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开始 (兄妹骨科)》 舅舅 这天余知祈上班的办公室里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私事点名来找他,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请问是余老师吗?” 他听不出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属于自己哪位熟人:“您是?” “许许,你快来,联系到余老师了。” 许许,这个名字敲醒了他过去的记忆,他拿电话的手有些颤抖,身边经过的同事见状都小声问他的状况,他摇了摇头,直到对面换人接听前的这短短一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起来。 “哥,是你吗?”或许是没有听到回答,她又补了一句:“你好,我是林知......” “是我,许许。”他打断了对面那头的自我介绍,怎么会不认识呢,他还记得自己刚大学毕业那年回到户籍地去找过妹妹一家,结果被以前的邻居告知他们也迁离了,现居住地址他们也不清楚,就这么断了联系。 “就是,父亲他已经去世了,你想回来看看吗?” “好,那我们互加下联系方式,你把地址发我。” 余知祈立马向教务处递了假,等批准之后已经是一个礼拜后了。 他收拾好全部东西后便驾车前往目的地,还在后座买了一堆吃的用的,但考虑到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需要些什么,又买了大红包,里头放了一张单额五万的银行卡揣进口袋,以备不时之需。 “我快到了。”就在离目的地还有三公里时,他给林知许发了一条讯息。 “我就在村口等你,这边路太窄,车进不来。” 然而他到的时候村口处却没有人,余知祈将后座的东西全部搬到一旁放着,把车停在了一个不会挡路的空地上,这才看到有一个身影急急忙忙地朝他走来。 若是在十年前,余知祈知道自己的妹妹会这么早结婚的话,他或许就不会跟着离婚的母亲离开她的身边。 “哥,你怎么了?” 身旁有一人在轻轻叫唤着他,他有些恍惚,当视线定格在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时,他才回到现实,这都是真的。 “叔叔好像有点被晒晕了,妈妈。”只见那孩子一个劲地往她的怀里钻,而林知许只是轻轻拍打着那孩子的后背:“什么叔叔呀,这是舅舅,知祈舅舅。”随后她又朝余知祈说道:“不好意思哥,这孩子第一天见你,有点怕生,今天你就先住我们家吧,爸爸那房子没有收拾,你住进去了也不方便。” 他张了张嘴,本想问林知许关于她什么时候结婚以及什么时候生孩子时,不知道是心头堵得慌还是喉咙像被水泥封住了那般,一点也吐不出来,他连忙吸了吸鼻子,就好像眼睛里也有东西要掉下来了一般。 “好。” 他看着母女两人的互动,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村口距离他们家还有一段路,此时正赶上入秋,风呼呼地吹着,让林知许稍微感觉到些寒意,她看了眼余知祈的背包,问道:“晚上这边昼夜温差很大,最好多穿点,衣服有带够吗?” “带够了,我这次就回来待几天,祭拜完爸爸我就回去,还得上班。” 林知许点了点头:“还是上班比较重要些。” “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柯妤姝。”林知许顿了顿,又道:“我跟她爸爸没有什么文化,拜托原来村里一个读书读得高的大学生给取的,就小时候跟我们一起玩的林胖你还记得吗?人家可是研究生了现在。” 她不禁赞叹道,她以前也这么想过,只可惜没有那么福份,上了个高中之后就没有再升学。 身旁的余知祈没有讲话,只是看着她,林知许还以为他忘记了林胖是谁,刚想出言解释。 “记得。” “还以为你忘记了。” 时间总归是过得极快,一晃眼好多年便过去,林知许又笑着说了好些以前小伙伴的那些现状,余知祈也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应答一句,偶尔又附和她一下,这段路虽长了些,但在这种氛围下好像又那般短。 时间才过去了十五分钟,就像走完了自己缺席林知许的那十年那般。 “那你呢?”余知祈问道。 林知许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那你这些年呢?过得还......好吗?”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的童年,并不是很幸福,蛮横酗酒的父亲和倔强不可退让分毫的母亲,自然是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直到有一天,母亲终于无法忍受这一切的时候,便和父亲离婚了,父亲并不想要这两个孩子,对于他来说,花在孩子身上的钱还不如用来买酒喝来得划算。而那会儿还是林知祈的他觉得留在有固定居所的父亲身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此他毅然决然选择了母亲,让母亲将妹妹放在了父亲身边。 后来母亲改嫁了,他也便改了姓,随他的继父,姓余。 “我自然是过得不错的。”林知许笑着对他说,转头又看向怀里的孩子:“我的妤姝呀,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开始。” 怀里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余知祈本想说要不让自己抱孩子,好让她能放松一些,结果手上的东西这时却是变成了累赘,就在这时,里头又跑出来了一个男人,他接过林知许怀里的妤姝。 想来这便是许许的丈夫了。 “你好,我是余知祈。” “哥,我是柯阳。”他本想伸出手去跟余知祈对握,但身上抱着的妤姝让他腾不出手来:“很抱歉之前跟许许结婚的时候没能请您来参加我们婚礼。” “没事。”余知祈用余光扫了一眼林知许,她正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着,导致他已经在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样幸福就好了。他再一次想到。 到家后,余知祈掏出身上带着的银行卡递给林知许:“我没有能来你们的婚礼,这个当补上的礼金。” 林知许推脱着不肯收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妤姝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人在推挤来推挤去。 “这怎么好意思收。哥,我们完全不用这么客气。” “也当我给小外甥女买东西,收下吧,这不是可不客气的问题。”余知祈把卡硬塞进林知许的手里,见她脸有些红,手紧捏着那张卡,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之后,我结婚了,你再随回给我。” 卡一下子掉在了地板上,林知许弯腰捡起来,看了看身旁的柯阳一眼,只见柯阳也点了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再推脱,连忙把卡揣进自己兜里:“谢谢哥。” 余知祈下意识用手心顺着她的发丝走向抚摸,就像小时候那样,这是他们两个人很喜欢的一种安慰对方的方式,但此时此刻的林知许愣了两秒后连连后退,余知许怕是没有想到妹妹的反应会这么大,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 “哥,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妤姝已经脱离了她爸爸的怀抱,颤颤巍巍朝余知祈走来,只不过这高度只能抱住他的小腿,余知祈也算对小孩子有些了解,便将她抱在了怀里,她似乎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那么怕生,应该是看到自己和双亲的关系很好才试图上前来接触,小孩子这种东西很奇妙,熟悉和不熟悉直接好像是立马就能转换的东西,更何况这个孩子身上流着跟他和妹妹一样的血。 “知祈舅舅......我是......妈妈......的孩子。” “我知道,你叫柯妤姝。” 三口之家 晚上一家子围在一块吃饭的时候这对兄妹便各有各的心思。 坐在一旁帮着给自己妻子给女儿喂饭的柯阳也察觉出这奇怪的气氛,他以为是兄妹两个人因为自己父亲的去世而感伤,便出声想缓解一下:“大哥,你要是还想吃什么我等下还能给你做,这一桌子菜都是许许爱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余知祈心头涌上一股酸涩,他朝柯阳摇了摇头:“我挺喜欢吃的,你别在意我。” 柯阳也算是松了口气,又给柯妤姝嘴里喂了两口饭:“那就好,那就好。” “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爸?” 听到妹妹的问话,他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上面已经夹到的菜由于筷子的用力分散就这么掉在了桌上,余知祈立马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掉在桌上的菜夹到自己碗里,沉思了一会儿,他问柯阳:“柯阳,你明天也上班吗?” 柯阳也没想到这问题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他没有那么笨,也能听得话其中的意思,怕是余知祈还想让他一起去,但明天镇上的工作又不能停下,他只能回绝:“我明天还得上班,要不让许许跟你一起去吧?顺便哥您也帮她照顾一下妤姝。” 听到爸爸喊自己名字的妤姝很乖巧地应了两声,柯阳也把手上的碗递给了身边的妻子,跟自己女儿玩了起来。 这样喂饭便快了许多,只见这俩人配合着给柯妤姝喂饭,不一会儿碗里的饭少了一半。 “那就明天吧?” 余知祈看向林知许,询问着她的意见。 “那就明天。” 她们三个人其乐融融,每个人嘴边都挂着细微的弧度,余知许在脑海里翻找着过去的记忆,却是翻找不出同现在一样场景的替代品,他埋头吃着饭,一边却又控制不住地用余光偷偷瞥向他们一家子。 她如今幸福就好了。 饭后,余知祈帮着妹妹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清理掉,把没有装盛的碗收进厨房。 “我来。” 林知许听到声音后转身,兴许没预料到他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而余知祈也正伸手想要接过妹妹手上的勺子时,她转了过来。 厨房很狭小,感觉并排的时候肩膀就能触及到墙壁,更何况这种大幅度的动作,结果便是两人的手碰在一起,肩膀也碰到了一起。 手上那冷和热的交织使得林知许心头一紧,下意识松开了勺子。 而这把不锈钢勺在水槽里正浸泡的瓷碗敲出重重一声,柯阳抱着女儿寻着声音的来源处走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们去看妈妈和舅舅在厨房干嘛。” 林知许愣神了好一会儿,倒是余知祈先退了出来,对着已经到厨房门口的父女两人说道:“没事,我想帮许许洗碗来着。” “哎,我还以为怎么了,哥你今天刚来,要不早些睡了,这不我也得哄妤姝睡觉,明天好早起得来。” “柯阳,我想先跟哥聊会儿。”林知许这时也走了出来,对着丈夫怀里的孩子侧脸亲了一口:“今晚早点睡,明天要带舅舅出去玩。” 柯妤姝看了一眼余知祈,揉了揉眼睛,便整个人埋在柯阳的怀里:“那妈妈和舅舅也要早点睡哦。” “晚安。” “晚安。” 柯阳知道这对已经许久未见的兄妹需要一点时间破冰,他便抱着妤姝回了房间。 而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林知许也不知道她会对余知祈跟自己的肢体触碰如此反应过度,或许是在饭桌上预定的行程让她过于焦躁不安。 “这些年,你们过得怎么样。” “我现在在大学里当教授,妈她老了,记忆开始有点胡乱,时不时就会念着你的名字。” “是吗......什么时候我带孩子去看看她吧。” “那她会很开心的。”见妹妹不说话,他又问道:“不想去见他吗?” 即便没有说名字,这个“他”指得谁,他俩都心照不宣。 水流此时此刻开得很大,没一会儿就淹没了全部的碗,将里头的油污沾染得半池水都是,余知祈关上了水龙头,这才听见她几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林知许本是不想再提那个人,从嫁给柯阳开始,她便让柯阳搬离了原来住的地方,除了每个月托人拿点生活费回去,也几近与那个家断了联系。 一个酗酒上瘾殴打妻子孩子的父亲自然是要离得远远的,而柯阳不知道这些,她甚至在和柯阳做爱的时候都要求关着灯,生怕他瞧见自己身上那些烙印在前胸和后背皮肤上的旧伤。 她就像一只被抛弃掉的小狗,附庸着别人活着,寻求一丝出路,而自从女儿的出生,她同时也找回了一些快要被她遗忘的温暖。 柯阳起先不理解,但后面女儿的出生,他也对林知许的这个决定夸赞不已,说她有远见,现在住的地方离镇上也近,不管是工作也好还是考虑到以后孩子上学也好,都是合适的选择。 但她哪想得到这些,她最初的念头只是想离那个人远远的。 “不想去。” 委屈而无可奈何。 “那就别去了,我也不去。” 林知许扭头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哥哥,他俩之间的距离怕是从分离之后头一次这么近过,她有些恍惚,视线又飘回到了水池那堆油污上,她伸手将它们捞了出来。 “还是去吧。” “如果太勉强.......” “没关系的,哥,最后一次了。” 林知许叹了口气:“起码我们现在都幸福了不是吗?” 余知祈转过头去怔怔地看着林知许的侧脸,这刻他也感觉到了他们两个人实际相隔的距离,即便近在咫尺,可显然中间架着一堵高墙。 他拿起水槽里的碗,挤了一点洗洁精在上面,随后用海绵擦着上面附着的污渍,盘子干净了,可他心里好像始终有个东西擦不干净。 “好,那最后一次了。” ———— 好郁闷po18怎么不能自动首行缩进 窥探 林知许一整晚都没睡好,兴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二天还没等到闹钟铃响她就睁开了眼睛。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泥土被浸湿的气息。 她拉开窗帘,同一时间叫醒枕边人:“突然就下雨了,你路上开车注意点安全。” 柯阳此时已经半醒,他靠在床头往身上套着上衣,两个人皮肤上不同位置的点点泛红恰好代表了些什么,柯阳眼见妻子已经换完衣服要走出房间门,表情有些不自然:“许许,后颈也遮着些。” “没事,等下头发放下来就看不到了。” 柯阳也下了床,从背后抱住林知许,又在她耳边厮磨了半天,弄得两人都气喘吁吁。 林知许倒是多了些分寸,她被丈夫喘息的热气弄得脚有些发软,若不是那双手支撑着,她此刻怕是会被本能占据了理智,赶忙出声提醒他:“我今天要跟哥出门。” “我知道。” 作为夫妻他们两个人相性度是属于很契合,但柯阳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看透林知许这个人。 林知许和他在床上交合的时候从来不让他开灯。 柯阳一开始只是觉得林知许害羞,但越往后他越发觉似乎并没有想得那么简单,每次妻子跟他的亲吻回应都慢了好几拍,只有最后两个人都要攀上高峰,他才能感觉到妻子的主动。 她每次都在走神,或者说她是不是想着别人。 柯阳记得结婚前,他也曾问过林知许,她是不是有过喜欢的人,林知许说没有,但她可以说可以试着喜欢他的时候,年少时的心动这才再一次冒出芽头。 男人那走火入魔的直觉给自己带来诸多矛盾猜想,而随着林知许的九月怀胎和女儿的降生,也让他心里这块大石头落地。 血缘的纽带是怎么也挣脱不出来的,只要孩子在,她便没有离开的可能性。 “已经给你装起来了。” 柯阳从卫生间走出来时,林知许提着一个保温袋上前递到他手上:“里面是刚刚摊的饼,等下可以先吃,水果下午再吃。” 柯阳点了点头,正好看到从另一个方向开门走出来的余知祈。 “这么早就去上班啊。”余知祈把手里的雨伞垮在地上一旁晾着,把刚刚自己穿出去的脏鞋也脱在了门外,见着已经要出门的柯阳随便打了声招呼。 林知许见状转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放在他的面前,余知祈很自然地就穿了进去。 “是啊,得多赚点钱给孩子花。” 柯阳想到这,鬼使神差般地来了一句:“哥,还没结婚吧?” “还没结婚,现在工作任务很重,目前结婚还不太考虑。” “有喜欢的人吗?” 柯阳眼见着余知祈的本来在笑的脸变得有些不太自然,林知许听到这问题也看了一眼余知祈:“你要给哥介绍对象吗?” “我们厂里有几个刚毕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要是哥.......” “我有喜欢的人了。” 余知祈将柯阳后半段还没说出来的话堵在了他喉咙里:“她人现在跟我在同一个单位。” 柯阳讪讪一笑:“那是我多管闲事。” 余知祈就这么站在屋檐底下目送着柯阳离开,直到柯阳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时他才松了口气。 转头发现早已不见林知许的身影。 余知祈知道他有些失态,从早上起来看到自己妹妹手臂上那极为鲜红的圆形痕迹,和蚊子吸血留下的又大不相同,没有红肿和鼓包,也没有抓挠的迹象。 就像有什么人故意留在衣袖遮不住的显眼位置,想要让他看到一样,他有些怒火中烧,按捺着想要覆盖掉那痕迹的冲动,打了把伞到风口处去吹凉。 他可真龌龊。 余知祈没有急着进去找林知许,他也知道自己亲妹妹没有他这么肮脏的想法,索性不澄清那凭空捏造的爱人,坐在门外一侧的石凳上,点了一支烟吸着。 里屋此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余知祈连忙把烟掐灭,扔在了一旁,但又顾及到这个家里有个尚未成长的幼儿,捡起地上的烟头用纸巾包裹着,这才敢扔到垃圾桶里。 林知许正要给女儿换衣服,但由于孩子年纪过小,每次除了睡觉其他时候都闹腾个不停,她便拿了一些玩具想着吸引她的注意力,可没想到还是弄巧成拙,玩具掉了一地。见着余知祈走了进来便指了指桌上已经泡好牛奶的奶瓶:“哥,你帮我拿过来喂姝姝。” 她这次倒是没有再继续捣乱,或许是依旧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舅舅保持着好奇心,很乖地喝着由余知祈捧着奶瓶里面的牛奶,而她那一双眼睛也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切换。 “哥,什么时候结婚啊。”显然她把刚刚他说的话听了进去。 “你们婚礼到时候我给您包大点的红包。” 林知许刚给女儿穿完鞋子,她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一旁玩起了自己的东西,林知许还在想着自己应该包多少合适,但因为身边都没这种案例,她也有些头疼。 余知祈一听这话,眉头紧皱到了一块,而林知许动作反应似乎比思考能力更快了一些,她伸手用力将哥哥眉头的每一处褶皱按平。 就像小时候那样,哥哥一不开心眉头便会皱紧,她这个唯一能陪在他身边的妹妹便是如此将附着在哥哥身上的不开心按平。 她反应过来时又一下子抽回了手,使得两个人的尴尬加剧扩散。 林知许看向一旁的女儿,此时此刻她正在自己玩着手里的玩具,没有往他们这边看。 而余知祈似乎跟她的注意点一致,伸手握住手臂,将她刚刚藏进去的那只手拉了出来,翻转过来,让那掌心朝上。 林知许有些慌乱,她想收回手,余知祈却钳制着不让她再次逃脱。 她看着余知祈弯腰去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手心上,警铃大作,林知许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得越来越大,都快将她的心脏跳动声给掩盖过去。 余知祈知道他现在做的这件事情是不能被容忍的,可他要怎么掩埋他这十几年的感情,他是自私的,他本应该将这带进他的坟墓之中去,却还是自私地袒露出来了。 他罪无可恕,同时也无路可走,他是个疯子,或许正是因为他血液里流淌着疯子是基因,这让他放任被这种如洪水猛兽般的情感吞噬殆尽。 余知祈将抬头看了一下自己妹妹那有些僵硬的神情,又伏下身亲了亲妹妹的手掌心。 林知许感觉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她本来做好了随时都要逃跑的准备,可撞上自己哥哥的眼睛,她的思考能力却代替她的动作提前做出了缴械投降的决定。 她张了张嘴,想对他说什么,一阵手机铃响将他们两个人从这深渊中解救出来,林知许连忙抽回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但不知怎地她却老师无法将中间那个圆圈滑动到右边的接听图标,最后还是余知祈上前帮她。 “对......我是柯阳的老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余知祈看着林知许的脸一下子苍白了下来,她没发出声音,然而眼眶里一下子蓄满了水,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林知许抓着电话,想要让开口,却感觉到空气中的稀薄,浑身流动的血液也仿佛被冻结住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接受这突入其来的噩耗。 而对面那头听不到回应,也没有立马挂了电话,以为是因为下雨导致的信号不稳,一直在试图再次搭上连线。 “麻烦您再说一下。” 余知祈接过电话,听着电话里那头的声音,他逐渐面色也沉重了起来。 林知许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哭声发出来,柯妤姝还在一边玩着玩具,丝毫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了什么。 余知祈拥住摇摇欲坠的妹妹。 “哥......怎么办。” 余知祈肩上传来的声音夹杂着一阵一阵地啜泣声。 “姝姝没有爸爸了。” 我跟你走 事故的发生让人措手不及,林知许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听错对方的话,有些坐立不安地看着正替她接听电话的余知祈。 “柯阳和他们同事在驾车去往作业地点的途中因为轮胎打滑,导致车撞上了电线杆,或许也是有开车的人超速和中途雨量加大的缘故,五人都不幸遇难,但具体的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不过现在你们得来一趟殡仪馆认领一下,节哀吧。” “好的,麻烦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知祈挂了电话,看着林知许那泛红的眼眶他不知道该如何将这残酷的事实再次复述一遍给她听。 他一双手紧握住林知许的手,林知许愣了几秒,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哥,不是我听错是吗?” 此时屋内的气氛连柯妤姝也都察觉到了,她将自己手上的玩具丢在一边,手脚并进地爬到他们两个人中间,余知祈也知道分寸,他一下子便放开手 ,将柯妤姝抱进自己的怀里:“舅舅,妈妈怎么哭了?” 林知许将脸转到一边,抹掉脸上挂着的眼泪。 “没事哦,姝姝,妈妈没事。” “姝姝还想玩玩具吗?” “想。” “那你先去玩,让舅舅跟妈妈去收拾一下,等下雨小一些还得带你出去玩。” “好。” 余知祈三两下便安抚好了外甥女,他拉着林知许朝门外走去,比起里屋来说,外面风呼呼地向客厅里灌,而此时最适合林知许冷静的地方也是这,如果跟自己女儿面对面坐着,难免会更加情绪崩溃,这时候要是能把心里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那也倒没什么事情了。 也正如余知祈想得那样,林知许一出屋门就拿起旁边放的一把雨伞,正要朝着外头走:“哥,姝姝你先帮我照看下,我先去镇上......”说到镇上两个字的时候她有点泄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先去镇上看看他好吗?”她抬头看向余知祈。 余知祈对上她的视线,他抿了抿嘴随后便蹲下来,与她达到一个平面上,林知许刚刚大动作弄掉的头发正散落在她的侧脸,他伸手将那缕头发往林知许耳后拨去,他的手自然也是碰到了她的耳朵,而林知许身形也只是抖了一下,依旧还是看着他。 余知祈知道他有些卑鄙,趁着自己妹夫的事故乘虚而入地对妹妹占着便宜,并且深知她如今已经走头无路,从而想要拿捏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压制不了原本基因里面存在的劣根性,林知许被他揽进怀里,他的两只手都越过侧腰抵达妹妹的后背,传达她可以继续依靠自己的讯息。 “我们带上姝姝一起去好吗?” 余知祈的声音很轻,用着商量式的口气同她说道。 林知许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哭得不能自已,余知许能感觉到自己的颈脖都被浸湿了,他叹了一口气,但被妹妹的哭声掩盖了过去。 余知祈就像安慰着孩子那样轻轻拍打着妹妹的背部。 这种安心似乎只存在于他们一家子四口还合乐地坐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柯阳将她从已经破碎的家里救出来的时候,还有她的哥哥提着礼物再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全部的幸福,却在今天早上,又变得没有那么完整。 外头的雨在她冷静的时候已经变小了不少,余知祈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见到她站稳后才松开手,伸手抽了几张纸擦着她脸上的痕迹:“先去洗个脸吧。” 即便气氛还是有些凝重,但任由着林知许发泄过后果然缓解了不少,余知祈趁着林知许去整理的空隙,自己也拿纸巾擦了一下脖子,但凡是接触到皮肤的纸巾都湿了,还有些已经顺着颈线往衣服里去,余知祈叹了今天的不知道第多少口气。 他进屋里把柯妤姝抱到了客厅:“姝姝,我们先一起去看爸爸。” “我们要去爸爸上班的地方吗?” “对。” 余知祈空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另一把折迭伞交到了妤姝手上:“等下妈妈出来了,你把这个雨伞交给妈妈,不知道怎么妈妈今天心情有点不好,你要把她哄开心点。” 柯妤姝用力地点了两下头,然后趴在余知祈的耳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爸爸说今晚要给妈妈一个大惊喜。” “舅舅,你要跟妈妈保密哦。”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白色的圆圈。” 柯妤姝看了看卫生间的房间,见门还没打开,煞有介事又说:“还是我不小心看到的,爸爸才跟我说。” 余知祈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但还是故作轻松:“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出了这个事情,即便他再不想承认,一些东西已经深深刻在了林知许的生命里,死去的人只会留下更深的印记,更何况眼前的孩子也会提醒着林知许和那个人过去的点点滴滴。 眼看着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他抱着妤姝上前,林知许接过他怀里的妤姝,用脸颊蹭着她的额头,妤姝还不忘把一开始自己叮嘱的雨伞又交给自己的妈妈手上,眼瞧着妹妹的悲伤缓和了不少,余知祈也开心了一些。 仿佛这刻他们更像一家三口,若是真的这样就好了。 “妈妈,我们现在要去看爸爸吗?” “对,舅舅载我们过去。” 他们得走到村口才能搭上车,中间余知祈提议让她把妤姝交给自己背着,林知许拒绝了,对她来说,柯妤姝已经是她不能或缺的存在,无形之中她似乎更加依赖于自己的孩子。 这一切都被余知祈看在眼里。 直到上车前,余知祈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看着林知祈将女儿放进后座扣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后,拉住了林知许的手。 林知许本打算到另一边上车,和妤姝坐在一起的时候,被这惯性拉了回去。 林知许转过身看着余知祈,等他开口。 “你跟妤姝迁到妈的户籍上去吧,她再婚后也没生孩子,家里也没有很多事情。” 林知许没说话,余知祈又紧接着说。 “并且我工作的地方附近有小学初中,走路五分钟。还有高中,高中离得远点,骑车十五分钟就到。你们可以迁到我住的那套房子底下,这样小学初中都有得上,比这里好。” “哥,这个事情我们晚点再说吧,我们先去看柯阳。” 余知祈这才放开了妹妹的手,将雨伞给了她,自己直接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身后的妤姝见到妈妈从另外一个门进来,想爬过去,被安全带遏制住了行动。 这些余知祈都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转动方向盘给车倒退:“因为没载小孩子,就没有买安全座椅,晚些我上市里买个安上,这样姝姝就坐的方便点。” “谢谢哥。”林知许跟余知祈道谢。 而妤姝也有学样的同他道谢:“谢谢舅舅。” 林知许心里还在掂量着刚刚余知祈同他说的那个事情,她冷静下来后一想,毋庸置疑,那是一个作为母亲无法拒绝的选择。 柯阳走了日子还是得照常过。 他在的时候还好,晚上太阳下山前还有个盼头,还能等着他回来的时候一家子其乐融融,但现在...... “哥。” 林知许把自己在妤姝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同在听到妹妹叫唤他后的余知祈在后视镜中发生了碰撞。 “我跟你走。” —————— 晚点还有两更!睡懵了补上昨天的 已经死掉的丈夫不会用过多文字去赘述, 但是短时间内肯定是会活在妹妹的回忆里面。 顺便改了一下这篇的剧情走向,会比原来的节奏加快很多。 算了下大概再两章过度完之后就能吃肉了耶 死亡 余知祈将车停靠在了一旁,他取下安全带转身看向后座的林知许,怕不是他听力出现了问题:“你原先说,晚点再考虑。” “但不管早考虑还是晚考虑,路不就只有那几条吗?” 余知祈回过头去,继续驾驶着车:“那晚些时候我们跟妈通个电话吧,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定很开心。” 当然开心的不只有他的母亲,还有他。 “好。” 林知许无形之中松了口气,她看着前面屏幕上的导航路线,距离原先定点的目的地越来越近,心脏一瞬间好像揪在了一块,一抽一抽地疼:“哥,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接受她父亲已经不在的事实。” 林知许前倾身体,伸出手在手刹旁边的凹槽处里拿了几颗糖,剥开里面的一颗往自己嘴巴里塞,口腔里的苦味被甜味冲淡了不少。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你要是等她长大再让她理解‘死亡’的含义就晚了,没有人会在短短的日子里头去再做一次心理准备,而现在你要是提前教会她,她便有时间去做好接纳这个心理准备的事实。” 余知祈见红灯覆盖掉绿灯,也在停稳车后从旁边拿出了颗糖果剥开后放入自己的嘴巴里。 “只能是这样了。”林知许见到妤姝有些昏昏欲睡,便让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此后她也没同正在开车的余知祈有任何交流,还想着等下的措辞该如何让这个年龄段段孩子更能接受点。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一下子被这句话拉回了神:“我知道的。” 到了殡仪馆时,雨也停了,林知许索性雨伞也扔带了后座,而余知祈又略过她,将那把伞拿了出来,在自己手里握着。 “放宽心。” 林知许想,也幸好有余知祈在场,如果只有她的话一定方寸大乱。 因为害怕的缘故,她紧贴着余知祈走,上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有柯阳陪同在自己身边,她才有勇气面对那个意外溺亡的父亲的面孔。 没成想,这次竟要在这地去见柯阳的最后一面。 她刚走进来,门口坐着的保安还上前跟她打了声招呼,林知许定睛一看,上次她还朝他问过路。 那个大叔也是很有眼力见,见着林知许身边站着的人不是前两天看到的那天,或许也是猜到了些什么,也没有说更多的话给她添堵。 也正是因为有来认领过家属遗体的经验,林知许便将孩子给余知祈抱着,自己一个人去忙前忙后地办理手续。 而柯妤姝在妈妈短暂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也一反常态,没有再跟余知祈闹着,反倒安静地趴在他的肩上。 余知祈见状问道:“我们姝姝怎么了,这会儿也不跟舅舅玩。” “上次我也跟爸爸妈妈来过这边......看一个爷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姝姝是被吓到了吗。” 余知祈感觉到她在他肩头蹭了几下,就连开口的声音也是闷闷地:“没有,但是妈妈看到爷爷睡着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余知祈沉默,他想那或许不是因为人死了而难过,而是见到那张面孔回想起过去事而产生的痛苦。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那个人再早个十年去死就好了。 柯妤姝见余知祈没有说话,正想开口再继续向他说些什么,见着不远处匆匆向他们走来的林知许,她便一下子伸手投入她的怀里。 余知祈给林知许使了个眼色,而林知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女儿远比自己想象得要更敏感一些。 “哥,我钱交完了,我们现在过去见他吧。” “好。” 停尸间里很冷,进去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因为是交通事故,面部可能有些损毁,不过这些我们一接受便做过了修补,您二位确定要让孩子看到吗?” 工作人员看到那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好像有些情绪不佳的样子,出言提醒到。 兄妹二人面面相觑,而后点了点头。 见着工作人员将尸体从那向抽屉一样的空间拉了出来,能看到她拉得很吃力,一块白布映入眼帘,而她目光所触及到这白色后,不禁潸然泪下,她将自己的头埋在女儿的胸前,小声啜泣不止。 她思绪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午后,柯阳拿着花站在她面前,她假装很开心地接过了花,答应了跟他结婚。 她只是在利用柯阳,她将他视作救命稻草,自己身边仅存的那条可以将她拉出泥潭的东西。 或许她在后来的日子是后那么一点点喜欢的。 林知许心里默念着对不起。 工作人员也见惯了这种场面,站在了边上,不妨碍他们追思。 林知许还没没有勇气拉开盖在上面的白布,她吸了吸鼻子,余知祈早已经将拿在手上的纸巾替她擦试着眼泪。 “姝姝,你记得上次爸爸妈妈来带你看爷爷吗?” “记得。” “他现在已经变成了神仙在天上保佑着姝姝,而爸爸现在也去天上了,但是当神仙就是没有办法很经常的回来看我们,你不会怪爸爸吧?” “妈妈,那爸爸多久会回来看我们一次呢。” “爸爸会在梦里跟咱们见面,他在天上也能看到姝姝在做些什么。” “那爸爸的工资高吗。”柯妤姝有点踌躇地两只食指都在卷着她身上的衣服:“如果爸爸能给我们多寄点钱回来,让妈妈和姝姝买衣服的话,那就去吧。” 柯妤姝把这深奥的升天当神仙论自动转化成了去天上工作。 “会的,爸爸会赚很多很多钱。” 林知许再一次看向那块白布掩盖不住的轮廓,余知祈知道她想再看看柯阳,正准备伸手把柯妤姝抱出这间房,而林知许只是朝他苦涩地笑了笑:“没事的,哥。” “让柯阳完整的一面留在我们心里吧。” 工作人员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把人转移到另一个推车上,将他带到了隔间的焚化炉里。 这个环节余知祈抱着小外甥女走了出去,在正大门口坐着,直到林知许捧着一个陶瓷罐子,他们这才准备离开殡仪馆。 这会儿的雨比刚刚下得更大了。 ————— 还有一章在修!迟点 最近都是白天在睡觉,晚上在活蹦乱跳 我真的在倒时差 顺便好讨厌那个字母验证码 替身吻 余知祈一大早便被好几通电话铃吵醒,他打开手机一看,是妈妈再婚对象打过来的,半个小时前的未接来电,他点了红名回拨过去。 彩铃大概响了有一分钟,那头才接了起来:“你怎么,去找许许没有提前告诉我。” 接听电话的是他妈,他也是这下才想起来忘记跟她知会一声,余知祈拉了拉被子,翻了个身继续躺着:“我一下子开心过头,就急冲冲跑来了。” “要不是我去你家,按了好久的门铃没人开,想着你会不会去学校任课,就到你学校找你,你同事跟我说你去参加妹妹的婚礼了。”电话那头传出的语气都有些夹枪带棍:“你去参加许许婚礼了吗?” “妈,找到妹妹这事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她……”余知祈顿了顿,他感觉太阳穴两边突突地跳:“许许电话打来我办公室,说那个人死了,问我要不要回来看眼。” “然后您也知道,我之前回来没找到妹妹,那我这次肯定得来,才知道许许是嫁人了,现在还生了个孩子。” 电话那头好像有什么东西碰撞发出了巨大一响声:“死得好,那老东西”,紧接继父接话道:“那我跟你妈不是当外公外婆了吗!” “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老公谁,我认不认识?” “对的,爸,你当外公了,是个女孩,但……就是……”黄女士有些听不惯儿子这吞吞吐吐跟不上她问题节奏的反应:“快说呀,你妹夫谁?” “是以前住咱们家隔壁的柯阳。”余知祈说道。 “那不挺好的吗?我记得,以前整天追在咱们家许许身后跑啊那孩子,还挺乖的。” 黄女士算是松了口气:“要不我们现在收拾收拾,过去见一面?” “你们别来,我明天带着妹妹还有孩子上云市去,以后可能要一直住在云市了。爸,妈,柯阳出事故刚去世,之后妹妹要是找工作,还要你们二老帮忙照看下孩子。” 电话那头好像也被这消息震住:“知祈你放心,孩子的我跟你妈可以帮忙看着,反正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 “谢谢爸。”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黄女士声音:“那许许她,人现在怎么样。” “看着还不错,但也就是看着还不错。” 余知祈话说是这么说,能让黄女士安心一点是一点,但一直在妹妹身边的他只能说,非常糟糕。 自从那天回来,她便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直到晚上需要吃饭的时候才出来给柯妤姝喂饭,自己却没吃几口又躺床上去了。 柯妤姝是第一个察觉到自己妈妈情绪不对,以至于昨天一个下午都异常黏着余知祈,余知祈只能先安抚好外甥女,或许让林知许一个人静静也是不错的选择。但他粗略地计算了下林知许一天下来的进食量,不由乐观地皱了眉头。 他哄完外甥女去睡觉后,端了一杯牛奶进屋,这才闻到房间里一股酒味。 余知祈不知道妹妹喝了多少,但从房间的味道来看,一定喝了不少。 他连忙把手中的牛奶放在一旁的桌上,顺着房间里微弱的光线找到了此刻正趴在木床边缘,头发都快垂到地板上的林知许。 就在这时一种无力感又油然而生,若是他们一直在一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如今这种局面,妹妹也不会有喜欢上柯阳的可能性,而柯阳即便是死了,她也不会因此而伤心流泪。 他自嘲一笑,坐在了木床边缘上,将林知许翻了个身,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若是柯阳这会儿灵魂还在人世间游荡,怕是会变成怨灵将他一块拉入地狱。 林知许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锁,余知祈看着她散落的头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一遍一遍去梳着她的头发,或许是在不经意间幅度过大,扯到了头皮,从而把林知许从迷迷糊糊中拉回了一些意识。 余知祈看着林知许从侧身躺变成了平躺,眼睛还半眯着看向他,他以为她已经醒了,正打算起身去端牛奶她喝口,但林知许却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嘴里好像还在喃喃着什么。 余知祈为了能听清楚林知许在说什么,将耳朵靠得离林知许更近了些,全然没发现林知许已经逼近他的脸,余知祈只感觉有一个湿润的东西在他那靠近耳朵的位置滑了过去,由着那处皮肤由热转冷。 他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不远处的耳垂一下子便像烧着了一般,那种触感他很清楚是什么,余知祈摸了摸那个位置,果然是留下了痕迹,手指沾上了湿润的东西。 “许许,你醒了吗?” 林知许没有回答她,她只是坐了起来,将正脸朝向他,一步一步地向他爬过来,又盯着余知祈看了许久,随后发展的方向让余知祈确实是措不及防 ———林知许将自己那两片温热的唇瓣贴在了余知祈的嘴角。 余知祈他此刻应该做的是推开妹妹,不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错再错,可他却因此而产生了邪念。 余林知祈感觉到自己口腔里的液体正快速的分泌,很快便盛不下了,他只能咽了下去,而咽下去的瞬间,口腔里却又立马挤满了液体,他的吞咽速度远远还达不到可以让它们恢复到正常。 余知祈稍稍偏转了些,致使林知许贴在他嘴角的唇瓣此刻正和他的上下唇重迭着,林知祈伸舌头去舔了舔,余知祈如梦初醒般地抓着妹妹的双肩,猛地一下后移位,让两个人拉开了距离。 他不可以这样,他不能。余知祈的呼吸有些急促,但理智仍尚存。 “柯阳,是你吗?”林知许不解地看着,因为醉酒的缘故,她不是很能自己稳住身体,若不是肩上的两只手稳着,她怕是早已将往床上倒了。 “我是谁?”这次是余知祈贴近她的脸,问道。 “不是柯阳吗……”她自言自语道。 余知祈感觉自己有些不冷静,他把林知许平放在床上,正打算起身离去。 不应该给她准备牛奶的,应该给她准备的是醒酒汤。 而林知许又一次抓住她的衣袖,不让他走,余知祈只能驻足在原地,看着林知许扯着衣袖,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抱住了面前的这个人,将整个人的脸都埋进他的怀里:“哥哥,哥哥。” “哥哥叫什么名字?” “哥哥?” 余知祈心头蒙上了一层无法言语的滋味,他双手架着妹妹的腋窝,让她坐在自己平常的梳妆台上,瓶瓶罐罐被这突然的推挤发出响声,在深夜里尤为响亮,余知祈坐在配套的凳子上,还比她略微高了点。 林知许摇了摇头,她此时此刻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些什么,就连解读面前这个人的话都成了难题,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余知祈的脖颈,嘴里又念着柯阳的名字,并且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余知祈可没有醉,他清楚地感知到妹妹的双唇正在他脸上游走,随后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即便这是他渴望了多年的东西,可心中还是一阵悲凉。 但他心中的恶还是使他妥协了,余知祈有意地留出一条空隙,果不其然,林知许朝着那个破绽前行,在余知祈的地盘里横冲直撞。 她想和对方地盘的主人戏耍,可并未得到回应,她便一下子抽离了出来,顺势将两人口中的唾液都带出来了不少,若是灯光再亮些,怕是能看到数条银丝附着在两个人的舌尖,随着舌头的分离而断在半空。 林知许满眼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可以、亲、亲、我吗?”她一字一句地说,说完之后又亲了上去,余知祈认命地闭上眼睛,回应着她的交缠。 只希望她明天什么都不要记得,就让他放纵这么一次吧,即便是被当成柯阳也可以,他不在意,但他真的丝毫不在意吗。 “妈,我先去给许许熬点解酒汤,她昨晚酒喝得有点多。” “那等许许好点了,我们视频通话一下可以吗?” “我们这两天就过去了,到时候提前跟您说,家里可以准备给她们母女接风洗尘。” 黄女士觉得这也挺有道理,又强调道:“这次别忘记跟我们说。” “不会的。” ————— 晚上还有一更!喜欢的话求求珠珠TT 顺便说一下这个关于替身!不是真替身!后面会讲!算我挖的一个坑!后面一定会写的! 论作者挖的坑能有多少个(前面几章也有,如果看到兄妹两个人回忆觉得很奇怪对不上的事情那就是我的坑)很明显的提醒 距离哥哥吃肉还有倒数五章以内 酒后断片 林知许本来想用睡眠来逃避一会儿现实,但睡不着,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如走马灯般浮现着过去点点滴滴。 她想起床底下还有些酒,那些酒在过去自己和柯阳等女儿睡着后也会拿出来小酌几杯。 她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很容易醉,但每每这时都有柯阳阻拦着不让她多喝。 只不过柯阳也不在了,她索性全部都拿了出来,自顾自地喝起来,劲上来后便连着灌自己,以至于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现在睡醒了,她也有被自己身上的酒味熏到。 她靠床头柜上,双脚踩地,撑着柜子才勉强站起来,而站直的那瞬间天旋地转,胃里翻滚地难受劲又让她躺了回去。 她隐约还有些昨晚的记忆,林知许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但就是里面有一段,像是被蒙住了一样,她只能看清高糊轮廓,但完整的事件却是怎么都回忆不起来。 门这会儿被打开,眼见着余知祈端着一个小碗走到她面前,目不转睛盯了她许久。 正当林知许觉着有些奇怪的时候,余知祈腾出一只手,将她拉起来坐正后,又把手里的碗端到她嘴边。 “醒酒的。” 林知许接过碗,一口气喝掉了一半,后抬眼观察了一下余知祈的脸色,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哥,我昨晚是吐你身上了吗?” 余知祈摇了摇头:“你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有点印象,但是不多。”她确实也只记得片段,但能让余知祈这么说,那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现在头昏脑胀得很,林知许甩了甩头,却是无用工。 余知祈见状上前给她揉着两边的太阳穴,林知许顿时感觉稍微舒服了些,但手劲变小的时候她脑子又开始犯晕,她额头靠在了余知祈的肚子上,任由他帮自己揉着。 余知祈这是第二次进到这间卧室,夜晚他并不能看清,因此现在,他正环顾着房间四周,即便他不知道各个角落所放置的物品是何用意,毋庸置疑是这到处都是两个人共同生活过的痕迹,亮得刺眼。 “姝姝我先帮你带着,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余知祈本已经转身朝门外走去,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又折返回来,对上林知许的眼睛:“昨天晚上……算了……” 余知祈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作罢,便径直离开了房间,只不过关门的时候他还是使了点劲。 他潜意识里还是想跟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去争,这多可笑,他没有什么自信,其实他明白的,现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替代他的存在了。 亲人的爱和爱情的爱是有差别的,可不管亲人的还是爱人的,只要独占了一颗心就没有关系吧? 余知祈也给自己顺了口气,他总能用潜意识里的东西去说服自己。 而在房间里的柯妤姝看到余知祈从她跟前走过去,就向他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倒了他怀里,余知祈这才想到还有事情没有跟林知许说。 被冲昏头了。 余知祈一边抱着柯妤姝,一边也给自己灌了一杯凉白开,冰凉下肚后,反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把柯妤姝抱回房间,认真地跟她说:“我们姝姝是乖孩子,妈妈现在身上有点臭臭的,舅舅去叫妈妈洗完澡后陪你玩好吗?” “好!”肉眼可见地,柯妤姝脸上开心了许多。 余知祈则是再一次折返回去,叩响林知许卧室的门:“你看要什么时候去云市,妈那边说要给你和姝姝接风洗尘。” 不知道是不是余知祈的错觉,说到这事时,林知许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凝重,他有点担心妹妹中途反悔,连忙上前道:“你还是想留在这边吗?” 余知祈现在的表情就相当于在等待着来自林知许给他的死亡宣判。 “啊!没有,我就是在想,姝姝会适应得来吗?” 余知祈也算是松了口气:“我觉得应该是可以。姝姝跟你小时候很像,一旦有熟人叫她一起去哪里,她都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我以前特别担心你被人贩子拐走了,但你比谁都机灵。”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笑着,沉重的气氛也缓解了许多。 “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就天晴了,柯阳你准备给他葬哪?” “后院吧,给他立个牌,柯阳很早以前爷爷奶奶就去世了,都是我俩给他们葬在后院,柯阳说万一投不了胎,就在自己家里晃荡,你说他怎么那么迷信。” 余知祈点了点头,他再掏出手机打开天气确认了明天,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那明天下葬完,我们就去云市吧。” 林知许应了一声,她这才感觉有些振作起来的力气,但思考这个问题的过程也丝毫不印影响她觉得此时她跟余知祈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奇怪,看着像是哥哥在故作轻松面对着她。 而这表面严肃的神情似乎也只存在于十几年前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这时候情景再现让她不禁有些开心。 “哥,妈妈现在喜欢什么,我要不要给她买点东西,一起带给她。” “妈说让你把她的孙女带回去就行。” “这样啊……”林知许叹了口气:“我总觉得麻烦你们不太好,要不到时候我付房租?” 林知许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害怕,她不知道那个家究竟能对她包容到哪里,如果时间久了…… 余知祈听到林知许这么说,有些心疼:“到时候你住我那边,我没有跟妈他们住在一起,而且本来就是以姝姝上学为便利的,妈那边离我们跨了个区。” “而且,我的就是你的,我们是兄妹啊,不用分这么清。” 林知许听到这话,心里的负担稍微减轻了些:“那我到时候负责晚餐,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什么都会做。” “那我每天换一种吧。”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一股酒味,便抄起床上的一堆衣服走向卫生间,想把身上的酒味洗洗干净。 “哥,但还得麻烦您今天先弄个晚餐,我今天头还是很痛,晚点我们一起收拾下行李。” “下次我会监督你的。” 林知许身形小幅度地抖了两下,她转身看向余知祈,好像周围一切都静止了一样,她有那么一瞬间连窗外的雨声都屏蔽了,好像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她。 “好啊。”林知许笑着说道。 她前脚刚走,余知祈后脚也跟上,一个去了卫生间,一个拐进了厨房。 余知祈打开冰箱,看着里头的东西陷入了沉思,在犹豫着不知道吃什么,他将肉都拿了出来,想了想要不煲个汤,给林知许缓一下酒劲。 —————— 更新完毕!明天晚上再见啦(我努努力明天晚上也更两章)哥哥好可怜 好不容易吃到点甜头了但是妹妹不记得了 求留言求珠珠求收藏~ 请假条 先滑跪一下! 本来今天写完了的,但是因为太困太困了完全没有力气修文(最近在调整作息中 明天一起补上一共三更 可以囤着明晚一起看 疤痕 正如天气预报所说的那样,搬家当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一大早,林知许就起来收拾东西,其实仔细翻找,会发现能带走的东西少之又少。 考虑到城市和农村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一些以往为了节省而穿了又穿的旧衣服她并不打算再一起带去云市,她咬了咬牙,准备给旧物做个断舍离。 而那边清洗厨具的余知祈一半心思手上,另一半心思放在了和他隔着一堵墙的林知许身上,时不时就站在门那朝外看去,一听到外面传来响声,他立马跑出去,林知许正弯着腰在一个很大的麻袋里翻找着什么。 “有要我帮忙的吗?” 余知祈不动声色把手的正反往围裙上擦了两下,确定没有水渍了才上前帮她牵着袋子的左右两边,让那开口更大些,以防两边拉链的尖锐处划伤到她。 “没关系,马上就要弄好。”林知许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部,随后又弯下去,从里面掏了不少的东西出来。 “哥,你帮我去叫姝姝起床吧。” “好。” 余知祈推开柯妤姝的房间门,他该立马把眼前睡得正香的外甥女叫醒,可看到那熟睡的脸时,他手悬在半空,没有放下去,仔细端详起这个孩子。 他对柯阳倒是没有过多的印象,但在无数个循环往复的梦中,妹妹的所有都已经刻印在他所不为人知的最深处。 这个睡颜和她妈妈简直如出一辙。 他记得,小时候的妹妹也是最喜欢在睡觉的时候咬着下唇,又或者是含着手指入睡。但因为含着手指入睡会留下很大的印记,每次被母亲发现她都会挨骂,余知祈便让妹妹咬着自己的手指,以此来消灭“罪证”。 余知祈把柯妤姝的上半身扶了起来,语气也轻柔了不少:“姝姝,起床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要出门玩了。” 小孩子对于“出门玩”这三个字的敏感程度不亚于吃好吃的,不一会儿,柯妤姝睁开了眼睛,余知祈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缓了会儿起床气,随后便很听话地走到卫生间去洗脸刷牙,余知祈跟在身后,替她准备牙膏和水杯,柯妤姝一边刷着一边还不忘问道:“我们要去哪里玩呢?” “秘密。” “那我问妈妈去。” 柯妤姝很快洗漱完,跑着去找林知许。 该说不说,这时候他们很像即将远行的一家三口,如果把舅舅这个身份转变成爸爸的话。 余知祈看着眼前母女两个人的嬉闹,他自己也笑得合不拢嘴,脑子里又浮现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林知许给柯妤姝喂了一杯牛奶后,拉着柯妤姝的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而余知祈则是在客厅帮妹妹已经分类好的衣服用白色塑料袋装起来后密封。 看着地上的大包小包,已经万事俱备了。 真正多的要属柯妤姝的那些玩具,林知许担心她到了一个新环境不熟悉,到那会儿玩具便会派上用场,于是她带着柯妤姝一起收拾起来。 她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白色透明桶,“这些是姝姝的东西,要自己收拾。” 林知许一边说着一边把玩具放进桶里,又抓着女儿的手演示了一遍。 “你把自己要带走的东西都装在这个桶里,装不下的就堆放在旁边,妈妈和舅舅等下进来给你一起打包带走。”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玩?” “去云市玩。”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可能要等你长大之后了,因为很远,没有办法经常回来。” “爸爸也会看着我们吗?” “对啊,所以姝姝开心的话爸爸也会开心。” 柯妤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收拾了起来,林知许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就由着女儿一个人收拾,她自己则是到隔壁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坐在大门旁边的余知祈。 两个人手指不经意之间碰到了一起,都有些慌张地放开了手,水随之便掉在了地上,砸落了一层冰霜。 林知许立马弯腰捡起后塞到了余知祈怀里,她立马转身离开,不知道屋里的孩子这时候收拾得怎么样了。 然而她才走了没两步,余知祈便追上来拉住了她的手,在肢体二次接触的这会儿,她身体所有的热气直往自己脸上涌,本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却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余知祈把偏向他们这边的门稍微关上了些,林知许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在抖,她不敢回头,静静地等着余知祈的下一步动作。 让她没想到的是,余知祈竟然将她肩上的衣服往下拉,她脑子空白了两秒,随后挣脱出他的钳制,一边把衣服拉回原位,一边转过身盯着他向后退了几步。 她在转身前的几秒已经把要说出口的重话酝酿了一番,但对上他那泛红的眼框后,林知许又将那些话咽回肚子里。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余知祈向前了两步,她便倒退两步,一定要和他拉开距离,她满脑子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她本不想被发现的秘密之一,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都是那瓶水惹得祸。 林知许其实也能想到他要说哪些话,她抢先一步开口:“没事的,都过去了。” “疼不疼。” “不疼。” 余知祈无意间透过衣袖,看到原本应该白皙平滑的皮肤上布满结痂的伤口,他一时情急之下便直接上手把那衣服拉了下来,即便林妤姝及时反应过来,制止了他的行为,但他也看得很清楚 ———那些疤痕深浅不一,大小也各不相同,不用脑子去想都知道怎么来的,而且他所看到的仅仅只有肩膀一小部分,其他呢。 他心里的愧疚感在这刻攀升至最高点。 余知祈大步向前,将林知许拥入怀中,两个人的侧脸亲密无间地相贴着,他的手再一次攀上了林知许的肩膀,手掌心在肩胛上隔着衣服摩擦着,隔着皮肤也能感觉到一些位置的凹凸不平。 他们之间并不是这种可以亲密接触的关系,但有一种做法是你明明知道,却还是放任着不管。 林知许没有推开,在余知祈的触碰下有些脚软,但还不至于完全支撑不住。 “妈妈,我收拾好了。”柯妤姝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余知祈这才放开了林知许,他知道自己再一次失态了:“我把行李搬到车上去。” “好。”林知许回道,两个人往不同样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不结婚(含妹妹视角&心意坦诚 林知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转移到柯阳身上的感情随着柯阳的离开,再一次回到了原主身上。 再追溯回更早前,或许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只是被掩盖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她原以为是消散了,其实是暗淡了,再一次看到余知祈的第一眼,情愫疯了似的成倍增长。 她想起了那个蝉鸣声密集的午后,由于教室里的闷热和嘈杂声汗臭味让她浑身不适,她直奔学校后山荫林,看到了一堆情侣坐在石凳上相拥,两个人的身体还在晃动,跨坐在男生大腿上的女生上下起伏个不停。 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她更往前了些,她看见两个人的裤子都已经褪到膝盖,下体连在了一起,不分你我,林知许一下子逃离了这个性交现场。 当天晚上,她便梦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背景是以自己的房间开展。 她同那个女的一样,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喘着粗气,她视线所到之处只有墙壁,而当这个男人捧着自己的脸和他唇舌相交时,她这才发现,这张脸和哥哥竟然一样。 她第一次认识到,正常面对家人时的爱和自己面对余知祈时的爱是有怎样不同,那是希望融为一体的爱,像梦里那般体液交融的爱。 在那个人因为工作不顺酗酒殴打他们时,他们抱在一起互相舔舐着伤口等待着第二天黎明到来时,在他们相拥而眠时。 重新联系起余知祈是本能,然而她心里有个小人在向她叫嚣道:这是不可以的。 她知道的。 因为罪恶感,她拒绝了第一次的肢体触碰,却没能逃得开第二次,第三次。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林知许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所想的事情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这该怎么办呢?” “妈妈……” 林知许这才发现自己想事情过于入神,一时间忘记了女儿的存在,她笑了笑,把手里的袋子打开,放在了两个人的正中间:“我们把玩具都倒进去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从她身边走过,帮着将玩具倒入了袋子里。 “就剩这些了。”余知祈说。 整装过后,这个行李就交到了余知祈手上,身后的林知许抱着孩子,脚步稍微落后了些,柯妤姝打着哈欠,嘴里说着话:“妈妈,为什么爸爸是爸爸,舅舅不能当爸爸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问题让林知许一下子沉默下来,余知祈此时的视线也正聚焦在他们身上,肉眼可见地他慢下来脚步。 “姝姝以后就知道了,因为舅舅跟妈妈不能结婚,但是你的爸爸可以跟妈妈结婚。” “不然就没有姝姝了。”林知许补充到,柯妤姝这才点了点头:“那爸爸和妈妈还是要结婚的,这样才能有姝姝。” 在把所有东西将东西都放入后备箱后,林知祈打开后座,发现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安全座椅。她把女儿放了上去,扣好安全带,自己也正准备坐到后座,被余知祈握住了正要开车门的手,往副驾座上拉。 林知许眼看着拗不过他,只能到副驾座上坐着。 柯妤姝见状便闹着要跟妈妈一起坐。 余知祈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后,向后视镜里看着柯妤姝,轻声解释道:“妈妈有点头晕,让她在前面睡一会儿好吗?” “好!”一听是因为妈妈身体原因,柯妤姝欣然答应,没过一会儿,她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在即将上高速的路口,他把车停靠在了一旁,从后座的一个红色袋子里拿出了两张毯子,给柯妤姝盖上,剩下一条递给林知许。 她确实感觉眼皮有些沉重,没过一会儿,也靠着窗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心,她中途也没醒来,直到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林知许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发现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平着,她坐了起来,身上也没有安全带扣着,后座和驾驶座的人此时此刻都不见了。 林知许将车窗摇了下来,发现这辆车正停靠在路边,而视线所能触及到的便是一个小公园,在昏暗的灯光下,她隐约觉得那四个背影自己应该都是认识的。 同一时间,余知祈也发现她已经睡醒了,便把柯妤姝抱了起来,面朝着林知许,不知道对着柯妤姝说了什么,指了指她,随后柯妤姝高举着手,朝她挥舞喊道:“妈妈。”紧接着,旁边石椅上坐着两个人也看向了她。 林知许心脏猛地一跳,她心里有了个猜测,连忙打开了车门,朝他们走去:“妈.....” “哎。”那个女人抱了抱她:“这么久没见了,感觉比以前瘦。” 林知许破涕为笑:“胖了都。” “这个是你叔叔,姓余。” 林知许朝他点了点头:“叔叔。” 余叔也应了一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经常来跟我还有你妈妈吃饭吧。” “好,谢谢叔叔。” “妈妈,晚上我想跟外婆外公睡一起。” 柯妤姝经过一下午的时间也和面前的人熟络好了关系,她朝林知许的耳边靠过去,余知祈见状也往林知许身边挪了点位置:“外婆外公还带我吃好吃的,还有去玩了那种滑滑梯。” 林知许下意识看向了余知祈,余知祈透过她的眼睛,也能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他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朝她更加靠近些:“我看你这几天好像都没怎么睡好觉,就想着让你多睡会。” 黄女士看到眼前这对兄妹感情还是跟当初一样好,不禁欣慰地笑着:“回家再说,家里饭煮好了,许许也饿了吧。” 然而等林知许看到桌上那么多菜,她倒是觉得有些浪费:“有点太多了,会不会吃不完啊。”一向的节俭使她脱口而出,随后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合适,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 “没事,吃不完打包给知祈,让他明天带去学校当早餐。”余叔笑着说道。 整体气氛倒没有因为她不合时宜的话而变得糟糕,余知祈握住她平放在膝盖上的手,在每个手指关节处都捏了几下,这让她确实放松了不少。 饭桌上,余叔开了一小瓶红酒,拿出酒杯都给他们满上,喝着酒,聊着天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林知许也只体验了短短的四年。 她喝了两杯,已经开始有些发蒙的迹象,但酒是个很上瘾的东西,她大概是遗传了那个人的原因,喝不动,但这是一大嗜好。 余知祈想到那天晚上,他连忙把林知许面前的酒杯拿走:“妈,别让许许再喝了。” “对,我不喝,我等下还得去收拾东西。” 林知许任由着余知祈把酒杯撤了,连声附和着。 黄女士一边给柯妤姝剥虾,一边问:“你们之后打算给姝姝上哪个学校。” 林知许看向余知祈:“哥说,什么……” “妈,姝姝您先帮忙带一下,我给您请个保姆回来一起看孩子。我准备先带许许去办理房租过户,后面户口可以直接迁过去,许许刚到这边,我怕她短时间内还适应不了。” 听到过户两个字,林知许一下子打断了余知祈的话:“什么房子过户?” “我那边那套房子过户给你。”余知祈看着她说道,但他怕林知许拒绝,又扭头看向了黄女士:“这套房子妈也知道,当初买的时候就是想,等你回来给你的。” “对,对,那套房子一开始买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黄女士说道。 见林知许没有说话,余知祈又说:“小学就就近分配个好点的,初中可以直升,到时候我就帮着许许接送孩子。” 余叔紧接着说:“孩子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跟你妈妈现在也不上班,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没空我就给你们带孩子。” “之后哥要是结婚怎么办。”林知许问道。 “那到时候再说,现在你跟姝姝比较重要。”黄女士说道,对于这个已经很久没见的女儿,她本来心里愧疚,对比一直在她身边的余知祈,她后半生也只偏心女儿一个。 林知许抿了抿嘴:“哥,柯阳那边赔偿金有五十万左右,就当我付个首付,之后慢慢还给您。” 他们一直避开的名字被当事人用很平静的语气讲了出来,黄女士瞥了眼林知许的脸色,见到没有什么异常时才松了口气。 余知祈本想说什么,但接收到了黄女士给他递来的眼神讯息,便一下子打住了。 “就这么办。”余叔说,又给柯妤姝碗里夹了一块肉:“多吃点,小孩子长身体。” “谢谢外公。”柯妤姝又埋头吃着。 “那今晚我先去哥那边收拾一下,姝姝不是说今晚要跟你们睡吗,那就先留在这边,明天我再接过去。”林知许转头看向一边的柯妤姝,问道:“可以吗?姝姝今晚跟外公外婆住?” 黄女士见着柯妤姝有些犹豫,连忙补充:“姝姝想玩滑滑梯的话,等下外婆再带你下去玩。” 一说到滑滑梯,柯妤姝两眼发光,她点了点头:“对不起妈妈,那我今晚跟外婆一起玩。” “不要太晚睡哦。” “好的妈妈。” 后面兄妹两个人一起离开时,提着一盒虾一盒肉还有一盒饭,满满当当地走出门,正如预料的那样,剩了很多没吃完。 林知许睡了一下午,本来是不困的,但因为又多喝了两口酒,眼皮又有点撑不住,酒劲的影响让她走路都有些虚浮,若是没有余知祈在一旁挽着,她怕是没走出两步就倒在地板了。 “以后不能让你多喝一口。” 她虽然有些迷糊,但话还是听得准的:“还是得喝。” 余知祈先是把她扶到副驾驶上,让她坐直,他伸手把座椅调到适合的角度,再给她扣上安全带。 林知许在感觉余知祈气息扑面而来,她半睁开眼,隐约觉得他们此刻一定距离很近。 而确实跟她想的一样,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有几厘米的空隙。 “哥,你……为什么不……结婚。” 余知祈感觉一股热气猛地吹向自己的耳朵旁,他一愣,随后立马弹开。 他盯着看了林知许两眼,不确定她睡了还是没睡,神情有些凝重地关上了车门。 林知许没有听到驾驶室有人进来的声音,就连她的问题也石沉大海,不见余知祈回应。 过了许久,驾驶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一股冷空气从外面闯入,林知许下意识一抖,她悄无声息拉长身上的安全带,朝余知祈靠近。 余知祈也知道林知许朝他逼近,他看着她的手在他脸上游走,随后停在了鼻子上,余知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知许将自己那温热而湿润的双唇贴在了他的同一个部位上。 时间很短,他们没有再进一步地交缠,林知许由着安全带的收缩将她拉回了原位。 余知祈舔了一下嘴唇,尝到了一丝咸味。 “哥……为什么不结婚。” 林知许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余知祈右手颤抖地触碰到妹妹的侧脸,他俯身吻上了她的眼睛,顺着那泪痕一路向下舔舐干净。 不需要再解释什么,这一刻两人都已经有了答案。 ————— 这章爆数字了,本来想着一章两千左右差不多了吧,有点没控制好TT 吃肉倒计时0章 下章吃肉,会晚点发! 等不及的可以先睡,肉真的写得很慢,一直在斟酌用词,不是很会写那种粗旷直白的肉,请见谅 求收藏评论珠珠(比爱心 相交点(h舔穴&舔乳) 这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林知许的视线直盯着窗外的路灯,经过刚刚那场昏了头的亲密接触,她酒已经醒了一半。 大城市的晚高峰集中在八九点,这时路面上的车还有很多,开到另一个小区车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之久。 酒精的缘故让她有些晕车,口腔里也泛着酸苦,当车停稳后,她往嘴里灌了好大一口的水,跑去墙角吐了出来。 余知祈走到她身后,轻轻拍打这她的背部。 “谢谢。”林知许摸了一把口袋,这才意识到她没把纸巾带在身上,便随手抹了下巴上的水,跟着余知祈到后备箱里提行李。 他们能相互察觉到之间气氛的怪异。说来也是,当两个人都在极力同对方隐藏的事情,突然某天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总归是需要一些循序渐进的过程,就按当下来说,顾虑远比十年前来得多。 “密码是,0115。” 余知祈在门把上输入密码,然后把数字告诉给林知许。 0115是她的生日。 林知许表情松动了些,她抬眼看向余知祈,而余知祈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手拉着她进了门,行李也被余知祈用脚随便踢进屋里。 余知祈把妹妹压在玄关的墙上,整个人身体的重量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林知祈这才有了挣扎的动作,但余知祈伸出了一只脚拦在了她中间,另一双手把她的两只手用力地固定在了墙上。 他吻上了妹妹的双唇,像带有惩罚意味用牙轻咬着她的下唇,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齿印,他的舌头也不紧不慢地将齿印的深浅部分来回描绘着。 林知许下意识地伸出了舌头,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到达那个齿印处同哥哥碰头,仅仅是碰到的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魂也被勾走了似的,被哥哥所主导,两个人激战的地方从外头再到各自的舌腔中,唾液交换的声音滋滋作响,在这漆黑而安静的房子里异常响亮。 林知许感觉自己的嘴唇都有些麻,身体的变化也极度明显,乳头有些变得肿胀,甚至于下体在唇部交缠的同时也触及到了敏感处,这一切变化都致使她想要更加贴近余知许的肌肤,从而达到摩擦后的快感。 余知祈似乎也察觉到了林知许的妥协,他不再钳制着她的行动,转而撩起妹妹的上衣,将自己整个头都埋进了衣服中。 妹妹的乳头是内陷的,余知祈用舌头轻触着中间位置,很快乳尖便冒出了头,他便找准时机将它一口含入嘴中啃咬,或许是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在含入口中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奶香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乳头也随着舌头的舔弄,越变越大。 林知许闷哼出声,余知祈更加放肆地将范围扩大到了乳晕,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另一处还没有被纳入温热的口腔中,那只手便起到了平衡快感的作用。 余知祈只是用食指按了正中间,那颗凹陷的乳头便一下子冒出头来,任他随意揉捏。 林知许觉得自己已经被这情欲盖过了理性,哥哥的力道并不能使她真正得到满足,像是被蚊虫叮咬那般瘙痒。 她的手用力按着哥哥的后脑勺,任由他的脸把胸部压平,余知祈很配合地加重了啃咬力道。 “哥,舔舔左边。” 她难以自持道,若不是后面的墙,她或许早就跌坐在地板上。 这时回应她的只有吮吸声。 他们早已顾不上什么血缘,最原始的,属于动物本能的交配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余知祈很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 他顺应着妹妹的要求,对两边都持有一样的感情,抱着不冷落任何一处的想法,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 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变成效果最佳的催情气味。 他的手早已经顺着妹妹的脊椎一路向下,突破了两层阻碍到达了那片密林之中,林知许慌乱中按住了哥哥继续前进的手:“不行哥还没洗澡。” “没关系。” 余知祈没有听她的话,自顾自地朝着密林的入口处前行,手所经过之处全被穴口流出的淫液浸湿,包括手腕,那处正好对准了穴口。 “许许,你还记得你喝醉那天吗?你抱着我,亲着我,喊着柯阳。” 他此时已经半跪在地上,这个切入口同时刺激到了妹妹的后穴。 “不”林知许摇了摇头:“我不记得。” “柯阳会对你这么做吗?” 余知祈用食指和中指将阴唇完全剥开,掌心正对着穴口,然后像按摩手法一样揉搓着,两只手指也时不时去刺激阴蒂。 林知许忍着不发出声音,但从穴口吐出来的液体是无法说谎的欢愉表现。 余知祈按压阴蒂的两指突然停下了动作,顺着液体的顺滑,直接进入到她的阴道内,在阴壁四周寻找着那不同于其他凸点。 而林知许此刻早已支撑不住,靠着墙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余知祈的手还没来得及找到凸点,便被迫抽离了妹妹那个温暖的洞穴。 林知许随即攀上了余知祈的脖子,无意识地吻着他暴露在外的肌肤,顺着脖颈的弧度,在他的喉结前停下来动作。 林知许看了看哥哥的脸,讨好似得俯身啃咬着他的喉结,她没有这种经验,但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吃棒棒糖时候的动作,一比一在他的喉结上还原。 “很熟练,你也会对柯阳这么做吗?” 是夸奖,但又不是完全在夸奖,从刚才就有一股浓浓的酸味。 余知祈在嫉妒。 上一个问题余知祈没有得到答案,所以他也不抱有能得到这个问题答案的希望,他在嫉妒什么,他的妹妹都已经跟她的丈夫之间有了一个孩子了,做这些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站了起来,打开了边上的一盏小灯,这会儿两个人的面貌在灯光下简直一清二楚。 林知许有些不知所措,她脚蹬着地板,连连后退了两步,而余知祈却是立马抓住她的脚腕,把她拉了回来,将她身上的裤子褪掉,只留下了内裤。 内裤中间早就湿了一块,可穴口仍旧没有停下的迹象,一张一合地吐出粘稠的液体,感觉都流到了股缝上。 她本想说这些她都没有跟柯阳一起经历过,可话到了嘴边又没有办法说出来,太过于羞耻,她现在只想找个洞躲起来。 但看着逐渐朝她双腿中间逼近的脸,林知许涨红了脸,身体就像被绑了千斤石一般,在原地动弹不得。 哥哥他呼吸的热气打在了大腿内侧。 林知祈感觉内裤被拨开了小口,随后一个柔软而湿润且温热的覆盖在了阴蒂上,她颤栗地叫出了声,她想将哥哥的头从她的小穴移开,可他两只手正撑在双腿内侧,她直不起身,脚的力气也无法同他相媲。 “别,哥哥,好脏。” 那根舌头将小穴横扫了一遍又一遍,将液体卷入了口中吃了个干净,又像逗弄乳头那样对待着阴蒂,余知祈半抬头,看着爽到向后仰头的林知许。 他好喜欢她现在这副模样,用嘴还是比用手更好些。 余知祈暗暗记下。 “许许,你看看哥哥。”因为嘴巴里有需要用舌头滋养的东西,即便有些含糊不清,林知许还是听懂了。 她撑起上半身,这个动作让她需要更打开些腿才舒展的来。 灯光下,体液、小穴和哥哥的舌头紧密相连、以及那湿润的密林都构成了一副完美的画作,缺一不可。 余知许对上她的视线,他连同大腿内侧都不放过。 林知许看着哥哥把她的腿抬高,亲吻着她的大腿内侧,最后又拨开了那密林,张开嘴巴将穴口一并包含了进去,舌头也找寻到液体来源的穴口来回穿插着,下排牙齿还时不时勾了一下阴蒂。 他还是不死心:“柯阳” “你别提他啊别咬。” “许许,告诉哥哥,他有对你这样吗?” 林知许绷住了脚,她还差一些就要高潮了,可就差一点,若是哥哥再重一些,这种被压抑的感觉让她浑身像爬满了虫子一样,饥渴难耐。 “哥哥,你你再用力一点。” 余知祈就像存心跟她作对,力道故意放轻了些,好似告诉她,只要回答了问题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没有没有只跟过哥哥这么做。” 林知许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像失禁了一样,她眼前的意识也模糊了起来,躺在了地板上。 余知祈随后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自己性器里的精液全部喷洒在了地板上,他紧贴着妹妹的背部,喘息着亲吻着她那肩胛的疤痕。 “后悔跟我做吗?” 林知许转过身,盯着看他一会儿,原来哥哥就是抱着这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还能有后悔余地的想法,她摇了摇头:“不后悔。” 她没有告诉余知祈,她心里所缺失的那块东西终于被填补上了,她所念所爱所无法触及的东西,一下子都得到了。 她主动跟余知祈吻在了一起,没有一开始的激烈,更多的是在交换着各自的愉悦。 就这样,她的幸福这样就可以了。 ————— 【过去篇】得到苹果的人 距离除夕还有两天,鞭炮声就开始接连不断地响,林家又恰好赶上林知祈爷爷的七十大寿,更加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是黄韵梅挺着一个大肚子也要前去搭把手,清点寿宴回礼的份额是否数量齐全,每每从后屋出来后太阳都早已日下西山。 这种情况下,更加没有人会顾及到林知祈。都说三岁孩子正是闹腾的时候,但林知祈却不同于他人,若不是这孩子每年体检单都是无异常,倒是会怀疑是不是患上了自闭症。 林知祈只是比同龄人多了那么一点迫切想成为大人的意识,自从黄韵美怀孕以来,她经常对林知祈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要当哥哥了,以后要学会怎么当一个哥哥。 “当哥哥?哥哥要做什么呢?” “哥哥啊,就是你要跟妈妈一起爱她,一起保护她,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彼时的林知祈不太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一知半解,大概“哥哥”这个角色就是动画片里可以保护弱小,也可以拯救世界的很强大的人吧!他潜意识里已经欣然接受了保护这个孩子的职责。 农村的房子都是按组并排,相邻的院子之间没有所谓的隔档,也没有把人和人的界限分得很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因此就有提早吃了饭四处串门的阿婆,或许见着他们饭还没吃完,也不好意思进来,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有意无意地同他们攀谈:“哎,韵梅快生了吧?” 林继才有些不耐烦,这个说话的阿婆就差把他的名字喊出来了,他没当回事,反倒是林知祈的奶奶,脸上褶子都迭了好几层,满心欢喜地接话。 “是啊,医生说预产期初四初五吧。” “是男娃娃吧,看着肚子这么尖。” “借你吉言啊,再来个男娃娃这个钱被罚了也值当。” 被谈论的当事人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埋头吃着饭,还不忘给林知祈碗里夹菜。 而林继才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还没来得及拉开便被撞倒在地,响声震耳欲聋,桌上几人眼看着他碗里还有一大半的饭菜没吃完,就收拾好碗筷走向厨房,随手丢进了装满水的洗碗盆里,转身人就从后门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阿婆还算是有些眼力见,见有些不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还没转移到她身上前悻悻离去。 事件的导火索也是源于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这几年村干部为了响应计/划/生/育,表面功夫做得尤为引人注目,第一胎生女可生二胎,第一胎生男则不能再生二胎,但凡违规都会被抓去医院堕胎,就在这严抓严打的期间,黄韵梅意外怀孕了。 她本应该也像其他满足了条件被禁止怀孕却又意外怀孕的女人一样,到医院去拿掉,可不知道林知祈的爷爷奶奶到哪去打听到,只要交够罚金就可以了。 对外而言是罚金,实际上是什么众人心里也是门清。 抵不住七十岁高龄的老太婆老太公想再要一个孙子的决心,二话不说就将养老存款全都掏了个干净,压根没给当事人发表意见的机会,两个人不由分说替他们决定下来。 或许是肚子里的孩子预感到了这场和她息息相关的小闹剧,当天夜里,黄韵梅便觉得有些不对,腹部里头就像是吊着重物一般的疼痛,她下意识手伸长过去,想去喊醒自己的丈夫,可摸过去垫底的被单都是冰凉的,她顿时慌了神,连忙打开手机找到丈夫的电话,拨打了过去,第一次被挂断了,两次三次依旧如此,第四次打过去的时候,提示音告知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 后来还是让邻里乡亲帮忙,借了他们一辆电动四轮车,方才能载着黄韵梅去镇上卫生院急症进行就诊,后来又喊了县城三甲医院的急救车,才将她从卫生院转入妇产科住院部。 林家二老回去替黄韵梅收拾东西的同时,在那麻将房里逮着整夜未归的儿子骂了一顿,言里言外都是“万一孙子没了那可怎么办”,看似教训,实则还是得自己得益。 自此全村人都知道林继才在自己老婆分娩当日还窝在某个犄角旮旯的麻将房里玩得不亦乐乎,村里人见到了都说林继才真成才,调侃也有,羡慕他也有,却唯独少了骂他的声音。 都说,没什么必须要做的,没什么一定要做的,不就是生个孩子,怎么少了你林继才还不行吗! “黄韵梅家属在吗?” 产房的门一打开,在门口等着的两个人立刻迎了上去:“这里。”孩子被林知祈的奶奶从护士手里接了过去,东瞧瞧西瞧瞧,刚出生的婴儿脸皱得分不清性别,若是衣服没那么繁琐,这会儿她怕是已经掀起来看了。 她看着另一个护士翻看记录表,急切感在脸上表露无遗 “顺产,母女平安。小公主3140g,很健康,恭喜你们了。” 两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 “哎,都说强求不来,强求不来。” “你还说我?还不是你这老头子坚持的,现在撇得倒干净,这下你和我养老金全赔光了,高兴不,你儿媳妇又给你们老林家生了个没带把的。” “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你们要吵回家吵,黄韵梅这边等下转普通病房,虽然宝宝很配合妈妈生产,还是要留院观察一下。” 林知祈看着眼前的两个大人在互瞪着,他轻而易举看出了两位长辈见到妹妹没有那么开心,可为什么不开心,妹妹出生了大家不应该很开心吗。 他抬头朝被奶奶抱在怀里的妹妹看去,视线所触及之处只能看到露出的粉色被子,想来妹妹就应当在里面了,但任由他如何垫脚也还是够不到。 林知祈有些心急,扯了扯他奶奶的裤腿:“我想看妹妹。” 两个人都没有理会林知祈,似乎又将怒气转移到了他身上:“这张长得像黄韵梅的脸看了就厌恶。” 她没有多好气,将婴儿交还给护士:“给黄韵梅吧。”后又扭头对林知祈说道:“你找你妈看去吧,我们要先走了,晚点你爸来。” 护士似乎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场面,她让自己身后看着年纪不大的小护士带他去黄韵梅的病房。 “叹为观止,不是要孙子吗怎么还把大孙子丢了。” “嘘,这种人医院一抓一大把,说是要孙子,这年头冒着抄家风险还拼二胎男的,无非就是为了在村里挣点面子。” “不能理解......他们开口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总结,就是自私,你看那面相就知道不是好人,她生产时候老公都不见人影,能教育出这种孩子的家庭能有多好。” “这倒也是......” “就是可怜这孩子了。” 林知祈知道“可怜”这个词的意思,妈妈给他读过相关的故事 ———一个孩子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吃苹果但是自己吃不到,看着别人吃苹果的孩子很可怜,那个一开始就吃到了苹果的孩子叫幸福。 他其实很想说,他不可怜,他现在开始有妹妹了,他要学习怎么去爱她,要学会怎么去照顾她,还要要保护她,像妈妈说得那样对待她。 正如那个绘本里面的两个孩子,没有得到的叫可怜,他现在得到了他想要的,是不是应该叫幸福呢。 妹妹长什么样子呢?林知祈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黄韵梅所在的病房中。 黄韵梅就那么躺在病床上,他喊了几声“妈妈”却没有得到回应。 “先别急,你妈妈过会儿就醒了。” 护士正准备推着车离开病房,又有点不放心一个小孩子单独在这边:“你要跟我一起去护士站吗?等你妈妈睡醒了再来。” 林知祈摇了摇头,护士走后,他被病床右手边放置着一个略显大的摇摇床勾走了好奇心。仿佛里头装着的是看到生人就会立马跑走的受惊小猫,特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连声喘息都不敢发出。 他的身高暂时还没有搞到那种程度,再踮着脚,还是够不着。 不知道他哪里顺来的一张小凳子,站了上去。匆匆一眼,他又立马从小凳子上下来了。 那是一双很小的小脚丫,还有点皱巴巴,林知祈暗自比了一下,大概自己跟手的大小都差不多,但还没来得及看脸长啥样,说不定跟脚也是一个样子,皱巴巴的。 或许是动静太大了些,黄韵梅就这么被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整个房间也就只有林知祈和自己的孩子躺在摇篮里舒服地睡着。 黄韵梅在没有见到自己公公婆婆的那瞬间也察觉到了些什么,她吐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脑中繁杂的思绪。 提前走了也好,免得醒来后看她,双方都不舒服。 在怀孕前,其实她跟林知祈的父亲协商好不留这个孩子,被发现算是个意外,可还是打了黄韵梅一个措手不及。 她不顾点滴过程中血液回流的风险,俯下身把孩子从摇床里抱进了怀里,同一时间,心里对着怀中的孩子在忏悔他们作为父母的那个不恰当的想法。 “你看,这是妹妹。” 果不其然,脸上也都揪在一起。 妹妹有点丑……”林知祈稍微有点失望。 “婴儿生出来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长开了就好了。而且妹妹不丑哦,你看她鼻子很挺,眉毛也很自然,还有双眼皮,再看嘴巴,都能想象到以后能有多么好看。” “那妈妈,他们为什么不喜欢妹妹?” 黄韵梅知道这个“他们”代表着谁,她揉着林知祈的头发,满眼笑意:“就像你不喜欢的红萝卜,但总会有人喜欢吃这个红萝卜,我们不能强求其他人来喜欢妹妹。” 林知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因为一大早就跟着爷爷奶奶到医院来,此时他也筋疲力尽:“妈妈,我想睡觉。” “来,爬到妈妈旁边来睡。” 林知祈爬到了床上,躺在了黄韵梅的臂弯中,妹妹则是躺在另一边的臂弯,他侧着身子,正好可以看到妹妹的脸。 “真的好小啊。” “所以之前妈妈跟你说过什么......” 林知祈眼底带着些不解,黄韵梅失笑道:“作为哥哥.....” “我知道......我作为哥哥,一定要好好爱妹妹......保护她不被欺负,我一定会做到的......不会让......” 声音越到后面越发小声,黄韵梅低头一看,发现林知祈已然进入了梦乡,唇角还挂着一抹微笑。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样的美梦......” 她看着一双儿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个场景这样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美梦。 —————— 恢复更新 久等了TT 我一般写的话都是先一遍过然后后面再返回来修文(坏习惯)所以遇到有虫子的地方先包容一下我! 大纲做了重新调整 过去篇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感情节点,会着重写,跨度比较大,基本就是从出生到分开了。 指路一下微博,可以找我玩@-播报中polaris 这本因为属于是真正尝试写的第一本小说如果喜欢的也求个珠珠了!!谢谢大家! 【过去篇】暴雨预警(1.31改) 本章暴力包含,可能会激起读者不太愉快的回忆 创伤者后半部分慎点 —— 对于林知祈来说,林知许除了是他的妹妹以外,更像是他的玩具,给他那连朋友都没有几个的童年增添了无数的乐趣。 冬去春来,转眼间林知许已经学会了走路,不再是那个满地爬的婴儿了,而林知祈放学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满心欢喜地同她说着今天在学校里的趣事,全然不顾她究竟听不听得懂。 “妈妈,妹妹怎么还不会讲话呢。” 黄韵梅正在围着锅炉打转,她闻声看去,林知祈怀里抱着绘本,满脸委屈地抓着她的围裙下摆。 “你多教教妹妹,说不定妹妹明天就能讲话了。” 事实上黄韵梅也曾疑惑过,她参照着记录在本子上林知祈说话的时间,女儿竟已经比他还要超出了半年。 她趁着每年给孩子们体检的时候还问了下医生,但检查一套下来,诊断是很健康,什么问题都没有。 她奶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连连甩了黄韵梅好几句风凉话:“怕就是不知道哪家鬼上身。” 黄韵梅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但丈夫冷漠地对待这些事情让她越发的寒心。 她蹲下来把林知祈抱了起来,两个人朝房间走去,进门时林知祈还不忘用袖子往脸上使劲抹了两把。 黄韵梅笑了笑:“怎么了,觉得哭鼻子丢人吗。” “我没有。”林知祈嘴硬:“哭鼻子不丢人,我只是怕妹妹看到了,觉得我不像她哥哥。” “妹妹不会这样的,你现在是她的哥哥,一辈子也是她的哥哥。” 竹帘上透出来光明暗交错,林知祈看到林知祈身型的那一眼就从妈妈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我要给妹妹树立一个榜样。” 他掀开竹帘一角,钻了进去,小跑到妹妹面前,将自己手里的绘本放在了她的手上,也不管她接没接,一副郑重以待的样子。 黄韵梅没有进屋,她就隔着竹帘的小洞笑着看向两个人。 “这本书,我很喜欢的,你看上面的大苹果是不是很好看,你要是喊哥哥,哥哥就教你怎么看这个大苹果好不好。” 林知祈拿着书在她面前乱晃,试图用鲜艳的颜色引起她的好奇心。 “哥......哥?” 林知祈怔住,他应该没有听错,面前的孩子似乎是在模仿着他的声调,含糊地念出了那个的称谓,但并不妨碍他能听懂。 原本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边用袖子疯狂抹去脸上的眼泪,一边转过头,最后似是压抑不住,嚎啕大哭。 黄韵梅察觉到不太对时已经晚了,不仅哥哥在哭,被哥哥情绪影响到的妹妹也在哭,两个人的声音合起来怕是全院后院的人都能听清楚。 好在今天他们两个人的爷爷奶奶都不在。 她连忙冲了进去,从卓上拿起一包纸连着抽了好几张纸巾贴在了林知祈的脸上,她知道只要先把哥哥哄好,那妹妹之后就也会停下。 “不是说是不让妹妹看到吗?怎么还越哭越大声了。” 林知祈扑进林知许的的怀里,不顾她阻止,将脸上的眼泪还有鼻涕全部抹在了妹妹的衣服上。 “妈妈,一辈子是有多长啊。” 黄韵梅不知道林知祈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过就那几秒,她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跟他说过这个这个词。 “很长很长。” 林知祈的声音顿时收住了,音量都降下来了不少,他哭得太过,接连不断地打了好几下的嗝,将鼻涕都震出来了不少,林知许也被这个声音吸引了过去,似乎是听到了自己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哭声也当即停下,好奇地打量着林知祈。 “那我要一辈子都跟妹妹在一起可以吗?” 她想了想:“那你得问妹妹。” 林知祈把视线移到了林知许的脸上:“我可以吗?” 林知许好像听懂了,她破涕为笑,挥舞着双手,其中还有几次打在了哥哥的身上,黄韵梅有些忍俊不禁:“你要等妹妹长大后了再问她。” “那我长大后再问你。” 他认真地和林知许说。 六月,这座位处于中部的城市正式进入了梅雨季,可从天垂落下来的雨并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连收音机里头都开始提示暴雨预警。 林知祈的学校发了停课通知,就连一向吃住都在厂里的林继才破天荒也都回到了家里。 平时只有过年才齐聚一起的一家子,此时正如过年一样坐在了一个饭桌上吃饭。 林知祈用余光扫了几眼许久未见的林继才,自顾自扒拉着碗里的饭,平常他都要先哄着妹妹吃饭,然后自己再吃,帮着给妈妈一点喘息的机会,正好他也是乐在其中。 但林继才一回来,那种平衡点就会被彻底打破,一直以来松弛的妈妈宛若惊弓之鸟,要把所有人都照顾到了,再做她自己的事情。 “我没工作了。” 林继才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黄韵梅这才抬眼看向他,或许是顾及到孩子还在旁边,她放进嘴里的筷子被她的牙齿紧紧地咬住:“妈生病了,现在在医院住着,需要钱,孩子长大了,也需要钱。” 她不敢过多赘述,只是提了一句他爸妈和孩子的事情,想让他自己回心转意。 “我妈那边还有些钱,医药费的事情不用你管。”林继才音量瞬间提高了一倍,本来安静吃着饭的林知许被这洪亮的声音吓到了,立马哭了起来。 林继才眉头紧蹙,他拿起筷子,重重地往林知许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打下去,当临近的两个人反应过来时,筷子已经在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了痕迹。 这样非但不能阻止,反而加剧孩子的哭闹,林知许还在牙牙学语阶段,并不能用过多的词汇量去表达她的疼痛,她只能用哭声去引来爱她的人的关注。 当第二遍筷子即将要落下时,林知祈快一步伸手,挡在了林知许面前,由于用力过大,反而没控制住,两双筷子反弹了出去,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发出的声音一瞬间淹没在了哭声中。 同一时间,黄韵梅已经把林知许抱了起来,连着后退了两步。 “你疯了,小孩子哭是正常的,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打。” 林知祈生怕面前一改常态的爸爸再次冲出去对妹妹施暴,始终挡在他的面前,害怕到心跳猛跳不停,可即便是竭尽全力,也无法抵挡。林知祈挨了一巴掌,不知道这一巴掌用力有多大,但声音却是清脆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林知祈觉得一股浓浓的的腥味涌入大脑,他的眼前景象有些模糊,脚步虚浮地跌坐在了地上。 “你,畜生!。” 黄韵梅脱口而出,可立马又有些后悔,这种冲动无疑会激怒面前这个人。 她连忙背手转动上门的安全锁,想在这个发疯的男人冲上来时跑出去。 可林继才没给她机会,健步如飞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女儿丢到了一边,随后大把薅住她的头发,连着使劲扯着,直到听到她吃痛的声音,又带她的头朝门撞去。 “你们吃穿的钱谁给的,我给的,你说我畜生,那你呢?” “你还敢说。”林继才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当初都说了,不要孩子!你听谁的!你偏要!吵死了吃个饭还哭!我让她哭!我让她哭!哭!” “哭”这个字就好像是他的临界点,一提到他便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手上的力道更是多了几分。即便黄韵梅手脚并用想将他和自己的距离拉开几分,可力量上的悬殊还是将她打败:“怎么?谁说的,谁说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她只是觉得可笑,那个老太婆最经常用来数落她的话就是:“要不是你生了我们家的种,你压根就轮不到当我家的人。” 那时候的林继才只是一旁默默地听着,任由着他母亲对他孩子和妻子的施压,而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我就是你们家的人了吗......” 身上被锤击过的部位开始有点发烫,感觉像喝了一口度数极高的精酿,随着门缝涌进来的风好像化作了一层薄纱,轻轻拂过她的肌肤,触感柔软细腻,下一秒却蒙住了她的脸,并且遏制住了她的呼吸。 她有点难受,求生的本能让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耐不住那层薄纱扩大压紧,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她的意识逐渐有些飘飘然。 林继才充耳不闻,只是重复着之前那句话,像是要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林知许身上。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胆小懦弱且自卑无能,黄韵梅不知道那会儿的自己是抱着一个什么样的想法才远嫁到这个家,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涌现出许多昔日那些造就今日的场景。 全是骗局。 随着不知道第几个“哭”从他嘴里说出,一滩血渗进了大门里,因为是木门,没几秒就全部渗入其中,把那块黄到有些发黑的木头染得不太匀称。 哭声,雨声,弥漫在空中的血腥气还有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压得林知祈喘不上气。 林知祈睁开眼睛,强迫自己站了起来,从胃里上涌的呕吐物就卡在喉咙中,发酵的味道熏得他有些受不了。 但容不得林知祈多想,他连忙冲上去,想要和自己妈妈合力扯开林继才的手,依然纹丝不动。 不得已他只能动嘴咬住林继才的手背,随后被林继才甩了出去,手背再一次打在林知祈的脸上。 好在结果是不错的,林继才的手似乎被咬疼了,已经没有再抓着黄韵梅的头发。 “知祈......别......前,你......去......顾...... 妈妈对他说了什么? 世界突然变得非常安静,一段长调而高亢的电流声从他耳边经过,刺得他耳膜生疼。 黄韵梅只是一个劲对着他摇头。 “我要报警了。” 林继才闻言停下动作,看向林知祈,嘴巴一张一合着,林知祈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我要报警了。” 林知祈又重复说了这句话,喉咙中的呕吐物在同一时间涌出舌腔,尽数吐在了地上,他精疲力尽,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预料中的挨打并没有接踵而至,直到他被一个熟悉的身形包裹在其中,他这才敢抬头,已经不见林继才的身影。 “妈妈,妹妹怎么样?” ...... 回答他的依旧是电流声。 “妈妈,我好像有点听不见了。” — 再改一下! 最近朋友跟我说看到我这篇小破文也上了一些盗版网站,本来都是免费的其实哪里看都一样,但是我自己改文改得很频繁,有时候一章会改三四五六次,所以不是很建议下载txt来看 求收藏和珠珠~ 爬上来推个隔壁新书预收《再喜欢》1v2 《再喜欢》1v2 (举手)是春节的坑 可以点进作者专栏里查看,喜欢可以点一下收藏~ 本来以为是正经人的丈夫结果是典型绿帽癖丈夫 本来以为是死对头争抢公司继承人位置结果是觊觎她已久的堂哥 本来以为自己是比较超脱常人性欲结果反而在两人衬托下显得更加正常的女主 这篇大概率h会比较多点 文案1: 结婚2年,陈写意终于在30岁生日前迎来了网上说的性生活危机。 一开始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假装配合高潮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个日子过得有多让人憋屈。 在线等,要怎么顺理成章地把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公踹了重新找一个? 某天,喻应和终于没忍住,跟她道歉,因为偷看了她的小号发布的【和老公做爱不开心怎么办】帖子,深刻反省了自己的不足。 陈写意表示理解,男人到了一定年纪阳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正当她以为喻应和因为面子挂不住,下一句就是说要跟她离婚,放她去规划自己生活时。 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一句:“你可以找你的激情,我就是不想和你离婚。” 陈写意:“?” “我比你想的更爱你。” 原来她丈夫对她情根深种到这种地步? 文案2: 陈写意经朋友的朋友介绍了一个二十岁男大,当确定对方身体检查良好,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隐性疾病时,确定了第一次的见面。 可没想到刚进酒店房间,就看到两个男的坐在沙发上瞪着对方。 而那两个男人都是自己认识的。 一个是她丈夫喻应和,一个是她哥陈霂(mu) 等下,她约的二十岁男大是谁?她哥?然后为什么喻应和也在。 情到深处时,陈写意才发现自己最亲近的这俩男的都什么德行。 一个隐藏绿帽癖,一个隐藏偷窥狂。 文案3: ——陈小姐,听说陈氏集团董事长现在已经准备对外宣布继承人了,您觉得是您的赢面大点还是您哥哥的赢面大点呢? 陈写意把记者原话转述给陈霂,他此刻半跪在地上,整个脸都埋进陈写意的双腿里。 “不回答我的话就别舔了。” 陈写意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用脚把陈霂从自己裙底踹了进去。 “我不知道,应该是你的可能性更大点吧,我只是你大伯的私生子。” 陈霂拉过陈写意的手,贴在侧脸,刚刚喷溅出来的粘液将两个人的肌肤粘到了一起,他宛若是陈写意最虔诚的信徒。 “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为了得到你的恩泽,我可以献出我的一切。 【过去篇】囚困 黄韵梅的额头血迹斑斑,部分血液已经顺着两边的脸颊流到了衣服还有脖子上,林知祈看着她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她摇了摇头,在林知祈手掌心写下“没事”两个字。 兴许是一开始的疼劲过去,林知许的哭声也随之减弱不少,哭累了,没一会儿就躺在毛毯上睡了过去,那一处被用力击打的位置已经形成了长条状的皮下出血,肉眼可见地肿胀。 黄韵梅给自己洗了把脸,拿了一条浸了水的湿毛巾敷在林知祈脸上,而后将自己伤口附近的血液都清洗干净,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两件小雨衣。 然而刚走出去,她又折返了回来,不忘从衣柜最下面取出数十张红色钞票,塞进衣服内衬的口袋里。 当务之急应该要先去医院,她打开门,外面下着大雨,闪着雷,虽然正值午后,可天色昏暗到让人有些看不清前方的状况。 她转身给两个孩子套上刚刚从衣柜拿出来的小雨衣,用布巾小心翼翼地把林知许捆在自己胸前,生怕碰到她的伤口,然后打了卫生院的电话。 这时候除了医院的急救车,就没有其他出行工具了,但还需要往下走几百米,到达水泥路上才能坐上车。 一路上,她都打着手电,踩着泥浆,胸前背着的女儿已经醒过来,见林知祈就在她的下方,不厌其烦地喊着哥哥,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哥哥这会儿却不理她,再叫时候都明显带了些哭腔。 “我们要专心走路哦,等到了地方哥哥就跟你说话了。” 林知祈这会儿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脚步看,雨水接连不断打在他的雨鞋上,但他仍然任何声音都听不到。 他会不会再也听不见声音了。 林知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抬头正好看到妹妹在喊他,他露出一个笑容回应她,心里的恐惧也消散了几分。 到达目的地时,急救车还没来,他们就在那雨里站着等,在急救车的声音逐渐逼近时,住在旁边的人都不约而同探头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林知祈感觉到头顶一重,一顶帽子被他妈妈戴在了他的头上,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随后他们上了车。 车里的人看到他们时似乎有点被惊吓住,车里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现在头晕吗?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头会有点晕,其他还好,已经缓过来了。” 护士打开急救箱,先给黄韵梅的额头处理了一下,那伤口触目惊心地连她看了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等下打针破伤风,再留观看看身体反应。这个肯定得缝针了,我先消个毒,可能会有点疼的,你忍忍。” “谢谢。” 林知祈抱着林知许乖乖地坐在一边,等着另一名医生给他们处理。 “这个男孩脸都肿了啊,还有这个女孩的手” 她拿了一袋冰袋递给林知祈:“敷脸上就行。” 林知祈抬头看了她一眼,迟疑地接过冰袋,指了指自己的脸:“用在这里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听不到了。”黄韵梅出声解释到。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结合男孩脸上的红肿还有一丝血痂立马就反应过来,伸手从林知祈怀里接过孩子转交给了她的妈妈,然后立马让林知祈平躺,另一个人扯过氧气面罩给他带上。 “他有说头疼吗?有没有吐过?” “刚刚吐了一次,头疼没有说,但是整个人一开始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先补氧,等下到卫生所拍个片,不能排除鼓膜损伤,但最坏的结果也是这个了,听力永久性损伤。” 另一个医生叹了口气:“要不要帮你们报警,这个都算人身伤害了。” 她们都是从县里调过来的实习医生,即便因为被家里人殴打的妇女儿童不在少数,可亲身碰到看着这么严重的还是头一次。 黄韵梅抱着林知许,就那么坐着,脸上的神色比刚刚更加难看:“谢谢你们,不过暂时不用了。” 林知祈正侧着头看向她,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听力,黄韵梅扯了个微笑出来,将林知祈的手牵过来,在手掌心写了两个字“没事”。 “不用担心,没事。” 专注啃着手指的林知许在哥哥怀里就很乖巧,即便医生上来涂药,她也没有大声哭喊哭喊,只是将脸埋在了哥哥的胸前,小声地啜泣。 林知祈见状把自己的手放在林知许手心,和林知许上演一场手指版的母鸡抓小鸡,在林知许捕捉到猎物后她笑出了声音,重复来了这么几次,玩得不亦乐乎。 “报告出来了,鼓膜没有问题,现在还晕吗?” 林知祈点了点头。 “应该是突发性耳聋,耳道还有鼓膜都没有损伤,算是比较好的一个结果了,我先开点药给他打着,回家之后也要避免情绪波动,睡眠也要规律一点。”她又看了下黄韵梅头上已经处理好的伤口:“不要碰水,多吃点清淡的,晚上也一起留观看看吧,等下打点消炎药,最近天不热,三天换一次药就行。” 林知祈走到了林知许边上,又跟她玩闹了起来,他的世界已经归于平静,但看到林知祈的笑容却又能感受到恍如在耳的嬉笑声。 “我们卫生所也有食堂,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让护理台小护士帮你顺带带几份,晚上也有人值班,你可以找她们帮忙。”那个医生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开口:“如果有什么自己过不去的事情,还是要尽早打算。” “谢谢您。”黄韵梅和她不约而同朝两个玩得正开心的孩子看去:“我明白的。” 这种天气的卫生所没什么病人,连护士们都挤在一块家长里短,输液室有些阴冷,好在刚刚出门前往包里塞了三个人的外套。 林知许手上抓着刚刚林知祈买来的棒棒糖,躺在林知祈的怀里安然入睡,林知祈脸上的肿胀稍微消下去了一些,然而上面也是泛着青青紫紫的淤血,所以还在继续地用着冰袋敷。 黄韵梅在一旁输液,额头被缠了两圈,两个人坐在那边看着都有些疲惫不堪。 “妈妈,您很痛吧,我也很痛,妹妹也很痛。” 林知祈的视线从林知许手上那道很明显的痕迹移开,又再一次对上了黄韵梅的眼睛,即便说不出来,黄韵梅也能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们为什么不报警,把爸爸抓起来不好吗,或者我们离开爸爸,去别的地方生活。” 孩童用稚嫩的声音发问她,大概是没有办法感知到自己发声的音调,以为是在用平常的声音讲话,实际上这个声音比平常要尖锐上几分,可这也一声声钉进了黄韵梅的心里。 她扭过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对不起。”黄韵梅在林知祈手掌心写下这三个字后,林知祈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 林知祈认识的字不是特别多,她只能手写和口型并用想要让林知许读懂她的意思。 终究是顾虑良多,若不是过去沉醉在别人编织的美梦中,也不至于深入泥潭,连带着孩子都一起受罪。 林知祈思索了片刻,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还想再听听你的和妹妹的声音。” “我们配合医生治疗,肯定没问题。” 她伸手把盖在孩子们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两下,亲拍着林知祈的背:“妈妈答应你,未来我们都会一起走的。” 等你们都长大了,有了双翅膀能够自己独自飞走,那我们都能离开了—— 妈妈的事情是必要的!如果觉得这两章不适合当正文,想要把她当一个番外看的话也是可以。 写这些过去篇我写得好抑郁TT,,恶人总是能活得很长。 哥哥和妹妹的分开源于他们遇上了这个不幸的家庭,但也是因为这种不幸才滋养着他们对对方的情感(对不起,是我写的我先忏悔。)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爱的雏形就是从互相舔舐伤口开始。 写妈妈这段的时候预想了很多,删删改改一直都不是很满意 就诊部分的内容请自行忽略专业性,仅为剧情需要而胡编乱造。 【过去篇】不会丢下你的 下午第三节的自习课没有课任老师带班,整个教室里都很吵闹,在这个对于睡觉来说有点过于艰险的环境,林知许头一歪,后脑勺紧贴着侧壁的瓷砖安然入睡,从玻璃透进来的光正好洒在林知许的桌上,而她正好被隔绝在了那片明亮之外。 “许许,许许,你哥哥找你。” 她恍惚中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强行打断了那光怪陆离的梦,睁开眼睛朝同桌送去了一个颇为不解的眼神,片刻后她反应过来,连忙朝窗外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然挡在了那束光的前面。 “哥,你怎么来了。”林知许有些意外,他们不在同一个位置,林知祈是初三年段,在操场另一侧的教学楼里,平常如果不是他们互相找对方,在行程上几乎没有可以重迭在一起的地方。 林知祈提起手上的袋子:“听说你今天中午没有吃饭,我们连着两节课自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我中午本来想去找你一起吃的,但是你没有在教室,而且老师因为我们班最近的表现很不满意,拖堂了半小时才放我们走,一下子就没有吃饭的心情了。” 林知许接过袋子,她不动声色地往袋子里瞥了一眼,是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她轻笑道:“哥,你现在给我送的话晚上回家吃不了饭怎么办。” 初一的下午只有三节课,而初三的下午有四节课,甚至还有连着上三节的晚自习:“要不你跟妈说一声,我晚上等你一起回家?” “那你晚上要待在哪里等我?” “我们这间教室吧。” 林知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胆子没这么大,一个人呆在这里还不得哭着喊要回家。” 林知许以前总是喜欢缠着他讲一些恐怖故事,只不过那根本上说也算不上恐怖故事,只能说是带点悬疑色彩,就已经怕得不行。 “我开玩笑的。” 林知许笑着给牛奶插上吸管,而后送进嘴里吮吸着,裸露在外的吸管清晰可见地附上了一层白色,接连不断,喉咙也随着那液体进入舌腔而蠕动着吞咽。林知祈一下子撇开了视线,干咳了一声,下意识掏出口袋里的MP3,但拿出来的却是只有一条耳机:“那我先走了,放学你早点回家,晚上我再给你讲故事。” 林知许不明就里地应了一声,而后看到他手上的东西,立马伸手拉住了正要离开的林知祈:“哥,你怎么还带耳机。” 这也不怪林知许那么紧张。 林知许小时候突聋了一段时间,虽然是奇迹般地好了,但前两年的时候又出现过一次,持续的时间比上一次还要久一个月,那次把她跟黄韵梅都吓得要死,她还以为自己之后只能跟林知祈进行手语交流。 就此以后黄韵梅就让她把林知祈的耳朵当自己的耳朵看,不能让所有不利因素靠近林知祈。 她伸出手,将手掌摊开在他面前:“交出来。” 林知祈却深知问题大抵不是在外物上,但看到林知许这么紧张他,不知怎地心里泛起了一丝满足感。 他将那条耳机放在林知许掌心:“晚上偷偷借我两个小时,关灯了还得背单词。” “我可以把小夜灯借你。” 林知许喜欢点盏小灯睡觉,即便他们同在一间房间,中间的帘子在拉上的那瞬间已然将这个完整的空间划分成两半,那边的明亮透过帘子早已被削减,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光影在他眼前晃动。 “我也有小夜灯你忘记了吗。” 林知祈走了之后,同桌在她耳边感叹:“有个哥哥是不是很好啊。” 林知许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很好。” 她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样子的,但林知祈于她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啊,吸管头被她咬瘪了。 “让着你好难得,我有个弟弟,我爸妈说大的就是要让着小的,但我们谁都不让,凭什么我要让啊。”同桌说的时候还深深吁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愤恨道:“我们就是一直吵架一直打架,打起来我爸我妈都没得办法。” “啊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要求大的去让小的,不是很奇怪吗?好在你爸妈不管这个。” 下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林知许喝着还剩半瓶的牛奶有些索然无味,她虽然不知道其他兄妹是怎么相处的,但就林知祈于她而言简直有求必应,她也想过林知祈就没有生气过,怨恨过她分走妈妈的爱吗? 班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收拾好东西也离开了教室,临走前不忘自己身为值日生的义务把垃圾带去丢掉,转身走到一楼的教师办公室去,学校不允许学生带手机,因此教师办公室就设立了一个电话角,有需要就可以打。 电话那头嘟了两声,没过多久就有人接听:“喂,妈妈,我是许许。” “许许啊” 林知许只听到了黄韵梅有气无力地喊着自己的名字,随后电话便传出一阵忙音。 她又播了过去,这次响了很久,有个猜想猛地涌上她的心头,她心里默数着时间,大概过了一分钟,那头总算是接通了。 “妈” “许许,那个你晚上在学校做完作业再回来可以吗?跟你哥骑车回来的路上小心,到时候提前跟妈妈说,妈妈拿手电筒下去接你们。” 林知许话还没说完,就被黄韵梅打断了,吐字清晰,也没有喘什么粗气,她半信半疑地问出声:“妈妈,您确定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事的,刚刚看到了好几只老鼠吓了一跳。”黄韵梅那边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你别担心我。” 拙劣的谎言。 黄韵梅本身就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这个反应更加认证了林知许的猜测,但她还是附和着:“我知道了,本来我就是想和您说一声。” “晚上跟你哥哥吃好点。” “好的妈妈。” 随后她们两人都互相挂断了电话。 她犹豫着要不要跟林知祈知会一声,但以妈妈的性子,怕是会跟她生气,而哥哥肯定会冲回去,既然这次是被自己撞到了,那还有多少次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呢。 还没容得她细想,老师已经开完会回来了,有几个跟她认识的老师还跟她打招呼。 “林同学这么晚还没回家吗。” “妈妈让我晚上等哥哥一起回家。” 不认识林知许和林知祈的老师见状发问:“她哥哥是?” “就是那个毕业班的林知祈。” “他是不是前阵子跟华二中的人接洽过,要是考进全额奖学金啊。” “就那个。” 即便她们谈论声压得再低,还是有一些被林知许听到了,那个老师再看向林知许时眼神也不一样。 “老师那我先走了。” “好,你先去吧。” 林知许都能预料到在她走之后都会说些什么,开始谈论她的成绩,她们家,再夸她和林知祈不愧是兄妹,都那么优秀。 这些小学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演一次,但她其实也不像老师说的那么爱学习,甚至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以后有什么追求都是迷茫的,只是她在看着林知祈在努力着,她也把那当成现阶段的目标而努力着。 她跑到对面教学楼,一口气爬了四层。 林知祈的班级只有零星几人,但这几个人中间都没有林知祈的存在。 原来刚刚只当自己是开玩笑吗。 忽地一阵风从她眼前掠过,她抬眼一看,林知祈正站在她前面,将刚从食堂打包回来的盒饭交到了她的手上。 林知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然后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真把我丢下了,那我就要在这么晚的时候一个人回家了。” “我不会把你丢下的。” 林知祈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力道不大,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身体里四处扩散,她竟然不觉得难受。 她连着后退了两步,摸着鼻尖有些心虚:“我也没觉得你会把我丢下。” “别站在这边了,一楼那边有石桌,我们下楼吧。” 林知祈牵过她的手,察觉到一片冰凉后又将手背覆盖在了林知许额头,另一只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温度都差不多时他送了口气。 林知许也反应过来了,大概是因为刚刚的那通电话让自己的自我调节能力顷刻间失效。 “我没事啊。” 为了让林知祈能更信服她些,她赶忙告知了今天衣服的件数和厚度:“可能是今天放学值日,我们还擦窗了。” 她把袋子打结后的那个小圈套进手腕,双手则是在自己衣服上搓了两下,再一次交到林知祈手上:“你看,现在就不凉了吧。” 那个圈口把林知许的手腕勒出了条痕迹,随着她抬手的时候显现了出来。 林知祈眼睫一颤,从她手里取过盒饭,当事人似乎还有点不明所以,下一秒林知祈就将盒饭的底部放在她的手里,让她捧着走下楼:“不凉了,我们走吧。” 【过去篇】“在想你呀”(伪二更 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习惯性地缄默不言,林知许还没吃了两口就觉得有些饱腹感,大概是吃了林知祈送来的牛奶和面包,但还是硬往嘴里塞了两口,不至于让饭菜看起来一点都没少。 “吃不下去就别硬撑。”林知祈看着她面露难色,出声阻止,而后把她面前摆放的菜拿了过去,放在自己的面前。 林知许单手托着下颌,看向林知祈,这灼热的视线差点让林知祈坐立不住,往食道里进入的没粒米都变成了如刀一般锋利的存在。 林知祈当作不知道她在看他,事实上他也不能确定她在看他,明明只要一扭头就能确定的事情,他犹豫着,倒像是她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不由得让林知祈有些心虚,但余光却是以间隔几秒的程度瞥向林知许。然而这也并不能看清,见她的身形久久未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上了,其实她只是在盯着远处的树林发呆。 还没等他开口,就应到林知许试探性喊了他的名字:“林知祈。” 尾音有些底气不足,但又带有迫切感。 “怎么了?”林知祈手上动作一顿,没有预料到妹妹直接喊他的名字,他停下筷子回看她。 “妈刚刚给我说,让我晚上在学校做作业,然后等你一起回家。”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林知祈便知道了其中包含的意思,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瞬间感到有些恶心,吃是肯定吃不下了,好在也解决了一大半,不至于过会儿缓过来的时候一边上晚自习一边饿着肚子。 林知许看到林知许的动作,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对不起,我应该等你吃完饭再跟你说的。” “没事。” 林知许想从说着“没事”这个词里林知祈脸上看出些端倪,但是并没有,反倒是她的脸上神情变化莫测,直到饭菜的味道被风完全都吹散了,林知许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林知祈看。 要说奇怪的人更应该是她才对。 兴许是同桌对她说得那些话起到了活跃思维的作用,同一时间她也想问这个问题,但是时间和场地还有气氛都表示现在不是最佳场合。 林知祈这次确定,林知许的注意力确实是在自己身上的。 “妈在电话里的语气怎么样。” 林知许想了想:“第一遍很匆忙就挂了,大概是没想到是我打的,第二遍就镇定很多,目前是没有其他让人在意的地方。” 林知祈和林知许同一时间松了口气,两兄妹的声音重迭在一起,两个人愣住,下意识对看了一眼,立刻便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这算是苦中作乐,毕竟其他人想像他们这样有中学生就当侦探的经历可不多,虽然抓得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情。 “哥,你会不会也有点累啊。” 会吧,其实有时候也会。林知祈心里想到,只不过脱口而出是另外一番话,但也是偏好的真心话:“不会,看到你开心就不会了。” 林知许被这句话甩得有些发懵,她想立马问出来自己心里的那个问题,下一秒,晚自习的上课铃打响了,林知祈提起已经收拾好的袋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中,路过的林知许的时候还不忘摸了一把她的头发。 “就爱骗人。” 她撇开了脸,小声地说道,本以为林知祈不会听到,但还是顺着路过的那缕风传入了林知祈的耳中,他笑了笑但是没说话。 等林知祈已经走后,林知许也朝毕业班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她留下来等林知祈晚自习放学已经是常态,黄韵梅跟捂着秘密似得不让她们两个人知道,反复地跟她们强调,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但是真的有过去了吗。 她们两个早就知道了。 她不明白,即便如此为什呢还是不离开呢。 林知许闭上眼,遥想哥哥刚升入初中而她还在小学阶段。 黄韵梅经常把她锁在小屋里,那个小屋是在她爷爷奶奶死之前放置杂物的地方,可黄韵梅似乎从来没有察觉过那个门的门锁其实是坏掉的......当她透过门缝,听到破碎声,看到墙上那光影交迭,不断分开又重迭的场景,接连不断的呼喊声。 已经过去的话那又是什么,是她的梦吗? 初一初二所在的那栋楼到了晚上就断总闸,起初她待在校外的一些餐饮店里坐着,后来是林知祈不放心,出面拜托了老师,这才让林知许在等待他的那段时间,在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坐着。 林知许偶尔也会得到一些老师在课任上的帮助,夸她悟性高的时候都会顺带提一句林知祈,甚至没有哪位老师不在她面前说过她哥哥很好之类的内容,这时候她心里迸发出的愉快感远远超出于任何她所能想到的。 但反过来一想,如果他能生在一个比现在更好的家庭里,得到的赞美也会比现在的多多了吧。 春天真是磨人,即便快到夏天了,这不冷不热的风吹进来还是让人有些困倦,林知许靠着椅子,没一会儿又睡着了,连手上握着的笔掉在地板上都没有察觉。 晚上的风总是有点凉飕飕,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被冷醒了,整个身体坐正后,顺带伸个懒腰,缓解一下身体上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的不适,这才发现自己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一个戴眼镜的人,看装扮应该是老师,因为没有穿校服,还染头发。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唇角部位,冲着林知许抬了抬下巴。 林知许也找他的动作和方向摸了上去,发现什么都没有,随后又摸了整上至人中下至下颌的那块位置,没有摸到什么东西,再一次抬头看向面前这个人,发现他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浓厚。 林知许顿时反应了过来,被耍了,被面前这个人耍了。 随后一个比较年长的人拿着一本书逐渐逼近他,林知许也回他一个笑容。 相对比之下,面前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虽然穿着成熟但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无法担任教书育人如此重大责任的样子,反倒是后面来的这个面生的中年男人,更像一个老师。 果不其然,他抬起手,而后将书的正中心对着他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嘭地一声。 “对不起啊同学,这个是我们班的学生,吓到你了吧。” 林知许张了张嘴,想说没关系,但就怕开口就不由自主地笑出声,于是她摇头回应。 那个人笑了笑:“原来还是个哑巴。” 话音刚落,又被那个老师拿书敲了一下:“怎么说话呢。”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林知许看到是林知祈开门走了进来:“许许,回家了。” “哦,原来你是林知祈的妹妹啊。” 林知许没理他,把东西收拾完之后就提着包就朝林知祈走了过去,她一把挽住了哥哥的手,开心地笑着,丝毫没感觉到那个人正注视着她们。 “哥,不是还没放学吗?” 林知许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隔壁教室的学生还是在埋头苦干,她拉了拉林知祈的袖子:“你逃课了吗。” “我作业做完了,跟老师打了声招呼,她就放我走了。” 她们从学习踩自行车回家需要将近四十分钟,因此只要一有机会林知祈就会从晚自习“早退”,有时候频繁了,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晚自习更多的是用来约束晚上回家不复习的学生。 “今晚的星星好亮啊。” 车棚那块空地前后都没有楼挡着,只要微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大片的星空。 “很好看。” 她们把车牵出来之后还是得走一段,学校里不能骑车,而这条路的途中,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片刻的宁静。 “哥,你知道吗,今天老师让我去参加市里的一个物理竞赛,但我有点没信心,我说我还想再考虑一下。” “什么时候。” “下个月底,但是报名这几天就截止了。” “为什么不自信,你可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人。” “又打趣我。” “我知道你肯定可以取得名次。” 林知祈的口吻一向如常,话语里没有任何其他成分的语调,就像是在对她阐述了一个事实,林知许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没意识到林知祈已经停下了脚步。 等她往后看去时,林知祈这才缓慢地朝她走来:“刚刚在想什么?” 在林知祈把口袋的请假条交给保安后,两个人便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校门。 “在想你呀。” 林知祈惊讶地转头。 “在想我哥怎么这么会鼓励人。” 林知祈笑出了声,有点为了缓解空气里那一丝,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得到的尴尬的意思,还顺便在心里,为刚刚下意识的误解而道歉。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她也像他一样。 “还得是我妹妹会夸人。” 两个人出了校门心照不宣地都没有骑上自行车,就像是要把这片宁静从校外继续延伸出去,你一句我一句交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对了,刚刚那个办公室里的人是谁啊,你同学吗。” “大概是,因为他好像经常没有来上课。” “刚刚特别糗,我还以为他是老师,因为人看着就很高大。” ...... ——— 不小心爆字数了 拆分成两章 【过去篇】掐灭 rir iwe n.c om 林知许快林知祈一步到达。 她把自行车停稳之后,便打算直接推门进去,按照往常来说的话,这扇门是没有上锁的。 而在她即将要推门进去时,林知祈快一步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黄韵梅就坐在大门边上的一把椅子上,他们连忙上前查看情况,虚惊一场,她只是头靠着墙进入了梦乡。” “妈,我们回来了。” 黄韵梅闻声睁眼,看到是他们两人,双手撑着大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毛毯掉到了地上。 林知祈弯腰替她捡了起来,对半四折后交到她手上。 “我怎么不小心睡着了,你们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吗?” 就着昏暗的灯光,也能瞧见她的面容尽是疲惫,声音略带沙哑,林知祈递了一小杯温热的水给她,看着她喝下之后气色好像恢复了一点点。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roushuw u2.c om “不用,我们刚刚在路上已经吃饱了。” 林知许垫脚从墙上最高处的架子拿下来一个塑料盒子,一打开,里头摆满了瓶瓶罐罐,她轻车熟路地从里面取出棉签和酒精碘伏放在一边:“我给您擦一下伤口吧。” 黄韵梅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你们回来得也挺晚了,去洗漱一下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学。” 他们两个人相视而看,随后一人挽着她一边的胳膊,合力将她带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里,林知祈轻轻关上房间的门,把刚刚黄韵梅坐的那把椅子搬到了房间门旁给自己坐着。 卧室的隔音不是很好,里头两个人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有说有笑的,让他心情也不禁大好了几分。 他这个妹妹,该怎么说好呢,从牙牙学语的阶段开始,好像就没有看到不喜欢她的人。 原先一直是以为那个笑容,让人也觉得心情好起来,但逐渐地发现,这也只是原因之一。 就像总会有那么部分人,天生便是惹动物的喜爱的,他们身上所散发的亲和力让动物在遇到他们的那一瞬间就有了本能想要亲近的反应。 而林知许身上就恰好有这个感觉,让人不禁也想去亲近她,作为几乎没有长时间离开过她的林知祈来说,这种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 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停下后没一会儿,林知许拿着刚刚拿进去的东西走出来,背手关上门后,随手把东西全塞进包里,并向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什么事情了。” 说完她深深打了个哈欠。 林知祈已经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置在高处的架子上,以免之后不小心碰倒:“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们其实一路都是赶着回来,并没有什么半途拐去吃宵夜的时间,刚刚那一番话也是为了搪塞黄韵梅而说。 “我不饿,但我还是有点想吃甜的东西。” “大晚上吃甜的不太好。” 林知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最外层的糖纸后,顺势塞入她的口中,就在他抽出手指时,林知许的牙尖在不经意之间滑过了他食指指腹。 像被小猫抓挠了一下,那一处位置顿时滚烫了起来,他弯曲食指,大拇指在食指指腹来去摩挲,就像要将那细小的痕迹拓印出来。 林知祈别开脸,他不想让妹妹察觉到他神情上的异常,于是装模作样地用掌指关节去揉蹭鼻尖,这样将近一半的脸都会被遮挡住。 “你先去洗漱吧,我先回房间整理东西。” “好。” 林知许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是打算把嘴里这颗糖吃完后就去洗澡。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热水,要是没有的话只能洗冷水澡了。 刚刚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那颗牙上,虽然只是很细微的动作,换成肢体接触的话她或许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而牙齿却是直接将那种触感印刻了下来。 林知许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指重新复刻着刚才的那个场景,她不太知道这种想要把整根手指包裹住的冲动源于什么,但就是,想想都会让人觉得要丧失理智。 果然,正如林知许预料的那样,没有热水。 在晚上气温可以达到个位数摄氏度的环境下决定洗冷水澡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但身上汗液蒸发后留下的粘腻感让她更加不舒服。 于是她粗暴地往身上随便涂抹了沐浴露,就立刻拿水冲洗干净,整件事情下来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已经全部结束。 她穿好衣服从单独搭建的浴室里冲出来,一骨碌直接钻进被子里,幸好棉被还没有完全被收入衣柜,盖上棉被的那瞬间,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发抖。 林知祈掀开搁隔在他们中间的帘子,看到这一幕景象,直接将自己的手伸入林知许的被窝中,而林知许的手在同一时间也搭上了林知祈的手。 默契十足…… 林知祈在察觉到林知许的手冰凉一片时,便反握林知许的手,将自己身体的温热传递到她手上,并试图将她捂热。 “你不知道晚上没有热水吗,还去洗澡?” 林知祈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打算去厨房烧一壶水来给林知许喝着暖暖。 他们都知道晚上要是没有提前说的话妈妈就不会给他们留洗澡热水,还冒着生病的风险去洗冷水澡:“你应该先跟我说的,真的想洗我就会去给你烧水。” 林知祈放开妹妹的手,下床的时候还被不知道什么自己延伸出来的床脚绊了个踉跄。 这间房间轻而易举地被中间这一张帘子将空间化为两个部分,然而就两张床的摆放已经将整个房间占得满满当当,就连他们的床几乎都是靠在一起的,只剩过道,逼仄不堪。 而他们两个人的衣服都是迭放在箱子里,推入床底节省空间。 林知许立刻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拉住林知祈的手,:“我现在这不没事吗,洗个冷水澡而已,我缓缓就过来了。” “我还是” “哥!” 林知许不由分说强行打断,把自己的五指插入哥哥的指缝中,示意让哥哥检查自己的情况。 林知祈干咳了两声,但确实温度有在上升,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松开了妹妹的手。 他朝林知许走进,盘腿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同时也是林知许视线的正前方,用自己那双比林知许要大一些的手掌将她冰凉的手包围在其中。 帘子已经起不到什么分区的作用了,不知道是谁迫切地想要划开这个碍眼的东西。 神的审判所能依照之物,就有那帘子上肉眼无法辨认的千疮百孔,不论哪一面都有。 “哥,你今晚还要背单词吗?” “嗯”林知祈沉思了一会儿:“明天早上早点去学校背吧。” “那你早点睡。” 林知许从帘子底下伸出头,看向林知祈,笑着和他说了声晚安,又缩回去。 片刻后,她蒙着头,再一次从底下掀起帘子,连着自己的的杯子一并都转移到了林知祈的床上。 “哥,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知祈转头看向她,难得见到林知许这么严肃的样子,他一时间都忘记要让她回到自己床上的事。 “什么问题?” “就是我同桌看到你的时候,说羡慕你对我很好,但是她弟弟却对她不怎么好。”林知许又悄悄往他跟前挪了挪位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你从来没有跟我发过脾气,也没有对我说过重话,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还帮我打抱不平,可是我看别人的兄弟姐妹相处方式都有些磕磕碰碰的,每个家长应该都有说过类似的话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包容我呢?” 林知祈想了想他要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最后还是只能复述以前的话:“妈妈从小就跟我说,我要保护好你,照顾你,爱你。” “是吗。” 直到林知许离他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靠得太近了,少女身上浓郁的牛奶沐浴露香味将他周围的空气一并同话。 他感觉四周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下来,不是突聋复发,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像林知许的心跳声也近在咫尺,只要他伸手贴过去,就能明白他想要的答案。 林知祈当机立断,将林知许打横抱起,放回了自己的床上。 林知许在哥哥要马上转身回去的时候拉住了他的领口,将他们直接的距离拉得远比刚刚要更近了些,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而谁都不肯先迈出一步,即使某种程度上已经猜出了些端倪,就这么一直对望着,等待着对方事先开口承认。 过了许久,林知许听到哥哥从鼻腔迸发出的叹息,像是无可奈何的妥协,他伸手将林知许的眼睛捂上。 霎时间,整个屋子都沉寂了下来。 “你知道吗,你小时候多可爱啊,虽然说话晚,但是还是一直喊着哥哥,跟在我身后喊着哥哥两个字,我就知道自己这一生,都将会爱着你,都将会陪着你,看着你毕业,看着你上大学,看着你谈恋爱、订婚、结婚、生孩子,看着你这一生都会过得很幸福。” 林知祈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随即一滴泪砸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好在他捂住了她的眼睛。 “爸妈还有我,今生所没享受到的幸福,我都希望,可以看着你拥有,变得幸福吧许许,不要被我们所束缚住了。” 半真半假,慌言与真话互相参杂在一起才会显得更加真实可信。 趁一切都还在小火苗阶段,尝试把就真的变成假的。 林知许没有说话,片刻后她从林知祈的指缝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她想从指缝中去找到哥哥的脸,但那个缝隙还是太小了。 正当她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睛上方施加的压力慢慢减轻了许多:许许,等我去市里读高中,你就住校吧,我没有办法陪着你了。” ———无奖竞猜 哥知道了 哥不知道 哥猜到了 【过去篇】真与假 “那,妈妈怎么办。” 心脏紧缩在一起,隐隐作痛。 林知许一开口就感觉眼睛里头有股热流即将涌出,她说完后便咬住下唇,强行把那股热流压了下去。 事实上她是想问她要怎么办,如果她遇到了不好相处的舍友,又或者是不习惯学校的生活,又如果说想他了,她要怎么办? 林知祈起身回到自己床上,林知许的眼睛在毫无防备之下重新接触到亮光,有些不太适应,她一把拉过自己身旁的被子把整个人包在里面。 “你留在家里的话也无济于事。” 林知祈这句话的语气比以往都还要生硬,听得林知许不是滋味,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了,她随手用被子糊了两下眼睛,翻了个身,背朝林知祈生着闷气,但又怕自己偷偷哭的样子被哥哥看到了,整个人都往墙上贴,试图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远远的。 只不过这种僵持不下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林知祈先一步服软:“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这么跟你说话。” 对于自己哥哥的话,林知许一向软硬通吃,林知祈基本上没对她说过几次重话,如果真的说了重话,那也一定是林知祈事先让步。 就像现在这样。 林知许这这才从包裹严严实实的被窝里把头伸出来,林知祈的手上拿着几张迭好的长方形纸巾,贴在她的脸上给她轻轻擦拭着痕迹。 比起怒意,委屈更甚一筹,在林知祈的手指触碰到她的眼睛时,她愈发有些收不住,把仅有的几张纸巾都弄湿了,眼泪也没有要停下的样子。 “都怪你。” 她起身抱住林知祈,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到哥哥的脖子上,林知祈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脑勺,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抚摸着,另一只手也同时从妹妹的腋下穿过,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裸露在外的肌肤紧紧贴靠在一起,悉数共享着对方的体温。 林知许的身体反应告诉她,她很喜欢这样的触碰。 昔日相拥而眠的场景似乎还在昨日,即便外头有多么让人不快的声音,都会被隔绝在外。 而这次的拥抱又和往常的有点不太一样,林知祈紧贴在她手臂上和腰上的两只手都很使劲,几乎都快将她揉碎,她闻到了附着在哥哥身上的柠檬味,是他洗澡一贯用的味道。 原来在自己洗澡的空隙,他也去洗了个澡,她这才想起刚刚进门时看到的一摊水渍,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哥,到时候周末会回来吗。” 能让哥哥开口说的事情,就一定是他那边确定好了的,林知许对此感到开心,但不安也随之而来。 “嗯,我会回来的。” 林知许总算有些松了口气,在紧绷状态松散后,困意也朝她席卷而来,加上刚刚还哭了一场,眼睛的酸涩感更甚,再然后,她陷入了一片黑暗。 林知许做了个梦。 她又回到了爷爷的葬礼上,以第三人视角观察着所有人。 她在一向对他们三个人很刻薄的奶奶脸上,看到了直流不止的眼泪,还有哀愁,可在爸爸脸上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来的宾客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而唯独她们披着白色的外套站在最前面,除了奶奶,好像谁都不悲伤。 “哥哥,为什么有人流泪,有人不流泪啊。” “那许许怎么没有流泪呢。” “嗯......没有想哭的感觉。” 彼时的林知祈和她单独坐在一旁,小孩子总是会被隔绝在大人的世界之外。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爱他。”哥哥正在对还是小孩子的她解释:“只有对爱的人,才会流下眼泪。” 爱的人? 她点了点头:“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林知祈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 “不要为了不爱的人去哭,要为了爱的人去哭,还有......”她每说一条都掰下一根手指头,同他罗列着自己感悟:“还有一定得知道自己爱不爱这个人。” 林知祈似乎没想到林知许解释的方向这么清奇,他自知在这会儿要是笑出来的话就有些不合时宜,因此他压低了声音,附在她的耳边:“对的。” “可要怎么知道自己爱不爱这个人呢?” 林知祈一听这话也面露难色 这个问题对平均年龄才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确实是一个难题。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另一场葬礼上,这次是奶奶的,就在爷爷过世后的一年,她也走了。 然而这次她巡视了一周,发现没有任何人再为这场葬礼的主人感到悲伤和痛苦,所有人都是神色自若,嘴上说着节哀,表情并未有节哀应该摆出的样子。 林知许也走上前去,和以前她站在了一起。 林知祈不知道自己做这个梦是有什么用意,让她回忆起自己奶奶和爷爷的样子吗? 下一次的场景切换倒是没有拖沓,她又来到那个酒气熏天的屋子里,浑身上下的汗毛直立,这次她总算想起来了这一个阶段发生的事情。 奶奶葬礼之后的某天,一直不是很在意他们的爸爸破天荒地整个人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推搡前帮忙的妈妈。 哥哥比她冷静,拉着妈妈和她一起往卧室躲起来。 “没事哦,最近就是事情太多了,你爸爸喝多了点而已。”黄韵梅拉起了他们两个人的手,迭放在了一起:“你们就先在这了,不要开门,等妈妈进来了再开门。” 然后她又转过头对着林知祈说:“照顾好妹妹。” 说完她便自己走了出去,留两个孩子在黑暗中互相支撑着对方。 林知许紧紧抓住了哥哥的手,恐惧和不安像毒蛇一样缠上了她的身体,她开始发抖,林知祈很担心外边,但又想到妈妈的嘱托,他不得已留在了这。 外面的动静隔着门听起来已经被削减了不少,但还是低估了小孩子对于这动静的敏感程度,林知祈却是开始哭,那那架势就像是要把外面的人也一起喊进来了一样。 只是在她扑向林知祈之后,又安静了下来。 她似乎也闻到了一股柠檬味,她试图睁开自己的眼睛,这次很顺利,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她仍旧担心是梦。 “哥,这不是在做梦吧。” 过了许久林知许才缓和过来,她看到眼前的人眉头紧锁,不由得伸手上去,将那些褶皱按平。 果真这样就消下去了。 “你总算醒了,要不喝点水。” 林知祈摇了摇头,在睁开的那瞬间预示着之前的梦做的梦已经结束:“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哥了。” 他转身的身形一僵,不过片刻立马恢复成了原样。 “我还梦到妈妈,我们三个人很幸福的很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她胡乱编造了一个不用多少话却能说出的美好愿景,如果跟林知祈说她梦回以前的事情了话,他就会再逼问下去。 梦都是一连串的,就像她今天想了什么,或许明天就会想和这个词相关联的东西。 她想要林知祈对她的拥抱,因此她就想到了对她来说这个拥抱最具非凡意义的时刻。 她想要林知祈对她的爱,因此她就想到了由他从琐碎组成的小事件上对她的言传身教,由潜意识带她去体会爱最开始的含义。 像那个夏日的午后,在学校后山的所见,在今日也融为了爱的一环。 原来是这样。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嘴巴不受控制地在动,可她好像也控制不了自己要说些什么,除了手,其它位置都已经开始麻木化,并且伴随着燥热,在衬托下,林知祈放在她额头上的手反而变成了最能减轻症状的的东西。 “许许,你发烧了,起来喝点水好吗。” 林知祈像以前一样哄着她去做一件她不想做的那种语气,真的就像在哄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哥哥的声音真好听。 她无可救药地想。 但她又不想林知祈再把她当一个小孩来对待,记忆中以前和现在根本没有区别。 “我不想喝。” 林知许大概不知道她现在用着一种什么样的神情在看着林知祈,眼含笑意,却又带着点悲伤。 从她倚靠在林知祈身上入睡后,就一直没有睡得很安慰,手也紧抓着他不放,以至于林知祈也只能直接跟她一起躺下,帘子此刻倒像是帷帐,全然没有了原先的用途。 林知祈也没有睡得很熟,林知许在梦里一直喊着“哥哥”,林知祈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妹妹紧贴他肌肤的那侧已然跟火烧似得。 他暗道不好,但他想了想还是不要惊动黄韵梅,便下了狠手将林知许的手从他身上扒下来,去外面把洗脸毛巾浸湿后敷在了林知许的额头上,又蹑手蹑脚地抱了一个蓄满水的电热壶,放在角落里按下了开关。 “乖,起来把这个喝了才会好。” 林知许摇了摇头,又频繁眨了好多下眼睛,就像她视线前方出现了一张模模糊糊的薄膜,挡着她的视线:“哥,不是梦吧?” “你喂我好不好。” ————— 最近两天一到晚上七点就困了 完全没什么头绪……太困了 【过去篇】害怕 还真是烧糊涂了...... 林知祈把手里的杯子放置一旁,想要从正面把妹妹拉起来:“你先起来,我就喂你。” “你别哄我,你为什么老是要哄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林知许还是很配合地由着哥哥把自己拉了起来,但一坐起身,整个人都开始发晕,视线所触及到的地方都感觉在旋转,胃里也因此翻江倒海,她感觉要吐出来了,连忙爬到了床边。 她对着地板连连干呕了几声,林知祈手忙脚乱地给她递垃圾桶,但什么都没吐出来。 林知祈又给她递了一杯水让她漱口,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仿佛自己一个人在毫无防范措施的吊桥上,伸手去拉住了此刻正朝自己走来的“救命稻草”。 等缓和些她又回过头抱着林知祈不撒手。 林知祈叹了口气,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拿妹妹没有办法,他把两个人的被子都拉了过来,但无从下手。 “那我不哄你了?” 触及到林知许的敏感词,她这才放开了手,林知祈眼疾手快将手上的被子绕着她包了几圈,这才罢休。 “也不是不哄我,就是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 “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 林知许发了一个鼻音很重的“嗯”,从苍白的嘴唇可以看出来她现在的状况也有点不太好,林知祈看着她,又扶着她起身,连着给她灌了两杯的热开水下肚,又间隔半小时和一小时起身,给她喂水喝。 直到看到她额头冒出来细密的汗珠,他这才又放心了些。 如果明天早上还没退烧的话就该请假了,还得去医院打针,他再一次覆上妹妹的额头。冷水在表层覆盖了一层假象,实际上还是很烫,脖子和手臂的温度一点也没减弱的样子。 “许许,我们明天早点起床去医院看下吧。” “嗯......”她含糊不清地回道,林知祈也知道这会儿她已经进入自我修复的睡眠状态里了。 “哥,你去学校的话记得回来。” 不知道她又是梦到了什么,林知祈还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我周末都回来的,节假日也会回来。” “哥,我好难受。”忽然,她用力蹬着被子:“我能不能不盖了,很热,很晕,又很想吐。” 林知祈连忙把那包得很近的被子松了又松:“这样可以吗?” “再松一点。” “我可以抱着你睡觉吗?” 林知祈本来想说不行,但脱口而出的是“可以。” 就像害怕她突然变卦,立马答应了,任由妹妹抱着他。 给病人的特权总是无限大的。 林知许往里头挪了点,调整了一个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安然入睡。 他手肘撑起上半身,在妹妹的脸颊旁留下了一个满怀爱意的吻。 大概,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吧。 她没有直接说出口的答案,被林知祈划分成极度不确定因素。 没错,他在害怕。 害怕妹妹还小,把依赖错当作爱,把亲人之间的爱当成爱人的爱;害怕她只是一时的兴起,她需要再多看看这个世界,再决定选择她要去爱的人;害怕说开了他们某一天连最亲密的亲人都没有办法当成。 害怕他之后就那么失去她了。 这都是为了她好。 他对林知许的爱,从来不需要她付诸任何回应。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似乎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大人,一副为了对方好的样子,却丝毫不问对方是什么想法。 林知祈看着怀里逐渐睡得安稳的林知许,思绪飘走了。 林知许出生的那天,他就已经在遐想他们之后的生活以及学习该怎么去当一个好哥哥。 她应该被所有人喜欢的,但家里的一半以上的人都不喜欢她。 而他们所处于的环境也并没有办法让林知祈去当一个他所想象中的好哥哥。 妹妹白嫩的皮肤留下被敲打的印记,现在也可以看见,那就像一个开关。 再到后来越来越紧张她,越来越关心她,在林知许长大后注视着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也一直享受着她的依赖。 即便是隔着帘子,曾经一起盖一床被子的余温不知道怎么也会被他拿出来遐想连篇。 比亲情更想要进一步的情愫也在无形之中猛烈而又有劲地爆发。 幸好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幸好他可以用“相濡以沫”的爱伪装成“亲情”的爱,以最卑劣的办法潜伏在她身边。 他们之间是不可被替代的关系,亲情的纽带是一辈子。 林知祈本来就该睡着的,现在被自己那么一折腾,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他想起来,林知许每次看到手上的那两道若隐若现的伤痕,总会跟他说:“谢谢哥哥,那么爱我,当我最坚强的后盾。” 他想说,其实他当时胆怯了,什么都没有做。 可心里有另个自己也在跟他说:隐瞒起来,这样你仍旧是妹妹心里的英雄。 林知许不知道的是,在那无数个黑暗中,支撑着自己的又何尝不是她: “哥哥,我给你吹吹,这样就不痛了!” “哥哥,今天早点回来哦,晚上我跟妈妈住了很多好吃的。” “哥哥......今天我要上幼儿园啦。” “哥哥,我现在跟你同个学校了。” “哥哥,我有点害怕,你先不要受伤好吗。” “哥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 “哥哥,我们以后一起走吧。” ...... “哥,你一定要回来。” ...... 他应该高兴的,不应该想那么多,就当为了他们心意相通而开心。 自己会不会也能迎来有勇气的那一天,踏出他所害怕的包围圈。 又开心,又矛盾,又不敢想象。 他没忍住,把自己跟妹妹的距离拉得更近了点。 柠檬的清香混合在两个人中间,林知祈头一次发现这香味居然这么浓郁,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果不其然在妹妹的发梢上也有这个味道。 林知许一边蹬脚,把被子全部蹬掉,又从门缝里吹进来风,让她有点冷,又贴近一次到哥哥身旁。 林知祈还不忘给妹妹拉好被子。 两个人相拥而眠,噩梦过去了便是好梦,既然是好梦,不管会不会实现,总归是会给人带去一些好心情的。 林知祈把妹妹的手拉了起来,放在自己的侧脸位置轻蹭了两下,而后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像是自嘲自己做了何等幼稚的事情。 他把妹妹的手心摊开,在手掌心里落下一个吻。 谢谢你。 ——— 可以睡觉了,这章字数好少凑合一下 春节番外1(厨房play) 这两天春节吃席和走亲戚没时间码正文 贴一下春节番外 祝大家除夕快乐!春节快乐! ———— 除夕夜,余知祈一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被继父拉去厨房干活,这是他们家一贯的传统,因此当林知祈在客厅和黄韵梅还有自己女儿互相交换新年祝福的时候,他们父子俩正挤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 柯妤姝从口袋里拿出妈妈早就准备好的小红包,递给外婆:“祝外婆......身体......康健。”她一边说着眼睛还一边往自己妈妈身上瞟,说出来的话也显而易见地有些生疏。 “还有呢?” 林知许做了一些口型,柯妤姝这才重拾信心,再一次看向她外婆:“寿比南山!” “好,谢谢姝姝。” 她笑着接过孙女递过来的红包,又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个交到了妤姝手上,一个给了林知许,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柯妤姝开始拿着那个红包在两个人面前晃:“妈妈,这次新年红包可不能收走我的。” “外婆看着,绝对不让妈妈把我们姝姝的红包偷走。” “谢谢外婆!” 孩子显然特别开心,林知许也笑道:“谢谢妈。” 当菜肴的的香味已经逐渐要覆盖整个屋子时,两个人一转头,果不其然,餐桌上的菜已经摆得满满当当。 余知祈围裙脱下挂在一边,柯妤姝很有眼力见直奔上前,掏出林知许准备的第二个红包,放在了他的手上:“舅舅,新年快乐!祝您事业顺利!” 这次她倒是没有刚刚显得那么局促,词也没有忘记,一回生二回熟,又掏出一封递给了外公:“您也是外公!新年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新年快乐。” 余知祈和余叔也都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分别交给了林知许和柯妤姝。 “谢谢外公,舅舅!” “谢谢爸,谢谢哥。” 交换红包的场景显得那般其乐融融,柯妤姝心情也渐佳,把红包全部揣进口袋里捂得严严实实,动勺吃饭前还不忘跟余知祈强调:“舅舅,妈妈说今年不收我的红包,你要帮我作证。” 这个家似乎人人都知道林知许和余知祈这对兄妹是互相制衡的存在,而在当事人听来却又有着另一种的味道。 林知许下意识看了眼余知祈,余知祈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着答道:“有舅舅在,绝对不会让你的红包跑走的。” “谢谢舅舅!” “哥!你别太宠着她了,小孩子红包就应该存在大人这边!姝姝不要仗着有舅舅撑腰,就不听妈妈的话了,刚刚只说了,外婆那份不收。” 在妹妹看不到的地方,余知祈对着柯妤姝使了个眼色,柯妤姝有些泄气,有学有样地叹了口气:“好吧,妈妈,都给你了。” “这样才乖。” “那我今晚可以守岁吗?” 林知许刚想说不行,但黄韵梅快一步出声回答:“可以!当然没问题!” “妈!” “许许,没关系,一年就这么一次,到时候我跟你妈监督着,到点就让姝姝睡觉。” 林知许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作罢,把拒绝的话往肚子吞。 这是她来到云市过得第一个春节,这样热闹的场景让她不由得心头一紧,口袋里装着那一包包的红包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她所幻想的。 她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随手抽了一张纸擤鼻涕。 然而这个举动在其他人看来,都以为是触景伤情,黄韵梅和自己丈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许许,要不你物色一下?旧的就是旧的,过去了也总归要再换个新的。” 余知祈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神情有些疑惑,看了看黄韵梅,又看了看刚擤完鼻涕,鼻尖泛红的林知许,顿时了然。 林知许只觉得脚背一沉,她看了始作俑者一眼,又朝黄韵梅摇了摇头:“妈,我没事。” 这时候的没事倒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黄韵梅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又道:“我跟你爸也认识好几个青年才俊,要不你看看,有意向没意向再说,反正先接触一下。” “妈,真的不用。”林知许夹了面前的一道菜,放进黄韵梅的碗里:“我目前没有什么想法,我要是有的话再跟您说。” 林知许如坐针毡,这个话题一出现就势必会在某个人心里留下痕迹,脚面的沉重感持续着,她知道有一个人正无声地抗议她的举动,但此时此刻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林知许收回了实现,埋头吃饭,不再看余知祈一眼。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间本就过得很快,云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因此除了坐在沙发上围着电视看春晚,也就只有回卧室躺在被窝里玩手机,林知许为了不那么快直面余知祈,提议由自己来收拾餐桌和厨房。 然而起初想着能暂时远离的林知许却进一步给了余知祈能立马质问她的机会。 在厨房那丁点大的空间,站下两个人已然是刚刚好,而专门设计来隔绝油烟的磨砂玻璃推拉门,成了他们最后的一层屏障。 黄韵和余叔带着柯妤姝坐在客厅里看春晚,而林知许却靠在厨房的料理台上,被自己的哥哥上下其手,余知祈啃咬着妹妹的下唇,手在她的身体游走,每一寸都不想放过似得,所到之处都给林知许留下了一簇未熄灭的火苗。 “别......哥!她们等下推门进来就会看到了。” “你刚刚在想柯阳吗?” 余知祈答非所问,故意忽略掉林知许所担心的事情,任由自己的嫉妒心疯狂蔓延开来。 “我没有。” 林知许渐入佳境,她回应着自己哥哥那个具有强烈占有的吻,舌尖在彼此戏耍,全然不需要教学,很容易就被哥哥牵着走。 “别提......柯阳.......啊。” 他一点也不满足于此,越加变本加厉,按着妹妹的后脑勺,就像下一秒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俩人唇齿相交。 “那你说,你爱我。” 余知祈拉着林知许的手,握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放出的巨物,林知许一顿,明显察觉到那个东西在她的手心里又大了一圈,她抬眼,用着那双刚刚被亲吻到差点窒息而含着两池春水的眼睛,哀求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哥,我们去房间,别在这里。” “不行。” 余知祈已经握着她的手,在那根挺立的东西上来回摩擦,按照自己喜好去调教妹妹的手劲,当顶端被那双手包裹着摩擦时,他满足地叹息出声,满脑子都是本能在叫嚣着将这根东西放进妹妹身体里的想法。 他几近把林知许的腰压在料理台上,而着实太凉了一些,也考虑到场景因素,并没有过分到把妹妹的衣服全部褪下,空置的那只手钻入她的裤子里,隔着内裤按压着那颗已经开始挺立的阴蒂。 林知许面色潮红,在余知祈的攻势下脚也有些站立不住,她双手攀上了余知祈的脖颈,在余知祈双指的夹弄下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水,她喘着粗气,在视觉和心理的作用下先一步登上了高峰。 只要这会儿有人靠近厨房的区域,便能立刻发现他们正在做些什么。 余知祈还没射,他的手在诱导妹妹把玩自己性器的同时,还继续刺激着妹妹的下体,任由她的意识里怎么习惯去迎合他的动作,也不为所动,仍旧隔着内裤夹弄那柔软的花蕊。 然而无疑碰到中间那块区域的指关节,也难免会被那源源不断从穴中流出的体液沾染到一些。 余知祈轻笑了一声,他加快了两边的速度,随后靠近她的耳边,气息尽数抓挠着林知许,他诱哄道:“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哥......我爱你。” “好女孩,好妹妹,我的好许许,你想要我。” 余知祈的祈求在这会儿的林知许身上无疑是有求必应。 “我想要你.......哥.......很舒服......不......等下被发现了......哥求你......晚一点。” 余知祈俯身舔舐着妹妹那眼角因为高潮而分泌出的泪液,随后自己的性器也在她手心里绽放,白色浊物沾满了她的手,还有些部分射到了她的衣服上,还有地上。 林知许不敢出声,她咬着下巴,在哥哥双手的逗弄下也即将到来第二次顶峰,余知祈再一次堵住林知许的嘴唇,再一次交缠,这次却不同于以往,有着惩罚和侵占的意味,一来一去也用了几分力气。 “许许,新年快乐,我真的很爱你。” 林知许从喉咙里发出了呜咽声,一种窒息的爽感代替了她的思维,第二次的高潮往往来得如此之快,按以往她必定会在余知祈的引导下发出他所想要的呻吟。 然而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干着越轨之事的情趣也正是介于不被人发现,又快要被发现的两者之间。 若是喊出声,反而会给他们两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让林知许克制着,不如让他来帮她释放出来,余知祈将妹妹的呻吟尽数吞入腹中。 她的头靠在余知祈的肩上,胸口起伏一目了然,余知祈倒觉得还不够,他把自己那只手拿到林知许的眼前,朝她展示着她的宝物,然后在她的眼前,放进自己的嘴里故意吮吸出声。 林知许只觉得没眼看,在余知祈的腰上拧了一把:“以后不要这样了。” 余知祈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趁着林知许不注意,又靠近亲啄了一下她那已经熟透的红唇,惹得妹妹一记责怪的目光:“晚点我帮你清理一下。” 林知许在余知祈面前自认为不是什么自制力极强的人,这种事情一次就够她受的,腿间的泥泞还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荒唐事,她实在没有办法去想象若是刚刚...... “那就收敛一点。” “下次先问你的意见。” 林知许看着余知祈拿起毛巾,弯腰去清理着他留下的痕迹,她突然想到了刚刚余知祈对她说的话。 “哥,新年快乐。” 余知祈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他抬头看向她。 而林知许在对上他视线的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她脸颊因为高潮余韵所染上的粉色还并未消退,余知祈都把这些看在眼里,决定在余韵消退前不再逗她,林知许的脸皮很薄,就怕把她弄得真跟他生气了。 他把包裹着精液的毛巾拿到水槽里用清水冲洗干净,而后又蹲下去清理妹妹的衣服。 “我也...很爱你。” 余知祈呼吸一滞,片刻后,他笑了笑:“嗯......我很早就知道了。” 【过去篇】恋人?(微h) 林知许有侧卧睡觉的习惯。 这次也像往常那样想要翻身,却感觉被什么东西硌到了腰,她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又无意间触碰到环绕在她胸前的手臂,她一下子清醒了。 几乎就是那一瞬,脸和耳垂不约而同地开始发烫。 虽然她本来就觉得很热,但这种热又和身体自带的热不同,是又覆盖了一层上去,随后一股酥麻的滋味包裹了她的心脏,心脏突然停滞几秒,又猛烈运作起来。 长大之后他们似乎还没有这么亲密接触过。 林知许小心翼翼地把林知祈的手掰开,动作轻而缓慢,生怕自己吵醒了他。 此时屋外还是漆黑一片,没有光透进来,只有屋内还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勉强看得清面前这个人的面孔。 林知许感觉有些乏力,头也依旧眩晕,衣服都被汗浸湿了,紧贴着身体,哪哪都不适。 她想出声喊林知祈,但喉咙也跟火烧了一般,呼吸时还能听到气喘声,她闭上了眼睛,就当自己现在还在睡梦中,一不做二不休,用尽力气翻了个身,整个人都扑进了林知祈的怀里。 见林知祈没有反应,林知许这才更加大胆了点,她稍微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抬头端详着林知祈的脸。 作为兄妹来说,对视是他们每天必不可少的事情。 可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有那么存粹,夹杂着各种复杂的东西,林知许不知道这种复杂的东西是什么,随着年龄渐长,分离的日子渐近,她大概有些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 像潮汐一样,她心里的波澜也和月亮远近息息相关。 没有什么时候能让林知许像现在一样,如此集中精神去观察林知祈,她很喜欢哥哥的眉眼,和她几乎相似的线条走向,见到他们的人都说如出一辙。 潜台词无异于:“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就是从这种小事上汲取到的欣喜和满足感。 想到这,林知许又往他怀里挪近了些。 林知祈其实已经醒过来了,就在林知许在他怀中微动时。 算下来他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就在凌晨一两点时,林知许又开始在他怀里躁动,他担心拖到早上会更加严重,林知祈摸黑到厨房,端回来一盆冷水,用湿毛巾来给林知许来回擦拭手臂和颈部,以此来达到降温的效果。 林知许一年四季的睡衣都是轻薄的短袖短裤,汗迹在身上根本无处遁形,连着衣服都湿了,身上紧贴着衣服的部位几近透明。林知祈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他这时候应该跑去把妈妈喊醒,让她来处理。 他把毛巾放在一边,给林知许拉好被子,人已经坐在床沿,正打算开门去寻求帮助。 林知许没有了他的钳制,连续几个翻滚,被子半搭在她身上,而衣服就那么被她掀到了胸口处,似乎忘记了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病症把她的意识吞噬了。 林知许叹了口气,又折返回来。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抵被操控了——林知许拿起毛巾,手伸进了林知许的衣服里,替她擦拭附着在身体上的汗珠,即便是隔着毛巾,少女的柔软还是明显地传达给了他。 把背面和正面都擦拭一遍后,林知许显然没有刚刚的躁动,可林知祈却大汗淋漓的像洗过澡一样,还没到晨勃的时间,但他硬了。 他对妹妹有了性冲动。 林知祈背对着她,将裤子稍稍拉下,看着那个地方鼓起了一个包,他满脑子又开始回放着那个触感,另一只手停滞在了半空,过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认命似地将手伸了进去,掏出,替他那不可被原谅的欲望进行纾解。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但和这次来势汹汹的根本不同,生理性的勃起对他来说也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并不会让他有自己纾解的想法,而心因性全然不同…… 林知祈起身,把那只手放在那盆水里,水位正好淹没了手背,拇指指腹轻轻一碰,那些白色浊物便浮上水面。 待罪证都消灭后,他躺了回去,恢复成先前的姿势,然而自渎后的感觉心境却是回不到先前,底线决堤的同时感官也放大了无数倍。 林知祈瞥到她衣服上的湿迹,又想起刚刚,全然顾不上湿衣服粘在身上更容易着凉这件事,如果单纯只是换衣服也就算了,更多的是心虚,就好像接下去自己做什么都是不纯动机。 他们两个人靠得很近,少女的汗水天生就是要用于体香的挥发,那种香味让人思绪泛滥,让人动情,让他欲罢不能。 林知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抱住了她,将额头靠在了她的肩胛上,那个香味还混杂着一点衣服的香皂味,但不多。 整个房间里除了偶尔被风敲响窗户的声音,只剩下他那尤为清晰的喘气声。 再让他放纵一次吧,他想,再一次就好。 风暴过后,精神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眼皮变得沉重,他一时忘记了自己还抱着她,就那么头抵靠在她肩胛上睡了过去。 但这些林知许都不知道。 林知祈眼睛睁开了点缝隙,如他所见,林知许的视线正定在他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是连他的眼睫微动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这极具隐蔽性的昏黄灯光也给了他最好的保护。 随后嘴角上被覆上一层湿润而冰凉的触感,少女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动作,却让他的心脏猛跳,肢体却越发僵硬,重建的底线再一次决堤。 林知许起身的那瞬间,被林知祈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没有预料到,整个人在毫无防备下几乎是砸到了林知祈身上。 她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哥哥在装睡,并且已经将她的小动作全部纳入眼底。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都回应着对方给予的拥抱,并且再次等着对方先开口讲话。 “怎么还怎么烫,人怎么样,难不难受。” 林知祈的手在碰到林知许额头的同时,他感觉到妹妹身体往后缩了一下,他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而后悻悻地收回手:“我今天帮你去请假,晚点我们一起去看一下,看看是要吃药还是打针。” “只吃药可以吗。” 她声音很小,但以两个人目前的距离却是正好能听清,嗓音哑得没有最初的样子。 “我们听医生的。”林知祈的手在妹妹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哄道。 “嗯。” 半响,林知许才回答道,她双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对上林知祈的眼睛,或许是属于兄妹间的默契,林知祈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他快她一步开口:“不行。” 话里尽是恳求,可仔细听,又有一些引诱的东西在内,就好像想要让面前的少女打开那个已经封闭的潘多拉魔盒,拉着自己一并堕入深渊,他在告诉她,他会欣然接受她,和她共赴一场禁忌的盛宴。 林知许吻了上去,跟刚刚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力道,不一样的是停留的时间,她等着自己的哥哥进一步回应她的亲吻。 林知祈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唇调整了位置,方便自己长驱直入,唾液就着舌尖嬉闹的声混合着两个人气息声扩散至房间的每个角落,吻得难舍难分,两人的双腿也不由自主地交缠在一起。 “哥哥……” “许许,慢慢呼吸。” “嗯……” 他需要先引导妹妹进入状态:“对,真聪明,就是这样。” 林知许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燥热,哥哥那轻声细语的夸奖无疑让她更加卖力地去迎合。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了一般,乳尖开始有些胀疼不知道什么硌到了她大腿内侧,她不由自主地去扭动身体。 她听到林知祈喉咙中发出闷哼,而后离开了她的嘴唇,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许许,别动好吗?” 林知许喉咙一紧,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而后双手勾住了哥哥的脖子,将自己送了出去,随即两个人又亲吻到一起。 即便如此,林知祈还尚存一丝理智。 无数次的意外摩擦让原本胀痛的性器几近缴械投降,但就差临门那一脚,他只能等下再纾解,再冲动,他也不可以真的毁了她。 他不知道他们走到这一步是对是错,单单他,就已经败了。 只要妹妹不后悔就可以了,但万一后悔了怎么办?那也没有办法,他们本身就不能这样。 他开始有些患得患失。 晨光初晓,隔着窗勉强能看到一些亮光,他们便在这方寸之地纠缠,在光触及不到的地方,他们宛如一对真正的恋人。 “许许,好了。”林知祈翻了个身,把妹妹压在身下,他撑起身,俯下身将她从嘴里流出的唾液舔舐干净,而后又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她的唇角,忍俊不禁:“我去跟老师请假,你再躺一会儿吧,等下哥哥带你去看医生。” 林知许看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我再睡一会儿,有点头晕。” 林知许从被窝里起身,将手举过头顶然后呈平角张开,光明正大对着林知祈索要拥抱。 这会儿已然不会再有任何顾虑。 林知祈上前抱了抱她,顺便还在离开怀抱时吻了她的脸颊,让她躺下后顺手将被子盖好,拿上衣服到帘子另一边去换上衣服:“那我去煮稀饭,等下可以起床吃早饭吗?” “嗯……应该是可以的,谢谢哥哥。” 直到林知祈离开房间后,林知许还是有点恍惚,她本来头就有点晕,这会儿感觉越发严重,她回想着刚刚的亲吻,手也不自主地抚摸上自己的嘴唇。 他们这样算是真正的恋人吧?她想。 【过去篇】病中吻 林知祈把米按量放进高压锅里,又添加了适量的水,想到林知许的身体状况后,又往里头加了一些水。 病人比较适合喝稀一点的粥。 他用食指测量了水位线,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盖上盖子,打开煤气灶。 挂在墙壁上的闹钟时针直指向七,以往这会儿他们快到学校了,但他现在需要分别向自己和妹妹的班主任请假。 林知祈敲响了黄韵梅房间的门。 他们没有手机,家里的座机电话也早已欠费,每次和学校联络沟通就这么直接转移到妈妈的手机上,而有时候她也忙,最后也只能让老师让他们自己传达给家长,也幸好他俩从来都很让人省心,没有什么需要告状的地方,但凡换成别人,都不一定能有此特权。 黄韵梅的屋内传出不知道什么硬物掉落在地板的声音:“妈?怎么了?”林知祈问道,手又举起敲了好几下,没有人回答,面前的门也没有打开。 过了好一会儿,黄韵梅才把门打开了,她神色有些慌张,拉着林知祈就往屋内去,也不问林知祈这个时间怎么还在家里,也没有问他来找她什么事情。 林知祈看到屋内一篇狼藉,什么东西都被翻了个遍,他转头看向妈妈:“这是他翻的吗?” 这个想法脱口而出的同一时间便被他否决了,那个人昨晚没有回来,如果是更早前发生的,那她昨晚就会告诉自己,这个场景更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他” 黄韵梅欲言又止。 林知祈顿了一下,开口:“钱,被拿走了吗。” 不是疑问的语气,几乎肯定这是正确的猜测,黄韵梅在听到这话后,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一下子跌坐在地板,开始哽咽:“我没想到啊他怎么知道钱藏在哪里了。” 她的哭声断断续续,又像怕被人听到一样压抑着,声音嘶哑着,压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钱都被拿走了啊,我收得已经很小心了怎么会这样,又被拿去赌了。” “我真想跟他拼命。” 林知祈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上次不是说到处都藏点,多的带存折去银行存起来。” “存了,存了,也幸好听了你的话存了……” 黄韵梅想到这也松了口气,但眼泪还是止不住一直往下掉:“那可是一万块钱啊,我赚得还不够他拿的。” 林知祈抿了抿嘴,他还是有些庆幸没有直接遇上,按照林继才如今那个样子,保不齐火气一上来又动手抢。 “妈,您就当破财免灾吧。”林知祈叹了口气,又说:“您也知道那个人什么样,下次如果我跟妹妹不在家的话,您顺着他些,保护好自己为首要。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还坚持着当初的想法……就等我高中的时候吧,我高中可以住学校,您选妹妹,先把妹妹带走。” 黄韵梅很早以前就动过想要离婚的想法,咨询过律师都说孩子判给有固定住所的父亲会更有可能一些,即便还有另一个结局的产生,但黄韵梅不敢拿孩子去赌,只能逆来顺受,想着等孩子长大一些。 可许许在还没长大的时候便已经受到波及。 “但如果您还没决定好,那别让许许受到伤害。” 黄韵梅紧抓着林知祈衣角,她也顾不上去擦拭脸上的泪痕,担心儿子误解,连忙解释道:“我不知道,我原来动过这个念头,只是后面我又开始不确定了,我原来想着,只要你们到十八周岁,上了大学,就可以远走高飞。” “妈,许许如果知道您这么想的话也会很难过的。”林知祈又叹了口气:“高中我只能住校,到时候许许拜托您了。” 林知祈知道,要让笼养的鸟习惯野外的生活,只能循序渐进,事实上这个更多的是黄韵梅自己的选择,其他人都没有办法插手,他在其中充其量也只是扮演着一个推手的角色。 妹妹她希望能让妈妈早点远离这样的生活,而他希望妹妹的愿望可以实现,于是充当了这么一个推手。 他好像真的遗传了一些林继才的劣质基因。 良久,林知祈听到黄韵梅说道:“我知道的,我再想想。我不单单顾及到这个,如果许许长大后开始相看人家,看到咱们单亲,人家看不上怎么办,还有你,我现在这么做也是为了……” “许许和我不需要您操心这个事情。” 林知祈面色沉了沉,他很想跟黄韵梅大声说“许许以后不会结婚的”,但想归想,林知祈打断了黄韵梅下面的话:“许许经常说,您先是自己,才是我们的母亲,别说为了什么,您先为了自己吧。” 黄韵梅被这么一说,坐在床沿有些出神,什么话都没有回应。 林知祈起身后道:“许许生病了,等下我带她去镇上看看,您帮我们找老师请下假吧。” 黄韵梅等下又要去上班,他也只能留下来继续照顾妹妹。 “没事吧?” “没事,昨晚我用毛巾给她降温了,但早上起来还是有点烧。” 黄韵梅回神,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零钱,从里面翻找出为数不多的几处红色,全部掏出来递给了林知祈:“对不起,照顾妹妹的事情只能让你这个当哥哥的来了,这些多余的话拿去菜市场买点补身体的。”说完她又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红钞票和一些零钱,一并塞进林知祈手里:“这些应该够了,不够的话你到时候打电话给我。” “照顾妹妹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林知祈明知道自己和林知许的感情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浮出水面,但在这种,暗藏玄机的话中话反而会让他有种,光明正大的快感。 他还真是恶劣。 黄韵梅一打开门,就闻到熟悉的气味:“你已经煮稀饭了吗?” “对,半小时前才刚开火的,还得等等。” 说罢,跟着黄韵梅一起进了他们两个人的房间。 林知许正处于很困,但是又头晕目眩的境地,胃里的难受劲比昨晚更加严重,她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地开口:“哥哥,我现在有点头晕,想吐。” “现在还晕吗!” 黄韵梅刚刚哭过的余韵还在,一进门听到女儿这么说,眼泪没止住,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林知许吓了一跳,她只是发个烧而已,并没有得什么大病,身上再不适也让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半跪挪动向前后,直扑黄韵梅怀里撒娇,而视线却是移在站在身后的哥哥身上。 林知许:这是怎么回事? 林知祈:等下跟你说。 林知许:好。 林知许接收到他眼神传递的讯息,连忙安慰道:“妈,我没事,我等下跟哥哥去看医生,看完就好了。” 黄韵梅伸手在她脖颈处测量了一下温度,感觉还是有些烫手:“要不要喝点粥,哥哥熬的,喝完去正好能赶上他们上班。” 林知许摇了摇头,她看向林知祈,任谁看都能察觉到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没事,妈,我先带许许去看病,您拿保温盒给装一下,等下许许要是突然饿了,我再喂她吃点。” 黄韵梅点了点头,说完便走出门去做这件事情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林知许即便难受着,也能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黄韵梅在的时候还好,离开了之后让她有点尴尬。 她躺下来,翻了个身,背对着林知祈。林知许知道她也只能躲得过现在,早晚是要面对的。 果不其然,林知祈看到这个就脱了鞋子爬上床,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林知祈的腰间没有什么赘肉,因此只要他的腿稍微把林知许往上托,两个人脸上最突出的面部器官也能立马碰到一起。 趁着黄韵梅不在,林知祈看着妹妹那有些苍白的嘴唇,油然而生出一种想要啃红的冲动。 而他只是在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在林知许反应过来前,就已经离开了那两块唇瓣。 这时林知许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把脸撇到一边,身体也随之调整了动作,从平躺到侧躺:“不要让我把病气过给你了。” 林知祈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往自己那边扭,但动作也很轻,慢慢掰回正位,而事实上,如果没有妹妹的半推半就,他大抵这辈子都不存在可能性。 他俯下身子,林知许也很配合地勾上哥哥的脖子,迎合着他舌头的动作。 林知许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 林知祈也在第一时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还没等他说话,他就听到林知祈“哎呀”了一声:“万一我把病气过给你了。” 林知祈轻笑一声:“我现在的状态你可以放心。” 随后两人又立刻贴到了一起,似乎忘记了随时会折返回来的妈妈。 林知许只觉得在头昏脑胀的作用下,这次的接吻让她更加眩晕,不同于一般的缺氧眩晕,这次更加能激起她的兴奋因子。 或许是抱着被发现的危险同意跟哥哥接吻,激情了她的亲吻欲。 脚步声逐渐接近,林知许惊觉,她想要推开林知祈,但林知祈却是钳制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黄韵梅踏进房间,朝他们走过去,眼睛所见到的景象便是林知许躺在林知祈的大腿上,而林知祈正在给她扶着那放置在头上的毛巾 林知祈原本就是背对着门,整个身体差不多已经将林妹妹的上半身挡住,从外面看来也只能看到他弯腰。 谁能想到他们在接吻。 林知许什么都不知道,她瞪了一眼有些忍俊不禁的林知祈,连忙爬了起来,直到看见黄韵梅神色如常,就也松了口气。 是她心虚。 “这是怎么了?” 林知祈只感觉自己的腰间被拧了一把,他出言解释道:“没事,就是感觉她又有点烧起来,我在给她用毛巾降温。” “你看刚刚还没血色,现在感觉到是好多了。”黄韵梅指了指嘴唇:“现在看,到没有刚刚那么苍白。” 林知许瞪了一眼林知祈,然后又收回了视线,她对着黄韵梅说:“那我可以不去看医生吗?” “不可以。” “不行。” 不仅林知祈反对在家自己治愈,连黄韵梅都反对,林知许也能知作罢。 “那我先换衣服?” 说到这个,黄韵梅和林知祈也就没有了呆在这里的借口去接近林知许。 黄韵梅已经回自己房间,他思索了一下,折返回去,从柜子里掏出来一件围巾放在她的左手边:“等下外面风大,你批这个,可以用来遮一下。” 【过去篇】齿印(微擦) 镇上的卫生所小,不分科室,一个医生或许就要将内外科一同包揽,遇到他们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只能转去县城三甲医院。 “38.5度,还是有点烧。”医生拿起温度计对光看向里头水银指向的数字,而后甩了两下放进盛满酒精的杯子里:“有没有咳嗽?呼吸会不会难受?” 她又拿起听诊器,抵在林知许的侧胸,一边向外扩展,一边指引林知许配合她:“平稳呼吸,对,对。” “没有,就是我有点想吐,头晕。” “没什么问题,就是季节性流感,你吃点退烧药就行了,得亏不是肺炎,最近好几例因为持续发烧导致的肺炎,要是肺炎我们这边还没法搞。”医生把听诊器脱下放在一边,翻开一本看着已经逐渐泛黄的病历本,她一下子就找到了那页空白的,在写的同时还不忘记问一句他们家的近况:“最近有好点吗?” 林知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林知祈先她接话:“还可以。” 她把病例本递到林知祈手上:“那就好,知许要是太累了,在我们这边留观室躺着也行,好点再回去,反正现在没什么人。” 这么多年来,他们家每个人几乎都和这位冼医生面诊了个遍,一年少则两次,多则四五次,更多的还是要属黄韵梅,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起来,问一句近况也正常得很。 虽然这位冼医生每次看到他们的时候都面色凝重,当得知不是让她来处理伤口的时候,她表情又变得轻松:“我还是希望能不再见到你们。” 也是,任谁看到熟人身上频繁新伤,都会有些受不了,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在他们临走前嘱托几句,这次依旧如此。 “保护好自己。” “谢谢。”林知祈连声道谢,把病例本收到口袋里去,而后搀扶着林知许前往药房拿药。 这会儿的林知许看着倒是比先前状态要更好些,没有干呕的迹象,但整个人走路肉眼可见地虚浮,手环着林知祈的手臂,几乎是挂在林知祈身上。 他本想着拿完药就带妹妹回去,此时此刻却有点拿不准主意,于是出声询问妹妹的意思,要是她觉得自己还能坚持回去的话,他便依她的意思来:“等下要去留观室睡一会儿吗?” 林知许抬头看向他,摇了摇头,继而又扑在了他的怀里:“不想待在这,我想跟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这四个字突然变得意义重大,林知祈心头一震,仔细琢磨起这四个字,神情有些恍惚。 仿佛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小家,这个小家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一起回家。” 林知祈轻拍着林知许的背,他只觉得腰间一紧,林知许搂他搂得更紧了,他不禁失笑,又摸了摸林知许的后脑勺:“先松一下可以吗,我去给你拿药?” “嗯” 林知许松开手,抬眼和他对视,脸上的表情却是和林知祈脸上的截然不同。 林知祈妥协道:“回去再抱。” 她点了点头,脸上的不开心这才松动了些。 林知许有时候觉得,拥抱是缺爱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可当她靠近林知祈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躁动在撺掇她去做这件事。 林知祈身上若有若无的柠檬香和她的如出一辙,在闻到这个香味时,躁动感莫名地平息了,那个厚实的怀抱也让她的恐惧感减轻了许多。 在他们还是兄妹的时候,好像总是对对方保留了些什么,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毫无保留地去付出。 她可不就是缺爱吗,她缺林知祈毫无保留的爱,像现在这样,就只要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了。 她的脚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逐渐向他靠近。 林知祈也察觉到身后的人,他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药,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便察觉到小拇指被轻轻勾住了。 林知许的小拇指比他的小,但是皮肤却是比他的触感要更好些,独属少女的那一份柔软。 “哥哥。” 林知许生着病,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可在林知祈听来又是另外一种味道,更接近于撒娇。 他眼眸一沉,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我来找你了。” 林知祈一怔,勾着妹妹的手也用力了几分,他不动声色将药全部揣进外衣口袋中,而后转身,他这只手只能挣脱出来,另一边反手握住了妹妹的手,将四指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谢谢你来找我。” 这场病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退烧药中本就包含了一些能够让人犯困的配方,因此在林知许吃完药之后,她就在林知祈的怀里睡得昏昏沉沉。 等林知许睡醒后,床上已然没有了哥哥的身影,外头的光亮也逐渐偏黄偏灰,她听到屋外有什么人的交谈声,便起身下床去。 卧室门打开的时候声响是极大的,因此林知许只要稍微一移动,林知祈就察觉到了。 他迎了上来,手又覆在林知许的额头上测量她的体温,见比自己的手还凉,一时间松了口气。 直到林知祈的手从自己身上离开,她这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这个人。 “柯阳哥。” “许许,好久不见。”柯阳蹲下来摸了摸林知许的头,林知许还没反应过来,似乎是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他如今变得这么大,一时间忘记收回视线。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自从柯阳到市里读高中之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变得很少,寒暑假或者逢年过节,自从柯阳准备高考开始就更加少了。 “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家里啊。” “给你和知祈带了点东西,难得回来一次,之后我们再见或许就是明年高考结束后了。” 林知许点了点头:“哥哥他明年也要考高中,现在整天都很忙。”也多亏柯阳一提到,她这才注意到放置在一旁的两个大袋子,一个是紫色一个是黄色。 想来这两个就是他说的礼物了。 她径直走向那两个袋子,密封的还挺严实,光是看都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白色是给你的,紫色是给知祈的。” “谢谢柯阳哥。” “可以等我走了之后再开,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一旁的林知祈在妹妹和柯阳对话后就一直没吭声,听到这才开口:“许许,你快去床上躺着,别又发烧了。”转头又对柯阳说道:“柯阳哥,这样吧,等许许改天好了我们去找你,她昨天和今天都在发烧,我担心待会儿又烧了。” 柯阳点了点头:“是我没想到这个,那我先回家,估计还能在家待几天,你跟许许都可以来找我。” “好。” 林知祈回复地简短而又急促,柯阳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下意识摸了摸鼻尖,而后逃离现场。 林知许却是一点也没察觉到,药效还没全过,她的思绪仍旧有些宕机,她在柯阳离开后打了个哈欠,上前给了林知祈一个拥抱就又缩回床上去。 刚躺下,一个熟悉的身躯就紧贴了上来,她也下意识往他的怀里靠。 林知祈从后面搂住她,将额头抵在林知许的背部,延伸出去的脚已经紧紧将林知许的双腿缠绕。 “许许,你很喜欢柯阳吗。” 林知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想转身,但无奈哥哥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禁锢住,她动弹不得。 “我不喜欢他。” “可我感觉,你挺喜欢他的。” 林知祈的语气像是在小孩子在指责抢他东西的坏家伙,可又没有什么底气,只能任人宰割。 “我最喜欢的是哥哥。” 有时候她觉得,林知祈比他没安全感多了,想到这,她突然觉得肩上一疼,随后脖颈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刺到,结合起来倒也能猜到些端倪。 肩上的咬合力越来越大,林知许感觉牙齿都快嵌入其中,林知祈似乎也察觉到自己下手不知轻重,盯着那一圈红痕怔住了。 从狼口脱险的林知许长吁了一口气,她说不清那种被提起而后被又放下的感觉,但当牙齿在厮磨着自己的肌肤时,她感觉下体正升起一股躁动感。 “哥嗯” 湿漉漉的东西正在扫荡着那一处痕迹,惹得她身体一颤,一轻一重,好似是要把那齿印磨平了。 “可以”林知许浑身的燥热感已经蔓延至脸颊两侧,她咬了咬下唇,将后面要说的话都吞回肚子里,但始作俑者却不打算放过她,那个灵活地舌尖仿照蜻蜓点水在她肌肤表层漫游时,她一下子投降了。 “可以再咬得重一点。” 林知祈顺着她的意见,在她那平滑而细白的肩部再一次加深印。 “嗯……哥哥,哥哥。” 林知祈似乎对她喊得称谓为受用,不禁加重了他牙齿上的力气。 “可我是在惩罚我那不听话的妹妹的。” 林知许身体依旧被钳制得死死的,林知祈则是再一次施加了力道,让她没有办法再扭动身姿。 “许许,你怎么能对惩罚动心。” 林知祈摇头,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捕捉到了关键词,不假思索道:“我只对你动过心啊哥哥。” 无师自通(正式擦 x s yushuw u.c o m 林知祈停下了动作,双手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知许,随后哭了出来,眼泪不可避免地砸在了林知许的脸上。 林知许过了一会儿才神智清明了些,她张开双臂,起身拥住林知祈,转而将他一同拉下来,床板被两个人轰然倒下的动作震得声音有些响。 林知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压疼她,想要起身,然而林知许提早预判了他的举动,抢先一步拉住他的袖子。 林知祈只能躺在她身旁,两个人的脚腿此刻还迭交在一起,他们侧躺着,视线交汇在空中,共享着彼此的气息与气味,即便不说话,他们也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林知许捧着林知祈的脸,吻了上去,在林知祈表面上停留了数十秒,而后又退回原位:“不需要有罪恶感的,哥哥。” 林知祈就是这么一个人。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 yuzh aiwu9 . co m 不仅喜欢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并且在遇到某些问题,有破釜成舟的勇气,可往往会在某个节点崩盘,他会开始怀疑自己,这件事情这么做是对的吗,这件事情这样做是可以的吗,如果没有人帮他拨开云雾,那么他就会一直在这个牛角尖里钻来钻去。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我们两个人之间本就不需要考虑那些。” 林知许没有松手,她再一次紧贴上去,舌尖抵进唇齿缝隙,轻而易举地找到突破点,义无反顾地闯了进去。 就像这样,她用最原始的办法再一次向哥哥袒露自己的心迹,同他表明自己想要他的触碰。 得到了哥哥的回应,她突然也感到鼻子酸涩,眼泪不自主地夺框而出,一切都显得乱糟糟,尽数混合在一起,被两人分食。 一场吻下来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舌头在分离时拉出了一条银丝,随后断裂在空中,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林知祈坐起身,靠在床头,让林知许跨坐在他的身上。林知许很轻,身上没有什么肉,五官棱角分明,脸颊上也没有了小时候的婴儿肥。 他指尖在她的眉眼游走,随后是鼻子,再到嘴唇,他眼见着自己的手指在来到她下唇时,被那湿润而温热的东西包裹了进去,被舔弄地滋滋作响。 “这是谁教你的?” 林知许摇了摇头,她想说无师自通,她只是抱着想要取悦他的心情,跟着他的动作走,自然而然就会了。她想说,哥哥你看,我是如此爱你。 但林知祈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的手指就像要跟她的舌头打擂台一样,肆意横行。 那两跟手指还往后伸,直逼喉口,却在临进喉口处停了下来。这个位置狭窄,两根手指并列就已经是占满整个空间,只要再往后一寸她就觉得自己肯定会干呕出声,可就是停在了这个位置,使她有种被填充的感觉,口腔中分泌的唾液也无法咽下,只能任它分泌。 林知祈的手指没停多久,随后便在那个位置用力下压,她一个没留神,唾液顺着那他的手指指间滑落出来,还有部分从她的嘴角淌出。 林知祈抽出手指,双手握着林知许的腰往自己身上靠。 太瘦了,应该多吃点。他想一边想着,一边仰头,林知许也微微低头,她捧着他的脸,两个人再一次亲吻在一起。 他们下半身隔着两层衣服紧密相贴。林知许轻而易举就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而她的下体现如今也泛滥成灾。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妹妹身体还没完全痊愈,于是他和林知许拉开了距离,在林知许不解的神情中将一旁的被子拉了过来,将两人一起盖住。 林知许的手往林知祈的裤子里伸了进去,在触碰到那昂首挺立的顶端时,被林知祈一把抓住了手。 “不行。” “你不要吗?” 在黑暗中行事似乎大大降低了心理负担,两人身上几近相同的味道都被锁在这个小空间里,像催情剂一样,诱发着同在青春期少男少女的性冲动。 林知祈知道他再一次败下阵来,手劲松开,他的手再一次环住妹妹的腰线,头则是靠在了她的肩上,任由她上下其手。 生疏的手法却异常准确地刺激着他的敏感点,在这种血缘和道德的双重刺激下,很快他便射在了林知许手上。 白浊上散发的腥气此时愈发明显,他应该早点准备好纸巾,然而他一开始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他握住林知许的手,将它送到自己的嘴边,将上面沾满的精液全部舔舐干净。 林知许想缩,却被他握得死死的,手劲只强不弱。 “我也想试试。” 林知祈听到后一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按住她的后脑勺便往她嘴里渡了一些东西。 天知道他怎么想的。 林知祈就像被操控了一样,意识突然一白,不受控制地就贴了上去。 “对不起。” 林知许也是一怔,吃起来也有点腥,她贴在林知祈的侧脸,对着耳朵小声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林知祈将被子掀开,扣在林知许的肩部,而后他的双手越过衣服闯了进去,顺着那腰线,中间还经过背脊,一路向上畅通无阻,一环绕一环,直到在胸前停下。 林知许的衣服已经被掀到半腰,而先前被他啃咬过的那处肩膀也没有衣服遮盖,痕迹上已经没有了水渍,可还是留下了印子,想要消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部分衣服上也沾上那精液。 手似乎就是刚刚用来探路的,林知祈整个头也钻了进去。林知许的衣服不大,这会儿被他的头撑得有些变形,林知许这才开始紧张,她试图推开林知祈,他的吐息打在乳尖上,林知许能感觉到,她的乳尖挺起来了,并且隐隐作疼。 林知祈将妹妹的乳尖小心翼翼地纳入自己的空中,就像吃到什么美味的糖果一样,用舌尖一圈一圈地围着它打转,而后将甘美的甜汁吞入腹中。 少女的乳房还在发育中,但已经初见雏形。他恍惚回到了去年,就在即将升入初中的那次暑假,月经突然来临的不知所措让她一度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绝症。直到他发现了那裤子下的一抹殷红,她这才坦白。 他轻轻啃咬着乳头,口齿不清地说:“以后不可以瞒我任何事情。” 这话当时他也说过。 “好不隐瞒。”少女的情动就像是控制人精神的毒素,林知祈又转头去另一边乳头,开始舔弄起来,他想像咬肩膀一样,给妹妹的乳头留下印记。 “要重一点吗?”林知祈问道。 即便林知祈的口气还是有点含糊不清,也不妨碍该听懂的人能听懂。 半响,林知许回答:“哥,可以再重一点。” ——— 擦养胃了,怕赶不上今天更新先放 后半部分看字数 超了会重开一章,不超会放在后面 (我真的好爱写前戏…… 【过去篇】飞鸟(擦边h) 林知祈把衣服更加往上提,最后提到了林知许的脖子位置,他觉得有些碍眼,便哄着妹妹把那衣服脱了。 少女的裸体再一次呈现在他面前,细皮白肉上的红痕尽数呈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俯下身,从肚脐眼一路吻到了乳房,依照着林知许的所求,用牙齿撕咬着那一颗珠子,鲜红欲滴,林知许被咬得身体有些酥麻,随着他啃咬的加重,她逐渐有些承受不住,语气里都带着哭腔:“别……哥哥咬一下……咬轻一点……哥哥……还有……还有另外一边。” 林知祈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一路滑下去,挑开裤子,为了能让自己更加方便接触到她的密林,他拖着林知许的屁股,让她跪着贴紧自己,牙齿换到另一边的珠子啃咬,左手直接滑入了进去。 少女情动中的穴口微微张开,他就着体液,在入口处来回滑动,林知许没有忍住,稍微塌下腰,顺理成章地将那根手指纳入其中,然而乳头的疼痛让她又弹回了原位。 林知祈没有迎合她的意思:“许许,你感觉到了吗?好湿。” 双重刺激下林知许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乳头有些发烫,刚刚的痛感化为了快感,刻进她的意识中,而林知祈的手指还在有意无意的刺激着,最长的那根手指还隐隐碰到了阴蒂,然而他又收了回去。 林知许又一次做坐了下去,她已经习惯了让痛感化为快感的过程,只是这一次她却感觉到不适,比先前还要更涨些。 “哥哥……拿出来,我有点受不了了。” 林知祈停止了乳头的撕咬,他俯下身,用舌尖去将乳头一遍一遍地绕圈打转,再按压下去,留在上面的齿痕清晰地通过舌头传达到了他的神经中枢,他那被吞进的两根手指也不闲着,还在弯曲着顶弄着内壁。 “别……” “没关系的,许许。” 他打断了林知许的话,抬起头看着她:“你能感觉到吗,在你身体里的东西,那是哥哥的,你喜欢吗?” 他与其说是他在玩弄着林知许,不如说他只是在跟着林知许的肢体反应走,因此她的拒绝在林知祈听来无疑是求欢的意思,他只是在满足着林知许真正想要的东西,而她想要的,却也是自己曾经求而不得的。 但这一刻,他却是得到了。 林知许脸皮薄,她听到从林知祈嘴里说出这种话只觉得耳朵和脸火辣辣的,下体又分泌了一些体液,林知祈也感觉到了,他笑了一声:“很喜欢听哥哥这么说话是吗……你还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林知许不想让他再说出来,她整个人体重都压在了林知祈身上,双手捧着林知祈的侧脸,嘴对嘴就堵了上去,舌头长驱直入对方的领地,想要掌握自主权,将对方掌控,可林知祈却是巴不得林知许自己向他索要,他双手协力将林知许往上托,突然被手指加深的感觉让林知许哼出声,腰身被林知祈另一只手紧紧控住,她只是因为下意识的动作离开一秒,又被压住交缠。 主动权又再一次移交给了林知祈。 她其实对哥哥在她阴道的一系列举动并没有获得什么很大的快感,只不过透过那通道传出的手指轮廓影像,却足以让她敏感到极点,她知道哥哥此时此刻正和她紧密相连在一起,在她的体内,被她吸附着。 林知祈把手从林知许穴洞中抽了出来,林知许亲着亲着有些不满,她噙着泪水看着他,他吻了吻妹妹的眼角,将泪水卷入口中。 这个体位总归不方便她,他把林知许平放到床上,林知许瘫软在床上,任由林知祈摆布。 林知祈用被子盖住她的上半身,以防她着凉,随即褪下她的裤子。 林知许有些紧张,她想把腿缩进被子里,但她脚腕被林知祈双双握在手中,他举起林知许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 她的私处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她想伸出手去遮挡,然而林知祈快他一步,将头埋下去,从那一个小缝隙开始攻陷她。 林知许因为先前的情动导致现在下体分泌的体液过多,他只能先用嘴把这些都清理干净——他用舌头来回描画着妹妹整个性器官的形状,而后才紧贴着穴口,将体液都用嘴接住,吞咽了下去。 “啊……别,哥哥,很脏。” 林知许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用嘴巴舔自己下体,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比她有意识地夹腿来得更加凶猛,一波接着一波。水渍声传入她耳中,加上被他舌尖顶弄的快感,自尊心让她觉得不能这样,但林知祈却舔得更加卖力,全然不听她的话。 她左右晃动着身子,另一只抵着床的脚使劲向前蹬,眼看着她快要逃离,却又一下子被林知祈抓了回去,林知许的泪腺彻底崩坏,她哭着撑起上半身,被架着的腿朝空气蹬,想要脱离他的钳制:“别,求你了哥,很难受,求你……啊……求你别……” 林知祈没有说话,他一边上下舔着穴口,一边用鼻头有意无意地去顶弄,在林知许的挣扎中,他突然停下了动作,正当林知许以为他已经决定要放弃时,最上方的阴蒂却在下一秒遭受到了猛烈的舔弄,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她意识好像被这道白光全部吞噬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力气去想。 脚上似乎有什么硬的东西在摩擦,穴口流出来的体液她却是实实在在察觉到了些,恍惚中,她察觉到有什么拂过她的下体,当阴蒂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受到触碰时,她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颤抖。 林知祈在林知许还在余韵中时,把性器从裤子里掏出,在林知许的小腿上做着最后的冲刺,在释放前,他对着自己的手心,全部射了出来,而后抽了几张纸,将自己手心的精液擦拭干净后,又另外抽了两张,帮着妹妹把身下的泥泞暂时清理了一遍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 林知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着她躺下了,他看着她,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亲了亲她的嘴唇,林知许抓着他的衣服,蜷缩着躲进他的怀中:“下次……别这样了哥哥,很脏。” “不会。” 良久,林知祈拍了拍她的肩,她抬头看着他,他又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我不会觉得我的妹妹很脏,很喜欢,很开心,很甜。” 几个无法串联在一起的形容词,隐喻着三个不同的主体,林知许心猛地一跳,她撇开头,不敢看林知祈的眼睛。房间里一时间静寂了下来,窗外的鸟叫声彻底被放大,每一声都仿佛映射她的心跳,有些喘不上气。 一场下来,她的自尊心也碎了一半,那种快感将她的情绪瞬间点燃至最高点,她虽然觉得很难为情,但高潮迭起时却是让她彻底想要把身体交出去。此时对着林知祈,她就像也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体液味道一般。 “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并不是讨厌你的意思。” “我知道的。” 林知许也上前吻了一下林知祈,在离开是还不忘舔了一下他的嘴唇,但又生怕林知祈下一秒不放过她,看外面的天,妈妈快要回来了。 “我想洗澡。” “我去给你烧水。”林知祈起身,还不忘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坐在床边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握紧了妹妹的手:“要是我们以后可以有一个小家,那个小家要有方便做饭的电器,有可以看任何频道的电视,有衣服丢进去就可以自动运作的洗衣机,有热水器,也有浴缸可以泡澡,还有我们两个人。” 他就像在解剖自己的心脏,将他所有和她相关的愿景全部袒露出来,林知许起身,从后背把林知祈抱住,她的侧脸紧贴他的侧脸,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递一半给林知祈。 林知祈回过头来,和林知许又交缠到一起,吻得不可开交。 过了许久,他们才互相放开对方,林知许又在他的脖子位置蹭了蹭:“带着妈妈一起,那得买两套房子,我们两个人单独一套,她一套。如果妈妈以后想要再婚我们也要支持她,下半生她也要过一个幸福的日子,然后我们两个人也要幸福,我们要去各种地方旅游,去见识不一样的风景,直到最后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哥哥。” 他伸手在林知许的头上揉了两把:“对,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 【过去篇】碰上 林知许最后还是懒得动,病气和情事余韵蜂拥而至,让她提不起精神。不得已,林知祈只得先用毛巾帮林知许清理,她被摇得头晕,嘴里哼哼唧唧,林知祈也有些懊恼不已,再急也不应该在今天。 他一边擦一边哄着她:“吃完晚饭再吃药,明天就会好的。” “嗯。”林知许半张脸都缩紧被子,只留了一双困倦的眼睛露在外头,她看着林知祈起身把毛巾放进热水里洗净,随后覆上她的禁区地界,沿着那个弧度擦试着。 她别开脸,被唯一的亮光勾去了目光,从羞耻的想入非非中逃脱。 那个小窗也已经透不进来什么光了,渐临冬季,昼短夜长,只有窗前那几根铁柱的影子还依旧可见,鸟的影子也从那窗前掠过,乍一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匆匆忙忙地往适合冬天生存的地方转移。 她透过窗外的光去猜测时间,一想到黄韵梅要回来,林知祈咬了咬下唇:“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她并非是想真的让黄韵梅这个时候回来,只是有些不安,现如今她藏在被子里的酮体空无一物,她还没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快擦好了。”他知道林知许的担心,于是不禁加快了手中的东西,但也仔细认真没有放过任何一寸肌肤。 林知许在心里“哦”了一声,林知祈抚过的地方都让她清爽不已,黏腻感已经消散,这让她更加疲倦,眼皮一直在睁开和闭上之间来回切换。 林知祈临走前还不忘把被子四周向内推了推,确保没有风能从边边角角入侵。 紧接着林知许的视线前方一片漆黑,林知祈的手心压住了她的眼皮,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安心极了,林知祈那宛如催眠的话语传入她的耳中,具体说什么她也记不清了,只是好像听到“睡吧”“晚安”这么一些字眼,随后她便沉沉地睡过去。 林知祈坐在床边就那么看着她的睡颜,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大腿部有些发麻,他这才起身,把水端出去倒掉。 秋季的晚上和白天总是两种温度,他又在在后门蹲了一会儿,吃了几口凉风,才从那躁动中脱离。 黄韵梅给村里的农户做采摘工,早出早归,基本太阳一下山,人也就回来了,但偶尔也有例外,或许哪天出货催得急,就点着灯加班,酬劳也丰厚。 他算着黄韵梅回来的时间,进厨房开始淘米,随后放入高压锅里静置,想到想等她回来就可以坐上桌开饭。 他们两个人也荒唐了一中午,饭都没有吃,此时竟也没有一点饥饿感。 然而直到时针直指到“七”,林知祈都已经把煮好的饭又重新拿回到炉灶上煨着,都没见黄韵梅回来。 他回到房间里,开了个小灯,从角落的箱子里翻找出林知许的睡衣,放在了她旁边:“许许,该起床吃饭了。” 林知许无动于衷,眉头紧蹙,他伸手去摸林知许的额头,见温度偏凉他这才松了口气,他拿起衣服,单手将林知许拉了起来,生怕她着凉,马不停蹄地给她套上衣服。 林知许没有回答,但身体还是配合着林知祈,她其实是有点起床气的,林知祈也深知这一点,他吻了吻林知许的眼睛,用着商量的语气道:“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我不饿。” 林知许直接把头抵在哥哥肩上,闷闷不乐道:“你跟妈妈先吃吧。” “妈妈还没回来,你先吃饭,吃完之后也顺带把药吃了,明天才能去上课。” 林知许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等他给她睡衣的纽扣都拧好之后,抢过放在一旁的裤子:“裤子我,自己来穿。” 林知祈忍俊不禁:“好,那我先出去了。” 起身时又趁她不注意,吻了吻她,将舌头探到她那边,扫了一圈,林知许已然进入了这种睡前睡后都要亲昵一番的状态里,但对于林知许这种突然偷袭又突然抽离,她也有些不太开心,就像在她要自愿上钩时,鱼竿已经不在她面前了。 她一下子穿上裤子,追着林知祈跑了出去,跳上林知祈的背部,双手环着他的颈部,强迫他转过头来跟她接吻。 而林知祈却是转了个身,托着她的臀部,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林知许都身体就这么腾空而起,林知祈却是没知会她一声,就这么抱着她走动了起来。 她用双腿紧夹在林知祈的腰部,手也环着林知祈的脖颈,死死不敢撒手。 林知祈将她放在了什么都没有的桌子上,她的背抵着墙,自己则是扣着她的后脑勺,在昏暗的灯光下忘我地吻了起来。 但紧接着突然后门传来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林知许赶紧推开他,然后立马从桌上下来。她以为是妈妈回来了,她正要迎上去,结果被林知祈抓住了手腕。 手上的痛感传来,她不解地看了一眼林知祈,林知祈却是让林知许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拐角避避。 在同一时间,后门被踹开了,林继才看到林知祈坐在那,猛吸了一口烟,朝他走近:“你妈和你妹妹呢?” “还没回来。”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他把烟丢在地板,抬脚在上面碾了两下:“我忘了,今天还没到周末,学习怎么样?” “还可以。” 他就像正常的父亲跟自己的孩子聊天,只有林知祈知道,这层皮底下埋着什么企图。 林知祈想绕过他站得更远些,他的身上不仅有浓烈的烟味,还泛着点馊味,不知道在麻将馆里呆了多久,又有多久没有洗过澡,才会散发出这种味道,站近了熏得人头晕眼花。 林继才还没等林知祈有所行动,径直向黄韵梅房间走去,在他转身的瞬间,林知祈看到他脸上的嘴角微微上扬,许久未收拾的胡茬点缀,就像被撒旦附身的样子,贪婪地不稍加掩饰。 在他进门翻找的那段时间,林知祈从房间里拿了一件外套,随后从拐角处拉着林知许跑出后门。 确定那个人没有追出来,他把外套往她身上一套,又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刚刚带出的手电筒,:“去找妈妈,等我去找你们之前不要回来。” “哥。”林知许拉着他的袖子,手微微颤抖着:“我们不能一起走吗?” “不行。” 林知祈在林知许后背推了一把,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情的,他只知道我在家,不知道你也在,我要是走了保不齐迁怒到你们身上。” 说完他手背朝前摆了摆,让林知许走:“晚上见。” 林知许点头,即便再不放心,但她一直都很相信林知祈的一切决定:“晚上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知祈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感觉手心里的汗都冒了许多,他故作镇定地走了回去,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听着黄韵梅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他本以为林继才一天不会回来两次,所以才放心和妹妹回到家里,现在看,倒是他过于武断了。 那声音越发尖锐,从发出的频率也能察觉到始作俑者的心情,不知道又有哪些东西被摔坏了。 这灯光刺得他有些发晕,他盯着地板映射自己的影子而发呆,手不由自主地抖,这个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一直徘徊在他们的身侧,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片刻后,林继才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林知祈站了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他把手背在身后,生怕被发现自己的状况。 林继才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你妈把钱藏在哪里了,你知道吗?” 林知祈的脚底仿佛被什么和地板黏在一起,动弹不得,身体也很僵硬,他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面前这个男人“嘁”了一声,终于脱下他引以为傲的面具,脸色越发阴沉,阴沉到有些狰狞:“你妈说她要攒钱给你们两个上高中?上大学?” “别上了,浪费钱,你初中也快毕业了吧?读完差不多就去上班吧,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给父母养老了。” 他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林知祈面前:“农村的人都结婚结得早,你妹妹今年都几岁了,大姑娘了,可以找个好人家定亲。” “她还小!以后我会赚钱孝敬您的。” 林知祈一直强忍着的情绪一下子迸发,他又矢口否认道:“我们上高中不花家里的钱,妹妹也不会花的,妈妈没有存,我们没钱。” “你,你能赚多少钱?你妹妹嫁出去彩礼就十几万,嫁个好点的人家,也不愁吃穿,上个屁的学,瞎花钱。” 他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一样,冷笑了几声:“我信你还是信我自己?” 他在林知祈面前点了一支烟,开始抽上:“那既然没花,钱呢?” 林知祈又摇了摇头,林继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使劲拽,林知祈吃痛了一声,被迫仰起头,又挨了林继才的一巴掌,眼冒金星,林继才更是提高音量,恶狠狠问道:“钱呢?” 他逐渐不耐烦了起来,他身上的味道真是让人恶心到想要呕吐,林知祈想着,他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开口:“没有多少了,爸。” “好儿子,有多少给我多少,你也不想我整天回来让你跟你妈不痛快吧。”他说完,放开了林知祈,林知祈踉跄连着后退了两步,过了一会儿才调整好喘气的正常频率。 他按着记忆中黄韵梅放纸币的位置,把那所剩无多的十张红钞抽了出来,还没等他递过去,林继才便伸手从他手里抢走,又把他挤开,自己埋头进去翻找。 确定被翻空,他这才停下了动作,把手上的钞票点了一下数量,像是奖励一样用钱拍了拍他的脸:“刚刚打得太重了,早这样不就可以了,听话。” 林知祈愣在原地,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看着林继才走出这门,袖子被紧紧攥在手里,用着劲,指甲陷进去,若不是隔着一层布,怕是早已掐出血来。 【过去篇】藏起来 林知祈在原地晃了会儿神,走到后门去并未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折返回去将门关紧。 天色渐沉,阴云遮月,丝毫见不到任何亮光。他只能摸着黑,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好在林继才并不知道黄韵梅做工的具体位置,麻烦也找不到她身上去,算是逃过一劫,也幸好逃过了一劫。 从刚刚开始两边眼皮毫无缘由地一直跳,这让他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安感,他连忙加快脚步,却被崎岖不平的黄土路上的石头绊了一脚,险些栽倒在地。从坡上往田下望去,零星灯光指引着,不至于在黑暗里迷失了方向。 林知许正坐在田埂边上,给黄韵梅打着灯,林知祈第一眼就看见她,他走上前坐在了她的身边,不动声色拉过她空闲的那只手,握在手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用自己体温暖着:“有点凉了。” 一凉一热交织着,林知许也回握了过去。 她心脏跳得厉害,在见到林知许的身影的那一眼总算是松了口气。她侧过身,将手电在他面前一晃而过,她看到林知祈两边脸颊的不对称,愣了愣神,片刻后又坐回原样,林知许有些不敢想象,又想要确认一些什么,她轻声道:“可以听得到吗。” 黄韵梅正在加快着自己的进度,丝毫没有注意到兄妹这边的异常。 风似乎把每个字都吹散了,林知祈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林知许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林知祈倒是听得真切,他将头靠在林知许的肩膀,说道:“可以听得到。” 林知祈见林知许没说话,握着自己的手的力道却不减反增,就像是要牢牢锁住他一样。 他贴近林知许的耳朵,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抚平她心底深处的恐惧:“对不起,但如果又有下次的话,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都来了。”不知道黄韵梅什么时候朝他们看过来,她笑着说,心情看着极为不错,大概是林知许还没跟她说前面发生的事情,也因为和他们两人隔着好些距离,并没有发现林知祈身上的异常。 只是这一下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反应,都纷纷朝兄妹两人看过来,一下子拉开了家常,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就像他们两个人的到来给这个枯燥乏味的工作增添了一些乐趣。 “韵梅真是好福气,家里大儿都这么照顾妹妹呀。” “是啊,我们家那姐姐要是能多顾着点弟弟,我也省心些。” “没有的事。”黄韵梅连忙否认,手里的动作依旧没停下:“他们以前也会打架,就是长大了就懂事了。” 然而事实上,他们两个人还真的没打过架。 林知许印象中最大的矛盾也仅仅止步于吵嘴,也是林知祈首先和她示弱,林知许照单全收,看似是林知许赢了,实际上却是林知祈赢的。 但谦逊就像刻在她们骨子里的一种东西,无师自通,即便真的是像对方嘴里说的那样,也还是要像拉磨坊一样推一圈过去,再打在自己身上。 “明年该升高中了吧。” “是,等他们两个人都考上大学,我就该松一口气了。” 众人三言两语便能将这个话题说得天花乱坠,从十几岁一路谈到了结婚生子,黄韵梅还在畅想着未来她看着兄妹两人分别结婚生子的场景,提前应下大摆大办的事情,殊不知她的两个孩子不久前正确立了关系,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就差临门一脚。 林知许觉得有些冷,便将手上的手电筒塞进林知祈手中,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将衣服上连着的帽子戴在头上。 “要不要回去,家里的饭已经煮好了。” 晚上田间的温度和白天相比确实有点落差,他把手电加在田梗边上,调整光束直指黄韵梅那块,随后握着林知许的手,直接揣进他的口袋中,保持着五指相交的模样,隐藏在灯光未触及到的空间里去。 林知许摇了摇头:“我们等妈妈一起回去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韵梅已经走到她们面前,身上的篮筐和围裙早已卸下去,她随意摸了一把两个人的头发:“等久了吧?我们一起回家。” 因为田埂过于狭窄,没有办法容纳两个人并行,林知祈只得放开林知许的手,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三人回了黄土路上,并排走着,似乎每个人心里都藏着没有说出口的事情,半响,黄韵梅深深吸了口气,停下脚步。 “知祈,你爸爸他,今天又打了你吗。” 看似是疑问,实则夹带的尾音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疑问。 林知许出现在这的时候,只是替她打着光,一言未发,黄韵梅忙着,并未来得及思考,只当是林知许生病了精神状态不佳。 “发烧了怎么还跑这来吹风,快回家去。” “等下再回去。” 她可以从女儿的回答能听出浓浓鼻音,就在她将这些都归于生病上,儿子也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这才有了些设想,结合女儿前面的不对劲,她大概也明白了。 “没事。” 林知祈踢着地上的石头,劲用得不大,但声音在空旷无人的山里倒是显得有些飘渺虚无,脸上依旧火辣辣的,当舌头抵住那个位置的内壁,疼痛感瞬间传出。 “你们两个平安最重要,钱没有关系的。” 即便黄韵梅这么说,但钱真的没有关系吗,林知祈陷入沉思。 如果他被打就能让家里少损失一些,那他们就能少辛苦一点,可以给妹妹多买一套好看的衣服,一双鞋子,可以多给妹妹多买一些书,还有零食。 如果…… “哥,医药费也值不少钱。”林知许打断了他渐行渐远的思绪,她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着林知祈的神情,当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出现时,她就知道他一定又开始钻牛角尖,她用拇指和食指捏在他虎口上,用了些力道。 林知祈手上传来的疼痛感将魂魄聚焦了回来,他反握回去,紧紧攥住她的手,将五指再一次挤入她的指缝中。 “妈妈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你的平安最重要。” “你的平安也是。” “我说的是‘你们两个都是’。”黄韵梅走在最前面,听着身后的动静只觉得有些被宽慰到。她心里盘算着时间:“还有不到四年,等哥哥上大学了之后,我们就可以搬到哥哥所在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回到家之后,黄韵梅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在面对房间一片狼藉时,并没有流露出很慌张的神情,她和林知祈合力把床垫推起,随后将一根床板撬了起来——存折正安然无恙地和木板的背面粘在一起。 她把存折揣进口袋,林知祈又和她一起将床恢复原状,随后她坐在床边,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揣进去的存折,放在林知祈手里,而她自己还拿着一本。 林知祈这才发现,存折竟然有两本。 “这本里面还有八万块钱,另外一本还有两万,这本八万的你拿去,到你房间里藏着。” 你奶奶走之前偷偷塞给我的。” “她?”林知祈顿了顿:“她不是不喜欢我们吗?” 林知许躲在角落,探头看向黄韵梅的时候被林知祈抓了个正着,示意她也过去坐着。林知许也疑惑,对他们从来就不是很友善的奶奶怎么会给他们留下这么一笔钱。 “或许走之前看清了她儿子的真面目吧,对他失望了,预料到我们会有这一天。” 黄韵梅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纠结过久,她正色道:“这些本来我是想等之后我们搬走了救急用,现在先给你们两个人放着,一定要藏好点,不要被你们爸爸发现了。” “他就算把这两万拿走了,我们也能有底。” 林知许和林知祈互看了一眼,朝黄韵梅点了点头,林知祈接过存折,心里沉重万分。 黄韵梅交代好之后,视线停留在林知祈那红肿的侧脸,手想伸过去,却又怕弄疼他,停在了半空。 其实一进门她就看到了那个痕迹,有些无地自容的移开了眼睛,本就是父母的问题,却又牵扯到孩子身上。 “我去煮两个鸡蛋,吃完饭你帮哥哥揉一下。” “好的妈妈。” “你们等下记得出来吃晚饭。” 说完她就离开了房间。 而林知祈也拉着妹妹,回到他们两个人自己的房间。 “要不也像妈妈一样,把这个粘在床板上?” 林知祈弯下腰,看了下床板的宽度,随后否认了这个点子:“存折宽一点。” 随后林知祈直接塞进了放满衣服的箱子里,林继才死都不会想到黄韵梅为了防他直接将存折交给了两个孩子手上。 在出门前,林知许垫起脚,把双唇贴在在林知祈红肿的脸颊上,又立马离开:“小说里说,女主角只要亲一下男主角,痛感就会消失了。” 林知许的脸猛地涨红,随即撇开脸,小声说道,她刚刚就想这么做了,但苦于两人一直没有独处的时间。 林知祈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将其摆正,阴影逐渐笼罩她的视线,她以为林知祈想要做些什么,霍地将眼睛闭上,但却感觉阴影停在她面前,她睁开一只眼睛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林知祈将自己的鼻尖贴在妹妹的鼻尖上,还不忘蹭了两下。林知许觉得有些痒,两个人的气息紧贴,但林知祈却只是把手抚上了林知许的脸颊:“好像又有点发烧了。” 语气里包含着不易察觉到笑意,林知许恼怒地推开林知祈,想要打开门出去,但被他压在门上,仔仔细细地吻着,林知许也情难自禁,伸手环住了林知祈的脖颈。 “许许,知祈,出来吃饭了。” 黄韵梅敲门声让两个人吓了一跳,林知许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了林知祈。 “妈妈,马上出来了。”林知祈应到。 “赶快哦。” 仅仅一门之隔,即便知道林知祈事先已经将门上锁,林知许也觉得那感觉有些难以言喻,可附着血肉攀升的酥麻感却是让她无法忽略掉眼前的情况。 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一想到上面还有属于第二个人的唾液,喉咙不禁发烫:“下次不准这样了。” “下一次不这样了。” —— 刚从老家大包小包提到现住地,恢复更新一下 【过去篇】照片 林知祈今天醒得格外早,窗外天还没亮,林知许缩在他的怀里睡得正沉。 他抽出被林知许枕着的手,把她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往两边分开,动作小心翼翼,并不打算把她吵醒。 林知许有所察觉,半睁开眼,还没开嗓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哥哥,要起床了吗?” “可以再睡三十分钟。” 林知许翻了个身,直接翻出林知祈的包围圈,撑着床爬了起来:“不睡了,我给你准备今天要穿的衣服吧。” 林知祈看着妹妹一头扎进角落的箱子里,眼神黯淡了几分。 接下去的几天,林知祈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他准时来到林知许班级前,执意要送她出校门。 林知许再三强调自己想留下来和他一起放学回家,可林知祈还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为什么你又要让我一个人回家,如果那个人晚上又回来了呢?” 她这么说,倒不是因为害怕林继才,只是无法理解林知祈前后态度的变化。林知许故意把袖子往上撸,将那道浅显的疤痕露出,试图让林知祈妥协,可他只是看了一眼。 林知祈还牵着那辆自行车,等着她接过去,林知许见他真的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只能接过,林知祈这才伸手把她那节袖子拉好,开口道:“这段时间毕业班的事情很多,老师有一点保送的资料要我处理,没有办法顾及到你,而且现在晚上越来越冷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别被吹着凉。” “那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一起回家?”林知许问。 “下周吧。” 答非所问,如果真的因为担心她的身体,那怎么会答应下一周的同行,她对上林知祈的眼睛,想要从他脸上找到进一步论证这个观点的证据,果然不负她所望,被她盯久的林知祈眼睫轻颤。 这个动作怕是就连林知祈也不知道,林知许也从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过他,他自己在心虚时,总是会无意识地眨眼。 林知许假意听从他的安排,先把车骑出校门,直到扭头再也看不到校门时,她才停下车,把自行车停在一家快餐店门口后上锁,然后又返回学校去。 她只敢沿着墙走,生怕林知祈还没回教室,将她抓了个正着。 看到门口没有熟悉的身影时,她松了口气,这才敢走进去,因为步伐迈得有些急切,没刹住,和迎面走来的人碰了个正着。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那个人像故意碰瓷的一样,对着她开口道。 林知许的胳膊被撞得有点疼,她抬眼一看,那张脸似曾相识,但她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有些戒备地后退了两步,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 他看到林知许茫然又戒备的神情,不愠也不恼怒,抬手指了指头发,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由于他口型的描述过于缓慢,林知许一下子便看出了那个口型所要表达的字词。 ——办公室 她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她在初三办公室时,对面坐着一个打扮不像学生反倒像老师的人,她还差点认错,然而面前这个人一头乌黑的头发,她确实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林知许点了点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肯定是有事情的。” 他不动声色地向前了几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她不习惯跟林知祈以外的异性有着这样几乎贴近的社交距离,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还不忘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 他很识趣地没有再一次向前,紧接着,他说:“你不好奇吗?你哥哥这几天在做什么。” 预料之外,他竟然没有跟她侃侃而谈,而是直接将自己的话题导入,将自己的戏份推向最高潮。 他的手摸进侧边口袋,不知道在里面摸了什么出来,等那个东西的面貌尽数展露出来,林知许这才看出,那是一张照片。她伸手去拿,他却没有任何阻拦的意图,还放在了她手上。 或许是被这个人的口袋捂着的缘故,因此余留在正面的温热感正和她的手心紧紧相贴。 而他就像在搞什么恶作剧得逞的剧目,似笑非笑地等着林知许翻开后的下一步反应。 她垂下眼,翻开,随后一怔。 原来不止一张,而是几张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怪不得她没有发现。 照片里,场景一直在变化,那个人的脸并不是很清晰,衣服也不尽然相同,底色绿得有些让人刺眼,空中那些烟雾环绕的痕迹都被一并固定了下来。 但林知许却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无数个黑夜里看到已经会闭上眼睛描绘出来的轮廓,熟悉的背包,还有那些衣服,也是她起床时给他挑的。 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学校的穿衣自由度,因为这样就可以让她插手哥哥每日上学的衣装搭配,但此时此刻却成了哥哥卷入不明事件中的证据。 “你什么意思?” 林知许决定在对方袒露意图前,打死不承认。 “你哥哥这周晚自习都请假了,你知道吗?” “他说妈妈晚上不在家,要赶着回去照顾妹妹,但我看这个妹妹似乎精神挺好的。” “优等生嘛,不管说什么,老师都是毫无底线相信的。” 他没等林知许说话,接连输出,话里话外净是带刺锋芒。 “你跟我哥哥有仇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 林知许的视线又回到照片上,这些照片像素不算清晰,噪点清晰可见,甚至其中一张还有些拍糊了。林知许按照印象中的衣着排列,这张正好在第一张,她心里构建出一个大概的事情脉络。 “提出质疑的人先举证”林知许反问道:“你首先需要先证明的是这张照片怎么来的,又或者是,你怎么在那边。” 他见被拆穿,干笑了两声:“站在这里太显眼了,一边走一边说吧。” 然后他俩并肩走出学校, 林知许带他到自己停车的地方,那边人多,时不时也有男女生聚集在一起,他俩就不会特别显眼。 “我叫陶现。”他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而后打开手机相册,然后递给林知许。 林知许接过手机,挨个点了过去,高糊的废片比她想得还要再多些,能看出来是在慌乱的情形下拍下来的,她点开图片的参数,上面还能获取出准确的时间,和她估摸的时间也几近相同。 “四天前,我第一次在馆子里碰到你哥。”陶现手指轻触屏幕滑动,划到了最上面,点开第一张图:“他太扎眼了。” “我怕被认出来,躲在角落里偷偷拍了照片,但是没想到第二天我又碰到他了。” 陶现和林知祈恰恰相反,他因为比赛中的名次而拿到直升体校的名额,因此在毕业班紧锣密鼓冲刺时,确定好后路的他不用学文化课,只要训练就可以,但也正好赶上休赛期,他的训练任务也减轻了不少。 因此一到晚上,他便流连在各个暗巷里藏匿的馆子之中。 他只是想找一个人,然而想找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找到,却三番五次碰上了林知祈,第二次第三次开始,他就猜测,说不定他们两个人的目地是一致的。 陶现本想再暗中观察几次,可他临时被告知需要去集训,陶现临时决定找林知祈谈谈。 但在馆子附近实在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他也断然不能将自己先暴露了,他想到等午休或者下午第四节课放学,约到没人的地方谈谈。 可当陶现真的找上林知祈时,林知祈却是没有搭理他,甚至他连照片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林知祈就背对着他走了,那种态度反倒是像自己欠了他的钱一样。 他虽然偷拍了照片,也没有想要公之于众的想法,自然是打消了这个直接接触的机会,因此想到了林知祈的妹妹,他还和她在办公室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你要我哥在办他的事情的时候,顺带帮你找人?”林知许听了他简单叙述的前因后果,大致将事情理解了一下。 陶现点了点头,拿过手机,在林知许的眼前将那些照片全部删除,直到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他才收回手机:“这是诚意,你哥哥也是去找人的吧?顺带帮我也找找。” “我不知道,他这几天一直避开我走,你不是也知道吗?” 林知许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但她不知道哥哥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他从来不让她去碰跟那个人相关的事情,她最是听林知祈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不安的感觉也会被林知祈的三言两语压下,可这次却是和以往都不一样。 即将进入冬天的天气还是让人热到了出汗。 正当陶现陷入沉思在寻找合适的办法时,林知许先一步开口道:“你带我去吧。” “去哪?馆子?”陶现摆了摆手:“那不行,你哥知道肯定会杀了我的。” 陶现是看到过林知祈对林知许的态度,当然也有一半是源于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他不敢拿林知许开玩笑,小姑娘这个年龄也算他的妹妹,他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你不带我,我今天还是会跟着他去的,那你就这么去集训,白白浪费了这些时间了。”林知许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戴这个。” 陶现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帽子,盖在了她的头顶:“将就一下,帽子也一起戴上。” 随后他又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两下,交给了林知许,嘱托道:“不要学我乱拍,手机作为紧急事件发生时使用。你要是看到什么熟人,不要上去打招呼,如果被抓到说不定明天被学校开除的就是我们。“ 他顿了顿,抓了两把头发,绞尽脑汁在思考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地方:“见到你哥也是一样,我进去的时候你就在外面没有灯的地方站着,贴着墙,我进去之后转一圈就会出来了。” 林知许将头发全部都梳起来,而后戴上帽子,对陶现说她知道了,之后打开手机在上面输入了黄韵梅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嘟了五六声才被接起来:“妈妈,我今晚跟哥一起回家。” 陶现坐在林知许的自行车后座,漫不经心听着她那边的动静。 相比较跟他说话带刺,她这会儿说话的声音倒真是柔中带细,听得他心里荡起一片涟漪,跟那天在办公室的应答声又有些不一样。 “嗯,好的妈妈,不用担心,我会在学校把作业做完的。” 她挂断的那一瞬,他猛地从自行车后座站起,嘴里还在哼着歌,林知许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要骑自行车吗?” “不用。”陶现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串钥匙:“我开了电动车。” —— 三月快乐 【过去篇】找到 2w 8 9. com 陶现把自己的头盔背手递给了她,林知许说了声谢谢,陶现耐心地等她戴好,这才转动钥匙。 林知许回头看,陶现载着她朝前驶去,直到学校的建筑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她回过头,把头盔的挡风面罩打开,身体幅度微微向前倾,靠近陶现的耳朵,陶现开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因此她只用了比平常稍微大声一点的音量说话。 “不回学校等我哥吗?” 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吹散了她的声音,她依稀听见陶现嘴里哼着歌,然而陶现并没有回答她。 没过多久,陶现载着她到一个巷口前停了下来。 刚停稳,他从上衣内口袋掏出一本小本子,翻开其中的一页,递给了林知许。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hua6.com 林知许看了两眼,本子上的每一行都用序号标注,序号后面紧着一串文字,而文字潦草到让人读不懂,但不难看出字迹是带了些笔劲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写得这么潦草。 她往前翻了一页,每一行的序号前面不约而同地都被画上勾叉,林知许不解问:“这是什么?” “我标注的,跟你哥的轨迹重迭的记号。” 林知许了然,怪不得他刚刚没有返回学校去蹲守,她环顾了四周,直到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条更加狭窄的小道。 从外面看进去,道路极窄,似乎是从房子和房子中间勉强开了一条小道,容纳不下两个人并排走,视线越深入,里头更是一片黑,望不到头,犹如大蟒张口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在林知许腹诽的这段时间里,陶现也已经停好了车,走到林知许身边。 她转头看向他,问道:“你怎么能确定我哥会来这。” “距离啊。” 陶现耸了耸肩:“既然我前几次都跟他行踪重迭了,一次是巧合,三次就不是巧合了,所以他肯定会来这边。” 林知许“哦”了一声,看着陶现往那条小道走过去,她只能跟在身后,走进去时还不忘深吸了口气。 一靠近她只感觉汗毛竖起,双手不由得伸入衣袖,用稍微有些滚烫的掌心摩擦着小臂,这才减轻了些不适的症状。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没有灯光照明的地方。 陶现却在此时停下了脚步。 “现在走的话也还来得及。” 林知许闻声抬眼:“我没事,从这里进去吗?” 陶现点了点头,还不忘用手压了下她的帽沿:“你往前走,我如果没有拉住你的话一直走。” 林知许随后往里走去,越往里走,阴冷的感觉慢慢减弱,反倒一股略带刺鼻的香烟味和水沟的馊味混杂在一起,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下意识捂着鼻子,用嘴呼吸着。 陶现低声道:“忍一忍。” 这条窄巷估摸着也有个一百米左右,直到前方出现一丝亮光,林知许连忙加快了脚步,走出巷子后,她这才得以大口喘息。前面只有一家关着门但是里是亮着灯的房子,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但他们站在这都可以听到里面的热闹。 空气中的水沟馊味反倒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香烟味,她感觉到胸口有些发闷,试着用唾液过了一下喉咙,喉咙略微有些发紧,浑身水分有快速蒸发的预兆。 记忆中林继才在家也会抽类似这种味道的烟,她后退了两步,转头拉住陶现的衣角,扯了两下:“我感觉我们可能误打误撞找对地方了。” 陶现指了指旁边还没点灯的树荫处:“你先站在那边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 “好。”林知许拉高了帽沿,转身走到树荫底下,她本来也没打算进去,她靠着树干,这样仿佛更像在守株待兔了。 她看着陶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今天夜空没有繁星,连月也一起被积云遮盖住了,透不出一点光,高耸的围墙洒不下来任何光束。 巷子那头逐渐有人走了进来,她一下子揪起了心脏,生怕林知祈也走了进来,好巧不巧正好发现了她。 然而那只是两拨同行的人,黑暗里泛着零星的火光,脱口而出的十句话里八句都是极为粗俗的话,并没有她预想的情况发生。 林知许松了口气,四周随着那两拨人的推门而入,一下子回归到沉寂中。 过了许久,陶现也没有出来,林知许掏出口袋的手机,关掉声音,顺便打开了摄像模式,如果她在这里找到林继才的话,也算是帮上林知祈的忙,即便她现在也不知道林知祈找他要做什么。 她轻手轻脚打开门走了进去,迎面袭来的烟味呛得差点让她咳嗽出声。 每个人都在专注于自己的牌局上,没有注意门口这边的动静,并且生怕被发现的人也不在少数,有那么几个人全副武装地坐在角落,对她这种装扮也是见怪不怪。 林知许穿过中间的过道,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视着周围,但都没有熟悉的面孔以及陶现的脸出现,后头还有一个楼梯,直通二楼,林知许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二楼,迈上了阶梯。 二楼的牌桌上都迭放着相当高度的红色钞票,气氛明显感觉比一楼的都要不同,上方弥漫的白烟都要更加凶猛,她瞥到陶现正站在一个人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牌桌上看。 林知许不敢出声,但站在原地不动只会显得更引人注目,她把口罩往上拉了些,故作镇定地往陶现那边走。 陶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到了林知许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眉头紧皱,使眼色让她站在自己身边,随后小幅度摇了摇头。 林知许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只是站在他旁边,继而开始打量周围,直到她把目光放在了陶现盯的那个牌桌上,对着他们的,正好就是林继才。 林继才正叼着烟,一只脚踩在自己的椅子上,他伸手摸牌,随后舒展的眉头紧锁,变化只在一瞬,大概是摸到了什么不好的牌,他捏住烟头,放进嘴里发愁似得猛吸了好几口的烟,吐出的烟雾却寥寥无几,用鼻腔呼吸时带了些烟出来,他半眯着眼,打出了一张牌。 旁边有人说:“哎,老林,你这又输了啊。” 有人附和道:“手气不好早点滚回去吧,别玩了。” 同桌的人也嫌这火烧得不够旺,笑了好几声:“别这么说,玩个十局,能赢一局也是不错的。” 林知许借由陶现的身体挡着,用手机对着林继才的丑态连拍了好几张,而后关掉手机,默默把手机放到了陶现的手心里。 她看着陶现也打开了摄像,对着他面前的男人拍,动作倒像假装打游戏一样,在键盘上不停的按着,实际上指甲都没落下去。 陶现冷不丁开口道:“这局完了还不回吗,都呆这几天了?” “我刚来。”被问到的那个人摆了摆手:“没看到我快赢了吗?“ “老陶?这是你儿子啊。” “对啊,他那个妈又要他来催我回去了。” “小孩子别捣乱,快回家。” “那你自己打吧,反正我交代不了。”陶现说完这句话就拉着她走了,临走前她林知许又看了眼林继才,他依旧面色凝重,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 他们走出大门后也没有停下,就一直走,穿过那个狭窄的巷子,直到把身后的灯光汇聚成一点,林知许靠在一旁的墙壁,脱掉口罩,大口地换气。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陶现见状问道。 那馆子里的香烟或多或少都有些来历不明,他这才要林知许呆待在外面,而他没想到他想要找的人就在这里,:“真对不起,我刚刚没有及时出来。” 林知许抬眼看他,也不想跟他计较,本身三十分钟也不算太长,她伸出手,把手心摊开在他面前:“你手机给我一下,我刚刚也拍到了。” 陶现轻笑了声:“幸好我们这有认识的人,没有被查。” “有人坐在那边打牌就不会被查吗?” “对,每个馆都是这样的,就相当于是一个担保一样的存在。” 担保?拿什么做担保? 林知许正往手机上输入着号码,转而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她把那几张照片发送给了号码的主人,在显示发送成功之后,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手机还给了陶现,问道:“你爸怎么也在这。” “原来那个就是你爸。” “嗯。”林知许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你见过他?” 陶现“啧啧”了两声:“每次找到这里来的时候都会看到,不过我跟你说,这家馆子有点问题,能不碰尽量不要碰,那个烟有问题。” “什么问题?” 林知许还没来得及说完,迎面撞上了一束强光,与其说是撞上,更像是肇事者故意照在她的脸上。 她呼吸一滞,以为被发现了,心猛地一跳,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但光束实在太强烈,照得她都有些睁不开了。 那个人已经大步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林知许一惊,感觉到什么,下意识想要甩开的动作硬生生地收住了。 那束光晃了晃,稍微偏开了照射的位置,之后也没有她想象中再次刺进她的眼睛,只是停留在了她旁边的石砖上。 如果说在进来之前听到那个声音还抱有怀疑自己判断力的想法,而在延展的光线打量她那张脸眉眼时,他便确定了一半以上,几乎是肯定。 “许许。” 林知许也看到他了。 其实刚刚他的手心覆盖在自己手腕上时,她便已经察觉到了。 —— 妇女节快乐!最近回南天没码多少字就开始肩周炎犯病了 好痛苦 所以偷懒了 今天补上 【过去篇】哄他 林知祈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林知许的身上,他朝她走近了几步,有些粗暴地扯下林知许的帽子,原本就松散的皮筋掉在了地上,长发没有了束缚倾斜而下,散在了肩上。 林知许微愣,顾不上头发被扯到的疼痛,连忙去抓住林知祈的手,紧紧握住。 他的手在颤抖着,谁都不知道他在收到那条短信之后的慌乱,即便没有署名,他也能猜出这个陌生的短信出自谁手。 林知祈一路上都是狂奔过来的,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林知许,他想过回拨电话,但又怕她所在的不安全,自己的电话会不会使她更加身陷囹圄,或者是短信,他又怕被自己的短信留下了一丝追踪的蛛丝马迹,那他也只能一家家的找过去,直到找到林知许。 林知祈咬住下唇,直到铁锈味弥漫至舌尖,他这才发现自己把下唇咬破了。 幸好什么事情都没有。 林知祈转头瞪了陶现一眼,神色不明。 被怒瞪的当事人摸了摸鼻尖,他连连后退了两步,但是并不能打消他现在的心虚,毕竟是他把她人家妹妹牵扯到其中。 “我在,哥哥。” 陶现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林知许先出声打了个圆场,且任由林知祈紧攥着她的手。 林知祈很用力,生怕她下一秒又不见的样子,死死攥着。 林知许猜测手腕已经被攥出了红痕,每一块肌肤上都显现出不同程度的灼热,她另外一只手覆盖了上去,尾指不经意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安抚道:“我没事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我可以解释。”陶现移开了注意兄妹两人互动的眼睛,正视林知祈,再晚一点,这里人将会越来越多,他们不能站在这里这么显眼。 林知祈也知道他说得是对的,这才拉着林知许往另一头走。 陶现没来得及牵车,只能走在后面,看着前面这对兄妹的背影,思索着,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他再一次看着林知祈的五指挤入林知许的指缝中,随后紧紧贴在一起,林知祈的指腹还在林知许手背上不安分地摩挲着。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相处方式的兄妹,和那天办公室见到的又全然不同,却又好像千丝万缕交互着,缺一不可。 沿街的光时有时无,他只能在掠过的白光中试图去找出那一丝怪异的地方,但在下一秒迎来黑暗时,呼之欲出的答案似乎又遁了进去,找不到一丝踪迹。 他没有妹妹,身边也很少有妹妹构成的家庭,更加没有了参照物的来源,但林知祈是这样的人吗,他看着平常一副什么都很淡然的样子。 那天办公室里,他特地将所有人都隔开在了他们兄妹二人的世界之外,而在这刻就像自己侵占了他的领地一样,即便不形于色,可还是给他一种一下秒就会朝自己扑过来,将自己撕咬绞碎吞咽至腹中的不安感。 林知祈拉着她继续走,越走越快,就像想要甩掉陶现一样。 林知许晃动他的手,小声地喊着“哥哥”,他无动于衷,又走了一段,林知许已经气喘吁吁,可还是不忘喊着“哥哥”,她在以自己的方式让林知祈对她消气,但先前紧绷之后的松懈已经消耗了她不少的力气,她用来步行的双腿从上至下开始发酸。 陶现是体育生,这段路对他来说并不会消耗什么体力,但林知许不是,见状他也于心不忍,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陶现忍不住开口叫住了林知祈:“你妹妹都快哭了,没必要吧,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偷偷忙着干什么事情,让她担心了,她这才要我带她来找你。” 林知祈停下脚步,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藏匿在黑暗中的陶现,没回答,只是微微俯身同林知许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我先载你回家。” 看来他并不打算跟陶现有任何交流。 林知许点了点头,她拿下帽子,转身还给了陶现:“今天谢谢你。” “是我的错,你不用说谢谢。” 两人客套寒暄了一番后,陶现先一步转身离开,留兄妹两人在原地对视。 林知祈见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他一把将林知祈拉进怀里,紧紧拥住,额头抵在她靠近耳朵的地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嗅到发间的味道,他蹙眉,不确定似的又深吸了两口气,喃喃道:“有烟味。” “对不起哥哥,我没跟你说。” 林知祈摇了摇头,摇头的幅度也一并传到她的感官上——林知祈那紧皱的眉头正在她脸颊边来回蹭着。 “没关系,你没事情就好了。” 他们两个人紧紧贴着,街上四下无人,小镇里一旦落了太阳,便再也没什么人会外出,因此他们如今站在这个地方接吻,也没有人会发现。 林知祈离开林知许的发间,扶着她的后脑勺就把自己的两片唇贴了上来。 林知许讨好似的用舌头抵着林知祈的唇齿,长驱直入,首先闯入林知祈的领地,她学着林知平日里的动作,用舌尖去勾着林知祈在腔内腾空的舌尖和她互动,但林知祈似乎打定主意想要让她自己来,林知许只能绕着他的舌尖一圈一圈的缠着。 风的呼啸声在夜晚听得尤为清晰,还把地上没有清理的瓶瓶罐罐吹得四处逃窜,还发出碰撞在一起的乒乓声,藏匿于其中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密而快,显得人很焦急。 不知道是不是在舌头在口腔里的戏水声盖过了那个脚步声,又突然没了响声,可过了一会儿,竟然又奇迹般出现,但越来越小声,大抵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她继续取悦这林知祈,希望他可以消消气,即便她初心是好的,但她在这刻也始终坚信这林知祈的决定也是为了她好,只是她太爱他了,想知道他瞒着自己的所有,想无时无刻不跟他待在一起。 嘴里隐约有一丝血腥味,不知道是他们两个的谁的血,林知祈时有时无地附和着,加快了血和唾液混合在一起的速度,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渡让,不知道这一刻进入了谁的地盘, 林知祈在最后还是掌握回主动权,丝毫不顾及自己开裂的伤,用力地吮吸,林知许配合着他的动作,嘴巴一张一合着。 在崩盘的一瞬间,它们都顺着嘴角溜了出去,还有一些则是划分给了两个人,都被尽数吞咽,从喉管滑落了进去。 林知许推开林知祈,顾不上自己的失态,她连忙靠近,整个人都快直接贴在林知祈的嘴巴上:“哪里流血了。” “我没事。” “都流血了怎么还没事?” 林知祈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给林知许擦拭好,又给自己擦了一下;“应该是上火的伤口被磨开了。” “回家我再给你看看。” 林知许转走到林知祈右边,改牵着林知祈的外套下摆。 “走吧。” 他们只字不提刚刚的那个脚步声,就好像那只是一场幻听。 经由刚刚一事,林知祈虽然怒气消了些,但还是积攒不少在心里,说是怒气,更多的却是担心,他觉得一想到意外这两个字他就被无形地手遏制住了呼吸。 他没有载林知许回学校牵车,而是直接载着林知许回家,林知许在后座,一路环着他的腰。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低了不是一丁半点,即便有林知祈在前头替她挡了些风,可还是觉得有些凉意。 一路无言。 回到家,表中的时针指向了八,开门的黄韵梅似乎也没有想到两人会一起回来,刚想说话,林知祈却越过她直接走进了房间,而跟在身后慢吞吞走进来的林知许披头散发,也显得有气无力,黄韵梅拉着女儿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皮筋,帮她扎起头发,还不忘小声问道:“哥哥怎么了?” 林知许抿了抿唇,不太好意思说道:“我惹哥哥生气了。” 黄韵梅似乎没想到这层,兄妹两人长这么大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林知祈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只要林知许去哄哄他,没一会儿就跟没事人一样:“你饿不饿。” “有一点。” 黄韵梅指了指房间的门:“你去把你哥哥哄好,妈妈去煮点面条给你们俩吃,你哥哥特别好哄的,你肯定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扯他头发的时候也惹他生气。” 林知许回想着,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印象。” 黄韵梅想到以前的事情心情大好,连着笑了好几声:“不记得没关系,但是你只要去,抱抱他,哄哄他,他心情就好了。” 竟然是这样吗。 林知许回想刚刚的事情,那应该心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清了清嗓子,隐去大部分的细节:“刚刚在路上的时候,也抱了一下哥哥,但是他现在好像还没消气。” “那就再抱他一会儿,他最受不了你缠着他了。记得等下带你哥哥出来填饱肚子。” “还不知道他消气不消气。”林知许小声嘀咕道。 黄韵梅拉着林知许来到房间门口,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很确定的口吻小声道:“你听我的,肯定可以。” 【过去篇】坦白 林知许进屋时,林知祈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着,紧蹙眉头。似乎早预料到她会进来,他合上手里的书,起身快她一步把门关上,还不忘反锁,堵住了她的后路。林知祈按着她的肩头,猛地抵在了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听着声音很大,可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不太牢固的木门本就容易发出声响,林知许倒没觉得那个位置很疼,只是有点麻麻的,她真真被吓了一跳。 她抬眼愣愣地看向林知祈,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无措和慌张。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僵着,过了一会儿,林知许自知理亏,不管怎么说也是她擅自行动,耳边回荡着刚刚妈妈的支招,她抿了抿嘴,无视了紧紧压在她肩膀上的手,抬手抚上林知祈的额头,将那褶皱抚平。 哥哥比起前段时间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她这么想着,默默在心里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高度,随后垫脚在他嘴角短暂停留了一下,又立马逃开。 “还在生气吗,哥哥?” 林知祈张了张嘴,还没等他说话,几声轻而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立刻打破了两人直接奇怪的气氛。 黄韵梅早在厨房就听到刚刚那声巨响时,就已经走了过来。 虽然她也知道两个人的感情不错,可没缘由的感到心慌,手的还没来得及擦干,就小跑到门口。她俯身将耳朵贴着门上,可里头一下子没了声音,她没忍住,轻轻叩响了门,她小心翼翼道:“你们两个不要吵架啊,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我还在生气。”林知祈贴在她小声道,呼出的热气让林知许的耳朵有点发痒,黄韵梅跟他们仅一门之隔,即便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林知许却还是觉得有种被发现了的错觉,见林知祈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顿时有些心慌。 “妈妈,没事,我们没有吵架。”林知许转头朝外答到,随后收回视线,停在了他的脸上。她想从林知祈脸上看出些表露的情绪,借此来判断接下去自己该如何认错才能到点上,这时白炽灯恰巧闪了一闪,进入了几秒的黑暗,随后又亮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 将他们隔开的门和墙壁把她话语中的慌乱情绪剥离并加以美化,黄韵梅听着声音觉得一如往常,因此不疑有他。 顷刻间,林知祈已经抬着林知许的下巴贴了上去,四片相对,随后交错,林知祈那略带滚烫的指腹禁锢着她的下颌,明知道她和他的力气悬殊,可他还是用舌尖撬开她的闭合着的唇齿,长驱直入。 林知祈的吻远比他们在大街上时,来得更加热烈与激荡。舌头的每一次撩动都带着些惩罚的意味,她连口中蓄满的唾液都没机会下咽,可她也没有办法去操控。 林知许被吻得有些缺氧,整个人已经全靠林知祈和木门的支撑,才勉强可以维持住站姿,没一会儿便觉得牙关酸疼。 不知道是他们两个人谁先发出了声响,紧接着下一个人也紧跟着前一个人的脚步,吻得热烈而忘我,房间内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啧啧声,林知许只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开始有些灼烫,唾液接连不断地分泌,可里头就好像蓄不满水的沙漠,永远干涸。 林知祈还知道些分寸,进退有度,让她没这么快缴械投降。 她也正如林知祈所想得那样,进入状态之后,开始主动找寻目标,去和他相贴嬉闹,孩子心性袒露地彻底。 黄韵梅的脚步声渐远。 她不知道,兄妹两人间的拥抱随着年龄的变化,也可以变得没那么存粹,包含了青春期的冲动和爱欲,他们正在时明亮时而暗淡的白炽灯下忘乎所以地吻着。仅一墙之隔,有着欲念电影的色调,有着无法袒露在大众面前的剧本,有着青涩而急切投入其中的演员。 林知祈感察觉自己手上一片湿润,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朝那一瞥,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将那淫靡的场面纳入眼中——唾液从林知许口中溢出,经过她的唇角,下颌,他掐着妹妹下巴而弯曲的手掌,成了它们最方便的踏板,顺着他的手掌滑落下去,在手腕处倾斜向下,未中断的银丝悬在半空,多数已经嵌入地板,而造成着一切罪魁祸首就是他。 他正在做着让妹妹的唇齿没有办法闭合的坏事。 透不了光进来的卧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在深秋和初冬的交界处,火热同阴湿的碰撞,以至于到处都泛着水雾,潮湿气不减。 直到结束,两个人也没有放开彼此,紧紧相拥,林知许脸上不由得一热,缺氧的症状蔓延至全身,但也不仅仅是缺氧。没两个月就要进入冬天了,她站在这里却感觉溽热,不仅鼻梁表层冒出了些细微的汗,连同胸口和背部也遍布水珠,黏腻到心慌意乱。 她担心自己抬头会被林知祈看出些端倪,转而埋在林知祈的怀里,胸脯起起伏伏,大口而又用力地喘着粗气。她的手攥紧林知祈的衣服,感觉随时都要倒地,每一次吸气,手都荡着衣服,用软绵绵的力道打在他的胸膛上:“这下、你、消气了吗?” 事实上,他就没有对她真的生过气,刚刚也只不过装模作样更多一些,路上的失态源于后怕,可还夹杂着“为什么跟男生出去了”这样想要独占妹妹的欲望。 他想都不敢想,他也没有办法承担如果真的有任何闪失的后果,他也不想再经历这么一次,说到底其实是在怪自己,为什么用着自己认为的好去约束妹妹,他大可直接跟她说,直接给她选择。 瞒着她本身就是下下策。 林知祈握住她的腰,像歌舞剧里跳圆舞曲那样,引领着她跟着自己的脚步,轻缓转身,两人贴在一块,过着窄小的过道,无形的裙摆随着转动的风扬起一条弧度,直至两个人到了床沿。 他没给林知许反应的机会直接坐了下去,继而伸腿,故意把双腿卡进她没有完全并拢的腿缝之中,手上一并用力,林知许被带着,被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抓紧我。” “我不要。”林知许嘴上这么说,可当林知祈一双手离开了她的腰身,她还是伸手抓住了林知祈的衣服,生怕自己没有坐稳就向后倒。 见状,他轻笑了两声,抽出几张纸,先是往自己的手掌擦了两下,后面又抽了两张纸,从林知许的嘴角、下颌,以及被唾液淌湿的颈根部擦了过去,未干的湿漉痕迹消失在领口处,他移开视线,双手捧起妹妹的如同珍宝一般又亲了亲她的唇角:“你小时候吐奶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给你清理的。” 林知许闷闷地应了一声,头抵着林知祈的肩膀,没敢看他,过了良久她才道:“这下轮到我生气了,说到底本来就是你的错。” “如果哥哥你,可以多信任我一点,可以把自己心里藏着的东西也让我来分担一点,而不是背着我一个人偷偷摸摸去做些什么事,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但我已经长大了,我也可以替你多分担一些。” 在林知许印象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她顿时脸上一热。 “对不起,我的错,是我的错。” 林知祈将她拉近怀中,侧脸相贴,只是微微一偏头,他的吻细数落在了鬓边:“我想着说,只要我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我想要你可以得到幸福,许许,你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心安理得享受我的付出,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房子的隔音不好,两个人压抑着涌起的情绪,生怕黄韵梅又听到两人的对话。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什么都没问过我,我需要什么样的好,难道我的苦难之后也要你替我来承担吗。” 林知祈环着她,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些,像给婴儿顺气那样,在妹妹的后背来回摩挲,两人吐出的热气在空中融合在了一起:“那我们互相生气,算不算扯平了?” “没有。” 林知祈不以为意,他话锋一转,将他隐瞒的事情全盘托出:“那个地方不干净,我小时候经常听人说,那些东西会摄人心魂,把他们的魂勾在那边赌钱,连呼出的烟雾都是有毒的,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去。” 大概是无稽之谈,但大概也就是那样了,如果没有毒,又怎么会有人前仆后继,明知道一步行差踏错就会家破人亡,最终还是坐在了牌桌上,没日没夜地用着养家的钱创造自己的快乐。 “我想拍那个人,把那个人吃喝嫖赌的证据都拍下来,只要证明那个人的品德败坏,妈妈就可以提前离婚,这样就可以提前把我们两个都带走。” 林知许不知道哥哥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会不会成功,但她对林知祈都是毫无保留地信任着,她听到林知祈这么说,飘飘然地开始想象着以后的生活,有些兴奋。 “那我们就真的可以跟妈妈一起走了。” 林知祈点了点头,他的脸埋在了林知许的肩膀,手臂收紧,说出来之后心里好像是有点畅快,他长吁一口气,准备将另一个事情也袒露出来。 “许许,我觉得你还得再安慰一下我。” 林知许不明所以。 “我当时看到你和陶现走那么近,说实话我有点吃醋了,我在想你如果不喜欢我的话,那我就是单恋了,我是不是就会像那样,看着你跟另一个男生相爱。”林知祈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表露出来,“感觉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林知许将手环过林知祈的头,也像他环着自己的腰一样,回应着林知祈的动作,心底里希望可以减轻他的不安:“不会有这一天,我会一直爱你的,哥哥。” —— 这个班谁上谁崩溃!!不想上班不想上班不想上班 默念三遍逃过我断更罪责 【过去篇】初雪上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林继才都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从深秋到日历上所指的初冬剩下不到一个月,但是受到寒潮影响,气温急转直下,街上已经有人陆续穿上了加厚外套。 黄韵梅挑了最近的一个周末,和兄妹两人一起把家里打扫了一遍,给床换上新被单,将换季衣物的全部替换,上个乃至上上个时节的衣服被整整齐齐打包起来,放在了角落堆砌起来。 冬天提早到来了。 黄韵梅把那些一袋一袋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最底下,原本饱满成型的袋子被挤压得干瘪,凹陷进去好大一块,两边提手打得结也被剪掉,显而易见地,有人抽走了里面的一些衣服。 林知许在她身后把袋子拉到稍微空一点的地方,将近一年时间没碰过,袋子上附着的灰尘在移动过程中扬起一片,在投射进来的阳光下有迹可循,颗粒分明。再次上前时,也看到了那一角的的状况,微微蹙眉。 即便不明说,也都心照不宣,知道是哪个人回来过。 林知许回想着这段时间哥哥和妈妈的表面反应,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状况,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看似轻描淡写地说:“没碰上就是最好的了。” 黄韵梅叹了口气,又弯下腰去提,什么话都没说。 林知许穿着睡衣,蹲在一旁擦拭袋子表层附着的灰尘,林知祈晾晒好他和妹妹的衣服后也进到了房间里,在林知许面前蹲下来,很自然地伸手拿过林知许手上的抹布,让她到床上坐着,自己则是接替妹妹完成当下的任务。 林知许背对着黄韵梅,指了指那几袋凹陷下去的袋子,两瓣唇上下开合,比着字的读音,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林知祈意会道:“妈,你看看钱有没有少。” 以往,林继才每隔几天都要回来闹上一闹,搅得他们不安宁才肯罢休,导致他们每次都是条件反射地踏进门,生怕跟他碰了头,时刻做好着碰到就跑的准备。 将近一个月,实属久违的宁静,居然以为他们之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直到看到这个,才意识到这段时间的无疑是虚幻,稍纵即逝的幸福。 那个人也并没有消失。 这个念头涌上时,预示他们又要开始戒备着,就像之前一样。 黄韵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坐在地上,一副虚脱无力的疲态,片刻后才轻声道:“钱没丢,衣服少了几件,户口本也被拿走了。” 户口本原来是放在衣柜顶上,但上一本就是被路过的老鼠给咬坏,因此又去补办了现在这本。黄韵梅有些不放心,于是拿到手时便把那个褐色封面的小本塞在了衣服堆里,让几件大衣紧紧地包着,并且还打了紧紧的结,生怕留出一点空隙被老鼠趁虚而入,她原先只想着藏钱藏卡,没有想到他连户口本都觊觎上了。 可林继才拿户口本又有什么用,如果他要借贷,那么那本本子也是无足轻重,顶不上什么大用……林知祈把能假设的事情全部假设一遍,想得有些出神,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事情该来的还是得来,我们三个人随机应变就可以了。”林知许手肘撑着床,头靠在掌心里,她盯着林知祈看,缓和着当下的气氛:“今天可是一个大晴天,妈妈,晚上我想吃火锅。”林知祈此刻也朝她看来,四目相对,林知许心念一动,她道:“哥哥,我正在监工,不准偷懒。” 听着话倒没什么不对,可搭配起俩人眉目四周的暗潮涌动,便能察觉到监工是假,明着谈情是真,自从上次坦明之后,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黄韵梅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她转过头,指腹对着林知许的眉心一推,她道:“你问问哥哥吃不吃?” 林知祈摇头:“我不吃。” “哥哥他不吃,我跟妈妈吃,两票对一票,那我们就是吃。”林知祈明摆着就是要跟她抬杠,她凑近了些问,几乎都快贴到他的脸上,又问了一句:“真的不吃?” “我再考虑一下。”林知祈偏了偏头,原本强硬的拒绝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好啦,我不督促你劳动,那你是不是可以投同意票了?” “妈,还缺什么菜吗,我等下跟许许一起去买。”林知祈捧起从袋子里掏出的衣服,准备一起拿到外面去晾晒。 “多带点许许喜欢吃的。”黄韵梅眉眼间尽是喜悦,她站了起来,也抱起满满一臂弯的量,走在林知祈后面,“上次我还担心,你们要是吵架没把握住度怎么办。” “不会的妈。”林知祈宽慰道:“我这个做哥哥的会让着点妹妹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光直照下来,让人睁不开眼,林知许在屋内套被芯,过会儿还得到自己房间去套。 “一回来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许许也不跟我说怎么回事,你也不跟我说,我站在门口都做好了冲进去挡在中间劝架的准备了。” 黄韵梅上了年纪就爱叨叨过去的事情,多数都是兄妹两人成长里的趣事。 比如今天谁不吃饭偷偷把饭倒掉了,被她发现了另一个人还担下罪责,替另一个人打掩护,又比如上学的时候,林知许不想跟哥哥分开上课,会偷偷跑到林知祈的班级里,后面被老师抓回自己的班级。可对于自己,她只字不提,痛和苦就像害虫一样蚕食着她的过去,让她的快乐因子和他们绑定在了一起。 林知祈动作娴熟地拿过衣架,将左右两端穿进衣服里,挂在了简易搭建的木制晾衣架上,他没有正面回应黄韵梅的话,那天晚上他们因为什么而做了什么,这只能他们两个自己知道:“妈,你今晚有想吃的吗,等下一起买回来。” “我啊……”黄韵梅想了一会儿才说,“你这么问,我一下子想不出来喜欢吃什么,还是……买你们喜欢的就可以。” “再想想……” 林知祈还没说完,一阵大风猛地刮过,随之一声巨响传出——屋檐下堆放着今天刚拾掇好的木柴,还没来得及转移到室内便轰然倒塌,零零碎碎的小木块也散落在一地。 林知许闻声赶了出来,林知祈注意她拖鞋都没穿好,两边方向相反,还一副要冲上去收拾的样子。他两步并作一步,赶过去拉住了妹妹,蹲下来帮她把拖鞋的方向摆正,看着她穿进去了这才起身:“不小心手会被木屑刺到,这边我来吧。” “那……那我去帮妈妈晒衣服。” “不用。”林知祈揉了揉她的头,“被子套好了吗?” “套好了。” 风又一阵阵掠过,但这次只有不远处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那你去换下衣服,等下我们一起去镇上。” “我来帮你吧。” “不用。”林知祈笑道:“监工哪有自己亲自动手的道理。” 林知许心下猛地一跳,林知祈手上的热感纷纷转移到她的手上,还有刚刚被触碰过的脚背和脚掌,有些痒,心里头也痒,好像比往常更来得让人涌起想要接吻的冲动。 她抿了抿嘴,表情不自然地撇开头,视线正好越过林知祈望向了黄韵梅。霎时间,她更加心虚,推开林知祈朝黄韵梅走去:“妈妈,我跟哥哥要去买东西了,你想吃什么吗,等下让哥哥一起买回来。” “买几个芋头吧,我还挺喜欢的。” 林知许一愣,好像这还是黄韵梅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明确的表达出来自己喜欢的的东西,她转而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林知祈,见林知祈点了点头,她回过头来,恍然如梦。 “好,那我去换衣服!” — 还有一章正在修 晚点会发上来 要下雪了!!要下雪了!!!!我最喜欢写下雪了!! 【过去篇】初雪下 出门前,林知祈从衣柜里翻出围巾,给本就被羽绒服包得密不透风的妹妹脖子上又加了一层。 林知许摘掉,林知祈不由分说,把自己的围巾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戴在她的脖颈上,仔细地围好之后,又从她手里拿过那条被她取下来的围巾,戴在自己脖子上:“冬天最容易被吹感冒了,路上不准脱。” 林知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并不怕冷,并且身体的健康程度也比林知祈想得更好,她一半妥协,一半还是想替自己的主意再争取一下:“哥,外套已经很厚了。” “外面冷。” 说完林知祈便俯身去牵住林知许的手,拉着她径直朝后门走,林知许一惊,转头看向了黄韵梅,但黄韵梅此时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檐下放置的椅子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她几乎是被林知祈拉出门的。 林知许坐在后座,抓着林知祈腰侧两边的衣服,侧脸贴着林知祈的背,这个背替她挡了不少从正面迎来的风,围巾的另一头应该是被吹散了,一条垂在背上,随着风向舞动,拂过林知许的脸。 蓝白相间的螺旋样式,尾端还垂着若干的流苏,这是妈妈打的。林知许不由地贴近了些,围巾虽然被晾晒过,可还是泛着一股樟脑丸的清新气,鼻腔因此充斥着阵阵冰凉,在风的加持下,连同口腔也似乎含了一块薄荷糖,皮肤汗毛竖起,她这才有了些寒意。 而戴在自己身上这条围巾,是褐色和白色的搭配,黄韵梅很有性别意识的没有给林知祈的围巾打上流苏,唯独给她的围巾才有。 她偷偷地将自己的围巾松开些,将不一样的两端迭在了一起,连同林知祈的大衣一起抓住。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天气播报,受冷空气影响,本市即日起至未来三天将会迎来寒潮天气,最低气温降幅超过10℃,夜间气温将降至-7℃,白天阵风可达5、6级,部分地区将会出现大雪,请市民们在观赏今年第一场初雪的同时,切记个人安全,注意防寒保暖,以防感冒。” 不足三平方的小店面门口挂着一个小收音机,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里面传出,带了些电流的呲呲声。 林知祈和林知许十指相扣,停在了这家店门口用推车延展的小摊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帮我称一勺就行。”林知祈点了好几样的东西,因为价格都一样,老板全部都舀进同一个袋子里。 “一共是二十八,额外多给你舀半勺。”老板称斤完之后笑着递给了林知祈,“今年这么早就要下雪了,你们来得也凑巧,一边看雪一边围着火锅,那感觉不知道有多好。” 乡下的人没事总爱谈天说地,聊上那么一两句,他们也一般只做早上的生意,下午基本寥寥无几,天冷下来了人更是少,两个看不出年龄来的年轻人下午来采购已经赚足旁人眼球,更何况还牵着手,乍一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名堂,就自然以为两人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隔壁店的老板坐在一旁搭腔:“人家一看就是周末偷偷陪着男朋友出来买东西的,晚上就要各回各家了,别扎人家心了啊。” 林知祈放开林知许的手,林知许转而抓住了他的衣角,就在付完钱接过袋子的同时,林知许扯动了他的衣角,半个人都已经藏在了他的后背,她紧贴着小声道:“我们该去买芋头了。” 她连着称谓都不敢再带,可也没有否认,有点开心,可又有点异样的感觉,夹杂着被陌生人承认的兴奋,又怕被发现迷雾中的真面目。 林知祈把袋子提好,又重新牵上林知许的手,就像是回应:“不是。” 不是男女朋友,不是情侣,还有不是什么。 林知许抬眼看他,呼吸一滞,她心里也清楚,这会儿应该否认才是,他们这个小地方遇不上熟人那才是奇怪,要是传到认识的人那边,再传到妈妈的耳朵里…… “我们等下会一起回家。”林知祈钻了个解释漏洞,没明着承认他们的关系,可又没有否认,在他们听起来无疑是进一步确认了两人的关系,又留了万一传入认识的人耳中能有解释的余地。 随后两人又一起去买了芋头,还有林知许爱吃的一些蔬菜水果,又买了两瓶饮料,在林知祈一只手已经提不下东西的时候,林知许接了过来,除了买东西的相关对话之外,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即将打道回府的时候,林知祈终于没有忍住,捏着她的指关节说道:“这是我的……私心。”林知祈解释着先前的那一幕,在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算提前适应新的生活吧,未来能有不用藏着掖着两个人关系的机会,在面对许多陌生人时,比起兄妹这个关系,果然还是更想要让大家知道我们其实是爱人。” 尽管林知祈年纪也没有比林知许大上几岁,但他早就规划好了自己未来的大致走向,以及他们两个人未来生活在一起的每一天。 “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这么做了,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努力变成你喜欢的那样。”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知许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又道:“我在确认,我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 她抓着林知祈的手,放在自己前胸的左下方:“能不能感觉到。”能不能感觉到她的心脏在剧烈的运动着。 她用来确认而花费的时间不过那一瞬间,她更多的在心里演练着被发现了的任何一种假设情形。她要怎么去应对,否认或者承认,用借口搪塞或者潸然泪下的承认痛哭,已经不可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 然而在林知祈将心里话说出的那一刹那,她更多的是坦然接受自己的念头,涌上义无反顾的念头,将那些预想的场景抛之脑后。 她没有跟对着林知祈把这些心理斗争讲出来,只是在林知祈确认过之后,林知许便转移开了话题。 “哥,我现在才感觉到有点冷了。” 林知祈已经收回手,踹进了口袋里,他的脸颊有些泛红,不仔细看却是会忽略的细节:“嗯,所以出门的时候喊你戴围巾你还不戴。” “哥,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觉得我们是一对,可能还有你戴的围巾,像我的。” “两个放一起就像情侣款。”林知祈也如释重负。 他们买东西就占用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越接近傍晚风变得越大,在林知祈和林知许即将到家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天上翩翩而下,林知许伸手去接,借着微弱的天色,看见降落在手心中如同薄片般的雪,立马化在了她被口袋焐热的手心中。 “林知祈!林知祈!真的下雪了。”她大喊林知祈的名字,生怕他在风的呼啸声中听不见她的呼喊声。 林知祈的应答在传入她耳中的过程便被风吹散了,只剩下含糊不清的音节糅合在一起,林知许大概能猜得出来他想要说什么——应该是“我看到了”或者“我知道了”这类的话。 雪逐渐变得大了起来,等两人回到家时,衣服上已经覆上了一大片,林知许在后座戴上了帽子,头发这才没有沾上白雪,然而林知祈都在奋力赶着缩短路程,腾不出手去戴,以至于头发也是白茫茫一片。 这个雪下得又大又让人措不及防。 “妈,柴火你收进来了吗?” 林知许一进门就回到了房间,把他的毛巾拿了出来,她递给林知祈:“快擦擦。” “搬了搬了,已经搬进后屋了,还好刚刚看到没太阳,衣服我也一起收进来了。”黄韵梅从单车前面的篮子里拿起东西,进了厨房,开始处理晚上要用的食材,“下雪就应该吃火锅,你们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这会儿也不合适去洗澡,水都没烧呢。” 林知祈一边擦着,一边走进屋内。今天晾晒的衣服被堆放在两个人床上,林知许走到帘子那头先换了衣服,林知祈转过身去,也开始换衣服,再次转身,林知许已经换上了睡衣,在等待林知祈弄好的同时,坐在床边迭着两个人的衣服打发时间。 他们没在房间里待多久就出去了,兄妹两人一起把桌子推到最中间,摆上三个人的碗筷和椅子,林知祈让妹妹坐着,自己一头扎进厨房去,给黄韵梅打下手。 火锅只要把食材弄好了,就可以围着锅,想吃什么煮什么,在等待食物煮熟的过程中,还能聊着趣事。可即便谈笑着,三人心照不宣,这种松弛的感觉怕是也只能存在于短时间内,因此更加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惬意和松弛感。 “妈妈,你说我们家这边要是一块透明的玻璃,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赏着雪,吃着饭,吃完饭还能喝茶,就不用担心开门把人冷到了。” 黄韵梅从没见过林知许对看雪这么热衷过,她抿了一口杯里的饮料,笑到:“那就靠我们许许了。” “哥哥也会努力的。”在黄韵梅看不到的地方,桌子底下,林知许伸手勾了勾哥哥的尾指,就像那次约定一样,在约定之上再加盖一个章,用来延迟时效,她反问道:“对吧,哥哥?” 林知祈失笑,在桌底下配合着她的动作,说道:“对。” 在彻底放下碗筷的那瞬间,林知许说道:“哥哥!我们出门看雪吧!”但她又怕哥哥拒绝,转头看向了黄韵梅,希望妈妈能在哥哥拒绝的时候帮她说说话。 林知祈竟然没有拒绝,他点了点头:“跟妈妈一起收拾好之后再去吧。” 黄韵梅摆了摆手:“不用,我来就行,你俩去玩吧,多穿点别感冒了。” 林知祈给林知许拿了一双雨靴,跟中午出门一个配置,包裹得严严实实,他们打开了檐下的灯,这才打开门。 屋外白皑皑的一片,屋檐和地上的砖块都铺上厚厚一层雪,林知许跑离檐下,仰头迎着风和雪,而后直接踩在了雪上,窸窸窣窣声在无人的夜里格外的响亮,高频率的窸窣声表明了少女此刻心里的愉悦。 林知祈走在她身边,看着从天而降的雪尽数洒在了林知许的肩膀和头上,她弯腰从地上捧起积雪,扬在空中。见林知祈冷不丁被她弄了一身,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看得他想亲吻那双在昏暗里也能看到闪着亮光的月牙,他问道:“回家路上,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林知许本来还想给林知祈来上一次,但听到林知祈这么问,她心里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问:“不是说‘你知道了’吗?” 林知祈摇了摇头。 “我想让雪帮我做见证。” 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场初雪。 初雪这个词,涵盖了千千万万种别人赋予它们的含义,而这些恰好对于现在这个年纪的他们来说,各种由前人传出,能保护这段感情的神和传说,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相信。 林知祈说:“我想要一直都跟你在一起。” 他的音量不大,但足以让林知许听到。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灵验了,突然一阵风袭来,将两人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雪被吹得被迫从四面八方涌来,全都都停歇在他们身上。 良久,林知许“嗯”了一声,她的音量比他的还要再大些,就像要用音量去比决心一样,林知许伸出尾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也是,哥哥。” 林知祈扭过头,被衣服包裹在内的皮肤好似已经被火烧起来了,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朵两侧。 他凭着脑海里记下的位置,伸手去勾住了妹妹的尾指。 勾住之后谁都没有放开。 “我寒假之后就要提前去高中了。”林知祈又说到:“还是一样,周五放学我就会回来的。” 高中在市里,住宿在所难免,他提前了解过每周的课程安排,就连周五晚上也要上晚自习,他决定跟初中一样同老师请假,只要成绩能拔尖,在老师那边都是有商量的余地。 林知许有些不太高兴:“我要是跟你上同一个年级就好了。” “所以你快点追上我吧。” 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他们就又可以在同一个学校了,林知许对自己的成绩很有把握,只是要应对自主招生的话可能会有点困难。 “林知祈。”她轻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吗?” 雪也玩够了,风也吹够了,林知祈拉着林知许进屋取暖,又用毛巾先把她身上的雪擦掉,林知许等着他回答,林知祈还在想着,片刻后,他道:“到时候再说,先保留。” “那好吧,到时候我就反悔了。” ——— 【过去篇】礼物(微h 赶着今年结束的尾巴,林知祈收到了来自县里面唯一一所一级达标学校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 班主任把通知书递给他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还有年段长以及其他班级的老师,无一不对他表示恭喜。 近几年交通变得更加便利,成年人相继选择外出务工,有点远见的且重视孩子教育的家长连带着孩子一起外出,因此在这个小镇上,剩下选择留下来念书的孩子未来都基本注定了走向。林家的条件没能让他们兄妹二人从高起点出发,但两个孩子却有着不符合同龄人的懂事,自己开辟了一个前景广阔的道路。 班主任告诉林知祈之后可以回家自学,有条件的话报个补习班提前学学高中的课程,但林知祈拒绝了。 “我还是继续来上课吧,最后不剩多少天了,我想跟同学们再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如果有不知道的问题我可以帮着大家复习一下,也算巩固我的初中叁年所学的知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饶是班主任听了都有些欣慰,她表示理解,便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和林知祈交好的同学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在下课十分钟时都涌向他的座位,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揶揄他:“好学生跟人就是不太一样。” 林知祈只是笑了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林知祈的生日在年末,只要他的生日一过,今年的光景也算是快走到了头,不论之前怎样,都可以在新的一年里改头换面,重新再来。 “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以往生日,林知许也会在日子到来前询问林知祈,然而他叁两拨千金,又将话题丢还给了她。 “你想要送我什么呢?” 去年的礼物是玩偶,前年的礼物是钥匙扣,再往前细数,无非还是这些,除了图案不同,样式和用途基本没差别。 全凭自己的喜好作为标准的礼物,林知祈收下的时候她没见到那张脸上有出现一丝半点的龟裂。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知祈和妈妈如出一辙,他们都是把自己的心意藏于心底,不轻易宣之于口,一味接受着别人给予的,不形于色地照单全收。 印象中他只有在和自己从兄妹到恋人这件事情上才明确表达过自身的意图。林知许想到这里有些愣神,她暗自决定,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缠着林知祈说清楚生日愿望。 毕竟在这个年龄段,生日是仅次于吃饭睡觉以外最重要的事情。 林知许想让自己尽力去实现哥哥的生日愿望,并且在这个“空头支票”的介入下,林知许觉得照常要送的礼物也不能落下,她想送一样,林知祈的喜欢可以超过她喜欢的礼物。 算是第一次以“恋人”和“妹妹”这两个身份一起给他过这个生日。 只不过什么礼物又能凸显出心意,又能让林知祈喜欢呢,这个问题让林知许纠结了许久。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在临近林知祈的生日前由生出焦虑感。 梦里的她笑着问林知祈喜不喜欢自己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林知祈应承着“喜欢”两个字,把它收进口袋里,而后她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吻当附赠礼物,林知祈说这个吻应当是主角。两人顺势相拥,鬓角紧贴着厮磨了一番,汗珠顺着侧脸弧线一路向下,滴在了颈窝中,一股别样的气息扩散开来,被迷了心智的少男少女偏头吻在了一起,在夜色的掩护下把什么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全做了一遍。 这算是一个美梦,美得让她有些沉醉其中。 现实里的肢体在林知许无意识地翻身时触碰在了一起,林知许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到自己,让她无法正常舒展开来,她这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林知祈的脸措不及防闯入她的视线中,他们相隔很近,已经超越了亲密距离,他的一只手被自己压在身下,一只手穿过腋下,环着她的上身。林知许喉咙滚动,咽下含在口中的唾液,她只觉得唇瓣发麻,忽然想起他们昨晚入睡前似乎也没有放过对方,双双吻在一起气息交缠,再一联想到那个荒唐的梦,就像是昨夜的续篇,将她那蠢蠢欲动的心通过梦境表露无遗。 “早安,哥哥。” 林知许的手探入林知祈那轻薄的睡裤之中,林知祈的身形一颤,似动非动,林知许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了一点,原来还以为是错觉,她轻笑了声,将脸贴了上去,温热而灵活的舌头探出洞穴,沿着林知祈双唇的形状描绘,舌尖化作画笔,直到全部填涂完成她才停下了动作。 大抵是嘴上那触感分散了林知祈的意识,林知许在突破最后一层屏障时,林知祈也全然没有往后避让的样子,林知许握住那根因为生理反应而晨勃的性器,她的掌心和柱体相贴,四根手指贴在另一侧,轻轻地上下滑动,哥哥的性器很明显地在她手上涨圆了一圈。 她用拇指测量着位置,在拇指指腹贴在顶端时停住,她专心用指腹摩挲着顶端,没几下便从那泉眼里冒出了水,黏黏地,将她的手和这根性器都一并打湿,一股淡淡的味道随着被棉被扬起的风,送入两人的鼻腔里。 林知祈睁开了眼,眼角微湿,他咬着下唇,额头抵在了妹妹的颈肩上,气息全部打在了上头,他不自觉地弓起身子,看似对她迎合,不如说是索求。其实他在林知许翻身时就已经醒过来了,但他还想再抱着妹妹在床上多睡一会儿,冬天的气温让人倦怠,满屋子温存的气息让他甘愿被禁锢在此。 “可以……再重一点。” 少女动作生疏,能感觉出来是初学,这种探索的过程反倒让林知祈更加欲罢不能,但他好歹比林知许年长了几岁,理智已然到达及格线,或许连林知许自己都没察觉出来,每次在这种事情时,她总是有意无意之间同他表现出一副想要彻底越界的样子,可他知道彻底越界意味着什么。 可以的,她永远都会是你的。 可以的,她本来就是你的。 不可以…… 不行…… 林知祈的手伸下去,握着妹妹的手,教她去了解自己的性器官,他想不起来生物课是什么时候开始教学青春期相关的东西,但所有东西总归实践之后才能理解得更透彻些。 从冒着水的泉眼一路往下,他贴在她的耳边说着所经过的名称和功能,以及要如何使用,用在何处,正经的外衣下涌动着情欲。 性器在她的手里猛地一动,林知祈的情动声明显比刚刚重了许多,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性器在林知祈移开手的时候也滑出了去,林知许掌心的温度还没冷却下来,它的主人又把它掰回正位。 林知许感觉到那泉眼抵在自己手心中上下滑动了几次,随后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射在手上,手心微痒,她下意识握紧,触感远比方才更粘稠,那些液体从她的指缝溢出,正当她以为要沾到被子,有一只比她还要宽大的手从外头包裹住。 虽制止了进一步的扩散,但他们的手被精液黏在了一起,变得更加泥泞。 他们花了好长一会儿的时间用来平息燥热,闹钟恰合时宜响了起来,房里原本的窸窣声一下安静,被吓了一跳的两人对看了几秒后默契地笑出声,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也消散不见。 窗外也逐渐明亮,今天是周叁,他们后知后觉今天还得上学。 “哥哥,离你的生日还有十天,你想要的东西想到了吗?” 林知许趴在他的肩头又问了一次,相较于前一次,这次的语气多了些不容拒绝的强硬。 “你把你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就可以了。”林知祈还怕她并不能更好的理解他的意思,又补了一句:“像以往那样。” “可我喜欢的东西不一定你也喜欢啊!” 林知许说完便打算起身换衣服,手腕一紧,林知祈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拉了回去,箍紧在怀里。 林知许背对他,动弹不得,只察觉发间一阵温热,而后停在了后颈上,他的声音听着有些闷闷地:“以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下意识觉得不能直白问你,可能有点做贼心虚,只能旁敲侧击,所以你送给我的礼物,也算是我窥探你的一种方法。” 林知许翻过身,正面对着他,两个人的鼻尖都快贴到了一起:“变态。” 林知祈被妹妹骂变态后表情显然松动了几分,他连忙道:“我不是,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按照正常走向,他们开始有了性别意识后本就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亲密,到底还是做贼心虚,连看似平常的问题都不敢宣之于口,妹妹骂他变态也是他该受的。 “你送给我的东西里面,黑色居多,最少的是粉色的,才送给我一次,还嘱咐我不要带在身上,但我唯独喜欢那件,我知道是你自己串的挂链,后面我还是把它挂在了书包上。” “我知道,你还因为粉色被人说娘娘腔,我气不过跟你们班的人打了一架。”林知许将头埋进他怀里,声音越发小声,嘟囔道:“后面我再也不敢送你粉色的了。” “那我今年还想要粉色的,好不好?” 他终究还是提了自己想要的。 向来以群居生活为主的人类最忌讳碰到独树一帜的同类,显眼总会惹来针对,蓝色是男孩喜欢的,粉色只能女孩喜欢,男生就应该活泼好动,而女生就该规规矩矩,强迫式地将众人划分进别人定义的阵营当中。 那个人知道当天回来看到林知许脸上的伤口,骂得尤其难听,说她女孩子没个女孩子样,天天鬼混,连带着将黄韵梅也牵连了进来,说这个当妈的不多管管,心野了以后就去当不叁不四的人,气得黄韵梅又跟他大吵了一架。 地上散落着的菠萝纸筒的残骸,那个人还不解气似的又添了几脚,原本还算饱满的纸块彻底没了样子,家里闹哄哄一片,他的妹妹无声地淌泪,他特地挡在妹妹面前,双手捂住妹妹的耳朵,想让她与这场闹剧彻底分离。 ——— 补一下上面那章……要命了我发现我自己误触了隐藏 【过去篇】平安结(二更 林知祈生日很快就到了,当天黄韵梅起了个大早,因为是周末,两个孩子并没有起得那般早,昨晚她听到动静出来走动时,还瞧见那屋里昏黄的灯从门缝里溢了出来,想来也是兄妹两人也是挑灯夜读到挺晚。 她也不叫醒他们,自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镇上赶了早市。 冬天迎面扑来的刺骨寒风强劲到都快穿透外套,好在是停了雪,太阳还从远天冒出了些苗头,不像平日里那般凉寒。 就在她抵达早市正盘算着买点什么时,肩上冷不丁被拍了一下。 黄韵梅转过头,也是住在她们那个组里的婶子,比她年长个一轮,此时除了面部,其他位置都包得严严实实的。 “韵梅啊,我听说老林这次可是赢了不少钱,你可得小心点,男人有钱了指不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林婶子从老远就瞧见了她,原先还只是见着有点眼熟,走进一看果不其然。林婶子心机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但人不坏,语气里也丝毫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她将黄韵梅拉到一边,还不忘用垂落在胸前的围巾挡在嘴巴前,同黄韵梅在一旁咬耳朵。 “哪听来的消息?”黄韵梅咧嘴笑道:“讨债的不回来给我添堵就不错了,要真有钱,估计早就拿回来在我面前炫耀了。” “反正你留个心眼,村里打牌的都这么传。” “哎,我知道了。”黄韵梅连忙应道,“今天知祈生日,我这准备都来不及呢,晚点说,你要不也过来跟我们热闹热闹?” “不了,晚上还得去厂里换班,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孩子都大了。”林婶子感叹道,“我家那孩子要是能像你俩孩子那样就好,上梁虽然不正,但是下梁正啊。” 也难怪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婶子才四十来几,不用伺候丈夫和婆爹,本是老当益壮的年纪,只可惜摊上孩子不争气,上山拉电网捕野猪结果电死了人,入了狱,已经坐了叁年的牢。 黄韵梅是外地嫁过来的,被村里一些人排挤的同时自然是也得到了另外几个人的帮衬,林婶子就是其中一个人,身边的人都喊她林婶子,她也就跟着这么喊了。 “林彤那孩子也快出来了吧?” “是啊,说是表现良好减刑了,说不定开春就能回。” 黄韵梅跟林婶子寒暄了一会儿便分道扬镳,她买了点虾和鱼,还有半斤猪脚和煲汤用的食材,回到家时已经是正午了,兄妹两人正坐在门口背书。 林知许见她回来,把手里书塞到哥哥手上,立马朝她跑来,主动去提自行车前置篮子里那装的满满当当的东西。 “妈,等下我给你打下手吧?” “可别,你背书去吧,厨房味道大。”黄韵梅转而看向林知祈,像是知道他会说什么,将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今天知祈也别来,寿星和寿星的妹妹玩去吧。” “哎!我这不是也想做点什么嘛。”林知许撅着嘴嘟囔道,“每次都不让我进厨房,妈,你不担心我以后独立了或者是外出自己住连菜都不会炒吗。” 黄韵梅停稳车后便上前环着女儿的手臂跟她一起进屋,林知祈跟在两人身后,妹妹手上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哥哥手上,而黄韵梅也是把这一些都看在了眼里,她说:“我看你以后把你哥捎上就行了,他可什么都会干。” “那哥哥以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啊,以后女朋友不乐意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林知祈,哥哥神色如常地看着她,她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抿了下嘴,又回头过去和妈妈说话。 “那到时候把我带上,许许可是我一辈子的贴心小棉袄。” 黄韵梅最后还是拗不过林知许,安排了一个最轻松的的活让他去洗菜,她的原话是,哥哥就帮妈妈一下吧。 这也太明显了。林知祈心道。 虽然他本来也不打算让黄韵梅一个人忙活,但从妹妹口中说出来的就又衔着另一层意思,他也如她所愿。而林知许看着他应承下来后转身便回到了房间,里头也传出落锁的声音。 林知祈都看在眼里,落锁的声音也传入耳中,他笑出了声,黄韵梅坐在一边处理着虾线,闻声朝他看过来:“怎么了,洗个菜笑的这么开心?” 林知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压低声音如实回答:“许许正在悄悄准备我的生日礼物。” 林知祈的话里炫耀居多。 黄韵梅还是第一次看林知祈这样,平常他做事更偏向冷静,让她时常会忘记也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到底还是孩子。”黄韵梅也跟着笑了起来,又道,“我怎么记得以前好像也没这样啊。” 她说的是林知许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印象里以往都是切完蛋糕后就直接给,现在这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两个人好得有点不像话了,隐约觉得两个人有什么秘密一样,她有些不太放心,又问:“你们两个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林知祈不假思索道:“没有什么秘密。” 其实可多秘密了。他在心里同妈妈不停地道歉,又说,“可能是一种仪式感。” 黄韵梅了然。她也知道现在孩子最讲究这个,什么儿童节,圣诞节,就跟她们这些老一辈的过元宵必买花灯,清明节必要扫墓一样,他们换了个新花样。另外一方面她也在庆幸着两个孩子没有被那个人影响到了什么,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很快,林知许就打开了门,林知祈已经坐在一边等候多时——黄韵梅只让他洗了两颗菜,就赶着他从厨房出来。 林知许见黄韵梅不在跟前,立马凑上来和他手指相贴,林知祈反手握紧,笑着用另一只手帮她顺了顺头发,问道:“怎么了?” 林知许没说话,拉着他进了屋,她用脚很自然就把门带上,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后。 林知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他的手腕移动,密密匝匝且有些磕绊地划过他的手背,林知许的手腕随后也扣向了他。 他手腕裸露在外的肌肤在洗菜的时候变得有些凉,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温,和妹妹手腕的滚烫相贴,让他不禁有些心神不宁,冰火两重天一向是会如此。 他低下头一看,一条编织样式的手绳将两人的手腕紧紧铐在了一起。 “这是……” 林知许将原先一直藏在自己身后的手亮了出来,那根细小的手腕,此刻也正带着一条手绳,白炽灯下,两条手绳被染成同样的色彩。 “情侣款手绳,怎样,好看不?”林知许笑着朝他更加靠近了些,两个人的手一同垂落在旁,只剩视线和呼吸还在空中触撞,“上面是平安结,我自己编的。” 少女神采飞扬地道明头尾,还同他演示着如何可以把两个串联在一起的开口拿掉,林知祈从喉咙发出“嗯”的一声。 白炽灯最擅长就是将物体原本的颜色暗淡化,可在此刻,却是迸发出无比明艳的色彩。 林知祈看得都有些呆滞了。 “我厉不厉害啊哥哥?”少女翘首以盼地等着他的夸奖。 林知祈回过神来,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烫,视线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林知许捧着一颗满怀爱意心的来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在他面前剖开层层,就为了想要给他看里面各个空位都只放着他一个人,忽然间,他在想林知祈真的配得上这一份爱吗。 他祈祷着妹妹发现不了他的窘况,在思绪烦乱和脸颊滚烫间,几颗泪进一步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 林知许大概就是为了拯救他而降生的吧,看他投生于如此的家庭,她作为神看着他不忍,于是义无反顾的来到他的身边,从泥潭中次次将他拉回。 而现在他是不是罪加一等,不顾恩情,将她从原本光明的世界引诱进伊甸园中,贪食着明令禁止不可触碰的果子。 “我们许许真的很棒,真的,我很开心。”林知祈哽咽道,他俯身亲了亲妹妹的眉眼,在不经意间留下来罪证。 “比我亲吻你的时候还开心吗?” 林知许发现了他的失态,但她不拆穿,这个时候说这个话反而扫兴十足。 她不动声色地抬手将脸侧的发丝掖到耳后,顺势抹掉了哥哥掉在自己脸上的泪珠。 林知祈回答:“那……没有。” “那……”林知许鹦鹉学舌,复刻着他的语气道,“为了让你更开心一些,我想亲吻你,好不好,哥哥?” 已经分不清是在什么的作用下她竟然会如此大胆,或许是看到了林知祈不曾展露的感性那面,也或许打着生日满足寿星的旗号。羞耻心在这刻全然不复存在。 林知许掌握着主动权和林知祈满满加深着这个吻,从舌尖再到舌根,在双方舌腔中来回嬉闹,津液自是张合的唇齿也抵挡不住的,泛滥成灾。 两人都是点到为止,太过热烈只怕最后真的会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同样也怕晚些被黄韵梅看出了些不对劲出来,便急急忙忙分开为对方收拾残局。 饭桌上,叁人还是和平常一样其乐融融,林知祈给妹妹剥虾,看着她吃完一个又连着给她多剥了好几个,黄韵梅见状放下筷子:“知祈,别把许许宠坏了,以后我不会也要这么剥给你妹妹吃吧。” “妈,没事,许许喜欢就行,我以后一直给她剥就是了。” 黄韵梅一边吃一边说:“你这可做的比他都称职,以后铁定是个女儿奴。” 林知祈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筷头轻点,就那么停在了盛菜的碗中,他收回手,说:“我……” “是啊哥,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好爸爸的。” 林知许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他们两个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瞬又相互错开。一张饭桌叁个人,其中两个人心思不纯。 用完之后,黄韵梅就把蛋糕端了上来,门一关,房子内都是黑漆漆的样子,和晚上没什么两样。 蜡烛是林知许点的,她引导着黄韵梅一起给林知祈唱生日歌,但是林知许自己走音严重,连带着黄韵梅也一起偏离了轨道。 林知祈笑着闭上眼睛,在完全走音的歌声里许下了叁个愿望。 “希望许许和妈万事顺利。” “希望我们这个家以后能好好的。” 黄韵梅这时还不忘叮嘱:“第叁个愿望可千万不能说出来。” 希望,我和许许可以永远在一起。 林知祈心里默念道。 生日界有个怪谈,生日当天迎着蜡烛许下的叁个愿望只有前两个能说,如果把最后一个愿望说出来,那么你的叁个愿望通通都无法实现。 林知祈把不能言说的秘密愿望藏于第叁个里面,只有在这里,才不会有人去深究。 他睁开眼睛,透过摇曳的烛光望向不远处同样望着他的妹妹。 林知许眼睛被照得发亮,仿佛泛着满池的水,细看不得,里头都是笑意,他的脉搏似乎跳动得太过激烈,连同他的耳膜和胸膛都在震动。 林知祈将这幅模样记在了脑海中,随后吹灭了面前的蜡烛。 ——— 抱歉大家 在慢慢恢复状态中了 这本说不会坑 但是状态不好就会写不下去 *十八九岁 是虚岁 雨季 今年春节来得迟但过得也快,春节一过,叁月雨季接踵而至,同时一起到来的还有林知祈的开学典礼。 林知许倚在墙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色并不好看,林知祈正在收拾行李,似乎是察觉到了妹妹的心情,他起身捏了捏她的脸,轻声安慰道:“周末我也会回来的,开心点。” 黄韵梅和林知许本想送他,但林知祈以路程太远为借口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 屋外大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檐的的瓦片被击打得响声不断,屋里也像下了雨一样,地砖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屋里到处都泛着一股霉味,不管怎么晾晒,衣服上始终有一股潮湿气,连樟脑丸的味道都无法遮盖。 林知许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把床上堆放在一起的衣服的一件一件折好后递给林知祈:“那我想跟你一起去学校。” “外面雨下得很大。” 话说到这,一道白光从小小的窗户外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几道雷鸣声轰然响起。 林知许被吓得一哆嗦,只好松了口:“那下个礼拜没下雨了你再带我去看看。” 等两人麻利把东西整装好后,林知许自告奋勇要帮他把行李箱推出去,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上时,林知祈从后背拥住了她,脸颊贴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一股浓厚的樟脑丸味道闯入了她的鼻腔。 林知许松了口气,她昨天帮林知祈收衣服的时候担心味道过重,便往衣柜里塞了一包的樟脑丸,才让那潮湿味暂时隐匿在了清新味之下。 而这摄入本会让人神清气爽的味道此刻却变成了添加剂,她只觉得燥热万分,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林知许推着林知祈的头,但他不为所动,气息尽数喷洒在了她脖颈的皮肤上:“再让我抱抱。” “啊……嗯……”林知许一愣,随后应承道,推搡的动作换成了安抚,紧接着她又听到林知祈在她耳边念叨,“那个人要是回来了,你立马用妈妈手机打电话给我,不要在他面前晃,要是我没办法及时赶回来,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拉着妈妈一起跑。” “我知道了。”林知许咽了咽口水,口水似乎带了些菱角,在下咽时将她的喉管割得生疼。 从去年冬天开始,林继才就再也没进过这个家,他们这个村不大,平常说几件事情都能传得人尽皆知,关于林继才走运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他们面前,但他们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不在对方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依旧过着面前这个抓得住的平静日子。 “我还是有点不舍得。”林知许又说。 他们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的时候,更何况现在关系更进一步之后,越发如胶似漆。 “我也是,许许,你快快长大,我们又可以待在一起了。”林知祈声音不大,足够互相依偎着的他们袒露心迹。 林知许的动作一滞,两叁秒之后又恢复了原状,她心情如同理不清头尾的线团一般,林知祈自是没有察觉到——他似乎忘记了等她上了高中,他马上又要上大学去了,届时两个人的距离就又远了一寸。 林知许打开了门,今天听不到生锈的合页在开门时发出的声响,只有雨声,落得正合当下离别的情景。 黄韵梅的说话声也比平常高了几个度,从平日里的小事便开始叮嘱:“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跟家里联系,要是有同学不好相处我们就不要跟他玩了,有人欺负咱们的话也要反击……” “妈,哥晚上还要晚自习。” 如果林知许没有制止,黄韵梅或许还要继续叨叨下去:“等下车来了,你记得雨衣穿好,雨鞋也穿好,回宿舍安顿好了赶紧换身衣服到床上暖暖,千万不要感冒了。” “我知道了妈。” 黄韵梅叫了村里的一个开叁钢镚车的师傅来帮忙,花了叁十块钱,即便是看在情面上给的叁十,但十几公里的路,按照当时的物价来算,根本不用叁十,还因为下雨天,最后硬是涨到了五十,那也没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掏了那五十块钱,还得递水赔笑。 “何师傅,还麻烦您了。” “没事,举手之劳。” 黄韵梅又道了声谢,转而对林知祈道:“记得照顾好自己。” “妈,您也是,还有许许,记得照顾好妈妈。” “我会的。”林知许说,“哥,周末见。” 在逐渐变大的雨点里,在何师傅越来越大的骂声中,林知祈放下后座的帘子,攥紧了手中用来打电话的小灵通,视线只能透过那透明的帘子看到两个朦胧不清的身影,而林知许和黄韵梅则是怀着又期待又担心的心情,在原地目送着那辆载着林知祈的叁轮车逐渐消失在了雾中。 隔天,林知祈用彩信传了两张自己穿新校服的照片到黄韵梅手机上,还在晚自习结束之后给家里回了个电话。 黄韵梅自是没讲多少,问他习不习惯那边的生活,和同学相处如何,最后手机就落到了林知许手上。 林知许拿着手机跑进屋里,还不忘把门反锁上,她顺势躺在床上,手机贴在耳边,她本来攒了好多话,这会儿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 林知祈只听到电话那头传出一阵窸窣声,他也攒了一堆的话想要说,可现在他倒是想知道林知许会对他说什么。 他站在宿舍走廊上,陆续有下课的同学从他身后走过,有几个人认出了他,还想凑上来跟他说话,但他指了指自己的电话,对方也很识趣的走开了。 “哥哥……”他听到妹妹在喊他,声音有些沉闷,不知道在做什么,但他猜测,她这会儿怕又是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林知祈忍着笑,即便眼前正对着的树林在晚上只能呈现出一片漆黑的样子,却仿佛变成了放映机的幕布,为他展现着他所想象出来妹妹置身于其中的电影。 “我有点想你了……” “我也是……”林知祈立马回答道,“我也想你了。” 兄妹两人的电话寒暄在身后偷听的室友看来无异于是情侣口吻,这倒也没错,但林知祈不可能会这么说,这本就是不能被知道的秘密,因此当林知祈依依不舍挂断电话进到宿舍被众人围堵,他也没有将另一层关系透露出来。 “林知祈,不会是情妹妹吧。” “我想你了,我也想你了,好肉麻。” “真的只是妹妹,是亲妹妹,一本户口本上的妹妹。”林知祈再叁解释,他们被林知祈认真的表情唬住了,信了九分,还有一分存疑。 “死妹控。” “真好啊,人家都有妹妹,我家就我一个,我爸妈说交不起罚款就不生了。” “你别说,我还羡慕独生子女,我有个姐姐,老欺负我。” 林知祈静静地听着,心里一直在念着林知许,他不羡慕谁,他有林知许这个妹妹就已经很幸福了。 原以为按照这个下雨的势头,这个雨天会持续很久。 林知许在回家途中路过镇上的一家彩电超市,她瞥见电视里熟悉的影像,又匆匆折返回来,拖着湿漉漉的雨衣没有进门,就在门外站着看。 门口正坐着的店员自然而然跟她搭话:“明后天说是会短暂晴一下。” “谢谢。”她道了声谢,然后才骑着自行车离开,心里盘算着天晴之后的计划,首要任务就是去哥哥学校。 到家后,林知许满心欢喜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可刚推开门,黄韵梅正坐在满屋狼藉的房子里,地板上都是碎片,看那花纹应该是碗,她从近到远把各个房间都看了一遍,都无一不展示着这里不久前发生了怎么样激烈的事件。 黄韵梅坐在原地目光有些呆滞,林知许走上前去,蹲下来,将自己的身躯贴上去,成为她的支撑架。 “许许……你爸爸他欠钱了。” 黄韵梅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林继才这次不仅带人回来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把她没藏好的叁万块钱抢走了。 外面的人说他赌赢了钱她还不信,赢是赢了,赢的时候没想过她,转而又把那钱全部都输了进去,借了钱,利滚利,滚到他已经无能为力的地步时,他这才想到了她。 “他就是个疯子,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好过。” 屋外电闪雷鸣,屋内女人哭声不断,地上散落的碎片每一份似乎都印刻着前不久发生的记忆,以意识为传播媒介,顺着林知许的视线进入到大脑中,疯狂地叫嚣着。 林知许顿感无力,她现在该怎么做,怎么做都是徒劳的,她只会一遍一遍重复着“没事的”、“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的”,然后被妈妈和哥哥隔绝危险之外。 她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直起腰来忽然觉得有些反胃,呕吐物一下子涌上喉口,嘴里苦涩不已。妈妈的手机正放在饭桌底下放置的簸箕中而幸免于难,林知许解锁手机,在指尖点在按键上时都有些对不准,她终于在通讯录列表找到了名字为“知祈”的备注,按了下去,然而一直循环着正在接通中的嘟声,直至嘟声结束,一个女声双语播报完之后,电话便自动挂断了。 林知许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哥哥还在学校,不能时时刻刻守着手机。 天色渐晚,位于客厅的两盏小灯都被打破了,没有办法再发出光亮,黄韵梅挤在她和哥哥的屋里,吃着随便煮的面条。 “对不起啊许许。” 黄韵梅把她吃完后的碗一起收走时候说道,说到这时,她的眼泪又开始掉,“是妈妈的错,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也没能给哥哥一个好的生活。” 林知许摇了摇头,否认了黄韵梅自我贬低的想法,虽然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可是从小到大,是她和哥哥给予她的幸福感更多:“妈妈,你不要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在尽力给我们更多了。” 在黄韵梅离开后不久手机铃声响起,林知许看到来电后立马接通了电话,开口的第一句话她便没忍住,对着电话泣不成声。 【过去篇】赌债 本章预警:家庭暴力包含 ———— 林知祈赶回来时已经是隔天下午,他推开虚掩的门,林知许正在坐在角落,看到他回来,便起身朝他扑上来。 兄妹俩互相汲取着对方身上那股让人安心的味道,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 林知祈身上到处都是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可在暗里有些看不到,林知许拥上去时没反应过来,然而在放开他时,这才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湿润:“哥,外面雨是不是下很大啊。” 她在黄韵梅走后就没将门敞开,只能听见雨敲击屋檐瓦片的声音,然而刚刚已经没有了,她就以为雨也没下,都没来得及问他一句。 “很小的雨。”林知祈说:“忘记打伞了,不过好在没有下大雨。” “对不起啊,哥,害你被雨淋了。”林知许小声地说,“妈妈还是去给人做工了,晚上才会回来。” “我知道。”林知祈放下背包,将大门打开,让光透进来。 林知许依旧坐在那,她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林知祈,问:“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林知祈安抚道:“快了。” 他没有问妹妹昨晚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那时钟碎裂的表盘,缺少一条胳膊的凳子,还有地上没扫干净的碎瓷片,都能告诉他昨晚的状况。林知祈蹲下来,在她所有裸露的皮肤打量,确定肉眼没见到什么伤痕时,这才放下一半的心:“你哪里有伤到吗?” 林知许摇头道:“我昨晚回来得晚,但是一进来就看到妈妈在那边哭。”她对昨晚还心有余悸,但如果自己没有回来……“哥,我能不能不住校啊。” 原本住校申请在入校时就应该提交,这两天是最后期限,若是过去,那也就是真过去了。林知许之所以没有提,也是因为她并不想住在学校,即便她知道林知祈是为了她好。昨晚的事情经历一遭后,她更不想住校了,她表明自己的原因:“如果妈妈没有人陪在她身边的话,她会难过的。” 林知祈默许她的做法,并起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略带褒奖说道:“辛苦你了。” 林知许怕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见到哥哥回来就松懈下来,眼皮彻底支撑不住。林知祈见她有些昏昏欲睡,便坐在她跟前,背靠着让林知许小憩,却没成想她真的睡了过去。 黄韵梅回来时,便是看到这一幕——看到兄妹俩共坐在一张椅子上,林知许坐在里面,头靠在林知祈的背上沉沉睡过去。 天已经黑了,她把大门和后门都一起关上,知道林知许已经进入梦乡,便做什么都缓了些,不至于发出太多的声响。 等她收拾好自己身上的东西时,便搬了椅子坐在林知祈边上,有些局促道:“知祈,你最有主意,这现在,我该提还是不该提。” “我不知道。”林知祈的计划被彻底地打乱了,原本只要他满十八岁,再去打官司争夺林知许的抚养权就行,那还有一些成功概率可言,可现在……他需要重新想想办法,又或者再去问问律师该如何。 黄韵梅叹了口气:“我也是想不到的,你爸爸那人竟然都到了这地步,我倒也不是心疼那些钱,就是心疼这几十年都喂了狗,还连带着你们受累。” 林知祈刚要说什么,后门就传来被用力拍打的声响,林知祈摇醒林知许,让她回房间待着。 林知许没有完全醒过来,林知祈便直接将她驮了进去,而后出门还不忘把门关紧,不留一点缝隙。 进来的是几个身材高大的人,林知祈就站在那看着,那几人也不磨蹭,进来便直接开口道明了来由:“林继才是住在这的吧?” 黄韵梅没有说话,一脸惧色,像随时都要晕过去了一样。 “对,是住在这里的。”林知祈问,“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他一月份在我们这边借了钱,借期六个月,现在人联系不上了,难不成不想还了?” 前来讨债的几人语气并不好,脸上的表情也极差,像是把找不到林继才的气都撒在他们身上。 “欠了多少?” “本金十二万,利息每月一万六,只要在八月底前还清,本金加上利息一共十六万就行。” 不到一年净赚四万。林知祈一边想着一边觉得林继才真是死性不改,赌上头了连高利贷都敢借。 “电话留一个吧,等我们找到他人了就让你们来。” 他们几人面面相觑,领头的那个人说:“我们是来要钱的。” “你们想要钱,但我们得先找到人,万一他有钱呢?”林知祈一副破罐子破摔,“你也知道吧,我们这样的人身上钱能留得住?反正就一条命了。” 那几人互相给对方使了眼色,过了会儿,领头那人才转过来点了点头:“我们也只想要钱,不想闹出什么事端来,反正也知道你们在这,我下次再来就是了。”他拿出手上拿一张借款证明的复印件,右下角是林继才的签字和指印。 林知祈接了过来,从头看到尾,不是假的。 不知道谁在走前还说了一句:“真是歹竹出好笋。” 黄韵梅在走后连忙把门关上,她颤颤巍巍地拿过那张纸,道:“十六万……这可怎么办……” “妈,没事。”林知祈宽慰道,“我们拿着这张去申请离婚,然后再提交他赌博,借高利贷且无力偿还的证明,只要他这笔钱没有花到我们身上,我们就不用替他还钱了,最后判处离婚时法官也会倾向我们的。” 林知许早就醒过来了,她开了一条门缝在后面偷偷看了好一会儿,等人都走了才走出来问林知祈:“哥,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没问题的,相信我。”林知祈在安慰林知许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他也没底,身边都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案例。大多都是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在伤好了之后,又被人劝着回去跟罪魁祸首继续搭伙过日子。他问的律师也说这样大方向是对的,可具体后面会有哪些不可抗力的东西出现,这些谁都没有办法预料。 临近半夜,雨打得瓦片直响,还有不少白光后伴随的雷声。 林知祈和林知许躺在一张床上,互相依偎着说话,恨不得把没见面这段时间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盘托出。 林知许抱着他的手臂没有松开,她这两天缺失的安全感在这抱着林知祈时已经找回大多。正当两人要入睡时,后门被人用力地拍着,还有些听不清的疯话,声响比雷声更甚,林知祈连忙坐起,林知许想跟着哥哥下床,却立马被制止住。 “你在这里关好门,不要出来,我去看看。” 这个时间还有谁能出现在他们家后门,那肯定是那个人无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晚或许没有个好觉能睡的。 黄韵梅出来后直接去厨房拿起了一小根木柴,林知祈上去开门,随着一道白光出现的,那确实是林继才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味,熏得林知祈胃在翻涌,连连后退了两步。林继才手里拿着酒瓶,见到林知祈开门便朝他抡过去,好在扔偏了,林知祈这才逃过一劫。然而那瓶子掉在地板,溅得到处都是碎玻璃渣子。 “你们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了?” 一开口,酒味更胜。黄韵梅大声喊道:“藏狗屁的钱,你都拿去赌了你不知道吗?” 这话一说林继才又上前想要圈住黄韵梅:“什么?什么我拿?我那是……我那是拿去……投……投资了,你他妈懂个屁。” “那你还欠钱,让我们给你还钱是吧,你做梦!” 黄韵梅说得激动了,便连带着林继才也一起激怒,林知祈眼看拦不住,就让黄韵梅跑:“妈,你快离他远点。” 可林继才就不放过她,依旧伸手上去捞她。 黄韵梅不敢拿那木柴去敲他,就怕敲出个好歹,于是她便只敢来回躲,可低估了发起疯来的林继才,一时没注意,便他抓住了她的手,说着便要将她压在地板上捶打。 黄韵梅也不知道这醉鬼拿来的力气,她竟然一点也无法挣脱出来。林知祈上前从后背抓着他的衣服往后拉,试图将两人的距离拉开,然而林继才被那衣服领子勒得差点喘不上起来,最后他选择放弃对自己妻子下手,转而朝向了自己的孩子。 这会儿的林继才看他只是一个拖油瓶一样的存在。 黄韵梅还没反应过来,林知许先一步从屋里冲出,她抓着林继才的右手向往外拉,反而被林继才甩到了一遍,后脑勺还磕到了木质的桌子上。 “敢拉你老子,真是活着不耐烦了。” 没有人知道他请不清醒,他只是一个劲将愤怒发泄在被他压在地板上的那个人身上,血淋了他一手,他的指缝几乎都是,林知许捡起那根木头,朝他的后脑勺打过去,地上躺着那个人却发出一声不要,结果那跟木棍也只是将他两只手都打疼了,黄韵梅这才从他的手底将那人救出。 然而下一秒他便朝林知许去,黄韵梅将他拉在一旁,让林知许往房间里去。哭声,哀嚎声,谩骂声混合在一起,黄韵梅也被他甩在了一边,而那原来用于敲打他的工具,却变成了他称手的工具,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扫在了地上。 “马上把钱给我!” 黄韵梅摇了摇头,她打死不松口,她被木柴打得蜷缩在了一起,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发了多大的怨气,她从痛处向全身扩散着灼热。 “许许,快报警……”林知祈的鼻子正在往外淌血,脸上脖子上也都是血印。 林知许哭着抽了两张纸对半折,小心翼翼去替他擦干净那血渍:“哥哥,疼不疼啊……” 林知祈站了起来,感觉头有些晕,他笑着对林知许摇了摇头:“我不疼,你快拿了妈妈的手机去报警。” 林知许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拖累他,便拿起一旁的手机进了房间去报警。 而在外头,林知祈用惯性将林继才推出去,他这才上前把黄韵梅拉起来,两人身上的伤势谁也说不了谁,林知祈喘着气说:“妈,再坚持一下,等警察来我们就好了。” 林继才站了起来,眯了眯眼看向林知祈:“好啊,你还打点话叫警察。”他说着便上前扯着林知祈的头发在地上拖行了半米。 林知祈咳了两声,将口中的腥味吐在了地上:“你等着吧,等警察来了你就逃不掉了。” “老子教训自己家的人,怎么着,还犯法了?” “可能吧,也许吧,但是你赌博啊,你又借高利贷。” 林知祈就像有心要激怒他一样,林继才果然被他弄起火来,抬手便给林知祈打了两巴掌:“要死之前我先拉你垫背。” 他将他按在地上,拳头如雨点那般,在他的浑身上下都留下了痕迹。 林知祈知道他在泄愤,他意识其实是清楚的,他只是要找一个理由来对他们做些什么。 在后面林知祈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了。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看他的妹妹如何了,可是眼皮沉重万分,好像感觉到了雨水,感觉到白光,却没有感觉到声音,世界一片宁静,就像那喧嚣从未出现过那般。他是在熟睡吗,不仅梦到他的妹妹刚刚喊他哥哥的那年,还梦到这个人第一次对他们动粗,最后可算是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了晴天白云下他和许许正在翻花绳。 天上有鸟在盘旋,但他唯独听不见鸟叫。 【过去篇】泥潭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一时间到达现场,好在来时停雨,路上虽然泥泞,但水洼积得不深,车很容易就开了进来。 警察揣着手电筒从后门破门而入,看到地板还有墙壁飞溅的血迹都不由得一愣,以为是什么凶案现场,下意识把手放在配枪上,生怕坐在林知祈身上的嫌疑人有凶器朝他们砍来。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立马制服正在行凶的林继才,将他的双手扭在背后固定,随后给他拷上手铐。 林知许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哥哥只觉得冷,浑身忍不住的发颤,她不知道怎么出声的,对着正在抢救中的医生问道:“我哥他,怎么样了?” 医生没有回答,但眉头紧皱,空气里的氧气也凝结了许多,让人喘不上气。过了半响,他们给林知祈戴上氧气面罩后,才说:“下手也太重了。” 是啊,下手也太重了,在场的人无一不这么想。光是脸部淤青肿胀的地方就有好几处,更别说身体的外伤。有些看着严重到已经涨出暗血色的淤青,还鼓了起来,上面凸显出可怖的花纹,仿佛下一刻血迹就要喷涌而出。而这在这些大大小小的淤青里,到底又有多少是已经渗透到里面去了,这都需要到医院拍片才能知道。当事人已经昏迷,瞳孔只要没有涣散,那都不算太糟糕。 她站了起来,指挥着让人小心地将林知祈转移到担架上,而后抬出后门:“来个家长随行。” 黄韵梅伤势不重,护士帮她简单处理了一下。 她没法跟着一起去,因为她需要跟警察一起到派出所去做笔录,但她临走前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张银行卡交给林知许,让林知许跟着去:“密码是你的生日。这里面有几万块钱,先救你哥,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小孩子不能做决定啊,要万一严重了,家长你还是尽快处理完了来县城医院一趟。”医生道。 “救什么救,这白眼狼的东西,死了算。”林继才被扣上手铐时,已经被冰冷的金属触感激得清醒了不止半点,他口无遮拦地骂着,见没人搭理他便越发起劲,其中还有几回都想挣脱钳制上前殴打黄韵梅,见到黄韵梅把钱掏出,他更为激动,而在激动的同时,抓着他的警察则是将他箍地更紧,差一些就将他按在地上:“老实点。” 他倒是有些欺软怕硬,蛮力只会对内使,见到警察对他的话有所反应便立马噤声,什么都不敢再说下去,眼睛看着随行的医护人员都走了出去,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林知许则跟在担架后面一起走出门。 屋外的空气清新透彻,半夜了气温也有些凉,可她没感觉到冷,反倒是四面毫无边界的黑暗就像是要将她吸进去,让她有些悚惧,从而幻听出不存在的蝉鸣声。可能也不止这些,但情绪都杂乱交织在一起,使她心烦意乱,她无声地将眼泪抹掉,上了急救车。而身后的警车也在此时亮起,她回过头,看着那全身几乎没有完好的林知祈,再一次淌出了眼泪。 坐在她对面的医生给她递了纸巾,她接过来,道了声谢,可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们去的县城医院,一抵达,就有人来推着林知祈进了急诊室,随行的那个医生让林知许先去建档缴费。 等林知许缴完费到急诊去寻他时,正好看到医生给他拉心电图,过了半响,那个医生接过她的卡,对她说:“我现在让人推他去做ct,就是常规检查,不会有很大事情。” 她不敢说得太夸张,尽量让自己的话没有那么严肃,面前这个站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孩子看着也不过十四十五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了她手上,安慰道:“你先做那边等一会儿。” “谢谢。”林知许道了声谢,坐在走廊的摇椅上等,等了有半个小时,原本被推出去的林知祈又回到了原来的床位,护工帮他把床位固定好后,护士来给他另一只手背上扎了针,挂了水,然后将像绷带一样却有弹性的布条绕了林知祈胸前两圈,这才把帘子拉上。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机器在运作的声音。 林知许坐在林知祈的病床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可后半夜她也有些撑不住,就那么趴在床沿上睡着。 而林知祈睁开眼睛后便是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他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可他的妹妹肯定担心了很久,林知祈只能偏头去看林知许,还能动的手在她的拇指上碰了碰。 这个姿势本就没有办法让她入眠,她察觉林知祈的手有些动作,便立马抬起头来,见他终于醒了,凑上前去问他的状况:“哥哥,你现在怎么样?” 林知祈张了张嘴,却又闭了下去,然后才说:“我没事。” 她只以为是林知祈太累,因此说不出话来,她连忙跑去找医生来看看林知祈。 “你现在怎么样?” 林知祈浑身都疼,动也没法动,他能读懂一些唇语,基础的不在话下,于是顺着她的话如实地把自己的身体情况说了一遍,而后又道:“我听不到你说话的声音。” 她的面色很凝重,取下别在外套上的圆珠笔,在本子上写到:怎么样,这个疼痛能忍耐吗? 林知祈眨了眨眼:“可以。” 林知许等医生一走就回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写着字。 林知祈读懂了其中的意思,就象征性地张合着手,将林知许的食指包裹在其中。 两人身上的汗早就被皮肤吸收干净,可手上此时依旧残留着黏腻,在两人比划相碰里互相感触,仿佛那一早前的闹剧只是太过于惊悚的噩梦。 林知许在他手里写到:要赶紧好啊,哥哥。 林知祈张合了一下手掌,然却不由得笑出声来,他说:“还好你没事。” “有、事。”她一边写一边念着,“我很担心你。” “等这一关过去了,就什么都好了。” 林知祈心里知道,今晚这局算他赢了。 只要他拿身上这些伤去做个鉴定,然后再连同林继才赌博欠债还借高利贷的证据一起提交给法官,那这个赢面就是她们三人的,那他受的这个伤就有意义,即便身上还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觉得医生应该是给他的点滴参和进止疼的,他都觉得自己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但林知许不知道他的打算,如果知道又另当别论,或许会比现在更加忧心忡忡。他看望着天花板一阵想入非非,而唯一能动的那只手则是将林知许的手牢牢抓在手里。他并不想如此就和她全盘托出自己的打算,只要结局是好的就行了。 黄韵梅是后半夜来的,已经接近四点多。急诊依旧嘈杂,当黄韵梅走进来时,所有人都不仅看向这个面色颓然,头发还有些凌乱的女人。 她的手上拿着一份家暴告诫书,这也是当前她能拿到关于今晚最为结论的东西,而这个也只能对林继才起到一个威慑作用,他作为孩子的父亲,在这件实为家暴的闹剧里无事脱身。为她调解的民警说她可以拿着这张告诫书还有孩子的伤情鉴定书去起诉这个人,但再多的他们也没有办法做到。 黄韵梅叹了口气,她也实在是不懂,为什么这样的明摆着的暴力行为得不到一个比较明理的审判,却还是需要她自己去给自己讨个公道。 她脚步虚浮地走到分诊旁问了一下林知祈所在的床位,正好碰到一开始的那位医生:“林知祈妈妈,刚刚检查报告出来了——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也有骨折,不过情况还好,这个我们先给他用上镇痛泵还有胸带,之后住院看看情况吧。但是他刚刚跟我说耳朵也听不见了,他今晚是不是有被用力打过脸?” 黄韵梅脑子里闪过了今晚那场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急切地将自己心里的那个怀疑向对方袒露:“他耳朵以前也有这种状况,我们那医生说他是什么神经性耳聋,会好的。” “等专科医生上班了,到时候让他们来看下,如果检查没问题大家都开心。”她把做好检查的建档卡交给了黄韵梅,“你先过去看看他吧,要是有需要再来办公室找我。”说完她便走了回去。 林知许见到黄韵梅的时候很开心,她起身拉过黄韵梅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原来坐的位置上,用五指做梳子,替她轻轻将头发全部都往后攥成一把,用皮筋将它绑紧,这下就没了刚刚那样凌乱。 林知许问:“妈,怎么样了啊?” 黄韵梅强撑出微笑,道:“被拘留了三天。” “那不要跟哥哥说了……不然他又要胡思乱想。”林知许觉得愤慨,却也有一丝挫败,“妈,那还有什么办法啊?” 黄韵梅也在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她的脸上尽显灰败之色,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他们都还没困意,反倒是越发觉得看不到明天。 “走一步看一步吧。”黄韵梅又叹了口气,“先把知祈养好了,他受了大罪。” 林知许看着黄韵梅,央求道:“过两天就要开学了,我可不可以先请假,我想跟你一起照顾哥哥。”她怕黄韵梅不答应,又连忙道,“我不会落下学习的。” 黄韵梅抱住了她,她怎么可能会不答应自己女儿想要陪在哥哥身边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好,等开学那天跟老师说下。我知道我们许许是最乖的孩子了。” 太阳彻底升了起来,那个医生也在自己换班前将他们转移去了普通病房,同时也安排五官科的医生帮忙给林知祈会诊。 “是鼓膜穿孔,鼓膜已经有出血迹象了,先保守治疗吧,听力下降是会发生的,但是一下子什么都没听到,我觉得你之前说的那个原因占比会大些。”医生看了报告说道,然后又将报告递给了黄韵梅,“这种是有机会自愈的,按照遗嘱走,比起那些普通的注意事项……”她欲言又止,“如果再来一次外力击打的话那就难说了。” 黄韵梅连声道谢,送她走出病房的门。 林知祈没睡着,他偏头看向林知许,问道:“怎么样?” 林知许摇了摇头,刚刚的话她也听到了,可在这时候她只能面带微笑地让他放心,有些让人心烦的事情就不要让他知道了。林知许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在他手心里画了一个十字,表示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 现在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还有三天,林继才就要出来了。 ——— 过去篇倒计时了 【过去篇】盖章 在林知祈动弹不得的这两日,林知许和黄韵梅换着班的照顾他,医院只有一张陪诊小床,黄韵梅本想着让林知许晚上回去,可想到林继才,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让林知许待在医院里哪都不许去,衣服也是她拿来医院让林知许换洗后再带回去。 医生每日查房时都说林知祈恢复得不错,但不错归不错,林知祈不管做什么都只能在床上,一起身就会牵扯到伤处,就连吃饭什么的,也都只能调节床的角度把他的背部托起,才能进食,而他耳朵丝毫没见好,医生跟黄韵梅说这是一个较为漫长的康复过程,只能一天看一天来。 林知祈对于自己身体状况不太担心,他自己心里有数,就是可惜这次治疗的费用没有办法经由医保报销,但如果能借此发力从而在离婚诉讼上争取到一丝赢面,那他也“死得其所”。可令他焦灼的反倒是另一件事,他这几天从未听两人提前那个人的近况,他不相信那个人能就此罢休,让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但是他问黄韵梅,黄韵梅则是以要回家为借口,而问林知许,林知许却选择了缄默,他几近残废,根本拿他们没有任何法子。 时间直到林继才被释放那天, 黄韵梅提着排骨汤坐在林知祈跟前,而林知祈在一旁帮林知祈架好桌子,摆好碗筷。 谁都没有先出声,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后林知祈看着黄韵梅,在向她寻求一个答案,黄韵梅在本子上写上:“他被拘留了叁天,今天出来了,警察说他表现良好,并且写了悔过书和保证书。” “您怎么想的?”林知祈问。 “走离婚程序我也咨询了律师,经历的时间太过漫长了,你说我该继续吗?” 林知祈接过笔,在这段话的开头和结尾都打了勾:“应该。” 黄韵梅叹了口气,她不敢把和林继才交涉的点点滴滴都让林知祈知道,生怕林知祈再把自己当诱饵,结果还是钓不出好结果。 事实上,林继才在被羁押的第二天便提出要和她见面,他那酒醒后波澜不惊的模样又叫黄韵梅心寒到底。 两人做了这么久的夫妻,老早就把对方的性子摸了个彻头彻尾,他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冷静。 “你想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跑了?我可不同意。”他说,“如果你敢这么做,那你们下半辈子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黄韵梅听出威胁的意味,她下意识地又想要退缩,桌底下的两只手交迭在一起,就连手指指甲嵌入皮肤,黄韵梅都没立马做反应,反倒是随着面前的人的眼神变化而越发加重,凸显出指甲凹印的皮肤周围红了一大片。 “我这辈子就光找你们叁个人,登报找,上电视找,到处贴寻人启事,我没有过好你们谁也别想好过,韵梅,你知道的,我做的出来。” 黄韵梅相信,他绝对做得出来。 “你想怎么样。” 林继才忽然就笑出声来,他道:“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等我出去了我们再说吧。” 黄韵梅起身那刻有些脱力,在走出警局门她无可控制地跌倒在地,看到她的警察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黄韵梅有气无力地同对方道谢,便走出了这里。 她在这家人的阴影下生活的这二十几年,早就已经将害怕变成本能嵌入本性,她知道自己将林知祈抢来的那一线生机又被迫抛了回去,一切都白做了。 在林知祈还在休养期间,她尽量不想要这些事情影响他的康复,于是黄韵梅便将事情说给林知许,想要问问林知许的意见。 林知许却一点也不意外,她说:“妈妈,这件事情就不要跟哥说了,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br] 林知许和黄韵梅商量后决定将这件事情定在了下午叁点多,由林知许跟林知祈说想要去外面买东西,然后和提早出来的黄韵梅会合,一起回家。可还没等两人行动,林继才却抢先一步寻到了医院。 林继才对她咧嘴笑道:“我上县医院寻呢,没想到还真给我寻到了。韵梅,你说你们要是逃了,那我是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把你们抓到?” “你试试看。”林知许和黄韵梅将他堵在了离林知祈病房差不多有五十米距离的地方。 林继才没有理会林知许的话,反倒是目光在林知许身上游走了片刻,轻笑了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指了指林知许,对黄韵梅说:“今年几岁了,我看再过两年就可以嫁了,彩礼的事情你好好想想,说不准还了债还能剩个零头。” 林知许冷眼看他,没吭声。 黄韵梅将她拨到了自己身后,厉声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没有我还能有她不成。”林继才哼了一声,将话扯到林知祈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挖坑给我下套,真当我傻的,这下又搭进去几万块钱,你们倒是开心。要不别治了,我那两下又打不死人。”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林知许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一天挡在林知祈和黄韵梅的身前,这几日下来她已经想的很明白,如果她钻未成年的空子做出一些什么来,且不用付较大的代价。 比如,杀了他。 林继才轻蔑道:“韵梅,你教的两个好孩子怎么都跟他们亲生父亲对着干,可别两个人在外面又认了什么野爹吧?” 黄韵梅阻止不及,林知许对着他脱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林继才一掌将林知许打得眼冒白光,跌坐在地。反应过来的黄韵梅挡在林知许身前,抓住林继才的手,林继才这才又坐了回去。 路过的人都怕惹着一身腥,匆匆忙忙走过,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屋里的病人家属都站在门口看着这儿的热闹。 “我知道你拿不出什么钱,我算了算,家里那些后山,田地还有老宅的地怎么找也能卖个叁四万把块钱,你再给我五万,然后把我的女儿留下,就带着他有多远滚多远吧。” “你别想了,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黄韵梅断然拒绝。 他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支烟,呛鼻的气味在医院走廊扩散开来,他却悠然自得地缓缓吐出烟雾。路过的护工刚想说他,但见他一脸凶态,只敢匆匆瞥了一眼,没人敢上来劝阻。 林知许用舌尖顶了顶有些火辣地侧脸,口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她试探通过口中的津液将血腥味冲淡,可在喉咙滚动的瞬间,血腥味比先前更加厚重。 林继才不紧不慢道:“我又不怕多进几次牢,讨债的又讨不来监狱。”他一副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丢掉的样子,将威胁摆在了明面上。 “你们走把,我什么也没有了,狠得下心追着你们跑,你们去哪里我就去,等两个孩子长大了,我就去闹,上电视台闹,上报纸闹,或者你现在去起诉离婚,看这个等待开庭的时间,是你急还是我急。” 黄韵梅在这场战役中早就注定了结局,不能说输,只是因为她庇护的两只小鸟还未能完全脱离母亲自己生活,她也只能被暂时被铁链锁住脚踝。 “韵梅,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想,那再熬个两年,等孩子都长大了,你就不怕来了。”林继才将抽完的烟扔到地上,满不在乎地用鞋去碾灭,而后又抽出一根,放在嘴角旁叼着,“你也不想,我儿子整天进医院吧。” 林知许对他来说是一根挂满了黄金叶子的树,只要合时宜的风轻轻一吹,那挂满树梢的黄金叶子就会像雨一样哗哗地掉下来,这远比任何东西都来的让人垂涎,但他似乎也忘记了,他从来就没待见过她。 淳厚的阴云居然已经覆盖了大片湛蓝的天空,看样子雨水即可便会落下,然而这场雨降不了温,也带不来风,它是炎热来临之前给人们的第一次预警。 黄韵梅捂着嘴,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落到手心,但她还是极力压着声音:“你不是人。” “好,我答应。”林知许从黄韵梅身后走出,直视林继才。 “许许,不,妈妈不能……” “妈。”林知许转头看黄韵梅,摇了摇头,又转回去对林继才说,“你要在这周配合我妈办完所有的手续,包括变更我哥的抚养权,你还得写一封保证书,说你到死都不会再见到她们。” 林继才嘴上的烟还没点上,他便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起,他心情因为林知许这段话愉悦了起来:“如你的愿,我的乖女儿,你比你妈听话多了。” 林继才走了之后,黄韵梅便抱着林知许在那嚎啕大哭,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哭声,小孩哭因为疼,大人哭则看不淡生老病死,而黄韵梅此时的哭却因为她的无能。 “妈,你带着哥先走,我有办法的,等我以后有能力了就去找你们好不好。”林知许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想好该怎么办了,你信我好不好。” 林知许不知道她的办法能不能成,但是总能制衡到林继才,不让他惦记着她们两个人,“哥的耳朵……你知道的,不能再被他打了。妈妈,等以后我们再见吧。” 她们回到了林知祈的病房,林知祈正在偏头观察着窗外的云,林知许拉过林知祈的手,用那边未曾被打过的脸将它抵在了床边。 触感明显,林知祈回过头来,动了动那指尖,他看向黄韵梅,看到黄韵梅发红的眼角不禁问道:“怎么了?” 他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全然没有在意:“没关系,以后我可以学手语啊。” 黄韵梅将那套和林知许串联好的说辞在林知祈面前上演,她在本子上写道:“医生说,转院看会更好一点。” “这样吗……”林知祈感觉自己的手掌一阵湿润,他安慰道:“我们许许怎么还哭了呢,别哭,既然转院能好的话,那我们就听医生的吧。”他转而又问黄韵梅,“治疗费用呢。” “一两万块就可以了,那个医生是这么说的。” “好。”林知祈同意道,“那妈,那个学校你记得帮我请个假。” 黄韵梅点了点头,有些忍不住眼泪,又跑去走廊外偷偷哭去,而林知许因为脸上的红肿始终不敢抬头,她在林知祈掌心里一字一字地写道,而林知祈也像小时候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 “我、会、想、你、的、哥、哥。” 林知祈挣脱开手上的束缚,在她柔软的发间揉了揉,取笑她:“又不是去一年半载的,怎么几天就开始想我了。” 林知许心道,可能不止一年半载。她拉过他的手,又写道:“你、也、要、想、我。” “好,我一定会想你的。” 两人尾指勾在一起,用大拇指指腹装作印章盖在对方的指腹上,就像他们以前一样,只是这次,有些东西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 过去篇到这里就结束了!下面就正式回到正确时间线上。 顺便有个地方做了一次改正 本来是写大雪的,结果因为没安排好时间提前结束在了雨季,所以请大家忽略这个bug!按我现在来走……写长篇能力不足抱歉 疤痕(h) 林知许盖着毯子,直盯着窗外接连闪过的路灯,经过刚刚那场昏了头的亲密接触,她酒已经醒了一半,余知祈不知道在车里放了什么熏香,在酒气扩散之余,还夹带一丝甜腻缓解了些酒劲。 大城市的晚高峰集中在八九点,这时路面上的车还有很多,余知祈开得极为平稳,尽量不让她因为外力再觉得头晕难耐。 都说开车最忌分心,余知祈老下意识地想要往副驾驶座上看,从见面到现在她正睡在自己车上,多少还是缺了点真实感。 从黄韵梅那到自己家足足有十几公里,不算近也不算远,那里是他一开始赚钱就想着买下来给她住的地方,只可惜等了将近七年,终于迎来它真正主人的回家。 “许许,我们到家了。” 酒精的缘故让林知许走路都有些踉跄,余知祈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腰,好让她可以借助自己的身体去撑着还有余力可以走路。 林知许只觉得口腔里泛着酸苦,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就在家喝酒,她不算喜欢喝酒,只是偶尔陪柯阳小酌两杯,都没有酩酊大醉过。 “行李等下提吧,我先送你上去。” “好。” 她和余知祈一起进了电梯间,看着他按下十楼的按键,她终于忍不住:“这个肯定很贵吧。” 余知祈看向她,轻声道:“不贵。” 但林知许不信,她又说:“你真的没有必要白送给我,我身上也有点钱,就当我先欠你的好不好。” 电梯里的屏幕正一层一层往上增加,等到了十楼电梯打开,余知祈也没有接她的话,林知许走了出去,楼道的灯应声亮起,她发现这一整层只有两户业主。 “密码是,0115。” 余知祈在门把上输入密码,然后把数字告诉给林知许。 0115是她的生日。 “哥,你回答我。” 门关上“砰”地一声。 林知许极力地想要撇清两人之间那互错的千丝万缕,她拉住余知祈的衣服下摆,在玄关处和他僵持起来。 “我们需要分这么清吗?” “能分得清,为什么不分清。” 她挣脱余知祈的手,坐在玄关,将鞋子和袜子脱掉,整齐地摆放在鞋架上。 “可本来就是我欠你的,你是不是还是不肯原谅我?”余知祈问道。 林知许明白过来,他将自己不收下这个赠品的行为,看做是对以前种种的介怀,她苦笑地解释道:“哥,那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错,我从来没怪过你,我也没后悔我的选择。” 余知祈滴酒未沾,却感觉自己晕乎乎地,他一把将林知许带起,将她逼到了绝路,整个人身体的重量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林知祈这才有了挣扎的动作,但余知祈伸出了一只脚拦在了她中间,另一双手把她的两只手用力地固定在了墙上。 “你就不能试试,从现在开始,再重新接纳我一次吗?” 他吻上了妹妹的双唇,像带有惩罚意味用牙轻咬着她的下唇,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齿印,他的舌头也不紧不慢地将齿印的深浅部分来回描绘着。 林知许想要努力推开他,却沉溺于那灼热的触感和他若有若无地讨好,逐渐迷了心智,丧失了理性,勾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一切。林知许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到达那个齿印处同余知祈碰头,勾着他的舌尖,对着那个软体施加压力,互相都想把对方卷入自己的地盘里,作陪的唾液声响在漆黑的屋子里变得热烈且响亮。 如果换成寻常的人,相隔近十年再次相见绝对是一笑置之,就算走在路上,擦肩而过,兴许都有可能认不出来对方。 可他们两个是兄妹,身上留着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不管相隔多远,他们始终是逃不开注定的相见,时间非但不能将他们两个的过去抹掉,反而会加剧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就像游戏进度存储云端,不管多久只要打开游戏就能读取进度,他们之间的爱意被尘封在岁月的某一个角落中,在这一刻,穿透那遥远的时空,接踵而至,重新降临在他们身上。 破镜重圆彻底具象化。 林知许感觉自己的嘴唇都有些麻,身体的变化也极度明显,乳头有些变得胀,胸罩紧贴在胸脯上都多了一些异样,甚至于下体在唇部交缠的同时也产生空虚,这一切变化都致使她想要更加贴近余许的肌肤,从而摩擦后达到快感。 余知祈似乎也察觉到了林知许的妥协,他不再钳制着她的行动,转而撩起妹妹的上衣,将自己整个头都埋进了衣服中。 妹妹的乳头是内陷的,余知祈用舌头轻触着中间位置,很快乳尖便冒出了头,他便准时机将它一口含入嘴中啃咬,或许是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在含入口中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奶香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乳头也随着舌头的舔弄,越变越大。 知许闷哼出声,余知祈更加放肆地将范围扩大到了乳晕,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另一处没有被纳入温热的口腔中,那只手便起到了平衡快感的作用。 余知祈只是用食指按了正中间,那颗凹陷的乳头一下子冒出头来,任他随意揉捏。 林知许觉得自己已经被这情欲盖过了理性,哥哥的力道并能使她真正得到满足,是被蚊虫叮咬那般瘙痒。 她的手用力按着哥哥的后脑勺,任由的脸把胸部压平,余知祈很配地加重了啃咬力道。 “哥,舔舔左边。” 她难以自持道,若不是后面的墙,她或许早就坐在地板上。 这时回应她的只有吸声。 他们早已顾不上什么血缘,最原始的,属于动物本能的交配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余知很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 他顺应着妹妹的要求,对两边都持有一样的情,抱着不冷落任何一处的想法,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 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变成效果最佳的催情气味。 他的手早已经顺着妹妹的脊椎一路向下,突了两层阻碍到达那片密林之中,林知许慌乱中按住了哥哥继续前进的手:“不行......哥......还没洗澡。” “没关系。” 余知祈没听她的话,自顾自地朝着密林的入口处前行,手所经过之处全被穴口流的淫液浸湿,包括手腕,林知许双腿发软,整个人相当于岔开腿,和余知祈的手紧密相贴还记你喝醉那天吗?你抱着我,亲着我,喊着柯阳。” 他此时已经半跪地上,这个切入口同时刺激到妹妹的后穴。 “不......”林知许摇了摇头:“我.....不记得。” “柯阳会对你这么做吗?” 余知祈食指和中指将阴唇完全剥开,掌心正对着穴口,然后像按摩手法一样揉搓着两只手指也时不时去刺激阴蒂。 林知许忍着不发出声音,但从穴口吐出来的液体是无法说谎的欢愉表现。 余知祈按压阴蒂两指突然停下了动作,顺着液体的顺滑,直接进入到她的阴道内,在阴壁四周寻找着那不同于其他凸点。 而林知许此刻早已支撑不,贴着墙滑坐在了地上,余知祈的手还没来得及找到凸点,便被迫抽离了妹妹那个温暖的洞穴。 林知许攀上了余知祈的脖子,将自己交付于他,并无意识地吻着他暴露在外的肌肤,顺着脖颈的弧度,在他的喉结前停下来动作。 林知许看了看哥哥的脸,讨好似得俯身啃咬着他喉结,她没有这种经验,但脑子里不由自想起吃棒棒糖时候的动作,一比一在他的喉结上还原。 “很熟练,你也会对柯阳这做吗?” 是夸奖,但又不是完全在夸奖,从刚才就有一股浓浓的酸味。 余知祈在嫉妒。 上一个问题余知祈没有得到答案,所以他也不抱有能得到这个问题答案的希望,他在嫉什么,他的妹妹都已经跟她的丈夫之间有了一个孩子了,做这些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站了起来,打开了边上的一盏小灯,这会儿两个人的面貌在灯光下简直一清二楚。 林知许有些不知所措,她脚蹬着地板,连连后退了两步,而知祈却是立马抓住她的脚腕,把她拉了回来,将她身上的裤子褪掉,只留下了内裤。 内裤中间早就湿了一块可穴口仍旧没有停下的迹象,一张一合地吐出粘稠的液体,感觉都流到了股缝上。 她本想说这些她都没有跟柯阳一起经过,可话到了嘴边又没有办法说出来,太过于羞耻,她现在只想找个洞躲起来。 但看着逐渐朝她双腿中逼近的脸,林知许涨红了脸,身体就像绑了千斤石一般,在原地动弹不得。 哥哥他呼吸的热气打在了大腿内侧。 林知祈感觉内裤被拨开了小口,随后一个柔软而湿润且温热的覆盖在了阴蒂上,她颤栗地叫出了声,她想将哥哥的头从她的小穴移,可他两只手正撑在双腿侧,她直不起身,脚的力气也无法同他相媲。 “别……哥哥,好脏。” 那根舌头将小穴横扫了一遍又一遍,将液体卷入了口中吃了个干净,又像逗乳头那样对待着阴蒂,余知祈半抬头,看着爽到向后仰的林知许。 他好喜她现在这副模样,用嘴还是比用手更好些。 余知祈暗暗记下。 “许许,你看看哥哥。”因为嘴巴里有需用舌头滋养的东西,即便有些含糊不清,林知许还是听懂了。她撑起上半身,这个动作让她需要更打开些腿才舒展的来。 灯光下,体液、小穴和哥哥的舌头紧密相连以及那湿润的密林都构成了一副完美的画作,缺一不。 余知许对上她的视线,他连同大腿内侧都不放过。 林知许看着哥哥把她的腿抬高,亲吻着她的大腿内侧,最后又拨开了那密林,张开嘴巴将穴口一并包含了进去,舌头也找寻到液体来源穴口来回穿插着,下排牙齿还时不时勾了下阴蒂。 他还是不死心:“柯阳……” “你别提……他……啊……别咬” “许许,告诉哥哥,他有对你这样吗?” 林知许绷住了脚,她还差一些就要高潮了,可就差一点,若是哥哥再重一些,这种被压抑的觉让她浑身像爬满了虫子一样,饥渴难耐。 哥哥,你……你再用力一点。” 余知祈就像存心跟她作对,力道故意放轻了些,好似告诉她,要回答了问题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没有……没……只跟过哥哥这么做。” 林知许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像失禁了一样,她眼前的识也模糊了起来,躺在地板上。 余知祈随后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自己性器里的精液全部喷洒在了地板上,他紧贴着妹妹的背部喘息着亲吻着她那肩胛疤痕。 如果在重新来一次的话,他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再让林知许再经受这一切本该不属于她的苦难。 林知许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手抚上了他的头,沿着他头发的前额走向顺着:“都过去了。” “对不起。” “没关系。”林知许就像在安慰自己一样,顺带安慰着余知祈,“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转过身,强行打断余知祈的仪式,她盯着看他一会儿,最后主动跟余知祈吻在一起,没有一开始的激烈,更多的在交换着各自的愉悦。 她没有告诉余知祈,她心里所缺失的那块东西终于被填补上了,她所念所爱所无法触及东西,一下子都得到了。 就这样,她的幸福这样就可以了。 ——— 啊啊啊啊我终于磨出来了!这个反正大概过了,跟以前那版加了很多东西,将就看吧,还没到写插入的的时候(我也好急 波澜 半梦半醒间,林知许看见了柯阳,他背对着自己站着,见她来了才转过身来,两人对看了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柯阳先说:“再见。” “再见。” 两人生活这么多年的默契不是假的,只要是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够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他笑着朝她摆了摆手,让林知许往回走,他们两人终究是殊途,最后所要去的地方都是不同的,可林知许没有离开,她问:“你不会怪我吗?” “怪你做什么?” “我骗了你这么久,我可能并不爱你。” 柯阳摇了摇头,否认了林知许的说法:“我知道,你在学着怎么去爱我。” 作为只赢得片刻局面的人,他唯独感谢这么多年来林知许给他的一个家,这个家在她的用心经营下,和他所想象的那座避风的港湾相差无几。他们两个人是极为相似的,所以选择了在一起去弥补曾经相似的空缺。而其实在他同林知许提出作为男女朋友交往的请求,他隐约能感觉到不自然,可他有一种直觉,不应该把这层膜捅开,以至于后面水到渠成的求婚,结婚,再到柯妤姝的出生,他都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可终究是差点缘分。 林知许也并非没有尝试去爱他,他知道的。 林知许笑了笑,她知道这一刻,他们都已经对以前的事情释然了,这会儿两人宛如密友,互相交换着:“那你之后要去做什么?” “这就要走了。” “我会带着姝姝好好生活下去的。” “那祝你幸福,姝姝也是。”柯阳渐行渐远,林知许喊道,“我会的,你也是。” 随着周围场景的模糊,林知许醒了过来,发现余知祈正用手杵着下巴盯着她看,她才恍然这只是一场梦,她随即拽着被子翻身,让自己短暂逃脱那炙热的视线。 “我刚刚是不是说了梦话?”她背对着他问道。 “嗯。”余知祈把手放在妹妹的腹部上,语气尽显不快,可他也以此拉近两人的距离,将自己置于她的脖颈间,仿佛有热气打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探入她的衣中,摩挲着和皮肤融为一体的疤痕,他又问,“会不会很疼。” 林知许摇了摇头,伸手覆上他的手,制止了余知祈的不安分:“不疼。” 两人就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问候补上,从昨晚到这刻,疼与不疼的问答在两人间被来回抛投,可余知祈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他自省地想,是不是自己还没给林知许较大的安全感,他反驳了她的回答,道:“一定是很疼的。” 不管是腹部上的伤疤,还是肩胛部,还是手臂,怎么会不疼呢。余知祈想。 “没关系。”林知许偏过头蹭了蹭他的脸,扒开他环得紧紧的手,“不过现在应该起来了,等下还得去妈那边接姝姝。” 林知许从旁边的拿过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可只要低头,身上的红痕尽数闯入眼里,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想要让罪魁祸首好好看看,余知祈却一点也不反省,反而起身再一次揽住她的腰,将她锁在那动弹不得,他仰起头看着她:“像梦一样。” 林知许用手梳着他的头发,在余知祈额头留下一吻,她说接着他的话说:“对啊,感觉跟梦一样。”她笑了笑,故意提起刚刚那场梦呓,却多了些胡编乱造在里头,“柯阳刚刚跟我说,他觉得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开心,我说应该不是吧,还是跟他待在一起比较开心。” “如果在那个下午,林继才就死了,那应该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情了吧,我们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了。” 他们都知道是哪个下午。 林知许摇了摇头,这个假设是不存在于时间线上的,一味的假设过去未发生的事情只会让人永远沉湎于过去的伤痛:“哥,我们现在一起向前看吧。” 她忽然想起什么,趴进看了看他的耳朵,这么多天正常相处下来都不见有什么异常,可她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小声问道:“你的耳朵没事了吧,听力有受损吗?” 她的手在余知祈耳垂摩挲,余知祈身体可见地僵直,他伸手制止林知许的行为:“没关系,听力很早就恢复正常了” “那就好。”林知许只当他是还没习惯自己的触碰,连忙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我等下还要去妈那边接姝姝。“ “我去吧,你再多休息休息。”余知祈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他正好也可以借用她不在的空隙,好好跟自己这个外甥女相处感情,毕竟之后都要在一起生活,他还是不想让孩子和他有任何的隔阂。 林知许像是看穿了他的企图,她笑了笑:“姝姝对每个人都很好的。” “我知道,你把她教得很好。” “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好。”他也和林知许一同起身,在林知许梳头时很自然地接过梳子,然后也用皮筋稍微绑了一下。 “手法真不错。”她赞叹道,即便绑头发算不上一件高难度的事情,可余知祈娴熟的样子还是让她心头为之一动——镜子映出那个样子的哥哥,她究竟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镜子那头的他笑着回答林知许的话:“我之后每天都帮你扎。” 林知许起身,跟着他一起走出卧室,她道:“我以后要上班了,跟你时间肯定错开了吧,不过我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都还不知道。”林知许并不认为自己的学历在这个大城市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可以前在村里,又加上生了孩子,就没有办法到太远的地方去工作,而现如今已经人已经在不缺机会的地方了,总该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余知祈一边开炉灶紧接着就是给锅预热,拿起刚刚从冷藏区拿出的面包,正打算放进去锅里煎热,再放两个鸡蛋和肉饼,他听到这话,立即停下手里所有的动作,他回过头说道:“为什么要想着去上班。” 林知许看到他手里握着的锅铲都来不及放下,就坐在她跟前,林知许有些不理解他的话:“那我总不能就一直啃老吧。” 余知祈摇了摇头:“其实关于这个我已经想好了,你可以重新参加高考,就是那个社会人士的高考。” 林知许一愣,她问:“这样是可以的吗?”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今周遭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不太适应,或许适应也需要一段时间,就像她本就是被圈在山村的麻雀,却有朝一日被砍断了锁链,飞到了更广阔的天空的那种无所适从。 余知祈哀求道:“我们重新找回,本来应该有的生活,好不好?” 她本来借自己能力不足而把这个事情搪塞过去,可余知祈这番话又给了她一些希望的火种。找回原本的生活吗,确实是这样,他们的生活本该就是一起考上高中,一起进入大学,一起去见识更多更广阔的世界,不应该被锁在那混杂着泥土的村落,而见不到更明亮的光。 “好,我想试试。”林知许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可还是被余知祈捕捉到了,紧接着林知许又说:“谢谢你啊,哥哥。” “我们两人之间就不要说谢谢了。”而这些这本身就是他欠她的,他欠的东西可能这辈子也还不了。 待两人吃完早饭之后已经是十点多,两人一起去地库开车,结果走到中途,林知许忽然发现自己随身带的平安符遗漏在了房子里,这个是以前她和女儿还有柯阳一起去庙里求的,放在身上能保平安,她虽然不是很迷信,但面对这些的时候还是抱着信也不会怎么样的态度。 “我先去拿一下吧,你先在车里等我。” “要不我跟你一起上去。” “没事,真的不用。”林知许推脱道,一个人又坐上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余知祈最后一刻还在看着她,她只觉得有些好笑,余知祈总是把她看做没长大的孩子,以前也是,现在更是。 她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而后门应声打开,她也忘记那个平安符遗漏在了哪里,凭着昨晚的一些记忆开始沿着那一段轨迹找过去,不知道有没有掉在哪个角落。 人在找不到自己重要的东西总是会越发着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知许都没有找到,而手机的铃声在不久后传出,她按了接听键:“哥,我还没找到,不知道掉哪里了。” “你要不客厅抽屉或者床底哪里找找看,或许被我收起来了也说不定。” “那我再找找看,要是还找不到的话只能是算了,下次再去求一个。” 林知许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客厅电视柜下的抽屉,都没见到,她和余知祈那边含糊两句便挂断了。 她走到两人的房间,趴在地上往床底看过去,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到了那块长方形上面还写着两个“平安”大字的符。 林只许连忙拍了拍上面沾上的灰尘,再揣回口袋里,站了起来,却在经过衣柜时,不禁对里面的样子产生了好奇之心,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打开了衣柜。 里面大多数都是衬衫加上西裤,看得出来是平常连上班的着装都懒得搭配,哪有当老师的人天天穿这样的衣服。 林知许打开手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正打算等下找妈妈好好说说这个事情,结果视线继续朝下,旁边小间隔的中间位置还有一个抽屉,她鬼使神差拉开,却看到里面都是一些资料。 林知许当下想要逃开,她看到了一些写着“柯阳”,“林继才”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有些晕字,她努力想要让自己的视线聚焦于上面那几个点,可总是一片模糊,或许是因为文件袋的反光,才让林知许的眼睛一直聚焦不了,而那个抽屉的钥匙正随着她往外拉的动作垂在半空一前一后地晃着,文件袋上摆放的几张纸,也在这震动中前后摇晃,橙色的条纹正透过纸,印在了上面。 她心脏漏了一拍,随后猛烈地跳动起来,她下意识朝外看去,确定没人后,拿起那两张轻薄透亮的纸,等她看清上面的字后,有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在她的脑内扩散开来。 怎么可能。她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时手机铃声再一次传来,把她吓了一跳,在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她接通道:“找到了,我现在就下去。” 不一样 po1 8 mb.co m 余知祈还在原地等着,从后视镜看到她小跑着朝自己来,解开安全带下车帮她开副驾驶室的门。 余知祈打着方向盘,余光瞥见林知许胸口仍有起伏,小口小口地吐着气,他问:“跑了一路吗,本来就不用这么急,你要不要喝口水?” 林知许正想着刚刚看到的发票正入神,连动作都是无意识使然,反倒是余知祈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宛如惊弓之鸟,连身体都不自觉地挺直坐正。 “不用,就是我没怎么运动,走这么一小段路就累了。” 余知祈趁着等红灯的空隙,手心覆上林知许的额头,轻轻一碰,确定没有发烧,便收回了手,问:“不是身体不舒服就行,刚刚在想什么?” 林知许发现她越想让自己的样子和平常一样,就越担心余知祈看出了什么,自乱阵脚,她装作失而复得地庆幸的样子:“本来还在想没找到的话就得去重新求一个了,要不……”她忽然想到,打开手机百度搜着最近位置的宫庙,一边找一边征求余知祈的意见,“下次有空的时候我们也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吧。” 余知祈断然是不相信这些的,但只要是林知许想,他就能陪她去做任何事情,这时红灯变成了绿灯,车再一次被开动,余知祈说:“要不就这周末吧。” 林知许点开日历看了会儿,应了声“好”,可实际她无所谓哪天,也并不是在看日程,视线早已被而前九天的那个下方标着红点的样式吸引走了注意力,她在这个上方点了一下,日历系统听从主人的指令,将那天她所备注的日程调出——是林继才死亡通知书上的时间。 她其实并不记得那天,只是习惯让她在得知大事件时标记在手机日历上。看好文请到:nanbeishu.com 可不代表林继才死亡的事情跟他有关吧?毕竟警察都认定他是属于醉酒意外摔进田埂导致溺水而死。林知许在得知消息那刻并没有多大的难过,她心里还想着那定当是报应,不然怎么会有人那么不凑巧就摔进有积水的田里,正好溺毙。 或许是已经过了早高峰,两人很快就到了黄韵梅住的小区地库,余知祈说要帮忙去拿个快递,于是在电梯停到一楼时就走出去,他让林知许先上去,他随后就来。 林知许趁着这个空隙将自己的状态整理到最佳,按响了门铃。 她能听到里面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响,门也随之震动了两下。 “妈妈!欢迎你回来!”柯妤姝垫着脚将门把手下压,林知许探头进去看到余叔和黄韵梅都坐在地上,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玩具。 她牵着柯妤姝进门,在玄关脱掉鞋袜后将柯妤姝抱了起来:“怎么样?跟外婆外公一起玩得开心吗。” 柯妤姝笑着揉住林知许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外婆外公给我买了特别多的玩具,妈妈你可别生气。”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黄韵梅撑着沙发站了起来:“妈妈不会怪你的。”说完后又对林知许说道:“你余叔从别人那听说这些都是孩子爱玩的,都买了回来。” “是啊许许,姝姝开心就行了嘛。” “没事的余叔,我们之前在老家的时候有约定过,每个月只能选一样玩具。” “妈妈,我可不是不讲信用的。” “好啦,我知道,这次就破例让你接受外公的礼物,那你有跟外公说什么吗?” “有!说了谢谢!”柯妤姝一字一字说道,翘首以盼收到林知许的夸奖,而林知许也知道,配合地在她脸边亲了一下,“真乖。” 几人寒暄之后,林知许便把柯妤姝放下来,余叔喜欢小孩,柯妤姝正缺着有人陪她玩那些东西,他选择不参与她们母女的话题,专心陪着柯妤姝在那边搭积木。 黄韵梅把几间门都敞着,和林知许并排走着看:“我昨晚让实姝姝先睡在以前知祈住的屋子里了,就是这间。” 里面最小的一间,装修却没有什么不同。林只许走进后四处张望,桌上有放着他们叁个人的合影,还有她和余知祈的合影,还有一张她的单人照,林知许伸手拿起,却没有一丝灰尘沾染在手。 “我居然不知道……怎么还有我的照片。” 她记得她的单人照都放在老家那间只剩下一扇小窗的卧室, 黄韵梅有些无奈,她说:“我走之前从你们房里拿的,当时想着照片也算留个念想吧。” 这话一出,似乎打开她的回忆匣子:“当年你让我瞒着他,可我也知道知祈的性子,时间久了怎么能瞒得住,他可是最看重你这个妹妹的。转院之后,他发现你没来,一直在找你,让我叫你来,我就说你去学校了,他才停了下来,我说等他修养好了,再和他回来找你。” 林知许的手心盖在相框上的那一层玻璃,干净得没有一点灰尘,可以看出这个房间尽管没人住,东西却崭新依旧,特别是这个相框。但想到这,她又生疑,为什么在新家却没见到。 黄韵梅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和林知许面对着面,她也不比当年,肉眼可见的白发正逐渐侵蚀周围,皮肤褶皱在笑时加深,身体也似乎并没有那么好。 她拉起林知许另一只手,转而捧着,在女儿手背上轻轻摩挲,神色尽显懊恼,后悔。林知许回握,她能感觉到黄韵梅手里的茧,比以前更甚。 “我临走都把电话号码塞给你了,怎么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联系我。” 林知许笑着摇了摇头:“我丢叁落四,早就弄不见了。” 实际上是被她丢掉了——那天在医院的话变成她的噩梦,循环往复播放着,似乎只要她有逃出去的念想,无形的镣铐便会收紧,将她禁锢在那没有灯的幽暗房间,即便那是她和哥哥曾经温存过的地方。 她做好在林继才死前都不再和他们见面的准备,既然不会再见,留着联系也是徒增希望,牵扯出更多的伤悲。当然这话她不会和黄韵梅说,黄韵梅知道又该抱着她一边哭一边道歉。 “后来怎么样了。”林知许又问。 “后来肯定是瞒不住了,他出院死活要闹着回去,跟我节食,跟我对着干,口一点都没松,我和他说,怎么能让你的努力白费,等有一天他有能力了,我们一家人就能再团圆了。” 大门开合声传入屋内,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声,柯妤姝喊了声舅舅,剩下两个大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只听得见那东西掉落淅淅沥沥的声响。 “你们走了以后,我就跟他说,我必须要上学,上到初中毕业,不然我死了,他一分钱都拿不到。初中毕业后,我还是跟他这么说,他都快气昏过去了。” 悲伤基调的事件被她当成玩笑话对待而有所冲淡。可那也的确是她心里最痛快的事情,从哥哥的背后站出来,一人承担着全部,她像个大人一样。 可林继才始终是大人,真正的小孩在真正的大人面前总是落了一层。 她话音刚落,背景声戛然而止,余知祈倚在门上,那没有开尽的门和墙壁接触发出咚地一声,替代了他的脚步声,让屋内两人都知道了他的到来。 “妈,你们在说什么。” 林知许本想接话,可黄韵梅却提前抢先一步,替她说了那早已准备好的借口:“我们刚刚在说小时候的趣事。” 林知许看向黄韵梅,又立马看向余知祈,她似乎读不懂他的表情,她也读不懂黄韵梅的意思,但她也附和道:“是啊。” 余知祈没说什么,扭头就走,林知许知道他绝对是听到了,她连忙撇下黄韵梅追了出去,她也来不及看那地板上又多出来的玩具,也顾不上自己脚底被硌到地疼痛,她踩着余知祈的脚步追到了楼道的安全出口里,里面一片漆黑,她只是探头进去想寻他在哪,却被他一把拉过去按在了墙上,门在没了她的支撑随即关上,只剩门缝可以透进来一丝白光。 余知祈环着她的腰,唇瓣在黑暗中寻着她身上的伤疤亲了又亲。 “所以是那么来的吗?”他的声音发颤,就连紧贴皮肤的舌尖都不免让人觉得小心翼翼。 “哥,你听到了。” “你都不跟我说。” 他离开之后的皮肤被楼道里的凉风吹得发冷,而他埋在颈肩的位置却逐渐发烫,她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手心却感觉到了一片湿迹。被那只手触碰到的当事人泪如泉眼,胸膛的起伏也连接在她身体上,她轻轻拍着他的背,无济于事,只好用力抱住了他。 “对不起,之后我们都不提了,好不好。” 林知许主动去吻他的唇,眼泪的咸味在两人唇齿之间荡开,余知祈顺着她的意,始终在以她为中心的交缠,动作轻柔,不带任何一点占有欲,更多的是两人久别重逢后的相互怜惜。 待余知祈平复后两人才回去,在此期间两人小话不断,可进门后又怕被黄韵梅看出什么不对,两人避开他们,躲到卫生间去匆匆洗了把脸。 午饭黄韵梅煲了汤,炒了几盘可口的菜,还有鱼虾。 林知许伸筷在鱼身上最鲜嫩的部位夹了几筷子,放在女儿的碗里,再加上一些西红柿炒鸡蛋的汤汁,和鱼肉都搅拌在一起,方才喂着她吃了几口。 “姝姝,我们吃完再去玩好不好。” 黄韵梅早早就吃完了,在一旁逗弄着柯妤姝。 “妈,你别太惯着她了。” “惯着怎么了,该惯一惯。” 余知祈静静地听着,也没有插话,这种气氛放在以前也不曾有过,到是黄韵梅见他一脸笑意地看着柯妤姝和林知许母女两人之间的互动,还以为是他想开了总算是有打算自己生一个的准备,便旁敲侧击道:“知祈,要是喜欢女儿的话自己生一个也可以的。” 林知许正好看了过来,和林知祈的视线撞了个满怀,余知祈移开视线到黄韵梅身上,他说:“我可以把姝姝当自己女儿养。” 这话倒也没说错,柯妤姝没有了爸爸,可能给予父爱的也就年龄相仿的余知祈可以了,黄韵梅用手肘碰了碰一旁听得乐呵呵的老余,他立马缓过神来,可说得却不是和黄韵梅一样:“我看这样也不错,孩子们长大了就让孩子们去吧。” “好吧,一碗水也端不平,那这样的话我们姝姝就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了。”黄韵梅凑近,微微抬了抬下巴,逗道:“我们姝姝听得懂吗?” 柯妤姝摇了摇头,她光顾着吃那被西红柿炒蛋汁染甜的米饭,注意力完全没有在这边。 林知许抽了两张纸,帮女儿嘴角沾上的红汁擦干净,一边解释道:“就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 “好啊!我想要,所有人都喜欢我!” 这一桌饭,黄韵梅吃得最开心,她转头问林知许:“之后要上全托吗?” 林知许思索道:“应该不会,哥说让我在家好好复习,等来年六月重新去参加高考。”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如果你忙得来不及,我和你余叔都可以帮忙的,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你可别太勉强自己。”黄韵梅连说了两遍,又想起什么似的,朝林知许走近了一步,她小声嘱托道:“你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情,如果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林知许刚想问为什么,余知祈走了上来,将两人之间的对话打断:“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妈。” 黄韵梅神色如常,仿佛刚刚那番嘱托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那你们路上小心。姝姝,下次再来找外婆外公玩。” 余知祈抱起了柯妤姝,柯妤姝倚在他的肩头对外公外婆挥手说再见,而林知许站在玄关处,看着两人已经穿好正准备朝外走去时,她对余知祈说:“哥,你先带姝姝下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问妈。” 余知祈的脚步顿时停下,过了片刻,他对柯妤姝说:“妈妈还有事情,我们先下去好不好?” “好!” “那我们跟妈妈说再见。” “妈妈拜拜。” 林知许看着门将门内外划分成两份天地,在意的人就此消失在眼前,她转身问黄韵梅:“任何不一样的地方,指的是什么?” 报应(小改) 周六,早晨的天望不到太阳,只有阴云密布的景象,再晚一些,天忽地下起了大雨,余知祈从菜市场回来,由于没带雨伞,淋了一身的雨。 柯妤姝还在睡觉,林知许本来也可以陪着她再睡一会儿,然而生物钟已经把她叫醒,她已经习惯睡醒起来和开水,可见厨房里的水壶里已然装满了烧开的热水,她便知道了是余知祈弄的。 门外头的密码锁叮地一声,应声而开,她喝着水想着另一件事,正巧撞上湿漉漉的余知祈。她放下手里的水,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怎么也不知道带把伞。” “侥幸心理,车上是有伞的,到菜市场附近就没带。”他捞着衣服,快步走回了自己卧室的卫生间里,将外套和上衣都脱掉,等洗好后他擦着头发走出去,林知许正蹲在地上,捡着地上每个袋子的菜。 “你这买得也太多了,能吃得完吗?“ “吃不完就放冰箱里吧。” 林知许起身差点没站住,余知祈伸出手扶住了她,林知许稳了稳身形,在心里想着这些菜该怎么放进冰箱里。 “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这两天把姝姝送她那去带着,周一再给我们送回来,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柯妤姝早在回来当天就问林知许什么时候可以再去外公外婆家,林知许想到这便应了声:“那就等下吧,我叫她起床。” 那天从黄韵梅那儿回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也逐渐开始微妙起来,似乎都饱含心事,可就是没人捅破那层窗户纸,就那么心照不宣地僵持着,或许也是因为孩子在,两人总是顾忌些,留了点分寸。 林知许开始洗菜,余知祈也凑了过来,两人共用洗菜池,谁都没有先说话,后面林知许才放下东西,擦干手上的水渍去叫女儿起床,柯妤姝一听要去找外公外婆,都不用她做出任何动作,她便一下子起身,疑虑道:“那妈妈你不去吗?” “妈妈今天要跟舅舅出去买东西,等买完了再来接姝姝回家,好不好。” “好!” 她欣慰地看着柯妤姝自己穿衣服,余知祈在门口敲了敲,林知祈回头看向他,他问:“炒两个小菜够不够?” “够,再炒盘鸡蛋吧。”林知许说。 等吃完饭后,余知祈就送柯妤姝到黄韵梅那,也根本不用他们上楼,就在快要到时的那通电话让黄韵梅迫不及待地来地库接人。 “外婆!” “哎,姝姝,外婆抱,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柯妤姝学着黄韵梅说话,但咬字仍有些不清晰,把黄韵梅逗得哈哈大笑,紧接着她又问兄妹两人要去哪。 “我们要去寺庙求个平安符。” “下雨天去啊?不换个天晴的时候?” 林知许却说:“本来就约好了是今天,那下雨都是命。” 黄韵梅眼看着也说服不了两人,便抱着柯妤姝上楼。等她们的身影进入到电梯,林知许和余知祈才坐回驾驶座上去。 瓢泼大雨打在车窗上连连荡起涟漪,雨刷器似乎也管不了用,就像有意阻挡他们前行一样。 “我们以前夏天的时候是不是还会踩着淤泥去捉那浅水坑里的蝌蚪,然后再从矿泉水瓶倒出,送他们去更大的地方。” 余知祈道:“是啊,然后鞋子都被淤泥吸得死死的,光脚回去还被妈妈骂。” 车内的音乐播到一首极具气氛的纯音乐,将雨水带来的低落感覆盖,两人似乎都没受到影响。 余知祈开得极慢,原本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而他们两个人最开始夏天挖蝌蚪的话题往后,话题便再无封顶,一直到车停靠在寺庙的停车场上。 由于是雨天,所以出行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她本来就不喜欢雨天,可突然觉得在这天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两人打着一把伞,牵着手走上台阶,即便是到了大殿,也未曾有要放开的迹象。他们就站在门槛外,抬头望向那殿中央屹立不倒的大佛。 一旁的寺僧兴许是见多了这种场景,也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往阴影处避了避,随即一到惊雷,被忽略的竟是刚刚那道白光。 林知许拉着他踏过门槛,和他站在蒲团前,然后跪了下去。余知祈照龙画虎,一看便知道是从来没进过这些地方的人,学也学得不太像。 林知许在蒲团上叁叩首,而余知祈却不为所动,等她叩拜完成,才和她一同站起身。。 “哥哥,诚心一些可能会更有用。”可即便林知许这么说,余知祈也只是摇头,他道,“有你一个就行了,我恐怕是没有办法。” 不是不信,也不是唯物主义,是没有办法,为什么没有办法。 林知许像是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惊讶,她又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到一边往功德箱里塞了两次的钱,小寺僧见状迎上来,他也回了一躬,他道:“施主投一次便可,心诚最为要紧。” “我想问问,师父怎么看待报应。”她问。 “或生报或后报或不定报,但终有一报。可若不得开解,倒底损人不利己,两败皆伤。”他递过来两个包得精致的锦囊,林知许接了过来,说道:“谢谢您。” 她将其中一个塞进余知祈手里,嘱托他一定保管好,余知祈接了过去,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应答下来。 天公不作美,雨顺着檐边淌下,好似水帘洞一般,隔着让人生畏。 那寺僧搬来两只椅子,让他们坐着,今日没有什么香客,他收拾了一下便去偏殿听讲学,临走前还留下句话:“如果两位在雨停之前坐不住的话,不妨也可以到周围瞧瞧,本寺开饭到时间较早,下午五点多便可来后面小食堂用餐。” 但他们两个却都没有这个意向,只是一场雨和惊雷留住了他们的脚步,可又更像是外因,借由这宝殿的宁静避一时是一时。 余知祈先打破了这场无人对话的场景,他问:“你信报应吗。” 林知许看向他,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在那个人死的时候是相信的,可能以前我也信。但是现在我又不信了,哪有什么因果报应。” 余知祈没再说话,他从口袋掏出两个棒棒糖,剥开糖纸,递给了林知许。 “你以前换牙的时候老喜欢吃糖,但是妈妈不让,我就会偷偷给你带糖,后面她发现了,罚我跟着你一起戒糖,你记不记得?” “我记得,你记得吗?”她反问道。 余知祈没有回答,他继续回忆道:“冬天的时候,从我们房间的那扇窗看过去,正好能看到梨树的枝头,春天那些光秃秃的枝头缀满花蕊,一夜之间开了花,那扇窗就像成了画框,将那抹美景框在了里面……但那扇窗已经被人钉上了。” 林知许猛地站起来,皱着眉看着他,可他丝毫不畏惧,迎上她半质疑半难以置信的目光,他说:“你那天下午跟我说,因为我的病县城医院治不了,所以要换院治疗,可我听了你的话。许许,我们应该一直在一起的。” 他是一个胆小的人,他接受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这么多年里一直顺着黄韵梅那善意的谎言,竟也没察觉到一丝不对,也怪不得他找不到,他就此连事件起因都遗忘了,又怎么会找到真正带她回家的路。 林知许上前一步抱住他的头,制止他:“别说了。” 余知祈也环着她的腰,侧脸贴近了她的肚子,他的语气有些怅然若失,甚至夹着哀痛:“你都知道了对吧。” 林知许已经泪流满面,她说不出来话,只能用手一遍一遍去摩挲着他的头发。 “以前我去找你的时候,都见不到你,我在想是不是林继才把你藏起来了,不让我找到你。我想去质问林继才,可又怕他顺着我找到了妈妈,不是我不想,是我不敢,可能我被他打怕了,我觉得我站在他周围,都会忍不住害怕。” “像现在,我终于有底气说,妹妹跟着我再也不会受苦了,我还是一如既往想要找到你,然后带你回去,可我在离那个家不远的小道上碰到林继才。” 那是一条没有光的小路,余知祈把车停在了村口。他下车步行着过去,这里的路比起几年前那也是大相径庭,他满怀信心,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将存款都拿出来扔在林继才的身上,说自己要带妹妹走。然而他撞上了迎面醉酒熏熏的林继才。 “我在看到林继才那一刻我就想起来了很多东西,我想如果能回到当年,我会毫不犹豫地从床上爬起来将他捅死在医院走廊,可我居然忘记了,过了这么多年安稳的日子,放你一人在水深火热里。” 林知许嘴上重复着那句话,她甚至伸手去捂住余知祈的嘴,可都是徒劳。 林知祈松开她,仰着头去亲吻她流泪的眼睛,嘴里的苦涩超越了咸。 “许许,如果能够回到那天,我会毫不犹豫翻下床把他捅死在医院,因为有些坏人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报应的,林继才就是那种人。可这次你为什么就不能当作那是他的报应,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手上沾了他的血……我多希望你不知道。” 一道白光后又是阵阵雷鸣,大佛在最高处俯瞰祂的信徒,可救不了,也渡不过去。林知许想,如果真的有因果轮回那便和他一起担着那杀生的罪责。他们的眼泪交织在一起,和屋外那接连不停的雨一样,都带着些许的悲伤。 回家 黄韵梅说,其实在余知祈出院那段时间里,是没有出什么问题的,能吃能喝能睡,只是听不到而已。他也没再提起过妹妹,从她说过“不要让妹妹的辛苦白费”开始。 妈妈的话即便没有任何意思,可放在懂事的哥哥那,潜台词昭然若揭,他再不想去接受,可也无法不去接受——林知许代替他,留在了那个地方。 他开始经常性地看着某处,甚至一坐便是一整天。 黄韵梅没有时间停下来等余知祈调整,她忙于工作日夜颠倒,有时候回来便见到门紧锁着,她也是以为是如今孩子听不见,才会这般将自己封闭起来。 直到黄韵梅察觉到不对劲时,余知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他发着烧,额头滚烫,一直持续梦呓,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神志全无。 他每次醒来,没过多久又睡了过去,医生不论怎么反复给他退烧,总会再次烧起来,他就像是起身发现做的是噩梦,又再一次进入那自己建造的美梦里,不愿再醒过来。 黄韵梅又怎么知道是如此,她只当是余知祈落下病根,时时刻刻都在垂泪,哀叹命运弄人。 不知道是不幸的,还是幸运的,他再次醒来后的记忆似乎缺失了一大截,原先是内科医生看诊,最后兜兜转转到了心理医生那边,他问诊加观察,最后将那些时日的高烧归于精神状态异常导致的免疫力下降,而失忆,则是应激障碍下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的产生。 黄韵梅问,那能恢复吗? 这就要看患者自己了,但目前来说还是需要观察,我的建议是和药物搭配治疗,家属陪伴在侧时也注意一下不要强行唤醒他的记忆,以免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医生是这么说的。 从那天开始,余知祈就吃着“养身体”的药,黄韵梅和他说这是因为他发烧太久感染了肺炎,所以医生开给他的长期药,他也没有怀疑,配合着黄韵梅每日按量吃下。 余知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妹妹在哪里。 黄韵梅说,因为她和林继才离婚了,他觉得跟着妈妈流离失所不好,所以放妹妹在家,等着他们过上好的日子,再把妹妹接回来。 余知祈半信半疑,那段时间他在每个月的月底总会把当月的零用钱攒起来,买回家的班车,一坐就是五个小时,然而他还是没有见到林知许。 黄韵梅看到他攒起来的车票才知道,原来他说学校有事情,就是借着这个由头而偷偷回去找妹妹。可她又怕出事情,便和余知祈说,你现在该好好上学,等有钱了,买房子了,就可以去找妹妹说可以过上非常好的生活了。 她指了指他们现在住的屋子,临着下水道,一下雨便泛着酸臭味,黄韵梅反问他,像他们现在这样,怎么让妹妹过上更好的日子。 黄韵梅抱着她,和她说着对不起:“可是之后,他就能听得见了,我觉得可能是老天有眼,让他得了这么个病。” 林知许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如果余知祈真的还在失忆状态,就不会见到她时内疚,就不会看到她的伤疤时,像是知道这是从何而来那样,亲吻着那个疙瘩,问她疼不疼。 他应当早就恢复记忆了,在他们两人这么多年相见的第一面,或许更早,那张被她发现的高速公路过路发票清晰地写着他在林继才死亡当天晚上和隔日下午往返于两地之间,在那时他应该已经想起来了。 黄韵梅说:“幸好你回来了,以前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 林知许的耳边还会回响着落雨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她对余知祈说:“我不知道,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得到了现世报,他就是得到了报应。” 她看着余知祈,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可是哥,你不要瞒我,我们两个人始终是一体的。”她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边,她问:“这么多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屋外的雨逐渐有变小的趋势,余知祈摇了摇头:“我都忘记了,我怎么会辛苦。” “如果你能不知道就好了。”他不想让林知许知道这么沉重的事情,这些都是他要承担的。余知祈回想起那天,于是他又说:“我一点也不后悔。” 那天余知祈和林继才擦点而过,本是没有什么,只是醉酒的林继才以为自己被他碰到,便在原地开始撒泼,他眯着眼凑近到余知祈面前,余知祈看不见他的脸,也认不出来他究竟是谁,只是林继才问了一句:“你怎么那么像我儿子?” “你儿子?”余知祈看着他,片刻后踉跄了两步,在他咄咄逼人的那段时间里,似乎有什么正从他的眼前浮现出来,倒映在脑海中。 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只需要一把钥匙。 “哎,你要是我儿子的话说不定还能值很多钱。”他说,“我女儿都卖了二十万……我老头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他狂笑着,然后自己跌倒在了地上,四仰八叉地躺在正中间。 余知祈看向那田埂积满水的过道波光粼粼,便心生一计,余知祈蹲下来同那人说:“我看到你儿子了,要不要我扶你去找他?” 林继才一听便立马来神,连忙撑住自己站了起来。 余知祈将他带到了边上,一把推了下去,林继才倒下去后才开始在水里扑腾,可他喝了高度数的酒,此刻正上头,又怎会有力气去挣脱那浸了水便尤其重的衣服,将他压在那水坑里,咕噜声连着响了一会儿,就彻底没有了声音。 死了吗?应该是死了,溺死便宜他了。余知祈想。 这一刻他只觉得畅快,甚至畅快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他心里的痛快大于恐惧,甚至他能平心去接受法律给他的审判。如果他站在法庭上,他一定会问法官,为什么林继才得不到报应!林继才不是罪犯吗!他是!他有罪!可是为什么他不早点死!为什么法律不懂得变通,为什么要让受害人去尝到法律对此的不公, 他在心里早就给他判定为死刑,他早就该死的,在那天医院里,或者更早前,在他对妹妹动了歪念头的那一瞬间。 余知祈盯着他背影逐渐有些迷离,最后连焦距都不知道往哪定,他伸手一摸自己的背,汗已经顺着脊梁的弧度流了下去,衣服和皮肤黏在了一起,风吹得他更加觉得畅快。 然而激动后随之而来的则是猛然恢复记忆的躯体反应。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竞相挤在喉口,嘴里只有那些残渣的味道。 他连忙打开门,一下子就将还没消化完的东西吐在了地上,而不仅于此,看人也逐渐有了重影。 余知祈没想跑,他敢这么做,便早就有了觉悟,因为身体的不适他在车上睡了一觉,可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村里敲锣打鼓看着仪仗队进进出出,他摇下了车窗。 结果到最后,也没有人上来抓他,或许一切太过于巧合,警察也查不出蛛丝马迹,加之林继才本来名声就不好,家属也没有强烈要求走各种流程,最后还是草草了事。 余知祈盯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却在准备返回时,在人群里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会忘记,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林知许和一个男人互相依偎着,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他顿时明白林继才说的“卖”是什么意思。 他差一点就想奔她而去,可他该怎么说,用什么借口去跟她说他会出现在这里,他和她的过去,也只会让林知许陷入两难的境地。 妹妹长开了,长高了,看着人也漂亮了许多,可依旧瘦,不知道是吃不胖还是吃不好,他在心里腹诽着那个男人。 可看起来两人的互动尽显恩爱。余知祈想,她现在看起来过得应该是不错的。 她的丈夫提她披衣,还时不时在她耳边低语,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个小孩还笑着亲了亲她,也亲了亲他。 这样也挺好的。 余知祈喝了两口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可还是差了一些,他好像没有办法接受,没有办法看到这一场景,他将自己的脸埋进手心,低声地啜泣起来。 而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雨后山里空气总是清新,还升起了太阳,紧接着又下了场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出雨点轨迹的太阳雨。那小寺僧回到大殿中,见两人并排站在屋檐下看风景,便走上前来:“阿弥陀佛,如今停雨了,施主可要走了?” 林知许鞠躬道:“是啊,我们该回去了。” “可以再等等,说不定等下就能看到彩虹。” 林知许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邀请:“谢谢,不过家里还有孩子在,就怕见不到我们会哭闹不停。” 而后林知许拉着余知祈的手走了出去,她说:“哥哥,我们回家吧。” 雨将两人的衣服表层打湿,可他们却没在意,似乎真的要急着回家去接孩子。 “好,我们回家。” ——— 完结倒计时!所以有人一开始猜到了吗 回家(h)下 回到家时,两人并肩站在站在客厅阳台眺望远天,那儿正挂着一道彩虹,不是很清晰,就像随时要消散一样的透明,林知许问他:“今晚你想吃什么?”余知祈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去菜市场买的那些菜,他牵过林知许的手,和她一道走向厨房,看着那一堆:“晚上我来做吧?” “这么一说,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你做的菜了。”林知许又问:“有酒吗?”余知祈没有立马回答她,反而是当着她面从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他剥开糖纸塞进自己的嘴里:“我戒烟,你戒酒。” “小酌两杯。”林知许笑着打开橱柜,从下门捧了两瓶红酒上来。 那是上次自己乔迁后,同事来暖房送的两瓶红酒。余知祈平常只会喝一小杯中和一下睡眠,所以根本轮不到这两瓶的启封,放得时间久了,他都忘记那居然还放着两瓶。他想要伸手去抢,却被林知许灵活地躲开。他上次见过林知许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那绝对不是第一次了,他猜测。 “上次你喝得不省人事忘记了?”这才刚过去没半个月,再来一次宿醉肯定会伤身,他耐心地劝着。 而她把酒就那么随手一放,自顾自地洗菜去,似乎不怕余知祈再上前和她争抢:“你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不会少喝也不会多喝,现在先来做饭,我有点饿了。” 食欲永远是排第一位,林知许都这么说了,余知祈自然是以做饭为重,厨房很宽敞,两个人并排站着都不会觉得很挤。余知祈一开始买这套时,只想过日后转让给妹妹时内件会稍微新一些,所以他很少做饭,连住大部分也是住在学校和黄韵梅那,也更不会想到,如今两人还会站在新家一起做饭的时候,以爱人的身份。 “感觉我们今晚会做很好吃的东西,可惜姝姝去妈妈那边,吃不到舅舅做的饭了。” 余知祈给即将要熟锅里浇上一小碗混合了淀粉的水,然后盖上锅盖,让它慢慢熬着。被雾笼罩的玻璃锅盖上隐约能看出一些鸡翅周围逐渐裹上一层粘稠蘸料的样子,他转过身对:“那你可想错了,我的厨艺还是余叔教的。” 两人把饭桌搬到了客厅,雨后凉爽,将阳台的玻璃门开尽,风便从外头吹了进来。 “感觉跟梦一样。” 两人在吃饭的同时,也碰了几次杯,红酒下肚,林知许的脸红扑扑的,结果到后面她还是没克制住,一个人把一瓶都喝完了,饭都没吃两口。 余知祈叹着气收拾,而那些没吃完的饭菜都被他拉了保鲜膜塞进冰箱,他心里暗暗决定,家里以后都不能再出现一瓶酒,特别是林知许不能再喝酒。 他开始找房子里有没有解酒药,然而四处找都没有找到,因为没有人用得上,所以也没想到过会有这一天。 余知祈哄着她去卫生间里洗漱,林知许却一把抱住了他。 “哥,亲亲我可以吗?” 余知祈顺着她的要求,低头去找她的唇,他只是轻轻一点,却被林知许找到了破绽,一把勾住了他的脖颈。 余知祈一个踉跄,差点连着林知许一起摔在了地上,嘴上的动作根本来不及停下,便被林知许顺势闯入,成功攻占。 嘴里都是略微苦涩的红酒味。余知祈闭上眼,附和着她的动作,余知祈甚至觉得她根本没有睡着,只是借着酒劲能顺理成章对他做出那些事情。 林知许停下了动作,就那么挂在他身上喘息,其实她醉了,但也没有完全醉,只是在扩大发挥着那一份酒劲,她的理智还是清楚的。 两人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紧贴,滚烫极了,就像下一秒就要焊在一起了一样,林知许深吸一口气,她抬头,眼里笑意满盈:“感觉跟梦一样。” 余知祈的手一颤,是啊,跟梦一样。 他打横抱起林知许,将她送进房间,自己则是去洗了个澡,这才重新加入这场活动。两人互相依一起,衣服被尽数脱落,林知许就那么横跨坐在余知祈的大腿上,他们默契十足地隔着黑夜对视了良久,似乎在确定什么,将这场兴许会做到底的性爱从两边舌尖开始触发点燃。 余知祈吻遍了林知许面向自己的所有地方,包括脖颈肩头乳头等,还有那些遗留的伤疤,他的力道极为轻柔,吻得怜惜,他问:“你会不会,想过把这些伤疤祛除。” 他问得极为小心,他怕这些是妹妹过不去的坎,那么自己这个问题无疑就是在她心里捅刀,更加触及到她的伤口。 “没关系……”她双手捧着余知祈的下颌,轻轻一抬,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现在没事了,你不觉得我是英雄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自诩英雄好像显得有些自恋。她以前会觉得伤疤丑陋,不敢让人去触碰,可看到林知祈的那会儿,她在想,她又何尝不是一个英雄。 他用鼻尖去蹭了蹭她的侧脸,迎合她:“谢谢你,你是我的英雄。” 他把妹妹平放在床上,俯下身用嘴巴把她的性欲挑逗起来,林知许惊呼出声,似乎是没想到他还会来一招,余知祈随时在注意林知许身体的反应,当她有任何动静时都会加重吮吸阴蒂的力道,当作是她的信号。 她爽得躬起上半身,将他的头夹在双腿之间,在他用舌尖顶弄阴蒂的同时用力按压着他的头,片刻后他龟头射出的黏液沾了自己一手,还有林知许的液体也沾染了一些在他的鼻尖和唇上。 随后他半起身,扶着自己已经套上安全套的性器缓缓插入林知许的密林中,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叹慰声。 林知许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摆动,她不喜欢没有肌肤接触的感觉,直到余知祈把她抱了起来,她这才安静了下来,头埋在他的颈窝,去感受着两人结合的奇妙感觉。 林知许闭着眼享受余知祈服务她的同时,用手去找到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自己则是靠在了他的肩上。 “可以试试吗?”林知许只觉得还有裸露在外的脖颈未曾得到抚摸,有些不自在,便想到这一出,想要哥哥陪她试试看。 他的掌心尤为滚烫,覆上她的喉间,和她的喉管紧贴,被藏在皮里的血管在吞咽动作的影响下几近崩裂而出。 和皮肤生生相连的感觉器官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回应着不属于自己那只手在身体上摩挲的快感,连同另一只手放在喉咙上的纹路走向都能感觉一清二楚。 林知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喉咙滚动,她只觉得在眨眼之间眼角溢出了一些泪水,在这个空间里谁都没有说话,可私密部位的结合处仍旧在运作,听得让人耳红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并没有要停下的样子。 她在陌生感中绷紧了身体,抓着他手臂的指甲已经嵌入其中。 余知祈看出了她的紧张,他的动作温柔,轻轻往下压,在这段从轻到重的过程中,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以防在不对的时候及时掐断源头。 过激的性爱本就极具危险,而越是危险,越能激发人类身体上所携带的不会被显微镜所发现的隐性特质。 林知许看着他,本想说些什么,余知祈却在这时突然加重了力道。 余知祈的动作娴熟地让她彻底失去理智,在呼吸彻底掌控在他手上时,林知许大脑一白,时间好像从这一刻被停止了,停止了几秒之后,满足感纷至沓来。 她想开口问问余知祈是不是给人做过这种事情,不然为什么这么会拿捏她的身体,在临近窒息还给她留了一点空位,让她的大脑还剩下维持着微量的供血来处理这个快感。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几秒,林知许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正逐渐逼近她。 他俯下身去,一只手也顺着肩颈线条一路向下,拐弯,覆上那立挺的乳尖,用指腹揉搓着。 下半身的动作似乎在取悦她上半身时已经停了下来。 余知祈动作克制地让人想要更多,林知许昏昏地想着,他把她脖子上的束缚放松了些,让她一下子接收完前面所未接收到的快感。 “哥,再动一动。” 她的魂魄又回到了那间逼仄而阴冷的屋子,那里隔音不好,她只能压抑着声音,然后跟哥哥交融,所以她现在也下意识这么做了,明明这间卧室是崭新的、明亮的、隔音效果极好的,她还是咬着下唇不敢叫出声。 余知祈停下了揉捏乳尖的手,因为林知许已经脱力,身体承受着快感的余韵,不自觉地抖着。他也抽出,脱掉装满精液的安全套在开口打了结,随手扔在了地上。 林知许能感觉到自己穴口似乎正在往外淌着粘液,然而还是无法将燥热全部宣泄出来。 林知祈在吊着她,但她除了迎合讨他欢心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办法。 林知许眼见着哥哥的脸逐渐贴像自己,双唇被一股温热而湿润的软体填满了外圈和内部,她想要勾上林知祈的脖颈去回应着他的吻,但是手在这次性爱的开始之前便被固定在了身后。 林知祈的手再一次覆上她的喉咙,同时在两边施压,堵得她再一次哼出声。 他放开按着妹妹喉咙的手,用吻将她脸颊边因为他而沾染的唾液尽数纳入口中,咽了下去。 “许许,叫出来好不好。” 这里是云市,这里是他们的新家,她不用再强忍,而他也不用再压抑着。 急切而带有一丝诱哄意味的声音幽幽地传入林知许的耳朵,林知许不喜欢在和哥哥的性爱里说些什么,这只会让她感觉到羞耻,就连在过往和柯阳的性爱里也是如此,她觉得自己的动作更能表明心迹。 而林知祈就是想要她说出来,绑住她的手大抵也是这个意思。 “哥,我……” 余知祈的手从她的乳尖再次向下,就像有意让她感觉到那样,慢慢地滑下去,直到划入了密林之中, “舒服吗?” “很……舒服。” 剧烈插入后的温存反倒让人有些不太习惯,可余知祈实在是太够到位,连着按那一刻肿胀的阴蒂,让林知许再一次攀上了顶峰,林知许只能眼看着床单被打湿,全然没有办法。 最后在彻底睡着前,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浸在水中的感觉,她翻了个身,趴在余知祈身上:“哥哥,谢谢你。” 或许在这么多年里,她始终在迷宫里来回转,只是她毫无意识到,而在这一刻,她总算找到了爱的人还有一起回家的路。 后记(请允许我随便瞎写一下) 唯独这篇想写一下大长串的后记。(这个后记一半是我年初就写完了!原谅我真的很拖拉!) 第一本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很感谢在此期间催更和追更的读者老师。 其实上一章(回家上)我感觉就是正文完结章,但是因为我的执念(走出迷宫)所以就很想着把这个比喻写出来再完结。 这么久的时间里再次感谢追更和催更的老师,还有跟我评论互动的老师,真的写完的时候还是有点怅然若失。 因为是我第一本,可能会存在文章节奏,笔力,人物塑造的问题,所以很抱歉没有办法写得很好。 在设定上,这个设定无疑是沉重的,去年在构想这篇时,一方面因为我的xp,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的周围也有些人正遭受着离婚和家暴这种事情,可是最后也只是平息而已,我很愤慨,因此就地取材了,我想要借用小说的手,把自己的想法实现,可写到后面,发现我也是“加害者”把许许和知祈的童年写得这么不幸。 撇开一切不说,写到后面已经脱离了现实。 现实里并不会有真的完美杀人,或许家暴的人也不会受到报应和法律的制裁,所以一边写我一边和朋友说,真的很无力。(这也是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没写,因为对我来说这篇文的每个字对我来说都很沉重) 最后!虽然我的文笔并不是那么好,讲述故事的能力也稍有差距,加上我本人又很喜欢写偏现实骨,希望以后的作品能让大家看得开心!我也会写得很开心的, 接下来许许和哥哥终于要开始过完美日子!他们从今以后每天都是幸福的!许许上了哥哥的那所大学,然后跟哥哥几乎同进同出,每周末会带着姝姝到处玩,而平日里则是由黄韵梅和余叔也会每天带着输姝去逛公园跳广场舞,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今后就是苦尽甘来! 番外不定期更新在微博,真的很不定期,因为要先去填弥生的坑了,可能会没时间写,大家下一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