜里风大。 若不是这风这样的狂躁,这样的冰冷,怎能让慕容修云的脑袋从那一片暴怒中冷静下来。 他咳嗽着,连呼吸都困难了,这样的痛苦让他觉得自己的胸膛自己随时会爆裂一般,但是也多亏了这样的痛楚,让他的脑袋一点点的清明了起来。 想起了很多,他之前怀疑,但是一直没有破的事情。 清风殿的大火,还有锦瑟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丢失的玉坠还有锦瑟突然知道的真相。 这一切,当初因为北棠冽那样及时的出现在皇宫,叫他理所当然的以为一切都是北棠冽做的!是他带走了锦瑟,而锦瑟知道真相后不惜烧毁了宫殿决裂的离开。 虽然当初他也怀疑过叶玲,可是却叫那北棠冽转移了注意力。 毒酒……孩子? 如今这样一想,锦瑟当时在冷宫关了几日,身体异常的虚弱,她昏迷时给她诊治的太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老还乡了…… 原来那时……他就掉进了别人的圈套之中?眼睁睁的看着锦瑟再一次被送回冷宫,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到了迫害? 当初他将一切告诉叶玲,对于锦瑟家人的一事,自然有些添油加醋,一切不过是想让叶玲以为他和锦瑟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叶玲心肠毒辣至此。 竟敢隐瞒他! 那种怒气对于慕容修云来,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气恼过!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属下这就去叫太医……皇上还是先会寝宫休息片刻吧?”晴雨焦急的叫着他,已经不顾一切将披风披在了他清瘦的身子上,因为他剧烈的一阵咳嗽,竟是再没有力气来反抗了,换做平日,他根本不让别人碰他的。 好不容易,从那堵在胸膛中的那一股恼怒愤恨的气息中平稳下来,慕容修云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沉,挡住了眼中猛然腾起的杀意,哪怕没有看到这冰冷的眼,可是晴雨却感受到了四周猛然击来的压力和杀气的迫力。 “朕……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去……盯紧了叶玲,若是她有任何可疑的举动,立即阻止!”慕容修云沉了沉气,才直起身来,胸膛里一阵翻天覆地的痛楚,叫他分不清楚是伤势痛,还是心痛。 只是这种痛楚,让他觉得无法呼吸,他必须……马上,马上见到她。 慕容修云罢立刻转身离去,脚步还有些摇晃,披风落在了地上也没有去管,只是仓促的离开了。 不由得晴雨阻挡已经离去了……看着他瘦弱的身影摇摇晃晃却是及其快速的离开,晴雨咬了咬牙捡起了地上的披风,恨自己没用……只能朝着叶玲的寝宫而去。 她知道慕容修云去的方向是哪,所以……她觉得她没有护在他的身边也没关系!毕竟,一切以慕容修云的命令为先,这已经是深深可在她骨子里的一道符咒了。 “锦瑟……锦瑟……” 慕容修云嘴里喃喃的喊着,已经进了锦瑟的院子,房间里灯火通明,院子里却没有人在左右。 他猛然闯门而入,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忘记了锦瑟的身份如何……只是想,见她。 双眼飞快的看向了窗边,几乎是一眼,他就看到了锦瑟瘦的身子站在窗边。 “锦瑟!”慕容修云几步走去,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臂,不由分的便将她死死的禁锢在了怀里,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中一般。 其实他进院子时,锦瑟就看到了,她此刻没有动,只是任由他的怀抱勒得她几乎呼吸困难,然后她的眉眼低垂,只是勾唇露出了几许冷笑,仿佛在嘲讽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慕容修云的声音沙哑,还微微的喘息着,但是却清晰的在锦瑟的耳边响起。 锦瑟垂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是手中冷芒一闪,那锋利的匕首已经架在了慕容修云的脖颈之上,冰冷得仿佛刺入了他的肌肤里,一阵阵的痛。 慕容修云愣住,低头看着锦瑟埋在阴影里的脸,他看不到她的脸,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错愕一秒,随即马上明白过来了。 锦瑟从阴霾中抬起脸来,她离他那样的近,甚至他还将她圈在怀里,但是却在她抬头的这一刻,看到了她眼中比匕首还锋利的冷芒:“你已经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了!”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五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五) 锦瑟从阴霾中抬起脸来,她离慕容修云那样的近,甚至他还将她圈在怀里,但是却在她抬头的这一刻,看到了她眼中比匕首还锋利的冷芒:“你已经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了!” “对,你的对。”慕容修云微微垂眸,淡淡的笑了起来,睫毛下的眸子波光流转,竟是多了几分哀愁,“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抱着她的手一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锦瑟的眉微微一跳,狠狠的皱在了一起,她看着他的清瘦苍白的脸,看着他勾魂摄魄的眼睛,因为多了眉间那一点朱砂,曾经的淡然从容竟然都多了一丝妖媚。 她不想让自己一辈子都无法面对这张脸,于是她没有别开眼光,虽然心里微微作痛,却还是目不转睛的面对着他,咬唇却不知道还能点什么。 只是想起自己曾经付出的,承受的……换来了他的欺骗,而自己无辜的孩子也因此夭折,她心里那些埋伏在黑暗中的痛恨就密密麻麻的爬上了心头。 “我曾经与你一样,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只要我愿意那么天地都尽在掌控,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慕容修云轻轻的闭上眼睛,他想离锦瑟近些,更近些,只是他的头微微朝锦瑟一靠,那锋利的匕首就划破了他的肌肤。 锦瑟的手一僵,便看到血顺着他的伤口渗了出来,在他苍白通透的肌肤上那样的妖艳夺目。 “只要是你想的,你就下手吧。”慕容修云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仿佛丝毫不在意那锋利的匕首,也不在意自己脖颈上的伤口一般。 锦瑟抿唇,面无表情,眸子里有痛,有恨,却只是冷冷的道:“你以为,你这些又如何?” 慕容修云没有话,锦瑟顿了顿,才接着道:“你没有怀疑过叶玲吗?” “怀疑过……”慕容修云点了点头,他确实怀疑过,甚至他看到过很多此叶玲陷害锦瑟,好几次都差点将锦瑟逼向了绝路。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 锦瑟也是知道的,答案一定是这样的,因为他是那样谨慎多疑的人,有什么事情他是不知道的呢?他明明是知道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可曾阻止过? 锦瑟难过的深深呼吸,保持着自己面容上的冰冷,因为靠他那样的近,她瘦的身子被他拥在怀里,哪怕他们之间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却还是让她觉得,空气里全是他的气息。 清冷又温柔的气息…… “你怀疑过,甚至你比谁都明白叶玲对我的伤害……可是你又做过什么?”锦瑟的眉头紧蹙,脸上有一丝的松动,那些难过和悲伤就从她的眼睛里溢了出来,“为了叶家,为了你的天下……你哪怕是知道,你也不会阻止,你一样会纵容她!尽管你口口声声你不爱她,可是你却这样的需要她……比起她来,我才是微不足道的,起码……我已经没有价值了!” “不,不是的!”慕容修云心神一凛,看着锦瑟垂眸时泪光闪动,他着急的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有阻止过,也曾努力过……” 锦瑟摇了摇头,“我不是怪你没有杀她,可是请你接受现实吧,在你的心里……尽管你觉得我很重要,可是实际上,却没有你想的那样重要。” 比起北棠风不顾一切的坚持和决裂来,慕容修云太自私了。 正因为锦瑟曾经体会到了北棠风给予她的一切,别是她的敌人,是伤害她的女人……纵然是他自己的性命,纵然是他的一切,北棠风都会毫不犹豫的奉献出来。 只为了她好…… 而慕容修云在意的太多,在他的心里,有仇恨,有曾经的屈辱,有他二十多年的来的忍辱偷生,还有权利……有他的野心,对他来,也许重要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自己在他的眼里,却成了随时可以牺牲的那一个。 曾经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 什么她在他的心里是重要的,他是爱她的,都是骗人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这样离开了,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这样离开了,先抛弃了他,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不允许罢了。 锦瑟闭了闭眼睛,若是自己一直那样卑微的爱着他,为他奉献一切,那么总有一天,当她和更重要的东西摆在一起时,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再一次选择牺牲她吧? 慕容修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锦瑟笑了起来,抬眼看一脸悲戚的慕容修云,却是拿开了自己的匕首,然后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痛也好,伤也好……她都藏起来了,眼里只剩下了一片冷芒,连眼中的泪光都凝固了一般。 她看着他,冷冷的道:“我不杀你,因为这样太便宜你了!叶玲也好,你也好……我会把你们给我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们的!杀了你们?那真是对你们的仁慈了。” 慕容修云摇了摇头,想什么,可是最终看着锦瑟的目光,却是将心里的话又吞了回去,片刻,他才温柔的开口道:“我将她带来,不仅仅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而已,她就在你的眼前,你想怎么对付她都可以……包括我,你想如何都可以,我就在你的眼前。” 锦瑟的唇微微勾了起来,看着是笑了,可是笑容却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冰冷,她只是看向窗外,仿佛看向了很远的地方,然后声音幽幽的传来,“我要让她失去所有她最在意的东西,把我曾经体会过的痛苦,全部还给她。” 罢,她转眼看向了慕容修云,“她最重视,最爱的……是你,你若真的心口如一,那么你应该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痛不欲生。” 慕容修云一愣,看着眼前陌生的锦瑟。 哪怕曾经她被他训练成一个杀手,要亲手杀掉她养大的宠物,杀掉她结交过的朋友,甚至杀掉一些无辜的人,而且她还将那曾经在幼时对她施以毒手的员外家一家三十多口全部灭口,可是她做这些事情时,她都不曾露出过这样冰冷的笑容来。 也许她的心,真的是千疮百孔伤到了极致……否则怎么会需要这样冰冷的伪装来掩饰? 慕容修云垂眸,那总是深沉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闪过一丝忧愁,最终他轻轻一叹,“我知道该怎么做,到时……我会让你亲自动手的。” 锦瑟没有回答,也没有去看慕容修云,只是坚决冰冷的站在原地,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遥远的地方…… “等我的消息吧……”慕容修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迈开沉重的脚步,慢慢的走了。 他的身影那样单薄,可是脚步却那样的沉重……低着头的背影显得异常的萧索,风吹起了他的袍子,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吹走了一般。 锦瑟看着他一点点的消失在院子里,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然后双腿一软,倒在了身后不远处的软塌边上,差点坐在了地上…… 她深深的呼吸,眼里的泪光再一次的凝聚了起来,可是她却不允许自己哭,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允许自己哭……她必须这样的狠心,必须这样的毒辣,那么她这捡回来的一条命,才算是有了意义。 就当她只是一个寻仇的恶鬼吧,在她的人生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任何的曙光了。 只有这湮灭一切的黑暗,叫她无尽的沉沦…… 因为当她想振作起来,当她从黑暗中挣扎起来,想抓住那最后一丝北棠风给她的曙光时,她失败了……她就知道这辈子,已经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锦瑟闭上了眼睛,倒在了软塌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是为了她,为了她的人生……也是为了她的孩子。 只有这样,她才能体会到自己活着的意义了。 * 叶玲住的地方算是一个比较偏远寂静的角落,因为慕容修云借口她生病喜好清静,所以让西越皇特地给她安排了这宁静的院子住。 其他的帝后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只有她和慕容修云,时候单独分开住的。 之前她还为了他让她随行西越而兴奋不已,可是这一路来……她心里的热情一次次的被他的冷漠浇熄,此刻她已经认命了。 从他们出发到如今,整整两个月……她竟是见过他不出三次,而且都只是远远的看到一眼而已。 本来心里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如今又因为锦瑟的事情,那怒火和愤恨几乎要压制不住了。 她将所有的人都赶出了院子,因为这里是西越,她还是南陵的皇后,她害怕自己若是失控了,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来,会有损自己的名声。 可是这满腔的怒气,竟是如何都不能平复。 狠狠的举起了桌子上的茶壶,可是却没有摔下去…… 她不能,不能在这个场合,这个地方失控发怒……不仅仅会给自己带来影响,还会给南陵丢脸,这样就等于在慕容修云的脸上抹黑,若是这样的话……慕容修云一定会更恼恨她,那么她就更不可能见到他了! “该死该爱!”狠狠的咒骂了几句,叶玲重重的将手中的茶壶放在了桌子上,虽然没有碎,却是‘嘭’的一声巨响。 “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慕容修云的声音突然传来,想是做梦一般。 叶玲一愣,她回头的时候,慕容修云已经推开了门,外面天已经黑了……可是当他跨进门的那一刻起,仿佛是满天的光辉与他一起照亮了这个屋子一般。 那一身月白色的袍子仿佛凝聚了所有月亮的光华,那样耀眼夺目,那清冷的俊颜如玉一般华美,唇角是她最爱的那一丝慵懒的似笑非笑,眼眸总是深沉如寒谭一般,却又总是凝着一丝柔光,波光滟潋,晃人心神。 “你……”叶玲突然站了起来,一瞬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觉得一切都那样的不真实,像是一个梦,可是她却又比任何人都清醒,这不是梦…… 慕容修云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的倒了杯水递到了她的身前,漫不经心的道:“总不会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置气吧?你是朕的皇后,可不要为了一些事失了方寸。” 叶玲呆愣愣的接过了茶杯,只是他淡淡的一句话而已,那么几个月来的冷落和委屈一扫而光,心里早已经被他的身影填满了,哪里又还有一丝的不满? “你不理我,我自然伤心。”叶玲微微的垂头,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娇柔的笑容来,不论她有多狠毒,不论她曾经如何的率直大大咧咧……在他的面前,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朕的心情也不好,你知道的。”慕容修云淡淡的坐下,也没有多看叶玲,他的态度一向都是如此的,冰冷得难以靠近。 可是能像现在一样,和他话,能看到他就在眼前,叶玲觉得已经满足了。 她止不住脸上升腾起来的笑意,手里捏着茶杯,因为害羞慕容修云淡然的目光,所以急忙的喝了口水,才道:“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只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有什么不开心的,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罢,将茶杯放在了一边,蹲在了慕容修云的身边,轻轻的依靠着他的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仰头心疼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你的身体还好吗?病了那么久……有没有好好吃药?” 慕容修云的眸光一闪,低眼看向一脸柔情的叶玲,轻轻一笑,“已经没事了。” 叶玲点了点头,虽两个人一直冷冷淡淡的相处着,但是能这样叶玲已经满足了!毕竟她是他的妻子,哪怕他对锦瑟那样的不一般,但是她才是他的妻子,能和他白头偕老的人,所以锦瑟根本是多余的…… 只要除掉她…… “叶玲。”慕容修云突然轻轻的唤了一声,叶玲的思路被打断,仓惶的抬头就撞进了慕容修云的眸子里,那眸子含着无数的情绪,不清道不明,仿佛是禁锢人灵魂的天牢,叫她瞬间落入那深深的黑暗之中,无法动弹。 慕容修云微微的低头,凑近了叶玲的脸,他轻轻笑了起来,却不出来到底是冰冷还是柔情,只是唇瓣微动,在她的耳边淡淡的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五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六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六) 草原上的夜晚总是很短,不过寅时,竟已经是天光乍起,烈日当头了一般。 虽太阳猛烈,可是屋子里却还有一分冰寒。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烈日照进了房间,叶玲眨了眨眼睛,便觉得光线刺眼,迷糊着睁开眼睛,便看到窗边伫立着的清瘦身影。 慕容修云锦衣闲散宽大的披在身上,长发尽数垂落在背上,就那样站在窗边,窗外强烈的光线和他阴霾的身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样的刺眼。 “九郎……”叶玲喃喃的唤了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对于她来,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一般,她不确定昨夜究竟是如何渡过的,因为记忆那样的模糊,像是灵魂都沉淀在他的容颜之中了一般,半梦半醒虚虚实实…… 可是如今一睁眼便看到他,叶玲不由得满足幸福的笑了起来。 下了床朝慕容修云走去,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这才看清楚了他迎着阳光的苍白面孔……那样精致的眉目,微微看向远方,似乎在沉思,没有表情时,整个人都是有些冰冷的,可是哪怕如此,叶玲也就是喜欢。 “九郎,这草原的天气变幻莫测,风沙又大,我帮你宽衣吧。”叶玲轻声细语,带着笑容,满心的甜蜜和喜悦。 慕容修云似乎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也没有看叶玲一眼,只是微微转身,不折痕迹的挣脱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拿过了一边的锦衣利落的穿上。 “九郎?”叶玲有些诧异,为何一个人的变化一夜之间会这样的大? 虽然他一直都不太爱理她,昨夜也…… 叶玲突然有点头痛,因为竟是想不起来,昨夜慕容修云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冷漠的,还是温柔的? “明日便是赛马大会,你好好休息,到时与朕一起参加吧。”慕容修云的话让叶玲从极力挣扎的回忆中解脱了出来。 “是……”叶玲呆呆的应了一声,转眼看他……竟然已经利落的梳洗整理,梨白的绸缎锦袍,一身温润如水,身形清瘦可是肩膀却很宽厚,腰间系着玉带,上好的翠绿玉坠子挂在腰间,在流水般柔滑的袍子间增添了一抹耀眼的翠绿。 头发也已经全数挽好,发冠是上好的汉白玉,梨白柔顺的玉带轻轻的垂落,温柔的搭在了他的肩上,越发显得清冷的面孔俊美得让人窒息。 叶玲一愣……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被震撼的感觉!可是又觉得这样的震撼感越是强烈,便越觉得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很大。 慕容修云便是这样的,从来不让人为他宽衣,甚至他很讨厌别人触碰到他的身体,哪怕是贴身伺候的宫人也不行。 叶玲心里有些惆怅,那种伤感和不甘竟是一丝丝一点点的就从心里渗透了出来……让她不由自主的要去想,他曾经与锦瑟日日夜夜相对,在叶玲还没出现的时候,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锦瑟就那样每时每刻的陪在他的身边。 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她看见过他抱着锦瑟,亲吻锦瑟……甚至看到他亲切温柔的拉着锦瑟的手。 这些对与叶玲来,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锦瑟是不是可以帮他宽衣,帮他梳头……甚至可以在他出门时,为他整理一下衣衫? 叶玲的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可是当她从那愤恨从回过神来时,屋子里早已经没有了慕容修云那淡然的身影了,一瞬间这华丽的宫殿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哪怕窗外的阳光再璀璨,竟都叫叶玲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冰冷黑暗的地方…… 慕容修云修长的身影快速的穿过庭院,脚下一步未停,晴雨急匆匆的追了过来,手里恭敬的递上一个药瓶子,一边跟随着慕容修云的脚步走着,一边道:“皇上,用药的时辰到了。” 慕容修云脚下未停,结果了药瓶子,在掌心里倒出了一刻褐色的药丸子喂进了口中,随后又将瓶子丢给了晴雨。 晴雨接住了瓶子,就听到慕容修云道:“继续看好她!不要让她和任何人联系,特别……是叶家的人。” “是!”晴雨这时才停住了脚步,而慕容修云已经走远了。 慕容修云穿过了九曲回廊,到了花园时脚下突然一顿……这花园不上多精致华美,但是在这草原上,能培植出这样别有新意的花园来,已经不容易了。 没有假山湖泊,没有名贵的花草树木,只是一些草原上常见青草灌木,被修建得整整齐齐的,加上以草原风格建立的亭台楼阁,还有草原上独有的杜鹃花,格桑花,还有一些颜色靓丽,花朵却不艳丽的野花,叫不上来名字。 细细看去,竟也算是一片姹紫嫣红了,只是这些花儿在绿草和灌木之中不算特别的显眼,让慕容修云停下脚步的,让他的眼光流连忘返的,自然是亭台下石桌边那一抹较弱瘦的身影了。 慕容修云记得,锦瑟总是喜欢素衣的,可是那么久没见,却见她穿了一个粉色荷装宫群,外面罩了一层白纱,隐约之间可见含蓄,发丝早已经是全数挽起的了,再看不到那如同云一般柔软的青丝垂落腰间时的柔滑了。 她低眉顺眼,手边温着一壶水,手间正整理着茶具,在认真的泡茶。 心里一动,慕容修云怎么可能忘记……锦瑟泡的茶,总是那样的香醇,别有一番滋味。 不由得就朝着锦瑟的方向走了去,刚靠近了些许,锦瑟便抬眼看了他一眼……看到是他,许是有些诧异,可是却也只是抬了抬眉,随即什么也没有,低眼将开水冲泡进了茶杯之中。 雾气弥漫而起,她娇的脸,漆黑如夜空一般的眸子也染上几分雾里看花的迷蒙。 慕容修云心里微微一叹,不客气的坐到了她的对面,轻声道:“这么早,怎么有闲情在这泡茶?” 锦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却只是低着眉淡然的道:“一天之计在于晨,今早夫君约了西越皇在这赏花,我来为他们泡茶助兴罢了。” ‘夫君’两个字,锦瑟得不刻意,声音轻轻软软的,就像异常的顺口一样,也便是这样的理所当然,才叫慕容修云的眸子微微一动,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压抑下心中涌起的情绪。 “明日赛马大会,你准备得如何?若是赢得西越皇和太后的青睐,战马交易也便容易了许多了。”慕容修云最终转开了话题,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面上还是那样的淡定从容,似笑非笑。 锦瑟微微抬眼,看向慕容修云,“赛马大会,我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只是……为了这战马,却也不得不出一份力,若是南帝肯忍痛割爱,想来北境也会省去不少的力气的。” “你是,想让我把战马交易让出来给北境?”慕容修云的笑容不变,可是却又觉得仿佛越发的深沉了。 锦瑟没有话,倒是他笑了起来,眉眼之间越发的有魄力,“若是让你我自然愿意,可是让给北棠冽……可不行。” “那又有什么区别,我是北境的皇后……北棠冽与我,本就是一体。”锦瑟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杯,那杯中茶水清澈透亮,茶叶轻轻的沉淀下去,腾升的雾气中散发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你看,刚才还叫夫君呢,现在又直呼其名,听起来竟是这样生疏,如何算是同心同德?”慕容修云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你总是爱逞强。” 锦瑟皱了皱眉头,刚想话,不料一边就传来了西越皇爽朗大气的笑容,“好啊,是请孤来喝茶赏花,却又不等孤,你们倒是先享受了!” 锦瑟微微诧异的转眼,便看到了一身狂傲的西越皇,他健康的麦色肌肤仿佛和阳光融为一体一般,笑容那般的爽朗,一双眸子竟是比阳光还要耀眼。 而一边是北棠冽,哪怕在西越皇这样一个发光体的身边,换了一套墨紫色的锦衣,身形修长健康,眉眼一如既往如黑夜一般的漆黑冰冷。 而他的沉稳内敛,竟也丝毫不逊色……仿佛一个人是太阳,一个人是夜晚的天空,一个光亮,一个却是漆黑……但是却又不相互抵触,两相映照,互相生辉。 锦瑟悠悠然起身,施施然行礼,却是轻笑道:“不过才准备好而已,西越皇便大驾光临了,哪怕是妾身想要偷喝一口都不行了。” 而西越皇与慕容修云也只是微笑点头,全当是打过招呼了。 “请入座吧。”虽这是西越皇的皇宫,但是却是北棠冽做主请客,所以北棠冽是主,西越皇是客,自然得由北棠冽招待了。 招呼着西越皇入座,北棠冽不由得看向一边早已经稳坐如泰山的慕容修云,冷笑道:“倒是南帝鼻子灵敏得很,哪里有好事,哪里便有你的身影。” “客气了。”慕容修云微微一笑,好不谦虚的接下了这番夸奖,转眼看向锦瑟,毫不避讳的道:“娘娘的茶早在十里外便能闻到香味了,吾也自然要来分一杯羹了。”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改变了一般,就在慕容修云和北棠冽对视的那一刻,仿佛有跳动的火花一般,让人不由得心声出一种寒冷的不安来。 锦瑟悄无声息的看了这两个人一眼,不料西越皇大声拍手道:“好,好茶!” 几个人这才转了注意力,就看到西越皇已经喝了刚才锦瑟递过去的茶,继而眉开眼笑的道:“这茶是好茶,北皇后心灵手巧真是难得一见,南帝向来是不叫自己吃亏的,有这么好的茶喝,自然是早早就来了。” 着,西越皇转眼看了慕容修云的身前,他身前的桌子上空空如也,西越皇不由得皱眉道:“咦,你的茶呢?” “这不,刚泡好吗?”锦瑟急忙端了自己刚泡好准备留给自己的茶到了慕容修云的身边,本来她根本就没打算给他泡茶的,可是在西越皇的面前,又不能无礼。 “谢了。”慕容修云抬眼,笑着道谢,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让锦瑟的眉头一跳,差点就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今日难得聚在一起,平日里总有些琐碎事叫大家互相生了不少的嫌隙,如今既然天公作美,不如一切不计,好好畅谈一番!”北棠冽的声音适时的解了锦瑟的围。 锦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慕容修云才从她的身上转移了目光,不然都不知道他要盯着看多久? “那是自然,孤这西越皇宫,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孤能见到诸位人间龙凤,开怀得很!”西越皇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总叫人感受到一种火热的热情,还有一份豁达的胸襟。 没有北棠冽和慕容修云之间的暗自较量,他想什么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也许只有在这民风淳朴的大草原上,才有这样直率豁达的君王吧。 锦瑟低头听着他们交谈,几个人的知识,见解自然都是一等一的,放下前仇,放下那些明争暗斗和勾心斗角,自然都是侃侃而谈的。 气氛还不错,锦瑟虽插不上什么嘴,但是却也算是自得其乐,如果……没有慕容修云在的话,她想,她会更自在一些吧。 不远处的九曲回廊处,远远的就能听到西越皇爽朗的笑声,他的声音总是最大的,可是纵然只能听到他的笑声,却也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种欢乐的气氛。 哪怕是淡然的慕容修云眉梢竟都是几分喜色,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交谈太过欢乐,还是因为身边坐着的人。 叶玲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果然……她不能因为一时的放松就得意忘形,哪怕慕容修云真的曾对她有一时柔情又如何? 她想要的,是他的全部。 她……想要他对着她的时候,也这样的神采奕奕,而不是冷漠得拒人千里,她想他如同此刻一般的有血有肉,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感受到他的眼光,还有他在意的她的心思啊。 可是这些……她从来都没有感受到。 哪怕是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哪怕只是施舍,她都觉得那样的遥不可及!哪怕是昨夜,前夜……或者是更久的以前,他们曾在一起的时光,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慕容修云露出哪怕一丝除了冰冷和无所谓的别的情绪来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叶玲轻声唤道:“唤云,你去给我准备点东西……” 一个宫女,在叶玲的身边已经很久了,可是却从来不引人注意,好像存在感很是薄弱,只是叶玲此刻喊她了,似乎都不知道她从哪里钻了出来,急忙上前凑到了叶玲的身边。 叶玲在她的耳边也不知道了些什么,不一会儿那宫女的眼睛里有些仓惶,急忙低头行礼,“奴婢这就去!” 看起来有些不安一样,转身快速的离去了。 叶玲看着远处气氛欢乐的几个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明日赛马大会,她就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叶玲,才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最有资格站在慕容修云的身边!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六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七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七) 赛马大会是西越最为隆重的节日,是这一年之中最热闹,也是草原上猎物最多最活跃的。 一大早的,一行人就从皇宫出发,带着长长的护卫队,在草原上走了三天,才到了这狩猎的地区。 这是一片异常宽阔的草原,蓝天白云与辽阔的草原在远处连成一线,正是夏季,这草原生机勃勃,放眼放去一片绿色的海洋。 动物们不时就会在这草丛中掠过,风吹过时,那些深深的草丛之中,总能看过一闪而过的猎物身影,品种齐全,天空之中老鹰盘旋着,风‘呼呼’的吹打而来,吹动了锦瑟脸上的发丝,叫她觉得一阵清爽。 哪怕是空气里,都仿佛全是青草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辽阔的草原,奔腾的骏马,还有蓝天中翱翔的雄鹰……这一切,都叫人心生向往,仿佛这种感觉……便是自由一般。 “真美!”锦瑟不由得感慨,声音里也有几分掩不住的欣喜,漆黑的眸子隐隐的散发着兴奋的光芒,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显得跃跃一试。 北棠冽轻轻一笑,并没有话,只是随着锦瑟的眼看向了远方,这种一眼望尽天涯海角的豁达感,真是叫人不得不心生感慨。 “在这里骑马,一定很畅快!”锦瑟其实是坐在马车上的,兴奋的掀开了帘子,看着一边骑马跟随的北棠冽。 她怎么能不激动呢,在她的地图之中,这西越的草原……也是她必定想要来的地方啊!辽阔的草原,肥美的牛羊,还有壮阔湛蓝的天空,这一切原来是这样的美好。 就连几日来觉得恼人的风沙,还有过于刺眼毒辣的烈日竟然都变得美丽了。 “会有机会的,而且还有女眷的赛马,到时你可不能给北境丢脸。”北棠冽的口气似乎也松动许多,也许面对这样神奇的景色,人的心境也变得开阔起来,所以他竟也没有往日那种冰冷讥讽的态度。 锦瑟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了!” 虽她的骑术不比这草原上的儿女,但是她有信心,若是对手都只是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到了早已经搭建好的帐篷区了,每个人都有专门歇息的帐篷,只是每一个国家的帐篷划分为一块区域,有西越的护卫守护,也有自己的护卫军看守,安全自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他们到达时,已经有人点了篝火,此时正快要正午,想必是准备午餐了吧? 锦瑟刚从马车上下来,一阵马蹄声带着风沙席卷而来,然后便听到了西越皇热情的声音,那样响亮的响起,“好儿郎们,今天的午餐就靠大家了!” 原来,狩猎已经开始了。 锦瑟循着声音看去,在一片黄沙中看到了西越皇带领的人群,个个高大魁梧,并且都带着弓箭,听了西越皇的话,便高声的呼喊着,兴奋的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不多一会儿,另外几个国家的帝王们带着自己的亲卫队也参加了进去。 “你歇息一会儿吧,待用了午餐,朕再带你去骑马狩猎。”北棠冽着,已经打马朝着西越皇的地方走去,身后的亲卫队也随即跟上了一部分。 锦瑟带笑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论是怎样的人到了这里,仿佛都会被这种热情高涨所感染一样,就连北棠冽似乎都变得好相处了。 北棠冽与大部队汇合后,有人突然问道:“南帝怎么不在?之前看他身体好像不太舒服啊,是不是不参加了?” “孤已经派人去请了,不过各位也不用等候,各自开始吧!”西越皇着,大家又开始欢呼了起来,那些骏马似乎都感受到了这种氛围,一个个踏着蹄子已经忍不住想要奔腾一番了。 “那我们便不客气了!”有人着,已经准备动身,也正是这时,不远处才缓缓传来一个声音,“让大家久等了!” 慕容修云披着一身黑色披风,刺绣着精致的金线双面金龙绣,那金龙随着他骑马时的颠簸摇晃而来,仿佛要腾身而起一般,内里穿着的是一套淡色的素雅玄衣,袖口微微翻出一层金色,在素雅之中增添了几分尊贵。 与黑色披风相匹配的是一匹通体银白的骏马,长长的鬃毛油亮而且柔顺,肌肉发达并且十分的健壮,那马儿的双眼都是极其的有神…… 再看骑坐在上面的人,一副淡然的笑脸,仿佛笑着,却又让人觉得那双深沉如井的眸子深沉的叫人看不清楚情绪,那清瘦的身子骑在骏马之上,却又有着无限尊贵的威严,非但不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瘦弱,偏偏让人觉得他在那不经意间,仿佛有一种致命的危险。 “南帝既然也来了!那么大家就开始吧!”西越皇不由得众人诧异,待慕容修云入队后便立即慷慨激昂的宣布道,“狩猎开始!” 罢,顿时尘土飞扬,每个队都朝着不同的方向而起,卷起的沙尘漫天,顿时一种豪迈却又带着奔腾的肃杀之气从空地上席卷而起,直冲天际。 锦瑟只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吼声,还有马蹄奋力奔跑的声音,然后烟尘散去时,哪里还有那些人的身影? 不由得轻轻一笑,旁边的护卫声提醒道:“娘娘若是想看狩猎的话,可以到前面的观景台去!” 在这帐篷的外圈,搭建了高高的看台,能遮阳蔽日,又能高高在上的将草原上狩猎的人群看得清清楚楚,来这个观景台倒是建立得十分的贴心。 毕竟这样盛大的狩猎大赛,一般都是男子们的争夺,哪怕是贵为皇后,也是不能参与其中的!她们这些中原的女子,能赛赛马已经是不错的了,骑马狩猎实在是太牵强了,所以在草原人的心里,根本不会拿她们和草原上的女儿做比较,也不会让她们去狩猎。 但是之前北棠冽有机会会带她去,不由得叫她有些的期待。 想着,锦瑟已经朝着观景台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护卫们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面。 观景台建立的有两层楼那样的高,上面摆放着桌椅和瓜果酒水,男人们都出去狩猎了,本来几国的皇后应该聚集在这里观看的,但是因为三天的路程,加上草原上的天气不好,风沙又异常的恶劣,随行的女眷已经有一两个身体不适了。 要勉强再这烈日当空的正午出来观看,真是为难她们了。 那些人,可都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啊,从养尊处优的贵族姑娘们……受不了草原的艰苦条件是自然的,大家都能理解,所以看到锦瑟登上观景台时,观景台上正没规没距的聚在一起吼叫着观看打猎的西越护卫们都吓了一跳。 “没事,你们乐你们的,我在这边坐坐便好。” 一看那些护卫们黝黑的脸上竟都泛了红,倒是锦瑟先不好意思起来了,忙找了角落坐下了。 西越的人本就没有中原人那般多的规矩,而且骑马纵横草原狩猎是每个草原儿郎内心的向往,而如今只能在这里做看护,不能下场本就叫人心痒难耐了,看锦瑟似乎也不在意,他们拘谨着笑闹了一会儿,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过了一会儿便全然将锦瑟抛在了脑后。 锦瑟也不在意,本来她也是没什么规矩的人,更何况,这样淳朴的民风,这样可爱率直的护卫们……恐怕也只有这西越才有了。 喝了口水,锦瑟才往观景台下那片辽阔的草原看去,这草原真的好大……一眼望不到尽头一般,而且越远草越深,仿佛隐藏着无数的危险和猎物,但是越是如此,才越让人觉得刺激。 很快锦瑟就从草原上找到了打猎人们的影子,想不找到也难,大家都带了护卫,是狩猎,捕猎更恰当一切,好多君主都是带着一群的护卫,将猎物逼至他们张开的大网之中,然后射杀……收获很大!动静也很大,黄沙漫天……怎么能看不到呢。 西越皇的队伍最是耀眼,因为穿着打扮不同,而且西越国个个骑马的风姿都异常的完美,他们用弓箭狩猎,一射一个准……莫鹿还是狐狸,甚至是狼……都无法逃脱那些锋利的利箭。 西越皇的收获也是颇丰,好几匹专门用来驼猎物的马都已经快挂不下猎物了。 而北棠冽在最西边,护卫虽然不多,但是行动却异常的敏捷,而且配合很默契,几个人合力追赶着一群羚羊,那羚羊跑起来速度那样的快,跳跃之间跨度很大,不容易瞄准。 但是北棠冽的箭术精准,一场下来也收获颇多…… 也不知道为什么,锦瑟看了半天,像是没有看到慕容修云的背影,想来他对打猎什么的向来不喜爱,因为他不喜欢大汗淋淋满身风沙的感觉……他是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爱保持着一颗冷静的心,从容的笑脸观看着一切…… 幽幽一叹,锦瑟不免摇了摇头……自己最近是越来越想的多了! 收敛了一下心绪,再朝草原上看去,看着大家打猎时专心致志的模样,追捕猎物时纵马狂奔的豪情,锦瑟还是兴致浓厚的,再加上不远处那些大喊大叫给大家加油打气的护卫们,锦瑟总能跟着他们的声音看到最精彩的时刻…… 惊险时,心也不由得跟他们一起吊了起来,看到惊险处竟也差点跟着他们跳了起来拍手呐喊…… 只是她的脚一僵,又堪堪的坐了回去,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发现她这窘迫的样子,可是面上却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不由得坐好,眼睛却盯着猎场一刻没有离开过。 “你看你跑到这来,害得我一阵好找!”身后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不用听锦瑟那满脸兴奋喜悦的表情已经瞬间冷了下来,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似的难受! 僵硬着脸转过头,就看到慕容修云笑脸吟吟的走了过来,身上的华衣锦服也有些脏乱的狼狈,但是却丝毫不影响那张英气勃发的俊颜,他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献宝似的捧了上来,“你看,我给你带了个宠物……”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七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八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八) 锦瑟僵硬着脸转过头,就看到慕容修云笑脸吟吟的走了过来,身上的华衣锦服也有些脏乱的狼狈,但是却丝毫不影响那张英气勃发的俊颜,他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献宝似的捧了上来,“你看,我给你带了个宠物……” 锦瑟斜眼不想理他,可是他已经近了身前,弯下身子来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东西拉了出来。 那东西一身雪白,毛茸茸的卷缩在慕容修云的怀里,似乎还微微的颤抖着,受惊不。 “我不喜欢这些东西!”锦瑟转眼,连看都没看一眼,只知道是一团雪白……毕竟当初她养的宠物也够多了,但是不论是什么……都会在一段时间后被慕容修云强制命令她亲手杀掉。 所以她以后再也不养宠物了,就连看到动物,也只能冰冷以对。 “你看!多像你!”慕容修云似乎并不气馁,也不知道为何他竟是这样高的兴致,硬是将那东西拎了起来,挡在了锦瑟的面前! 锦瑟看清时,吓了一跳…… 她原本以为那样毛茸茸的又一身雪白……不是兔子便是狐狸,可是谁知道竟然……竟然是一只狼! 看样子不过两三个月,毛茸茸的身子有些瘦弱,被慕容修云拎着后颈肉整个的提在空中,爪子还不停的在锦瑟的眼前扑腾着,受惊的眼睛里全是恐惧和不安的情绪,拼命的挣扎…… 锦瑟还没有话,就听到慕容修云道:“本来想给你抓只狐狸的,可是看到它的时候又觉得狼比较适合你,你别看它现在这样,等养大了,可是很凶的!” 锦瑟冷着脸,不屑的道:“把它放回去吧,狼怎么可能当成狗来养!更何况,草原上才是它的家。” 罢,锦瑟也没有了看狩猎的兴致,起身就要离开。 慕容修云拎着狼跟上了她的脚步,“你的也是,只是这狼现在放回去,没有父母的庇佑也活不了,狼性子那么烈,伤了你也不好,不如我训练好了再给你吧!” “我了我不喜欢!”锦瑟顿了顿身影,冰冷的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快步离去,将慕容修云甩在了身后。 在原地站了片刻,慕容修云才整理了一下有些脏乱的衣衫,看着拎在手里停止了挣扎的狼,幽幽的叹了一声…… 这时晴雨快步的走了上来,在慕容修云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慕容修云清明的凤眸微微一沉,闪过一丝妖冶的光芒,然后冷笑道:“你继续看着她。” 晴雨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离开了。 慕容修云看了一眼正在草原上狩猎的众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拎着狼快步的离开了观景台。 若不是为了抓这狼,他是绝对不会在那漫天风沙里累得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如今狼得手,虽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但是他对狩猎是全无兴趣的。 抿唇思考了一会儿,仿佛又想起什么来了一般,快步的拎着狼离开了。 狩猎得到的猎物相当的丰盛,正餐就是这些猎物,各种各样的烤肉以及浓汤,配上香甜可口的水果还有草原上独特的马奶酒,大家在草原上席地而坐分享着今日的成果。 “今日狩猎也没见到南帝的身影,还有南皇后,几日都未曾见到,身体也不知道如何了,明日的赛马能不能参加?”先谈间,话题不免又扯到了缺席的慕容修云以及叶玲的身上。 “南皇后听闻已经无大碍了,南帝本就喜好清静,许是留在帐篷里陪着南皇后吧,孤已经派人将膳食带去帐篷之中了,大家不比担心。”西越皇回答着,众人也放心的点了点头,不由得又夸赞了西越皇细心照料的好话。 “下午我们去看看南皇后吧,来了那么多日了,还没见过她呢,竟然她身体不适,我们也该去探望探望才是。”有女眷这样提议了一句,其他人也急忙附和着点了点头。 如今正是正午烈日当空,虽然坐在凉棚之下,但是这草原上的烈日实在毒辣,天气很热,众皇后们哪怕身后有宫女不停的扇着风也有些坚持不住,竟然有人这样了,便都马上同意了,当即就要告辞起身。 西越皇有些讶异的挑眉道:“原本还准备待午膳过后让各位皇后去马场看看,也好挑几匹心仪的好马明日赛马之用!” “这样啊!”各位皇后的脸色有些尴尬,这样烈日当空的天气,还要去马场,几乎都有些坚持不住。 可是赛马是西越很重视的事情,又不好佛了西越皇的面子,而且身旁坐着的帝王们自然想以赛马为重,因为这可以得到西越皇的青睐,好叫战马的交易简单些,所以此刻都看着自家的皇后。 锦瑟点了点头,才道:“总是听闻西越的好马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良,今日能有幸一见实属三生有幸,起来都已经恨不能现在马上去马场看看了!” 锦瑟的话完,那些皇后的脸色略微一白,都有些诧异也有些怒意的看向锦瑟,可是锦瑟也毫不在意……她需要讨好这些女人甚至她们的夫君,她只要西越皇高兴便好,其他的都不在考虑的范围之中。 “原来北皇后如此感兴趣,这在中原女子当中倒是不多见了!”西越皇果然眉开眼笑了起来,心思藏不住的都表现在了脸上,提起他的骏马来,更是满满的骄傲。 北棠冽也适时的补充道:“让西越皇见笑了,朕这皇后上午时就对狩猎跃跃欲试,若不是朕答应了下午让她在草原上骑马感受一下,肯定还要怪朕呢!如今能去马场亲自挑选良驹,自然是开心了!” “是啊是啊!不如我们便一起去吧!待回来后再去看南皇后也不迟!”这时刚才想要退下的皇后们也开始转变了态度,一个个笑着夸奖着西越的马。 西越皇笑着,只是摆了摆手,豪迈的道:“既然北皇后也是爱马之人,不如就出发吧!让孤亲自为北皇后挑选一匹好马,也好早点让大家瞧瞧北皇后的马上风姿!” 言语间,已经将其他的人都排除在外了,确实西越皇对锦瑟也是极有好感的。 她不似其他女眷那样总是娇滴滴的,却也不多话……很安静却也很聪慧,明白什么时候什么话。 而且狩猎时西越皇也注意到观景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兴致勃勃的观看着,这草原一向不受中原女人的喜爱,她们都认为这草原条件艰苦,要什么没什么,所以都不喜欢来这。 若不是西越战马驰名天下,各国国君都想要得到这笔交易,这些皇后怕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来这草原之上的。 西越皇虽豪迈大气,但是心思却比外貌看起来细腻很多,所以从这么几天的观察看来……只有锦瑟这一个中原女人是真心的喜欢草原的。 对西越皇来,这才是他看中的东西,那些表面上奉承,内心却鄙视着草原生活的人,怎么可以信赖? 众人虽然听出了西越皇言语间的意思,但也只能装作不明白,急忙起身和西越皇一起朝着马场而去。 虽然马场离狩猎的草原并不远,但是今日他们长途跋涉刚到了这片草原,如今又顶着烈日骑了一个时辰的马方才到了马场,莫是闷在马车里的女眷们,哪怕是骑在马上的各国国君们都有些承受不住。 西越皇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一般,带着众人直奔马场。 北棠冽扶着锦瑟下了马车,轻声道:“想不到你还能让西越皇另眼相看,有时候朕是不是看了你?” 锦瑟斜眼,笑了起来,“你现在才发现也太晚了。” 北棠冽也不话了,因为西越皇已经朝这走了过来,锦瑟轻轻行礼,两个男人互相点头,西越皇便毫不顾忌的道:“这马场里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今年的战马交易,便是这马场里的五千匹战马,这可是西越三年来精心培养的良驹,两位今日可要好好看看。” “西越战马闻名天下,自是上等!若有幸得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哪怕没有这缘分,但今日得亲眼所见,也实属机会难得!”北棠冽客气的回应着,锦瑟便安静的站在一边,轻笑着点头。 西越皇心情大好,领着两个人就走在了队伍的前面,将后面的一干人等都抛诸脑后。 这马场也是在辽阔的草原上围起来的巨大场地,这里的草地异常的肥美,而且马场中还有一方草原上难得一见的湖泊,虽然不大,但是湖水清澈,才一靠近就感觉到了一阵凉爽。 马儿成群结队的在湖对面的草原上奔腾着,一匹匹都是健硕无比,毛发光亮,奔跑时柔顺的鬃毛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不论是什么颜色的骏马,都有些完美的身姿,奔跑起来异常的漂亮! 这样多的马儿,哪怕只是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它们奔跑起来那种恍若千军万马的奔腾气势。 西越的马都是精品,所以每年交易的数量不多,对于一个国家来……不能作为全部骑兵的来源,但是却能成为骑兵中的精锐良师,而且若是每年都能得到几千匹的西越战马,那么不出几年……这个国家就能兴起一只精锐骑兵。 这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都是异常的重要的,这也是西越至今以来保持着强大并且中立和平的缘故。 想要攻打西越骑兵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草原地势辽阔,天气易变本就是一大难题,再加上西越士兵凶猛善战,骑兵更是异常骁勇,想要将西越占为已有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西越自有一番喂养马匹的心德,这才是西越战马闻名天下的最大原因。 大家各自看马,西越皇和北棠冽也在着正事,很多事情锦瑟作为女眷是不方便接触的,所以远远的避开了……只是她刚离开了北棠冽的视线,身后便突然传来了一个愉悦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又是他! 锦瑟的眉头一跳,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八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九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三十九)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又是他! 锦瑟的眉头一跳,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转眼就看到了慕容修云那张淡然的笑脸,带着几分愉悦,带着几分从容,带着几分魅惑人心的自信。 他的身后牵着一匹银马,皮毛光亮,没有丝毫的杂质,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在阳光下散发着银色的耀眼光芒。 马儿的体格不算大,但是肌肉却很是结实,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如同夜空一般的闪亮,还带着几分柔顺的光。 “喜欢吗?”慕容修云将银马牵到了锦瑟的身前,笑道:“这可是马场里最适合你的一匹了!” “适合吗?”锦瑟淡淡的挑了挑眉,“我不觉得!” 虽然不知道这几天慕容修云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不予余力的像她献宝? 难道他以为这样讨好她可以挽回什么吗? 一只狼,一匹马,或者其他的什么……这些东西她需要吗?她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姑娘了,会为一些礼物而欢喜雀跃…… 她已经不会了,不稀罕了。 淡淡的转开了视线,不去看慕容修云,也不等他开口,锦瑟转身离去,没有留下任何的余地。 只是她刚走了几步,身后便一直跟着一个悠闲的马蹄声……慕容修云并没有追上来,他只是松开了银马的缰绳,然后那银马如同能知道他的心声一般,紧紧的乖巧的跟在了锦瑟的身后。 “难道不想赢得明天的赛马了?”慕容修云只是淡淡的,总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最近北棠冽和你与西越皇走得这样近,想必若是再一举赢得赛马,不定西越皇龙心大悦,这战马的交易权……难道你不想要吗?” 锦瑟的身影一顿,其实慕容修云的话真是毒辣…… 句句属实,而且一针见血,狠狠的戳中了锦瑟的心。 确实她很想帮助北棠冽获得西越的战马,这不仅仅是她作为北境皇后应该做的事情,这更是赢得慕容修云和叶玲的一个好机会! 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北境想要有足够的实力和南陵对抗……那么少不了一只精锐的骑兵! 今年能从西越购买战马,明年……不定也可以! 那么用不了多久,北境的实力就会大大的提高!再加上北棠冽几年来的筹谋以及他冷酷的手段……想必与南陵的对抗就近在咫尺了。 可是…… 锦瑟转眼就看到了慕容修云,他仿佛毫不在意,这样轻巧的出这些话来,根本没有一丝担心这战马交易权会从他的手中落空一般! 而且……他这样笑脸盈盈的模样,叫锦瑟不由得从内心的不想遵从他的方向,不想被他这样牵着鼻子走! 因为他越是这样,越叫锦瑟觉得事情一定没有那样的容易! 毕竟慕容修云来了,依他的性格那么他必定是势在必得!现在他眼看着北棠冽和她亲近西越皇却什么也不做! 甚至在这里帮她? 若不是他根本不在意这西越战马,就是他早有准备! 锦瑟咬了咬唇,因为她从来都猜不透眼前这个有着深潭一般的眼眸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的从容淡定,以及目空一切的自信。 他越是这样,才越是恐怖。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赛马我一定会获胜的!另外请你看好你的皇后,若她敢暗中动手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锦瑟的话让慕容修云挑了挑眉,却是什么也没有。 转身离开,锦瑟身后紧紧的跟着银马,怎么赶也赶不走,甚至像是跟定她了一般,一旦她停下来,或者是想要赶它走,它便轻柔的蹭过来,用那有着柔软皮毛的脸和湿湿的鼻子轻轻的触碰锦瑟的脸…… 锦瑟赶了一路,可是这马儿竟是一步也不退。 真是不知道这慕容修云用了什么方法叫这马儿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驯兽也这般的有本事? 倒是这马儿还真是有几分像如今的他,一副死缠烂打不死不休的模样。 “咦,北皇后已经挑好马了?” 锦瑟正在驱赶马,身后便传来了西越皇讶异的声音。 转身便看到了西越皇和北棠冽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她的脸上有些狼狈,尴尬的看着两个人,忙解释道:“不是的,只是这马儿……” “这可真是一匹好马!”西越皇的眼睛都有些闪闪发光了一般,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跟在锦瑟身后的银马,啧啧称奇。 “这马儿体格虽,但是速度和耐力都绝对是一等一的!而且马场的马儿虽然有驯服,但是还是野性难驯的多……这样温顺认主的马儿可是少见啊!刚才远远的就看到它一路跟着你,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跟着你这个主人了!马儿认主,不仅是有灵性,而且可是特别的忠诚,这样的马儿,真是难得,真是难得!” 西越皇的夸奖让锦瑟越发的觉得尴尬,可是如今叫她这马是慕容修云挑来的仿佛又不合时宜。 “不错,真是一匹好马!难得皇后眼光独到,不过片刻就挑了这样一匹好马!”北棠冽也顺着西越皇的话接了下去。 锦瑟忙看向他,他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只是微微的朝锦瑟点了点头。 她当然明白北棠冽的意思,虽然脸上还有些尴尬,可是好在慕容修云并没有跟上来,她也只有讪笑道:“西越皇真是过奖了,我不过是看这马儿长得实在漂亮……” 确实这银马不论从身形还是皮毛,甚至是长相……都长得极为漂亮!一眼便能看出这马儿的不一般,也正是因为这样,西越皇才会如此喜欢啊! 而且马儿都跟了她一路了,如今想甩也甩不掉了!慕容修云一定是一开始就打定了这样的主意! 所以特意早早的到这里来,挑了这个时候把马儿交给她,根本是认定了她无法拒绝! 虽然得了一匹好马,可是真是叫人生气! “既然马都认主了,北皇后就不要谦虚了,照孤看来这赛马大会上有这骏马相助,北皇后恐怕是要一举夺魁了!” 听了西越皇的话,锦瑟的心也稍微松了些,笑道:“若是如此,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西越皇点了点头,期待的道:“那便快试试吧,我看这马儿也等不及了!” 锦瑟看了北棠冽一眼,北棠冽点了点头,她才应声上马…… 因为这么多天在草原,却一直没有机会起码,对于锦瑟来看着这些男儿驰骋草原时便已经跃跃欲试了,如今翻身上马,心里还真的有些雀跃的欣喜。 马场很大,草原异常的辽阔,天空中没有一丝的云彩,湛蓝得让人的心都觉得一片通明,风‘呼呼’的在耳边刮过,哪怕烈日在头,竟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炎热。 银马的马蹄声铿锵有力,载着锦瑟在草原上尽情的奔跑了起来,银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慕容修云远远的看着,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才是他的锦瑟啊,这样美丽洒脱,带着一分雀跃的笑容,在阳光下这样辽阔的草原上,她仿佛是唯一的色彩,比阳光还要耀眼,比蓝天还要震撼人心。 看着看着,慕容修云不由得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因为这剧烈的咳嗽竟泛起了一丝有些诡异的红色。 “主子……” 这声音如同虚空的风一般轻轻掠过,瞬间在慕容修云的身边便站了一个黑影,在这烈日照耀的草原上,他全身都笼罩在一片黑色之中,一种异常的诡异和不详的阴霾。 这人看不到容颜,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没有露出来。 他似乎有些担心慕容修云的身体,但是也只是微微一动,没有任何的动作,因为慕容修云轻轻的摆了摆手,又站直了身体,除了脸上还没有平定的那一丝红潮,几乎已经看不到刚才他露出的痛苦之色了。 “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慕容修云的气息还有些不稳,但是开口时声音已经异常的冰冷。 “一切准备就绪,而且北棠冽也已经开始行动了。”黑影的声音很低,只有他自己和在身边的慕容修云能勉强听清。 点了点头,慕容修云看向纵马在草原上的锦瑟,这美丽的草原,宁静的天空……一切都只是表面而已,向来表面越是美好……暗地的暗潮才越是汹涌。 慕容修云的眼光一转,落在了北棠冽的身上,轻轻的勾起了一抹冷淡又阴鸷的笑容来。 锦瑟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而试图将他和锦瑟分开的,甚至试图利用锦瑟来打击他的人……他绝对是不会放过的。 他不允许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利用锦瑟,因为她只能是他的。 北棠冽原本看着锦瑟纵马的身影,可是似乎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寒气直逼而来,不由得转身朝着预感中的方向看去…… 可是草原上这样辽阔,一眼望尽,却只有三两成群正在悠闲吃草的马儿……什么都没有,那么这烈日当头,又是哪里来的这一阵阴冷的感觉呢?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三十九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四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四十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四十) 西越举行的这一场赛马,严格来并不算很隆重,也算不上是很盛大的赛马大会。 首要的任务还是为了彰显西越骏马的优势,男子们自可在各种各样的狩猎中一展身手,而为了避免女眷们太过无聊,加上西越皇个人的爱好,便鼓捣出了这女子参加的赛马大会。 西越皇一心以为哪怕中原姑娘们不如草原儿女骑术精湛,但做为贵族家的姐们,骑马也还是必须学会的,毕竟在中原赛马狩猎也算得上是贵族们的一项娱乐了。 只是总叫他失望的是,每年参加的这些皇后……看起来对于赛马都不是很喜欢。 可是这一次,却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西越皇的兴趣都被勾了起来,早早的就到了赛马大会的场地上等候着观看了。 叶玲骑着自己高大威武的红枣马出现时,她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眉目如画却有一股英气云绕在眉心之间,玲珑的脸上不仅有着贵为一国之后的雍容华贵,还有一种坚韧的目光…… 远远看去,之见她骑在马上背脊挺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倒有几分大国之后的大气尊贵。 叶玲的身份背景,加之她从在边境军中长大,还是个习武之人…… 她今日是第一次出现,她本是将门之后,加上南陵国力雄厚而她的父亲和大哥都是南陵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所谓虎门无犬子,叫人看她时也不由得增添了几分光辉。 此次西越之行,南陵本就强悍得不可动摇,再加上如今和西越皇关系交好的北棠冽和锦瑟,想来这战马已经不可能再有多余的给别人了。 所以来西越的几个国家几乎都已经放弃了战马交易了,只求和西越还能保持友好关系便足够了。 所以这赛马大会,另外的几位皇后也便都显得心不在焉。 “快看!快看……北皇后……”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叫唤了几声,虽然不大声,但是锦瑟的出现却仿佛带着无限的吸引力一般,那样轻易的就将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西越皇的眼光从叶玲的身上转移到了锦瑟的身上时,看着这两个人,嘴角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探索的趣味。 叶玲自然有显赫的身家和不凡的身手,锦瑟却只是启云国近年来从民间寻回来的公主,这些天在西越相处下来,众人都觉得锦瑟虽然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的上不了台面,却也倒是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民间皇后,这些自养尊处优又登上皇后宝座的人,自然觉得自己比这民间养大的人优秀。 哪怕锦瑟在气势上,甚至美貌上都狠狠的压了众人一头,可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屑的忽略了这些。 只以为是锦瑟这几年来礼仪学得好而已,不论再优秀,也只是民间长大的粗鄙不堪的丫头片子而已! 只是锦瑟骑着的那一匹银马,却是让众人的视线无法移开,锦瑟那蓝天一般柔软的纱裙搭在那银马闪闪发光的皮毛下,竟是不出的和谐…… 那马儿一步步,昂首阔步,那种骄傲自信的神态却也正是因为它这完美无瑕的一身…… 西越的马自然是好的,众位皇后的马屁也都是从西越的精品之中挑选出来的,可是看到了锦瑟的马儿,她们才明白……什么是精品中的精品! 同是皇后,而这寒碜的北皇后竟是由西越皇亲自领着去挑选的马儿,如此一来,这马儿肯定不是凡种了。 众人看着锦瑟毫不在意,甚至态度悠闲得过份的骑着马儿步的到了她们中间,轻轻一笑道:“各位久等了,我没有来晚吧?” 没有人搭她的话,甚至叶玲都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不屑的转开了眼睛,好马又如何? 好马也得有好的主人,有好的骑术……否则再是极品良驹,不也是暴遣天物吗? 叶玲知道锦瑟也是身手不凡,但是对于马术她却有足够的自信,更何况……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而且赢得漂亮之余……她还要锦瑟输得无比惨烈! “嗯,既然人都到齐了,便开始吧?”西越皇看了看自己四周的坐着的贵宾们,虽然好几人也是兴致阑珊,但是慕容修云坐在他旁边,一动不动的只是看着场下那几乎能和蓝天白云融为一体的身影。 北棠冽在他的另一边入座,倒不是很关心比赛,只是淡淡的看着,偶尔和西越皇交谈两句,本来锦瑟得了好马,加上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战意,对于北棠冽来……他还是相信锦瑟那信誓旦旦的保证的。 若是连这都赢不了,那还真是看了她。 北棠冽扬唇,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竟是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看向不远处的慕容修云,眸子里噙了几分冷意,面上却什么都没有,只是笑道:“那便开始吧!” “今日赛马大会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而已,众位也不必将输赢看得太过介意!不论结果如何,孤都会亲自挑选二十匹上号的雌雄马儿作为奖品!” 那些几乎没有斗志和兴致的人听到了这奖赏,才算是打起了精神,脸上也有了几分喜色。 若是能获得这二十匹的种马,在自己的国家也可以繁衍出优良品种,虽然品质上定不如西越独门秘术养出来的马儿好,但是却也算是良品了。 “好啦!比赛开始啊!第一名,朕还有神秘大奖赠送!”西越皇大手一挥,随着他洪亮的声音响起了鼓声,一声声的振奋人心,仿佛直直的敲打在人心上,让人不由得配合着这震动变得充满了斗志。 所有的人骑着马儿到了赛马道上的起始点,虽是赛马道,但是却是在这辽阔草原里用木头栅栏隔出来的宽阔大道,道路蜿蜒弯曲,七绕八旋的又会回到初始地点。 一路上,隔栏自是不可少的,还有空中用高高的竹竿吊着的玉牌,加上蜿蜒道路上那些障碍处的锦旗…… 这些东西,要夺得多,也要在第一时间冲破终点,没有良好的骑术和身手,是非常困难的。 西越皇看着这困难重重的赛道,起来,这赛道比起他们男儿的赛马道来都丝毫的不逊色…… “是不是有点太难了?”西越皇不由得有些犹豫,嘀咕着转眼看向罪魁祸首。 而被质疑的慕容修云嘴角还是那样一抹淡然的笑容,只是眼眸里的多了一丝深意,他这淡然处之的态度,也算是给了西越皇一个最好的答案了。 只听锣鼓声一响,赛马道上的马儿们都向出了牢笼的猛兽一般,争先恐后的奔腾而出,顿时带起一片黄沙…… 而这一片黄沙之中,若是最耀眼的,莫过于锦瑟……她一身清爽的蓝衣与蓝天一般的颜色,那样清澈通透,而那银马在阳光的照射下,哪怕风沙很大,却也还是能从那漫天的风沙中,找到这如同蓝天上的烈日一般的存在。 锦瑟的银马身形矫健,速度异常的快,不过出发没多久,便是领先一段…… 直到冲刺到栅栏处,它都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展现出了它那惊人的跳跃力一跃而过…… 马上的锦瑟身子微微低俯着,本来一直云淡风轻的态度也终于见了一丝认真,随着马儿的奔跑,风‘呼呼’在她耳边刮过,但是她极力的听着身后那些马儿奔跑的声音。 虽领先,但是并没有太多!起码……有一个人是紧追着不放的,甚至已经隐隐有要超越她的迹象了。 锦瑟咬了咬牙,看向了那前面即将到达的空中吊挂玉牌的区域……这里若是不减速,那么很难平衡自己的身子准确无误的跃起去抓住玉牌后又翻身落在马背之上…… 只是锦瑟的速度稍微的降低了一些,身边已经立马跃起一个身影……很快,很敏捷,甚至毫不犹豫的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空中一个完美的旋身抓走了两三块玉牌,而落下时正好是马儿经过的地方…… 锦瑟的心里一凛,看着已经超越了自己优先而去的叶玲,正在不由分,快速并且准确的用自己娴熟的骑术将空中那些玉牌抓了个大半。 叶玲冷笑着,将手中的玉牌丢入了马鞍中的皮袋内,已经安然的过了这玉牌区……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锦瑟。 看来……这锦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亏她还想了那么多方法来对付她,真是叫人失望! 第九卷:相恋,却相离 四十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一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一) * 卷语:心微动,奈何情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重。 ——**—— 明目张胆,抢媳妇? * 眼看那叶玲如同水中的鱼儿一般,越过重重障碍,游刃有余,那精湛的马术加上敏捷轻盈的身手,叫围观者不得不惊叹出声。 “将门虎女,果然名不虚传!南皇后武双全,好!”看台上已经有人拍手叫好,更是向慕容修云溜须拍马。 慕容修云只淡淡一笑,眼光却放在了锦瑟的身上! 锦瑟为了夺得玉牌,不得不放慢了几分速度,因为玉牌被夺走大半,剩下的她必须全力夺得,一枚也不可剩下,否则就算速度超过了叶玲,手里的物品不足,也一样是输。 跃身而起,锦瑟的身手如羽毛一般的飘了起来,玉足轻点那些挂坠在不远处的玉牌,玉牌受力在空中朝着一个方向摇晃而去,锦瑟一手抓去,竟是一把抓住了她四周所有的玉牌。 轻巧落于马上,不料双脚才落于马背上,那马儿似踩到什么突然控制不住向前倾倒,锦瑟一愣…… 甚至听到四周惊叫连连,有女眷宫女们尖叫着捂住了眼睛,忍看锦瑟从马背上摔下去…… 银马这一跤可是实实在在,身体几乎都腾空了就朝前面狠狠摔倒,顿时沙尘漫天而起,那样快的速度,甚至马在场地上滑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停下…… 反观锦瑟,早在银马摔倒的那一刻,她足下借力,早已经跃身而起,但是若落地她便输了! 空中的玉牌还有些挂在远处,锦瑟跃身朝着玉牌处而去,挂玉牌的丝带是由四周的竹竿支撑着的。 锦瑟夺走玉牌,死死的拉住了那系在竹竿上的丝带,那些丝带栓得不够牢靠,不可能承受锦瑟一个人的体重。 只是一瞬,在丝带掉落的瞬间,锦瑟又抓住了另外一根丝带,就这样在丝带间游走,风幽幽的吹过,卷起了锦瑟的衣角,那些丝带飘然落下,竟是叫众人都忘记了去看那狼狈摔倒在地的银马。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锦瑟拉回,就算跑在前方的叶玲众人也无暇顾及,每一个人的呼吸似乎都随着锦瑟的身影晃动着。 好几次她险些落下来,都换来一阵阵的抽气和惊叫,几乎所有的人都像将心悬在了她的身上。 剩余的玉牌已经全数的落在了她的手里,能支撑着她再在空中盘旋的丝带也所剩无几……眼看着就要落地了,锦瑟看那银马受伤不轻,在地上使劲挣扎着却爬不起来。 锦瑟心里一紧,叫道:“银丝,快过来!” 不是她不心疼,而是此刻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叫她现在认输?怎么可能! “银丝!” 银马听得主人的呼唤,不由得悲愤的嘶吼了几声,四蹄使尽了全力,又是一阵沙尘之中,银马艰难的起了身…… 它因为在地上滑了那么一段,地上沙石锋利,磨掉了它大片皮毛,身上滑破了好几处,鲜血淋淋的叫人看着都心疼。 马儿再好也只是畜生,在疼痛之中是不可能安静得下来的,众人看到那伤口惊人,以为这马儿必然要疯跑了。 可是当锦瑟扯住的最后一根丝带飘落,她的身体从空中幽幽的落下那一刻,那银马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快速的朝锦瑟奔了过去。 它奔跑起来速度很快,姿势优美,身上的伤口,还有与它银白的皮毛交错的血痕痕让它显得越发的耀眼。 在锦瑟落下的那一刻,它准确的跑来,停在了锦瑟的身下,锦瑟安稳落在马背上,迅速坐稳了身子…… “好马!”锦瑟不由得轻轻的拍了拍银马的皮毛,庆幸这马儿绝对是万中无一,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顶着疼痛来救自己的主人!换做别的马,定然早就发狂不知道奔向何处了! 那银马愤怒的嘶吼了一声,仿佛是在宣泄刚才自己受到的屈辱,在嘶吼声中,它高高的扬起了前蹄,阳光下,那完美的身形和锦瑟认真坚毅的表情竟让人联想到了那无往不利的战神! 银马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朝前冲去,像和自己的主人一样,坚韧的朝着终点奔去。 哪怕是受了伤,但是在越过那些高高的障碍物是,它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高高的跃起,完美的落地,身子平稳快速。 只是身上的血不停的流着,甚至打湿了锦瑟的裤腿,锦瑟是知道的,也异常的心疼,因为若不是这银马这样优秀,她早输了! 抿唇,锦瑟轻轻的抚摸银马脖颈上柔软的鬃毛,轻声道:“银丝好样的!” 叶玲的身影近在眼前,身后那些早已经甩得远远的参赛者早已经放弃了比赛,远远的观望着…… 前方便是旗帜的争夺,叶玲手上的玉牌比锦瑟的多,锦瑟要想赢,就必须夺得更多的旗帜! 下定了决心,到达旗帜区域时,两个人的马几乎是并驾齐驱,甚至锦瑟的银马狂奔之中竟有半个身子超过了叶玲的马儿。 “哼,心思不正,我是不会让你赢的!”锦瑟比谁都明白,这好好的赛道,银马又是这样的优秀,怎么可能突然摔倒! 想来,叶玲留下的玉牌,似乎是故意牵引着锦瑟朝赛道上的某个方向而去的!也就是,叶玲在赛道上动了手脚,并且故意留下玉牌引她过去,导致银马失足摔倒! 若是换做一般的马儿,这失误便是致命的!锦瑟也不可能再追上来了! “那便来试试!”叶玲也冷哼一声,此时两个人的距离便拉开了,锦瑟已经将她甩在了身后。 这银马的速度竟是这样的快,哪怕受了伤竟还是可以这样轻易的超越她? 叶玲心里一阵愤怒,也顾不得那样多,拼命的打马前进,在途中利落并且熟练的俯身朝一侧,伸手出去夺地上的旗帜。 前方的锦瑟也一样,整个人都坠到了马儿的一侧,只用一只脚勾住了脚环,一只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去摘地上的缰绳。 银马似乎懂得主子的意思,专挑着旗帜多的地方,绕过许多地上或大或的障碍物,朝着胜利的方向奔去。 锦瑟的身子在马上快速的变幻着方位,左边有旗帜她就朝左去,右边有她就朝右去,加上马儿异常的平稳,她一次能夺得两三面旗帜! 除了银马特意绕开的地方留下了旗帜,其余的旗帜只要锦瑟路过,几乎一面不留! 她的身手一点不亚于这草原上骑术最好的女子,甚至超过许多的男子汉!夺得四周一片片的欢呼和呐喊。 连棚子里的众位皇帝和贵宾们,都不由得拍手称快,其中西越皇最是激动,甚至起身呐喊道:“好!好样的!加油!北皇后!” 这时,慕容修云脸上的笑容才扩大了几分。 众人不名所以,刚才叶玲要赢的时候他不笑,此刻叶玲眼看就要输了……他倒笑得比谁都欢快了。 可是疑惑归疑惑,众人只敢挑好的奉承几句。 一边的北棠冽看着赛场中的情况,耳边也不绝众人夸赞和溜须拍马的声音,他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如今锦瑟夺得了赛马比赛的胜利,西越皇本就对她看好,如今更会夸赞于她,这关系自然是巩固了! 只要再加上他的计划成功……那么在这西越的战马交易之中,打败慕容修云一举将所有战马交易权拿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再看赛马道上,锦瑟马儿上的袋子里,旗帜几乎都要塞不下了,她的手中还捏着好几只旗帜,几乎三分之二的旗帜都叫她夺走了。 锦瑟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样……就赢定了。 过了旗帜区,便是平坦的赛道,是用来最后冲刺的,只要过了这一段……终点就在前方了。 锦瑟回头,看到在后奋力夺取她剩下的那些旗帜的叶玲,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也是这时,叶玲也同时抬头,便看到了锦瑟挑衅一般的冷笑,心里不由得生了一阵无名火! 如不是她的马儿不如那银马!她怎么可能输? 这银马别人或许以为是西越皇挑选给锦瑟的,但是她却比谁都清楚,这银马……是慕容修云的! 去年西越皇送给慕容修云的马儿,有一匹雄性大银马,这马儿算得上是西越出品的精品良驹,非一般的马儿可得! 那匹公马便是慕容修云如今的坐骑,看毛色便知道,银马和慕容修云的银马如出一辙! 而锦瑟的银马,便是慕容修云那马儿与另一只母的银马交配所得! 那银马是慕容修云亲自照料的并且训练的,在南陵……除了慕容修云的那一匹,这银马算是品种最好,训练最得力的一匹马儿了! 原本叶玲曾以为这马儿一定是她的!可是……慕容修云却只是将马儿养大了,精心的训练着,没有让任何人骑过!甚至慕容修云……他自己,都没有骑过这银马。 也奇怪,银马明明是慕容修云养大的,可是却从来不让别人骑……任何想试着骑银马的人都失败了,哪怕是叶玲……也曾偷偷试过两次,别骑上去了……一靠近那银马就跟疯了一般的想要踢她! 一想到如今锦瑟却靠着这银马来赢了她,叶玲的心里就是一阵疯狂的妒恨,恨不能冲上去就将锦瑟和那银马都生吞活剥了! 这马儿是慕容修云给她的,一定是! 叶玲的脑袋一阵阵的痛,只觉得那些疯狂的妒恨从她的心里满满的胀了出来,几乎像是爆炸了一般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手里还拿着刚摘来的旗帜,这旗帜为了插入地下,旗杆的底部是削尖了的! 叶玲的手一阵阵的抽搐,几乎要将这旗帜握断了,眼看着锦瑟的身影就要狠狠的将她甩远了! 又看到锦瑟回头时那一抹讥讽不屑的笑容,一下点了叶玲身体里愤怒的火焰,此刻她完全什么都想不到了,整个身体都被疯狂的妒恨烧殆尽! 手中的旗帜凝聚了她所有的内力,飞快的朝着锦瑟的背影掷了出去! “心!!” “天呐!” 场外的人眼看着这样的一幕发生,连连惊叫,甚至棚子里西越皇脸色大变,北棠冽一下站了起来就要掠出屋外,慕容修云面色一凛,几乎瞬间冷若寒霜! 但是他们离得太远了,纵然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在那旗帜一瞬间掠过时阻止。 锦瑟听到惊叫,同时也感觉到了脑后一阵冰冷的杀气排山倒海的袭击而来……时迟那时快,锦瑟在感受到杀气的那一瞬间,迅速的往银马的左边躲去。 整个人几乎都差点掉下马,但是脚却紧紧的勾住了脚环!地面在她的脸前几寸的距离快速的掠过…… 锦瑟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要再接近一寸,她的脸就磨在这地面上,可全都毁了! 躲开这箭,差点滑下马儿,这都只是两三秒的事情,众人几乎都没有看清楚锦瑟的动作,就看到她已经狼狈的挂在了马身上。 银马放慢了速度,锦瑟抓住了缰绳跃身而起,稳稳的坐在了马上! 此刻她与叶玲的距离已经很远了,她几乎看不到叶玲的表情,可是看到叶玲停在原地的身影,仿佛被一团黑色的戾气所包围住! 四周的护卫们一拥而上,想阻止叶玲…… 也就在这一刻,叶玲突然打马狂奔,朝着锦瑟狂奔而来,手里早已经拿起了放在马身上的袋子里的另外一些旗帜! “快拦住她!拦住她!”西越皇的声音惊叫而起,这时所有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看到叶玲一脸杀气,手里的旗帜快速的朝着锦瑟丢去! 这是……这是要杀人啊! 众人惊叫成一片! 而这次锦瑟早已经有了准备,她就停在原处等着叶玲来……那些朝她丢来的比箭矢还要毒辣的旗帜被她轻松的躲过。 她就这样看着叶玲杀气腾腾的冲来,而身后追了一群的护卫,却是一时追她不到。 眼看着就要接近了,叶玲怒吼道:“我杀了你!” 话音刚落,她身下的马儿突然滑倒,如同锦瑟的银马之前那一次一般,整个身体朝前狠狠的腾空跌倒…… 而叶玲一心扑在锦瑟的身上,没有如同锦瑟那样快的反映……那一秒她便随着她的马儿一起摔了下来! 顿时沙尘漫天而起,叶玲从马儿被狠狠的抛了下来,那马儿在地上拖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几乎已经快要没了气息…… 而叶玲狠狠的摔倒在地,也是长长的滑了一段,那沙石磨破了她的衣衫和肌肤,她在沙尘中模糊的抬起头来……这一下摔得不轻,她张口便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而她的马儿没有银马这样好的体力和耐力,竟是摔倒在地后,喘息着半天都爬不起来。 叶玲也受了重伤,身上大半的肌肤被磨破了不,这一摔起码也摔断了几根肋骨,后面追赶的西越护卫们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用长枪指着锦瑟,并且团团将她围了起来,像是对待一个危险人物,丝毫不管叶玲此刻已经受了重伤动弹不得的身体。 “自作自受!”锦瑟冷哼一声,也许这就是报应吧,不管叶玲突然摔倒是人为还是天注定…… “不可能……不可能……”叶玲喃喃的开口,看着不远处的马儿……怎么可能摔倒?在这样平坦的赛道上,怎么会摔倒? 可是她满身的疼痛已经让她什么都想不到了,她只在玉牌区的赛道上撒了一种极易滑倒的细沙,根本不容易看出来,但是若马儿踩到了,必然摔倒…… 但是……这里她没有动过手脚啊,怎么可能? 也是这时,围住锦瑟的护卫让开了一条道路,西越皇和慕容修云走了进来。 “南帝……你看这……”西越皇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不想叶玲竟然这样仇视锦瑟,当然他不会单纯的以为只是叶玲想赢得赛马就要杀人! 这必然是有他不知道的缘由的! 但是来者是客,叶玲是南皇后……他又能怎么办?只能是为难的看着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倒像什么事都不在意一般,还挂着一丝笑容,只是那笑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慎得慌! 慕容修云一把抓住了叶玲的手臂,轻声在她的耳边道:“如何?你那细沙的威力……” “你……”叶玲咳嗽着,一头一脸的灰,甚至嘴角全是血,衣衫破烂浑身是伤,但是她都不在意……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只是看着慕容修云深沉冰冷的眼睛,还有他嘴角那嫉妒不屑的笑容,她愣然,“是你……”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觉得如何?你想让她受的苦,我会十倍百倍的还你!”慕容修云的声音冰冷得将叶玲打入了地狱。 她呆愣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修云,明明前几日他还对她轻言细语的,明明他还对她那样好的……可是如何? 突然变了? 慕容修云甩开了她的手,高高的起身,冷声道:“皇后她病得不轻,神志也不清醒了,就麻烦西越皇暂时将她关押起来吧!可不能再放出来伤人了!” 西越皇一愣,看着慕容修云似笑非笑的脸,想起今天的赛场其实全是他布置的,西越皇不由得明白了什么! 忙随着慕容修云的意思,让人将叶玲抬了下去。 “西越皇,这赛马还继续吗?”围观人中,锦瑟的声音清冽空灵,清清淡淡却又轻柔随和。 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她骑在马上,明明马儿伤口的血都染湿了她的衣裙!但是她的从容却叫人觉得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一般。 “当然!当然!南皇后违规取消资格!这还有一段就到终点,北皇后只要到达终点,便是胜利者!”西越皇爽朗的声音让人们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一幕,纷纷拍手叫好。 “是,那就请西越皇备好奖品吧!”锦瑟罢,转身打马而去! 那银马的身后扬起一片沙尘,在众人欢呼雀跃声中,锦瑟冲破了终点,赢得了这一场赛马的胜利! “好啊你!不惜损害自己的名声,这样帮着这北皇后……看来,她还挺重要?”西越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看着骑在马上的锦瑟,声的对着旁边的慕容修云道。 慕容修云笑而不语……纵然叶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于南陵对于他都会有损害,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这次……我一定要将她带回去,还靠你多多帮忙了!”慕容修云的眼微微一转,看向诧异的西越皇,笑容越发的深。 带回去? 西越皇完全愣住,难怪……这西越的战马交易大会在今年本该取消的,因为去年慕容修云和西越就私下打成了协议……西越的战马从此以后只交易给慕容修云的。 可是他却坚持要举办这次的战马交易大会!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来的。 这男人……竟然要拉他堂堂西越皇下水……去抢人家媳妇?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一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 锦瑟毫无悬念的夺得了赛马的冠军,草原上自然准备了盛大的宴会来庆贺,赛马上叶玲做出的出格举动仿佛被大家遗忘了一般。 人们围着篝火,欣赏着草原上野性粗狂的舞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个个乐得好不快活。 只是锦瑟虽得了那么多的赏赐,心里却不开心,因为银马的伤势很重……她从宴会中悄悄的溜了出来。 马棚里,被锦瑟取名为银丝的银马孤单单的满身是伤的躺在马棚之中,它身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还有血迹晕染了出来,在草原上皎洁的月色下,让人看着都为之心疼。 锦瑟拿了马儿最喜欢吃的嫩草,坐在银马的身前,一把把的将草喂进银丝的嘴里。 它虽然虚弱的躺着,可是那双眼睛在月色的映衬下却还是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柔光,它对锦瑟的顺服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锦瑟轻轻的摸着它脑袋上顺滑的皮毛,轻柔的道:“我跟你认识也不过几天,真不晓得你为何这样拼命。” 银丝安静的低头,将锦瑟手里的嫩草又轻轻的卷进了嘴里,吃得不亦乐乎。 锦瑟虽然这样问银丝,当然也不指望它会回答,因为她知道,这马一定是慕容修云用特别的方法训练出来的。 什么是马场里挑的,马场里的马为了它们能健壮成长,几乎和野马一般的放养,怎么可能如此的驯服,更特提一见到锦瑟就赖着她不肯离开了。 也不知道慕容修云是怎么训练这银马的,竟让它认了自己这个才见一面的主子,而且还如此的死心塌地…… 手下是银丝柔软顺滑的皮毛,如同绸缎一般的触感让人觉得心也变得柔软了,锦瑟幽幽一叹,看向银马温顺的眼睛,“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本来锦瑟是想等赛马比赛结束后就把银丝还给慕容修云的,因为她心里怎么也不愿意接受慕容修云的东西。 可是银丝在赛马场上拼了命的救了她一命不,还替她赢了比赛也赢得了她的尊严…… 这样好的一匹马儿啊,不知道为什么,锦瑟竟是舍不得,好像自己已经喜欢上这匹漂亮的银马了。 银丝吃完了锦瑟手里的嫩草,哼哧哼哧的发出了几声柔顺的声音,用湿湿的鼻子蹭了蹭锦瑟的手心…… 锦瑟心里更加的舍不得了,本来她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又容易感情用事,对于身边的人也好,物件也好,哪怕是宠物……都是很容易动恻隐之心的。 虽然之前这种心态被慕容修云恶魔的训练磨掉了大半,但只是她不容易动感情,也不敢对身边的人和事动感情而已。 她总是害怕最终,自己会亲手杀害这些在她身边的人和动物。 想起来,锦瑟不由得又叹了一声……若不是她软弱,若不是她为了见自己的亲人一面,没有狠心离开,一切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也许北棠风不会如现在这样痛苦,也许上官闵敏还开心快乐的生活着,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变成没了娘,爹又不疼的弃婴了。 而她也不用还在慕容修云的身边苦苦的挣扎着了…… 可是这辈子,她最害怕的,就是孤独无助,就是那种什么都没有,世界仿佛都遗弃了她的感觉…… 一想到自己没了爹娘,却还有至亲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不想去看上一眼呢? 更何况……爷爷对她那么的好,虽然短短的一段时间,却叫锦瑟在这几年来又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和可贵啊! “银丝,你……我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锦瑟低眉,有些失落颓败的看着银丝柔顺的眼睛,银丝也抬着眸子,温顺的看着她。 “唉,怎么办才好呢?”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锦瑟一跳,恍惚间她还以为是银丝呢……可是若不是那声音熟悉得让她恨得牙痒痒,她还真的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虽然马好,但你也不要傻得以为它成精了,还能和你话吧?”慕容修云就依靠在马厩外面的一根木桩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瑟仓皇又诧异的转脸瞪着他。 “你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看着慕容修云悠闲的模样,还有他眉眼间几乎很少见到的轻柔笑意,特别是他的眼睛,一闪闪的仿佛看穿了锦瑟的心一般, 锦瑟的脸不由得有些尴尬的红了起来,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已经靠这么近了? 刚才她那些傻乎乎的自言自语,不会……叫他听到了吧? 原本一直以来,在慕容修云的面前,锦瑟从来都隐藏不住一丝的情绪,不论她想什么,哪怕她隐藏得再好,慕容修云仿佛都能一眼看穿! 如今自己在马厩里傻乎乎的了半天……照慕容修云的精明,还不知道自以为是的想到哪里去了呢! 锦瑟咬唇,拉长了脸,沉声道:“南帝不去陪着受伤的皇后,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慕容修云抖了抖淡蓝色的锦袍,仿佛月光下一抹清凉的湖水一般闪着有光,他渡步进了马厩,盯着锦瑟看了半晌,才转眼看向银马,笑道:“这马可是我的,伤得这样重,我当然要来看看!” “你!”锦瑟一愣,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要这马是她的? 可是明明是慕容修云,但是…… 锦瑟低头不舍的看了一眼银丝,咬唇从它身边站起身来,支撑着自己冰冷的面孔,面无表情的道:“那么想要,就还给你!” 慕容修云倒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大大咧咧的在银丝身前的草堆里坐下,这乱糟糟的马厩,还有这些枯草似乎因为他的存在顿时变得金光灿灿了一般。 锦瑟没好气的咬唇,转身就要走,不料慕容修云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哀叹道:“真是可怜的东西,拼了半条命,结果……这么简单就被新主子遗弃了。” 随着慕容修云的声音,银丝还哼哧着仿佛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一般。 锦瑟的身子顿时僵在原地,双脚像是千斤重一般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可是她不又允许自己在慕容修云面前露出哪怕一丝妥协来。 锦瑟在心里僵持着,这边慕容修云便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锦袋,从里面倒出一些草料来,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银丝突然有了精神一般,哼哧着就往慕容修云的手掌蹭去,把手里那一把草料吃了个空。 满足的哼了一声,但是慕容修云便将那锦袋丢了出去,正好甩在了锦瑟的脚边,慕容修云叹道:“银马啊,不是我狠心,只是你从到大都是明白的,要闻到主子的气息,才有这好东西吃,现在主子不要你了,我看……你还是饿死了算了。” 银马虽听不懂慕容修云的话,但是锦袋里的草料却是它的最爱,从来都只有它表现好时,才得那么一点点吃。 而且每次,只有闻到锦瑟身上的味道时,才有这草料吃,慕容修云就是用这种方法来训练这银马的。 所以银马每次闻到和锦瑟身上相似味道时,便知道有好东西可以吃了,久而久之就把锦瑟身上的味道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而且是一种无法动摇的地位! 如今眼看这锦袋就丢在主人的身边,银马一着急,急急忙忙的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受了重伤的它早已经在赛场上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刚一站起身来,就跌了个狗啃泥,不出的狼狈,还因为伤口疼痛扯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锦瑟心里一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急忙转身一把捡起了那草料,狠狠的道:“你怎么这样呢!银丝都伤这么重了,你还戏弄它!” 看着锦瑟赤红的眼睛,慕容修云笑了起来,“可是你先不要它的啊!” “哼!”锦瑟狠狠的哼了一声,一把将慕容修云坐在草堆上的身子推开,自己蹲到了银丝身前,抓了锦袋里的草料就喂到它的嘴里。 这草料确实很上等,磨得很精细不,里面还隐藏着一种锦瑟都能闻到的香味…… 看银丝贪婪得不一会儿就吃光光的样子,就知道这草料……对它来一定是美味极了。 被推开的慕容修云又凑了回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看着银丝时又放柔了的眼睛,问道:“这么,你是接受了这银马?不盘算着把它丢弃掉了?” “我什么时候要丢弃它了?我只是……我……”锦瑟辩驳时,转眼就对上了慕容修云深潭一般不见底的眼睛,还带着那种致命的笑意,仿佛天地都被那一抹轻柔变得温暖了一样。 锦瑟咬了咬唇,什么都不出来……无言的转开了脸,眼睛里却有了泪意,她不知道究竟要什么时候,她才能平心静气不受影响的去正式慕容修云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更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她才能放下?才能狠下心当他是一个仇人,甚至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为什么,他总要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的?为什么不论她怎么冷嘲热讽,不论她怎么对待他……他都能这样带着笑意。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是多么高傲冷漠,那种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气息恍若谪仙下凡,让人觉得那样遥远,那样神圣,不可触碰。 而如今呢…… 可是就是这样嬉皮笑脸,老脸厚皮的总是缠在她的身边,才叫她好不容易坚定了的信心一次次的动摇了起来! 她不要动摇,也不要软弱!更不想走以前的路!成为一个为了爱牺牲一切的傀儡,她不要,她永生永世再也不想走上那一条路了。 “锦瑟……”慕容修云低沉温柔的声音打破了锦瑟的思绪,当她回过神来时,慕容修云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双手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颊,恍若对待一件珍宝一般…… “我知道你的痛苦,也明白你如今的挣扎纠结……可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慕容修云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的耀眼,美丽。那是一种危险又吸引人的致命诱/惑,只要被他的眼睛看进了灵魂,被他的一双眸子紧紧锁住…… 锦瑟就觉得仿佛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仿佛是被他身上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的缠住了她每一处的躯体,叫她动弹不得,无法自拔。 “锦瑟,只要你听我解释……给我一个机会,回到我的身边,重新认识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再不会让你受伤,不会让你痛苦,也再不会将你推拒在心门之外,以前是我错,都是我的错……不肯打开心扉,不肯让你了解我……如今重新开始,我会让你看到真正的我,好不好?” 几近哀求的语气,在慕容修云活着的这些年,不论是冷宫,还是不受宠的皇子,甚至是隐藏自己在北棠风的管制下卑微生活着的九王爷…… 他从来没有丢掉自己一身傲骨,从来不曾低下高贵的头颅,他有他的尊严,有他的傲气,有着他高贵并且不可侵犯的灵魂。 而如今,他却带着那样沉痛的眼睛,轻柔的哀求着她。 哪怕当初他在北镜第一次要将锦瑟带回去时,他都还是那样高傲的慕容修云,他只朝她伸手,以为只要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就会欣然的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他知道他错了,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直以来,他以为这个惟命是从的锦瑟,这辈子也离不开他……可是他真的错了。 锦瑟会那样遵从他,为他付出,不惜一切代价的帮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比性命都重要的尊严,只是因为她爱他。 那时,她爱他超过一切,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也许都不及慕容修云的一根头发…… 可是如今呢? 慕容修云竟没有了信心,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信心,觉得自己会失败……觉得自己看不透锦瑟,甚至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锦瑟的心再一次回到他的身上? 要如何……他才能得到她曾经那样独一无二的爱? 他看着她,第一次由心的流露出了他的悲伤,他的痛苦,以及他的惶恐和不安…… 他就那样痛心的看着她,轻轻的捧着她的脸颊,天知道他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她,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感受她身体里温暖的体温了? 她瘦了好多,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那双眼睛里再没有当初的怯懦,还有面对他时总是惶惶不安时傻乎乎的光亮了。 她的眼睛里弥漫了一层水雾,叫人看了心疼,眼睛却因为泪水盘旋的缘故越发的晶亮,那水汪汪的一片几乎能融化人的心。 “锦瑟……”慕容修云轻轻的唤她,包含了那么多年的思念,浓浓的情意如同黑色的墨团一般,怎么也化不开。 他轻轻的凑近,心翼翼的动作轻柔得害怕她一碰就会碎掉一般,他的鼻尖轻轻的触碰到锦瑟的鼻尖…… 他肌肤里总喊着一丝的冰凉,轻轻的通过肌肤传到了锦瑟的鼻尖上,那一抹冰冷让锦瑟的眼睛猛然一动…… 在慕容修云的唇即将吻住她的那一刻,锦瑟猛然向前一顶,错开了两人的唇,并且额头死死的撞在了慕容修云的眉心…… 力道不大,却也不算,总之锦瑟自己都撞了个头昏眼花,痛得她深深的抽气…… 也是这一阵疼痛,仿佛将她从慕容修云施了魔咒一般的双眼里解脱了出来…… 慕容修云捂住了脑袋,身影一晃差点摔倒在草堆上,许是怎么也想不到锦瑟竟然突然撞了过来,狠狠的吃了这一下,连脑袋里都一片嗡嗡作响的声音。 “我不需要什么解释!也不需要什么重新开始!我觉得现在很好,离开你!是最好不过的,离开你我才知道世界有多大,我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傻!我才明白……爱一个人,根本不是如同我和你之间那样!” 锦瑟的眼泪划过脸颊,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只是站起身,掩住了自己面上痛彻心扉的深情,冷笑道:“没有什么机会了!慕容修云,我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别人了,哪怕不是你!我也可以爱上别人!不需要像爱你那般的辛苦,不需要那样的痛苦,明明我可以重新开始的,明明我可以放弃曾经……接受一个新的未来……” 着,锦瑟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可是到底是什么,将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慕容修云?还是她内心的不甘?还是……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要承担这些,为什么她还要在慕容修云的面前苦苦挣扎……为什么她不可以放弃一切远走高飞? 为什么她不可以回到那个令她眷念的温暖怀抱,让那个人将一切的伤口都抚平,让她平淡安静的生活?为什么她不能选择不再辛苦痛苦的爱一个人,而是接受另一个人能治愈一切伤口的爱? 为什么……已经回不去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慕容修云的眉心一片红印,几乎要和他那一刻朱砂一样的颜色了,只是他抬起头看着锦瑟一步步的退走,嘴里喃喃自语着…… 他不信,他不信!不信曾经将一切都付出在他身上的锦瑟,会亲口告诉他……她心里有另外一个人? “锦瑟!不可能!你不要骗你自己!不可能的!”慕容修云仓惶的喊出声,几乎踉跄着起身就要去抓住锦瑟退走的身影。 “不可能?”锦瑟一愣,停住了脚步,在慕容修云即将抓到她的时候,她猛然捂住了自己的脸,泪如雨下。 她一下跪倒在马厩外的草地上,泣不成声,眼泪顺着她的指缝流淌了出来,她哭得那样的大声,仿佛压抑了许久许久…… “是啊,不可能……一切都不可能了……”锦瑟的哭声伴随着她低低的嘶吼,她知道的,知道的啊! 从她打算放弃北棠风开始,她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 哪怕她不是以北镜皇后的身份回来,她也知道她和北棠风的距离,再不像以前那样的近,再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怀抱。 因为北棠风自己……也早已经遍体鳞伤了啊! 而如今她无法平静的面对慕容修云,她无法丢掉自己从前的感情,也无法面对自己以后的感情,她不能再伤害北棠风,她只能离开他,离得远远的…… “锦瑟……”慕容修云呆愣着站在锦瑟的身前,他从没有看到她哭得这样的伤心,那个总是强迫自己冷静,总是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那样好的锦瑟…… 竟哭成这个样子,他的心好痛,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他轻轻的蹲下身,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锦瑟捂住了脸的手…… 轻轻的将她的手掰开,就看到了她满脸泪水的容颜,泣不成声,泪如雨下……甚至那种绝望在她的眼底一丝丝的蔓延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慕容修云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的撞击着,每一下都如同一个霹雳狠狠的打在了心扉上,那种痛楚蔓延至全身,让他颤抖着……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但一定是痛彻心扉的绝望,否则向来坚强的她,怎么会如此崩溃绝望的哭泣?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他究竟……把她伤害到了什么境地?又让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当初他带她回来时,难道就是为了这样折磨她吗?不是啊,不是的啊……他想要保护她,他想要她陪在身边,想看着她调皮的笑,想看着她充满敬意和爱恋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是她将他从内心里那冰冷的冷宫里带了出来,是她让他从这绝望痛苦的世界中感受到自己不再孤单,不再寂寥…… 明明她给了他救赎,而他却伤她至深? 若是可以,他宁愿用他一辈子的孤单寂寥,用他一辈子的卑微落魄换得她曾经无忧无虑的天真无邪。 哪怕他关在冷宫里一辈子不得见天日,每日受尽屈辱折磨,他都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对不起,锦瑟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不会了……”慕容修云紧紧地将跪倒在地上的娇弱身体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她那么一点,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在他的怀里颤抖着……她这样的脆弱,为什么他曾经却以为她很坚强,足够承担一切? “护驾!护驾!有叛贼!!” 突然传来的金锣声,还有外面乱成一团的脚步声,惊叫声,将这安静的院子一下打破了。 锦瑟仓惶的从伤心欲绝中回过神来,自己却已经被紧紧的抱在了慕容修云的怀抱里,那样熟悉的感觉和气息……可是他的怀抱再不如当初那般的温暖,哪怕一样的宽厚,可是却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气……仿佛那冰冷是从他骨髓里透出来一般…… 锦瑟一惊,后退着一跤摔在了地上,跌出了慕容修云的怀抱。 “锦瑟!”慕容修云的脸色一变,看了看外面火光冲天,忙道:“外面危险,不要出去!” “北棠冽行刺啦!抓刺客!抓刺客,抓住北棠冽……” 外面嘈杂的声音却比那惊醒的锣声更大,更叫锦瑟震撼……北棠冽?行刺? 不可能,怎么可能!再傻的人也不会在西越皇的草原上动手啊!而且……有什么人值得北棠冽破坏两国的和平? “护驾护驾……北棠冽反了,反了,行刺西越皇!” 其中的这些声音,明显是他国的国君也凑了一脚,外面越发的混乱了,锦瑟的脑袋一时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一下爬了起来就要往外冲…… 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北棠冽不会这么冲动,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锦瑟的身影一顿,只觉得脑后一阵疼痛,身体一软,眼前一片昏花就要陷入黑暗…… 她软绵绵的身体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然后便听到慕容修云的声音…… “我一定会带你走的!不论用什么方法……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身边,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三) 原本平静的草原上,众人都还沉浸在欢庆的晚宴之中,只是突然引起的混乱,不消片刻,这星空下的草原竟是一片烈火燎原。 大火中,惊叫声还有护卫士兵奔走的声音那样的大,几乎掩盖了风声和大火的声音,火势来得很猛,迅速牵连了好几个帐篷都跟着烧了起来…… “抓住他!在那边!” 人群里,追的追,逃的逃,女眷和宴会上的贵族们一片惊叫逃窜,情形越发的混乱。 “皇上!皇上!快走!此处乘马往西,三十里外便是我军驻军之地!”北境的三十多个护卫在一片拼杀之中,只剩下十多人…… 而北棠冽的身边只剩下了三五人围住他借着大火和混乱逃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其他的人竟都已经不知去向,或还在抵抗争取时间,或早已经牺牲。 北棠冽此生从未如此的狼狈,他手里握着长剑,剑身一片猩红,血顺着剑滴滴嗒嗒的往下滴落,而他的身上也好几处剑伤,头发也有些乱了,显得无比的狼狈。 “该死!”北棠冽的脚步已经有些不稳,西越皇的埋伏竟是下了血本的,不将他诛于此地不罢休的气势! 然而却是完完全全的从一开始便上了慕容修云的当! “去找皇后的人可有消息了?”北棠冽捂着自己胸前的伤口,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的流淌下来。 搀扶着他的两个士兵伤势也不轻,脸上血痕遍布几乎看不清楚容貌了,听了北棠冽的话,抿唇一顿,恨恨的道:“还未有消息!” 北棠冽深深的呼吸,这次……怕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是担心锦瑟会有危险,但是他怎会甘心?自己狼狈逃走,还将锦瑟双手奉上? 他可是曾答应过北棠风,会保护好锦瑟的! 可是如今……那在西越过境外的十万大军,想来……那慕容修云也早已经有了对策,他想要平安逃回驻军处,难于登天不……就算回去了,那十万大军,还在不在? 竟然一早就已经与西越皇勾结好了,下套引他入局,那么他那十万大军,想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皇上!马来了!”黑暗之中,缓缓传来一个心翼翼的声音,不过片刻就看到一个兵牵了三匹马走了来,“只找到这三匹,其余了怕是趁着混乱跑散了!” “护送皇上离开!”北棠冽身边的护卫立刻做了决断,既然只有三匹马,那么就只有两个人可以跟在身边护卫,其余的便要留下来纠缠那么一点时间,好给他们一些时间离开。 北棠冽闭了闭眼睛,还想什么,最终看着跪倒在地的几个护卫,沉默着忍着身上的伤痛转身上马。 两个平日里与他比较亲近,武功高强的护卫随即上马,深深的看了一眼留下来还跪在地上的几人……随着北棠冽打马离去,融入了这草原上的朦胧月色之中。 “跟他们拼了!”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剩下的几个北境卫兵手执大刀便冲了出去! 一阵砍杀嘶吼,顺利的吸引了敌军的注意力……也给北棠冽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 北棠冽骑在马上,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火光冲天的地方,心里一阵揪痛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嘴里一阵血腥弥漫而起,温热的血便顺着唇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败了,是他败了。 他看慕容追风,没想到他竟是连西越皇这样洒脱不羁的人都能笼络了!若不是他没有看穿这一点,也不会给慕容修云可趁之机,害得自己钻入了自己的圈套之中。 北棠冽转身闭眼,狠狠的打马离去,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慕容修云血债血偿…… * 也不知道为何就突然陷入了这一片黑暗之中,仿佛之前的事情在脑海里都是一场梦一般,没有什么痛楚,没有什么纠结…… 没有南陵北境,也没有父亲鲜血淋淋的尸体……更没有她在大火之中痛恨不甘的眼睁睁看着腹中骨血从身体之中流出。 有的,只是一方的树林,林间有一方茅屋,修建得异常的雅致,与平常茅屋比起来显出几分精致来,加上屋后青山围绕,一汪碧水顺流而下,隐约间恍若是仙境。 如眼便是一片翠绿,锦瑟只觉得听到有人在喊她,那声音由远至近,却又那样的不真实。 “今日功课又未完成!罚抄书三卷!” “锦瑟……锦瑟……多好的一个名字,看你现在脏乱的样子,生生糟蹋了……” 恍惚间,似看到一个狼狈的泥人,身子还有些青涩瘦弱,浑身脏兮兮的糊了一层又脏又臭的泥,只露出了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是委屈又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可是眼前的是谁呢? 锦瑟正想要看清楚,就只觉得一方手帕轻轻的凑了过来,那手掌细腻,骨骼清晰……五指完美修长,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脸,那锦帕上有着淡淡的让人喜欢的香味,轻柔的触感,挡住了她的眼睛,锦帕一下下的擦拭着她的脸颊,不上多柔情,但满怀关心…… 锦瑟的眼帘微微一动,又觉得身子仿佛在颠簸着,然后后脑传来一阵刺痛,叫她轻哼了一声,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竟真的是一方锦帕,挡着她的视线,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擦拭着,轻柔的触感,还有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锦瑟一愣,那锦帕拿来她便看到了慕容修云的脸,淡淡的笑着,眉目如画,就在她的眼前,恍若很久以前,她生病时睁开眼睛,他就是这样坐在床前,为她擦汗,然后淡淡的笑。 一阵恍惚,锦瑟才感觉到了所处之处的颠簸,耳中是一阵车轮滚滚的声音,她才看清自己竟身在马车之中,马车不,而她正睡在车中软塌之上。 慕容修云就坐在塌边,见她慌张,他倒没有什么表示,微微的挑眉,还是似笑非笑的,“饿了?” 锦瑟诧异的转眼看他,他又道:“渴了?” “这……”锦瑟急忙朝窗边凑去,慕容修云也没有拦她,她匆匆的掀开了车帘,便看到外面云淡风轻正午天,四周官道宽阔,车队正不紧不慢的走着,眼前一片苍野,早已经不是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了。 “这是哪?”哪怕外面阳光明媚,但是锦瑟却只觉得一阵冰冷直直的从脚底渗透了全身,昏迷前草原上的混乱,慕容修云如同幻觉一般的低喃,还有混乱中那些士兵喊着的话。 “你究竟做了什么?北棠冽呢!?”锦瑟一激动,几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把朝着慕容修云扑去,毫不客气的封住了他的领子,逼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修云还是那样从容,黑黝黝的眼睛看着锦瑟,嘴角还挂着笑,道:“他输了,丢下你就逃了,西越并不欢迎你,我就只有带你走了。” “什么输了?你们……你们都做了些什么?”锦瑟自然不觉得事情那样简单,而且……北棠冽怎么可能去刺杀西越皇? 慕容修云看着她的眼睛,知道是瞒不过的,而且从一开始他也没想瞒他,他轻轻握住了锦瑟封住她领子的手,锦瑟一颤,立马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也放开了慕容修云。 她警惕的坐回了软塌上,愤怒的看着慕容修云,倒是他毫不在意,看着锦瑟在他的眼前他就心情大好,不论她是不是一只随时想要扑上来抓他一把的野猫,只要这样看着她,他心情就好。 心情好了,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着,轻声道:“叶玲在众人面前失态,北棠冽想趁机打击我,让我在西越皇的面前再无翻身之日。” 想到此,慕容修云的嘴角未免有几分嘲讽,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在他掌控之中?这西越之行,其他国家的人也好,北棠冽也好……所有的人,都是他亲自牵引而来,他布下了网,不仅要网走锦瑟,还要一举网住北棠冽。 锦瑟没有话,看到慕容修云这胜券在握的自信心,就能感受到他隐藏在身体里那种无法言喻的强大,这样的他……未免有些让人恐惧,可是世上这又能逃脱得了他张开的网? “他着人动手,本意是要嫁祸于我,在晚宴上趁着西越皇独自一个人回帐篷休息时,他命人扮做了南陵的侍女,本意是在茶水之中下了药,然后将叶玲绑去,做出叶玲勾引西越皇的事情来。” 慕容修云着,看着锦瑟还是一脸戒备,但是却很仔细的听他着,他不由得一笑,“我只是将计就计拖住了你一时半刻,又着人去通报北棠冽,你失踪了……北棠冽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我动了手脚将你送去西越皇的帐内,便急匆匆的冲了过去,西越皇与我早就相熟……这次也算帮了大忙了,北棠冽未卸兵甲就冲入帐内,难道还不足以定他个刺杀的罪名?” 确实,只要西越皇一口咬定,那么北棠冽便是百口莫辩! “更何况,那茶水本是下的催情药,而我将它换成了毒药……”慕容修云心的打量着锦瑟变得铁青的脸色,“而那个侍女嘛,自然……是北境派去的。” 这样也便坐实了北棠冽的罪名了,他们两个人早就盘算好了,只等着北棠冽动手!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得是北棠冽有此计划,竟然一字都没有与她提过,否则以她对慕容修云的了解,她定然不会以为这样一个简单的计谋能得逞! 而北棠冽显然是不信任她的,所以只是自己暗中动手!必然是躲不过慕容修云的精心策划了。 也是……从到达西越以来,慕容修云几乎整天追在她身后,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讨好她!北棠冽自然看在眼里,再加上西越皇特意做出与他交好的样子来,叶玲又在那样关键的时刻出糗,他会一时疏忽,也并不是怪事。 锦瑟幽幽一叹,“他人呢?” 听慕容修云的话,看来北棠冽是凶多吉少了。被慕容修云盯上的人,想要翻身逃走……真的是很困难啊,何况是在草原上,北棠冽能逃去哪。 “你倒不用太忧心会成为寡妇。”慕容修云的微微眯了眼,仔细看着锦瑟的表情,看她似乎并没有被触动,那么她与北棠冽的感情……想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想到此,他才道:“也算得他聪明,没有往自己的驻军方向跑!若他以为逃回军营有那十万大军就可以脱身,那便必死无疑了。” 锦瑟的眼睛一亮,“你没抓到他?” 这算是意料之外!在慕容修云的网下,竟然还会有漏网之鱼……看来北棠冽的命也真大。 看到锦瑟突然来了精神,慕容修云微微皱眉,“不过一时幸运罢了,我倒要看他还能逃去哪!十万大军都有来无回,他还有脸回去北境吗?” 真毒! 锦瑟皱起了眉头,既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她索性抱着膝盖缩在了软塌一脚,低眉不再搭理慕容修云,因为不用问她也知道,完成这一切事情的慕容修云……最后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将她带回南陵。 这不是她两句话就能改变的,也不是她想逃就能逃的,既然如此,还不如静观其变!反正一路上路途遥远,她总有机会的吧? 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吃点东西吧?”慕容修云轻轻的问了一声,没得到锦瑟的回答。 又坐了一会儿,看到锦瑟依然如石头一般稳坐不动,也不打算话,他淡淡一笑,起身出了马车…… 不一会儿,便又有人进来,却传来了锦瑟熟悉的声音,“姑娘,吃点东西吧!” 锦瑟诧异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与香雪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有些欣喜,哪怕她知道这面上冰冷的人是晴雨,她也一样开心,“晴雨,香雪呢?” “她出去执行任务了,还没回来呢!”晴雨的声音从来不会有波澜,就如同她的表情一般,只是能看到她的眼睛里也是有一抹喜色的,见到锦瑟,她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她再傻,也知道目前的情况,于是将食盒里的吃食都放在了软塌前的几上,才道:“姑娘,不要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快吃吧!”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面对晴雨,她就无法装作铁石心肠了,只有叹道:“是啊,吃饱了才有力气。” 抬起筷子,锦瑟看着几上的几个菜,虽然菜不多,但是却有异常的精致,香气扑鼻,还都是锦瑟爱吃的。 看到锦瑟的迟疑,晴雨忍不住道:“早在来西越之前,皇上便随行带了满香阁的大师傅,一开始奴婢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为了姑娘准备的。” 锦瑟拉长了脸,原来他一早就计划好了!确实,满香阁的大师傅颇对她的口味,她不挑食,但是胃口也一向不好!只是他又何曾留意过这些?定也是从晴雨身上套来,想讨她欢心。 “姑娘?”晴雨看锦瑟握着筷子半天不动,又问道:“是不合口味吗?” 摇了摇头,锦瑟叹了一声,埋头吃了起来。 晴雨这才不话了,她本来就不多话,刚才多了几句……也是想锦瑟体会到慕容修云的用心良苦,毕竟从她的角度来看,慕容修云是她的主子,正因为她也很喜欢锦瑟,也当锦瑟是主子,所以她内心里也更希望她能和慕容修云和好如初。 只是她向来也不太会话,只能闷闷的跪坐在一边,伺候锦瑟用膳,然后心翼翼的打量着锦瑟的表情。 锦瑟倒是什么都没,因为她知道晴雨的心思,从她刚才的几句话里,便已经体现出来了!所以她也不能指望晴雨帮她逃走了。 一连赶路几天,虽不算快速,但是整天在马车里的锦瑟倒是憋了个够,浑身都颠簸得一阵酸痛无力,她能吃就吃,能喝就喝,困了就睡……几天来,精神养得差不多了。 慕容修云倒是没来打扰过,像是乘坐在另一辆马车上……没有骑马,听晴雨是身体还没大好。 这天正是傍晚十分,锦瑟在车上闷了好几日,看着众人搭着帐篷准备宿营,她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动静,一脸观察了好几天,慕容修云像是不会在歇息时下车,几乎不太露面。 也许这是好时机? 想着起码也要试一试,锦瑟便下了马车,伸展了一下拳脚,晴雨便迎了上来,“再过一会儿便可以用膳了,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锦瑟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下来走走。” 晴雨点了点头,便不近不远的跟在了锦瑟的身后,如果只有晴雨跟着她的话,倒是好办。 晴雨虽功夫不错,做事也冷静,但是有一个缺点……便是晴雨信任她。锦瑟隐隐的勾起一抹笑来,看前方有一处树林,便朝着那地方走去,晴雨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阻拦,只是跟了上来。 锦瑟一路走走看看,偶尔伸展一下四肢,真像是来透气一般,还悠闲的道:“你,这是什么地方?还有多久可以到南陵?” 晴雨往锦瑟的身边走了几步,这也证明她对锦瑟没有防备,她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才道:“这是西越与楚国的边境,过了楚国便能达到南陵了,还有个把月的行程吧!” 锦瑟点了点头,仿佛心情很好,不由得又多问了一些,晴雨一个个的回答着,锦瑟靠近她身边时她都没有反映,反倒是锦瑟嘴里还在着,“对了,这几日弄点清淡的素食来尝尝,听满香阁的大师傅……” 着着,锦瑟抬手就朝晴雨的后颈打去,不料晴雨快速一躲,那一下打在了她的右肩上,不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反映那样的快…… “姑娘?”晴雨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瑟,可是锦瑟没等她还手,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朝后一扭,还不等晴雨大叫,已经一脚将她踹在了地上。 晴雨抵挡了几招,但是又放不开拳脚,心里也震惊得很,所以忘记了叫人!杀手本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职业,所以遇到危机时常常不会反映过来叫人帮手! 几个回合下来,晴雨已然被锦瑟制服在地,锦瑟早已经瞄准了地上的一根粗树枝,不由得道:“对不住了晴雨!” 罢,待晴雨再次翻身攻来时,她已经快速的抄起了身边的粗树枝,一棒打在了晴雨的头上,不算打得轻……晴雨顿时埋头倒在了草地里。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丢下手中的棒子就朝着密林深处钻了去…… 她慌不择路,只是不断的跑,因为她没有下死手,而晴雨等杀手又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会昏迷很久……之前的打斗也有些声音,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所以她只能往密林深处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可是耳边好像隐隐的响起了马蹄的声音…… 锦瑟皱眉,早已经气喘吁吁了,也是她没有计划好……早知道应该寻机会夺一匹马的,但是那也太困难了! 脚不停歇,只是猛然觉得有什么靠近了……锦瑟不由得回头,一个白色的影子猛然扑了上来……还没反映过来,脸上已经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扑了正着,那东西不算大,力道却不! 锦瑟猛然遭这一下,狼狈的被扑了个翻,倒在了地上…… 手脚并用的才将脸上的毛团扯住,眼前就看到一张白色的长嘴,嘴里利齿纵横,长长的伸着舌头,粗粗的哈着气,一股股热气朝锦瑟的脸拍打而来……一双幽蓝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锦瑟,还带着一种无法言热切…… 是……是狼?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四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四) 锦瑟猛然遭这一下,狼狈的被扑了个翻,倒在了地上…… 是……是狼? 心里一惊正要动手,却不料那狼脸突然凑近,不由分的卷着舌头就在锦瑟的脸上舔了好几下,不出的热络。 锦瑟手下一呆,才发现这狼还是只狼,扑在她身上也不重,只是刚才太突然那一下力道也不轻,才将她扑倒了…… 正觉得这一头白色皮毛的狼脸有些熟悉时,便听到了隐隐的笑声,“我还想你能多沉住几天的气呢,没想到这样拙劣的逃跑方式都用上了?” 锦瑟恨不得咬碎了牙,自不必这声音正是慕容修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追上来了! 把狼的身体抱开了,锦瑟才从地上坐起了身子,就看到慕容修云骑在马上,也没有别人,就他一人,玄色的广袖锦衣在这一片绿油油的树林里显出几分温润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瑟。 锦瑟什么也不想,反正被抓了下次再跑就是了! 看了慕容修云一眼,没好气的转开了眼看在她身边耍赖一般打滚蹭她手心的狼,锦瑟倒是认出来了,那是慕容修云上次抓了要送给她养的雪狼,只是没想到他还自己养着,而且与那银马一样,对她竟是这样的亲热。 “回去吧!”慕容修云打马上前来,看着锦瑟一言不发的起身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不由得伸出了手想拉她上马。 锦瑟抬眼看了他伸出来的手,不由得一愣……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朝她伸出手一般,那时她看着这样完美精致的手掌,看着他如同谪仙一般英俊不凡的面容,便如同陷入了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握住了他的手,从那后便是不可自拔。 可是如今当他再伸出手来时,锦瑟知道……她今生再不会牵他的手了。 以前她以为不论当初的情境再重复多少此,不论自己再受多少的苦,她都不会后悔当时自己牵住了慕容修云伸出来的手。 现在她知道自己当时错得离谱,所以不会再重蹈覆辙了,不论以后好受多少苦,要面对怎样的生活……她想,她都不会再伸手去牵住他的手了。 锦瑟的眼往四周看了看,四下无人,慕容修云该是自信满满的一个人来追她,若是她能在这里制住慕容修云,是不是……她就可以逃跑成功了? 想着,仿佛为了躲避那一只手一般,也没有深深的思考这件事情到底会不会成功,锦瑟已然趁着慕容修云这一刻的疏忽出手。 她眼看着是要伸手给慕容修云,却不料招式突然凌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就要将他拖下马来! 也是慕容修云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事情,那一刻的愣神,竟叫锦瑟真的得手了!慕容修云被拉下马来,好险反映快,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 而锦瑟容不得他反映,几招逼了过去,慕容修云才站稳身子,自然一时应接不暇,连连后退几步。 锦瑟也不多纠缠,旋身上马,狠狠的一打马,身下的大银马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箭一般的奔了出去! 锦瑟紧绷着的心仿佛松了一口气,她竟是成功了? 竟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转头,却看到慕容修云淡然站着的身影渐渐的在她的眼睛里远去! 竟是真的成功了! 锦瑟的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心里也欣喜得紧!慕容修云就一个人来追她,纵然他轻功再好,也不能追到这样日行千里的马儿! 心里正高兴着,不由得加快了马儿的速度,恨不得马上逃离这的树林,从此消失在慕容修云的世界里! 马儿跑得更欢,不料林子里传来一个悠远的口哨声,那马儿不顾超前冲的这一股蛮劲,生生的停下了脚步,那一股子冲劲叫它高高的扬起了前蹄,差点摔倒……锦瑟更是差点从马背上甩了下去! 还没回过神来,那马儿站稳了脚跟,竟是飞快的转头就朝回跑去!不顾锦瑟怎么拉扯,怎么鞭打都不理会!一个劲的埋头就朝来时的路上回去了! 糟了! 锦瑟心里一跳,才想起刚才慕容修云那从容的身影来!怎么就忘记了他训练的一手好马呢?她的银马都那样认主,更别是他自己的马儿了!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控制了? 想着,锦瑟不由得寻了一个时机,就从马上跳了下来!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冲缓了那巨大的冲劲,直叫她头昏眼花,马儿也不顾她直直的朝着慕容修云奔去! 锦瑟急忙爬了起来,正要朝着反方向跑时,身后一阵冰凉的铁锁声传来,‘哗啦’一身,一下卷住了锦瑟的腰肢,锦瑟受那巨大的力量一扯,娇的身子顿时朝后飞去。 还没落地就跌进了慕容修云的怀抱里,便听他笑道:“再跑就把你锁起来了。” 锦瑟如今正在气头上,自己好不容易折腾那么久,以为可以逃走了,没想到他竟是把她当猴一般的耍!冷哼一声就朝慕容修云出狠手。 只是她虽武功不错,但到底是慕容修云手把手教出来的,及不上慕容修云不,他还能比她更快更准的拿捏到她的弱点! 就如同他以前总是突然试探她的武功,她也没有一次胜过! 不过三两招,锦瑟的手便被慕容修云抓在了手里,然后不顾锦瑟气愤的眼神,笑眯眯的扣了个银色的锁链在她的手腕上,“这是你自找的。” 锦瑟羞愤的收回招式,左手便已经被锁了起来,锁链很长,便是刚才用来捉她的那一根,一头锁在她左手的手腕上,另一头在慕容修云的手里握着。 要出手还是可以的,毕竟锁链很长!但是如今被他拉着锁住了,要打她也赢不了,想跑也跑不了……索性也就不挣扎了。 “别闹了,跟我回去。”慕容修云罢,一紧手中的锁链,站在一边气愤的锦瑟便不由自主的被他拉了过去,一手搂了她纤细的腰,跃身一起,那大银马正巧跑过来,两个人便骑在了马上。 锦瑟被慕容修云从身后抱着,打马便幽幽的从林子外走去,悠闲自得的样子,仿佛不是他用锁链将锦瑟锁住了一般,还仰着笑容不由得将锦瑟馨香软绵的身子又抱得紧了一些。 锦瑟看着自己手上的银色锁链,看来锁也不是一般的锁,铁也不是一般的铁,而且另一端并不是慕容修云握着的,而是锁在他的右手手腕上的!想要打开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心里不出的气恨,不由得使劲的捶了一下手,打在马鞍上一阵铁锁的响声,她不由得咬牙道:“我不信你还能锁着我一辈子。” 慕容修云虽看不到锦瑟的脸,但是却也能猜到她的表情,双眸微微一沉,将心里突然升腾起来的苦涩和忧愁都又压了下去,又笑了起来,“好,就锁你一辈子。” “你……”锦瑟使劲的咬唇,差点气哭了! 自己从来也不是什么爱哭的女人,只是平白的对着如今的慕容修云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倘若他向以前一样孤傲清高,不定一剑杀了她也好! 可是偏偏他如今这样来对待她,不出的无赖!叫锦瑟怎么能不又气又恼,真是恨不能他一剑杀了她的好。 两个人回了宿营的地方,晴雨脸色越发的冰冷没有表情,但是却自责的站在一边等着慕容修云的处罚,慕容修云倒是什么都没,从马上将锦瑟拉了下来,伸手去抱她她也不肯,就只有拉着锁链将她扯下来了。 “本来打算给你点时间冷静下,看来你也不需要……纵然再不想看到我,今后怕也是得无时无刻的看着了!”慕容修云着,看着锦瑟别过了脸,又扯了扯锁链,将她拉上了他的马车。 那雪狼屁颠屁颠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窜上了马车,围着锦瑟转个不停。 马车内的几上,摆放好了饭菜,宿营在外,也没什么将就的吃食,但是桌上的几样也不差,特别是上面的肉食让那雪狼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围着锦瑟的脚不断摇头晃脑的蹭着,舔着她的手心想着讨点东西吃,只差跟狗似的在地上打滚撒娇了。 锦瑟板着脸坐在一边,也遭不住这雪狼磨蹭,眼睛不由得一直朝雪狼看去,它一脸憨像的讨好着锦瑟,不住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锦瑟的手,哪里还有半点狼的威武? 比那狗也好不到哪去! 身边慕容修云倒是什么都没,自顾自的拿着碗筷从容优雅的吃了起来。 锦瑟看不过眼,怎么着也不能饿着自己,好不容易养精蓄锐了好几日,这一天都给折腾没了!如今还得跟他这样在一辆马车上,不好好吃点东西,怎么有力气和他周旋。 想着,拿起筷子趁着慕容修云要夹肉的时候,抢先将肉夹了,目不斜视的丢到了雪狼的嘴边,那雪狼一嘴便吞了下来,好像还没吃出什么味道来呢,就舔着嘴一脸殷情的看着锦瑟手上的筷子,口水都差点滴下来了。 “白眼狼。”慕容修云轻轻叹了一声,却是笑了起来,他训练了那么久,虽然这狼确实是没了狼样有点丢脸,但是能看到锦瑟脸上松动,倒也是值得的。 锦瑟没好气的看了那狼一眼,自己抬碗埋头吃饭!那狼‘呜呜’的唤了两声,一双宝石一样的蓝眼睛水汪汪的,委屈极了,塌着耳朵就来蹭锦瑟的脚。 不知不觉的,吃着饭,锦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所有的肉都夹给了雪狼,自己胡乱的吃了剩下的饭菜,一边一向吃东西斯儒雅惯了的慕容修云,倒还没吃着什么,几上的菜盘子就都空了。 也不等下人来收拾,那狼吃饱喝足了,躺在锦瑟的脚边敞着肚皮舒适的挥舞着爪子,在玩锦瑟袖子上垂下来的流苏。 “别扰我睡觉!”锦瑟揉乱了狼肚子上的毛,转身将慕容修云挤在了一边,毫不犹豫的爬上塌,将薄被一盖,连头蒙住,反正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就睡了! 铁锁的声音哗啦啦的一阵,然后没了动静。 狼还敞着肚皮在那,似乎手边的玩物突然没了,还愣了愣…… “好子,再接再厉吧!”慕容修云低低笑了起来,待下人们将几收了下去,他便坐在了车子里靠在车壁上舒适的闭上了眼睛,手腕上的铁锁虽有些冰冷,却叫他觉得无比的安心。 狼屁颠屁颠的跑到他的身边,卷缩着在他腿边蹭了蹭,待慕容修云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才心满意足的闭眼睡了…… 慕容修云看了看塌上鼓起的被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但是不论如何……哪怕她生气,他也要将她带在身边…… 因为除了在她的身边,慕容修云倒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哪能叫他心里温暖…… 他这二十几年来,受够了,冰冷也好,孤寂也好,都受够了……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四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五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五) 连赶了十天的路,眼看着再是十来日便要到南陵的边境了,锦瑟不由得越发的沉不住气来。 已经入秋了,一路上景色倒还不错,只是傍晚时天气已经冷了下来。 锦瑟被慕容修云拉着从马车上下来,这么几日她想尽了办法要解开这锁链,却都没有半点成效,这锁链不仅叫她无法逃离,更是将她与慕容修云紧紧的栓在了一起。 她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动作,都会很快被发现。 更别逃跑了! 除了洗澡换衣服时慕容修云会将连锁松一下,其他时候是绝对没有了,而可恨的是哪怕是那一会儿的松动,他必然都是守在门边的,想逃跑几乎不可能。 车队停歇安排夜宿,慕容修云牵着锁链将锦瑟拉到树下,起了风吹起了锦瑟的衣袍。 “冷吗?”慕容修云突然凑了过来,轻轻的握住了锦瑟的手。 “不用你管!”锦瑟急忙甩开了,她是不冷,倒是慕容修云……这气候开始变天了,越发的冷了,而他的体温也越发的冰凉了。 难道是他的寒症…… 锦瑟不由得看了慕容修云一眼,她不让他接近她,若是他触碰到她,必定是要像刚才一样碰一鼻子灰,可是他倒是一次也没恼过,还是一脸云淡风轻,就淡淡的看着她,轻轻的笑。 “滚!滚!都滚!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突然传来的一阵吵闹声,还有女子歇斯底里的吼叫,伴随着一阵敲打乱砸的声音。 宫女们匆忙着朝那辆马车跑去……嘴里喊着,“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锦瑟斜眼看了一眼,这么几天来她也早搞清楚了,那封闭的马车上,锁着的是叶玲。 每天她都要发这一阵疯,慕容修云更是对外她神志不清,她这样一闹……显得慕容修云的话越发的真实! 其实若是谁被每天关在那不见天日的马车里,不疯也奇怪了!想到这里,锦瑟转眼看已经悠闲的坐在树下的慕容修云,不由得问道:“你要将她如何处置?” 不论如何处置,锦瑟觉得她是不会心软的,她只是想看看,慕容修云到底要怎么做而已,其实叶玲死不死对于她来……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如今她闹得这样的下场,对她来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被她最爱的男人陷害了,关起来非她是疯子!这比抛弃了她更痛苦更绝望吧? 也许叶玲……真的快疯了吧。 “在等一个时机!快了吧!”慕容修云轻轻的抿了口茶,似笑非笑的样子越发的显得那黝黑的眸子深沉,却又那样的冷冽。 锦瑟不想再什么,因为叶玲有今日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慕容修云最是冷血无情了,若是她乖乖的不热闹他,那么他会一被子尊她为妻,尽他所能护她一声周全,给她该有的尊重。 可惜……叶玲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偏偏是慕容修云没有的。 无情,无心……慕容修云自己的。 那边着实忙了一阵子,然后吵闹停止了,才见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焦急的禀报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娘娘昏倒了!” “着太医去看看,别让她死了!”慕容修云淡淡的吩咐叫宫女一愣。 回过神来,宫女急忙退下。 锦瑟只是斜眼看了慕容修云一眼,好在这锁链够长,能让她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过来歇会儿吧!”慕容修云看向锦瑟时,刚好四目相对,他淡淡的移开了眸子,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 锦瑟转眼,一如既往的冷声道:“我在这就挺好!” 罢,也不顾地面脏乱,便坐了下去,她不是皇帝,也没有谁那么有眼力见,给她铺席子拿垫子,只能是坐在地上了。 慕容修云看着,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扬了扬手,唤了晴雨过来,倒了茶交给晴雨,晴雨便端着到了锦瑟的身前,“姑娘,喝点茶解渴。” 锦瑟刚接过茶杯,就看到头发花白的太医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跪倒在慕容修云的面前,也没等慕容修云问话,就一脸恐慌的道:“皇上,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她……她……” “如何了?”慕容修云沉了沉眸子,很显然对太医慌张的样子不满意,只是冷哼道:“莫不是死了?” 太医一愣,看到慕容修云那比寒冰还要冷厉的眸子时,不由得浑身直冒冷汗,忙磕头道:“臣失礼!臣失礼!皇后娘娘身体无恙,只是……只是,刚才臣替娘娘把脉……发现娘娘……脉象竟是……有喜了……” 锦瑟的手一抖,手里的茶杯一下掉落在地上,茶水溅湿了她的衣角,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修云,但是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不意外……但是却也没有半分的欣喜。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是锦瑟好像,在他微微沉眼的那一刻,看到了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冰冷笑意。 “既然时机到了,朕便去看看她吧。”似乎是幽幽一叹,但是慕容修云的脸色却没有一丝的伤感,甚至带着一种隐隐的冰冷的狠戾。 锦瑟还没反映过来,慕容修云已经走开了,锁链一扯,她酿跄着便跟了上去。 叶玲已经被放下了马车,此刻正躺在马车边一块空地上,空地上铺了席子,还刻意的铺了一层软绵绵的垫子,宫女们心翼翼的守着她,谁也不敢怠慢,毕竟慕容修云虽她神志不清,但是她却还是皇后啊。 锦瑟被慕容修云拉着进了人群,慕容修云只是幽幽的挥了挥手,众人便识相的行礼退下,各自散开了。 “弄醒她。”慕容修云淡淡的吩咐,那太医一时半会儿竟是没有反映过来,因为谁也没想到慕容修云的态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叶玲最近有点不正常,但是有了喜脉不是该高兴的事情吗?为何……为何? 慕容修云冷冷的看了那太医一眼,“朕不想再第三次,弄醒她!” 太医浑身一个激灵,急忙上前为叶玲扎针,为了将她弄醒,不由得下手重了一些,手一抖刺入了叶玲的穴道,疼痛一下将她从昏睡中唤醒。 “干什么!混账!”叶玲几乎跳了起来,看到太医的针还扎在她的虎口处,不由得厉声喝道。 那太医被吓得跌倒在地,脸色一片苍白,忙道:“皇上……皇上,臣罪该万死……臣……” “好了,没你事了,下去吧!”慕容修云挥了挥手,那太医如释负重急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叶玲从听到太医开口的那一刻便愣住了,此时又听到了慕容修云的身子,她呆愣在原地,许久都回过神来……她都不敢置信,真的是慕容修云……真的是他的声音。 震惊并且僵硬的转过了身子,便看到了慕容修云站在秋日的余晖之中,万丈光芒在他的身后收敛,映红了整片西方的天空,她一愣,不由得喃喃道:“九郎……真的是你……” 慕容修云没话,锦瑟站在他的身后,叶玲许是一心都系在了慕容修云的身上,没有发现锦瑟,她急忙想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却是没什么力气,挣扎了许久也没有爬起来,只有跪坐在地上,悲哀的落泪道:“九郎你原谅我了吗?九郎……我都听到太医了,我都身孕了,我们有孩子了啊……九郎……” 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此刻楚楚可怜的看着慕容修云,一双眼睛里光芒波光滟潋,分明是充满了期待。 “你……原谅她吗?”慕容修云的声音淡淡的,手轻轻一动,扯着锁链就将锦瑟从他身后扯了出来。 这下,哪怕叶玲再瞎也不可能看不到锦瑟了,她猛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锦瑟,“你……你怎么可能在这?” 锦瑟有那么一颗的无措,因为她没想到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确实是要报复叶玲,当叶玲在赛马之上受到重创,后来慕容修云又关押她那么久……她便觉得足够了,这样的痛苦虽然不如她失去孩子那样,但是也足够了。 她是过要叶玲血债血偿,也过要叶玲尝一尝她承受过的痛苦! 但是……却不是要她也失去一个孩子……她只是想让叶玲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而叶玲的一切便是慕容修云啊! 锦瑟猛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由得脸色一阵惨白,她看向慕容修云在身边的淡然身影,不由得问道:“你……你不会……不会是要……” 慕容修云突然转过脸,深深的看进了锦瑟的眼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锦瑟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不得动弹,她想摇头,可是却无法反驳!她当初确实了那些话,那时那些话就那样流利了就出了口,她满心的恨,满心的痛……可是却也没想过,真的要残害叶玲的孩子啊! 可是要叶玲也尝试那样的痛苦……话是她出来的!而慕容修云竟然真的……真的…… 那孩子岂不是…… “你,你不会是……慕容修云,你,难道你……”锦瑟无法开口,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修云,她如何也想不到慕容修云怎么会做到这一步? 而慕容修云淡定的表情,还有他嘴角那一抹讥讽的笑容都告诉了锦瑟答案! “你们在什么?你们在什么?”叶玲的眼光不住的在慕容修云和锦瑟之间来回晃动,她突然觉得有些恐惧,虽然不明白他们在什么,但是她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好像地狱之门突然冲她打开了一般。 她想后退,想躲避,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慕容修云静静的看着锦瑟,表情上没有一丝的波澜,他伸出手抓住了锦瑟的手掌,此刻她的手竟是比他的还要冰冷,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握紧了她的手,一字一句的道:“不是你的吗?为你,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五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六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六) 慕容修云静静的看着锦瑟,表情上没有一丝的波澜,他伸出手抓住了锦瑟的手掌,此刻她的手竟是比他的还要冰冷,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握紧了她的手,一字一句的道:“不是你的吗?为你,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锦瑟张着嘴,却是什么都不出来,只能听慕容修云那比万年寒冰还要叫人觉得冰冷的声音道:“如今随便你如何处置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你先与她做个了解,然后再来报复我……你想我有怎样的下场都可以,随你喜欢,只要你觉得解气,无论你想如何我都会照办的!” “你……”锦瑟想他疯了,可是她看着他一脸平静,甚至那样认真郑重的出这些话来,让她深深的感觉到,慕容修云的竟然都是真的。 他没疯,也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他比谁都冷静,比谁都清醒!可是他……还是,还是这样做了! “这便是我将你绑来的原因,你不是想亲眼看着她的下场吗?不是要亲手报仇吗?你一味的只想逃走,你打算如何来报复?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你犹豫什么?”慕容修云淡淡一笑,完便丝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响指。 晴雨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杯酒,就这样沉默无语的抬了过来,递到了锦瑟的身前。 “这是当日她逼迫你喝下的毒酒‘牵机’,你做决定吧!”慕容修云的话锦瑟仿佛已经听不到了一般,她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些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她恨到极致时,不就是满脑袋就想这样做吗? 可是为什么,此刻她反映不过来,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话也不出半句,为什么她竟然想逃跑,为什么一直一直……她都只想逃跑? “不!不!”叶玲猛然一声惊叫,纵然是再蠢,她此刻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连眼泪都忘记了掉,一脸惊悚恐惧的看着慕容修云,仿佛看着一个魔鬼,好像直到今天,她才看清了他在这平静淡漠的皮囊下,究竟隐藏着一个怎样冷血无情的恶魔! “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叶玲尖叫着,被关了好几日,她本就一身狼狈头发散乱,如今歇斯底里的样子,真的好像疯了一样,她不顾一切的从地上朝慕容修云爬去,凄厉的道:“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孩子……孩子他是你的骨血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让这贱人称心报复……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慕容修云淡淡的扫了一眼正狼狈爬过来的叶玲,他的眼睛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无情,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那种无法言语的厌恶和讥讽,狠狠的震慑住了叶玲…… 他……看着她,哪怕只是这样厌恶的扫了一眼,可是他的眼睛竟像是在看一只恶心的爬虫一般!或者……她连让他恶心的爬虫都不如? 叶玲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在那眼神里抽空了,她顿时呆愣着坐在了原地,就距离慕容修云和锦瑟几步之遥……可是她觉得这样的距离仿佛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近了。 锦瑟的身子一晃,恍然就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你不是要报复吗?等什么?”慕容修云的声音一下下的击打着她的心,“下不了手,还是不屑下手?哦对,你只是想看着……是吧?” 慕容修云的话音一落,从晴雨的手中抬起了酒杯,缓步朝着叶玲走去。 “不!不!不……不要,不要……”叶玲跌坐在地上,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慕容修云冰冷的眼神中逃脱,她看到了死亡的绝望,仿佛被打进了地狱,然而……她这一生,她用尽一切得到的,爱着的男人,却一步步的要将她逼向死亡。 “你过……你过,我是你的妻子,这一生你只有我一个妻子……你会给我作为妻子该有的一切尊重和爱护,如今……如今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叶玲泪流满面,想起了慕容修云曾经过的话,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一般。 “我这辈子过许多的话……做过许多的承诺……”慕容修云在叶玲的身前蹲了下来,眼眸低垂,恍若有一丝哀伤,但是却讥讽笑道:“我的那些,我承诺的那些……都没有遵守,如今再多一次失信于人,又有什么关系?” “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你的孩子!不能,你不能这样!”叶玲看着近在眼前的英俊男子,当初……她就是被他这样一个淡然冰冷的目光吸引了眼光。 就是如现在这般,明明深沉内敛,但是却又觉得掩藏在深处,有那么一丝……冰冷也好,哀愁也好,伤痛也好,无情也罢……总之就是看不清楚,他的眼底,那一抹淡然冷漠的冰霜之下,究竟隐藏了什么。 可就是这样神秘深沉的眸子,叫她沉沦,无法自拔,不可自已的走到了今天这步。 如今她才发现,不论他眼底掩藏的埋葬的是什么,都与她无关,从来都与她无关……她能触碰到的,能看到的,就只是他表面那一层冷漠的冰霜而已…… 慕容修云似乎已经完了所有的话,他轻轻的捏住了叶玲的脸颊,她无法挣扎,甚至无法动弹……只能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他抬起了酒杯就朝她的嘴里灌来! “不要!” 锦瑟惊叫一声,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是来不及了…… 慕容修云下手那样的快,毫不犹豫的一杯酒,全数倒入了叶玲的嘴里,大掌一捏,只从唇角漏出了那么几滴,其余的全数逼迫着她吞了下去! 锦瑟酿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可是最终没有冲上去,只是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噗……”直到叶玲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才将锦瑟的神志唤了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叶玲死死的抓住了慕容修云的衣袖,她喷出那一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此刻她倒在地上,已经无法支撑着坐起来,只能半躺着,死死的抓着慕容修云的衣袖,“为什么……为什么……” “你害她时,你问过自己为什么吗?”慕容修云看着叶玲,脸上没有动容,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 从来没有人能从他这样的伪装下看清,他此刻的面无表情下面,是怎样的神情,从来没有人能看穿…… “为了……为了得到你,当然……当然是为……为了你……”叶玲的眼睛几乎都要鼓出来了一般,她就那样死死的抓着慕容修云,仿佛到死她也不会放手一般。 “可惜,你错了……”慕容修云轻轻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袖,叶玲早已经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有血不住的从她的嘴里吐出来,她又哪里还有力气抓着他? 失去了慕容修云那唯一的支撑力,两手一空,仿佛被慕容修云这一下抽走了灵魂一般,叶玲软绵绵的倒在地上,瞪着眼睛,可是眼前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只听到慕容修云喃喃的道:“这世上没有锦瑟……便没有慕容修云。” 这只是他的一句低喃,只有他和叶玲知道……叶玲不甘的瞪着眼睛,却仿佛被堵住了所有的感官,连呼吸……都渐渐的被封锁了,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就在眼前,却永远也无法触及的男人。 铁锁突然一响,冰冷的声音在这萧索的寂静之中异常的刺耳。 是锦瑟跌坐在地,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叶玲瞪大的眼睛虽不是看她,可是却能看到里面那些不甘,愤恨,甚至是悲凉…… 她不知道当初她瞪着眼睛在一片火海中倒下时是如何的模样,可是此刻她却只觉得心跳都几乎停止了! 若她想要的,只是让叶玲,让慕容修云都得到报应,要他们偿还他们曾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那么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叶玲如同当初她一样躺倒在地上,不甘愤恨的瞪着眼睛时,她竟然不开心? 一点报复后的快感都没有!? 明明在梦里,她无数次的梦到自己以残忍恐怖的方式去报复,比这痛苦,比这血腥……她都想到过了,可是为什么事实却不像她想象中的样子? 慕容修云看着叶玲顿了一顿,随即垂眼起身,朝着锦瑟走来,拴在两人之间的铁链随着他的走动发出一阵冰冷的声音,让锦瑟不得不从一片惊慌之中回过神来。 看着慕容修云那清瘦高挑的身子接近了她,她跌坐在地上,仰头看他……他的脸被埋在了阴霾之中,身后是落日的余晖发出万丈光芒……越发的刺眼,也越发的叫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锦瑟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慕容修云已经蹲在了她的身前,他淡然的视线看进了她的眸子里,他的五官,他的轮廓……他的一切都那样清晰的看进了锦瑟的眼睛里。 “好了,到我了……”慕容修云低喃着,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那样轻柔,如同春天里的风一般,微微带着一股温暖的气息扫过。 锦瑟不由得浑身一颤,只觉得一阵冰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的全身,竟是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次……要亲自动手!”慕容修云轻轻的伸出手来,轻柔的触碰锦瑟的脸颊,将她鬓间乱了几分的发丝轻轻的别到了耳后,“想如何?毒酒是不是太便宜我了,也不一定能毒死我……” 锦瑟颤抖着唇,只觉得冰冷的手被慕容修云握住,然后一个更加冰冷的东西就被他塞进了她的手掌之中,他的大掌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叫她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坚硬的东西。 “下手快一些的话,还是可以杀死我的。”慕容修云的话音一落,锦瑟就觉得她米纳僵硬的手被他握着狠狠往前一送…… 空气里响起什么刺破肌肤的声音,那样的轻微,却是那样的刺耳。 锦瑟只觉得手掌被什么打湿了,一阵温热的触感,缓缓的从他的大掌缝隙中流过,又流到了她的手上…… 锦瑟的脸苍白一片,毫无血色,她的目光只是呆呆的看着慕容修云依旧温柔轻笑的脸,仿佛这一生的绚丽都在这一刻绽放殆尽了一般。 “这一下是你父亲的。”慕容修云着,那无法撼动的大掌握着锦瑟颤抖的手又是一下,那种尖锐的刺破肌肤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下,是你弟弟的……” 锦瑟的唇一直在颤抖,一直在动着,可是却没有声音……她明明像是在低喃着什么,可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母亲的……”慕容修云的手还是那样有力,死死的握着锦瑟的手掌,湿热粘腻的触感在他们的手掌之间冰冷,然后又流过一阵温热覆盖…… 她那根本没有力气甚至无法有动作的手,一下下的朝他的身体刺去,“还剩下你的……” 慕容修云的脸色与锦瑟一样,苍白一片,连唇都没有了任何的颜色,两个人的眼睛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对方…… “你的,我欠了太多了……不知道如何偿还,只能倾尽这一生的所有了……”他的手突然往上一抬,抬到了他的心口…… 哪怕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脸,这一刻也不得不看到……他握着她的手,而她的手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已经看不清楚颜色了,完全的鲜血淋淋,刚才刺每一下都是全部没入身体…… 血染红了他的手,他的衣袖,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流淌在锦瑟被他包裹在大掌里的手,然后又顺着那些缝隙从他的手掌下‘滴答滴答’的滴落,染红了他一身…… 锦瑟的眼睛仓惶一动,看到了满身鲜血的他……腹部的血洞那样的深,不断的往外冒着血,他的衣衫上全是血……到处都是血…… “啊!”锦瑟惊叫一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仓惶的往后退去,可是他死死的抓着她的手,甚至她无法甩开手中的匕首,那匕首不论她如何抵抗,都那样纹丝不动的抵在他的心口! “不要逃!”慕容修云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却无比的坚定,“我过……绝不会让你再逃,也绝对不会……放开你!” 锦瑟摇头,不住的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泪了,她不知道自己脑袋里乱成一片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她看着他满身鲜血……看着他心口抵着的锋利匕首,就在他的心口上…… 只要刺下去,那匕首就会贯穿他的心脏,那么他必死无疑! “这不是你想要的?你让我一无所有!难道那些权利也好,皇位也好……只要我死了,自然一无所有!你还可以挫骨扬灰,让我永世不得超生!这样够了吗?” 慕容修云的声音竟是那样的冰冷,坚硬,仿佛他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毫不在意的出这些话来? 若是此刻对他来什么都不重要了,连他的命都不重要了……那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她究竟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究竟要如何才能叫她摆脱,要如何……才能让她心中的痛恨减轻? 叶玲死了……若他也死了!她也感受不到报复的快感,她也得不到安宁,那么她……想要的是什么? 锦瑟逃不开,因为慕容修云抓得那样的稳,“别想逃了,锦瑟……逃不了的,你那样痛苦,你想要解脱……我会给你解脱的,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向你伸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永远不会放开,除非我死!” 着,他竟是猛然用力……那锦瑟握着的匕首,被他巨大的力量带领着,毫不犹豫犹如力破千军一般的朝他的心脏刺去……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六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七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七) 锦瑟逃不开,因为慕容修云抓得那样的稳,“别想逃了,锦瑟……逃不了的,你那样痛苦,你想要解脱……我会给你解脱的,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向你伸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永远不会放开,除非我死!” 着,他竟是猛然用力……那锦瑟握着的匕首,被他巨大的力量带领着,毫不犹豫犹如力破千军一般的朝他的心脏刺去…… “不要!” 不知道是晴雨终于忍不住的惊叫,还是锦瑟自己出口的惊叫声,总之她猛地出力,将自己握着匕首的那一只手用尽了全身力气的从慕容修云的手里挣脱了。 哪怕是如此,但是慕容修云握着她的手刺下匕首的动作太快,太狠……纵然锦瑟已经尽力,但是那匕首还是有三分之一刺入了他的胸膛。 “啊!” 锦瑟惊叫一声,她的手已经从慕容修云的手里抽了出来,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她奋力后退的那一刻,竟是将那快如闪电一般刺入慕容修云胸膛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噗……”纵然慕容修云中了那么多刀,还一直保持着镇静的脸上也猛然出现了变色,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啊!啊!!” 锦瑟不住的后退,坐在地上不住的往后退着,眼前的慕容修云早已经一身的血,之前他蹲在地上,可是现在却狼狈的跌坐在地,一身的血从他的身上流下来,加上口中喷出的,几乎衣衫都湿透了,整个人都是鲜血淋淋的。 锦瑟不住的后退,后退……手中的匕首还握着,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顺着她的手腕一条条的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袖。 她的衣襟上,裙摆上也全是血迹,模样狼狈不堪,一张脸惊魂未定,仿佛受了太大的刺激,整个人惊叫着,处在崩溃的边缘。 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了,一层血雾蒙上了心头,也蒙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整个世界都只有一片鲜红……而他就跪坐在那一片鲜红之中,恍若是在血中沐浴一般,那样惊悚可怕……让她全身心的颤抖着。 慕容修云用手支撑在地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倒下,他抬眼看着退出一段距离的锦瑟,因为两个人的锁链拉直了,她哪怕不住的后退,却也只能在原地挣扎着,可是她似乎丝毫都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那地上被她后退时踢打得一片凌乱,裙摆沾了血又沪上了尘土,一片狼狈。 皱了皱眉头,慕容修云的嘴里满是血腥,血迹顺着嘴角划过,他却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如何?这是你想要的吗?那一下太轻了,要不了我的命……再来一次!” 罢,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手上一动,竟是将在原地不住后退的锦瑟扯着锁链又拉回了原地。 一把握住了锦瑟拿着匕首胡乱晃动着的手,他与她的距离比刚才近了好多,他一只手制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掌,另一只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脸颊,让她不得后退,不得慌乱…… 他的额头轻轻一低,便抵在了她额头之上,那双眼睛里的惊恐、害怕、恐惧甚至是迷茫他都看得那样的清楚。 “你不忍心?”慕容修云邪恶的扬起了嘴角,锦瑟却恐惧的颤抖着,试图挣扎出他的钳制,可是不论她如何挣扎,他哪怕虚弱至此,双手却还是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你都不忍心杀我,你报什么仇?” “不……不……”锦瑟呢喃着,看着慕容修云决裂的眼睛,他还在笑,狂傲甚至不屑,那种坚定和不顾一切的眼神,让锦瑟明白了……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从来不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刚才那一下,若不是她全力退怯,那一下……早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 “你那么恨我,不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吗?一直以来,你受了那么多,从北境辗转到启云,又成为北境的皇后,不惜借力于北棠那两兄弟,为了不就是能手刃仇敌吗?现在我让你动手,你犹豫什么?害怕什么?” 慕容修云死死捏着锦瑟的脸颊,让她动弹不得,再挣扎也退不出他的手心,更别提那一直和他对视着的惊恐慌乱的眼神,根本是避无可避! 鲜血因为慕容修云强力的动作不断的从伤口里冉冉流出,两人的衣衫浸湿,甚至两人身下的土地都染湿了大片,鲜血沉浸在泥土之中,一片暗红。 “还是锦瑟……根本不想杀我?”慕容修云的口气突然变得轻柔,他的话音一落,锦瑟手里握着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她的手突然失去了力道,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你不想我死,你只是在找借口……你不敢爱我了,但是却又不想就此与我成为陌路,所以你骗你自己……用仇恨来掩饰,将你我二人紧紧的拴在一起,对不对?你不是想我死……你只是,你只是怕,怕我们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对不对?” 慕容修云带着血迹的唇角,却还能弯出那样动人心魄的笑容来,轻柔淡然,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神秘美丽的眸子,却带着十足的耀人光芒,星星点点,全是他的柔情融化其中。 “我知道的,我知道……”慕容修云笑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与锦瑟隔得那样的近,只要轻轻一动,他就能亲吻到她……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手臂一动,轻轻的将她拉入了怀里,抚慰着她不住颤抖的身体,笑了起来,“我知道的啊,不论你想什么做什么,都骗不了我的。” 锦瑟泪如雨下,被慕容修云拥在怀里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明明……从南陵九死一生得以逃脱时,那滔天的恨意是那样真实,哪怕后来因为北棠风的缘故,她将一切都心的隐藏在了内心深处的角落里,可是明明那样的恨啊! 每每噩梦之中,慕容修云的出现,总是叫她惊醒。 明明那样的恨了,她却企图忘记,企图靠着北棠风的温暖和抚慰,忘记这一切,让北棠风为她疗伤,带她一起远走高飞,她以为只有离开,离慕容修云远远的,过上自己一直憧憬着的幸福平淡的生活,她才能忘却这一生纠缠的种种。 然而老天爷总是不眷念她……一切美好的憧憬,都伴随着绝望而毁灭,一切都灰飞烟灭,连一个逃避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的一生,都用来爱慕容修云了,当她不能爱她时……她就以为她活不下去了,所以当时明知道叶玲是故意来置他于死地,她还是慷慨赴死。 可是生命再一次被唤醒,印入心扉的,只有北棠风的纯净和温暖,一次次的抚平她的伤口,抚慰她的仇恨,甚至她千疮百孔的心……在她以为能活下去时,老天爷又把她打入了地狱。 当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了,她痛苦绝望,仿佛处在深渊之中,那黑暗里只有她一个人……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勇气,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那种孤寂,那种绝望。 这时北棠冽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将她满心的绝望和恐惧,都化作了对慕容修云的滔天恨意,那些深埋心底的感情,那些她选择了遗忘的一切,又一次纠缠住她的生命,她的灵魂,若不能爱,若老天爷不让她爱,那么她就恨吧! 她竟然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北棠冽。 她总以为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他和她之间,便只剩下仇恨了……不是他死,便是她亡。 从没有想过,当一切结束后,她又何去何从,从未想过……真的有那么一天,慕容修云满身是血的倒在她眼前时,是何种光景? 然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从未……想过……他竟然,竟然可以这样轻易言败,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他苦苦策划,隐忍得来的一切,全部都会成为过眼云烟,皇位也好,他的仇恨也好……一切都的一切,都会随着他生命的逝去而成为一场空。 可是他不在意了。 他现在告诉她,他不在意了……曾经那比他的命还重要的仇恨,报复,他用尽一切办法得来的皇位,都不重要了? 连他的命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慕容修云喃喃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看穿了她的灵魂,他将她搂在怀里,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当我以为你死了时,我便明白……一切都不重要了,锦瑟,人之将死……我只想告诉你……从一开始……我便不该骗你……” 她融化了他心里的冰川,她为他孤寂黑暗的生命带来了一丝曙光,她的笑容……早已经在很久很久以前,连慕容修云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的时候,便穿过了他内心的重重黑暗,照耀进了他关闭在内心深处的那一座冷宫。 那总是黑暗,冰冷……如同地狱一般的冷宫,照射进的第一抹阳光,比那一年他看到奄奄一息的母亲付出了生命为他采摘来的那枝零落的梅花还美…… 感受着锦瑟颤抖着的身躯,慕容修云没有睁开眼睛,他无力睁眼了,细长密集的睫毛微微垂下,夕阳下倒映在他的脸上,一副凄美的剪影,而他只是幽幽一叹,用尽了一生。 “我错了,锦瑟……我爱你。” 早就……爱上你了……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七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八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八) 已经如了秋,哪怕已经接近了温暖的南方,但是这空旷的郊野,还是一片枯黄。 草地,树木都是一片萧瑟。 马蹄声渐进的响起,骏马飞速的等上山坡,放慢了速度,最后勒马,严肃的通报道:“殿下,南陵的十万大军取道尚阳,朝着南陵边境卞城而去,而慕容修云身边的亲信卫军共五百骑,正在前方十里处扎营。” 高头骏马,马上的人身形高大,迎着落日的余晖,发髻一丝不乱,倒是风扬起了他发髻上的玉带,随风飘扬。 将眼神从远处收回,北棠风微微的转过脸,扫了一眼正在禀报的人,发间的玉带飞扬,轻轻的拂过他刚毅的脸庞,那一双眸子微微一沉,面无表情的道:“准备今夜突袭。” “遵命!”那人得令,飞速转身打马离开。 随着他离开的方向,在北棠风停顿的山坡下,训练有素的一群黑甲兵正在有条不絮的喂马,做饭。 北棠风扫过这带来的两百精锐,不由得转眼看向了远方,夕阳一点点的朝着山边降落,这夜……即将到来。 不论如何,这一次,他一定会将她带回来的。 * “主子!主子!”晴雨的一声惊叫,似乎让静谧了许久的空气再一次开始流动。 锦瑟跪坐在原地,慕容修云怀抱着她,但是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却也不觉得重,只是僵硬的支撑着,仿佛时间早已经停止了一般。 从慕容修云最后那一句话出来时,时间仿佛就停止了,不仅是锦瑟……慕容修云也没有再动弹一次。 不知道以这样的姿势过了多久,晴雨才惊叫了起来,“主子!” 喊着,她已经急忙上前,虽然四周的人早已经被遣退了,但是晴雨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原本以为只是慕容修云为了挽回锦瑟而使用的苦肉计。 可是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这样! 这都多久了……他竟是一动不动? “主子!你怎么了?”晴雨一把将慕容修云压在锦瑟身上的身子扶了起来,锦瑟只觉得身上一空,仿佛心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慕容修云苍白的脸,带血的嘴角,还有紧闭的眼就映入了她的眼中,晴雨将他的身子扶起来的那一瞬间,他软绵绵的朝后倒去,拖不是晴雨托着,便就这样躺倒在了满是血和泥的地上了。 “主子!主子!”晴雨吓坏了,她从没有看到过慕容修云这个样子。 混身上下已经分不清楚究竟哪是伤口了,因为处处鲜血淋淋。 他苍白的脸也没有丝毫的血色,甚至叫人听不到他半分呼吸间的波动。 晴雨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拖着慕容修云的双手不由得晃动了几下,不由自主的叫道:“主子?主子?” 可是没有回应,甚至他冰冷的身体都没有一丝的颤动,是那样的安静……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苍白的脸上,也平添了几分凄凉一般。 晴雨颤抖着,不出话来,可是却不由自主的伸出一只手,朝着慕容修云的鼻翼探去。 她的手颤抖着凑进,一点点的凑近,连在一边的锦瑟都屏住了呼吸,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晴雨将那沾了血的手指朝着慕容修云的鼻翼探去。 当晴雨颤抖的手在慕容修云的鼻下猛然一僵时,锦瑟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晴雨连颤抖都忘记了,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张着嘴却不出话来,三个人诡异的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而锦瑟仿佛也在看清了晴雨那一刻的变化开始,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 “不可能……不可能……”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到是夕阳落去,四周都黑了下来,锦瑟才喃喃开口。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都那么久了,他怎么一动不动?晴雨怎么也一动不动? 不可能的! 他怎么会死? 锦瑟的眼不由得慌乱了起来,摇头,后退……拴在两个人之间的锁链发出了冰冷的声音,成为了这夜里唯一的声音。 晴雨也似乎是此时才回过神来,一脸仓惶,迷茫的看向锦瑟,看着锦瑟一脸呆滞的摇头,然后朝后退着,她张了张口,想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锦瑟的后退再一次被锁链阻挡,那锁链绷得直直的,甚至连带着扯住了慕容修云的手也抬了起来。 好像他伸出手,想留住她一般。 锦瑟呆呆的坐在原地,不后退了,可是脑子里却什么都想不到……因为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一动不动?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他锁的那些,都是真的。 在他的心里,真的什么都不重要,哪怕她要他的命……他也可以双手奉上。 他的,都是真的,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如同无数次他救她于危难,她都只是以为他那么强大,一定是有办法全身而退才会来救她的!他只是舍不得失去她这颗棋子。 可是她现在猛然发现,她在他的身边,他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棋子……但是她做过些什么? 他打败慕容尚宇两兄弟,夺得皇位……都是他一手策划,二十年来苦苦筹谋得到的。 她帮了他什么? 细细一想,锦瑟不由得浑身冰冷,如同置身寒窟。她不仅没有帮他什么大忙,也没有帮他做好过任何一件事情,甚至每次有了危险,还自以为他是应该救她的。 可是每一次,他都是拼了性命来救她的,那些危难,又岂是能算计好的? 她如今才清楚,他不是神,他不是不会受伤……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而已,只是她从来以为他强大无比,以为他做什么都是计划好的。 “姑娘……”晴雨的声音终于在这冰冷的夜里响起,轻轻浅浅,却冰冷无比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公子……走了。” 公子……走了。 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锦瑟呆坐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上下在这一刻仿佛有什么在体内横冲直撞,然后全数汇集在胸膛,一阵蛮横的冲击,叫她不由得张口。 “噗……”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啦,顿时才感觉到四肢百骸都如同钻心一般的痛。 深入骨髓……的尖锐痛楚让锦瑟浑身痉挛的倒在地上,身体痛苦的蜷缩了起来,然后不住的咳嗽,每一次咳嗽……嘴里都不断的涌出血来,好像她的体内,五脏六腑都化作了血水一般,不断的上涌而来。 锦瑟只觉得世界仿佛已经坍塌,满目疮痍,整个世界都如同腐烂了一般在她的眼睛里一点点的毁坏,腐烂……然后蒙上了一层血雾,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有一片鲜红。 越来越红…… 锦瑟伸出手去,朝着慕容修云所在的地方伸出手去,但是满眼的鲜红,却叫她已经看不清楚,她幽幽的抬起头,最后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指也被鲜血侵蚀,然后世界变成了一片血海,满目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 锦瑟眼中的鲜红被黑暗所取代时,她伸出的手被谁紧紧的握住了……然后她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便再没有了任何知觉。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还没有月亮,夜有些模糊,但是黑暗中却闪过一个青衣的身影,最终握住了锦瑟的手,在锦瑟的身前停下,他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身狼藉的慕容修云,又看看昏倒的锦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啊!晴雨!这……这究竟怎么了?”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时,那身影已经飞一般的朝着晴雨而去,一把抓住了晴雨僵硬的手,惊叫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晴雨似乎听到了,空洞的眼微微一动,似乎才回到了现实当中,就看到了熟悉的脸孔在她的眼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许久没有感受到在这样冰冷绝望中的温暖了,晴雨的声音颤抖,却是落泪了,“香雪……公子他……他……” 香雪愣然,张这么大……她从未看到过晴雨落泪,一时呆愣,转眼看到晴雨身边的慕容修云,她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清竺!清竺!你快来,公子……公子……” 那一袭青衣快速闪过,已然将锦瑟也抱了过来,就放在了慕容修云的身边,他的眉头紧锁,急忙探听了慕容修云的脉搏,许久没有声音……他紧紧皱眉,“马上叫御医来给锦瑟疗伤……公子的帐篷在哪?我带他进去,谁也不许打扰!” 晴雨呆愣着,半天没反映过来。 清竺一把将慕容修云的身子从晴雨手上抢了过来,吼道:“想要他活命就快点!” “……在……”晴雨似乎才回了神,忙起身带路。 走了不过几步,慕容修云与锦瑟之间的锁链便将两个人拖住,清竺皱眉,“这是什么?” 罢,也没等谁回答,单手一甩,一瓶液体就甩到了锁链的中段,不一会儿那液体腐蚀,就将锁链烧断…… 转身清竺头也不回的离去,香雪急忙将锦瑟也抱了起来,冲向远处搭建着帐篷的区域,尖叫道:“来人,快叫御医,快叫御医!” 一阵人仰马翻的慌乱,众人胆战心惊的忙活着,只有慕容修云的帐篷一片寂静,晴雨守在门口,谁也不敢接近,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清竺皱着眉,那双绝世的桃花眼里,却从未有过的认真,他的双手沾满了血,却是手里拿着针线,将慕容修云的伤口一一的缝合,染血纱布和锦帕在他脚边的地上几乎堆积了有山那么高。 有汗从他的脸颊上划过,他也浑然不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打开后放在了慕容修云的鼻下,那瓶子里便升腾起一丝红色的烟雾来。 不过片刻,原本慕容修云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眉间那颗朱砂痣却是活动了起来,那圆点仿佛动了起来,伸出了四肢,然后幽幽的爬过慕容修云的脸,钻进了清竺手中的瓶子里。 清竺叹了一声,“好歹我将寿命借了你,你却这样不珍惜,这下……全白费了,如今只有看天意了。” “生死由我……关天意何事?”幽幽的声音响起,吓了清竺一跳。 低眼便看到慕容修云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嘴角还泛起了笑容来,“老天可不敢收我……” “你倒是豁出去了,这苦肉计……真不怕连命都搭上!”清竺幽幽一叹,摇了摇头,“我若是晚来一天,你指不定就让人当成死尸埋在这荒郊野岭了!” “那也……值得……”慕容修云的眼微微闭上,却还是这样哼了一声。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八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九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九) 锦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会站在这细雨蒙蒙的街道上,整片天空厚重阴霾的压在这街道之上,雨水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 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雨淅淅沥沥的从天空中不断的落下,打在房檐上,打在地面上,一阵阵的声响。 锦瑟浑身都湿透了,可是却不觉得冷,仿佛这雨没有下在她的身上一般。 她移动脚步,每一步都走得那样的艰难,也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这是哪……这街道很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甚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远处好像有一辆马车停着,锦瑟在看到那马车模糊的轮廓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踉跄着朝马车扑去! 她不会忘记的,哪怕她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却还记得那样的清楚! 这细雨,这街道……还有这马车。 锦瑟加快脚步,可是不论怎么跑,那停在远处的马车却好像一点都接近不了!锦瑟伸出手去,却突然看到马车车帘一动,随后马车上滚下一个人来。 的身子,衣衫褴褛,头发混乱的粘了一脸,可是那的身子那样的头柔软,**的玉足,空荡荡的双腿,还有衣衫遮挡不住的春光…… 稚嫩的身体从马车上滚下来,雨水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那些暴露在衣衫外的白皙柔嫩的肌肤上,尽是一些青红的吻痕…… 锦瑟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马车,这女孩……锦瑟只觉得心猛然跳动了起来,她想走上前去,看看马车里是不是还有人?她为何不记得当初她曾从马车上跌落? 一切还来不及想,锦瑟还来不及接近,那女孩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胡乱的抹了抹脸,那粘在脸上的发丝越发乱了,却也露出了那娇的脸蛋,还带着未退去的红潮,甚至她的眼睛迷茫的看向锦瑟的方向,摇摇晃晃的便走了过来。 锦瑟心里一顿,急忙伸手出去,可是那少女穿过了她的身体,摇晃着朝前走去。 不过走了几步,突然失力跌倒在地,艰难的挪动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锦瑟一步步走上前去,可是她看得到,碰不到,甚至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只觉得身体僵硬…… 仿佛随着这少女轻微的呼吸,和在雨中颤抖的身体,她想起来了…… 她确实,迷糊之中,像是从一个宽广温暖的马车中逃了下来……那时她的药性应该还没有完全清楚,但是迷糊中她却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所以那时虽然迷糊,但仅存的一点自尊心却促使她从马车上翻滚了下来。 她想逃离,不论是从那个可恶的员外家里,还是从这个马车上……她只想逃离,只想回家……想问问她的母亲,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遭遇这些? 为什么…… 她确实从马车上离开了,但是那时她什么都想不到,只走出了这几步而已……便如同现在一样躺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甚至分不清楚这一切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若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该多好? 锦瑟呆愣着,站在少女的身边,却什么也做不到,那少女便是她……迷糊之中,却不知道能去何处?只知道那时她失去了一切…… 突然传来马车的声音,锦瑟一愣,身后少女下来的车一动不动的停在原地,而对面却快速的又驶来一辆马车。 锦瑟看到了那车夫,车夫发现了女孩,他些什么锦瑟听不到,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惊讶,在向车内的人禀报着什么,不一会儿,车夫下了马车,将躺在地上的身子抱了起来,送进了马车之中。 那马车车帘微微的掀开一觉,锦瑟急忙上前,却只看到了一只宽厚的大掌将那的身体接了进去。 然后马车疾驰而去…… 锦瑟拔腿便追,她不记得了……她一点也不记得,她当时乘坐过两辆马车!一点也不记得了,那些模糊的回忆,经过那么多年的时光沉淀,早已经模糊成一团,加上她刻意的遗忘,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竟从一开始撞上的马车上逃离后,乘坐上了另一辆! 她快速的在雨中奔跑,追着那辆马车,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那马车离去的速度却那样的快,她不论如何跑都似乎在原地不动,而那马车飞快的离去了! 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锦瑟跌倒在地上,那些冰冷的雨水,地上的坚硬却好像都感觉不到,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跌倒在云中一般,软绵绵的…… 她仓惶的看着马车离去,截然不同的两辆马车! 突然转身,锦瑟看到之前停留的马车还在原地,她急忙跑了回去,可是什么都触碰不到! 锦瑟不知道为何那样的焦急,也是在这时,旁边的店上走下来一个车夫,他打开车帘查看……这时锦瑟看清楚了,这是一辆豪华的马车,里面摆着精致的塌,火炉,甚至还有书柜,几,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里面没有人! 只有凌乱的塌,还有一张凌乱不堪的雪白狐毛毯子,那毯子上的绒毛像是揉碎了一般,点点血迹如同红梅绽放在白雪之中…… 凌乱的塌,还有……落红? 那些模糊的,早已经如同破碎的梦境一般的画面突然袭击了锦瑟的脑海…… 纠缠的两个人,火热的身体……模糊之中那男子埋在阴霾中的脸看不清楚长相,他的衣衫被她使劲的揉碎了,她突然记起了当时那男子用这雪白的狐毛毯子将她的身子包裹起来…… 锦瑟仓惶的后退一步,可是车上没有人……那个男人,不在车上!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锦瑟后退,一步步的后退,当她猛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倒在地上时,猛然看到了身侧烧毁了的房屋,那些烧成黑炭的木头还升起了袅袅青烟。 锦瑟往四周一看,不过眨眼间,四周的环境就变了!变成了她曾经的家……那被烧毁的房屋,还有在一片废墟之上,无助的跪着的少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突然转眼,便看到了撑伞立在马车上的慕容修云,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修长的手指,完美的手掌,伞下清俊的脸庞,还有那一抹让人沉溺的淡然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 锦瑟突然听到了慕容修云的声音,他轻轻的笑,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柔柔的问道。 “锦瑟……” 那少女轻轻的回答,一脸的震撼,甚至那圆圆的眼睛,黑如夜空一般清澈的大眼里,只倒映了慕容修云的笑脸……那是她眼中的全世界。 “锦瑟……来,到我身边来……”他伸出了手,那是她命运中的转折点,那是她的全世界。 细雨突然停了,阳光从乌云之中穿透出来,轻柔的洒在慕容修云干净修长的指尖,她颤抖着伸出了手……握住了那在绝望的深渊之中,朝她伸出来的手掌。 “锦瑟……锦瑟?” 她听到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一声声轻轻的呼唤着她,像是微微笑着,又像是隐隐有些担忧…… 锦瑟摇了摇头,突然陷入一片鲜红的世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刺目的红色,如同鲜血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了一般。 “锦瑟?”慕容修云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锦瑟额边的乱发,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看着锦瑟昏迷中不安的脸,紧紧皱在一起的眉,他不由得叹了一声,“她的身体如何了?” 清竺站在慕容修云的左侧,放下了手中的碗,拿起了纱布将慕容修云的手腕一层层的包裹起来,看了眼锦瑟又道:“她的身体遭受过些什么,你该最清楚了,若不是你曾经喂她喝了那么多你的血,她也不用痛苦那么久,该是早早就解脱了。” “那不是解脱。”慕容修云的脸色依然是一片苍白,他笑起来还显得有些虚弱,此时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衣衫宽松之中越发显得他清瘦,“死亡不是解脱……我不会让她死的。” “你这血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了!”清竺幽幽一叹,“你还是自己估量一下吧,你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入秋了,这个冬日你……。” “无所谓。”慕容修云罢,转眼伸出手将清竺放在一边的瓷碗抬了起来,那瓷碗之中浓稠的血还散发着温热的血腥味,“哪怕还有一点用……都好。” 清竺摇了摇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转身走开,不忍看着慕容修云将那一碗浓稠的鲜血喂进锦瑟的嘴里。 大半碗的血,喝了一半,洒了一半,打湿了锦瑟的衣领,那血洒出来顺着她的下颚,脖颈流淌入她的衣衫之间,慕容修云拿着锦帕一点点的心翼翼的将那些洒出来的血迹擦掉。 “我不会让你死的……”慕容修云轻轻的笑了起来,却是牵动了内息,一阵剧烈的咳嗽,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痛得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待他不知道咳嗽了多久,痛了多久,只觉得伤口处像又渗出了不少血来,低头便看到腹部的衣衫又晕染了一丝丝的血迹出来,却也不太在意,只是握住了锦瑟的手,轻轻的唤道:“锦瑟……锦瑟?” 她不醒过来,叫他怎么安心?连昏迷之中,她都露出这样痛苦的神色来,一定……正遭遇着折磨吧? 又咳了一阵,慕容修云只觉得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力气再一次被抽空了,幽幽的支撑在床沿上,握着锦瑟的大掌也越发的冰冷了。 锦瑟微微一动,眼前一片血红,她明明听到了慕容修云的声音,明明……听到了他咳嗽时痛苦的声音,可是为什么,眼前却是一片血红? 动了动手……锦瑟使劲的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片刺痛,痛得她流泪了,她感觉到湿湿热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过,可是她看到的……还是一片血红。 “锦瑟,你醒了?”慕容修云的声音欣喜又急切的传来,然后锦瑟感受到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颤,他的声音也不知不觉的提高了,“怎么了?你这是……” 慕容修云几乎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一种恐惧的感觉深深的渗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我……为什么,看不见……血……到处都是血……我,我在哪?”锦瑟只觉得眼睛好痛,好痛,她死死的皱眉,明明睁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血红,她想伸手,可是手却被慕容修云死死的握着,挣扎不动。 “这……”慕容修云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他急忙叫道:“清竺,清竺!!!” 锦瑟吓了一跳,从没有听到慕容修云这种声音,是恐惧,还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 清竺的身影快速一闪,却当场呆立在床边…… 锦瑟的一双眼睛,一片血雾,再没有那漆黑如夜空的双眸,再没有黑白分明的清澈纯真!只有一片血红……还有血色的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流过,在那白皙的脸颊上,流过两道血红的痕迹……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九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 锦瑟的一双眼睛,一片血雾,再没有那漆黑如夜空的双眸,再没有黑白分明的清澈纯真!只有一片血红……还有血色的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流过,在那白皙的脸颊上,流过两道血红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慕容修云的声音颤抖着,死死的抓着锦瑟的手掌,力道大得她都觉得一阵疼痛。 她不傻,从慕容修云担忧恐惧的声音里,她感受到了! 她呆呆的愣着,只觉得眼睛好痛,像千万根针刺入了她的眼内,叫她不停的流泪,不停的刺痛。 清竺急忙查看,却是呆愣了许久……空气一片静谧,清竺幽幽的摇头,仿佛他自己的声音他都觉得是颤抖着的。 “她……她的眼……眼睛……毁了……” “怎么会?”慕容修云呆愣着,却是看向锦瑟那双一直在流淌着鲜血的眼睛,他颤抖起来,连抓住锦瑟的力气都没有了…… 锦瑟感受到了他指尖的僵硬,竟是轻松的就抽开了自己的手,她晃动着手,在她的眼前……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鲜血淋淋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鲜血吞没了。 慕容修云转眼看向清竺,锐利的眼神像是在质问,可是清竺只是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 “没事的,锦瑟……过不了几日,就会好了。”慕容修云突然出声,却像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但是他的声音明明微微颤抖着,却又像笑着。 锦瑟眨了眨眼睛,那种针扎一般的痛越发的明显,她却在这疼痛之中异常的冷静。 什么都没有,只是静静的躺着……平静的脸庞,睁着的只留下一片血雾的眼睛,还有划过脸颊的血泪。 清竺默默的给锦瑟上了药,什么都没有,将她的眼睛包扎了起来,哪怕她此刻闭上了眸子,看到的都不是黑暗……还是那一片鲜红。 “好好休养……”清竺还想点什么,可是最终都咽回了肚子里,他最不会安慰人了。 转身离去时,慕容修云一把抓住了清竺的手臂,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是不是刚才喝的药不够?不然……不然,再喝一些?” 清竺深深叹息一声,他当然知道慕容修云的药,是他自己的再生之血,可是这世界上,虽有再生之血这样神奇的东西,但是锦瑟的身体受过无数的摧残,能保住命已经很幸运了! 之前又受了太大的刺激,几乎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大的损伤!又因为喝了太多再生之血,这再生之血的作用在她的体内早已经没有这么大了! 她的身体各处,从里到外,处处都需要再生之血的滋养才能正常运作,才能活下去…… 在喝下了再生之血后,她的眼睛还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就证明……这已经不是再生之血能医治的了。 清竺不,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慕容修云,没等慕容修云再什么,清竺轻轻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缓缓离去! 他……他突然有些不忍心了,可是……没办法啊,他也没有办法啊!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他必须接着走下去,这世界上谁生,谁死……他不是早就不在意了吗? 清竺踏出了帐篷,慕容修云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落空了,他只觉得胸膛里翻江倒海的一阵痛楚,可是却死死的憋住了……只觉得嘴里一片腥甜,他又强迫着自己咽了回去。 “你的伤……” “你的眼睛……” 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闭嘴,锦瑟此刻眼睛被白纱布包裹着,没有了之前那恐惧的模样,痛楚也因为药物的关系减轻了许多,只是脸越发的瘦了,下巴尖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她其实不在意自己如何……她觉得不论她怎样,也许对她来,都不是惩罚,而是解脱吧? 两个人一开口就重复了,所以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话,最终还是慕容修云轻声道:“没事的,会好的。” 锦瑟没有回答,她好像想起了以前,她受伤时,不论是怎样的伤,怎样的痛苦!哪怕是她差点毁容的那一次,他都是这样淡淡的告诉她……会好的。 每一次,她都对他的话毫不怀疑。 这一次……她却知道,他骗她的,原来谎言和真话,是这样容易分辨的。 “你的伤……”锦瑟踌躇了许久,还是问了。 “没事的,清竺帮我处理好了!修养段时间就好了。”慕容修云淡淡的回答。 两个人之间仿佛没有什么情绪,也仿佛好久没有这样平淡的对话过一次了。 锦瑟抿了抿唇,想起他之前的决裂,想起他自残的行为,还有那些插在他身体上的伤口,他心口上的伤口……那鲜血淋淋的模样,真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她也……看不到了,也许这眼睛,便是被那时候的血糊住了吧?所以不论睁眼还是闭眼,她都只感觉到一片血红,就像他那时整个人都是一片鲜血淋淋的样子。 “我以为……你死了……”锦瑟看不到,也不用去猜测什么,看不到慕容修云的脸,看不到他那深邃黑暗的眼睛,她竟觉得平静。 “你不想我死,我就不死。”慕容修云轻轻的笑了起来,双手僵在床沿,被褥柔软的触感让他想伸出手去握住她近在咫尺的手,可是他最终没有。 锦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知道……她这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了,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杀了慕容修云。 “叶玲,还有……你们的孩子……”锦瑟喃喃的,眼睛看不到了,却将自己所有的罪孽都想起来了,当她的心在此刻平静下来时,她仿佛终于看清了。 自己的弱懦,愚蠢,还有狠毒,她都看清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所有人的痛苦,都是她造成的,可她还怨天怨地,以为全世界都欠了她……原来她竟是这样的可笑! “叶玲是咎由自取……至于孩子……”慕容修云顿了顿,感受到了锦瑟的不安和自责,他才淡淡的叹道:“没有孩子,锦瑟……你没有伤害任何无辜的生命,没有孩子,叶玲……根本没有怀孕。” “你……你什么?”锦瑟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她好想长大眼睛看着慕容修云,看着他是不是又谎了,可是……她看不到。 “叶玲曾经这样害过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你过,要她感受和你一样的痛苦。”慕容修云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却笑道:“我知道,你会后悔,叶玲以为她真的怀孕了,所以她的痛苦和你经历的是一样的,但是你并没有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 “我……我不懂……”锦瑟摇了摇头,心里却仿佛明白了。 “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她没有怀孕。”慕容修云低头,看着锦瑟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唇,“我只是让她以为……她怀孕了,跟你学的,迷烟还有……摄魂。” 锦瑟呆愣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用过这样的办法,骗了一个人。 一个这世界上,最傻也是最美好的男人。 没有牺牲无辜的孩子,可是叶玲却再也回不来了。生与死,爱与恨,究竟什么才重要? 锦瑟有些迷惘,但是却轻轻的笑了起来,也许都不重要,也许都很重要。 只是当初她不明白,生生的牺牲了那么多人的幸福,牺牲了那么多的生命……生命不可以重来,她做错的事情,做错的选择,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所以……也许,什么结果都不重要了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解脱了,哪怕内心还有痛苦,哪怕明明知道还有许多的纠葛,还有许多的痛楚需要时间来抚平,还有很多人挂在她的心上不会放弃。 但是不论如何,她只想,大家都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 “锦瑟,如我现在与你解释当年的事情,你想听吗?”慕容修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他知道锦瑟不会轻易信任他,所以他不曾解释过,因为不论他什么,处在仇恨之中的她都不会相信。 他在等,等一个她想听的时机,等她会相信他的时候。 锦瑟微微一愣,想起了自己曾经那些恨意的来源,想起这些年经历的痛苦,还有在她身边因为她而陷入了痛苦的人,还有父亲那残缺不全的身体。 父亲是世界上最慈祥,最善良的人。 锦瑟突然发现,她想起父亲的笑容来,曾经父亲背负了那么多,母亲的死,北棠两兄弟的身世之谜,还有她的出生,她的身份……一切都是父亲一个人背负起来的重担。 但是他没有被打垮,他为她选择了一条平淡简单的道路,希望他远离一切权利的斗争。 可惜她还是卷了进来,但是她现在突然明白……当初父亲,要她快乐简单的长大,要她比任何人都自由幸福……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锦瑟点了点头,没有话,但是已经是对慕容修云最大的鼓励了。 “当年我……”慕容修云刚开口,外面突然一阵嘈杂,马蹄声,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人慌乱的惊叫…… 锦瑟一愣,已经听到有人冲进了帐篷,“不好了,有人夜袭!是北境的黑甲骑兵!” 慕容修云突然咳嗽了起来,锦瑟的心紧紧的绷在了一起,然后听到了香雪焦急的道:“是……是北棠风!” 锦瑟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是他……是他来了! 突然坐起身来,牵动了五脏六腑,锦瑟呛咳一声,嘴里已经泛起了血腥味来。 “你不要乱动!”慕容修云将捂着嘴的手拿开,忙扶住了锦瑟!他自己唇边还有血迹没有被擦掉,反正锦瑟也看不见,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一直他都知道北棠风会追来……只是没想到,竟会是这个时机! 清竺突然窜了进来,道:“我带你们离开!” 锦瑟还没开口,已经被慕容修云打断道:“不,你在这里陪着锦瑟!我出去!” “公子!”香雪不可置信的叫道:“你的身体……” “不要!”锦瑟突然一把抓住了慕容修云,“我自己出去!他是来带我走的!不会伤害你们……” 慕容修云狠狠的皱起了眉头,胸膛里血气上涌,却被他狠狠的吞了回去,他佛开了锦瑟的拉着她的手,冷声道:“我过了,要我放你走,除非我死!你既不杀我,就别想离开!” 罢,他站了起来,紧紧的皱眉忍住了伤口的痛,拿过了一边的披风披上,锦瑟起不了身……她五脏皆损,没有一丝的力气,却是叫道:“慕容修云!你若出去……你真的会死的!” 慕容修云顿了顿身子,停在帐篷前,然后锦瑟听到他笑了起来,“我若死了,你就跟他离开。” “你……”锦瑟气急,话没出来,呛咳了起来。 “清竺,看好她!”慕容修云话完,已经出了帐篷。 外面一阵打杀的声,混乱无比…… 香雪急忙朝着锦瑟走去,将锦瑟虚弱无力的身体扶着,安慰道:“放心吧,姑娘,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清竺突然上前来,一把抓住锦瑟的肩膀,冷声道:“你还不出去看好你的主子!” “可是……”香雪为难的看了锦瑟一眼,锦瑟却呛咳着,又咳出了不少的血来,想什么,却一直不出来…… “我帮她疗伤,你出去守着!”清竺的眸光一闪,一把将香雪拽了起来,然后扶住了锦瑟,为她把脉! 香雪焦急的跺脚,外面打杀声一片,而这里锦瑟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清竺在……香雪咬了咬唇,“那你照顾好姑娘!” 罢,转身飞快的离去! “不……”锦瑟想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清竺飞快的出手,一下掐在了锦瑟脖颈气管的穴位之上,锦瑟呼吸一滞,身体软绵绵的倒下。 “对不住了!虽然不忍心,但是我与慕容修云的交易早已经结束!我虽不想害他,但是……也只有如此!”清竺自言自语的了一句,低眼看了眼躺在怀里的锦瑟。 眉眼闪过一丝不忍,却飞快的埋没在了他那双冰冷尽显的桃花眼之中。 将一边的披风拿起包裹住锦瑟的身体,然后抱起她飞快的划破了帐篷,在一片混乱之中跃身而去,将这火光冲天混乱打杀的人群都甩在了身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一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一) 正是秋风萧瑟的世界,气候异常的干燥,落叶和枯草几乎一点就着。 慕容修云的宿营地遭到夜袭,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便是火光冲天,大火随风而起,将黑夜烧红,两方人马不顾一切的拼杀着。 北棠风的精锐骑兵是奇袭,虽慕容修云一直有准备,但是因为白天他和锦瑟受伤便引起了一阵混乱,禁卫军刚歇下来,还没来得及用晚饭,正是人疲马倦的时候遭到了袭击。 一时间慕容修云的禁卫军竟是无法抵抗。 慕容修云擦掉了嘴边的血,从帐篷里出来,正是北棠风的骑兵肆意砍杀踩踏的时候,他深沉漆黑的眸子里映上了火光,一眼便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后面的北棠风。 想起锦瑟她已经喜欢上别人。 那时慕容修云并不以为那个人会是北棠冽,而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北棠风。 如今他几乎用命换得了锦瑟一丝的心软和平静,却这样轻易的就被打破了。 慕容修云一向沉着从容的眼睛里竟也有了一丝愤慨,心里那种无边的愤怒升腾而起,他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北棠风。 护卫军挡在慕容修云的前面,北棠风也在骑兵之后,两个人之间隔着的距离不算远,但是中间却是血腥的杀戮。 “皇上!你伤势严重,还是退回去吧!”香雪和晴雨两个人护在慕容修云的左右,有漏网之鱼冲过来时,便一刀结果。 “退?”慕容修云冷冷的笑了起来,他这一生……都不会退,也绝对不容许自己后退。 冷冷的看着北棠风,北棠风也在一片火光和厮杀中静静的看着他,他扬起手放在唇边,一声清凉的哨音在这一片喊杀声中清晰的响起。 不过片刻,四周的丛林里闪过无数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行动异常的快,隐在黑夜里,身手矫捷。北棠风命令放箭,箭雨刚射过一波,那些黑影便飞快的从四面八方的丛林里跃了出来,不再隐藏,而是拼命的加入了战局。 受这一击,北棠风原本整齐的队形被冲散,一时间两边的拼杀变得势均力敌。 “主子,属下来迟!”影主黑色的身影飘落在慕容修云的身前。 “开路,朕要亲手杀了他!”慕容修云的杀气四起,那总是从容淡定的眸子变得如同黑夜里觅食的野兽一般,锁定了目标,一阵嗜血的杀意。 影主微微一愣,却是不得对主子的命令有半点的违抗,顿时加入占据,飞快的朝着四周的黑衣人们比划着手势。 黑衣人朝着慕容修云这边聚集而来,香雪和晴雨也加入了斗争,本是修罗的战场,生生的从慕容修云的身前开拓出一条染血的道路来。 黑衣人将所有的骑兵都挡在了这条路的外面,誓死抵抗他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绝不后退。 慕容修云从容的迈开了脚步,缓慢的一步步朝着这早已经染满了鲜血的路走去。 北棠风看得清楚,他挥了挥手,让他身前的护卫骑兵也分开了两边,让出了一条路给他。 他骑着马朝前,迎上了慕容修云在火光里显得清瘦的身影。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上一次的失败北棠风承认,但是却不服气!如今才是真正的对决! 慕容修云虽在马下,但是气势上却丝毫没有落于下风,他月白色的中衣随意并且懒散,面对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北棠风,却另有一番气势。 两个人相差几步的距离,却谁也没有先动手,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都能感觉到一种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中间弥漫着。 四周的嘶吼和砍杀似乎已经完全和他们无关了,北棠风注视这个站在下方衣着随意的慕容修云,冷冷的道:“她并不想跟你走,将她交出来,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慕容修云并没有话,随性的衣衫却更叫他多了几分淡然的悠闲,这一份悠闲却成了这紧张战意之中的自信,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他不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从他们降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是敌人,注定了要有你死我活的一天! 至于锦瑟…… 慕容修云扬起了一抹笑容,讥讽并且冰冷。 这便是对北棠风最好的回答了,北棠风眯了眯眼,高大的身子散发出来的威压让四周的护卫骑兵都觉得一阵阵的冰冷,他却是道:“既是如此,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的!” “从一开始便是这样!”慕容修云挑了挑眉,北棠风的长枪已然刺来。 飞身闪过,慕容修云的手中已经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软剑,冰冷的光闪过这火光冲天的夜晚,锋利的气势排山倒海的袭击而去。 那样快的速度,让四周的人只觉得压力倍增,甚至只听到风声锐利的‘呼呼’从耳边划过,看不清楚这两个人一黑一白的身影,只是冷风扫过脸颊时,鬓角的几缕散发竟是被无声的斩断。 护卫骑兵们往两边一退再退,将这一片空地留出来,却只听到兵器相撞时冰冷的的声音。 北棠风跃身一闪,身下的战马轰然倒地,已然绝了气息……他稳稳的落地,慕容修云后退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他的衣衫上,却已经渗出了血来。 却是伤口再次裂开,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慕容修云的身子微微一晃,却还是坚定的站稳,额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他解下了发髻上白色的发带,一圈圈的将剑柄和他的手掌绑在了一起。 防止他失力时握不住剑,这对于他来,算是背水一战了。 他过……除非他死,否则别想他眼睁睁的看着锦瑟再次离开! 北棠风眯了眯眼,长枪在手,冰寒的光芒丝毫不为大火影响,在夜色之中流动着隐隐的杀气,他却冷笑道:“受伤了?” “对付你,足矣!”慕容修云话音一落,月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快速掠过,朝着北棠风袭击而去。 他知道,要速战速决!否则最终他的力气耗尽…… 蹙眉,慕容修云的杀招尽显,那锋利冰冷的软剑仿佛在北棠风的四周布下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剑网,无懈可击。 北棠风的长枪在地上划过,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带起火花阵阵……拼着全身的力气朝着慕容修云的软肋击去。 只听‘咣当’一声,长枪的枪头断裂,从高处掉落下来,插/入了北棠风身边的土地上,而慕容修云的长剑虽未脱手,却也是应声而裂。 北棠风的身上多了好几道剑伤,而他的一掌也狠狠拍在了慕容修云的胸膛…… 本就受了严重的伤,慕容修云退后几步,摇晃的身影一顿,口中已然忍不住吐出了血来……身上的月白色的衣衫几乎被血浸湿了,他的伤口尽数裂开,血流不止……加上内伤引动,竟是一片头昏眼花。 北棠风虽受剑伤,却也不在要害处,只是后退一步,捂住了左肩最深的一个伤口冷笑道:“你受这样重的伤还与我一对一,是真的来送死的吗?” 慕容修云没有话,幽幽的擦掉了嘴边的鲜血,抬起眼来,那眸子里却是从未显露过的坚定,“废话少!放马过来便是!” 四周的护卫们看到这样的拼杀,香雪和晴雨异常的焦急,却又脱不开身,拼了命的想到慕容修云的身边支援,却是被他抬手制止,“谁也不许出手相助。” 同时,北棠风也禁止了这边的骑兵再犯。 原本犹如炼狱的战场突然安静下来,战士们分为了两波,有的还保持着对持的姿势,却是再没有用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中央的位置。 这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站在战场之中,四周明明火光冲天,但他们两个人却成为了此刻全世界的焦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带锦瑟走!你回去南陵当你的皇帝!从此恩怨两清。”北棠风皱眉,冷冷的看着慕容修云浑身是血的模样,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绷了起来。 慕容修云的咳嗽声在这一片安静声中显得异常的刺耳,他咳嗽着不折痕迹的抹掉了嘴中咳出来的血,然后笑了起来,“我过了,废话少。” “找死!”北棠风冷声一喝,手中失去了枪头的枪杆做棒,狠狠攻去。 他不能心软,为了锦瑟……哪怕他以多胜少,以强欺弱,哪怕这一战毫无公平可言,他也不会放弃! 慕容修云抵挡了几个回合,身影渐渐慢了下来,剑势也不若之前那般凌厉,却还是在这样的战斗中,拼着被北棠风一棒子敲击在后背上,长剑又再一次划过了北棠风的手臂。 慕容修云的身子摇摇晃晃,北棠风的黑衣上也添了无数的血迹,两个人身上的伤势叫人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这一战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跳动着,失去了规律。 当北棠风的一掌再次打在慕容修云的身上时,夜空之中绽放出一朵红色的信号弹,几乎将天空染成血色,北棠风的眼一眯,收回了自己的招式! 但刚才的一掌已然将慕容修云整个人拍飞…… 慕容修云并没有倒下,而是扶住了一边被烧毁的一根木桩,那木桩黑乎乎的还着火星,烫伤了他的手臂,但是他却死死的扶着,不让自己倒地…… 他咳嗽不止,咳嗽间血不住的从嘴里流淌出来,身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血人……他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绑在手中的剑也已经断了…… “主子!”香雪和晴雨,还有影主三个人不顾一切的奔向慕容修云,想扶他,却被他拒绝了。 他从不让任何人扶他! “本想杀了你!但是却不想胜之不武!”北棠风的眼看向刚才红色信号弹的方向,然后转眼看向坚持着的慕容修云,冷笑道:“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罢,跃上骑上一边士兵牵过来的嘛,挥了挥手,带着骑兵飞快的撤离而去。 他的奇袭,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这只骑兵就撤退得一干二净,地上除了尸体,就剩下慕容修云寥寥无几的残兵败将,还有那些黑衣人…… 慕容修云忍着疼痛,也看向刚才的信号弹的位置,看着北棠风撤退,他的心里猛然一惊……得不到锦瑟他绝对不会撤退的! “锦瑟!”慕容修云从来没有这样事态的惊叫出声,他一把挥开了挡在身边的香雪和晴雨,踉跄着朝帐篷跑去! 那帐篷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 “清竺……” 慕容修云狠狠的捏起了拳头,一双眼睛赤红得仿佛染上了血,变得那样的疯狂! 香雪和晴雨跑进来时,也呆愣在了原地…… “快……”慕容修云身子一晃,缓缓倒地,“快追……” 两个字模糊不清的从他的嘴里散发出来,已经没有了声音……香雪和晴雨急忙扶住了他倒下来的身子,而影主只是微微一顿,飞快的带领着黑衣人朝着刚才信号弹的方向追击而去!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一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二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二) 仿佛是下雨了,睡梦之中锦瑟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冰冷,耳边雨声‘滴答滴答’不绝于耳…… 脑袋和身体传来让人忍受不住的痛楚,叫锦瑟从昏睡之中醒来,只是她想睁眼时,眼睛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此刻被包裹着的双眼已经废了。 眼前一片血红。 锦瑟幽幽一叹,才恍然发觉鼻尖的空气竟是这样的湿润冰冷,伸出手去,却摸到了粗糙的石壁,从她听到的雨声来判断,外面不远处该是下雨了,还有风不断的灌进来。 这是一个石洞,石洞顶上偶尔还有会一两滴水‘滴答’落下来,击打在石头上的声音。 这是哪? 锦瑟皱了皱眉头,艰难的扶着粗糙的石壁坐了起来,她的身下是一张兽皮,还算柔软,身上盖着柔软的毯子,只是空气实在有些湿润,让锦瑟觉得身体黏糊糊的,不仅难受,还很冷。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叫锦瑟提高了警惕,虽然她此刻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自保,但是却条件反射一般的提高警惕。 因为来人不是慕容修云,慕容修云的脚步声她是最熟悉不过的,一听便能分辨出来。 “是谁?”当感觉到那人进入石洞后,锦瑟警惕的问道。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让锦瑟听出来了,进来的这个人,便是不久前为她疗伤的清竺。 可是……锦瑟微微的皱眉,不解的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公子……慕容修云呢?”意识到自己竟那样毫无阻碍的喊出了她对慕容修云深埋心底的称呼,她又改了过来。 清竺靠近了锦瑟,熟稔的抓过她的手腕便诊脉,然后幽幽的开口道:“我带你离开了营地,现在在一处密林之中,想来他追不上了。” “咦?”锦瑟越发的觉得奇怪了,“你为什么这么做?” 清竺看了锦瑟蒙着眼睛的脸,那消瘦的脸尖锐得仿佛能戳人一样,他不由得道:“自然有我的理由。” 锦瑟感觉到清竺放开了她的手腕,她便伸回了自己的手,任由着清竺解下了她眼睛上的纱布,给她检查眼睛……只是他一碰她的眼皮,她就觉得眼睛针扎了一般的痛。 不由得轻呼出声,清竺的手微微一顿,放轻了力道。 “我的眼睛……还会好吗?”虽然还是很痛,但是锦瑟已经能够忍耐下来了,她的眼内鲜红的血雾还没有散去,看起来很恐怖,但是一张俏脸却削瘦苍白得让人怜惜。 “不知道……这血雾也许能散开,也能止痛!但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视物。”清竺的回答波澜不惊,也是不想锦瑟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任何信息来,毕竟一切都是未知数的话,起码还能有个盼头不是。 “哦。”锦瑟轻轻的低下了头,清竺又给她的眼睛上了药,重新包扎了起来,顿时眼睛的疼痛便减轻了不少。 清竺不知道在一边忙乱了些什么,不一会儿递了一个瓶子到锦瑟的嘴边,“把这药喝了,你受了很重的内伤。” 锦瑟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她虽然没有受过伤,但是却在看到慕容修云浑身血淋淋时,仿佛身体从内由外被狠狠的撕裂了一般,那种疼痛几乎让她忍受不住……好像是曾经受过的那些伤,那些痛……全部在那一刻爆发了起来。 “咳咳……”锦瑟不由得咳嗽了几声,牵动了内府,又觉得胸膛一阵排山倒海。 “快喝药吧!”清竺的声音淡淡的没有情绪,仿佛比以前冷漠不少。 锦瑟闻到了鼻尖的药香,也不什么,摸索着伸手接过了身前的药瓶子,仰头喝了干净。 清竺在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空气里异常的安静,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拍打在花草树木上的声音,许久了……锦瑟才轻声问道:“我们要去哪?” “苗疆。”清竺回答得干净利落,叫锦瑟微微的意外。 “苗疆?”她不由得重复了一次,才不确定的问道:“去苗疆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清竺起身了,锦瑟能听得出来,他幽幽的走了出去,声音回荡在山洞之中,“你只需要乖乖的配合我,我自然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 锦瑟没有机会再问什么,清竺已经离开了。 她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坐在这不知道是哪的石洞之中,身体又这样的虚弱,还能去哪呢? 低头惨淡一笑,锦瑟知道……她这是被绑架了,她明明在慕容修云的帐篷里的,那时候北棠风来袭击,是想带她离开,她知道的……可是没想到,一直以来和慕容修云合作的清竺会突然将她绑架了。 那两个人争来夺取的,也不知道如何了? 若是知道她已经不在那帐篷里了,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锦瑟幽幽一叹,哪怕如今看不到了,可是眼前的一片血红,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捅在慕容修云身上的那几刀,好像这一片血红的世界就是他的鲜血染就的。 他就坐在这一片鲜红之中,浑身是伤,笑得那样的惨烈……却又温柔的看着她。 不知道他伤得那么重,会不会有事…… 虽然不知道清竺为什么绑走她,但是她隐隐的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因为之前清竺和慕容修云是合作关系,究竟是因为什么能叫清竺背叛了两个人的合作关系,从而与慕容修云为敌呢? 只可惜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而听刚才清竺冷漠的口气,仿佛也不愿意告诉她什么。 不知道雨下了多久,在锦瑟冷得在石洞里颤抖着缩成一团时,清竺回来了,锦瑟便听到他问:“饿了吧?先吃点干粮垫垫。” 虽口气冰冷,但好歹也算是关怀吧!看来清竺真的没有打算伤害她,只是利用一下吧?锦瑟苦笑中,清竺将一个纸包丢在了她的身上。 她摸索着打开时,摸到了冰冷的馒头,也不犹豫,轻轻的拿起一个,张口就咬。 她确实饿了,也从来不挑食!对她来,能填饱肚子就是了。 不料清竺却是一笑,气氛缓和了许多,听到他,“你胃口倒是不错!” 罢,听得他在石洞里一阵忙活,锦瑟便知道他升起了火,不仅仅是因为木柴烧的烟味,还有温暖和火烧烧火时发出的声音。 “少吃点馒头,待会还有好东西呢。”清竺好心的提醒着,锦瑟便吃了一半馒头就停下了,好好的坐在火边,身上裹着那狐毛的毯子卷缩在那,乖乖的等着,也不什么。 清竺虽有些讶异于她的安静,但是她不追问什么,对于清竺来更好,省不少的心…… 不过一会儿,石洞里就传来了烤肉的香味,锦瑟吸了吸鼻子,笑了起来,“好香啊!” 清竺淡淡一笑,什么也没,不一会儿,将烤好的山鸡撤下了一大只后腿,递到了锦瑟的身前,又抓住了她的手,准确无误的让她拿住了串着鸡腿的树枝,才道:“吃吧!” “谢谢……”锦瑟感谢的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就啃了起来。 清竺也悠闲的一边吃,一边道:“你倒是悠闲,一点被绑架的自觉也没有,你不害怕吗?或者……你不担心他?” 锦瑟吃鸡腿的动作顿了顿,笑容也有那么一颗的凝固,却是无奈的道:“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既然过不会伤害我,我便信你。” 清竺微微的挑眉,有些不可置信,接着锦瑟又道:“至于担心……也许不是我不担心,而是担心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哪怕被绑架了,虽然知道和他一定有关系,但是因为他不在这,却觉得有一丝的轻松。” 清竺摇了摇头,没有再什么,两个人闷头将一直烧鸡吃得干干净净。 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空,清竺才道:“好了,启程吧。” 锦瑟点了点头,清竺收拾好了东西后,便将一根树枝递到了锦瑟的手里,另一头牵在他的手里,就这样牵引着锦瑟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昨夜刚下过雨,外面的雨林里空气清新,一片湿润……脚下的泥土有些滑腻,而且杂草丛生,看来这密林植被异常的深厚,而且没有人经常走动…… 锦瑟双目不能视物,第一次行走就是这样艰难的环境,只有清竺一根树枝当作路引,走得十分困难……哪怕清竺很仔细的出声提醒,她也一直歪歪倒倒的,若不是清竺总是帮她稳住身子,都不知道跌倒多少次了。 苗疆,锦瑟不由得皱眉,那是多遥远的地方啊! 对于锦瑟这种生于南陵的人来,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北境,这些地方都无法和苗疆相比。 传中,苗疆是一个未开化的蛮族,那里的人有他们的村落,有他们的生活习惯,几乎和中原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苗疆是隐藏在大山中那些密密麻麻的大森林之中的,很神秘,又因为蛊毒和巫医染上了几分神话的影子。在中原很少有人真的去过苗疆,苗疆的人也很少会到中原。 清竺要带她回去干什么呢?或许……他要慕容修云去苗疆干什么呢? “有人……”锦瑟轻声出声,免不得有些警惕。 这雨林里所有的动静几乎都瞒不住她的耳朵,更何况一些蛇虫鼠蚁或者动物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动静,那分明是个人有些焦急的脚步声! 清竺停下了脚步,却是笑了起来,“还是跟上来了。” 锦瑟心里一惊,但她知道来人不是慕容修云……那么…… 是他! “阿风……” 几乎在那脚步声接近的瞬间,锦瑟已经脱口而出,惊叫出声,“阿风,是你吗?”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二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三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三) “阿风……” 几乎在那脚步声接近的瞬间,锦瑟已经脱口而出,惊叫出声,“阿风,是你吗?” “锦瑟……你……”当北棠风看到锦瑟时,他几乎身影一掠就已经到了她的身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睛上蒙着的白布,隐约还有些许的鲜红渗透。 “真的是你……”锦瑟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她知道北棠风就在身前,不由得伸出手来。 北棠风看着她迷茫着伸出来探索的手,不由得急忙抓住了那柔若无骨的手,许久才噎道:“你,你的眼睛……” “没事的。”锦瑟淡淡一笑,仿佛不是很在意,倒是北棠风宽厚的大掌死死的握着她的手,叫她感受到了他手掌传来的温暖,不由得问道:“你怎么追来的?没受伤吧……我听你……” 锦瑟着着,声音越发的了,她想问问关于慕容修云营地的事情,可是突然发现开不了口。 “放心吧,没事的。”北棠风仿佛看出了她的迟疑,“我帮清竺转移慕容修云的注意力,同意他带你去苗疆,但是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锦瑟点了点头,想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北棠风轻轻的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笑道:“他受那么重的伤,我若杀了他,是胜之不武。” 只是这样一句话,已经将锦瑟想要知道的全部出来了。 锦瑟低下头没有话,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哀愁,只是北棠风转眼看向一边一直没有话的清竺,不由得皱眉道:“你向我保证过她不会受伤的!如今你做何解释?” 清竺看着北棠风,又看了眼锦瑟明显苍白又憔悴的脸,还有她的眼睛…… 不由得微微摇头,清竺只能道:“我去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能捡回这条命已经不错了。” 北棠风的手一紧,锦瑟感觉到了,便听他恨恨的咬牙道:“是他伤了你?” 早知道就杀了他!北棠风皱起的眉,看着锦瑟这样瘦弱苍白的脸,还有她明显已经毁了的眼睛,心里的怨恨不由得深了些!他真是后悔,当时为何竟会放过那样一个杀慕容修云的机会! 每一次,只要锦瑟和他牵扯上关系,总会带着无数的伤痛。 北棠风捏了捏拳头,却是锦瑟轻轻的拍了拍他紧绷着的拳头,笑道:“不是他,你不要自责。” 北棠风没有话,只是看向清竺道:“你能治好她吗?若你没本事,我马上带她回去北境,为她寻找名医!” 清竺扬起了笑容,“我治不好的,我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能治好!” “我没事的!”听着两个人的口气好像不太好,气氛也瞬间紧张了起来,锦瑟想开口劝几句,可是清竺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接着道:“当初我敢和你合作,就不怕你跑了!北棠风,我只让你一个人跟进来,在这瘴气林里,你想带她出去就是天方夜谭!离开了我……若是再在这丛林里耽误个三五天,她的命就不保了!” 锦瑟的话也顿住,听得出来清竺那种势在必得的阴狠,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事情,竟会选择背叛了慕容修云反而和北棠风连成一线,究竟去苗疆做什么呢? 锦瑟没有问,因为她知道现在问了,清竺也不会! 反倒是他刚才的都是真的,失去了清竺,想活着走出这密林很困难!何况她又眼不能视,只能成为北棠风的拖累,想着不由得道:“阿风,我想清竺不会伤害我的,不如……你回去吧!” 北棠风沉了沉眼,看了锦瑟苍白的面容,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了,她的容颜也被挡住了大半,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她只是担心他而已。 幽幽一叹,北棠风笑道:“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去,等事情完了,带你一起离开。” 锦瑟低头,没有话,也不指望一句话就能劝北棠风回去,毕竟他是这样倔强。 三人都没有再什么,清竺提议上路,北棠风点了点头,二话不将锦瑟一把背上了他宽阔结实的背,然后不顾锦瑟的反对,沉默着随着清竺朝密林深处而去。 * 明明已经是秋日了,但是越朝苗疆的方向走,天气便越是炎热,并且雨水越来越多,植被也越来越深厚。 在穿越了这不算很深的一片丛林后,慕容修云等人带领着十二影的黑衣人以及香雪追到了这密林的边缘。 晴雨一路急奔南陵,慕容修云一时回不去南陵,晴雨奉命去帮助玄风等人在南陵主持事务!南陵如今在慕容修云的管理下,日渐昌盛,并且大多数的官员和下属都是由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 由玄风和一干朝中大臣坐镇,也断不会出现大的失误。 稍作休息时,香雪给慕容修云递了水,心的道:“公子,喝点水休息一下,待打探的人出来了,我们再决定如何行动。” 不过十多日,慕容修云的伤口几乎都愈合了,虽然内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是身子却已经没有了大碍!对于香雪来,她知道慕容修云身上血液的神奇。 但是还是一路上忍不住多关注慕容修云的身体情况!怕这一路的劳顿会让他的身体吃不消,毕竟从跟了慕容修云到现在,那么多年了……香雪从没有见他受过这样重的伤。 也从来没有这样苍白的脸色,还有瘦弱得几乎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子。 这一切,对于以前来……从来没有过的。 香雪有些担心的道:“您的伤……” “无碍。”慕容修云点了点头,看着被这些高大的树木遮挡住的天空,这里的天空很蓝,细细碎碎的从枝叶之间露出来。 苗疆,清竺究竟要引他去苗疆做什么呢? 明明两个人的交易很完美,就算清竺有别的打算,慕容修云还是会帮他,除非他要的……是慕容修云给不起的,所以他才会选择这样决裂的方式。 轻轻喝了几口水,慕容修云的眼异常的深沉,他不由得问道:“香雪,我让你跟踪清竺,你那时确实跟随他到了苗疆,看着他为他的族人们揭了毒吗?” 香雪很慎重的点了点头,“虽然属下无能,在这密林里就被他发现了,但是还是和他一同进了寨子,属下打探得很仔细,那寨子里的人确实都中了一种蛊毒,清竺用带回去的凝血丸给那些人解了毒的,这些都是属下亲眼所见。” 慕容修云沉思着,点了点头。 清竺要做的事情,一开始也没瞒慕容修云,那时候慕容修云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要的又只是定量取走慕容修云的血,既然是两方都得利的交易,慕容修云自然会答应。 那么如今,既然寨子里的人毒都解了,他还这样大费周章的引他去干什么呢? 若是要他的血,那么直接来交易便是!毕竟慕容修云在冬天是很需要清竺在身边的,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冬日。 现在这个地方像是一个热带雨林,根本也不用担心天气会下雪了。来,倒是让自己躲过了一个冬日。 正想着,密林里突然窜出几个狼狈的身影,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便是狼狈的跌倒在地,身子抽搐着,口吐白沫…… 许多人都急忙围了上去,慕容修云也匆匆上前,影主是第一个到的,这些黑衣人都是他的属下,他忙扶起其中一个,问道:“怎么回事?” “瘴气……”那人像是中毒最轻的一个,神智还清醒,其余的两个人倒地后便是口吐白沫人智不清,只有他还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瘴气……林子里,瘴气有……毒……” 罢,眼一翻也晕倒了。 慕容修云站得远,但是也将一切都听清楚了,微微的蹙起眉头来,若是清竺故意要引他前去,又怎么可能选一条他走不通的道路呢? 眼看着刚才密林里出来的三个人都奄奄一息,慕容修云沉沉的叹了口气,道:“香雪,你与清竺一路上,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交给你什么东西?” 香雪想了许久,喃喃的道:“当时,穿越这林子时,我确实是因为身子不舒服昏迷所以被他发现了,我醒过来时,他也没有什么,但是一路上我也没有中毒,也许是趁我昏迷时给我吃过解药吧?” 香雪仔细的回顾着一路上的点点滴滴,清竺这个人她好像一直都看不清……每次跟踪都会失败,每次被发现都要吃亏! 虽然清竺也没有伤害过她,但是他总时不时用那些毒虫来吓她,想她一个杀手,竟会怕那些虫子,每次都被吓得惊声尖叫。 想起来时,不由得脸上一阵滚烫…… “啊对了!”香雪突然惊叫,忙摸向自己的怀里,“之前在照顾姑娘时,他曾给我一瓶药,是让我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有告诉我是做什么用的。” “我看看。”慕容修云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目光已经很肯定的。 结果香雪掏出来的瓷瓶,慕容修云将药倒在手心里,不多不少……只有三颗。 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看来清竺是不想他带太多人进入苗疆。这也是一种制衡他力量的方法…… 他抓了锦瑟,又这样制住他的力量。看来……真的不妙。 可是一瞬间,慕容修云已经做了决定,他拿过一颗药丸给影主,吩咐道:“你带着十二影回去,拿着这颗药去找大夫配制出一样的药丸,然后服下药丸后,再进入密林,一路上我会留下标记。” “可是主子……您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影主似乎想也不想就开口。 慕容修云眼神一沉,“我与香雪两个人去,香雪去过一次,对环境比较熟悉!” “可是……”影主还是不放心,毕竟他不知道这药丸子是不是真的能配置出来,若是不行……那么岂不是将慕容修云丢在这苗疆的密林里? 若是以前影主一定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但是如今他也一样担心慕容修云的身体! “难道需要我两次?”慕容修云的手还是伸着,面色已经冰如寒霜。 他的属下,除了锦瑟以外,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绝对不能对他的吩咐有任何的疑虑,他们只需要听命令,其余的一概不问,哪怕是慕容修云要他们马上自杀,他们也绝对不犹豫。 想到这些,影主心一沉,结果了药丸子,“是属下越纪,属下一定不负主子所托,会尽快与主子汇合!” 慕容修云点了点头,看着影主与十二影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间,他拿过了药与香雪一人一颗服下,然后率先进了那神秘又阴暗的密林。 香雪本对这药丸子还有几分怀疑,但是慕容修云坚定的表情不容她质疑! 她只是坚定的跟上了慕容修云的脚步,而慕容修云微微吸气,这空气潮湿却清新,带着密林里的花草树木浓郁的味道,但是他还是坚定的踏出了脚步。 不论清竺打着什么算盘,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不得不去。 因为清竺太聪明了,他懂得慕容修云,也狠狠的抓住了慕容修云的软肋! 为了锦瑟,清竺相信,不论是什么地方,哪怕是地狱……慕容修云也一定会跟来的!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三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四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四) 苗疆的寨子比北棠风想象之中要很多,当他看到这些隐藏在密林里的竹屋时,还不敢相信。 眼前的密林里,有二十多竹屋,相隔得不算很远,有的是建立在地上的吊脚楼,有的是建立在大树枝桠上的树屋。 屋子也是绿色的,隐藏在这些密集的丛林里,除非走近了,否则不容易被发现。 清竺等人进入这密林的范围之内,便听到了风中隐隐的传来了铃铛的声音,清竺摆了摆手示意北棠风和锦瑟停下了脚步,不一会儿只觉得树上有异动,然后便听到了陌生的口音。 北棠风顺着声音看去,锦瑟眼不能视,但是也能听到这些动静。四周的树上都有人埋伏,其中话的那人利落的下了树,将手中的弓箭也收了起来,笑眯眯的和清竺了些什么。 他们的话锦瑟听不懂。 清竺和那人了几句,那人疑惑的看了锦瑟和北棠风一眼,随即笑了笑,便让出了路来,还朝四周吼了吼,想必是在通知其他地方隐藏的护卫吧。 “走吧。”清竺回过头来,对北棠风与锦瑟二人了句,便抬脚往里走去,北棠风不敢大意,扶着锦瑟急忙跟上。 这些密林里,毒蛇毒虫众多,而且苗疆之中又善用蛊毒,若不是清竺带领,不这些隐在暗中的护卫,就是那些叫人防不胜防的毒物也是很难对付的。 两个人跟上了清竺的脚步,锦瑟才忍不住问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乡吗?” “算是。”清竺没有停下脚步,但是口气似乎有些黯淡,似乎不愿意多提这件事情一般。 锦瑟低头,也没有再问,走了一会儿,清竺却又主动开口道:“这不过是苗疆其中的一个寨子,苗疆的寨子之中情况也很复杂,多有斗争,所以进入苗疆的范围后,你们不能乱走动,不然会惹上麻烦的。” 北棠风扶着锦瑟的手紧了紧,他有些后悔将锦瑟带到这个地方来。 “也不要看这些护卫,那些箭上都死有剧毒的,沾上一点点都够你们受了!”清竺话间,已经到了一座竹屋前。 苗疆的竹屋几乎都是吊脚楼,一层是不用的,空空荡荡的用四根大柱子支撑起来,将房子和地面隔离开来,人都住在二层或者三层,两边都是楼梯。 “你们就暂时住这吧。”清竺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阿哥!” 随着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苗族衣饰的少女飞快了跑了出来,身上银铃做响,光着一双巧的玉足,脚踝上戴着银铃,穿着色彩斑斓的短裙,退上绑着刺绣了红花的裹腿,上衣也只是一件短衫,露着纤细的蛮腰,袖子也很短,两只手臂白晃晃的,手腕间带着许许多多的银镯子,一把抱住了清竺的脖子,镯子晃荡间,还‘叮咚’作响。 北棠风微微一愣,虽然少女的口音很生硬,但是他还是听出了少女的是汉话,她俏脸微红,一双眼睛也欣喜的闪闪发光,热情的扑在清竺的身上,激动的道:“阿哥,你可回来了!” 锦瑟看不到,但是却听得到,习惯性的转脸朝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但是就好像是在看着两人一般。 “别闹了,妹伢。”清竺也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热情,轻轻的将少女的身子扳开了些,看着眼前恢复了活力的少女,才轻轻的笑了起来,“脸色不多,看来已经恢复了。” 少女点了点头,还是死死的抓着清竺的手腕,怕他又跑了似的,笑得灿烂,“已经好了,寨子里的人都好了。” 清竺点了点头,看向北棠风和锦瑟,这时少女似乎才发现两个人的存在,不由得疑惑道:“阿哥,他们是……” “是阿哥的朋友,会在这里住上几日,你要替阿哥好好照顾他们,知道吗?”清竺着,少女已经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锦瑟的身上,锦瑟包扎着眼睛,脸色苍白并且身子瘦弱,一眼就能看出病态来。 但是这种娇弱,却叫锦瑟那半遮掩的面容越发的惹人怜爱,哪怕不用看她的眼睛,只看轮廓……都不觉得暗暗惊叹,真美。 再看向北棠风,北棠风不同于苗疆的人,他身影高挑而且很健硕,而苗疆的男子虽然强壮,但大多个子不高,长年在山林中穿行,与野兽毒虫为伍,基本都很粗狂野蛮。 少女是第一次见到清竺以外的汉人,北棠风又不同于常人,虽然在山林里穿行了半个多月,但是气质有内而生,加上五官俊朗,轮廓刚毅,自有一种霸道的冷酷气息。 “我是蓝依依,你叫什么名字?”自称蓝依依的少女看着北棠风,咧着嘴就笑了起来,她才十六,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种青春的气息,笑起来时如同阳光,双眼若星辰一般闪亮,自然而然有一种淳朴天真的气息。 北棠风扶着锦瑟,看了眼清竺并没有什么反映,开口道:“在下北棠风,她叫锦瑟,是在下的妻子。” 他着,还连锦瑟一起介绍了,并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蓝依依的眼睛太过明亮,他不想这样的眼神总停留在他的身上,而且被少女虽叫清竺哥哥,但是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亲生兄妹,就算亲生兄妹也该有男女之嫌,但是这少女太过热情了。 北棠风真怕她像对待清竺一样扑上来,倒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搬出锦瑟来,算是挡一挡。 “咦。”蓝依依瞪了瞪眼睛,看了看锦瑟,果然有一丝失望,但是很快又笑了起来,“我带你们进屋吧!” 着,拉着身边的清竺飞快的朝楼梯上走去。 北棠风心里松了口气,忙抱起了锦瑟朝楼梯上去,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锦瑟的笑声,他低头就看到锦瑟弯着唇正在笑他,不由得问道:“有这么好笑?”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害怕那个姑娘。”锦瑟当然觉得好笑,刚才北棠风那个自我介绍实在是太死板了,面对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竟是死板得有些紧张。 “谁我怕了!”北棠风皱眉,却是笑了起来,一边上楼,一边声道:“我只是不想惹事。” 锦瑟不再话,北棠风上了三楼,蓝依依早已经在屋子铺好了床铺,忙道:“这里,北棠哥哥,把姐姐放这里休息。” 北棠风点了点头,将锦瑟抱上了床,生硬的道:“多谢了。” 锦瑟不由得又勾起了唇角,好可惜……她不能看到这个让北棠风有些紧张的少女究竟长什么样子,不过听她的声音欢快悦耳,身上总是‘叮叮当当’的,如同她的声音一样的欢快,想必一定是个美人的。 蓝依依将竹编的枕头放在锦瑟的腰间,要让她依靠着坐在床上,看着锦瑟虚弱苍白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嗯,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不舒服。”锦瑟笑了笑,还是很客气的回应了。 蓝依依眨了眨眼睛,想着是清竺带回来的,也许是要清竺帮忙治病吧?但是能找到清竺治病,看她现在的样子又这么糟糕,难道……活不久了? 心里有些难过,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道:“放心吧,有阿哥在,一定能治好的。” 锦瑟点了点头,笑笑并没有多话。 清竺似乎在屋子四周看了看,才道:“你们就在这休息吧,有什么事情让妹伢去办就是,我还有些事情要安排,先出去一会儿。” 罢就要出门,蓝依依见了忙道:“阿哥你早些回来!” 清竺似乎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北棠风想追上去,但是蓝依依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要乱跑,还是呆在这里吧!若是出去了,会有危险的!” 北棠风不折痕迹的挣出了自己的手臂,看清竺已经走了,也只有点了点头,坐到了床边看了看锦瑟似笑非笑的唇角,不由得有些气恼,故意抓住了锦瑟的手,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锦瑟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那一定是渴了!”北棠风握着锦瑟的手就是不放开,话音刚落蓝依依就窜了上来,笑道:“我去给你们倒水!” 罢蹦跳着就下了楼。 北棠风幽幽松了口气,看着锦瑟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看这寨子里情况复杂,还不知道清竺打什么主意呢。” “那也总比哭好啊。”锦瑟摇了摇头,没有揭穿北棠风,只道:“赶了这么多天路,你一直背着我,一定很累了,待会儿让妹伢打些水来,好好洗洗,然后美美的睡一觉,至于你担心的那些事情,该发生时总会发生的,现在担心也没用。” 北棠风点了点头,确实这几日累得够呛,雨林里太过潮湿,气温又高,身上总是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而且都觉得发霉了一般,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你也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再吧。”北棠风话音刚落,蓝依依就端着碗水来了。 北棠风谢过,接过了碗喂了些水给锦瑟,剩下的自己都喝了,看得蓝依依在一边笑得越发的开心。 让蓝依依帮忙打了水,北棠风去另一个房间洗漱,蓝依依也顺便帮着锦瑟擦拭了一下身体,又给她换上了自己平日的衣服,看出两个人都累坏了,蓝依依便退下让他们休息了。 蓝依依走了一会儿,北棠风就又回到房间里来,看着锦瑟已经闭目躺在床上了,他也没打扰,只是扯了快床单铺在地上倒头就睡。 他也累了,只是哪怕睡在隔壁……他也不放心,非得守着才是。 按照清竺的计划,要不了几日,慕容修云就该来了。 上次没有杀他,可是他却让锦瑟双目失明,又受了这样重的伤……这次,他不会再手软了!再不会给他伤害锦瑟的机会!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四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五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五) 又是一场雨,突如其来的如同老天爷泼下的一盆水一般,丛林被大雨洗刷后,空气越发的湿润,四周的花草树木也越发的绿意盎然。 在雨林里穿行着,慕容修云和香雪两个人的衣衫都全湿透了。 浑身湿湿的,但是空气却异常的闷热,越发叫人觉得浑身难受。 入眼是满目的绿色,无法分辨方向,香雪一路留下记号,顺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 “又回来了。”慕容修云喃喃开口,看着身边的一刻橡胶树上有着香雪刻上去的痕迹,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印记已经看到第三次了。 整整一天,他们都没有走出这片橡胶树的丛林,而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属下无能!”香雪愧疚的低下头。 “这不是你的问题。”慕容修云是知道的,于是他选择了一颗树下坐下,反倒不担心了,只是道:“既然走不出去,就等着清竺来找我们吧!” “他?”香雪疑惑的看着慕容修云,又看这到处几乎都一样的丛林,仰头也早已经看不到天空,她是真的分辨不清楚方向了。 上次和清竺一起来时,明明她很努力的记清楚方向和走过的丛林,可是不知道为何……竟还是迷路了。 “他不让我们走出去,我们自然走不出去!”慕容修云整理了一下湿透了的衣衫,所幸头发是全数盘起的,也不算狼狈,只是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额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只是悠然道:“既然他需要我,自然会找来的。” 香雪点了点头,这时丛林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从容。” “是谁!”香雪惊声一喝,但是却已经知道是谁来了,听这声音她就能分辨出来,便是慕容修云刚才还提及的清竺。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他既然对锦瑟下手,又威胁慕容修云的安全,那么……他就是香雪的仇人! 香雪一双眼睛越发的冰冷,看着四周密集的丛林,挡在了慕容修云的身前不远处。 “你这丫头,总是学不乖。”清竺的声音再次传来,林间的芭蕉叶一动,清竺的身影就从那芭蕉叶后走了出来,高挑的身型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衫,在这一片绿色之中异常的显眼。 “上次带你来时,告诉过你不要再来了。”清竺着话,已经走到了香雪的身前,但是眼睛却看向了她身后的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什么也没,只是站起身来,淡淡的道:“走吧。” “公子!”香雪想劝两句,可是又知道哪怕再劝也是没用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想着,不由得狠狠的瞪了清竺一眼,收起了自己的兵器。 清竺是聪明人,慕容修云也是,两个人之间不需要太多,他们都知道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所以清竺也不多话,转身带着两人走向了丛林。 一路上没有人话,清竺在前,慕容修云在他身后,香雪走在最后,丛林里不时有什么蛇虫爬过,香雪一直战战兢兢的紧跟着,还好……这些东西也没有攻击他们的打算。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香雪看着前方的清竺,不由得问道:“我们姑娘呢?” “当然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清竺幽幽的应了一声。 香雪见慕容修云还是没打算话,但是她却不想相信清竺,因为他太狡猾了,她道:“我们要见到她!看到她安全无事!” “我觉得你们公子还是不见她为好。”清竺耸了耸肩膀,言语里竟都有了点笑意。 这笑意像是讥讽,倒是引起了慕容修云的注意,他不由得开口道:“为何?” “因为……”清竺顿了顿脚步,转眼看慕容修云淡定的俊颜,就想知道他这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因为已经有人捷足先登,陪在她身边了。” 慕容修云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可是感觉到他周身的锁散发出来的从容气息变得有些凌厉,就连那双凤眼微微一眯时也似乎有杀气溢出。 清竺眯着眼笑得更欢,火上浇油的道:“啊,他还锦瑟是他的妻子!嗯……跟妹伢介绍时,他是这么的。” “是吗?”慕容修云冷冷的应了一声,仿佛脸上的表情已然冻结,看似与之前一样,但是却有一**的威压冰冷的散开,叫人觉得在这热带的雨林里,都浑身发冷。 清竺打个了冷颤,咳了几声,看来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忙转移的话题,“你一点也不好奇,我引你来干什么的吗?”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慕容修云的声音还是有些冷,显然对于清竺转移话题的能力并不接受。 清竺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他只知道一定要成功,或许…… “看来苗疆还是很热情的嘛,这还没到地方呢,就有人来欢迎了吗?”慕容修云突然话,冷笑出声。 清竺一愣,随即警惕起来,这才发觉,这雨林里不知道何时竟是杀气弥漫,四周树木微动,仿佛无数的眼睛已经盯着这个地方了。 他轻轻一笑,也有几分冰冷,“就怕太热情了,会要了你的命!” 香雪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剑,几步紧跟上慕容修云,警惕的看着四周。 慕容修云垂眼,似乎想着什么,喃喃的道:“看来除了你之外,苗疆并不欢迎我。” 话音才落,突然有无数暗箭射来,‘嗖嗖’的带着冷风快速的从几人的身边划过,钉在树木上时,一阵青烟‘滋滋’的升起,这暗箭上面的剧毒可见阴狠。 若是中了,必然是见血封喉。 慕容修云没有动手,毒箭完全由香雪和清竺二人拦下挡开,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微微的侧身,轻易的躲开。 “大祭司不欢迎你们,若还想活命,速速离去!”林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传来的声音,叫人觉得阴森森的一阵冰冷。 清竺那一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竟难得的透露出几分恨意来,慕容修云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只听清竺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回去告诉那大祭司,这次……我清竺必定要他的命!” 林子里半响没有声音,随即又是一轮毒箭猛射! 这箭虽又快又密集,但是丛林里树木杂声,躲避方便,所以对上清竺慕容修云他们这样的高手,完全跟儿戏一般,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几波过后,几个人还是轻松躲避,不仅如此,打回去的几只毒箭甚至射中了好几个偷袭的人。 那些人眼见毒箭不行,一身黑衣的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二话不提着手中的弯刀就攻来…… 香雪自然是挡在慕容修云的身前一马当先,清竺随即而上……慕容修云还是站在原地,不时的躲避一下,没有要出手的打算! 自然是清竺要请他来的,那么也要清竺有那个本事。 慕容修云勾着唇角冷冷的笑了起来,这便是他刚才激怒他的一点点惩罚。 虽然二人并没有受伤就打退了这些袭击的人,那些人退走时剩下几人残兵败将,还恶狠狠的放话道:“惹怒大祭司,你们几个人一定不得好死!” “那就让他来试试!”清竺回应时,那些人快速的带着受伤的伙伴离去。 清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下可累得不行,喘息着看着一脸淡然笑脸的慕容修云,气喘吁吁的道:“你,你……你故意的是不是?” 慕容修云没有话,弹了弹身上干得差不多的衣衫,“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你……”清竺喘息着跟上,却什么都不出来,仿佛已经连话都费力了一般! “活该!”香雪快速的从他身边走过,不着痕迹的讥讽了一句。 几人从丛林里窜出来时,天刚黑……在这雨林围绕之中,黑夜越发的黑了,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四周树影丛丛,不时有什么东西在脚下掠过,让人觉得这夜十分的恐怖。 不远处看见了灯火,清竺用地方话了几句,然后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便到了山寨前。 清竺回头,看了一眼在黑夜里穿着一套月白色长袍的慕容修云,他依然这样的耀眼,就像是这黑夜里的月亮一般闪闪发光。 “她就住在这楼上!你去看一眼吧,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引你来。”清竺的话难得有几分认真,慕容修云仰头看这三层的吊脚楼,里面烛光晃动,他幽幽一叹,朝这吊脚楼走去。 虽然不知道清竺要做什么,但是一定不简单……既不是想要他的血,又无法开口与他交易,而是用锦瑟来交换的东西……他慕容修云只有一样东西有这样的价值……那就是他的命。 从一开始,慕容修云就猜到了。 只是为了再见她一面而已,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要去见的。 上楼时,香雪被留下,慕容修云喃喃的道:“你答应我……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罢,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清竺站在原地,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热,像是堵住了什么一般。随即他狠狠的闭眼,将一切都深埋在了心底……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五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六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六) 夜深,在这苗疆的丛林之中,各种虫鸣鸟叫的声音让这黑夜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烛光昏暗,在这不算宽敞的吊脚楼中,越发显得四周沉闷寂静。 锦瑟仰卧在这卧室里唯一的草席上,双眼是白纱布蒙着的,但是脸部的线条在烛光下却是越发的柔美,平静。 均匀的呼吸声随着她细嫩的鼻翼轻轻的起伏闪动着,睡得十分安稳。 北棠风就靠坐在一边,头歪在草席边上,闭着眼睛似乎也睡着了一般。 屋外传来了‘噔噔噔’的上楼声,脚步声异常的欢快,北棠风警惕的睁开眼睛,显然眸子里还闪着几分不满的光……他知道这样欢快又不收敛的脚步声是谁的。 转眼看了锦瑟一眼,她吃过药,那药有些安神的成份,所以哪怕这样的脚步声也没有将她吵醒。 看着锦瑟睡得还算安稳,北棠风才松了口气,将心里的不满压了回去。 刚抬起头来,门已经被毫不客气的敲响了,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也异常的刺耳,门外还传来了蓝依依欣喜的声音,“北棠哥哥,阿哥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 北棠风有些无奈的起身,打开了门,蓝依依带着笑脸站在门外,烛光透过门照在她笑靥如花的面颊上,“阿哥在楼下等着呢。” 北棠风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清竺找他干什么,却还是不放心的转眼看了锦瑟一眼。 “放心吧,姐姐喝了药,睡得很沉的。”蓝依依似乎明白北棠风的顾虑,抢先开了口,伸手就去抓北棠风的胳膊。 北棠风轻轻一让,不折痕迹的让开,出门关上了门扉,点头道:“下去看看吧!” 罢,也不管蓝依依,径直下了楼。蓝依依似乎也不介意,还是那样高兴的笑着,跟着北棠风的脚步快速的下了楼。 随着蓝依依欢快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锦瑟屋子里越发的显得寂静,烛光微微一闪,床头已经站了一个人。 月白色的长袍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那一身的清冷也显得温暖了许多。 “锦瑟?”慕容修云轻轻的开口唤了一声,他就站在床前,看着锦瑟熟睡中的脸,看着她因为他的呼唤而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不觉得舒心的笑了起来。 眉头微微舒展,一撩长袍,慕容修云便在床铺边坐下,伸出手,轻轻发抚上了锦瑟苍白的脸,却又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本来想把没完的话都告诉你,却没想到,你竟睡得这样沉,我怎么忍心叫醒你……”慕容修云似在叹息,可是嘴角却又挂着笑容。 他的眉头微微的蹙着,却又有温暖的柔光从他深沉如深潭一般的眸子里映射出来,“罢了,都不重要了。” 解释也好,真相也好……还有他深埋在心里那么多的秘密,原本想告诉她的。 可是这一刻看着她沉睡中的容颜,却又觉得无所谓了。让她恨着他也好,起码他会一直存在于她的心里,谁也替代不了。 一直以来,慕容修云都害怕,害怕锦瑟真的有一天释然了,因为他能感觉到……若是锦瑟真的释然了,那必定与他就是缘尽之日。 以锦瑟的高傲和自尊,就算将一切都解释清楚又如何?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远,伤得太深,释然的那一天,便是锦瑟永远离开他的那一天。 若是锦瑟的话……一定会选择这样的结果。 所以他任由她报复,任由她复仇,甚至让自己受伤,让自己在她眼前差点死掉……一切的一切,不过为了在她的心里留下更深刻的痕迹,深刻到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痕迹。 可是这一刻,慕容修云却希望,她能真的释然。 若清竺要的是他的命,他宁愿……锦瑟对他的爱,对他的恨,都就此消逝,起码她会活得更好吧? “只是,好不甘心……”慕容修云喃喃出声,他的手指修长完美,但是手心却全是厚茧,粗糙的磨着锦瑟脸颊脸颊上的肌肤,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叫锦瑟微微一动,歪了头更加的贴近了他的手掌。 像是一只被爱抚的猫一般,慵懒的蹭了过来。 慕容修云见她这条件反射一般的模样,如此的憨态可掬,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略有些酸涩,他垂下眸子,那长长的睫毛,如同美丽的羽扇一般轻轻的扇动,他柔声道:“到底是让你一辈子记着我,挂着我过完下半生……还是让你就此遗忘我,重新生活呢?” 慕容修云像是在问锦瑟,但是他知道,他是在问他自己。 若是以前,他从不会这样犹豫。因为他从不相信自己会将锦瑟放开,哪怕得不到她,他也会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身边,让她一生都在他的身边,强制的让她带着他的回忆,他的痕迹,他的一切……生活下去。 但是如今,他却是犹豫了。 “罢了。”慕容修云突然松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也许我消失了,你就会遗忘了我,我又何必纠结……” 摇了摇头,慕容修云又笑了起来,抚摸着锦瑟脸颊的手不舍的流连在她温暖的肌肤上,眷念着她的温度。 最终,他不舍的收回了手,“我从不信天意,这次……却只有交给天意了。” 俯身在锦瑟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他轻笑,喃喃道:“你若遗忘我,我也很开心。” 虽然,他希望锦瑟一辈子都记得他,但是他还是没出来。 转身就要离去,却不料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锦瑟轻轻的拉住了,力道不大,但是慕容修云却有些诧异的转眼看去。 她的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可从她的呼吸中能听出来,她并没有从睡梦中惊醒。 慕容修云的眼有些失望,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竟是希望锦瑟在这一刻醒过来,起码让她知道……他来见过她最后一面了。 可是她没有醒过来,慕容修云知道的,但是她能这样在睡梦中挽留他,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但是慕容修云还是感到很开心。 他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锦瑟抓着他衣角的手,试图让她松手,他不敢用太大的力道,但是锦瑟的手却是猛然一把抓紧了,甚至迷糊中,呢喃道:“不,不要……走……” 她的眼好沉,意识越发的模糊,好像陷入一片混沌之中,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梦里,她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她知道这是一个梦,因为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蒙上了一层雾一般,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她看到了自己的梦境。 梦里的她,眼没瞎,她看到了慕容修云的身影渐行渐远,像是要消失在前方那浓密的浓雾之中一般。 她看到他回首对着她笑,轻轻浅浅的笑容,温柔并且清淡,但是却像是告别一般,带着他的从容…… 锦瑟猛然伸出手,想抓住他,可是却什么都没抓住,她焦急的出口喊道:“不要……不要丢下……我……” 她不想,不想再一次感受,那被亲人抛弃甚至变卖的感受,不想再一次感受到失去父亲时的痛楚,感受到自己跪在自己家已经烧成一片废墟之上的时候,那种孤独和无助的感觉。 她害怕一个人,害怕被抛弃!甚至她害怕慕容修云清淡冷漠的目光,让她时时刻刻的觉得她就是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所以她很努力的想要坐好一切,紧紧的抓着慕容修云不肯放开,她不想在一次失去,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孤独和恐惧。 慕容修云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她已经在睡梦中很不安稳了,但是却还是没有醒来,可是此刻慕容修云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沉重。 曾经他告诉过锦瑟,无用的人就只有死,只有有用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待在他的身边。 那些话,他不知道当时自己用什么样的心情出来的,但是一定不是他的真话……他见到锦瑟的第一次,他已经决定要她好好的活着了。 也许他这辈子,都没有过什么真话吧。 然而却让锦瑟在他这些违心的谎话之中,痛苦了那么多年。 “锦瑟,对不起。”慕容修云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他多想告诉她,当他选择朝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了一辈子不会丢下她,不会不要她的。 当初他不会真话,如今出来……也已经没有了意义了。 慕容修云俯身,轻轻的揽住了锦瑟的肩头,将她瘦的身子紧紧的抱进了怀里,她这样挣扎都没有醒过来,必然是清竺给她吃了什么药,所以慕容修云这时反倒不怕弄醒她了。 他紧紧的拥抱她,好像这便是最后一次拥抱她了,他只想紧紧的抱着她,感受她的一切,恨不能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不要忘了我……”慕容修云终于在她的耳边喃喃的道:“哪怕痛苦,也不要忘了我。” 他最终还是不甘心,想要锦瑟忘了他开始新的生活,他还是不甘心。 他不想让她忘记他……他这一生,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到现在他也没发生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若是连锦瑟都忘记了他……那么他这一生,究竟是真的存在过吗? 若是连锦瑟都遗忘了他,他会觉得他这一生,好像从未活过一般,毫无意义。 “哪怕恨我,怨我……也一直一直,带着有我的回忆。”慕容修云喃喃着,闭上了眼睛。 烛光晃动中,他轻轻的吻住了锦瑟的唇,仿佛要将他的气息在这一刻深深的融进锦瑟的身体里,叫她永远记得他。 深深的吻,却让锦瑟从那担忧不安的梦中渐渐的安稳了下来,她的眉头轻轻的舒展开来,紧紧抓着慕容修云的手也松了开来,好像不再害怕了一般。 慕容修云放开锦瑟时,她已经睡得很安稳了,仿佛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一般,像个孩子一样,如同他在那个雨夜里捡到她时…… 她就是这样,迷迷糊糊的,却在他的怀抱里轻轻的挂起一抹安心的笑容。 慕容修云为她整理好了有些凌乱的发丝,为她盖好了被子,他不想离开……可是却不得不离开,因为他无法带锦瑟走,他带着她走不出这苗疆。 更何况,没有了清竺,他也没有地方可去,因为没有清竺,他熬不过冬天。 若是清竺要他的命,别是有锦瑟在他的手里,就算没有锦瑟……慕容修云也是无法抵抗的。 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吧。 慕容修云却不害怕,只是深沉的眸子紧紧的锁定了锦瑟的睡颜,然后轻轻一笑,声音如同魔咒一般的在她的耳边响起,“不论如何,不要忘记我,永生永世,我定都不放过你。” 话音才落,烛光又是微微一晃,屋子月白色的身影已然没有了,如同他来时一般,像是一场梦,除了屋子里留下他身上淡淡的馨香证明着他来过的痕迹。 锦瑟微微皱眉,随即又舒展了开来……唇瓣轻轻的抿了抿,像还沉浸在安稳的睡梦之中,挂着轻柔满足的笑容。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六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七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七) 清竺与北棠风两个人此刻正坐在二楼的正厅里,蓝依依给他们二人各自倒了水,也没见清竺要什么,看了看北棠风也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便叹了一声,“我先休息去了。” 罢,便退了下去。 她知道,清竺不会在她的面前什么,因为从到大,虽然她与清竺并非是亲生的兄妹,但是清竺待她却是极好的,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没有相处几年,清竺便离开了寨子。 那么多年,清竺在外面干什么,蓝依依虽然不知道,但是她明白清竺一定很不容易。 否则这整个寨子里早在她时候就迅速蔓延的疾病为什么会被清竺治好了? 只是他从来没提这么多年他在外面做什么,又是哪里来的药治好了村子里所有的人的病…… 蓝依依幽幽的一叹,想为清竺分担点什么,却什么也做不到。那年清竺的母亲和蓝依依的父亲两个人结为一个家庭,虽然是两个家庭组建在一起,但是那几年还是过得很美好的。 那时虽然他们都还,但是父母恩爱,清竺待她也很好,一家人其乐融融。 只是寨子里却突然蔓延起来一种怪病,不仅仅是蓝依依他们生活的寨子,许多的寨子都被这疾病所困扰,那是一种专门发作在成年男女身上的病,发病时痛苦不堪,犹如万毒噬心。 而那病每发作一次,好像人的心智就会跟着丧失一分。 到最后,寨子里出了许多没有表情,不听人言,如同傻子一般的成年人,而这些人若是只是呆傻倒好,偏偏平日里呆傻着,却突然会发疯,见人就一阵撕咬,不论是不是自己的亲人朋友。 那段时间里,寨子里的人都不敢随意出门,那些失去了意志的呆傻之人也被关押起来,可是那些人发病时那种狠戾和暴躁却压制不住,而且发病时,那些人的双眼赤红,力量也会比平常人大好几倍。 根本无法管制! 蓝依依的父亲便是被这些暴动的病人活活打死了,清竺的母亲伤心过度却也突然染上了那该死的疾病,在两次突发万毒噬心的痛楚之后,未免自己失去心智变成残暴的杀人凶手,自己了结的生命…… 从那以后,清竺就变了个样,那时候他与蓝依依都还没有成年,也不会得那怪病…… 寨子为了生存不得不将那些失去意志力的病人杀死,可是之后那怪病蔓延得越来越厉害,几乎寨子里的成年人都犯了病一般,那情况实在吓人得很,更是无法抑制。 后来寨子里出现了一个怪人,一个残疾,身子好像只剩下一半,没有腿脚……整个人都埋在一片黑纱的笼罩之中,看起来恐怖异常。 却也是这个自称魑魅的怪人,族人们的反常并非是病,而是中蛊…… 在苗疆,蛊毒种类很多,但是这样大规模的却很少有,而且这样将所有的人都毒害是有什么企图? 那时苗疆的成年人已经没有剩下多少,而这个怪人却抑制了蛊毒的发作,却也只能抑制无法根除,那以后中了那可怕蛊毒的人们发病率很低,伤人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是人们身上的蛊毒却是驱散不了,而且越来越多的成年人中蛊。 那个魑魅,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可以完全根治并且解除他们的蛊毒,他需要一个人作为他的帮手!但是这个帮手却得吃下魑魅的毒药,魑魅从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只有他掌控了别人的性命,他才会安心。 寨子的人都犹豫了,因为吃下毒药后便身不由己,而且魑魅的模样一看便不是好人,很多人都犹豫了……却只有清竺站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吞下了毒药,和魑魅离开了苗疆,去寻找那唯一可以解救族人的解药。 其实寨子里其他人如何清竺不介意,蓝依依知道的,清竺那样做,只是为了保护她这个妹妹……因为她总有成年的一天,而且这蛊毒异常奇怪,哪怕是寨子里的人跑出去,离开苗疆,也还是逃不过! 所以清竺确定,这蛊毒只要是苗疆的人,也许就永远也逃不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清竺却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的根治! 他以前答应过自己的母亲,当蓝依依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在母亲临死前,他发过誓,一辈子保护她。 任何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蓝依依会成年,他也会成年,总有一天逃不过那蛊毒的毒害!所以他宁愿孤注一掷,随着魑魅离开了苗疆,一走就是好几年……从来没有回来过。 直到他找到了解药,他回到了寨子,从他手中的凝血丸救了整个寨子。 期间他从没有跟蓝依依或者跟寨子里的任何人过他究竟哪里来的解药,究竟与那魑魅在外面经历了些什么,他从没有过! 但是魑魅狠毒又阴冷,之前在寨子里时就表现出那种近乎变态的阴狠,蓝依依知道,清竺与他在一起,一定没少吃苦!没少受折磨! 可是清竺从来不,蓝依依知道那是清竺保护她的方式,所以她也不问,只是心里的苦楚和担忧也只能自己吞下了肚子,只盼望自己再有用一些,什么时候真的能帮助清竺就好了。 蓝依依心事重重的离开,二楼的正厅里气氛也很严肃,北棠风坐了片刻,知道听到蓝依依的脚步声远离,才开口道:“你叫我下来,有什么事情?” 清竺的眸子低垂,微微一晃,叹道:“关于锦瑟身体的事情。” “她的身体如何?”北棠风一听这话,便打起了精神。 清竺却摇了摇头,“不太乐观,不过我会尽力,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北棠风抬眼看清竺,清竺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看了眼手中的瓷瓶,道:“锦瑟的身体缘故,包括她的眼睛失明,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源自于内心对自己排斥。” 北棠风皱了皱眉头,清竺继续道:“就是平常大夫们所的忧思过度,或者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人的心情一旦低落,病痛更会翻倍,若她自己都没有活下去的意志,甚至期望着身体就此垮掉,不愿意面对现实,放不下心中忧虑,再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续命。” “怎么会……”北棠风垂眸,心里悲痛不己,他知道锦瑟心里藏了很多的心事。 也知道锦瑟从没有放开过心结!也许当初她有机会放开一切,但是那个机会却被生生的斩断了,如今再此与慕容修云纠缠在一起,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她受了太大的刺激,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所以……宁愿选择瞎了眼,若她再这样下去,时日也无多了。”清竺得是事实,这也是他的为什么慕容修云的再生之血都没有了作用。 人可以抵抗病魔,甚至在人坚定的意志下,可以战胜很多疾病创造奇迹,人的意志力越强,生命力也就越强!当人的意志力衰弱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或者觉得活着是一种痛苦时…… 又有谁可以阻止她去死? “那……该怎么办?你的意思……”北棠风的手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自己就算带走了锦瑟,让她远离慕容修云又如何? 慕容修云不在她眼前,也不在任何地方,就在她的回忆里,在她的心里……岂是可以忘就忘? 平心而论,就像要他忘记锦瑟一般,他又怎么能做到? 清竺手里的瓷瓶一晃,丢到了北棠风的手里,“连心蛊加神仙忘。” 北棠风一愣,清竺微微垂眼,“连心蛊为子母二蛊,子蛊可以将母蛊的病痛转移到子蛊的身上,再由服下子蛊的人将病痛消磨殆尽,这样可以治好服下母蛊之人的身体,但是要锦瑟完全好起来,并且一生健康……便要加上神仙忘,使她忘却一切,前尘往事,爱恨情仇都忘却了,她才能获得新生。” 北棠风看着自己手里的瓶子,听清竺道:“你手里的是神仙忘,至于连心蛊还得你自己看着办,毕竟锦瑟身上的伤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一般人无法直接承受。所以直接服下神仙忘,以锦瑟的身体调养几年也能康复,只是身体终究会落下病根!” “她会忘了一切?”北棠风只是喃喃的,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 “是,忘了你,也忘了他。”清竺的话很明白了,“忘了一切。” “也许……她不会愿意。”北棠风不知道为何,竟是凄苦的笑了起来,仿佛能预见锦瑟的反映。 不论是连心蛊,还是神仙忘,他都觉得锦瑟不会愿意的。要她忘记了一切,纵然忘记痛苦是很好的,但是忘记痛苦时一样要忘记快乐,忘记曾经的美好。 忘记了对她来很重要的人,亲人,朋友,过往,连她自己都忘了,那么她的存在岂不是更没有意义了? “那是你们的事了,我只是答应了慕容修云保住锦瑟的命。”清竺看着北棠风,“方法我是提出来了,用不用是你们的事,我问心无愧便是。” 罢,清竺拉开门离开,还不忘补充道:“想要连心蛊的话,再来找我。” 门扉打开,夜风吹进了屋里,在这夏夜的丛林里,竟是一阵冰凉…… 清竺的身影离开了竹屋,不过一会儿,身后便跟来一个身影,他微微顿了顿身子,便笑道:“如何?见到了?” 跟上来的人,正是慕容修云,他的脸色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笑了笑,走到清竺的身边道:“你刚才与北棠风的,就是唯一的办法了?” 清竺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不料慕容修云倒是笑了起来,“也好,通通都忘了,起码我也不会这样不甘心。” 清竺一愣,就看慕容修云道:“走吧,不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微微一叹,清竺迈出脚步,却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你就那么肯定北棠风会不顾一切的救治锦瑟?他的也没错,锦瑟一定是不会答应的。” “他会的。”慕容修云的声音淡然,仿佛是叹息着什么,却又像是在微微的笑,让人捉摸不透,“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对锦瑟好的,他就一定会做。” 清竺再没有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苦笑道:“难得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 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原来这世上,能让慕容修云上心焦急的人,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瘦弱的锦瑟啊……清竺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好笑。 这看起来自私又自大的慕容修云,隐藏得真是太深了,若不是如今是他的生死关头,清竺想他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发现这个事实。 而慕容修云将锦瑟的命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的事情,也许永远……也不会有别的人知道了。 慕容修云没有答话,只是仰头看着那些高大的树枝间露出来的些许星空,轻轻笑了起来。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七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八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八) 天色微亮,但在这丛林之中,一切似乎还现在黑暗之中,茂盛的树木枝叶遮挡住了天边升起来的一丝亮光。 在这破晓的时分,天地是最为安静的,哪怕是这生命力旺盛的热带雨林之中,也仿佛寂静得没有丝毫的声音,好像连蛇虫鼠蚁都陷入了沉睡之中一般。 丛林的深处,有一方碧潭,潭水却显深蓝色,在这一片绿汪汪的丛林包围之中,这一片深蓝的碧潭显得无比的清凉,深沉。 这碧潭巨大,又分出十支支脉,缓缓的从山上流淌下去,形成一条条叮咚作响的溪。 在这大山的盆腹之地,这碧潭像是被群山围绕守护,它就如同这群山的心脏一般,散发出光亮的色彩,流向群山,滋润这一片天地。 慕容修云就站在这碧潭边上,一身月白的袍子显得这碧潭越发的清亮,阳光升起时,这碧潭光辉万丈,慕容修云修长的身影站在一边,那一身月白的袍子竟散发出一种高贵清冷的光芒来,两相呼应,栩栩生辉。 “你带我来这……是什么意思?”哪怕是慕容修云,都不得不为眼前的美景多震撼,他不算去过世界各地,但也算游历名川大山,曾见识过多少壮丽波澜,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 只是他知道,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致命。 轻轻的俯身,慕容修云伸出手掌,完美的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想探入水中。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绝对不会去碰这水。”清竺适时的开口提醒,语气里全然是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斜眼看着慕容修云,见慕容修云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慕容修云倒也没有在意,直起了身子,幽幽的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清竺,淡然道:“现在可以要我做什么了吧?” 清竺一愣,他知道慕容修云会答应他,不仅仅是因为锦瑟,锦瑟只是清竺为了万无一失而做的保障,当然他也押对了宝!因为若不是锦瑟的缘故,慕容修云这一身傲骨,哪里会折服? 也许他宁愿死在冬日的寒冰之症下,也不会为了帮他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吧? 清竺的眼微微一沉,向来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变得异常的冰冷淡漠,冷冷道:“我要以你不死之身,清洗这一潭毒水。” “毒水?”慕容修云微微挑眉,看着这方碧潭,这水湛蓝得美丽,却也诡异! “这水本来不是如此的,是因为被人下了蛊毒,所以才成了现在的样子!”清竺微微一顿,还是道:“很多年前,寨子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疾病,对苗疆来,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很多人都死了……” 清竺想起,那些蛊毒意在控制人心,虽是万毒噬心之痛,虽是丧失神智,但是却不会致命……然而那蛊毒的蔓延,短短几年就几乎毁了清竺长大的寨子。 寨子里的人并不是死在蛊毒之下,而是死在那些被蛊毒控制而发狂的杀人狂手中……死在族人的对抗之中。 那些年,整个雨林了似乎都弥漫着一种血腥的气息,每个人都惴惴不安,互相猜忌,怕自己突然染上病会胡乱伤人,也怕自己身边的人染病会殃及池鱼。 最终的结果便是大屠杀…… 清竺不是寨子里土生土长的苗族人,他的母亲是中原女子,落难后一家人只剩下他两母女相依为命,却遇到了蓝依依的父亲,那个男人也是早年丧妻,清竺当时很,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的母亲和蓝依依的父亲最终组建了家庭。 后来,一直以来的奔波和孤苦都结束了。 清竺成了寨子里的人,寨子的族人都很热情,从不将他们当成外人,甚至对清竺和他母亲都很好。 清竺在这里长大,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外来人,他将自己当成他的家,然而却遭遇了那样的变故……好不容易拥有的家庭,好不容易获得的幸福生活,全部毁了。 他因为魑魅真的可以解蛊,以为慕容修云的血造出来的凝血丸,能治愈一切。 他忍受了许多,魑魅的折磨,鞭打,甚至以他试毒,所有的痛楚他都挺过来了,就为了留在魑魅的身边可以得到再生之血的下落,可以获得凝血丸。 所以当魑魅引诱慕容修云上当后成功造出凝血丸时,他好不心软,杀了那个折磨了他那么多年的怪物。 他不杀慕容修云,反而救了他,以此为交易,要慕容修云提供再生之血给他! 清竺以为只要制造出足够的凝血丸,就可以拯救族人,拯救寨子……让以前的寨子都回来,让大家都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之中。 可是当他拿着足够的凝血丸回来,发现一切都错了……全都错了。 凝血丸是可以解掉他们身上的蛊毒,可是却不能根治,他查探了许久,才知道问题出在这潭水中。潭水中的蛊毒无法可解,是当代的苗疆大祭司的阴谋。 他想要控制苗疆所有的寨子,并且让这些人听命与他,他解蛊毒之便,操控那些丧失神智的人为他铲除异己,并且打算用这样的方法制造出自己的军队。 那些中了蛊毒的人,不仅神志不清完全听他摆弄,还力大无穷,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完全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却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若有这样的一支军队……那么苗疆想要入主中原就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祭司在这潭水中下了蛊,这水乃是苗疆的生命之源,十万大山都靠着这水滋养,所有的族人都靠这水生活。 所以他们的蛊,就算解了一时,也一样会再次中蛊,除非他们举族搬迁,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苗疆的人从不踏足中原,他们有自己生活的圈子,他们不可能放弃养育自己的大山。 而且,大祭司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若真的有大批族人搬迁或者叛离苗疆,那么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 清竺知道,想要解除这蛊毒,只有从这潭水开始!他要做这件事情,大祭司必然会出来阻扰,到时他再一网打尽便是! 但是这潭水之中的蛊毒,若要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偏偏这世上有这样神奇的东西,赫连氏的再生之血……慕容修云身上流传着的,便是这样神奇的血液。 只要以他的身体入潭,以他的血来清洗这潭池水,必然可以化解这潭水之中的蛊毒!还这苗疆一片纯净的水源和天空! 清竺有些痛苦的闭眼,“我本只想带着妹伢离开,但是最终还是做不到……无法看着自己从长大的寨子毁于一旦,无法看着苗疆成为行尸走肉的世界,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 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他纵然受了许多的苦难,但是他生命中所有的美好时光都是在这寨子里渡过的。 不仅仅有他的父母,有他的妹伢……还有那些族人,每一个人都是熟悉的,他们的笑脸,他们被鲜血染红的眼眸,还有他们痛苦挣扎,为了活下去而必须变得残忍,甚至为了守护必须手刃自己发狂的亲人…… 那些痛苦,那些纠结,清竺明白,他明白的!母亲当初发现自己传染上蛊毒时,死时那样的坚决……因为在她之前染上蛊毒的父亲,便是母亲亲手杀死的啊…… 清竺知道,他永远无法逃脱那些回忆,那些记忆中的容颜,那些欢乐和痛苦,永远无法逃离。 哪怕他可以带着妹伢远走高飞又如何?他逃不掉的,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的是什么,所以他只能面对。 “虽然残忍,但是我只能这么做!”清竺垂眼,扬起了苦涩的笑容,“我曾助你几次渡过冬日的危机,如今若没有我,你也一样活不了,不如帮帮我,算我欠你一条命,你最后的要求,穷我一生,也一定会做好。” 慕容修云微微垂眸,看着脚下那一潭碧蓝的水,水波粼粼,闪耀着动人心魄的光辉,这样美丽……却这样的致命。 “你的对,我本就是将死之人。”慕容修云抬起眸子来,脸上却划过一抹哀愁,“再生之血又如何?活着总也是苟延残喘命不长,用我的命换你一个承诺,我也好放心。” “我定会保她一世安稳。”清竺得坚决,阳光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潭水之中,又反射在他的脸上,那些美丽的波纹在他的脸上晃动着,叫他那一双总是阴鸷又美丽的眼睛显露出从未见过的坚韧来。 慕容修云再没有什么,他向刚才一样,想伸手去探那深蓝色的潭水,而这一次,清竺并没有阻止他。 天早已经大亮了,四周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响动,风吹过……带起了几丝凛冽的风来,隐隐的杀气扑面而来。 慕容修云的手指探入水中,只是那么一点点,那潭水突然像是被烧开了一般,自慕容修云的指尖四周弥漫出无数的泡沫来,慕容修云皱了皱眉,那种几乎蚀骨的痛楚从指尖传来。 好像指头在水下被无情的腐蚀了一般,连骨头都不剩。 慕容修云蹙眉,相信了清竺的话,这水……真是毒辣。 收回手来,那探入水中的两根指尖一片血肉模糊……当真是被腐蚀了,深可见骨。 清竺皱了皱眉,却无比认真的道:“这下你知道了吧,你以身投池,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的。” “比死无全尸,挫骨扬灰死得更惨烈。”慕容修云微微一笑,像是不在意,只是他的手指竟快速的愈合着,那些粘着骨头的血肉竟是一点点的生长着,速度不快,但是却是肉眼可见。 “只是今天不是时候!”清竺冷冷的开口,空气越发的冰冷,气压降低,空气里的杀气早已经弥漫着叫人透不过气来。 “啊,总有人喜欢破坏别人的好事的。”慕容修云点了点头,却也不在意。 只是那些在暗中观察的人是亲眼看到了慕容修云伸手入池,却也没事,平日里莫这样触碰潭水,就是沾上一点,整个人都会瞬间化为一滩血水的! 而慕容修云不但好好的站在原地,甚至手指上的伤竟是好了! “看来再生之血,并不是以讹传讹!”空气里,也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传来,冰冷得让人颤抖。 清竺冷眼观察四周,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慕容修云的身前站了站,想来是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要保住慕容修云。 “既然高贵为帝,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葬送自己的性命,江山可比美人多娇!何必自取灭亡?”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般,“南帝只要离开苗疆,本尊必既往不咎,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帝王,本尊造本尊的士兵!如何?”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八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九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十九) “既然高贵为帝,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葬送自己的性命,江山可比美人多娇!何必自取灭亡?”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般,“南帝只要离开苗疆,本尊必既往不咎,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帝王,本尊造本尊的士兵!如何?” 慕容修云淡淡的挑了挑眉,却没有清竺那样的紧张,淡笑道:“不如何。”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随着这话音而来的,还有林子里突然现身的黑衣人,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衣,脸上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一个个如同鬼魅一般的从四处现身出来,将这一方碧潭与慕容修云、清竺二人一同包围了起来。 而在这些黑衣人的当中,正对着慕容修云与清竺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色长袍的人,他的身型高大,衣衫繁复重重叠叠之间显得他越发的强壮,衣袖很宽大,连同他的衣摆一起拖沓在了地上,他的头发披散着,面上带着黑色修罗面具,看不到脸,仿佛整个人都是笼罩在一层黑色之中。 面具下的眼睛,一片赤红,目不转睛的看着清竺,又透过清竺看向了慕容修云,那双眼睛戾气太重,如同贪狼一般闪着贪婪又嗜血的光芒,那种杀气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能将人凌迟。 “你终于现身了。”话的是清竺,自从这黑袍人站出来的那一刻起,清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 清竺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至少慕容修云认识他这几年来,从没有见过他这样,露出那种认真,仇恨,并且嗜血的眼神来。 “你一个外族人,却想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苗疆吗?清竺,你太不自量力了,你以为找到再生之血又如何?本尊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挡在本尊身前的,不论神佛,本尊都会毫不留情的铲除!” 那人的声音异常的低沉,暗哑,仿佛是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叫人不寒而栗。 “我不是神,也不是佛!只是注定要成为破坏你大计的人!”清竺的眼微微一眯,杀气弥漫而出,他冷笑着打量四周包围他们的那些黑衣人,在盘算着有几分胜算,并且不着痕迹的道:“大祭司在苗疆如同圣人一般,却不想会让自己的族人成为行尸走肉。” “没有自己的意志,就不会有胆怯,不会有背叛!无情无爱,才不容易动摇!这才是战无不胜!”大祭司突然扬起手臂,宽大的黑色袍子随风舞动,在这凌晨天微亮的十分,那一身黑那样的刺眼。 见慕容修云几不可见的勾起了唇角,大祭司冷笑出声,转眼问他,“南帝,你对吗?拥有这样强力的军队,难道不是每一个统治者的毕生追求吗?” “别人我不清楚,只是在下没这个兴趣。”慕容修云淡淡叹了一声,仿佛是惋惜,“只是我既然发现了有人有这样特别的口味,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人踏足我们中原!” 这样的军队算是军队吗?虽然为了登上高位,鲜血和牺牲都是在所难免,厮杀也好,尔虞我诈也罢,甚至也会用尽各种办法牵制于人,让别人为他所用,却从未想过,竟然还有人会想着建造这样一只行尸走肉的军队。 听起来好像是很不错的想法,所有的人都不会背叛,只忠于自己,如同操控在手的提线玩偶,可以随心所欲…… 但是慕容修云宁愿用诡计,阴谋,甚至更多的别的办法来使人臣服,却也从没有想过会对提线玩偶的军队感兴趣,那样的军队,那样的人生……也太无趣了。 “那你确定要与他站在一起了?哪怕他要的是你的命!”大祭司的双眼炯炯,杀气尽显,那样的眼睛,让人觉得只要被盯上了,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感觉。 慕容修云显得无比的平淡,云淡风轻的道:“这是交易,筹码自然是我自愿付,也付得起的。” “就怕,本尊要叫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也好,你的女人也好!既然和本尊作对,本尊就要你们有来无回!本尊倒要看看,你是救得了你自己,还是能赶回去救你的女人!” 话音才落,黑衣人一涌而上,个个身手矫捷,如同这微亮的天空又被黑暗覆盖了一般…… “锦瑟。”慕容修云皱眉,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清竺仿佛也突然明白了,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下手,而且能这样清楚的知道他的行踪,他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开口道:“你放心,北棠风在她身边,而且寨子里也护卫!应该能撑住!我们动作快些……应该能赶得上!” 他既然答应过慕容修云保锦瑟一世安康,自然不会食言! 更何况,若是现在出了问题,岂不是一切都白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他要在这里,杀了这奸贼!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只有这样,才算是为那些死去的亡魂报仇! “那我就不留情面了!”慕容修云一撩长袍,漆黑一片的眼睛里突然绽放出无数冰冷的光芒来,像是冷冰一点点的凝固起来。 看着那些黑衣人一涌而上,想着也许锦瑟此刻处境堪忧,他恨不得……马上回去! 回到她的身边! * “啊!不要!” 锦瑟猛然一声尖叫,苍白着脸,浑身冷汗的从睡梦中惊醒! 一片黑暗被她眼前的鲜红取代,她喘息着便听到了北棠风的声音,“怎么了?锦瑟?” “阿风……我梦到……”锦瑟伸出手去,却始终没有出她梦到了什么。 北棠风急忙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苍白又惊魂未定的脸,那脸越发的消瘦了,叫人看着都心疼,他死死的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没事的,我在这……” 锦瑟的脸还是有些仓惶,哪怕遮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指尖在北棠风的大掌里微微的颤抖着,她身上被冷汗打湿了,一阵冰凉。 她梦到,慕容修云浑身的血,明明……她再也不想看到了,她已经瞎了,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却那样清晰的看到了,就在她的眼前,冰冷的水将他包围了起来,他浑身都是血,分不清楚究竟是哪里流淌出来的!仿佛是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流淌出来的,无尽的鲜血。 但是他还是朝着她微笑,然后他身上的血染红了那无边无尽的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血水之中,他的面容模糊,只剩下一片鲜血淋淋。 就如同她现在的眼睛里,只看到一片鲜红一样,好像这就是他的血染红的! 锦瑟忍不住颤抖,喃喃的张口,唇瓣剧烈的抖动着,却什么也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这样的画面,明明她什么都不想看到,什么都不想看到!为什么却还是能看到,能这样清晰的感受到!? “他……他,是不是……来了?”许久,锦瑟才听到她自己发出这样微弱又颤抖的声音,她的手一片冰凉,死死的抓着北棠风的手,她看不到他,只能这样让他感受,她此刻的心情。 她是多么恐惧,多么害怕…… 他不是真的来了吧?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是这凶险的苗疆之地,还有清竺等人对他虎视眈眈,他不会……不会来的。 不会来的。 锦瑟心里一遍遍的否定着,他那样聪明的人,明明知道是圈套,是陷阱……他不会来的! 北棠风垂眼,沉默着没有话,只是紧紧的握着锦瑟的手,然而他手掌的宽厚和坚定的力量,却叫锦瑟的心越发的冰凉,因为这无声的沉默,因为北棠风此刻表现出来的这种坚定的力量。 仿佛告诉了锦瑟答案。 “不,不……不会的。”锦瑟一颤,只觉得仿佛落入了万丈深渊,好像已经分不清楚,那些看到他满身鲜血浑身是伤的样子,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心!”猛然一声冷喝,北棠风一把将锦瑟按倒在床。 ‘嗖’的一声,利箭带着冷风快速掠过,擦过了锦瑟耳垂的发丝,掠过了北棠风的肩膀……狠狠的钉入了墙中。 无数的黑影晃动,外面天光微亮,这些身影已然将这的楼阁包围了起来,却毫无声息,北棠风沉了沉眼,看了看怀中的锦瑟苍白着脸,却仿佛没有回过神来,他只道:“看来,有人想要你的命!” 锦瑟这事似乎才反映过来,她竟是突然想到……若是她死了,慕容修云是不是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钳制了? 虽然这想法只是一秒。 飞快的被北棠风打断了,“走!” 北棠风着,已经一把将锦瑟扶了起来,那娇的身子抱在他的怀里,轻如无物。 就在北棠风抱起锦瑟准备拼杀出去时,外面的黑影晃动箭,无数的利箭射来,穿过窗户,房板,射出了无数的洞来,外面的天光随着那些洞照射进一束束的光芒来。 北棠风好不容易躲开那些利箭的袭击,抱着锦瑟的身子越发的紧了,几乎一手就将她整个人稳稳的托住揽在胸前,一脚踢开了残破的窗户,飞身跃了出去! 外面无数的黑衣人包抄了上来,将北棠风团团围住,这些带着鬼面獠牙面具的人一言不发,却是个个杀气四溢,出招毫不留情,招招对准了北棠风怀里的锦瑟而来。 北棠风心应付着,抱着锦瑟抓住每一个机会想窜入丛林之中,此时寨子里异常的安静,除了打斗时碰撞的兵器声音,竟是静谧得恐怖! 清竺可没过在苗疆有人想对付锦瑟!如今这些人来势汹汹,又个个都是高手,出手就是要致锦瑟于死地!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这凌晨诡异的静谧。 蓝依依惊叫着看着冲上来的黑衣人,她站在二楼的楼道上,正巧看到北棠风与这么多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不由得发出尖叫声,可是声音才发出来,便有两个黑衣人对着她冲了过来! 北棠风眼一沉,却不料锦瑟惊呼道:“救她!” 几乎是听到锦瑟这一声,北棠风反手将手里夺来的兵刃丢了出去,刺中了一个黑衣人,堪堪的让蓝依依躲过了致命一击! 蓝依依寻到这一个空隙,眸光一闪,在第二个黑衣人举刀冲来时,猛然洒出一把粉末,那人痛苦嘶吼一声,身影一顿间,身上的衣衫,脸上的皮肤和面具,竟然开始腐烂,那痛苦叫黑衣人迷失了方向,在原地挣扎着。 蓝依依飞快的跑上楼去,叫道:“我来帮你们!快走!”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十九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十) 蓝依依寻到这一个空隙,眸光一闪,在第二个黑衣人举刀冲来时,猛然洒出一把粉末,那人痛苦嘶吼一声,身影一顿间,身上的衣衫,脸上的皮肤和面具,竟然开始腐烂,那痛苦叫黑衣人迷失了方向,在原地挣扎着。 蓝依依飞快的跑上楼去,叫道:“我来帮你们!快走!” 罢已然冲到了北棠风的身边,手中洒出了的粉末吓退了黑衣人几步,趁着这空隙,蓝依依从怀里摸出一管虫笛来,狠狠的吹了起来,那声音清凉,久久的回荡在空中。 不消片刻,寨子里的人突然都被惊醒了,黑衣人原本是要速战速决的,所以杀了几个守卫摸进来,却不想料漏了一个北棠风。 此刻大多数寨子里的人从屋子里冲了出来,顿时喊杀声一片,与黑衣人战在了一起,只是寨子里的男女除了一些负责守卫的人外,其他多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黑衣人对付这些人毫不留情,顿时四周血光冲天并且喊叫声越发的刺耳! 几个黑衣人还是缠着北棠风不放,出手要夺锦瑟,也不管是死是活,就是要将她从北棠风的手里抢过来。 蓝依依躲在北棠风的身侧,偶尔还需要北棠风帮衬一下,她没有武功,身形也不敏捷,但是手里仿佛有洒不完的毒粉,还是让黑衣人多少有些顾忌。 众人杀得难分难解,锦瑟看不到,却能听到此刻的混乱,蓝依依在一旁,北棠风便不可能只身带着锦瑟离去,只有一步步的带着她冲出包围圈。 寨子里的族人伤亡惨重,多少却也帮北棠风拖住了些时间,北棠风正要离去,却不料突然起了变故。 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几声怪异的笛声,本来帮忙拖住黑衣人的族人们竟是有好多突然转手对付起了自己人,那些人目露红光,凶残无比,下手狠辣,几乎看都不看就对身边的人一顿乱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寨子里的人一时反映不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是蛊毒发了,他们的蛊毒发了……” “怎么可能……”蓝依依喃喃的开口,早已经看着互相厮杀的族人惊呆了,那些失去意识的,只记得杀戮的族人,再一次出现了,那些面无表情的熟悉面孔,那些赤红的眼,如同噩梦一般。 明明蛊毒解了啊!明明……自从清竺带回来解药以后,大家都已经好了啊!为什么,突然又发作了? 这从儿时就一直存在的噩梦再次降临,蓝依依和其他族人一样,顿时惊呆了,早已经忘记了身边的危险! 黑衣人摆脱了族人的纠缠,快速的朝着北棠风汇集而来,北棠风一手托着锦瑟,另一只手飞快挡开袭击来的刀剑,然后一把拉过蓝依依,避免了她被人斩于剑下的命运,沉声道:“发什么呆,快走!” 若不是蓝依依是清竺的妹妹,若不是锦瑟开口要救她!北棠风根本不会管她,只会带着锦瑟尽快离开! 而如今,寨子突然发生变故,蓝依依都傻了!他要带着人离开也异常的困难,至于那些被同族砍杀的族人,北棠风是再顾及不到了。 避让着刀剑,抱紧了锦瑟,一边带着蓝依依朝丛林退去,一边更多的黑衣人围攻上来,北棠风渐渐有些无法抵挡,此刻锦瑟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苍白着脸,微微颤抖道:“你放我下来!” 北棠风没有回答,之若罔然,锦瑟听得到刀剑带起的冷风呼呼的从他们身边刮过,鼻尖全是血腥的气息,她甚至不知道北棠风是不是受伤了,但是她能感觉到北棠风的动作迟钝了不少。 蓝依依咬牙跟着北棠风,尽量不让自己拖累她,可是她毕竟手无缚鸡之力,时常陷入危险需要北棠风帮忙脱困。 “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了!”蓝依依一咬牙,挡在了北棠风的身前,将手中仅存的毒药粉洒出,几个退让不及时的黑衣人沾上药粉,顿时身体快速的腐烂,眼看同伴就这样痛苦着化为血水,其他黑衣人一时顾忌,不敢上前! “快走啊!”蓝依依惊叫一声,一把将北棠风推进丛林之中,黑衣人见状冲了上来,蓝依依一挥手吓得他们后退几步,但是她手中已经没有毒粉了。 北棠风后退了好几步,想着自己怀里的锦瑟,咬牙狠心的转身离去。 对他来,什么都不如锦瑟重要! 锦瑟死死的揪着北棠风的衣襟,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是双唇颤抖着,想要的话也没有出口,依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抗北棠风的坚决,更何况……她知道,不论她什么,北棠风也不会放下她。 黑衣人见蓝依依只是吓唬他们,顿时怒气冲天,提着刀剑就砍了上去,蓝依依惊叫一声,仿佛预见了死亡,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刀剑相撞的声音异常的刺耳,却没让蓝依依感受到疼痛,只是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低喃道:“快走!” 蓝依依茫然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少女手中握剑,挡住了那些黑衣人,少女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接着天光,蓝依依看清楚了,不由得惊叫道:“是你!” 是上次和清竺一起到寨子里来的女人。 香雪微微眯眼,将黑衣人逼退几步,一把抓住蓝依依的手,飞快的往后退去,钻入了林子之中,朝着北棠风他们退去的方向追去。 进入了林子,一时间黑衣人就没那么轻松追上,但是北棠风毕竟不熟悉地势,这时天光乍现,但林子里还是有些暗,抱着锦瑟横冲直撞了一阵,听到身后稀稀疏疏的传来脚步声。 北棠风不由得警惕了几分,却看到香雪带着蓝依依飞快的窜了出来,香雪只是扫了一眼北棠风,利落的道:“这边走!” 香雪! 锦瑟一下听出了香雪的声音,手微微一颤,身子都僵硬了! 香雪在这里,就是……慕容修云她真的来了! 北棠风感受到锦瑟的僵硬,但是此刻也不是这些的时候,只是举步跟着香雪朝丛林深处退去,身后传来黑衣人的脚步声,不远……仿佛紧紧的跟着他们,只要一停顿就会被抓住一般。 香雪是跟着慕容修云和清竺的,但是当时他们进入碧潭方向时,香雪留在林子里等待,不多时就听到了打斗声,她想也不想就要冲进去救慕容修云,慕容修云却是第一时间让她赶来救锦瑟! 因为香雪不在黑衣人的包围之中,那些人见她也只是一个人,还是个女人,也不放在心上,她便飞快的跑了回来,却正好遇到北棠风等人被逼退丛林。 香雪想着也许慕容修云和清竺那里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便引着北棠风和锦瑟朝着碧潭的方向跑去,因为她知道慕容修云一定会赶回来救锦瑟,只要他们在中途遇上,那么身后的黑衣人便不再是威胁了! 香雪也自信,慕容修云和清竺一定能解决掉他们那边的黑衣人的! 几人始终没有黑衣人对丛林熟悉,加上带着没有武功的蓝依依,还有根本无法自己逃跑的锦瑟,很快被黑衣人追上了。 仿佛所有的黑衣人都追了来,数量比刚才多了不少!飞快的将北棠风几人围在了中间,甚至在密林的树上也隐藏了不少黑衣人。 “把那个女人交出来,就放你们一条生路!”黑衣人的警告却没有让北棠风有半分的动摇,他紧紧的揽着锦瑟,抿着唇,自有一种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不回来,但是他的表情和身上的杀气已经回答了。 “上!不论死活!”黑衣人一挥手,再次围攻了过来。 北棠风知道这次不似刚才了,这次只能拼死一搏,他一手将锦瑟放开,推到了蓝依依身边,然后将两个人护在了身后,沉声道:“帮我照顾她!跟在我身后!” 蓝依依严肃的点了点头,急忙搀扶住了身体摇晃的锦瑟。 锦瑟的身子根本没有一点的起色,浑身无力不,仿佛内脏都爆掉了一般,根本连站立都成问题,只能靠着蓝依依的搀扶勉强的站立着。 但是她咬牙撑着,不能倒下,因为现在她已经成为了北棠风的拖累了,若是再倒下……北棠风就不能腾出双手去战斗了! 香雪与北棠风从来没有过的默契,两个人互换了眼神,将蓝依依和锦瑟挡在身后,对付着攻来的黑衣人,丝毫不给他们一点空隙去到锦瑟的身边。 锦瑟紧紧的捏着拳头,眼睛虽然看不到了,但是她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侧耳听着打斗的动静。 鼻尖全是血腥味,空气里是冰冷的兵器碰撞声音,甚至她能听到这些嘈杂的声音里,北棠风有些沉重的呼吸! 他受伤了,一定是受伤了! 锦瑟紧张得抓住了蓝依依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蓝依依都痛得皱起了眉头,锦瑟颤抖着道:“他受伤了!” 蓝依依没有回答,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北棠风打斗,北棠风的腰间软肋处,确实有一道刀伤,长约两寸,虽然不深,但是血还是侵染了衣衫,而且血是黑色的! 在苗疆,最常见也是最恶毒的便是毒! 他们最喜欢在兵器上抹毒了!不论是怎样的高手,都无法抵抗毒药的侵蚀! 蓝依依紧紧的皱眉,她都不知道北棠风是什么时候受得伤,但是看不到的锦瑟却比她先发现!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但是此刻却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她抿着唇,死死的抓着锦瑟。 “心!”蓝依依突然大叫,让锦瑟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北棠哥哥!” 随着蓝依依的尖叫,动作早已经迟缓的北棠风已经中了一剑,,香雪急忙冲来解围,却是不知道哪里射来一只利箭狠狠地射在了她的后背上! 只是这一秒,早已经有几个黑衣人冲开了两个人的屏障朝着蓝依依和锦瑟冲去! 锦瑟是第一个反映过来的,蓝依依早在看到北棠风受伤那一刻就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黑衣人冲来! 刀剑划过空气,‘呼呼’的风声! 锦瑟一动,飞速的将蓝依依往旁边一推,自己却迎面对上了那寒气逼人的杀气! 那一刀迎面劈来,锦瑟只听到北棠风的一声惊叫,“锦瑟!” 身体突然被谁强力一扯,不由得往后退去,脚步虚浮的摇晃几步,就失去了重力朝地上摔去,可是意外的却是摔入一个冰寒的怀抱之中,那手臂有力的揽住了她的腰,熟悉的气息和力度。 ‘当’的一声,袭击来的大刀被狠狠的弹开,慕容修云将锦瑟心翼翼的护在怀里,旋身避开了砍来的另外几刀,手中软剑寒光一闪,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没事了……我来了。”慕容修云轻声低喃,声音就在锦瑟的耳边荡开。 锦瑟呼吸一滞,却不知道此时心情是欣喜还是痛苦,只是忍受了许久的身体上的痛楚突然袭来,像是从胸膛处猛然爆开,她一阵咳嗽,血从嘴里喷出不少,落在慕容修云月白的袍子上! “锦瑟!”慕容修云微微皱眉,此刻丛林里不知道何时来了许多的毒虫,大大的来势凶猛,朝着那些黑衣人就冲去,一番撕咬!加上突然加入战局的清竺,还有香雪等人协助,黑衣人顿时溃不成军! 锦瑟只觉得一阵阵的天旋地转,似乎所有的力气都抽空了,只是感觉到慕容修云强有力的怀抱和臂膀,她嘴角带血,却是轻轻的挣扎,想推开慕容修云,“你来做……什么,你走……我,我……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要来?他不来,清竺也不会对她如何!如今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这种无力感,这种时时刻刻被死亡包围着的感觉,她明白的……哪怕他不来救她,她也知道自己一定时日无多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他来救? “走……走开……”锦瑟话间,气息早已经断断续续,胸膛里仿佛有什么凝结着堵住了呼吸,然后有血不断的从嘴角流淌出来…… 慕容修云微微皱眉,却是锦瑟的手突然从他的身上滑落,身体软绵绵的失去了所有力气,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一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十一) 此刻天色已经大白,清竺带着几人又回到了碧潭附近,在这密集的丛林里,只有在碧潭附近找到了一块空地。 将外衫铺在草地上,让锦瑟静静的睡在上面。 锦瑟的衣衫还有慕容修云的衣襟上,都染了血,全是刚才锦瑟呛咳出来的,北棠风在蓝依依和清竺的帮助下包扎了伤口,他中了剧毒,哪怕清竺及时给他解了毒,那身体也顿时垮了一般,虚弱得很。 他坐在锦瑟的不远处,因着刚才包扎时那一阵痛苦,满头大汗,清竺将药丸子给他,淡淡的道:“还好不是什么猛烈的毒药,否则可就坏了,先把余毒清干净,应该不会有事的。” 北棠风没有话,接过了清竺给他的药丸子,捏在手里迟迟忘记了吃下去,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还有她身边的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坐在锦瑟的身边,他的目光没有在乎任何人,只是注视着锦瑟苍白的脸,还有她轻抿的唇,唇早已经没有了血色,她的脸色比蒙在她脸上的白纱布都还要苍白。 清竺的目光缓缓在他三人之间转换,半响也只能幽幽一叹,走了过去为锦瑟把脉。 蓝依依和香雪两个人坐在一边,因着这气氛太过诡异,连话都不敢。 “怎么样了?”慕容修云待清竺把完脉,第一时间问了,北棠风的眼神也很急切,目不转睛的看着清竺。 清竺放好了锦瑟的手腕,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不怎么样,怕是……” “拿来。”慕容修云打断了清竺的话,没等清竺下去,他轻轻的伸出了手,在清竺面前坚定的停驻。 清竺一愣,北棠风没有什么力气,却还是接着慕容修云的话道:“连心蛊……” 这时,连一边的蓝依依都愣住了,她看着气氛诡异的三个男人,不由得失声道:“不行,连心蛊……会,会害死你们的!” 若要承受锦瑟身上的伤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锦瑟已经是将死之人,不用清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锦瑟的气若游丝,别人想要以连心蛊来转换她的伤痛,承受得住那样的痛楚吗? 并且,这连心蛊转换来的病痛会比病人本身要增强好几倍!眼看这情况,若是服下了连心蛊,那么接受转换病痛的那个人,非得叫五脏六腑都得爆开不可!哪里可能活命! 蓝依依失声出口的话成了丛林里唯一的声音,她话音落后,林子里竟是再没有声音了。 慕容修云的手就那样伸着,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北棠风就那样靠着,看着清竺,许久……北棠风才道:“让我来吧!” 蓝依依惊诧的看向北棠风,他刚受了伤,出了好多血不……又被毒药摧残了一次,身子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若是此刻再为锦瑟服下连心蛊,也许不仅无法承担锦瑟身上的病痛承担,两个人到时都会无法承受而死掉的! 蓝依依摇了摇头,惊讶过后,她刚想开口点什么,却是香雪轻轻的拉了她一下,蓝依依回头看到香雪坚定又冰冷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话竟是怎么都不出来了。 空气就这样静谧着,许久清竺才幽幽一叹,“本来……北棠风你是最好的人选,你身体硬朗健康,最有可能承受得住连心蛊带来的伤痛,可是……你如今受了伤,怕是不行了……” “没事,我一定能坚持住!”北棠风毫不动摇,他知道,这件事情若不是他亲自来做,那么他有可能会在慕容修云的面前自惭形秽,哪怕锦瑟的伤也好,痛也好,全是慕容修云带来的,如今要他十倍百倍的偿还正好。 可是必须是由他来救锦瑟。 他知道,锦瑟一定这样希望的。 他也不愿意,将这件事情交给慕容修云来做,他不想看到慕容修云变成这个样子,他该是以前那个冷漠淡然,又攻于心计,处处谋划的慕容修云,而不是为了锦瑟可以豁出一切的他。 如今的慕容修云,叫北棠风竟是有一种深深的撼动,这并不是好事,他不想犹豫,更不想放开锦瑟!可是看到现在的慕容修云,想起进入苗疆后,锦瑟时不时的担忧还有刚才的表现,北棠风会觉得……这里是不是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清竺想了许久,却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相信你,而是若连心蛊在转移伤痛的过程中你若挺不住,那么锦瑟马上会有生命危险,两个人都不可能活下来!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 北棠风久久的看着清竺,“我一定能坚持的!” 清竺还没有话,此刻一直没有出声的慕容修云开口了,“交给我吧!你知道的,我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因此而死!” 是的,他体内有再生之血,哪怕这血对于锦瑟来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但是血在他的血脉之中流转,对于他的身体是最有好处的,他现在的伤痛愈合得很快,哪怕是再捅他十几刀,只要不是一击致命,他都能很快的愈合。 没有什么病痛是能打倒他的,除了那诡异的寒症,但那寒症却也被再生之血克制着,否则他早已经死了。 更何况,他已经答应了清竺,会帮清竺…… 北棠风还想什么,却被慕容修云打断了,“等我为她治好了伤,你便喂她喝下神仙忘,然后带她离开吧!” 北棠风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修云,他根本无法相信慕容修云会出这样的话来,一直以来慕容修云都是强势的,绝不认输,也坦言过除非他死,否则他绝不放手! 可是现在他的口气那样的清淡,仿佛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除非他死…… 北棠风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心里仿佛被巨锤狠狠的敲打了一下,顿时血肉模糊,难道清竺和他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可是如今看来,慕容修云根本不像是受制于清竺…… 现在只要清竺拿出连心蛊来救了锦瑟,那么慕容修云大可以不用为清竺做任何事情,换做以前的慕容修云一定会这样做的,骗取了连心蛊后,不顾一切的带着锦瑟离开。 可是他却出那种话来,北棠风都不敢相信,可是偏偏他的很轻,很淡……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呢,但是却北棠风深深的信服,他的,都是最真心不过的话。 “我不想再第二次。”慕容修云看了北棠风一眼,眼神淡淡甚至有些恨意喷薄而出,但是他却是又笑了起来,“她忘了一切,对你来,再好不过了!带她离开,我信……你会照顾好她。” 那你呢? 北棠风想问,可是被慕容修云那饱含着痛恨的眸子轻轻看了一眼,他竟是问不出来了。 清竺看了锦瑟的脸,看了许久……才叹息了一声,“以前怎么看都看不懂你,如今你倒是一眼能看懂,却不叫人开心。” 他的自然是慕容修云,慕容修云太过深沉,心思很重,以前两个人在一起,虽像朋友,但是到底是不知心,很长一段时间,清竺都看不懂慕容修云,而如今慕容修云什么都不想,他的心思太过单纯,坚定……一眼就看穿了。 他只想锦瑟好好的。 哪怕他锦瑟忘了他,他会很不甘心。 但若这点不甘和痛苦能让锦瑟好起来,如同往常一样,露出鲜活的笑容来,到底是什么也算不得了。 “没时间悲冬伤秋了,那大祭司刚才负伤逃走,马上会卷土从来,我们得赶快走了。”慕容修云淡淡的着,从刚开始伸出来的手一直停顿在清竺的身前,没有一丝的动摇。 清竺最终深深一叹,从怀里摸出了两个竹筒,两个竹筒一模一样,只是上面似乎有什么图腾,一个为红色,一个为绿色。 “红色她服,绿色你服。”简单的两句话,明了一切。 蓝依依站在一边,仿佛不懂此刻的情况,却又仿佛懂了!她不由得死死的盯着慕容修云,看着他轻松的接过了两个竹筒,甚至还带着笑容,北棠风脸色僵硬,在一盘仿佛木偶一般定住,没有声音。 她终于是觉得这气氛太沉重,不由得死死的盯住了锦瑟那苍白的脸,她还在昏睡之中,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却在她什么都不知情的时候,有人愿意为了她付出生命。 等她醒来,她也许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蓝依依有这个预感,在她醒来之前,慕容修云就会离开……哪怕北棠风不给她服下神仙忘,她也不会知道此刻发生的事情。 蓝依依浑身冰冷,不知道究竟是觉得羡慕还是觉得残忍,只是低下了头,紧紧的抱着自己颤抖的身子,她知道这种情况,没有她插嘴的余地,只是心里沉甸甸的,她早就认识了世界的残酷,在苗疆那么动动乱之下她勉强活下来,她早知道了……生命的脆弱,人性的自私。 可是此刻却也不得不感概,原来爱一个人时,竟可以这样的强大。 香雪轻轻的拍了拍蓝依依的肩膀,像是安慰,可是香雪的手明明颤抖得比她厉害…… “我在碧潭那里等你!”清竺罢,利落的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去了。 仿佛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会觉得自己太残忍,可是这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做到了这一步,必须要慕容修云的死才能等到解脱,为了苗疆数十个寨子,也为了他的家乡恢复以前的宁静,更为了蓝依依今后的生活…… 他回不了头,虽然他一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可是此刻却是觉得一切都太过残忍了。 慕容修云是一定撑得住连心蛊的折磨的,但是他也一定会死。 清竺走后,慕容修云淡淡的看着手中的两个竹筒,却痴痴的笑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也好……总是我欠她的,这次便一次还清了吧。” 北棠风心里一动,张了张嘴,犹豫的道:“等一下!” 慕容修云抬眼看他,他才深深呼吸,平静了内心的波涛,静静的问道:“我想知道……当初,是不是你,在路边救了锦瑟?却又抛下了她?” 慕容修云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眸光淡淡却流转着柔光,“我怎么可能抛下她,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呢,当初为什么逃走了,明明是她撞进了我的世界里,要我救她……可是一转眼,她却跑了,你我怎么能放过她……” “原来是这样。”北棠风的眸子微微黯淡,那些曾经破粹了的记忆,在鲜血淋淋的梦里一次次的袭来,他以为都是假的,可是他是何人?以锦瑟的身份,联想当初在那个雨幕里捡到她的时候,再加上后面的事情,他都懂了。 “一开始,你便选择了她,不是因为她是锦瑟。”北棠风笑了起来,有些冰凉的笑容,淡淡的凄楚。 慕容修云轻轻一笑,“你不也一样。” 罢,轻轻扒开了竹筒上的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喂进了锦瑟的嘴里,那些流动着的东西,像是会动一般,快速的进入了锦瑟的嘴内,消失不见。 “你可别告诉她,她吃过虫子,否则她一定恶心一辈子。”慕容修云宠溺的笑,轻轻抹了抹锦瑟的唇角。 北棠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最终什么都没,低下了头。 慕容修云仰头喝下了绿色竹筒里的东西,那些东西顺着他的喉咙快速的进入了身体,一阵痒痒的感觉……感觉到了这东西在嗓子里快速爬动,到底是不好受的。 天色仿佛放晴了,在这终日密集的丛林里,总是见不到阳光,但是此刻他们所在的这一块空地上,阳光普照,照亮了一切……草木上的露珠微微的发光,阳光如同欢欣跳跃的精灵一样,停留在锦瑟苍白的脸颊上……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一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二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十二 天已经大亮,在这块密林之中的空地上,温暖的阳光透过不太密集的枝叶洒落,照在锦瑟的素衣上,让她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这样安稳舒适的感觉,仿佛许久都没有过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手脚冰凉而且身子沉重,像从来没有此刻这般的轻松过。 眉头微微皱了皱,感受到了眼睛上蒙着的纱布,眼睛也不痛了,只是还是看不到。 她微微动了动,北棠风忙欣喜的开口道:“你醒了?” 看到她皱眉,看到她动了,北棠风一颗玄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由得将锦瑟扶了起来,焦急的问道:“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嗯。”锦瑟坐了起来,觉得之前身体那些沉重的痛楚仿佛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动了动身子,没有一点不舒适的感觉,蹙眉,她喃喃道:“好像都好了……比以前感觉更好。” 是啊,没有虚弱感,更没有无力感,没有痛楚,甚至叫锦瑟感觉到自己身体传来的力量和轻巧的感觉,好像她从来没有病过一般。 “怎么回事?”锦瑟不可能会记错,也不可能是做梦啊,那些五脏六腑仿佛碎掉了一般的痛楚,那些埋藏在身体深处猛然爆发的伤痛,怎么可能是做梦? 明明曾经被折磨得撕心裂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可是为何……一觉醒来,竟是都好了? “是……”北棠风抿唇,垂下眼,还是改口道:“是清竺帮你治好了。” 锦瑟点了点头,虽然她看不到,可是身子却猛然一怔,想起她昏迷前,明明是慕容修云救了她,她不由得一把抓住了北棠风的手,问道:“他……他人呢?” “走了。”北棠风的声音低沉,这两个字仿佛来得异常的沉重。 走了? 锦瑟一愣,却无法明白这两个字的意义,是离开了苗疆……还是他…… 锦瑟的眼蒙着白布,虽然看不清楚表情,可是她紧紧的抿着唇,脸庞虽已经有了血色,可是却消瘦得几乎没有一丁点的肉,下巴尖尖的,叫人看着心疼,她又紧紧的皱着眉头,哪怕不看她的眼睛,也能感觉到那隐隐的担忧和焦急。 “我有事,想跟你。”北棠风看在眼里,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声,“关于很多年前的事……” “现在吗?”锦瑟心里揪着,却听出北棠风声音里的严肃和认真,她想着要去找清竺,或者蓝依依等人,可是此刻这里只有她和北棠风,她知道。 “嗯,现在。”北棠风坚定的确定了一次。 锦瑟点了点头,听着他语气里的郑重,心里不由得一怔,他想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的。 “我听着,你吧。”锦瑟放下了心,被北棠风轻轻的拥着靠在了他的怀里,她身体虽好了,却也没有拒绝,她真的太累了,今日来的事情她看不到,可是却感觉一定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她幽幽一叹,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如同自己双眼此刻看到的一般,一片模糊的血红,看不清楚,也把握不住…… 她轻轻的依靠着北棠风,他的胸膛依旧宽厚强壮,锦瑟轻轻的呼吸,感受到他有力的双臂支撑着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心安。 仿佛酝酿了许久,北棠风的眸子一直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也挡不住他眼睛里那悲凉的神色,索性锦瑟也看不到,他也就不比辛苦的伪装了,他只是垂眸,压抑着心里的痛,淡淡的道:“我想……那年,你家里的大火,是因我而起。” 锦瑟一愣,身体微微的僵硬,仿佛一时反映不过来,北棠风究竟在什么? 她张了张嘴,正要笑,因为他一定是开玩笑的啊! 可是她还没笑出来,就被北棠风打断了,“那年我在那个镇,不仅我在……大哥,慕容修云,他们都在。” 锦瑟要扬起的嘴角突然变得无力,她想有点什么表情,可是仿佛不论如何努力,她都只能是面无表情,轻轻的抿着唇,想的话全部被堵在了唇间。 “那年我收到大哥的信,慕容修云找到了当年帮助了我们的太医的下落,于是我一路跟着慕容修云去了那个镇,只是中途我与大哥碰面时,却丢了慕容修云的下落……大哥四处派人在镇子里寻找那你父亲的踪迹,却得知你父亲已经意外身亡,大哥也怀疑是慕容修云先下手为强,所以让我加紧找慕容修云的下落,我记得,那日下着雨……” 那日……锦瑟怎么可能忘记,那是她发现父亲尸体的第二天,家里贫寒,她那继母更是不舍给父亲办丧事,发现父亲尸体的当天,便草草的下了葬! 而第二天,她便被变卖了! 就是那个雨日……她从那个肥胖的员外家里跑出来,却是身中媚药,撞上了那辆马车。 北棠风感受到锦瑟身子微微颤抖,不由得抱得更紧,“后来有人来报在镇子里发现了慕容修云的马车,于是我驾着车便去寻……那时,我看到你从慕容修云的马车上滚落下来,然后跌倒在了路中,也不知道为何,便带走了你。” 锦瑟不由得抓住了北棠风的衣襟,想起之前自己那个梦境,原来……那不是梦?那是,当时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她从慕容修云的马车上滚落下来?便是……那铺着白色狐毛的马车?她记得,车上一片凌乱,那狐毛毯上还有她……她的落红。 是慕容修云…… 那时她神志不清,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从昏迷中迷糊着醒过来时,只想逃走……所以当时根本没有清醒的她从马车上跑了下来。 “我救了你后,才发现你那时正在发烧……我照顾了你半日……”北棠风抿唇,眼睛里的痛意和疼惜毫无避讳的展露出来,让那黑如夜空一般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悲悯的雾气。 那天,从锦瑟的衣衫和动作,他就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对那时一个的稚嫩的女娃产生了深深的怜悯,他照顾她时,她正发着高烧,头脑不清醒,但是却极为不安稳,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 昏迷中,她一直叫着,“不要丢下我……不要,父亲,不要……丢下我……母亲,不要卖掉我,我听话……” 北棠风那时还不知道锦瑟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太医的女儿,以为不过是镇上那个穷人家的女儿,受到了那样的虐待,虽不知道慕容修云在当时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他的心却因为那抓着他的手而变得柔软。 他从在母亲严厉的训练中长大,哪怕是养在亲生母亲的身边,却从未享受过母亲的关爱。 在深宫里,他从就背负着常人不能理解的沉重包袱,那个皇宫对于他来,不是家,甚至不是他该落脚的地方!他在那深宫之中,只是一个外人,也许连外人都不如。 也许在他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想……这样抓着母亲的手叫她不要丢下他! 可是哪怕临死,母亲也没有给他一个慈爱的眼神,只是一如往常的冰冷严厉的看着他,提醒着他不要忘记国仇家恨,那些冰冷的字眼到如今他都没有忘记,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所以那时面对那样虚弱又真实的锦瑟,他的心竟是生出了无限的怜悯来,好像锦瑟那柔软的手抓住的是他的心,叫他一阵阵的绞痛。 “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不会。”那时他早已经成年,也许他不懂得男女之情,但是他出这些话时,绝对很真诚,并且是用他一生来承诺的。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里因为锦瑟抓着他的手而升腾起来的力量,感受到自己出那句话时,心里的震撼和坚决。 只是一切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时他不知道自己救回来的这个女娃,竟是他大哥的未婚妻。 那些以为忘记了的回忆,曾经鲜血淋淋的叫他不堪忍受,他选择了遗忘,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北棠冽一次次的刻意提示下,竟是在午夜梦回时,一点点的……想起了那些过往。 只是他一直不敢出来,一直不敢面对,他一直……都只当那是南柯一梦。 但是这都是事实。 当年北棠冽发现了锦瑟时,早已经明白了她的身份,而北棠风却毫不知情,在北棠冽的质问下,他害怕这个冷酷的大哥会对锦瑟出手,于是干脆承认了他与锦瑟发生了关系,将锦瑟失贞的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北棠冽答应锦瑟留在他的身边,他以为那时北棠冽是看不起锦瑟卑微的出生! 所以把一切都揽了下来,以为可以做出生米煮成的假象,让北棠冽让步。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承认了锦瑟的失贞是他所为,对于北棠冽是一个多大的打击!哪怕北棠冽不喜欢锦瑟,甚至只是第一次见锦瑟,毫无感情可言,可是北棠冽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锦瑟是他的未婚妻! 是他的妻子啊! 而北棠风当时的话却如同当头一棒,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他的妻子……却和他的弟弟? 北棠冽那时也是少年,哪怕冷静有于,却也止不住那时的羞愤和冲动!他保持的一丝理智没有让他将一切和盘托出,只是自己做了恶人,强制性将锦瑟从北棠风的身边带走了。 理由自然是北棠风想的那样,一个卑微下贱的女人,怎么可能染指自己的宝贵弟弟?更何况北棠风还有婚约在身,上官闵敏更是不可伤害的! 那时不论北棠风怎么哀求都没有阻止北棠冽! 他将锦瑟带走了,却因为当初锦瑟的父亲确实是救了他们,不论是他们的出生,还是母亲的性命,都是锦瑟的父亲救回来的!所以北棠冽留了锦瑟一命,将她安置在客栈里不闻不问。 却为了封锁所有的消息,而放火将锦瑟的家烧毁,那时已经是深夜……锦瑟的继母和她的弟弟都在屋里睡觉,北棠冽一场大火,以为烧毁了一切。 然后找了一个和锦瑟差不多大,身型也相似的女孩,将她杀死后,毁了她的容颜,那女孩的尸体上纵横交错,全是鲜血淋淋的伤痕,根本一丝完好的肌肤都看不到。 当北棠冽将这尸体交给北棠风时,北棠风一时受不了刺激,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害了一条人命,想过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要保护他……竟是与北棠冽动起手来。 只是那时他不是北棠冽的对手,被北棠冽打伤后不慎从二楼摔下,撞到了头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所以,那场火不是慕容修云放的,而大哥也曾调查过,你父亲的死不定真的只是个意外,因为我是跟着慕容修云一路到的镇,虽然到了镇上后丢了他的踪迹,但是那天大哥也调查到了你父亲的死因,你父亲在崖底早已经去世多日,也就是你父亲去世时慕容修云根本还没到镇子上……” 北棠风不知道是怎么完这一切的,他感受到怀里的锦瑟一动不动,身体僵硬,甚至连呼吸都像是停滞了一般,他的心也仿佛被生生的撕裂开来…… 他不想的,这一切他都只想深深的埋藏在心里,当作他的一个梦。 因为他很害怕,害怕锦瑟知道这一切后,不会原谅他,会远离他……毕竟当初的悲剧,是他一时的执念造成的,若是当初他能对北棠冽实话实,没有将责任揽上身,北棠冽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当初他不明白,现在他知道锦瑟的身份,当初的忘记的事情也想起来了,只要一联系起来,他就知道当初北棠冽会如此绝情……全然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玷污了他的未婚妻。 那时北棠冽不如现在沉稳能隐忍,若不是他自以为是,北棠冽也不会那样愤怒,那样冲动。 不会放火,锦瑟就不会失去了家……不会被慕容修云带走了。 锦瑟听着这一切,好像在听一个很离谱很离谱的故事,可是这故事本该与她息息相关,但是她却觉得这一切都好不真实……仿佛的根本与她没有一丝的关联。 在那个雨夜,竟是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竟是那样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慕容修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完全无辜的吗? 可是为何他会出现在火场,还带着她的弟弟?若如北棠风所言,她的弟弟也该和继母一起丧生大火了吧? 父亲的死若和他没有关系……为何他会有那个玉坠?为何他不曾解释?为何他要告诉叶玲,那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的计谋?还将一切都拦在了身上,叫她这样的恨他? 当初是他……是他在大街上救了她,是他为她解了媚药,为什么那么多年,他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二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三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十三 空气一如既往的静谧,在这夏日炎炎的丛林里,没有风,偶尔有昆虫摩擦着树叶的声音传来。 锦瑟与北棠风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甚至锦瑟还是倚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动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竟也不知道是多久,阳光丝丝缕缕的从枝叶间透下来,却不再让锦瑟感觉到温暖,反而叫她觉得自己竟浑身冰凉。 哪怕此刻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北棠风话里的意思,可是却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到底慕容修云为何要那么做?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 “走吧。”北棠风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将锦瑟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他没有去问锦瑟会不会原谅他,因为感受到锦瑟在他怀里僵硬的身体,他也许就明白了什么,但是却不后悔将此事出来,毕竟慕容修云能为她做的事情,他也能。 之前慕容修云在他的眼前服下了连心蛊,替锦瑟承担了一身的病痛,他被痛苦折磨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甚至他将锦瑟交托给他时的言语,还在耳边回荡,但是北棠风不知道为何……竟是在那一刻觉得自己仿佛输了。 所以他得做些什么,他不要输,更不要比不上慕容修云,虽然锦瑟毫不知情,但是他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把锦瑟抱了起来,才感受到锦瑟的身子一动,锦瑟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衣襟,惴惴不安的问道:“走?去哪?” 北棠风抿了抿唇,像是做了决定,皱着眉,却是坚定的道:“我带你去找他!” 锦瑟一怔,心里越发的酸楚,想流泪,可是早已经感受不到眼睛的任何感知,好像连泪都流不出来了一般,她咬唇,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喃喃的道:“你不用这样做。” “不,只要是你想的,我就帮你做!”北棠风竟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退缩。 慕容修云要去做的事情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定是会要了他的命,否则他不会将锦瑟交托给他,因为他太了解慕容修云了,除非是他死了,否则他不会将锦瑟交给任何人! 特别这个人是北棠风,他知道慕容修云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认输。 可是他输了吗? 北棠风幽幽一叹,转身朝着慕容修云离去的方向大步的走去,也许是慕容修云赢了吧。 因为北棠风不想锦瑟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起码该让锦瑟明白一切……哪怕最后他会让锦瑟喝下神仙忘,也该让她明白了一切,再忘却。 忘记了一切,便是新生,但是这一生的纠结,总该了解。 锦瑟不再话,只是感受着北棠风的坚决,还有他的话。 垂下头,锦瑟只能紧紧的抓着北棠风,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只要是锦瑟想做的,想要的……他从来没有过一个不字。 北棠风他们休息的地方离碧潭不是很远,加上北棠风自身独特的敏锐,他甚至能感受到这丛林里传来的轻微的风,风里带着潮湿的水气,本在这丛林之中应该是不会有的。 但是他却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朝着那地方前行。 在那一方碧潭处,因为正是正午时分,阳光异常的绚丽,照耀着这一潭湛蓝的水,波光粼粼间那幽蓝仿佛闪着冰冷的光一般,这碧潭的四周没有一丝的声音,哪怕是一只虫子都无法生存。 “没事吧?”清竺有些担忧的看着身前不远处消瘦高挑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哪怕这一问毫无必要。 果然,慕容修云微微侧脸,扫了清竺一眼,有些讥讽的笑道:“都要死了,这点事又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让清竺顿时无语,他还想点什么,却始终没有再开口。 静静的看着眼前一方碧潭,慕容修云才幽幽开口道:“他会来的吧?” 清竺点了点头,慕容修云才接着道:“我做这件事情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苗疆……只是那个大祭司有了伤锦瑟的心思,我就必须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否则,以后他不在了……留下大祭司这个隐患,对于锦瑟来绝对不是好事! 因为自己若是破坏了大祭司的计划,他一定会怀恨在心,他知道锦瑟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在他死后,一定会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锦瑟的身上。 慕容修云闭了闭眼,他在最后的时刻,一定要把这个毒瘤除掉! “来了。”慕容修云淡淡的声音如同风一般轻轻的飘散开来,带着一种叫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清竺的眼一沉,浑身杀气尽显,仿佛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若只是他一人,他绝对不可能有和大祭司对抗的实力,但是如今加上一个慕容修云,也只是多了几分胜算。 但是他只能赌,只要杀了大祭司,解了这潭水之中的蛊毒,一切就都会结束。 黑衣人密密麻麻的从四周现身,弓箭手潜伏在树上,拉弓上箭早已经瞄准了两人,他们站在碧潭边上四周毫无遮蔽。 大祭司依旧穿着那一套黑色的长袍,那繁复宽大的袍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加上那诡异的黑色修罗面具,让他看起来十分的阴冷诡异,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的恶魔。 “其实现在锦瑟不在我手中,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你若后悔了,还可以离开!”清竺与慕容修云两个人背对着背,他却还是将这句话了出来。 “君无戏言。”慕容修云淡淡的回了这几个字,但是眸子却闪过诡谲的光芒。 “好,那纵然是你的尸体,我也会将你丢下这碧潭之中!”清竺冷冷一笑,倒有几分像是露出了他一直伪装在笑靥下的阴狠。 慕容修云没再话,黑衣人的第一波弓箭攻击已经开始,两个人并肩作战,那些箭矢都涂抹了剧毒,那黑色的箭头闪着诡异的光芒,这毒一定是见血封喉。 因为两个人是高手,所以这些箭矢来得再猛烈,似乎都不能靠近两个人分毫。 眼看着这样猛烈的攻击没有作用,大祭司一挥手,那些黑衣人汹涌而上,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又狠辣无情,力气比正常人要大许多,眼睛里全然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清竺明白,这便是转变成功的傀儡士兵了! 这些人都不好对付,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主人的命令,哪怕是断手断脚,只要还能爬,都会拼死的爬向自己的目标,哪怕是狠狠的咬上一口…… 这些人疯狂的围攻,加上偶尔射来的一两只剧毒的冷箭,倒是让清竺和慕容修云也渐渐的认真了起来。 慕容修云的身子还有些虚弱,力道大不如前,他知道现在他还游刃有余,若是拖得时间久了,必然要吃亏!清竺哪怕再厉害,也无法在自保的情况下再分心来多照顾他。 他的眉微微的皱了起来,看着远处站在战场之外的大祭司,目光微微的冷了几分。 “擒贼先擒王!”慕容修云冷声对着清竺道。 清竺点了点头,手中的虫笛顿时射出无数的银针,这一点的空隙叫他吹响了虫笛,不一会儿,这丛林里似乎就爬来了许许多多大大的毒虫。 只是这碧潭边上毒气太大,这些毒虫一些的完全无法存活!生命力强盛的也无法坚持很久。 毒虫的攻击大不如前,却还是为慕容修云争取了许多的时间,他抽出腰间的软件,剑气如虹荡开了黑衣人的攻势,他就像插/入了敌军的一根利箭,狠狠的劈开了一条道路。 他的剑只冲大祭司而去,出招狠辣不留余地,是要一招将大祭司斩于剑下。 可这一直站着不动的大祭司却突然动了,慕容修云想过他也许身手不凡,却没料到他竟是这样的敏捷,仿佛一晃身就已经避开了慕容修云凌厉的剑势。 大祭司出手快很准,也是招招毙命,和慕容修云比起来竟是不遑多让。 清竺对抗着黑衣人,但是黑衣人仿佛受了命,一部分将清竺缠得死死的,另一部分疯了一般的扑向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受制于大祭司,此刻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哪怕他恢复能力良好,但是刚才给锦瑟疗伤,几乎从鬼门关走了几遭,一时间也无法全部恢复。 抵挡开了大祭司的致命一击,身后的黑衣人已经快速的攻来,慕容修云身影微微一晃,却是堪堪的避开,这一瞬间的破绽被大祭司拿捏好,弹出几只毒针,针针朝着慕容修云的破绽处刺去。 慕容修云躲开了银针,却因为稍微的迟钝,手臂上受了一刀,这些黑衣人的刀剑上都是抹着剧毒的。 慕容修云的身子一顿,知道不好……这见血封喉的毒药要是别人中了,也许早就一击毙命,但是慕容修云只是身子一顿,吐出一口血来,却还是飞快的躲开了那些黑衣人致命的攻击! “好一个再生之血!”大祭司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却是太过激动的缘故。 那狰狞的面具之下露出了疯狂的贪婪,大叫道:“本想毁了你!但是现在……本尊改变主意了!” 着,那些黑衣人手下的攻势也减弱了一些,仿佛是要抓活的!清竺在一边无法脱身,却是焦急万分!而大祭司大手一抓,朝着慕容修云明显迟钝了的身子探去。 慕容修云此刻避无可避,嘴角还带着鲜血,眼看着一掌就要打来!却是身侧突然虎虎生风,一个身影掠过,生生的将大祭司那一掌打开,一脚踹在了大祭司的胸膛之上!逼迫着大祭司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下也是打了大祭司一个措手不及!待他站稳身子一看,北棠风已经挡在了慕容修云的身前。 “你?”慕容修云微微一愣,却是朝四周看去,四周都是黑衣人,却没有见锦瑟的身影,他不由得怒喝道:“谁让你来这的,还不滚!” 他知道香雪另有任务,那么锦瑟的身边只剩下北棠风一人!如今北棠风出现在这里,那么锦瑟岂不是孤身一人?要知道这大祭司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你还命令不了我!”北棠风依旧怒气冲冲,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大祭司。 “哼!不自量力!”大祭司冷哼一声,刚才他也是一时不防,但是还是及时做了防备,所以北棠风这一脚看似很重,却没有伤到他! 一挥手,四周的黑衣人仿佛又多了,弓箭凌厉的射来,黑衣人也疯狂的扑来! 慕容修云,北棠风,清竺三个人陷入苦战,慕容修云虽是中毒,却也是一时凭着强大的内力和再生之血生生的压制住的毒性,虽然辛苦,但却还能自保。 只是北棠风对着黑衣人和大祭司,也隐隐有些不敌,他的身上也还有伤,清竺的毒虫虽然缓解了一些攻势,但是耐不住这些黑衣人不怕痛,不怕伤的拼命。 这些黑衣人没有知觉,只知道一味的拼杀,一个个被打倒后,只要还有命在,就无论如何都会爬起来,没玩没了实在叫人心烦! 眼看着战局胶着,慕容修云等三人就要陷入危机,丛林里猛然拼杀出另外一批黑衣人,树上隐蔽的那些弓箭手也纷纷中了暗器落下,慕容修云身影一晃,又中一掌,却笑了起来。 终于来了。 “公子!”香雪焦急的奔了过来,一把扶住了慕容修云摇摇欲坠的身子,“属下无能,来迟了!” 慕容修云摇了摇头,看着丛林里另外拼杀出来的一批人,便是他之前吩咐过的十二影,这些人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能以一敌百的精英杀手! 总算……没有来迟。 傀儡士兵几乎都毙命了,大祭司看着形势不对要跑,却被北棠风紧紧缠住,清竺上来帮忙,两个人加上十二影合力,很快拿下了大祭司,慕容修云这才皱眉,幽幽的滑坐在地上,却问道:“锦瑟人呢?” 北棠风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慕容修云手臂上留着黑色的伤口,然后转眼略身而去! “喂!”香雪焦急的叫出口,却被慕容修云阻拦,“罢了,让他去吧,我答应过他让他带锦瑟离去的!” 香雪一愣,却看到北棠风从一棵树上飘然落下,怀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三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四 北棠风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慕容修云手臂上留着黑色的伤口,然后转眼略身而去! “喂!”香雪焦急的叫出口,却被慕容修云阻拦,“罢了,让他去吧,我答应过他让他带锦瑟离去的!” 香雪一愣,却看到北棠风从一棵树上飘然落下,怀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锦瑟一身白衣,在北棠风的怀里显得越发的娇小瘦弱,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面对着的方向是慕容修云的方向,哪怕看到不他,她也知道他在那里。 慕容修云微微垂眼,却是笑了起来,眸子波光滟潋,深不见底。 北棠风将锦瑟抱到了慕容修云的身前,然后将她轻轻的放了下来,轻声在锦瑟的耳边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明明没有风,锦瑟却觉得身子微微有些冷,不然为何竟觉得自己在瑟瑟发抖? 她站了片刻,伸出了手摸索着,慕容修云坐在地上,却是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我在这。” 他的声音,锦瑟听出来了,也意识到了他此刻的方位,她轻轻的蹲下身,挣脱了慕容修云的手,指尖不经意的划过了他手臂的伤口,她一愣,闻到了怪异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锦瑟的声音低哑,竟觉得仿佛是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般。 “没事的,清竺在呢。”慕容修云淡淡的回了一声,目光却始终没有从锦瑟的脸上移开,他这样看着她,反正她也不知道了…… 北棠风站在一旁许久,然后转身走开了些,清竺看了看四周也对香雪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压着大祭司走开。 十二影早已经隐匿了,如今碧潭边上便只有慕容修云和锦瑟两人,北棠风、清竺和香雪三人走开了一些,将一方小小的天地都留了出来。 “我父亲的事,你之前就想说了吧?”锦瑟抿唇,蹲在地上却不知道手该放在哪,只是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袖口,她看不到,可是却能感觉到慕容修云的目光一般。 慕容修云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笑起来时好像有一份了然,若不是北棠风说了什么,锦瑟是不会来的,也不会亲口问他。 他要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 勾了勾唇角,慕容修云柔柔的道:“确实是我调查到了你父亲的行踪,我进了小镇后属下来报在崖底发现了他的尸身,我去时……他已经去世了,我只将他身上的玉坠拿了下来,想去寻你……” 锦瑟低眉,唇却微微的颤抖,但是她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听着慕容修云继续道:“过了几日我去寻到了你家的住址,打算去找你,却没想到你撞到我马车上,那时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 慕容修云顿了顿,却叫锦瑟觉得脸上一阵尴尬。 微微的咳了两声,慕容修云才继续道:“后来有人打探到了你父亲的住址,那时你还在昏迷之中,我便将你安置在马车上,准备去你家……寻你……” 那时他不知道车上的女娃就是他要找的人,还四处打探去寻她的消息。 “我那晚到你家时,才从你继母的口里知道你已经被卖了……”叹了一声,慕容修云道:“本想将玉坠给你的继母,可是她竟是狠心将你卖了,我便将玉坠留了下来,却突然在你家遭遇了大火……火势很猛,我只来得及将你弟弟带出来……你继母却烧死了。” “后来我带着你弟弟返回,才知道你从马车上逃了……”慕容修云幽幽一叹,“我着人去寻,顺便打探那被卖了的少女的下落……才知道你已经从那员外家逃走了,我去你家寻……看到你跌坐在那片废墟之上,才发现原来……你就是……” 那时,慕容修云突然觉得解释的话说不出口了,手里的玉坠本是要还给那人的女儿的,可是他却突然拿不出手了。 难道他要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吗?虽不知道他父亲是意外身亡,还是自缢,但是因为他来了,还引来了不该引来的人,他不仅在马车上占有了她……还害得她家里被烧,继母惨死…… 他看着锦瑟那时绝望无助的眼睛,那种迷茫仿佛已经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了一般。 她是仇人之女,因为她父亲的过错导致了他与母后悲惨的命运,他来寻她父亲,只是想为她的母后平反,好叫她洗脱了那毒害宫妃的罪名,起码可以让她的尸体入皇陵…… 可是一切都因为她父亲突然亡故而消失了…… 他永远也无法洗脱她母后的罪名,要她母后入皇陵,只有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只有到那时,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反驳,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将锦瑟牢牢的抓在了手心之中……他不想放她离开,不想伤害她,却又不想看到她活得太过快活,在那种他都不明白的互相矛盾的心思下,一步步的将锦瑟推开,却又忍不住要抓住她…… “你为什么不说?”锦瑟终于开口了,一切仿佛明了了,但是她心里的怨恨为什么却没有减少,只是她去怨谁呢?怨上一辈的恩怨? 怨父亲犯下的错?还是怨当初慕容修云的父皇为何要强占北棠风的母亲?怨他们为什么要互相怨恨,互相暗害? 怨上一辈的恩怨,却还是牵连了下一辈的人。 锦瑟仿佛明白了父亲为什么隐瞒了一切,宁愿在一个小镇子里贫穷的渡过下半生,也不怨将锦瑟送会启云国享受荣华富贵! 父亲是想斩断这些恩怨,是想她能不牵连其中……然而,她却还是身在其中了。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告诉我?”锦瑟的声音有些凄苦,她在慕容修云的身边呆了那么多年,她的青春年华全部付诸在他的身上,而他从没有想要告诉她这一切。 “你现在知道了,开心吗?”慕容修云的声音淡淡的,却是狠狠的撞击着锦瑟的心。 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比起这些恩怨纠葛,爱恨情仇,也许我宁愿你一辈子也不要知道,让你作为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穷苦女孩留在我的身边。”慕容修云微微一叹,“只是有的事情我明白得太晚,始终伤你太多。” 他若没有恨她父亲,没有恨过她……也许他就不会这样纠结,就不会在自己反复不定的情绪中将她推向了深宫,推向了绝路。 可若不是发生了那么多……他又何时才能明白苦苦守候在他身边的锦瑟是多么的重要呢? 一切……到底,是说不清楚的。 “我知道了……”锦瑟微微的颤抖,轻轻的站起身来,身子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那瘦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却还是喃喃的道:“你根本不懂我,也不信我,不论什么事情,从不愿意对我说……你宁愿对叶玲撒谎保我一时,也不愿意将真相告诉我……若你早说出一切,我又怎会……” 终是说不出口了。 锦瑟已经不明白当初慕容修云的作为是为了保她,还是不信任她。 或许,他们都不信任对方吧!特别是她……患得患失,懦弱又自卑,从不敢真的相信慕容修云是爱她的,所以才相信了那残忍的谎言…… “你说得对,我不懂……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不懂怎么保护你,更不懂你的心。”慕容修云的话语淡然,仿佛被风吹散了一般。 锦瑟身子一晃,却还是坚持着站在了原地,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她看不到慕容修云的伤口,不知道情况究竟有多严俊,她以为大祭司已经被抓捕了,应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他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她微微的转身,轻声道:“保重。” 他们隔了太远了,不论怎么努力,或许都回不到当初了。 “你还恨我吗?”慕容修云还是问出了口,语气里竟是有悲伤溢出,或许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锦瑟的身影微微一顿,“不恨了。” 慕容修云苦涩一笑,他要的不就是这样吗……她不恨他时,就会潇洒离开他的世界,他知道的啊。 锦瑟缓缓离开,北棠风他们虽然走开了一些,但是因为几人都是高手,他们的对话还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此时眼看两个人就这样擦肩而过了,三个人的心里都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清竺知道,慕容修云的目的,而香雪只是觉得悲伤,看着锦瑟转身离开慕容修云时,竟是泪流满面…… 北棠风脚步沉重,却还是迎上前…… 三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却忘记了一时沉默的大祭司,而他看准了这一个时机,猛然反抗跳了起来,强大的爆发力将清竺和香雪弹开! 清竺堪堪稳住身子,而香雪也毫无防备狠狠的朝着一颗巨树砸去,而那巨树因刚才的打斗,树枝断了一半,尖利的剩下一只正对香雪的背。 “香雪!”清竺惊叫一声,却是在瞬间做了决定,身影一晃,却丢下了大祭司朝着香雪奔去,在香雪撞上巨树前将她拦腰抱住,两人狼狈的滚倒在地。 而北棠风和慕容修云反映过来时,大祭司已经身影一晃抢先一把将锦瑟抓在了手上! “哈哈哈!”暴戾又疯狂的笑声从大祭司的口中发出,“好一幕情深意重,想来南帝如此深情,为了这女子什么都愿意做吧?” 锦瑟身体一僵,却是按捺住惊恐没有动弹,她的脖颈上一阵冰冷,是利器抵着,只要一动,必定当场毙命。北棠风被挡在一边,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修云眸子一沉,冰冷异常,“你想干什么?” “哼,想你死。”大祭司明白,刚才一时的贪念,想得到慕容修云的再生之血而让他成功了拖延了时间,反而让自己败了!如今他明白,慕容修云不是一个可以操控的人,留下来就必然是祸害! 更何况,慕容修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解除碧潭蛊毒的人,对他来说,威胁太大了,必然要除掉!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你要我的命不是易如反掌!”慕容修云说着话,眼神诡谲,北棠风在一边伺机而动,清竺和香雪两个人跌在远处,却也一动不敢动。 “我自然是要放干你的血才行!”大祭司狠毒的将匕首往锦瑟的脖子上用力,那匕首通体黑色,定是剧毒之物,他一脸扭曲的笑容,“快动手!把血放干了,你才能死!” 慕容修云咬牙,紧紧捏着的拳头却微微的松开,捡起了一边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大腿刺去。 听到了那冰冷的剑划过空气的声音,听到了锋利的兵器刺入**的身影,锦瑟才惊叫道:“不要!”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四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五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十五 慕容修云咬牙,紧紧捏着的拳头却微微的松开,捡起了一边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大腿刺去。 听到了那冰冷的剑划过空气的声音,听到了锋利的兵器刺入**的身影,锦瑟才惊叫道:“不要!” 可是晚了,慕容修云那一剑正中血脉,剑拔出来,那血如同绝提了一般从他身体里喷射出来,他皱眉却仿佛痛的不是他一般,嘴角还是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慕容修云,我不准你死!”锦瑟惊叫一声,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狠狠的挣脱了大祭司的束缚,大祭司手中的匕首无情的划过她的脖颈,血猛然流了出来,锦瑟却没觉得疼! 匕首还没深入,大祭司一惊,锦瑟已经挣脱!正要下杀手,北棠风却猛然出手,牢牢的制住了大祭司的手,清竺和香雪同时掠身而来,大祭司奋起反抗,几人站做一团。 锦瑟跌跌撞撞的跑向前,却一下扑倒在地,脖颈上此刻传来的疼痛仿佛抽空了她的力气,她不觉……只是脖颈间却是留下黑色的血。 慕容修云挣扎着起来,一把将她搂了起来,盯着她的伤口目光却那样的惊恐,“你!” 想责骂,却责骂不出来,他想也不想一把扯过了衣衫将锦瑟的脖颈包扎起来,锦瑟扑在他的怀里,嘴里喃喃的喊着,“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她的手却是摸到了他湿透了的衣衫,手掌温热,全是黏糊糊的血液,她惊恐的在他的身上摸索,却找不到伤口,好处到处都是濡湿的血…… 慕容修云没回答,只是将手腕咬破了,按住锦瑟的头就将手腕按住了她的嘴,血就顺着手腕流下,流进她的嘴里……锦瑟惊恐的挣扎,却是被慕容修云死死的按着,挣扎不动,那些血就源源不绝的流进了她的嘴里。 慕容修云浑身颤抖着,他早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但是他知道必须这么做!虽然不知道这再生之血对于那匕首上的毒有没有用,但是必须这么做! 北棠风见情况危及,出手不免慌乱,大祭司看准时机将三人之中最弱的香雪打伤,清竺一时护着香雪……北棠风一人抵抗不住几乎发疯的大祭司。 那大祭司拼着被北棠风一掌,狠狠的掷出了手中剧毒的匕首! 慕容修云早已虚弱不堪,视线都模糊了,而锦瑟却猛然感受到杀气逼来,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慕容修云按倒……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冷的杀气袭来。 “你疯了!”慕容修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在那一秒将锦瑟的身体推开,他一起身,那匕首狠狠插入胸口,力道之大已经不是虚弱的他能承受的! 他的身子因为这重击一下往后飞了起来,身后却是湛蓝的碧潭,锦瑟惊叫一声,眼睛却看不到,仓惶的伸出手,却只擦过了慕容修云的衣衫…… “别忘了我。” 耳边划过了慕容修云淡淡的声音,好像还带着笑意!慕容修云却是猛然拔下胸口上的匕首,快速朝着大祭司掷去,大祭司被北棠风纠缠着,一下没有躲开,匕首正中面门,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还看到匕首的柄插/在他的脑门上…… 不甘的看向慕容修云,他却挂着胜利的笑容,身下已经是碧潭水…… 大祭司还想挣扎,却不甘的倒地。 “咚”的一声,在这混乱之中却是那样的清晰,连着锦瑟的尖叫,那碧潭水激溅而起,落在锦瑟的身上,一阵腐蚀的痛楚和气息传来…… 锦瑟仿佛明白了什么,慌乱的跌跌撞撞的朝声音来源而去,因为太安静了……那一潭碧水,竟是从慕容修云落下去后,便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只有那一阵水花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慕容修云!”锦瑟惊叫着,却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一下扑倒在地,挣扎着要爬起来时清竺却是一下上前将锦瑟拉住! 北棠风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猛烈挣扎的锦瑟……她看不到,可是却知道,空气里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味道,像是什么被腐蚀了的臭味,那样浓…… “他人呢?他人呢?快救他……”锦瑟一把抓住了北棠风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的脸惊慌得几乎扭曲了,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正因为此刻她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她越发的惊慌! 为什么没有水的声音,若是他落下去了,他会游泳的……他一定可以起来的啊! 北棠风紧紧的抓着锦瑟的手,却是低头,什么都没有! “公子!”香雪的惊叫那样的绝望,清竺急忙放开了锦瑟一把将香雪要往碧潭里跳的身子拉住,气急败坏的道:“他没了!你救不了他!” 香雪一愣,看到一叹碧蓝的水中开了一朵血红的花……仿佛是鲜血猛然爆开了一般,在这一潭平静美丽的水面上,盛开成一朵鲜血染就的海棠…… “你……你,你什么?”锦瑟的身子突然一僵,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北棠风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看到了她身上的衣衫因为沾到碧潭水而被腐蚀,她的肌肤都多处受损腐烂…… 北棠风像是明白了什么,唇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看着碧水之中盛开的鲜血之花…… 清竺死死的抱着香雪,咬唇,一长脸却异常的坚定,几乎冷酷得没有一丝的情绪,却是一字一句郑重的道:“这潭水是汇聚了苗疆所有剧毒之物汇集而成……能腐蚀一切,不论是什么,只要落入碧潭……必然被全数腐蚀,什么都不会剩下……” “骗人……”锦瑟的声音颤抖着,可是她觉得自己很冷静,冷静得可怕,“你骗人,这世上哪有这种东西,你骗人!” 北棠风狠狠的闭眼,沉重的道:“锦瑟,他的……是真的。” “我让他来,就是要他投身这碧潭之中,解开碧潭中的蛊毒……”清竺接着道:“如今,他做到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的声音……锦瑟的心一阵冰冷,好像落入了冰窟之中……那么久了,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她猛然挣扎了起来,“我不信,我不信!你们就是不愿意救他,你们不去,我去!” 着,她竟是大力的挣脱了北棠风的怀抱就朝碧潭跑去! “锦瑟!”北棠风怒吼一声,“你救不了他!” 锦瑟一愣,脚步一顿间,脑后生风……竟是北棠风一个手刀,利落的将她打晕在了怀里,他抱着锦瑟软绵绵的身体,看着她苍白的脸,悲凉的道:“救不了他……” 香雪早已经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因为她能看见,所以她能明白……可是却接受不了。 “香雪……”清竺喃喃的喊了一声,俯身蹲在了香雪的身前,看着香雪呆愣着的脸,不忍的道:“回去吧。” “是你……”香雪浑身颤抖,突然抬起眼狠狠的看了清竺一眼,那一眼竟是饱含了那样的恨,“是你,你一开始就要他的命,都是你!都是你!” 罢,那拳头就如同雨点一般的打在了清竺的胸膛上,香雪是习武之人,暴怒之下力道也没有控制,一拳拳打得极重,清竺咬牙撑着,嘴角却有血流了下来。 北棠风抱着锦瑟,静静的看着一切,突然平静的开口道:“是他自愿的,若是他不愿意,谁又能强迫他,他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 甚至,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是啊……多让人印象深刻?莫锦瑟,哪怕是他……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他临死前还挂着笑,明明是胜利的笑容。 他以他的方式,一辈子留在了锦瑟的心里,横在了北棠风的心里。 哪怕他死了,他答应了要北棠风带锦瑟走,他却还是用这样的方法横在了他们中间,要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在一起。 北棠风知道这一切……可是还能什么呢?一切,都被慕容修云算计进去了,无法挽回了。 他什么都没有再,只是默默的抱着昏迷的锦瑟转身离开。 “神仙忘……给她喝下去吧。”清竺突然开口,“我答应了那恶鬼,要保锦瑟一世平安,这一生……他定都不会绕过我了。” 北棠风幽幽一笑,并没有停留,利落的离去。 北棠风离开了,香雪早已经停手了,却还是跪在原地,清竺擦掉了唇边的血,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香雪紧捏成拳的手,突然笑了起来,“想帮他们吗?” 香雪诧异的抬头,却看到了清竺的眼中精光一闪。 她不明白,喃喃的道:“你……你什么……” 清竺轻轻的笑了起来,眼里多了几分柔和,紧紧的握住了香雪已经松动的手,一字一句的道:“不是了,要保锦瑟一世平安,那恶鬼是死不瞑目的,不看着我治好他的爱人,他怎么会饶过我……” 香雪微微愣神,清竺却一把将她揪了起来,“走!” 还没反映过来,清竺已经拉着香雪跑到了碧潭边上,那碧潭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清澈了,再不是诡异的深蓝色,也没有了那一朵盛开的血色之花…… 潭水变成了一般的水,清澈见底,没有丝毫的杂质。 “呀……”香雪惊叫了一声,双眼绽放出无数的光彩,“那是……” 还没来得及话,已经被清竺一把揪着跳下了碧潭之中……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五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六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六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十六 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挣扎了多久,锦瑟只觉得时间好像都已经停止了,她不停的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奔跑,仿佛永远不会累,也永远不会停歇。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停下来,那能侵蚀一切的鲜血就会将她吞噬。 就在她身后的黑暗之中,那鲜红的颜色如同恶魔的眼睛,一直追赶着她,一点点的将她的世界侵蚀,只要她停下来,黑暗就会变成一片血色的世界。 好可怕! 锦瑟不停的跑,紧紧的捏着拳头,觉得自己不断的喘息着,前方是无边的黑暗,而身后却是一双血红的眼睛,带着恶魔一般的邪恶笑意,紧紧的跟随着她。 “没事的,锦瑟……” 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就如同将她一次次从深渊里拉回来的声音一样,她眷念了这么多年,牵挂了这么多年的声音。 眼前突然有一片亮光,好像他就在那亮光之中,锦瑟仿佛看到了他的波光滟潋的眼眸,看到了他唇边轻柔的笑容,看到他无比自信从容的告诉她。 “没事的……” 每一次,只要他这么,她就会这样相信,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好像都会如他所的一般。 “公子……” 锦瑟喃喃开口,脚步不停的朝着黑暗中那一道光圈跑去,伸出了手,她相信,他一定在那里……他一定没事的。 “公子。”猛然一阵刺眼的光亮,锦瑟突然惊醒,手一紧,竟是真的抓着什么,她一愣,感觉到身上传来的无力感和脑袋晕眩的痛楚。 耳边车轮滚滚,她的身子躺着感受到了马车行驶时轻微的颠簸。 锦瑟瞪大了眼睛,眼前一团模糊的光团,却不再是当初一睁眼的满眼血红,虽然还是看不到……但是起码,不再那样恐怖。 “锦瑟?你醒了?”北棠风的声音适时的响起,锦瑟手里抓着的衣料一动,是她抓住了北棠风的衣袖。 轻轻的放开,手已经被北棠风握在了手里,他的手掌还是那样宽厚温暖,轻轻的捧她在手心,声音里都是笑意,“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两个月了……” 两个月? 锦瑟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痛,怪不得身体这样软绵绵的没有一丝的力气,竟然已经两个月了? “我们这是去哪?”锦瑟刚问出口,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切好像都不止是一个可怕的梦境,对于她来,明明是上一秒才发生的事情。 那种血腥的气味缠绕着慕容修云身上独特的檀香味道,还有他那带着笑意的,‘别忘了我。’ 锦瑟的脑袋一阵紧缩,她身体猛然一僵,一把抓住了北棠风,激动着,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是焦急的问道:“他人呢?慕容修云呢?” 北棠风没有回答,锦瑟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仿佛突然感受到他的大掌微微僵硬,带着那样沉重的气息,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的情绪,竟是这样轻易的就被锦瑟捕捉到了。 “他没事的,对不对?一定没事的……”锦瑟苦苦的笑了起来,僵硬的笑容,颤抖的唇角,死死的抓住了北棠风的手,“没事的……” 北棠风没有回答她,任由她自言自语的喃喃了许久,直到她停下来,无声的哽咽……抽泣,将自己缩了起来,卷缩着抱成了一团,死死的蒙在了毯子下。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沉默便是对锦瑟最好的回答,又何必……再出残忍的话呢? 慕容修云没了,从此世界上再没有这个人了。不论爱他也好,恨他也罢,这种感情会随着他的消亡永远永远的存活在她的心中,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这便是慕容修云最后那一刻露出胜利的笑容的意义。 这个人啊……都死了,还要对他耀武扬威。 北棠风紧紧的捏了拳头,低下头,却不知道心里为什么竟是如此的难受。 两个人沉默无语了很久,马车前行着,耳边也不算安静,可是却总叫人觉得静谧得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瑟蒙头在毯子里,眼睛里的光亮也仿佛被挡住了,陷入黑暗之中,她知道自己的眼泪不多,仿佛哭不出来,只是几滴静静的划过了眼角,落入鬓间。 她想大哭,想大喊,想大吵大闹。 可是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卷缩着,静静的颤抖。 无法相信,仿佛在见到慕容修云的第一面时,她就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男人会消失,那个蒙蒙细雨的清晨,如同他油纸伞上的红梅一般,耀眼夺目的人,怎么会隐在灰色的雨幕之中,渐渐和四周灰暗的世界融为一体? 明明他是那样的不同,哪怕全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他也依旧耀眼……可是为什么他却会消逝? 锦瑟只觉得呼吸困难,脑袋里只剩下他满目淡然,唇角含笑的朝她伸出手的时候,他轻轻的道:“到我这来……” 锦瑟好像朝他伸出手,就如同那次她无助的坐在雨幕里,仿佛看着天神一般仰视着他,然后颤抖着伸出手,从此命运与他相连在一起……她好想,再一次伸出手握住他。 可是她却在那关键的时刻,伸出手没有抓住他!她的手划过了他的衣衫,他的衣衫那样轻柔,仿佛云彩一般……从她的指尖拂过,什么都留不下,她什么都留不住…… 锦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北棠风将她的被褥轻轻拨开的时候,她紧紧的抓着被褥,嘴角还微微抽动着,她的眼睛没有上药了,安静的闭着眼,眼角还凝着泪珠。 “怎么办呢?”北棠风垂眸,温柔的看向锦瑟不安的睡颜,轻轻的伸出手来,柔软温暖的指腹轻轻抚摸锦瑟的脸颊,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将她粘在脸上的发丝轻轻的拨开。 每一个动作,他都心翼翼,温柔如水,好像对待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最脆弱的瓷器,害怕一不心就弄碎了一般。 他俯身靠近了锦瑟的脸,又长又眯的睫毛挡住了他眼睛里深沉的光芒,他喃喃的道:“如果忘记了一切,你是会开心,还是会难过?忘掉了他……是对你的伤害,还是弥补?” 北棠风像是在问锦瑟,却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他得不到答案。 对于锦瑟来,若是强行剥离了她的记忆,一定是残忍的。谁愿意做一个没有过往,没有回忆的人?连自己究竟为什么而存在都不知道,身边的一切都变成陌生的,连自己都是陌生的。 那该是多痛苦的重生。 可是如今……她已经很痛苦了,陷入了深渊无法自拔,若任其这样悲伤下去,就如同清竺所的,她总会有油尽灯枯的一日……再失去了生存的意义,那么她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逝吧? 那么慕容修云拼死换来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他用连心蛊替她承受了那生不如死的非人的折磨,难道只是为了让她继续这样消沉下去,最终香消玉殒? 许久……北棠风都一动不动,就这样守在马车上的塌上,他低着头双手支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却也得不到安静,心里一直在挣扎,纠结…… “我们……”锦瑟突然出声,声音沙哑微弱,但是却还是吓了北棠风一跳,她却幽幽的道:“我们去哪?” 北棠风诧异的抬头,看到锦瑟睁着眼睛,她眼里的血雾已经退了,那双眼睛和平日里一样的黑白分明,只是毫无光亮,失去了生气,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锦瑟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刚才极力压制痛苦,自欺欺人的不是她。 那个连睡梦中都在哭泣,都在心里捂住的呐喊的人……不是她。 她这样的平静,眼睛没有焦距,像是看进了一汪死水之中。 “北境。”鬼使神差的,北棠风竟是回答了,比起他的诧异和惊讶来,锦瑟冷静得如同没有感情一般,脸上没有了丝毫的波动,仿佛失去了灵魂,但是她微弱的呼吸和她的话语都提醒着北棠风,她还活着。 北棠风抿了抿唇,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痛,像是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但是他却还是强制镇定,扯出了笑容来,“大哥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必须回去。” 锦瑟只是点了点头,想起北棠冽在草原上曾受到了慕容修云的暗算。 本来他能逃走捡回一条命就已经不容易了,慕容修云出手……从来都不会留后患,可是北棠冽确实不是一般人,竟能从他重重算计之中活着逃走了。 北棠风想起这件事情来,不由得紧紧的皱了皱眉,心情越发的沉重,“太医……大哥也许,撑不了多久了。” 锦瑟平静的脸上似乎微微松动,随即又恢复了死寂,只是呆愣的点了点头。 “不过没事的,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出来这么久……也许他已经好转了呢。”北棠风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心里却是越发的低沉。 也许北棠冽已经…… 可是他不敢想,这几个月来,他为了来苗疆……为了保护锦瑟,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虽那时候是得到了北棠冽的同意,但是他确实是不负责任的走掉了,在北棠冽最需要他的时候。 想起北棠冽重伤的模样,北棠风的心也越发的沉重了,慕容修云没有了……如果北棠冽能挺住,那么这便是收复南陵的最佳时机。 统一南陵的愿望还没有达到……北棠风相信,北棠冽一定不会就这样丢下一切离去的,哪怕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他也一定会撑到那一天的。 想着,北棠风的心里更加的坚决,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紧紧的握住了锦瑟的手,他无比郑重的道:“锦瑟,等我做完了这最后一件事情,我们便离开……哪怕你已经看不到了,我也要带你去感受你想感受的一切,走遍这世界,一定能寻到可以治好你眼睛的神医。” 这件事情,本来他可以不做的……他可以放下甚至逃避的。可是如今北棠冽突遭不测,以他的伤势,恐怕真的很难再支撑……所以统一南陵的事情,只能由他来完成了。 这是他永远也推卸不掉的责任了。 “谢谢你。”锦瑟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露出来一抹淡淡的笑意。 轻微得几乎无法感觉到,但是北棠风还是满足的叹了一声。 锦瑟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微弱的光线渐渐的暗下来,仿佛是天黑了……原来她真的可以看到光亮了。 只可惜,她没有好好的再看他一眼…… 是老天爷惩罚她,所以剥夺了她的眼睛吧? 锦瑟轻轻的闭眼,脑袋里清晰的浮现出那清俊的身影来,他没死……他一定没有死! 一定没有……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六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七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七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十七 锦瑟只觉得好像离开北境并没有多久,可以当她靠近北境的地界时,才从冷冽的空气发现北境早已经是大雪茫茫。 锦瑟的脑海里回忆起了北境那大雪覆盖着的宫殿,想来……如今也是如此吧。 这次北棠风回来并没有声张,并不想武百官还在这大雪茫茫的日子来迎接他,何况他带出去的士兵早已经回营。 进了宫后难免漏了消息,北棠风将被掳走的皇后成功救回来,这也算是一个大消息了,锦瑟前脚才被安置进自己的宫殿,那些大臣后脚便已经在议政厅等候着了。 来传消息的太监催了好几次,看得出来很是焦急,北棠风又嘱咐了锦瑟身边的宫人们几句,才匆匆离去。 锦瑟遣退了四周的宫女们,习惯性的摸索着打开了窗户,此刻没有风,鹅毛大雪飘飘扬扬的从空中洒落下来,锦瑟呆呆的感受着冷冽的空气,便想起了慕容修云的寒症。 那日在北境放他离开,她亲眼看到他的发丝和眉毛都变成了雪白,如今他不在北境,会不会还这么严重? “母后!母后,你回来啦!” 惊喜又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锦瑟刚回过神来,门已经被推开了,昊天的身子快步走了进来,看到锦瑟时却突然一下停住,脸上的表情停顿在惊喜之上,双眼圆溜溜的闪闪发光。 “昊天?”锦瑟轻轻的喊了一声,虽然看不到,却已经从声音里判断出来了。 “母后,你真的回来了!”昊天一动,已经一把扑到了锦瑟的身上,死死的抱住了她,“她们都你回不来了,我就知道她们是骗人的。” “母后一定会回来的,她们都是骗子,就是不想母后好!”昊天着,声音有些哽咽。 早已经冰冷一片没有了知觉的心,仿佛又暖了一些,不由得轻轻勾起了笑来,“这不是回来了吗?母后没事的。” 锦瑟抚摸着他的脑袋,她离开差不多半年,昊天仿佛又长高了不少,也好像瘦了,但是身体好像强健了不少。 昊天使劲的点了点头,扬起脑袋拉来,泪光闪闪的眼睛看着锦瑟,一字一句却是极其郑重的道:“我有听母后的话,认真学习,也有好好照顾妹妹。” 妹妹…… 锦瑟想起了那差点被北棠风摔死的孩子,心里不由得一痛,这些孽,都是她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自私的想要和北棠风一起离开,给了北棠风这么大的希望和勇气……也许北棠风便不会这样抵抗他与上官闵敏的婚姻! 他会回到北境,成为万人景仰的王爷,奉父母之命娶上官闵敏为妻,然后一辈子都待她好。 可是一切,却只因为她的存在而打破了。 若不是自己当初傻傻的相信了叶玲的谎言…… “母后……”昊天喃喃的喊了好几声,轻轻的摇晃着锦瑟的手,他仿佛看到锦瑟失了魂一般,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他看不到的地方,仿佛明明抓在手上的母亲,正一点点的离去一般。 “母后,你怎么了?”昊天急了,他不想再失去母亲一次,他害怕的晃动锦瑟的手,叫道:“母后,是孩儿不乖吗?母后生气了?” 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听到他的哽咽,忙蹲下身抚慰他,“没有,昊天很好,很乖……是母后不好。” “母后最好了!”昊天死死的抱着锦瑟的脖颈,的身子却微微的颤抖着,“母后最好了,孩儿会很乖的,会孝敬母后,母后不要伤心,也不要生气……更不要离开孩儿。” 锦瑟心里苦涩难当,却无法给这个的孩子任何的承诺。 她爱过,也恨过……她用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爱。也用了这一年的时间,耗光了自己所有的恨,如今……只剩下悔悟。 甚至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弥补自己的错,她不想逃避,但是她知道,她再也不能爱了…… 或许,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吧。 她只想知道自己在意的人,自己重要的人都好好的活着,她会在心底祝福他们每一个人,而她自己……只能安安静静的渡过。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能陪着昊天一起生活下去……毕竟北境,不再是她该留下来的地方了。 “我们去看公主吧。”锦瑟轻轻的出声,昊天到底是还,身子微微一僵,却也没有多想,只是乖乖的放开了锦瑟,擦掉了眼泪,又拉住了锦瑟的手道:“嗯,我带母亲去。” 的年纪,还不及锦瑟的腰那么高,却是一副老成稳重的模样,叫人看了也不免的心痛。 锦瑟眼睛的事情,早已经让北棠风传遍了宫廷,所有的人都心翼翼的伺候着,将宫里的道路清理得没有一丝的凹凸,还把殿里所有硬朗的菱角边缘都包上了一层棉布,害怕锦瑟磕着碰着。 昊天自然也是知道的,却不提起,只是心翼翼的带着锦瑟去了安宁公主的房间,每走一步,他都看得仔细。 到公主的房间时,安宁正在房中厚厚的地毯上把玩着一些玩意,她已经快一岁了,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嘴里咿咿呀呀的,穿着红色的袄,胳膊腿胖乎乎的,一张脸粉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那样可爱的孩子……有七分像上官闵敏,特别是一双杏眼,又大又有神,忽闪间还透着纯真年的婴儿蓝。 只是锦瑟看不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妹妹,快看,母后来了!”昊天一进屋,急忙脱掉了身上的裘袄,怕过了凉气给安宁。 听到昊天的声音,安宁的大眼睛绽放出高兴的光芒,裂开嘴便笑了起来,挥动着胳膊就咿咿呀呀的朝昊天爬了过来。 昊天将安宁从地上扶了起来,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他虽长高了不少,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抱着安宁虽他不吃力,可是一想到昊天都还是孩子,就叫人觉得有些不安。 “心些……”听到响动的锦瑟不由得出口提醒,一边伺候的宫女和奶妈们却是笑嘻嘻的行礼道:“娘娘放心吧,为了能好好抱着安宁公主,六皇子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昊天确实抱得很好,安宁也很听话,胖乎乎的手臂紧紧的搂着昊天的脖颈,对着他笑得开怀。 锦瑟点了点头,她看不到,可是想到那样的画面,不知为什么,竟有些心酸。 安宁出生到现在,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而她与北棠冽离开了那么久……这的孩子就靠奶妈带着,还好……昊天这样的尽心,看得出来,安宁是很喜欢亲近昊天的。 孩子最是敏感了,若不是昊天真心实意的对安宁好,常常来陪她的话,两个人怎么会这样的亲近。 “母后放心,孩儿有好好和师父学武,力道可大了!不会摔着妹妹的!以后孩儿还要好好保护母后和妹妹呢!”昊天掂了掂手,弯着眼睛笑眯眯的。 安宁肉乎乎的手不停的捏着昊天的脸,他却也不介意,只咧着嘴笑。 “淑雅……”锦瑟轻轻的叫安宁的闺名,伸出手想抱她,但是安宁没有见过锦瑟几面,有些警惕的抱紧了昊天,往他的怀里缩了缩,看来是已经会认人了。 “母后,你离开太长时间,妹妹生疏了点,过几日就好了!”昊天忙解释,又哄怀里有些不安的安宁。 锦瑟只是点了点头,她对这孩子的感情也很复杂,这是上官闵敏留下的唯一的骨肉了,她本是想好好照顾这孩子,看着她长大成人……可是如今看来,恐怕自己终究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又在安宁的屋子里待了许久,锦瑟问了奶妈一些生活上的琐事,等安宁睡着了,才离开。 昊天拉着她的手,外面风雪很大,吹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痛,快步的回到了寝宫,宫里冷清了不少,带着昊天用了晚膳,锦瑟对这段时间皇宫里的事情也了解了些许。 之前北棠风就告诉过锦瑟,北棠冽受了很重的伤,恐怕是难以恢复。 而昊天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北棠冽了,因为已经很久不上朝了,北棠冽几乎在自己的宫里闭门不出,只有几个心腹大臣能得到他的接见,但是以他的身体情况,早已经处理不了多少事情了。 难怪北棠风一回来,武百官都那样的着急,想来是堆积下了不少的事情。 昊天还那么,若是北棠冽真的有什么不测,那么昊天……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他还有个哥哥,那三皇子与他的母妃从不与昊天亲近,甚至从昊天无意中的话看来,仿佛他们对昊天还颇有些轻视。 锦瑟只能轻叹了。 送走了昊天,这冬日的夜来得早,连着赶了那么多天的路,锦瑟早已经很是困倦了,眼前的光亮因为天黑,也变得黑暗一片…… 恐怕北棠风今晚,是不得休息了。 摇了摇头,吩咐人进来备了水沐浴后,锦瑟便歇息了…… 梦里,仿佛又回荡着那些黑暗和血腥,还有慕容修云总是若即若离的身影,不论如何努力都抓不住,然而这却是她唯一可以看到慕容修云的机会。 锦瑟又惊恐这样的梦,却又怀念这样的梦。 不知不觉便是一夜过去,锦瑟早晨起身,宫女们给她穿戴好后,北棠风便来了,也许他是行礼了,然后礼貌的道:“娘娘,皇上遣臣弟来接您去君宵殿。” 该是见面了,锦瑟点了点头,有宫女来扶她。 北棠风显得有礼并且谨慎,毕竟这里是北境……而她,是皇后,回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但是他们……还是回来了。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七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八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八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十八 锦瑟从銮驾中下来时,正是风雪肆掠的时候,风中夹着冰冷的雪花扑面而来,像刀一般锋利的刮着人的脸庞。 一边的宫女急忙过来搀扶着她,将温暖的手炉递到了她的手中,锦瑟紧了紧那狐裘的大氅,便听到北棠风道:“进去吧。” 踏过风雪,进入内殿时,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关在了门外,屋子里很安静也很温暖,宫女们都在外面等着,只有北棠风和锦瑟两个人进来。 一进屋锦瑟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闻在鼻尖都觉得苦涩异常,北棠风伸出手为锦瑟解开了大氅,才拉了她一步步的走进屏风后。 “来了?”好像许久没有听到北棠冽的声音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冰冷的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却听得出来虚弱了许多,伴随着他出声后,便是一阵咳嗽声。 锦瑟的眼睛只能看到微弱的光亮,但是心里却是异常的不安,她没想到北棠冽在草原上经历的事情,竟会成为这样激烈的打击。 他这么骄傲又尊贵的一个人,却承受了这样的失败…… 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鬼叔,怎么样了?”因为北棠风的这句话,锦瑟才知道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鬼叔,也是许久没见了,锦瑟记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大夫,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的希望。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鬼叔的回应,只是听到他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声,锦瑟没有看到他低下头时,眼睛里的悲伤,还有他轻微摇动的头,她只听到了那一声充满失望和挫败的叹息声。 但是她已经明白了这叹息的意义。 原来竟是伤得这样重吗?真的……如北棠风所的,没有希望了吗? “你们谈吧,属下先出去了!”鬼叔开口了,放下了手中的药碗,低头看了床上半躺着的北棠冽一眼,才幽幽的离开,他的背影仿佛苍老了许多,鬓间已经见了白发,竟是这几日……就老了十几岁一般。 北棠风的手微微一紧,这才惊觉他还拉着锦瑟的手,他忙看了北棠冽一眼。 北棠冽很劳累,整个人都异常的虚弱,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样子,面色苍白,因为瘦了许多的关系,脸颊看起来越发的深刻,颧骨也高了许多…… 他闭着眼睛,北棠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脆弱的北棠冽,因为他从来表现得都很强势,很冰冷,杀伐果决,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摇,也绝不会让自己露出软弱的一面,而如今…… 北棠风心里一阵酸涩,将锦瑟轻轻的安置在床边的椅子上,才上前蹲在了床边,轻声道:“大哥……” 喊了一声,他却不知道些什么好。 “没关系的,这一天……朕早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来得早了些而已。”北棠冽没有再咳嗽,话时也虚弱无力,但是却字字清晰,还透着专属于他的冷冽。 真的是……明明病成这样了,却还是在装酷逞强。 锦瑟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难过。她与北棠冽本来没什么交集,哪怕她嫁给了他,但是他们之间却从来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 甚至一度她很讨厌他,他不近人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样子。 可是如今他这样虚弱的躺着,话时难免多了几分柔和,却叫锦瑟觉得一阵心酸。 也许对于北棠冽这样高傲自大的人来,如今的状态对于他,才是最痛苦的吧? “一定会好的。”北棠风喃喃的着,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北棠冽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了锦瑟一眼,看着她无神的双眼没有焦距,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想起北棠风告诉他锦瑟已经瞎了的事实,不由得微微一叹,“是朕的错,没有保护好她……” 他答应过北棠风,会好好保护锦瑟,但是却让她从眼皮子低下被人带走,他没能力去救她,还让她失去了一双眼睛。 锦瑟咬了咬唇,忙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一切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输了就是输了,朕不需要你为朕找借口。”北棠冽轻轻的闭上眼睛,口气却异常的坚决,牵动了气息,却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大哥,你放心……南陵的事情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即日便能出发。”北棠风急忙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他不想北棠冽将这次失败看得太重要,虽然北棠冽从到大也许都没有失败过。 但是对方是慕容修云……就算是一时的失败,也并不代表什么。 他总是能讨回来的。 “可惜,朕怕是看不到南北统一的那一天了……”北棠冽叹息了一声,锦瑟微微一愣,就听到北棠风焦急的打断道:“不会的,大哥,你一定可以看到的,你忘记了吗?我们答应过母亲,一定会亲手完成她的心愿的,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完成这一切的,你要亲眼看着……” 北棠冽总是冷酷的脸上,似乎升起了一丝笑容。 沉默了良久,他才道:“这里有一道朕的旨意,你收起来。” 北棠风点了点头,从北棠冽的枕边拿起了一个精致的匣子,不由得问道:“这是……” “朕的遗嘱。”平静的回答,没有一丝的波澜,却像是雷电一般的击中了北棠风和锦瑟的心,叫他们一时回不过神来。 北棠冽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理顺了气息,才喃喃的道:“其实朕早已经做好决定了……若是朕走了,统一南北的心愿就要交托在你的手里,所以……北境,也一并交给你了。” “这是……”北棠风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匣子,却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大哥,你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三皇子心思复杂,多疑又没有什么主见,他母妃更是野心勃勃,幼主登基,外戚强大,你知道……他不适合这个位置,六皇子还那么……不堪大任,朕考虑了很久,你是最佳人选……” 北棠冽幽幽的叹了一声,北棠风正要反驳什么,却又被他打断道:“更何况……若是皇子登基,锦瑟就会成为皇太后,你与她的距离便永远只能是君臣,若你成为北境之王,自可弟娶寡嫂,这也算朕欠你的……” “不……”北棠风喃喃的开口,却无法反驳,北境是有弟娶寡嫂的习俗,但是……若锦瑟成为皇太后,那么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悬殊,还有皇室的规矩,就不容得打破,太后是必须守寡,终生不得再嫁的,因为没有人可以成为皇帝的继父。 可是他知道,他要的,锦瑟要的……都不是这样的! “朕已经决定了,是圣旨……”北棠冽喃喃的着,声音越来越虚弱,“你先退下吧,不日就要进军南陵,朕还等着……你完成朕的心愿呢。” “大哥!”北棠风紧紧的握着拳,最终看到北棠冽闭着眼睛虚弱的样子,却还是只能咬牙点头,“我一定会成功的,大哥……” “去吧……”北棠冽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吁叹一声,“锦瑟留下……” 北棠风看了锦瑟一眼,锦瑟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波动,如同死水一般,但是她的唇轻轻的咬着,看得出来她很难过……对于刚才他们的对话,她一句话都没有,北棠风却明白,这代表什么。 最终他也没有再什么,只是拿着那个匣子,静静的离开。 “锦瑟……”北棠冽轻轻的喊了一声,声音像是柔和了许多,“你恨我吗?” 锦瑟咬着唇,想笑,却笑不出来,唇角不由自主的划出忧伤的弧度,最后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是吗?”北棠冽倒是轻轻的笑了,却像是在自嘲,“明明……那个时候利用了你,阿风是失忆,所以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却……从一开始就知道,慕容修云不是你的仇人……却从未解释过,甚至利用你来打击他……这不算错吗?” 锦瑟终于扯出了一抹笑容,却是苦涩异常,是啊……当初北棠冽明明知道一切,却没有告诉她。 “对于我来,是很残忍……”锦瑟却不知道为什么,竟能这样平静的出来,“但是对于你来……这并不是错。” 如果……如果她也背负着这样沉重的包袱,又有那样强大的对手……那么她也会不顾一切的抓住任何的机会去打击自己的仇人,是啊……对于北棠冽来,这不算是错。 “亏你得出来……”北棠冽轻咳了几声,默默的看着锦瑟的脸,“你变了……” 更平静,更稳重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让人随便操控心情的女人了,也许过境千帆,终于明白,也终于放下了吧。 “只是这改变的代价……太过惨烈。”锦瑟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压抑着自己控制不住的悲伤和歇斯底里,只有她知道,压抑这样的情感,是多么的不容易。 每当提起慕容修云,想起慕容修云……她总是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悲伤和想要痛哭咆哮的心情,每个人都想告诉她,慕容修云死了……每个人都在这样提醒着她。 她总是要极力的控制,才不让自己歇斯底里的冲他们争辩。 他没死,他一定没死!他会好好的活着的…… 北棠冽的大掌轻轻的覆盖上锦瑟的颤抖的手,他的手异常的冰冷,让锦瑟微微一顿,才听他叹道:“带我去个地方吧……我想,在那里渡过最后的时刻……” 锦瑟一愣,想起了漫天的樱花……那个只为了一个人而开的花,用尽了北棠冽的爱和心血,却没能表达出来的感情……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八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九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九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二十九 在这大雪纷飞的北境,哪怕北棠冽用尽了他所有的心里及爱护,那神秘的樱园也不可能有樱花盛放。 那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冰雪将光秃秃的樱花树冻成了冰晶一般,异常的萧索冰冷。 樱花园里的那个池子也结了厚厚的冰,锦瑟最后第一眼到这里时,看到的是满目缤纷,就如同她那时才明白北棠冽的感情…… 而最后来这里时,她只感受到了冷冽的空气,还有那种孤寂得叫人心疼的气息,这里如同北棠冽的生命一般,渐渐的凋零,冰冻。 北棠冽进入樱花园以后,再没有人见过他,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北棠风一人处理,甚至他的身边只带了一直随身的护卫,连宫女都没有…… 锦瑟只是送他进去,他住在樱花园那精致的阁楼里,但却不在温暖的屋子里呆着,裹着厚重的衣服和大氅,在檐下放置了软塌,就那样虚弱的半躺着,眼睛微微的眯着,像是在强撑着让自己不闭上眼睛一般,贪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锦瑟陪了他许久,他却再没有过一句话。 天异常的冷,锦瑟冻得手脚发麻,北棠冽仿佛已经不在乎任何事情了,她才缓缓的退了出来,因为她很明白,他需要的并不是她的陪伴,也不需要任何的安慰。 对于北棠冽来,他还那样的年轻,还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拥有整个世界,但是他从没有随心所欲过,从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也许时刻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但是他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平和,柔软……仿佛这是他这一生最安宁的日子一般。 锦瑟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很难过,却又觉得这样的北棠冽或许才是真实的。 可惜他们都错过身边最美好的风景,错过了一生里最重要的人,甚至无法开口挽留,甚至上官闵敏致死也不知道就在她不经意的地方,有这样一段真诚的感情在守候着她。 锦瑟离开了,然后再没有见过北棠冽。 北棠风很快整兵待发,拦下了所有朝堂上的事情,今日来因为北棠冽身体不佳而造成的朝堂动荡都被他快速的压下,他没有北棠冽的情况,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过遗照的事情。 但是所有人都心里明白,在北棠风雷厉风行整肃一切时,几乎都将他当成了下一任的君主。 锦瑟待在自己的青鸾宫里,三皇子和她的母妃几次来求见都被他挡了回去,有很多人后宫的人想来探听北棠冽的消息,想自己她们以后的命运…… 但是锦瑟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如今她眼不能视,也没有任何精力去应付这些陌生人,所以通通挡回去了。 她只带着昊天,偶尔听昊天给她念几句诗,或者坐在一边安静的待着,看不到昊天写的字,却可以闻到笔墨散发出来的香味。 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安宁也不再怕她了,虽然还不熟稔,但是锦瑟去拉她的手时,她也不会回避了。 边关会传来战报,带来北棠风的消息,他已经到了南陵边境了……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慕容修云的失踪对南陵的打击可谓巨大,南陵早已经没有正统的皇位继承人,更何况玄风和慕容修云的心腹几乎都是朝中大员,个个坚持己见等待慕容修云的归来,守着那皇位不让任何人觊觎。 但是南陵还是生了不少的动乱,如今北境大军压境,其余边境国除了西越依旧保持和南陵的同盟关系,其余的几乎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在南北大战时讨点好处。 锦瑟想,若慕容修云还在乎南陵……还在乎这个他用尽了一生才得到的皇位,那么他一定会回来的。 南陵有他母妃的陵墓,若是真的被战争多染,那么该是怎样的凄楚? 他一定会回来的,回来阻止这一切……因为他就是那种哪怕还剩下一口气,也绝对要护着他母妃的一方安宁的。 “咳咳……”锦瑟只觉得胸膛突然一阵灼烫,憋红了脸咳嗽了几声。 “母后?”昊天忙放下了手中的笔,焦急的看着她,“不舒服吗?孩儿去叫太医!” “不用了,没事的!”锦瑟急忙阻止了,手中嘴边拿开,将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捏在了手心里揉成了一团,咽下了嘴里的血腥味,才淡淡的笑了起来。 “真的没事吗?”昊天疑惑的看了看锦瑟,看她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但是却也没有其他,不由得几步走去将开了一点缝隙的窗户关了起来,“这天太冷了,母后身子弱,千万不要再出门了。” 锦瑟点了点头,笑道:“没事的,只是咳嗽几声,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昊天点了点头,又拿起了笔认真的练起字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锦瑟不知道……当夜晚来临时,她这宫殿就完全安静了下来,她的身边早已经没有了贴心伺候的人,昊天一走,宫人们都退散了,这偌大的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灯烛还是辉煌的点着,她的眼睛看着烛火时,能看到一丝温暖的光亮。 她幽幽一叹,从袖口里摸出了今日的锦帕,那锦帕被揉成了一团,隐约可见上面斑驳的血迹,锦瑟起身摸索着到了床边,在床下拖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后将锦帕收进了盒子里。 那盒子几乎快满了,里面全是揉皱了的锦帕,血腥味淡淡的弥漫开来,那些帕子上多多少少有些血迹。 锦瑟仿佛不知道一般,却是将盒子盖好了,心的收在床下……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是平添了别人的担忧,她知道她身边有护卫,宫里的人都是北棠风安排的,她有一点的不好,都会很快通报到北棠风的耳朵里。 他既然远在千里之外,又何必平添了担心,倒会让他战场上分心。 近日来的战报每每告捷,北棠风带领的军队几乎战无不胜,虽然南陵兵多将广,根基深厚,但是帝王失踪一事还是对军心影响太大,加上除了北境以外,更有多个国频繁对南陵边境骚扰劫掠,这更是分散了不少的兵力。 北棠风的军队已经进军了南陵版图的一半,直插帝都,哪怕南陵誓死抵抗,却还是抵不住人心涣散和那些落井下石之辈的攻击,超纲虽没有大乱,但别有居心之人却不少。 南北大战成为了当时人人谈论的话题,老百姓们终日惶惶,其余各国和才子学士们都等着见证南陵这个强大而又昌盛的国家衰落的时刻。 锦瑟在等,一直在等。 等她希望出现的那个时机,等着亲眼见证,慕容修云还活着的事实。 她只想确定这件事情,若等不到…… 不,她一定会等到的。 * 比起北境的大雪苍茫来,苗疆似乎还是一样的天气,炎热潮湿,甚至林子里依旧绿意盎然,树枝之间的天空湛蓝,没有一丝的白云,阳光透过枝叶一缕缕的照射下来,给这沉闷的丛林增添了几分生气。 在从林的深处,那几乎都是大树参天,那些巨大的树枝上垂落下来的枝蔓诡异的扭曲着,像是鬼怪挣扎的脸一般。 阳光无法穿透这密集的枝叶,这里常年阴冷潮湿,树枝上长满了青苔,滑腻湿冷,整个林子都显得阴沉沉的异常恐怖。 这地方安静又诡异,却偏偏响起一声尖叫。 “啊!” 清竺的身影快速的掠过,停在一个树上,看着眼前再一次被他制住的香雪,她挂在更高的树枝上,脸通红,清竺不由得扬起的唇角,“看,让你不要跟来了,你非不听。” “你!”香雪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腰间缓缓爬过的一条蛇,她浑身瘫软,刚才只来得及发出那一声尖叫,整个人一脚踏空摔下树来,偏偏一条巨蟒在她即将从树上摔下的那一刻缠住了她的脚,她就倒立着挂在了这树枝上。 “你快把我放下来!”香雪提高了声音,脸却是更红了,“你再叫那些虫子来吓我,你看我不杀了你!” 清竺扬了扬眉,老神在在,“你看你跟踪我几百次,哪一次成功过?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嗯?” “我……”香雪想什么,却突然顿了顿,不甘的咬着唇,眼里就见了泪意,“我就是担心,不亲眼看看,叫我怎么放心!更何况南陵如今情况堪忧,需要公子!” “唉……”清竺幽幽的叹了一声,嬉皮笑脸的表情也收敛了一些,难得的认真,“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得了那些!” 罢,清竺转身就要走,香雪急忙叫道:“你就带我去看一次吧!就一次,求你了!” 清竺顿了顿脚步,转眼看了香雪可怜兮兮的模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香雪又会撒娇又会耍赖了,眼泪汪汪的,加上被倒挂的时间久了,脸都快憋成紫红色了。 幽幽一叹,清竺无奈的道:“不是我不让你见,而是你见了也没用!” “可是……”香雪还想什么,已经被清竺打断,“好了,我会告诉他一切情况的,若是他要见你,我再带你来总可以了吧?” 着,吹了个口哨,那巨蟒一松尾巴,将香雪抛了下来,清竺伸手接住,然后将她好好的放在了树枝上,口气软了些,“你就别为难我了,带你去了,他也不一定见你。” “那……”香雪垂眉,还是咬牙道:“你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嗯!”清竺点了点头,香雪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却也不能再什么。 清竺拍了拍香雪的脑袋,“你快回去吧!” 罢,闪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这诡异的树林里。香雪知道……慕容修云就在这密林的某个地方,但是她一直没找到,每次跟踪清竺都失败了。 想来也是……那日在湖中看到那样恐怖的他,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到底恢复得如何,但是清竺闭口不提,也不让她去看!香雪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的祈祷,祈祷他还能再醒过来…… 否则……真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二十九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三十 清竺到了这丛林的深处,站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再跟上来,他吹响了虫笛,四周的树叶草木之间顿时传出一些‘沙沙’声,不一会儿便安静了。 清竺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影掠起,在这密集的丛林树枝间窜梭了几个来回,消失不见。 透过那阴暗的丛林,清竺跃过高高的树枝,在几颗连接在一起的参天大树的高部,有一间树屋。 那树屋不大,在这些参天大树的遮挡下,几乎不可见。而且树屋的表面上长满了青苔,将整个屋子都融入了这林子的景色之中。 这里很阴沉,在这有些湿热的苗疆,都让人感受到一种直入骨髓的阴冷。 清竺轻轻的推开了竹门进了那屋。 屋子里光线很暗,没有窗户,空气沉闷,鼻尖还飘着浓厚的血腥味,那是连药物都压不住的气息,让人微微的皱眉。 树屋里只摆放了一口棺材,一边的角落里有一张破旧的木桌,歪歪斜斜的放在那里,木桌上摆放着许多的药罐,其余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清竺一时都无法适应屋子里怪异的味道,不由得咳嗽了两声,掩了掩鼻子走到了棺材边,棺材的盖子只盖了一半,从打开的那一半看下去,只看到浓稠的鲜血,几乎积满了棺材的大半。 血腥味冲天,那血中似乎还有什么不时的动一下,让人听到恐怖的‘咔嗒咔嗒’的骨头响动的声音,然后看到血液晃动…… “呼,如何了?”清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棺材板。 声音刚落,忽地从血中伸出一只手来,鲜血淋淋的攀住了棺材的边缘,血就顺着那修长的指头一点点的流淌下来,划过棺材的表面,滴落在地上。 那手枯瘦如材,仿佛只能看到过于修长的指头,几乎被血侵透了一般,看不到皮肉,甚至在骨节的关节处,还能依稀从血肉模糊中见到森森白骨。 靠着那手攀住棺材边缘的力量,棺材里才幽幽的缓慢的坐起一个人来,整张脸都似乎是从那血池中抬起来一般。 顿时屋子里血腥味越发的浓重,让人窒息,空气中只有血不断滴落的声音。 清竺都不免皱了皱眉……这真是对心脏的大挑战啊!要是真的带香雪来了,不把她吓死才怪呢! 咳嗽了两声,又觉得空气里的血腥味全数吸入了肺部,更是叫人觉得一阵恶心,只是清竺努力的忍着才没有干呕起来。 “南北大战,南陵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香雪那丫头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想要问问你的意思。”清竺很艰难的才将这些话出来,脸色都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了。 上次他被百虫啃食后,恢复时都没有这么恐怖…… 只是这次,比上次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倍!本来清竺都不觉得有一丝希望可以恢复的,可是慕容修云的生命力真的是太惊人了……哪怕被那碧池的水侵蚀成那样,几乎五脏六腑都损失殆尽,竟都还能留下一口气。 这恐怖的再生之血,在他的体内不断的循环,又不断的从伤口里涌出,他泡在这血中,又不断的吸收,形成一种恐怖诡异的循环……竟是可以再生骨与肉!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但是奇迹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清竺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看着血中半坐起来的慕容修云,他整个人都像是一个血人,恢复就算很快,但是却还是没有完成,那些血从他身后流过后,显露出了他身上的肌肉脉络,看得人胆战心惊。 他的发丝沾满了血,湿湿漉漉贴在肌肤上,整张脸上滴落完血后,可看到只有一半的脸是完整的,或者是恢复好了的。 掩在头发下的容颜看不太清楚,只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嘴中含着什么无法开口一般,闷闷的道:“她呢?” 清竺只是一秒,就知道他问的是谁了。 “在北境,传言北棠冽已经不行了,北棠风很有可能登上皇位,到时……锦瑟……”清竺没有,因为慕容修云懂的。 如今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若是锦瑟已经喝下了神仙忘,那么北棠风留在她的身边便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随便点什么,就能将锦瑟留在身边。 锦瑟喝了神仙忘的话,她就只是一张白纸,而北棠风那样优秀的人,又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清竺这时才有些后悔,当初听了慕容修云的话,将神仙忘给了北棠风!那时候清竺和慕容修云都不觉得他还能活下去,所以给锦瑟和北棠风将后路都铺好了。 虽然那也是治好锦瑟身体的关键……但是如今,才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想多了……”慕容修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但是却仿佛带着笑意一样,哪怕他现在这个鬼样子了,却还是让人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从容和自信,只是如今他的样子太有威慑力,这自信散发出来都叫人觉得慎得慌。 “我也不知道你需要多久才能恢复!你若想及时出现保住南陵,恐怕很困难!”清竺皱眉,想着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真的想不到慕容修云此刻为什么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慕容修云笑了起来,是真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在这诡异恐怖的气氛之中,只叫人浑身冰冷异常。 “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喝下连心蛊……”慕容修云血淋淋的手动了动,死死的抠住了棺材的边缘,“她忘不了我……北棠风也一样,我给他们……铺的路?” 着,他又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哪怕我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更何况,我还没死……如今,该是收获的时候了。” 清竺疑惑的看着慕容修云,他那惨不忍睹的脸上倒真的什么表情都显示不出来,但是却让清竺心里猛然一悟。 “好啊你!”清竺突然笑了起来,“你真是太黑心!还有什么是你没算计进去的?” 不论是苦肉计也好,是真的用命来拼也好……他几度示好,装作放弃了的样子,用自己的苦难去成全北棠风和锦瑟的以后,这样利用北棠风的愧疚之心解释清楚了他和锦瑟的一切误会,又用他的死在锦瑟的心里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阴影,加上连心蛊的作用,哪怕锦瑟真的喝下了神仙忘,也有可能忘不掉隐藏在心里深处的最深刻的记忆。 然而北棠风亲身经历了这一切,锦瑟和慕容修云那强烈的羁绊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哪怕慕容修云已死,那种震撼也永远的留在北棠风的心里。 于北棠风来,就像在他和锦瑟之间突然隔了一道无法穿越的鸿沟,两个人都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在他们以后相处的日子里,只会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伤感……甚至于无法面对对方。 不定北棠风还没有给锦瑟喝下神仙忘,若是如此,北棠风就还算精明。 因为锦瑟喝下神仙忘后,忘记了一切……包括北棠风,但是因为连心蛊的牵连,有可能在锦瑟那一张白纸的记忆中,隐藏了一个阴影……而且是越来越深刻的阴影,直到……慕容修云这个人在她的记忆里一点点的重现。 那么北棠风和锦瑟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锦瑟会忘了北棠风,而会只记得慕容修云…… 不论如何,北棠风都输了啊!从慕容修云抢先将连心蛊服下的那一刻,他就输了啊。 慕容修云啊,那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活着,也就是……他哪怕死了,他也要北棠风和锦瑟两个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死了……他就要锦瑟孤独一辈子,为了他……一辈子守候。 “呵,我从来都没,我是一个好人。”慕容修云一开始并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心里一直有这个意识,就是这一辈子都绝对不会放过锦瑟。 绝对不允许自己在锦瑟的生命之中被渐渐的淡化,被一点点的遗忘。 这便是他……属于他的,他想要的,不论用什么方法,都会让锦瑟留下永远属于他的烙印,生生世世都别想摆脱。 “可惜……北棠风,是一个好人。”清竺摇了摇头,当真是在为北棠风惋惜。 北棠风太好了,他可以真的牺牲自己,而只为了锦瑟。若是让锦瑟痛苦,那么他宁愿锦瑟永远忘记他。 而慕容修云则相反,哪怕是痛苦,他也要锦瑟永远记得他。 可惜……爱情是不允许退让的,当北棠风生出了退让或者动摇的心思时,就已经成全了别人,更何况是慕容修云这种见缝插针,将人心运用得淋漓尽致。 “锦瑟……真是可怜。”想通了一切,清竺不由得更加的惋惜。 惹上这样一个恐怖的男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还好他还活着,锦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那么他这强烈的爱还能带给锦瑟幸福,若他真的死了……那锦瑟,可就真的太可怜了。 “你去告诉香雪,让她先行回南陵……告诉玄风,聚集所有兵力退守卞城,待我回去……”慕容修云幽幽的吐出这几句话时,因为他沙哑的嗓音,让人感受到了一种不得不颤抖的阴森感。 好像一种很不详的感觉。 “知道了!”清竺不由得浑身一颤,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忙转身离去了,听到慕容修云又躺下去的声音,清竺不由得快速的离开锁上了门……就像是一种恶鬼从棺材里爬出来索命的感觉,可怕!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一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三十一 又过去两个月,但是北镜的冬日却那样的漫长,叫人觉得好像这冰天雪地的世界会持续到永远一样。 锦瑟紧了紧身上暗红的袄,宫女们在昊天无数次眼神的示意下终于起身关上了窗户,窗外那一片在雪地里盛放的红梅被窗户阻挡住,锦瑟却也没有什么反映。 她知道窗户关上了,但是除了冷冽的空气被阻挡之外,锦瑟鼻尖那梅花清冷的香气却还是若隐若现。 “母后,我让人折了几支梅插在寝宫里了,以后就不要老是开窗了,会着凉的。”昊天适时的开口,软软的声音明明还很稚嫩,但是认真的口气却显得那般的老气横秋。 在这皇宫里,或许所有的人都会被迫成长,因为只有成长,他们才不会被淘汰。 锦瑟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白光微微弱了些,其实她开窗不仅仅是想闻一下梅花的味道,而是因为北镜这冷冽的冰雪,会叫她的眼睛里光芒更胜一些。 她好像好起来,可以再次看到这冰雪覆盖的北镜,看到红梅傲然盛放的美景……最重要的是,她想看到慕容修云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想要亲眼确认啊! 只是不论喝多少药,她的眼睛竟是除了光线外,再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锦瑟咳嗽了几声,昊天急忙上前来为她拍打后背,“母后,怎么还没好呢?这些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那么久了,连咳嗽都治不好!” 轻轻安抚拍打锦瑟后背的手,明明还那么却让人感觉很可靠,锦瑟不由得笑了笑,“没事的,也不能怪太医。” 昊天紧紧的皱起眉来,“母后若是听话些就好了。” 锦瑟一愣,差点笑了出来,怎么是她要再听话一些?她到底是怎么了……让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反过来将她当成孩子一般的照顾着。 “那以后母后听你的就是。”锦瑟握住了昊天的手,那手本该是肉乎乎的,本该是娇嫩尊贵的。 可是因为他练武射箭,从来没有一天偷过懒,他的手还是这的年纪,竟然都已经起了茧子,真是太过懂事了,叫人心疼。 “娘娘,王爷传来战报了。”门口,被北棠风留下来一直神秘守护着锦瑟的凌宓心的禀报道。 锦瑟点了点头,“进来吧。” 着,轻轻的拥抱了昊天一下,才笑道:“你去看看妹妹吧。” 昊天点了点头,看着凌宓进来,神情却异常的凝重,不由得上了心……心的出门却是走出几步又绕了回来,站在了门边。 “有什么消息吗?”锦瑟听到凌宓的脚步声停止,知道他站在了她的身前,才问道:“一切都还顺利吗?” 若是平日,凌宓一定会第一时间回答她,但是这次明显凌宓迟疑了。 “怎么了?王爷有危险?”锦瑟不由得也紧张了一些,毕竟凌宓做事向来利落,若不是真的有事发生,他定不会如此凝重。 凌宓深深吸了一口气,心的将手中的一只竹片递到了锦瑟的手里,“王爷刻了竹简,还请娘娘自己看吧。” 罢,又觉得自己好像错了,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改口。 锦瑟倒是没有主意,将竹简拿在手中,用指腹轻轻的抚摸,北棠风将那一字一字刻得很清晰,这个消息他是想亲自告诉她。 当锦瑟将竹简轻轻的摸尽时,她的手一抖,竹简就掉落在了地上。 “娘娘?”凌宓不由得担心的看向锦瑟,只觉得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不出的怪异。 像是高兴,又像是悲伤,更像是激动……很多的情绪在同一时间从她的脸上表现出来,叫人看不清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一定会出现的。”锦瑟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消化着刚才北棠风给她的消息。 南陵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弃掉大部分的城池,退守卞城,由玄风亲自镇守。 卞城是南陵京都最后一个关卡,南陵重兵都退守后,一直死守卞城,北棠风多次进攻,都被南陵那些不要命的士兵给死守住了。 南陵这次仿佛豁出去了一般,哪怕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毫不介意,可谓是拼尽了最后的疯狂。 周边的城池土地,除卞城以外,几乎都放弃了,各国出兵贪婪的占领争抢南陵的土地,其中北棠风的军队占领几乎大半个南陵,北镜强大,其余国也不敢来犯,只能是分一杯残羹。 而南陵卞城久攻不下,拖了这两个月后……奇迹般的南陵军队开始了反扑。 有一个消息瞬间传遍了大江南北,更是让南陵所有的人士气高涨…… 那便是,南帝回来了……消失了那么久的慕容修云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了最前线的卞城,亲自带领军队疯狂的反扑。 南陵的军队早已经憋了许久了,如今士气高涨,又几乎是聚集了全力扑打北镜来犯的大军,出其不意的,竟叫北棠风退兵三十里。 然后两国僵持不下间,又有多股部队偷袭成功,将那些趁机来犯的国一一打出了南陵边境。 如今短短两个月,竟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动,南陵的暴乱竟那么快就平息了大半,如今只剩下北镜这只猛虎盘桓其中,与慕容修云的军队对持着。 锦瑟颤抖着手,将竹简又捡了起来,再次确认了一次,她不会弄错的!是真的! 她的心仿佛重新开始了跳动,竟是忍不住脸上激动的笑意,忙一把抓了出去,正好抓住了凌宓的手臂,“带我去卞城!” 北镜退兵三十里,但是却还是深入南陵腹地,而慕容修云以卞城为首,两方展开了好几次的争斗,竟都无法打破僵局。 唯一让人欣慰和震惊的,是其他的暴乱都平息了,南陵的老百姓们也从烧杀抢掠之中得到了一丝久违的太平。 北镜的军规是极其严苛的,也绝对不会骚扰百姓,这也是北镜一直以来能长驱直入却没有受到太大抵抗的缘故,因为老百姓并不反感北境的军队啊。 如今卞城攻不下来,慕容修云一时也无法退兵,他一定在卞城! “我要去卞城!”锦瑟再一次重复,脸上已经是无比的坚定。 她等着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十天,几个月,还是几年,对于她来都不重要,她也不知道!因为哪怕只是一天,对于她来,也好像一生。 她只想知道他活着,想亲自见证……他真的活着! “娘娘,如今两军交战,贸然前去很是危险,更何况皇上闭门不出,消息全无,还需娘娘坐镇东宫啊!”凌宓皱了皱眉,本来他是无权话劝阻的,因为北棠风把这个消息带回来,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私心里,凌宓并不想锦瑟去见慕容修云。 “我……”锦瑟当然知道这些,但是北棠风会告诉她消息的用意她也明白。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像北棠风一样,事事都为她着想了!因为他明白锦瑟如今的愿望,明白锦瑟心里一直无法放下的事情是什么。 所以哪怕他比任何人都不愿意告诉她慕容修云还活着,但是为了锦瑟能够安心,他还是了。 也就代表,他同意锦瑟去见慕容修云。 锦瑟垂眸,幽幽一叹,“我知道,凌宓你出来的,还有你没出来的,我都明白……或许我就是这样不知好歹,但是我只想求一个心安。” 凌宓张了张嘴,想什么却没有出来。 “带我去吧,北棠风把你留下……也许为的就是这个时刻。”锦瑟的是事实。 凌宓也明白,什么是留下来保护锦瑟,只是这北境的皇宫,守卫森严,更是高手云集,不锦瑟的青鸾殿怕是就有百来号精英暗卫潜伏在暗中,再加上其余的布防,根本不需要他来保护谁。 而且再加上一直在给锦瑟治疗眼睛的鬼叔,那么凌宓留下来的目的已经很明白了。 北棠风交代过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论锦瑟有任何要求,都要凌宓满足她。 为的就是这一刻吧。 “属下可以带你去,因为这是命令!”凌宓终于开口了,口气重来没有过的郑重,“但是属下能有一个要求吗?一个私人的要求……” 锦瑟点了点头,便听到凌宓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斩钉截铁的道:“不论如何,请您……不要离开王爷。” 锦瑟微微一怔,虽凌宓这个话真的没有规矩,但是却是发自真心的,是真心的在关心和保护北棠风。 好像所有的人都预见了北棠风的悲剧一般,人人都以为锦瑟最终会伤害他…… 但是锦瑟,怎么舍得呢? 他那样保护她,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默默的守护她,从没有任何怨言也没有任何的要求…… 凌宓也好,鬼叔也好……甚至更多的人,都为了保护北棠风能付出一切,那她……得到了北棠风的一切,享受了他的好,他的爱…… 她又怎么能伤害他呢? 锦瑟竟然轻轻的笑了,然后她起身,正对着凌宓,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此刻仿佛与凌宓对视着一般,凌宓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认真和坚决。 “我不会回答你,因为你的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锦瑟错身走开,轻轻的提醒道:“去收拾东西吧,明日出发。” 凌宓一愣,然后心里掩不住的激动,虽然锦瑟没有回答,但是她的话却是最坚定的回答! 他转身离去,却是听到锦瑟如同自言自语的低喃。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他的。” 凌宓一愣,嘴角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虽然人们总是女人的话不可信,但是这一刻他却那样相信锦瑟。 相信她会到做到,也相信她会有最明智的选择! 凌宓走了,昊天站在门边,许久了才移动身子走了进来,垮着脸看着锦瑟又去推窗,这次他竟没有阻止,因为他已经没有心情去阻止了。 “怎么了?”锦瑟推开了窗户,冷冽的空气拍打在她的脸上,她伸出手,有雪花飘落在她的掌心,然后融化。 她转头,朝向昊天站着的方向,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你竟然都听到了,那么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出来,母后不是告诉过你……不论什么事情,一定不要一个人承担。” “母后……你要丢下我吗?”昊天着,那的身子却是一下飞扑到了锦瑟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腰。 他还那么,个头只到锦瑟的胸膛,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任由心里那种不舍对疼痛蔓延开来。 他想哭,却是死死的忍住了。 他一直都告诉他自己,他已经长大了,要变得很强大,要保护他重要的人。 “母后怎么会丢下你呢?”锦瑟抚摸着昊天的脑袋,幽幽的笑了起来,“母后只是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不论如何,昊天一直一直,都会是母后最重要最疼爱的孩子,母后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真的吗?”昊天扬起脸,掩不住脸上稚气的欣喜,“那母后带我一起去吧。” 锦瑟却是摇了摇头,“连你也走了的话,妹妹怎么办呢?更何况……因为昊天太重要了,母后不能让你有一点点的危险。” “可是我想和母后在一起。”昊天又低头,喃喃的话,尽是伤感。 “昊天已经长大了,要帮母后分担……所以母后最不放心的便是安宁了,你就帮母后留下来照顾她,好不好?”锦瑟皱了皱眉,想起北棠冽已经许久没有了消息…… 照之前鬼叔的预测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这消息却被瞒得那么隐秘……想来是害怕北棠风在外,会有有心之人发动宫变。 昊天留下来也是危险的,但是如果离开皇宫……那么更是任人宰割! “昊天,你要答应我,好好保护妹妹!一定不能离开青鸾殿!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要听鬼叔的安排,知道吗?”锦瑟知道,若是真的情况有变,那么唯一安全的,只有这守卫严密的青鸾殿! 更何况还有鬼叔在,他一定不会让昊天有危险。 昊天本来还想反驳,但是听到锦瑟的口气很是严厉,仿佛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他只能点点头,却是将锦瑟抱得更紧,“母后你一定要回来!孩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母后回来。” 锦瑟点了点头,很坚定的答应了。 本来她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北境的,但是有的事情若是现在不去做,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一定,要去见见他的。 否则,一辈子也无法安心…… 锦瑟一夜无眠,昊天就睡在她隔壁的屋子里,冬日的清晨总是还如同黑夜一般,但是锦瑟已经起身了。 凌宓来接她时,昊天第一时间听到了动静,一下从床上翻身下来,破门而出……正巧看到锦瑟要离开的身影。 “母后!”他慌忙的叫了一声,看到锦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朝他轻轻的笑。 那笑容柔和却很坚定,仿佛是叫他放心一般。 离别……是昊天第一次感受到离别的痛苦,但是他不知道能什么,只是当锦瑟转身时,他只能朝着她的背影叫道:“母后,我等你回来!” 锦瑟没有转身,扬了扬手,“记得……好好照顾安宁,不然我回来可不饶你。” 她只留下这一句话,却叫昊天破涕为笑。 天蒙蒙亮,没有了北境了漫天大雪,锦瑟久违的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她仰起头,面对东方,眼睛里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两个月的赶路,如今即将到达卞城了,而北棠风的军队也就在卞城外三十里驻扎。 这两个月来,一路探听消息,得知两军经过之前的交战,似乎各有损伤,却也没有谁占了便宜,双方似乎都没有再出战的意思,好像默默的达成了协议一般。 表面的停战,双方各自休养生息,但是暗地里却越发的波涛汹涌了,那种弥漫在两军之间的肃杀之气,仿佛将整个卞城都围绕了起来,远远的都能感觉得到。 “娘娘,军营就在不远处了!”凌宓打探路况回来后,还给锦瑟带了水。 锦瑟喝了水,起身却是面向另一个方向道:“我们不去军营,你送我到卞城城外吧。” “娘娘,你要只身入城?”凌宓脸色一变,“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不若我们先去军营,然后让王爷亲自护送!” 最让凌宓担忧的就是怕慕容修云拿了锦瑟,然后来威胁北棠风,若是那样的话,北棠风必然会因此而担下千世骂名啊!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所以我才要一个人去!”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有机会再利用我了。” 凌宓一时语塞,却被锦瑟抢先道:“若是让王爷先知道了,那么他无法专心对敌的,若是我真的一去不回,你就告诉他……一定要为我报仇!” 这话出来,就是带着必死的决心了。 她是要去见慕容修云,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当然,她也相信慕容修云不会利用她来赢得这场战争,但是凌宓不懂…… 她要让凌宓放心,也得让北棠风放心……若真的慕容修云再利用她,那么她宁愿死也绝对不会让北棠风处于下风! 凌宓不知道还能点什么,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扶着锦瑟上了马车,朝着卞城的方向而去。 当夜晚来临时,马车在卞城外五里处停下,再往前就是慕容修云驻扎先锋军的地方了…… 凌宓自然不能去地方军营,锦瑟下了马车,与凌宓一起在黑夜中隐藏身影,瞧瞧的接近南陵的军营。 “娘娘,属下只能送到这里了,前方就是军营……您能看得到火光吗?”凌宓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本是要不顾一切的和锦瑟一起去的。 但是锦瑟不允许他去冒险,慕容修云会对她留情,对凌宓……可就不一定了。 更何况,凌宓也去了的话……谁来给北棠风带信呢? 锦瑟看向前方,隐隐可见火光模糊的闪烁,便点了点头,“没事的,你去吧!” 凌宓还想点什么,却知道无论他怎么,都不可能改变锦瑟的心意,他只能点了点头,放开了搀扶着锦瑟的手,“娘娘一切心!” 锦瑟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一根被凌宓削得平整光滑的木棍,然后摸索着朝着火光的方向走去。 很近了……已经很近了…… 锦瑟一步步的朝前走,竟没有发觉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站住,前方何人!再往前杀无赦!”威严的斥喝叫锦瑟停下了脚步,她知道……她到了目的地了。 锦瑟微微的仰头,黑夜里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可是她瘦弱的身影却叫军营里的人微微一愣。 两军交战,百姓避之不及,怎么会有弱女子前来? “我要见南帝……”锦瑟不卑不吭,出来的话也掷地有声,在这黑夜里异常的清晰。 军营里的人一愣,想起了之前得到的指令,不由得疑惑,“你等着!” 锦瑟知道,慕容修云若是出现,那么他一定知道自己会来的,所以她不怕会被人刁难,他一定早就安排好了。 果然不到一会儿,就听到许多人的脚步声前来,人还没到,锦瑟就听到了玄风熟悉的声音,“姑娘!你回来了!” 玄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惊喜,慕容修云锦瑟会回来……那时他还有些不信,如今她真的站在他面前了,他才明白…… 慕容修云的话,从来没有一次食言。 “玄风……”锦瑟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于玄风刚才温暖又喜悦的话,却是心里微微的触动。 回来了…… 好像她只是出去游玩,只是出门了一般…… 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早已经物是人非,而玄风……却像是迎接家人一般。 只是一句‘你回来了’,竟是让锦瑟有些泪意。 “主子早已经等了许久了,属下带你进去!”玄风着,急忙上前扶住了锦瑟的手,他知道锦瑟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心里惋惜,却没有表露出来。 锦瑟点了点头,顺着玄风的搀扶,一步步的走进了军营,朝着卞城而去。 凌宓看着锦瑟成功入了军营,而且仿佛是个大人物前来迎接,心里也算是放心了,转身钻入密林,朝着北棠风军营的方向走去。 却不料,刚走出没多久,竟见到林子里一个的山坡上,竟是有数十骑在黑暗里隐藏着,无声无息。 凌宓一愣,看到最中间那高大威严的身影,心中一惊,急忙上前跪倒在地,“属下参见王爷,属下……无能,没能将娘娘带到王爷身前!” 北棠风竟是在这里!凌宓心里怎么也无法置信! 偷偷的仰头打量,只看到北棠风黑夜里深沉的眼睛看着卞城军营的方向…… 凌宓更是诧异,北棠风是亲眼看到锦瑟入了军营的,他只带了数十骑,绝对不是来偷袭的……那么他……是来送锦瑟的? 凌宓不懂,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起来吧,你做得很好。”北棠风的声音越发的沉稳了,这近半年来的战场,似乎让他越发的冷酷,浑身的肃杀之气让他在黑夜里也大放异彩。 凌宓起身,一旁有人给他牵了马,这时凌宓才真的确定……北棠风是来送锦瑟的!或许是要亲眼看着她无事吧! 是啊,以北棠风的精明和手段,怎么可能让锦瑟在眼皮子底下走过都不知道呢,或许他们才踏入南陵的边境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却一直默不作声,只是在锦瑟选择了先到卞城后,默默的来送行。 凌宓心里不是滋味,只感觉到自己哪怕只是猜到了北棠风的意图都为他觉得心酸,那么他亲自做出这些事情来,心里又是什么感觉? “你带五人速速回营,全军戒备!”北棠风冷冷的勾起了唇角,一边的副官似有不解,战场上都是直来直去的粗人,他直接问道:“王爷,可是情况有变?” 北棠风扫过一眼前方的军营,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仿佛比以前更加的深沉和冰冷了,但是他的嘴角却挂着冷酷的笑,“南陵经过这段时间的战争,加上其他暴乱,哪怕已经平息了,也已经是元气大损,如今在此与我们耗了那么久……恐怕也是强弩之末,他只所以一直拖着,不过就是在等她而已。” “如今他等到了,南陵的军队已经不可能在拖下去!困兽总是有反扑之时……这次恐怕他是要背水一战了!速速传令,准备迎接南帝这最后一击吧!” 北棠风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让人不得不信服。 那副将领命,急忙带着人回营。经过这段时间的战争,军中所有的将士对北棠风都信服得很。 那种尊贵的气势,还有杀伐果断的坚定,加之他身上日益散发出来的帝王威势,竟是不知不觉间就让人诚服。 若是北境交到北棠风的手上,将士们一定不会有任何意见!反之他们现在觉得,除了北棠风,再无人可以替代北棠冽成为下一任的君主了。 看着副将带人离去,北棠风这里仅仅剩下几个人,凌宓不由得有些担心,若是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主子,我们也回营吧?”凌宓心翼翼的问,眼睛却悄悄打量北棠风,北棠风的眼神一直没有从锦瑟离开的方向移开过。 黑夜里看不清楚北棠风的神情,只是他的眼睛因为夜色,似乎染上一层朦胧,越发的漆黑,叫人看不透了。 “无碍,本王……想在这里等她。” 北棠风淡淡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回来……但是他想,在这里等她。 等她出来时,他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她,迎接她……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就再也不放开了! 因为他只让自己退步这一次……这是唯一的一次。就当是他欠慕容修云的! 若慕容修云没有能抓住她,让她离开了……那么他就再也不会退让了,一定会死死的抓着锦瑟,不会让她再离开他一步…… 不死不休……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一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二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二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三十二 明明在这深入南陵腹地的卞城早已经是春日,但是锦瑟却觉得异常的冷,好像好身处在北境的冰天雪地当中一般。 她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哪怕心里那样的不愿意做出决定,那样的不舍……可是这却是她必须做的。 她知道的,她总归是亏欠了所有人。 缩了缩身子,锦瑟感受到扶着她的玄风脚步停住了,然后听到玄风柔和的声音,“主子就在里面,去吧。” 着,将锦瑟手中的棍子交到了她的手里。 锦瑟伸出手握住那木棍时,才现自己的手竟是冰冷到有些僵硬,她微微垂下头,仿佛是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仰起头来,朝着前方笔直的走了进去。 她的前方不会出现任何的障碍物,她知道的,屋子里很暖和,她走进来后,就听到身后的门扉轻轻的关上。 这是卞城的官府吧?屋子里弥漫着上好的檀木家具散发出来的清淡香味,她不知道慕容修云在屋子里的哪个地方。 她什么都听不到,屋子里静谧得好像只有她呼吸的声音一样,若是慕容修云不发出声音,那么以他的身手……锦瑟是永远也能只靠着听觉就能发现他的行踪的。 她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瘦的身子和身上略微有些单薄速素净的春衣,因为这半个多月的赶路,显得风尘仆仆,也越发让人觉得那苍白的脸憔悴不堪。 她的头发是全部挽起来的,用丝带轻轻的扎起来盘着,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根银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都是一副妇人的打扮了呢? 慕容修云不由得皱了皱眉,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能私自绾发呢? 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穿着轻便的梨白锦袍,身影越发的高挑清瘦,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苍白得很,但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更深更沉了一般,长长的睫毛直刷刷的垂落,挡住了那如同旋窝一般深不见底的眸子。 长臂一伸,已经将锦瑟抱在了怀里,然后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柔软瘦的身体抱在怀里,他终于觉得那么多日日夜夜心里空悬着的感觉仿佛消失了。 她还在,他也还在。 在同一个世界里,不论多远,只要他想见到她,那么他伸出手就可以这样紧紧的抱住她。 锦瑟的身体只是微微一怔,却并没有反抗,他的双臂依然是有力的,看似轻柔,骨子里却是霸道得很。 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像是要深深的将她揉进骨血中一般。 熟悉的气息,还有他总是温暖的怀抱。 锦瑟闭了闭眼,却是苦涩的笑了起来,“你还活着。” 慕容修云没有出声,下颚轻轻的抵在锦瑟的脑袋上,然后伸手一挥,她发丝上的银钗便‘噹’的一声落在地上,发丝上缠绕的丝带也随着飘扬而下的青丝落下。 青丝倾泄而下,直垂到了腰际,发丝飘落间,那发间自然的香气便弥漫了开来,叫慕容修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伸出手顺着她的背轻轻的抚摸着柔顺的发丝。 “你想我死吗?”许久,慕容修云仿佛才低低的叹了一声。 他的声音就如同轻轻吹过的风,低沉又温柔,流水一般的柔和。 像是好久没有听到了,锦瑟只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低声回答道:“不想。” “那我就不会死。”慕容修云的心情好像愉悦了起来,哪怕锦瑟看不到他的脸,似乎都能看到他嘴角和眼睛里泄漏出来的喜悦一般。 心里却越发的沉重了,锦瑟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静静的任他抱着,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仿佛是在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温馨一般。 许久,慕容修云放开了锦瑟,轻轻的握住她的肩膀,深深的看进她茫然一片的眼睛,那里再没有动人的光彩,像是一片寂静的黑夜,没有星光,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眼睛,却那样的平静,平静到总叫人觉得疏离,像是再也无法看穿她的心,像是再也无法看到她眼眸里泄漏出来的情绪了,像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接近她了一般。 慕容修云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却微凉的指腹轻轻的抚摸上锦瑟的眼帘,叫锦瑟不得不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的手指摩擦过她密长的睫毛,一阵轻痒。 “一定会治好你的。”他不喜欢,不喜欢她这样疏离又平静的眼睛,一潭死水,再看不到当初面对他时的惊慌失措,还有她看着他时,眼睛里掩藏不住的爱恋。 是啊……当初她眼睛里的光彩,全是属于他的,全部都只是为了他而盛放的光芒,她的眼睛里从来都只有他,看到他时,那一双眼睛总是晶亮的,满满的……全部是叫慕容修云觉得安心的眷念。 可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很不喜欢。 锦瑟听了他的话,却只是轻轻的低头,垂下了眼帘,像是笑了,却又叫人觉得难受。 “我也想会好起来的。” 起码也要让她再看他一眼啊。 可是这后面的话,锦瑟却没有出来,只是喃喃的道:“只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好不好都不重要了,已经来不及了啊。” 来不及……让她再看他一眼了。 慕容修云轻轻的皱眉,听着锦瑟的话,竟是有一种苦涩,甚至隐隐的觉得锦瑟话里的意思,像是永别一般。 好像她明明站在他的面前,却好像随时会消失,然后再也见不到了。 她还没有喝下神仙忘,甚至慕容修云一点也不担心她喝下神仙忘后会忘记他……因为他知道,她永远也忘不了她的,她会忘记一切,甚至连她自己她都会不记得,但是一定不会忘记他。 但是如今,他却觉得没有了那样的信心。 有着焦急的捧起了锦瑟的脸,慕容修云急切的看着她,但是却永远也锁不住她的目光了,她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他了! 再也……没有他了? 那种心焦和恐慌,竟是第一次的蚕食了慕容修云向来自信的心。 “锦瑟,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我们明明还有机会的,不论是误会也好,伤害也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明明很明白的……再没有什么可以成为我们的阻碍,就如同你远在北境,只要想见我,你就可以站在我的面前一样。” 明明是相互牵连着的,那样深的牵连在一起的,为什么却总是给人绝望的疏离感? 好像抓不住了,慕容修云深深的呼吸,捧着锦瑟的脸,还没等她话,就毅然的开口,“和我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 锦瑟的心里一痛,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听下去,她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她很坚定……很明白,她就该和他划清界限,她不应该再在他的身边,继续拖累他,害他伤心难过,害他受伤痛苦。 可是她已经酝酿了许久,准备了许久的话还没有出来,一个字都还没有出来,就被慕容修云的话打断了,甚至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叫她忘记了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们成亲吧!” 他只是无比坚定的出了这几个字来,甚至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那样的认真,急切,甚至连声音都微微的颤抖。 “不论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论你想去哪里,我们都可以一起!我都会陪着你的,你要走遍上千万水也好,想要世外桃源安宁平静也好……不论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还有一生的时间,过了这一世,还有下一世,永永远远,不离不弃。” 好像慕容修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话,哪怕是一点的甜言蜜语,他好像都很少出来,他从没有这样一次跟锦瑟过这样多的话。 更何况,是这样的话。 锦瑟只觉得心里的疼痛紧紧的汇集在一起,将她的心揪了起来,像是要破碎了一般。 她什么话都不出来,只是深深的呼吸,觉得眼睛又开始疼了,好像又要掉眼泪了,可是她再没有眼泪了啊…… 再也无法哭泣了啊。 她的舌头都好像僵硬了,原本想要出来的话,堵在喉间,想好点什么,但是却始终不出来。 她还能什么呢? 为什么,他现在才出来呢?为什么……他现在,才这些呢? 她想要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的梦想……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不重要了啊!她苦苦的等待,心翼翼的期盼,卑微到了尘埃里的自尊,一直一直就只是想在他的身边,无论去哪里,无论在什么地方…… 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啊。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才明白呢? 这一生,已经来不及了啊。 下一世……又在哪? 什么是永远? 当生命完结时,就是这永远的终结! 这永远太短了,太短了。 没有时间了,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啊!哪怕是如今和他站在这里,都已经……已经是很奢侈,很奢侈的了! “锦瑟……”慕容修云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然而久久得不到她的回答,只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悲痛,像是要将他们两个人都淹没了一般。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 慕容修云捧着锦瑟脸颊的手微微的颤抖,他看着她的眼睛,可是再也看不懂了,再也无法通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心了。 他不喜欢,不喜欢这样被动的感觉,不喜欢这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挫败感!他该是自信的,他将一切都算计得分毫不差,一切都该在他的掌控之中。 锦瑟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在她不顾一切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她对他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还是爱他的啊! 她离不开他,她想和他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想。 可是为什么……慕容修云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好像有什么地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而这改变,将一切都毁了! 不该是这样的!锦瑟来……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是离不开他的。 而不是……来和他诀别的啊! 诀别!? 慕容修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锦瑟,看向她悲痛的脸,隐着泪水,似乎又浮现了殷虹鲜血的眸子。 “我……”锦瑟犹豫了许久,踌躇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想要告诉慕容修云的话,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想起来了,而且必须做。 “我已经……”只是锦瑟刚开口,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出来,慕容修云好像就已经预见了什么。 “我不要听!”慕容修云突然暴怒的打断了锦瑟的话,额边的青筋都隐隐的浮现出来,原本的愉悦,还有见到她的欣喜和满足,全部都被打碎了。 他死死的抓住了锦瑟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了她的骨头,可是他颤抖得比她还厉害,双眸隐隐的一片潮红,一字一句坚决道:“你若敢出来,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锦瑟一颤,唇颤抖着,脸色煞白…… 刚刚要张口,好像慕容修云已经发觉了她的意图一般,竟是毫不犹豫的快速的堵住了她的唇! 暴戾的吻住的她的唇,想将她一切的言语都全部吞吃下肚一般,他不让她开口,哪怕她只是因为悲伤而颤抖的唇微微张合,像是要话了一般,他都不让。 唯一能做的……就是堵住她要的话,不让她出来。 他气息紊乱,疯狂的将锦瑟压制住,不断的后退,然后推到在身后的软塌上,死死的将她压住了。 疯狂的吻暴雨一点的降落,蹂躏着锦瑟的唇舌,更像是无情的侵占,啃食着她的心脏,撕裂了她早已经脆弱的伪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想离开我?为什么!”慕容修云的嘶吼在耳边如同一直愤怒的狮子,而他颤抖的声音,还有泄漏出来的情绪,却更像是陷入了绝境的困兽一般。 愤怒,疯狂,却恐惧,无措。 紊乱的呼吸,还有他火热又霸道的身躯将锦瑟弱的身子禁锢得死死的,好像在确定她不会逃走一般,死死的将她制住,按在软塌上动弹不得。 血腥味弥漫在唇间,是她柔嫩的唇遭受了风暴般的折磨后,渗出来的血的味道。 “我……”锦瑟喃喃的,却是极其吃力的在慕容修云疯狂的侵占中,发了破碎又虚弱的声音,“我……已经,成……成亲了……” ………… …… 突然而来的狂风暴雨,像是老天爷开的玩笑一般,瞬间风平浪静,甚至锦瑟的唇上,脖颈上,还留存着那疯狂的痕迹,但是空气却突然寂静了。 寂静得叫人窒息。 慕容修云跪在锦瑟的身上,他的脸离她那么的近,却将她看得那么的清楚。 他的眼睛里嗜血的暴戾气息像是烟消云散了一般,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种恐怖诡异的神色。 阴冷得像是刀子一般的割着锦瑟的肌肤。 “你什么?”慕容修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一字一句,敲打在锦瑟的心上,都像是寒冰将她凝固。 锦瑟心里一片苦涩,只要他愿意听就好……只要他愿意听,他就……就会……死心了吧? 锦瑟深深的呼吸,脸上却是很快的恢复了平静,这种残忍的平静,叫慕容修云眼里的暴戾又一次隐隐的升腾起来,他想撕碎了她。 撕碎了她这种平静! “我已经成亲了,在北境。”锦瑟垂下眼睛,哪怕她什么都看不到,却是下意识的躲避着慕容修云的目光。 “谁?”慕容修云不傻,当然不会以为锦瑟的是她是北境的皇后! 那样的婚姻,谁会当真?更何况……北棠冽不是死了吗?这根本不能成为锦瑟的理由! 可是慕容修云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他的手臂支撑在她脑袋的两边,那样清瘦的身子,可是手臂却那样的有力,捏成拳的手掌包含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他明明知道的,却还问……他那样聪明,一猜就明白了吧? 锦瑟压制着心里翻腾的痛楚,苦涩,甚至还有对她自己的自嘲,连她自己都看不起她自己,她真的是一无是处,糟糕得要命。 早该让他看清楚真相了,看清楚她……根本不是一个值得他为了她付出的女人呢。 锦瑟的唇瓣还染着些许鲜红,被蹂躏后的唇瓣微微红肿着,一张一合,轻轻浅浅的了出来,“北棠风。” ‘嘭’的一声巨响,是给锦瑟的回答,是慕容修云愤怒的拳头砸穿了锦瑟脑袋左边的床板,那拳头带出的风微微吹起了她鬓间的碎发。 是他! 慕容修云早就该知道是他的!成亲?成亲吗? 是他给锦瑟绾起的头发? 他们? 可是他却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这种快速的冷静连他自己都觉得诡异,甚至他的嘴角早已经牵连起一抹笑容来。 邪恶又嘲弄的笑容,嘴角微微倾斜,问道:“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吗?有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吗?……有红烛高堂,三拜九叩吗?” “没有。”锦瑟无波的眸子平静异常,“都没有。” “那算什么成亲?”慕容修云的反驳来得很快,几乎是在锦瑟话音一落,他就出生反驳了,好像只要出来,一切就都不是真的了。 “你的那些……我也已经经历过了。”锦瑟幽幽一叹,像是不忍打破慕容修云的伪装,但是她又必须让他清醒过来,于是只能道:“我是北镜的皇后,你忘了吗?” 还没等慕容修云话,她又接着道:“但是那天的大婚,对于我来……根本不算什么,不是成亲,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三拜九叩,这些都不重要。” 慕容修云的眉越发的紧了,看着锦瑟平静的一字字的道:“我只承认与北棠风的亲事,当时……我是真的,真心的接受的。” 所以在她的心里,她永远保存着那天北棠风跪在暴风雨里的情景,哪怕后来她的梦破碎了。 后来她完成了所有的礼节却嫁给了北棠冽,她至今都觉得那会是她的婚姻。 那不是……不是婚礼,也不是她的婚姻。 她答应过了嫁给北棠风,是真心的,所以她不能反悔。 哪怕……她生命要到尽头了,哪怕她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愚蠢,多糟糕……哪怕她明明知道自己误会了慕容修云,明明知道她伤害他很深,她却已经没有资格再补偿他,没有资格,再站在他的身边了。 她一直很卑微,一直没有自信,一直……都是如此。 现在,她依旧很卑微,只希望慕容修云好好的活着,不要再为了她受伤,更不要为了她付出生命。 她不能让他再为了她牺牲什么了。 她想他好好的活着,忘记幼年时的冷宫,忘记曾经受到的屈辱,忘记仇恨,也忘记他爱过一个卑微又胆懦弱的女人。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对她死心,他总会看到新的希望,看到比她还好,比她更懂得怎样去爱他,关心他,保护他的女人。 然后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一辈子……相濡以沫,他们会儿孙满堂,相守到老,直到白发苍苍…… 而她永远也不会是那个女人。 锦瑟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受伤的眼睛掉不下泪来,却仿佛那些血一样的眼泪全数流回了她的喉咙里,她的喉间满是血腥的气味,她全数的吞咽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慕容修云的质问已经不再冰冷,甚至带了一丝即将崩溃的疯狂,“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修云紧紧的盯着锦瑟的脸,他眼中疯狂的暴风雨已经汇聚成形,像是随时都会爆发,然后摧毁一切。 她这样平静的告诉他,她成亲了,她是真心的愿意嫁给北棠风的。 那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告诉他……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她是别人的妻子? 而不是他……那个人不是他!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大声话,不敢张嘴,她害怕嘴里的血腥味会暴露出来,她害怕他会看到她唇内的猩红,她害怕一切的伪装,一切的平静和冰冷,会被他阴冷深沉的眸子看穿。 她的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却一下下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呆愣着,仿佛是第一次,所有的自尊和自信骄傲这样彻底的被打击了个粉碎。 而他什么都还没有出来,锦瑟已经伸出了手,她冰凉的手掌轻轻的触碰他的脸颊,轻柔又心翼翼,带着眷念却又那样的决裂。 “所以,让我走吧。”锦瑟淡淡的开口,抿唇,微微皱眉后又将喉间泛起的血腥全数吞下,才淡淡的接着道:“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哪怕曾经隔在我们之间的是误会,是无谓的挣扎和伤害……但是,伤痕就是伤痕,伤好了,痕迹却永远都在,我们都不是曾经的自己了,我再也不是你心里的锦瑟了……已经改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慕容修云闭上了眼睛,他眼眸里的暴风雨早已经只离破碎,变成了绝望的碎片,支撑不住他的眼睛,支撑不住他的身体…… 他重重的倒下,就压在了锦瑟的身上,一动不动。 紧闭着眼睛,紧闭着唇,什么都不,也怎么都不动弹,仿佛是用无声的抵抗,做着无谓的挣扎…… 好像只要他不回答,就可以这样永远留住她。 锦瑟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间,他的头发很柔软,就像他的心一样,哪怕再装着冰冷狠心,都还是柔软温暖的。 他这样的美好,在锦瑟的心里,永远是全世界都比不上的。 自然不该是她这样的女人陪在他的身边。 锦瑟竟是笑了起来,轻轻柔柔的的气息在慕容修云的耳边轻声叹道:“对不起,让你这样难过……” 但是你是慕容修云啊,你总会忘记的……不论什么样的挫折和风雨,总是可以面对的,你可以……忘记我的,可以骄傲的活下去,然后开始自己的人生。 “不要走。”慕容修云终于开口了,声音无比的脆弱,是他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示过的脆弱,他轻轻的乞求道:“不要走,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不要走。” 是的,他什么都不要了。 仇恨,权利……江山,什么都不要了。 这些本来就不属于他的,在他的世界里,本就是孤独的,什么都没有,他就是被世界遗弃了的孤儿,独自一个人徘徊在阴冷的黑暗之中。 本来他就什么都没有,只有孤单,寂寞,无助和冰冷的黑暗。而她闯入他的生活里后,他才有了曾经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他握住她的手时,他就知道自己的世界会因此而改变!明明是危险的但是他还是那样做了。 从那以后,他有了他曾经没有过的情绪…… 黑暗的世界也有了色彩,明明他想要的一直不多,可是为什么……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紧紧的抓住锦瑟。 抓住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这可以让开心,难过,让他生气又让他无奈的锦瑟,为什么……他一开始竟视而不见,甚至远远的推开。 他以为他厌恶她,恨她,仇视她……甚至羡慕她,为什么同样失去一切,而她总是可以露出璀璨的笑容,可以朝每个人都真诚的伸出手,让人觉得温暖。 而如今,这温暖,这色彩……他的锦瑟,却告诉他,她不再属于他了。 为什么会这样? 很久……慕容修云颤抖了很久,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方法可以试图抓住这份温暖,可以留住锦瑟。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破天荒的头一遭,他竟真的是手足无措,只能开口乞求。 然而他的乞求,没有等来答案。 很久都没有答案…… 慕容修云呼吸一滞,像才感受到身下的人儿一动不动,她这样瘦,而他哪怕身材清瘦,但是却是个堂堂男儿,身体的力量更不…… 他竟是这样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这么久!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她平稳的呼吸…… 慕容修云惊慌的爬起来,锦瑟闭着眼睛,脸色铁青,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呼吸微弱,几乎感受不到了…… “锦瑟?”慕容修云惊慌的抱起她的身体,而她软绵绵的像是飘零的布条一般,没有任何的重量,他抱起她来,她的头就无力的仰下,没有任何的生气,如同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躯壳。 “锦瑟!”慕容修云惊叫一声,慌乱的一把抱起她就冲出了房间,他的怒吼声几乎响彻了夜空。 “清竺!清竺!” 仿佛是已经走到了尽头的困兽,悲愤又无助,仓皇无措却只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 …… 作者有话要: 这章是慕容修云和锦瑟的对手戏,虽然好像是沉重了点,但是却是慕容修云第一次露出了面具下掩藏的真心。 大家也不要讨厌锦瑟,因为锦瑟只是个古代人,而且她的性格一直都是卑微弱懦的,但是她有她强大的地方。 她曾经用尽一切去爱高高在上对于她来像神一样的修云,却被打入了地狱,哪怕是误会,但是当时她并不知道,而她选择了重新面对生活,和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拖出来的北棠风一起,选择了新生,她是真心的。 她和慕容修云的分离如果是不可抗拒的,是必须的,不管她认命不认命,事实就是如此,但是她选择和北棠风在一起时,不论是感动还是真爱,她都是真心的。 她不能违背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再去伤害一个根本没有伤害过她的北棠风。 也许对慕容修云不公平,但也是锦瑟的自尊心作祟,她从来没有站在与慕容修云公平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她对慕容修云从来都是低一等的。 更何况,她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做了这个选择,希望慕容修云可以重新开始,像她以前一样,勇敢面对获得新生,那么修云也可能遇到属于自己的北棠风,那个女人会为他疗伤,给他新生的勇气。 我觉得锦瑟这是很勇敢的决定,误会解开后,她只想为了慕容修云好去考虑,也不想伤害北棠风,所以选择伤害了她自己。 或许是她自己知道没有时间了,所以想把一切都铺垫好,没有考虑她自己的感受,只考虑了对她重要的人,想让他们活下去,没有遗憾。 也许这也是自私和残忍的,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吧,如果只能用仅剩的少许生命陪着慕容修云,还不如坚决的离开,给他留下一个可能海阔天空的未来。 至于北棠风,她不能背弃誓言,她想陪着她,然后她知道她离去后,北棠风一定能坚持下去。 这是殿下想要表达的一切很细节的感情,隐藏在字之中,希望亲们好好的去感受下,不要因为修云受的罪而忽视锦瑟的善良。 修云很惨,但是也很幸运,他始终有锦瑟将他放在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的心尖上,也再没有人会比锦瑟更爱他。 当然他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章会在今天或者明后天完结,殿下会尽力,也许不会准时更新,因为要好好的酝酿情绪,煽情一把! 亲们懂的。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二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三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三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三十三 天刚蒙蒙亮,晨曦温暖的洒向驻扎着军队的卞城,军营里的篝火熄灭了,还冒着袅袅青烟。 一切都那样的安静,仿佛昨天夜里那一场混乱只是一场梦一般。 “如何?”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慕容修云的嘴里出来,竟带了不出的沧桑。 他仰起头,眉眼间幽深的黑暗带了一丝疲惫,房间里的蜡烛刚好烧殆尽,阳光从打开的窗户里照射了进来,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将房间里浓重的药味稀释了不少。 清竺将最后一根银针收了回来,看向锦瑟苍白的脸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扳开她的眼睛检查了一番,才轻轻吐了口气,“暂时没什么。” 慕容修云听得出来清竺口气里的沉重,并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他起身从椅子上走到了床边,清竺将位置让了出来,叫他看到了锦瑟瘦弱得几乎皮包骨的脸颊。 这样瘦弱,没有血色的脸庞,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慕容修云伸出手轻抚锦瑟的脸庞,那脸竟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清竺站在一边,顿了顿,才道:“她的身体已经损耗得很严重了,心思又太重,再这样下去,就撑不住了。” “那神仙忘呢?”慕容修云只是喃喃的问了,他之前就知道锦瑟的状况的,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真的看到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竟还是接受不了。 以前的她……再也看不到了吗? 就如同她的那样,她再也不能变回从前的锦瑟了,因为早已经伤痕累累,治不好了,所以无法再恢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北棠风竟没有让她喝下神仙忘……本来只要喝下神仙忘,再有我特制的配方为她调养身体,过不了几年也就能恢复了……可是现在……”清竺竟也有些拿捏不住了,现在的状况,像是已经不在掌控之中了。 “北棠风没有让锦瑟喝下神仙忘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锦瑟不愿意,二是北棠风还怀有疑虑,他不敢轻易尝试,害怕这是我与你设下的陷阱。如果是一,那么就算锦瑟不愿意,为了她的身体,北棠风也一定会不顾一切让她服下神仙忘的。” 慕容修云缓缓的叹了一声,“可惜,他也不是笨蛋……总归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是怀有疑虑,而且他并不知道锦瑟的身体状况!所以才没有使用神仙忘。若我真的死了,那么他也许就会相信你的话,但是我如今没死……他若也不知道锦瑟的身体状况,那么你猜他会贸然使用神仙忘,让锦瑟忘了他吗?” “是啊,神仙忘喝下后,会带来怎样的未来,谁也预料不到……”清竺点了点头,“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轻易使用的。” “可是……”清竺看了看慕容修云,还没完,就被慕容修云打断了,“没有可是,他也没有选择,你的,他是一个好人。” “你有办法?”清竺有些不相信,若是要救锦瑟,就得把锦瑟送回去!但是慕容修云可不是那样的人。 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的……他宁愿锦瑟与他一起死,他也不会将锦瑟再推给任何人。 他就是这样狠心的人,比起来……北棠风真的太容易心软了。 “你现在只要告诉我,锦瑟喝下神仙忘后,究竟能不能得救?”之前清竺犹豫的口气慕容修云并不是没感受到,但是他要的,一定是绝对的答案。 不容许任何不能预料的意外发生。 “我曾答应过你,保锦瑟一世!只要她喝下神仙忘,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她的性命!” 清竺的语气很坚决,心里却并没有那样的信心,终于在慕容修云的逼视下,还是道:“只是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也许三五年,也许……她一辈子也离不开药物。” “是吗?”慕容修云喃喃的低语,他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他只是在问他自己。 他转眼看向锦瑟,总比她现在的样子好吧?哪怕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她的身体才会好起来,需要很长时间,她才会想起他来…… 都比现在好吧? 清竺看着慕容修云的样子,感觉他已经有了答案,于是也不再什么,只是轻轻的转身离开。 走开没多久,香雪的身影在眼前晃过,已然逼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 清竺一愣,不由得笑了起来,“没事的,放心吧!” 香雪有些怀疑的看着清竺,他回答得太快了,叫人觉得可疑! “忙了一晚上……好饿。”清竺着,已经一把伸过长臂,将要跑去房间探望的香雪拽了回来,“做东西给我吃。” 罢,不由分的制住香雪就朝另一个方向拖了去。 香雪挣扎了几下,不由得大叫道:“放开,我要去看姑娘!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你快放开!” 清竺充耳不闻,快速的拖着香雪离开。 这的院子恢复了宁静,阳光更盛,南陵的天空总是一片湛蓝,空气温暖,带着和煦的春风,院子里的花草茂盛的绽放着,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当锦瑟醒来时,一睁眼睛,眼前的黑暗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光束耀眼的绽放开来,叫锦瑟一愣…… 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强烈又温暖的光了。 锦瑟不由得动了动,身上很暖和,鼻尖是清新的空气,还有阳光的味道,耳边似乎还有鸟儿悦耳的鸣叫。 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却是感受到许久没有感受到的热量晒在皮肤上,叫人觉得舒适。 “醒了?”慕容修云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柔和,让锦瑟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眼前的光线像是被一个黑影挡住了,锦瑟很怒气的瞪大眼睛,却还是看不到,只能看到光的变化。 “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来晒晒太阳,喜欢吗?”慕容修云着,已经弯腰将锦瑟搂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有力的双臂将她整个环抱住,然后锦瑟就已经被抱在了怀里,坐在了慕容修云的腿上…… 她一愣,还是觉得一切不真实。 可是眯了眯眼,看到阳光的光线在她的眼前一闪闪的亮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一片平和。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力气,甚至胸膛间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连呼吸都那样的轻微。 人总是能在最后的时刻,感受到死亡的来临,仿佛能看到它一步步的逼近一般。 但是锦瑟竟然不觉得害怕,只是如同猫一般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朝那温暖的怀抱里蜷缩了一下,低低的叹了一声,“很喜欢。” 慕容修云不仅笑了起来,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看到她这样乖巧的样子,不再像是浑身长满了利刺的刺猬,不再抗拒他的接近,不再拒绝他的怀抱。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的和她待在一起了。 以前他往往忽略了这些,因为她总是触手可及,所以他从来没有觉得重要……因为她总在他需要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所以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竟然如此眷念她的气息。 他现在才知道…… 还好,他终于知道了。 两个人都没有话,任由阳光带给他们温暖,这种舒适慵懒,叫人有点昏昏欲睡……锦瑟的眼帘十分的沉重,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着睁眼了。 可是她不想睡……或者她有些害怕睡着。 因为她害怕自己再一次陷入黑暗后,便再也不会醒来了。 正挣扎着,手边突然拱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还用湿漉漉的鼻头蹭了蹭锦瑟冰凉的手指。 “呀!”锦瑟吓了一跳,就听到一声狼崽低低的叫声,像是撒娇一般。 “是……是那只雪狼?”锦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收回来的手又试探着伸了出去,那毛茸茸的脑袋急忙又凑了过来,蹭她的手心。 “嗯。”慕容修云轻笑出声,“你看,它还是那么喜欢你。” “明明,从来没有喂养过它……只见过两次而已。”雪狼的皮毛还很柔软,但是脑袋感觉又长大了不少,锦瑟不由得笑了起来,仿佛有了些力气一般。 “这你得问它了。”慕容修云眯了眯眼睛,雪狼像是感觉到了那不寻常的气息一般,‘呜咽’的一声,委屈的退开了不少。 “怎么了?”锦瑟不明所以的问着,手下突然就空了,雪狼走路都没有声音的,锦瑟不知道它是不是走了。 “它饿了吧。”慕容修云挑了挑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雪狼,也不知道它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但是现在是他难得的二人时光,哪怕是只狼崽子,也不能来打扰。 雪狼远远的站着,看着慕容修云警告的眼神,塌聋着耳朵围着一边像是有些烦躁的走了几圈,还是不甘心的跑开了。 慕容修云这才满意,握住了锦瑟刚才被雪狼霸占的手,手掌交握,十指相缠,低声道:“累了吗?” 锦瑟点了点头,刚才一会儿的精神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现在也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动作。 慕容修云低眉,掩住了眼中划过的忧伤,轻轻的轻吻她的发丝,“累了就睡会儿。” “我……不想睡。”锦瑟张了张口,眼睛却已经支撑不住轻轻的闭了起来,但是她听着他的心跳声,努力的听着,不让自己陷入昏沉的状态。 “等你醒来,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慕容修云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在她的耳边低喃道:“我保证,你会有足够的时间,所以……你梦想中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锦瑟听到了,一字不漏,她好像点什么,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传达出声音,只是喃喃的,软绵绵的轻微挣扎道:“想有一间屋子……” 接下去的话,竟是完全听不见,慕容修云却轻柔的笑了起来,将锦瑟瘦弱的身体又环抱得紧了些,接着她的话道:“一间充满阳光的屋子,院子里种满竹子,生机勃勃的绿色,夜晚坐在竹林里,可以看到漫天繁星……有着关心你爱护你的家人,给你温暖和关爱,白天你可以到镇上去逛一逛,晚上回来时,有家人点着灯,备好了晚餐等着你……” 锦瑟的呼吸越发的微弱,然后慕容修云感受到她在他的怀里轻微的颤抖着点了点头,然后没有了动静。 他轻轻的将她鬓间落下的发丝轻柔的别到了耳后,看着她闭着眼睛,眉头轻轻的舒展,像是还带着轻微的笑容一样…… “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慕容修云轻轻罢,在锦瑟的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万般不舍的离开,他的唇上似乎还有她冰凉的温度…… 曾经,锦瑟总是温暖的,会在冬日里如同捧着宝贝一般捂着他的手,笑嘻嘻的责怪他不点暖炉,然后用的身子抱紧他,温暖他。 不论他怎么嫌弃她,责怪她,甚至厌恶她……都不能打垮她的笑容,她的执着,她总是那样固执,傻傻的笑着。 他挑食,她就每天换着花样的做菜,只要他能多吃一口,她就一整天都乐得合不拢嘴,可他从来没想过,她是怎样学会做那么多菜的? 他想撕破她的脸,想她像他一样,成为一个无心无情堕落于黑暗中的怪物,他逼着她做不想做的事情,逼着她杀掉她自己喂养的动物,惹她害怕,惹她哭泣…… 可是只要他微微皱眉,她就连哭都不敢哭,噙着泪水就笑着来讨好他,轻轻拉扯他的袖子,总是第一时间认错,不论她有没有做错。 他捡她回来时,她才十六,遭遇了那样大的变故,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却为什么还能用她的笑容,用她的温柔来包容他呢? 而如今,她这样的冰冷……仿佛没有了温度,再也无法露出那样温柔又包容一切的笑容来,她总是垂着眼帘,隐忍着眼泪,却无法掩藏满目的悲凉。 若她觉得冷了,那么换他……换他来温暖她吧。 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慕容修云轻声唤道:“玄风……” “主子。”玄风似乎下一秒就已经站在了一边,真的如同风一般。 “送她回去。”慕容修云淡淡的罢,看了一眼愣在一边不明所以的玄风,轻轻叹道:“送回北棠风的身边。” “啊?”玄风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映。 “告诉北棠风,明日辰时,我在十里坡等他。”慕容修云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抱着锦瑟起身,就朝玄风走去。 玄风呆愣在原地,却在慕容修云僵硬的双臂缓慢的将锦瑟递给他时,僵硬的接住了锦瑟柔软瘦的身体。 “北境三皇子的密使……让他来见我。”慕容修云最后完这一句,眼神留恋的在锦瑟的脸上扫过。 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 他紧紧的捏住了拳头,他知道,他只让步这一次……他要赌,赌锦瑟的未来。 只能赢,不能输。 ………… …… 玄风带着锦瑟刚出了军营没多远,就已经看到了北棠风的身影,他只带了五个人,这多少让玄风有些吃惊。 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准备好了来迎接的,因为要送锦瑟出来根本没有通知任何人。 北棠风比起之前在战场上看到的样子好像也憔悴了不少,脸上稀稀拉拉的胡须也冒了出来,看样子很疲惫,像是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了一般。 玄风倒也不怕,他们只有五个人,看那憔悴疲惫的样子,该是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反正他是要将锦瑟送到北棠风的手上的,如今他就在这也正好。 玄风想着,就停下了马车,看着北棠风,冷冷的道:“主子让我将锦瑟送回来给你,另外,明日辰时他在十里坡等你。” 北棠风没有回答,也就代表他不一定会去!因为对于去见慕容修云,他根本没有兴趣。 玄风也不多什么,只交代了慕容修云的话,然后跳下马车转身就走。 他刚离开马车,北棠风就骑着马飞奔了过来,还没等马儿停下,他已经跃下了马背,飞快的掀开了车帘,看到锦瑟真的睡在软塌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回去!”转身对着身边的人命令完,他钻上了马车。 车子被凌宓驾着,很快离开了慕容修云禁军的范围之中。 锦瑟的脸色很不好,鬼叔也不在军营里,军医都锦瑟的身体损耗过大,最多也熬不过三天了。 北棠风完全不能相信,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他出来了半年多,但是每三五天都会收到皇宫里鬼叔和凌宓的消息,为他时刻禀报锦瑟的状况! 之前清竺的话他是半信半疑,一直还没有来得及验证,所以让鬼叔特别的注意锦瑟的身体,可是为什么,若是锦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鬼叔却没有告诉他? 北棠风有那么一刻,竟都分不清楚究竟什么才是事实了! 可是锦瑟的模样很糟糕,别三天,北棠风看着她消瘦的脸还有惨败的脸色,加上她虚弱的呼吸……好像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竟到现在才发现? “该死的!”北棠风狠狠的捏了拳头,看着帐篷里沉睡在木塌上的锦瑟,紧紧的抿唇。 是他错了? 他不该不信清竺的话,早该将神仙忘给锦瑟喝下去的! 可是…… 北棠风闭眼,深深的呼吸……从怀里最里层的衣衫里,摸出了那还带着他体温的瓷瓶,这便是清竺当日给他的神仙忘了。 清竺过,锦瑟的身体用连心蛊治好后,若不配上神仙忘将她的心病根除,她还是会挺不住…… 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让锦瑟忘记他呢? 他害怕,他真的很害怕……锦瑟忘记了他,那么她醒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她还会再接受他吗? 而且锦瑟真的想要忘记一切吗?到时她的人生一片空白,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真的舍得吗? 她会愿意吗? 北棠风一直一直被这些问题困扰着,所以一直没有告诉锦瑟神仙忘的事情,他是有私心……也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清竺的是谎言。 可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真的,难怪……慕容修云要见他,他就那样确信自己会去见他! 北棠风心里很乱,可是看到锦瑟虚弱苍白的躺在床上,又觉得心里一阵阵痉挛一般的痛楚。 “怎么办呢?锦瑟……你告诉我。”北棠风轻柔的低叹,然后身手抚摸锦瑟的脸颊,锦瑟的脸颊一阵微凉,她的体温都这样的低…… 真的,熬不过去了吗? 鬼叔一直……一直在骗他吗? 轻轻的闭上眼睛,北棠风突然觉得他很无力……做什么都这样的无力,他怀疑清竺,是因为清竺不可相信! 可是为什么,最终骗了他的却是他信任的人? 若是锦瑟没来得及到卞城,若是慕容修云不将她送回来……那么他岂不是就要因为一时的犹豫,而断送了锦瑟的性命,而且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叫他怎么能接受? 北棠风轻轻的颤抖,放在床边的手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覆盖上,他一愣,仰头看到锦瑟半眯着眼睛,她醒了,虚弱的低喃道:“是……阿风?” “锦瑟……”北棠风有些惊喜的开口,一把握住了锦瑟冰凉瘦弱的手,点头道:“是我,是我。” 锦瑟轻轻扬起一个无力的笑容,手微微的颤抖……刚才她听到了北棠风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明明她记得,她在一个很温暖的院子里,还有慕容修云……他还在她的耳边低喃着以后,着充满阳光的屋子,还有家人…… 可是为什么一眨眼,身边的人却变了?身体变得好冷,冷得她微微的颤抖……直到被北棠风轻轻的握住,她才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度。 果然……刚才那充满阳光的院子,还有慕容修云的一切……才是在做梦吧? 因为那样的不真实。 她明明都没有时间了,死亡就在她的面前,她都能感知到了……所以哪里来的以后?他又怎么会和她着什么未来? 原来……都是梦啊。 真是,美好的梦。 “对不起……”北棠风突然开口,锦瑟迷糊的意识又稍微的清醒了一些,就听到北棠风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对不起,竟然让你……” “没关系的。”锦瑟轻轻的打断,“是我……我,让……鬼叔,瞒着你的。” 锦瑟的眼微微眨了眨,缓慢的闭合张开,好像异常的疲累,很努力的挣扎着,才没让自己再昏睡过去。 “是我不好……我不想,不想让你担心……”锦瑟轻轻的叹了一声,“对不起的该是我……都不能,不能好好陪着你,我还……答应了昊天,一定会回去呢……看来,又得食言了。” “不会的。”北棠风只觉得眼睛刺痛,如同心一样,都被千万的利刃无情的切割着,他看着锦瑟虚弱挣扎的样子,看着她眼睛里星光涣散,枯瘦的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他很难过。 但是哪怕再难过,他也只能道:“不会有事的,锦瑟,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做你想做的事情的。” 锦瑟闭眼,很久在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缝隙,却没有力气再回答北棠风。 北棠风另一只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个瓷瓶,轻声道:“锦瑟,若是这世上有一种药可以治好你,但是却会让你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所有回忆,所有人……都会忘记,你会选择活下去吗?” 锦瑟似乎微微一愣,许久都没有开口,像是在认真思考北棠风话里的意思。 其实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但是北棠风却觉得仿佛等了好久……终于锦瑟虚弱的开口道:“不,不愿意。” “为什么!?”本来该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是北棠风却觉得他接受不了! 若是锦瑟不愿意的话……那……那该怎么办? “我不想忘记任何人,任何事……”锦瑟幽幽的低喃,却笑了起来,“是不是太贪心了?” 北棠风摇了摇头,锦瑟看不到,所以接着道:“但是,若是什么都忘记了,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活下去了又如何,我……就再也不是我了。没有了对自己重要的人,没有了深刻的回忆……很多很多对我来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全世界都是陌生的……那你们所认识的锦瑟……也就等于是死了,活下来的只是躯壳……” 锦瑟想着那样的情况,不由得有些苦涩,力气也因为刚才的话全部用光了,最后一句,像是低叹一般,“那多……可怜。” 北棠风什么也没有,轻轻的握着锦瑟的手,只是微微一叹,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该什么,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做!他不能违背锦瑟的意志,强迫她喝下去。 她的是事实……那样空白的人生,多可怜? 明明有那么多值得珍惜的回忆,有那么多重要的人,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就不再是她了。 锦瑟知道北棠风的沉默代表什么,于是放心了……不管世界上有没有那种药,北棠风是不会强迫她的。 轻轻的闭眼,黑暗再次袭来……将锦瑟整个人都包围住,再没有了任何的意识,连做梦都是奢望。 北棠风轻柔的为锦瑟掖了掖被角,静静的守候着她,心里却在想着,慕容修云要见他的目的……他想,他已经猜到了。 ………… …… 天亮时,北棠风算好了时间,亲自吩咐凌宓守着锦瑟,然后独身一人出了军营。 十里坡其实并不是一个山坡,而是一方悬崖。 北棠风到那时,慕容修云高挑清瘦的身影正站在悬崖边上,风有些大,吹拂着他的玄衣不住的飘动着,额前的发丝也微微被风吹拂凌乱,脑后的发带在风中飘荡着,那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有几分清逸。 北棠风微微一怔,然后默默的上前。 慕容修云没有回头,却是在北棠风走近后率先开口道:“我们休战吧。” 或许北棠风想了许多慕容修云会些什么,却没有想到是这个,他一愣,就听到慕容修云道:“你退兵,用不了五年,我必然将南陵双手奉上。” “你这是用江山来换她吗?”北棠风不知道慕容修云为什么突然这样。 “不……”慕容修云喃喃的打断,站在悬崖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南陵对我来,没有什么意义,这片国土也没有我的回忆,没有对于我珍贵的东西……她不一样,若我想用什么去换她,我就不会将她送回去了。” “你是想换神仙忘。”北棠风知道的,他一开口北棠风就猜到了,但是却不得不打击他两句,“你以为南陵对我来,又很重要吗?” “也许吧!”慕容修云没有回头,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让她服下神仙忘的。” 北棠风转眼看到慕容修云精致的侧脸,有些愤怒,是因为他看穿了自己,有些不服……因为慕容修云太笃定,这种感觉很不好! “因为你比我更好,比我更爱护她。”慕容修云口气云淡风轻,仿佛还带着笑容,总是这样满满的自信,哪怕是在贬低自己,也一样。 他继续道:“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因为比起让她和你在一起,我宁愿她死!你愿意吗?你手上明明有救她的药,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呢?你能救她,却不救,那么……就是你害死了她,你会这样做吗?” 北棠风身影一晃,慕容修云的话像是重锤一般的敲打在他的心上。 是啊,他的那样可恶!可是又叫他无法反驳! 他能救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呢? “我用南陵并不是跟你换什么。”慕容修云见到北棠风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被风吹乱的发丝贴着他的俊脸,叫他显得有些沧桑。 “你想什么就一次完吧!”北棠风冷冷的打断了慕容修云的话。 慕容修云淡淡一笑,好像并不介意他的冷淡,继续道:“脚下这片国土是南陵还是北境,对我来不重要,只是我最后能做的,就是起码让这片土地的百姓能避免一场灾祸,然后得到一个贤明的君主。” “那你呢?”北棠风有些不屑的道:“南陵在你的掌握下,固若金汤,你不也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吗?” “我还欠她一个未来。”慕容修云淡淡的笑,看着北棠风的眼睛,“她喝下神仙忘后,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北棠风看着慕容修云,等他继续道:“她是会忘记一切,但是因为连心蛊的关系,她与我心脉相连,用不了几年……她就会想起我来,只想起我,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我。” 北棠风一怔,一种难言的复杂心情弥漫开来,他想杀了眼前的人,因为他像是看到了慕容修云编织的网,将他牢牢的困住了。 “是的,你想的没错。”慕容修云坦白道:“当初你受伤不能服用连心蛊时,我就在打这个主意了!哪怕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下来……但是哪怕我死,我也会让她一辈子记得我!” “你……”北棠风无法相信,慕容修云竟可以这样不顾一切的将他自己狠狠的印刻在锦瑟的心里。 哪怕锦瑟会因此伤心难过都无所谓吗? 若是他那时候真的死了,锦瑟在日后将一切都想起来了,她会怎样痛苦?在她漫漫的人生里,她永远要怀念着一个私人,愧疚,痛苦,将会伴随着她一生! 而眼前的人,却真的这样做了! “这就是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慕容修云看着北棠风,幽幽叹道:“所以你输了。” 他用的赌注,是他的命! 哪怕是死,他也要强硬的在锦瑟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绝对不会让锦瑟忘记他……锦瑟若是死,他就陪她一起,天堂地狱,他都绝不皱眉。 锦瑟若是活,那么他要锦瑟一辈子都带着他们的回忆,那样就像他们还在一起,一起过完她生下的人生。 他是狠心,对谁都残忍……可是他赌对了,他还活着,锦瑟也还活着……他们会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死亡也不可以。 “你真是狠毒。”北棠风笑了起来,深深的呼吸,“她为什么,会爱上你?注定……是万劫不复。” “是啊……”慕容修云眼神幽深,看向远方,“注定,万劫不复。” 北棠风只有两个选择,将锦瑟留下来,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时光,看着她死去……哪怕他可以救她。 或者……让她喝下神仙忘,忘记了一切……却记得那个残忍又自私的慕容修云,最终……他们,会在一起吧? “若是你,你会如何选择?”北棠风不仅有些疑惑,问慕容修云这样一个问题做什么呢? 从来……主动的都是慕容修云,他不会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慕容修云却是毫不犹豫,快速利落的回答,“我会将她留在身边,陪着她一起死。” 北棠风苦涩的勾起了笑容,是啊……慕容修云是一定会这样做的。 “那你……还把她送回来?”北棠风不是不甘心,只是不知不觉的就问了出来。 “因为,你不是我……”慕容修云看着他,一字一句,轻柔却又沉重。 他不是慕容修云,所以他的选择……一定是不一样的。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三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四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四 第十卷:大结局【上】 北境的突然撤兵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锦瑟还没睁开眼睛便听到了帐篷外不断传来的各种脚步声,嘈杂声。 幽幽的睁开眼睛,眼前光线很暗,仿佛是烛光的幽幽光线。 锦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精神似乎好些了,身体也有了些力气,于是动了动打算坐起身来。 只是刚起身,仿佛就惊动了一边的北棠风,锦瑟一开始并不知道北棠风在身边,直到他突然出声,“醒了?” 他的声音很是低哑,像很疲劳也很沧桑一般。 “我睡了多久了?”锦瑟不由得揉了揉脑袋,然后北棠风伸出手将她轻轻的扶了起来,回答道:“睡了一天一夜呢,饿了吧?” 着,将锦瑟安置好了坐在床上,转身拿起一边一直准备在火炉上温着的白粥。 白粥清甜的气息顿时传到了锦瑟的鼻子里,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好香啊。” “现在只能吃些清粥,待过几日身体好些了,再给你弄好吃的。”北棠风的声音也仿佛精神了些,不似刚才那样迷蒙了。 想来刚才该是累坏了,所以不心睡着了吧。 锦瑟想着,又觉得有些难受,她都这样了,却还是拖累着北棠风,要害他担心,害他整夜整夜的守着…… 心里仿佛被什么压着,沉甸甸的,锦瑟便没有话,北棠风看她精神好了些,就坐在床边给喂她喝了些粥。 “外面怎么了?”锦瑟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有些杂乱,好像大家都很忙的样子,不似一般巡逻时的井然有序。 北棠风顿了顿,放下了喝了大半的粥,才道:“我打算退兵了。” “啊?”锦瑟一时有些反映不过来,其实北棠风两兄弟,甚至是整个北境,等这一天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们一路获胜,好不容易打到了卞城来……如果这时候撤军的话,岂不是全功尽弃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锦瑟知道北棠风不是那样容易认输的人,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明明是对北境有利。 “卞城久攻不下,我军出军已经半年有余,更何况北境朝堂动荡……”北棠风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声音越发的低了。 锦瑟也没有开口催促,只是等北棠风想了许久,似乎他才下定决心开口了,“大哥他……早在两个月前,便已经过世了。” 锦瑟心里一愣,本来她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却没想到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竟还是不免难过失落。 北棠冽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在锦瑟的印象里,他总是那样冷硬,高大……高高在上的冰冷,叫人觉得他仿佛也是无坚不摧的。 可是却因为一次失败……竟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两个月来,消息被我封锁,一直是秘不发丧,就怕我大军在外,朝中有人兴风作浪……可是最终还是瞒不住,三皇子的势力加上他母妃娘家蠢蠢欲动,而且传言大哥的遗照是传位于我,他们终究是坐不住了,如今也只能先带领大军回国,稳住北境再。” 北棠风的也是事实,但是他心翼翼的看着锦瑟,好像就怕锦瑟会不相信一般。 他不是一个诚实善良的人,他总是带兵打仗,兵者,诡道也。 但是对着锦瑟,要他谎,真是很困难,他的虽不全是真的,却也不假。 锦瑟到底还是没有多想,因为这些紧急的形势都是真的,她甚至在之前就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想起北棠冽那日对北棠风的那些话,没想到……那真的成了遗言。 想起那份遗照,锦瑟不由得问道:“啊……会当皇帝吗?” 如今北境能担此重任的,只有北棠风了,锦瑟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她其实不想北棠风当皇帝的,这并不是她的私心…… 而是北棠风这样的人,或许更适合海阔天空,而不是将那样重的责任抗在肩上,然后一生将自己囚禁在皇宫,禁锢在权利和皇位之中。 可是他是北棠风啊,他的责任感太强,为了他的大哥,为了他的国家……他自己,也许就不重要了。 空气有那么几秒的静谧,锦瑟就听到北棠风低低的笑声,“起登基为帝,有的人一辈子连想都不敢想,如今你怎么倒还一脸担忧的样子?” “我……”锦瑟想什么,却没有出来,毕竟她不能决定北棠风的人生,不论他的选择如何,都是他的人生。 以前或许她还有话的资格,因为他的人生有她陪着,如今……她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了,不论北棠风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她都无法陪伴他了。 “别傻了。”北棠风突然笑了起来,将锦瑟搂在了怀里,轻轻的叹道:“我不会当皇帝的,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不是我想要的。” 只是锦瑟没想到,北棠风真的这么时,她竟也只觉得伤感。 “我答应过你,要带着你走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国家,看遍每一处风景……你忘了?”北棠风的声音柔和,将锦瑟拥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心翼翼的哄着一个孩子一般。 “我没忘……只是,只是……我……”锦瑟的声音难受的哽咽了起来,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这样的话呢? “你记得就好,我会带你去的,不用担心。”北棠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有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你会有很多的时间,足够你走遍世界,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然后看着他们长大,成亲……儿孙满堂,这些都会成真的。” 锦瑟不出话来,静静的靠在北棠风的怀里一动不动。 北棠风从怀里摸出了那神仙忘的瓷瓶,放在锦瑟的指尖,轻声道:“你记得我跟你过的能治好你的药吗?” “那个能忘记一切的药吗?”锦瑟的手摸到了那瓷瓶,瓷瓶很细腻,还带着北棠风的体温,很温暖,没有瓷器的冰冷。 “嗯。”北棠风点了点头,“你喝了这药,你会好的,到时候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你会和所有的人一样,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去享受自己的人生……这样不好吗?忘记以前的痛苦,再去创造幸福美好的记忆。” 锦瑟垂眼,将手缩了回去,那瓷瓶孤单的躺在北棠风的大掌里,然后她轻轻一叹,“可是,那时候……我就会忘了,我曾经的梦想,忘了一切,我不愿意。” 北棠风还想什么,最终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瓷瓶……慕容修云的是对的,她不会喝的。 “我经历的,我如今所拥有的回忆,并不痛苦……”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早已经不痛了,因为不论是欢笑还是痛苦,最终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这一生,很充实,没有什么遗憾,对我来……很完美,我不愿意忘记。” 北棠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将瓷瓶又收了起来,“你知道的,不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尊重。” 她明明就是吃定了这一点……知道他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才这样的吧。 她不想忘记……有的时候,却不得不忘记。 北棠风再没有什么,哪怕心里惆怅万千,却也只是将锦瑟抱得更紧,他的脸触碰着她轻柔的发丝,他有些贪婪的闻着她身上又熟悉又让他眷念的味道。 轻轻的低头,在锦瑟的青丝上轻柔的吻了一下,嗓音竟有些沙哑,“都随你。” 他有时候真恨自己,为什么不可以狠心一点? 为什么不能像慕容修云一样,不顾一切?他总是不能反驳她,无法罔顾她的心意,更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去伤害她。 他做不到!为什么他做不到? 若是他能狠心一些,哪怕有慕容修云的一半……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带锦瑟离开,让她喝下神仙忘,然后用谎言骗她一辈子。 哪怕她会伤心,绝望……哪怕让她忘记了她不舍的,重要的一切,哪怕让她痛苦…… 那又如何?就算她以后会想起慕容修云,又如何?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只要她和他在一起……见不到慕容修云,哪怕她会痛苦,会愧疚,会伤感一生……他都能用生下的时间,用他的所有去弥补…… 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啊,怎么能这样自私狠心的对待锦瑟呢? 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她已经被折磨成了现在的样子……又怎么能让她的一生都如此悲哀呢? 她的下半辈子,该是幸福美满的。 “阿风……”锦瑟仿佛感受到了北棠风此刻强烈的情绪,他的双臂越抱越紧,他强壮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甚至呼吸都变得那样痛苦。 锦瑟有些慌张,挣扎着从北棠风的怀里坐了起来,面对着他,惊慌的去抚摸他的脸颊,“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 “没事……”北棠风轻轻的抓住了锦瑟的手,她瘦得离谱,好像只要轻轻用力,这手骨就能折断了一般。 “我没事。”北棠风心翼翼的将她搂在怀里,感受到她的瘦弱和身体冰冷的温度,心里越发的痛。 他突然发现,他不能给锦瑟幸福……他们已经错过了,在最好的时机错过了他们能在一起相守一生的机会。 如今……他们之间隔着慕容修云,隔着生死的鸿沟,不论锦瑟记得他还是忘了他……她的以后,都不属于他了。 他很难过,却轻柔的笑,“我没事的,锦瑟,此刻有你在身边,已经足够了,我也不想你忘了我,我也想……永远的驻扎在你的心里,成为你美好回忆的一部分。” “当然,当然是这样的!我怎么舍得忘了你呢,我不会的。”锦瑟伸出手,抱住了北棠风的腰,她的是此刻她能给的最好的安慰,却也是事实。 她不想喝药,她不想忘记过去,不想成为另一个锦瑟,那对她来,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北棠风没有再话,只是轻轻的抚弄着锦瑟柔软的发丝。 他看着帐篷内烛光摇曳,他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 …… “王爷,已经准备就绪,大军明日拔营,王爷随时可以启程!”门外传来了通报声,将北棠风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又紧紧的抱住了锦瑟一会儿,才松开……他已经扬起了笑容,“我们连夜离开,先回北境控制局势!” 锦瑟听着,点了点头,心里不出的怅然,她或许撑不到回去北境了…… 可惜,最终,她还是没能再看慕容修云一眼。 这次无声的离别……或许,真的是生离死别吧? 下一世……若有下一世,她希望不要再遇到这两个男人了,这样她就不会再带给他们任何的伤害。 或许不要有下一世了,这样……她就永远是锦瑟。 北棠风看着锦瑟怅然的脸,并没有多什么,只是为她穿戴整齐,又给她披上了披风,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他为她绾过发,但是这样的伺候她,却还是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亲自为锦瑟系好了披风的扣带,他才满意的笑道:“走吧。” 罢,将锦瑟打横抱了起来,出了帐篷。 夜很黑,但是营地里篝火旺盛,锦瑟看着眼前的火光点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北棠风的身上。 她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的平静,是啊……很平静。 虽然没有再看到慕容修云一眼,但起码她与他告别过了……他是那样聪明的人,能将她送回来,他应该是彻底的死心了吧。 也好……时光荏陈,他总会忘记,总会将一切深埋心底。 她会祝福,祝福他和北棠风,最终都能获得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遇到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与他们共渡一生。 北棠风将安静的锦瑟放上了马车,他也随她一起,守在她的身边。 车队并不很显眼,护卫们也都是精英,深夜离开……又有大军断后,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 凌宓和副将都被北棠风留下来和大军一起前行。 他带着三十多的护卫离去,放下车帘,他将军营里的篝火隔绝在黑夜之中。 四周安静了,只有车轮滚滚的声音,锦瑟安静的躺在塌上,他就坐在一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目光深沉幽暗,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像是要用这一刻,将她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 锦瑟睡得并不沉,她只是很疲累,他知道……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哪怕心里有千言万语……他都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掩埋。 忘了他吧……这样她就会获得幸福。 他很自豪,能在她的人生路上助她一臂之力。 她是他的妻子,他会永远记得……他为她绾发,他与她一起渡过的时光,看过的夕阳,经历的一切……他都会永远记得。 他的人生,也很完美。 ………… …… 打破这深夜寂静的,是一阵破风而来的利箭。 队伍突然被打乱,马儿的嘶鸣还有兵器相撞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的清晰刺耳。 锦瑟心里一惊,一下坐了起来,她是没睡着……心里猛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北棠风还握着她的手,语气听起来倒还平静,只是淡淡的道:“没事的,想来是北境那些人得了消息……坐不住了。” 听到北棠风的声音,锦瑟才觉得安心了一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指尖竟微微的颤抖。 “你乖乖的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北棠风将锦瑟安置好了,又安慰一般的亲吻了锦瑟的手指,才放开了她的手,大步离开了马车。 四周脚步声越发的凌乱,像是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了许多人,混乱的战斗在了一起…… 北棠风出去后,马车里很安静,但是锦瑟的耳朵越发的灵敏了,外面的呐喊,厮杀……甚至死亡的声音……她都听到了。 血腥味哪怕还隔着马车,都已经隐隐的传到了锦瑟的鼻尖。 不知道等了多久,战斗还没有结束,而且仿佛越来越激烈…… “阿风……”锦瑟越发的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一般,可是越是焦急仿佛越是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心里的慌乱和不安迅速的弥漫,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厚,锦瑟终于起身,心翼翼的掀开了车帘! 不料她刚掀起车帘露出了脸,一只利箭就破风而来! “锦瑟!”听到了北棠风的尖叫,也听到了那利箭快速而来的声音,锦瑟往后一退,堪堪的避开了那一箭。 她甚至听到那箭重重的插/进了马车的木板之中,还震动不停!若是脑袋正中这一箭,必然得爆开。 锦瑟一阵后怕,鼻尖的血腥味越发的浓厚,有人在混乱中呼喊着,“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阿风……”锦瑟伸出手去,在黑暗中什么也摸不到。 她不敢乱动,无助的跌坐在马车上。 “我在!”突然传来的声音,就在她的身边,北棠风的长臂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直到听到了他的声音,依靠在他的身上听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她才安心了。 “没事吧?究竟怎么了?”锦瑟紧紧的抓着北棠风的衣衫,好像害怕他再次离开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预感,那种感觉叫她害怕…… 好像,她会从此失去北棠风!失去这温暖的怀抱和强力有的依靠! 与她之前想象的失去不同…… 这种感觉叫她无法接受! “没事!”北棠风的声音凝重,叫锦瑟几乎能感受到他冷着脸皱着眉的模样。 “王爷,快上马!我等挡他一时,王爷只要往回走,定能遇到前来接应的人!”不知道是谁在话,但是语气很焦急。 北棠风什么都没有,锦瑟甚至能感受到四周拼杀的凝重和血腥…… “走!”北棠风简单利落的一个字,然后抱着锦瑟跃起落于马上,紧紧的将锦瑟护在了身前,马儿嘶鸣一声,愤怒的冲了出去。 “追!快追!遗照一定在他身上!快追!”身后传来的吼叫让锦瑟明白了。 这些人真的是北境来的……是那三皇子的人吗? 锦瑟对于三皇子,印象很模糊,好像是今年才加冠,刚成年的少年!不过十四岁吧? 印象里是个很沉稳识礼的孩子……可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有野心又狠毒的少年。 “没事的。”北棠风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声音也柔和了不少,“之前已经派人出去通报,我们出来没多久,马上就会有人前来救援的!” 锦瑟点了点头,她只希望自己这身体不要给北棠风添麻烦才好! 身后仿佛还有追兵,不远不近的追逐着,不时有利箭快速的掠过身边射来……叫人心惊胆颤。 两个人不知道在黑暗中奔逃了多久,身后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靠近。 锦瑟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身后的追兵身上,心也高高的吊了起来,她好想开口叫北棠风放下她…… 这样马儿只载一个人的话,跑得会更快! 但是她没有出来,因为她知道就算出来,北棠风也不会这样做的!甚至这话出来,倒还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她选择了沉默。 这时,前方突然射来三只利箭。 锦瑟发觉的时候,已经觉得那凌厉的杀气已经逼近眼前,这箭和之前那些不一样,很强大的力量,还没有靠近,就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心!”锦瑟不由得尖叫一声,北棠风的反映自然比她的快,马儿快速扬起前蹄,北棠风的剑‘铛铛’的挡开了两只箭,最后一支箭却是他伸出手臂来挡在了锦瑟的身前,那一箭就狠狠的射穿了他的手臂。 北棠风甚至没有吭一声,倒是锦瑟感受到了那种血腥气。 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那箭又射了来,每次三箭,每一只都气势凌厉,杀气腾腾,强大得叫人无处躲避。 北棠风几乎是第一时间调转马头,将锦瑟护在身前,也是顺利躲开两箭,第三箭射中了他的后背。 “放下我!”锦瑟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随着她的声音,原本的追兵也追了上来,将两个人团团围困在了一起。 北棠风却像是没有听到锦瑟的话一般,紧紧的握住了缰绳,手臂上的箭被他折断了,血不断的从伤口涌出来。 “将遗照交出来,我们给你一个痛快!”黑衣人的声音是陌生的,却是成竹在胸。 锦瑟心里一紧,就听到北棠风冷哼道:“做梦!” “找死!” 四周的攻击一起涌了上来,北棠风抵抗着,为了躲开刀剑,护着锦瑟就跳下了马,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了无数致命的刀刃,才停住。 那些刀剑不会给北棠风任何喘息的机会,就朝着他连续不断的攻击而来! 北棠风一只受伤的手护着锦瑟,将她稳稳的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持剑抵抗,背上的箭还插在身上,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越发的深入骨肉之中。 在这样凌厉的攻势下,北棠风将锦瑟护得密不透风,还杀出了一条血路,但是锦瑟已经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受了多少伤! 她只知道那些血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她听着他身上不断发出被割破刺破的声音,心一点点的下沉…… 可是她挣扎不开,更不可能挣扎,这样只能给北棠风带来危险! 北棠风几乎一只手就将她抱了起来,然后飞快的掠过四周的树丛,将那些黑衣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阿风……”锦瑟颤抖着开口,还没有出来,就被北棠风打断道:“别话,我现在不想听。” 这倒是他第一次这样严厉的跟她话! 锦瑟心里一堵,什么都不出来了!她的身体太虚弱,想要自己逃根本不可能的,她现在能极力的撑着自己保持清醒,已经很不错了。 身后的追兵好像越来越少了,锦瑟觉得很奇怪……哪怕北棠风打伤了一些人,也不至于会如此啊? 心中那种疑虑和奇怪的感觉越发的浓厚……是什么被她遗漏了? 锦瑟心里闪过这样的思绪,但是没有时间给她思考! 猛然,又是刚才那凌厉强大的箭破空而来,还是在他们的前方射来,北棠风多处受伤,一把推开锦瑟,锦瑟听到锋利的箭头没入身体的声音…… 三箭……竟全都中了! 锦瑟跌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若不是北棠风已经无力保她,他是不会将她这样狠的推开的! 锦瑟心几乎在这一刻遗失了一般,她疯狂的爬了起来,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身上粘着鲜血和泥土,那些血,已经不知道是北棠风的,还是那些黑衣人的了。 循着北棠风沉重的呼吸,锦瑟疯狂的扑了上去,“阿风!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北棠风伸出手来,拉住了锦瑟胡乱摸索着的手,他的手全是湿湿黏黏的血液,锦瑟一把抓住,跪倒在了他的身边。 他躺在地上,锦瑟抓着他的手,她知道那三箭都射中了,但是伤在哪了?不论伤在哪,都叫锦瑟一阵阵窒息的痛楚直入心扉…… 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之前就中了两箭,如今又是正面中箭……那射箭的人箭法高超,力量强大…… 她只求,只求北棠风来得及躲开致命部位…… “没……没……事……”可是北棠风的声音已经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了,那种压抑着痛苦的沉重叫锦瑟的心一阵阵的揪了起来。 她胡乱的伸出手,在北棠风的身上摸到了那冰冷的箭羽…… 这个位置……这个位置…… “阿风……”锦瑟的脸早已经煞白到了铁青,她的手狠狠的颤抖了起来,脸上的鲜血染着铁青的脸,变得诡异恐怖。 “我……”北棠风重重的喘息了一声,什么都不出来…… 那个位置……是右边的胸膛……是,是他的心口啊!!! “阿风!阿风……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锦瑟的语气已经开始凌乱,手足无措的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在做什么,只是紧紧的抓着北棠风的手,“我该早点死掉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死!为什么……” “你……你在什么呢?”北棠风终于吐出了一句话来,紧紧的握住了锦瑟的手,黑夜里他的脸上糊满了血,完全看不清楚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着温暖无比的光芒。 锦瑟使劲的摇头,胡乱的着什么,呢喃着已经听不清楚了,但是一定是在责怪自己,她颤抖着,那样的害怕,惊恐…… 北棠风好想,好想将这样的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她…… 可是他做不到了,他走出军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做不到了,已经没有资格了。 “锦瑟,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北棠风终于还是出来了,嘴角勾了起来,眼睛里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已经萦绕了雾气。 “我早该死了!早该死!”锦瑟摇头,胡乱的摇头,她的手被北棠风紧紧的抓着,仿佛是在安慰他,仿佛就是他的怀抱一般。 他握得那样的紧,不想放开……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掏出了那带血的瓷瓶,递到了锦瑟的手心,然后紧紧的捏着她的手,那瓷瓶在她的手心里放不开,因为他的力道很大,几乎要将那瓷瓶按进她的手心里一般。 她痛了,只觉得全身无力,颤抖着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早已经无法再流泪的眼睛再次有眼泪汹涌而出。 好痛……不论是手,还是眼睛,甚至是心……都好痛。 “喝下去!”北棠风的语气好严厉,他从来不会这样跟她话……他从来不会…… 锦瑟摇头,什么都不出来,只有眼泪划过脸颊,却是血红色的。 北棠风在黑夜中模糊的看到她一脸血泪的样子,心口比被箭射中时还痛……什么样的疼痛,都比不上他这一刻的心痛。 “喝下去……活着。”北棠风还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将那瓷瓶死死的按在她的手心里,“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我不要,我不要!”锦瑟大吼出生,声音沙哑,已经如同困兽一般的绝望,“我只想你好好的活着!我想你活着……你们都活着,该死的是我,是我啊!” “为什么?”锦瑟使劲的挣脱,可是此刻她虚弱的身子,却连受了重伤生命垂危的北棠风都抵不过,那瓷瓶还是稳稳的捏在她的手心里,怎么也甩不开。 她只能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比我先走!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 “喝下去!忘了我……”北棠风听着锦瑟的话,却还是狠心的按住了她挣扎的手,他的气息越发的紊乱虚弱,甚至他的体温也一点点的冰冷下来…… “忘了我,你就不会痛了……”北棠风轻轻的笑了起来,其实……他很不甘心,很不服气,为什么……输的是他? 他也好想问,为什么输的是他? 可是不重要了,看到锦瑟的痛苦,看到她为他流的血泪……一切都不重要了,哪怕她会忘了他,也无所谓了。 起码他在她的心里,是这样的重要的! “你喝了药,忘了我……便不再是我的锦瑟!”北棠风咳嗽了几声,他不管锦瑟听没有听到,只是喃喃的道:“我的锦瑟……我带走了,你喝下去,便是与我一起死了……这样就足够了,新生的你,不是我的锦瑟了!你会忘记一切,你会幸福的。” “我不!我不!”锦瑟嘶吼着,却已经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几乎都虚脱得爬在了北棠风的身上,她的手还试图着用最后的力气挣扎。 她要将那该死的药狠狠的丢开……可是北棠风不让!他不让她这样做! “听话……”北棠风虚弱的哄道:“我从没有强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求你喝下去,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最后的请求? 锦瑟一愣,听到北棠风继续道:“你就成全……成全我吧,让我……把……我的锦瑟,带走……” 锦瑟全身脱力,连挣扎都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北棠风按着她的手,死死的捏着药瓶子,用指头打开了塞子……然后握着锦瑟的手,半点不容的她反抗,将瓷瓶递到了锦瑟的唇边。 “让我带……她走……”北棠风最后的声音,是锦瑟最后一次听到他和她话。 那药不苦……明明是甜的,却叫锦瑟觉得无比的苦涩,仿佛是火一般,顺着她的喉咙一路烧到她的腹部。 将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仿佛烈火焚身,那种痛苦,几乎将她整个人撕扯成碎片。 北棠风看着锦瑟倒在了她的身上……闭着眼睛,脸上的血泪痕迹很刺眼……以后她不会再这样痛苦了,以后……她再不会流泪了。 北棠风轻轻一笑,带着血的手还紧紧的握着锦瑟的手,然后他仿佛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一片黑暗。 他的锦瑟……他装在心里,带走了。 她永远都在,永远都是他认识的锦瑟,熟悉的锦瑟…… 从第一次在林子里那一箭射中她时,她的眼睛就深深的看进了他的心里…… 她的泪,她的笑,她的一点一滴,一举一动……甚至她的每一句话,她轻轻挑眉的样子,勾着唇角淡然又无奈的笑容……一切的一切,他都带走了。 保存在他的心里,在他的记忆里,在他的生命和灵魂里。 永远永远…… ………… …… 夜那样的安静,没有追兵,也没有厮杀,一切都仿佛只是一个梦,一个恐怖的梦。 安静的林子里,锦瑟静静的躺在北棠风的身上……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相互依偎在一起,在这荒郊野林,锦瑟的头发散乱的如同盛开的黑色藤蔓,洒落在北棠风的身上,脸上,与他的血……还有他零散的发丝缠绕在了一起。 马蹄声轻轻的传来,一点点的靠近。 黑夜里,清瘦的身影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从暗处一点点的靠近。 他的手中握着弓箭,手指修长清美,弓箭上镶着宝石,在夜里异常的璀璨夺目。 将弓箭轻轻的递给了一边的人,慕容修云下了马,缓缓的走进躺在地上的二人。 “她没事吧?”慕容修云弯下腰,轻轻的将锦瑟抱了起来,将两个人分离……锦瑟的发丝缠绕着粘在了北棠风带血的脸上,被无情的分离开来。 将锦瑟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看着她浑身狼狈,一脸鲜血的样子,慕容修云垂眼,轻轻的叹息,“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还事了,我保证。” 跟在身后的清竺上得前来,查看了锦瑟的脉搏,许久,才松了一口气,“没事……神仙忘喝下去了,只等她醒来了。” 着,清竺不由得转眼看了一眼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的北棠风,他的身上还带着几只箭,模样真是凄惨,可是却安详的闭目,甚至嘴角还挂着笑容。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呐!这几箭可是异常的重啊,生生的受了,却只是为了成全别人?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还真的有,就在眼前。 清竺想笑,却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交给你了,我在码头等你。”慕容修云扫了北棠风一眼,抱着锦瑟的手微微一紧,随机他转开眼,没有留恋…… 决裂的转身离去,将锦瑟抱着上马,扬尘而去。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四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五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五 第十卷:大结局【下】 清晨的空气总是最叫人舒心的,天气略微有些寒,雾气很重,朦朦胧胧的将山水都模糊成一副美丽的画卷一般。 风有些大,宽阔的江面带着湿润的水气,吹动人的发丝。 江边停着一艘帆船,船下守卫森严,玄风,香雪以及晴雨都安静的立在岸边上,几个人都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这微凉的清晨,这种沉静总有些诡异的沉重。 船上的厢房里,慕容修云将锦瑟的辈子整理了一次又一次,他穿着一套清淡的月白锦衣,脸上的神色柔和。 手指轻轻的划过锦瑟消瘦的脸颊,不由得温柔的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着,从那深沉的眸光之中好不掩藏的露出无限的柔情来。 “一切都会好的,等着我……”喃喃的低语,哪怕她听不见。 慕容修云轻轻的闭眼,哪怕她醒来会不记得他,也不知道以后她到底会不会想起来,但是足够了。 能给她新的生活,让她远离一切,足够了。 “公子,清竺回来了。”玄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慕容修云轻轻的应了一声,玄风又掠身下了船。 “过来。”淡淡的开口,有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时,一只窝在角落的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雪狼才双眼闪光,利落快速的跑了过来。 慕容修云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雪狼的脑袋,“以后你陪着她……” 着,从身上解下来一个香囊,雪狼在看到香囊时双眼放光,几乎是腆着脸就要凑上来,被慕容修云轻轻的拨开了它的脑袋。 “好好保护她。”慕容修云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将香囊轻轻的放进了锦瑟的怀里,那雪狼已经如同一只狼狗一般的大,一下就窜上了锦瑟的床。 在她的身上闻了又闻,仿佛确定了香囊在她的身上,才满足的用脑袋蹭了蹭锦瑟昏睡中的脸,然后乖巧在她身边睡下,卷缩成一团守在了一边。 慕容修云看着,不由得轻轻的笑了起来。 不自觉的又伸出手,替锦瑟整理了一下被角,轻轻的抚摸她的脸,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一下。 “等我……” 辗转在锦瑟的耳边,慕容修云一次次的重复这两个字。 锦瑟不会那么快醒来……他也不想她这个时候醒来。 起身,慕容修云的目光留恋在锦瑟苍白的脸上,最终恋恋不舍的一点点后退,到了门边……缓慢的转身离去。 关门时,他不由得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下了船,脚步还是十分的沉重,清竺早已经等在了岸边。 所有人看着慕容修云走来,将目光都停在了他的身上,他直接走向了清竺,淡淡的问道:“办好了?” 清竺点了点头,却没有多什么。 “你带她走吧,记得……你的承诺。”慕容修云淡淡的语气,却惆怅万千,看着近在眼前的帆船,不由得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我知道!”清竺捏了捏拳头,“我答应过的事情,死也会做到!” 慕容修云没有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帆船。 清竺的目光扫过慕容修云,又落在晴雨玄风的身上,最后落在了香雪的身上…… 香雪似乎感受到了,身体微微一颤,将头低得更低了…… 她想到清竺之前问她的话,他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她无法回答。 她与晴雨是双胞姐妹,从出生就没有分离过! 虽然她很想一起去照顾锦瑟,但是她的主子是慕容修云,她没有资格自己做主……慕容修云要切断他与锦瑟的一切联系。 所以不会让任何人跟在锦瑟的身边的…… 她又怎么能违背主子的意思? 香雪不敢看清竺,她想起自己一次次的跟踪,一次次的被耍……好像自己在清竺的逗弄之中,变得开心了不少。 两个人确实走过了许多路,经历了许多的风雨……一直都是她和清竺陪在慕容修云的身边,而如今他要离开了…… 她…… 香雪的头越发的低了,清竺的视线像是火一般的灼热,只叫她心神不宁。 慕容修云看了看两个人,却什么都没有。 “那我走了!”清竺利落的转身,终于将眼光从香雪的身上移开。 香雪咬着唇,低头站在原地。 清竺转身上船,却突然邪恶的笑了起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猛然听到香雪的尖叫…… 人群不免一阵骚乱,香雪又跳又叫,完全没有了一点杀手的样子,她身上爬着几只蜘蛛,正从她的手臂和后背一点点朝上爬着。 “啊啊啊啊!救命啊!”香雪惊叫着,又不敢去弄…… 晴雨白了一眼,偷偷看慕容修云,他还是看着帆船,没有任何的反映,好像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一样。 晴雨突然出手,银针掠过香雪的衣衫,将那几只鸡蛋大的蜘蛛全部射落在地! 香雪几乎吓得哭了,愤恨的朝清竺看去!不了清竺身影一闪,下一瞬间她只觉得后脑一阵痛,眼前一黑,就栽倒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还带着她已经熟悉了的药香。 “你干什么!”晴雨瞪大了眼睛看着清竺。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丫头伺候!”清竺笑着,眼睛半眯闪着光,看着晴雨笑道:“把你妹妹给我吧!” “你!”晴雨一时语塞,看着清竺,又看看慕容修云,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硬抢!” 清竺转眼看向慕容修云,“跟你主子学的,这叫先下手为强!” 罢,没等晴雨打来,抱着香雪一闪,已经稳稳落在了船上! 晴雨追了两步,却在船边停下了脚步……眼里隐隐有不舍,却不敢上前。 船开了…… 一点点的移动,从岸边离开……一点点的远离。 慕容修云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看着帆船在青山绿水中一点点的离去,雾很大,很快他就会看不到这船了……而他现在目光仿佛模糊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清竺突然开口,却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谁! 晴雨焦急,却不敢表露出来,慕容修云还什么都没呢! “她真可怜。”慕容修云的眼光却是落在了香雪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看着清竺捏了捏香雪的脸,笑道:“这是幸运!” 是啊……幸运。 若是他和清竺一样,在认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就出手留住的话……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吧? 慕容修云什么都没有,帆船很快就融进了大雾之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好好对她!不然我不放过你!” 一直沉静冰冷的晴雨,却突然对着远处的大雾用尽了全力喊出了这一声! 慕容修云也看着远方,神色怅然,又像是笑,又像是悲伤。 “放心吧,总还会有再见到的一天的。” ………… …… 北境天宝三七五年 北帝北棠冽驾崩。 三皇子立为北荣王,遣往边境封地,不奉诏不得入京。 六皇子奉遗照登基,幼帝十岁,着轩阳王为辅政王,代为掌管朝政,待幼帝及冠后奉还帝权。 ………… …… 天宝三七九年 这是一个镇,坐落在南陵江南富庶之地的邻旁,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百姓丰衣足食,镇人口一百三十多户,家家户户其乐融融。 “二姐,今天铺子好忙啊,少夫人好像肚子又有动静了,着人来把少爷请回去了呢!今天能不先去幼善堂了吗?” 一个丫头快速的穿过药铺的后院,一边着,一边将手中的药材快速的放在了院子里的簸箕里。 院子不,却是种满了竹子,这里四季如春,每天都是阳光灿烂,竹子长得茂盛,终日一片翠绿,让人心神安宁。 院子里还放着许多的药材正在阳光下晒着,药香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之中,随着风轻轻的飘荡。 丫头放好了药材,急忙又跑了几步,朝另一个簸箕跑去。 一边的走廊上突然窜来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身影利落矫捷,却是突然窜在丫头的身后,丫头后退时一下绊倒,手中的药材撒了大半,差点跌倒在地。 “大白,你又来捣乱,姐你快来啊!大白又欺负我!”丫头惊叫着,不由得看向一边凉亭里坐着的清瘦的身影。 “大白……”声音轻轻浅浅的,像是风一般的吹过,“大白,快过来!” 那清瘦的身影穿着肃静的藕色纱裙,秀发很长,编了大辫子垂在胸前,她幽幽的站起身来,摸索着伸出了手,大白巨大的身躯快速一掠,就到了她的身边,乖巧的大脑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女子不由得捏了捏它那肥大的耳朵,“让你调皮……” “二姐……”丫头委屈的瘪嘴,哪里又舍得责怪总是温柔和气的二姐呢。 还是蹲下身收拾撒了一地的药材,那只大白狼她一开始来时,很害怕的,根本不敢接近…… 好歹在这里快两年了,好不容易接受柔弱的二姐身边有一只大白狼,可是这白狼好像看准了她害怕,总是来欺负她! 可是大白狼像是二姐的眼睛一样……二姐的眼睛很漂亮,可是却看不到,在这个镇子上,不论谁提同济药铺的二姐锦瑟……都要叹息一声天妒红颜。 大白狼就总在锦瑟的身边,形影不离,不论去哪……它就是锦瑟的眼睛,带着她心翼翼的绕过所有的危险和障碍,而且若是陌生人想接近锦瑟的,大白狼一定是第一时间就扑过去。 这大白狼,若不是长得这样的高大,简直如同一匹马驹一般!而且一双眼睛是美丽的冰蓝色,獠牙锋利。 平日里傻乎乎的,像是狗……但是凶狠起来,却叫人遍体生寒。 丫头不由得又想起上次闯进来的偷……因为误打误撞到了锦瑟的院子里,竟是生生被咬破了喉咙,血都喷了出来,喷了大白一身,那时候的情景想起来,还叫人胆战心惊。 想了一会儿,丫头捡好了草药,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坐在亭子里的锦瑟,还有躺在她身边的大白,不由得又道:“二姐,要不您回去休息吧!琳琅待会忙完了,会把药材送去的。” “不用了。”锦瑟的声音总是这样如同流水一般的轻柔,又如同春风一般的和煦温暖,“你去忙吧,待会儿我自己去就是!” “啊……可是……少爷……”琳琅不由得垮了脸,一副为难的样子。 “没事的,有大白在呢!”锦瑟笑了笑,一旁的大白忙讨好的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腿…… “那好吧,您要心啊!”琳琅忙得不可开交,不一会儿前堂又来叫……她急忙跑开了。 锦瑟静静的喝完了手边的茶,才起身,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将一旁放着的药篮子拎了起来,笑道:“走吧,我们去幼善堂。” 大白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身前衔起一根绳子,送到了锦瑟的手里,绳子是栓在大白的脖子上的,锦瑟拉着,大白就慢悠悠的朝前走去,配合着锦瑟的步子,带着她一路出了院门。 “二姐,又去幼善堂啊!” “心些啊!二姐,大白今天还是那么威武啊……” ………… …… 走在大街,所有的人都会和气的跟锦瑟问好,锦瑟微笑着点头一一回应着,大家都会把路让出来,让大白牵着锦瑟没有阻碍的走过。 大白会街上的邻居都很熟悉,不会发脾气。邻居都很和善,因为同济堂的大夫是镇上最好的大夫,给穷人看病都不收钱,而且每个月都会给镇上的幼善堂送药,这里的人都对同济堂的人分外的好。 走到布告栏的时候,锦瑟明显的听到人声鼎沸,若不是大消息……这镇子上可是少有这么热闹的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大白的到来早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主动的让出路来,早已经有热心人士在一旁道:“北境幼帝及冠,要正式登基了……辅政王归还帝权,普天同庆,给减免了三年赋税呢!” “哦。”锦瑟淡淡的应了一声,“辅政王……”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觉得很温暖,很熟悉…… “是啊,听辅政王执政四年,做了不少利民的大好事呢,连南陵如今都比不上北境咯!” “别长他人志气,咱们南陵也很好啊!难道皇上对我们不好吗?” “那当然好了,只是……皇上至今……还没有子嗣呢……” “别瞎……” ………… 人群谈论着,锦瑟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大白离去。 瘦的身子依旧单薄,阳光洒在锦瑟晶莹的肌肤上,让她白皙的肌肤多了几分红润,笑起来时格外的美丽。 街道上还是热闹着,不时有人给锦瑟打招呼,孩子们笑闹着围着大白,却也不敢接近…… 锦瑟慢慢的走着……身影在人群里渐行渐远。 “皇叔……我们不上去吗?”有些焦急的声音,在街角一家茶铺里发出,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年,眉目如画,精致得如同画上走下来的人儿一般。 少年满目焦急的看着远处的人群,不由得拉住了身边高大男人的衣袖,“母后都快走远了……” 语气里,竟是带了几分哽咽。 “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男子的声音沉稳低哑,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声音淡淡的,却叫人不能反抗。 少年咬了咬唇,悲伤的低下头,“我知道了,母后不记得我了……我答应皇叔,只远远的看一眼。” “昊天,你长大了……回去就该登基了,我圆你这个心愿,是不想你总是牵挂着,如今你看到了……她生活得很好,你该放心了。” 男子的声音不由得多了几分沧桑,像是在对少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昊天没有话,倒是男子又开口道:“你是想带她回去,让她一辈子在深宫中生活,还是想她像现在一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昊天低头,确实……皇宫里他从来没有见过母后露出这样的笑容来,如今……看着她开朗美丽的笑容,看着她亲和的双眼,还有她身上从没有见到过的活力…… “皇叔,我明白了。” 昊天低喃着,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声,“那我以后……还能来看她吗?我就远远的看着……像今天一样。” “走吧!该回去了!”男子没有回答,先行转身离去了。 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昊天愣了愣,忙追了上去。 “你已经是大人了,以后还会是一国之君……你可以自己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 男子的声音幽幽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昊天跟在他的身边,和他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哪怕他身影高大强壮,却还是很快的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 …… “你又一个人跑出去!药喝了没?” 锦瑟刚回来,就听到了这熟悉的唠叨,不由得放开了大白,伸出手去,就被来人扶住了,她忙笑道:“清竺表哥,你别担心,药我喝过了,也在落日前回来了,我知道,待会儿要扎针……扎完针才可以吃饭,吃完饭要喝药,喝完药才可以睡觉,我都记得的!” “嘴越来越厉害了!”清竺无奈的笑了笑,搀扶着锦瑟坐到了正堂上,开始为她扎针。 手上,脑袋上传来熟悉的轻微的疼痛,是银针的作用,锦瑟微微的皱眉,“这病什么时候好啊?” “你认真听话,好好喝药,很快就好了!”清竺一边动手,一边回答,专心致志。 “我香雪嫂子呢?”锦瑟不由得笑嘻嘻的转移了话题,“今天听不舒服?我那侄子没事吧?” “她在休息呢,我把她送去别院了,省得她老是惹事,再过三个月……应该就临盆了,可她还想找人比划两招呢。” 清竺提起来,不由得头痛……当初怎么没看出来,香雪的性子竟是这么的……活泼好动? “有表哥在,不会有问题的。”锦瑟笑着,又和清竺了一会儿话,就有些累了。 清竺送她回了房间,交代她待会儿别忘了吃饭,便离开了。 锦瑟靠在床上,不由得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纸来…… 那纸缓缓的展开,上面的字龙飞凤舞……俨然是今天贴出来的公告! “辅政王?”锦瑟认真的抚摸着纸面,墨汁的香气隐隐绕在鼻尖,她摸不到字迹,可是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她到了窗边,迎着亮光,将纸张凑近眼前…… 几乎都要贴着眼珠了,认真仔细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模糊的痕迹在眼睛里隐约可见。 看到最后,她眼泪都痛了,感觉要流泪了,她忙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手中纸张,不由得喃喃的道:“辅政王……北棠风……”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锦瑟叹息了一声,敲了敲脑袋,却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无奈,把纸张折了起来,然后心翼翼的摸索着,放在了一个精致的锦盒里,心的藏在了柜子里。 ………… …… 北境幼帝登基,辅政王卸下了身上的重担,成为一个闲散的王爷,但是北境上下谁都明白这辅政王对于新帝的重要性。 轩阳王的王府重新修葺了一番,有一个院子却是一草一木都重未动过。 昊天便装进了这院子的书房时,还没来得及问好,他身后跟着的尾巴就已经先一步窜了进去。 “父王,父王……你看……” 的身子,肉乎乎的一团,穿着锦衣,抱着怀里一个大盒子,声音稚嫩却像银铃一般的动听,献宝似的先凑了上去。 “安宁公主……”书桌便的凌宓行礼问号,然后看了一眼北棠风,安静的退下。 安宁手脚并用,直接爬上了北棠风的腿,窝在了他的怀里,北棠风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安宁的身子搂了搂,随后进来的昊天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行礼,就站在一边看着。 安宁笑嘻嘻的将盒子打开,弯曲的眉眼竟有七八分像北棠风,“你看,父王,你看……” 北棠风低头,看到盒子里放着一颗夜明珠,鸡蛋般的大,表面流光溢彩,珍贵非常,安宁骄傲的抬着脑袋,“可漂亮了,皇兄……送我的!皇兄送,只有安宁有!” 北棠风不由得笑了起来,“嗯,很漂亮。” 安宁扭了扭身子,将盒子捧到北棠风的眼前,“父王喜欢,送给父王。” “你留着吧!”北棠风笑着回答了一句,安宁笑得更欢了。 “父王和你皇兄有事商量,你出去找凌宓玩好不好?”北棠风着,凌宓已经站在了门口。 安宁看了看北棠风,又看了看昊天,才乖巧的从北棠风身上爬下,冲着凌宓跑去了,“凌宓抱抱……举高高。” 凌宓冰冷的脸上不由得也扯出笑容来,抱起了安宁,还不忘关上了书房的门…… “皇叔……”昊天首先开口,就是叹了一声,从手里摸出黄色的绢书来,递给了北棠风,“南帝……驾崩了。” 北棠风一愣,像是没有反映过来。 隔了一会儿,北棠风才打开了绢书,这是南陵递来的降书…… 南帝慕容修云于月前驾崩,因膝下无子,愿受降于北境,以免南陵百姓战乱之苦…… “他终于还是这样做了……” 北棠风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他们的约定。 “难道他真的……”昊天觉得有些不可相信,好好的南帝,怎么会突然就…… “你只管接受就是,不会有问题的。”北棠风挥了挥手,却是笑了起来,“他只是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去了。” 昊天不懂,却没有再问…… 北棠风站起身来,他书房的墙上,有一副地图,这世界九个国家的地图都全绘制然后刺绣在了上面…… 整个地图上,有一跳红色的线,将九个国家都串连了起来,像是路线图。 昊天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这是北棠风的禁忌……和那个女人有关。 北棠风默默的看着地图,笑了起来,“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北境交给你,我很放心……” 着,北棠风轻轻的抚摸地图上红色的线路。 他不会忘记,他答应过她,要走遍各个国家,看遍世间风景……每一个日出,每一个日落…… 她如今就在他的心里,他会带她一起去的。 答应她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 …… 南帝驾崩,南陵按照南帝慕容修云的指示归属于北境。 兵不血刃,这北境刚登基的幼主就完成了南北统一的鸿源,一时间各朝称赞,处处恭维。 北境成为了这世上九个国家中最强大的国家,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土地辽阔。 锦瑟一如往常,在众人的问好声中牵着大白拎着药篮子从街上走过,布告栏边又是很热闹。 上个月才北境新帝登基,又怎么了? 锦瑟凑了过去,还没走近,就听到议论纷纷…… “南帝驾崩了……南帝驾崩了啊……” 心里一痛,锦瑟整个人愣在原地…… 南帝,慕容修云。 猛然心里一晃,像是无数的梦境突然涌入,像是每天她都做着同样的梦,梦里有一个人…… 然而每次梦醒,她似乎又忘记了。 可是今天……突然全部想起来了一般。 慕容修云,慕容修云…… 心里脑里,竟全是这个名字! “你们什么?”锦瑟的声音竟是从没有过的冰冷,众人都吓了一跳,看到锦瑟苍白的脸一步步僵硬的走近,不由得退开。 不知道是谁好心的了一句,“南帝月前驾崩了,我们这偏僻现在才得了消息……南陵降了北境……如今再没有南陵了……” “南帝一生无子,本来还想……日后这皇位之争指不定要混乱成什么样,没想到,南帝却在遗留之际,下了这样的遗照……” “如今倒是兵不血刃,百姓也不用受苦……不打仗,是好事……” “可是南帝……才三十有三啊……怎么就……” “唉……” ………… …… 一声声的叹息,重重的捶打在锦瑟的心上。 锦瑟像是听不到一般,只是贴近了布告栏,凑得很近很近,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瞪大了眼睛,努力的分辨着…… 可是当她跌坐在地上时,她才发现,是真的……他们的都是真的。 “慕容修云……怎么可能……” 锦瑟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 “二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快去,快去同济堂叫清竺大夫!” “快去啊!” “二姐,你没事吧?” ………… …… 众人见得锦瑟不对,纷纷表示担心,有人飞快的跑去了同济堂报信,这二姐身子赢弱是众所周知的,而且又是个药罐子。 不是清竺大夫医术高明,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本来好好一个姑娘,生得又貌美,性子又温和……很是惹人喜欢的。 可是偏偏是个瞎子,身子又不好……难怪二十九了都没有嫁出去……清竺大夫一家都是和善人,这二姐也一辈子有人照顾着,也算是福气了。 众人纷纷叹息着,锦瑟却突然爬了起来。 缓慢的爬了起来,别人要来扶她,她都拒绝了,挣扎了开来……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大白也有些烦躁不安,向伸出手来的人龇牙,隐隐的低吼着,将人都吓退了。 锦瑟牵起了大白,目光呆滞,竟是一步步摇摇晃晃的就走了,留下众人目瞪口呆。 锦瑟不知道走到哪,只觉得自己爬了很久的山…… 大白一直带着她往前,没有去幼善堂,没有回家。 只是带着她朝前,她感觉到自己出了镇子,上了山……脚下很痛,没有了什么力气,但是她却还是呆滞的一步步的走着。 “一个充满阳光的院子,种满了竹子……晚上可以坐在竹园里看满天繁星,白天,你可以去镇子上走走,回来时,家里有人点着灯,做好了晚饭等着你……” 脑海里回荡着这些话,像是那个人在耳边轻声低语…… 她一直以为,不过是梦境,都是虚幻的。 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可是她错了。 当她意识到这个人真的存在时,他却真的消失了? 为什么? 为什么? 锦瑟突然跌倒在地上,她竟是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大白呜咽着,凑在她的身边,轻轻的舔了舔她的脸…… “没事的,大白,我没事的!”锦瑟费劲了力气才爬了起来,脸上扯出了笑容,明明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明明她心里空落落的,痛得无法呼吸,为什么……她还要笑呢? 清竺表哥,香雪嫂子,充满阳光的院子……和善的邻居,还有关爱自己的家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人对她的。 他……完成了她的心愿,但是他又在哪里呢? 锦瑟不知道走到了哪,像是山里一个亭子,她木讷的坐下,凉亭风很大,吹得锦瑟一阵阵的冰冷。 大白乖巧的伏在她的脚边,呜咽着不时舔舔锦瑟的手。 不知道坐了多久,锦瑟就呆呆的坐着,脑海里这些年来的梦境,本来都记不住的,可此刻却记得那样的清晰,一幕幕像是全浮现了出来。 眼前的光暗了下来,锦瑟知道天黑了…… 她知道清竺他们一定在焦急的找她……她该扎针了,该吃药了……可是她不想动。 好累……好疲倦。 想是做梦了一般,梦里不再冷,有熟悉的怀抱,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在她的耳边低喃着,“让你久等了……傻丫头。” 傻丫头,傻丫头。 多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梦里,她好像哭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早已经不会流泪了…… 她紧紧的抓着梦里那模糊的身影,好像他真的在她的身边一般,他的怀抱,他的温度……都好像真的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呢? 他将她丢在这里……为什么他却离开了呢? 锦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梦境又全数回来了,整整半个人生啊……从她去在那年的雨幕中牵起了他的手,到他低喃着,叫她等他。 好像都是梦,又好像都是真实存在的记忆。 锦瑟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不由得一怔,眼睛睁开,竟是看到隐约的光线,然后她就醒了。 梦境散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大白舔湿了她的脸。 她还以为她流泪了呢……原来都是大白的口水啊…… 锦瑟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是咬着唇,比哭还难受……她身手想擦掉自己脸上的口水,只是一抬手,身上披着的东西就滑落了。 锦瑟一把抓住,那是一件毛茸茸的大氅,在这四季如春的镇,是没有冬天的,一般的披风足够应付冷天,根本没有大氅这种奢侈的东西。 手里的触感很真实,毛茸茸的大氅,上面还有她的体温,盖在她的身上,让她在这凉亭里睡了一夜…… 难怪梦里这样的温暖。 锦瑟将大氅凑到鼻尖闻了闻,除了她身上的味道,像还有别的……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锦瑟慌忙的起身冲出了亭子,四处转身,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叫道:“是谁?快出来!” 大白也跟着一下窜了起来,在锦瑟身边团团转着。 锦瑟叫了半天,没有人应,林子里安静极了,大白呜咽着在她身边打转,叼着绳子来蹭她的手,它害怕她摔了。 “怎么会有人呢?”锦瑟苦笑了一笑,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将绳子拿在了手中。 若是有人在夜里靠近,大白怎么会让那个人近身呢? 锦瑟低垂了眉眼,不由得轻声道:“走吧,回家。” 大白乖乖的前面带路,锦瑟在后面跟着…… 手里还抱着那大氅,明明是真的,他就在这里! 锦瑟咬了咬唇,脚下突然一绊,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紧紧的闭着眼睛,锦瑟咬着牙连尖叫都没有……她等着自己摔在冰冷的地上,然后摔一身的伤…… 可是没有,有力的双臂稳稳的接住了她瘦的身子,然后她落如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大白哼唧着,想扑过来,却被那淡漠的眸子一扫,浑身冰冷,拉拢着耳朵,委屈的呜咽了一声,坐在了原地。 锦瑟一愣,这怀抱是真的,她感受到了那体温,还有心跳! 没有睁开眼,只是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那人的衣襟,“我……我抓住你了!” “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熟悉的声音,淡淡的从容,还有一丝宠溺的笑容。 “你……”锦瑟颤抖着,却是觉得心里无限的欢欣,好像自从她醒来后,人生一片空白……她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的波动过,从来没有这样的喜悦过。 “你……慕容修云……”她试探着喊他,像是不确定,手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开,的身子缩在他的怀里,兴奋得颤抖。 “嗯,是我。” 轻轻的回答,却是叫锦瑟觉得一直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了。 和梦里一样的声音,和梦里一样的怀抱……还有梦里一样的气息。 她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一直以来,她都在等……虽然空白的她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但是她梦中总有这个声音在一直提醒着她。 ‘不要忘记我,等着我……’ ‘等着我……’ 她终于,等到了。 ………… ……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五 第十一卷:第一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一章 第十一卷:第一章 今年的大雪来得格外的早,这边境的城银装素裹,被掩埋在纷扬的雪花下,大街上行人零零散散,平日里总是很热闹的药堂似乎也安静了许多。 一个丫鬟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护着伞下的年轻的妇人心翼翼的穿过后堂,在一片安静的白雪上留下两串巧的脚印。 “二姐,夫人来看你了。” 那丫鬟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掀开了门上厚厚的帘子,让那妇人先进了门,才抖了抖伞上的雪花,将伞放在门边,跟了进去。 屋子里很暖和,一进屋就感受到了那如同春日一般的暖意,丫鬟将妇人身上的大氅取了下来,屋内就窜出来一个巨大的白影。 “是大白啊。”年轻的妇人轻轻一笑,脸上还保留着当年的单纯率直,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大白巨大的狼脑袋。 “香雪吗?”屋内传来一个低低的细细的声音,有气无力,气若游丝。 “嗯。”妇人轻轻应了一声,示意丫鬟带着大白出了门去,她在屋内的火炉边待了待,觉得身上的寒气已经驱散了,才进了里屋。 里屋越发的暖和,空气里淡淡一股清淡的香味,桌子上摆着的香鼎冒着缕缕轻烟,一旁的香木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纤细的身影。 香雪看着,就觉得心里微微一痛,走上前去时,脸上已经带了笑意,“怎么就你一个人?琳琅那丫头呢?今日可觉得好些?药喝了吗?” “已经喝过了,方才觉得有些困倦,便让琳琅出去了。”锦瑟淡淡一笑,一张脸已然瘦得不成人形。 那双曾经美丽的眼睛,只剩下一片黑沉,没有了丝毫的光亮,眼神迷茫的不知道看向何方,她的颧骨高高的突了出来,皮肤病态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轻轻的靠在床头,身上还盖着厚重的棉被,叫人看着都觉得沉得慌,从那双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掌可以想象得出棉被下的身体究竟瘦弱成了什么样。 “你啊,最近天冷你容易发病,怎么能没个人在身边看着呢?”香雪不知道什么,脸上的笑容都保持得异常的困难,眼睛一阵阵的酸涩。 “没关系的。”锦瑟的声音如同蚊子叫一般细弱,轻轻的笑着。 香雪紧紧的捏了棉被的一角,才叫自己将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吞了回去。 曾经她跟在锦瑟的身边,他们从一起长大,她最羡慕的便是锦瑟的笑容,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看着锦瑟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看着她一步步走到如今…… 可她还是忘不了,忘不了她第一次见锦瑟时,那少女在一片冰雪中黑亮的眼睛和那比阳光都炫目的笑容。 可如今……那曾经美丽又温暖的人,已经变成了这样了。 “香雪,不要难过……没事的,或许……”锦瑟的眼睛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到东西了,她迷茫的眨了眨眼,“或许……我早便已经在等着这一刻了……” “不会的,姑娘……不会的!”香雪一急,眼泪便留了下来,又恢复了当初她对锦瑟的称呼。 是的,不论她如今是不是已经嫁了人,当了母亲……她还是当年那个跟在锦瑟身边的侍女。 哪怕如今名义上,锦瑟是清竺的妹妹,她也一直只当她是当年那个锦瑟而已。 香雪哽咽着,却坚定的握住了锦瑟瘦得咯人的手掌,无比认真的道:“公子他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他一定能找到救你的方法,一定会回来的!” 锦瑟只是无力的笑了笑,她很累了,每日躺在床上休息,可是她的体力还是无法支撑她太多的话。 她有些困倦的闭了闭眼睛,她的世界早已经只剩下了黑暗,香雪提起公子的时候,她的手微微一抖,却还是没有什么。 香雪擦掉了眼泪,似乎从她自己刚才的话里又重新找到了希望一般,轻笑着安慰锦瑟,“放心吧,公子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前几日我已经收到公子的来信了,公子找到了一种名贵的药材,清竺也对你的身体会很好的。” 慕容修云自从诈死逃脱了南陵来到这边境的城后,停留的时间都很少,因为锦瑟的身体不容乐观,简直恶化得连清竺都已经控制不住。 他不得不重新联系自己曾经组建的势力,天涯海角的寻找一些只存在于传中的名贵药材,可是那些花费了他全数精力找回来的药材,却没有奇迹般的让锦瑟好起来。 这次找到的药,连清竺都抱了很大的希望,所以一定会有用的,香雪就是这样坚信着。 慕容修云在她们的心中,总是无所不能的。 香雪轻轻的握了握锦瑟的手,轻笑道:“倒是你,这次公子回来,你想清楚了没有?” 锦瑟摇了摇头,虽已经没有了力气,却还是坚持道:“我得很清楚,不行。” “为什么?你的身体是一定会好的,公子在外奔波时便罢了,如今等他回来了,你就好了,他就可以一直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 香雪咬了咬唇,实在无法相信究竟是为什么,叫锦瑟一直坚持着那样冷淡又疏离的对待慕容修云。 曾经……她最大的心愿,不就是一辈子都陪在他的身边吗? “你不懂的。”锦瑟很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喃喃的道:“不论我这身体好是不好……何必……何必……” 香雪还想什么,可是锦瑟已然陷入了昏迷状态。 她张了张唇,却只能叹了一声。 锦瑟的状态很差,几乎清醒的时候很少很少,往往醒过来也不过几句话就能消耗光她所有的精力。 几乎一整天,她都会陷入无知无觉的昏迷之中。 香雪刚才坚定的信念在锦瑟看不到的时候,从她的脸上一点点的土崩瓦解,轻轻的握着锦瑟的手,她真的很害怕。 虽然清竺对慕容修云新找到的药抱了希望,可是却也不能确定那药是否真的能治好锦瑟。 而且……香雪最担心的便是……依锦瑟如今的状况来看……不知道她还能撑得到慕容修云回来吗? 因为如今的她,每一次闭眼……都有永远醒不过来的可能。 香雪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她越发的心疼。 不论锦瑟究竟是为何不愿意和慕容修云成亲,但她就是希望能在锦瑟弥留之际,让她圆了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曾经的锦瑟,就只是为慕容修云而活的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陪伴着她的公子…… 那个在下着细雨的早晨,在锦瑟一无所有时朝她伸出手的慕容修云……她这辈子,在那一刻被他握住手时,就只想待在他的身边,不论什么身份,不论是否卑微,只要他还需要她……她就是他永远的锦瑟。 只为了他而活的锦瑟。 如今……还是如此吗? 锦瑟在一片黑暗之中,已经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往往她细细想起来时,能想到一些枝节细末,但她的记忆早已经残缺不全却是事实。 在黑暗将她完全吞噬时,她似乎看到了一丝光亮,在那里,曾有个高大的身影,有着刚毅的脸,那一双霸道的眼睛,却乘着他所有的柔情。 “我过要娶你,是真的。” 锦瑟似乎听到他一直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即熟悉又陌生,似乎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样虚幻却又叫人感受到了他的真实。 炙热的情感,没有一丝杂质的守护。 是他…… 他是谁……? 锦瑟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呼吸越发的困难,整个人似乎突然飘了起来,那些虚弱和痛苦却一下都离她远去。 她在一片虚无之中,飘飘荡荡……却喃喃自语着。 北棠风…… 北棠风,是他。 * 慕容修云的马车风尘仆仆的停在镇的药堂前时,大雪连下了几日,马车在大雪之中拖慢了行程。 当他到达时,车都没停稳,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车,玄青的衣衫在雪地里依旧那样的刺眼。 他的身影瘦弱了许多,依旧那样的俊美,只是再没有了当初那气定神闲的一丝淡然,整个人都有些焦急,有些憔悴。 他怀里护着一个黑漆的木盒,仿佛珍宝一般的一直一直护在怀里,那木质的盒子在这冰冷的冬天,一直带着他温暖的体温。 他几步跨进了大门,却看到清竺和香雪两个人站在檐下,香雪的眼睛红肿成桃了,低垂着眼不敢看慕容修云哪怕一眼。 慕容修云的脚步一顿,却还是扯出了一抹笑容,“清竺,快,你看看这药如何?” 着,已经快步上前将手中的药盒递到了清竺的手里。 清竺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出来,手里的盒子仿佛千斤一般的重,他几乎拿不动。 香雪又低低的哭了起来,腿脚一软已经跌坐在地上,没有人扶她,连一向爱护她的清竺都已经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了。 “她在哪?我去看看……”慕容修云的笑容有意思的僵硬,却还是坚强的保持着,转身朝后堂而去。 大雪已经停了,整个院子还是一片雪白,那一身青衣的清瘦身影却显得那样的脆弱,摇摇欲坠。 “她……走了。”清竺的喉咙滚动,发出了这嘶哑又难听的声音,“就在昨夜……很安详,在睡梦中离开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慕容修云喃喃出声,声音低哑,仿佛无声。 清竺幽幽一叹,“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何必……” “何必呢……何必呢……” 就如同无数次,他守在锦瑟的床前时,锦瑟总是对着他这样叹息…… 何必呢? 他也想知道何必呢? 可是他做了那么多,坚持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将两人从那伤痕累累满是痛苦的泥沼之中拔出来,为什么却还是留不住她? 他放弃了那么多,因为曾经她为了他牺牲了一切来换他的真心。 他辜负了,曾经他辜负了她的真心。 所以这次,换他付出一切,来换得她的未来……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短暂,他再次出现在这里,那么短的时间…… 他甚至没有好好的陪陪她,没有和她一起创造出一些更美好更令人难忘的回忆来。 每一次他见到锦瑟时,她的眼睛总是那样的空洞,她记得一些事情,却忘记了更多的事情。 有时……她会想起很多事,但又会忘记更多…… 神仙忘……究竟让她忘了些什么? 让她那样的冰冷,让她在最后的时光,给予他的,都只是她淡然的笑和疏离的语言…… 她再也不是他的锦瑟了吗? 他用尽一切,也再换不到她的真心了吗? 也许……这就是报应。 如今她连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他了吗?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他的锦瑟,为什么不等他? 当慕容修云跪倒在雪地里时,他痛苦得弯曲着身体,整张脸都埋进了雪地里,冰冷的雪埋葬了他无声流出来的眼泪。 雪花又开始飘落,寂静的院子里响起了大白悲戚哀伤的嚎叫。 就像它也知道,它的主人离去了…… 所以那样伤心的呼喊……希望能唤回些什么一般。 第十一卷:第一章 第十一卷:第二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二章 第十一卷:第二章 “宿世情缘不解,下不得入轮回,上不得登仙台。” 锦瑟只觉得迷迷蒙蒙,似有什么人在耳边轻声低语,却又模糊不清,脑袋里这一世的记忆潮水一般的涌来。 曾经记得的,还有那些已经遗忘了的,在这一刻,全都聚集了起来,在她的脑海里翻滚着,激荡不休。 她记得一切,也记得她为什么会忘了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 也许她已经离开了人世吧,否则这些记忆为何如此生动,仿佛就在眼前发现,就只是刚才的一瞬,就走过了整个人生。 “白莲……白莲……” 不知道是谁在呼唤,锦瑟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一片模糊的光线叫她已经长年沉浸在黑暗中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她能看到了? 有些疑惑的,锦瑟瞪大了眼睛,然后眼前一点点的清晰了起来。 天空很蓝,万里无云的一片广阔湛蓝。 有粉色的花瓣一片片的飘落而下,眼前的女子笑容明媚,晴朗的天空在她的身后仿佛只是陪衬一般,那样美的一双眼睛,仿佛倒映着这世上最透彻的天空,额间一朵莲花印记,越发衬托得她超凡脱俗。 “醒了?”那女子轻轻一笑,叫锦瑟一时恍惚,有些回不过神来,恍惚了片刻,才悠悠的点头,问道:“这里……是?” 她看得见了? 她轻轻的动了动身子,只觉得身体轻如鸿毛一般,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再不是那枯槁如柴一般的枯爪,而是如同记忆中的一样,完美修长的手指,饱满莹润的指甲,玉一般的光滑白皙。 “这里是北境。”那女子似乎看了看远方,又收回了目光,看着锦瑟时,眼睛里竟有不出的怜悯和温柔。 锦瑟疑惑的起身,却发现他们此刻在一座异常高的山峰上,这山峰陡峭,高耸入云,往下看去,只觉得山下的一切都渺如沙粒一般。 他们四周种了几颗桃树,不远处有一颗大得叫人无法想象,绝对是锦瑟所见过的最大的桃树,树干粗壮,盘根错节,枝繁茂盛,连花都开得那样鲜艳夺目。 锦瑟越发的迷茫了,北境……那个她待过的国家,有北棠风的地方……真的有这样一座高峰吗? “我叫戚墨。”那女子似乎并不在意锦瑟此刻恍惚的状态,只是站在她的身边,轻声道:“我曾经,是佛祖留下的一滴眼泪,或许你早已经不记得我了……” 锦瑟越发的迷糊,她甚至以为她是不是死了以后到了仙境了?眼前的女子难道是仙人? “你……”那名为戚墨的女子欲言又止,那双眼睛里倒映着许多许多复杂的,锦瑟并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怜悯,可惜,却又挣扎着希望。 最终戚墨也只是张了张嘴,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你该回去了……” “回去?”锦瑟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团,而她却怎么都无法看清,连问……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如何了?” 身后突然响起低沉又清冽的声音,吓了锦瑟一跳。 转头,只见那最高大的桃树上,在那桃花盛开得一片绚烂的枝桠上,坐在一个男子。 一身玄衣,身影有些清瘦,山峰上刮起的风扬起了他的衣角,连带着花瓣,还有他那一头柔顺却雪白的发丝在风中纷扬。 那一双细长又淡漠的眸子,只淡淡的看了锦瑟一眼,唇边似乎是带着一丝笑容,却并不叫人觉得柔和,只觉得那是天神与凡人之间永远不可跨越的距离…… 锦瑟觉得……她肯定是看到了仙人。 如同眼前的女子,或是这白发的男子……都一定是仙人。 戚墨转过身,笑容里已经多了些柔情,“送她回去吧。” 那男子点了点头,衣衫飞扬,人却已经如风一般飘落在锦瑟的身前,明明是看起来很柔和的一个人,却不知道为何身上有着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锦瑟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那男子却仿佛不自知一般,抬手轻轻一挥,“去你该去的地方,好好珍惜她送与你的这些时光。” 这是他得最多字的一句话,然后随着他挥袖的一瞬间,似有一股风暴从他的袖子里卷了起来,狠狠的砸向了锦瑟。 锦瑟来不及尖叫,已被风狠狠的卷了起来,朝这高耸入云的山峰上被垂落了下去,一路下落……仿佛是要从天堂坠入地狱一般。 锦瑟只觉得呼吸困难,眼睛也睁不开了,一阵阵的窒息叫她连惊恐都还来不及……便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如同仙境的山峰上,戚墨的眼始终有复杂的情感,她看着山下早已经消失的人影,叹息道:“云笙……我是不是又任性了?” 谪仙一般的男子的唇角,终于露出了笑容,仿佛千年的冰霜顷刻融化,他伸手牵住了戚墨的手掌,轻轻揉了一下,淡然道:“有我在,任性就是你的权利。” 戚墨忍不住笑了起来,云笙又轻轻的道:“这北境最高的山,山顶上风景确实不错……接下来,想去哪?” “唔……”戚墨皱着眉头,使劲的思考了一下,才笑道:“这个问题好难,还是你想吧。” 云笙没有话,只是淡淡一笑,将戚墨的手又握得紧了一些。 风在此吹过,扬起了他如雪的白发,和戚墨的青丝轻轻的缠绕在一起,下一刻……云雾间哪里还有这神仙眷侣一般的人儿。 …… ………… 锦瑟以为她也许真的是死了,不过是死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见到了神仙。 但是窒息的感觉那样的清晰,仿佛再一次叫她体会到了死亡的感觉,身体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目的……甚至无法控制。 “原来……他爱的人就是你。”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锦瑟疑惑的朝黑暗中看去,只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直勾勾的看着她,那目光似能穿透她的身体一般,狠狠的盯着她。 那女子的面目姣好,该是温柔静的眉目却显得有些狰狞。 “哈哈哈,好!好得很!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那女子突然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腕,锦瑟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甩开,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若是知道了自己拒绝了的女人变成了他心爱的女人,他若是知道了自己再一次将自己最爱的人推离了自己的身边,他该是什么表情,他该是如何痛苦!” 那女子似乎疯了,悬浮在黑暗之中,抓着锦瑟的手那样的用力,像是要将她生生捏碎一般,让锦瑟都忍不住那种钻心一般的痛楚,像是灼烧到了她的灵魂一般。 锦瑟惊恐着,却被那女子一把甩开…… 身体突然变得沉重,像是猛然掉落到什么地方一般,又想是噩梦突然醒来…… “啊!”锦瑟尖叫一声,从黑暗中挣脱了出来。 还不知道自己又身在何地,只看见身前悬浮着刚才噩梦中那个充满恨意的女子,她的身影透明的浮现着,看起来却没有了刚才的狠戾,只剩下了一抹绝望。 “我想让你体验体验我的痛苦……哈哈哈……让你知道,这三年,我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那女子似乎又疯了起来,然后突然又绝望的嘶吼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的!我不想死……” 但是她嘶吼着,似乎有一股力量猛然拉住了她,将她透明的身体往天空拖去,她凄厉的尖叫,恶狠狠的瞪着锦瑟,“都怪你!都怪你!” 锦瑟慌了,不明就里,但是却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抓住了那透明的身躯…… 她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却突然有一股磅礴的记忆力朝她涌来,那样猛烈,根本无可抵挡…… 带着那女子的恨,和她的痛苦,还有她这一生的经历,全数涌向了锦瑟。 “啊!”头痛欲裂,锦瑟捂住了脑袋尖叫出声,翻倒在床上身体不可控制的痉挛抽动。 一片黑暗再次袭来,屋内恢复了平静…… 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而屋内嘶吼咆哮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大姐?” 门突然被撞开,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两三个人,见到床上一片凌乱后都吓了一跳……急忙将床上的女子又扶好了,整理好了被子盖上,又端了药来,一点点的喂…… “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了,大姐这个样子,就算醒了……也难免……”一个丫头抽抽泣泣的哭了起来。 “胡什么!”另一个年纪大些的中年妇女猛然喝了一声,打断了那丫头的话,“大姐好好的呢,哭什么哭!” 寝室里又安静了一些,却还是能听到隐忍的抽泣声。 喂完了药,那喂药的丫头才幽幽的叹了一声,“希望大姐早些想开……” 想着,又叹了一声,“那摄政王也真是……” “好了!”那妇人又严厉的打断了这丫头,“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 那丫头咬唇,虽有些不甘心,但想起身份悬殊,却还是隐忍了下来,只是越发的心疼自己的姐了。 “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我守在这就是了,人多了难免扰了姐休息。”那妇人开口了,两个丫鬟也不敢拂逆,只能是依依不舍的退下了。 夜依然迷离,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了明月,驱散了黑雾,月光洒下,庭院里的莲池,一夜之间……所有的白莲争相开放。 第十一卷:第二章 第十一卷:第三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三章 第十一卷:第三章 黑暗之中,锦瑟的身体那般的沉重,脑海里无数的回忆来回播放,最终还是新挤进来的,并不属于她的回忆占了上方。 似乎是这股力量太大,无论锦瑟如何抵抗都抵挡不住这记忆占满了她的脑袋,将她原本的那些心酸,痛苦,好的和不好的回忆全都挤到了脑子的角落里,逼得死死的。 锦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除了脑袋有些沉重,嗓子还有些疼外,竟是觉得整个身体都已经拜托了那种折磨了她很久的痛苦。 脑海里的翻腾也安静了下来,那些回忆也好,梦到的神仙和幽灵也罢,全都安静了下来。 锦瑟能看到了,她看到了床前歪着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像是下人,屋子里不远处的纱灯罩子也忽明忽暗,窗外已经隐隐天亮了。 她幽幽一动,那妇人睡得很轻,她不过轻轻一动,既是马上就醒了。 迷糊中看到锦瑟醒来,妇人的眼马上就清醒了,还带着几分激动,唤道:“大姐,您醒了?” 锦瑟的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方嬷嬷。” 除了她的嗓子因为疼痛而有些低沉沙哑外,一切都那样的自然,那方嬷嬷激动得热泪盈眶,不住的点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饿了还是渴了?老奴这就去给您弄点吃的?” 锦瑟点了点头,那方嬷嬷马上起身就要走,但突然又有些犹豫,看了锦瑟一眼,似有些不放心。 “嬷嬷去吧,我没事的……”锦瑟忍着嗓子的痛楚,挤出一抹笑容来,“我可饿外了。” 那方嬷嬷如鲠在喉,点了点头,“唉,老奴这就去,姐好好等着。” 罢,忙不迭的擦着眼睛里落下来的热泪出门去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锦瑟才撑着有些虚弱的身子起了身…… 神仙也好,最后看到的女鬼也罢……都是真的,她的生命真的意外的多出了这些并不属于她的时间。 虽觉得不可思议,但因着脑袋里那一股强大又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锦瑟倒还是镇静。 来到镜前时,她看到了镜子中自己的脸。 年经了些,根据这身体主人的记忆,该刚满双十,而这一张脸,本该和那女鬼的一模一样,可之前那女鬼模样太过狰狞,锦瑟竟是没瞧出来,这模样竟和她原本有六七分的相似。 特别是如今的眉眼,因着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是锦瑟本人,更显得和她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方书瑶比锦瑟健康,脸庞也微微有些圆,显出几分可爱来。 幽幽的叹了一声,锦瑟算是明白了,这名为方书瑶的女子为何在三年前会被北境的少年皇帝指婚给了北棠风。 这一段记忆在方书瑶的脑海里那样刻骨铭心,北棠风那时还是摄政王,在北境千万人景仰的大英雄,更叫万千少女们津津乐道的便是他无妻无妾,甚至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那时候多少人做梦都想着加入摄政王妇,享受那独此一人的尊荣和宠爱? 方书瑶本是没那个心思的,她是一个书呆子,整日埋首在书籍之中,手上总是染着墨迹,她喜欢写字,每日的爱好就是临摹各种名家书贴。 因着这爱好,在京城里方书瑶也算有名气的,与那京城的第一美人齐名,被封了个第一才女的名号。 第一次觐见皇帝后,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被下旨赐婚,对象还是那人人都挤破脑袋都挤不上的摄政王。 从此这方书瑶的心思就大半都放在了这自己的未婚夫婿身上,打探着北棠风的各种传闻,越发的对这婚事满意,却从来没想过为何皇帝会赐婚。 如今在锦瑟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她这样貌吧? 锦瑟的胸膛像是堵住了一般,不出的抑郁。 方书瑶快快乐乐的等着当新娘,不料摄政王因着少年皇帝成年,卸了手中权利,还政于皇帝后,只牵了匹马就独身出走了,对这婚事只字未提,从此三年都没有音讯。 三年……方书瑶如花一般的年纪就这般耽搁了。 如今双十了,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北棠风回来了,全府上下一片喜庆,都准备着办喜事了,因为方书瑶都等着老闺女了。 在京城的贵族姐里,双十都未出嫁,确实有些不过去了,但是圣旨赐婚在那,谁也不敢多什么。 没想到的是,随着北棠风的回来,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就打了下来。 北棠风亲自送了礼来,是当初并不知道这赐婚之事,恕难从命,摆明了要退婚,连皇帝的面儿都不给了。 方侯爷在朝堂上吵闹了两日,北棠风决不松口,连皇帝都因着他的坚决而动摇,亲自给方侯爷赔罪…… 新郎死命不娶,皇帝也都如此放低了姿态,方侯爷也只好打断了牙和血吞了。 方书瑶被退婚的事情传开后,在京城就成了一个笑话,她现在年纪尴尬,哪里又还有人会娶?更何况,这一出混世龙头蛇尾闹得轰轰烈烈,便成了百姓和各贵族姐夫人们的闲后谈资…… 方书瑶再没脸见人了,若不是顾着自己姑娘家的名声,恨不能冲到北棠风面前好好质问他一番。 虽然她没有这么冲动,心里却一直隐忍着,皇帝的恩旨又来了,是方书瑶的婚事全权由她自己做主了,京城里的豪门望族,随意的挑,由皇帝给她出面撑腰。 是好听了,从未有哪家姐得过如此殊荣,可在方书瑶眼里,更是耻辱。 一时想不开,便着贴身丫鬟去约了北棠风,想要质问个明白。 北棠风或许是耽误了别人姑娘几年,心里有愧,也答应了。 不料见面那日,方书瑶在约定的地方整整等了一天,又是吹风又是淋雨,结果都没见到北棠风的影子……回来时着人一打听,北棠风竟然连夜就快马出了城,音讯全无。 方书瑶觉得自己又被狠狠的羞辱了一次,受了打击就病倒了,她父亲恨铁不成钢,知道这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方书瑶明里暗里又被府里姨娘奚落了一番。 病得迷迷糊糊的她竟是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 死时,心里怨恨着北棠风,不断的诅咒着他……或许也是因为这怨念,也或许是因为锦瑟曾梦到的两个神仙……反正锦瑟就到了这里。 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面容,也因体会到了方书瑶这三年多来的痛苦和无奈,锦瑟心里五味陈杂。 这时,门轻轻被打开,一个丫鬟就窜了进来,见到锦瑟坐在梳妆镜前,忙道:“大姐,您怎么起来了?” 着,忙不迭的拿了外衫披在了锦瑟的身上,心翼翼的打量着锦瑟的神色。 “没事的,睡了几日了,想起来动一动。”锦瑟轻轻一笑,叫正在打量她的丫鬟微微一愣。 大姐从未有过这样的笑容,从来大姐都是高傲得很,哪怕笑时,也总有几分清冷。 何时这样温柔娴静过?带着几分柔和,仿佛平易近人的许多……也美了许多。 那丫鬟是从伺候着方书瑶的,因着这一次的事情,没少受罚,此刻看着锦瑟,还以为她又受了什么刺激了,一着急,眼眶都红了,“姐,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再吓唬奴婢了……” 锦瑟愣了一下,抚可抚蹲身在她身边的丫鬟的脑袋,“没事,书砚,不用担心,我都想开了。” 书砚丫鬟忙不迭的点头,因着从未被如此柔声安慰过,眼泪却不住的掉,看来这次被吓得不轻。 锦瑟好声安慰了许久,直到方嬷嬷和另一个贴身丫鬟画墨端了吃食来,书砚才停了眼泪。 方嬷嬷是曾经伺候方书瑶母亲的,母亲去世得早,方嬷嬷本该出府嫁人过自己的生活了,却不放心丢下方书瑶一人,所以留下来一直照顾着方书瑶。 书砚和画墨两个又都是从伺候的,锦瑟因着脑袋里的记忆,对他们也亲近,一顿早餐吃下来,几人都眉笑颜开,总算是相信自己家的大姐想开了,从这一次的打击中彻底的走了出来。 刚吃了早膳,今天又是一个清朗的天气,锦瑟许久没有体验到健康的身体和明媚的阳光,心情也不错,和几个丫鬟就在院子里晒晒早晨的太阳。 为了不显得太过奇怪,锦瑟还拿了本书,做足了书呆子的样子。 方嬷嬷三人在一边做着绣活,不时和锦瑟笑笑,倒是十分和谐。还没过多久,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朝着这墨香苑来了。 门房进了院子道:“大姐,老太太、老爷还有二姨娘来了。” 原本和谐的气氛突然有些紧张,方嬷嬷和书砚画墨三人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和锦瑟一起起来迎接…… 眼睛里都不免有些担忧,毕竟因着这事,方侯爷和自己这女儿的关系闹得可僵了,现在看着自家大姐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可别又惹出什么事来! 锦瑟却是不慌不忙,这位父亲和奶奶在记忆里最是疼爱她了,这一次也是恨铁不成钢才闹成这般,确实……在锦瑟心里……这方书瑶也确实是不成器。 不就是被退婚了吗?被人奚落笑话两句吗?至于要死要活的,伤了自己家人那一片爱护之心? 锦瑟从前是没有家人的,她想着……如今有了。 第十一卷:第三章 第十一卷:第四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四章 第十一卷:第四章 锦瑟远远的看到方侯和方家老太太并排走来,方侯搀着自己的母亲,两人脸色都有些焦急,想是听自己醒了的消息,赶着来看她。 锦瑟的心里还是有些温暖的,对于亲人她早已经不记得了,可在方书瑶的记忆里,却又记得那样清楚,那样的温暖和依赖。 跟在老太太旁边的便是二姨娘,也就是那个在方书瑶遭受了这次的打击后,还不予余力的冷嘲热讽了她一番,导致了方书瑶一时没想来就上吊了。 锦瑟看着老太太和方侯进了门,便行了一礼,低声道:“奶奶……父亲……” 刚蹲了蹲身,就被老太太一步上前抓住了胳膊扶了起来,老太太已经七十高龄了,保养得不错,身体也硬朗,面色红润,只是此刻眼睛潮红,一脸心疼的扶着锦瑟就道:“傻孩子,一家人行什么礼,这是拿奶奶当外人了?” 锦瑟低了低头,红了眼眶也没话。 方书瑶本也是一心沉迷书本之中,话是很少的。 “好了好了……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的?”老太太见自己的宝贝孙女除了身体柔弱了些,好似和平时没有了什么两样,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是放了下来。 “已经没事了,叫奶奶担心……孙女真是该死!”锦瑟着,又要下跪。 老太太年纪虽大了,力气可不,扶着锦瑟的胳膊就是不让她行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奶奶怎么会怪你……” 锦瑟哽咽着点了点头,又怯怯的看了一眼方侯,因着这件事,之前方侯对她的不争气发了好大的火…… 方侯看自己女儿这样怯懦的看着自己,又想起之前她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心里也只剩下心疼了,却又得端着长辈的架子,只得沉声道:“下次可不能再如此任性。” “是。”锦瑟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次是女儿的错,女儿已经想开了,绝不会再因为旁的事情损了自己的身体,平白叫奶奶和爹爹伤心……” 方侯看锦瑟态度恳切,也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疯癫痛苦的模样,也就放了心,又安慰了几句。 一家人在屋里笑了一会儿,又和乐融融的吃了午膳,二姨娘在府里只是一个姨娘,在老太太和嫡长女面前是不上话的。 吃饭时都不得上桌,只能在桌边伺候着。 只是看着二姨娘这表面得如此乖巧,锦瑟却想着她私下里没少对方书瑶冷嘲热讽,所以对她并不热情。 方书瑶的母亲在她八岁那年去世,二姨娘本是母亲的远方表妹,也不知道这使了什么手段,硬是在母亲弥留之际做主抬了进门当了姨娘,也当是她死后替她照顾方侯和女儿。 母亲去世后,方侯就没有再娶,府里没有正房太太,老太太年纪也大了,方书瑶又很内向,都不太管府内的事情。 所以后院的事情大多都是二姨娘在管的,别看她在老太太和方侯面前如此乖巧,简直就像是个丫鬟一般的心周到的伺候着,平日里却是威风得很。 锦瑟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也就当作不知道了,这二姨娘再怎么折腾,其实在方家人的心里,也只是个管家的下人而已,方侯也不会叫她留下子嗣。 而这方书瑶还有一个弟弟,名叫方子皓,今年十六,因着方侯怕他从养在京城里,跟着那些名门公子哥在一起久了,尽学些公子哥的坏毛病,所以早在三年前就将才十三岁的方子皓从到军队历练去了。 没有人能动摇她这嫡长女的地位,也没人能动摇方子皓世子的地位,日后方子皓便是要接替方家候位的,这也是方侯对她姐弟的疼爱之处,绝不会叫任何人动摇了他们的地位。 可想起自己三年没见面的弟弟,锦瑟也不得不感叹一声,方侯对于子女的教育,真的是很严苛。 一家人坐了一下午,方侯和老太太看锦瑟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正常样子,想着她经历了这次生死,是真的看开了,所以也放心了。 看锦瑟有些疲惫,便都起身离去了。 屋子里总算清静了,锦瑟伸了伸胳膊,为了表现得不露马脚,又要展现出自己已经放下了心结的样子,可是累着了。 这方书瑶的身体虽然健康,但却是富家姐,难免有些柔弱。 锦瑟缠绵病榻那么长时间,又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深深的知道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多么重要,所以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身体调养好。 不恢复当年的功力……起码也不能像现在这般走几步就得喘的娇弱。 趁着休息的时候,锦瑟就将以前学的内功搬了出来,暗自调息着。 屋里的人都以为她睡了,所以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要修内功并不容易,锦瑟也并不着急,只是调息了个半时辰便起身了。书砚伺候着她梳洗了一番,画墨就兴冲冲的跑了起来,“大姐,听昨夜莲池的白莲一夜全都开了,奴婢本还不信,刚跑去瞧了一眼,还真是一池的白莲都盛开了,开得那叫好呢,可美了,奴婢进府那么多年了,还没见过如此奇观呢!大姐要不要去看看?” 锦瑟正想活动活动,便穿了外衫,让书砚和画墨两个丫头陪着去了莲池。 在锦瑟的记忆里,也从未见过开得这样好的一池白莲,本该是清洁高傲的莲花,因着一夜之间所有的花苞都盛开了,竟叫莲池里显出了几分热闹。 一朵朵的白莲傲然开放着,莲池本也不算很大,但却从没有哪一年的莲花开得如此的好! 锦瑟站在池子边上,不远处就是一朵白莲,她不由得轻轻伸出手去,正巧此时吹过一阵清风,那莲花摇摇摆摆,竟是朝锦瑟的手掌靠了过来。 花瓣轻柔,轻轻的擦在了锦瑟的指尖。锦瑟只觉得一股很熟悉的气息猛然涌上心间,不由得闭了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当初的梦境。 “我叫戚墨,是佛珠留下的一滴眼泪……你也许已经不记得我了……” 那梦境里,叫戚墨的女仙的额间,好像就是一朵傲然绽放的白莲,她还记得,黑暗中,似乎还听到了有人幽幽的叫着:“白莲……白莲……” 锦瑟甩了甩脑袋,将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念头都压了下去,这时画墨见她一直出神,就有些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大姐,听昨日摄政王回京了。” 锦瑟的眼微微一动,还没想清楚画墨这是要什么呢,画墨就接着道:“好像是得了什么重病,还是皇上专门让人给接回来的……皇上昨儿夜里就去了国公府里探望,到今日都没出来呢,今儿的早朝都没上……想来,摄政王是病得不轻……” 锦瑟轻轻的抚着指尖的白莲,那白莲随风摇动,似乎是在锦瑟的掌间撒娇一般。 北棠风其实早已经还政给皇帝了,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封了定国公,大肆修建了国公府,可是大家却还是习惯叫他摄政王。 想了一会儿,锦瑟才淡淡的道:“这些事情以后不要去打听了,既然我与他的婚事已经退了,以后他对我来,便是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而已,懂了吗?” “是……”画墨看着锦瑟的脸色淡然,想着平日里只要摄政王的事,姐一定会开心的,可是如今…… 难怪,真的就放下了? 锦瑟没了什么兴致,就回了屋子。 吃过了晚饭,锦瑟便按照以往方书瑶的习惯开始临贴了,有着方书瑶的身体和记忆,这一手好字也算是传了下来。 只是写着写着,又有些静不下心。 本来,以往的记忆因着方书瑶强大的记忆压制,很多事情她都想不起来了,就算能回想起点什么,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只是原本以为好似梦境一般的上辈子的人,竟就在自己的身边,那样的真实,哪怕想不起来太多关于这个人的事,但锦瑟的心还是无法静下来。 心里也不知道为何,好像就是隐隐知道,北棠风的病一定与自己有关。 北棠风没有赴方书瑶的约会而连夜匆匆出城的时间,算起来好像是和自己离开原本身体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如今他突然重病……莫不是因为原本的自己离世的原因? 这样一想,心里更是揣揣不安,总觉得愧对了什么人……那些关心着她,爱护着她的人,还有那个一直以来风尘仆仆在世界各地为自己寻找名医名药的人…… 为什么,关于他们的记忆,竟然会一点点的模糊? 想要想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怕想起来一些过不了几日又渐渐的忘记! 导致她总觉得这些人有些陌生!所以她不能答应和慕容修云的亲事,所以她总和他亲近不起来……总是那样的疏离。 因为每一次他离开之后,过不了多久……他们在一起的记忆,她就会淡淡忘记了,每一次他找回药材回来时,锦瑟见到他时,总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 更别,自从她失忆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的北棠风……若不是这个名字隐隐的记在心里,好像很是重要……她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北棠风。 而哪怕她知道这个人对于她来也许很重要又如何?她连他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楚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很愧疚,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仿佛自己永远……都无法回报他们的深情厚谊了,因为她根本记不住他们。 为什么她的记忆能力会如此的差?看书可以过目不忘,和清竺学医术时可以举一反三,医书也好,草药也罢,什么都难不住她,什么她都能牢牢的记住。 可就是……记不住这为了她真心实意付出一切的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十一卷:第四章 第十一卷:第五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五章 “大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呢!” 锦瑟听到屋外传来书砚的声音,便停止了调整内息,从床上下了来。 这时,书砚已经进了门,以为锦瑟刚午睡起来,便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衣衫小心的替锦瑟穿戴起来。 知道锦瑟已经醒了,不一会儿方嬷嬷就端了洗漱的水进来,画墨跟在后面,端着一盏清茶。 眼看着就要入秋了,锦瑟在这侯府里不声不响的生活了两个月,每天坚持着锻炼身体,午休时就修炼内功。 虽说不太可能赶得上之前的功力了,但这娇弱的小姐身体总算是硬朗健康了许多。 而对于锦瑟行为稍微有些不同往日,贴身的方嬷嬷和两个丫头也适应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就已经摸清楚了锦瑟新的生活习惯。 他们都只当大小姐是从那次自缢的打击过后,性格就改变了些许……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痴迷于书本了,但却也显得健康活泼了许多。 对于这个转变,府里的人都道是好的,所以也没有多想。 连老太太最近也爱找锦瑟去说话了,就因为锦瑟比以前贴心也懂事了许多。 要说以前的方书瑶,虽有父亲和奶奶宠爱着,但是为人却太过淡漠,人际关系也差得很,想来,真是一个只痴迷书本的书呆子。 锦瑟穿戴整齐了,洗漱完毕后,又喝了一盏清茶,整个人便精神了起来。 以前方书瑶的衣衫也都多偏素雅,自有一股书卷气息,首饰也偏爱珠宝玉石,比起那些沉重又华丽的金饰来,也自有一种清雅的味道。 所以锦瑟在这方面就没多大改变,只穿了一件素色碎花的百褶长裙,简单的梳了个流云髻,戴着五彩宝石镶钻的蝴蝶玉簪,整个人都清爽大方,比之以前有些呆板的神情,如今她的眉眼之间神采更胜从前。 一路到了老太太的暖阁内时,那门前打帘子的小丫鬟都看直了眼,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大小姐了,但小丫鬟还是每次都看傻了,只觉得每一次见面,大小姐都好像比之前更美了几分。 锦瑟也只当不知道,从容的进了屋子,书砚跟在后面不由得得意的道:“我们大小姐就是天仙下凡,你盯着发什么愣……” 那小丫鬟醒过来时,早已经憋红了脸,哪还敢多说什么。 再说锦瑟进了门,就看到老太太一身华贵的端坐着,锦瑟刚要行礼,老太太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来了,“快来让奶奶瞧瞧,还行什么礼?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虽然每天都有来请安,但是老太太对于锦瑟的关爱简直令人发指,招架无力。 或许是因为如今孙子方子皓也不在身边,老人家如今也就剩这一个嫡亲的孙女了,自然是将所有的关爱都用在了锦瑟身上。 锦瑟轻轻一笑,已经上前扶住了老太太的手,顺着老太太的意思就坐在了她的身边,忙笑道:“哪里又瘦了?奶奶也真是的,每日来请安时与你用早膳都叫孙女吃得撑,怎么还会瘦了?” “是吗?”老太太怜爱的握着锦瑟的手,一双眼睛只在锦瑟的脸上不停的打转,又欣慰的笑着道:“奶奶就是觉得瑶儿近几日变化得大,不过倒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锦瑟笑着又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老太太的身体很好,每日生活也很规律,不一会儿就有些累了,只要进入正题道:“再过三天便立秋了,宫里来人传话,说是淑妃娘娘要举办个百菊宴,京城里几乎所有的小姐家都发了帖子,奶奶怕你身体没好利索……又想着你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也不知道该不该应下来?” 其实老太太也只是来打探打探锦瑟的意思了,毕竟是宫里发的帖子,锦瑟又哪有拒绝的权利? 老太太太过疼爱这孙女,害怕若是去了那宫宴,倒时候之前那被当成了笑料的亲事又要被拿出来说道一番,明的暗的肯定又有人要以此嘲笑奚落,定要落了锦瑟的面子,又叫她生气了想不开。 “没事的,奶奶。”锦瑟轻轻一笑,“正好最近也闲得无趣,出去与大家一起聊聊天,赏赏花也是好的。” 老太太一直打量着锦瑟的表情,见她丝毫没有一丝不满的就笑着应了下来,才算是放心了。 也觉得这孙女最近又懂事了不少,性子也沉稳了,也不似以前一样呆板,心里看着就越发的欢喜了。 老太太最近心情好,似乎是因为很久没享受到孙女的热情了,就硬是不让锦瑟离开,锦瑟无奈,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又给老太太按摩着休息了几个时辰,一起用了晚膳后好不容易哄了老太太睡下,这才脱身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这时早已经天黑了,老太太院子里的大丫鬟拿了灯笼送锦瑟出了院子,又细心的叮嘱书砚一定照看好大小姐,才在锦瑟无可奈何的眼神下离开。 之前一起来的画墨早已经被锦瑟打发回去了,此刻就只有书砚打着灯笼与锦瑟一路。 侯府很大也很华丽,占地之广,亭台楼阁,花园水榭无一不缺,但是人丁却是稀少,这也与方侯对自己亡妻的深情有关。 这么大的侯府,却只有三个主子,哪怕下人再多,这时天晚了也都差不多整理完了躲懒去了。 园子里就没有什么人影,虽一路都点了灯笼,却还是有些黑,特别静悄悄的气氛总叫人觉得异常的紧张。 书砚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锦瑟,就怕她摔了。 锦瑟练了两个月的内功,虽然还无所成,但是身体敏捷和感官却已经比常人明锐数倍。 所以当书砚还不知道有人闯入时,锦瑟已经警醒的看着不远的暗处一方围墙了。 突然一个重物落地声传来,书砚吓了一跳,仓惶间就只看到一个人影闪过,还来不及尖叫,已经被锦瑟一把捂住了嘴。 “别出声。”锦瑟小声的在书砚的耳边叮嘱了一声,然后一把打掉了书砚手中的灯笼,灯笼一灭,两个人就置身黑暗之中。 书砚吓得全身发软,只见暗处一个高挑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来,锦瑟自然比书砚看得清楚,那人步履艰难,身影摇晃,像是受了伤或者喝醉了酒,但从身影看来,该是个男子。 虽不知道究竟是府内小厮,还是外面的闯入者,锦瑟都没有声张,无声无息的艰难的拖着书砚往一边的暗处假山旁躲。 两人躲了一会儿,就见那摇晃着的男子身影从他们身边走过。 刚巧不远处挂着一个灯笼,光线很是昏暗,照到男子的身上时更可以忽略不计,但锦瑟还是看清了,那黑暗中那消瘦又苍白的脸。 是他! 锦瑟心里一跳,脑袋了就猛然蹦出了一个身影,是那清俊又温和的人,每日坐在她的病床前与她温柔的说话,总说着,等她好了,要带她去看遍明川大山…… 不知道为何,锦瑟心里有些怅然,只看着刚才他又消瘦了不少的身影,昔日里那明明憔悴不堪,却总是强颜欢笑的俊美男子……如今怎会如此? 锦瑟还没回过神来,手上力道也减轻了,书砚这时也冷静了下来,轻轻挣脱了锦瑟的手,看她还在发愣,就忍不住提醒道:“大小姐……那人,好像晕倒在花圃里了。” 锦瑟这才回过神来,心里七上八下的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脚步却已经朝花圃而去。 “小姐,要不我们叫人吧?还不知道是不是刺客呢?”书砚有些害怕,但是并不慌乱,只是护在锦瑟的身边小心提醒着她。 “不,不要声张,我们过去看看。” 锦瑟知道,那人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侯府的,他如今晕了,就是受了伤,或许是无意间闯入……若是惊动了别人,定然要当做刺客来处理的。 想着,锦瑟已经冷静了不少。 走到花圃边时,就看到了那人扑倒在花丛中的身影,他还是穿着一身青衣,身量瘦了不少,越发的高挑清瘦。 俊脸侧着贴在地上,嘴角还有血迹,双眉紧紧的蹙着,哪怕脸色已经如此苍白,形容也如此狼狈,却还是叫人一眼难忘的清俊出尘。 “好俊俏的公子。”书砚也有些吃惊,只呆呆的看着,又惊奇的道:“呀,血……” 锦瑟这才看到,他躺着的地方,竟晕染了一些血迹出来。 心里一急,再顾不得其他,忙上前去将他身体扶了起来,这才看到他的左肩距离胸膛很近的地方有很严重的伤口,血流不止。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锦瑟心里一痛,忙道:“书砚,快,我们把他扶回去。” “大小姐?这……”书砚惊讶的看着锦瑟,仿佛不太认可她的做法。 确实……锦瑟如今是闺阁小姐,怎么能让来历不明的男子入了内院? 可锦瑟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只扳了脸,严肃的道:“此事不得声张,我们先将他安置了,替他包扎好伤口,待他醒了就送他离开,知道吗?” 锦瑟难得的强硬,竟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书砚虽还有些害怕,但是却不敢不从,忙和锦瑟一起,吃力的将这男子给扶回了锦瑟的院子。 锦瑟住的院子也很大,毕竟她是嫡长女,所以在后院找了一间平日里用来惩罚下人的屋子将男子安置了。 这屋子有些霉味,通气不好,书砚点了蜡烛也显得屋子里异常的昏暗,屋子里摆了许多的杂物,都蒙了灰尘,只有一张木板床,上面垫了草席,也只有将男子放置在木板上。 “小姐,这屋子平时是惩戒下人用的,不过小姐宅心仁厚,这屋子就没有什么用处,平日里也绝不会有人来的。”书砚四处查看了一下,对于这屋子的隐密性,还是有自信的。 锦瑟点了点头,又吩咐书砚去打了水,锦瑟的房里还是有一些平日里应急的药的,外伤药也有,所以让书砚悄悄去拿。 书砚打了水来就去拿药了,锦瑟坐到男子身边,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男子在昏暗烛光下的俊颜,心里不由得纠结了起来。 怎么会是他呢? 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脱离了当初,也只想着在这侯府里混一日是一日了。 没想到,竟然还会相见。 “慕容修云……”锦瑟淡淡的唤了一声,紧皱着眉很是忧愁,却又不由得笑了,“你真是阴魂不散。” 锦瑟也没烦恼多久,毕竟如今的她与这慕容修云真是一点关系都没了,他一定不认得她了。 只是锦瑟心里始终不好过,隐隐的记得这慕容修云为她奔波劳累,为她殚心竭虑,而她却想不起来两人之前的过往,所以无法与他深情以对。 也没让自己想太多,锦瑟就已经解开了慕容修云的衣衫,他左肩胛中了一剑,刺得很深,那人的武功想来很厉害,出剑很是刁钻,也是慕容修云这样的厉害也吃了亏,若是别人,必然是穿心一剑命丧黄泉。 但慕容修云的伤虽是看起来严重,却没有伤及根本。 只是一路奔忙,想是被人追得紧了,伤口扯动间血流太多,导致他如今晕了过去。 洗了帕子给慕容修云清洗伤口,书砚胆颤心惊的拿了药来,一进门看到锦瑟已经将人脱得光光得了,不由得惊叫一声,“小姐!” “别出声!”锦瑟忙瞪了她一眼,又道:“把药拿来!” 书砚憋红了脸不敢去看那没穿上衣的男人的身子,忙丢了药在木板上就转过了身,锦瑟只觉得好笑,却也没多说什么。 给慕容修云上了药,又给他包扎好了伤口,锦瑟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 “好了,”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锦瑟才松了一口气,“想来没意外的话,他明日就会醒了。”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书砚显然还没放开刚才的事情,见锦瑟已经将慕容修云的衣衫穿好了,忙道:“男女授受不亲,小姐您怎么能与陌生男子如此……如此亲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再说了,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锦瑟不耐的挥了挥手,本来她对慕容修云就不陌生,这一切也做得自然,哪里会有一点尴尬的样子。 虽记忆不好,但是锦瑟知道……她与慕容修云,定然是很亲密的,否则她不会这样不反感接近他的身体的。 书砚瞪着眼睛,显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累死我了,我们休息去吧,明日最好一早趁大家还没起来就把他送走。”锦瑟点了点头,也算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锦瑟了,与这人……也不该再有什么关系了,省得倒时候让人空欢喜了一场,她却又将人给忘了。 锦瑟一想起来就觉得郁闷,她这情形这辈子还能嫁人?要是也三天两头的忘了自己的夫君,那还了得? 无奈的笑了笑,锦瑟刚起身要走,不料手臂一下被紧紧抓住,慕容修云迷糊间竟喃喃叫道:“锦瑟……锦瑟……” 锦瑟的心猛然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书砚已经冲了上来,“你这登徒子,快放开我们大小姐!” 说着,已经利落的将两个人的手给分开了,慕容修云受了伤,又被锦瑟喂了药,昏沉得厉害,也没什么力气,三两下就被扒拉开了。 锦瑟看着书砚那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小姐快走吧,明天一早我就送他走,可不能扯上什么关系,不然您的清白可就毁了!”书砚说着,半推着就将锦瑟往门边带,“您别看他长得俊,可半夜三更的闯别人府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公子……” 书砚啰嗦着,就将锦瑟带走了,还顺手锁了门。 在书砚的心中,锦瑟就是最好的,必然是要配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家公子,这种半夜三更爬人家围墙还受伤的江湖人士,定然是配不上自己的小姐的。 书砚坚定了心里的想法,难得强硬一回,将锦瑟直接带回了房间。 画墨守在屋子里早已经睡着了,听到动静起身,忙道:“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锦瑟和书砚早已经想好了说辞,锦瑟不慌不忙的道:“奶奶今日睡眠不好,我就多陪了她一会儿,你也是……让你早些休息的,怎么还等着?” “方嬷嬷说小姐回来了还要人伺候,不是奴婢劝着,她也还等着呢。”画墨腼腆一笑,忙去打水让锦瑟梳洗。 方嬷嬷已经睡了,锦瑟也就安心了,任由着两个丫头把她梳洗好了,她也就躺在床上睡了。 不一会儿进入了梦想,梦里又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 慕容修云在她的梦里反复的出现,一会儿温和,一会儿阴冷……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又显得很狰狞。 好像他有无数种样子,不停的折磨着锦瑟,锦瑟感受着那些痛苦和伤感,那铭刻在心的感情不停的转换……浮浮沉沉,生死之间…… 最终,锦瑟记得的,也只有在一个清雨蒙蒙的早晨,在一片灰暗的雨中,只有慕容修云的银色长袍显得那样的清贵华丽,让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他轻轻笑着,恍若神祗,却是向锦瑟伸出了手。 那手掌很是完美,修长白皙,似玉一般莹润。锦瑟的心猛然的跳动着,怯懦的将手伸出去,轻轻握住了那完美的手掌。 那个下着雨的早晨,仿佛就是她宿命的开始,他那样华美高贵,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而她就如同低入尘埃的沙粒一般,卑微的仰视着他。 那一开始……好像就并不是一个公平的开端。 锦瑟一惊,依然从梦中惊醒。 “小姐?你醒了?”书砚立刻围了上来,她的眼睛里充了血丝,好像一夜未眠,神神秘秘的道:“小姐?你说那人醒了没有,要不要我去看看,若是醒了,马上放他离开?” 锦瑟恍惚间,那些往日早已经是浮生之梦了。 窗外天光正要亮,外面还一片寂静……想来府里的人都还未起身,想起梦里那些辗转的幸福和痛苦…… 她竟又忘了,那些曾经和她有关的事情,她又忘了……那些和慕容修云有关的感情。 若真的是那样重要的人,该是铭刻五内才对……怎会如她这般轻易的就忘却?锦瑟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她唯一记得的,只有梦里最后那一刻,他在细雨蒙蒙之中朝她伸出手的模样……那画面还那样清晰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 “我去看看……” 锦瑟喃喃出声,眼睛里却也多了一丝迷茫。 第十一卷:第五章 第十一卷:第六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六章 第十一卷:第六章 “我去看看……” 锦瑟喃喃出声,眼睛里却也多了一丝迷茫。 “姐,还是我去吧!”书砚本着要保护大姐的清白勇敢的站了出来,“若是他醒了,我就叫他马上离开!” 锦瑟摇了摇头,已经穿好了衣衫准备出门。 “你在这等着就是,不要叫人发现我出去了。”罢,倒了杯水,还不等书砚反对,就已经出了房门。 锦瑟推开那灰暗的柴房门时,柴房里的灰尘就扑面而来,那差不多已经烧完的蜡烛还在微弱的挣扎着,绽放出了一丝光亮。 锦瑟关上门,心翼翼的走到了木板床边,慕容修云还躺在那里,但是气息却是稳定了许多,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看来恢复得不错。 将拿来的水轻轻的喂了一点进慕容修云的嘴里,就看到慕容修云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锦瑟心里不清是什么感受,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开口道:“醒了?” 慕容修云睁开眼时,便看到了这样淡漠又熟悉的一张脸。 他一愣,不由自主的开口道:“锦瑟?” 锦瑟歪了歪头,像是没听懂他在什么,解释道:“昨天你倒在花园里了,我将你带回来的。” 慕容修云的眼前又清晰了一些,仔细看去……眼中的一抹失望和痛苦却是怎么也掩不住,他微微闭了闭眼睛,问道:“你是谁?” “这是我家。”锦瑟将水杯递了过去,“方侯府。” 慕容修云清俊的眉微微一挑,嘴角就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你是方书瑶?” 原来她都这么出名呀? 锦瑟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哼。”慕容修云冷哼一声,原本还算平和的态度不知道为何就变得有些阴冷,“原来是你。” 锦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慕容修云的改变,还没话,慕容修云已经支撑着起了身,一把扫开了锦瑟递过去的水杯。 水杯落在地上,应声而裂,然后锦瑟便听到慕容修云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你永远也不可能是她,连像她的资格都没有。” 锦瑟呆愣在原地,当然明白慕容修云话里的意思。 可是讽刺的是……她如今,就是他口中永远也不可能的那个人。 对于慕容修云的态度,锦瑟不知道如何应对,因为哪怕当初是他对着自己满面柔和温暖的笑时,她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更何况是现在这样尖锐又冰冷的他? 慕容修云自然是不想听锦瑟话,摇晃着起身就要离开,对于救命之恩什么的,一点谢意都没有表达出来。 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刚走了几步,就摇晃着差点要倒地。 锦瑟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即将倒下的身体,忙道:“你还没休息好,再留一会儿,我叫人送些食物来……” “滚开!”猛然一把甩开了锦瑟的手,似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锦瑟摇晃着后退好几步,最终没有站稳,一下跌坐在地上,手被地上的沙粒和碎石刺出了血,疼得她微微皱眉。 慕容修云像是极为厌烦她,看到她此刻的表情时,一脸阴沉得仿佛随时都能毁灭一切,他忍住了疼痛,转身一步跨到锦瑟的身前,一把扼住了锦瑟的喉咙,那样的用力。 “不准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慕容修云的声音暗哑低沉,仿佛是催命的符咒,他的手力道很大,扼住锦瑟的喉咙叫她无法呼吸,只一瞬就像是要将她狠狠捏碎一般。 在锦瑟那暂短的没有忘记的记忆中,慕容修云从来不是这个样子……他永远都是温柔如风,清雅淡然,带着柔和的笑容,轻声细语的和她话,每一个动作都总是优雅心…… 而如今……却是锦瑟从没有见过的阴狠毒辣,他……是真的想杀了她,她感觉得到! “告诉北棠风,这次的大礼我收下了,必定百倍奉还!还有,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杀了你。” 慕容修云的话一字一句,危险得叫人感觉像是惹怒了恶魔。 锦瑟脸色青紫,眼睛都已经开始翻白,可是面对重伤的慕容修云,她一样反抗不了……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时候,慕容修云松开了他的手,空气一下窜入鼻尖,锦瑟狼狈的大口呼吸……眼泪都不自觉的爬了满脸。 “你很丑。”慕容修云年嫌弃的皱了皱眉,站直了身体,在昏暗的屋子里,他显得那样高挑,并不强壮的身体却仿佛拥有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叫人心生颤栗,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锦瑟,不屑的道:“一点也不像她!” 罢,推开了门大步离开。本来他是可以杀了她的,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没有,就当是还她一次救命之恩! 只是如此而已! 而锦瑟还在狼狈的咳嗽,捂着自己被掐得几乎断了的脖颈大口的呼吸,根本来不及反应什么,慕容修云已经离开了。 过了许久……她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看着大开的柴房门,想着刚才慕容修云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她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起码自己知道他为什么恨自己这张脸。 总比死也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温柔来得轻松一些吧。 原来有时候……爱意,竟然比恨意更加沉重吗? 锦瑟似乎有些不明白了,但也不愿意再去想,她如今的人生该是很简单的,跟这些在这时代顶端的人物……也许从此也不会有什么牵连了。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她只是张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但却完全是个陌生人而已。 对于他们来,陌生人……比蝼蚁还轻贱,一根手指也可以弄死的存在而已。 锦瑟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次的遇见不过是个意外……她要重新振作,哪怕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她也要珍惜以后的生命。 她想要活得自由自在,轻松快乐。 ………… …… 慕容修云的风波并没有在侯府造成哪怕一丝的波动,锦瑟和书砚也闭口不提,好像从来没有在园子里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一般,安安静静的过了三天。 这天锦瑟被书砚画墨和方嬷嬷三人一早就从床上拖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给她找出了一套华丽的碧海白云的裙衫,百褶的纱裙层层叠叠,颜色从深至浅,百合花袖伸展开放,玉带上还坠了百花香囊,一举一动都有香风伴随,清清淡淡不落俗套。 挽了比较复杂的坠云发髻,头上戴了全套的金镶玉玲珑点翠镶珠的头面,鎏金点翠梅花簪斜插入髻,端得高贵大方,又带着一丝姑娘家的婉约羞涩。 面上为施胭脂,因为锦瑟的肌肤很好,白里透红不需要任何的点缀,只点了眉心一点朱砂,顿时清丽的面上就绽放出动人的光彩来。 只是这一套弄完都一个时辰了,锦瑟手脚僵硬的起身,只觉得好像都不会走路了。 这种华丽的扮相和宫宴上的诸多规矩,好像离她都已经很远很远了…… “姐真美……”方嬷嬷看着锦瑟如今的模样,似乎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动,眼睛都红了。 “那当然了,姐是全京城最美的姑娘,那个什么第一美人算什么!”书砚自得满满的看着自家的姐,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顺眼。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画墨也真心赞叹,“不过那第一美人去年入选后宫,当了淑妃娘娘了,可不能再算是姑娘了。” 她们的第一美人便是当初和方书瑶这个第一才女齐名的柳芯儿,在锦瑟的记忆里,那当真是一个天下难得的美人儿,举止也落落大方,算得上是闺阁姐们的典范了。 原来……进了皇宫啊,这事锦瑟倒没什么印象了,但她此刻总觉得有些别扭,毕竟在她的眼里,那皇帝还是一个孩子……如今好像才十七岁? 还是个愣头青吧? 也纳了那么多后妃了呢,看来……真的是长大了。 “哼,那些人都是瞎了眼了,我们姐这样的好相貌,又这样的好人品,什么样的人配不得?就是那摄政王瞎了狗眼……” “书砚!” 书砚一急,就有些口不择言,方嬷嬷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头,又心翼翼的看锦瑟的脸色,生怕她因此想起之前的婚事而有半点的不开心。 锦瑟轻轻一笑,全当没听到了,“快走吧,要是迟了就不好了。” 书砚自知错话,再不敢什么,两个人扶着锦瑟出门。 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请了安,又了几句话,用了午膳,这才上了府外的马车,今日的午休是没机会了,好在为了自己清静,锦瑟只带了画墨一个丫头,此刻就坐在马车后的横板上。 轻轻的掀开车帘,锦瑟看到了久违了的街道。 方侯府在京城顶好的街道之上,这一片地方全是王公贵族的府邸,这条两边绿荫如画的街道,自有一番美丽可欣赏。 春日里两边樱花绽放,花瓣飘舞是美不胜收,夏日里海棠争艳,红艳艳的一片……如今秋日到了,两边梧桐一片金黄,落叶缤纷……到了冬日,便是梅花冰寒之中傲然挺立,总之这条朱雀大道,每年,每月,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好风景。 过了朱雀大道,就要穿过热闹的集市,画墨心的提醒道:“姐,让别人看到了您的样貌不太好……” 锦瑟点了点头,放下了车帘子,便趁着这段入宫的路,开始每日打坐调息,修炼内功。 自从有了这个健康的身体,锦瑟每一天都异常的珍惜……每天睁开眼能看到不同的颜色,不同的风景和不同的人,能坐在阳光下晒太阳,能看到蓝天白云……对于她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很珍惜,所以她想要变得更强,更健康。 不想再受伤,不想再生病……她要有一个健康又强大的身体,可以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渡过一切的难关…… 去看看外面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风景……还有不同的人…… 锦瑟只要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她的人生……再次重新开始,哪怕没有了记忆,哪怕没有了那些深刻的感情……但她还有…… 自由! 这便是最重要的。 …… 今日的百花宴聚集了京城里所有的闺阁姐们,所有的车马都要从西门而入,此刻西门早已经排起了长龙,各式各样的华丽马车早就将皇宫的西门给堵住了,可见这次的宫宴之盛大。 锦瑟自然不是第一次参加大规模的宴会,但是那些都被她归纳为上辈子的事了,所以今生还算是第一次…… 看着远远的宫门和排起的长龙,哪怕天气已经开始炎热,四周的姐们掀开车帘透风时还不时的抱怨几句,但她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好。 她只是一个客人,可以去参观参观皇宫,品尝一下皇宫里的美食美酒……这样一想,真是无比轻松惬意。 好不容易顺着长龙进了西门,本要随着大家一起下了马车步行的,可远远的行来一队宫人,抬着一顶软轿朝这边而来。 人群自觉的让开了道路,毕竟在宫内行走的软轿,定然是来接什么大人物的。 一般都只能是步行入宫。 “方姐……”那软轿停在锦瑟的身前,带路的太监笑得极为欢喜,一看就叫人觉得喜气连连,“皇上有情。” 锦瑟微微一愣,搜索了一下记忆,她和这皇帝今生好像没什么牵连…… 就上次赐婚的事情,也只是皇帝远处看到了她就临时起意了。其实自己还有方书瑶,都还没有见过这年十七的皇帝呢? 四周传来窃窃私语,锦瑟并没有认真去听,不听也知道肯定没好话,所以只是轻轻点头,便上了软轿随着太监离去。 她走后,人群里的议论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吵杂。 “那不是方家的大姐吗?今天也来了?” “不是被退婚后,每天呆在家里都不敢出来见人了吗?” “谁不是……前几月还有消息还上吊了呢!” “哎呀,怎么今儿看起来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别人有皇上撑腰呢,你没听那圣旨吗?京城里的王孙贵族随便她挑呢,想嫁谁嫁谁……”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摄政王抛弃的破鞋!” “…………可不是……哈哈。” “我要是她,还是死了算了,还指望着嫁人呢!” ………… 这些话越越热闹,一传十十传百的就在各位姐间传递着,只是锦瑟都听不到了。 一顶华丽的暗紫色软轿从人群边上低调的走过,各位姐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发觉什么异常,所以又开始津津有味的道起来。 那软轿四人抬,周围只有一个黑衣的男子跟随在侧,无声的低着头一步步行走在轿子旁。 进入内宫这条通道,又长又笔直,秋风吹过时显得有些暴躁……姐们不由得用袖子或者扇挡住了脸,谁也没看到那软轿的轿帘被风吹扬而起。 轿帘吹起,露出饺子里一双黑色暗纹,金线蟠龙的靴子,精致华丽……帘子微微一卷,那一身华贵的黑袍微微一扬,带着一丝凛冽的气息。 而风停,帘子垂落……最终,也只能看到男子精致刚毅的下颚,巧夺天工的脸部线条,还有一张凛冽冰冷的薄唇…… 第十一卷:第六章 第十一卷:第七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七章 第十一卷:第七章 “方姐,到了,请下轿。” 锦瑟从轿子下来时,已经到了一处幽静的宫殿前,不似后宫的繁花似锦,这宫殿庄严肃穆,花草都修剪得异常整齐严肃,而巨大的宫殿就像是俯卧在皇宫里的巨兽一般,充满了一种威严的震慑力。 锦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记得……她曾是北境的王后,而这便是前殿皇帝的居所,与御书房和议政殿前后而建,是为乾坤殿。 “方姐里面请。”笑容很喜气的太监领着锦瑟,恭敬的到了门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锦瑟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轻轻的跨进了这辉煌庄严的大殿。 殿内有八根巨大的金柱,巨龙缠绕,栩栩如生,殿内威严大气,一股肃穆的气息时刻的压迫着人的心脏。 正座上的龙椅金光闪闪,没一笔雕刻都那样精细,好像椅子上的龙腾图案会随时腾云而去一般。 书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奏章,有的凌乱的展开丢弃在一边。 龙椅上并没有人。 锦瑟站在空旷的大殿中,有些呆怔,这里好像没人? “朕在里面,进来吧。” 突然有声音传来,锦瑟一愣,下意识的朝隔着翠玉的山水屏风后看去。 虽看不到,但皇帝应该是在里面。 她都已经到这了,自然也不害怕,所以朝山水屏风而去,绕过屏风,就看到了一身淡雅蓝色锦袍的皇帝。 他穿着常服,十七的年纪,却已经长得很高了,身上散发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气息,可仔细看那年轻英俊的脸庞,却还是能看到一丝的稚气。 他的身形因为个头太高,所以显得有些清瘦,头上带着白玉冠,衬着那一身蓝色锦袍,越发显得俊雅温和。 看到少年皇帝这平易近人的模样,锦瑟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也平复了,只是记忆里八岁的娃娃突然长成了高大的少年,还是个皇帝……锦瑟还是有些恍惚。 和锦瑟一样呆怔着处在恍惚中的,还有这看着锦瑟走来的皇帝,有那么一刻,当锦瑟从屏风前绕出时,他竟然会觉得好像就是当年母后出现时一样。 都是那样自然,带着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眼神,从容淡定的走到他的面前。 他好像已经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 “臣女方书瑶参见皇上。”最终还是锦瑟首先反应了过来,然后行礼,打断了两个人的出神状态。 也因这一句,将皇帝从假象中拉扯了回来,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才道:“平身吧。” 锦瑟谢恩起身,然后并未话。 皇帝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才道:“之前的事情朕已经下了圣旨,今日听闻方姐入宫,所以想问一问,方姐可有择到佳婿?” 原来是这个事情啊,锦瑟低着头,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婚姻乃是大事,臣女自是要听从父母之命,并未想自己作主。” 皇帝也皱了皱眉头,显然很是不满意这回答,有些不开心的道:“可是朕过了,许你婚姻自由,可自己做主。” “谢皇上恩典。”锦瑟轻轻行了一礼,漠然的道:“那还请皇上不要再过问,臣女自有定夺。” 又被一句话噎了回来,皇帝脸上已经见了些怒气。 这件事并不是他那么着急想知道结果,主要是被北棠风下了通牒,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这件事情! 如今…… 皇帝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身上自然而然就散发出一股帝王的威慑力。 锦瑟能够感觉得到,但她已经不是方书瑶了,不可能被这样的气息震慑到,所以她只是安然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要发火,可一看到那越来越相似的脸,仿佛所有的怒气又都烟消云散了。 无奈之下皇帝挥了挥手,“下去吧。” 若是他那次没有在御花园里见到这个女人该多好?也不会因为想要讨得皇叔的欢心而凑成这门亲事了。 当初皇叔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本想先斩后奏,可谁知道不过第二天,皇叔便离开了京城,去云游天下了。 整整三年才回来,这件事情就拖了整三年,而皇叔知道这事后,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宁愿抗旨获罪,也不迎娶这等了他三年的方书瑶。 可这婚事拖了三年,把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的婚事,生生给拖没了不……大好的年华也没了,还成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笑话。 方书瑶的清誉都毁了……年纪又早已经超过了婚配的年纪,再想要嫁人,可真的是难啊。 所以他下了圣旨,只要方书瑶看上了谁,那他就是做个恶人,也得把这婚事给办了!毕竟除了北棠风,谁也不敢抗旨…… 可如今看来……这女人并不领情。 锦瑟并不知道皇帝的内心竟然如此纠结,只是依言退出了宫殿。 刚出了门,就见一方软轿停在门前,殿前的太监正喜气洋洋的迎上去。 轿帘掀开,那一身黑袍的男子身影高大,一踏出轿子似乎就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威严袭来,叫整个宫殿都显得又肃穆了几分。 锦瑟看着下轿的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那人的一身黑衣凛冽,身影高大威严,眉目如刀,脸颊刚毅,整个人都如同寒冬一般凛冽,哪怕隔得这么远,似乎也会被那一身凛冽的气息给震慑住。 北棠风…… 锦瑟喃喃的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似有重锤猛然击打了一下。 记忆里,有个白衣的男子,身影高大叫人觉得异常的安心,眉目总是很认真的微微皱着,抿着唇的模样很严肃。 但是却异常的温柔,他的眼睛……永远是温暖的。 可如今,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却有截然不同的气质,他像是被时光磨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哪怕不出鞘,也已经抵挡不住他的锋芒了。 锦瑟的脑袋一阵恍惚,不由得后退一步,脚下一软,竟是没有站稳。 眼看着就要摔在这威严的大殿门口,手臂却突然被一把抓住,那大掌像是铁箍一般的有力,却并未弄痛锦瑟。 只是轻轻一拉,锦瑟站稳了身子,那手掌已经离开了她的手腕,而那似火一般的体温还灼烧着锦瑟的肌肤。 她慌忙的抬头,就看到北棠风近在身前的身影。 那冰冷凛冽的气息靠得近了,竟有些叫人抵挡不住的压迫,头脑晕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锦瑟连退三步,脸色异常的苍白…… 很危险,一种异常危险的信息不断的钻入锦瑟的脑袋里,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北棠风浑身的气势太过摄人。 稳定了一下情绪,锦瑟才行礼道:“参见靖王。” 北棠风的称号很多,他是北境的英雄,是皇帝的皇叔兼导师,是他一手统一的南北而国,是他一手推举的皇帝。 他是先皇封的靖亲王,加封摄政王。后辞退了摄政王的职位后,被皇帝封为一等定国公,加封西南千里封地,禁宫随意行走,可佩剑上殿,免除跪礼……集所有荣耀与权利在一身,是如今站在北境巅峰的第一人。 而北棠风此刻只是看了锦瑟一眼,并未有什么表情,随后才淡淡的道:“送方姐去宴会。” 罢,一甩长袍,依然错身锦瑟而过,进了大殿。 锦瑟浑身一松,只觉得冷汗都出来了。 原来北棠风……竟然是这样的吗?浑身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只是远远看着,就会叫人心生恐惧。 她真的认识这样的人?和刚才记忆里猛然出现的身影……差距太大了。 “姐,请上轿。”那喜气的太监又上前来,毕恭毕敬的道。 锦瑟点了点头,才钻进了轿子,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 而这时在殿内,北棠风进了大殿,皇帝就已经从屏风后出来了,看到北棠风,他忙道:“皇叔,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北棠风冷冷应了一声,斜眼看了皇帝一眼。 “方书瑶啊。”皇帝似没感觉到北棠风眼睛里的危险意味,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方才她进门来时,我差点以为是母后回来了……她们越来越像了……真的好像……”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看她有多像?”北棠风已经自己寻了椅子坐下,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声音依旧冰冷的。 皇帝点了点头,这时才觉得北棠风的脸色好像不是太好,忙问道:“皇叔,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上次果然受伤了吗?” 北棠风摆了摆手,“没事。” “唉!”皇帝幽幽的叹了一声,“可惜让慕容修云给跑了,若是皇叔当时没有病得那样重,他一定跑不了。” 北棠风没有话,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思绪来。 皇帝打量着他的表情,又一次试图看出他的心事失败,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你,慕容修云……究竟想干什么?” 北棠风轻轻的起了身,高大的身影在这空旷的大殿中,竟显得十分的压抑,“我不管他想干什么,他都得死!” 凭什么……锦瑟已经不在了,他还能活着? 当初他拼尽了一切,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放锦瑟离开他的身边!他忍受了怎样的痛苦……才不去见她……才容忍他们在一起。 而结果呢?! 北棠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控制住,看了一眼皇帝,眼神也微微一柔,有了些笑意,“你就安心的处理朝政吧,慕容修云再厉害,他也已经是死掉了的人,由我来对付他便是。” “我只是担心……”皇帝想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出来。 北棠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有回答,他知道皇帝担心什么的,而他只是幽幽的看向门外,语气漂浮不定的道:“锦瑟……并没有死。” 皇帝诧异的看着北棠风,然而一瞬间那诧异就转变成了痛苦,他看着北棠风,痛苦的道:“皇叔……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不……”北棠风转眼看着皇帝,坚决的道:“她没死!” 罢,转身离去。 “皇叔!”皇帝追了两步,而北棠风大步离开,却并没有回头,他只是最终留下一句话。 “所以……不要再方书瑶的事情,她长得再像她,也不是她。” 而他北棠风的妻子,这一生……都只有一个。 锦瑟…… ………… …… 第十一卷:第七章 第十一卷:第八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八章 第十一卷:第八章 锦瑟回到宴会时,宴会正是热闹时,御花园里百花盛开,其中属菊的种类最多,各种品种和颜色,几乎是天下所有的种类都在这了。 皇帝自从登基以来励精图治,还未立后,大选秀女补充后宫时,也并不招摇,只是在四大家族里一家选了一女封了四妃,其余便再没有多余人入选了。 所以如今后宫没多少人,但却各方势力平衡,也算得上是和和美美了。 如今四妃齐聚,各家姐们也聚集在一起笑笑,气氛好得不能再好了。 锦瑟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副和美热闹的景象。 按照礼仪,她得先给四妃请安,有宫女领着她往四妃的正座方向走去,一路上热闹的声音渐渐冷淡,反倒是多了不少的窃窃私语。 好像只要锦瑟一出现,她们就有不完的悄悄话。 其实也不算是悄悄话,这些女人一个个虽蒙着嘴对着别人的耳朵在话,但是声音却是一点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锦瑟有些无奈,但也无心计较,只能左耳进,右耳出。 到了四妃面前时,四妃已经停止了笑,锦瑟上前稳稳施了一礼,落落大方的道:“臣女方书瑶,见过贤妃娘娘,良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 贤良淑德,是四妃的称号,虽品级相同,但因为称号不同,还是分了等级。 锦瑟对这四个娘娘并不是很熟悉,毕竟当初她是一个书呆子,从不喜欢人际交往,和四大家族的这四个嫡女也不过见过几面。 其中比较熟悉的,便是被称为北境第一美人的淑妃,因为两人齐名,纵然当初见的不多,但总被拿来比较,所以还算是熟悉了些。 今日四位娘娘都惊心打扮的,个个都是人比花娇,但若真的论起来,自然是一向以美著称的淑妃更胜一筹。 “起身吧,前几日听闻方姐身体不适,最近可好些了?”贤妃代表四人话,锦瑟自然不敢托大。 虽然当初大家都算是贵族姐,可如今身份就大不相同了。 “不过偶感风寒,休息了几日就无事了,还劳娘娘挂心,臣女惶恐。” 锦瑟的回答让贤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看着这个当初一点不合人群的女子,仿佛经过了这次的赐婚事件后一夜成长了。 当初她可没那么落落大方,也绝没有这么会话的。 她们四大家族的嫡女向来尊贵,除了公主外,也就锦瑟这第一才女能稍微能和她们相提并论,如今她们四人都入了宫,享尽尊荣,而她……却混得如此地步,倒是叫人感慨。 四人又和锦瑟随便了两句,就叫锦瑟入了座。 锦瑟不管四周的议论和嘲讽,只是低着头斯的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有人问话就答,话滴水不漏,态度也没有丝毫可以挑错的地方。 一时间倒叫别人没了刁难她的心思,不一会儿,宴会又恢复了正常的热闹,锦瑟也被埋在了一群莺莺燕燕中,丝毫不出奇。 笑笑得差不多了,锦瑟起身寻了个僻静点的地方休息,静静的坐在长廊上,看着月光洒在四周的花圃中,那些花儿争相斗艳,开得美丽耀眼。 却仿佛一朵也没有进入锦瑟的眼里。 她的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自从她进入方书瑶的身体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对劲。 曾经的锦瑟,是不是真的死了? 若是死了,她为什么还存在? 自己的记忆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很多很多的问题,像是一团团的迷雾,怎么也解不开,怎么也想不通。 慕容修云给她一种陌生感,而今日见到的北棠风呢……那完全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陌生的感觉。 她竟然有一种害怕他的感觉……这一切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锦瑟还在自己出神,便已经有人这话朝这方向来了,锦瑟听到声响时已经来不及反应,那三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哟,我还以为是谁在这呢?这不是曾经差点当上靖王妃的方姐吗?” 锦瑟避无可避,因为她还没来得及走人,那嘲讽的声音已经来了。 这到底是多大仇!? “可不是吗?方姐这是要去哪?”另一个人马上就接话了,根本都不给锦瑟反驳的机会。 三个人默契的看着锦瑟一笑,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又有一人道:“听前段时间,方姐想不开……如今可想开了?” “那想不开还能如何?毕竟这靖王妃可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当上的,弄不好,赔了条命也不见得让摄政王殿下多看一眼呢?” 三人简直是配合得默契无间,一搭一合完全没有锦瑟话的余地。 锦瑟站在原地有些张口结舌,她觉得自己好多余啊,完全没有必要站在这里……谁管她们的是谁啊?完全没她什么事。 想着,锦瑟转身便走,那三人中有一个还兴致高昂的正开口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岁数了……老得都嫁不出去……” 只是话没完,锦瑟已经转身走开了。 三个人一下站在原地竟有些愣然。 以前哪次这方书瑶不是气得两眼通红,想骂人也骂不出来,狠不得一头撞死的表情?如今这怎么了? 三个人还有些莫名其妙,锦瑟却是一连走出了十几步,眼看就要脱离苦海了。 也不知谁突然反应过来,尖叫一声,“谁准你走了!?” 着,三两步就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锦瑟的胳膊。 锦瑟为了保持风度,也为了不惊扰正得津津有味的三人,所以走得并不快,没想一下被抓了个正着。 刚无奈的转身,就被当头骂道:“你当真以为你了不起了吗?有了皇上的圣旨又如何?你以为这京城里有谁乐意娶你?你还真当自己是靖王妃了吗?” “哼,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你还好意思来参加宴会出风头?”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三人一下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将锦瑟团团围住。 锦瑟自始自终一句话没,这时也有些忍不住了,她轻轻动了动身体,使了巧劲挣脱了那人抓着她胳膊的手,那人一时没抓稳,身体一晃就朝另外一个姑娘倒了过去。 锦瑟趁着这缝隙就往旁边一躲,那两人撞了一团,又撞上第三个姑娘,三个人一时拉扯不稳,齐齐的摔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哀声不断,不过摔了一跤,不过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姐,估计张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罪,一时竟是三个人抱作一团,爬也爬不起来。 锦瑟站在一旁看着,忍住了笑意,故作严肃的道:“你看你们,哪里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一个个只顾着话,连站都站不稳了,这副模样恐怕被人看到了以后也别想嫁人了。” 三个人恨恨的看着锦瑟,刚要话,锦瑟又忙打断道:“你们就叫吧,把人都叫过来,反正我是被笑话了那么多年,虱子多了不怕痒,你们可承受得住?” 三人忙住了口,锦瑟这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后啊,少点话积点口德吧!” 罢,转身就要走。 “你去死!” 只是她没料到有一人倒很有些激愤和勇气,竟是一把扑了上来,拽住了锦瑟的脚,锦瑟一个踉跄,差点被扑倒,还没站稳,脚上就已经被狠狠的掐了一把! 她这身体也是娇生惯养的呀,没受过什么苦,这一痛差点让她尖叫出声。 只是还没来得及叫,那人就狠狠的推了她一把,锦瑟本就没站稳,这下摇晃着朝前扑去,眼前正是一个花圃,坚硬的大理石围的花圃,在月光下还散发着坚硬冰冷的光! “啊!”锦瑟吓了一跳,推她的人也吓得脸色苍白。 一瞬间,锦瑟觉得自己这下是真的要死了,惊得闭上了眼睛。 一头撞了下去,坚硬倒是坚硬的,撞得她眼冒金星,却是没有倒下去,身体像是撞在一堵墙上,比墙又稍微柔软了一点…… 手臂也被铁箍一般的抓住了,锦瑟摇晃着站稳,这才看清眼前一个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座山一般的将自己笼罩了起来。 眼还一片昏花,只看到黑乎乎的一个高壮的人影……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身后的女人尖叫。 “摄政王!” “靖王爷……” 各种叫法不一,但却都是一个人,锦瑟觉得脑袋晕得厉害,刚吃下去的东西和喝下去的桂花酒都在胸膛里翻江倒海的扑腾着。 她死死的捂住了嘴…… 想离开,可是北棠风的手却还抓着她的手臂,她摇摇晃晃的越发觉得晕眩,竟是一个没忍住…… “哇!”的一声,肚子里翻腾出来的东西连捂都捂不住,全数喷在了眼前的黑影之上…… 锦瑟只觉得空气骤然下降,她的寒毛不由得全数倒立了起来,脑袋还晕……却是一下清醒了不少。 她瞪着昏花的眼,使劲的看…… 这一切,一定是梦! 她的手上和衣衫上也沾染了不少秽物,眼前那一身黑袍更是惨不忍睹……她只是狠狠的盯着那黑衣上的秽物,还有那精致的四爪蟠龙的刺绣…… 这……一定是梦! 第十一卷:第八章 第十一卷:第九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九章 第十一卷:第九章 她的手上和衣衫上也沾染了不少秽物,眼前那一身黑袍更是惨不忍睹……她只是狠狠的盯着那黑衣上的秽物,还有那精致的四爪蟠龙的刺绣…… 这……一定是梦! 四周一片寂静,想是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身后三个鸭子嘴一般的女人也吓得不敢出声。 北棠风更是僵硬得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只是捏着锦瑟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生生将锦瑟的手给捏断一般。 “殿下……” 北棠风身后似站着一个黑衣侍卫,这时才惊愕的喊了一声,像是也不敢相信此刻的状况。 锦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时,就觉得手臂都要断了,疼痛使她清醒了过来,不得不心的开口道:“靖王殿下……恕罪,臣女……臣女……” “该死!”北棠风低咒一声,声音低哑冰冷,吓得锦瑟一个激灵,到了嘴边的话又全数吓了回去。 北棠风猛然放开了锦瑟的手,锦瑟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时北棠风已经一把将外衫扯了下来丢在一边。 身上一身暗紫色的中衣紧紧的包裹着他强壮的身躯,在月光下越发像一座山一般挺立着,叫人感到无限的威压。 锦瑟突然就生出一种逃跑的冲动,她不仅这么想了,也准备这么做,在退离了北棠风两步,北棠风将衣服丢开的时候,锦瑟竟是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跑。 只是才跨出了一步,手臂又被那铁箍一把抓住,锦瑟心里一凉,北棠风猛然用力一把就将锦瑟拖了回来。 “放开我!”锦瑟惊叫了一声,已经狠狠的撞在了北棠风的身上,脑袋又是一阵迷糊。 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北棠风抓着快步离开。 “喂!”锦瑟吓得不轻,心里想着这人一声不吭,会不会杀人灭口? 可北棠风连头都不回,锦瑟的叫喊也全当没听到,只是抓着她大步的走,锦瑟在后面摇摇晃晃的跟着,好几次都差点绊倒了。 这动静一大,四周宴会闲聊的人也就纷纷看了过来,各种各样的眼神全聚集在了两人身上,看着那些人似乎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锦瑟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好不容易她和北棠风这风波才算平息了一点,如今这一来……可以想象她又得好几年生活在这些人的闲聊八卦之中了。 一想起这原本的方书瑶竟就因为流言蜚语而被逼上了死路,她心里也有些生气,不由得使劲的挣扎起来,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放开!” 只是北棠风充耳不闻,在花园里几个拐弯,早不知道将锦瑟带到了哪里!? 四周的人也没了,夜都变得寂静了不少,只有北棠风沉稳的脚步和锦瑟在后面怪叫挣扎。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喂,你放开我!你是强盗吗?” 锦瑟看着四周越是寂静,心里就越是发毛,情急之下语气也越发的不好,一急就叫道:“北棠风!!” 北棠风猛然停了步子,锦瑟吓了一条忙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才没又撞到他身上去。 “干什么!?”锦瑟鼓足了勇气抬头,就看着北棠风转过脸来。 月光背着他的脸,将那坚毅的轮廓埋在了一片阴霾之中,叫那一双黑沉的眼睛越发的深邃…… 锦瑟心里一抖,就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只是奈何北棠风抓着她,她竟也逃脱不得,只得咽了咽口水,故作凌厉的抬着头逼自己和那一双冰冷沉静的眼对视着,然后一字一句的道:“你快放开我!不然我……我……” 想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威胁眼前这个权势滔天又恐怖无比的北棠风,锦瑟一时语结。 北棠风定定的看了锦瑟一眼,似有什么想多,但却最终没,只是一甩手,将锦瑟的身子一下甩进了眼前的一间屋子。 锦瑟踉跄着差点跌进屋子,好不容易站稳了,就听北棠风一句冷冰冰的,“好好洗干净!臭死了!” 罢就转身离开了,锦瑟正要追出去,两个宫女已经捧着衣服进门来,刚好堵住了锦瑟的去路。 宫女规矩的行礼,低着头轻声道:“请姑娘沐浴更衣吧。” 锦瑟微微一愣,这时才想起自己身上也溅了不少秽物,而且手已经当时捂着嘴,更是惨不忍睹,此刻只觉得身上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 反正一看如今的情况,也逃不了,只有乖乖的进了屋子。 宫女关上了门,带着锦瑟绕到了屏风后,就开始规矩有礼的伺候锦瑟沐浴。 锦瑟刚才一直提着的心,已经此刻馨香的温水也放了下来! 还好北棠风不是要杀人灭口! 只是想了想,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总不是还怕她因此而闹了笑话又被人嘲笑一番吧? 如今倒不怕有人嘲笑了,只是不知道明天又得被传成什么样了? 锦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也不去管那么多了,反正被几句也不会死人,她自过她的清静日子便是。 待锦瑟沐浴更衣,梳洗完毕,时间已经很晚了。 锦瑟刚出了门,就见到之前跟在北棠风身后的黑衣侍卫在院门边等候,这人也是一身黑衣,又不话,好像总是和黑暗融为一体,叫人不太容易看到。 看到锦瑟出门来,那人就如同鬼魅一般的走了过来,步伐轻巧得没有一丝声音,动作很快,几乎转眼就到了锦瑟的身前。 “臣奉命送姑娘回府。” 就这冷冰冰的几个字,然后就转身自顾自的带路。 锦瑟忙追了上去,看这人冰冷僵硬的背影,好像也不是什么可以话的人,锦瑟便自觉的闭了嘴,心的跟着这人出了宫门。 宫外已经备好了马车,一路那黑衣侍卫将锦瑟送到了府门前都没有一句话。 到了府门,锦瑟从车上下来,那人也一发言不发的调转马头就要走。 “替我谢谢你们王爷!” 锦瑟只来得及这一句话而已,那马车就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锦瑟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这么不苟言笑,这么叫人压抑了? 她回了府,想来今日的流言还没传回来,府里一切如常,她也就钻回了自己的院子,舒舒服服的睡了。 * 而宫里专门为北棠风准备的宫殿此刻灯火通明,北棠风站在书房里,正对着一面墙,那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地图,地图标识着这个时代所有的国家分布图。 地图上有一根分明的红线,将这些国家都连串在了一起。 曾经北棠风对还年幼的皇帝过,这是他要带锦瑟去的地方,要去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域,看不同的日出日落。 整整三年……他孤身一人,走遍了地图上的每一个地方,可是当他回来时……却怎么也想不到,等着他的,会是这样残忍的一个消息。 北棠风高大的身影在烛光摇晃下,明明灭灭,他紧紧的捏着拳头,耳边却还是那一句清脆的…… “北棠风!” “北棠风!” 当初她也是这么叫他了,不论他是慕容追风,还是北棠风……她总是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或喜或悲,总是这样一字一字的叫进了他的心里。 那个女人真的很像她,真的很像。 北棠风轻轻叹了一声,是真的那么像,还是因为他思念过度……竟差点将那方书瑶当成了她? “主子。” 门外传来北凌的声音,“已将人安全送到了。” “嗯。”北棠风轻轻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又轻声道:“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北凌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心翼翼的道:“属下已经派人仔细探查过……姑娘的坟里埋得是一盒骨灰,磨得太细,已经分辨不出。” 北棠风并没有话,北凌站了一会儿,又轻声道:“不过,属下找了附近几个颇有名气的仵作查验过,其中有一人,那骨灰仿佛不似人类的,但他却也不敢肯定。” “知道了,派人盯好了清竺一家。”北棠风捏得紧紧的拳头轻轻松开,但是声音却越发的冰冷,“一丝一毫的动静也不能放过。” “是。”北凌极为严肃的应了一声,又道:“慕容修云依然没有下落,那日他伤得那样重,必然没有逃出京城,京城里他的势力早已经经过几番清洗,不知他究竟还可以躲在哪里?属下无能,一时竟也毫无头绪。” “他的事不用管了,该出现时……他自然就会出现了。”北棠风冷冷一笑,挥了挥手,“下去吧。” “属下告退。”北凌利落的应声,一闪已经没了人影。 北棠风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地图,伸出了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这一副他为了她亲手绘制的地图。 “再找到你,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哪怕一刻……也不可以。” 书房里的烛火依然晃荡,北棠风的身影忽明忽暗,叫人看不真切。 ………… …… 第十一卷:第九章 第十一卷:第十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十章 第十一卷:第十章 夜正浓时,锦瑟睡眠之中,好似又陷入了那无数次循环的迷梦之中,她想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明明知道是梦,却也知道,这就是她曾经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事情,不过这些被她遗忘的过往,却无数次的以梦的形态反复的提醒着她。 她是锦瑟,并不是方书瑶。 她想开始新的生活,想做一个全新的自己,想摆脱那些已经忘掉的过去,可是冥冥之中却总有什么牵连着她。 哪怕这梦这样的模糊,一切都似蒙在了一层迷雾之中,可她每每却还是能够清醒的意识到…… 这就是她,就是她曾经历过的。 那些爱,那些感动,那些挣扎和徘徊,犹豫和心痛,都确确实实经历过了,烙印在心里,哪怕渐渐遗忘,却又始终记得那样的清晰。 睡梦中,锦瑟满身冷汗,身体僵硬着,嘴唇微微张着,像是在叫喊着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慕容修云…… 北棠风…… …… 锦瑟…… “我是……我是……” 我是锦瑟! 锦瑟猛然挣脱了梦靥,惊恐的睁开双眼,却正撞上黑夜之中那一双比夜还暗沉的眸子…… “啊!”锦瑟惊叫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一只大掌死死捂住了嘴唇,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那人的手心有茧,勒得她脸上有些疼,但却又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像是还在梦中一般…… 是那让她魂牵梦绕,叫她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的味道。 哪怕此刻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哪怕只能模糊看到一个影子……但只是那模糊的轮廓和五官,却叫锦瑟一秒就认出…… 眼前的人,便是之前负伤离去的慕容修云。 他怎么又回来了? 想起刚才这人还在梦中出现,但仔细去想,好像又不记得梦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而她刚才似乎叫出了声……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锦瑟狐疑的看着慕容修云黑暗之中有些模糊的轮廓,只觉得口唇干涩得厉害,脑袋里闪过太多的东西,又无法捕捉那种复杂的感觉,一时之间,只愣愣的发呆。 许是她表现得还比较乖巧,慕容修云暗暗蹙了蹙眉,才移开了捂着她嘴唇的手掌,淡淡的道:“跟我走。” 就这样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好似多和她一点什么,都有辱他的人格一般,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对她是多么的避之不及。 锦瑟怔怔的看着他,好半响…… 直到慕容修云的眉头越发皱得厉害了,才微微张口,干涩的发出了一个音节。 “啊?” “走。”慕容修云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没有多少耐心,又或许他实在有些掩饰不住对她的厌恶。 只了这个字,便不由分的一个手刀将锦瑟敲晕了。 锦瑟还没来得及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便毫无防备的晕了过去,软绵绵的倒在慕容修云的臂弯里。 慕容修云的眉头几乎都要打结了,伸出来扶着锦瑟的手僵硬得如同木头一般,始终用手将她的身子隔开自己胸膛一段距离。 看着锦瑟晕过去后的容颜,竟像是毫无防备的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安心很香甜…… 慕容修云按耐着想要将这女人有多远丢多远的冲动,拎鸡一般的将她瘦弱的身子拎了起来,一把夹在了胳膊下,利落的跳出了窗户,融入了夜色之中。 黑夜还是那样的静谧,月亮似圆盘一般挂在天上,慕容修云的身姿却像是黑夜之中穿行的雄鹰,静静的划过夜色,消失在天边…… * 当锦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脑有些痛楚,但却还是忍不住美美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可怜见的……这可是她重生以来睡过的最安稳最美丽的一觉了。 只是伸懒腰的手支了出去,还没来得及收回,就突然发觉了不对劲……她怎么好像在马车上? 车轮滚滚,身子随着车身晃动着,能知道这马车行驶得很快。 眼前的空间不算却也不大,精致的丝绸包裹着华丽的车身……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还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弥漫在鼻尖。 锦瑟愣愣的眨了眨眼睛,难道昨天那不是做梦? “你倒是悠闲。”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锦瑟一跳,锦瑟一下缩回了自己还大张着的胳膊,警惕的朝声音来源看去。 便看到那一身青衣,悠闲坐在另一边几后的慕容修云。 他的发丝松松的挽了,有些松散的垂在两颊边,让那平静得近乎冰冷的俊脸柔和了一些,他的身影还是有些单薄,宽大的衣袖流水般的从他的胳膊处垂下,好似他身上的一丝一毫,都带着一种叫人无法言语的气质和魅力。 那种让人一眼便移不开眼的气质,像是带着无穷的吸引力,叫锦瑟呆了好一会儿。 慕容修云并不是多话的人,只是方才看这女人实在是太舒适了一点,而且竟然一点没发觉在一旁的自己,才开口的。 如今看到锦瑟呆愣的眼神,心中又有些怒意,放下了手中一直在看的书册,冷冷的扫了锦瑟一眼,并不需要多什么,锦瑟就觉得一股冷气直窜入背心,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看到慕容修云,竟都这样不由自己……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却好像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告诉他,有好多心意想倾诉与他知道…… 但她只能苦笑着低头,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和他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意,能这般复杂,这般难以言表…… 明明她已经不记得那些过往了,可这种感觉却深深的烙印在心里,在她的骨髓里,每次见到他……都这样的不能自己。 马车里安静了许久,锦瑟才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反正她现在就算她是锦瑟,就是锦瑟……恐怕眼前的慕容修云也不会相信。 从他以前对锦瑟的态度,和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以前的她和现在的她,对于他来,根本就是两个人。 而且她拿什么来叫慕容修云相信她?她不记得他们的过往,经历过些什么,有什么难忘的回忆……有什么开心的,伤心的,甚至是值得感怀的事情? 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她来,她连她自己都认为,如今的她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又何必奢望什么呢? 省得给了别人希望,又将人遗忘了个干净,也不过是徒添伤悲。 想通了,锦瑟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慕容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起了那书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听了锦瑟的话只是淡淡的挑眉,“我以为你不会问。” 锦瑟撇了撇嘴,拢了拢自己睡得杂乱的头发,“我以为你不会回答。” “所以你也不必问。”慕容修云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平静无波,冷漠得能叫人感受到一种恐惧,好像他不是在对着一个人话一般。 她也许只是空气,只是一块木头……或许……什么都不是。 锦瑟不由得有些泄气,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就有些难过,只是倦起了身子,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面路边荒凉的景色。 许久,才叹道:“也是,到了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她有些担心方侯府的情况,但也知道如今的情况由不得她做主,只希望方侯府的老太太知道自己心爱的孙女失踪的时候,身子能够挺住。 慕容修云抬眼看了看锦瑟,因为她的平静让他有些讶异,只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不料只一眼,却差点深陷在她那双有些忧愁的黑眸之中。 原来……真的这么像…… 竟然真的这么像…… 慕容修云只觉得心里一阵紧揪,微微的痛,忙闭了闭眼睛,压抑住了那随之而来的痛苦。 她不是锦瑟。 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一遍遍在心里重复,一遍遍的想着他看到锦瑟昏睡着那消瘦得几乎枯槁的容颜…… 她以后也会变得健康,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有健康的身体,红润的脸色……像很久以前一样…… 那时,海阔天空,他可以陪她去任何地方…… 只要这样想着,他就觉得已经足够了,这已经足够让他去做任何事,哪怕是要他的命! 他也绝不犹豫。 …… …… 第十一卷:第十章 第十一卷:第十一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十一章 锦瑟和慕容修云一路整整奔波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慕容修云竟是一句话都再不曾和锦瑟说过。 像是真的只是把她当成一块木头,或者一团空气了。 锦瑟也很无奈,曾试着主动开口问过两次,却都被忽视了,那之后她也再没有试图和慕容修云说话。 好在一路上路过一些小城小镇都挺热闹,也能看到人烟,除了让人跟着锦瑟外,慕容修云倒没有太限制锦瑟的自由。 不然这三个月一点不和别人交流,恐怕真的要憋疯了她自己。 近日路过投宿的地方,是一个很偏僻的小村落,整个村子都只有一百多户人家,锦瑟随便和村里人说了几句话,便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坐下。 反正慕容修云肯定是在屋子里一步也不会离开,而她不论去哪,背后总跟着一个暗卫,只要不走得太远,都没问题的。 如今她这身子,想要恢复以前的武功想必是不太可能了,能恢复个两三层都算是好运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起码身体健康了不少。 “这到底要去哪啊?” 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锦瑟幽幽一叹,这感觉都快要出了以前南北朝合并之前北境的边境了。 慕容修云以前是南朝的皇帝,指不定在以前的南朝领土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势力,所以要将她带过去吧? 只是究竟为什么抓了她呢? 照锦瑟这段时间的观察,慕容修云根本对她半点兴趣也没有,甚至说带了个让他厌恶的女人在身边,简直是对他的摧残和折磨。 锦瑟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如今身为方书瑶的她,究竟哪里还能和慕容修云扯上哪怕一丢丢的关系? “该回去了。”身后响起个冷冰冰的声音,没有感情起伏。 锦瑟转眼便看到离自己不远处那黑色的身影,这人就这么一直跟着她,不是必要从来不露面,但他说的话锦瑟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谁让自己打不过别人呢! “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锦瑟无奈的起身朝着小村子里走去。 最近似乎行程越来越紧急了,都只在小村落里补充一下日用品,然后稍做休整就接连赶路,甚至夜里也不停歇。 真不知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锦瑟迷迷糊糊的坐在快速行驶的马车之中,最近在马车里颠簸得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可慕容修云坐在一边,一如当初一般的优雅从容,似乎连姿势也还是那么高贵出尘。 锦瑟歪倒着靠在软塌上,捂着被子,终于又忍不住道:“你就不会累吗?” 慕容修云一如往常,连个眼神也不愿意施舍给她。 他一直那么好端端的坐着,要不就看书,要不就看些手下送来的纸条和信件,偶尔在小几上回复些什么,在这颠簸的马车里,那握笔的手却稳如磐石。 不用看锦瑟似乎也能想象到,那一定是一手好字。 锦瑟很少看到他休息,偶尔累了,就闭目坐在原地靠着车壁休息一会儿,一句话不说,眉头总是微微的蹙着,带着一丝忧虑和焦急,让人隐隐的不安和担忧。 锦瑟一如往常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慕容修云回答,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的搂着被子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了。 反正就算他真的有什么烦心事,她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又浑浑噩噩的在马车上渡过了好几日,这一日终于停了车,门外的暗卫千篇一律的冰冷声音传来。 “主子,到了。” 慕容修云本闭着假寐的眼猛然睁开,俊美的凤眸里似乎有流光一转,只是那一刹那的风华,就让锦瑟又陷入了呆愣之中。 还没得锦瑟回过神来,只觉得车厢里刮过一阵清风,慕容修云已经不见了身影,只留下微微飘荡的车帘证实着他离去时的匆忙和迫不及待。 锦瑟疑惑的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和衣衫,果不其然就听到那暗卫道:“姑娘请下车。” 说着,那一身黑衣还带着冰冷阴面的暗卫掀开了车帘,锦瑟乖乖的下了车,他转身就走,“跟上。” 锦瑟撇了撇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这都什么态度啊! 心里虽颇不服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锦瑟还是乖乖的跟上了。 这是建立在山上的一座山庄,外围看起来不算很大很豪华,在这满是参天大树的青山之中,倒是十分的隐蔽。 只是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这山庄内有乾坤,无一处不是华美精致,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水榭,甚至一草一木都似乎是精心布置的,而且占地竟是如此之大…… 隐隐的锦瑟竟觉得,在这华美优雅的山庄之中,竟是处处杀机……且不可小看了这些精致的花草树木。 慕容修云早已经没了人影,山庄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就那暗卫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锦瑟一步也不敢踏错,紧紧的跟着。 不知道在山庄里绕了多久,只听‘嗷……’的一声怪叫,锦瑟一惊,一大团白色云朵一般的东西就朝她扑了过来。 “小心!”那暗卫出声时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可恨的是明明这样惊险的情况,那暗卫的声音竟还是那样平静无波。 锦瑟暗暗鄙视了一番,还来不及感叹自己的小命如此不受重视,已经被那白色大团子给扑倒在地。 那重量直扑而来,整个压在了她的身上,差点没让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好在最近身体恢复得好,武功也小有长进……绕是如此,锦瑟也一口气暂时没提上来…… 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一个湿淋淋的大舌头已经在她的脸上‘唰唰唰’的舔了起来…… 锦瑟只觉得眼前一黑,强撑着没有晕过去,顾不得喘不上气,顾不得一头一脸湿淋淋,粘乎乎的口水……恨恨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只雪白狼的脑袋,光脑袋就足足有锦瑟的头两倍之大,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漂亮得像琉璃一般,折射出火热又欣喜的光芒…… 那红色的大舌头兴奋得一下下的刷在她的脸上,带起一阵阵的口水…… 两只前爪如白熊爪一般的巨大,搭在了锦瑟的两肩,整个身体像一只小牛犊子一般的压在了锦瑟的身上…… 锦瑟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又被那大舌头一下卷来,差点又背过气去了。 那暗卫站在一边,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来救锦瑟逃出狼爪。 眼看着锦瑟那一口气就要倒不上来了,院子里才响起一个稚嫩的呼声,“大白……大白你干什么呀,快放开!快放开呀!” 一个小小的男娃冲了过来,死死的抓着大白狼的两只耳朵就朝后揪,可怜那小身子也没多少力气,大白似乎又太过兴奋,竟是揪掉了好几搓毛都没有一丝动摇。 正是三四岁的男娃娃,小身子还胖乎乎的,可爱的脸蛋憋得通红,抓了一手的狼毛也无济于事,正不知道这平日里最听他话的大白今日怎么疯了? 再想起平日里爹爹总吓唬他,要是大白惹了祸伤了人就要打他的手心和小屁股,一着急也不抓狼耳朵了,站在原地扯开了嗓子‘哇……’的一声就哭嚎了起来。 这一嗓子极其清脆,久久的回荡在天空之中…… “这是什么了?”一个妇人连奔带跑的跑了出来,也被院子里的情况吓了一跳,忙朝自己儿子奔了过去,然后左看右看,儿子毫发无伤,再一看一旁的大白身子下好像压了个人,也吓懵了。 “清竺!清竺!”妇人正是香雪,一时慌了神,几年安稳的生活过下来,早已经忘记了曾经身为杀手的警觉和手段,只是习惯性的依赖着身边那最值得依靠的臂膀。 反正一有事,只好嚎上已嗓子……不出三秒,那清竺绝对会出现,什么都能摆平! 果然不多时,一身青衣的清竺就闪身而来,速度快得几乎都看不清楚那移动的影子了,一下就闪到了香雪母子二人身边,看着二人安全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脸上一松,眼角又微微的上扬,那绝世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 “是大白……大白疯了!”清竺与香雪的儿子,软乎乎的小手一指身边的大白,停住了眼泪。 清竺这才看到大白身子下好像压了个人,但是那人太小了,大白又太大了,一时竟也不知道是谁。 “大白,还不快松开!今天不给你肉吃了!”平日里这句话对大白最管用了,如今竟也不好使了! 大白还是埋头一阵狂舔,锦瑟奋力的用双手抵挡着,可哪里抵挡得住,不一会儿已经满身的口水……发髻散乱,衣衫松散,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想开口求救,却是连嘴也不敢张开…… 清竺见警告已经没用了,忙伸手去阻拦,可这大白平日里娇宠惯了,日常里除了锦瑟和慕容修云,从不服谁…… 又不敢下手伤了它,一时竟没有将大白扯开! 这大白今日可忒执着了点! 清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惹了这大爷,要是出了人命……想起今日刚回来的慕容修云,至从那件事之后,性格越发的让人捉摸不定…… 要是大白惹了祸,指不定那慕容修云那张脸能冻死几个人呢! “都乱什么呢!?”才想起那张能冻死人的脸来,耳边就传来了那一样冰冷得叫人颤抖的声音。 香雪吓得缩在了清竺的身后,小男娃娃又吓得缩在了香雪的身后,清竺无奈的耸了耸肩,指了指一旁正舔得欢的大白,无辜的笑道:“大白疯了,扑了个人死压着不放。” 慕容修云皱了皱眉头,山庄里就那么几个人……一转眼看到了一边站着的暗卫,那暗卫这时才平静的道:“是方姑娘。” 慕容修云本就冷漠的脸隐隐发黑,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抑制住了杀人的冲动,看着大白可劲的摇晃着的大尾巴…… 冷冷的唤道:“大白。” 那大白一个激灵,终于住了嘴,但一时却没有起身,好像很挣扎很挣扎…… 锦瑟这时才终于逮到了一个空隙,死死的抵住了大白的脑袋,但是鉴于如今一脸口水滴答,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还不过来!”慕容修云的声音越发的冷,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大白也是浑身白毛一抖,差点竖了起来。 尾巴一夹,小山一般的身体才从锦瑟身上移开,然后低垂着脑袋,一脸不清不愿的朝着慕容修云慢慢走去。 锦瑟坐起身来,拉了还干燥的裙子边死死的擦了两把脸,这才敢张开了嘴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这一身狼狈,倒是叫众人一愣,清竺眯着眼睛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香雪掐了他一把没制止住他的笑声,反而笑得更嚣张了。 锦瑟没好气的瞪了院子里几人一眼,丝毫没有形象的拢了拢湿答答的头发,又擦了擦了脸……想说什么,却一时还没喘够,也爬不起来,只能是一脸狼狈,衣衫凌乱的坐在地上直喘气。 “啊!是锦瑟姑姑!!” 小小的,稚嫩的声音……狠狠的打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第十一卷:第十一章 第十一卷:第十二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十二章 第十一卷:第十二章 “啊!是锦瑟姑姑!!” 的,稚嫩的声音……狠狠的打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清竺和香雪的眼神也早已经牢牢的黏在了锦瑟的脸上,有那么一秒,被锦瑟瞪了那一眼时,他们竟都觉得……是她,是她回来了。 就好像她每次出门后回来时一样,没有什么死亡,没有什么方书瑶……一切若都是一场梦该多好? 香雪叹了一口气,却知道是自己妄想了,低下头,轻声道:“原来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 语气低迷,不出的伤感,只有清竺听到了她的低语,不由得将她轻轻搂在了怀里,笑道:“这样也好,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院子里又静了下来,只有那可爱的圆脸娃娃眯着月牙儿般的眼睛,笑嘻嘻的蹲在锦瑟的身前,捧着脑袋看她。 锦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又看了院子里一脸冰冷的慕容修云和哀愁中的清竺和香雪,老半天才开口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将她带到这里来呢? 许是慕容修云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脾气,才平淡的开口道:“跟我来。” 锦瑟撅着嘴,有些不情愿的起了身…… 大白萎靡的趴在慕容修云的脚边,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锦瑟,里面的热情不减分毫,好像随时都可能再冲上来一般。 锦瑟顿了顿脚步,虽然她与大白很是亲近,大白是她养大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真的是不由人…… 没想到,第一个将她认出来的,竟是大白…… 真是人不如狼啊…… 想着,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苦涩,却还是心翼翼装作有些害怕的绕开了大白山一般的身子跟在了慕容修云的身后。 大白有些无辜的看着二人离去,却又不敢随便动弹……只能泄气的趴在地上,无力的摇了摇尾巴。 慕容修云的脚步不快不慢,锦瑟跟在他的身后,绕来绕去的到了这大院子的后院,后院有一方竹林,在这院里远远看去就觉得清爽宜人。 竹林里隐着一方精致的阁楼,慕容修云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一般…… 锦瑟好奇的跟在后面进了屋子,到了寝室时,看到慕容修云坐在床边,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半放的幔帐遮住了那人的面容。 慕容修云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人,眼里竟是不出道不明的情绪,锦瑟站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像是痛苦,又像是欣慰……或者更复杂。 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慕容修云毫无防备并且无法压抑的流露出这样复杂的情感? 锦瑟不由得上前几步,当看到床上那瘦又枯槁的容颜时,她惊呆了,不由得掩唇发出一声惊叫。 “啊!” 锦瑟真的吓了一跳,任谁看到自己如同死了一般的躺在自己面前,也不会冷静。 慕容修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当即如同一盆冰水一样将她从头浇到了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床上的人她不会看错,那一副饱受病魔折磨形容枯槁的身躯,不就是当初的她吗? 她不是死了吗?为何……那么久了,竟还在这里? 锦瑟压抑着心里的惊恐,死死的向床上看去,原来当初离开时……她已经被折磨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了,难怪香雪从不在她的眼前提起,房里也从没有镜子…… 这样的她,真的……是记忆中的锦瑟吗?真的是那个让慕容修云放弃帝位,奔波劳累在世间为她寻药的锦瑟吗? 又真的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北棠风心心念念之人? 连她自己……竟都不敢确认。 锦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躯体,却又发现了一丝不同,不那躯体就如此放置在床上,如今的气候虽不是盛夏,却也有些炎热的气息了。 更何况,从她死去到如今,已经快半年了! 这躯体,是如何保存的? 锦瑟的疑惑还不仅这些,她看着那躯体虽然没有丝毫气息,却也不见一丝死气……虽然形容枯槁,但那是长期的病魔折磨而来……不得不,那枯黄苍白的脸,竟还有着一丝生气。 肌肤也似有弹性,还很柔软,一点也不僵硬!近看之下,竟像是还有一丝生机。 “她……死了吗?”锦瑟不由得问出了声,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颤抖,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眼前的躯体是活着的,那她……她又算是什么? 慕容修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唇角似乎牵起了一抹温柔的笑。 “我要让她活着,她就得活着。” 锦瑟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修云,她真的不知道,慕容修云是如何做到的? 她明明死了……灵魂都已经到了如今方书瑶的身体了?为何……这躯体竟还没有死亡?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也不瞒你,我需要你帮我这一次,就当我慕容修云欠你的,日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慕容修云还是第一次和她这么多,她不知道如何回应,还愣神时,他又补充道:“当然,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锦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那还有什么好的,搞半天就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 “你下去吧,三日后,我会告诉你,你需要做什么。” 慕容修云不耐的挥了挥手,锦瑟就只能慢慢的退出了屋子,最后也只看到慕容修云清瘦的身子坐在床边,孤寂又悲凉…… 锦瑟幽幽的出了院子,心里翻江倒海,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一路上也没人,她随意的走着,也不知道未来究竟还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等着她…… 她如今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变得那样的陌生,她好似真的和以前再没有半点关系了,却又身不由己的一次次卷进这些人之间。 难道冥冥之中,还有别的安排? 锦瑟坐在湖边的大石上,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过往的回忆还是那样的模糊,一切都看不清楚……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将她排斥在外。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喜欢。 “方姑娘?”香雪的声音传来时,锦瑟还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竟是在喊自己。 转过身,就看到香雪脸色似有悲色,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毫不介意的坐在了她的身边,自顾自的道:“难为姑娘了。” “你们……”锦瑟顿了顿,却还是心情复杂的开口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和姑娘了也好……”香雪幽幽的叹了一声,“只是以公子的脾气,向来不屑于解释什么,所以还是我来告诉方姑娘吧。” 锦瑟点了点头,心头那些复杂的情绪又弥漫了起来,但她只能平静的听着。 “当初锦瑟她……病魔缠身,这世上再没有什么神医奇药能医好她了,哪怕公子付出了一切,天涯海角不停的寻找,也是枉然……我和清竺一直守着锦瑟,明白她时日无多,甚至不能等到公子再次回来见最后一面……可是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香雪似想起了那些年的日子,哪怕已经过去了,可每次想起,却还是不由得红了眼眶。 “锦瑟她是那么好的人,却无故要遭受这般多的痛苦,公子和我们倾尽了一切,只想她能无忧无虑的活着,可是她却活不了了。” “她等不到公子见最后一面了,在我和清竺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不服……我真的不服,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她?为什么一定要她在这世上饱受了一切的折磨和痛苦后……还要这样残忍的带走她?” 香雪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有些疯狂,却能看得出她的痛楚,锦瑟心里紧紧的揪着,也痛,却不能安慰。 只能听她继续道:“最后我忍受不了,我真的忍受不了锦瑟她就这样离开了,我求清竺用最后的办法,哪怕救不回她,或者是将她变成怪物……都无所谓,起码,还有一丝生的希望。” “清竺对锦瑟用了血祭**,那是他们苗蛊之中的一种禁法,一直以来清竺都不敢使用,而那时锦瑟已经咽气,再不用,那就真的是永远回天乏力了……可是我们还是失败了……” 香雪捂着唇,呜呜的哭了起来,“清竺散尽了一身功力,用了血祭之法,却还是博不过老天,还是失败了……锦瑟的躯体也因此干枯,竟是成了一副干尸,她还是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我害怕公子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就将锦瑟的遗体藏了起来,告诉公子锦瑟已经火化了……” “可是也还是没瞒住,公子最后找到我偷偷埋葬锦瑟的地方,不顾一切的将她的遗体挖了出来……可是……奇迹却出现了。” 锦瑟的心也提了起来,一切太不可思议,连她也不敢相信,心情随着香雪的声音起伏着,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 慕容修云竟然……竟然去挖了她的尸体? 她不敢想象那是多疯狂的举动,或许那时……他已经疯了……痛到疯了,狂了…… 锦瑟脸色苍白,无法想象,那总是一身清淡,总是淡然微笑的人,竟也会疯狂到如此不受控制,那……得是多大的打击? 第十一卷:第十二章 第十一卷:第十三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十三章 第十一卷:第十三章 锦瑟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明明已经死了,灵魂离体如今成为了方书瑶,但她被清竺使用禁法后已经确认变成干尸的身体被慕容修云时隔两个月挖出来后,竟然恢复了生机。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却不会腐烂,甚至干瘪的身体经过几个月的修复,竟一点点的饱满了起来。 若不是锦瑟知道,那真的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一具尸体,她都要相信眼前这只是有些消瘦枯槁和苍白憔悴的人,是活着的。 是……除了她自己,其他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是活着的。 所以慕容修云才会将她带来了这里。 在这房间里,锦瑟只觉得胸膛里闷闷的,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清竺要再次使用血祭禁法,需要一个灵魂契合度与锦瑟相似的人来献出鲜血,过继生命。 而她……却成为了最适合的人选。 本来清竺也不抱希望,因为所谓的灵魂契合度,只是一种模糊的法,没人知道眼前这相似的两人究竟合适不合适? 只是慕容修云是绝对不会放弃哪怕一点点的希望,毕竟世上能如此相像的人,只有她们两个。 这禁法对锦瑟来,危害是有的,比如若是成功了,她的身体日后会虚弱多病,比如……也许她的寿命会减短,但这些危害,对于慕容修云来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他来方书瑶只是一个陌生人,只要她能救他心爱之人,哪怕是要了她的命,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锦瑟又哪里能拒绝? 或者……也根本没人会问她的意愿吧? “开始吧。”清竺看了锦瑟一眼,不清楚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是什么情绪,或许有一点点的怜悯吧? 只是这怜悯对于眼前的情况来,太过卑微。 锦瑟被慕容修云点了穴道,呆呆的坐在一方圆凳之上,双手无力的搭在腿上,她身下的地板上用鲜血画了一个繁复的阵法,诡异的花纹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正是深夜,整个世界仿佛都没有一丝的声音,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屋内烛火平稳的烧着。 清竺的手里断着一杯腥红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却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药味,苦涩又诡异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房间。 他用手指将腥红的液体在床上那消瘦苍白的尸体脸上画下了诡异的符,又来到了锦瑟的面前,在她的脸上也画上了那些符。 苦涩又血腥的气味冲刺着锦瑟的鼻尖,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不出来,慕容修云点了她的哑穴,他做这些并不需要征得她的同意,自然也不会让她开口多一句。 清竺点了点头,一直站在旁边并未话的慕容修云才走了过来。 随着他走近,锦瑟只觉得像一座大山压迫而来,他身上清淡的气息早已经被威严的压迫和让人胆颤的杀气锁覆盖。 若不是她全身大穴被封根本,她此刻一定早已经满身冷汗颤抖不已了,可绕是如此,她抬头看着背着灯光的慕容修云,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收缩。 他的脸背着光线,一双眼睛越发的深邃黑暗,他似乎是第一次这样深深的看着她,面无表情得叫人害怕。 锦瑟想点什么,哪怕此刻她想坦白自己的身份……却都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 她真的很害怕,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健康和生命,为什么又要轻易的失去?最让她害怕的便是床上那诡异的自己的身体……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总觉得不安。 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前尘尽忘,为何……却还是逃不过这命运的漩涡? “这次是我欠你的,日后有任何事,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会双手奉上。”慕容修云深深的看着锦瑟。 他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口了这样的话,以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他竟然会觉得亏欠了她。 明明只要是能救活锦瑟,别一人,哪怕是屠城,哪怕是毁灭世界……他也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可看着眼前这一双和锦瑟完全一样的眼睛,看着她惊恐却又委屈的忍受着一切,他竟觉得愧疚。 可为了救人,他必须得那样做。 更何况她不一定会死。 慕容修云的心里瞬间掠过无数的想法,最终还是狠了心抓住了眼前这女人瘦的双腕。 他的匕首很锋利,昏黄的烛光中都闪动着锋利寒冷的光。 锦瑟只觉得双腕一痛,有什么快速的从她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她有些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只看到鲜血不停的从她双腕里冒了出来,顺着她的腿,顺着她的衣裙不断的流往地下。 慕容修云的脸埋在阴影里,哪怕隔得那样的近,竟也叫她看不清楚…… 她的心颤抖着,只觉得力气一点点的失去,鼻尖全是恶心的血腥味……双腕都不痛了,可心却一点点的抽痛着。 像是有什么过往的画面一点点的在她的脑袋里汇聚。 她听到谁温柔的呼唤着她。 “锦瑟……锦瑟,这里的日出美不美?” “我们要走遍世界,看遍这世间的每一处日出日落……” “锦瑟,我想要你活着,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忘了吧,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自由自在……的去飞翔。” ………… 锦瑟觉得脑袋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不知道是谁一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话,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带着无比的坚定和柔情,一字一句,像是用尽了一生一世的温柔…… 是谁? 锦瑟艰难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阴影下慕容修云面无表情的脸,她吓了一跳,才想起来眼前这诡异的房间和浑身鲜血的她…… 慕容修云的唇轻轻抿着,严肃又冷漠,“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不会有事。” 她只听到他低低的了这一句,像是自言自语,轻得如同一阵风。 然后一阵冰寒的气息席卷而来,锦瑟只来得及看清他受伤匕首寒冷的光划过,心头一痛…… 她讶异的看着那精致的匕首插在她的心间……她长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尖锐的痛楚席卷而来…… 锦瑟的脸在这一刻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苍白如纸。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俊美如神的男人,他冷漠的眼,紧抿的唇……明明那样美,却为何……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锦瑟呼吸一滞,眼前一片昏花,只觉得全身痛入骨髓,心间更是犹如万箭穿心……双眼一闭,在她陷入黑暗时,仿佛看到了这诡异的房间里冒出了刺眼的光芒…… 血红的光,从床上乍然而起,黑夜里突然狂风大作……门窗噼啪作响,天上惊雷大作,可锦瑟什么都来不及看,只觉得血光一闪……便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们成功了吗? 那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双宽厚的大掌,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穿过她的乌发,将她一头青丝挽起…… 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却仿佛能从心里感受到他温柔似水一般的目光,“以后,我要每日为你挽发,你是我的妻子,锦瑟……你是我的。” …… 画面一转,满天雷电,大雨磅礴……黑夜被雨洗刷得只剩下一片模糊,但模糊之中,却有一人跪在地上,背脊挺直,高大的身影哪怕跪着,在满天雷电之下,竟也那样的高大决然。 “我北棠风,对天起誓,此生最重要的女人就站在眼前,愿天地为证,雷电为煤,我北棠风愿娶锦瑟为妻……” 那个人的话每一个字都那样的清晰有力,哪怕在这暴雨之中,在这雷电夹击之下……竟也那样的有力,一字一句……庄重并且坚定的传入了锦瑟的耳朵…… “为她可放弃天下,抛弃一切,乃至自己的性命,一生不离不弃,伴随左右……不求执子之手,但求……与子偕老,若违此誓,死无全尸,永不超生!” 一片大雨之中,一切都被模糊了,她不清楚那人的脸,模糊中只有一个坚挺又高大的身影…… 而那一字一句,却似一下下的重锤,狠狠的砸在她的心上。 …………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你喝了药,忘了我,忘记一切……然后你会有很多的时间,足够你走遍世界,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然后看着他们长大,成亲……儿孙满堂,这些都会成真的。” 这人有着一双黑曜石一般美丽的眼睛,如同黑暗之中的荧光,给这个冰冷又黑暗的世界带来光明,哪怕满天的星辰也要自惭形秽。 锦瑟好像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然后止不住的心痛,好像浑身的血液都流干了,连心都痛得停止了跳动一般。 “你喝了药以后,便不再是我的锦瑟!我的锦瑟……我的妻子,我带走了,她与我一起死了……这样就足够了,新生的你,不是我的锦瑟了!你会忘记一切,你会幸福的。” 骗子!他是骗子! 锦瑟猛然挣扎了起来,画面开始崩塌,黑暗一点点的被剥离,那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那一双似星似海的眼睛,那个高大的背影一点点的消散。 他是骗子! 她喝了药,她忘了一切……她开始了新生……可她的幸福呢? 她的幸福呢? 他骗了她……他没死,他根本没死,却用一瓶药将她推出了他的世界,将她推得远远的…… 什么是新生,什么是幸福…… 她只知道,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连他也不在她的身边了,连他……的誓言,都已经随风而逝了。 北棠风…… 北棠风……你是个骗子,残忍的骗子。 第十一卷:第十三章 第十一卷:第十四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十四章 第十一卷:第十四章 黑暗被撕裂了,北棠风的身影消散了,他的誓言,他的对她的每一句话,一字一句还犹在耳边,那样的清晰…… 好痛,锦瑟只觉得好痛! 仿佛在无数年的病痛折磨之中,她都没有如此的痛过,仿佛灵魂又再一次被抽走,仿佛心又再一次被狠狠的捅穿,痛入骨髓。 猛然的睁开眼睛,眼中是一片光亮,华丽的幔帐,鼻尖还有清新的熏香气息。 锦瑟怔了一怔,耳边似乎还犹自回荡着北棠风的声音,但她却一点点的想起之前那诡异的房间,她自己失去了灵魂的身体,还有……慕容修云面无表情的面孔…… 身上传来撕心的痛,双手微微一动,手腕处断了一般的疼,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掌……她想起身,心口处又是一阵痛楚,惹得她不由自主的咳嗽了起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香雪惊喜的叫道:“方姐,你醒了!” 方姐? 锦瑟一愣,一时竟有些呆滞。 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穿着单薄的内衫,隐隐可看到胸口包扎的纱布,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 是啊,她都忘了她如今是方书瑶了。 是被慕容修云取了血,又献出了自己的心头血来完成血祭**的药引了。 脑袋里混乱的记忆再米有像以往一样一醒来就被遗忘,虽然还是那样的混乱,但是却还是那样的清晰。 那一天漆黑的山里,满天雷电之下的誓言。 她记得的,她成亲了。 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但她成亲了,在她出愿意的时候,在他的大手轻柔的为她挽起一头青丝时…… 她嫁给了北棠风,她是他的妻子。 锦瑟的觉得颜色生涩得痛了起来,心里也又一阵阵的绞痛……可是为什么当年他要那样骗她……骗她喝下了神仙忘。 骗她以为他死了,骗她开始了新的生活,而他……那么多年,哪怕她缠绵病榻,他竟然也从未来看过她一眼。 “方姑娘?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锦瑟的思绪,将她从那痛苦的回忆和深渊里拉了出来。 转眼便看到香雪一脸担忧的站在她的身边,“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香雪对眼前这个无辜受到牵连的女子是很愧疚的,但也仅仅是愧疚,她和所有的人一样,对于陌生的方书瑶和锦瑟,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治好锦瑟的。 “没事。”锦瑟回过神来,只觉得身体还很虚弱,脑袋也昏沉沉的,想是失血过多,而心口的伤口也颇为严重,但还算是没有要了她的命。 突然想起那夜诡异的红光,还有自己那具诡异的躯体,锦瑟不由得心里一紧,问道:“那个……成功了吗?” 香雪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虽然还是对眼前的女子有些愧疚,但是一双眸子里却是已经升起了一丝欣喜的光芒。 锦瑟看着香雪的眼神,心里竟是一惊。 成功了? 怎么可能? 可香雪却是迫不及待的道:“嗯,多亏了方姑娘,姐……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虽然还没醒过来,但已经有了心跳和呼吸……” 锦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是反应不过来,若是那尸体都复活了,那么现在的自己又算是什么? 若她以前还觉得过往的回忆太过虚无缥缈,她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锦瑟,但如今……她回忆起那么多的事情。 那样刻骨铭心……那样深沉的印刻在她心里的北棠风…… 一切的一切,不都表明了,她就是锦瑟!不是方书瑶,她就是她,一直都是…… 那现在的情况,算是什么? “想来只要好好调养一阵,再加上清竺的配方和方姑娘相助……过不了多久,姐就会和正常人一样了,受了那么多的苦……她终于,终于回来了。” 锦瑟听着香雪似是喃喃自语的话,心里竟升起一种恐惧和不安的情绪。 “我……我可以见见她吗?”锦瑟不由控制的开口问了。 香雪却是一愣,然后又笑道:“最近恐怕不行……公子他……一步不离的守着,别人都接近不了的。” 锦瑟愣愣的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的记忆怎么会这么混乱,这么奇怪? 以前她还在自己的身体里时,病得那样严重,哪怕记忆时好时坏,但那些零散的回忆,或者在梦里,她的一切都是和慕容修云有关的…… 虽然想起来以后,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身体实在虚弱而忘记……但反反复复,她总记得慕容修云。 可如今……这一次的记忆觉醒,竟全是北棠风。 仿佛她的记忆里从来都只有北棠风一人,若不是当初那些零散的记忆,叫她记得慕容修云这个人,她恐怕都以为他是个陌生人了。 这一切……真是奇怪。 锦瑟皱了皱眉头,但身体太虚弱了,香雪伺候着她吃了点东西,她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又沉沉的睡着了。 梦里,她总是挣扎着想去问北棠风,若当初骗她喝下神仙忘是为了救她,为何事后却将她交给了慕容修云。 为何她在镇生活那么多年,他从未来看过她? 难道她被迫忘了他,他就从此要当她是陌生人吗?慕容修云还放弃了一切在几年后陪到了她的身边,他呢? 他为什么……不来找她? 锦瑟的心紧紧的揪着,又怕又气……北棠风是不是已经变了? 是啊……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变得冷酷,变得叫人无法接近…… 他是不是,也已经忘了自己,忘了那些他曾出的誓言……忘了,她……是他的妻? 一连半月,锦瑟昏昏沉沉,反反复复的昏睡在床上,越来越多的回忆被她记起来,而想起来的越多,她越对当年自己受骗,而后北棠风再没来见过她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半个月来,锦瑟还是三天就要被放一次血,哪怕只是半碗,哪怕香雪给她炖了很多很多的补品,她的身体也依然虚弱。 听那‘锦瑟’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人已经醒了,但是还是需要自己的血作为药引,服用半年后才会彻底康复。 锦瑟好想去看看,那人醒来后是什么模样,到底是她自己?还是另一个自己?还是……和她一样,披了别人的表皮,却是另一个灵魂? 很多很多的疑问积攒在她的心里,但是她的身体却太虚弱,连院子都走不出去,更何况去看那个死而复生的‘锦瑟’了。 日子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这山中的别院一直都很安静,到了晚上更是静得只剩下夜间虫子活动的声音。 锦瑟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却不似以前那样虚弱,她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却突然看到黑影一闪而过。 她惊了一下,随机安静的院子里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锦瑟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人便已经冲了出去,这边远也不,她顺着打斗声的来源而去。 还没出她的院,就有两个黑衣人快速又凌厉的冲她而来。 锦瑟只惊慌了一秒,便转身夺路而逃,她如今身体虚弱,哪怕记得些拳脚功夫也根本不可能施展得出来。 黑衣人来得很快,几乎一窜就已经到了锦瑟身后…… 锦瑟甚至能感觉到后面凌厉的风声…… 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却有谁一把抓住了她的臂膀,将她往旁边一扯,而后耳边就传来呼呼的风声,是拳脚相斗时的声音。 再睁开眼,不过一息的时间,锦瑟已经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护在了身后。 是慕容修云? 锦瑟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想到他竟然会来救自己? 慕容修云淡定从容的交手,甚至他另一只手还抓着锦瑟的臂膀,将她安全的藏在了他的身后。 两个黑衣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几招就险象环生。 也是这时,黑夜里突然传来凌厉的破风之声,寒光闪过,慕容修云不得不拉着锦瑟后退好几步,而他刚才站的地方却扎了几片树叶。 那树叶不过是普通的叶子,在月光下还绿油油的,却是有一半都生生的插在地下,可见只人内力了得。 双方停手,锦瑟不由得忘高出看去,屋顶上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只一眼……锦瑟的心就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是他……是北棠风。 她张了张嘴,差点就喊了出来,可是目光接触到北棠风怀里抱着的人后,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北棠风还是如之前见过的一样,高大俊美,在月色下他刚毅的脸显得那样冷酷漠然,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全是冰寒之气,叫人一眼看去不由得打个寒蝉。 而此刻,他的怀里,却护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锦瑟看着那女人苍白又憔悴的容颜,那样的虚弱,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和自己一模一样……不……应该,就是她。 那个死而复生的‘锦瑟’对他们来,才是真的,而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一个长得和‘锦瑟’七八分相像,却又可以利用的陌生人而已。 那‘锦瑟’看到慕容修云时,身子似乎微微一颤,然后紧紧的抓住了北棠风的衣衫,她并没有看向锦瑟,只是看着慕容修云,眸子里不尽的复杂。 那和当初自己那一双淡然的眼不一样,好像……那复杂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不出,道不明……却叫人百转千回的纠结。 好像,那才是锦瑟该有的情绪,该有的眼神,一切……都那么完美,那么无懈可击。 “没事,这一次……我再不会让你离开。”北棠风的声音不大,却叫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他的声音虽然冷冽,却少有的多了一丝柔和,他低眼看向怀里的人时,目光一片柔和…… 他的手臂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如他的眸子和他的话一般的坚定。 不!不是! 锦瑟长着嘴,她想喊,她想告诉他们,不是! 不是,那个人不是锦瑟!她不是! 可是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出来,身体瑟瑟发抖,浑身僵硬,似乎连舌头都冻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哪怕此刻她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哪怕她看到北棠风冰冷的眼神化为春水看着别人时,她的心已经鲜血淋淋…… 哪怕她在心里已经歇斯底里的呼唤了无数遍…… 可她却一点声音,一丝动作都米有,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房顶上,月下相拥在一起的一对璧人。 慕容修云的手劲突然加大,几乎要捏断锦瑟的手臂,但她竟感觉不到痛楚。 她只是呆愣着,直勾勾的看着月下的北棠风。 北棠风似又低语着安慰了怀中‘锦瑟’几句,才抬眼朝他们看来,在转眼的那一刻,原本还柔情似水的眸子瞬间冻结成冰。 “把她也交出来!” 北棠风的眼冰冷无情的看向锦瑟,语气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霸道。 好似……她只是一件物品,一件由他随意支配的物品。 第十一卷:第十四章 第十一卷:第十五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十五章 第十一卷:第十五章 “把她也交出来!” 北棠风的眼冰冷无情的看向锦瑟,语气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霸道。 好似……她只是一件物品,一件由他随意支配的物品。 锦瑟此刻脑袋已经乱作一团,完全无法思考,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北棠风呵护在怀中的那个女子。 她瘦弱,娇,脸色苍白,软绵绵的倚靠在北棠风健壮的怀里,轻轻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很是纠结…… 若这个女人是‘锦瑟’,那么自己……算什么? 她算什么? 锦瑟只觉得全身冰冷,慕容修云清瘦的身影挡在她身前,她也看不清楚此刻慕容修云的神色,只听他看似平静,却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确定,要跟他走吗?” 明明是那样平淡的声音,却生生叫人听出那压抑在深处的颤抖和不安。 锦瑟看向慕容修云高挑清瘦的背影,明明看似云淡风轻,可为何她却能看到他僵硬的脊背微不可见的颤抖。 锦瑟心里不出的复杂,又将眼神看向屋顶上的两人,北棠风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或者他只是看着慕容修云,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和霸气。 他怀里的‘锦瑟’娇弱的身子微微一颤,终于是睁开了眼,凄楚又感伤的看向慕容修云,眼中含泪,却还是微微颤抖着道:“我是他的妻子。” 轻轻柔柔的声音,却是那样的坚定。 锦瑟脑袋‘轰’的一声,只觉得一股怒气猛然冲了上来,要炸了一般。 她怎么那样?? 那自己又算什么?在自己想起了过往的一切时……为什么,出这句话的人,却是别人? 是啊……不是她。 这第一次,锦瑟竟是怀疑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自己究竟是谁呢? 她心里不停的质问,却猛然看到慕容修云身影一颤,退后了一步,差点撞到了她……她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 而她自己现在……却连话的资格都没有。 “也罢……你带她走吧。”慕容修云的声音那样微弱,像是轻轻的一叹,他低着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月色下的阴影里。 微微侧身,将身后的锦瑟让了出来,“你也走吧,她需要你。” 锦瑟僵硬的站在原地,她当然知道……那个‘锦瑟’还需要她的血做药引,所以北棠风要来带她走,仅仅是因为……他怀中的人不能离不开她而已。 她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陌生人而已。 锦瑟的心早已经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她都不敢抬头看月光下房顶之上相拥的两个人,她的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之前那些冲动和怒气,仿佛在那‘锦瑟’出那句话时,就已经全数湮灭了。 “带她走。”北棠风冷冷的发言,两个黑衣人立马上前,一左一右的将锦瑟围了起来,“方姐,请。” 锦瑟移动着僵硬的脚步,咬着唇轻轻抬头,她本不想看的,却控制不住自己,原来被北棠风当作陌生人是这样心痛的事情。 原来当那一双因为她而化为一湖春水的温柔眼眸变成寒冰霜冻般的冰冷时……竟是这样的伤人。 那双眼睛,曾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希望……给了她生存下去的勇气和对未来的期许。 而如今,那双眼……再不属于她了,他连一个冰冷的眼神……都已经不屑给她了。 锦瑟微微抬头,却只看到北棠风怀中的‘锦瑟’也望了过来,四目相对,锦瑟微微一愣,就见那人唇角微微挑起…… 带着胜利者的嘲讽和挑衅…… 锦瑟浑身一僵,而那‘锦瑟’已经又恢复了常态,闭目安神,轻轻的又靠在了北棠风的怀里。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锦瑟确定……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女人知道!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方书瑶这个人对她来,根本是陌生人,她又何以露出那样的表情,她知道…… 知道自己的身份!? 锦瑟震惊之中,已经被两个人黑衣人半推半就的带出了院,等她回过神来,北棠风和那个女人早已经坐在了马车之中,她被带上另一辆马车…… * 锦瑟被带走了,一路朝着北境的帝都而去,路上除了每三日被取一次血之外,也算是好吃好喝。 只是再没有见到北棠风和那个女人。 明明在一个车队之中,明明住一个客栈,可北棠风就是有本事让她连他一面都见不到。 锦瑟心里不是不凄苦的,她想澄清自己的身份,想点什么,哪怕……根本无人相信,可她还是想……争取些什么。 可是,她没想到,她这一路艰辛,九死一生而来……到最后,竟连和他一句话,都已经是奢望。 那些回忆,那些誓言……明明就像昨日才发生的,而如今,他和她却隔得那样的远。 锦瑟在房间里每日发呆,她会想,北棠风现在在做什么呢?那个女人又是谁?他和她……他们每日每夜这样相对,又会发生什么? 一想起来,心里就针扎般的刺痛。 她的记忆还是不完善,她只记起了北棠风的全部,关于慕容修云,还是那样零散的记忆,这些都不是她能操控,但她知道…… 她能明白自己当初在雷雨之中答应嫁给北棠风时的坚决和认真,当初喝下神仙忘的凄楚和无奈……看着他气息散尽时,她以为他死了时的悲伤和痛楚。 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 尽管她现在并不清楚和慕容修云之间的纠结,但是她却明白,那时她是认真的,认真的想开始新的生活……和北棠风一起,去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她是认真的,坚决的。 而命运……却又一次的背离了她。 锦瑟紧紧的闭着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门外却突然响起了声音,“方姑娘,姐请你花园聚。” 有些突如其来,但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锦瑟压住自己翻腾的心情起身,好像她等着这一刻很久了,从那夜初见时那人对她露出那样的笑容来时,她好像就在等这一刻了。 打开门,锦瑟悠悠一笑,“好。” 罢,现行踏出了一步,超花园而去。那护卫反而一愣,才急忙追了上来。 北棠风带着众人一路回北境,很少住客栈,几乎都是暂住地方上的别院,虽不知道他怎么弄来的这些安静又优雅的别院,但这些别院始终比客栈好太多。 看得出来,每次住的地方都环境清幽,花园里更是叫人神清气爽,一路顺着石子路走来,远远的锦瑟就看到凉亭里坐着的人了。 有两个丫鬟心翼翼的伺候在侧,已经是初夏的天气,处处生机勃勃,空气凉爽,阳光也正好。 锦瑟走近了,看着眼前和自己曾经一模一样的容颜,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纱裙,阳光下流水一般的清幽,极其珍贵的布料,穿在身上轻如无物一般。 精致的刺绣,淡雅的色泽,青丝轻轻挽在脑后,虽是一副已嫁的妇人模样,可经过几日的修养,她的脸色红润健康,本就是美人,双眸如水,肌如雪脂,笑起来时淡然优雅,那种恬静美丽的气息,自然而然的就散发了出来。 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就好像看着当年的自己……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但如今看来……也许眼前这个人和当初的自己,真的是分毫不差。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那样的相似。 连锦瑟都忍不住想,也许……她就是自己。 只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自己又是谁? 锦瑟轻轻一笑,有些自嘲,而那‘锦瑟’却是任由她打量,也轻轻的扫了她一眼,才笑道:“坐吧。” 锦瑟依言坐下,她才轻轻挥手遣退了丫鬟和护卫们。 “听我能醒来,全靠了方姑娘的付出,几日来都在休养身体,阿风轻易不让我出门,也是近日身体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看着天气又好,才出来走走,顺便想谢谢方姑娘的救命之恩。” 话得滴水不漏,笑容清淡如莲。 提及北棠风时,神色还轻柔几分,眼眸也柔了些。 锦瑟只觉得像大石堵了心一般,却还是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也淡然一笑,“这并不是我的功劳,当不起姑娘的救命之恩。” ‘锦瑟’听了她的话,神情微微一滞,平添了几分哀愁,却还是柔柔一笑,“是我对不起他,可……我和阿风早已是夫妻。” 她的他,自然是慕容修云了,拼命挖出了她尸骨的是慕容修云,四处寻访名医的慕容修云,甚至绑架自己来的,也是他…… 锦瑟并没有接话,也只是轻轻一笑,她心里隐隐觉得,眼前这人绝对不简单……她难道拥有自己的一切回忆? 否则,怎么能逃过北棠风和慕容修云的眼? “曾听闻姑娘记忆有所缺失,如今可都大好了?”不管如何,锦瑟还是想试探一句。 不料这人倒是大方,不在意的一笑,“之前是阿风为了救我,哄我喝了药忘记了前尘往事,幸亏这次醒来时全都记起来了,不然……一想到自己会忘记了一切,心里还很不是滋味的,当初我忘了一切时,离开了阿风……对他来,真的是残忍,还好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都记起来了……” 着,转眼看着锦瑟,定定的道:“今生……我决不再负他!” 左一句阿风,右一句阿风,已经是叫锦瑟忍耐不住心底的疼痛和怒气,如今又故意在自己面前这些。 这人到底是什么心态…… 锦瑟抬眼,直直的看进‘锦瑟’的眼里,冷冷一笑,“有意思吗?若是想这些来刺激我,那么你还真的做到了,但今日想必你也不是自己来显摆的吧?把话摊开了吧……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第十一卷:第十五章 第十一卷:第十六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十六章 第十一卷:第十六章 锦瑟抬眼,直直的看进‘锦瑟’的眼里,冷冷一笑,“有意思吗?若是想这些来刺激我,那么你还真的做到了,但今日想必你也不是自己来显摆的吧?把话摊开了吧……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谁?”那‘锦瑟’悠悠一笑,却是脱离了那些淡然优雅,多了一分恶意的嘲讽,“我是谁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明白你是谁。” 锦瑟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分毫不差却又似乎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一字一句的道:“方书瑶,我知道是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是的,锦瑟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当初她能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成为了方书瑶,如今她的灵魂还在方书瑶的身体里,而自己的身体却又奇迹的活了过来,活过来的这个人不仅认识自己,知道这一切的秘密,而且还对她抱有很强的敌意。 除了方书瑶外,锦瑟不作他想。 “你我是谁,我就是谁?”那方书瑶被拆穿了,也不生气,悠闲的看着自己青葱一般白嫩的手指,笑道:“你,阿风是信你,还是信我?” 锦瑟浑身一颤,到底是被这个可能给打败了。 是啊,就算她想起一切又如何,如此荒唐的事情,别人怎么会相信,哪怕那个人是北棠风,他也不可能相信。 以北棠风的执着,他必然是相信眼前这个他熟悉的锦瑟的。 “其实,我到底是谁呢?是方书瑶……还是锦瑟?”方书瑶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锦瑟,“你知道吗?我得到了你所有的记忆……你与他的点点滴滴,你们之间所经历的一切……我也好似亲身经历了一般……以前或许我对阿风只是一时不甘的迷恋,可是如今,我对他却是再也放不下了,我不是方书瑶,我就是锦瑟,拥有他所有的宠爱和关怀,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锦瑟……你,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爱人,还有何所求?” 锦瑟没有话,而方书瑶似乎也不需要她话,只是看向了远方,痴痴的笑道:“你本就对不起他,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得你的自由,而你呢,你嫁给了他,却又抛弃了他……不论你是被迫还是有别的原因,总归是你抛弃了他……你和他走到今天早已经是陌路,而我……才是老天爷许给他的爱人,我会比你更爱他……你根本没有资格再回来他的身边,他那样完美的人,你配不上!” “你胡!”锦瑟猛然站了起来,胸膛一股怒气直冲脑袋,声音也猛然拔高,“你懂什么!你以为你拥有那些记忆又如何?你经历过吗?那些痛苦那些无奈和抉择……你都没有经历过,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的话?你窃取别人的身体,利用别人的记忆来夺取别人的爱人,却还什么配不配?” “哼……”方书瑶突然冷哼一声,“这么,你都想起来了……” 锦瑟紧紧的攥着拳头,并没有回答,而方书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一点不示弱的也站了起来,虽然那副身体病了很久,但是休养了那么长时间,已经不再那么虚弱,倒是锦瑟如今的身体因为长期放血倒有了几分娇弱。 两人这样站起来,四目相对,倒显得锦瑟脆弱了几分,但两人的眼却始终坚持,谁也不落下风。 “就算你想起来了又如何?阿风会信你吗?他恐怕连让你一句话的时间都不会给你,只要我轻轻动动嘴皮子,马上就能要你的命……” 方书瑶冷冷一笑,锦瑟看着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露出那样的表情来,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撕破了那张假笑的脸。 “不信你就去试试,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天之娇女?如今的你,什么也不是,不过便是一颗谁都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这样的感觉如何?明明那样不甘,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一个旁观者……你爱的人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只能默默的流泪,一边痛苦一边无能为力的看着他和我在一起,将曾经属于你的,全部赋予给我……哈哈哈!” 方书瑶大笑了起来,又些疯狂,眼里满是畅快的肆意,“如今你也尝到这样的滋味了,这滋味如何?你莫要不服,不服也是没用的……当初因为你,北棠风离开北境辗转各国整三年,耽误了我的亲事,也因为你,我成为了全京城人的笑柄,而你呢?明明拥有了一切,却苟且偷生忘却凡尘抛弃了自己的夫君,你连死了灵魂都要来抢我的身躯,要将我的灵魂驱除而去,若不是机缘巧合下我得到这次重生的机会,我早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你害死了……如今我两身份对调,我再也不是无能为力的那一个了,我等着看你,到底还能有多凄凉!” 罢,方书瑶大步转身离去,这样的她与在锦瑟记忆中那个喜爱书法,痴迷书本的书呆子根本就是两个人…… 锦瑟浑身颤抖着,却一句反驳的话也不出来,因为方书瑶的一字一句都那样的毒辣,毒辣的每一个字都直指她的痛处。 她的都是对的,自己如今就是一个无能为力的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干涉不了。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苟且偷生……抛弃自己的夫君…… 她的是自己吗? 锦瑟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连站立都成了一种困难,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卷缩起了身子,将自己的头死死的埋进了双臂之间……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若当初北棠风以死来骗她,只为了让她活下去? 然而……这一切都换来了什么? 忘却凡尘又如何?谁人能在这尘世中超脱?若当初她知道北棠风所做的一切都是骗她的,那么她就是死在他的面前,也绝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这……也许,真的是报应。 锦瑟将自己紧紧的卷缩成一团,她好想这一切都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恢复了原样。 她还是在北境,在当初北棠风的王府里,等着他傍晚时候回来……等着他每日清晨为自己挽发…… 夜幕渐渐降临,锦瑟无知无觉的在凉亭里坐了许久,泪流干了,夜风渐凉,吹得她弱的身子不住的颤抖,而寒冷的感觉,却是从心里蔓延出来的。 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她好想不顾一切的冲到北棠风的面前,告诉他这一切,不论他信还是不信…… 可她不能,或许……她不敢。 若他不信,会如何? 她确实害怕,不敢面对他,或许……不敢看他和方书瑶在一起的样子,不敢面对他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那比他亲手用剑刺穿她的心脏,还要叫她难受…… 就在这清冷的夜,就在锦瑟的思绪越发的悲观,越发的焦虑和不安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清冷的箫声。 一声声如流水般,明明有着清贵淡然的气息,却又能像一股暖流一般的流入人心。 锦瑟微微一动,从自己悲观的世界里醒来,她眨了眨早已经红肿成桃一般的眼睛,僵硬的四肢动了动,摇晃着勉强站了起来。 箫声不止,似乎在引导着她一般,叫她不知不觉的就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了去。 那吹箫的人离她不远,绕过一处回廊,就在这月色清冷的花圃里看到了…… 锦瑟没想到,在这竟然能看到他。 一身玄色的衣衫,坐在花圃的石凳上,衣摆好似无风自动,青丝缠绕在身后,月下的玉箫晶莹剔透,那双修长完美的手指轻轻跳跃…… “公子……”锦瑟不由得便出了声。 声音一出,箫声就断了,锦瑟这才回过神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好似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叫了什么。 可是谁知慕容修云却像是丝毫不介意一般,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还是那般的从容不迫,甚至连脸上清雅淡然的笑都一丝未变,只轻声道:“过来坐。” 锦瑟听着那魅惑人心的低沉嗓音,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傻傻的走了过去,在慕容修云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看着慕容修云纤尘不染的衣袍,几乎快一个月不见了,他好似越发的高贵出尘了,再看不出当初那奔波憔悴的样子来。 “你……一直跟着我们?”锦瑟不知道为什么就问了出来,好似此刻的慕容修云平易近人了许多,叫人不由自主的就信任和亲近。 慕容修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我一直有个问题不解,如今突然想起来,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锦瑟有些意外,但看慕容修云的笑容又是那样的无懈可击,他似乎还是他……可又好像不是他了? 那双深邃复杂的眼,好似能看破一切,他淡然的笑容再没有当初隐藏在内的冰冷和傲然,好似就像这月光,像是一池幽莲,像是一缕清风……就是那样自由,淡然……漂浮在世,却处于尘世之外。 “曾经很久以前,我在极北之地看到过一种白莲,在冰雪之中盛开,洁白无暇,似冰雪般高贵冷漠,美不胜收。” 慕容修云并没有看向锦瑟,只是看着远方,那双眼幽深得似一口千年古井一般,毫无波澜,却深不见底。 他继续道:“我想尽了办法,将其中一朵带回了家,用尽一切心力呵护,甚至不惜以心血喂养,可它始终不再开花,你……这是为什么?” 锦瑟只觉得奇怪,月色好得出奇,眼前的人也俊美得出奇,一切都那样的奇怪,可她还是犹豫着道:“也许是离开了生长之地,它便不能成活了。” “或许吧。”慕容修云淡淡一笑,才转而看向了锦瑟,“是我太过强求,它本不是我的私有之物,它属于这个世界,属于冰雪世界,盛开于天地之间,而我却想将它强留下,只为我一人盛开,哪怕付出再多,终究是……强求不得。” 锦瑟不知道该如何,于是只好沉默,慕容修云也沉默了良久,才幽幽一叹,“世间总有万般的无可奈何,错过的便是错过了,一样也是强求不来的。” 正疑惑慕容修云为何转变如此之大时,他突然看着锦瑟的眼睛,认真的道:“你决定留下来了吗?” 锦瑟一愣,心里却有些苦涩,当初绑她来时何曾问过她的意愿,如今她又有何权利决定。 “不用思虑太多,如今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你是要留下,还是离开?”慕容修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做出你心里的决定,这无关任何人任何事……只要你想。” 锦瑟看着那双认真的眼睛,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慕容修云……从来只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人,他的认真,他的柔情,他的平易近人,他的微笑和一切的美好,从来都只展现给一个人。 心里莫名的激动…… 他认出她来了! 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锦瑟此刻却是确定,慕容修云一定是知道了真相! 可是这欣喜只来了瞬间,突然又似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知道了又如何?想起刚才他提出的问题…… 是啊,如今她是有选择的权利了,因为有慕容修云当作靠山,她完全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不再受任何人的限制。 可是…… 锦瑟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脸色变幻不定,慕容修云见此,也只是淡然一笑,并未有太多的失落,“我过了,只遵从你心中所想。” 锦瑟死死的咬了咬下唇,颤抖着开口,“我要……留下!” 留下。 两个字得无比的坚决。 她看着慕容修云,那双深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坚强的脸。 是啊……她是锦瑟,她是北棠风的妻子,不论当初的谎言是如何,不论如今的局面是如何,她只知道,当初她坚定的站在北棠风的身边,雷电之中他们许下了誓言,在北棠风的祖宗牌位面前她也不曾有过丝毫动摇和退缩。 如今……她也不会! “我帮你。”慕容修云云淡风轻的了这三个字,锦瑟无法理解他是用怎样的心情出来的,但看他还是那样淡然的笑着,眉眼在月色下超凡脱俗。 突然想起他的关于白莲的故事…… 他,不再强求。 那晚,锦瑟不知道怎么回的房间,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那晚……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她只知道,从那以后,她整整又半个月没有见到慕容修云,甚至北棠风和方书瑶也没有再见到。 北棠风还是和她一个车队,他们还是一路赶往北境,再过两日……他们就该到了。 一切好似还是以前一样,锦瑟还是那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只是那晚之后,锦瑟每日梦境之中,再没有狰狞的魔鬼,再没有残缺的记忆碎片。 只有一片祥和的池水,水面雾气腾腾,在水中央,有一白莲傲然开放着,散发着熟悉的气息,四周一片白茫茫,本该是冰寒的气息,却叫锦瑟觉得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她每日靠近那白莲时,白莲都会抖动着身躯,将高傲的头低下,轻轻的触她的脸…… 她不懂,只是梦里不由自主的低喃着。 白莲……白莲…… 第十一卷:第十六章 第十一卷:第十七章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十七章 第十一卷:第十七章 明日便能到达北境了都城了,这里的山水已经能叫锦瑟有些微微的熟悉感了。 纵然她无数次的想接近北棠风,想告诉他真相,可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失败了。 原来作为一个陌生人,想要靠近他是如此的困难。 原来……作为一个不被他重视的人,是如此的痛苦。 以前是她想当然的以为,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所以他的守护,他的付出,他的一切,在她看来都那样的简单。 又已经入夜了,想起今天白日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她在下了马车进入院时,苦苦等待着,死皮赖脸的就想见他从车上下来…… 可等待她的,只有侍卫冰冷的眼神,还有丫鬟们暗自的嘲讽。 原来……他根本不和她在一个车队里,他是怎么和方书瑶上路的,她不知道,她一直以为,他们就在后面那华丽的马车里。 可现实赤/裸、裸的嘲讽着她,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如今明明住在一个院里,可她和他相隔的距离却是那样的远…… 明天就要到都城了,到时北棠风会如何处置她?方书瑶的身体还需要她的血来调理,他是会将她关起来不见天日,还是会送她回去方家? 无论如何想象,锦瑟似乎都认识到一个现实……当方书瑶再不需要她的时候,便是她与北棠风之间彻底失去所有关联的时候。 所以她的时间不多了啊。 正惆怅的看着月亮,不由得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嘭”的一声巨响,锦瑟吓了一跳,刚转过身来,手腕已经被死死的抓住,北棠风高大的身子就立在眼前。 她艰难的仰头才看清他冰冷的脸,那一脸的冷冽和努力,好似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一切。 “疼!” 被他铁箍一般的大掌死死捏着手臂,好似好断了一般,锦瑟不由得痛呼出声。 可北棠风却丝毫不会怜惜,如他风风火火来一般,一把抓住了她,又风风火火的扯着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北棠风?”锦瑟有些害怕,因为北棠风铁青的脸此刻看起来很是恐怖,再一联想自己如今的身份,总觉得危险得很。 难不成要杀人灭口? 这样一想,又觉得不对,反而锦瑟倒没有很害怕了,步履匆忙的跟上北棠风高大的身子,却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北棠风,北棠风!” 虽然不指望他回答,但是她还是一声声的喊,就像以前一样,这样一遍一遍连名带姓的喊他。 北棠风猛然停下脚步,锦瑟一头撞在他厚实又僵硬的背上,还来不及痛,就听到他冷冽的道:“住口!” 罢,人转过身来,却在月色下看到锦瑟唇角的一抹笑容,有一刻的呆愣,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一把将锦瑟甩上了身边的高头大马。 “不想死就闭嘴!”北棠风冷哼一声,不容聚聚的上了马,将锦瑟整个人制在身前,一打马,风一般的掠了出去。 夜风‘呼呼’的吹来,风吹乱她的头发,吹得她睁不开眼睛,连开口都成困难,锦瑟还穿着单衣,不由得冷得颤抖。 她这是受什么罪?这北棠风又是怎么了? 这大半夜的共骑,又这么风驰电掣的,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熟悉,当然锦瑟不觉得这是当初北棠风要带她去看朝阳的时刻。 因为此刻她冷得牙齿都打颤了,身后宽阔的胸膛却还离她有那么一段距离,只是将她制在身前,却不曾如当初一般,温柔的拥她入怀。 锦瑟撇了撇嘴,好不容易见一次,居然就这样对她? 心里越发的不满,索性放松了身子,死皮赖脸的朝身后靠去,大大咧咧的就钻进了北棠风的怀里。 风瞬间就了,身后的胸膛还是那样宽阔温暖,让人觉得可靠又安心。 锦瑟不由得笑了起来,可还没得意一秒,已经被一只大掌死死的抓住了手臂,想要将她推开,“你想死吗?” “我冷得很!”锦瑟冷哼一声,又朝他怀里钻了钻,满足的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阳光和香草的气息……很温暖,很怀念。 “滚开!”北棠风手上用力,差点捏断了锦瑟的手臂,但锦瑟皱着眉,反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嬉皮笑脸的道:“有本事你就把我丢下去!” 北棠风控制着马,脸色越发的铁青。 可在这深夜他又焦急得很,情绪自然不好,眼前的女人这时候了还如此厚颜无耻,他真是恨不得将她丢下马去,偏偏却又不能这样做。 控制了再控制,捏得锦瑟手上都已经铁青了一圈,却始终没有放开,当然也没将她丢下马去。 这也算一种妥协,若是她的手不那么痛就好了。 锦瑟想笑,可不知道为何,却有些苦涩。 如今她都得这样厚着脸皮才能得到他的一丝温暖了,还得是豁出命去,才得到的那么一点点,还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北棠风,等你知道真相后,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锦瑟恨恨的咬牙,然后闭着眼睛靠在他的怀里,又忍不住心里那些因为他的温度和气息带来的欣喜……最终还是笑了起来。 北棠风的马很快,特别是他的身子被这样熊抱着,鼻尖还总有一股子她身上的香味传来,不知道为何,他竟然有些恍惚。 仿佛怀里的人,很熟悉,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一切都那样的熟悉。 好像她……就是他曾经搂在怀里万般呵护着的人一般。 可北棠风还有些理智,他知道她不是,心里不免得更焦急了,马儿更快了…… 不知道奔波了多久,北棠风终于在一处悬崖停了马。 锦瑟懒懒的睁开眼睛,若不是实在太颠簸,指不定她都睡着了。 可是一到地方,北棠风一下就将她甩下了马,害得她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哼,来了。” 这声音……锦瑟一愣,呆呆的朝声音来源看去。 是慕容修云…… 自从上次以后,他要帮她,然后就没有了踪迹,如今…… 月色正好,哪怕这里是漆黑的悬崖顶端,但一切还是那样的清晰。 慕容修云站在悬崖边上,身边牵着的,正是方书瑶! “阿风,阿风!”一看到北棠风来了,方书瑶有些激动的叫出了声,却站在慕容修云身边,一动不敢动。 锦瑟愣愣的爬起来,就听北棠风讥讽道:“你到底是不甘心的,什么让我们走,放锦瑟自由……如今,还是忍不住了,不过这次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将她交给你。” “是,你很了解我。”慕容修云还是那样清淡的笑着,眼神从锦瑟身上一扫而过,然后看向了北棠风,“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懂得什么是成全,什么是放手,我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别想得到,更何况……锦瑟,本来就是我的。” “你不配!”北棠风隐隐的颤抖了起来,死死的捏着拳头,“当初我将她交给你,可结果呢?我与她差点天人永隔,你根本照顾不了她!我绝不会再放手!锦瑟是我的妻子!她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哦?”慕容修云轻轻一笑,看向了方书瑶,“那你问问她。” 北棠风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锦瑟站在他身旁可以感受到他的颤抖,他死死的看着方书瑶,好像很害怕…… 他害怕……得到答案。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如此的没有信心。 “锦瑟……”北棠风喃喃的喊了一声,包含了太多的苦楚和不安。 锦瑟只觉得心里钝痛,可方书瑶站在慕容修云的身边,苍白着脸,虽是一脸挣扎和痛苦,可始终没有开口,甚至在北棠风的注视下,底下了头。 在方书瑶低头的那一瞬间,北棠风高大的身子竟是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锦瑟一急,竟不管不顾的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她什么也做不了,更不知道慕容修云究竟是要干什么? 北棠风冷冷的拒绝了她的搀扶,目不转睛的看着方书瑶,一字一句的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放弃你……除非我死!” 方书瑶浑身一颤,似有触动,可是慕容修云却在此刻幽幽的低声朝她道:“你知道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得不到,我宁愿毁掉……你是想和他一起死,还是与我回去,我只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以前我们如何,以后还会如何……锦瑟,难道,你真的……能离开我身边吗?” 慕容修云死死的扣着她的手,方书瑶根本不敢乱动。 因为在她继承的锦瑟的记忆里,这慕容修云确实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伤害过锦瑟,也同样深爱着她。 他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哪怕是强留她在身边,哪怕是毁了她……他也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 从以前的回忆里判断,此刻的慕容修云或许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方书瑶心里无比的动摇,一方面她不想放弃北棠风,可另一方面,她更不能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生命。 她如今是锦瑟,这个女人有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不顾一切的爱着。 她能得到锦瑟的一切,但她必须做出选择,如今这样的情况……方书瑶的手微微一颤,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 对慕容修云,她并不是没有丝毫的触动的,慕容修云不比任何人差,北棠风能给她的,他一样可以,甚至可以给她更多,更好的。 虽然她因为以前的事情,对北棠风要执着一些,但如今在性命面前,她知道怎么做抉择。 “我……公子……我不会离开你的。”方书瑶低着头,并没有看见当她唤出‘公子’时,慕容修云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 那情绪他掩藏得很好,然后他轻笑了起来,握着方书瑶的手放柔了力道,轻声道:“那呆会儿,照我的做。” 方书瑶挣扎着点了点头。 慕容修云这才满意的抬头,两个人话的声音很,但足够习武的北棠风听清,当他听到方书瑶出那句话时,他僵硬的站在原地,只觉得气血上涌,连忍都忍不住…… 他死死的闭着嘴,却有一丝腥红不管不顾的从他唇角流了下来…… “北棠风!”锦瑟焦急的看着他,可她近不了他的身,如今却又不是解释的时机,情急之下,她急道:“北棠风,你倒是看清楚,她不值得的,她不是你心目中那个女人!你看清楚!她不值得你这样!” “滚开!”北棠风奋力一挥手,一把将锦瑟推开,锦瑟跌跌撞撞的退后几步,却因为他浑厚的真气逼迫,差点吐出血来。 只这么轻轻一下,她就受了点内伤。 慕容修云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道:“北棠风,带着她过来,我给你一个机会……” 北棠风只是死死的盯着方书瑶,方书瑶低着头,有些鸟依人的站在慕容修云身边,但是碍于此刻的情况,她并不敢真的依靠在他身上。 她虽然不明白此刻的情况,但是她知道,不论这两个男人怎么争,怎么抢……最后她都不会受一点伤。 毕竟他们此刻为的都是她。 想到此,她又觉得有些骄傲,看着狼狈的锦瑟,隐隐的笑了起来。 “走!”北棠风终于下了决定,哪怕只是一丝希望,他也绝不会放弃,一把拉过锦瑟,就朝慕容修云走去。 他们都站在了悬崖边上,风更大了,吹得锦瑟的单衣胡乱飞舞,她微微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此刻的情况太过诡异,她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挽回局面?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慕容修云淡淡的开口,“你将方书瑶推下这悬崖,我将锦瑟还给你,当然……没有了方书瑶的血,锦瑟她活不过三年,我只给你们这三年的时间相处,你觉得如何?” 听了这话,锦瑟知道,自己才是要被推下悬崖的方书瑶。越发的迷惑,不解的看着慕容修云。 但慕容修云却不曾看她,只看着北棠风。 “不可能!”北棠风毫不犹豫的拒绝,“这就是你的爱她?你忍心好不容易救回她来,却又要断了她的生路?” 方书瑶也很紧张,死死的揪着慕容修云的袖子,害怕他的是真的。 “怎么?让你们在一起,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你却还如此贪心?”慕容修云笑道:“那你若想她长命百岁,就让她与我在一起,如何?” “你!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无耻!”北棠风一时没了言语,却又不甘心,“你除了用她威胁我,还会什么?” “管用就好。”慕容修云丝毫不在乎,只看向方书瑶,轻笑道:“怎么样?你想和他在一起吗?用你的生命来换?” 方书瑶下意识的摇头,却又觉得不妥,记忆里的锦瑟绝不会如此,她忙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无比悲戚的看向已经看到她动作的北棠风。 北棠风很受伤,心都已经被撕裂了,可是他却不能恨……对啊,凭什么要她用命来换? 慕容修云轻轻动了动手指,似乎是给方书瑶传达了什么信息,方书瑶惊讶的抬头看他,只看到月色底下他俊美又蛊惑人心的笑容。 方书瑶暗暗咬牙,下定了决心,放开了慕容修云,几步走到了北棠风的身边。 悬崖边风真的很大,吹得北棠风衣袍翻飞,她走近了,轻轻伸出手触摸北棠风的脸,悲戚的道:“阿风,我过,我是你的妻子,你不用如此难过,哪怕只有三年,我也是你的妻子,你不会放弃的,对不对?” 北棠风有些震惊,看着方书瑶,却什么都没有。 方书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一头扑进了北棠风的怀里,哭道:“我只要和你在一起,阿风……可是……可是……” 还没有完,她用力一推,北棠风呆滞着,丝毫没有拒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脸,却那样陌生的神情。 两人本就在悬崖边缘,北棠风虽然高大,但是他没有丝毫拒绝,方书瑶用的力气也不,决裂的一把将他推出了悬崖,吼道:“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阿风,你恨我吧!我忘不了他!这辈子,都不行!你恨我吧!” 北棠风似乎没有听到,他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了,他似乎还没有从那一番变故里醒过神来,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发生了。 急速下坠的身子,还有他此刻早已经涣散了的灵魂……都无法在做出任何的补救了,好似心已经死了。 “北棠风!!!!”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将北棠风寂静的天地都撕裂了,大风之中,急速下坠的重力让他艰难的睁开眼,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急速朝他扑来。 “北棠风!” 熟悉的呼喊,熟悉的面容…… 就如数年前,他坠崖时,她不顾一切的跟随一般。 北棠风懵了,眼前的人……明明不是她,却为何……做出和她一样的事情来? 锦瑟在悬崖上不可置信的看到方书瑶将北棠风推下悬崖时,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就跟随而来,就如同当初一般,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她跳了下来,也无法听到慕容修云残留在悬崖上那一声悲痛的叹息。 “果真……还是如此吗?” 有些事情,错过了,一辈子……就回不了头了。 当初他和锦瑟在那场大火之中错过了……就再也……弥补不了了。 “怎我不会放手呢?北棠风……你能做到的,我也一样,也许这一世轮回我终于学会了,成全……” 他的话苦涩异常,唇边的笑容,却似释怀,“白莲……该让你回家了。” 一边的方书瑶不知道怎么办,只凄楚的看着慕容修云,“公子……我做到了。” 慕容修云似没听到,转过身便离开。 方书瑶急忙去追,可是一眨眼……月色之下,刚才还在眼前的玄色身影竟就那样原地消失不见了。 ………… …… 第十一卷:第十七章 第十一卷第十八章 风结局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一卷第十八章 风结局 悬崖之下,北棠风从水潭里将昏迷的锦瑟拖上了岸,两人都湿透了,这悬崖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深,而且下方有个深水潭,以北棠风的功力,这样的悬崖根本伤不了他。 可他有些不明白,这是慕容修云故意的,还是……只是他的失误? 他知道不可能是失误,慕容修云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那么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眼前熟悉容颜,到底……明明两个人只有七八分像,锦瑟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他不可能认错。 可是此刻,他的心却很乱…… 第一次为了除锦瑟之外的人乱。 眼前的女人,真的叫他很疑惑,记忆中的方书瑶,不是这样的…… 想着他又苦涩的笑了起来,笑容讥讽。 方书瑶不像方书瑶,有什么奇怪的? 锦瑟……也不是他心中的锦瑟了。 想起刚才那一幕来,他早已经心如死灰,若不是眼前这女人跟随而来,触动了他的记忆,也许他根本不会自救…… 他从未想过,锦瑟会如此待他,最后看到她的那一眼,竟叫他觉得如此的陌生,可一切又好像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这么多个月的相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眼前的人是锦瑟,又不是锦瑟。 可明明是……他们会起以前的事,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笑,一样话……可他觉得不一样了,却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如今好像明白了,也许……是锦瑟对他早已经没有了感情吧。 否则,她怎会如此狠心要置他于死地?可是恨吗? 不,他不恨。 锦瑟哪怕要杀了他,他也恨不起来。 北棠风呆呆的坐在原地,身边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锦瑟呛咳了几声,所幸有北棠风护着她,她落入水潭后虽然昏了,但也没有受太重的伤,咳了几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痛得很。 然后在疼痛之中,勉强睁开了眼睛。 一张熟悉的脸就映入了她的世界,是北棠风…… 锦瑟看着眼前北棠风有些狼狈的俊颜,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起来,“北棠风……” 她低低的喊了一声,有些嘶哑的嗓音,浓浓的鼻音,像是低泣,又像是撒娇…… 北棠风一愣,许久……才呆呆的开口道:“不许这么叫。” “北棠风,北棠风!”她又连着喊了好几声,直到北棠风一脸的怒气都化成了无奈,才笑了起来,“你真傻……” 北棠风又有些恍惚,她给他的感觉好熟悉,熟悉到他一晃神就会忘记……她是方书瑶。 “怎么能傻乎乎的让人伤害呢?不论那个人是谁……你也不能这样慷慨赴死啊,你不知道这样,只会叫在乎你的人伤心吗?” 锦瑟就躺在原地,也不起来,红着眼眶想着刚才的一幕,还是有些后怕。 若是他真的死了……那自己这一次重生而来,又为了什么? 北棠风抿着唇,久久没有回答。 好似还在抵触着眼前的人带给他的熟悉感,他不想,也不能将人认错,这是对他的侮辱,对锦瑟的侮辱……也是对眼前这个与他生死与共的人的侮辱。 他确实有些对她另眼相看,但他的心……绝不会更改。 “唉……木头。”锦瑟无奈的叹了一声,似是知道北棠风的想法,但也没有强求,只道:“我动不了,我冷……我饿……” 罢,直勾勾的看着北棠风,一副叫他看着办的模样。 北棠风又呆坐了一会儿,想着也许自己当初也根本不了解这方书瑶,也许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吧? 想着,无奈的起身,将锦瑟心的背了起来,找了个山洞,点了火堆取暖后,又呆呆的坐在了原地。 锦瑟冷得缩了缩身子,可怜只穿了单衣,如今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能此刻脱了衣服烘烤,也只能忍着了。 北棠风对野外生存很有经验,当初锦瑟还是从他这里学的本事,他生的火很大,不一会儿,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就烤干了。 锦瑟虽然还是冷,却不怎么难受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北棠风,你真的那么在乎那个女人吗?” 北棠风看着篝火,许久,才‘嗯’了一声。 锦瑟也不知道该伤心还是该开心,心里不出的苦,又不甘心的问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她不像是你能爱上的人?” “不准你这么。”北棠风的眼一利,瞬间又失神了,眼神有些悲伤,却还是道:“不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怪她。” 锦瑟心里有些感动,因为她知道,北棠风的人是她而不是方书瑶……可心里却又挺不滋味,只好一点点的引导,“你喜欢她的人,还是她的脸,还是什么?” “她就是她,她的一切……我都喜欢!”北棠风丝毫不犹豫,话似乎也多了起来。 锦瑟又接着道:“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是你所想的人,你为何那么认定她是你的爱人?你用什么来评判她就是你失去了联系多年的爱人?用眼睛看?还是用心感受的?” 这次,北棠风许久没有话。 锦瑟也不急,耐心的等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锦瑟都昏昏欲睡了,北棠风才道:“也许她是变了,可我不能因为她的改变就对她变心……她是我的妻子……” “你!”锦瑟有些生气,怎么能口口声声方书瑶那货是他妻子呢!她才是啊! 她恨不得吼他个狗血喷头,确实她打算那么做时,一声惊雷打断了她的话。 这天气真是出鬼了,怎么突然打雷了? 可锦瑟双眼猛然一亮,也不装娇弱,不装动不了了,麻溜的爬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了北棠风的手臂就朝外拖,“你跟我来!” 北棠风有些诧异,刚才她不是受伤了动不了? 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拖着出了山洞,他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被动,竟不生气,也不知道如何拒绝。 外面漆黑的夜,不知道什么时候高挂的月亮不见了,黑云盖顶,风驰电掣,惊雷一个接一个的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不一会儿,大雨就倾盆而来,两个人好不容易烤干的衣服一瞬间就全湿了,北棠风反手一抓,就将锦瑟的手抓在手里,朝山洞拖去,“别闹了,你受了内伤!” “你别动!”大于冲刷着锦瑟的身子,她看起来很娇弱,单衣紧紧的贴着她玲珑的身子,她的语气却不容置于。 北棠风一愣,锦瑟已经甩开了他的手,走了几步,转身面对着他。 她看着他,眼神很认真,很坚定。 北棠风呆愣在原地,他好像看到了锦瑟……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眼前的一切都那样熟悉,好似那年的大雨……那年的惊雷闪电之中,他……要娶她为妻,而她答应了。 “我北棠风,对天起誓,此生最重要的女人就站在眼前,愿天地为证,雷电为煤,我北棠风愿娶锦瑟为妻……” 锦瑟没有下跪,但是却举起了一只手,像是在宣誓,而她嘴里的一字一句,用那样轻的声音念出来,却是比惊雷还要叫人震惊。 “你……”北棠风震惊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锦瑟却不为所动,只接着道:“为她可放弃天下,抛弃一切,乃至自己的性命,一生不离不弃,伴随左右……不求执子之手,但求……与子偕老,若违此誓,死无全尸,永不超生!” “你……你怎么会……知道?”北棠风的身影有些摇晃,似乎承受不住这大雨的侵袭,脸色瞬间惨白。 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北棠风,轻轻笑道:“我问你,此刻你该用眼看我,还是用心看我……我是谁?” “你……是谁?”北棠风喃喃的念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北棠风……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要带我游遍天下,看遍这世间每一处的日出日落,你答应过我的,为何骗我?” 锦瑟擦了擦脸,脸上早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了,“北棠风,你是个骗子。” 北棠风颤抖着唇,却不出话来,锦瑟继续道:“你忘记了在北境皇宫的宗祠里,你对你的祖先发过的誓言?你对着你父皇母后许下的诺言,你都忘了?你为何骗我在先,不认我在后……为何?” 一字一句完,锦瑟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些日子来,她真的忍受了太多,也有太多的无措,太多的苦楚……此刻全数出来了。 “锦瑟……”北棠风喃喃的开口,虽然不可置信,可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她。 “是你……真的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北棠风几步上得前来,死死的盯着锦瑟的眼睛,是他熟悉的眼睛,他熟悉的神情,哪怕这脸还有些不一样,但是他知道,是她。 “你混蛋!”锦瑟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北棠风,我不原谅你!” “对不起,对不起!”北棠风焦急的一把将锦瑟搂在了怀里,头上的惊雷还在响着,大雨还在下着,但是他的身子滚烫,温暖了锦瑟冰冷的身体。 锦瑟埋头在他宽阔的胸膛,终于放声大哭。 北棠风的心好似一下就安定了,之前和那个假的锦瑟在一起时,他虽然体贴,虽然将那人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总觉得心里有些奇怪,有些别扭,总之怎么也无法像以前一样,两个人那样的亲密无间…… 如今他总算想清楚了,原来一直以来,他排斥的就不是锦瑟,那个女人有锦瑟的身体,却不是锦瑟! 一切仿佛都清晰了,可北棠风想起之前他对锦瑟的态度,想到他竟然认错了她……她就在他的面前,他居然没有认出来。 他用那样的态度对待她,他利用她,甚至逼迫她,伤害她…… 他真该死,他都对锦瑟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锦瑟,对不起……”他不知道该什么,甚至不敢祈求原谅,只能紧紧的在大雨中抱着她冰冷又瘦弱的身子,一字一句的重复着。 听着锦瑟的哭声,他心如刀绞,恨不能以死谢罪。 锦瑟哭得累了,之前受了北棠风内力波及,又落了悬崖,此刻淋着大雨,加上心情太过大起大落……一时放松了,心安了,就觉得好累…… 她哭着,却猛然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若不是北棠风抱得紧,她定然是要摔倒的。 “怎么了?”北棠风焦急的扶着锦瑟的身子,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就要带回山洞。 “等等……”锦瑟猛然惊叫出声,话音刚落,北棠风也猛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眼前的一幕太过离奇,也太过美丽…… 本是乌云盖顶的天空,大雨磅礴,雷鸣电闪。但此刻,天空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放晴,黑云瞬间散开,悬崖的尽头处缓缓升起一轮艳红的朝阳…… 霞光破开了黑暗,雨在瞬间停了,雷声也退去,霞光照射着天空,将白云染成了艳丽的颜色,天空更像是洗刷过一般,一片湛蓝。 霞云之上,缓缓现出两条艳丽的彩虹……将整个世界都点缀成了一片七彩的梦境。 “怎么会……”锦瑟喃喃出声,早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悲痛和伤感。 北棠风也有些呆滞,但他搂着锦瑟的手臂,那样的紧,好似怎么也再不会放开了。 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缓缓从霞光之中走来,每一步都那样优雅,踩在繁花似锦的道路上,却不染尘埃。 霞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给他清瘦完美的身影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慕容修云?”北棠风皱了皱眉头,眼里却似有些疑惑,因为眼前的人明明是慕容修云,却好像又不是他…… 慕容修云一步步缓缓踏来,明明是那样远的距离,可只在他三两次跨步之间,人就已经到达了锦瑟和北棠风身前。 他还是那样笑着,云淡风轻,那双深邃的眼睛,古井无波,却叫人感觉到一种遥远的苍凉的气息,像是经过了无数的岁月沉淀,最终归于寂静。 “白莲一梦……当是送给你们的最后一个礼物。”慕容修云淡然开口,声音悠远宁静,整个人明明就那样站在他们的面前和他们实现相对,可却叫人感觉到一种无法抵挡的超然的气息…… 锦瑟有些迷惑,但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好像一夕之间……她完全看不懂他了。 “你……是谁?”难道……他也不是他了? 有那么一刻,锦瑟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若是以前她定然觉得荒谬,但现在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慕容修云看着锦瑟,很认真……那一双深邃悠远的眸子很淡然,有一种叫人心气平和的力量,仿佛是能包容一切。 “那不重要了。”慕容修云突然轻轻一笑,他的话叫北棠风有些防备,下意识的将锦瑟藏在了他的身后。 可锦瑟觉得……他不是那个意思。 慕容修云手轻轻一挥,像是有霞光弥漫在他的手指间,明明是缓缓的一动,却叫人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只瞬间……他手上多了一朵白莲。 那莲花并未盛放,只一朵半开的花骨朵…… “白莲?”锦瑟只觉得身上突然一轻,似少了什么东西,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白莲……我带它去属于它的地方,就如同你们……也该回去属于你们的世界了。”慕容修云最后看了锦瑟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复杂得叫人看不懂。 “我会记得你,但你……”慕容修云的唇微微挑起,轻微的笑容,像是有些苦涩,但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你还是忘了我的好……” 罢,也不等两人反应,再一次挥手,仿佛世界就此停摆,两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四周美丽的朝阳,七彩的霞光,湛蓝的天空,一切的一切都慢慢的消散……仿佛这个世界从来不曾存在过。 慕容修云手执白莲,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的青衣无风自动,再睁开眼时,面前是一片仙气腾腾的池水,碧水**,散发着一股独特的仙家之气。 池上有白玉桥,慕容修云轻轻踏上桥梁,对岸一个梳着双髻的童立刻作礼迎接,“恭迎帝君归位。” 慕容修云轻轻‘嗯’了一声,踏过玉桥,看着桥下那一波池水,水中无花,无鱼…… 那童一双大眼睛机灵的看到了慕容修云手中的白莲,忙笑道:“帝君,你将白莲找回来了?” 慕容修云低眼看着手中的白莲,笑了,“它本不属于我,何来找回一……不过是送它回去罢了。” 这白莲生在极北之地,当初他带回来种在这碧水之中,它却历经千年不开花……哪怕他每月用精血浇灌,也不曾动容过它一次一豪。 只在几百年前,佛主从此而过,从碧水之中看到人间四处斗争,战乱不断,民不聊生之象时落下过一滴眼泪,那白莲应声而开,用自己的花瓣接住了那一滴金色的眼泪。 再经历千年……金色之泪赴了自己使命而去,白莲竟也幻化成精追随而去……始终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他入轮回历事件劫难,堪破心中执着。 最终在第十世遇到了这白莲……还是她,教会了他,什么是放手,什么是成全…… 慕容修云微微眨眼,眼前景象再是一换,已到了一出冰雪之地,满眼的冰雪,寒气肆掠,这片天地,没有一丝的杂质。 眼前的冰湖之中,盛开着无数的白莲,是这极北之地的一道奇景。 手微微一动,手中白莲的花骨朵飞向冰湖之中,转眼生根,并且极快的成长,花瓣片片舒展而开,不过片刻……这一朵白莲就成为了冰湖之中最大,最美丽的一朵…… 其余的白莲如同它的附庸一般,纷纷低头……而它便是这一池冰湖之中的王者,是这极北之地的王者,骄傲的抬头挺胸,不像任何人,任何事低头。 又再一次看到了这世间难得的美景,正如锦瑟所……这白莲不属于任何人,它就只属于这片天地,不能强留…… 想要看到这美丽的一幕,想要看到他喜欢的白莲……他就要放手,就要学会成全这一处极致的美景,这样……他才能看到白莲盛放。 慕容修云闭眼,整个人被一片祥光包围,历劫十世……千万年的记忆如同苍茫的天地一般,这十世的记忆在其中,也不过沧海一栗,很快就会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中。 只是锦瑟…… 他许会永远记得…… ………… …… 当锦瑟被一阵口渴的感觉从黑暗之中拉扯醒来时,她刚睁开眼,眼前一片迷蒙,她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道:“你醒了?终于醒了!” 锦瑟眨了眨有些僵硬的眼皮,眼前渐渐清晰了起来,她看到了北棠风熟悉的脸,可比起刚才来……他似乎一下憔悴了许多,瘦弱了许多。 “这……”眼前的房间很是熟悉,好像是当初她曾住过的那个药堂,在那里,清竺,香雪,他们几个人相依为命,她还记得那时她的眼睛还看不到,身体不好,靠着清竺的药才能活着,他们开了药堂,隐居在这镇之中……过得很平凡,却也很快乐。 怎么会在这? “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北棠风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好像一松开她就会离去一般。 他的眼睛充血很严重,眼下一片乌青,像是许久没睡好了。 锦瑟有些迷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瘦得皮包骨了…… 她一惊,她自从占了方书瑶的身体后,好像不是这样的一双手啊,这双手……她太熟悉不过,是她自己的手。 “我……”锦瑟长了长嘴,不出话来,看到不远处梳妆台上有一方铜镜,不顾虚弱的爬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刚醒过来……”北棠风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心翼翼的扶着锦瑟朝铜镜奔去。 铜镜里,一张熟悉的脸。 苍白,憔悴,病态……却没有记忆之中那弥漫在整个人四周的死亡之气,而且她的脸色看虽然苍白,但却不像之前将死之时那样恐怖。 “我……” 回来了。 锦瑟的大脑一片迷糊,难道一切只是一场梦? 看锦瑟呆愣的坐在原地,北棠风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轻声道:“放心吧,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已经找到了治疗你身体的办法……清竺已经试过了,成功的救醒了你,以后只要再治疗几次,你安心休养,你的身体会恢复的。” 锦瑟仿佛有些听不懂,呆呆的坐着,又听北棠风道:“还好我来得及时……对不起,锦瑟,我当初你的身体……我以为让你喝下神仙忘是救了你……没想到,慕容修云他竟然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好后悔……好后悔,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锦瑟似乎这会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北棠风,他的眼睛通红,她张了张嘴,不知道什么。 北棠风似被她这样的表情伤害到了,他轻轻的放开手,又勉强的笑了起来,“看我……你一醒过来就对你这些……你一定很疑惑,也许……你根本都不认识我。” 他的语气很是苦涩,不舍的放开了锦瑟的手,蹲在锦瑟的身边,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锦瑟‘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北棠风,你是不是傻了?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锦瑟此刻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像是缠着她许久的病魔早已经不见了,只是身体微微有些虚弱。 如今的情况虽然迷糊,但她好似猜到了一些。 她还是锦瑟,那个病危的锦瑟,但是她没死,她被清竺救了回来……北棠风得到她病危的消息从北境快马加鞭的来看她。 他躲了她那么多年,这次以为要失去她了,终于舍得来见她了。 真的……在梦里,锦瑟觉得那也许就是一个梦,也许……也不是,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梦里,北棠风那时真的失去了她。 而如今……一切都被挽回了。 “锦瑟,你!”北棠风瞪大了眼睛,“你记得我。” “难不成,我会比你傻?你都记得我,我为何不记得你。”锦瑟眨了眨眼睛,就如以前一样。 北棠风脸上的错愕都来不及收回,惊喜的神情就取代了一切,他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激动的转了好几圈,“太好了,你记得我!你记得我!锦瑟,锦瑟……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 锦瑟笑了起来,也许一切……都只是梦吧? 若是梦,不管是在哪里……她只愿意一直一直,就如此梦下去吧。 ………… …… 靖王北棠风,威震天下的摄政王回归北境,带回了他的王妃,那个女子是谁,除了金銮殿上的皇帝见过,再没有人知道是谁。 摄政王的婚礼轰动了天下,那一天,北境处处一片喜庆的红色,处处锣鼓喧天,晚上烟火璀璨,但靖王府却只有寥寥几人做为宾客。 皇宫和百姓同庆三天,却没人知道在婚礼的第二天,北棠风卸下了所有的职责和官权,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消失在了北境。 没有人送行,甚至所有的人还在为了他们的婚礼庆贺着。 ………… …… 北棠风的婚礼第二天,本是普天同庆,但方候府却出了一桩怪事。 方大姐,方书瑶……疯了。 北棠风婚礼的那一日,四处都是庆贺之声,只有方书瑶疯了,她嘴里一直喊着,她才是靖王妃,她才是锦瑟……她曾经是北境的王后,是南朝的宠妃……是北棠风此生最爱的爱人…… 她到处疯跑,逢人就……但在这一天,没人理会。 这一的闹剧,平日恐怕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但在这一日,却一点波澜都没有激起…… 最后方书瑶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被方家人关了起来,也许……还在某处流浪着,疯疯癫癫的见人就,她的经历,她曾有的一段回忆……她也曾站在世界的最高峰,有两个爱她如命的男子……愿意为她袖手江山。 ………… …… 一艘画舫已经离开了北境,四周的景色一再变换,入眼的每一处,都如诗如画。 自由的空气,健康的身体……锦瑟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这一切都叫她眷恋。 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一个宽广的怀抱将她拥了起来,温暖,宽厚……让人安心,仿佛这就是一座大山,可以随时依靠,而且永远……也不会倒塌。 “他呢?”许多许多天了,锦瑟终于问了出来。 她和北棠风都明白,她的人是谁。 北棠风摇了摇头,“那日他出去为你寻来神药后,再没有回来过……” 锦瑟闭眼,没有再话,她宁愿相信……他如同梦里一般,带走了那朵白莲,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两个人安静的站在船头,微风轻轻扬起他们的衣角,北棠风为她挽起的头发有些松了,一丝发丝垂落在耳边,他轻柔的为她别在了耳后。 “过了这南国,想去哪?”北棠风轻柔的问道。 锦瑟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都好,只要和你一起。” “嗯。”两人心有灵犀的笑了起来,蓝天白云,时光正好…… 再没有人提及,那个消失的人……也许一切的一切,只在他们的回忆之中。 北棠风拥着此生的挚爱,张了张嘴,最终将即将出口的话吞了回去,他决定了,那一段记忆,那一场梦,将作为他永生埋葬的回忆。 他没有告诉过锦瑟,在他接到锦瑟病危的消息后,他跑死了六匹千里马,赶到药堂时,他昏迷了过去。 昏迷时,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死了。 然后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他睁眼时,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她,他有那么一刻好希望那梦是真的,虽然她成了另一个人,但她有了健康的身体…… 但好在老天待他不薄,他守了三天三夜……她终于醒了,终于恢复了健康,一切好像来得离奇,但他不需要解释,他只要她好好的。 好好的,没有变成别人,她就是她……是他的锦瑟,他再不会认错。 那个梦……梦里那如神祗一般的慕容修云,他不知道一切是真是假,但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出来。 他只要守着锦瑟,只要爱着锦瑟……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守护着她踏遍这世间,看遍每一处的日出日落。 一直到他们老去,然后一起死去…… 她还是他的妻子。 ………… …… 真好。 第十一卷第十八章 风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