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败类(侄媳妇1v1 H)》 重生微H “童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不愿意碰你么,我嫌你脏!” “当年不是因为孩子重症送医,查出血型不对,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当一辈子傻子?” 童婳被突如而来的消息砸懵了,甚至都来不及开口质问,他这一次带到两人婚房里的女人又是谁。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封憬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五岁认识封憬川,二十岁披上嫁衣。 从始至终,就跟过封憬川一个男人。 什么时候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 “怎么?有勇气偷人,珠胎暗结给我戴绿帽子,却没有勇气承认?” 封憬川嗤笑。 那嘲讽至极的模样激得童婳气红了眼,“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童婳,你敢说新婚之夜那天没有跟男人在封家客房翻云覆雨?”封憬川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每说一个字,他手上的力道就重一分。 童婳的下颚几乎要被捏碎了。 她要用尽全身力气地咬牙,才能够勉强发出声音来,“那个男人不就是你……” “那个男人是我?”封憬川冷笑,“你告诉我,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站都站不稳的人,要怎么跟你翻云覆雨?是这样吗?” 咚—— 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童婳被毫不留情地摔到床上,疼得眼睛一黑,全身的神经都抽紧了起来。 刺拉—— 还来不及喘口气,耳边就传来了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还是这样?” 封憬川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看着衣服破败不堪,只能勉强遮住重要部位的女人,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 他伸出手,将她身上碍眼的碎衣服扯掉。 白皙皮肤彻底暴露的同时,平坦小腹上因剥腹产而留下的伤痕再也无处可藏。 封憬川盯着那道浅浅的痕迹,眼中的欲求火速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背叛与浓浓的厌恶。 他狠狠地甩开手,将呆愣在一旁的女人扯了过来。 童婳才刚缓过一口气,陌生的香水气息便迎面而来,混和着男性特有的强烈气息,甜腻得呛鼻。 她恶心得想吐,撑着发麻的身体想起身离开。 刚一动,就被封憬川重重地摁了回去。 他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十指深深地陷进肉里去,任由童婳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她完全没办法呼吸,脸色涨得发白,已经无法思考了。 鼻间,全是男女欢事中的气息。 强烈的味道让童婳不停地干呕,难受得几乎要死去。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却怎么也无法男人的禁锢。 封憬川掐着童婳的脖子,额际青筋暴起,平日里磁性的嗓音,此刻比冰刀还要冷。 “那天晚上,他是怎么上你的?是这样?” 扯掉女人的内裤,封憬川将长指戳进去。 女人立即发出难耐的呻吟。 封憬川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目光死死地瞪着童婳,分身狠狠地插入,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还是这样?” 每说一句,他的动作就强烈一分,当着童婳的面,一遍一遍地演示。 偌大的婚房,只剩下欢事中的剧烈声响。 空气中的腥腻气息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当女人陌生的尖叫声混和着男人的低哼在耳边响起,童婳终于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狼狈不堪。 封憬川却还不肯放过她,甩手将还在回味的女人踢下去,用力地拽起床单,撕开,将童婳牢牢地缚绑在床上。 拿过床头柜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尖抵住童婳的脖子。 “他都碰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每说一句,就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划一刀。 很快,没有任何瑕疵的皮肤上便鲜血淋淋。 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吓坏了,捂着衣服尖叫着跑了出去。 封憬川却连眉都没皱一下,恶狠狠地瞪着床上的女人,“还是,他每一寸都碰过了?” 说到这里,他双眼猛地通红。 “我没有——” 尾音猛地曳去。 童婳没有机会将后面的话说完。 因为封憬川狠狠地将刀子扎进了她的身体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原本就被封憬川掐得极度缺氧,这一刀更上让童婳直接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她就如同一块破碎的抹布般瘫在那里,身下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模模糊糊中,听到了封憬川打电话的声音。 “老三,你不是说最近缺东西缺得厉害么,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动作快一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是新鲜的。” 老三? 那不是缅国出了名的诈骗头子么? 封憬川为什么联系他? 他想把自己卖到缅国去? 童婳全身都在发凉,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她艰难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双手双脚却被牢牢地绑住,根本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涌入,迅速地搭起一个临时手术台。 封憬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连眉眼都是冷的,“童婳,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童婳动了动唇,想说她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封憬川的事,为什么他要这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却脖颈一凉,被注入了什么东西,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来,你就是死,也不肯说跟你苟合的男人是谁。” 封憬川冷哼,转身往外走。 砰—— 重重的门声传来的那一瞬间,童婳的世界也彻底变得黑暗。 她看着跃跃欲试围上来的人,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 “不要啦……有人看着……唔……” “跟新婚之夜出墙与其他男人苟合相比,这种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哎呀……人家会害羞的……讨厌……快出去啦……” …… 女人幽远的、欲拒还迎的娇媚叫声和隔壁房间越来越大的动静重迭在一起,不断地传过来。 童婳坐在那里,怔怔地听着,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叔 她记得自己被那些白大褂挖肾之后又送去了缅国,被关进笼子里折磨戏弄,活得像只狗一样。 直到他们取乐够了,才剐了她身上所有的器官,丢进海里。 怎么会一眨眼又回到了封宅? 童婳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做梦。 人在被溺毙时大脑产生的幻觉。 可是什么梦会这么真实? 连照在身上的阳光都暖融融的? 所以,是重生么? 她有些机械地起身,进卫浴间。 镜子里映照出的是一张干干净净的脸。 而不是被相识相知相恋的丈夫榨干一切,当成货物卖去缅国,被剥心刨肾的破烂躯壳。 回想起自己浑身是血躺在那里任人宰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童婳再也控制不住攥紧了拳头,指尖狠狠地扎进皮肤,猩红的鲜血蜿蜒地淌下。 强烈刺痛传来的那一瞬间,她总算是有了活着的实感。 童婳低头,盯着被染红的掌心久久,这一刻,才终于相信,自己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二十六岁,没有发生那些事这一年。 她抬眸,隔着墙壁望向对面的房间。 上辈子一直到死,她都没弄明白封憬川为什么要往她身上泼那样的脏水,说她在新婚之夜偷人,还口口声声孩子不是他的种…… 想到那个早早夭折,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的孩子,童婳心口一阵绞痛。 不过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收集证据,和封憬川离婚才是首要大事。 童婳不是没想过直接冲过去把一切都摊开,彻底地撕破脸皮,一拍两散。 可封憬川不是那么轻易就离婚的人—— 上辈子,哪怕到最后,两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关系降到冰点,甚至被亲手出卖,封憬川都没有一字一句提及离婚。 童婳不明白,他既然那么恨自己,恨到亲手将她送上绝路,为什么又不愿意离婚? 不会是对自己还有感情,放不下吧? 童婳扯唇,眉眼却冷了下去 她没有立即冲过去,还有一个原因。 她不甘心。 更不愿意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封憬川。 那可是挖心刮骨之痛。 这一世,她会毫发无伤地离开封家。 但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封憬川该付出的赔偿,她一分也不会少,一样一样都会从他身上拿回来! 深吸口气吐出,童婳稳好情绪,才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然而不知道怎么了,方才还战况激烈的卧室,突然就没了声响。 封憬川知道自己回来了吗? 应该没有。 她方才回来的时候没有弄出任何动静,为了方便偷情,封憬川更是把平日里在宅子各处忙碌的佣人都支开了,不可能有人发现得了她。 可如果不是封憬川发现了自己,那边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动静? 童婳皱眉。 她咬着唇在镜子前思索了许久,还是悄然无息地出去。 外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卧室的门虚掩着,不断有甜腻的气息飘出来。 透过门缝,童婳看到麻花般纠缠在一起封憬川和女人,两人甚至还保持着进行中的姿势。 原来是结束了,累了在休息,而不是发现了什么异样。 童婳松了口气,退回去。 刚把门阖上,隔壁就再次有了动静。 窸窸窣窣一阵后,封憬川带着女人离开了。 童婳听着楼下传来的引擎声,没有去查看,径直点开手机下单了摄像头。 骑手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东西送来了。 童婳匆匆浏览了一遍说明书后便进了卧室。 满室的狼藉还没有收拾,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寻了安全隐蔽的位置,把摄像头装上。 刚打开APP调适,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封憬川去而复返了? 童婳胸口狠狠一个咯噔,转身就要溜回隔壁房间。 然而,来不及了…… 走廊上,男人背着光站立,看不清五官,黑色的剪影沉沉地压过来,压迫感十足,像极了前世剐她心肾的罗刹。 童婳一颗心怵得厉害,脸色倏地惨白。 她垂下眸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手心都是凉的。 前世的死状太过凄惨,她还没做好与封憬川正面对上的心理准备。 可是人已经站在面前了,根本就没有退路…… 童婳反复地深呼吸,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脑子却无法控制地乱成一团。 怎么办? 封憬川要是问起自己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该怎么回答? 就在童婳慌乱无措的时候—— 李婶恭敬的声音响起。 “二少回来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派人去接您。” 二少? 童婳一怔。 李婶平时不会这样称呼封憬川的。 所以走廊上的人,不是封憬川? 童婳暗吁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下一秒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皮又绷紧了,有些不安地抬头。 男人伫立在走廊上,身形高大英挺。 他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好看俊透的轮廓上,刻着深邃的五官,薄唇微抿,浑身上下,散发着卓尔不凡的雍贵气息。 童婳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谁。 封遣。 封憬川的小叔。 封老爷子的老来得子,年纪甚至比封憬川还小一岁。 可与生聚来的气势,却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童婳一下子就定住了。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叫人。 李婶这会儿站在另一边,没发现她。 出声的话,必定会暴露。 李婶是封憬川的心腹,肯定会跟封憬川汇报自己的行踪。 上班时间出现在家里……封憬川若是起了疑心追查。 童婳回头,看了眼角落的位置——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摄像头装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功亏一篑。 更不想让封憬川知道她在背地里收集证据。 可封遣是长辈,不打招呼实在是说不过去…… 怎么办? 童婳望着门口的男人,一时没了主意。 “二少?”李婶的声音近了一些,应该是上前来了。 童婳心头一颤,条件反射就要往门后躲。 男人的呼吸 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见封遣脱了西服。 窗外和煦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眉目立体,愈发显得矜贵。 童婳愣住,一时间不明白封遣这举动的意思。 回过神时,就见男人将衣服递给了欲上前来的李婶,“行李箱在后备箱,让人去收拾一下。” “是,我这就去办。” 李婶领着佣人离开了。 童婳缩在那里连头都不敢露。 一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再也听不见,才上前干巴巴地开口,“小、小叔。” “嗯。”封遣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童婳实在不懂他“嗯”了一声不动弹是什么意思,是怪罪自己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打招呼,还是觉得她的态度不够恭敬? 就在她想着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的时候,封遣忽然开了口。 “这个点不去公司?” “回、回来拿点东西……” “没找到?”封遣幽深的目光落向她空空的双手。 童婳被看得头皮发紧,觉得继续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前世今生,她和这位小叔都不熟,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 而且每次见面,封遣也总是一副不苟言笑长辈的姿态,深敛威严,除了客套还是客套,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甚至,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童婳内心里,其实是有些怕这个男人的。 她不懂,一向不热络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和善,还一副要继续聊下去的架势? 童婳内心极度地抗拒,却碍于封遣长辈的身份,不得不陪着,“谨川……没说清楚东西放哪儿了,我还在找……” “谨川回来过了?”封遣的眉心微不可察地拢了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啊……嗯……”童婳垂着眸,含含糊糊的。 封遣虽然长年居住在国外,跟封憬川这一只关系很淡,甚至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从没给过封憬川好脸色,但怎么说都是封憬川的亲小叔,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她一个外人,可不敢奢望将封憬川带女人回家翻云覆雨,自己偷偷安装摄像头收集证据,准备起诉离婚的事说出来后,封遣会大义灭亲站在自己这一边。 可是封遣问了,不回答不行,也没办法糊弄。 封遣不像自己不受人待见,哪怕是佣人,也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在封家有足够的威严,只要随口一问就会有人上赶着汇报封宅这段时间发生过的种种…… 童婳一点也不关心封憬川带女人回来的事会不会传进封遣的耳朵里。 她担心的是,自己偷偷动手脚的事暴露。 怎么办? 童婳暗暗地攥拳,思索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封遣的目光落在一直回避着自己的女人身上。 温润的阳光将她不施粉黛的脸衬得愈发地白净剔透,整个人都清清亮亮的,透着恬静的气息,一种别样的美感。 美中不足的是,眼圈泛着碍眼的红。 封家有人给她气受了? 封遣微蹙了下眉,刚要开口,目光触到她身后一片凌乱的床被,脸色骤地冷了下去。 强烈的低气压释放。 童婳只觉得一股寒意渗来,全身的毛孔都在这一瞬间竖了起来。 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封遣的气息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吓人。 是……看到自己偷偷在卧室装摄像头了? 童婳心口发凉。 要是他真看到了……自己该怎么解释? 含糊带过,还是借口说这是和封憬川之间的夫妻情趣? 封遣会信么? 童婳整个人乱糟糟的。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 脚步声响起,冷厉而沉肃,一步一沉靠近。 没想到封遣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童婳脑子完全是麻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那抹修长的黑色剪影彻底笼罩。 男人身上透出来的气息本就迫人,靠得近了,那股压力就更大了。 近在咫尺。 童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就在头顶,混合着浅浅的木质香渗过来。 白色衬衫下的挺拔身躯贲张热烈。 他靠得……太近了。 童婳忍不住后退,后背抵到墙上。 透过衣物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镇定了一些。 童婳抬起头来,想问他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对上男人深黯幽沉的眼睛,瞬间又没了勇气。 她问不出口,也不敢问。 封遣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定定地望过来。 瞳色极深,幽暗得没有尽处,明明视线是越过去看着身后凌乱卧室的,却仿佛凌迟的刀子般割在童婳的身上。 童婳备感煎熬地往后缩,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整个人都贴到墙上了,根本无路可退。 想出去,封遣又杵着堵路,根本不可能绕开。 童婳咬着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偏偏封遣还一直不吭声地盯着,这让气氛愈发地压抑沉重…… 四周一片诡异的安静。 “二少,东西收拾好了,现在就派人送到老宅么?” 李婶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 封遣神情一凛,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收回目光,身体往一旁微侧了侧。 童婳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往一旁闪,退到相对安全的距离外。 封遣将她避如蛇蝎的举动看在眼里,浓眉一蹙,眸色又黑了几分,却依旧没有说话,睨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下一秒,男人低缓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 “让人搬到二楼。” 童婳意外地抬头,看向男人挺拔的身影。 前世今生,封遣一直很看不上封憬川,对封宅更是嫌弃到骨子里,她和封憬川婚宴的时候,连沙发都不带沾一下的,怎么会突然要在这里住下? 所以,封遣真看到自己偷偷装监控了! 童婳指尖都是凉的,心里仅存的那点侥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封遣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要打电话给封憬川通风报信? 不行! 才刚刚开始的计划绝不能就这样胎死腹中。 得想办法阻止。 童婳咬着牙追出去。 刚到门口,瞥见带着佣人往上抬行李箱的李婶,又吓得退回去。 新婚之夜另有其人 对于她的动作,封遣仅是瞥一眼就把目光移开,指挥着佣人把东西搬进客房。 童婳缩在门后,听着外头传来的声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时刻刻都在担忧封遣随时拿出手机给封憬川打电话,无法安宁。 所幸李婶他们没有留太久,一会儿就出来了。 童婳赶紧收拾好心情,想着李婶和佣人下楼后就出去。 结果一行人经过她和封憬川卧室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一门之隔,近在咫尺! 童婳的呼吸都停了。 该死! 他们不会现在就要进来收拾吧? 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李婶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进来—— “叫几个人把少爷的卧室收拾干净,不要留下痕迹,动作轻一些,别惊动了二少。” 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佣人晃动的身影。 童婳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一秒都不敢再多呆,她快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包装盒捞起,从阳台爬回了隔壁客房。 动作太急,加上手上还有伤没抓稳,直接从铁栏杆摔下去,刮蹭得半边身体都隐隐发麻作痛。 童婳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淤青了。 她没管,简单揉了几下,丢了手里的包装盒,便匆匆地朝门口去。 封遣已经进屋了,随时都有可能打电话给封憬川,她动作得快一些才行。 童婳轻悄地拉开门。 李婶已经下楼了,佣人则把卧室的门锁得紧紧的,没有半点声响透出来。 这些人,果然是封憬川养的好狗。 正因为有了这些帮凶的善后,上辈子自己才会傻乎乎的以为封憬川是因为怨怼自己没照顾好孩子,害得孩子离世的打击才出轨,心怀愧疚地一次又一次容忍原谅,直到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好在一切已经不一样。 她不会再一无所知地被人算计了。 只是想到早早离世的孩子,童婳的心口还是忍不住一阵绞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解决眼下的难题才是最紧要的。 将胸口的郁气吐出,童婳转身,往走廊深处走。 ***** 封遣虽然从不在封家落脚,但在封宅一直有一间专属的客房,封憬川的父亲特意嘱咐留的,佣人每周会定时地清理,数年如一日。 童婳这些年虽然因为和封憬川的关系急转直下搬出了封宅,在外头租房子住,但好歹在封宅生活过几年,又在封宅办了婚礼,对这里的一切再熟悉不过。 很快,便找到了客房。 房门虚掩着,估计是封遣还有事要出去,才没有锁上。 难怪方才李婶会那样交待佣人。 嘲讽地扯了下唇,童婳虽然心焦,怕事情败露,却也没敢直接推门进去。 那是打心底对封遣这个长辈的天生畏惧。 暗吸了口气吐出,她先是环视一圈,确定一个人也没有,这才抬起手,小心又克制地敲门。 叩叩叩。 每敲一下,童婳就要警惕地往后望一眼。 她其实并没有想好见到封遣后要说什么。 但封遣随时都有可能给封憬川打电话,童婳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先见了人,盯住再说吧。 其他的,之后再想办法。 一片静悄悄的,里头没有回应。 声音太小了听不见么? 童婳下意识抬手要加大力道,下一秒又飞速屈了指。 客房离封憬川的卧室太近了,中间也就间隔了一间客房,不能冲动,引来佣人就麻烦了。 想了想,童婳往前靠了靠,凑到门边,压着嗓子开口,“小叔,你在吗?” 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封遣是真的没听到么,还是知晓了自己的来意,不想搭理? 又或者,他已经在跟封憬川联系上? 童婳越想越不安,顾不了许多了,直接握住门把。 推门进去,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童婳哆嗦了一下抬头望去,看见的是空荡荡的客房。 整个空间都笼罩在昏淡的光线里,连窗帘都没有拉开。 封遣不在。 不仅人不在,连行李都不见踪影。 不是搬到客房了,怎么会没有人? 童婳懵了。 正疑惑,身后传来了封遣特有的冷肃嗓音,听着像是在跟谁通话,压抑着不可错认的怒气。 他这就给封憬川通风报信上了? 童婳心头狠狠一个咯噔,转身快步过去。 刚转弯,身体就就僵了,脚下再也迈不出步子。 她在墙壁光可鉴人的画框里,看到了自己怔忡的脸。 童婳没想到封遣会住进那个房间。 那是她和封憬川度过新婚之夜的地方。 两人唯一的一次,就在那里。 那天晚上,累了一天的她敬完酒就先回房收拾了。 封憬川则被几个好哥们拖住,说他背着那么多单身狗独自脱单,简直人神共愤,必须让他醉得不能人道才行。 童婳对那几个人虽不是很熟,但也不陌生,都是有分寸的人,知道他们就是说说,不至于真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结果刚洗完澡换好衣服,佣人就匆匆来敲门,说封憬川几个哥们没把握好度,不小心把人灌醉了,几个大男人不方便进两人的婚房,就把人安置在客房了,让她去那边照看。 童婳急急忙忙拿了换洗的衣物过去,却一推开门就被拽进去。 砰—— 房门被重重地甩上。 巨大的声响吓了童婳一跳,手里的东西掉落。 她下意识弯腰去捡,胳膊上的力道却猛地加重,霍地将她抵到墙上。 屋子里没有开灯,触目所及一片漆黑。 童婳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男人激烈起伏的肌肉,和努力隐忍压抑的炽烈气息,混杂着淡淡的酒味,熟悉中隐隐带了些许淡淡的木质香。 这个味道她从没在封憬川身上闻到过……他换香水了? 还是跟那些哥们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童婳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 抬起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想看看他情况怎么样了。 指尖刚触到一抹温热,手腕就被攥住,摁到墙上。 他的动作来得又重又猛,童婳的手都被震麻了。 “谨川?” 佣人不是说封憬川被灌得烂醉如泥,连路都走不稳,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和小叔的新婚之夜(H) 童婳微微拧眉,刚要挣扎,忽然肩膀一沉,男人整个脑袋落了下来,呼吸又浓重了几分,带着些许难言的暗哑,喷洒过来的气息异常地烫。 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童婳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薄唇就在耳畔。 两人虽在一起多年,但如此亲密还是第一次。 若有似无的碰触让童婳后颈发紧,皮肤上起了一层小颗粒,耳根都红了。 她定了定神,想要把人扶正,肩膀上的人站不稳地踉跄了一下! 他这一下非常突然,又沉又重,把全身的重量都压过来了。 措手不及的童婳一个摇晃,差点软到地上去。 幸好及时攥住门口,才避免了摔作一团的惨剧。 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带得两个人往一旁倒,跌跌撞撞的。 混乱中,有什么东西被踩,封憬川整个人往后仰。 童婳本能地攥紧他,想把人拉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耳边清晰地传来“咚——”的闷响。 然后是男人闷痛的哼声。 “憬川!” 童婳担心极了,生怕他撞到要害的地方出事。 她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往墙上摸索,想开灯好好看看他的情况,身上却被死死地压着,半步都动不了,只能放弃,先检查他的情况。 “磕到哪了儿?怎么样?疼不疼?” 她首先检查封憬川的头,确定没起包流血,才去检查他的身体。 先是脖颈、再是肩膀、胳膊、后背……一点一点地往下,不放过任何一寸。 来到腰际的时候,感觉封憬川身体发紧,喷洒在颊边的呼吸又烫促了几分。 童婳心头一揪,马上停下动作,“是撞到这里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封憬川伤得如何,根本没有余力去深想两人虽然晃得厉害,还险些双双倒到地上,但封憬川全程都贴着,不可能伤到腰腹这样的细节。 她摸索着解了皮带扣,轻轻地将衣服抽出来,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去碰触轻抚那处紧绷。 封憬川一震,后缩回避。 “憬川?”童婳有些错愕。 她没想到封憬川会抗拒。 两人虽然没有过真正的亲密行为,但从小青梅竹马,这些年来,她也不止一次看过封憬川祼露上身,以往他就没有避讳过自己,更何况今天两人还正式办婚礼成了合法的夫妻。 是喝醉了,没认出来,以为自己是外头陌生的女人? 童婳心头一阵发软,语调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憬川,是我。” “……”封憬川没有出声,身体又绷紧了几分,甚至要往后退。 然而酒劲没散,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稳,。 童婳被他这举动吓得不轻。 眼下四处一片漆黑,还满地的狼藉,他要是站不稳或者踩到东西摔了是要出大事的! 她忙不迭抓紧他的胳膊,加重语气,“憬川,是我。” 沉沉压着的高大身躯没再动了,却还是保持着紧绷,没有像方才那样整个人都压过来,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童婳见状,胸口愈发地柔软。 她轻抚了了下男人后脑勺刺刺的头发,柔着嗓音又重复了一遍,“是我,不是外头的陌生女人,你别动,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说着,掌心慢慢贴上去。 男人的身体猛然颤动。 童婳以为他真的撞伤了,哪里还敢胡来,赶紧收手,准备叫人送他们去医院。 刚一动,还没来得及缩手,手腕就再一次被擒住。 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可不知怎么的,童婳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封憬川在盯着自己看。 那烫人的目光,强烈得随时都要她整个人灼穿。 童婳双腿有些发软,喉咙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燥。 虽然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封憬川更是什么也没说,但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信号。 男人对女人最直白的身体需求。 童婳脸颊愈发烫得厉害。 她没想到封憬川都受伤了,竟然还有这个心思。 其实童婳也期待两人的新婚之夜,封憬川大掌摩挲着她的腰,搂着她去跟宾客一一敬酒的时候,她脑子里就总是不受控制地跳出叫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有一次还因为走神险些把杯子里的酒给洒了…… 思及此,童婳的脸颊又烫了几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处理封憬川的伤要紧。 暗暗地吐出一口气,童婳将脑中旖旎的画面赶出脑海,“撞到哪儿了?是不是很疼?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她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去开灯。 封憬川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让她动。 专属于男人的强烈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童婳的心口又是一阵灼灼地发烫。 当男人修长的指轻划过她本就紧绷的皮肤,童婳腿猛地一软,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连声音都轻颤了起来,“憬……憬川……你松手,我先看看伤得怎么样了好不好?” 她说着,就着封憬川紧扣的大掌去抚他的腰腹。 温热相贴那一瞬间,封谨身体一震,仿佛再也无法忍耐,猛地将童婳钉到门上,大掌准确地扣住她的下巴。 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欺,童婳一时有些呆住。 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疾风般的吻已经压下。 “憬川……”童婳挣扎着,在猛烈的吻间说话,才刚吐了出一个名,就被吞噬了所有的气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男人的吻又狠又急,甚至有些霸道粗鲁,趁着童婳开口欲说话的空挡直接就把舌头推了进来,强势地含住她的唇舌。 童婳整个人都被推到门上,后背因为封憬川难耐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的动作撞得有些微麻的痛楚。 她有些不舒服地皱眉。 但很快,就被口腔的猛烈翻搅转移了注意力。 霸道、紧迫、浓烈。 仿佛要把人生生地吞下去。 所有的空气都被吞噬殆尽,童婳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仰着头,在黑暗中看着不断压过来的力道,第一次知道封憬川有这样的一面。 跟小叔做了(H) 一直以来,封憬川在她眼里都是温文尔雅,否则也不会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越过最后那道防线。 甚至,连情侣之间最寻常不过的接吻行为,都少之又少。 童婳还一度以为封憬川对自己的身体没兴趣。 原来他不是没兴趣,只是因为尊重,将所有的欲望都压制了而已。 童婳心头涌起一股甜蜜,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手无意识地攀住了男人肌肉贲起的胳膊,回应他。 下一秒,想到封憬川身上还有伤,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 “等等,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她挣扎着,从男人近乎狂热的啃吮中逃脱出来,喘着看开口。 话还没说完,“撕——”耳边便传来一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男人觉得隔着衣服没有手感,直接将睡衣撕了。 童婳只觉得胸口一凉,内衣带子已经被他扯断。 “憬川……”她呆滞在那里,惊愕于封憬川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暴力模样,好半晌脑子都无法思考。 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的大掌已经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狠狠地揉弄。 掌心烫得似火。 童婳整个人都在发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站不住。 还没来得及往下滑,就被握着臀直接托了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童婳有些惊慌,但这种情绪才刚一起,胸口就传来了一阵温热。 封憬川直接贴过来,含住了她胸前的花蕾。 男人舌尖传来的触感觉让童婳的身体倏地绷紧了。 没有实战经验,但男女之间的事,童婳其实知道得不少,甚至还跟好朋友一起看过各种各样核污水国的片子,其中不乏男女做爱镜头的特写,但如此真切的感受,还是第一次。 这种肌肤毫无保留相贴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 “憬川……”童婳轻喘着,试图将深深埋在胸口的脑袋推开。 手才刚伸出去,还没来得及碰触到男人的短发,就被握住了。 封憬川直接将她的手拉过去往下,从敞开的拉链探进去。 童婳的脸红得厉害,呼吸更是完全都乱了。 然而让她更加慌乱的,是封憬川接下来的举动。 他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裤子皮带也没解,只是拉链开了。 童婳也没有真正地碰到他男人最脆弱的部位,还隔着一层布料。 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和实实在在的可怕触感。 坚硬、硕大、坚挺。 随时都有可能将内裤给撑破。 哪怕什么也看不见,童婳也能凭主才那短短的碰触判断出来,封憬川的尺寸十分吓人,比她看过的、任何一部核污水国的片子、甚至是欧美片男主角的还要吓人。 这么大,会被弄穿的吧。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童婳的身体就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挣扎着要把手抽回来。 刚要动,腕上的力道就收紧了。 感觉到了她的犹豫,封憬川直接将她的手摁到分身上。 然后,飞快地解开皮带,扯了衣服下摆,趁童婳没反应过来,带着她的手从内裤边缘探进去,引导着她握住自己。 整个过程封憬川的动作非常迅速,童婳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掌心就多了一个又热又烫的东西。 那个东西又热又烫,随着童婳握在手里的时间越来越硕硬,到最后她甚至都有些握不住。 童婳有些害怕,她甚至不敢有任何的举动,生怕会弄伤了他,只能僵僵地握着,在黑暗中低头去看顺着胸口一点点往上啃噬的、男人有脑袋,想要把手抽回来,“憬川……唔!” 男人却直接捧住了她的脸,炽热的吻再一次压了下来。 这一次,不再似方才那样急切与紧迫,动作放慢了一些。 封憬川将她牢牢地抵在房门上,精壮结实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唇齿交融的声音,再无其他。 封憬川的态度缓和,让童婳放松了不少,尽管掌心里的硕大分身依然滚烫得有些吓人。 她趁着封憬川低头啃吮脖颈的时候换了下呼吸,努力将注意力从男人重新吮住花蕾的力道上移开,“你的……伤……没事吧?要不……还是先去趟医院?” 男人的回应是直接将她挂在身上的残破睡袍扯掉丢开。 男人又恢复成了最初那副强势的模样。 他甚至都等不及脱下她的底裤,只是拨到一边,胀得生疼的分身就已经抵了上来,想要直接插入。 “等、等一下……疼……”还没有完全动情,又是第一次,童婳疼得整个人都绷直了,靠在封憬川的望着艰难地呼吸。 感觉到她异常的紧窒,男人的动作僵住,从她的胸口抬起头来,在一片漆黑中,看着怀里因害羞而全身滚烫的女人。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紧,和处子没什么两样,想进个头都困难。 原以为会很顺利,不会遇到任何阻碍。 这么多年,封憬川一次也没碰过她? 男人长睫微颤,忍不住动了动唇,张口就要说话。 下一秒,想到自己的身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微微地退开,大掌探进她的花丛,修长的指耐着性子在其中轻揉慢捏。 直到她彻底地动情,染了他一手的湿润,才重新将分身低上去。 童婳整个私处都是烫的。 又胀又烫又痒,还泛着一股难言的空虚感。 她没想到只是被封憬川用手揉弄了几下,自己就产生了这样的反应,恨不得立刻就被他狠狠地贯穿,羞赧得不地,身体不断地往后缩。 男人却不允许她后退,大掌牢牢地扣着她的腰,分身尝试着一点一点地往里挤。 被可怕利器不断侵略的压迫感让她原本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再一次紧绷了起来,“不行……太大了,会坏的……” 她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男人去直接攥住了她的腿,强硬分开的同时,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直接挺身而入。 “啊——”被强行劈开的疼痛让童婳忍不住痛呼出声。 求珠珠、求收藏、爱你们么么哒~~~ 射 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刚一动,又被攥住了。 男人一手扣着托着她,一手将她的腿分得更开,一点点将还余了一大半在外的欲望送进去。 童婳疼得全身都绷紧了,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被生生地撕裂,额际全是汗,分不清是疼的,还是因为两人贴得太近,被他的滚烫坚硬热的。 她急促地喘着气,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指尖将他的衣服拧成了一团,全身的感观都集中在了强势进占入身体里的男性力量上。 此时的封憬川早已没有了平日的温和。 他甚至顾不上她能不能承受得了,只凭着本能,不停在占有她。 青筋纠结的分身,浅浅地抽出,再重重地顶入,每一下都仿佛要把自己钉进她的身体里。 童婳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身体被他顶得好几次身体都要腾空了,只能死死地搂紧他的脖子,以免摔下去。 私处胀得不行,滚烫在其中来来回回地穿梭,带来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揉和了强烈充实的灼痛感。 封憬川的动作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童婳真以为自己会被弄坏。 然而身体却已经开始适应他的横冲直撞,水渍在两人之间弥漫开,彻底地没过芳草之地。 男人见状,加快了抽送的速度,愈发猛烈地撞击。 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 童婳靠在他的肩膀上,唇无意识地张着,神智有些迷蒙。 直到耳边传来“扑哧扑哧——”的水渍声,才堪堪回神,烫着脸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的肩窝。 太羞耻了。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他的巨大,明明担心被弄坏,又不由自主地陷在揉合了微刺的灼痛感里,甚至隐隐还有些刺激的兴奋。 “憬川……唔!”她无意识地叫男人的名字。 才刚一开口,就被重重地堵住了嘴。 男人突然将全身的力气都压了过来,身下的冲刺也瞬间失了控,发狠地深入。 童婳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刺,第一反应就是尖叫,唇却被牢牢地堵着,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她挣扎着想要退开,男人却根本没有给她机会,攥紧她的腰就开始疯狂地抽动。 “唔唔…………”太刺激了,童婳有点受不了地抗拒。 她愈是抗拒,男人的动作就越强悍,每一下都像是要彻底地将她贯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婳好像在他狂风骤雨的动作中感觉到了一股怒意。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憬……”童婳挣扎着,在吻和剧烈的摇晃中说话。 刚吐了一个字,封憬川忽然拔根退了出去。 一瞬间的空虚让童婳愣住,不明白男人这个举动的意思。 下一秒,腰被重重地掐住。 童婳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停下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推到门上趴着。 童婳下意识地要并拢双腿起身。 腰被扣住,猛地往下摁。 下一秒,男人硕大硬挺的分身笔直凶猛地插入。 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扣着她的腰,幅度凶猛地抽插,每一下,都狠狠地将她撞在门上。 第一波高潮来得又狠又急。 两人同时抽紧,迷蒙中,童婳感觉到专属于男人的热潮涌进了自己的身体,从两人的交合处溢出来,顺着男人半软的欲望往下,再贴着腿缓缓地淌下。 空气里全是欢爱过后浓郁的气息。 童婳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被汗水给濡湿,搭在门上的手一点点往下滑,眼看着就要瘫下去。 下一秒身体猛地僵住。 她回头,在黑暗中震惊地看着身后的男人,万万想不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又苏醒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轻笑,退了出去。 童婳趴在那里没动。 黑暗中感觉到男人带着滚烫热意的大手从自己的腋下绕过来,掬住了胸前白嫩的浑圆,将她转过来。 另一只手同时抬高她的腰架到腰间。 已经彻底苏醒的巨兽强势地顶入,直接急风骤雨地开始抽动。 童婳一次一次被撞在门上。 耳边除了男人急促浓重的呼吸,还有门“砰——砰砰——砰砰砰——”晃动的剧烈声响。 …… …… …… ******** 砰——砰砰——砰砰砰—— 耳边响起一下一下规律有节奏的声音,和深刻在脑海里、那晚的记忆融合交汇在一起。 童婳怔怔地听着,耳根还微微有些泛红,眼中是茫然的。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身处在和封憬川浓烈的纠缠里。 直到“滴滴滴”的手机按键音响起,随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让人拿工具上来,把门修一修”,才狠狠一震,回过神来。 修门? 家里的门坏了吗? 童婳恍惚着,还没有从回忆中完全抽身出来。 她的目光往下,看到角落处没了螺丝松松垮垮随时都有可能掉落的合页,眼前又恍了一下。 那处损坏,是当年和封憬川肆意奔放时留下的。 童婳是第二天拖着不舒服的身体,下楼替在沙发上昏睡不醒的封憬川准备醒酒汤时发现门坏了的。 看到螺丝不见踪影,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合页,童婳羞赧得差点没当场刨个坑埋了自己。 她做梦都没想到,偌大的封家,家里的门竟这么不结实,两人只不过稍稍纵意了些,就坏了。 原本,童婳是打算封憬川醒了告诉他,两人趁家里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修的。 谁知才刚把醒酒汤煮好,还没来得及端上楼,封憬川就因为负责的海外公司出了大问题,被一大早就出现在封宅的封遣带去了国外。 由于门坏掉的原因实在难以启齿,童婳不好意思惊动任何人,就自己偷摸在网上买了点材料囫囵糊弄了一番,想着等封憬川出差回来了再说。 谁知道封憬川那一去就再没抽开身,一直到孩子出生好几个月,出了意外才匆匆忙忙回来。 射 再后来,孩子没了,两人决裂,修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也就被抛到了脑后。 哐当—— 合页经不住封遣的动作,彻底地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童婳站在隐蔽的角落,望着地板上那抹被灯光照得刺眼的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上辈子一直搁在心中珍藏、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面红耳赤、支撑着她扛过封憬川一次又一次出轨带来的伤痛的回忆,如今再看,和污了洁白衣服上的蚊子血没什么两样,讽刺又碍眼。 童婳扯着唇移开目光,调整了一下情绪上前。 脚步还没迈出去,“咚咚咚——”的脚步声再一次传来。 李婶拿着工具上楼了。 童婳有些恼火事情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再一次侧身,将自己藏到门后,耐着性子等候。 胸口,却百爪挠心,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好在那边除了窸窸窣窣的修门,再无其他的声音传来,封遣也没有打电话给封憬川报信的意思,否则童婳真怕自己会绷不住冲出去。 佣人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修好门下楼了。 童婳却没敢立刻出去,一直等到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才轻手轻脚地拉开门。 楼下忽然响起引擎声。 童婳愣住。 这个时间点家里怎么会有人动车子? 是封遣出去了? 她心下一沉,飞速跑到窗边,果然看见了那道带着极致压迫力的高大身影,形状修长的手拉开了车门。 童婳赶紧追下去,却还是晚了。 车子提前一步开走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回去开车,想到不能让李婶他们发现自己,只能咬牙先追上去,一边给封遣打电话。 ****** 车内。 海森透过后视镜,看着跟在车后头跑的的娇小身影,犹豫了两秒,还是开了口。 “封总,童小姐在后面,好像有急事,要停车么?” 封遣正闭目养神,大半个身体都浸在幽暗里,闻言骤地睁开了眼。 看见那道跌跌撞撞、好几次都险些摔倒的身影,眸色倏地阴沉下去。 大白天和封憬川肆无忌惮鬼混、把脑子混没了跟着车在川流不息的大路上跑? 封遣凛着眸,连眉峰都是冷的,一语不发。 车里的温度骤降。 海森冷得头皮都发麻了,不明白自家BOSS这是什么意思,是停车、还是不停? 想到自家BOSS主子一得知封憬川和童婳婚姻亮红灯、丢下工作匆匆回国直奔封宅的举动,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封总,到处都是车,实在是太危险了,我这就找个地方停车……” 封遣冷冷地睨过去,“开车东张西望,眼睛用不在对的地方可以捐掉。” 每个字,都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 海森有种浑身被开洞的错觉,根本不明白自己哪句话把人惹怒了。 他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赶紧专心开车。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童婳的号码。 有了方才的经历,海森不敢再擅作主张了,透过后视镜看封遣,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封遣却只扫了一眼,就闭上了双眼。 这…… 海森匆匆往后扫了一眼,实在很担心童婳又是跟着车跑又是打电话的会出意外,可自家主子没发话,他也不敢接,只能当作没听见。 原以为童婳一会儿就会放弃了,然而铃声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一遍又一遍,车子都抵达目的地了,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封遣的下颚线已经绷成了一条直线。 刚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就跑到他面前晃,生怕别人不知道做过什么,那女人是不是以为自己泥塑的,一点情绪也没有? 铃声再一次响起。 封遣倏地掀开眼,眼底阴鸷一片,“问她要做什么。” 海森赶紧靠边停车。 …… 童婳靠在路边的树干上,脸色因为疾速奔路苍白一片,手脚也有些发软。 她却顾不上喘气,盯着手机屏幕,一遍一遍地按重拨。 【您好,你所拨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从封宅一路追过来,她给封遣打了不下一百通电话,那边没有一次接听。 童婳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出来封遣的意思? 他这是变相地表明态度,告诉自己不必浪费时间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告诉封憬川真相的决定。 可童婳却不能停,也不敢停。 因为只要一停下来,封遣就有可能马上给封憬川打电话。 她好不容易有一次重来的机会,真的不想功亏一篑。 可是封遣的态度是如此地坚决,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 童婳咬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她毫无头绪的时候,那头接通了。 封遣改变主意了? 童婳一愣,连忙将手机放到耳边。 “小叔,是我,童婳,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当面跟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童小姐,封总这会儿在忙,没时间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帮你转达。” “这……”童婳没想到会是封遣助理接的电话,微愕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在忙说明他暂时没有空余的时间管自己和封憬川的事,“我想当面跟小叔说,能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过去等小叔忙完。” “海森先生,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找小叔,麻烦你帮我问问好么?” 怕那边拒绝,童婳停顿了一秒后又补上一句。 “这……”经过了方才那一遭,海森不敢再擅作主张了,转过头去看自家BOSS,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封遣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弯过来,径直下了车。 没有明确反对,就是同意了? 海森赶紧把地址报给童婳。 抬头看见自家BOSS冷硬的背影,想到他这一路连看一眼童婳都觉得伤眼睛的模样,猜测是童婳素面朝天的模样让自家BOSS觉得不受尊重了,忍不住多嘴了道,“封总不太喜欢女人素面朝天的模样,建议童小姐过来前记得先好好收拾一下。” 求珠珠求收藏~ 帝宫 童婳一呆,没想到封遣会提这样的要求。 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要用什么理由才能够说服封遣、打消跟封憬川通风报信的决定,哪有心思折腾自己,可有求于人,也只能点头应下。 高悬在心口的不定时炸弹还没解决,童婳不可能、也没有心思、更没有时间像海森所说,花大把的时间装扮自己。 不过她也不敢完全无视海森的交待,在前往会所的车上,简单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司机见她紧张万分的模样,以为她着急见男朋友,一边调侃一边帮忙抄了近路。 童婳心里着急,没顾上解释,付了钱就匆匆解开安全带。 刚下车,手机铃声就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童婳看着屏幕上“封憬川”三个字,心跳猛地滞住。 好几秒后,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童婳没想到封憬川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她抬头,看了眼有些刺眼的光线,回想上辈子封憬川是不是一样打过电话给自己,打来做什么。 可惜时间太久了,加上发生了太多事,这些细微末节的小事,童婳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没有为难自己,直接按了接通,“喂?” “不在公司,家里也没人,又跑去私会野男人,姓童的,你什么时候能安分一点?”冷冷的质问从线那头响起,如寒芒般直劈过来。 这是重生以来,首次和封憬川正面对上。 童婳能感到随着封憬川的话语,后颈不断地有寒意窜入,脑中更是盘旋不去各种手术刀在身上切割的画面,每一刀都扎在痛觉神经上,血肉模糊。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双腿发软直接瘫到地上去,结果双腿却站得笔直,甚至连抖一下都没有。 看来,她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害怕。 没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童婳深吸了口气吐出,压下自己混乱的心绪,“出来有点事,马上就回公司。” 耳边响起一记极致的鄙夷嘲讽。 哪怕隔着电话线,童婳也能够想象得到封憬川的表情有多厌恶,从骨子里的嫌弃。 童婳听在耳里,只觉得可笑。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自认没做过对不起封家的事,封憬川凭什么像训丫环一样对自己颐指气使,一副她罪该万死的架势? 就凭他口中的孩子血型不对,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曾见过的出轨证据,就将她置于死地? 童婳越想越愤怒,所有的恐惧都被冲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恨意。 她咬牙,张口要回呛,话才刚到嘴边,就被封憬川抢了先。 “两个小时后公司要开新品发布会,模特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不管你在哪个野男人床上,现在马上回公司,把保险箱的首饰送到烈火酒店来。” 喀。 语毕,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 童婳被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沉着眸回拨,那边却提示封憬川已经关机了。 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撂挑子。 也不能怪封憬川肆无忌惮。 上辈子,她的确被拿捏得死死的,巴巴送上门去让人羞辱了。 童婳越想当时的情形心头就堵得越厉害,心头燃起一股熊熊的烈火。 无处发泄的她只能一脚狠狠地踹向路边的石墩。 剧烈疼痛传来的同时,童婳已经模糊的记忆也回来了—— 上辈子封憬川也让自己送过首饰,不过那时他没有关机,语气也不似现在这般冷酷。 当时,两人刚因为出轨的事大吵了一架,封憬川的语气突然软和下来,也没说首饰是什么用途,童婳还以为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特意买了送自己道歉的。 到了现场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丑。 想到上辈子被各种羞辱,却还不愿意离开、执拗地认为封憬川只是生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两人之间还有情谊的自己,童婳只觉得真是可笑又可悲。 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愤怒封憬川曾经的所作所为。 更愤怒自己的懦弱。 发现封憬川手机关机那一瞬间,她内心竟因为不用立即面对封憬川而松了一口气。 童婳打心底看不起这样畏首畏尾的自己! 她用力捏紧掌心里的手机,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也不需要害怕。 无论封憬川做过什么,那都是上辈子的事。 这辈子,他不会再有机会伤害自己。 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傻乎乎,只知道隐忍、委屈求全的童婳了。 她知道封憬川所有的歹毒心思和计划。 该怕的人应该是封憬川才对。 因为从现在开始,她会从封憬川的身边,一样一样,将他在意的东西夺走,直到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还有那些借着封憬川势对自己指手划脚、落井下石的女人。 她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童婳抬头,看了眼有些刺眼的阳光,再回头看看和封遣约定好的地点、不过几米距离的“帝宫”,抿唇在原地站了几秒,快速拨出去几通电话。 然后,转身去拦计程车。 ****** 烈火酒店。 为安全起见,与兴致勃勃赶来的记者成功汇合后,童婳又按了一次回拨,确定封憬川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没有机会与封遣取得联系,才安下心来进去。 新品发布会的阵势很大,现场到处是标识,加上上辈子的记忆,她几乎没有惊动任何工作人员,就把人领到了目的地—— 凌秀妍的化妆间门口。 再一次站在这个位置,童婳早已没有了上辈子情窦初开少女等待恋人时的紧张与羞涩。 只有期待。 期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封憬川和凌秀妍被众多记者围攻的反应了。 扫了已经严阵以待的记者一眼,童婳抬手敲门。 叩叩叩—— “谁?”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是封憬川低沉慵散男音。 童婳没吱声,而是默默地退开,把位置让给记者。 耐不住寂寞 “说话!童婳,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耍性子,你不配!”没得到回应,封憬川的语调瞬间冷了好几个调。 童婳闻言嘲讽地扯了下唇,当作没听见。 甚至,还往旁边又退了几步。 她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哪怕心里因为他和凌秀妍在一起痛得要死,封憬川随手一招,也还是巴巴地贴上去了。 “童婳——”封憬川的声音愈发地凌厉、阴沉。 他没有想到童婳敢这样无视自己。 做出那种事的她怎么敢? 怎么有脸? 封憬川指骨都要捏碎了。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童婳突然如此大胆的原因。 忽然目光一滞,想起了不久前接到的电话—— 李云喜的汇报,说童婳上班时间突然脸色难看地离开,没有人知道去向,好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她去了哪儿?见了谁? 是去见藏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么?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想到自己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童婳就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软语温言地伺候,封憬川的胸口有一团怒焰熊熊地燃起,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 再也忍不住,推开偎在怀里的凌秀妍,重重拽开了房门。 他的动作很急,完全没顾上整理,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当中—— 头发凌乱,薄唇微红,胸口的衬衫皱巴巴的,敞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结实紧绷的胸膛,皮带松松垮垮,不用想都知道他开门前做了什么事。 记者们没想到画面这么出格,也有些愣住。 下一秒,就兴奋起来,举起镜头“咔咔”就是一通拍。 开新品发布会的时候背着妻子争分夺秒地偷吃,和代言人在化妆间……这封憬川、玩得很花啊! 啧啧啧! 封憬川没想到外头的人不是童婳,而是一大群记者,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突然不高兴?那女人没把首饰送来吗?” 屋里响起女人甜腻娇娆的声音。 下一秒,封憬川的手被一只柔软无骨的藕臂扣留住。 是凌秀妍,她的模样没有比封憬川整齐多少,衣衫不整,及腰的大波浪发梢还沾着些许可疑的液体…… 这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果然和封憬川妻子爆料的那样劲爆啊! 记者们更加兴奋了。 童婳看着记者们的神情,一眼就猜出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她在心里嗤笑。 凌秀妍这可不是来不及收拾,而是封憬川不让,为的是当着面刺激自己这个正宫妻子呢。 上辈子,两人就是这副模样,一唱一喝,狠狠羞辱了自己一番。 凌秀妍甚至还当着封憬川的面,娇悄地半掩着唇笑问她,知不知道结婚多年的丈夫最喜欢的是从后面。 有些事想起来了就忘不掉。 童婳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凌秀妍胜利者的表情,和自己心如刀绞随时都有可能站不稳瘫倒的模样。 上辈子的自己是真的傻啊,竟为了封憬川这样的人为难自己。 好在,这一世,她不会再给两人这样的机会了。 童婳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心里全是报复的快意。 虽然有些迟了,但也算是为上辈子的自己出气了。 寂静。 死一般地寂静。 咔咔咔…… 除场除了按快门的声音,再无其他。 眼看着记者们的镜头就要怼到两人的脸上,凌秀妍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捂脸。 “啊——” 封憬川也回了神,阴鸷着眸去抢相机。 一个是封氏的总裁,另一个当红女星,还是公认的新一代清纯女神,妥妥的头版头条,记者们当然不可能乖乖把相机交出去,和封憬川拉扯起来。 很快,现场便乱成了一团。 童婳看着,愈发觉得快意,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两辈子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封憬川如此狼狈的模样。 不过她没有打算在这里多呆,怕被卷起去。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笑了笑,童婳准备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离开。 转身的瞬间,看到了地上的手机。 是封憬川的。 应该是在和记者推搡的时候掉的。 童婳看着已经亮起的屏幕几秒,再看看被记者团团围住的两人,还是没忍住上前,一脚重重地踩上去,屏幕瞬间碎裂黑暗。 她满意地笑了笑收回脚转身,正想离开,脊背却猛地僵硬了。 有人在盯着她。 封憬川发现自己了? 童婳慢慢地回身,对上了一双阴鸷的黑瞳。 封憬川已经甩开了记者们,如恶鬼般阴毒的目光迸射过来。 那模样,和上辈子无情指挥医生剐她肉时一模一样。 童婳狠狠一颤,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那道高大阴森的身影,连指尖都是凉的。 他不是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行动都困难么,怎么这么快就…… 不对,现在不是想封憬川是怎么摆脱记者的时候。 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童婳转身就跑。 脚步才刚迈出去,却被一股强悍的力道箍住了手腕。 “封——”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只吐了一个字,就被强大的蛮力拖进了一旁的套房。 拉着窗帘的房间光线昏暗,泛着一股让人骨骼凝结的冷。 这一瞬间,童婳好像又回到了被关在铁笼子里,供人肆意凌虐逗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灰暗日子。 唯一和现实世界联系的,是封憬川掌心传来的的温度。 然而那温度,却没有给童婳带来半点温暖,而是更深更彻骨的寒意。 童婳一秒都没办法在这里多呆,更没有办法和封憬川独处,那会让她感觉自己重新被天罗地网困住,拖进无边无际黑暗里,永不见天日…… 对封憬川的抗拒,已经深刻地沁进了骨骼里。 甚至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都让她恶心得想吐。 童婳疯狂地挣扎,想要摆脱。 封憬川却一只手,就扣了她的下颚。 “那些记者是你叫来的?不老实地呆在公司,去哪儿了?童婳,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一天不找男人就活不下去?说,那个奸夫是谁?!”每说一个字,封憬川就逼近一分,愠怒的气息喷洒。 醋 童婳再也忍不住了,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力气把人推开,恶心地干呕起来。 封憬川看着这样的童婳,心头的怒火更甚。 怎么?跟旧情人才联系上多久,就连自己的气息都受不了了? 他冷厉着脸上前,抬起的手甚至没来得及触到人,就被狠狠地打掉。 定过神,童婳已经从身边飞过,逃似地冲了出去。 避如蛇蝎得,仿佛他和街边的垃圾没什么两样。 封憬川僵硬地站在那里,手还维持着半抬的姿势。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他在童婳的脸上,看到如此嫌恶的表情。 新婚之夜跟别的男人苟合的是她,替别的男人生下孽种的也是她,明明是她先背弃了两人的感情,是她脏了,凭什么用那样嫌憎眼神看自己? 凭什么?! 砰—— 一阵风吹过。 因为童婳冲出去而大敞开的门重重地合上。 封憬川回神,一点一点,慢慢地收回手,狠狠地攥紧了。 久久之后回过神来去摸口袋,却发现手机早就坏了,屏幕上一个清晰的脚印,脏得刺眼。 冷着脸拿起床头柜上的固定电话。 “去,查清楚那女人最近的行踪,一个细节都不许遗漏!” ****** 帝宫会所。 平时紧闭的房门此刻大敞,从封遣的角度看过去,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尽收眼底。 房间内觥筹交错,一群青年在玩牌,除了封遣,每个人身旁都偎着妖娆女郎,这是成年人的世界,放浪而荒唐。 封遣倚着沙发,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中的打火机,心思完全没有在牌上,目光若有似无地掠向腕上的手表,浓眉微蹙。 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不到三十分钟的路,哪怕是骑着乌龟,也该到了。 除非被事情绊住了。 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这些年童婳几乎不与外人来往,生活更是干净得近乎单调。 可以说没什么能够影响她,让她临时改定好的计划的。 除了封憬川。 封遣深刻的眉眼冷下去。 坐在左侧的荆柏非看着身边女伴娇笑着将赢来的筹码揽进怀里,挑眉递过去一根烟,打趣,“这是输第几把了?怎么?没有女伴,二少精神没办法集中?” “少他M胡说八道,传出去二少还得跟小惗解释。”对面的殷佑直接将打火机丢荆柏非脸上去。 “谁那么无聊,跟去跟一个五岁孩子说这些?再说小惗母亲都走五年了,二少才三十岁,血气方刚的,不可能一辈子守着孩子过吧?”荆柏非抬手接住,直接丢回去,继续皮,“二少大白天神情恍惚,这可不多见,真不是太多年没女人,想了?二少要真觉得寂寞,我不介意把女伴让出来。” 说着,轻佻地拍了下怀里的女伴,“快去,安慰安慰我们二少寂寞空虚冷的心,帮他醒醒神。” 女郎早就垂涎看着清冷,却浑身上下都透着欲感的封遣了,闻言立即起身,绵若无骨的靠过去,“我也觉得冷,刚好可以跟二少相互取暖呢。” 把嘴闭上 “冷?”封遣睨着挨过来的女人,眼底没有半点情绪,显得愈发地清冷,欲感十足。 女人瞬间就被迷了眼。 没办法,这男人实在是太绝了,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身份地位,都是极品。 哪怕只是一晚的露水姻缘,她都觉得这辈子值了。 顾不上现场还有那么多人,她丢了外套就急急地往封遣的怀里坐。 “二少……啊!” 杀猪般的尖叫声响起,女人被兜头浇了一整壶的热水,魂飞魄散地跌坐到地上,狼狈万分。 封遣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弯过去,拿过纸巾拭手,动作优雅得好似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几个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也知道封遣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单纯不喜欢被莺莺燕燕近身,根本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把人打发走后就该怎么玩怎么玩了。 匆匆忙忙赶来的童婳却有点吓到,僵在了门口。 前世今生,她见封遣的次数虽然一个手都数不完,但印象里,他的确威严,难以接近,却是内敛有礼的,标准的矜贵公子。 童婳从来没有见过封遣如此不近人情的一面。 更没见过他参与这种纸醉金迷、哪怕多看一眼都忍不住面红耳赤的局…… 童婳心里还残余着报复封憬川险些被卷进去的惊悸,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感想。 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 封遣那样的人,只怕是不会愿意被晚辈瞧见这的一幕,尴尬。 她一刻也没多逗留,垂了眸后退,想趁着里头的人没察觉前离开。 动作太突然了,撞到经过的服务生,他手上的东西掉落,“乒乒乓乓——”摔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听到动静的几人齐刷刷地转头。 童婳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又惊又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来就惧怕这个满是威严的男人,不知如何说服他替自己保守秘密,现在又撞见他在外头声色犬马,还怎么开这个口…… 童婳捏着拳头,懊恼急了,甚至不敢再往里多看一眼。 她应该小心一点的。 封遣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面上没有情绪,双瞳却是寒的。 封憬川一次次出轨她能视若无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甜甜蜜蜜地该上床上床,到了自己这里,连女人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如此惟恐不及? 封遣的黑瞳越来越寒。 位置加转头的关系,荆柏非所有的视线都在童婳身上,看不到封遣的表情。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门外。 看见童婳的那一瞬间,双眼直接亮了,冲着她吹口哨,“帝宫什么时候改走清纯路线了?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帝宫的老板眼光不错啊。以前没见过呢,小妹妹今天刚上班么,进来玩呀,哥哥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殷佑狠狠地一脚踹过去,一边注意着封遣的表情,“瞎了?认不出来是谁?” 荆柏非眨了眨眼,这才总算是把人想起来,惊愕地叫,“靠!这不是封憬川的……侄媳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来找二少的?快进来快进来!” 少儿不宜 说着急巴巴就迎了出去拉人。 童婳本来就被房间内的发生的事惊得不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荆柏非突然窜出来,吓得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脑子反应过来前,双腿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转身就跑。 荆柏非懵了,“嗳你别跑啊,我刚才就是嘴贱开玩笑的。” 封遣看着那道身影,手里的纸巾一丢,眸色已经寒得不能再寒,满满的冰霜。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扎得人浑身发毛。 几个人面面相觑,暗暗猜测着怎么回事。 妖娆女郎越界勾搭封遣都没动气,怎么侄子的妻子一来,封家二少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阴沉起来,明晃晃地动了气? 几个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 封遣一语不发,手里的牌已经捏出了皱褶。 咕哝着封憬川妻子胆子怎么这么小,一点小场面吓成那样的荆柏非见状,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到地上去。 这位从不参与这种局的爷大白天把几个兄弟薅到帝宫来打牌,看他脸色,不会跟封憬川的妻子有关吧? 那小姑娘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惹得封家的祖宗这么不高兴? 荆柏非额际划下一滴冷汗,陪了笑上前,“刚看她走路一拐一拐的,看着像是有伤,应该走不远,要不,我去把侄媳妇……” 砰—— 封遣将手里的打火机往桌上一惯,声音刺耳。 房间内的气氛愈发地阴寒刺骨。 在场的人都有些惊到了。 荆柏非更是满头大汗,求助地看向众人,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几个人齐齐摇头,都不知道封遣的怒火从何而来。 偌大的房间再一次陷入死寂,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沉默。 直到…… 一道带着犹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叔。” 童婳重新折了回来。 她的脸色好了许多,不再像方才那样惊愕,应该是做好了心理建设。 封遣坐在那里,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突然又来了兴致将散落的牌捡起,招呼众人坐下继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众人猜不透他这是什么路数,也不敢问。 不过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习惯了封遣说来就来的脾气,大家没纠结地坐下了。 气氛很快就缓和下来,房间内重新开始纸醉金迷。 只是几个人都有些忍不住,频频地朝门外看。 封遣目不斜视看着桌上的牌,声音淡淡的,“有事进来说。” 童婳抿了抿唇没动。 虽然荆柏非几人已经收敛了许多,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对几个妖娆的女郎上下其手,把场面弄得有些不堪入目,屋里的气氛还是让她不习惯,浑身不对劲。 倒不是童婳矫情。 上辈子,婚姻破裂后,封憬川在外头寻花问柳,闹出的动静比这刺激多了。 来这里之前,她还在封宅免费看了一场真人秀。 然而那些事封憬川做的,童婳觉得合理,做到面不改色。 同样的事放在封遣身上,哪怕他并没有参与其中,她整个人都不自在极了,窘迫得像是和长辈一起看喜剧片的时候,屏幕上猛地跳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伺候小叔 童婳咬着唇,想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双腿却沉甸甸的,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进去。 是真的尴尬。 等了又等,也不见门口的人有动静,封遣眸色沉了几分。 他烦躁地丢了几张牌出去,“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着急见我?这会儿又不急了?” 封遣的声音很淡,长辈对晚辈的语气,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童婳却听得喉咙发干,骨子里对封遣的天然畏惧又涌了上来。 她煎熬得不行,不止一次想逃,想到事情败露带来的后果,还是咬咬牙进去了。 封遣看在眼里,的眸色松动了一些,余光瞥见童婳刻意拉开、恨不得在两人之间划一条天堑的距离,又沉了。 气氛再一次凝滞。 荆柏非几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谁也没敢吱声,怕哪句话不对又把人惹怒了,只幽幽地把目光投向童婳,猜测着她到底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惹得封家这位祖宗情绪起起伏伏的,比海上的风暴还难捉摸—— 封遣虽然性子冷,难以接近,但只要不主动招惹,犯他的忌讳,是不会对女人盱衡厉色的,更何况童婳还是他侄媳妇。 童婳本来就紧张,被数双眼睛这么来回地探究打量,神经绷得更紧了,后背控制不住地生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连带着嗓音都发起哑来,“小、小叔……我、我能和您单独谈么?” 荆柏非是真的很想知道童婳哪里惹到封遣了,结果小姑娘一开口就要把人支走,完全没有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意思,不干了,“不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事是我们哥几个不能听的?这么见外可不好啊侄媳妇……” 刷! 桌上的烟灰缸猛地被推远,刺耳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震住。 荆柏非整个头皮都是麻的。 他怔怔地转头,看向五官被灯光剪影得异常锋锐凌厉的封遣,不知道这位爷怎么又动气了—— 不是,几个人穿着同一条裤子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都是谁家有点事,几个人必定是第一个吃瓜的,从来也不曾见封遣有过意见,怎么到了侄媳妇这里,就成不能说的秘密了? 荆柏非愈发地好奇这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他不敢问,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摸出手机来玩,一边竖着耳朵偷听。 可惜封遣没给他机会,微微一侧目,殷佑等人就自发地把人拖走了。 阖。 关门声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童婳却还是止不住轻颤了一下,喉咙愈发地干涩起来。 她不舒服地轻哼了两声。 封遣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目光落向桌上的茶。 童婳一愣,还以为封遣渴了,赶紧上前给他倒水,“小叔喝茶。” “……”封遣望着那双握着茶杯恭恭敬敬送到面前、白得有些刺眼的纤手,握着牌的大掌手背紧绷。 这女人,是瞎了看不出来自己的暗示,还是根本就懒得揣测自己的意思? 除了封憬川,她眼里是不是完全容不下第二个人? 伺候小叔 看着因为紧张惧怕几乎将自己绷成一条线的女人,封遣的眸色又沉了几分。 四周温度嗖嗖地往下降。 哪怕垂着眸,童婳也能够感觉到封遣慑人的漆黑双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她慌得不行,心跳更是“怦怦怦……”擂鼓般一阵狂跳,好几次都要扛不住转身逃走,最终还是忍住了。 会不会重复上辈子悲惨的命运,就看能不能说服封遣了,她不能逃。 暗吸了口气吐出,压下心头的惶恐,童婳往前几步,将手里的杯子往前送,“小叔,你喝茶。” 她还是恭敬地垂着眸,没有逾越半步的晚辈模样,一眼没有抬头看他。 封遣的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 他有些烦躁地抖出一根烟,听到她喉间压抑着不敢咳出来的轻哼,丢了打火机,接过送到眼前的杯子。 男人的手很大,指骨修长雅致,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微微发凉的皮肤,似乎还故意在她的指背上摩挲了一下。 童婳狠狠一悸,惊惶发颤地抬头,看到封遣夹着烟垂眸轻饮。 他眉目未动,原本就立体分明的轮廓在昏淡的光线下愈发地深邃,沉稳而威严,巍然不动的长辈作态,丝毫看不出来是做出刚刚那样轻浮举动的人。 所以,是她敏感了。 也是,封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占小辈便宜那样有背常伦的事。 她真是被封遣慑人的模样吓魔怔了,才产生那么荒谬又龌龊的念头。 童婳在心底嘲讽自己草木皆兵,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 封遣目光隔着食指和中指的烟,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 有反应就好。 他眉目微松,“要跟我说什么?” 童婳艰难地动了动唇,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更多的是,是对封遣知道事实真相后反应的不确定。 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退路了。 童婳咬了咬唇,又在心底做了一遍心理建设后,蓄足了勇气,才开口,“小叔,我今天和憬川在封宅——” 啪!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封遣忽然将手里的杯子重重地阖到桌上,脸色一片阴寒,下颚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童婳本来就对这个男人有着天然的恐惧,被他这么一吓,连退了好几步,后颈一片寒凉。 光是提及发生在封宅的事,这个男人就已经如此生气。 童婳不敢想像,当他得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会发多大的火。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真的,有办法说服封遣替自己保守秘密么? 要不,不报复了,直接跟封憬川摊牌离婚,离所有的一切远远的,去过自己平静生活? 可她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封憬川—— 上辈子,他把她害得那么惨,客死他乡、尸骨不全。 这样的血海深仇,说放就放,童婳会打心底看不起自己的。 可是…… 童婳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两人隔了好几步的距离,封遣甚至还慵懒地坐着。 迫人 哪怕如此,气势也慑人得厉害。 那是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童婳心头的怯意又浓了几分,连指尖都是凉的,然而想到上辈子所受的那些酷刑,还是战胜了恐惧上前,“小叔,我知道自己的要求这个很过份,但是封憬川他……” 刷—— 封遣霍地起身,越过童婳,冷冷地往前走。 童婳愣住,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眼看着就要拉开门出去。 童婳赶紧追上去。 男人的背影僵直冷硬,散发着让人心惊胆颤的低气压。 童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就把人抓住。 封遣的身体一僵,低睨手臂上的手。 “松开。” “小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松开。” “我保证很快,不会耽误小叔太多时间,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 话还没说完,下颚就被男人修长的手扣住,拖过去惯在墙上。 动作如海啸,急迫凶狠! 童婳甚至都没看清楚封遣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他的力气非常大,大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捏碎了。 童婳疼得冷汗都下来了,脸色一片惨白。 她没有呼痛,也不敢。 童婳不懂封遣的怒火从何而来,她甚至只提了封憬川的名字,连什么事都没来得及细说。 封遣冷眼瞪着眼前的女人。 大白天的跟封憬川颠鸾倒凤被撞见,不夹着尾巴做人,反而大剌剌地跑到自己面前炫耀,甚至还要当面分享细节…… 她就这么厌憎自己,哪怕不顾脸面也把夫妻之间的事当面说出来,跟自己划清界线? 封遣的太阳穴跳得厉害,当下真想直接把人掐死算了。 死了,就不用这样牵肠挂肚了…… 他沉眸,大掌一点点往下移。 她的皮肤娇嫩白皙,他还没用力,就已经泛起了浅浅的红印。 封遣眼底一刺,松了手。 他的动作来得快去得也快,童婳还惊惧着的脑子来不及跟上,直接懵在了那里。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可怕的静默。 四周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过去多久,封遣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跟封憬川是夫妻,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旁人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他咬着牙,眉宇间全是渗人的寒意。 童婳脑子原本还懵懵的,闻言错愕地抬头。 封遣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大白天跟封憬川颠鸾倒凤的人是自己,心急如焚地找过来,是怕事情传出去丢脸,而不是看到了自己偷偷装监控? 会是自己猜测那样的么? 封遣什么也没看见? 童婳心跳快得厉害,但她不敢表现出来,怕空欢喜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头的大石头落地,心绪平复下来,童婳忽然就没那么怕眼前的男人了。 但人还是紧张的。 一方,是慑于封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迫人气息。 另一方面,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无法逃离 她暗暗吐了好几口气,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小叔具体是什么时候……回到封宅的?” 封遣闻言,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去,每个字都冰冷得如同寒芒,“怎么?没早些到封宅,现场给你们助兴,觉得遗憾?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那个人不是……”童婳下意识地张口解释,想到说出真相要解释一大堆,还有可能要把偷装监控的事牵出来,才能够将一切圆起来,硬生生忍住,改口道,“小叔还没告诉我具体是几点到的封宅……” 换作平时,童婳早就打住离开了。 毕竟冲着封遣喋喋不休地追问,是需要勇气的。 可事关重大,她不敢马虎,必须得到确切的答案,确定封遣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才能够彻底地放心。 封遣下颚线条绷紧,原本就沉厉的双瞳又黑了几分,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封憬川让你问的?” 跑到另一个男人面前问这种问题,封憬川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药,让她不顾脸面到这种地步? “不是,这件事跟封憬川没关系,是我自己……” 童婳解释。 才开了个头,就被厉声地打断。 “滚出去!” “小叔,这对你而言只是一句话的事,你能不能告诉我——” 手腕被地猛地攥住。 封遣再一次捏住她的下颚,把人惯到门上。 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逼迫过来。 两人靠得非常近,近得童婳鼻间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闻到他落在脸上的呼吸。 前世今生,除了新婚之夜那晚,她在男女之事上一直没有什么经验,更不曾与哪个男人以这么暧昧的方式离得这么近过,和封憬川都没有,更何况是跟封遣这个长辈。 童婳紧绷着身体,连睫毛都抖得厉害。 眼下的情况,太诡异了。 也太不合适了。 凝神,童婳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心绪,捏着拳头准备把人推开。 下一秒,碰触到男人薄薄衬衫下结实贲起的胸膛,和高得吓人的体温,触电般缩回了手。 才一动,攥在手腕上的大掌就加重了力道。 童婳甚至能感觉男人修长的指一点点陷入皮肤的摩挲动作。 不断加升的皮肤温度让童婳耳根一下子就红透了。 她没想到封遣的体温会这么高,比沸腾中的水还要灼人几分,多靠近一分都有可能被融化。 童婳慌急了,脑子昏沉得厉害,完全无法思考,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封遣是长辈,他们不能这样! 必须立刻脱离眼下的尴尬! 可是封遣的手就撑在脸颊边,高大挺拔的身躯将所有的路都堵了,她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只有一个办法,把人推开。 可童婳的胳膊沉甸甸的,根本抬不起来—— 方才那一下短暂的不合宜碰触,就已经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了,她哪里还敢再动手? 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封遣赶紧发现两人这样是不对的,主动拉开距离。 暧昧 然而童婳等了又等,都不见封遣有任何动作。 他就这样沉沉地立在那里,眉眼阴鸷而凌厉。 对于这个男人,童婳本来就畏惧,现在他彻底黑了脸,她的心愈发慌乱得厉害。 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源源不断地传来。 童婳已经紧张得不能呼吸了。 封遣却还是那副巍然不动的样子。 怎么办? 童婳彻底没了招。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诡异压抑。 就在童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时候,封遣有了动作,手臂往下移的同时,身体往前倾。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近。 近得童婳清晰地听见了封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和,慢慢欺过来的唇。 “小叔!”她惊叫着往一旁撇脸,攥住封遣胸口的衣服,用力地往外推,不让他靠近自己。 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天生就有悬殊,童婳那点力气,哪里是封遣对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们是小叔和侄媳妇,封遣这是在做什么? 他怎么能……怎么能……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小叔……”看着丝毫不打算停下来的男人,童婳红了眼眶,更加用力地推搡。 为了摆脱眼下叫人难堪的处境,她已经顾不上害怕了,疯狂地踢打起来,所有能想到的招,都朝封遣身上使去。 然而不管她怎么折腾,封遣都不为所动,继续往前。 “小叔……”童婳看着男人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五公分的高挺鼻梁,心底的绝望如同潮水般疯涌而来。 她闭上眼,做好了殊死一博的准备。 封遣要是敢做出越界的事,她就…… 啪答。 门把被转动声音响起的同时,走廊有些刺眼的光照了过来。 童婳一怔,封遣已经直起身。 他站在一步之外,眉眼依然冷得怵人。 “不用专程跑到我面前来分享细节,我对你和封憬川闺房之事没有兴趣。”他道,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冒着寒气,“滚出去!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 ****** 海森提着药上楼的时候,荆柏非正好放完风回来。 殷佑等人有事先行离开了,荆柏非其实也有事,不过他这个人八卦,没见证完全过程睡不着,所以才又折回来。 两人都以为会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幕,毕竟离开的时候封遣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多年好友,还是能看出来他心情比刚到帝宫的时候明显好了许多。 结果却冷飕飕的,小侄媳妇不见了踪影,封遣黑沉着脸站在窗户旁抽烟。 云雾缭绕中,封遣本就深刻的轮廓愈发地凌厉。 这是……谈得不愉快,闹翻了? 也是,封憬川在新品发布会的当口闹出轨,丑闻直接霸榜各大平台热搜,把新品发布会搅黄了不说,还害得公司股票跌停板,任谁都不可能给好脸色。 就是可怜了童婳,小姑娘明明什么过错也没有,却要被推出来挡刀,替丈夫来求封遣帮忙善后,承受封遣的怒火,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抽身出来 荆柏非叹气。 这是封家的事,他本来不想插手的,余光扫到现场狼藉一片,沙发都歪了,还是没忍住,多了一句嘴,“你没跟人动手吧?封憬川惹出来的祸,有什么损失也该算到他头上,这事跟小侄媳——” 封遣一记恶狠狠地眼刀,荆柏非所有的话就都消失在了喉咙里。 这是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的节奏啊! 荆柏非想日行一善没错,却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封遣主仆二人。 封遣心情不好,海森就算着急,怕网上的新闻再继续发酵下去,自家BOSS名下的公司很可能被牵连,也不敢开口打扰,恭敬笔直地站着。 四周一片死寂,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直到,封遣摁灭手里的烟转过身来,“封憬川又干什么了?” “被记者拍到跟代言人……”海森详细汇报了不久前的事。 所以,她心急火燎地找过来,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想借着跟封憬川在封宅颠龙倒凤的事暗示自己要保持距离不能越界,而是想求自己替封憬川善后? 封遣眉眼微松。 “封总,要派人处理吗?” 封遣没回答。 他抖出一支烟点上,低低地吐出一口雾后,才缓慢地抬起头来,“童家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海森一愣,没想到自家BOSS会突然问及这个来,但还是恭敬地回答,“憬川少爷两年前就跟童小姐同父异母的妹妹童贝勾搭上了,不过一直藏得很好,没有任何人发现。今年童贝大学毕业,想到封氏工作,憬川少爷没同意提了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找童贝了。属下看着童家那边的意思,是要闹到封氏,逼憬川少爷给名份。” 姐妹俩都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封憬川倒是有本事。 封遣吐出一口雾,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让人把照片发到网上,不用给封憬川留脸面。” “是。”海森搁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安排了。 封遣伫立在那里,望着满满一袋子的药,脑中是童婳跌跌撞撞离开时一瘸一拐的纤瘦背影,和满是伤痕的掌心。 凝着眸沉默许久,还是拿出了手机。 ******** 童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帝宫,又是怎么坐到长椅上的。 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播放的全是封遣强势逼近的画面。 指尖更是挥之不去男人胸膛隔着衬衫传来的炽烫温度。 童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当封遣的轮廓从脸颊旁掠过,拉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的脑中竟闪现出多年前的新婚之夜那晚,攀着封憬川,被他被一次次重重撞在门上那一幕,一遍又一遍。 哪怕已经离开帝宫半个小时之久,也没办法完全抽身出来。 童婳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 就算封遣的行为不恰当,可他是封憬川的小叔,她怎么能产生这样龌龊的联想? 童婳用力地甩头,想要将这种可怕的联想甩掉,可那男人喷洒在颊边的浓烈气息,却如影随行,根本没办法摆脱…… 不纯洁的想法 童婳脸色都白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拿出手机,把与封遣有关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看着空白一片的屏幕,她纷乱的心绪总算是慢慢平复了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童婳狠狠一颤,下意识就抬头往帝宫的楼上望,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封遣神通广大到能够突破黑名单的封锁,自己才刚做的那些小动作,就被发现了。 下一秒,看清屏幕上的号码,整个人又放松下来。 不是封遣。 是封氏的座机号。 封憬川办公室的专线。 大概是和凌秀妍的奸情曝光闹太大了,无力处理,又准备把所有的责任与过错都扣在自己身上了。 就像无凭无据往自己头上扣一个新婚之夜出轨罪名那样。 那个男人,就这点本事了。 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童婳甚至都怀疑,新婚之夜出轨、孩子被打成孽种这件事,是因为封憬川先在外头有了人,怕自己追究,才先发制人地反咬一口的。 可惜她上辈子实在是太傻了,被封憬川强势一压,就信了,以为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为了挽回他处处委屈求全,毫无底限地退让,到头来把自己送入了绝境。 嘲讽扯了下唇,童婳没有立即接听,起身走出去好远,直到看不见帝宫,才按下接听,“封憬川,既然敢做,就要有胆量承担。” “童小姐,是我。”线那头沉默了几秒之后,才传来清脆温柔的嗓音,不是封憬川,是封憬川的秘书薛莉。 童婳怔住,没想到打电话的是薛莉,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抱歉。” 封憬川和凌秀妍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昔日好丈夫的形象碎了一地,让人艳羡的婚姻也在一夕之间不覆存在,薛莉能够理解童婳的愤怒,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叙述自己要说的事,“您之前问法人代表变更的事,我已经问过了,董事会那边的意思是要先召开股东会,确定新的法人后才能开始走流程。” 童婳静默着,脑中浮现的是自己从烈火酒店出来后给薛莉打电话的事。 还想起了上辈子公司因为封憬川私下挪用公款、导致资金不足工程质量出问题,闹出人命事故,封憬川将她这个法人代表推出去顶罪,也想起了自己震惊茫然问封憬川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对警察说,封氏是奉公守法的企业,绝不允许有人顶着封氏的名号做伤天害理的事,要求警方从重处理的丑恶嘴脸。 童婳到现在都忘不了全公司上下看着自己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和遇难者家属歇斯底里冲上来,狠狠敲在头上那同归于尽的一棍子。 尽管已经隔了一世,童婳也依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锥心的疼痛,和耳边响起的,头骨开裂的声音。 对了,封憬川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站得远远的,置身事,生怕往前一步就要被遇难者家属迁怒。 那个男人 其实这件事最荒唐的不是封憬川的反应。 而是自己—— 当时的她,都已经血流不止,瘫倒在地神智不清了,想的竟然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庆幸封憬川没有被牵扯进来。 简直可悲又可笑。 在心底冷嗤一声,童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就辛苦你了。” 这一世,她不会再给封憬川当替罪羊,事后被哄几句,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傻乎乎地继续对他死心塌地。 只是……说到股东大会…… 童婳有些不安地攥紧手里的手机,“所有股东都会出席吗?封遣……” “国内国外公司虽然同属封氏集团,但是分开独立运营的,公司更换法人代表这种小事,封总不需要亲自出席。” 那就好。 童婳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她真怕会在股东大会上遇到封遣。 如果可以,童婳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封遣了。 在产生了那些乱七八糟、把封遣代入为新婚之夜和自己共度良宵的男人的旖旎画面后,童婳是真没脸,也没有勇气再见封遣。 好在几年前就因为与封憬川闹翻从封宅搬出来自己租房子住了,若是住在封宅,和封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真的会无地自容。 只是一想到那个男人,童婳就浑身不自在起来,耳根又一阵一阵地发烫,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发哑,“股东会定在什么时候?” “原本是两天后,不过公司刚出了些状况,安排到下周了。” 公司出了状况? 是封憬川出轨的事吧。 童婳在心底笑了两声,面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你安排就好。” 挂断电话,童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耳根的烫意散去,才拦下一辆计程车,去公司。 这个当口提出变更公司法人,股东那边多半会以为她是因为封憬川的出轨闹脾气,不会轻易通过。 更何况还有封憬川这个拦路虎。 退一步讲,就算股东们相信她是认真的,封憬川也没有阻拦,决议通过了,一套流程走下来,也需要时间。 童婳心里不安,怕出纰漏,更怕封憬川知道自己的举动后有所防备。 上辈子她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丝毫不关心其他的事,这导致哪怕重生一世了,都对封憬川是什么时候在资金上动手脚的,又是什么时候把和那些对他不利的资料清理掉的,一点记忆也没有。 所以,得事先做好防范,在封憬川把那些贪墨的证据销毁之前,把它们拿到手。 这样,哪怕法人代表变更的事受阻,事故发生的时候,自己也不会完全处于被动,毫无还击之力。 童婳不是没想过从源头解决问题,将事情曝光了—— 因为封憬川的私心陨落的,可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可无凭无据的,眼下又是在封憬川闹出丑闻的当口,她若真那么做了,董事会只会觉得她是在闹脾气胡说的直接无视吧。 到时候没帮上忙,反而惊动封憬川,加快他销毁证据的速度,别说救那些人,就连她都会自身难保…… 扔了喂狗 童婳也想过提前给那些遇难者示警,可上辈子她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带走的,出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相关的资料都清除干净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当时的她是真的蠢,封憬川一句“不是什么开心的事,过去的就过去了”就糊弄得死死的,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以至于,经历了牢狱之灾,受了许多苦,都不知道当年受难的是谁。 这种情况,她要怎么预警,向谁预警?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知道受难者是谁又怎么样呢? 要怎么跟那些人说? 直接冲到那些人家里,说自己是重生的,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要是真鲁莽地这么做了,只怕是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处理。 眼下这进退两难的处境,童婳是真的一点招也没有,只能横着心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可想到那些无辜受难的人,和他们背后那一个个破碎的家庭,她还是心神不宁的厉害,搁在膝盖上的手捏得指骨都白了。 ****** 另一边。 车内。 后座。 封遣寒着眸坐在那里,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冷。 前座的海森不用回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家BOSS的不悦。 海森不停地抹额头,已经是汗流颊背了。 从帝宫出来,他分别用自己和自家BOSS的手给童婳打了几十通电话,每次不是提示手机不在服务区,就是“嘟——”几声后转入语音说对方在通话中。 一开始,海森没多想,以为童婳在忙,毕竟封憬川闹出那样的丑闻,她作为合法妻子,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抽不开身也正常。 然而那么多电话,没有一次接通,还都是一模一样、一字不差的机械提示音,海森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不是童婳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而是他们被拉黑了。 “封总——”海森看着后座,大半身影都隐在阴影里的男人,怕这位祖宗疯起来不管不顾,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来,根本不敢说实话,“憬川少爷……童小姐这会儿怕是没有时间接电话,要不,我去一趟公司,把药送给童小姐。” 没时间接电话? 是没时间接电话,还是对自己避之不及? 封遣冷眸,“扔了喂狗。” ****** 封憬川的事闹得非常大,记者里叁层外叁层的,将封氏围了个水泄不通,等着拿第一手的新闻。 原本平静的门口,此刻比菜市场还要嘈杂热闹。 这种情况,童婳自然不会傻呼呼地撞枪口走正门给那些人送新闻题材。 她在距离封氏还有七八百米的巷子下了车,简单乔装过后,才小心翼翼地从隐蔽的逃生通道回公司,一路畅通无阻地上楼。 几乎所有人都去处理这次突发的危机了,原本忙碌的公司此刻显得冷冷清清。 封憬川的办公室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让童婳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不过,她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毕竟是来偷东西的。 小心翼翼地将门锁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童婳才屏着呼吸打开保险箱。 颠鸾倒凤 封憬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她没有时间分辨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全部拍照。 还有封憬川电脑里的资料,也全都拷贝下来。 忙完这一切,童婳额际的头发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情绪紧绷导致的。 四周依然一片静悄悄的,没人发现她。 童婳这才长吁出一口气,疾步离开,回自己的办公室,重重地瘫进办公椅,缓了好一会儿,才算彻底平静,开始打量自己工作的地方。 从22岁大学毕业进入封氏给封憬川当私人助理至今,整整四年的时间,童婳还是第一次来公司如同做贼。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不可能继续留在封氏,怕重蹈覆辙,被封憬川算计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深吸口气吐出,童婳坐直身体,从网上下载了一份辞职信范本,打印出来签名,准备送到人事部门。 刚推开门,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敏锐地感觉到有眼睛在盯着自己。 不是都去处理封憬川的丑闻了,怎么还会有人? 难道说封憬川回来…… 童婳心头狠狠咯噔了一下抬头,果然看到了脑中所想的那个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乌黑的双眼凌厉地瞪过来,极致冰冷。 身旁,是脸色同样难看到极点的凌秀妍。 看着并排站立,仿佛他们才是恩爱夫妻、自己则是第三者的两人,童婳有顷刻的茫然。 她没想到两人会出现在这里,以为他们还肆无忌惮地在酒店颠鸾倒凤。 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生了,很多事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她也不会像上辈子那般,哪怕收到凌秀妍发来和封憬川出轨的小视频,也不敢吭声,只能一个人偷偷躲着掉眼泪,哭到大病一场,几乎没了半条命。 而封憬川接到医院通知时的回答是什么? “童婳,那么多年了,装模作样的把戏还没玩够么?” 年少相知,近二十年的感情,这个男人,却连到医院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陌生人都不至于冷漠至此。 无声地扯了下唇,童婳从走马观花的往事里回神,看向没在自己脸上看见痛苦表情,而攥紧了拳头,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目光愈发狠厉的男人。 过去她一直围着封憬川转,完全没有自我。 这还是第一次,童婳发现,这男人的情绪竟会因为自己的反应而波动。 就是不知道是被忽略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还是对自己多少还残留着一丝情意。 上辈子的她,若是知道这件事,会高兴三天三夜,愈发对封憬川死心塌地,深陷在他编织的感情美梦里不可自拔,继续当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吧。 好在,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童婳笑了笑,再看向封憬川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了恐惧。 她已经不再怕他了。 童婳不知道自己短短的时间心理上竟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 是因为发现了封憬川并不完全是记忆中那样,连血都是冷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鬼,而是也有人性的一面? 腻 还是因为是拿到了封憬川的犯罪证据,心里有了底气? 眼下童婳没有心思去细究这个。 她看了几步之外、哪怕闹到这个地步都还不肯保持距离,紧紧依偎在一起、一副兴师问罪表情的两人,捏着辞职信的手有些不安地握紧。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封氏的? 比自己早? 还是比自己晚? 发现自己偷东西了吗? 应该没有。 过程中她是十分小心的,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这两人,大概率是为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找上自己的。 思及此,童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然而看着几步之外虎视眈眈的男女,尤其是双眼通红,随时可能扑上来撕了自己的凌秀妍,心跳控制不住还是有些加速了—— 如果只是凌秀妍一个人,童婳一点也不虚。 但封憬川也在,他肯定会站在凌秀妍那边,而公司一个人也没有,真动起手来,她没有胜算。 得想办法离开 可两人明显一副不打算善了的架势…… 童婳紧张地吞咽着,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封憬川冷眼瞪着不远处的女人,没有错漏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和紧张得手足无措的羞赧模样。 当看到童婳因情绪波动,手里的辞职信都捏出了皱褶的时候,封憬川再也忍不住冷嗤一声,讥讽地扬起了嘴角—— 在自己面前又是嫌恶又是干呕的,碰一下都难以忍受得避如蛇蝎,还以为她真死心了,从骨子里厌弃了自己,厌弃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引起自己注意的手段。 一而再再而三在自己的面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不嫌演得累,他都看腻了。 目光掠过去,将童婳捏得有些泛白的指看进眼进而,封憬川似笑非笑,“这次的目的是什么,把我搞臭,拖进和你一样的泥塘,一起烂臭,这样,我们就谁也没资格说谁,是天生一对了?” “童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每说一个字,封憬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眼神却是冷厉下去的。 爬别的男人的床,替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做出这种肮脏的事,她竟然以为只要耍耍小手段,自己就能回心转意…… 想都不要想! 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她就只配在自己面前像狗一样活着,亲眼看着心爱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出轨,经历自己这么多年经受的煎熬与痛苦,至死方休! 她这辈子都别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原谅! 别想! 童婳错愕的,一时之间竟跟不上封憬川的节奏。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听明白封憬川误会了。 这男人,竟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封憬川是这种爱往脸上贴金的性格? 童婳看着封憬川,和因为他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而气扭曲了表情的凌秀妍,突然莫名地想笑。 事实上,她的嘴角也扬起来了。 不过只勾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就克制地压下去了。 野男人 童婳凌对秀妍的了解并不深,但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孤女,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成为家喻户晓的国民清纯女神,在业界口碑爆棚无一差评,现在爆出那么大的丑闻,不但不回避,还大大方方挽着封憬川同进同出,就注定了不会是什么善茬。 封憬川更有动手的纪录。 这样的两个人,童婳不会傻到在没有四周没有旁人的时候去挑衅他们。 她抿唇,调整好思绪后,迈开脚步,上前。 封憬川居高临下,看着童婳的动作,脑中想的是过去无论自己做得多过火,童婳表现得多么伤心欲绝,最后不还是必恭必敬地回到自己身边的画面,嘴角的讥诮愈发地收不住。 下一秒,看见递到眼前的辞职信,神色一僵,再也没有了笑意,“童婳,你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女人还不打算消停,还要拿辞职试探,挑战自己的耐心?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识时务了? 又是谁给了她勇气,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挑衅自己? 六年前那个野男人? 他果然回来了,所以她才会前后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封憬川的脸色倏然冷了下去。 他粗鲁地甩开凌秀妍,咬牙切齿上前去抓她的手。 童婳提前往后退了两步避开。 扑了空的封憬川脸色愈发扭曲得厉害。 他瞪着眼前的女人,胸口的怒火再也压不住熊熊燃起,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灼穿。 下一秒,扫到童婳捏到泛白的指,又挑眉笑了,“童婳,你这欲擒故纵的戏码还要玩多久?大费周张地演戏,不累么?” 童婳没将封憬川的话往心里去。 这种嘲讽,前世今生她听得多了,早就免疫,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抬手,将辞职信放到一旁的工位上,拿出一支笔递过去,“我不是跟你玩欲擒故纵,是真的觉得乏了,想换一个工作环境。” 乏? 是觉得工作乏? 还是对两人的关系乏? 都是借口! 这女人,就是骨子里不安分,耐不住寂寞找男人了! 毕竟这么多年,自己宁愿睡外头的女人,一个又一个,也不碰她一根手指头。 因为他嫌她脏! 嫌她恶心! 哪怕只是稍稍靠近一点,闻到一丝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都会让他想起新婚之夜被戴绿帽子的羞辱! 宿醉的他第二天甚至是在两人颠鸾倒凤的床上醒过来的! 受了这样奇耻大辱的自己都没觉得乏,童婳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乏? 她如今所承受的,不过他这些年痛苦的万分之一,没有经历自己内心无论换多少女人都无法填补的撕心裂肺折磨,就想脱离自己的掌控去找野男人? 她想都不要想! 哪怕自己不屑于碰她,觉得她肮脏,他也绝不允许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就是死,她也得给他死在封家,烂在封家的墓地里。 皱成一团的辞职信狠狠地撕碎,封憬川牙咬得都要碎了,“那个男人回来是不是?” 刺红 yed u5.com 所以她的态度才会突然之间改变,还妄想要离开! 封憬川拳头捏得“咯咯咯”作响,脑海里全是自己醉酒不省人事,童婳却和另一个男人风流快活的画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眼前一副清纯如纸,骨子里却水性杨花、一刻寂寞都耐不住的女人,这些年的痛苦与怨恨都在顷刻间涌上了心头!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朝童婳的脖颈掐去。 童婳没想到有外人在,封憬川也敢动手。 上辈子他在人前一直维持着衣冠楚楚贵公子的模样,绝不会流露出半点骨子里的冰冷与恶,更不会让外人知道私底下是怎么折腾她的。 是什么原因让封憬川变了? 是因为她重生之后的介入,导致很多事都没有向上辈子的轨迹发展带来的影响么? 童婳有片刻的滞愣,但很快回过神,在铁钳般的大掌捏上脖子的前一秒,闪身退到工位后边去。 扑空的封憬川眼底一片红雾,看着几步之外的女人。 已经是第二次了,童婳避自己如蛇蝎。 她就那么在意那个男人? 宁可过得生不如死,也不愿意交待? 砰——更多免费好文尽在:yedu 4.c om 他一拳狠狠地砸穿桌面,手背鲜血淋漓,“那个男人果然回来了是不是?是谁?他现在在哪儿?”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相较于封憬川的激动,童婳的声音平静多了,平静得像是一个局外人。 她甚至都没看封憬川一眼,径直从工位的另一边绕过去,走向门口。 确定双方的距离足够安全后,才开口,“新的辞职信我之后会托薛莉送到办公室,希望你尽快安排人来交接工作。” 语毕,直接拉开了门。 封憬川看在眼里,嘴里血是铁锈腥味。 他瞪着握着门把,身体大半已经跟着门倾出去的童婳,一字一句,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童婳,招数用一遍新鲜,反反复复,只会让人觉得厌烦。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辞职信捡起来,收回去!” 童婳听着,脑中闪过的是上辈子在封憬川面前永远低人一等的自己。 她笑了笑,连一秒的停顿都不曾有,就这么笔直地走了出去。 就如同在烈火酒店将他甩下那般。 毫不犹豫。 封憬川冷眼看着没有动作。 他不信在自己脚下匍匐惯了的女人会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巨大的改变,更不信童婳真舍得断绝两人的关系,一切都是挽回自己的计谋罢了。 他是不可能着那女人的道的。 可真看到童婳真的按下电梯键时,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紧绷了起来,死死攥紧的手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很快便浓稠了洁白的地面,形成一瘫刺眼的红。 尽管如此,封憬川也还是没动,冷眼看着那道装模作样的背影。 他倒是想看看,这一次,童婳能装到什么时候。 直到,电梯门打开,童婳迈开脚步,眼看着就要淡出视线,才再也忍不住迈开长腿追上去。 刚走了两步,胳膊就被挽住。 是凌秀妍。 伺候 她几乎整个人都挂了过来,一副柔弱无骨、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模样。 封憬川心里想着绝不允许童婳这么轻易就从这场痛苦里抽身,有机会去找野男人,伸手要把人推开,抬起的手却被凌秀妍握住,拉过去覆到傲人的柔软上,“封总何必为那种女人一般见识,想走就让她就好了,反正到最后还是要巴巴回来的。楚萦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么,离婚的时候干脆利落,大家还以为她多有骨气呢,结果不到一个月,就舔着脸住回了前夫家,给前夫洗衣做饭,伺候小叁月子,接送小叁的孩子上下学,还一送就是几十年,任劳任怨的……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事呢,简直比看大戏还要精彩。那小叁也真是命好,撬了人家丈夫,还白捡一个不要钱的菲佣……” 凌秀妍边说,边幽幽地朝一只脚已经踏进电梯的童婳看去。 楚萦是童婳的母亲,她不信听到自己亲生母亲丑事的童婳还能够无动于衷。 果然,上一秒还头也不回的女人脚步霍地僵住了,身体绷得比线条还直。 凌秀妍看在眼里,没忍住心中的快意笑了。 这女人,害得她一夜之间口碑崩塌,掉粉无数,被全网攻击嘲讽,代言全部解约,连马上要播的戏也被无限期压后,事业全面停摆! 这种情况下,自己忍着教养没有动手打死她,只是拿童家那点人尽皆知的破事嘲讽几句,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凌秀妍从鼻间哼出一声,愈发扬高了音量,“要不说遗传这个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呢,老的没脸没皮,一大把年纪了还缠着别人的丈夫,跟古时怡红院的姑娘似的,一天没男人就饥得厉害;小的呢,一肚子坏水,手段频出,成天就想着怎么算计别人,这一大家子,真是够贱的。母女俩都这么不要脸,也难怪上天会看不过眼,让童厌成了残废——啊!” 随着一声尖叫,凌秀妍被拽着头发,生生地从封憬川的怀里扯了出来,整个人像破布一样被拖着,一路磕磕碰碰地向前。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凌秀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自己的小腿在地板上狠狠地擦过,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狠狠地怼到墙上,五官完全变了形。 童婳却还是没打算放过她,手劲用力地往里压。 凌秀妍整个脑子都是糊的。 她没想到,童婳会动手。 更没想到,童婳下手这么狠辣。 一直以来,童婳都是柔弱乖巧隐忍的形象,天生就是挨欺辱的样,凌秀妍就不止一次见她在封憬川面前毕恭毕敬,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敢吭声,永远都是委屈求全,被吃得死死的。 这正是她勾搭封憬川,被全网喷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叁,也丝毫没有半点忌惮,依然我行我素,大摇大摆跟着到封氏来的原因和底气。 硬 谁知道,童婳突然之间就爆发了,目光狠厉得仿佛要从她身上一片一片地剐下肉来。 凌秀妍哪里见过这样的童婳,惨白的脸上全是惊恐,完全忘了要反抗这回事,如同一条死鱼。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几步之外的封憬川同样没见过这样的童婳,一时间也呆在了那里。 片刻后回神上前。 下一秒,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他看着几步之外全然没有了过去模样,陌生得几乎要认不出来的女人,心头倏地就被一股陌生的无形恐慌狠狠攫住。 好像有什么东西、属于他和童婳专属的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他有些不安地抬眸,那一瞬间,童婳竟化为了风筝。 而自己这么多年用来缚绑她的那根线,摇摇欲坠得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封憬川用力地攥紧了拳头。 他绝不允许! 不允许童婳有挣脱的可能! 无论是用什么方法! 冷酷地扯了下唇,封憬川拿出手机,报警。 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罪名虽然不大,但也够她在里头呆几天,好好冷静反省一番了—— 这是他给童婳一而再再而叁无视自己的警告。 她要是聪明,就该明白要谨记本份,别再做脱离自己掌控的妄想。 童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凌秀妍的身上,没有空余的精力理会封憬川的动作。 她提着凌秀妍的头发,再次将她拽起来,重重地惯到墙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咚—— 童婳的动作又狠又厉,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凌秀妍整个脑袋都“嗡嗡嗡——”地响,疼得头骨都要裂开了。 不过凌秀妍毕竟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过、平时在片场经常欺压过同行、累积了很多这方面经验的。 短暂的劣势后就反应过来,甩开了童婳。 原本是要扑上去撕了童婳,把刚才所受的全都还回去的,想到封憬川还在,和自己的身份地位,硬生生忍住了。 一个老贱人生的小贱人,始终不得丈夫爱怜的女人,跟她动手,凌秀妍觉得掉价! 她站直身体,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才抬眸,满脸讥讽地朝童婳看过去,嗤笑,“怎么?都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童婳,你不会以为,捂了我的嘴,就没人知道你母亲楚萦做过什么事了?不让说是吧?我还偏不如你的愿,我就要说,楚萦就是个下叁滥的贱货,童厌就是坐轮椅,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的废物——”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童婳狠狠地一巴掌掴过去,打得凌秀妍偏过头去,脸颊五个清晰的指印,嘴角蜿蜒出血丝,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许久,才捂着脸转过来,不敢置信地瞪着童婳,“你竟敢打我!一个贱女人生的小贱种,同样被男人玩烂的货色,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凌秀妍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地位了,猩红了双眼要冲过去。 结果脚步才刚迈出去,电梯门就打开了。 降火 叁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出来,来到叁人中间。 “你们谁报的警?” 童婳神情一顿,讥诮的目光刚朝封憬川望过去,凌秀妍就跳了出来,“是我!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就是这个贱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打的我,我要告她故意伤害,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别让人跑了!” ****** 对于动手打人这件事,童婳非常地配合。 不待警察开口审问,就自己全交待了。 几个警察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没想到童婳纤巧瘦弱,动起手来会这么狠,简直是奔着把凌秀妍往死里弄去的。 不过一想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又觉得从情感上能够理解她的冲动—— 那么多年的感觉和婚姻被破坏,闹得人尽皆知的,一夕之间从人人艳羡的豪门太太沦为连丈夫都守不住的女人,成为了全世界口中的笑话,这种事搁哪个女人身上能冷静优雅? 不过好在他们到得及时,事态没有朝最严重的方向去发展。 只是…… 负责给童婳做笔录的小警察朝还在闹的外头看了一眼,在心中叹气,从坐上警车那一刻起,凌秀妍就没消停过,一路都喊着绝不会轻易放过童婳,要告死童婳,让她把牢底坐穿。 整个警局都被借题发挥的凌秀妍闹得有些无语—— 童婳下手虽狠,但毕竟没有过打架的经历,凌秀妍也就是模样看着狼狈吓人,双腿摩擦在地上破点皮,额上肿了个大胞,其他并无大碍,哪里需要到告童婳那么严重的地步。 这样类似的警情他们一天不知道要处理多少,大部分都是坐下来谈,商量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赔偿金额,然后签调解书结束。 可凌秀妍就是不依,他们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也不改变主意,死活要告童婳,多说几句就嚷嚷着他们是童婳的保护伞,否则为什么每个人都苦口婆心地劝她息事宁人。 警局上上下下都无语极了。 不过他们最无语的,还不是凌秀妍的撒泼,而是封憬川的态度。 合法妻子进了警局,他不但不帮着降火,反过来义正言辞说不会包庇童婳,公正处理就好就罢了,竟还从头到尾不拿正眼看童婳 ,而选择站在凌秀妍身边…… 小警察是真没想到,封憬川看着人模人样的,却一点人事也不干。 不过世界上道貌岸然的人不在少数,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是都挺替童婳感到心酸不值的,摊上这样一个渣男。 不过她自己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应,除去配合警方调查,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坐在那里,不管凌秀妍闹成什么样,封憬川说什么、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也不知道是被进警局的事吓懵了根本顾不上,还是已经对封憬川彻底死了心。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和解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童婳被拘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囚禁 小警察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合上笔录,“局里已经安排凌小姐做伤情鉴定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以我们的经验来看,不是很严重。就是凌小姐的态度和强硬,你心里要做好准备,接下来我们会先拘留你。” 童婳点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封憬川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把一切都交给了警方,一副决不徇私的模样任谁看了,怕都要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 可惜的是她五岁就认识封憬川了,还重活了一世,见识过他最恶的那一面,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心底那点龌龊的心思? 他报警,不是要为谁主持公道,而是奔着让警方拘留她,让她好好尝尝苦头这个目的来的。 因为她不再像之前那样任他呼来喝去,他觉得男人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童婳扯唇,哪怕小警察不提醒,她也知道,今天这顿牢狱之灾,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的。 就算这样,童婳也不后悔。 她唯一后悔的是自己动作慢了,没有早一点撕烂凌秀妍的嘴,让她有机会将羞辱诅咒哥哥的话说出口…… 想到从小与自己相依为命,十八岁那年兄妹两人遭遇车祸,为了救她被撞车飞出去导致双腿残废、至今无法站起来的兄长,童婳的心口一阵紧缩,绞痛得厉害,眉眼寂寂地沉了下去。 小警察不知道童婳心里想的是什么,以为她情绪突然低落是被拘留吓到了,轻声安慰道,“你不用害怕,这件事就是过程繁一些,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就是……凌小姐看着不是好相与的人,童小姐若是实在担忧,可以让封先生替你请个律师预备着。” 让封憬川帮忙请律师? 童婳转头,朝外头看了一眼。 其实隔着厚厚的百叶窗,她什么也看不见。 可尽管如此,也依然能够清晰地听到凌秀妍胡搅蛮缠的声音。 童婳嘲讽地扬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凌秀妍一个大明星、公认的国民女神绝不可能跟个没见识的村妇一样在这里撒泼打滚。 让她如此不顾形象的原因只有一个,封憬川授意的。 那个男人算盘珠子都已经绷到自己脸上,就差没直接说出口,就是他亲手安排的这一切了。 这种情况下,她去找封憬川,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被他拿捏,被他威胁。 她已经不是那个事事以封憬川为中心的童婳 不会再干那样的蠢事。 笑了笑,童婳摇头,“不用麻烦了,谢谢。” “这样你会很被动……”小警察还想多劝劝她。 童婳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我能问问,这种情况会被拘留几天么?” 她并不怕即将到来的拘留,在公正执法的警局,没有什么好怕的。 像上辈子那样被封憬川卖到缅国去才该害怕,那里可比这里凶险成千上万倍,是真正吃人的地狱,就没有人完整地活着出来的,尸体也是。 两厢对比之下,童婳自然不害怕。 公共场合H 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消失的时间太久,哥哥联系不到她,会担心。 “最低五日 、最高十日,之后要看凌小姐那边的验伤结果。”这个不是什么需要藏着的机密,晚点也是要知会童婳的,小警察就提前说了。 太长了。 她不能没有音讯这么久。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谁有办法越过封憬川,将她从警局带出去? 童婳苦恼地皱眉。 忽然,脑中闪过封遣那张轮廓深刻、近乎完美的脸。 童婳呆住。 她心头微微发颤,意外自己竟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来。 为什么? 论关系,他们几乎和陌生人无异…… 是因为封遣身上那股天生的上位者特有的强大气息吧。 那个男人的确威严得叫人害怕,自己每次见到他心里也总是被那股威严怵得不行,但也正是那样的威严,给人一种,不管什么事,都难不到他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封遣是她认识的人里,唯一有能力与封憬川抗衡的人。 封遣要是肯出面,封憬川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拿自己没办法。 只是……她真的要去麻烦那个男人吗? 童婳想起之前发生在帝宫的种种,和脑子里那些荒唐的画面,下不了决心。 更何况不久前,她才暗暗发誓,以后离封遣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有来往,甚至还把人家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结果才过去没几个小时,就要求上门去。 童婳想想都觉得没脸,耳根微微地发烫。 一方面是臊的。 一方面,也害怕自己再接触到那个男人,脑子里又会不受控制地冒出那些叫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没办法。 封遣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强烈到只是念头一起,耳边就忽地听了男人沉重的呼吸。 滚烫。 急促。 几乎是瞬间,大脑里,就再一次浮现多年前新婚之夜那一晚。 只是这一次,记忆中的男人,不再是封憬川,而是封遣。 男人也不再除了浓重的呼吸和极致的闷哼,全程没有没有说一个字。 他将她牢牢地抵在门上,野兽般啃噬着她的唇,同时抓着她的手腕往下,直接探到两人之间,去握烫得灼人的分身,在她耳边又沉又重地命令,“握住。” 童婳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吓坏了。 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叁番两次地将那一晚的人想象成封遣。 之前还只是模糊的、一闪而逝的念头,现在竟然连细节都这么清晰。 清晰到仿佛封遣此刻就在眼前,抬着她的腿,硕硬的分身强势地在其中抽插律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凶猛…… 随着脑中不断响起的“扑哧扑哧……”的水声,童婳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一点点变得急促。 双腿间更是湿湿润润的,有什么东西开始泛滥,一点点渗涌出来。 这…… 虽然这些年偶尔会梦到新婚之夜的种种,醒来之后总是全身热汗,但从来没有那一次的反应,像现在这样强烈。 强烈到童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抽插H 居然在警局的审讯室里,对面桌还坐着小警察的情况下,产生这样羞人的反应,童婳连直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人,更不敢抬头,生怕被小警察发现异样。 她用力地咬唇,将自己缩起来,桌下的握拳,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想借着疼痛从这种羞人的幻境中脱身,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画面,和男人喷洒在耳边滚烫的呼吸。 “握住。” 男人强烈的命令再一次在脑海中响起。 童婳心神一迷,一瞬间就被拉回了那个晚上,听话地环住他越来越烫、越来越硕大的分身。 掌心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强烈的跳动,和上头明显的脉络。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握住男人的分身,童婳有些好奇,一时间忘了羞涩,忍不住轻按了按硕大的顶端。 几乎是同时,头顶就传来的男人低低的、难耐的闷哼。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弄痛了他,连忙往后退,想要把手收回来。 刚一动,手腕上的力道就猛地加重。 男人侧头,从下往上,将滚烫灼热的呼吸喂进她口中的同时命令,“动一动。” 带着薄茧的长指精准地找到花径入口,一点点慢慢地探进去。 虽然已经做过几次了,加上封遣这次进入的是手指,童婳并没有感觉到最初撕裂般的疼痛,但突如其来的异物还是让她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别……” 她实在是不习惯被这样挑逗,太刺激了。 封遣不但没有退出去,还往更深的地方探了探。 男人的指十分修长,模仿着律动的节奏,来来回回地轻抽,勾出越来越多的蜜液。 童婳抑制不住地仰头吟哦,浑身都在颤抖,手上的力道缓缓地松开了。 刚一动,手腕就被攥住。 “握紧,别松开,动一动。” 男人贴着她的唇,炽烈的热气随着呼吸的起伏喷过来,声音又沉又哑,和平时的清冷完全判若两人。 仅存地一点理智告诉童婳,这里是公共场合,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封遣也绝无可能对她做出这种事来,神智却半点不受控制,笔直地沉沦。 “我……你……啊!”她想让他先把手拿出去,才刚吐了两个字,就被男人突然屈起的长指激得惊叫出声。 “动一动。”男人又道,一副不照做就不罢休的架式。 童婳没办法了,只能横着心,轻轻地来回套弄。 一片漆黑的安静空间里,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怦怦怦……”的心跳,和不断自男人喉间溢出的闷哼声,再无其他。 这其间,男人的手始终没有退出来,也没有停下来,在她的花径中翻搅。 他的动作有些生疏,像是极少做这样的事。 尽管如此,童婳还是忍不住战栗呻吟,全身绵软地瘫到了他的身上,连呼吸都有点没力气了。 封遣本来就处在临界点。 当童婳瘫过来,胸前两团白腻的柔软完完全全地贴到胸口,他背心猛地一震,再也按捺不住了,猛地将分身抽回来,拉高她的腿环到腰际,不顾一切地撞进她的体内。 审讯室H 原本是打算慢慢来的。 然而她的身体却根本没有因为之前的润滑而变得容易,依然紧致如初,搅得人要发疯,封遣根本没办法慢,也慢不下来。 遒劲有力的大手握紧,狠狠地、一下重过一下,将自己送进她的体内。 童婳一只脚站立着,一开始还能勉强站稳。 随着男人开了闸般汹涌洪水的冲撞,整个人都悬空了,摇晃得厉害,随时都有可能被撞飞出去。 太强烈了,童婳下意识地想抗拒,腿却被男人死死地攥着,根本无法挣脱。 似乎是意识到她想要逃,封遣干脆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手臂青筋跳起,身下的硕硬愈发狠厉,每一下都仿佛要撞进她的灵魂深处。 童婳一点退路都没有了,没办法,只能圈紧他的脖颈,靠在他肩膀上,低吟着求饶。 “嗯……啊……别……小叔……轻点……太深了……” 又娇又软。 明明是在拒绝,听在耳里,却更像是侬语撒娇。 这样的声音对男人而言无遗是最猛烈的催情剂。 封遣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关押的野兽,猛地攥紧她的腰,愈发强烈地在她身上大幅度地抽插。 每一下都戳进她的子宫口。 童婳委顿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是软的,根本没办法抗拒。 男人的分身十分硕长,每一下都将她的身体撑到了极致,又麻又痒,带着痛感。 强悍的律动中,童婳一度怀疑自己会被撕裂,有些害怕。 然而身体却更快地适应了男人的尺寸,不断涌出蜜液,湿润着彼此,让他更方便地进出…… 或许是因为封遣的动作带了暴戾,这一波的高潮来得比之前更快更急。 头晕目眩之际,童婳感觉到男人背心抽直的同时,一股强烈的热流涌进了身体里。 然后,顺着两人紧密连接的交合处缓缓地流下,浸湿了内裤。 浸湿内裤! 童婳心一跳,猛地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然而男人在腿间强烈冲击的力道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像是刻进了骨髓里那般。 童婳坐在那里,浑身发烫,神情有些恍惚,还没办法完全从方才那些记忆的片断中回过神来。 “童小姐脸色怎么这么红,身体不舒服吗?”耳边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嗓音。 童婳震了下抬头,看到微微倾身探过来的小警察,吓得脸都白了。 该死! 怎么会? 离经叛道把新婚之夜的封憬川当成封遣翻云覆雨也就罢了,竟然还是当着小警察的面想的那些! 童婳脸白得愈发地厉害,恨不得当场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小警察根本不知道短短的时间,童婳脑海里的画面那么丰富,只看她脸色时红时青,还以为她真出什么问题了,下意识抬手就要探童婳的额头。 童婳吓得连人带椅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到地上去,“我……我……我没事……” “可是你的脸色……”小警察皱眉,觉得童婳的脸色不对劲,反应也不对。 刚刚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气息急促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样子。 审讯室H xyu sh u wu.on e 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小警察越想越不放心,起身就要过来查看。 童婳怎么可能让他接近? 内裤已经被完全润湿了,黏答答地贴着身体,也不知道有没有透出来,若是透出来,还被看到……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思及时,童婳也顾不了许多了,提高音量道,“我真的没事!” 没想到童婳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小警察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尽管如此,小警察还是不放心,怕童婳真在警局里出什么事,想上前确认。 刷—— 童婳率先一步站起身来。 “童小姐?”更多免费好文尽在:ye h ua6.co m “我——我想去趟洗手间。” “你的身体——” “真的没事!”童婳打断他,往后退了几步,借椅子挡住下半部分身体,“我能去洗手是么?” “当然可以。” 见童婳坚持,精神也不错,小警察便没再多问了,把人领去了洗手间。 童婳却根本无法平静,一颗心“怦怦怦……”得狂跳个不停,眼前全是方才出现在脑海里那清晰的一幕幕。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竟然将和自己度过新婚之夜的男人替换成封遣替换得那么彻底,甚至当着小警察的面沉溺其中…… 站在盥洗台前,童婳看着镜中已经收拾干净,只余下耳根一点点红的女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错乱了。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整个人埋进冷水里近一分钟,才总算是让自己彻底地平静下来,跟着等在外头的小警察重新回到审讯室。 原本,就对封遣心存畏惧,不想麻烦他。 经过方才那一遭,童婳更是没脸去找那个男人帮忙了。 她怕自己听到声音后又会开始胡思乱想,再闹出点难堪的事来。 可哥哥那边…… “警察同志,这件事,一点调解的可能性都没有么?”或许警方再努力一下,凌秀妍能够想通退让? 毕竟是公众人物,出轨丑闻的节骨眼上又闹出和原配动手,传出去对她的事业会是更沉重的打击。 小警察没回答,只是默默地回头,看门口。 外头吵闹喧杂的,凌秀妍还在为难办案的民警,将战火蔓延至整个警局,无休无止。 童婳将她激亢高昂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心底那点侥幸在这一瞬间彻底地烟灭。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调解? 可是求封遣……只是才起了个念头,童婳全身的神经就已经瞬间绷了起来,心跳更是“怦怦怦……”擂鼓般快得吓人,某处也酥麻得厉害,仿佛封遣的长指还在其中翻搅,让她刚刚平复下来的脸色一下子又红了个透,坐立难安起来。 怎么办? 要向封遣求助吗? 童婳用力地咬住下唇,根本下不了决心。 “小贱人,竟然敢动手打我,我倒是想看看小贱人的残废哥哥从新闻上得知自己妹妹和母亲一样是个被抓进警局烂货,会是什么反应!” 纠结之际,凌秀妍恶狠狠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哪怕看不见人,童婳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凌秀妍的强烈恶意。 姿势 那个女人,竟然想将战火延伸到哥哥那边…… 童婳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攥拳,抬起眸来,“警察同志,我能不能用自己的手机打个电话?我想……联系一个长辈,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手机号是多少?我这就帮你打。”小警察拿出手机。 “我……不记得他的手机号……”童婳有些尴尬地垂下眸。 虽然叁番两次地在脑海里将封遣当成新婚之夜的男人,还产生那么多近乎真实的旖旎画面,但前世今生,封遣对她而言都只是一个极为严厉的长辈,除此之外再无交集,有联系方式也纯粹是为了过年过节时必要的礼节性问候,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记得住对方的手机号码。 小警察:“……” ****** 封宅。 客厅。 手机铃声叮叮咚咚地响了一遍又一遍。 封遣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寒着脸坐在那里。 从外头回来后,他就是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一语不发。 封遣的气势本来就威严,沉默不语的时候,更是冷飕飕的能冻到你骨骼里去。 更何况他此刻还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着低气压? 李婶和佣人早就受不了这样凛冽的气氛,心惊肉跳地退下去,再不敢靠近主屋半步了。 偌大的客厅,除了封遣,就只剩下海森一个人。 和佣人一样,海森也心慌害怕得厉害,分分钟有想逃的冲动,但他还是咬牙忍住了。 一方面,是肩负着封遣人身安全的责任。 另一方面,自家BOSS此刻的模样,让他不安。 封遣在世人面前,一直是成熟稳重的,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海森却知道,自家BOSS骨子里有多离经叛道,否则也不能对童婳……那可是他亲侄子的合法妻子。 海森是真的担心啊,怕自己一走开,没人看着点,自家BOSS会搞一个惊世骇俗的大新闻出来,掀翻S市的天,将在老宅安度晚年、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老爷子和老太太气得脑出血。 他偷偷地打量了自家BOSS一眼,实在是想不通—— 成年后出外求学,毕业后马不停蹄地接管封氏,这些年封遣一直满世界地跑,回国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每次回来也都直接回的老宅,从不在憬川少爷一家住的封宅出现,跟童婳可以说是没有半点交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人家起念头的? 海森心里是真的好奇,但他不敢问。 暗暗吐出一口气,他看了已经掉去一半电池的手机屏幕一眼,抿着唇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鼓起勇气上前,“封总,是Y国那边打来的,应该是确定小少爷回国的细节。” 海森说到这里顿住,犹豫了好几秒,才继续往下说,“封总,童小姐那边的情况……要不,小少爷……先暂时不接回来?” 话音还未落,封遣冷冷的眼刀就狠狠地剐了过来。 海森喉咙一噎,再也不敢多嘴乱出主意了。 噤若寒蝉地垂下头去,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手机。 上翘孤度 封遣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才伸手接过。 持续不断的铃声已经停了,没有再响起。 打了这么多通都无人接听,Y国那边的管家大概已经猜到他心情不好,没敢再继续夺命连环call。 封遣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想的却不是Y国那边的情况,而是不久前,海森一遍一遍拨打童婳号码、得到的、冷冰冰的机械提示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本就冷峻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那个女人…… 他做什么了? 不过就是一时没忍住心头妒忌的火声音大了些,就让她那么迫不及待地要撇清关系,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来防。 对叁番两次出轨的封憬川,她一再地容忍。 换到自己身上,一丁点的委屈都受不了。 他就那么不受她待见? 握着手机的大掌猛地收起,指骨泛白。 封遣瞳孔缩紧,俊脸的神情又沉了几分。 海森看在眼里,脑神经一抽一抽的,一颗心更是直接提到了喉咙口,握着拳头做好了随时扑上去把人控制住的准备。 他是真的怕啊。 怕自家BOSS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直接去把人抢了回来占为己有。 幸好,封遣没有真的失去理智。 尽管如此,海森还是慌得厉害。 因为他完全摸不准自家BOSS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他头皮一阵阵发毛、透着寒气的时候,封遣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沉黯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手机上。 几秒后屈指,准备回拨。 指尖才刚触到屏幕,还没来得及解锁,铃声就率先响了起来。 封遣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童婳”二字,神情微微一滞,冷寂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但很快狭长的眸又冷下去。 不是避之不及,拉黑了和他有关的所有联系方式,恨不得就此一刀两断么,还打电话来做什么? 一旁的海森已经惊喜的叫出声来,“封总,是童小姐回过来的,之前应该是真的太忙了,才会一直没有接听,童小姐并没有把封总的联系方式给拉……” 话说到一半,海森自己先懊恼地消了音。 真是的,童婳打电话过来是好事,他煞风景地提早就翻篇的事做什么? 这不是给封遣找不痛快么? 他在心底狠狠给了口没遮拦的自己一耳光,嘴角却难掩上扬的弧度,“封总,我马上叫人再备一份药送过来,一会儿给童小姐送过去。” 说着,拿出了手机。 封遣漆黑的眸冷冷地睨过去。 海森被看得后颈一紧,拨号的动作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自家BOSS这是什么意思? 不打算管童婳身上那些伤了吗? 可他先前还那么事无巨细地交待,连购买的药的牌子,都在微信里做了专门的标识…… 海森想了想,觉得封遣不是不管童婳身上的伤了,而是还在气童婳拉黑他的事,事后肯定会为这会儿的决定而后悔。 但自家BOSS没有发话,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只能提醒道,“封总,手机一直在响,童小姐估计有什么急事,要不,你先接电话?” 性 封遣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弯过去一下,扫了响个不停的手机一眼,往沙发上一丢,往后一靠,闭上双眼。 这…… 海森愣住。 他没想到自家BOSS是这样的反应。 原以为,接到童婳的来电,自家BOSS会很高兴。 结果他直接把手机丢了? 这是个什么操作。 难道是太气了,气得头昏眼花,看不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不能啊。 BOSS的样子,绝无可能没有看清来电显示。 更何况,自己还提了好几次童婳的名字。 只怕是还在为被童婳拉黑的事闹别扭,打算冷一冷童婳。 换作别的事,海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由着自家BOSS耍小性子了。 可眼下吧…… 以他活了五十多年的经验,童婳本来就对封遣有畏惧的心理,处处回避,能不接触就尽量不接触的态度,自家BOSS要是真冷着童婳,只怕是要把人推得更远的。 真到了那一步,封遣动起怒来,受波及的还是他们这些身边的人。 海森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就当自家BOSS是没看清是谁的来电,提醒道,“封总,是童小姐打来的的电话。” 封遣缓缓地睁开眼,眼底隐着火,“我没瞎。” “……”海森,“打得这么急,说不定童小姐有非常重要的事,封总要不还是接一下?” “她打我就得接?”封遣抬眸看过去,语气森冷幽凉,“避之不及的时候拉黑,兴致来了跑来逗弄。怎么?我是她童婳圈养的,随时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那头却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开始,童婳还没有多想。 封遣是封氏集团的掌权人,平日里有很多事要忙,没空接电话是正常的。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那头还是千篇一律的“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童婳就是再迟钝,也回过味来了。 封遣不是在忙,而是拒绝接听。 只是童婳想不通他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 是还在为帝宫的事生气么? 应该不是吧。 封遣那样深敛稳重的男人,童婳不觉得自己在帝宫做的那些事能惹到他,虽然自己缠着他追问回封宅时间有些烦人,但她相信封遣不会那么小气,揪着一点小事不放。 可如果不是生气自己的追问,那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发现自己拉黑他联系方式了,所以才…… 童婳用力地攥紧了手机。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 从帝宫出来到现在,也就短短几个小时,封遣是自己的长辈,又不是热恋中的情侣,无时不刻跟对方保持联系,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 这么短的时间,拉黑的事,他应该发现不了的。 如果他正好就在这个时候联系自己了呢? 童婳越想越不安,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喉咙口。 本来就对那个男人充满了畏惧,几乎用尽了毕生的理由,才说服自己打电话,现在…… 泄 听着线那头不断传来的“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童婳忽然间就泄了气,什么勇气也没有了。 好几次,都想算了,不挣脱了,拘留就拘留吧。 也就几天的时间…… 然而想到不想成为自己的拖累,搬回老家,拒绝了一切照顾,宁愿坐着轮椅独自生活的兄长,还是咬牙忍住了冲动。 不想哥哥知道自己和封憬川的感情和婚姻状态,同意哥哥回老家生活,没坚持把人留在身边照顾,童婳已经非常愧疚自责了。 她不能再让哥哥因为联络不到自己担心。 另一方面,她也怕哥哥找不到自己,会打电话给封憬川。 换作以前,童婳或许还不会担心封憬川会在哥哥面前胡说八道。 毕竟这些年,两人无论怎么闹,都非常有默契地把事情都烂在了肚子里,没有让外人和双方的家人察觉出任何不对。 以至于不管在谁的眼里,两人一直都是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 哥哥眼中也是。 可那都是以前了。 眼下…… 童婳转头,看了眼从小警察帮忙送来手机那一刻就伫立在门口,环臂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等着看自己笑话的封憬川,心头不敢存有任何的侥幸。 为了一己私欲把自己送进警局,想方设法也让她尝尝牢狱之灾……封憬川这种丝毫没有底线的男人,哥哥要是真打电话给他,这么好拿捏逼迫自己的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 她不会给封憬川任何机会,跑到哥哥那里去信口雌黄的。 更何况还有个从中作梗的凌秀妍。 童婳不敢想象,凌秀妍真的把事情闹到媒体上,传得人尽皆知,哥哥看到之后,会有多难受…… 所以,今天这通电话她无论如何都要打通! 至于封遣那边,哪怕是他要求自己跪下来哀求才肯答应帮忙,她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她要狠狠打掉封憬川脸上的胸有成竹,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童婳收回目光,攥紧手机。 却因为心里对封遣会不会插手这件事一点底也没有,指骨控制不住地泛白。 小警察将她表情看在眼里,关心道,“没打通么?还是联络方式弄错了?要不要重新核对一遍?” 说着,就要帮忙。 “不用,号码没错的……”童婳摇头,尽量将音量压低,不让声音传到走廊去,被封憬川听去内容,看自己的笑话,愈发地嚣张,“他可能正在忙,才没有接。” “实在不行的话,你试着找下其他的朋友?这件事不复杂,请个律师就好了。”小警察看了下手机,时间差不多,他们该走接下来的流程了。 同事好说歹说,费了一番口舌,再叁保证会秉公执法,而且已经在走程序了,才勉强让凌秀妍消停。 再拖下去,他担心那边又要闹起来,污蔑他们包庇童婳,是童婳的保护伞了。 想到过去几个小时的闹腾不休,小警察忍不住有些头疼起来。 吃苦头 仗着自己有点知名度就对别人吆五喝六的,一口一个要曝光他们,现在的明星真的是…… “我再试试。”童婳摇头,又按了一遍重拨。 不是她不想找其他的人帮忙。 而是,她在S市除了封憬川,要好的朋友就只有一直租住在一起的骆西。 骆西是一个很仗义的女孩子,童婳相信只要开口,她绝对不会推辞,哪怕请假不工作也会到处奔波替自己请律师。 可这是她和封憬川之间的恩怨,童婳不想把骆西牵扯进来。 还有一方面,是出于担心。 童婳对那个男人很了解,他的目很明确,用凌秀妍的事,逼迫自己回去求他,乖乖地回到他的身边,任他揉圆搓扁,继续当那个委屈求全的女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但学会了反抗,开始不受控制,一点一点地脱离他的掌控。 封憬川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吃点苦头,不会轻易就罢休。 这种情况下,骆西就算有心,也帮不上忙,还要多担一份心。 弄不好,还会被打击报复。 在S市,封憬川虽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但封家家大业大,对付骆西这种小康家庭出身的女孩子,简直易如反掌。 她不能连累骆西和他的家人。 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封遣身上了。 哪怕内心里,是极不愿意这样做的。 可是除此之外,童婳是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也想不出来有谁能够帮自己这个忙了。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每一次石沉大海,无一例外。 童婳失落地垂眸。 看来,封遣是打定主意不理会自己了。 也是,两人本来就没交情,仅有的一点关系也是靠着他是封憬川小叔叔的身份维持,加上发生在帝宫那些事,封遣嫌她烦,不愿意理会自己再正常不过。 尽管早就已经预料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事情真正到这一步的时候,童婳的胸口还是控制不住有些泛酸,压抑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封遣的拒绝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 真正让童婳难受的,是这件事带来的冲击——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拘留,都没办法与封憬川抗衡。 童婳忍不住想,接下来自己真的有办法从封憬川的手中逃脱,狠狠地从他身上撕扯下一块血肉来,将他彻底地踩进烂泥里么? 耳边依然是服务台持续不断的机械提示音,童婳看看坐在对面的小警察,再看看门外等着看好戏的封憬川,重生以来,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不确定。 就在她沮丧万分,准备放弃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熟悉又陌生的男音从线的那头传过来,“喂。” 低沉磁实的语调让童婳一瞬间地怔忡,掌心里的手机不由地握紧了。 她下意识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又干又涩,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脑子里,全是封遣此刻是什么表情,是不是正因为被自己打扰了而不悦。 其实,决定给封遣打电话的时候,童婳就做足了心理准备,也预想过封遣生气了该如何应对。 陷进去 她甚至,还在脑海中无数遍地演练过该如何跟封遣沟通的画面。 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从容自若地应对了。 结果,根本不用封遣生气,只是听到他声音的一刹那,她全身的的神经就已经控制不住地绷紧了,脑子一片空白…… 现下,别说与封遣好好地沟通,把事情顺利地讲清楚了。 她连发一个气音,都觉得困难。 只能死死地攥紧手机,祈祷心头对封遣天然的紧张与畏惧快点过去。 久久得不到回应,线那头的声音明显染上了一丝薄怒。 “什么事?” “……”童婳本来已经张口,话都到嘴边了,被他冷硬的语气一激,又咽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面对曾经对自己狠下杀手封憬川,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克服恐惧,到了从来不曾伤害过自己的封遣这里,就莫名地开始畏惧、慌乱,连正常都沟通都没有办法。 封遣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再加上刚刚那个脑中胡思乱想的小插曲,童婳实在是…… 她握拳,指骨深深地陷进肉里。 “说话。” “……” “打电话来寻开心的?” “……” “再不出声挂了。” 伴随着男人降了好几个度的语调传来的,是窸窸窣窣细碎的声响。 封遣准备挂电话了。 童婳这才被蜜蜂狠狠蛰中了中枢神经的那般,猛地回过神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但嗓子还是干巴得厉害,“小叔……是我,童婳。” “……”那头的人没出声,等着她继续。 童婳本来就紧张,心跳“怦怦怦……”的随时有可能从喉咙口蹦出来。 封遣这一沉默,她更是紧张得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五指狠狠地抠着手机,连掌心早已结痂裂开了开始往外渗血都没有发觉。 童婳用力地咬着唇,咬得都出血了,才总算是鼓起了勇气,“小叔……你现在有空么?我这边出了点事……” 她压抑着心中的紧张与畏惧,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的旖旎画面,尽量用最简洁的话语,快速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叔,能不能麻烦你……来警察局一趟?” ****** 审讯室。 童婳如芒刺在背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连看抬头一眼对面小警察的勇气都没有,怕他发现自己的撒谎行为。 刚才在电话里,对于自己的请求,线那头的封遣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帮忙。 他在听完自己的叙述后,一句话没说,直接就把通话给掐了。 童婳明白,封遣虽然没有明说,但对于自己的请求,是拒绝的。 听到“嘟嘟嘟……”声音的那一刹那,童婳说不上来自己是失落还是难受,胸口压了一块石头般堵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原本,她是打算告诉小警察实话的。 一抬头,就对上了门外封憬川“怎么挣扎都没用,没有人敢插手封家的事,到最后你还是得乖乖跪到我面前求饶”的得意表情。 男人的威逼 童婳气得不行,心头的怒意一起,脑子一热,谎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她告诉小警察,已经成功地联络上长辈,对方很快就会过来,请他帮忙去跟凌秀妍那边知会一声,等人来了会彻底解决今天的事。 小警察很高兴事情能够到此为止,而不是因为凌秀妍和封憬川的坚持扩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高高兴兴地去找凌秀妍了。 童婳看着小警察轻快离开的背影,搁在膝盖上的手攥成拳头,根本高兴不起来。 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追上去告诉小警察实话,看到封憬川,所有的念头又在一瞬间都咽了回去,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童婳死也不会在封憬川的面前示弱,让他看自己的笑话。 可是想到刚才的通话内容,心绪就再次开始起伏,强烈地不安。 她是真的担心。 担心封遣的不表态,就是拒绝。 话已经说出去了,到时候封遣没有如约出现在警局,自己该怎么跟从头到尾都十分和善、处处为她着想考虑的警察们解释这件事。 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童婳懊恼不已地低下头去。 她不该因为跟封憬川置气,就冲动说谎的。 现在好了,不但把自己架到火上烤,还有可能给警局添麻烦。 怎么办? 童婳胡乱地绞着衣服,心头满满的全是后悔。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再给封遣打一个电话,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说服封遣过来一趟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记凉凉的嘲讽—— “你倒是有本事,竟能让警局的局长亲自出面为你调解压时间,我倒是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面子和本事,能越过法律去。” 童婳滞了下抬头,发现封憬川竟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冷眼瞪过来,眼神比刀刃还要锋利。 应该是趁着小警察离开的空当偷溜进来的。 童婳没想到在警局里封憬川也敢这么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般到处乱闯,心底有一瞬间的惊惶。 但很快恢复过来。 凌秀妍的事已经让她很头痛,童婳不想再跟封憬川起冲突,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理会封憬川的故意挑衅,童婳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封憬川却率先一步挡在面前,把出口给堵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下颚绷成了一条直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可怖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经过了封遣的威严洗礼,面对眼前男人的威逼,童婳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大概也有两人此刻在警局的原因吧。 她不相信封憬川敢在这里对自己动手。 其实封憬川要是真动手了更好,正好叫警察把他一起拘留了。 没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既然出不去,童婳也不坚持,她往退后几步,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别开眼,只当作没看到他。 封憬川没有错过童婳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似笑非笑扬起的嘴角和冷漠的态度像一根锋利的针狠狠地扎进他的双眼,刺得他红雾了一双眼。 进出抽插 从警察口中得知,童婳已经打过电话,很快会有人来处理今天这件事的让封憬川本怒火中烧,现在见她连多看自己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胸口的火就再也控制不住爆发了,一把攥住了童婳的手腕,拖拽着她就往上提,“是谁?替你出头的人那个是谁?是不是男人?” 他的动作很突然,用了十成十的力。 童婳没想到他真的敢动手,根本没有防备,如同破布般被扯了起来,直接失去平衡,狠狠地撞向一旁的桌子。 如斩断般的疼痛从腰则传来,的脸色一瞬间就白成了雪,身体都站不直了。 封憬川看在眼里,神情有短暂的凝滞与担忧,一瞬间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些。 下一秒,想到这女人竟敢当着面打电话跟别的男人求救,心头那股火又疯狂地窜了上来。 该死的女人,当着面都敢挑衅,这些年在自己看不到地的方,她到底勾搭了多少男人,让多少男人上过,给自己戴过多少绿帽子?又给多少男人生过孩子? 脑中闪过童婳一丝不挂躺着,被男人压着、胸乳被捏成各种形状、敞开着大腿让人狠狠进出插抽的画面,封憬川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一丝怜惜彻底消失! 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再也没有顾及地狠狠拖拽,把人拽到跟前。 咬着牙,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童婳,回答我,替你出头的人是谁,是不是男人?” “松手。”童婳疼得手都快断了。 她奋力地挣扎,想要摆脱他的禁锢。 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够成功,反而更加激怒了封憬川的情绪。 腰部和手腕的疼痛迭加在一起,双重的折磨让童婳终于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放弃挣扎,“封憬川,你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不正面回答问题,封憬川的脸色就越难看,声音也越扬越高,“我再问一遍!替你出头的人是谁?” 该死的女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找男人! 她怎么敢? 怎么敢的?! 封憬川猩红了双眼,再也忍不住心头熊熊烧灼的怒火,狠狠地往童婳的脖颈掐去。 他要掐死这个水性杨花、一而再再而叁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 虎口用力地收紧! 然而还没来得及用力,手腕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扣住了。 “滚开!”封憬川头也不回暴吼的同时虎口收紧。 他今天一定要掐死这个女人,谁来了都没用,谁也不能阻止! 然而手腕被横劈过来的大掌牢牢地摁住,尝试了好几次,都使唤不上力。 “我叫你滚开没听见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插手封家的事?”看也不看来人一眼,封憬川直接狠狠一拳就砸了过去。 下一秒,看清来人,挥出去的拳头就这么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愤怒的嗓音里满是惊愕,“小叔……” 封遣连眉眼都没有动一下,抬手将距离不到五公分的拳头推开,目光落向痛苦地微屈着身体,已经无法发出声音的女人身上,深眸肉眼可见地冰冷下去。 疼痛轻哼 “对女人动手,封深和耿锦秋从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封深和耿锦秋是封憬川的父母,封遣的大哥大嫂。 “小叔,这个女人她——”封憬川脱口而出就要告诉封遣童婳当年都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赶来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警察,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相恋多年的女友在新婚之夜、当着自己的面跟其他的男人颠龙倒凤,还珠胎暗结生下孽种让自己接盘,这样羞辱的事他说不出口。 也没脸说。 更不敢说。 传出去,整个S市恐怕都会嘲笑他是接盘侠,戴了整整六年绿帽子…… 他堂堂封氏集团的少爷,丢不起那个人。 “继续,怎么不说了?”封遣沉声,余光看见童婳脸色又白了几分,黑眸幽沉,连口气都控制不住地恶劣了起来。 “我——” “没话说,就去把案子撤了。” “小叔,这是我和童婳的事,你别插手。”封憬川抿着唇不肯照做,只差一步,就能够让童婳好好受点教训,明白惹怒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 “你有十秒钟的时间做决定。”封遣看了下腕上的手表,锋利眉眼里的凛冽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 尤其听到童婳再也忍不住疼痛轻哼出声的那一刹那,俊脸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了一层寒霜,钻心刺骨。 封憬川被那股渗人的寒气冻得后颈发凉,所有的愤怒都在这一瞬间哑了火。 哪怕如此,他也还是不肯放弃,只是气势上弱了许多,“小叔……这是我和童婳的事,你别管。” 封遣却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弯过去看封憬川,径直从他身边越过去,走到童婳的面前,目光落在她捏得泛白的手上,“海森。” 磁实的男音又低又沉,毫不掩饰的怒火。 被堵在门外的海森立刻穿越人群进来。 他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再看看几乎站不稳的童婳,立即道,“我马上把车子开过来,送童小姐去医院。” 语毕,又急急地穿越人群钻出去了。 封遣垂眸,再看了疼到神智不清,甚至没发现自己靠近的童婳一眼,视线移回到封憬川的身上,一字一句,“你还有叁秒钟时间。” “小叔,你不知道这女人她都做了些什么,我不过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封憬川攥着拳头,指骨捏得都泛白了,就是不肯松口。 他不相信自己的亲叔叔会真的站在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那边,让自己下不来台。 封遣望着他怒红的双眼,“跟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闹得满城风雨不够,现在还要一起将合法妻子送进监牢,封家人的行事作风,什么时候这么下作了?” “如果不是这女人,我和秀妍也不会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她——”想到这一整天下来走哪儿都被记者的长枪短炮跟着,丝毫没有任何喘息空间的生活,封憬川再也忍不住扬高了音量。 轻晃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正在跟谁说话,气势又憋了回去。 封遣看着封憬川冷笑,目光定在他还沾着女人口红印的衬衫领口上,“你倒是会推卸责任,她拿刀逼着你去捡垃圾吃了?” “她是没有拿刀逼我,但是她——”封憬川牙咬得“咯咯咯”作响,好几次都要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来,让封遣好好看看他护着的女人是个什么东西,更想让封遣滚远一点,不要插手自己的家务事,话在嘴边绕了好几圈,还是咽了回去。 他没脸说。 更不敢挑衅封遣。 在封家,除了爷爷奶奶,没有人敢在封遣面前大小声,更没人敢命令封遣做事,更何况是让封遣滚,哪怕是他年逾六十的父亲也不敢。 是以,封憬川心中再不甘、再不愿,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跟着警察离开,去撤案。 所有人都散了去。 小小的审讯室里,只剩下童婳和封遣两个人。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剩童婳因疼痛而微微急促的呼吸。 封遣拧着眉上前,想去查看她的情况。 只是,没走两步,就停了。 人虽然散去了,但走廊外偶尔还会有人来往,以他和童婳目前的关系,走得太近,对她影响不好。 于是不动了,站在原地等童婳自己缓过来。 童婳并没有如封遣所想的那样神智不清,她知道封遣来了,周围发生的事更是一字不漏地都听进了耳朵里。 她很想感谢封遣为自己说话,但身体真的是太疼了,根本顾及不上。 封憬川刚才那几下的动作又狠又急,很大概率将她的腰扯成肌肉扭伤了,连站都站不直,只能微屈着身体。 直到刺骨的疼痛终于慢慢地褪去,才终于缓过来,有力气扶着撞伤的腰慢慢站直身体,“小叔,今天的事麻烦你——嘶——” 她边说边跟封遣道谢,却因为弯腰致谢的动作再一次扯到伤口,疼得脸色煞白,额际冷汗直冒,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眼看着又要撞上桌子的尖锐处…… 封遣眼疾手快地攥住童婳的胳膊把人撑住,听到她压抑在喉咙里的闷哼。 不止是腰,童婳的胳膊也受了伤,被封憬川捏的,应该和腰际一样,扭到肌肉了。 原本就冷的黑眸又寒了几分,封遣面无表情地睨了因为疼痛整个人都在轻晃,完全站不稳的女人一眼,大掌往下移,直接将她的手握进了掌心,稳稳地把人撑住。 童婳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坏了,下意识地反攥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抓的是桌子,等身体的疼痛褪出去后,才感觉到手心传来不同于木头的温热和触感。 童婳滞了一下抬眸,入目先看到的是男人别着精致袖扣的笔挺袖口,然后才是骨骼雅致的大掌。 她呆滞了整整二十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桌子撑住了自己,而是封遣直接将她的手牢牢地包裹了起来。 挺身而入 而且,还有越收越紧的趋势。 他雅致的大掌干燥而温暖,充满了力量,甚至没怎么用力,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摇晃的身体牢牢地稳住。 掌心传来的温度,和脑海里他握着自己的手去套弄分身时一模一样 滚烫、炽烈。 童婳被灼得全身僵硬无法动作。 怔愣间,男人修长的十指轻轻在她的掌中划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和脑海里他将长指插入她身体时一样,封遣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还有些生疏。 然而正是这种毫无技巧的生疏,却引发了一场燎原的可怕火焰。 一瞬间,童婳又被拉进了那场凶猛,甚至带着些许暴戾的激情里。 封遣的长指,或轻或重地轻抠着,模仿着抽插的动作,进进出出地律动。 酥酥痒痒的触感,让她好不容易处理干净内裤再一次羞人地滑腻了起来。 湿湿答答的。 童婳猛地回神,被自己这样的反应吓坏了。 她没想到自己不受控制到这般程度,竟然当着封遣的面…… 脸色一下子就刷白了。 她连连往后退,挣扎着要把手抽回来,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撼动。 男人强有力的大掌,就如同钳子一般,牢牢地禁锢着。 蛮横、强势。 一如他挺身而入时的霸道。 童婳虚虚地站在那里,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浮得厉害,分不清是因为身上的伤造成的,还是因为脑海里全是封遣伏在自己身上,强烈律动抽插的画面造成的。 脸色,红得似火。 “小叔……”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完全不敢抬头去看近在咫尺的男人。 怕被发现异样。 更怕封遣看出自己脑中大逆不道的逾越画面。 他应该不至于敏锐到那种程度,仅凭一点点的异常就看出问题来? 童婳有些不安地夹紧一点点泛滥开的双腿,偷偷去打量身边的男人。 没有。 封遣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 他就这样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俊脸上看不到半点情绪,眼底甚至还有些不耐,很明显在为被自己当成了支撑而不悦,并没有发现她在胡思乱想,还因此起了羞人的反应。 童婳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她在心底暗骂自己思想卑污,莫名其妙把新婚之夜的人想成封遣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将封遣的好意误以为是对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简直不识好人心。 暗暗地吐出一口气,童婳极力地稳住思绪,然而声音还是因为湿漉漉的私处受了影响,干巴巴的,“小叔……我没事,可以自己站稳。” 她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 刚要动…… “封总,手续已经办好,可以走了。”忽然门口插过来一道声音,海森回来了。 本来就因为意外的接触心头惶惶,海森的出现直接让童婳吓白了脸,飞快地甩开封遣,闪到一旁。 窜得太快了,来不及刹车,肩膀撞到了墙壁,半边身体发麻的同时也扯到了腰际的伤,当即冷汗直冒,疼得全身的神经都抽紧了。 夹紧双腿 x t5 1 0.co m 私处也因为夹紧的双腿突然放松,越发泛滥得厉害,隐隐有往下淌的趋势。 童婳整颗心都提起来了,生怕在封遣面前丢人,一颗心却“怦怦怦……”地狂跳个不停,七上八下的,随时都有可能从喉咙口蹦出来,目光更是不安地飘来飘去—— 封遣,应该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吧? 还有海森,没看到刚才封遣牵自己手吧? 封遣也在看着海森,不过他的目光带的不是不安,而是如同冷厉的箭。 海森被瞪得头皮发紧,感觉身体一直在被开洞。 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竟惹得审讯室的两个人这么齐刷刷地看着自己。 尤其是自家BOSS的目光,简直跟凌迟的刀子没什么两样,一刀接一刀地剐过来,前所未有的锋利…… 如果目光能杀人,海森相信自己此刻已经死了不下几百次了。 他快速地转动脑子,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然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难道是嫌自己办手续的动作慢了? 思及此,海森赶忙将成果重新汇报了一遍。“封总,童小姐,手续已经办好,我们可以走了。”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把签字盖章的调解书送进去给自家BOSS过目的时候,就见封遣先迈开了脚步,朝这边走过来。 他赶紧后退,把路让出来,等童婳也出来,再一起离开。 然而左等右等,也不见童婳有动静。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缩在角落里,还用那种不安中混合着紧张的奇怪眼神盯着自己看,欲言又止的,脸颊泛着奇怪的红,一副做了亏心事怕被人表现的慌张…… 自家BOSS这就下手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iyu zh aiwu.x yz 而且还是在警察局的审讯室,外头来来往往都是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侄子封憬川就在一墙之隔外的大厅的情况下? 海森额际划下一滴冷汗,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自家BOSS拿眼刀剐了。 这是坏了自家BOSS的好事遭怨恨了啊。 天知道他根本没有这个心,只是想尽快地完成封遣的交待,把童婳从这里带出去而已…… 海森觉得冤枉,觉得心里苦,但不敢说,只能恭敬地垂着头等在门口。 封遣掀了掀眼皮,没有看海森,目光落在受了惊吓后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女人身上,眼底还有被打扰的强烈不悦,这导致他的语调愈发地森冷起来,染着飕飕的寒意,“还不走,想留在这里过夜?” 语毕,头也不回地迈开了脚步。 审讯室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童婳怎么可能继续留下来。 更何况封憬川和凌秀妍还在,不走留着继续被针对么? 但是,她也不想跟封遣一起走。 一方面是羞的。 更担心的是会被封遣看出端倪来。 在警局胡思乱想就已经够出格羞耻的了,再被正主发现,她以后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可若没有封遣镇着,封憬川和凌秀妍是不会轻易饶了自己的。 怎么办? 等出了警察,再找个借口和封遣道别? 童婳浑浑地想着,纷乱的思绪总算是平复了一些,迈开脚步跟上去。 只是经过海森身边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海森几眼—— 主动勾引 他站得笔直,和平时那样恭恭敬敬的,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自然的神态。 所以,海森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童婳想着,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慢慢落回了原位。 然而一口气还没松完,耳边就又响起了封遣特有的威严清冷的声音—— “这么恋恋不舍,嫌呆的时间不够长,想多留一会儿?” 每一个字都很冲,任谁都能够听出他的强烈不悦。 童婳有些错愕,不明白封遣怎么突然之间就动起气来。 难道是发现自己毫无理由将他当成意淫对象的窳劣想法了? 应该不是。 虽然眼下尴尬的身体情况让让恨不得刨个坑钻进去,但童婳可以肯定,自己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而且所有水涔涔的羞臊,都掩在衣服下了,封遣不可能发现得了的。 他应该……就是单纯地不高兴。 突然被一个几乎没有交集的晚辈薅到警局来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烂事,是个人都会不高兴,更何况是封遣这样日理万机的人。 他一定觉得自己这个晚辈很麻烦吧。 垂在身侧的手捏紧,童婳再叁犹豫,还是忍着湿漉漉的下体,上前去,“对不起……今天打扰到小叔了……我保证这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 “到底走不走?”封遣阴黑着俊脸截断,没让她有机会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尽管如此,胸口还是抑制不住地烦躁,看着童婳的目光也不由凌厉了几分—— 这女人想保证什么? 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还是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永远都不会再跟自己有牵扯? 遇到麻烦了巴巴地求上门,如今麻烦解决了,就准备一脚把人踹开…… 她想得倒是挺美的! 封遣看她那副拿自己当贼防的模样就来气,“动作快点,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 男人的语气森冷冰寒,满满的全是不耐烦。 童婳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赶紧加快速度。 眼看着就要跟上封遣的脚步,突然一道纤细的身影窜出来,冲到两人的面前。 是凌秀妍。 伴随而来的,还有她喳喳呼呼的叫嚣和死死拽着不让她再往前的封憬川。 “封憬川你拉着我干什么?我倒要看看一个从小就被赶出家门的小贱人攀上的到底是哪路神仙,竟让你忌讳成这样,连案子都不敢立了!那个贱女人把我打成这样,凭什么你说算了我就要放过她——” 凌秀妍一开始还飞扬跋扈的,看清楚挡在童婳面前的男人后,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封遣!? 怎么会是他? 凌秀妍连退了好几步,脸色一瞬间就刷白了,脑中全是自己一年前凭借一部影片入围国际电影节提名,受邀到豪华邮轮参加晚宴,一眼被封遣身上的清冷气息吸引,主动上前勾引,被毫不留情丢进海里的事…… 她当时真的吓坏了,以为自己的命就要交待在那里。 皮开肉绽 最让凌秀妍害怕的,不是一望无际的海,而是封遣的态度—— 他不但冷眼看着自己在冰冷的海水里沉浮,还一脸嫌恶地叫人放鲨鱼…… 当时的凌秀妍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衣冠楚楚的男人被惹怒后会如此地可怕。 更没想到那个让自己做了一年多噩梦的男人会出现在警局。 最让她没想到的是,童婳竟然能一个电话就把这样有着天使外表,骨子里却狠厉得和恶魔无异的男人,叫到警局来。 封憬川不是说,童婳和她那个残废的哥哥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几岁就被赶出家门到处流浪,和孤儿没什么两样么,为什么会认识封遣这样一号人物? 凌秀妍看看被封遣挡在身后的童婳,再看看封遣,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你……我……” 封遣巍然不动,连看都没看凌秀妍一眼,甚至早忘了曾经见过凌秀妍的事,幽冷的目光落在封憬川的脸上,“你若是处理不好外头这些臭鱼烂虾,我不介意帮你处理。” 他的语调很平常,没有半点起伏,却听得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寒毛。 尤其凌秀妍,更是吓得全身发软,直接瘫进了封憬川的怀里,八爪章鱼似地黏在他的胸前,四肢还在不停地扒拉,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封憬川的身体里。 看得在场的警察都齐齐蹙了眉,纷纷侧目。 合法妻子和长辈都在场,都敢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到了没人的地,这两人得多嚣张? 童婳也在看两人。 丈夫旁若无人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这样的画面…… 如果是上辈子,不知道封憬川都做过什么的自己,应该会难受得无法呼吸,心脏当场裂开吧。 现在…… 童婳静静地看着两人,再没有半点情绪波澜。 有的,只是对封憬川的佩服。 佩服封憬川当着封遣的面还敢做出这样越界的事,他就不怕传回老宅那边,惹怒老爷子老太太么? 童婳可没忘记,前世今世,封憬川一直很忌惮老宅那边,不管两人之间闹到什么地步,哪怕封憬川已经在外头都玩出花来了,也都严丝合缝地捂着,绝不让那边嗅到一点蛛丝马迹。 站在那里,看着几乎没有缝隙抱在一起的两人,童婳忍不住想,今天的事真传到封家老宅那边,会引发什么样的地震? 老爷子和老太太又会是什么反应,会动家法,用皮鞭狠狠地鞭打封憬川一顿么? 就如同上辈子,封憬川把自己关进狗笼子里、用沾了盐水的皮鞭将自己抽得皮开肉绽那样? 久远的回忆如潮水般从记忆深处呼啸而来,这一瞬间童婳仿佛又看见了自己奄奄一息躺在恶臭笼中苟延残喘的自己。 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脸色一瞬间白得厉害。 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还不走,打算杵在这里一辈子?” 耳边冷不防响起男人冷冽的嗓音。 童婳猛地被从破碎的记忆中拉回来,对上男人幽沉的厉眸。 温热斗燥 封遣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身,如神匠雕像般的五官近在咫尺,近得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平稳起伏的胸膛,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什么时候转过来的?! 童婳倒抽了一口寒气往后退,结果脚迈得太急了,没稳住身体,摇摇晃晃地向后倒,眼看着就要撞到墙上……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封遣的动作最快,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眼明手快地把人拉住她的手,把人稳住。 熟悉的温热干燥让童婳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看着围上来的人群,站稳后的第一个动作就甩开封遣把手抽回来。 只是这一次,封遣没有让她如愿。 他直接收紧了指劲的力道,牢牢地将她攥在手里。 这么多人,封遣这是在做什么? 童婳惊惶得瞳孔缩紧,她望着被男人牢牢裹紧的手,连头都不敢抬,怕从他们的眼里,看到异样的目光,怀疑她和封遣关系匪浅。 她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扯起来,场面会更难堪…… 相较于童婳的惶窘,封遣显得平静多了。 他一点也不觉得握着童婳的手有什么问题,从头到尾也没把周围人的目光放在眼里,冷着眸盯着童婳失神的双眼几秒,直接迈开脚步,从封憬川的身边越过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封憬川。 大家都没想到,封遣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唯有封憬川,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又涌起了那股陌生的恐慌感,扶在凌秀妍身上的手,一点点攥紧了…… 下一秒,猛地回神,推开怀里的凌秀妍,追着小跑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追上两人,胳膊却被攥住了。 是凌秀妍。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双手紧紧地拽着封憬川,生怕一松开,就会被封遣的随从抓起来,再一次丢进海里喂,生喂了鲨鱼。 …… 封憬川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弯下去施舍给凌秀妍。 他满眼都是童婳跟着封遣离开,一次也不曾回过头的背影。 心头的恐慌如同膨胀,随着渐渐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强烈,这是他六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只知道心口波动空洞得厉害。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心思顾及凌秀妍是否害怕,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上封遣和童婳。 封憬川也不知道自己追上去后能做什么,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一起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有些不耐地伸手就去推凌秀妍,却没推动。 不但没有推动,还再一次被她偎进了怀里,死死地巴住,半步都动弹不得。 封憬川黑了脸,就要动手把人甩开。 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耳边就响起了凌秀妍带着窥探的嗓音。 “憬川,封遣为什么对童婳那么好?他跟那个小贱人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就是六年前……” “胡说八道什么?”封憬川暴厉地打断她的话,整张俊脸都是黑的,“封遣是我和童婳的小叔,是长辈,怎么可能是六年前——” 姿势 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到四周还有不少人,而且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双瞳一厉,瞬间消了音。 他冷冷地瞪了凌秀妍一眼后把人推开,准备追上去。 前面一片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童婳和封遣的身影? 他看着,本就难看的脸色黑得更厉害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咯咯咯……”作响。 童婳! 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聪明了,竟然找来小叔她当靠山…… 白跑了一趟警局什么事也没达成挨了一顿训,还要担心接下来事情会传回到老宅那边去,爷爷奶奶插手,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冲童婳发难,封憬川的心情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 偏偏凌秀妍还在耳边不肯死心地追问,“憬川,童婳那个小贱人,真的和封遣没关系吗?我总觉得两人的关系不简单,说不定封遣真的是六年前……” “闭嘴!”封憬川暴吼,不准她再胡言乱语下去。 然而两人简短的对话,还是引来了众人好奇的目光。 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封憬川有种被彻底扒光的错觉。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笑话,每个人都在笑他是绿帽侠,妻子在新婚之夜和别的男人一遍一遍地苟合,还生下了孽种。 一秒钟都没办法在这里多呆,也没有心情再去追童婳和封遣了,封憬川虎口狠狠地往凌秀妍下颚一掐,像扯破抹布一样,把人拖走。 他走得非常快,生怕多呆一秒,凌秀妍就会说漏嘴,将捂了六年的秘密就要被公诸于众。 没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搞得八卦只听了一半的、在场的人都有些惋惜。 经验老道的警察还好,人散了,事情也就翻页了。 他们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哪有时间和精力盯着封家这一点小破事? 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小警察却有点抓心挠肝了,尤其看封憬川近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实在是忍不住凑到前辈跟前,捂着嘴小声道,“师傅,我怎么听那两人话里的意思,封总和童小姐,好像不止小叔叔和侄媳妇的关系那么简单?不会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话音才刚落,就被一掌重重地拍在脑袋上,“胡说八道什么?工作太闲了是吧,还有空在这里说闲话,滚去把之前积压的案子理出来!” 小警察摸着后脑袋委屈。 这怎么能怪他发散思维多想嘛。 实在是凌秀妍刚刚那些话太引人遐思了。 还有就是,封遣对童婳的态度…… 从进警局的那一刻起,那男人就冷飕飕的,对谁都是一张冷脸,跟冰块没什么两样。 唯有在面对童婳的时候,眉眼间才会稍稍染上一丝的人气。 本来他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有的人性格就是那样的。 结果封遣不但当着童婳丈夫的面把人带走,还是以超出了小叔叔和侄媳妇关系的、十指相扣的姿势,紧跟着凌秀妍还那样说…… 小警察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秘辛。 腿张开 但他不敢说,也不敢让旁人知道自己心里一路跑偏的狂野想法,只能压抑着满肚子的好奇乖乖地去工作。 ****** 童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警局,又是怎么坐进封遣车子里的。 心里明明打定主意,一出警局,就跟封遣分道扬镳的。 结果回过神,人已经系好安全带,车子也开出去有一段距离了。 身边,封遣正在闭目养神。 窗外不断地掠过霓虹灯,忽明忽暗的光线衬得他本就深邃的五官愈发地立体,鼻梁高挺,侧面轮廓完美,薄唇微抿。 哪怕是睡着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迫人气息也没有任何的收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冷冰冰无法接近。 童婳坐在那里,掌心全是男人干燥大掌留下的触感,清晰得封遣早就松开了手,她却还能够清楚地描绘出男人修长手指的形状,和繁复的掌心纹路。 还有,穿透皮肤源源不断渗进身体,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蔓延的炙烈温度…… 这种感觉就好像多年前背着哥哥偷跑出去跟封憬川约会,回家的路上,两人在空无一人的林荫小道上,手足无措地牵手,既然害怕又紧张…… 怎么会这样?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把封遣当成了感情如胶似漆时的封憬川,甚至还总是产生封遣一次一次将自己吃干抹净的错觉…… 她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脑子。 耳边传来男人的呼吸声,平稳均匀,童婳听在耳朵里,一瞬间仿佛又被拉回了新婚之夜—— 绵软地贴在门上,封遣从身后覆过来,精壮结实的胸膛紧贴,双手将她的胸乳揉捏成各种形状,一次比一次蛮横插入的动作似要把她撞断一般。 燥热滚烫的呼吸不断地喷洒过来,迷乱着她的中枢神经…… “放松,腿张大点,搅那么紧,是想夹断我么,嗯?” “不要……太大了,会撑坏的……”童婳难耐地皱了眉,反手过去想要把身后的男人推出去一些,身体却更快一步地做出了反应,将双腿张得更开,私处也配合地涌出花蜜,将封遣的整个分身润湿,好让他更顺利地进出。 “不要?不要还搅得这么紧?下面这张嘴诚实多了。”封遣轻笑着拉开她的手,长指抚过两人泥泞不堪的交合处,沾了花蜜递到她的面前。 …… 透明的液体在伸手不见无指的漆黑环境里竟晶莹得有些刺眼。 童婳急促地倒抽一口寒气,猛地好像切切实实发生过的幻境回过神来,额际一层薄薄的冷汗。 又来了。 这种不分时间地点胡乱对封遣的意淫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童婳头疼不已地揉太阳穴。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在车上,封遣就坐在身边,身体一下子就绷直了。 她刚才……没有当着封遣的面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童婳如同雕像般僵在那里,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就怕在封遣的脸上看到嫌恶的表情。 硕硬分身 她努力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车内的空间就那么,呼吸之间甚至能够闻到彼此的气息,根本就没办法将另一个人完全忽视。 尤其还是刚刚在脑海里与自己激烈纠结的男人。 想要彻底摆脱眼下这种羞臊尴尬的局面,除非开门跳车。 已经死过一次,好不容易有重来的机会,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事没做,童婳不会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只能自欺欺人地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往车门那边靠,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离得远了,虽然还是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但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后,童婳总算不再那么煎熬了,“怦怦怦……”乱跳的心脏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只是心还是慌得不行,总有一种被已经被彻底看透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童婳坐立难安。 她闭眼咬唇犹豫了许久,才总算是鼓足了勇气,去偷看身旁的男人。 刚一转头,就对上了男人无边无际的黑瞳。 他幽幽地朝自己望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的,盯着自己看了多久,是不是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了眼里。 想到封遣有可能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察觉到她心中那些来得毫无缘由的、背德又龌龊的、连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想法,童婳的皮一下子就绷紧了。 她垂下眼,甚至没勇气再看过去,手里的安全带绞得都快打结了。 封遣……会怎么想自己? 会觉得她恶心? 还是和封憬川一样,觉得她不安分,相信她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觉得她果然是水性杨花,从此以后用嫌恶的目光看自己? 这个猜测让童婳胸口有些压抑。 这种压抑的感觉,比被封遣发现自己叁番两次意淫他,还让童婳难受。 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封憬川的事,不想真的被扣上那样的罪名,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封遣这个让自己又敬又畏的长辈眼里。 她不想给封遣留下那样的印象。 “小叔,我……”童婳抬头,想说自己一直以来都尊他为长辈,对他没有任何越界的想法,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才刚开了口,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见封遣突然抬手,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 男人的手雅致修长,隐在白色衬衫下的小臂在不断掠过的霓虹灯折射下充满了男性的力量,锁骨下的结实胸膛若隐若现。 清冷又禁欲。 童婳心头一窒,所有的话就都在这一瞬间噎在了喉咙口,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看着封遣的动作,脑子有点浑浑的,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叫人羞涩不已的画面—— 封遣强有力的双臂,将她整个人悬空抱起来,对着四十五度上扬的硕硬分身,一点点压下去。 童婳轻吟着低头,盯着两人一点点贴合的私处,眼看就要将那可怕的分身全部吞下的时候,,狭小压抑的空间,响起了男人特有的威严嗓音,“开快点。” 火辣辣的疼 封遣伸手将车窗降了下来。 然后,看都没看过来一眼,就重新瞌上了眼皮。 封遣没再有别的动作,他就这样静静地靠着,立体的五官融在夜色里,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童婳却怔住了,好一会儿都没办法从方才那一幕中缓过来,脑中全是封遣缓慢解扣子的动作,喉咙压抑不住有些发干,脸颊也烫得吓人。 双腿更是潮乎乎的,已经彻底将内裤给打湿了。 竟然又一次对身为长辈的封遣…… 童婳羞臊得抬不起头来,像是被扔进火里炽烤一样,浑身发烫。 她连忙侧身转头,看向窗外。 冰凉的风从窗外撩进来,驱散了她心头不断涌上来的热意,但耳根却还是红得吓人。 她都在想些什么啊? 封遣只是觉得热了,解两颗扣子、开窗透透气,她竟然就能延伸出那么多不堪入目的想法,还…… 童婳抚了抚还微微有些发涩的喉咙,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本来,她就对封遣又敬又怕,每次看到他情绪都紧绷得厉害,和封遣同处在一个空间更感觉像在坐牢,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封遣的面前。 经过方才那一个小小的插曲,这样的情绪更是达到了顶峰。 童婳心神不宁的,坐也不是,靠也不是,和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两样,真是一秒钟都没办法在车里多呆了。 她悄悄地挪过去一点,想告诉封遣很晚了,自己要下车回去了,不去医院。 可真凑到了封遣的跟前,看清男人半隐在光影制造出的阴影中的冷硬侧脸,,喉咙又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没办法,在封遣面前,她真的太紧张了,也太心虚了,不仅完全没有办法像正常人那样思考,经常无缘无故地胡思乱想,还连再正常不过的沟通也都成问题。 尤其是在这种狭小又压抑的空间里。 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胆量打断封遣的休憩,童婳放弃了,丧气地垂下头,再一点点地挪回去。 情绪太过紧绷,一时没拿捏好力道,攥着安全带的手捏得开裂渗血,火辣辣地疼…… 童婳没有吭声,默默地抽了几张纸巾擦拭。 她的动作很小心,不敢弄出窸窣的声音,怕打扰到封遣。 然而,身旁的男人还是掀开了眼眸,看过来的目光沉沉的,眸心深处有隐隐跳跃的火焰和不耐,很明显是被吵到了。 童婳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也能惊动到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僵在了那里。 注意到封遣的目光落在沾了血迹的安全带上,她立即拿纸去擦,然而抹了半天也抹不干净,上车到现在都好一会儿了,血迹早就渗进安全带里去了。 “小叔,我会出清理费的……”童婳以为封遣越来越凌厉的目光是生气自己弄脏了他的车子。 封遣根本没把这点小事放在眼里。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手中被刺眼血迹沾得星星点点的纸巾上,眉眼透出来的气息愈发地幽冷,“你是不是有多动症?一秒不折腾就活不了?” 他的猛兽 说着,满脸不耐地倾身。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吓了童婳一跳。 她气息窒了下,眼前飞快地闪过封遣捧着自己一点点往下沉的画面,大脑当场就当了机。 下一秒迅速恢复过来,惊慌失措地往后退,整个人缩到车门上。 动作太快太猛了,撞到了腰际的伤口,疼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额际一层薄薄的冷汗。 尽管如此,童婳也不敢吱声,怕封遣更不高兴。 他此刻的表情非常难看,显然是被自己彻底激怒了。 也难怪。 明明没是没什么关系的晚辈,却又是进警局,又是在车上折腾的,又是对着他各种意淫,还给他找了那么多的麻烦。 这样的事,搁谁身上都会不高兴。 封遣肯定觉得她就是一个极度令人厌恶的大麻烦,以后都不想再看见自己吧。 思及此,童婳甚至都没心思羞涩了。 她往角落缩了缩,尽最大的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想想还没回答封遣的问题,赶紧又道,“小叔,我身体很健康,没有多动症……” 封遣将她下意识回避的动作看在眼里,眸光在黑影中又厉了几分,“所以是车上有吃人的猛兽?” 封遣当然知道童婳没有多动症。 他只是对童婳避之不及的态度恼火。 自己就那么可怕? 吓得她连跟自己在一个空间里多呆一秒都觉得是折磨,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门上去,把手掐得血淋淋的? “没、没有……”童婳摇头,车上虽然没有吃人的猛兽,却有比猛兽更让她紧张,让她时时刻刻变得不像自己,反而跟个欲求不满的荡妇般胡思乱想的男人。 但这些话,她自然不可能、也不敢、更没有脸说出口。 “那是我身上有病毒?靠近一点就会被传染?” “不是的小叔……我就是……”童婳想解释,可脑子却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词来。 封遣没说话,只是微微垂下眸去,看着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的距离。 意思很明显了,既然他身上没有病毒,就老实地坐好了,别再惊恐万分地缩在角落里,好像自己跟该被千刀万剐的绑架犯似的。 童婳是真的不想过去。 这个距离就已经让她心理负担很重了,尤其脑子刚刚还胡想过那些不该有的猜测。 保持距离,她还能堪堪地稳住情绪和心跳,靠近过去的话…… 童婳看了眼黑发有些微微凌乱的男人一眼,真的怕自己再出现什么奇怪的情绪和想法,绷不住当场休克。 可是……封遣此刻的脸色……她就是再忧愁,也不敢拒绝。 没办法了,只能咬着牙,一点一点地往那边靠,坐回到封遣的身边去。 所幸的是,心跳比方才平稳多了,没有再擂鼓般地震个不停。 但还是紧张得厉害,完全没办法放松下来,身体僵得比雕像还要硬,成九十度直挺着,连椅背都不敢沾。 封遣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模样,深瞳又凝结了几分,轮廓也愈发凌厉起来。 55.热烈纠缠 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差点没忍住直接问这女人到底在怕什么,每次见到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立即逃走。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 暂时先这样吧。 坐在一辆车里,甚至还是在有第叁个人的情况下,都把人吓成这样。 他怕自己再给压力,逼得太急了,直接把人吓跑。 “把自己处理干净,别搞得车里跟凶案现场似的。”从后面翻出医药箱丢过去,他瞥开眼不再看她,免得气死。 吐出一口浊气,封遣重新瞌上眼,闭目养神,当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除了行驶中车轮轧过路面的声音,再无其他。 童婳怔怔地看着座位上的医药箱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看过去一眼。 封遣……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这个猜测让童婳的心绪平复不少。 下一秒,眉又微微地蹙了起来。 他……不生气自己把他的车弄脏了? 血迹可是非常难处理的…… 刚刚他一脸不耐地朝自己逼过来,童婳真以为自己的行为把人彻底惹怒了,他打算提着自己的衣领直接从车窗扔出去,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封遣提都没提。 甚至都没有多看过来一眼,是她自己胡思乱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童婳定定地坐在那里,看着男人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和平缓起伏的胸膛,忍不住想,或许封遣只是气势威严,看着吓人,其实并没有如外表那般恐怖、难以相处?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两人几乎没有交集,仅凭着两人那点算不上关系的关系的情况下,一个电话就赶到警局来替自己解围。 人一旦对另一个人的想法产生改变,就会将他所有的行为都加上一层滤镜,外貌亦然。 再抬头去看封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婳总觉得他凌厉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虽然气势依然迫人,自己也依然会被他与生俱来的威严给慑到,但已经不会再紧张得坐也不是,靠也不是了。 童婳觉得奇怪,明明面对这位不苟言笑长辈的时候总是难免畏惧,紧张得不行,每次都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为什么脑子里竟会产生那些惊世骇俗的念头和画面,甚至连封遣那里的粗细长度都一清二楚,就好像两人真的数度热烈纠缠过一样…… 明明……她见这位小叔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更别说是身体上的接触…… 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婳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医药箱,觉得完全看不懂自己了。 好半晌,才吐了口浊气回过神来,打开医药箱,处理伤口。 时不时地,还抬眸偷看一下身旁的男人,想着警局的事该买点什么送给封遣表达谢意比较合适。 想着想着,又头疼起来。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买什么。 像封遣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什么东西没见过? 一般的礼物肯定不行。 可贵重的…… 56.剥光抽插 自从六年前和封憬川闹翻之搬出封宅自己租房子住后,她就和封家没有了任何的经济往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 虽然封氏的薪水不错,自己也一直在做兼职,但因为想给哥哥更好的生活,每个月给哥哥汇生活费,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现在马上就要从封氏离职,一大经济来源就要断了,这种情况下,她哪里有太多的余钱给封遣买礼物? 可是便宜的东西,童婳根本不好意思往封遣面前送。 怎么办? 总不能厚着脸皮什么也不做,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承了封遣的好意吧,他又不欠自己的。 “不会处理伤口?” 耳边冷不防地响起男人微沉的嗓音。 童婳吓了一跳,手里的镊子连同消毒棉花就要滚落。 封遣眼明手快地接住,连同她的手一起握在手里拉过去。 他的动作很流畅,童婳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轻晃了一下,就被拉过去了。 距离一近,男人身上清晰的气息再一次窜入鼻间,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高热温度。 童婳心神一震,下意识就要把手抽回来。 封遣却率先一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别动。” “小叔……”童婳挣扎着,想着他们这样不合适,一会儿到医院让医生处理就行了。 刚一开口,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封遣手中的消毒棉花就落在了伤口上。 他的动作并不重,甚至可以算是轻柔的,却让童婳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心跳一下子就加快,抿上嘴不敢说话了。 只是当男人的指尖无意中过过掌心,童婳一僵,还是没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戳到伤口了?”封遣蹙着眉抬头。 明明他是在关心伤口,她脑子里想的却是黑暗男人贴在耳边的暗哑低语,“戳到了,是这里?” 童婳身体轻颤着,有一种真的被剥光钉着狠狠抽插的错觉。 她耳根巨烫,眼神飘移,根本不敢直视他狭长幽邃的黑眸,“没有……只是一点小伤,没那么严重,差不多就可以了……” 说着,用力把手抽了回来,往衣服上擦,想要抹去残留在上头的奇怪触感。 刚抹了几下,就收到了封遣盯过来的目光。 童婳一凛,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僵住了,“小叔……我……你……” 她想说自己不是嫌弃封遣的意思,只是……被自己越来越收不住的思绪吓到了,可那么明显的动作,根本就解释不清楚,只能厚着脸皮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那个……小叔,警局的事谢谢你。对了,小叔有喜欢的东西么?等过些时候,手上的事忙完了,我想正式地向你道个谢。” 喜欢的东西? 封遣没说话,眸色一点点变得幽深。 因为是老来得子,父母对他极为爱宠,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从小到大,他就没缺过东西,自然也就谈不上对什么东西格外地喜爱。 57.和小三一起伺候前夫 如果非要说这些年有什么真正拨动过他的心弦…… 封遣的目光落在眼前皮肤细腻得几乎看不到任何毛孔的女人脸上。 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道,“到了,先去看医生。” 童婳愣了下转头,这才发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抵达医院,海森也已经下了车,恭敬打开车门在等候了。 童婳微微皱眉,看了闪着红光的“第一人民医院”几个大字一眼,不是很想进去。 自从哥哥出车祸之后,她的心里对医院就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抗拒,非必要绝不踏再踏进去半步。 甚至有时候经过,都是绕道走的。 还有一方面,童婳觉得自己的伤没有严重到要到医院来,小小的肌肉拉伤,买点药酒擦擦就好了,何必浪费这个钱,还占用医疗资源。 但都已经到了,还有封遣盯着,童婳就算再抗拒,再不想花这个钱,也只能下去。 进门后海森就先去挂号了。 封遣原本是要陪她一起去急诊室。 走到半路,突然手机响了,估计打过来的是很重要的人,他临时走开去接电话了,让童婳呆着别动,他马上就回来。 反正也不远,主要也是呆在封遣的身边,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人走开了,正好可以透口气,童婳就没等他,自己前往急诊室。 刚走没几步,就跟迎面神色匆匆而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对方袋子里的病历和检查报告洒了一地。 “没长眼睛啊?那么宽的路也能撞上来!童、童婳?!” 喜滋滋拎着女儿检查报告的顾依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捡东西,一抬眸看清楚弯下腰来帮忙的人,所有的谩骂都咽了回去,脸色更是变得极为僵硬,“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边说,边连抓带捞地将所有的单子都塞进袋子里藏到身后,一脸惊慌地往后退。 童婳也没想到夜里挂个急诊都能遇到顾依盼,僵了有四五秒的时间,才回过神来站直身体—— 这个女人是她生物学父亲童观的新任妻子,童观和母亲楚萦婚姻的第叁者,多年前,童观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抛妻弃子,把母亲、哥哥、还有自己一起赶出了家门。 后来,就像凌秀妍说的那样,母亲离不开那个男人,扔下还年幼的他们自生自灭,舔着脸回童观身边去了,这些年一直在前夫和前夫的小叁家里替两人当牛做马,又是伺候月子又是接送孩子的,当人家的免费菲佣,而且一当就是近二十年,直接把自己活成了S市的笑话。 楚萦的所作所为,更是成了旁人戳他们兄妹脊梁骨的武器。 小的时候,她和哥哥在学校没少被人揶揄嘲笑,一路成长过来,比一般的孩子不知道要艰难多少倍。 童婳小时候是真的恨顾依盼。 不是她当小叁勾引童观,破坏别人家庭,童家不会散,母亲不会活成一个笑话,自己和哥哥也不用经历那些。 58.肚子搞大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彻底断绝往来,童婳想明白了,童家的事,不是顾依盼一个人错,就算没有顾依盼,以童观不安分的性格,也会有张依盼,李依盼,陈依盼。 想清楚了这些之后,对顾依盼,也就不像小时候那么恨之入骨了。 反而比起顾依盼,童婳更看不起的是自己的母亲,竟然卑微到给小叁当菲佣,任凭她呼来喝去,甚至是五十块的零花钱,都要赔着笑脸,才能够从顾依盼的手里求到…… 重生回来后,她一度怀疑自己遗传了楚萦犯贱的基因,否则怎么会在和封憬川感情婚姻委屈求全得跟摇尾乞怜的狗没什么两样。 嘲讽地扯了下唇,童婳没打算理会,迈开脚步就要走。 见她离开,顾依盼也捂紧了怀里的袋子匆匆转身,一副多呆一秒秘密就被发现的模样。 下一秒,却猛地想到什么,几个快步上前来扯住童婳的胳膊,“童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们?!你想干什么?!” 童婳听不懂顾依盼在说什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发什么疯,以往哪怕是远远地看见,双方也都是很有默契地绕路走开,把对方当成陌生人。 不过这些年,随着楚萦年纪渐长,身体开始不好,不再像以前那样好使唤,顾依盼觉得亏了,想把人赶走的时候,会骂骂咧咧地上门要求兄妹俩把他们的母亲领回去。 所以……那边又因为这件事闹起来了? 童婳沉着眸甩开掐在胳膊上的手,往后退,因为任何跟童家那边有关的人和事,都让她犯恶心,“我没兴趣插手你们童家的事,也没那个闲情逸致。” “少在我面前装清高,你要是真没兴趣,又怎么会跟踪到医院来?”顾依盼根本不相信她说的。 为了保密,她和女儿已经避开白天,选择晚上到医院来了,如果不是刻意跟踪,怎么可能碰上童婳? 顾依盼越想越觉得童婳就是事先埋伏在这里等她们母女俩的,说不定已经都想好招对付她们了,比如收买医生,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断了女儿母凭子贵,嫁给封憬川,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梦! 想到这里,顾依盼整张脸都绿了,张臂挡在童婳的面前,“童婳,对一个刚刚成形的孩子下手,你还是人吗?” 童婳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懂,更不想大庭广众地扯出童家那一堆破烂事,丢人现眼。 “我再说一遍,我对你们童家的事不感兴趣,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搞跟踪这一套,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童婳彻底冷了脸,若不是身上有伤,没办法动手,她早一把把人撩开了,怎么可能由着顾依盼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的。 事关女儿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顾依盼怎么可能让? 她不但不让,还往前进了几步,咄咄逼人,“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别想走!” 59.亲密 童婳被她尖叫如鸡的声音吵得脑仁疼,原本还想拿童家那些破事呛回去,余光瞥见封遣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正握着手机朝这边走来,到喉咙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虽然童家的事在S市不是秘密,封遣肯定也没少听说,但当着他的面跟童观的现任妻子起冲突,翻出烂成泥的往事,童婳还是难免觉得丢人,难堪。 看都没看顾依盼一眼,童婳直接转身。 顾依盼认定童婳发现了女儿跟封憬川勾搭在一起的事,就是专程冲着女儿和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来的,怎么可能轻易放人,几个快步追上去又把路堵了,“你要去哪儿?是不是要去找被你收买的医生,让他对小贝下手?童婳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伤害小贝一根毫毛!” 童婳看看眼前上跳下窜叫嚣,不打算善了的顾依盼,再看看沉着脸加快了脚步,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就要到跟前,所有的耐心用尽,也没了息事宁人的想法。 就在她准备撕下顾依盼慈母外衣的时候,前方洗手间出来一个人,攥着手机,表情既兴奋又羞涩,嘴角的笑意根本就掩不住。 是童贝。 只比自己小一个月,童观和顾依盼在母亲哺乳期时出轨生的大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根本没有看四周的环境,一出来就踩着欢快的步伐直奔顾依盼而来,亲密地挽住顾依盼的胳膊,“妈,检查报告都准备好了吗?憬川马上就到了,他要亲眼看检查报告的,憬川说了,如果真怀了,就立刻买一套大房子,装修得漂漂亮亮的,给我养胎。憬川还说,会从封宅调有经验的管家来照顾我,保证我万无一失地把孩子生下。妈,照这个发展,我很快就能把那个鸠占鹊巢的小贱人赶走,带着孩子嫁进封成,成为封家的少奶奶了。到时候我看那些三姑六婆谁还敢在背后乱嚼舌根说你坏话!还有楚萦那个老女人,等进了封家的门,我第一个就是要叫人把她从我们家轰出去!还是妈你有办法,要不是你教我在套套上动手脚,我跟憬川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合好呢——” 童贝喜滋滋地畅想着当上豪门太太后的奢华生活与风光,一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童婳,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攥着顾依盼的胳膊往她身后藏,手还欲盖弥彰地护了下小腹的位置,“妈,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用怕,有妈妈在,没有人敢伤害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的。”顾依盼安抚地拍女儿的手,一脸慈爱地看着女儿,转过头面对童婳的时候,立即变成了阴沉沉的模样。 童婳在那里站着没说话,也没动。 她有些怔忡地看看顾依盼纷乱中揉成一团塞在袋子里的检查报告,再看看童贝跼蹐不安的模样,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想明白,无事绝不和兄妹俩往来的顾依盼突然三番五次阻拦着不让走的原因—— 60.拧断脖子 封憬川跟童贝勾搭到了一起,还有了孩子。 童家那边怕事情败露,专门挑的晚上到医院来检查,谁知道事情这么巧,被自己撞了个正着,顾依盼怀疑她跟踪,想对童贝和孩子不利…… 所以,封憬川跟童贝也有关系? 童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脑子发懵。 她看着拿自己当未来杀人犯来防的母女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眼下的情况。 她没想到封憬川和童贝能有关系,这两个人,上辈子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根本没有半点交集…… 或许,两人私下早就勾搭成奸,只是她没发现而已? “怎么回事?”封遣来到童婳的身边,收起手机的同时,非常自然地把人护到了身后。。 童婳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封遣解释眼下这种狗血至极、甚至有些好笑的情况。 封憬川和童贝…… 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又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看童贝的肚子,孩子应该有五个月了。 两人的事,封憬川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等孩子出生了,再领着童贝,一家三口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跟他们兄妹最厌恶的人的女儿 搞在一起,还珠胎暗结…… 哪怕是重活了一世的童婳,都想不到封憬川会来这么一出。 不得不说,那个男人是真懂得怎么恶心自己。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上辈子,她恐怕又要心痛欲绝地大病一场,然后一个人偷偷地躲着哭吧。 童婳没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 顾依盼没想到童婳还有帮手,而且还是一个十分有气势,只需要一眼就叫人心里发憷的男人,一瞬间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下一秒,想到女儿很快就要到手的荣华富贵,瞬间又挺直了腰杆,“童婳,别以为有帮手我就会怕你,老娘活到这个岁数,什么人没见过,还会怕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计量?就是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不也一样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连个P都不敢放!你要是敢对小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我就是死,也会化作厉鬼缠你一辈,让你不得安生!” 说着,直接冲童婳扑过来。 只是还没碰到,就被封遣一把撩开了。 顾依盼还想耍横,下一秒,如同一只待宰的鸡一样被擒住了脖子。 封遣面色没变,只是眼神冷得似冰,“不想被拧断脖子就给我一边老实呆着。” 语毕,丢垃圾那样甩开顾依盼,看向还在发懵的童婳。 “说话,怎么回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童婳组织了下语言开口,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在光可鉴人的玻璃门上,看见了封憬川匆匆而来的身影。 童婳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往下说了。 等人到了跟前,封遣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由于两人是背对着大门站立的,封憬川一下没认出来,直接越过去,奔到顾依盼母女面前,动作亲密地扶住童贝。 61.胸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那天吵过之后你说走就走,人不见踪影,电话也不接,我怎么告诉你嘛!”原本还有些忌惮的童贝见靠山来了,的腰杆一下子就挺直了,也不管童婳这个封憬川合法的妻子还在场,上前就挽住封憬川的胳膊,娇嗔抱怨。 “孩子怎么样,健康么?”封憬川小心翼翼地去碰触她的肚子,准备把人扶到公共座椅那边去坐。 转身看到童婳和封遣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僵住。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们,还以为童婳已经跟着封遣回去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了,四周安静得能听得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姐……你、你怎么在这里?”像是刚刚才发现童婳般,童贝飞快地松开封憬川站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姐夫他只是看在两家是亲戚的份上,过来帮个忙,我肚子里的孩子跟姐夫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每说一句话,头就垂低一些,到最后几乎直接贴到胸口去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真的跟封憬川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不是母女俩方才那一出,童婳恐怕真就要信了。 这样炉火纯青的演技,顾依盼和童贝进演艺圈,怕是要把现在的流量们秒得渣都不剩吧。 童婳在心里哂笑。 没有出声责备,更没有像网上曝出的新闻里的原配那样,把小三的衣服扒了拖出去游街示众,童婳只是淡淡地看了已经开始“啪答啪答……”掉眼泪,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童贝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换作以前,童婳或许还会闹一闹,毕竟顾依盼母女和封憬川这些年在外头找的女人不同,是导致兄妹俩悲惨童年,也是让她最恶心的人。 现在……童婳觉得连多看这几个人一眼,都伤眼睛。 “海森应该挂完号等着了,我们走吧,小叔。” 封遣没动,显然是没想到童婳会这么冷静。 或者,是伤心过度,无法面对? 封遣眯眼,刚要说她大可不必活得如此卑微,童婳已经率先转身,迈开了步子。 封憬川沉着脸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拳头几乎要捏碎了。 又是这样的反应。 已经第三次了,童婳头也不回地走开,丝毫不在意他做什么,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一次两次他还能告诉自己童婳是在欲擒故纵,是为了让他回头耍的手段。 如今,同父异母的妹妹就站在眼前,肚子里甚至怀了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的孩子,她还是一样无动于衷,以往撞见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的痛苦表情,哪怕是一秒,都没有在她脸上再出现…… 封憬川拳头攥得“咯咯咯”作响,那种熟悉的,要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慌感再一次涌了上来,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冲头顶。 封憬川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抓住童婳的胳膊。 “童婳,你什么意思?”他瞪着童婳,牙几乎要咬碎了。 62.生理需求 童婳被他问得有些愣住了。 她不明白封憬川为什么会这样问。 更不懂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在外头花天酒地的人是他,睡自己同父异母妹妹的人是他,让童贝怀孕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人也是他…… 结果自己没闹,他反倒先激动起来了。 难不成他也以为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跟踪了顾依盼母女俩,正准备对童贝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如果早知道封憬川和童贝有一腿,她或许会安排人跟踪收集两人出轨的点点滴滴,作为以后起诉离婚的证据。 但眼下,真不是。 因为她重生的记忆里,并没有封憬川和童贝搞在一起这一段。 不过童婳并不打算解释,封憬川等人已经认定她是心思歹毒的女人,她就算磨破了嘴皮子,说今天的一切都是巧合,也不会有人信的,甚至还会被当成狡辩。 更何况…… 童婳的目光落在封憬川面目狰狞的俊脸上。 她已经不屑再向这个男人做任何的解释了。 只是…… 封憬川离得有点太近了,近到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凌秀妍残留的淡淡香味。 凌秀妍用得是一款非常高级的香味,味道并不难闻,但童婳不知怎么的,突然生理性地犯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 也不知是真被香水味刺激到了,还是被封憬川反咬一口的行为给恶心到了。 她用力地挣扎了下,甩开牢牢禁锢在胳膊上的手后,才终于好了一些。 被毫不留情甩开的那一刹那,封憬川脸色一下子就黑沉了下去,他的表情愈发扭曲得厉害,上前想重新把人拽回来。 被一只有力的手挡住。 是封遣。 他的脸色比封憬川更沉,“不会好好说话,我不介意替封深打断你的手脚。” 嗓音低沉磁实,自带一股迫人的威严。 封憬川伸出去的手不甘地在半空中僵滞了整整有十秒钟的时间,还是收了回去。 但目光,却没有从童婳的身上移开,双瞳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童婳,你什么意思?”他咬牙切齿,又问了一遍。 童婳看了分别站在封憬川两侧,一副他们才是封憬川合法妻子和丈母娘架势的童贝和顾依盼一眼,“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我对童家的事不感兴趣,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搞跟踪这一套,今天单纯是巧合而已。” 他问的不是这个! 他想问的是,为什么她对童贝爬到自己的床上,怀了孕这件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不是一向很介意自己女人换过一个又一个,每次都伤心欲绝,眼泪汪汪地哭着求自己回头吗? 现在童贝挺着肚子站在面前,为什么反而不哭不闹了? 她以前的痛苦呢?哀求呢?都去哪儿了? 封憬川越想脸上的表情愈狰狞,“童婳,我应该早就告诉过你,我是正常的男人,有生理需要。” 童婳不懂他当着那么多人、尤其是封遣的面,忽然说这种话做什么。 大庭广众的,他不嫌丢人,她还觉得恶心得慌。 63.重重插入 看着亦步亦趋跟在封憬川身边挽着他的手,仿佛一松开人就要跑了的童贝,童婳不知怎么的,脑中浮现的竟是两人新婚之夜在客房发生的那一幕幕。 这些年,不管两人闹得有多僵、多难看,午夜梦回时,她总是会想起黑暗中那只形态雅致的修长双手压抑又热切拨开自己、迫不急待重重顶入的画面…… 每次醒来,整个人都是烫的,脸颊红得仿佛又经历了一次新婚之夜。 现如今…… 童婳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那只被童贝搂着的手上。 手还是那只手,也依然修长雅致。 童婳却第一次觉得,六年两人新婚之夜的唯一一次亲密接触恶心。 恶心得她希望那一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不止如此,她现在,连离封憬川近一点,都控制不住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为了避免自己当场吐出来,童婳连忙又往后退了一步,更加挨近封遣身边。 男人身上传来的清冽味道,让她觉得好多了,不再一阵阵烧心得厉害,也没有想吐的感觉了。 就是眼睛还伤得厉害。 童婳眨眨眼,努力让自己适应了下,才开口,“你说的那些话我都没忘,不用刻意再强调一遍。” 她看着脸色扭曲得厉害的男人,表情和语调一样波澜不惊,没有半点起伏,“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麻烦让开一下,海森挂了号,差不多该到我了。” 说着就要从几人身边越过去。 封憬川一怔,显然是没料到童婳依然这样波澜不惊。 但很快回过神来,堵住她的去路,“你不用摆这种脸色给我看,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及你当年的万分之一!” 封憬川说到这里顿住,突然往前一步,停在童婳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童婳,你能不要脸地张开双腿让男人上,替野男人生下孽种,我自然也可以让童贝给我生孩子,这是你们童家欠我的!” 先是诬陷她出轨,紧跟着跑到外头去花天酒地,让她变成圈子里的笑话,现在又抛出这么一个可笑的欠债理论…… 看着眼前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童婳甚至怀疑,封憬川是不是这些年在外头女人玩得太多,把脑子玩坏了。 不说他这些年往自己身上泼的那些脏水子虚乌有,全是诬陷,就算那些事是真的,用这样的方法报复,他不觉得幼稚么? 不过童婳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勾搭在一起的事,的确是有点恶心到她了。 恶心得她现在完全不能去细想和封憬川曾经拥有过的那些美好回忆,倒胃口。 吐出一口浊气,她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让自己当场呕出来,“你说完了吗?说完了麻烦让一让。” 封憬川脸上的表情僵住,显然是没料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童婳还是不为所动。 她……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封憬川已经看不明白了。 64.主动勾引 他上前一步,想要问清楚,童婳却已经从身边越过去,快步地离开了。 封憬川想追上去,被封遣扫过来的冷厉目光瞪得僵滞在当场,连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喉咙更是干涩得好似着了火,“小叔,我……和她……我们……” 他想说事情不是封遣所看到的那样,自己和童贝没有关系,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狡辩。 找不到好借口的他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小叔,你别凶憬川哥,不是他的错,是我主动勾引的憬川哥……”童贝哪里受得了心爱的男人受这样的委屈?噔噔噔地跑过来挽住封憬川的胳膊,目光哀戚地看着封遣,眼泪啪答啪答地往下掉,哭得好不可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顾依盼也站到了封憬川身旁,只是看封遣,心底还是控制不住有些怵得慌,闪躲着不敢直视封遣的眼睛。 她没想到这个气势迫人的男人竟是封憬川的小叔,封家那个最有权势的男人。 想到自己方才的大吼大叫,顾依盼双腿就软得厉害,几乎要站不住 。 但为了女儿和未来跟着女儿一起荣华富贵的生活,她还是咬着牙豁出去了,“孩、孩子的事是我出的主意,我让小贝在套上动手脚的……你、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不要为难两个孩子……” 顾依盼张开双臂挡着封憬川和童贝的面前,一副“想为难他们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的架势。 封遣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上跳下窜的母女俩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封憬川身上,威厉的嗓音难掩讥讽,“什么垃圾都能看得上,你还真是不挑。” 语毕,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急诊室门口。 童婳坐在那里,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脑中全是童贝看似委屈、实则挑衅的模样,目光有些涣散游离。 她不是难过,也没有因为封憬川让童贝怀孕的事受到打击。 对封憬川感情,早在封憬川对自己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别说是童贝挺着近五个月的大肚子,就是童贝把孩子生下来了,她也不会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童婳发怔,是因为她不安。 重生才多久,就已经有好几件事偏离轨道,没有按原先的规律发展了。 凌秀妍那边,童婳还能用自己不再像上辈子那样逆来顺受,主动反击了,所以导致事态也朝另一个方向发展来解释。 童贝却真的是在意料之外的。 来急诊室的路上,童婳认真仔细地回想了,她非常肯定上辈子封憬川和童贝没有任何联系。 那两人,的确是这辈子搞到一起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偏差? 是因为自己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导致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比如封遣? 童婳抬眸,看向坐在身侧的颀长身影。 上辈子,封遣长年定居在国外,一直到她死都没有回来,存在感薄弱得她几乎忘了封家还有这样一位长辈。 一个上辈子几乎没有出现的人,这辈子突然就回来了。 65.跟其他人做 不但回来了,还没有回老宅,而是破开荒先去了上辈嫌恶到骨子里、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的封宅,甚至在封宅的客房住下。 甚至还动不动就成了自己脑子里意淫的对象…… 刚见面那会儿因为重生思绪较混乱,又被封遣慑人的气势吓到,加上担心监控被发现,童婳根本没来得及细想这些事。 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封遣回国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 童婳不是怀疑封遣有问题,也不怀疑他回国的目的。 她是不安,封遣的突然回国,会给未来带来多大的影响,除了封憬川和童贝勾搭成奸之外,会不会导致这辈子的其他事也开始偏离轨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在封憬川面前,就没有任何的优势了。 想到这里,童婳哪里还坐得住? 不行,她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得在事情再出现其他变数前,赶紧把拿到手的资料整理出来。 还有,封憬川跟其他女人出轨的证据,也要尽快安排收集起来。 童婳站起身来,“小叔,很晚了,我有点累不想等了,能不能先回去了?” 语毕,不等封遣回答,匆匆转身就要走。 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胳膊就被攥住了。 封遣望着她,目光幽沉,“坐下。” “小叔,我真的没事,还是走吧。”童婳急得不行,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来。 她是真的害怕啊。 害怕事情出现变数,封憬川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事先做好防范。 然而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够把手抽回来,“小叔……我真的没事……” 封遣眯眼看着频频向外,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呆的女人,深眸沉下去。 她就这么放不下封憬川? 哪怕亲眼看见封憬川跟同父异母的妹妹搞到了一起,连孩子都有了,也还是不肯死心? 封憬川到底有什么好,让她这样死心塌地,一条道走到黑,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头? “人已经走了,你就算现在追出去也晚了。” “什么?不是,我没有要去找封憬川。”童婳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封遣误会了,但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我就是……不太喜欢医院。“ 赶回去整理偷拿的资料的事,肯定是不能透露的。 再怎么说,封遣都是封憬川的亲叔叔,就算这一整天下来,他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对封憬川没有任何的偏袒,童婳也不敢保证、更没有那个把握,封遣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还会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封遣想到兄妹俩多年前遭遇车祸,童厌进手术室十五个小时才被推出来的事,目光放软,“一点小伤,不用进手术室。” 她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 童婳急得不行,却有苦难言,加上封遣丝毫没有要放人的意思,没办法了,她只能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只是整个人都坐立难安的,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难熬。 所幸的是,并没有等太久,护士就叫了她的名字。 66.脱衣服 ji l e h a i.co m 和料想的一样,童婳伤得并不重,腰侧和手腕的肌肉轻微拉伤,回去先先冷敷,24至48小时后拆除,适当地按摩热敷,或擦药消肿胀,之后再注意休息,避免二次拉伤,一般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还有她手上那些掐出来的伤口,也不严重,就是血反复结痂了看起来有点吓人,早晚各消一次毒,注意不要碰脏东西,避免感染就行。 不过童婳记不清楚受伤后都接触过什么,为了安全起见,医生还是给她开了破伤风。 从急诊室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医院大厅冷冷清清的,几乎没什么人走动了。 童婳跟在封遣的身后往外走,整个人都被他投射过来的影子笼罩其中。 阴冷的风从长长的走道吹过来灌入领口,童婳冷不住打了个哆嗦,去拢领口。 刚抬手,身上就多了一件衣服。 残留着男人高热体温的黑色的大衣,将所有的寒冷都隔绝在外,童婳几乎是一瞬间,就温暖了起来。 她抓着衣服有些怔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封遣把外套脱给自己了。 而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半挽的袖口随着灌过来的风微微拂动。请到首髮站pow enx u e2 .c om阅读 封遣连眉都没挑一下,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童婳却看得直泛寒,总觉得有一股寒风不断地往脊背上钻。 可封遣却好似机器人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冷么? 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会骤降十几度的。 这会儿四周建筑物阻挡都已经冻得人直发怵了,童婳不敢想走出去之后,会冷成什么样子。 她看着男人垂着眸,一一翻看检查袋子里药品用途的侧脸,抿了抿唇,把大衣脱下来还回去,“小叔,我不冷,你把衣服穿上吧,风这么大,一会儿要感冒的。” 封遣手上的动作微停,睨了在她手中显得格外大件的外套一眼,没接,转过去吩咐海森,“把车开过来。” 眼角余光瞥见童婳还捧着衣服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不由皱了眉,“把衣服穿上。” “我不冷。”童婳摇头,坚持要把衣服还给他,“小叔,你把衣服穿上吧。” 这次,封遣都没看过来一眼,迈开脚步就走。 童婳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袖子,却不小心握在了他的胳膊上,沁人的寒意窜入掌心,冻得她浑身一激灵! 原本,童婳还有些踌躇不敢上前的。 毕竟不再像之前那样畏惧封遣了,他也一样是长辈,身上依然有叫人心头发虚的威严存在。 更别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只要靠近这男人一点,脑子就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的毛病。 但眼下这种情况,童婳哪里还顾得了许多? 直接就攥紧了他的胳膊,“小叔!你快把衣服穿上!” 他都已经冻得失去温度,手臂跟凉得跟冰块没什么两样了,再不把衣服穿回去,肯定要生病的! 封遣还是没动,视线缓缓地往下移,落在她紧紧抓在胳膊上的手上,目光一点一点变得幽深。 67.男人的体温 不是每次看到自己都如同惊弓之鸟,对自己退避叁舍,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么? 这会儿又不怕了? 童婳抓人的举动本来就是脑子一热,冲动做出来的,被封遣这么一看,心底对这男人天生的畏惧又涌了上来,下意识就要松开手。 想到他受凉生病的后果,又用力地握紧了,坚持道,“小叔,你快把衣服穿上。” 封遣依然没动,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后才开口,“死不了。” 说着,就要抽手转身。 童婳眼明手快地加重力道,不让走。 然后,趁封遣微怔,没回过神的时候,直接将衣服披回到他的肩膀上。 童婳不高,堪堪到封遣的下巴,要踮起脚才能够勉强够得到。 这导致她几乎整个人倾进封遣的怀里,鼻尖擦过他衬衫上随着呼吸起伏的纽扣…… 童婳是在指尖触到纽扣上因呼吸而留下的薄薄湿意的时候,反应过来系两人距离过近了的。 意识到自己竟做出对封遣动手动脚这样大胆的事,她心神一凛,整个人都僵硬了。 第一反应就是抬头去看封遣的表情,却因为身体问题,只看到了他线条清晰的下颚,和明显的男人特征,在昏淡光线中微微上下滑动的喉结…… 童婳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男人,连封憬川都没有,那明显的弧度让她耳根莫名地有些发烫。 她快速地别开眼,脑袋浑沌得厉害,十指微屈松开,想要退开。 可扣子都系一半了,现在收手,反而显得心里有鬼似的。 要是被封遣误会自己对他有什么想法,进一步看出她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就麻烦了…… 想着,童婳的的指又轻轻地搭了上去。 她面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好似眼前的一切再寻常不过,然而“怦怦怦……”乱蹦的心跳,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封遣应该听不到吧。 童婳极力地稳住有些发软的腿,接着去扣剩下的扣子。 结果太紧张了,十指颤得厉害,根本不受控制,扣了好几次,也没能再扣上一颗。 好不容易终于扣上了,还扣错了…… 怎么回事? 刚才不挺顺利的吗? 怎么突然双手就不听使唤了? 头顶就是男人喷拂过来的气息,童婳急得耳根都红了,手忙脚乱地解开重新扣。 太过专注于纽扣的事,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愈发地往男人怀里倾。 额头轻轻磕到了坚实的胸膛上。 男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过来,滚烫的温度让童婳猛地僵住了。 发现不对的童婳第一时间往后退,却根本控制不住惯性往前倒的身体。 只能惊惶地瞪大双眼,看着自己往前扑,唇离男人的锁骨越来越近…… 就在整个人要倒进封遣怀里的那一刹那,身体稳住了。 是封遣抬手握住了她的腰。 他的动作很克制,没有半点越界,只是短暂地在她的腰上搭了下,确定人站稳就把手收回去了。 童婳却僵得像块石头,完全无法动弹。 68.泛滥 甚至,忘了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那里,脑子里全是封遣遒劲有力的大掌牢牢握在腰上的触感,男人掌心穿透厚厚衣服传过来的可怕温度,让童婳一瞬间想到六年前新婚之夜,男人一手抓着她的双臂固定在头顶,一手攥着她的腰,将她摁在门上那一幕…… 她的耳边,似乎还能够听到门板因为男人的热切动作,发出的、快速而有规律的节奏声…… 砰……砰砰……砰砰砰…… 夹着着男女交合发出来的水渍声…… 童婳连耳根都红透了。 又来了…… 她又想起了六年前的新婚之夜? 而且每次都是在封遣的面前? 她到底怎么了? 封遣又不是什么特效春药,为什么每次只要稍稍一靠近,她就完全全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那些有的没有的? 童婳心头乱急了,脑子更是慌得没办法思考。 下一秒,意识到两人还挨得极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她立刻如触电般弹开往后退,拉开好几步的距离。 然而脸颊的热度却怎么也褪不下去,耳边的“砰砰……”声也响个不停。 好不容易干涸的双腿,又一次泛滥起来,湿润润的,带着羞人的滑腻…… 童婳撇着头,连看一眼封遣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封遣知道了脑中那些羞臊万分的画面,对她该会是多么鄙夷…… “冷?”封遣皱眉,看着几步之外微微发颤的童婳,不知道她心里此刻的想法,还以为她是冷到了。 他说着,就要脱外套重新给童婳披上。 童婳连连摇头,“我不冷……小叔还是自己穿着吧,天气预报说了晚上降温,小叔穿那么少……会感冒的……” 她边说边快步地往后退。 见封遣皱着眉迈开长腿要上前来,她浑身一震,直接跳起来就往外跑。 那模样,就好像身后有厉鬼在追着一样。 封遣迈出去的脚步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他盯着再一次把自己当洪水猛兽来防的女人,因为她的关心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难脸,又黑沉了下去。 幽邃的目光沉沉地跟随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直到人快要消失在视线里,才抿嘴,重新迈开脚步追上去。 ***** 医院门口。 海森已经开着车门等候多时了。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出现,立即就迎了上来,“封总,童小姐,走吧。” 童婳却没有继续再往前,站在离封遣至少五步之外的距离。 她不打算再坐封遣的车了。 一方面是刚才的场面太尴尬了,她的脑子到现在还是乱的,没办法正常地思考。 童婳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大胆得做出替封遣穿衣服这样以下犯上的事来,更没想到自己会再次当着面胡思乱想那些叫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哪里还有勇气跟他同车? 另一方面,从警局到医院,封遣陪她耗了好几个小时。 他刚从国外回来,这一天来来回回地跑,连倒时差的时间都没有,童婳实在不好再麻烦劳累他。 69.贴 暗暗吐纳了一番,她稳住心绪往后退了两步,再拉开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叔,今天一天麻烦你了,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叫车回去就行。” 说着拿出手机就要叫车。 指尖刚触到屏幕,还没来得及解锁,手机就被横过来的大掌拿走了。 是封遣。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高大的身躯笼罩过来,立体的五官在昏淡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冷。 “上车,别磨磨蹭蹭的。”低沉的嗓音很有磁性,透着无形的威严,十足的长辈架势,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让童婳纷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开始正常地思考。 童婳,别慌。 那些都是你脑中的想法,封遣不知道。 你表现得越慌,别人才会越觉得不对劲。 还有,这会儿是晚上,哪怕四周有路灯,光线也依然不足,封遣发现不了你身体的异样的。 思及此,童婳整个人都镇定了不少,但还是摇头拒绝了,“我自己叫车就可以,不麻烦小叔了。” 封遣是要回封宅的,而她几年前就从封家搬出来了,两人不顺路。 当然,童婳若真跟着去封宅,也是有地方住的。 再怎么说,她也是封憬川的合法妻子,封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 李婶那些人再瞧不上她,也没那个胆量把她赶出门,更何况她还是跟着封遣一起回的封宅。 不回去,除了因为刚才的插曲不敢再跟封遣独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接下来要整理从封憬川那里拿的资料。 封宅到处都是封憬川的眼线,童婳担心不安全。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地说服封遣放人。 在心里叹了口气,童婳偷瞄过去一眼,见封遣的神色还算缓和,没有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动气,才有勇气上前,“小叔,我的手机。” 她说着,伸手就要把手机拿回来。 封遣却直接往裤袋里一塞,转身上了车。 “……”他这是……什么意思?童婳做梦也没想到,封遣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当场傻了眼,连羞臊都顾不上了,急急地奔到车门旁,“小叔?” 封遣深邃的双瞳穿过明暗交替的光影幽幽地看过来,“走不走?” “小叔……我真的自己叫车就可以了……麻烦你把手机——”童婳挣扎,她真的不想再跟封遣同车了。 话还没说完,封遣就倾过身来,作势要把门关上。 童婳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扒住。 “小叔,能不能把我的手机还……”童婳还想垂死挣扎。 封遣盯着她,没有开口,指劲的力道却加重了,很明显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种情况,童婳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 她怕封遣甩上门走人,手机就真要不回来了。 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童婳硬着头皮上车。 只是和先前一样,离封遣远远得,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到了车门上去。 封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隐在阴影下的俊脸寒了几分,但没有说什么,转身去拉安全带。 70.共处一室 童婳看他去拉安全带,也赶紧转身,去扯安全带。 就是因为紧张,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摸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安全带在哪儿。 男人幽沉的目光冷冷地看过来。 童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窘迫得不行。 封遣不会以为自己没拿回手机,在这儿故意找事吧? 童婳有些惶惶不安,余光瞥见车子转弯离开了医院,赶紧冲前头道,“海森,我不回封宅。” 目不斜视开车的海森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封遣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已经深蹙着眉冷眼瞪了过来,“叁更半夜不回家你打算去哪儿?” 都这个点了,难不成她还想继续找封憬川,低声下气地把人哄回来? 封遣想着,俊脸又黑了一圈。 “我……其实这些年和封憬川的关系不是很好,已经从封家搬出来了。”童婳攥着安全带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了。 她和封憬川关系不好的事,外界虽然毫不知情,在封宅却不是秘密,封遣只要稍稍一问就会知晓,没必要瞒着,也瞒不住。 得知童婳几年前就从封宅搬出来,封遣的脸色不但没有缓和,反而越来越冰寒。 既然已经关系不好到搬离封宅了,还大白天的送上门去跟封憬川翻云覆雨? 封憬川到底哪里好,让她这么割不断,放不下? 有那么一瞬间,封遣几乎要忍不住问她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只是想到这女人对封憬川的百般容忍,口气难免控制不住有些冲,“地址。” “碧华锦城。”童婳不知道封遣心里的想法,还以为他在生气自己突然要求改道的事,连忙道,“小叔,要不我还是自己叫车……” 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冷瞟过来的目光噎得尽数咽了回去。 她垂着眸,不敢再说话了。 默默地低下头去,专心找安全带。 就是心里有些不安,怕封遣不理会自己的话,坚持要带她回封家。 不过封遣真那样做的话,自己也没办法,只能等封遣睡下,再偷偷离开了。 童婳倒是不怕来回折腾的麻烦,就是觉得浪费时间。 在不知道未来会出现多少无法预测情况的前提下,时间对她而言,就是最宝贵的东西。 童婳在心里叹气,低头继续找安全带。 刚把安全带拽出来要扣上,就听耳边传来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海森,碧华锦城。” 童婳愣住,没想到封遣会让海森调头,还以为他会直接无视呢。 下一秒回过神来,赶紧道谢,“谢谢小叔,麻烦小叔了。” 她希望自己恭敬的态度能让封遣稍微消消气。 他此刻阴黑着脸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吓人。 一抬头,发现他微凝着眉骨幽幽地望过来,目光深沉且锐利,吓得心头一凛,连脑中的神经都在一瞬间绷紧了,连呼吸都有些压得慌。 但目光,却有些控制不住,往封遣凸起的裤袋瞟,捏着安全带的手攥紧。 本来,她是想上了车就找封遣把手机要回来的。 71.小视频 现在…… 童婳自以为不留痕迹地抬头,快速地扫了隐在阴影中的男人。 封遣现在的模样,那狠视的目光 ,像极了地狱里的罗刹,随时都有可能活生生把人撕碎。 她根本就开不了这个口,也不敢开口。 换作平时,童婳可能就算了,大不了省点钱换一部便宜点的手机,再把卡补回来。 现在却不行…… 童婳又悄悄地瞄过去一眼。 因为被封遣拿走的手机里头有不少从封憬川保险箱偷拍来的照片,那些可是她用来拿捏反击封憬川的证据,必须得拿回来才行。 就是眼下这种情况,要怎么开口? 要不,等过一会儿,封遣的气消一些再说? 要是过一会儿,他气还是没消呢? 自己又该怎么办? 童婳愁得不行,手里的安全带都扭成结了也没有发觉。 封遣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撇开眼当作没看见。 待车子启动,驶出去一段距离后,才寒着脸把手机丢过去还给她。 拿到手机的童婳立刻收进了包里,警惕万分地拉上拉链,再扣上暗扣。 封遣胸口本就压抑着火气,见她防贼似地防着自己这一幕,脑中倏地就闪现出这女人封宅时微红着眼眶躲躲闪闪,生怕被人窥探到秘密的模样,俊脸一下子就黑沉了下去。 他将车子的隔板打开,隔绝掉海森后,才重新看过去,“手机里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想到封遣会突然问这个,童婳全身一震,整个脸色都僵住了。 短短几秒的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好几个问题。 封遣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知道自己从封憬川那里偷资料的事了? 怎么可能! 她进封憬川办公室的时候,封遣人还在帝宫呢。 思及此,童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只是声音还是干巴巴的,“没、没有啊……手机里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照片和视频,记录生活的……” “是么。”封遣勾了下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若只是记录日常生活她会护得那么紧? 只怕是存了跟封憬川翻云覆雨的视频吧。 看着身边女人不施粉黛清清亮亮的眉眼,封遣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冷冷地瞪了紧紧抱着包的童婳一眼,伸手。 “小叔?”童婳怔怔的,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手机解锁。” “……”童婳懵了,做梦也想不到封遣会提出看自己手机的要求,抓着包包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指骨捏得泛白。 封遣看在眼里,唇边的冷意更甚,“不是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怕什么?” 童婳怎么会不怕? 手机里头可是存了大量从封憬川那儿偷拍到的资料! 里头可能有封憬川隐瞒的、动了手脚的犯罪证据,也可能有涉及到公司机密的数据。 若是被封遣知道,她私自把这些东西带出来…… 童婳不敢想象,这男人会发多大的火,会不会以为她是对家派来的奸细,一怒之下把她送进警局。 72.仰头呻吟 她越想心越慌,手里的包也攥得更紧了,身体一点点往后退,“小叔,手机是我的私人用品,里头的东西都是个人隐私——” 隐私? 是真有隐私,还是果然跟封憬川拍了那种视频不敢示人?! 脑中闪过她双眼迷离,伏跪着替封憬川服务、被封憬川摁着狠狠进出,舒服得仰头呻吟的画面,封遣脸色骤变,一向极好的自制力再也绷不住溃塌了。 砰—— 他重重地一拳,击碎了车窗玻璃,指关节瞬间鲜血淋漓。 “封总?!”正在开车的海森惊叫出声,险些方向盘打滑,车子飞冲出去,幸好及时地稳住,但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 他想看看自家BOSS的情况,可这附近不能停车,只能极力地稳住,把希望寄托在童婳的身上。 “小叔?”比海森离封遣更近、更直观地看到全程的童婳被吓得脸都白了,瞪大双眼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手,和溅得到处都是的玻璃渣子,好一会儿都无法动弹。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竟惹得这个男人如此生气。 撇开相册里的东西不谈,手机的确是她私人用品。 就算封遣是长辈,又帮了自己许多,但看手机这个要求,也越界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拒绝,都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封遣此刻在盛怒当中,半掩在昏暗光线里的深幽目光比黑夜里的厉鬼还要刺人,童婳就算心中觉得封遣的怒意来得毫无缘由,也不敢说出口。 寂静。 死一般地寂静。 狭小的空间内,除了窗外偶尔掠进来的一点风声,再无其他。 童婳僵硬在角落里,身体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就怕又莫名其妙地把封遣惹怒,他再做出什么更吓人的举动来。 尽管如此,男人的目光中的冷意也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如千万只齐发的利箭般同时扎过来。 童婳整个后颈都是凉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封遣会动手打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如果封遣真的动手了,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 封遣有了动作。 他移开目光,倾身抽了几张纸巾,垂眸一点一点地将指间的血迹抹掉。 然后揉成一团丢开,高大的身躯往后一仰重新靠回到椅背上,闭目养神。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浅浅的黑色剪影,深邃的轮廓立体又平静,平静得好似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童婳却脑子“嗡嗡”的,完全无法从封遣方才那副失控的模样中回过神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封遣一直都是内敛威严的,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有人能够融化半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童婳以为自己多多少少已经适应了。 至少,不会再像最初那样,一站在封遣的面前,就紧张得脑子发昏,畏惧得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话也说不清楚。 直到刚才……封遣彻底地动怒,童婳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73.舔唇 她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以平等的姿态,面对封遣吧。 因为当男人幽沉的目光冷厉地扫过来,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整个灵魂都在战栗颤抖,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童婳甚至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 她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他紧闭着双眼,看着像是睡着了,五官轮廓不再威厉,柔和了不少。 但童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清晰地从男人这副平静无波的模样里感觉到了一阵阵沁骨的怒气,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目光缓缓地往下,看了四分五裂,沾着明显血迹的车窗玻璃一眼,再落向他随意搁在膝盖上的手。 封遣手上的划伤面积虽然不是很大,指关节处破了些皮,也处理过了,但还是有几道比较深的划痕,随着他拳头慢慢攥紧的力道,又开始往外渗血,眼看着就要淌到裤子上…… 童婳不知道其他长辈在要求小辈的时候被拒绝,会不会也像封遣这样生气,生气之后放任着不管是不是自己会缓过来。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封遣的脾气,自己若不说点什么,只怕这一路都会很难熬。 可是要说什么,才能够让他消气? 主要是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啊。 童婳头痛得不行。 她有些烦躁地舔唇,在脑中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组织好语言开口,“小叔,我没有防备你的意思,只是……手机里有一些工作上的东西,公司有规定的……你如果真想看,等辞职手续办下来,工作全部交接清楚了,我再给让你看,可以吗?” 封遣仰靠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但紧握的双拳,却一点点缓缓地松开了。 童婳在心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下一秒,看到封遣血淋淋的手,眉又皱了起来。 从童婳的角度看过去,封遣手上的伤口并不是很深,而且已经处理过了,可明明处理过了还一直在往外渗血…… 不会是有玻璃渣扎进去了吧。 童婳心头不安地看了溅得满车都是的碎玻璃一眼。 封遣的车子虽然锃亮如新,找不出半点脏污,可车玻璃风吹日晒的,不知道沾了多少细菌,放任着不管的话,很大概率是要出问题的。 比如伤口感染,破伤风什么的。 童婳想着就有点坐立难安。 可是封遣才刚刚发过脾气,这会儿脸色还不是太好看,她连开口说话都不敢,更别说是靠过去替封遣处理伤口了。 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童婳撇开头看窗外,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就是控制不住,全是封遣指关节鲜血淋漓的画面,一颗心七上入下的,跟被架到火上烤没什么区别。 童婳咬唇,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转身把医药箱找了出来。 啪答—— 74.自制力 医药箱卡扣打开的瞬间,封遣猛地掀开了眼,凌厉的目光横扫而来! 童婳吓了一跳,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僵住。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竟惹得封遣用那样狠视的眼神瞪着自己。 他是不是……讨厌别人擅自动他的东西? 童婳手里的医药箱一时间开也不是,关也不是。 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解释道,“小叔,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手上的伤流血了,不处理的话,很可能会感染的……” 封遣没说话,冷厉的目光往下移,快速地扫了车门一眼后落在童婳紧紧抱着医药箱的手上,确定方才的声音的确是医药箱发出来的,而不是童婳想开车门逃跑,整个气息都缓和了下来。 这反应,应该是不介意了? 童婳心下一松,胆子也大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不敢贸然地行动,偷偷地观察了身边的男人好一会儿,确定他下颚不再绷得比线条还直,气息也不再阴冷得可怕了,抱紧医药箱,准备靠过去替他处理伤口。 手才刚碰到安全带,还没来得及解,耳边就响起了男人沉肃的嗓音,“老实呆着!” 封遣薄唇紧抿,脑子里还全是童婳大白天跟封憬川在封宅翻云覆雨的画面,她这个时候靠过来,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当着海森的面,狠狠地弄干净封憬川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与气味,重新狠狠地烙上自己的印记! 满腔的好意就这么被挡回来,还是一副不耐疏离的语气,童婳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受伤。 但她什么也没说,也不敢说,低低地“哦”了一声后,就默默地把医药箱放回去了。 就是看他指关节血淋淋的模样,双眼莫名有些刺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扎她的背一样,坐也不是,靠也不是,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难熬。 好在医院离她住的碧华锦城不远,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由于满脑子想的都是封遣伤口不处理,很可能会受到感染恶化成破伤风,童婳没有注意到车子进小区时保安连问都没问就直接放行的事。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车子早就进了小区,在在单元楼停下了。 “童小姐,到了。”海森见童婳神情恍惚的,出声提醒。 “啊?好的。”童婳滞了下回过神来,解了安全带下车。 走了几步反应过来还没有跟封遣打招呼,赶紧停住脚步。 然而一想到封遣那张阴沉凌厉的脸,又什么勇气都没有了。 她低着头,快步地往前走。 可走着走着,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是封遣指关节鲜血淋漓的画面,脚步跟灌了铅似的,越迈越困难…… 童婳轻跺了下脚,有些气恼自己这样的性格,但又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咬着牙折回去。 她绕过车头,来到封遣坐的那一边。 离得近了,她才更直观地感觉封遣刚刚那一拳有多狠多重—— 车玻璃直接碎成了不规则状,猩红的血液有的渗了进去,有的蜿蜒而下,一条条深稠地淌下来,路灯下愈发显得锋利,闪着可怕的寒光。 75.缨红 童婳看得一阵心惊肉跳的,完全不敢去想,封遣真被玻璃渣扎中会有多痛。 而车内的男人,却一点也没把眼前这一切看在眼里。 童婳看过去的时候,他唇间叼了一根烟,正低头准备点火,立体的轮廓陷在明暗交替的光线里愈发显得深邃。 听到脚步声,男人点火的动作微顿,抬头看过来。 见童婳又折了回来,长指微屈扣上了打火机,浓眉一蹙,低沉的声音从喉间共鸣出来,难掩浮躁,“还有事?”她又回来做什么? 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好的自制力,不会对她做什么? 童婳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于是干脆不做反应,直接道,“小叔,今天的事,谢谢。等我手上的事忙完了,一定找个机会,正式跟你道谢。还有……” 她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他有一下没一下轻拨打火机的、蜿蜒着缨红血迹的长指上,“车玻璃风吹日晒的,肯定沾了很多细菌,小叔记得好好处理下伤口,别不当回事。” 封遣目光微微一滞,显然是没料到她会专程跑回来嘱咐自己这个。 再看过去的时候,眼底的烦躁已经散去,紧绷得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他往后轻轻一靠,恣意地搭起长腿,看着站在车窗旁,明明被风吹得缩起了身体,却还是盯着自己的手不愿意离开的女人半晌,薄唇微微一扬,低低地吐出一声嗯,算是应下了。 童婳觉得自己意思传达到了,该走了。 可看他还是坐着不动,任由猩红的血一条条一往下淌,一点也没有要处理的意思,双腿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迈不开。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封遣这副态度,童婳真觉得他那声不轻不重的“嗯”是敷衍,根本就没打算理会伤口。 都已经过来了,童婳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 “小叔要是自己不方便的话,可以让海林帮忙处理。”她开口道,以眼神示意海森赶紧拿医药箱帮忙。 在一旁抓心挠肝,正愁得不知道该如何劝自家BOSS的海森闻言,迅速地把医药箱翻出来。 封遣看在眼里,倒是没有阻止,只是沉沉地望着车旁的女人,“你倒是锲而不舍,换成封憬川受伤,你也这么步步紧盯地守着?” 他的声音是含在喉咙里的,加上外头风大,呼呼的从耳边刮过,童婳只知道封遣说了话,却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她也没追根问底,见海森已经在封遣身旁坐下,开始替他处理伤口,简单地道了个别就转身离开了。 原以为事情都解决了,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结果,越过一楼的小花园要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钥匙了,翻遍了整个包都没有。 怎么回事? 在碧华锦城住了六年,钥匙一直是收在包的小格子里的,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是掉到底下去了吗? 童婳懵懵地重新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她不死心,干脆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包里里外外捏一遍。 76.见色起意 结果还是一样,钥匙不见跟踪。 难道是出门的时候,把钥匙落家里了? 不可能。 她不是这么丢叁落四的人,应该是不小心掉哪儿。 至于掉在哪儿了…… 童婳一件件把东西装回去,脑中飞速地转动。 拉上拉链的那一瞬间,脑中闪过在医院跟顾依盼撞在一起的画面。 不会是那个时候掉了吧? 童婳深深地蹙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自己倒霉好,还是倒霉好。 撞上顾依盼母女也就罢了,还把钥匙给弄丢了,真是有够晦气的! 怎么办? 回去找吗? 可都这个点了,回医院去找,一来一回地太折腾了。 何况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东西还在不在都两说。 再则,这一天下来,跑了那么多个地方,钥匙也不一定就掉在医院了。 如果不在,到时候白跑一趟更糟心。 不过好在十一点多,并不算太晚,骆西应该还没睡觉。 在心里叹了口气,童婳放弃了找钥匙的念头,抬手按门铃。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屋里有动静。 这么晚了,骆西还没回来吗? 童婳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问问,刚解开屏幕锁,就看到骆西稍早前发来的微信,说门被小区几个熊孩子拿胶水堵了,开锁需要有证件,她回父母家拿证件了,明天才能回来解决这个事,让她先到朋友或同事家将就一晚。 朋友? 童婳苦恼地皱眉。 除了骆西,她在S市哪里有可以投靠的朋友? 至于同事……倒是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借住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应该不难。 就是…… 童婳垂眸,看了眼包包,决定还是算了。 在同事家整理资料,风险太大了,还是去酒店吧。 童婳叹了口气转身,拿出手机叫车。 忽然两道强光照射过来,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适应光线后发现封遣的车子还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迈开脚步上前去。 “小叔还没回去么?”童婳有些诧异,身后那么久都没有动静,她以为封遣早离开了。 封遣没理会她的问题,目光落在她捏着手机的细手上,“不进屋又跑出来做什么?” 叁更半夜地独自一个人在外头乱晃,她就不怕遇到见色起意的歹徒? 还是,她依然没放弃寻找封憬川的念头,打算趁自己离开后出去? 念头一起,封遣好不容易稍稍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钥匙掉了……小区几个熊孩子用胶水把锁孔堵了,要证件才能开锁,我朋友回父母家去拿证件了……”童婳说到这个难免有些丧气。 去酒店过度一晚虽然花不了太多的钱,也就几百块,但她很快会从封氏离职,中间会有一段时间的收入空窗期,之后还有可能要跟封憬川对薄公堂,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对于这笔预料之外要掏的钱,童婳心里实在是有点心疼。 封遣将她一闪而逝的肉疼看在眼里,微微一扬眉。 海森立刻会意过来,下去把车门打开,“封总在8幢有一套房子,童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边先将就一晚。” 77.占便宜 童婳呆住,猛地想起来,车子进小区的时候没有遇到阻拦询问。 她还以为是跟保安熟悉了才这么顺利,结果保安根本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而是封遣本来就是这里的业主。 她看着静静坐在后座的男人,脸颊涌起一股自作多情的羞赧,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 太丢脸了! 下一秒,想到马上要给哥哥汇款,和有些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又把话咽了回去,“会不会麻烦?” 她这话问的虽然是海森,目光却是往封遣那边瞟的。 见他并没有露出麻烦的神情,而是沉静淡然地默认了海森的主张,脸上的臊意褪去,心绪也平静了许多。 “过去几步路,很快就到了,怎么会麻烦,童小姐太客气了。”海森笑着回答,还以为童婳说的是送她过去麻烦,而不是到封遣的房子里住这件事。 童婳动了动唇,原本要解释,想到能省下的几百块,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在海森期待的目光上车,“那就打扰了。” 童婳本来是要坐副驾的,离封遣比较远,没那么压抑紧张,考虑到封遣的脾气,还是硬着头皮钻进了后座。 就是坐下的时候,依然能离封遣多远就离多远。 ****** 海森没有骗她,封遣的房子真的离得很近。 就在前两幢,近到她才刚坐下,连安全带都没系好,就到了。 因为要借住封遣的房子,童婳心里觉得占了便宜,所以车子一停稳,她就立刻下去,主动接过海森的工作,给封遣开门。 见他下车,又噔噔噔去按电梯。 封遣看着她讨巧卖乖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扬了下眉,迈开脚步。 经过海森身边的时候突然扬手,丢了一个闪着光亮的东西出来。 这一天奔波下来,滴水未进的,海森担心两人把身体饿坏了,正拿着手机查附近有什么吃的,一会儿买些带上楼呢,突然从迎面砸来一个东西,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准确地接住。 垂眸去看,发现自家BOSS丢过来的东西是钥匙。 海森一开始还没想那么多,以为封遣是让自己赶紧上楼去替童婳开门,省得童婳突然改变主意,要去住其他的地方。 然而越看手里的东西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钥匙上挂了一个十分可爱的玩偶…… 封遣常年在国外,几年都难得回国一次,他国内的不动产几乎全是海森经手办理的,日常维护也是他安排人打理,碧华锦城这一套房子亦然,所以海森可以十分肯定,自己手里的,绝不是这套房子的钥匙。 难道是自家BOSS的房子太多,拿错了? 怎么可能! 海森又不是不了解自家BOSS是什么性格,他根本不可能在钥匙上挂这种偏女性化的可爱玩偶。 那这钥匙是…… 等等! 海森机械般地转头,看看向目不斜视,等在电梯旁、丝毫没注意这边情况的童婳,再收回来看看自家BOSS,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 会吗? 78.全身软绵 会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吗? 童婳的钥匙没丢,而是被自家BOSS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偷……咳……拿走了? 海森震惊地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封遣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看着静静守在电梯旁,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童婳,声音抑制不住有些发干,“封总,这样……不太好吧?” “处理干净点。”封遣连看都没看过去一眼,压着嗓子扔下这句话,就迈开脚步进去了。 留在海森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许久之后,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一点一点,电影慢动作般地转头,朝身后某个方向看去—— 不会童婳租住的房子被熊孩子胶水封锁孔的事,也是封总的手笔吧? ****** 虽说从应承要借住封遣的房子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上楼的时候也一直在反复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就一个晚上,只要什么都不想,很快就过去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但真正踏进专属于封遣的地方,童婳还是压抑不住地拘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总想做点什么。 见封遣把门打开,她就赶紧先一步钻进去,恭敬地站好迎接。 封遣面微微蹙眉,并不喜欢她这种曲意逢迎的态度,但也没出声纠正,随手将钥匙丢到柜子上,“左边柜子上有新的拖鞋。” 童婳闻言立刻转身把拖鞋找出来,顺便替封遣把拖鞋也给摆好,“小叔,这是你的拖鞋。” 封遣这回连看都懒得再看过去一眼,径直换鞋。 童婳看他目光移开了,赶紧把自己的鞋换好。 然后,蹲下去把两人的鞋子整整齐齐地放进鞋柜。 起身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栽倒。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童婳根本来不及想别的,伸手攥住封遣的裤管,想要把身体稳住。 可还是止不住身体的惯性,直直栽倒。 童婳晃了晃脑发晕的脑袋想要站起来,可头却异常地沉重,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一般,全是冷空气,凉飕飕地往四肢百骸窜,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来。 封遣短暂一滞,迅速地攥住童婳的胳膊。 可能是事发太突然了,竟没能够第一时间把人拉起来。 他瞪着半跪在跟前、眼神涣散的女人,下颚线条紧绷,“怎么回事?” 童婳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靠在封遣的腿上缓了近二十秒,才总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有气无力的,“我……头晕……可能吹了风有点感冒了……” 封遣想起楼下她站在车旁微微瑟缩的模样,脸色愈发黑得厉害。 他沉了沉眸,手上的力道加重,准备把人抱起来。 刚要动,童婳却率先有了动作。 她攥着他的裤管,慢慢地往上挪,呼吸隔着薄薄的衣物若有似无地拂过来。 当女人纤细双手摸索着拽住腰侧衬衫,混乱中把衣角扯出来那一刹那,封遣呼吸一重,挺拔的身体如雕像般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