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合欢》 好运气的女孩 17岁，对于无数少女来说 是初夏时节的栀子悄悄盛开在雨夜 是填报志愿时好奇打探心仪的男生去哪个城市 是毕业聚餐时初次品尝的啤酒和相拥而泣的三五好友 可对柏洛来说，她的十七岁 是在奶茶店没日没夜的贴标签打单子 是母亲催促她去认识认识村长家的儿子 是酒局上一双伸过来的男人的手 她牢牢握住，就这样紧握了5年 他们都说她好福气，靠着一张小白花般素气的脸，抓住了林总这条大鱼。连她妈也在知道林家居然有钱成这样的时候，连声啧啧道，我的宝贝女儿，你可真是好福气。 好福气吗？柏洛看着自己手上的蓝宝石戒指，那是林琛送她的五周年礼物，幽蓝似海的眼泪，四周镶嵌着一圈钻石，璀璨夺目。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小洋房的花园里，栀子花被露水滋润了一夜，芬芳沁人。 她知道林琛马上就要结婚，而作为跟了他五年的野花，注定是要被割舍掉的废草。她也向人打听了新娘的身份，江城市长的千金，高中后去了美国，哥大建筑学硕士毕业，学成归来，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建筑设计工作室，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 柏洛向别人打听这些，也不是要搞什么绿茶手段，毕竟双方实力差距悬殊，她知道自己这个段位想上位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想过要真的变成林太太，虽然在林琛带她出席一些场合的时候，会有不知情的小人物这样叫她，她也挺受用的。 她就是，八卦地想知道林琛最后会被什么样的人拴住。听到这些描述从闺蜜王蔓蔓口中说出，她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白富美的照片有么，让我瞅瞅。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她们翻着百度查白富美工作室的成员介绍，里面唯一一张女设计师的照片被放得最大，茹恩，简单的文字介绍，一个相貌干练清爽的女生，穿着蓝白色的小西装，一看就是林琛经常穿的那种私家手工定制，没有logo，材质精良，设计优雅。 “是挺配哈。”柏洛看着这照片慢悠悠说着，关了网页。 “配什么配，哪有你好看，要不是她有个市长老爸，林太太哪儿轮得到她。”王蔓蔓平时经常收柏洛不要的奢侈品，这时候就算不那么想，也得安慰几句。 “蔓蔓，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哈。”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微信啊，拜拜亲爱的。” “嗯嗯，拜拜。” 柏洛关门的瞬间，王蔓蔓就翻了个大白眼，“不就是个小三，现在正主来了，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柏洛自己开车回了小洋房，这房子是林琛爷爷的遗产，指名要单独留给他。在柏洛跟了他之后，便一直住在这里。三周年的时候，林琛甚至把整栋房产过户给她，柏洛也意外，这男人怎么对情人那么大方。 小洋房坐落在江城最繁华的江滩区，朝南走几步便是江滩，离热闹的金融区只一街之隔，但却闹中取静，鲜有游客路人经过。这里的主人没几户，大多也不常住，林家在林琛父亲手中发迹后，便搬到了更宽敞的郊区庄园。只有林琛的爷爷舍不得这里，没跟着儿子搬家，一个人住在这里，直到去世。 其实柏洛不喜欢小洋房，从窗户望出去都是些花花草草，她喜欢看城市里的霓虹灯，喜欢看夜空下的车水马龙，万家灯火。其实她更喜欢摩天高楼里的小公寓，但是林琛不喜欢嘈杂的地方，他每周固定周三周五来小洋房，周末偶尔有空也会留下来，他经常说像柏洛这样的小猫咪，就应该呆在安安静静的花园里。所以柏洛养了只猫，布偶，眼睛像一汪浅海，蓝盈盈的。 今天是周三，柏洛想着林琛最近在忙婚礼的事，应该不可能来这儿，也就没让张嫂来打扫。回到家却发现小洋房二楼亮着灯，她连忙停好车，在车里补了下妆，喷了香水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您来了？”柏洛敲了敲开着的书房门，轻声问着。 “房间的猫毛太多了，你没让张嫂来打扫吗？”林琛从一堆花花绿绿的电子报表里抬了眼，左手拿掉金丝半框眼镜。 “我以为…盈盈最近掉毛的厉害，我马上扫。”柏洛说着就去打开无线吸尘器，巨大的噪声瞬间充斥着安静的书房，她马上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关了吸尘器，抬头去看林琛。 林琛果然皱着眉头，电脑已经合上了，他在按压自己的太阳穴，过了大概是世纪长的5秒，林琛对着她抬了抬手指“过来。” 柏洛轻手轻脚地过去，“对不起，我…” 林琛一把拽过柏洛，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背，“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是说你要结婚的事吗？”柏洛想着肯定是王蔓蔓跟谁说了什么。 “嗯，作何感想。”林琛把头埋到柏洛的肩上，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能作何感想啊，这是要把我辞退之前让我留下临终之言吗？难道还要我谢谢他这些年的照顾？ 柏洛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最后还是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我祝福您。” 林琛听了也没说什么，抱了一会就把柏洛抱起来进了隔壁房间。 猫毛在房间里飘着，林琛好几次都感觉自己吸入了太多都要窒息了，恶趣味地撕咬着柏洛的唇，想要惩罚她不打扫好房间，还让自己无心工作。 其实他一开始包/养柏洛，也没想过这场关系会持续那么久，他以为也就三个月大概就会厌了。那时候柏洛才17岁，而他26岁，正是事业的上升期，父亲对他们兄弟几个的期望都很高，就准备看他们谁做得更好，选自己的接班人。 其实那个晚上原本不是柏洛陪他的，而是另一位由他哥哥安排的女生准备进房间，可是阴差阳错地前台把房卡错给了第一次chu/tai的柏洛。林琛知道哥哥早看他不顺眼，明着干不过他，就来阴的准备抓他把柄。 所以柏洛进房间的那一刻，林琛就提高了警惕，打开了枕头下的手机录音，准备让她说出背后指使人。 “您喝醉了？”柏洛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这是她第一次干这个，比她早来江城几年的老乡说给她一千块，这可比她在奶茶店16块的时薪多多了。“你就先试试，干一次，真的不行之后就不干呗。”老乡开着她的宝马车，送柏洛到了酒店大门。 林琛没应她，自顾自地睡着。没想到这妞一点也不上道，不脱衣服，不来碰他，傻乎乎地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的样子。 过了大半个小时，林琛实在是不想装下去了，准备威逼利诱她说出是谁指派她来的。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打起了电话，“vivi姐，这人睡着了啊，怎么办？” “洛洛，你怎么回事，王总说你没去啊，我赶紧让安安替上了，刚想打电话问你在哪呢？” “我没去？我在房间里啊，王总睡着呢，啊。” 林琛知道这妞原来走错门了，白送上门的肉，他不打算做柳下惠。 “先生，等等，我走错了。” “她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的。” 柏洛也不矫情，双倍的钱，不赚白不赚。而且都到这份上了，她多说点也没事吧，“4千，戴/t。”又想了会，“8千，不戴。” 林琛从酒店的床头拿了t，倒不是在乎钱，只是他有“洁癖”，不敢冒险。 柏洛看了林琛一眼，心想，这有钱人还挺抠。 然后，林琛就发现这小妞还是个雏，4千，就算精明如他，也觉得未免太欺负人。 柏洛疼得死去活来，实在不算什么享受，林琛其实已经很小心了，就怕弄得血淋淋的看着不舒服，他在心里默念，下次一定不找雏。 柏洛疼得直流眼泪，林琛本来完事就想走的，看她这副可怜模样，就抱着她睡了一晚上。窗外是秋天黏腻的夜雨，林琛想，雨天还是呆在干爽的房间比较舒服。 第二天清晨起来，给她留了钱，还好心眼的叫了客房早餐服务。柏洛起来看到一沓厚厚的钱，数了下足足有一万，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这大款还挺大方的。 林琛喜欢柏洛在床上永远一股少女感，不迎合不抗拒，让他掌握足够的主导权。卧室的纱幔透着夏夜的月光，院子里有栀子的幽然花香，身边的女子恬静安睡，呼吸声都静悄悄的，他觉得很美好，于是点了一支烟靠在床头。 其实他也不想结婚，他知道父母是不会接受柏洛的，便想一直不结婚，就这样过也没什么不好。但他过了三十岁后，父母给他下了命令，在5年内结婚生子，才会把公司正式交给他。 林家的业务主要是在房地产，近年来其实发展的并不好，但是林琛一直在发展互联网方向的子公司，业务做的风生水起，也算是富二代里少有的精英。所以市长在媒人来说亲的时候，连连点头同意两个小年轻接触接触看看。 林琛第一次见茹恩是在他们家附近的高尔夫球场，茹恩的球技很娴熟，一副不赢他就不罢休的样子，茹恩今年32岁，也是被家里人催的紧才会来相亲，她早听说林琛是个人才，以为会长得一副长辈脸，没想到是个跟明星比也不逊色的帅哥。 虽然她玩过的小明星一大把，但像林琛这样总裁级别的帅哥，自然是可遇不可求。她对另一半的要求就两个：有能力，长得帅。林琛算是优秀级别，跟他结婚或许也不错。 而林琛，他只想结婚生子，掌握公司的实际权力，他需要更多的资金来发展自己的事业，而父亲迟迟不肯放权，就是怕他搞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家门。可笑，明明他自己都快六十岁的人，还在外面搞出个私生子，弄的家里不太平。 烟味把柏洛熏醒了，皱着眉头看着林琛，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她知道林琛不常抽烟，一般只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抽烟。她靠近了一点，把头枕在林琛的腿上，海藻一样的长发铺散在被子上，林琛像摸猫一样摸着柏洛的头发，这个女孩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问不该问的，乖乖巧巧的。 玫瑰花的婚礼 婚礼安排在周六的下午，在本地的一个高尔夫花园酒店，只邀请了两家小部分亲友，排场很小，毕竟女方的父亲是政/要人士，带头的作用必须起好。 草坪婚礼很温馨，现场被布置成玫瑰花的海洋，气球被夏天的微风吹起，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气息。林琛看着新娘从红毯的另一头缓缓走来，嘴角露出标准的幸福微笑。 他有一瞬间想过如果对面缓缓走来的人是柏洛会怎么样，不过现场的乐队演奏和宾客的鼓掌声让他的念头马上灭了下去。 他会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爸爸，一个好儿子。但惟独，不是一个好情人。 周五林琛没来小洋房，柏洛知道他要忙婚礼的事情，周末肯定也没空来，索性去周边旅游了，她也不敢花太多钱去什么马代、清迈啊，去散散心。毕竟她现在可能随时会失去金主爸爸，必须存好足够的跑路口粮。 她选了个江城周边的古镇，她从小生活在大山里，小时候向往大海，江城虽没有海，但有着宽阔的大江，小洋房走几步便是江边，她经常会一个人去江边坐坐，有时候和林琛吃完晚饭，便去江边散步消食。但她最近刷短视频，又开始喜欢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小镇。 说是古镇，其实旅游开发的很完善，晚上到处是清吧、live house，晚上八点有一场民谣乐队的演出，柏洛吃完晚饭，早早就坐在酒吧等开场。 一个长得像某小鲜肉的服务员给她上了一杯鸡尾酒，“小姐，这杯红粉佳人是那边那位先生给您点的，请慢用。” 柏洛顺着视线看去，一个长得记不住相貌的路人甲朝她笑笑，穿着一身大牌西装，露出左腕上的大金表。柏洛心想，真土，跟这红粉佳人一样土。她跟着林琛那么久，品味也被调/教得高了不少，一眼看得出牌子的衣服包包在她眼里都成了暴发户的行头。 “行走在无人的街道，秋风吹落最后一片叶，拿出手机想述说对你的思念，写了好久却删除不见…”乐队在舞台上忘情地唱着。 柏洛也想给林琛发个微信，祝他新婚快乐什么的，可是想了想，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自己不过是一个情/妇罢了，是会被人耻笑的存在吧。一时心情低落一口喝光了红粉佳人。 “我们相逢在春天的雨中，却告别了整个秋天。” 午夜12点，演出终于在一次次安可中结束。 柏洛有点昏昏沉沉的，起身差点站不稳，一个高大的身影扶住了她，把她扶到了外面，朝她入住的客栈走去。 夜风吹得酒意渐散，柏洛意识到身边的男人不是林琛，便清醒过来。 “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别闹了，太晚了快回去吧。”男人朝着零星路过的行人点头抱歉的样子，路人便以为是小情侣吵架匆匆走过。 “我不认识你，你要干嘛。滚开！”柏洛知道这人不是好人，抬起男人的手臂就是一口。 男人吃痛地放开她，转身就是一巴掌打得柏洛头昏眼花。男人更用力地拉着她朝客栈走去，柏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跟男人在路上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喊救命。 巡逻的警察闻声过来，“警察叔叔，这人我不认识，你救救我啊。” “警察同志，这女生喝醉了，莫名其妙地就拉我在街上打起来，你可别信她的胡言乱语。”男人气急败坏地说着，作势想跑。 “哎哎，你不准走，你们两个，跟我回局里交代清楚。走。” 柏洛被灌的酒里其实下了药，到了警局就昏昏沉沉地在椅子上睡了过去。警察便让男人交代事情经过，男人看柏洛睡过去，便咬死自己是被讹上了，自己什么都没干。 警察只好先让男人在另一个房间待着，联系他老婆来接他。另一头调出了街上的监控查看，发现男人在酒吧给自己的酒杯里下了什么东西，又让服务员把酒给了柏洛，便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警察又查了柏洛的通讯记录，看着记录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号码打了过去。是林琛的号码。 林琛结束了一天的婚礼流程，累得都没有洞房花烛，还好茹恩跟他达成一致，今天太累了，把洞房改天也未尝不可。凌晨两点的电话，林琛一秒就醒来，这是他多年工作养成的习惯，手机永远开机。 “您好，是柏洛女士的家人吗，我这里是xx派出所…” 夏天的夜晚，风很凉，吹在脸上温温柔柔的。林琛自己开车从婚礼酒店到古镇，走高速大概需要2小时，他不想让家里的司机送，被父亲知道难免要询问一番。还好今天他基本没喝酒，吃了醒酒片早就清醒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莫名有点重回自由的感觉。可是他一直都是自由的，毕竟在他从小的认知里，有足够的金钱，便有足够的自由。 开到古镇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左右。柏洛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男人的妻子坐在椅子上哭，那是一个怀孕的女人，身材走样，头发凌乱，穿着一身运动服，显得有点疲倦和邋遢。 她看柏洛醒过来，马上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对不起，小姐，他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原谅他吧。” 柏洛一脸迷糊的样子，她有点记不清之前的事，反应了一会才记起来。“是你老公在路上拉我，还骗路人他认识我吧。” 警察过来跟柏洛讲述了监控里男人下药的事实，男人的妻子一直很紧张地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我知道他有罪，但是孩子马上就出生了…” 柏洛看着女人大得夸张的肚子，想到了不好的回忆，“警察同志，我还是谅解他吧。” “你确定吗？如果你不谅解的话，可以要求他拘留15天，或者你们双方可以协商赔偿事宜…” “算了，他老婆都这样了，但是我想跟他说几句话可以吗？” 男人被警察带出了审讯室，柏洛看着他，还是心有余悸，“我想跟你说，我不会原谅你。还有，你的孩子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它也会觉得很丢人，它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你把它带到这个世界，就是想让它承受痛苦吗？” 柏洛说完就签了和解书，准备赶紧离开这里，她怕下一秒她就后悔，要关这个人渣15天解气。 转身的时候，派出所的大门外，天空是粉红色的，混沌中大片的白色云朵飞速飘着，而林琛，穿着黑色的西装，好像是一个新郎，在迎接他勇敢的，新娘。 柏洛有点意外林琛怎么突然出现在派出所，下一秒就赶紧去看玻璃上自己的脸，妆果然已经花了，她想着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回客栈洗个脸补个妆。 林琛看她低着头，神情慌张的样子，以为她还在昨天的惊吓中。一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敢动他的小猫咪，他早就记下了那人的身份证，让助手去查这人的底细。 林琛把手轻轻放在柏洛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胆子大了，敢一个人喝酒买醉了？” “我没有…是他给我喝的。” “别人给你，你就喝，别人下毒你也喝是吧？” 柏洛自知理亏，没有继续争辩。 “您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就好，下次再这样，没人管你。”林琛一把扛起柏洛，“酒店在哪？” “啊？我住的吗？在那边。”柏洛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栈。 “怎么住那么低档的。”林琛有点无语，这客栈一看房间就不大。 “我一个人，省钱啊。”柏洛轻声解释。 “生活费不是都给你了吗？卡不够用？” “够了够了。”柏洛不想提这茬，她知道林琛每个月都会让助理往她的卡里存一笔钱，足够她大手大脚，还给了她一张信用卡副卡，让她购物开销。 但是她每个月都要把钱存起来寄给家里，最近更是为了在老家给哥哥买房，钱基本都寄了回去。哥哥和嫂子都对她很好，每年过年回家都把她当贵宾一样对待，她也不好说不借，更何况，她这钱来的实在是容易。 林琛把她放在客栈的床上，自己先进去洗澡，快洗完了就催柏洛进去洗，在派出所呆了一晚上，身上自然脏脏的，客栈的浴室倒是挺大，两个人洗也足够。柏洛帮林琛洗背后洗不到的地方，洗完了林琛先出去，她接着一个人洗。 林琛今天特别有兴致，一直说着骚话，“怎么，看我结婚了，急着给我戴帽子呢？就算我结婚了，我也没打算让你净身出户呢。” “我没有，是他灌我酒的。”柏洛有点害怕这房间的隔音效果。 “没有？一个人跑这来，不是来找艳遇？小野猫，不乖。”林琛知道柏洛不敢，也就是故意说着调/情，看柏洛一脸委屈的样子，想到她昨晚真的害怕，还是赶紧抱紧了她，“柏洛，你是我的。” “我是您的，爸爸。”柏洛忘情的时候，做错事撒娇的时候，都喜欢叫林琛爸爸。 其实她没有爸爸，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爸爸。 太阳高高升起，两人在房间里睡得安稳，一点也不想起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客栈没有客房叫餐服务，柏洛点了肯德基的全家桶，林琛嫌太不健康，于是她又帮林琛点了沙拉和汤。等外卖的时候，他们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家长里短的调解节目，老公出轨，妻子跟小三撕逼。 柏洛越看越心虚，试探地询问着“您昨天…不是结婚吗？” “恩，某人明知道我结婚，还在外面惹麻烦。”林琛抚摸着柏洛的手指，她的手指很纤细，上次的蓝宝石戒指有点太大了，怪不得没见她戴过。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出来走走。”柏洛越说越小声。 “你是觉得不开心吗？因为我结婚。”林琛把她的无名指放到嘴边，轻轻咬着。 “我…我没有不开心，”她有资格不开心吗？一直以来，柏洛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工具，她是家人的金库，是林琛的情/妇，她没想过要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如果有不开心的话，或许是担心林琛结了婚，迟早把自己一脚踹开吧。 “没有就好，你得习惯，我迟早会结婚生子，但我们之间，不会变。”林琛很明目张胆的包小三，是因为结婚前他就调查了未婚妻。 茹恩在外面养了三四个小白脸，有一个是小明星，茹恩砸了很多钱让他出道当明星，看他在舞台上闪闪发亮，受到粉丝的追捧，自己却可以对他招之即来。茹恩享受这种女王般的感觉，如果不是父母催她结婚，她才懒得结婚生子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至于林琛，茹恩就当他是个长得不错又有能力，适合结婚的对象，并不打算投入多少真感情。林琛觉得这样的婚姻关系很好，坚不可摧。 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女人 晚上从小镇回来后，林琛把柏洛送回了小洋房，自己开车回了家里，他跟茹恩的新房刚装修好，打算通风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们要暂时住在林琛家里，一个在近郊的别墅区，林琛家在湖心别墅，整座湖心岛只有林家一家。 回了家，林父便从楼上下来，“你到哪里去了？成家了还不着调，我告诉你，你不把孙子生下来，我是不会把公司交给你的。”说得激动，林父咳嗽起来。 “爸，你别一天天把公司挂嘴上，你不给我，你给谁？给私生子吗？还是给那几个废物？”林琛把一杯水递给林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废物？那是你哥哥和弟弟，你以后还是要跟他们共事的，我们家族…” “好了，爸，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林琛知道父亲从来不喜欢他，但是没办法，他就是这三兄弟里最有能力的，哥哥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搞垮两个小的，业务能力从不见长，弟弟沉迷犬马声色，一点也不想管公司的事，就想着每年分红有多少，够不够他买辆最新款的兰博基尼。 所以就算父亲再不喜欢他，也得把公司交给他，只是时间问题。 回了卧室，茹恩还没睡，在电脑前处理工作，林琛过去，她一把把页面关了，没好气地问他：“你昨晚去哪儿了？” 茹恩知道像林琛这种公子哥，结婚前在外面养几个小的很正常，但现在他们结婚了，他还继续玩，就是给她下面子，茹恩不是忍气吞声的女人，“你是不是该收收心，处理好外面的事？” “好，我处理好我的，那你是不是也该把追星的事情处理一下？“林琛觉得很烦，回来就是两道关，一次次让他不想回应。 “追星是正常的行为吧，现在哪个人不追星？”茹恩不知道林琛调查了她，还以为他是看她的微信朋友圈才说这些。 “追星是正常，但是包养小明星可不正常。不管是小明星的粉丝还是作为你老公的我，都不接受。”林琛把那个被包养的小鲜肉的照片翻了出来，递给茹恩。 “你调查我？林琛你胆子倒不小。” “我胆子不大，不敢惹市长千金，但是你说市长老人家，能不能接受你同时包养三四个男人呢？” 茹恩当然知道，父亲如果知道这些，肯定会斩断她的资金来源，她这些年其实都没认认真真工作过，开了事务所，也都是合伙人在操持，自己就挂了个名头。 主要精力都花在了追星上，早些年她怕人知道，就包养一些明星脸的小白脸，后来假的没意思，便真的砸钱捧出个选秀出道小明星，这笔钱挺大的，本来是父亲给她的公司投资，她当时手上没别的存款，就直接拿来用了。 她没想到林琛知道了那么多，是她轻敌了，以为林琛就是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不会管那么多别的事。 “别怕，你我是夫妻，自然是一条心。”林琛过来从后面抱着茹恩，他有点烦，希望这场询问可以马上结束。 茹恩也很听话的没有再问什么，她刚嫁过来，不想搞的大家不开心，这点礼数她还是懂的。 林琛闻到茹恩身上纯粹的玫瑰香味，又想到结婚那天飘落的玫瑰花雨，或许他的确应该有个正常的家庭，家教良好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孩子，他的公司现在正走上正轨，没精力处理那么多家务事。成家，立业，本就是他们这种富二代应该走的人生路，至于外面的，等价交换，他也不算亏欠柏洛什么。 茹恩在床上也喜欢掌握主动权，虽然林琛跟她养的那些小奶狗不同，但这脸是越看越动情，没刮干净的胡渣轻轻蹭在她的脸上，酥酥痒痒的，那一刻她觉得林琛比她养的任何一个小鲜肉都性感，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果然找老公还是要找这一款。 她觉得自己这波不亏，20岁到30岁，有一堆帅哥围着她转，30多岁又找了个会赚钱又长得帅的老公，老天待她真是不薄。 窗外是湖心岛升腾的雾气，夏日雨后清晨，绿意比往常更浓郁。林琛一早就去了公司，茹恩特意帮他系了一条新领带，前一天她滴了一滴香水在领带上，今天拿出来只有似有若无的香味，林琛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但是敏感的女人会在意。 茹恩对林琛在外面养的了解的不多，但看林琛大半夜跑去外面，想必是个抓心的主。她让助手去调查一下这人，也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应对，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些小鲜肉唯一的金主，毕竟又漂亮又大方的姐姐不是谁都遇得到的。 柏洛，22岁，17岁高中毕业就没读书了，也在那时跟了林琛，一直到现在五年，没正经工作，偶尔做做网店的小生意。林琛的品味可真够差的，这简直是封建时期的姨太太嘛，以色侍人，仗着年轻靠男人吃饭，茹恩最看不起这种女人。 但她也不想跟个大太太似的上门讨伐，这也是她第二看不起的女人。茹恩觉得男人嘛，就该围着自己转，就算是林琛这种优质男，也不例外。该怎么让柏洛知难而退呢，她得好好想想。 圣诞节的雪人 柏洛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得趁早给自己找退路，这些年林琛给她了不少钱，除了给家里寄的，她自己大概存了一百万，做小生意亏了一部分，仔细算算大概还剩几十万。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去读成人高考，开店，但林琛一直不同意。他不想让柏洛跟外界接触太多，“外面的人都脏的很，你玩不过他们的，到时候给我惹麻烦，我可不来管你。”林琛总把她当成单纯的少女，不谙世事，就应该生活在他搭建的花园里。 柏洛不敢反抗，她生性胆小，林琛最后同意她开个小网店，卖卖衣服什么的，可是她一个人没什么运营网店的经验，开的不冷不热的，最后积压货都是亏本卖出去的。 几十万，只够开个非闹市区的小店，这年头实体经济不行，这几十万下去说不定还是打水漂。不如买个公寓，就当投资，也可以给自己一个住处，到时候就算走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40平方的loft，首付三成，大概需要60万，柏洛挑了个朝南的户型，赶紧付了首付，从售楼处出来，就接到了陌生电话，以为是房产广告。 “柏小姐？我们小姐请您喝下午茶，地址我一会短信发您。” “你是？” “我是茹恩小姐的助理。” 柏洛知道这天会来，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短信里的地址是老街区的一个咖啡馆，定价高昂，进出的客人大多是老板的朋友。柏洛匆匆赶到时，茹恩正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墨绿色的真丝半裙在昏暗中隐隐发亮，珍珠耳环衬得她的脸珠圆玉润，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柏洛，打量她全身的行头。 “柏洛？请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嗯，我知道，你是林琛的妻子。”谁都没打算装聋作哑。 “好，既然如此，我也直说了，我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有任何瑕疵。鉴于你浪费了5年的青春，林琛和我决定给你一笔青春补偿费，你可以先说自己的心里价位，我尽量满足你。” 柏洛其实想过很多次，如果离开林琛会给她多少钱，但是鉴于一直以来林琛都没亏待过她，她想着只要听从安排就好，现在一下子让她自己开口，该开多少钱呢？贷款还有140万，自己最好再留个几十万傍身，那就200万，他们那么有钱，应该会同意吧。 “200万。”柏洛想了一会，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茹恩是没想到这人那么好解决，不仅没有演出爱得死去活来，开的数字也完全是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她都担心有没有诈。 “好，那你搬离林琛在外面的小洋房，等半个月左右，我把钱汇给你。” “好。”柏洛一脸心平气和的样子，让茹恩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那种无力感，她原本以为会有更激烈的场面，还让咖啡店老板帮忙事先做好准备。 “柏洛，希望你好自为之，今后不要再纠缠林琛。” “我没有纠缠。我…”柏洛想了想，好像一直都是林琛主动的。他主动问她要不要跟他，他主动把小洋房给她住，主动每周雷打不动的周三周五来小洋房。但是现在这样说，明显是会惹怒对方的。 “没有纠缠就好，我对你这种女孩，最清楚不过，拿青春换金钱，你是聪明的。”茹恩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温热，刚好入口。 “恩，那我先走了。”柏洛转身离开，她不知道再待下去，自己会不会哭出来，茹恩比她高贵太多了，她有家世，有学历，有得体的工作。 而她呢？茹恩说的没错，她就是拿青春换金钱，哪怕她进出奢侈品店，有多少sales对她点头哈腰，她还是个一无是处的情/妇，背后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对她嗤之以鼻。 林琛是把她保护的很好，不让她接触世界的阴暗面，但林琛也不过是把她当成玩具，宠物，没有尊重，没有公平。 林琛会看不起她吗？柏洛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今天茹恩以夫妻俩的身份来跟她谈，她忽然就觉得，林琛一定也是看不起她的，对啊，一直靠他生活的寄生虫，有什么资格让人看得起。 柏洛想怪很多人，不告而别的爸爸，终日沉迷麻将的妈妈，自私自利的哥哥，打着爱的名义控制她的林琛，还有，那个胆小怕事的自己。 小洋房二楼的灯光晃晃悠悠，窗户开着，林琛在窗口吸烟，夏夜的晚风吹拂纱帘。他看着柏洛慢慢推开大门，只有盈盈下楼迎接，阿姨上午刚来打扫，空气中的猫毛含量很低，但是林琛还是心情不好。 助理下午告诉他今天茹恩去找过柏洛，他本来是不想管女人之间的事情。冷静下来处理工作，一直到晚上助理通知他林父要他回家吃饭。他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先来小洋房，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喜欢小洋房安静又离公司近，林家真的太远了，而且家里人又多，吵闹的很。 “您来了。”柏洛不想告诉林琛下午的事，主要是作为情/妇她不想输的那么丢人，更不想让林琛知道，她对这段关系的开价200万。 作为一个不给金主和夫人添堵的合格情人，她想体面的离开。至于这个钱，她想等以后赚了钱，能还给金主夫人，她不想真的变成茹恩口中为钱出卖青春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被林琛看不起。 但是现在，她需要这笔钱来生存。柏洛去洗了澡，换了红色天鹅绒的吊带睡裙，微卷的长波浪像瀑布倾泻下来，唇红齿白，像小鹿般清澈的眸子，看得林琛心一空。 他终究是放不下，哪怕她只是一个以色事人的情/妇，他还是没办法说扔就扔。没人有权力丢掉他的旧物，无论是林父，还是林太太。 “你下午去见她了？” 柏洛没想到会那么快传到他耳朵里，不知道他还听到些什么，于是先随口应和着，“恩，见了。” “我不管你们说了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管其他人怎么样，结束也应该由我来说。”林琛用大手紧紧捏住柏洛的下巴，脆弱得像个洋娃娃。他记得那是五年前的平安夜，江城的冬天湿冷，雪花飘落在地上化成泥泞，人行道上脏乱不堪。 林琛受邀参加某个小开的圣诞派对，到场的都是些当地的富二代，更多的是一些网红和18线小明星。林琛作为江城数一数二的实干精英富二代，自然是被一群人围着，几个穿着夜礼服的女宾坐在旁边，一杯杯敬他酒。 午夜时分，雪下得更紧了些。林琛觉得索然，打算去房间休息，一群人前呼后拥，派对的主人指了指两个样貌姣好的女伴，让扶着林琛回去。 路过大堂，看到有几个人拉拉扯扯的在吵架，林琛顿时觉得烦躁的很，停下来看是什么事。一个穿着圣诞红小礼裙的女生被两个醉汉骚扰，女生好像是在ktv陪唱的，一直说自己只陪唱歌，醉汉站都站不稳，一直往她身上凑。 林琛过去把醉汉支开，让派对的主人公也就是这家ktv的老板李瑾来处理，转头一看发现是上次那个雏/儿，他还不知道柏洛的名字，顿时觉得这姑娘有点一言难尽，明明那时候都出/台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把掉在地上的圣诞帽捡起来给她戴好，才发现她一直在发抖，“没事没事，你去工作吧。”林琛轻声安慰着。 柏洛抬起眼看他，也认出了林琛，是上次那个大款。柏洛一把抓住他的手，“求求你，能不能带我走。” 林琛看了一眼柏洛闪烁的眼睛，把手搭到她肩上，对着李瑾吹了个口哨，“这妞我带走了。” 林琛带着柏洛一路从酒店走向停车场，雪水泥泞不堪，柏洛穿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脚踝冻得通红，林琛看了一眼，放慢了脚步。 “你不出/台？”林琛直截了当地问她。 柏洛小脸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害羞，“我…我…我来大姨妈了…” 林琛顿时觉得更烦躁了些。 司机开着加长版的迈巴赫行驶在冬夜的环城高架，车里的暖气被调到最高，热得林琛把西装外套脱下，想了想又从车内置物箱拿出了毯子，丢到柏洛的脚边。 “擦擦。” 柏洛看自己的鞋上都是泥渍，以为林琛怪她弄脏了车，赶紧擦起鞋来。林琛被她弄得无语，也懒得解释，弯腰脱下柏洛的两只高跟鞋，打开车窗丢了出去（请勿模仿）。柏洛的脚踩在柔软温暖的毯子上，才明白过来林琛的意思。 车停在林琛的私人别墅，他一般工作日都会住公司楼上的酒店套房，不回湖心岛的休息天会在别墅住。林琛看她没鞋了，下车走到另一边去抱柏洛。 别墅被管家阿姨打扫的很干净，打开电壁炉传来阵阵暖意，“我能在沙发睡一晚吗？”柏洛感觉壁炉似乎让她的痛经好受了些。 “随你。”林琛说完就上楼去洗澡睡觉，他明天一早还有个视频会议，今天要赶紧去休息。 柏洛烧了点热水，捧着杯子躺在沙发上，这个视角看出去，院子里是高大的雪松，雪花纷纷落下来，落在树上好似在装饰一颗圣诞树，可惜没有彩灯，也没有礼物。 那时候的柏洛17岁，高中毕业的暑假离开老家，来到江城，靠着打零工和夜场的工作求生存。 没人在乎她过的好不好，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关爱她的亲人。圣诞节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浪漫，是穿上圣诞女郎或是兔女郎的礼裙，一遍遍唱着腻烦的《jingle bells》。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的人，在平安夜这天，像圣诞老人一样，爬进她灰暗人生的烟囱。 这一次，她没有再退缩，她求他带她走。她知道或许只是暂时逃离这糟糕透顶的现状，她只是不想再继续回那个KTV的暗黄包间，在烟雾缭绕中，笑着接受不知道哪个油腻男人的咸猪手。 柏洛喜欢这个别墅的干爽整洁，空气里飘荡着甜栗松果香氛，看得出管家阿姨每天都仔细打扫，书架上都没有一丝灰尘。她翻找了好久，都没有在厕所找到卫生巾，刚才出来的匆忙，她的包还在KTV的员工储物柜。 难道从来没有女生来这里吗？ “你在找什么？”林琛洗完澡正准备睡觉，听到楼下的动静来看看什么情况。 “我…这附近有小店吗？我想买点东西。”柏洛有点尴尬，好像在主人家翻东翻西实在不太礼貌。 林琛想到她今天生理期，大概明白了，上楼拿了手机，套了外套，“走吧，我也去买点东西。” 林琛家里没有女生的衣服，看柏洛还穿着来时的一套圣诞服，显得有点滑稽，就拿了自己的长款羽绒服给她披上。 夜晚的小区静悄悄的，这里是别墅区，住户本就不多，雪落在小道上竟积起了一层晶莹的冰晶，因为没有鞋子，林琛让柏洛穿了一双棉拖鞋出来，拖鞋底容易滑，柏洛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林琛看她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明明是个出/卖/身/体的，却又好像格格不入，不敢跟他有什么额外的身体接触。 雪花落在柏洛的褐色长发上，林琛轻轻拂去，又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着如果她滑跤，也能一把把她扶住。 小区的大门口有一家24小时的全家，圣诞节也不休息，售货员昏昏欲睡，刷着视频打发困意。看着俩人进来，赶紧站起来说欢迎光临。 柏洛赶紧去拿卫生巾，林琛也装模作样地逛起来，他虽然没谈过几次恋爱，但毕竟是26岁的人了，也知道女生生理期不好受。拿了盒玫瑰红糖块，几包暖宝宝，售货员看着林琛又帅又体贴入微的样子，羡慕地说着“小姐姐，你男朋友可真体贴。” 柏洛抬起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林琛帮她拿了这些东西，雪白的小脸唰地红起来，“…不是…”又怕林琛觉得烦，赶紧闭嘴不解释。 林琛右手提着东西，左手过来牵柏洛的手。刚才售货员的话，不但没让他觉得聒噪，反而觉得莫名地开心。有个女朋友，或许…也不错。 柏洛的手小小的，手心冰冰的，林琛的大手干燥而温暖，可以把她的手完全包起来。回到家里，林琛又去上层鞋柜拿了新款的女式拖鞋。已经午夜3点，他有点睡不着，索性打算玩游戏，度过这个有点不一样的平安夜。 柏洛去厕所洗了个澡，换了林琛拿下来的白色t恤，林琛的t恤可以给她当睡裙穿，又怕她冷，给她拿了自己的毛绒睡衣。 洗完澡出来，林琛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玩马里奥奥德赛。“会玩吗？”林琛看她出来，把手柄递给她。 柏洛摇摇头，“不会。”她没见过这种游戏机，在她的家乡，更多的人会在网吧玩网游。 “你是哪来的？”林琛看得出来柏洛不是当地人，甚至不是周边小城市来的。 “安城，在西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我知道，上次我们公司有个项目就在那，旅游度假区的开发。” 柏洛觉得自己好像能跟他说上点什么了，可是林琛明显没兴趣聊这些，转头问她“你怎么干起这个的？” 柏洛有点尴尬，她知道林琛把她当成专门做这个的了，其实算上上次，她也就在ktv做了两次，她平时在奶茶店打工，一起打工的小姐妹介绍她去ktv卖酒，说一晚上能赚不少。 结果到了才知道不是卖酒是陪酒，出/台就能赚更多，小姐妹把她介绍给vivi姐，说vivi姐还跟她是老乡，有缘在这江城相遇，一定会好好带她。但是自从上次搞砸了之后，vivi就没搭理她，背后说她土妞，搞不清楚状况。 圣诞节ktv的生意好得不行，vivi姐才同意让柏洛再来试试，没想到偏偏今天来大姨妈了，柏洛实在害怕特殊时期染上病，所以今天死活不肯出台。 但是解释太多显得自己心虚，“就…缺钱。” “干这个来钱快吗？mama桑不得抽成不少。”林琛知道李瑾的ktv不允许搞这些，都是外包给其他人做，酒桌上李瑾说过，这些姑娘除了少数聪明的赚钱了，其他人一个月也就两三万的收入，大头都是vivi姐收去了。 “其实我没干几次，上次是，第一次，这次是第二次。”柏洛说完看了林琛一眼，怕他不相信，毕竟自己的确不令人信服。 可是林琛好像并没有不相信，“也是，你这技术，没人要点你。” 柏洛脸又红得像那件可笑的圣诞服，林琛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玩的很，“你要不要考虑跟我？我给你比KTV平均工资高两倍。” 柏洛有点摸不着头脑，“其实我，平时在奶茶店打工…” “奶茶店？你会做奶茶吗？” “会啊，有一个月专业培训的，我们店里的奶茶我都会做。” “哈哈，那你给我做一杯呗。” 柏洛走到中岛台，看看厨房里都有什么，东西还挺全，一会就煮好了红茶，做了一杯焦糖布丁奶茶。装在红色的马克杯里，厚厚的奶泡上，撒了一层肉桂粉，整个房间都是牛奶红茶的香气。 林琛看着端过来的奶茶，喝了一口，笑着说“虽然我不常喝奶茶，不过还真挺好喝的，怪不得这玩意现在那么火。” 窗外是大片大片飘落的鹅毛大雪，壁炉的装饰火苗有规律地摇曳着，柏洛穿着他毛茸茸的大睡衣，显得像个小熊，林琛让她到自己旁边坐下，教柏洛怎么玩switch。平安夜好像在无限拉长，林琛忽然觉得，就算圣诞节不来也没关系了。 第二天雪还在下，早上七点，林琛洗了个脸刷了牙就去书房开视频会议。开到中午十一点，出来看发现柏洛不见了。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下雪天这边打车估计不好打。 正想着这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大门就开了，柏洛还是穿着昨天的宽大羽绒服，拿了一个大大的盒子，看林琛在楼下，就把礼盒递给他“圣诞快乐，还有，谢谢你。” 林琛笑了，心里一瞬间好像放下了什么。“谢我什么？”接过礼物就去拆。 那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雪人，黑色的巧克力豆做眼睛，红色的胡萝卜做鼻子，还有一个纸做的小礼帽。 “我没什么钱，这里也不好买什么礼物，你别嫌弃啊。”柏洛看着林琛看着小雪人愣愣的样子。 “没嫌弃，我在想，怎么保存比较好。”林琛看柏洛的手背在后面，估计冻得通红。 “不用保存，看看就好啦。” “放冰箱吧，反正冰箱有地方。” 于是那个雪人，就在别墅厨房的走入式冰柜里，待了好几个年头。 一只叫拖拉机的狗 那日林琛来了小洋房后，看柏洛没什么事，就回林宅了。他最近在忙子公司上市的事情，实在没精力分散去管其他事。而且父亲一直逼他赶紧生孩子，才肯放权下去，他每天基本都回去辛勤耕耘。 其实他也想过，如果柏洛先怀了他的孩子，会不会被父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受。但是又觉得这样对柏洛太不公平，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就要接受当人姨太太靠孩子争夺权力的恶俗戏码，他有点于心不忍。 林琛对孩子没什么感觉，特别是看到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之后，更是觉得当家长挺恶心的，有些孩子生来就是武器，他不希望自己跟柏洛的孩子也沦为这般下场。 至于自己的妻子，他还是放任茹恩跟小明星来往，他知道这两人一天到晚，在茹恩公寓搞什么鬼，他想赌一把，如果赌赢了，他的计划都可以顺利进行，如果输了，那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夏日的暑气渐渐在江城散去，按跟茹恩说好的，柏洛要搬离小洋房。其实她也没什么行李要搬，大多数的东西都是林琛买给她的，她也没什么资格拿走，就拿走一些日常用品，搬到自己买的公寓去了。 助理告诉林琛，柏洛搬去了公寓，茹恩正在问他要小洋房的三证，她打算卖了小洋房。“告诉夫人，小洋房已经卖了，把钱给她，再找几个人陪她演一场。” “是。” 林琛觉得心烦，明明不是明星，却要一次次演戏。在家人面前演戏，在爱人面前演戏，可是演戏却是最快解决事情的方式。他做事从来不问对错，只在乎结果，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茹恩本来就一门心思在小明星和阔太太的身份上，自然也没去深究什么，拿着卖房的几千万，又给小明星投了几个好的资源。她想着只要自己生下林家的长孙，以后就有花不完的钱，和睡不完的美男子，老天爷啊，你对我可真好。 柏洛买的房子在20楼，loft结构，客厅是落地窗，从窗口望下去可以看到马路上的车流，也能看到不远处其他高楼。 柏洛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看隔壁楼里的每户人家，亮起各色不同的灯光。有妈妈在做饭，有孩子在做作业，还有人在看电视。旁观别人的生活很有意思，因为不用去经历油盐酱醋，鸡毛蒜皮，把最温情的平凡生活提炼给你看，好像告诉你，看，原来生活是这个样子的。 柏洛找了个网络主播的工作，最近在练习怎么唱歌更甜美，小公寓兼做工作室，如果不去公司，她就在家里播。主要就是唱歌，不露面，唱累了就陪粉丝聊聊天。 她的嗓音柔柔的，很适合做声音主播，其实她要是露面肯定能吸更多粉，但是柏洛还是怕被认出来，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她也就打算混个差不多就行。 每天只要累计播到十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可以自己安排，她也没什么社交活动，一般唱累了就在家里睡觉，或者下楼去超市逛逛。 夏天虽然过去了，但是天气也还不冷，傍晚柏洛穿着拖鞋散步，一条巨大的萨摩耶冲她过来，柏洛下意识逃开，狗的主人连忙拉住，“别怕别怕，它不咬人。傻狗看到小姐姐就犯花痴，快道歉！” 柏洛觉得好笑，狗怎么道歉，没想到这狗还真的叫唤了三声，跟在说对不起似的。“没事，你的狗也太聪明了吧？” “哈哈，小姐姐夸你呢。不好意思啊，刚刚吓到你了。”狗主人是个阳光大男孩，冲着柏洛笑了笑就走了。 柏洛买了些水果，拎着袋子去坐电梯，没想到还能遇到那条萨摩耶。 “你也住这？好巧啊，我新搬来的，住15楼。” “我住20楼。”柏洛弯腰跟萨摩耶打招呼。 “它叫拖拉机，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柏洛。”柏洛觉得好笑，拖拉机，怎么不叫坦克。 电梯很快到了15楼，“我叫沉辞，是这片的民警，回见啊。” 警察？好年轻啊，柏洛想了想，跟警察住一栋楼，还挺有安全感的。 柏洛到了家门口，还没开门就看到客厅的灯亮着，难道自己忘记关门了？ 进门就看到熟悉的黑色羊绒定制西装，一双系带黑色皮鞋，是林琛。 林琛洗完澡出来，下身围着浴巾，光着上半身，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不得不承认，在一众30岁男人普遍放弃治疗的啤酒肚中，林琛却始终保持每周三次的健身，身材也是刚刚好的肌肉比例，线条完美到让人移不开眼。 “您怎么来了？” “我的小猫逃走了，我不能把她抓回去，就只能跟她一起住这简陋的猫窝了。” 盈盈围着柏洛不停地闻，估计是闻到了狗的气味，显得很不开心。 “可是我已经跟您妻子约定好了，再不来纠缠您…” 林琛显然不想听这些，“你们的约定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是你觉得你已经有资格管我的去留了？” “我不是…” “我跟你说过，你别管这些有的没的，小洋房你不住没关系，以后就住这里，每个月我会换张卡打给你。” “不要，我不要你的钱。”柏洛觉得很烦，为什么每次林琛都拿钱出来说事，好像看准了她一定会接受这个钱，出卖自己似的。 林琛被柏洛突如其来的拒绝，弄的有点尴尬，过来抱她上楼梯，二楼的卧室不大，基本被整张床占据。林琛伸直身子还会碰到天花板，他觉得烦躁的很，这房子真的太小了。 他很想念这个小小的身子，还有她身上独特的牛奶糖香气，他忍了两个多月，想着她没钱了自然会来求他，可是不但人没有来，一条短信都没有。 工作忙起来他可以完全不想这些，但忙完了总觉得心里空空的，所以今天加完班，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要加班，然后让助理送他来公寓。 公寓小的可以，盈盈的毛到处都是，林琛却耐下性子，打开吸尘器扫了整个房间。然后跑去厕所洗澡，来之前他有一丝担心会不会有其他男人的痕迹，还好，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是女生一个人的。他拿了柏洛的牙刷，将就着刷了个牙，心情很好。 今天的柏洛很抗拒，她没想到林琛会再闯进她的生活，她离开的时候，是希望自己可以有点成就后，再次站在他面前。可是林琛还是老样子，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随时做好准备的玩具，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 可是柏洛越抗拒，林琛越觉得好玩，手指摸索着探入秘境花园，玫瑰花含苞待放，泉水似少女的眼泪涓涓流出，他仿佛能听到远处林中百灵鸟的歌唱，等柏洛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才缓缓开口“求我。” 柏洛不理他，故意把嘴闭成紧紧的一条线，林琛的手指在深入，这个神秘的洞口仿佛没有底，把他的思绪统统吸入，只剩下花开后的颓唐，他是花园的入侵者，是采摘花朵用力揉碎的暴君。呜咽声从柏洛紧闭的嘴边溢出，牙齿好似不愿缴枪投降般抵上下唇，少女的眼底充盈着泪水，是不愿自甘沉沦的倔强眼神。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林琛俯下身去亲柏洛的眼泪，“乖，放松。”冰冷的皮带扣抵着滚烫的小腹，林琛拉着柏洛的小手引导她去释放恶龙，以往再熟悉不过的流程，在两人冷战争执中显得陌生而有趣，林琛喜欢这种戏码，那会让他体验到驯服野兽的快感。 林琛像回到了五年前，横冲直撞起来，只是这次他一直托着柏洛，“别怕，洛洛，叫我。”柏洛终于叫出了声，像是山谷溪水里的娃娃鱼，声声泣诉，听得林琛像是心被小爪挠着，他要更多，要更深，好似世界尽头只剩下他们两个，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这一秒他也只要她。 在高潮逐渐退去，海浪声渐行渐远，柏洛泄了气，瘫倒在林琛的怀里，她伸手去抱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愿意他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很快进入了梦境。 林琛抱着她，轻轻吻了下柏洛的额头，心里默念着：别离开我。 秋天的夜雨淅淅沥沥下起来，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冰凉的风，林琛把熟睡的柏洛放开去关窗，开了暖气，再轻手轻脚地上楼，他觉得自己对情妇未免太好了些，居然还担心吵醒她。 但抱着小小软软的身子，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好久没睡的那么安稳了，柏洛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锁骨，好像春风吹开了湖面的薄冰。 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距离圣诞节还有十天的时候，茹恩怀孕了。 林家长辈都很开心，准备了很多补品，把她当大熊猫保护起来。茹恩被限制了自由出行，自然有点不爽。不过想到十个月卸货之后，自己的少奶奶位置就可以稳如泰山，也就忍了。 自从林琛那天离开公寓后就没再去过，他也怕茹恩知道后又折腾，而且公司要上市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实在走不开。原来想着圣诞节陪柏洛去日本几天，就当休假，但茹恩怀孕了，林父已经下了通知，圣诞节回家好好陪家人。 他们是圣诞节在一起的，虽然柏洛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男女在一起的步骤。但是每个圣诞节林琛都会当成的纪念日，送点礼物，或是带她去旅游。柏洛知道自己应该忘了这些的，毕竟从那天之后，他貌似又没再出现过。 不出现也好，柏洛的生活又回归了之前的网络主播节奏，听众点《Lonely Christmas》，点《雪人》，不得不让她知道圣诞节又快到了。公寓大堂有一颗巨大的金色圣诞树，装饰着一串串小灯泡，小金球，物业给每位住户都发了贺卡，鼓励大家写点心愿祝福可以挂上去。 柏洛没当回事，路过的时候倒是经常看到有家长带着孩子在挂贺卡的。没想到会在树下遇到那只巨大的萨摩耶，和它的主人，沉辞。 沉辞看到柏洛，朝她打招呼，柏洛便走过去聊几句。 “你在挂贺卡吗？” “是啊，我有心愿要实现，所以就来挂贺卡了。你呢，挂了没啊？” “我不信这个。”柏洛不太好意思去看他写了什么，低头跟拖拉机打招呼。 “没事，我写了：圣诞老公公请赐给我一个女朋友，还附上了我的微信哈哈哈。” “你这是把圣诞树当相亲角了啊，圣诞老公公又不是月老。” “你不懂，圣诞老公公中国分公，可能就是月老代班。” …柏洛没理他，打算跟拖拉机说拜拜。 “小姐姐，拖拉机想邀请你跟我们一起散步。” “我看拖拉机现在只想赶紧去上厕所。”柏洛笑他，转身准备上楼，一会洗个澡还得继续唱歌。 留沉辞一个人待在圣诞树下，摸着拖拉机的脑袋问“你说，给你找个妈妈好不好？” 汪！ 直播平台根据网络主播的点赞热度排行，准备出一首百位主播圣诞祝曲，柏洛是其中的一个，被分到的歌词也就一句，但是为了效果统一，平台公司要求受邀嘉宾都去公司的录音室录。 于是后天她要去一趟北城，待一天，平安夜晚上的飞机回来。接待人员解释说尽量不要耽误大家过节，柏洛心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过节计划，但为了不辜负主办方的好意，便说了谢谢。 跟林琛在一起的时候，柏洛很少会去北城，明明林家公司的华北分部就在北城，林琛也隔三差五的去那边出差。但他很少让柏洛去，只有每年公司举办年会的时候，会让她跟着去玩几天，其实也就是待在酒店里等他。 林琛太忙了，开完年终总结会然后是年会，还要应酬一些有业务往来的其他公司负责人，真正能陪她玩的也就一天。柏洛也只好自己逛逛商场，走走景点，对北城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些最着名的景点。 北城的风格跟江城完全不同，更多了一丝气派和肃穆，主办方安排的酒店门口有一颗传统的绿色圣诞树，是真正的雪松做的。去录音室录了大半天，除了那句歌词录了几个版本，还试着录了完整的歌，说是有需要可以用上。 从公司出来，柏洛拎着主办方送的圣诞礼物，一个保温杯，打算慢慢走到酒店，也可以看看周围的风景。不得不说北城的室外真冷啊，柏洛穿了一件羊绒衫和大衣，丝毫抵挡不住寒风往身子里吹。 回到酒店下午三点，收拾行李就去往飞机场，晚上七点的飞机，到江城是九点半左右，想着从机场到家还得打快两小时的车，柏洛抓紧时间在飞机上睡觉，林琛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已关机。 到公寓快十二点了，大堂24小时的值班人员微笑着迎接每一位回来的住户，圣诞节晚归的人很多，喝醉的也不少，或许是节日更能衬托出每个人心中的孤独吧。 柏洛胡乱想着按了20层的电梯，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洗澡睡觉，再喝点感冒冲剂来预防一下感冒。 用钥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窗户大开的场面，冬夜的冷风呼呼刮着，盈盈发出喵喵喵的撒娇声，抗议着房间的温度骤降。 柏洛转头去看二楼，林琛没脱西装，躺在床上不动。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去，闻到刺鼻的酒味。 听到她回来了，一把抓住柏洛的手腕，把她往床上一扔。“你干嘛，你喝醉了。”柏洛伸手去推他，推不开。 林琛没有进一步动作，一双鹰眼盯着柏洛，想看清楚她是什么表情。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和城市的霓虹映照，落地窗映出柏洛愤怒和不甘的表情，没有慌张，林琛松开了她，自顾自说着“你打算交小白脸了？拿我的钱去养别的男人，柏洛，你胆子倒不小。” 柏洛被他说的莫名其妙，顺着林琛下楼的方向看去，垃圾桶里是一大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林琛走下去，拿起花上面的贺卡，重重拍在茶几上，让柏洛自己下去看。 柏洛小姐姐： 拖拉机说最近经常做梦，梦到它有了一个漂亮善良的妈妈。每次梦醒都催我这个神勇无敌的爸爸把美少女妈妈追到手。不知道好心的小姐姐，能不能实现拖拉机的圣诞心愿呢？ 沉辞 柏洛看着贺卡，显得有点意外，但还是定了定神，“我不知道他会告白。” 林琛没理她，在窗口抽烟，他这是在吃醋吗？吃一个情妇的醋，他觉得自己太好笑了，今天是平安夜，本来想来陪她一晚，明天再回去的。结果下午电话打不通，到了公寓门口就看到一束放在门旁的玫瑰花。 柏洛把厨房的烟灰缸拿到窗台，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解释的，自己也没做什么，更何况林琛跟她迟早要断的，没有沉辞，也会有王辞，宋辞。 林琛一把把柏洛压倒窗台上，窗户外的风吹得她头发四下飞散，烟灰像雪花纷纷落下，“柏洛，你别太自以为是了，没了我，你连这公寓都住不起。” 是啊，她算什么，连这公寓的钱还是林琛给她的生活费里存下来的，虽然现在她靠直播唱歌的收入，可以养活自己，但是要还这公寓的两百万，还是远远不够，还不上钱，她就永远不会得到尊重。 柏洛没说话，任由林琛把滚烫的烟头按进她的肩膀，她忽然觉得如果这一秒从身后落下去，或许更轻松也说不定。 林琛看她一脸倔强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火始终下不去，他到浴室洗澡，大声吼着柏洛进去帮他洗，柏洛没理他，把行李箱里的脏衣服拿出来去洗衣机洗，慢吞吞地走进浴室。 “你去北城了？以为有点工作就有资格独立了是吧？”林琛看着她故意换了真丝吊带，左肩膀的烫伤触目惊心。 “我没有，是主办方安排的工作。还有那个花，我是第一次收到。”柏洛对沉辞没什么感觉，她现在不想跟林琛吵架，她知道林琛就是有火气，只要她服软就行，可是她今天也很累，为什么每次吵架都得她服软，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林琛看她强硬的解释，也不想再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为了所谓的情敌争风吃醋，“过来，给我擦背。” 柏洛拿了浴球，用力地搓着林琛宽大的后背，浴室有点小，对于两个刚吵完架的人来说更是容易发生摩擦，但是林琛故意靠近她，越是吵架生气他越不想分开冷静。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柏洛越来越脾气暴躁。明明见面的次数减少了，但每次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到底谁才是情妇，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洗完澡林琛也没出去，帮柏洛放了水，让她进去泡澡，帮她擦后背。烫伤的地方流出脓水，他拿冷水冲，疼得柏洛一缩肩膀，“我一会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拿烫伤膏涂着就好了。”柏洛侧过身子，她刚才的确是故意让林琛看伤口的，但是目的达成她也不想半天跑去医院麻烦。 洗完澡林琛又拿浴巾给她擦头发，用吹风机吹干。林琛已经很久没做这种事情了，可能是真的觉得自己过分了点。“烫伤膏在哪里？” “我自己去抹。”柏洛起身去柜子里找药膏。离开了小洋房，没有管家阿姨打扫卫生，她也懒得整理，房间里杂物七七八八的，凌乱的很。 “新工作做的还顺手吗？”林琛靠在床头没话找话，他让助理大概打听了一下柏洛的新工作，打听到她换了艺名在直播平台唱歌。他有次在公司加班到十一点还下了app点进去听过，看到有人在评论区刷让主播露脸，说她是不是长得跟坦克一样所以不敢露。 林琛气得刷了好几发火箭，邮轮，还在评论区让那人闭嘴，结果被系统禁言了，让他气得卸了app，什么破直播，一天到晚不干正事。 “顺手啊，我还拿了声音类百大主播的奖，不过奖杯要过几天才发给我。”柏洛一边涂一边说着自己得到的小小荣誉，她希望林琛能看到，她也可以独当一面的。 “洛洛，过来。”林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柏洛只好走过去，在林琛身边躺下，林琛把手从她后背伸过去，拉近彼此的距离，“洛洛，你有没有想过有个我们的孩子。”林琛看着天花板笃定地询问。 他以前常觉得柏洛还小，但现在他有点怕了，想到总有一天柏洛会长大，会变成别人的新娘，他就烦躁的不行，就像小时候妈妈把他不要的玩具送给佣人的孩子，他都气的不行，吵着让管家去要回来。 “没有，我不喜欢孩子。”柏洛僵着身体冷冰冰地说着。她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又嗜赌如命，在漫长的青春期里，她无数次怀疑自己存在的合理性。 而自从她变成了林琛的情妇，她更是小心翼翼不让自己怀孕，有几次林琛没戴，她都赶紧偷偷去吃药补救。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条件，不但不会给孩子良好的生活环境，更有可能把它带入无止尽的家族纠葛，她不会这样做，悲剧到她这里结束就够了，不能再继续了。 “为什么？因为你小时候的事吗？洛洛，我是孩子的爸爸，你是孩子的妈妈，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些事。”林琛知道柏洛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有几次柏洛的妈妈要钱要得紧，跑来他公司闹，他自然知道这样的人不会给小孩多少关爱。 柏洛觉得林琛有时候好像变得很幼稚，他是忘记自己有老婆，有整个家族的人在盯着他了吗？私生子就算物质条件再好，又怎么可能不被人指指点点。“没为什么，我不想变胖变丑。”柏洛胡乱回答着，她好想赶紧睡觉，一路真的太累了。 林琛看她累了，也就没继续勉强，关了台灯，抱着她入睡。 那天夜里，林琛梦到了一个穿着红色小套装的小女孩，就好像当初圣诞节出现的柏洛那样，白白软软的圆脸，鼻子肉肉的，眼睛好像小鹿一样清澈，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带他往森林深处走去，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悬崖，原本粉红色的天空瞬间风云翻涌，变成绀青的墨色，小女孩纵身一跃，化成风中的落叶。 林琛惊醒过来，看着眼前熟睡的柏洛，拿起手机一看4点，给助理发了短信，查一下沉辞这个人。 新年快乐 从圣诞节到过年，林琛每天基本都回林家，林父给他换了家里的司机，每天到点就接他回湖心岛。茹恩怀孕后就一直不舒服，林家心疼她派了好几波专业母婴师，24小时贴身护理。 茹恩妈妈也隔三差五来家里看她，说当初她怀茹恩的时候，头三个月也是天天吃了吐，头晕眼花的，“茹恩她爸爸急的要命，每天问单位里怀过孕的女同志，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缓解不适的。” 林母听了这话，赶紧拍拍林琛的肩膀，“我们阿琛也是急的很，天天问我该怎么办呢。” “林琛啊，不是妈说你，你好歹也是个家族企业的一把手，手上得力干将都得派上用场啊，怎么一天天的，还那么亲力亲为啊。”茹恩妈妈听女儿抱怨了好多林琛的事，自然要找机会好好说道说道。 “妈，我最近公司忙着上市，等忙完这阵，我就休假一段时间，在家陪陪茹恩。” “好孩子，你公司上市的事情，茹恩爸爸说了，会帮你看着点的，你放心，我们就恩恩一个孩子，你们好我们也就放心了，亲家母你说是不是？” “是啊，我们肯定是盼着孩子们好，您放心，阿琛如果敢对恩恩不好，我第一个教训他。”林母知道两家虽说是门当户对，但总有个谁强谁弱，她虽不懂商场的门道，但有些事还不是某些人一句话的事，这也是林父当初一定要林琛娶茹恩的原因之一。 一顿饭吃的不是滋味，林琛上楼去洗澡，顺便看看在房间休息的茹恩，茹恩躺在床上看手机，见林琛进来了才把手机放下。 “你妈回去了，你跟她抱怨我不陪你了？”林琛笑着问她。 “是啊，你天天忙工作，我说你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林琛拿起旁边的花胶鱼翅羹一勺勺喂她。 “等我忙完子公司上市的事，就放段时间的假期，到时候好好陪你。” 茹恩看他诚心诚意的样子，也就消了气，“你看，我都胖了那么多，真后悔怀孕。” “没事，等你生完了，有专业的产后修复专家陪你健身。还有，手机少玩，多起来走动走动。”林琛说着去拿茹恩的手机，想拿远一点。 茹恩见状立马夺过去，“哎，别碰我手机，我知道了，我走动走动就是了。”说着拿起手机就走下床，踱步到阳台佯装看花草。 她刚跟小鲜肉聊完天，小鲜肉最近要在横店拍一部古偶剧，特意来问茹恩有没有时间去剧组陪他几天，茹恩当然想去，可是现在她俨然林家大熊猫，根本没机会溜出去，只好看着小鲜肉的自拍聊以慰藉。 ------------------------------------- 今年的春节在一月，柏洛订了除夕前一天的机票回老家，打算在家待到初九再回江城。哥哥和嫂嫂买了新房，热情地布置了一间客房让柏洛住，毕竟当初买房的钱大部分都是柏洛借给他们的。 除夕的年夜饭柏洛拿出一笔钱来，打算请全家出去吃，妈妈却不乐意，嫌外面吃饭贵，“你的钱还不是男人给的，别大手大脚的，存点钱，以后万一…” 哥哥对着老妈一阵使眼色，她这才转身进了厨房。 “哥，我现在自己也赚钱，一个月也有好几千的收入呢。” “咱妈就那样，你别理她，哥知道你在外面辛苦，这样，今年的年夜饭哥请客，咱们出去吃大餐。”柏洛的哥哥知道她在外面当大款的情妇，他也恨自己没什么本事，在这小城市当个上班族，每年赚的只够全家的开销和房贷，没办法为妹妹谋划更多。 除夕夜的晚饭吃的并不开心，妈妈一直让哥哥少点些菜吃不完，结果就是5个人围着几道菜来回下筷子。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柏洛索性不吃了，走到外面去抽烟，她很少抽烟，走之前拿了林琛落在家里的半包烟，想着心情烦躁的时候可以解闷。 柏洛的家在安城的山区，这些年条件好了些，哥哥一家搬到了镇上，母亲也跟着哥哥住，小镇没有禁止燃放烟花，除夕夜的街上到处是放烟花爆竹的人，小孩子嬉笑着把鞭炮扔到行人身上，惹来一阵怒骂。 柏洛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琛的电话。 “喂？” “你在哪呢？怎么那么吵？”林琛趁着全家围在一起看春晚的空档，跑到楼上处理公事，处理完了，想起来给柏洛打个电话。 “我回家了啊，路上很多人在放烟花。” “哦，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过几天吧，怎么了？” “没事，你一年就回去一次，多待几天也好。”林琛挂了电话，想着上次见她已经是一个月以前了，他后天要去北城出差，谈合作的业务，前几年这种时候柏洛都会陪着，现在他结婚了本来应该让茹恩陪着去的，但她身体不方便，自然是不会去的。 柏洛看着通话时长不到三分钟的记录，有点想回江城。说她虚荣也好，说她没良心也好，她的确有点不太适应跟家人的相处了。她可以寄钱给家里，也可以付出不求回报，但她讨厌母亲一次次拿她的软肋击溃她，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就是个靠男人的混账玩意。 她狠狠地吸了几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下踩灭。 终于在大年初三的傍晚，柏洛决定买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母亲没搭理她，跑去亲戚家打麻将，哥哥嫂子倒是劝说了一会，看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就帮她收拾起行李来，给带上点特产回去。 飞机降落江城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为什么这座城市有那么多外来人口，是不是都像她一样，是回不了家的人。 公寓的大堂被布置成贺新年的喜庆模样，到处是红色的中国结和大灯笼。门口的保安面带微笑跟进出的住户打招呼，柏洛再次深刻感受到有钱的好处，陌生人都对你客客气气，礼貌相待。 没想到在电梯遇到了沉辞，自从上次收到玫瑰花之后，柏洛就再没见过他，微信也没主动打招呼，毕竟她对沉辞的确是没什么想法，开口拒绝又实在尴尬。 “嗨，新年快乐，你去哪了？”沉辞倒是没什么事，往常一样跟她打招呼。 “喔，我回了趟老家。你呢，不回家吗？” “我就是江城人啊，家里太不自由了，而且我们过年也要值班，吃完年夜饭我就回来了。” “喔，对了，我带了点特产一会拿给你，你是住15楼对吧？” “恩恩，1505，小姐姐，那我先出去一趟，下午6点来找我吧。” “好，新年快乐。”柏洛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提玫瑰花的事，想来也是，都过去一个月了，现在的年轻人，估计早就找好下一个对象了。 柏洛去宠物店接回盈盈，上楼拿了几盒安城的特产，枣泥酥、核桃果烙，都是她爱吃的甜食，不知道会不会不合男生的口味。 迎接她的是摇头晃脑的拖拉机，一个月没见，拖拉机却立马认出了柏洛，冲着她撒娇，往她腿上蹭。 沉辞开了门又马上窜进厨房，没想到男生的家比她的小窝还整洁，地板没有灰尘，狗毛，四周没什么杂物，甚至桌上还铺着田园风格的格子布。 “马上开饭了，你快坐下来。”沉辞在厨房里喊着。 “啊，我不吃，我还…” 拖拉机看她要走，叫了几声，沉辞关了火，端着菜出来，“拖拉机，是不是你惹小姐姐不开心了？”又冲着柏洛说“反应都要吃饭的，难道你在减肥不吃晚饭吗？” “那倒没有。”柏洛只好坐下，心想要不是你没事跟我告白，我才不会那么尴尬，你还好意思装没事人。 没想到沉辞看起来不靠谱的样子，做的菜倒挺好吃的，糖醋里脊，香菇炒青菜，炸春卷，罗宋汤…都是柏洛喜欢的江城家常菜，以前住在小洋房的时候，阿姨的手艺很好，她也经常能饱饱口福，一个人住之后，她也点过不少知名的家常菜外卖，但都没有那个味道。 “你做菜有一手啊。” “是不是，当我女朋友就有口福了。” 柏洛一口饭差点没喷出去。 “小姐姐，我看到圣诞节那天你跟一个男人在楼下广场了，那是你男朋友吧。” 柏洛回忆了一下，圣诞节早上好像是送林琛回去，她本来想回避司机的，但林琛执意要她一起等，还故意在广场搂着她的腰。 “咳咳。”柏洛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了。 “没事，你有男朋友了，是我鲁莽了，来，我先喝一杯给你赔罪。”沉辞自说自话地喝完了酒杯里的红酒。 “其实我…我就把你当好邻居，你条件那么好，找女朋友应该很容易。”柏洛也喝了口红酒，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条件好吗？那你怎么不要，哈哈哈，开玩笑，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看着挺有钱的。” “他…他，就做生意的，我也不清楚。”柏洛想说林琛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跟一个邻居解释起来，也太奇怪了，就这样吧，就暂时冒充一会男朋友。 这顿饭吃得十分不消化，沉辞的职业习惯就喜欢追根究底，搞的柏洛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他坦白自己跟林琛的关系，毕竟一个做过别人情妇的女孩，大多数人都会知难而退吧。 “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家常便饭，小姐姐喜欢吃可以经常下来，拖拉机，跟姐姐say bye。” “汪！” “拖拉机拜拜！” 晚饭虽然都很合胃口，但柏洛明显没吃饱，半夜起来想点外卖，可是大过年的外卖大多没开，最快的送过来都得一个小时，翻箱倒柜居然找出来一箱快递，打开是几包螺蛳粉。 那是之前在小洋房看网上到处说螺蛳粉怎么怎么美味，柏洛就好奇买了些，想看看有多好吃。周末刚好阿姨休息，她就自己煮了一包来吃，一吃发现还真的挺好吃的。 那天中午晚饭都是螺蛳粉，她还煎了荷包蛋加在里面，补充一下蛋白质的摄入。结果没想到晚上九点，林琛来了，进来就皱起眉头。 “你…在吃臭豆腐？”林琛一向不吃垃圾食品，他也不准柏洛吃，时间长了，柏洛也就戒掉了以前喜欢吃街头油炸摊的习惯。 “没有啊”，柏洛心虚的不行，自己都已经把吃剩的垃圾都倒了，锅和碗也都洗了，应该不会有味道才对啊。 林琛走近她，那个令人作呕的味道更浓郁了，“你晚上吃什么了？” 柏洛走过去，把林琛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你别生气嘛。” “你离我远点，你身上一股厕所的味道，你今天干嘛了？掏粪去了？” 林琛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终于在厨房的墙角发现了罪魁祸首——一箱拆封过的螺蛳粉。 “就是这东西，快扔了，整个房间都是你的臭味。”说着就把箱子丢到垃圾桶里。 “好了好了，你消消气，我先去洗澡。”柏洛在客厅里喷完空气净味剂，赶紧溜到楼上去洗澡，再不走，林琛肯定又是一堆垃圾食品有害健康的大道理。 第二天，林琛还在睡觉，她下楼做早餐，煎了鸡蛋，热了吐司面包，发现了在垃圾桶里可怜兮兮的几包螺蛳粉。 “不浪费粮食”的优良基因在身体里叫嚣，她看林琛一时不会下楼，连忙把快递盒用胶带粘好，又喷了些净味剂在箱子上，偷偷把箱子放进了厨房下橱柜的最里面，没想到搬家的时候还把这带上了。 煮了螺蛳粉，还泡了杯椰果奶茶，没人管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本来从除夕到大年初五她的直播间的停播休息的，但是反正闲来无事，也就准备登上去看看有没有人。 没想到过年无聊的人还真的，评论区都是吐槽过年回家的种种，七大姑八大姨的夺命连环催婚啦，熊孩子打破限量款手办啦，还有个大哥跟自己老婆离婚了，过年为了瞒家人还一起回前妻家，结果天天被丈母娘使唤打扫卫生，休息间隙来直播间喘口气。 柏洛看着天南地北的人，原来生活都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忽然觉得自己的不开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窗外是江城的万家灯火，各色的灯光像是闪烁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矿料中。 生活有时候的确糟糕透顶，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微光，我们彼此找寻，彼此慰藉，即使不知道对方是谁，此时此刻，心与心的距离无限拉近。 就像没有预定的剧情 感觉拉着我们在靠近 月光下，牵你的手漫步旅行 听心跳和弦的声音 … 他是一个好丈夫 柏洛已经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了。 她以为是最近工作太忙，时间推迟了，但等了一个月还是没来，她有点慌了。 医生检查结果出来，妊娠2～4周。 “医生，如果要流产的话，最晚是怀孕多久？” “你未婚？你尽快决定要不要吧，如果时间久了就只能引产手术了。” 江城已经进入夏的尾声，上午还是骄阳似火，下午两点就开始下雷阵雨，阴云密布，大风四起，柏洛开着车打算尽快回去。 她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她没有条件养活一个孩子，更没有勇气给它足够好的生活，更何况，这注定是个不被祝福的孩子。 她准备过两天就去打掉，只是一时不知道找谁陪。自从她从小洋房搬出来，就有传闻她被林琛抛弃了，茹恩是明媒正娶的林家少奶奶，现在又是怀孕得宠的时候，传得多了，原先巴结她的人自然而然地散去了。 “在吗？你周末有空吗？我有事想麻烦你。”柏洛发微信给沉辞。 “有空啊，什么事，你说。” “我要去医院流产，医生说一定要找人陪着…”虽然难以开口，但还是直说比较好吧，柏洛心想。 “你…跟…你男朋友商量了吗？” “没有，他不是我男朋友。” 沉辞这次没有多问，只回了个“好，周末我来找你。” 他也是很意外的情况下，发现原来柏洛的男朋友，就是爸爸多年好友林叔叔的儿子，林琛。 当初沉辞执意要当警察，沉爸爸总让他跟林琛学学，人家是怎么管好家里的业务，还能够自己创业，将家族企业发扬光大。而他呢？整天做些不着边际的傻事，家里的事务一点不管。 沉辞从来不喜欢他们那个圈子，每个人都好像天生高人一等似的。以为地球就是围着他们转，普通人都是为他们服务的劳工。 所以沉辞从来没见过林琛，如果不是看到家里放着林琛结婚的喜糖上印着的照片，他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柏洛的“男朋友”。 茹恩的预产期在九月底，林家担心家里离医院太远，或有什么闪失，九月初就早早将医院顶层的高级病房包了下来，安排了专门的医生护士照料。 林琛每天下班都去医院看望，然后再回林家，公司上市后，事务并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更忙了些。 他偶尔一个月去见柏洛一次，但每次去柏洛都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他给的生活费助理也说原封不动的都退回来了，说她已经自己赚钱养得活自己了，不需要再给她什么钱。 林琛也懒得管，他想着等事情处理妥当，再去跟她解释也来得及。反正这丫头永远都是慢吞吞的在原地等他。 夏末的雷阵雨在落地窗外肆意倾泻，天空褐黄如过期的旧报纸，行人匆匆跑进大楼。林家来电话说茹恩要生了，让他赶紧到医院。 从车上下来冒雨走进医院，直达顶层的电梯在维修，只好走去大堂换其他电梯。然后林琛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以及那个他调查后得知是沉叔叔儿子的沉辞。 他顾不上上前去询问，电梯门已经开了，他现在必须尽快赶到自己妻子的身边。 做完一系列检查，医生让柏洛躺好准备手术，麻药通过呼吸面罩吸入，眩晕瞬间袭来… “柏洛的家属请到九号手术室外等候。”沉辞等在手术室外，看着柏洛沉沉睡着在手术床上被推出来。 医生建议住院到晚上，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观察。沉辞办好手续，看到林琛在护理台询问。 “她在临时住院病房，你跟我来吧。”沉辞说完朝病房走去，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打这个男人一拳。 “她来这里做什么？”虽然已经有所预估，但林琛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你说呢？她在里面，你自己去见她吧。”沉辞打开了病房门，又退了出去，打算下楼去买点水果。 柏洛睡在病床上，麻药退去后身体的疼痛逐渐显现，睡梦中好像有无数妖怪挥舞着刀剑砍向她的肚子。林琛看着小小的人儿眉头紧锁，额头沁出点点湿汗，心好似被小昆虫揪了一下，生生发疼。 可能是感应到有人看着，柏洛慢慢睁开眼，看到林琛站在床头，以为是自己做梦，张了张嘴，没说话。 “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喉咙好似被砂纸打磨一般，发出的声音异常干涩。“我，我…” “洛洛，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想要？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柏洛，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她为什么不能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是她的自由。”沉辞提着一袋苹果出现在病房门口。 “这是我们俩的事，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林琛盯着柏洛，没给一旁的沉辞一个眼神。 “柏洛是我的朋友，她让我陪她来医院的，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责怪她，那就请你出去，林先生。”沉辞把苹果放在病床前的台子上，下了逐客令。 “您为什么会来这？”柏洛转过头，晦暗不明的眼神看向林琛。 林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没应答。 “林先生，林太太还在顶层的高级病房等你，我想，她现在更需要你。” 林琛终于看了眼沉辞，“洛洛，你迟早该知道的，今天是茹恩生产的日子，但…” “没关系，您该去陪她的。” “洛洛” “走吧，林先生。”沉辞把林琛拉了起来，往病房外赶。 “沉辞，我看在沉叔叔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这是我跟柏洛两个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林琛走出病房对上沉辞冰冷的目光。 “林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是柏洛的朋友，我现在只想她不受任何干扰好好养病。如果你好好对她，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但如果你继续无端指责她，我有资格让你滚蛋。” “你最好没别的想法，你应该知道，柏洛是我的人。” “她不是谁的任何人，还有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的太太现在正在病房等你。” 林琛转头离去，没再跟沉辞争论下去，他没心情去看一眼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更没有去管刚生产完还在病房的茹恩，驾车回了林家。 林家上下都沉浸在新得子的喜悦之中，湖心岛四处布置得温馨喜庆，林父林母早早赶到医院看望孩子和茹恩，茹恩的父母看林琛赶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不满的情绪愈发明显。 “亲家母，不是我说，这林琛的工作未免也太忙了些，连妻子生产这样的大事都抽不出空来？”茹恩妈妈早就听女儿抱怨的紧，在病房外对着林父林母直截了当地说起来。 “阿琛他，可能是工作太忙临时抽不出身，我一定好好说他，您消消气。” 林父看了一眼病床上还处于昏睡状态的茹恩，“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现在就回去把他抓回来，好好在自己老婆床头服侍。亲家，是我教子无方，我在这里给你们道歉。” “友达兄不必自责，想来林琛的公司正步入正轨，定是事务繁重，你回去只好好劝说便是。”茹市长拍了拍林父的肩膀，携着夫人进了病房。 “你侯在这里，我回去找他。” “你好好跟他说。别动手。”林母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不免悲从中来。 她是林友达前妻去世后嫁到林家的，娘家家大业大对林家的帮助自是大的，但她也深刻体会到丈夫对她根本谈不上爱，客客气气过了几十年，生下了林琛和林珏两兄弟。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相敬如宾的丈夫在年近60之际，还会带来一个私生子。而当她看到那带着孩子的女子的面容，跟死去的林友达前妻竟有着七分相似，她便都懂了。她怨过，哭过，闹过，终究还是忍下了。 她知道林琛不爱茹恩，她也心疼茹恩嫁过来要受自己一般的痛苦，但她始终是林琛的妈妈，她没办法责怪孩子，也理解林琛的无奈，只好在中间做着似有若无的调和剂。 林琛来到家门口的时候，林父坐在大堂，手拄着那根紫檀雕龙手杖，面前的茶杯烟雾缭绕，“跪下。” 林琛看了一眼林父，径直走过去，跪了下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养小的？林琛，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让你在这种时候让我下不来台的。” “父亲，我想你有必要兑现你的承诺，生下孩子，将公司的实际管理权正式交到我手上。”林琛虽跪着，背却挺直，他从来都是目的明确的野兽。 “你是在威胁我放权吗？林琛，我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敌人。”林父看着林琛的眼睛，这眼神跟他太像了，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从来都觉得林琛是林家最合适的继承人。 “父亲，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毕竟你当初也是一样对待我的母亲不是吗？茹恩会如愿做林太太，前提是，我成为林氏集团的首席决策人。”林琛知道父亲的事情，他无比厌恶这个眼前的男人，更厌恶自己小时候竟如此崇拜这个男人，把他作为自己成长的目标。 “明天我就召开股东大会，安排相关的任命，我从来没想过不把林氏集团交给你，但你也必须做好你应该做的。” “我会做一个像您一样的好丈夫，好父亲。” 林父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回了房间，空荡的大堂回荡着拐杖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有力声响。 别管我 虽已是初秋，但闷热的空气还是让人感觉窒息。柏洛撑着不舒服的身子，洗了个热水澡，赶紧拿吹风机吹干头发，据说流产跟生产是一样的，落下的毛病会跟着自己很久。 她看着在小厨房忙忙碌碌的沉辞，开口问着“沉辞，你不用上班吗？今天是周一。” “我今天休假，你就别管我了，管好自己的身子。”沉辞围着围裙，正在煎排骨。 小土豆烧排骨，香气飘荡着整个房间，“你的手艺真的好好啊。”柏洛的口水都要忍不住了。 “你先吃着，我再做碗汤就好。” “沉辞，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你明知道我做过别人的情妇。”玻璃杯的热水冒着热气，视线模糊。 沉辞把虾和番茄放入砂锅里，盖上了盖子，关了抽油烟机。转头看着柏洛“你还记得5年前，你在警校门口那家奶茶店打工的时候，有个下雨天，也是这样闷热的午后，在后巷子里看到一群混混吗？” 柏洛想了想，依稀记得那时候奶茶店的后门有条巷子，经常会有社会上的小年轻在那边打架斗殴，把垃圾纸箱踢得乱七八糟。 “可能你不记得了，那时我刚进警校没什么朋友，体能训练水平又很差，经常一个人在操场训练，有一次不知道是占用了谁的球场，就被一群人追着打，他们把我带到了后巷，可能那边是附近的监控盲区吧。”沉辞拿起柏洛面前的水杯，加了些热水，又放了些枸杞红枣茶。 “就在我以为会被狠揍一顿的时候，有个声音忽然响起，说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混混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是谁在讲话，但可能是忌惮警察，他们便把我扔下跑了。过了一会，你拿着杯热珍奶来给我，还跟我说，报警是假的让我快回学校去。后来，我认真体训，也认识了很多朋友。放寒假前，我去奶茶店找你，可是他们说你已经辞职了。” “其实我没想过会再见到你，更没想过再见到你该说些什么，你看，你早就不记得了，毕竟奶茶店人来人往，谁会记得一个陌生人。” “沉辞，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我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值得你喜欢的女孩子。”柏洛不希望沉辞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很清楚这段关系不可能会有发展。 “恩，我现在就是把你当好朋友，好朋友生病了照顾一下也是正常的吧。”锅里的汤噗噗噗冒出热气，沉辞转身去关火，这或许就是最好的关系吧，一直都是朋友。 ------------------------------------- 休息了几天，天天吃沉大厨的私房菜，柏洛感觉身体恢复的很快。她马上继续做起直播工作来，这几天跟公司请假，都得扣提成。她知道自己需要钱，有了钱才能养的活自己。 公司给她安排了新工作，翻唱一些曾经很火的歌，让她自己也挑一下适合的曲风，然后再根据专业老师的建议选择几首，出一个电子唱片。 这是柏洛第一次录唱片，小时候喜欢周杰伦，一张唱片100左右，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价格。 有时候放学后她会跟女同学一起去逛杂货店，店里会有盗版的磁带，几张专辑合在一起盗录，价格只要十几块，她们会合买一张，轮流听。 同学家里有收音机，而柏洛只能去跟邻居的哥哥借，作为回报，轮到柏洛的那个星期，她会把磁带借给邻居哥哥三天。 所以磁带真正属于柏洛的那几天，做完作业她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拿出小本子一边听一边记歌词。周杰伦的快歌歌词很难记，柏洛只记慢歌，她喜欢那首《七里香》。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柏洛没吃过秋刀鱼，每次听到这句都好奇的很。后来她跟林琛在一起，有一次周杰伦来江城开演唱会，林琛买了内场票带柏洛去看。柏洛看得眼泪哗哗的流，止也止不住。 林琛倒是没什么感觉，一直看着手机里助理发来的消息，放下手机转头看到柏洛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还是忍住了嘲笑她。 演唱会散场，柏洛嗓子还是哑的，不停地打嗝。 “你也太给我丢人了。”林琛笑着看她，把柏洛的小脑袋按到自己的身边。 “我…我就是太激动了。” “看到偶像就激动，怎么没见你对我那么激动过？”林琛打趣她。 “不一样，我喜欢周杰伦7年了。” “喔，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小粉丝。”林琛把她按进副驾驶，自己去开车。 “我可以选吗？我想，我想去吃秋刀鱼。” 林琛找了家吃惯的日料店，开了导航过去。“今天就满足一下小粉丝吧。” 夜风在车窗外呼啸而过，带来初夏的树木清香，内视镜上挂着一串玉兰花和茉莉花编织成的项链，是体育馆门外老婆婆在卖的夏日限定，林琛买来哄她不能再继续哭了，柏洛拿着项链，止了止鼻涕，笑得比哭还难看。 ------------------------------------- 最后敲定了3首歌，录音时间安排在下周一，有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但更重要的是保护好嗓子，所以柏洛每天的直播时间缩短到6个小时，空下来的时间则用来练习。 录音室在江城的湖畔花园，闹中取静，环境清幽。录音老师听柏洛唱了几句，总觉得哪里不对，要她将气音放开，来来回回唱了几遍，嗓子干涩的不行，只好暂时叫停。 柏洛在录音室外休息，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这就是安排进来的网络歌手？我看不太行啊。” “是啊，没受过专业的训练，音准都有问题。这年头，钱难赚。” “哈哈哈，有钱不赚王8蛋。” 柏洛看着手里的音谱，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跟录音老师说自己今天嗓子没准备好，改天再来。开车回到公寓，电梯飞速冲向20楼。 门是开着的，飘出饭菜的香味，是熟悉的江城家常菜。 林琛坐在客厅的小沙发里，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时没注意到柏洛进房间。 “是你安排的？”柏洛直截了当地问出心中的猜想。 “你录好了？录的怎么样？”林琛回过头去看她。 “不怎么样，老师说我五音不全，别来丢人了。”柏洛坐到椅子上，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那就别唱了，天底下有几个唱歌好的？不都是滥竽充数的。”林琛纯粹就是护犊子心态，他其实不爱听歌，歌手都没认识几个。 “您能不能别干涉我的工作，你这样我怎么跟同事相处？” “干涉？柏洛，我好心帮你找机会提升，你不谢我还反过来怪我？你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 “难道走后门就是帮我吗？那你以后别帮我了。”柏洛站起来想上楼去洗澡。 “坐下，柏洛，这就是我教你的规矩吗？”林琛拿起汤碗舀了一碗虫草花鸽子汤递过去。 “我不想喝。”柏洛没坐下，起身上楼。然后就听到身后响起乒乒乓乓的碗盘碎裂的声音。 林琛大步上楼，把柏洛按在床上，“没规矩的小东西，不吃，好，那你自找的。” 柏洛好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承受着暴怒下的索取。林琛是她干涸生命里的一场暴风雨，带来了生机，也带来一次次的肆虐。 手指探入花径，牢牢吃住，沙漠迎来了甘霖，疼痛与快感交替着冲击柏洛的大脑，手不自觉地去推身上的男人，“这个吃吗？”林琛的话像是巫婆哄骗公主的咒语，手指探入更深一寸，小穴流出潺潺的清泉，洞口开始向前蠕动，仿佛欢迎手指的到来。 “它吃得很开心么，洛洛。”男人的声音魅惑而严肃，真丝衬衫的褶皱暴露出主人的慌乱。 “不要，不要。”凌乱的吻像是窗外的暴雨落下，换气的间隙嘴里溢出丝丝喘息。 手指顺从地抽出，林琛抬起头来看她，绯红的脸颊沁出颗颗珍珠似的汗，他拿小狗般的眼神打量她，好似在说，你说不要的。 柏洛把头陷入被子里，不想尴尬地面对林琛，明明是他先勾引的，还想要她主动求和，真是坏心眼。“还要么？”怕她睡死过去，林琛只好先开口，他起了反应，完全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 “不要。” 明显这话是没法阻止他的，巨大的蛇头在花园的洞口徘徊，每次都只向前一点，和着刚才的淫水挤进三分之一，他一只手引导着她用手帮他，另一只手摸索着扣开她的胸罩搭扣。 口水声、淫水声、娇喘声交织在一起，与窗外的暴雨声协奏出一曲交响乐。 几番云雨后，想到距离她流产才一个月，林琛还是忍住了又一次长驱直入，无奈地退了出去。他亲了亲柏洛沁满泪水的侧脸，“对不起，洛洛。” “你没有对不起我。”柏洛止了眼泪，平静地回应着林琛迟来的温柔。 “你知道的，我想要那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柏洛，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林琛的嗓子有点沙哑，好像是抽烟过度的病人。 “你想要这个孩子。那我们能给它什么？一个私生子，没有任何人会欢迎它的到来，包括我。”柏洛抬起眼看着林琛，他的胡子好久没刮了，眼神有点疲倦。 她不知道林琛已经很久没回家了，自从林氏集团到了他手上，他就没日没夜的在总公司工作，晚上就睡在公司楼上的房间，唯一一次回去，是他儿子的满月酒。 柏洛轻轻抚摸着林琛的脸，她想着自己从17岁就开始认识这个男人，他有钱，有势，给她最大的保护，也给她最大的限制。 他不准她出去工作，也不准她交往他不认识的朋友，柏洛曾想过自己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才跟他在一起，没有自由也没什么。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对眼前男人除了金钱，生发出了更多索取的欲望。 她要地位、要平等、要尊重，她要男人正视她。她尝试着忽视对方，来平衡内心的欲望。可当这个男人摆出一副脆弱的样子，她的心又好像夜空中的云朵一样柔软，好像轻轻一碰就能滴出水来。 林琛穿着一件黑衬衫在窗台抽烟，他看着熟睡的柏洛，心里无比后悔自己没多花点时间给她。或许他可以阻止那个孩子的死亡，其实那不过就是个胚胎，啥都没有，但在林琛心里，那就是他跟柏洛的第一个孩子。 他看着手机里保存的一份亲子鉴定，庆幸自己赌赢了。 ------------------------------------- 茹恩在孩子满月宴上穿着专门定制的钻石裙，好好秀了一把自己的好身材，自从生产后，她每天就跟着健身教练训练，一天也不敢偷懒。 江城的名门望族都赶来参加宴会，也有不少娱乐圈的小明星，都是茹恩平时的好朋友，甚至还有，茹恩养的小鲜肉——顾西彦。 茹恩也没想到顾西彦会来，他前一天晚上还跟茹恩开玩笑，说要去给自己的外甥一个大红包，结果还真的跟着茹恩的闺蜜来了。 满月宴在湖心岛的大草地举办，来宾都结伴聊天，顾西彦混在一群名媛贵妇之中，显得格外亮眼。林琛跟一群好哥们喝酒，早就注意到了顾西彦的存在。 宴会开始，司仪在舞台上欢乐演绎，林琛站在茹恩旁边，一副好丈夫好爸爸的模样，跟每位前来敬酒的来宾应酬道谢。 顾西彦穿着白色的西装，浅蓝色的丝质衬衫衬得他格外贵气，好似18岁的翩翩少年。他迈步款款向林琛走来，手中的香槟杯冒出金色的气泡。 “恭喜，林先生，林太太。”顾西彦轻举酒杯。 “这位是？”林琛故意则头靠近一旁的茹恩。 茹恩倒也大大方方，“这是我朋友，演员顾西彦。” “我不太了解娱乐圈，不好意思。”林琛轻轻碰了一下酒杯，浅尝了一口，嘴角的笑意浅浅。 “你什么意思？怎么就自己来了？”宴会举行到晚上，来宾大多自己成团活动。茹恩把顾西彦拉到一旁的树林里，责问他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我来看看外甥。”顾西彦伸手缕了缕茹恩的碎发，“茹恩姐姐不会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吧？” “你太大胆了，林琛早就怀疑我了，你小心点，别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放心吧，我一会就走。我周末要去拍戏，你去么？” “我看情况吧，他最近不太回家，我有时间会去的。”茹恩说完转身走向别墅，顾西彦看着她的背影，一张英俊的脸笑得格外森冷。 青青草原 顾彦西是在一场年末酒会上认识的茹恩，那时他刚从戏剧学院毕业，手头上只有几部小制作网络短剧的资源，他生的俊俏，眉眼里有一丝阴柔妖冶的魅，不算是惊心动魄的大帅哥，但有着独特的颓废滋味。 茹恩那时候刚好迷上了韩剧里的男明星，所以在酒会上环顾一圈，她马上锁定了顾彦西。她让waiter给顾彦西送去一杯香槟，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着他过来。 没几分钟，顾彦西来了，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他知道今天这场酒会就是资源置换的好机会，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期望卖个好价钱。 临行前经纪人亮哥还问，要不要帮他借套衣服撑撑场面，他想了想算了，他不是坐在岸边钓鱼的人，他是海水里一条精光闪亮的鱼，鱼不配有高级定制的外皮。只要有一张足够迷人的脸，和信手拈来的潇洒谈吐，他有自信会被最有眼光的渔夫带走。 而茹恩，就是这个渔夫。 他知道茹恩同时有很多小鲜肉，但他总能拿到她手里最好的资源，不争不抢，从不争风吃醋，还帮茹恩解决了好几次差点闹大的绯闻。 所以这些年来来去去，他是茹恩身边留下来时间最久的，也是知名度最高的艺人。 在圈内从不和女明星炒作绯闻，演的戏也都还过的去，演技说不上好，也不算差，但来来去去演的都是差不多的角色，久而久之也就找不到突破口。 顾彦西有自己的盘算，他想往大银幕进军，当电影明星，但是电影导演瞧不上他，有些知道他靠着茹恩上来的知情人，不免会背后嘘声。他今年快27了，再不拼一把，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所以当林琛找到他，跟他谈的时候，除了意外，他更多的是暗喜，或许这是唯一一个机会，能够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 林琛把亲子鉴定放在茹恩的化妆台上，今天他特意喝了点酒，其实并不醉，他只是希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被妻子戴了绿帽的伤心男人。 书房门关上，茹恩站在书桌前，“林琛，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你等改天我们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 “这是我自己去做的，那天孩子满月宴上，那个小明星，我看着熟悉的很，那不是你结婚前包养的吗？没想到那么久了你们还没断干净。”林琛点了烟，眉头紧锁。 “不可能，我们根本就没有联系了，那天，那天他是跟着我朋友李舒舒来的，你知道的啊，李伯伯的二女儿。”茹恩咬死了他们没关系，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有没有联系，你自己清楚，我累了，你去睡吧。”林琛走到窗口开了窗吸烟，窗外的月光似水柔情，看不透人世间的尔虞我诈。 林琛不会离婚，他只是想要茹恩的把柄在他手上，这样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跟柏洛在一起，即便被长辈发现，他也可以以茹恩出轨生下别人的孩子来要挟。他从来不算个良人，甚至有点卑鄙，他只认结果，并不在乎过程有多肮脏。 茹恩独自在房间里坐了一晚上，她也不确定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林琛的，但看林琛没有立刻将此事闹得长辈知道，她猜林琛并不会跟她离婚，那是不是可以和平谈判。 反正听说很多夫妻都是这样的，表面恩爱，背后各玩各的，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只要不让父母长辈知道这些事，他们的婚姻就还能存在下去。 第二天是周末，林琛早早的来到柏洛的小公寓，顺便让助理去小别墅拿阿姨煮好的红酒炖牛腩。柏洛还在床上睡觉，昨晚直播到十二点，下了播还没有睡意，她就一集集的看动漫，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昏昏沉沉睡下。 林琛把风衣脱下挂在玄关，裹挟着秋天的凉意，凑进被窝里，柏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没反应过来就被拥进怀里，霎那间好像嗅到了街头糖炒栗子的香甜气息。 “你怎么来了？”柏洛挣脱出拥抱，带着糯糯的鼻音。 “柏洛，回梧桐洋房住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林琛相信她会高高兴兴的搬回去。 “怎么，你离婚了？”柏洛知道林琛不会轻易离婚，问出来也只是想让他难堪。 “没有，但是她以后不会干涉你这边的事。”林琛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息一会，他不想跟她吵。 “林琛，你以后还是别来了，那时候你老婆来找我，我们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柏洛站起来准备起床洗漱。 楼下的小厨房红酒牛腩炖的咕咕响，柏洛拿出冰箱里泡着的燕麦片开始吃。窗外是秋风肆意的江城，灰白的法式建筑让城市显得愈发矜贵。 “少吃点冰的东西，天凉了别吃出肠胃病来。”林琛走下楼梯，来抱蹲在扶手上的猫。“咪咪，你看你妈妈是不是还像个小孩子。”他难得亲近猫，随便唤它的名字，其实柏洛一直懒得起名，毕竟她从来不叫唤它的名字，它想要亲近的时候自然会靠近。 “它不叫咪咪，我也不是小孩。”柏洛把最后一口燕麦片舀进口中，用力咀嚼着。 “柏洛，你越来越不知好歹了。”林琛的声音沉了沉，意味着他在不满柏洛的态度。 柏洛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胜算，她要的是他正视她，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当作玩偶。 “你要我回小洋房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想要什么？”林琛知道柏洛好拿捏，提出的要求也从来不过分。 “我想参加最近的选秀节目，您能保我进决赛吗？” “什么选秀？”林琛皱了皱眉，他一向不希望柏洛去复杂的圈子。 “就最近在海选的那个，我想去试试，可是你也知道，我上次去录音都被专业人士吐槽了，要是自己去，肯定被刷下来。”柏洛装了一小碗牛腩，放在林琛面前，走到身后去按他的肩膀。 “我问问吧，不过你怎么想去参加这种比赛了，你要想唱歌，我可以直接给你介绍进公司出道的。”林琛摸不清柏洛的心思，猜测她是为了避嫌。 “现在出道没有人气，没有粉丝，不就是白白浪费你的钱吗？” “我不在乎。” “可是…” “好了好了，洛洛，我回头去问问，有消息了通知你。”林琛把牛腩夹起来喂给柏洛，“你最近好像瘦了？” “没有吧，都没怎么运动。” “你先回小洋房住，让保姆照顾你三餐，在这里整天吃垃圾食品，你想当明星身材都不达标。”柏洛知道林琛决定的事情要是不听，又得闹一顿，只好同意回去。 回到小洋房的第三天傍晚，林琛来接柏洛吃晚饭。晚餐在江滨餐厅，林琛定了包厢，小圆桌旁有五个位置，柏洛看了他一眼，心想还有谁来吗？ “你先坐，一会给你介绍些人认识一下。”林琛在主座坐下来，示意柏洛坐他旁边。 没多久包厢门便开了，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进来，“林总，好久不见啊。这位是…” “王导大忙人，想约你吃个饭可不容易。快坐，这位是我朋友柏小姐，她正准备参加你们办的偶像选秀，我想着你们先见见，要是不行也叫她趁早打消做明星的念头，哈哈哈哈。” “林总说笑了，这位小姐那么漂亮，很有做明星的潜质啊。不过唱歌跳舞我是不懂，一会专业的老师来了，让他们给参谋参谋啊。” 柏洛听出来了，林琛这是带她来开后门了，早知道就画个全妆了，她以为就普通吃个饭，只随意的扫了点粉底口红。正准备去卫生间补个妆，包厢门就开了，进来两个人。 一个长发男人画着夸张的眼线，另一个长相凌厉的女人，半框银边眼镜下，睫毛刷得干净利落。柏洛低头看了眼包包，Prada的杀手包。默默收回目光，心想这就是刚刚说的老师吗？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Jeff老师，是节目的总化妆师，这位是黎蔓老师，是负责选手的总运营，这是林氏集团的林总，这次节目的最大投资方，今天林总做东，我来牵线，大家都熟悉熟悉。” 林琛站起来，挂上礼貌的微笑，“别听王导瞎吹，两位老师今天肯来，就是给我面子了。” “林总你好，我是黎蔓，很高兴认识您。”黎蔓率先伸出手。 “早听说林氏集团的林总样貌不输明星，今天终于见到面了，幸会幸会。”Jeff在林琛的尴尬脸红中坐在了柏洛旁边。“你好，小美女。” 终于轮到自己了，柏洛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站起来跟三位握了手。 今天是自己的主场，不能给林琛丢脸，柏洛心里有点慌张，担心自己表现得不够得体。 “小美女，别紧张，我们不会吃了你的。”Jeff在一旁打趣道，先前王导已经跟他们打了招呼，估计是金主爸爸要塞人进来，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还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看来金主好这口。 “柏洛，你跟几位老师熟悉熟悉，之后比赛了,大家也能照顾你。”林琛放下酒杯，对着柏洛大声说着。 “几位老师好，我平时在做网络歌手，要不我给大家唱首歌吧。”柏洛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开始唱自己拿手的歌。 一曲终了，王导率先鼓掌。“黎老师，我们不是专业的，要不你来点评点评。” “音色不错，音准还是有些欠缺，不过已经比一般人好多了，要不这样，你有空来我们公司，我介绍专业的音乐老师给你集训几天，这样比赛也就更容易顺利晋级了。” “谢谢老师。”柏洛看着黎蔓冷冰冰的脸，却感受到了一股暖流，眼里也染上了笑意，看林琛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饭吃到八点多，大家寒暄着道别，林琛拉着柏洛在江滨公园散起步来。 “高兴了？这下能不生我气了吗？”林琛伸手揽住柏洛的肩膀，秋天的晚风有点凉，江边散步的人三三两两。 “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但是你老婆呢？不会哪天又突然出现给我一笔巨款吧。”柏洛这几天也没闲着，打听了一圈，原来他们的孩子都满月了。 她猜想林琛就是想过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的美好生活。所以才来找她重温旧梦，不过如果这样能轻松得到她想要的，她愿意冒这个险。她想要成名，想要林琛可以正视她，不再把她当成是一个除了依附他，毫无用处的女人。 “柏洛，说话能别动不动带刺吗？你看你要参加节目，我都帮你联系了主办方，给他们投资，你再发脾气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柏洛伸手去抱林琛的手臂，换了柔柔的语调，“对不起，我不应该乱发脾气的，还有，谢谢您。” 她踮起脚凑过去想亲林琛的脸颊，林琛躲开了，就在她发愣的刹那，林琛的脸凑上来，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他的头发软软的被风吹的遮住了额头，眼神似这一江秋水波光粼粼，唇角微扬。 有一瞬间，柏洛好像看到了17岁的林琛，明明是她未曾涉足的少年时期，却好像那么清晰地在她面前展开：放学后的足球场，满头大汗的少年，她逆着光看他，把冰的刚好的水递给他。他低头亲吻她，不那么熟练，横冲直撞，带着青草的气息，包裹着她往晚霞飞去。 奖励自己操她（h）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月，柏洛没有舞蹈基础，唱歌也是半调子，黎蔓给她安排了魔鬼训练，舞蹈声乐形体轮番着来，没想到柏洛也不喊苦，每节课都认真对待。老师对她的评价也不错，小姑娘吃得起苦，进步很快。 “休息一下，柏洛，你过来一下。”黎蔓带着柏洛到了会议室。 “你看一下，这是比赛的选手名单，这些是比较有竞争力的选手VCR，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虽然你是林总推荐的，但是我们总不会做的太明显，该竞争的还是得竞争。” “黎蔓姐，我知道，我跟林琛说过，只要能保我进决赛，至于名次什么的，我会自己去争取。” “那就行，这次的赛制决赛是30进10，最后会有十个成团名额，你也知道会有各方的经济公司来争取这个出道的名额，你是自由训练生，到时候我会帮你安排最好的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相信你可以争取一下的。” “谢谢黎蔓姐，那我先去练舞了。” “去吧，老师说你进步很大，加油。”黎蔓看着柏洛转身出去的背影，想到了自己当年刚刚进这个圈子的时候，一样的每天努力训练期望着站上舞台，只是… 今天是周五，训练了整整三个星期，声乐老师打算给柏洛放个假，毕竟比赛开始就要住进训练营，还要收手机彻底跟外界断了联系。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老师还是给柏洛安排了两首歌，让她回去好好练练，周一考核。“这放假也不能放松啊。” 秋天的午后，街头有糖炒栗子的芳香。柏洛跑去买了一袋，打算回去一边吃一边看更新的电视剧。一转头，看到林琛的车停在马路边。 “你怎么来了？”柏洛跑过去朝着车窗里的人打招呼，秋日暖阳透过法国梧桐照在街道上，林琛看她整个人都毛茸茸的，像家里的猫。 “上车，回家。”林琛不回答她的问题，他刚刚解决了一个收购案，在公司熬了好几个通宵，终于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了。 “张嫂呢？怎么不在？”林琛发现家里乱糟糟的，猫毛到处都是。 “张嫂家里有点事，我就让她回去了，而且我不是马上要进训练营吗？到时候家里也没人，她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做。”柏洛跑去开扫地机器人。 “训练营？”林琛不关注娱乐圈，在他脑海中选秀还停留在几百年前超级女生那一套。 “对啊，就是参加比赛的选手都得住在一起，封闭式训练，就跟军营一样，不对，不一样，还是可以通过镜头跟外界接触的，只是不能带手机私底下联系。”柏洛解释了一通，也不知道林琛听明白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你参加这破比赛干嘛？”林琛心想到时候想见一面，还得通过这样那样的人，实在是麻烦的很。 “别生气嘛，我下厨给你做大餐好不好，昨天看视频学的。”柏洛打开冰箱寻找可以用的食材，才发现冰箱的蔬菜大多不新鲜了，牛奶什么的也过期了。 “我去趟超市，你等一下啊，我马上回来。”说着去拿墙上的购物袋。 林琛按住她的手，“别做了，洛洛我累了，我们休息吧。” 林琛自视不是一个重欲的人，特别在工作忙的时候，他把性当作是对自己的奖赏，搞定这个项目就去睡她，脑子里只有这样想着，才不至于让自己浸淫在性爱里荒度时光。 就是这样清醒的男人，在忍久了的时候，才更为性感，像一只发狠的雄狮，将捕获的猎物撕咬操弄。他把柏洛的身子翻转过来，从身后深深插入，半跪在床上抽插起来，肉棒带出花穴里的淫水，手抓紧柏洛的屁股加速抽插。 “爸爸，爸爸，啊～”柏洛的头被顶在柔软的床头靠背上，伸手去抓靠背顶部，小手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引导她去抚摸他们交合之处，“洛洛，好多水。”滚烫的肉棒在她的小穴里整根拔出，又整根插入，情欲像潮水涌来。 “啊，爸爸，好痒。”柏洛高潮了，她本就是敏感的身子，完全受不了高强度的操弄。淫水喷洒到林琛的大腿根，他用手抹了下，拿手指插在了柏洛的嘴里，柔软的舌头舔舐着他粗砺的手指关节，一双小鹿般的水眸看着他，好似在求饶，求雄狮不要吃她，又像是在邀请。 林琛把她抱起来，靠在窗台上，抬起一只腿就把肉棒挤进了花穴，窗还开着，虽然小洋房外的街道鲜有人至，但柏洛也不敢叫出声，“洛洛，叫出来。”林琛蛊惑她，拿开她捂住自己嘴的小手，“不要，唔”柏洛还不至于头脑发昏到让邻居听他们现场直播。 林琛伸手去摸她前面的肉豆豆，修长的手指翻开紧闭的花穴，一根插入，两根插入，大拇指找到G点，快速地揉弄，“啊啊啊，爸爸不要。”柏洛快要受不了了，刚刚才高潮过的小穴异常敏感，林琛还将她的手反钳在头顶，淫叫声从房间里溢出，与窗外的蝈蝈声交相呼应。 “叫我什么？”林琛声音暗哑，手指还流连在娇嫩的肉穴，拇指在G点处轻轻打转，激得柏洛一阵酥麻。 “爸爸？”柏洛不知他又发什么神经，“不要了～”她往后扭动着屁股，试图将小穴挣脱出他手的掌控。 “叫老公。”往后虽能逃离手，却是把后庭往他的肉棒送，林琛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比如他从未碰过柏洛的后庭，但今天他忽然想试试。沾满淫液的手指伸进微微张开的屁眼，瞬间被肉咬住，“老公老公，不要。”柏洛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放松，洛洛。”他拍拍柏洛的小屁股，试图让她把自己的手指吐出来，“让我拿出来”可就在柏洛放松后庭的瞬间，他又伸入了第二根手指，“你骗人！”柏洛又羞又臊，她感觉屁眼有点不受自己的控制，竟然在吞吃林琛的手指，想要更多。 她往后靠去，一堵坚硬的肉墙将她牢牢包裹，屁股开始摆动起来，像是只讨好主人的狗，摇动着尾巴。“老公，我要。” “要什么？”林琛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肉棒从小穴里出来后，就一直在后庭洞口徘徊。“自己说。” “要...要爸爸的肉棒插进我的屁眼里，啊！”柏洛的话音刚落，林琛就迫不及待地插进去，好紧，比柏洛的小穴更紧，让他差点刚进去就射出来。平静一会后，便是用力地抽插，“洛洛，射你嘴里好不好。” “老公，射我嘴里，射小穴里，我要给你生宝宝。”林琛把肉棒拔出，柏洛跪在地上，仰着头将肉棒吞进去一个龟头，林琛扶着她的脑袋射了出来，浓浊的精液从柏洛的嘴角溢出，射那么多证明他禁欲了好久，这段时间应该没有碰别的女人。柏洛奖励似的将他的精液吞入，林琛扶她起来，张嘴去亲她。 两个人的吻，是咸湿的，吻着吻着柏洛便不好意思起来，刚才的自己沉浸在高潮的欲望里，满嘴的淫言秽语，现在还满嘴都是他的精液，自己真是个浪荡的婊子。 “我要去漱口。”林琛便抱她去卫生间，帮她拧开矿泉水喂她漱口。洗漱完再抱她回去床上躺着，“腿都软了吧，缺乏锻炼。”林琛打趣她，“以后天天给你锻炼好不好？” “好个屁。”她把脸埋在林琛的胸口，闭眼准备入睡。 窗外的风吹动纱帘，糖炒栗子的气味荡漾在整个房间，“柏洛，你说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够呢？”林琛把身子倾轧过去，四周仿佛被海水包裹，不着边际地冒出一句。 柏洛昏昏沉沉的，听林琛的话好像来自天空之外，“爸爸，我好累。” “洛洛，对不起。”对不起，什么都给不了你，不能结婚，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你的另一半，我胆怯懦弱又卑鄙，我实在不配爱你。 柏洛已经半昏睡过去，没听到林琛这句。以前林琛觉得自己没什么亏欠的，给了柏洛足够多的，要不是他，她大概一辈子都过不上这样的生活。 可是自从那个突然消失的孩子，虽然他连一声心跳都未曾听到，孩子却那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梦里，血淋淋的控诉着，为什么要抛弃它。 他是见不得人的情人 噩梦醒来是一夜的失眠，林琛坐在窗台抽烟，很小的时候，他曾目睹过一次母亲的婚外情。那时他才念小学，周末辅导班下课回到家里，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是虚掩着的门。 虽说人生总存在无尽的后悔，但林琛是少数不会后悔自己所作所为的人。 而在那个周末的午后推开那扇门，可能是他这辈子最为后悔的事。 第三者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明明之前父亲还让他叫这个人陈伯伯。母亲追出来，哭着叫他，说了好多好多话，语无伦次的，他唯一记得清的一句是，“你长大了会理解妈妈的。” 他长大了，的确理解了。在遇到柏洛之前甚至是跟柏洛相处的前期，林琛都没抱着认真对待感情的念头。 反正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朝三暮四是常态，认真谈恋爱才显得格格不入。 那时候，他带着柏洛去参加聚会，难免有人会动手动脚，林琛装作没看到继续喝酒，那人便变本加厉的揩油。 柏洛那时候胆子跟兔子一样小，生怕惹别人不开心，林琛看得心烦，找借口拉她出去透透气。 “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柏洛看他脸色不好，没头没脑的道着歉。 “你道歉干嘛？你别整天搞得欠谁似的，不喜欢就说不，听懂了吗？” “懂了…”柏洛猜，他是觉得自己跟别人太亲近，丢他脸了。 “算了，我累了，我们回去吧。”林琛心烦的很，心口像是有一只蝉在鸣叫。 林琛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混到三十岁，然后找个合适的人结婚，过上跟父母一样的婚姻生活。 他的确过上了，可是看着床头那个小小的脑袋，心底仿佛有一座冰山在消融。深深地吸了口烟，想把这个念头打散掉，他不能陷进去，那种平凡的温暖，他不配。 柏洛一觉睡到天亮，肚子饿得不行，本来以为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顿的，结果却变成了被吃干抹尽。 楼下传来脚步声，林琛上楼来叫她起床，看她已经醒了在被窝里玩手机，上来就要掀被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起来。好冷啊，感觉冬天要到了。” “快起来，下楼吃饭，一会带你去山里泡温泉。” “温泉？去哪？我周一要回去训练的，不能走太远。” “放心吧，明天晚上回来，不耽误你做大明星。”林琛把她抱起来，推着去刷牙洗脸。难得的周末，林琛让助理安排了两天的行程，打算带着柏洛去休息休息。 温泉酒店开在城郊的山脚下，环境清幽，一路上都有大片的植物，金黄的栾树，墨绿的松针，火红的枫叶，天空偶尔飞过白鹭，柏洛好久没出门玩，一直转头看着窗外。 “看什么呢，那么专心？”林琛开着电脑处理着一些工作事务，收购案已经进入尾声，但他还是得盯着，刚从父亲手里接管过来，他不允许自己出任何错。 “看风景啊，秋天好漂亮啊。”柏洛转头回答，小鹿般的双眸闪闪发亮。“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 林琛合上笔记本，拧了拧眉心，“不工作了。”他把头靠在椅背，柏洛凑近来按肩膀，“洛洛，当明星好玩吗？” “我还不是明星呢，比赛都没开始。”柏洛忽然想起有件事要跟他说，但想了想还是之后说吧。 “比赛开始之后，我会联系王导的，追加投资，给你买个名次。” “你这是一开始就不看好我吗？”柏洛知道林琛这次又把自己当成是心血来潮。 “没有，反正别人不也这样吗？我听说金宇集团的二儿子就养着个小明星，现在还挺火的，上次吃饭还带来了，叫什么来着…姜雨？” “姜雨？最近那个大热的古装剧女主啊，我最近还在追这部剧呢。”柏洛说着拿手机去搜百度百科。 “你看别人，混出名堂了，还能帮金主赚钱。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别给我惹出是非来就好。”林琛转头看她一脸八卦样地看着手机，不禁皱起眉头，“别看手机了，接着按。” “知道了知道了，我能给你惹什么事啊，我不就参加个比赛。大不了你别赞助了，让我早早淘汰得了。”柏洛在穴位处加大了力度，僵硬的肩膀总算松弛下来。 林琛闭着眼睛享受，“舒服，你别来这套激将法，对我没用，要是不听话，我肯定让别人给你淘汰了。” 说着车速渐渐缓下来，酒店外围没有围墙，一棵棵日本黑松被修剪成云团状，穿着制服的酒店管家拎着装满水果、毛巾的竹篮，微笑着指引两人去定好的房间。 房间摆着盛放的香槟玫瑰，一进来就被香气萦绕。落地窗打开是一个小型的私人温泉池，石雕的龙头源源不断地吐出温水，白色的细石铺满整院地面，竹叶和红枫搭配着栽种其间。 柏洛换好了衣服，看林琛还在忙便自己先去泡，一边喝米酒，一边吃水果，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有钱真好。” 泡着泡着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作业，披着浴巾进去拿耳机，林琛看她进来，一把抱进怀里，下巴在她的颈窝里蹭，“这么会儿就进来了？” “我来拿耳机听歌的，老师给我布置了任务，我得抓紧时间练。”胡渣蹭得她发痒，赶紧推开林琛。 “那你练练，晚上唱给我听，我还有点事情处理完，5点去吃饭。” “你忙你的吧。”说完就跑出去，不给林琛再抓住她的机会。 晚餐在酒店的餐厅解决，很地道的山野料理，林琛点了老母鸡炖汤，让柏洛好好补补，不过柏洛可不领情。“我得比赛前赶紧瘦下来，这时候你不是拖我后腿吗？” “比赛那么耗体力，到时候你想吃都没得吃，听话，吃个鸡腿。” 执拗不过林琛，只好把鸡腿的皮扯掉了吃，“我已经够胖的了，就吃点素菜就好。” 明明才90斤出头，摸起来都是骨头，林琛实在是不懂年轻人的审美，只好多点些有营养的素菜。 吃完饭林琛带柏洛去酒店周边走走，秋天的傍晚晚霞格外明媚，山路蜿蜒，只有偶尔路过的车和周边的村民。柏洛走在前面，盘算着要怎么跟林琛开口。 “我有话要说。”她停下脚步回头来看林琛，他换了一件灰色的卫衣，穿着短裤露出笔直有力的小腿。 “说。”林琛快了几步追上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 “你知道当偶像跟当明星的区别吗？” “我怎么会知道，有什么事直说。”林琛被她搞的一头雾水，这小孩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就是明星，可以谈恋爱，结婚，虽然也有点影响吧，但没有太大的影响。”柏洛看了林琛一眼，看他没什么表情变化接着说，“但是偶像爱豆，在粉丝的眼中是不能谈恋爱的。所以，如果比赛开始，我们能不能别在公开场合见面…” 林琛低头看她，夕阳映照在柏洛的脸颊上，孩子般的绒毛清晰可见。“我们是谈恋爱的关系么？” 柏洛被问的一时语塞，是啊，他们是情侣吗，是夫妻吗？什么都不是。他是她的金主，她有什么资格提要求，是不是最近林琛对她太好了，让她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看她低头不语，林琛只好说“那以后就私底下见吧。” “恩。”柏洛不想再说什么，这种自作多情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她想赶紧回自己的公寓，把头埋进被子里，再也不想看到他。 “好了好了，天快暗了，回去吧。”林琛的心情莫名的不好，他没想到捧个小明星那么麻烦，还得迁就她的公众形象吗？明明看别人捧个小明星跟玩似的，怎么轮到他就见不得人了。 月亮悄悄地爬上树梢，远处的村庄有狗叫声传来，林琛把柏洛搂紧了些，好像怕丢了什么似的。 回到房间闻着玫瑰花香，柏洛的心情总算愉悦了些，继续去练歌，林琛洗了澡准备去泡温泉，让她也陪着。 “你唱给我听听。”他把柏洛的耳机拿下来放到一旁。 “我不一直在唱吗？” “认真的唱一遍，就跟你上次在其他人面前那样。”林琛倒了杯梅子酒给她，自己倒了杯白兰地，低眸饶有趣味地看着柏洛。 柏洛把伴唱外放，声音调低，清了清嗓子。 那轮夕阳向海中落下 水面上像是烧着了 那片光晕湿淋淋的 是太阳累了吗 归于寂静沉入黑暗 仅存那深红的花火 抚慰还未到来的明日 请安宁入梦吧 而我们面朝大海 看潮涨了 潮又落 … 找人绿了自己 茹恩自己又私下里找了机构做亲子鉴定，她始终想不明白，明明每次都做好了措施，怎么就变成了顾彦西的孩子。 鉴定结果出来跟之前一模一样，孩子的确是顾彦西的，一时头晕的很。她打电话给顾彦西，最近他进组了，在横店拍戏，电话是助理接的。 “一会他结束拍摄了，我让他第一时间给您回电话。”经纪人阿亮自然知道这是顾彦西的金主，当初顾彦西还是个小透明的时候，是阿亮帮着攀上了茹恩这个高枝儿。 “好。”挂了电话，茹恩去了闺蜜家。最近林琛时常不回来，她自然知道他肯定去了那个女人那里，不过她现在不敢激林琛，生怕事情搞得全家人都知道。 “你最近皮肤变差了啊，你试试我这个面膜，熬夜恢复的快些。”茹恩的闺蜜乔郁跟她一样是千金小姐，平时主要就做点投资，最近在捣鼓美妆护肤品。 乔郁是不婚主义者，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茹恩要放着大把的小鲜肉不要，跑去跟个冷冰冰的男人结婚，反正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了，干嘛不好好享受年轻肉体的滋味。 “我早跟你说，像你老公这样的男人，是改不了的，再说了男人三十都不行了，你还跟他死磕干嘛。” “现在不是我要跟他死磕，他不知道搞什么鬼，跑去做亲子鉴定，现在孩子不是他的，不知道他会怎么威胁我啊。”茹恩烦的很，平时爱吃的马卡龙都吃不下了。 “孩子不是他的？那是谁的，你怎么没做好措施啊。” “是顾彦西的，我也不知道啊，我记得那时候我明明安分守己的很，国庆节的时候，顾彦西这家伙说自己要去韩国拍摄，约我去玩，也就那一次，而且我都做好措施了。”茹恩怎么都不相信0.01%的概率会落到她头上。 “别想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不管怎么样，你老公总看你爸妈的份上，总不至于把事情闹大，你最近安分点，等过几天问问他到底怎么打算的。” “也只能这样了，我最近都不想回去，回去一个人，还担惊受怕他回来。”茹恩把脸埋进乔郁的胸口，猛吸一口香气，“你好香啊，大姐姐。” “少来啊，我也就收留你几天，等过几天你爸妈来找我，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你送回去。”乔郁拿她没办法，还好她现在经济基本独立，不用看父母脸色。 晚上洗完澡，顾彦西打通了茹恩的电话。 “你找我？” “你最近很忙啊，我有事跟你说，你现在身边没人吧。” “没人，我一个人在房间。”顾彦西拿毛巾擦头发，走到窗口点了根烟。 “上次去韩国，怎么回事，那个...没破吧？”茹恩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更不尴尬些。 “什么？”顾彦西知道她会找自己兴师问罪，但说的太快容易暴露。 “就是，那个，保险套，我老公去做亲子鉴定了，孩子是你的。”算了，破罐破摔吧。 “不是吧，就那一次，这也太小概率了。” “你赶紧给我回来，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我这边走不开啊，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进组，你等我拍几天，我请个假回去，好吗？” “那你赶紧的，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你给我惹了一堆麻烦，不要搞得好像是我找你麻烦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过两天就请假好吧，你老公没找你麻烦吧？” “你说呢？你自己也小心点，说不定他最近会找你。” “恩，我知道了，都是我的责任，你别生气，有人敲门，我等会给你发微信吧。”顾彦西开门，看到同组的女演员秦沫沫。 “嗨，你忙吗？明天有我们的对手戏，我想先对对戏。”秦沫沫是新人，在剧里出演一个小角色，明天跟男二顾彦西的对手戏，大概是三四句话。 “我不忙，进来吧。”顾彦西走去打开换气扇，“不好意思啊，有点烟味，你别介意。” “没事的，那我们开始对吧，这是台词。”秦沫沫把台本递给顾彦西，两人的手自然接触，她心跳的很快，稳了稳神才开始念台词。 顾彦西给茹恩发微信“对不起，同剧组的男演员找我对台词，我结束了回你。” 茹恩挂了电话就去敷面膜了，压根没看这条微信。乔郁说的对，自己怕什么，男人嘛，这个不行，换下一个，反正永远有人年轻貌美还缺钱。 ------------------------------------- 顾彦西回来前先去找了林琛，助理回复他在一家茶室等，林琛处理完工作会过去。 茶室是林琛好友开的，位于城心花园西南角，一面朝湖，三面竹林绿植环绕，闹中取静，林琛有些私密的会谈都会在这里。 茶艺师刚分好茶，林琛就到了，他点了点头，示意茶艺师先出去。顾彦西站起身来，林琛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坐吧。” “她前天打电话给我，我想着先来跟你通个气。” 顾彦西也不知林琛想干嘛，当初找他时，林琛的助理给他安排了去韩国拍画报的行程，还让他约着茹恩一起，临行前还把一盒保险套给他，许诺他只要听话，自然会得到想要的电影资源。 “你做得不错，接下去就还是照旧吧。”茶汤温润，是上好的武夷岩茶。 “照旧？你是想让我继续跟她交往下去吗？你想干嘛？”顾彦西搞不懂这位大佬找人绿了自己，到底是想干嘛，难道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我想干嘛你接下去总会知道，我听说你最近在拍一部古装剧，导演是黄瑞鹤？黄导的好友陈敏，你应该听说过吧？”林琛一口喝尽紫砂杯中的茶，其实他不喜欢茶道的条条规矩，只是喜欢茶室的安静。 “陈敏？是那个每年贺岁片的票房保证陈大导演吗？”顾彦西没想到林琛还会认识陈敏。 “所以，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该有的自然会有。” “我相信林总是个守信用的人，那我就先告辞了。” 顾彦西不是没有怀疑林琛会利用他一番，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但是现在茹恩那边自然是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发展事业了，他不甘心一辈子做个三流演员，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愿意赌一把。 他特意留了两天的胡子没刮，一脸憔悴的跑去找茹恩，闺蜜看两人一时半会说不完，借口有事拿包就走。 “对不起，我这两天工作太忙，来晚了。”他耷拉着脑袋走近茹恩，希望对方可以谅解。 Pia 一个清脆的耳光 “你看你干的好事！”茹恩把亲子鉴定的报告甩到他脸上，一脸怒气。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我做了措施的啊。”不得不说顾彦西未来会是一个好演员。 “别再怀疑了，这是我自己去做的亲子鉴定。” “那…那现在怎么办，你老公跟你谈过了吗？” “还没有，那天之后他就没回去过。” “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慌什么，我都没慌，反正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肯定在那个女人那里。” 茹恩一开始是挺慌的，毕竟她之前都没留林琛出轨的证据，但这个孩子却是她最大的把柄。可过了几天眼看林琛也没找她的麻烦，她便也放松了。她想好了，大不了她退一步，同意林琛在外面随便玩，大家彼此彼此。 “我当然慌，你老公到时候找我，我要怎么说，还有那个孩子该怎么办。”既然这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就算来的并不正大光明，他自然是挂念的。 “孩子在爷爷奶奶那，我不知道林琛会不会摊牌，就算离婚了，孩子也不会给你。”茹恩有足够的底气跟林琛闹，只是她不希望这件事情造成父母的困扰。 从小到大父亲都教导她，做人要行得正坐得端，但她小小年纪在国外一个人念书，及时行乐早就成了她人生的准则。 她现在只后悔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林琛看着是不错，一表人材，家财万贯，可是不够有趣，可能终究是不爱她吧，都没有感情基础怎么可能说爱就爱呢。 “你爱我吗？”茹恩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顾彦西半跪在地毯上，伸手去轻抚茹恩额头的碎发，“我没有资格爱你。”他的眼中有无奈有卑微，看得茹恩心口一紧，她从没思考过那些被包养的小鲜肉对她有没有感情，毕竟她自己对他们就没什么感情。 她享受美好的肉体，无微不至的照顾，万人追捧的荣耀，她根本就不稀罕虚无缥缈的感情。 “你住到我那去吧，陪我几天。”茹恩自己有栋别墅在市区，是父母送她的成年礼物，一直没去住过，空在那里，她突然想去住一住，总不能老赖在闺蜜这里。 “好，那我跟导演请个假，把我的戏往后推推。”顾彦西站起来去打电话给亮哥，茹恩收拾了下行李，两人开车去往别墅区。 一路上阳光明媚，清风拂过面颊，有一瞬间茹恩希望回到过去，回到自己的少女时期，她要好好的、认真的，谈一次恋爱。 凌晨的练舞房 温泉之旅一周后，比赛正式开始。 柏洛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进训练营了，一踏进训练营四周就布满了摄像头，人也跟着紧张起来。正式录制要明天上午才开始，今天是先入住宿舍，彼此熟悉熟悉。 柏洛随便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你好，我住你旁边，你是哪个公司的？”一个短发帅气的女生跟她打招呼，左耳戴着3个耳钉，右耳一个耳洞都没有，看起来酷酷的，笑起来却很甜。 “我没有公司，是独立练习生，我叫柏洛，你好。” “这样啊，你好厉害啊，挺多参赛的选手好像都是有公司推荐的，听说连出道位都内定的差不多了。” “那你呢，你是哪个公司的？” “星辰娱乐，没听过吧，我们公司很小的，来参加比赛的就两人，估计也没什么竞争力出道，就是想露个脸，吸吸粉。”短发女生看了眼手机，“不跟你说了哈，我同事找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柏洛站起来跟她挥手道别，看到她的床铺边上写着名字，安珍妮。 女生宿舍是大通铺，100个女生聚集在一起，声音越来越大，柏洛拿出耳机打算听会歌。刚坐下没多久，就看着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进来。 “你们好，首先欢迎各位入住启明星宿舍，我是你们的宿舍管理员——刘嘉。在接下来三个月的赛程中，你们的生活起居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隔壁房间来找我。大家也看到了，由于宿舍人员众多，可能是大家住过人数最多的宿舍了，所以我们有一些宿舍规则需要大家遵守，具体的细则我们已经张贴在宿舍的墙上了，希望大家有空的时候可以去阅读下，其中最重要的几点我提一下：一是不允许选手们私带手机的，所以一会大家要把手机都上交，我会为大家保管到出营” 收手机的要求一提出，底下一片哗然，“没有手机我怎么活啊”，“不行，我得赶紧给我妈打个视频”…柏洛看了看自己的微信列表，最近的一条消息是林琛发的：祝你入营顺利，有事找王导联系我。 想来也没什么事，她发了条朋友圈，“进山修仙三个月，有事请留言。” “安静一下，接下来还有两条，二是宿舍熄灯时间是晚上9点半，熄灯后理论上不准再出门，有急事的话可以来隔壁找我；最后一条是，”刘嘉停了停看了大家一眼，接着说道“祝愿大家在这里能收获友谊、收获喜悦、收获成功，期待大家的蜕变，入营愉快，谢谢大家。” Woo～欢呼声四起，自从高中毕业后，柏洛就没过过集体生活，一下子颇有回到青春时期校园时光的感觉，被大家的活力感染，她的眼角也染上了盎然笑意。 入营的第一个晚上可能因为舟车劳顿，大家都早早睡了，柏洛吃了褪黑素，戴上眼罩耳塞没多久就入梦了，梦里有个高大身影的男人，背过身子远离她，她想去追想开口叫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好像有千百只蚂蚁爬过，惊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了。 有些早起的选手已经化完妆准备去训练了，今天上午是初评选，每个人有十分钟的表演时间，唱歌、跳舞或者其他任何才艺。 只要能让导师评审团眼前一亮，或是有足够的话题度，就能在节目播出的时候占得一席之地。 上台前，柏洛默念了歌词的前几句，在心底给自己鼓了鼓气。台下三位评审都是演艺圈的知名艺人，在这样的前辈面前表演，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异常。 前奏适时响起，柏洛靠近麦克风，闭上眼睛，面前是一片宽阔的海域，海平面的尽头是光晕染红的波浪，夕阳下沉入海，蓝紫色的漫天星空在头顶闪耀，沙滩上少女迎风而立，面朝远方，尽情吟唱。 音乐声淡出，三位评审面带微笑地看着柏洛，那一刻，她好像是得到了老师表扬的中学生，内心充斥着喜悦与满足。 “唱得不错，我看你是没有签公司是吧，那你有系统学过声乐吗？”黄力生率先提问，他是台下资历最老的艺人，早些年在香港发展，现在在内地成立了自己的经济公司，手下也有几位年轻歌手。 “黄老师好，其实我在之前是个网络歌手，系统的学习是没有，但，但是我一直有向专业的老师请教学习。”柏洛的声音微颤，完全没有唱歌时那么流畅的表达。 “恩，不错的。如果有机会可以来我们公司看看。” “哈哈，黄老师已经开始挖人了。”苏妙尔是当红女团S.O.S.的ACE，唱跳俱佳，还有很高的创作才能，年纪轻轻就收获无数粉丝的喜爱，据说组合的演出门票一秒无，主办方邀请她来参加，主要为了提高节目知名度，毕竟有不少观众都是冲着她来的。 “哈哈，是宝藏总会发光，我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黄力生率先打分，给出了A。 “我希望能接下来看到你更多的舞蹈方面的表演，加油！”苏妙尔给出了一个B，也是不错的成绩。 另一位评审是一位男演员，“我跟两位专业人士不一样，我是专业的观众，我就站在观众的角度来打分了哈。”他给出了B评级。 所以柏洛最后的等级是B，她向评委老师道谢鞠躬，走向B评级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已经有一些选手，看到她来有几位表现的很热情过来跟她拥抱。柏洛显然没反应过来是否认识对方，尬笑着微微鞠躬，快步走向还没有人入座的最上排。 位置正对面的大屏幕是舞台上的实时播放，边上还有几位摄影师在拍摄休息室里大家的一举一动，记录大家看表演的发言，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一天的录制结束，近一半的人都已经被评级好，剩下的留到明后天表演。大家回到宿舍，演艺圈不缺自然熟，一些才刚认识没几天的，已经开始跟亲姐妹似的抱团聊天。 柏洛看了眼隔壁床铺的安珍妮，正在跟一群人聊导师对各自的评价，猜测导师的喜好，嘻嘻哈哈给摄影师提供不少素材。 “柏洛，你今天唱歌好好听啊，没想到你还是个网络歌手，是哪个平台的？”安珍妮走过来，笑嘻嘻地递给她一个橘子。 “是小鱼直播，等比赛结束我发你我的直播间吧。”柏洛把橘子剥开来分了一半给她，“好甜。” “比赛结束说不定你就是艺人了，到时候可得给我签名。”安珍妮也不客气，一口吃掉半个。 “你今天怎么样？”柏洛今天没看到她的表演，不知道是不是在她前面。 “我明天才表演，不说了，我去练习了哈。”同个公司的于佳来找她一起去练习，公司给她们俩安排的是双人表演，这样可以少买首歌的版权。 歌曲演唱版权对小公司来说并不便宜，有些知名度高的歌曲根本就不会随意卖，柏洛唱的歌是声乐老师选的，版权费都由林琛私人出，助理安排的时候特意嘱咐合作方对外不透露相关信息。 已经评完级的组也不能休息，吃完晚饭大家都聚集在训练室，准备接下去的比赛训练。 下一轮的赛制是先在A、B、C、D、F，5个组内分两队PK，优胜组有权利选择队友互换，失败组则需要淘汰5人，淘汰根据粉丝人气和导师评定综合选择，这样无疑是让她们窝里斗，给观众呈现更为吸引眼球的冲突画面。 B组已经有7个人，接下去还会进14个，大家都抱着先到先抱团的原则，约定要成一个组，柏洛也就跟着在这个先到组了。因为最终的比赛曲目还未定，大家先是挑选了几首风格明显的舞曲来训练。 不得不说B组的各位实力都不错，柏洛看大家基本都是看着教学视频几下就能差不离的跟着跳下来。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她的舞蹈基础不好，之前加急训练了几天，也只能是记动作跳下来而已，并不能游刃有余的发挥。 所以当天晚上柏洛没回宿舍，她找宿管老师请了假，想抓紧时间练习舞蹈，老师同意了，也嘱咐她注意身体，一开始别太拼了。 与其说是她想表现的更好，其实更是不想给大家拖后腿，在团队舞蹈里谁的动作流畅，谁的动作僵硬一眼就看得出来，要是不能跟上大家的节奏，柏洛怕自己会被无情的扔到失败组。 她拿出节目组的平板，打开了傍晚队友选好的几个教学视频，先认真看了一遍，接着跟视频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卡点学。舞蹈室的灯光通明，快1点的时候，王导来找她，门口突然出现个人，柏洛差点吓死。 “柏洛你过来。”王导朝她笑着招手，走到没有监控的走廊，把接通了的手机递给她。柏洛接过手机，“洛洛，回去睡觉。”林琛压低了声音，他今天有个跨国会议要在凌晨开，下午在办公室处理事务都没顾上小憩会。 “知道了，你在忙么。”王导已经走开，走廊外是微凉的夜风，月亮明晃晃地挂在枝头，沉睡在安谧的人世间。 “恩，在忙。忙得没时间去找你。”林琛停下手中的会议文件，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灯火，住宅区的灯光每家每户颜色各异，小小的方盒好像一颗颗宝石，闪烁着生活的微光。 “您不用来找我，等比赛结束，我去找您。”她竟然有点想念林琛，其实也就分别了十几天，这是在报答他对自己的好么？柏洛心想。 “洛洛，圣诞节快到了。”距离圣诞还有两个月左右，林琛却觉得年底好像近在眼前，等柏洛比赛结束，他也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她不是一直想去看极光么，那就去冰岛玩一段时间。 “还早吧，不说了，我要去训…啊，不是，我要去休息了。”柏洛看王导走过来，匆匆挂了电话， “王导，我还是想再练习一会，您别跟他说。”她还是想练完舞再去睡，就算林琛可以保她进决赛，但是水平太差肯定还是会被大家diss，柏洛沉睡已久的好胜心，似乎终于在慢慢发芽。 “恩，年轻人肯努力是好事，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别太累着自己了。”王导看出来柏洛这人挺低调的，也没仗着金主自以为是，更没给他的工作添什么麻烦，这种人在他眼里简直就是模范生。 “恩，主要我基础太差，那这样，我再练习一小时，一小时后就去睡。”柏洛转身进了练习室，继续刚才没练习完的动作。 柏洛经常想，她是个合格的情人吗，她足够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给金主和金主夫人添麻烦。 她用这份乖巧换来她需要的金钱，照顾家人，让自己过上表面光鲜的生活。现在社会上赚钱多难，她常常觉得林琛对她真是太大方了，而她能回报给他的就是足够听话。 久而久之，柏洛自己也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追求，未来又会是什么样。跟她一个圈子的女孩，有些都在拼着生孩子，期许着母凭子贵。 她不喜欢孩子，也不想一辈子就这样虚度过去，或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抓住了也就抓住了，抓不住她或许又会掉入原先的泥沼中去。这种近似求生的紧张感，迫使她足够努力，林琛不是她的保护罩，她只能靠自己摸索一条路出来。 别忘记你的身份（微h） 第二轮比赛柏洛顺利在B组晋级，淘汰的叁位都是跟她一样的独立练习生，这还只是开始，接下去的比赛会淘汰更多选手，柏洛看着收拾好行李离开的人，庆幸自己背后有林琛这座靠山。 但即便如此，该努力还是得努力，接下来的小组车轮赛里，节目组给每个小组指定了一位明星助力官，成员和助力官将会表演合作舞台，由现场观众选出表现较差的两队，全组淘汰。 柏洛所在的B组，由当红小生宋元光带领表演。宋元光也是选秀出身，在比赛的时候成绩优秀但人气并不出挑。 成团总决赛，他和另一位高人气选手PK，选出最后一位进入团队的人选。就在对方粉丝们暗戳戳准备好成团庆祝文案之时，宋元光却以极佳的舞台表现让所有人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最终成功入选“少年机动队”。 最近团队几首传唱度高的曲子都是出自他手，曲风很独特，符合组合未来感的定位，个人粉丝数日益增长，成为货真价实的团内ACE。 柏洛也听过他写的歌，甚至之前在直播的时候还翻唱过，所以在得知这位才华横溢长相帅气的大明星，要变成她们组的助力官，柏洛和其他几位的心情都是：啊阿啊阿啊阿啊阿啊，真的好激动啊。 宋元光来到舞蹈室的时候，柏洛好像看到了后期老师会加在此人脸上的闪光特效，“他皮肤好好啊，他是不是有腹肌啊，腿好长啊。”柏洛此时的内心是尖叫鸡状态，血脉喷张，面色潮红，原来追星真的有助于抗衰老。 所有人都处于偶像见面会状态，不过宋元光并没有吃这套，他一来就开始布置任务，先根据每个人的身高身型安排站位，然后开始排舞。他给大家选的舞蹈曲是他们团队的一首歌，但是要改成更适合女生的节奏和音调。 在他的认真态度下，所有人都不敢再造次，把注意力集中在练舞上。宋元光看着人群后排的柏洛，比划着她的身高，但又考虑柏洛的外形，给她安排在了靠中间的位置。 这下柏洛傻眼了，她舞蹈不好啊，宋元光是不是不清楚，自己要怎么跟他说呢，是不是太辜负他对自己的期望了。一番自作多情的内心戏后，柏洛还是闭嘴开始认真跟着大家练习起来。 “不对，柏洛，你这个动作有问题，这里，是有节点的，你看我，这样。”宋元光站在镜子前看着柏洛，给她做了一遍示范。 柏洛做了一下，还是不行，她真的是没什么舞蹈天赋啊。 “不对不对，”宋元光终于忍无可忍，眼睛一扫剩下的几位，“这样，夏晴你跟柏洛先换一下位置。” 柏洛被换到角落的位置，练习的时候看着前面的人，才差不多跟上节奏。 晚上九点，她还在舞蹈室。 被换到角落，她倒是没所谓，可是被宋元光嫌弃了，她好难过。 这就是那种在偶像面前丢脸的感觉吧，柏洛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坚持着再多练习几遍。 “咚咚。”练习室的门被敲响，宋元光换了一件白T恤，没化妆，走了进来。 “还在练习，挺刻苦啊。”他丢给柏洛冰矿泉水，然后去看她放在脚边的平板。 “你看别人这里，是这样处理的，你的动作完全不对，练习不是模仿，你得找到最精髓的部分。”说着他又站起来开始演示。 “我真的没什么舞蹈天份。”柏洛打开水喝，顺便说几句来打发尴尬。 “我也没有，但是我可以做到看起来有。”宋元光很认真的说，并不觉得自己在谦虚。 “你还没有？你都那么有才了，写歌，唱歌，跳舞，哪个都做得那么好。”柏洛掰着手指，想他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谢谢夸奖，我说的是天份，我这都是后天努力的，懂了吗？”宋元光伸手给了她脑袋一个栗子，“没有足够努力前，不要说自己没天份。” 所以她只好继续练习，宋元光也在舞蹈室练习自己的部分，不过更多时候是在指导柏洛。 果然有好老师带领，比自己一个人练习效果好多了，一晚上下来，柏洛已经可以顺利完成“角落配角”的舞蹈动作。她还是挺开心的，至少不会被别人说拖后腿了。 第二天练习的时候，柏洛明显不是最差的了，宋元光也从对准她一个人开火，开始转向其他落后者，镜子前柏洛抑制不住的偷笑，都被他看在眼里，才进步那么点就得意忘形，真是没救了。 晚上柏洛没打算继续练习，反正都有进步了，今天就休息一会吧。她想做个面膜早早睡觉，然后就接到通知：宋元光要求她跟今天剩下几位舞蹈被批评的人，吃完晚饭后去舞蹈室补课。 面前的晚餐瞬间不美味了害。 宋元光还是没化妆，比白天录制时显得苍白疲倦不少，不过他皮肤底子好，就算是在舞蹈室亮瞎眼的白光下，还是找不到一点瑕疵。柏洛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这位好皮肤的大帅哥，正在第八次给她指出她动作的问题。 “柏洛，你的关节是死的吗，脚动起来啊，你是在跳老年广场舞吗？” 练习进行到十点，宋元光对着大家说，“想回去的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没事。” 柏洛在准备说出口的下一秒，看到他射向她的眼神，那分明是在说，“你敢走试试，明天在众人面前挨骂的就是你。” 所以，柏洛留下来练习了，恩，自愿的。 练习到十二点，宋元光送她回宿舍。秋渐渐深了，夜风吹的人鼻子发痒，带来不轻不重的咳嗽。 “都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宋元光开口对抑制着喷嚏的柏洛说。 ？？？ “所以，你还不算是笨蛋，就是不够努力。”所以他这是在夸她吗？ 柏洛心想，我这还不够努力，那你是没见过我之前真正不努力的样子。但是话说出口就变成了“恩，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我对你没有期望，别给全队拖后腿就行。”他摘下围巾丢给她，“你们现在买东西不方便，这就送你了，快进去吧，我走了，冷死了。”说完转头就走。 柏洛也走进了宿舍楼，是不是冬天到了，怎么那么冷啊。她低头贴近围巾，有一股牛奶的香味，在脑海中搜索了会，恩，是旺仔小馒头的味道。 林琛在得知顾彦西已经跟茹恩同居的时候，让助理给他送了点礼物，一瓶上好的红酒，和一只针孔摄像头。 顾彦西觉得林琛是疯了，但他现在是和这只疯狗一条船上的蚂蚱，思虑许久他还是同意了林琛助理的要求。 最近工作量有所减少，林琛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原本打算坐自己的游轮去海钓的，但天气实在冷的要命，睡觉开着暖气都觉得被窝不够暖和。于是他打电话给王聪，追加投资5千万，要求是给柏洛请几天假。 金主爸爸开口，王聪自然是乐意效劳的，他安排林琛可以晚上来找柏洛，免得被一众人等打扰。 林琛站在舞蹈室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宋元光把手放在柏洛身上乱动，顿时头顶火山爆发。 “我跟你说，你这个腰部软趴趴的，根本没用力，你这样上舞台是很难看的。”宋元光一掌拍在柏洛的后腰，要求她把力量集中在腰部。 又伸脚去勾她的小腿，柏洛一不留神差点被绊倒，“你看你看，顾了腰部就不顾下盘，你这样怎么练舞？” “我是练舞又不是练武。”话说出口柏洛才意识到两个字说出来读音都一样，舞蹈真是跟武术一样难学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认真一点。”他用力拍了下柏洛的脑袋，并不搭理她的话。 “柏洛。”林琛在后门出声，他眼神里蕴着怒火，吐出口却冷若冰霜。 柏洛听着声音就觉得不对，她有一瞬希望这是幻觉，林琛没有来，他在公司做他的大忙人呢。 “柏洛。”第二次叫她，她不得不回头去，因为宋元光已经开口“你找她有事吗？” “这跟你无关吧。”林琛迈步进去，看着柏洛慢悠悠的转过身，“你怎么来了？” “出来一下。”林琛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说什么，特别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 “宋老师，我先出去一下。”柏洛刚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宋元光却伸手拉住她的小臂，“今天才练习了十分钟，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 “我知道，我一会回来。”柏洛把包丢在地上，飞快地拉走了林琛。 “你怎么来了？”柏洛又问了一遍，今天大家都是复读机是吗？ “听你这口气，不欢迎我？”林琛松了松衬衫的领口，突然感觉没那么冷了。 “不是，我只是意外。” 林琛没想听她解释，拉着她往外走，“你干嘛，你别拉我，我自己会走。”柏洛心想这人又发什么神经。 节目录制是在一个影视基地，位于郊区，但是周边设施齐全，机场，五星级酒店，高级餐厅都有，林琛把她拉到开好的房间，没给她喘息的时间，上来就开始解她上衣的扣子。 “林琛，你干嘛，你别动我。”他没听她的，脑子里有什么奇怪的虫子在啃咬，急需有人来抓虫。 “柏洛，不要忘记你的身份。”林琛没问那个男人是谁，他们刚才在做什么。因为怎么问，都像是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对，他是她的金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怎么可能为了个情人吃醋。 可是这话在柏洛的耳朵里，完全是另外的含义。她没有再继续挣扎，承受着他的肆虐，眼睛泛酸，隔着浅浅的水雾，她好像看到林琛变成了怪物。 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吮吸着白皙的皮肤，在胸口、脖子留下红痕还嫌不够，林琛又将她的耳朵一口吞下，用牙齿细细啃噬着，毛细血管清晰可见，丝丝血痕瞬间凝聚成血珠，“柏洛，你不乖，这是惩罚。” 他一把将她身上的内衣摘下，两颗成熟的水蜜桃呼之欲出，这些年他将她养的极好，从青葱少女变成亭亭玉立的女人，时光在她身上酿成了甜美的酒。 他将龙根抵住她的胸口，从胸往上，强迫她张开嘴帮他口，用手撑开她的小嘴，舌头划过马眼带来一阵颤栗，他不自觉地加快抽插的速度，只进入叁分之一就已经抵到了喉咙口，巨大的冲击不断刺激着柏洛的口水分泌，她发出声声呜咽，一双水眸倔强地看着他，无声反抗着他的凌辱。 被她这样看着，林琛越是觉得有趣，他将精液射在她的胸口和脸上。帮她拿纸巾擦拭干净后，又将滚烫的阴茎插入她的花穴，“洛洛，你湿了。”小穴里湿漉漉的，是她已情动的象征，柏洛侧过头去不理他，忍住呻吟的欲望。 林琛见她这幅还在生气的模样，坏心眼地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将她的一条腿朝上抬起，抱着她从侧面抽插，用手快速地寻找着前面的肉豆，找到后便快速地抚摸挑逗，“洛洛，叫我。” 柏洛承受着前后双重刺激，大脑的神经早已崩坏，小嘴里溢出一声声的呜咽，听林琛叫她喊他，小声开口叫他“爸爸，啊，不要，爸爸不要。” “爸爸操你操的爽吗？” “啊，不要，爽，好爽，要坏掉了。” “哪里要坏掉了？”林琛用手指翻开肉穴，加深插入的力度。 “小穴，下面的小穴要坏掉了。”柏洛满脑子只有一个爽字，只想要更多，更深。 “洛洛的小穴让爸爸射吗？”林琛感觉自己快要到了，连忙拔出来，巨大的龟头抵住湿淋淋的肉穴洞口。 下面一阵空虚，柏洛扭动着屁股试图将肉棒吞下，但被看穿的林琛躲开了，“求我，洛洛。” 柏洛不想说，发出撒娇的嗯哼声，一双长腿夹紧，试图将自己夹高潮。林琛看出她的用意，大手锢住右边的小腿。 空虚的感觉从小穴直冲大脑，她实在忍不住，只好开口求他“求你，爸爸。” “求我什么？”肉棒拍打在柏洛的大腿根部，粘腻的液体将两人交连。 “求你操洛洛的小穴，要大肉棒插进来。” 林琛终于忍不住将肉棒送入柏洛的花穴，小穴里每一寸魅肉都将肉棒牢牢吸住，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抽离，只剩下“操她、干她”这样简单的指令。精液从马眼源源不断地射出，射进了柏洛的花穴里，拔出的时候精液从肉穴里溢出，将床单弄得一塌糊涂。 林琛把柏洛抱在怀里，终于觉得温暖了些，他闭着眼睛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好像刚才那个发怒的人不是他。 “没有，挺好的。”柏洛侧过脸不去看他，情欲渐渐退去，她还是微微有些生气，气他动不动将她当作发泄的工具。 “洛洛，我不反对你当明星，但是有些分寸，我希望你能自己把握好。”他还是不直说，在那边摆出一幅长辈架子。 柏洛闭着眼睛装睡，没理。对，她没有分寸，一个情妇想当大明星，真是笑死人了。 “洛洛，我们生个孩子吧。”他没有跟柏洛说，自从知道自己跟柏洛的孩子没了后，他在老家捐了一座庙，把孩子的牌位供在香堂里，每天请住持诵经。 他有空的时候也会去那边走走，吃顿素食，但他没有停留过太久，往往是看一眼就走，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情绪崩溃。 “我不喜欢孩子，而且你有老婆，你也有孩子。”柏洛闭着眼睛回答，语气很平淡。 “柏洛，你不觉得自己有时候不够聪明吗？”怎么了，都排着队骂她笨是吗，“有了孩子，至少我的遗产他有继承权。”林琛没有把死挂在嘴边的习惯，但他也不忌讳这个。 “放心，你会长命百岁的。”她这句话是真心的祝愿。 “算了，你自己都跟小孩子一样。”林琛低头亲她的头发，怀抱变得更紧了点。 窗外是秋风吹落的梧桐雨，等来年春天新叶满枝的时候，树还会记得去年的落叶吗？不会的，她想。 他是金主𝓅𝑜18вr.𝖈ôм 第二天清晨6点柏洛就醒了，窗外的风还在吹，地面已经被早起的环卫师傅打扫干净，柏洛站在窗口，听着水壶烧开的声音，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比赛了十几天，现实生活对她来说恍若隔世。 林琛醒来的时候柏洛已经换好了昨天的衣服，她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能将就着穿上皱皱巴巴的衬衫和毛衣。妆已经花的不成样子，索性洗干净了。 “我给你请了几天假。”林琛开口，嗓音有点沙哑，他好久没睡那么久了，一夜无梦。 “为什么，我要比赛，没时间休息。”比赛的节奏很快，她舞蹈练习的还不够熟练，再不多排练到时候肯定会出丑。 “洛洛，陪我会好吗？”他还沉浸在刚醒来的温暖乡里，说出来的话带着撒娇的姿态。捯しíán載渞蕟蛧站閱dú卟迷路：𝖕ô₁8𝔟𝓽.ｃôⓜ 柏洛恍惚了一下，“不行，我的舞蹈水平太差了，比赛就在叁天后，没时间训练了。”她走上床用胳膊环住林琛的脖子，手指轻抚毛茸茸的后脑勺，企图唤醒他对她的仁慈。 她的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脖子下面是暗红色的痕迹，他想起昨晚那个男人，“昨天跟你跳舞那人谁啊，女生节目也有男的？”口气轻佻嘲笑，企图以开玩笑蒙混过关。 “那是宋元光啊，你不认识么，现在最火的男团里的ACE，他是我们组的助力官。”柏洛没想太多，林琛不关心娱乐圈她知道，随便给他解释着，她现在只想快点脱身去练习，她是真的怕自己在舞台上出丑。 林琛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反伸手拉住柏洛的细胳膊，凑近她唇角去亲，她已经刷过牙了，带着薄荷的味道，让他发沉的脑袋清醒了些。“柏洛，晚上再去练习。” 柏洛知道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让步，主动亲了他的下巴一下，“好吧，那我再多陪你会。” “怎么搞的好像你才是金主，我是你养的小狼崽似的。”林琛今天没刮胡子，坏心眼地拿胡渣去蹭她的脸蛋。 柏洛在床上站起来，把手放在小腹交迭，作出一副女王的姿态，“本女王大人命令你，舔我的脚。” 林琛一把拉过小小的脚，扯进被窝里，早饭还没吃，先来点开胃菜。 身下的人儿千娇百媚，带着少女时期存留的害羞腼腆，林琛最希望保留的就是柏洛身上学生时期带着的青涩滋味。 她17岁就遇到他，没有经历过正常的情侣关系，一开始笨拙地讨好他，后来就形成了习惯，只要林琛做一点点对她好的举动，她就觉得应该回报。柏洛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如果这样可以换他开心一点，那就值得。 秋天的夜来得比夏季要早很多，晚霞飞速掠过，稀疏星辰飘荡在白云间。柏洛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准备回去。她知道自己有点过分，所以又转过身去紧紧抱住林琛的腰，喃喃道“对不起，下次补偿你。” 林琛好不容易冷却下去的身体，差点又被擦燃。“这比赛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两个月多吧，年底前结束录制。”她松开怀抱，抬头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了？” “今年圣诞节带你去玩，准备好，别到时候没时间。”林琛想起她发在朋友圈里一张冰岛的旅游照，配文是：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次这里。 “圣诞节？你家里…没事吗？”她知道林琛和家里关系不好，但现在都有小家庭了，他和家人的关系，或许已经缓和了不少吧。 “能有什么事，好了，再不走就别走了，再休息几天。”林琛手臂用力箍住眼前的小人儿，鼻子凑近她的颈窝，去嗅她身上特别的香味。 “那我走了，拜拜。”柏洛像只蝴蝶一样，轻巧地挣脱开他的禁锢，转身出了门。 林琛看着她走出酒店的大门，走过马路，汇入人群里。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烧得他喉咙干涩，今天又要睡不好了，他想了想，换了衣服去了酒店一楼的酒吧。 柏洛先回了宿舍去换了衣服，发现隔壁几个女生看她的眼神，透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打量。前几天她都半夜叁更才回来，听说是在练舞房跟宋元光练习舞蹈，昨天居然整晚不归，大家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柏洛没顾得上解释什么，收拾了些衣服塞进包里就往外走。她去卫生间换了衣服，接着径直去了舞蹈室，今天舞蹈室没有人，她找了找节目组的平板，点开昨天的视频接着练习。 有人从舞蹈室门外进来，带进了一丝凉风，柏洛不禁打了个冷颤。 “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不比赛了。”虽然是冷淡的嘲讽，声音却是好听的少年音，这嗓子不做声音主播可惜了啊，柏洛一瞬间冒出奇怪的念头。转头看宋元光的表情似笑非笑，带着尴尬的抱歉。 “对不起，我昨天有点事…” 宋元光把手中的包丢给柏洛，“记得交保管费啊。”说完去拿平板，“你先练练这些基础的动作，把基础打的扎实些再继续。” 练完他选的基础动作，再接着练刚才的舞蹈视频，柏洛发现很多之前搞不懂的连贯动作，现在倒是能流畅完成了。 “谢谢宋老师”，柏洛把一早买的零食递给宋元光，他看了眼，“我不吃垃圾食品，你也别吃了，虽然现在不胖，但是保持身材是艺人的基本业务。” “说的好像我已经是艺人似的。”柏洛看着买的零食，她已经尽量选择低脂低糖低卡的了。 “不想当艺人，参加什么比赛，赶紧回去当你的少奶奶。”宋元光站起身来继续练习，他给B组准备了两个表演。 第一个表演他主要是演唱，舞蹈部分由女生们为主。第二个表演他是主舞，另外会选一名女生跟他搭档几十秒的双人舞。 早上练习的时候柏洛不在，搭档暂时没有选出来，每个女生都有练习这一段，到时候择优录取。 柏洛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只好借口先出去买个水，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没想到宋元光也跟出来买水。 走廊的转角是个自动贩卖机，最上面一排是少年机动队代言的饮料。不同口味的包装上是不同的成员，柏洛选了青柠味的气泡水，包装上是宋元光。 不同于外包装上笑容灿烂的少年，此时的宋元光，表情带着一丝愠怒，他点了可乐，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立下的健康偶像人设。 “昨天那人是你男朋友？”宋元光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他看那男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何况一般人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进来这里。 “不是，他是金主。”柏洛直接坦白，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就是这种关系，娱乐圈不是很乱吗，她这种情况应该…还算正常吧。 “哦，这样啊。”宋元光没料到她那么直接说出两人的关系，顿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低头看她。 “是啊，现在能不生气了吗，宋老师。”柏洛觉得宋元光这样的叁好偶像，可能是觉得她不够敬业所以生气吧。 宋元光伸手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脑袋，“歪门邪道。”他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其实更多时候是“与他无关”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她看起来还是学生的样子，背后居然还有个金主，看来娱乐圈的确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些。 “既然你有金主护驾，看来进团是稳了？”回到舞蹈室，宋元光去开平板，打算接着练习。 “没有，但能保进决赛吧。”柏洛完全不设防，在她眼里宋元光就是个单纯的追梦少年，不会有什么坏心眼。 “那你这金主不行啊，赶紧努力练习，争取换个更好的。”他朝垃圾桶走去，把喝完的可乐罐丢了进去。 练习从晚上八点进行到十二点，两个人都累的筋疲力尽。半躺在地板上休息，宋元光眯起眼睛，伸手枕住自己的脑袋，“你为什么要当明星？” 为什么？柏洛自己也没有完全想清楚，一开始就是想让林琛付出点什么来讨她开心，名牌包包，珍珠钻石她都拥有的足够了，不如就换点什么提升自己的。 可后来她渐渐觉得，如果真的成为一个艺人，她或许可以跟林琛平起平坐，不用再仰人鼻息般的躲躲藏藏，也不需要害怕有一天金主离开了该怎么办。 当然前提是她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明星，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所以这些都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想想，她没跟任何人分享过，包括林琛也没有。 “因为，我想活的，闪闪发亮。”柏洛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海面上的星辰夜空。 宋元光和她一起躺在沙滩上，闭眼感受每一颗星球细微的颤动，夜风清爽吹拂发丝，带动每一个细胞万分颤栗。 梦境里的追梦少年牵着她的手，带她站立到一颗星星的顶端，她摇摇欲坠，一个重心不稳，在即将掉落的瞬间，被对方牢牢拉住手腕。 梦醒了，宋元光在伸手拉她起来，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脸颊，“醒醒，别睡了。” 柏洛吓了一跳，怀疑梦还没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那里挂着一丝晶莹，“做什么美梦呢，都流口水了？”宋元光的直男性格绝对不是人设，她已经发现了，只要这人一说话，就能让人尴尬。 “梦到你了。”柏洛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的口水。似仙似妖，没几个男人能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宋元光伸手反抱住自己，“你想对我做什么，我警告你，我可是刚正不阿的叁好偶像，不谈恋爱，不骗粉，无不良嗜好。” “听着跟唐长老有的一拼。”他是唐僧，那她是妖精吗？柏洛被自己的脑洞搞无语了，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 “我是唐僧，那你呢？白骨精，蜘蛛精？还是女儿国国王？”宋元光并不觉得尴尬，他喜欢这个脑洞，他是细皮嫩肉的唐僧，掉进了这个妖孽横生的综艺里，但他始终要保持自我，不为所动，最终取得粉丝的挚爱真经。 “我是八戒，我要睡觉，宋老师我们下课吧。”柏洛刚睡得香被叫醒，只想赶紧回去接着睡。 “明天一早七点集合，别起晚了，回去吧。”他收拾了包，拉着闭上眼睛的柏洛出门，好似回到了去年自己比赛的时候，跟几个和他一样刻苦的少年每天练习到十二点，有时候怕回去太晚打扰到别人，他们就睡在练舞室。 只可惜，最后那几个少年，没一个跟他一样成团出道的，甚至连他们练习的镜头也被删的一干二净。 而他也发现成团出道的好几位，背后要么是家庭财力雄厚，要么是有着金主扶持。竟没一个跟他一样，从最底层的练习生开始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用实力证明自己。 那她既然有金主，又何必那么刻苦呢？宋元光一闪而过的念头，遂即被柏洛一头撞到柱子上打断，而这位居然被撞了还能昏昏入睡，像个行尸走肉般前进。 宋元光无奈摇头，低下身子，伸手一把抱起了柏洛，然后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丑小鸭在变成白天鹅的时候在想什么 星空下的窗台，一只黑猫踮着爪子，优雅地来回踱步，柏洛想去开窗欢迎它进来，它却一闪而过跳下窗台，窗外是峭壁深渊，柏洛害怕得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 这是…？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浅灰色的床单和真丝枕头散发出淡淡的铃兰香。柏洛站起来看到床头柜上的手链，想起来这是宋元光的东西，自己怎么会到他的房间来的？ 看自己衣衫完好，穿了拖鞋开门往外走。节目组安排的是套房，卧室外是客厅，客厅的沙发很大，暖气开的很足，宋元光盖着羽绒服躺在沙发上睡觉。 他听到柏洛开关门的声响，挣扎了会醒过来。昨天她边走边睡，差点摔倒，只好抱着她走，他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进宿舍。思来想去只好回自己的房间了，还好房间和客厅是分开的。 “你醒了，昨天你怎么那么困，以前也一样的练习量啊。”宋元光起身去喝水，吹了一夜的空调，唯一的加湿器还放在柏洛房里，他的喉咙干的要命，好听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干涩。 柏洛昨天白天虽然没来练习，但工作量可谓是超负荷，从酒店出来后还去买了避孕药，不知道是不是药的副作用，让她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打着精神晚上去练习了四小时，最终还是撑不住了。 “今天什么训练安排？”她岔开话题，不想讨论太多私事。 “昨天不是说了么，忘了？今天要练习第二个舞蹈，选个人跟我搭档独舞。队形也得排好。”他倒了杯水给柏洛。 “谢谢，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你现在这样出去不太好吧，被人撞见什么的。” “啊，对不起，那我…”柏洛明白要是被别人误会了，有损宋元光的形象。 “我是不介意了，不过你…”他指了指柏洛的脸 柏洛走到卫生间看镜子里的自己，妆都花得不成样子，“洗手台的化妆品能借我用下么？” “尽管用。”宋元光笑了笑，他在另一个卫生间随意的洗了把脸，“我先去找化妆老师了，一会差不多就去舞蹈室，我给大家说的是七点集合。” 七点集合的话，那自己就早半小时到，应该不会碰到别人了吧。 还好，从房间到舞蹈室，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柏洛在舞蹈室先照着宋元光教的练习基础动作热身。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先是节目组的摄像团队，过了一会便是B组的其他成员，看到柏洛一早就到了，大家的表情千奇百怪的，但是在摄像机面前，也没人会说什么出格的话。 宋元光是最晚到的，他在化妆室里打理好仪容，换了件组合代言的运动品牌卫衣。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一点不像睡一晚沙发的人。这就是所谓的艺人业务能力吧，柏洛心想。 一组17个人，谁都想竞争跟宋元光双人舞的机会，毕竟17个人的舞蹈，每个人的镜头可能都只有一两秒，跟宋元光搭档，意味着最容易被观众看到，记住。 所以只能公平竞争，每个人跟宋元光单独跳一遍，大家投票选择。 好几个舞蹈水平高的都已经跃跃欲试，今天特意早起化全妆，就是为了让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宋元光跳到第十遍，已经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感知到对方的站位。柏洛认真欣赏，一曲舞闭，给予真诚的掌声，每个人都跳的很好，她感觉自己还是乖乖当背景板就好。 她是第15个，宋元光笑着对大家说，“让我休息会。” 他出去喝水，调整状态。 柏洛的心情七上八下的，昨天晚上他带她跳了好几遍，每一次都是在关键时刻出岔子，这段舞蹈要表现的是男人想挽留，而女人却已经下定决心离开的情节，其中有一幕贴面的动作。 每次柏洛都调整不好自己的头转向，要不是离得太开，要不就是不小心撞上宋元光的鼻子，疼得他哇哇直叫，嚷着要柏洛赔偿他的百万鼻子。 音乐声起，摄像镜头也调整妥当，柏洛深呼吸，进入到舞蹈故事里的女主角里。每一个旋转都恰到好处，他进她退，他低眸她黯然，浴光共舞，和尘同频。 贴面动作柏洛离得远了点，但被宋元光很好的补救，他凑近柏洛的面颊，呼吸喷洒在耳侧，柏洛冰冷的耳坠被突入其来的热气熏得泛起微红。音乐声渐渐低下去，大家还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摄像师忘记了调转镜头，组员们忘记了鼓掌。 最后的投票，柏洛以一分之差落选，被选上的白慧珠舞蹈水平远超柏洛，一直也是B组的舞蹈担当，所以柏洛落选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能紧紧跟随有实力的人，她已经很满足了，说明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因为她的舞蹈进步很大，被安排在了更靠近中心位的站位，柏洛认真跟着大家动作分解，努力不拖后腿。 比赛就在两天后，5个组都做了十足的准备，这次的淘汰率很高，一不小心就止步在此了。 林琛接到王聪的电话时，正在着手进行新项目的前期分析。林氏集团要开发一块商业综合体，打造一个真人和虚拟结合的偶像IP。 “林总，明天上午是小组赛，有兴趣可以来参观参观，柏洛有很大的进步。”他打电话的目的是和林琛谈一谈合作，之前林氏集团只有冠名投资，并没有融合运营，如果可以谈成合作，让最后成团的组合跟林氏旗下的APP深度合作，那么组合曝光率和知名度都会有大幅度提升，而APP的流量也会很可观。 林琛看了看自己桌上的台历，想了一下，“行，那我到时候找你去，晚上约着一起吃饭。”林琛知道王聪肯定有别的目的才来找他，做生意么，和气生财，多个朋友多个合作伙伴。 林琛坐在台下，手上拿着王聪给的节目单，王聪坐在一旁，给他介绍一些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他知道林琛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介绍的时候更多突出商业价值。 “你看这个苏妙尔是女团S.O.S.的成员，国内数一数二的女子团队，去年的演唱会票房超1千万，追星的女孩比男孩多，女团能有这样的成绩很亮眼了。” 林琛不动声色地听着王聪给他一一介绍，台上逐渐清场，节目开始录制。赛制是先集体合唱主题曲，一下子近百个漂亮女生站在台上，林琛眼神搜索着柏洛的踪影，总算在角落里看到了她。还叫嚣着要当大明星，这站位就不行啊。林琛心底一笑，看着她认真表演的样子。 “这是真唱还是假唱？”林琛问一旁的王聪。 “半开麦，现在都这样，后期修音也更容易，正式比赛都是真唱。”王聪摸不着头脑林琛问这干嘛，难道他追求真唱，看不上爱豆假唱吗。 按照抽签决定比赛顺序，B组是第一组表演。 “B组的助力嘉宾是上一期比赛的男团成员，最近势头很足，好多品牌都来抢着合作，毕竟现在粉丝经济嘛，哈哈哈。”林琛朝着王聪笑笑，转过头去认真看着舞台，原来这人就是上次那个男人，看起来20出头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小鲜肉”？ 林琛听柏洛给他介绍的时候，听到这个词，问她“你喜欢吃鲜肉？”那时在床上赖床的柏洛眼珠子一转，“不，我喜欢是腊肉。”她扑进林琛的怀里，冰冰的四只手脚伸进他的胸口，汲取着他的热量。 不过如此，林琛没去看表演中心C位的宋元光，注意力都跟着后面小小的人儿。她化了舞台妆，比平时更妖艳些，穿着一条露着大腿的短裙，旋转的时候打底裤都隐隐可见，林琛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柏洛的part只有两叁句，不过都是高音，足够惊艳到台下的观众和评审。林琛的嘴角又不自觉地挂上一抹微笑。王聪看到他的表情，也没继续介绍，怕打扰他看表演，想着还是等晚上吃饭时候，再谈合作的事情吧。 B组的第一场表演结束，柏洛下台的时候看了眼观众席，看到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林琛，差点惊呼出声，一双杏眼蹬得大大的，像是在问他“你来干嘛了？”林琛没理她，转头跟王聪聊天，好似自己只是来谈工作，顺便看看表演。 B组下了台后，接下去的队伍也陆续完成了第一场表演，由于是车轮赛，所以按照比赛规则，B组跟第二组表演的C组要进行场内观众投票PK。 虽说是按成绩分组，但每个组都有被安排几个黑马型选手，表演都各有千秋，难分伯仲，更何况台上不少人原本就是小明星或是网红，台下的观众不少也都是粉丝。 拉票环节异常热烈，粉丝热情地为自己pick的选手组拉票，一轮投票环节过后，B组以微弱的优势赢得首战，而失败的C组则继续跟第叁顺位的A组PK。 几轮比赛下来，最后的比赛还是落到了A组和B组之间，在两组间胜出组的全组成员将顺利晋级下一场比赛，而败者组则跟另外的叁组一样，都需要淘汰大量选手。 A组抽到先行比赛的签，所以B组有了一些时间可以调整，而此时的后台…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现在…该怎么办？”白慧珠边流眼泪边说着，刚才下台的时候她没有留心台阶，一不小心高跟鞋鞋跟断了，脚也扭伤了。 她的好朋友凌妍半跪在她脚边，帮她用冰袋敷扭伤的脚腕，露出心疼的表情，两人曾是一个组合的成员，但是组合一直不温不火，再这样下去随着成员年龄增长，势必会被更新换代极快的演艺圈淘汰，于是公司安排两人参加比赛，也是为了翻红一把。 “你站起来试试看。”宋元光在一旁扶着她，试图让她站起来走走看。但白慧珠的脚一碰到地面，就疼得哇哇直叫，“不行，你不能上台了，这样，你先在后台让医生处理一下伤，你的独舞部分就交给柏洛。” 宋元光的眼神寻找着柏洛，看到她在一旁站着面露难色，小手垂在两侧小幅度摆动，她真的没信心能做好这个独舞表演。 当时在练舞室排练的时候，她本就不抱被选上的机会，跳起来也没什么压力，更何况当时跳得好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宋元光带领的好。 现在要正式面对台下成百上千的观众跳，柏洛真的心虚的很，让她唱歌她可以把观众想象成一个个小萝卜，可是跳舞她大脑一片空白，可能连动作都会做错。 宋元光径直朝她走来，拉着她往外面走去，来到隔壁一个空房间，没时间说太多安慰的话，他把两手撑在柏洛肩膀，瞳孔是洞彻人心的黑，“你听我说，我们俩排练了那么多次，现在不过是又一次排练而已，就算做错了动作，记错了节拍也没关系，你现在是素人一个，就算再丢人，也不会有多少人记得。只要你注意力集中，跟着我的眼神走，没问题的。” 宋元光的话好像是一剂安定，柏洛心想也是，自己光脚不怕穿鞋的，丢人就丢人吧，人生能够在这样的舞台丢一次人，也算是难得的回忆了。她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笑容很浅，却好似阳春叁月的杏花，飘到了他心上。 升降台上升前，宋元光跟她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我第一次在台上表演，想的是什么吗？”柏洛摇摇头，“我想的是，现在台下这些不认识我的，在表演过后，都将记得我的名字。” 在匆匆如过客的人生里，有多少人的名字会被别人记得，成为奔溃瞬间的最后一丝光亮。会在声嘶力竭的应援声中，在行人如织的机场通道里，在一幅幅巨幕海报里，被众人，用力记得。 舞台升起，那一刻柏洛好像看到了羽毛在天空飘荡，台下坐着的是见证她蜕变的初代粉丝，是她敬佩的演艺前辈，还有，那个她从少女时期，就像父亲一样依赖的人。 丑小鸭在变成白天鹅的时候在想什么，有没有孤注一掷的可嘉勇气。她闭眼享受着舞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是故事里的女主角，而对手戏的搭档是宋元光。 宋元光用眼神注视着她，准备在她出错的瞬间去补救，还好，她比想象中完成的更好。宋元光的眼神飘到更远处，看向举着他灯牌的粉丝们，眼神里是说不尽的温柔和闪闪发光的魅力。 尖叫声此起彼伏，吵得林琛皱起了眉头，他盯着舞台上的两人，心里有个念头遏制不住的冒起。 表演结束，掌声还在蔓延，粉丝们齐声叫着宋元光的名字，有些感性的小姑娘甚至哭了出来。他真的太棒了，人间不值得，但宋元光值得啊！ “大家都做的很棒，不管结果如何，我觉得你们都是我见过，最值得出道的女生。”宋元光在后台给B组的成员加油助威，看到柏洛的时候，他眨了眨眼，“你做的很棒。”接着他又去休息室看看白慧珠的伤势如何。 真的是完美偶像啊，每个细节都处理得无可挑剔，柏洛心想。 投票前还有一段舞台清理时间，大家都集中在后台休息，她坐在化妆台前补妆，一个工作人员来找她，说有人在叁楼的会议室等她，有急事。 “我等结束了录制再去吧。”柏洛大概猜到是谁，怕一去不回，想着一会录制投票环节自己还得出场，让他再等会也没事吧。 “你先去吧，投票不用全部人出场。”工作人员一脸焦急地催促她，不容她拒绝的样子，柏洛只好起身朝叁楼会议室走去。 发怒的小野兽 她轻轻地叩了下会议室的门，里面没有声音，正想着林琛是走了吗，门从里面打开了。高大身影的男人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把她往里一拽，林琛的脸色像是冰冻数年的寒冰，眼神更是一丝温柔都没有，带着暴戾的怒意。 “明天开始，不用比赛了。”他把柏洛一把拽上会议桌，双手用力按压着瘦弱的肩膀，冷幽幽地给她还未开始的明星之路盖棺定论。 “为什么？”柏洛颤抖着问，气息不稳带着哭腔。 是啊，为什么，难道要说他不想看她穿着刚到屁股的短裙，在台上搔首弄姿，更不想看她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他说不出口，从胃底烧起的火一路燎原到嘴里，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下去。林琛气得用力拽开柏洛脖子上的装饰项链，一口咬下去。 柏洛想推开他，后背被他牢牢锁住，前面是铜墙铁壁般的身躯，两只小手摇摆着，像是猎物在做死亡前最后的挣扎。 那一刻柏洛想哭，凭什么要让她在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又一次关上她的门。 小时候，柏洛喜欢画画，喜欢唱歌，梦想当个艺术家，但是学艺术需要很多钱，柏洛妈妈是不可能花那么多钱培养一个女孩的。 少女时期，她读完高中就开始工作，因为她妈妈听远房亲戚说，读大学又费钱又没用，很多大学生毕业后，还是找不到工作。 呵呵，那为什么比她高考成绩更差的哥哥，却还是去本地的二本读了四年书。 她是自卑的，在她妈妈偶然间得知，女儿在江城找了个有钱男友的时候，得到的不是寻常父母对子女的关心，而是开口向她借钱，给她哥哥付房子的首付款。 柏洛在17岁以前的人生里，时常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好像根本没有意义的蜉蝣，只是她的“一天人生”太漫长了。漫长到她好几次都快熬不下去，想要趁早结束这可悲可笑的生活。 遇到林琛的时候，她一无所有，是他给了她生活的希望。他带她去高级餐厅，慈善晚会，去世界各地旅行，笑她什么都不懂，又一步步教她。 她想，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吧。她喜欢林琛，毕竟又帅又有钱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可她又不敢说出这份喜欢，或许对于一般的女生，对喜欢的人的表白，是多么简单的事。但柏洛心底里觉得自己配不上林琛，他那么好，他的家庭是她遥不可及的豪门。都说婚姻要门当户对，那他们两家的门隔得，或许比银河更宽。 如果她靠自己能够创出一番事业，是不是他就可以正视她？他的家人也不会再把她当成一个笑话。现在，为什么连渺小的可能性都要被扼杀？他想让自己永远卑微如草芥，成为倚靠他才能生存的凌霄花吗。 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终于还是硬生生憋回去了。柏洛昂起头，死盯着林琛，好似要把他的心思看穿，“我要参加比赛，这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撤资我还是要参加。” 林琛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用力把柏洛压倒一面墙上，把她的脸掰向墙面，原来这是一面玻璃，隔音效果极好，都没有听到一丝外面的喧闹声响。玻璃外是演播大厅，正在进行A、B组的投票统计，所有的选手、评审和观众都在下面，只要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三楼会议室的灯光亮着。 他用力扯开柏洛身上本就面料不多的演出服，她的身体暴露在白织灯光下，透出暧昧的粉莹，“你想让我打开窗帘吗？”林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为什么！”柏洛用力嘶吼出声，整个人扑向林琛，想推开他的禁锢。现在是连尊严也不给她留了吗？他当自己是什么，呵呵，的确，自己只是他的情妇而已。 林琛显然没料到她的举动，愣了一下，真的被她推开几步。看着上身只剩一件内衣的她，跑到门口想出去，他才反应过来，快一步拦住她。“洛洛，听话。”他又用长辈的语气要求她听话，乖乖听他的，做一只听话的狗。 “林琛，我不想做你的情妇了，你会娶我吗？”柏洛抹了把终于忍不住的眼泪，笑眼看他，隔了几秒，她终于笑出声，“你看，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是发泄控制欲的宠物，是随手可弃的垃圾。” “我为什么要听话？你是我谁？我从小没爸，我妈也根本不管我，我干嘛要听你的话，拜托你不要再来管我了！” 林琛有一个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个叛逆期的女儿，她说了那么多，他只记得了一个，她要他离婚、娶她。 这对于林琛来说不难做选择，但对于林氏来说，却困难重重。虽说林氏并不是靠着政府的关照发展起来的新企业，但有些事情，容不得他开玩笑。离婚会带来什么风险，林琛不敢去想。 他把西装脱下来，给她披上，又一颗颗地扣好扣子，一把抱起她来，“我们先回去再说。” 柏洛想挣脱他的怀抱，但害怕走廊外遇到工作人员尴尬，于是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林琛开车回了小洋房，快到的时候，王聪打电话过来问他去哪里了，“我临时有点事，合作的事，我们下次再谈。” “好好好，那您先忙。”既然林琛开了口，合作就有希望。 车停进车库，柏洛一声不响地开门走回家，比赛开始前她给阿姨放了假，猫也被送到宠物店里寄养。小洋房黑漆漆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摸黑上楼，想进房间把门锁上，但被大步赶上来的林琛一把拦下。 门夹住他的手，“嘶”柏洛替他冒出一声，林琛眉头都没皱一下，把门打开走了进去。他躺在床上，等着柏洛过来。但她却拿了备用的被子，准备去客房睡。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洛洛，我的耐性要被你耗光了。” 柏洛当没听见，拿了被子就走，林琛也走到客房，把被子一把丢在地上，左手抓住柏洛的手腕，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她的眼睛里灰暗如尘，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洛洛，当明星也不是这一条路，你不惜得罪我也要比赛，你有没有算清楚得失？” 林琛刚认识她的时候，就教她，做事要计较得失，不要做没有意义的情绪发泄。 “我说了，从明天开始，我不是你的情妇，你如果想现在就开始，我现在就走。”柏洛没什么可失去的，她本来就一无所有，是真正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林琛把她拽到地上的被子上，不容分说地分开她的腿，不做准备的长驱直入，柏洛疼得眼泪直逼眼眶，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声响。 “做了情妇，还能说不做就不做的，我第一次听说。”林琛笑她幼稚的可爱，但在柏洛眼里却成了嘲讽她卑贱如妓女。 “柏洛，我们生个孩子，我就娶你。”他这话听着渣男含量太高，让柏洛差点吐出来，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死都不会生孩子。” 真正拥有不幸童年的人，是不会打算要孩子的。孩子意味着希望和未来，而她早就把这些不确定，统统划为不可选项。 “洛洛，我爱你。”林琛突如其来地跟她告白，他根本没把柏洛的生气当回事，在他眼中，柏洛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虽然22岁也该懂事了，可是这些年来他从未要求她在社会上打拼，她的心智还保持着是非黑白的阶段。 他爱她这种小野兽般的发怒，因为根本伤不了他，会生气会发怒就还有生机，不再是破布娃娃。 “你只爱你自己。” “柏洛，结婚的事情，等我处理好给你答复可以吗？”结婚对女孩子来说是终身大事，他没有草率决定，但对这个提议他的确心动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好久，似乎还是有一丝可能的，只是太冒险，但此刻看着身下怒目圆睁的小人，他心甘情愿。 柏洛没搭理他，伸手去抓摔在地上的手机，微博热搜上挂着今晚的比赛结局，A组最终以微弱的优势战胜B组，而柏洛，在被淘汰的名单里。 冰岛之行（1） 宋元光当天晚上凌晨打电话给她，柏洛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因为生气侧过身子本能地抗拒着，林琛把小小的身子禁锢在怀里，不给一丝逃脱的机会。林琛的睡眠很浅，听到手机声，本想伸手关了，却在看到备注“宋老师”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电话被接通，宋元光开口就问“你去哪了，怎么没来最后的投票？” “她睡了。”林琛鼻音性感地发出一声冷笑，电话那边的人闻声便都懂了。 “打扰了。”宋元光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林琛没去删通话记录，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去阳台抽烟，夜色微凉，只穿件真丝睡衣有点冷，冷风吹得烟头一明一灭，好似天空中的星星。 年少时期，林琛谈过不少恋爱，他家境显赫，学习成绩优越，而且还是年级数一数二的帅哥，不少女生主动来接近。 一开始他也拒绝，后来竟然传出他是gay的传闻，于是便开始正常交往，高中三年交往了两个女生，但都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约会也都是去图书馆学习之类。 去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个女生来找他敬酒，他居然都没认出是前女友，害得对方又气又恼。 林琛觉得自己不会爱，没人教过他怎样正常的爱一个人。父亲不爱母亲，但是他娶了她，放在家里一辈子，他甚至不知道母亲的口味偏甜不喜辣，带着全家去吃饭，专点自己爱吃的四川菜。 母亲或许爱过吧，但最终还是踏上了出轨的路。林琛很小的时候，喜欢养狗，因为狗狗永远只爱自己的主人，后来那只狗死了，他再也没养过狗。 他对柏洛说的爱，算是正常的爱吗，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很幼稚，吃情妇的醋，明明自己勾勾手指，就有无数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但跟柏洛在一起后，他没继续包养谁。 这算喜欢吗，还是单纯的占有欲，希望她永远只爱自己主人的霸道思想在作祟。林琛看着花园里种植的玫瑰花，在冬天依旧开的很好，花瓣厚实，散发淡淡芳香。 这个小洋房是林琛爷爷留下的遗产，当时指定要留给林琛。在他还没见识过家庭的虚伪与丑陋前，他住在爷爷这里，奶奶去世的早，爷爷一辈子没再续弦。他说，她还在奈何桥等我去，我不能让她伤心啊。 爷爷在院子里种满了玫瑰，那是奶奶最爱的花，小林琛爬上爷爷的膝盖，看着窗外的夕阳，余晖浸染着玫瑰，好似镀上一层圣光。 爱是圣洁的，林琛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柏洛醒来手就去够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没有，睁开眼睛发现手机在另一侧的床头柜上。点开微信，发现昨晚宋元光给她打了电话。十几秒的通话时间，是林琛接的吗？他说什么了。 “对不起，我昨天没接到电话。”柏洛给他回消息，然后起身准备去洗漱。 刷完牙洗完脸出来，看到宋元光的回信“没事，看你被淘汰还以为你躲在哪里哭呢，原来找男朋友去了。”他不想说金主之类的词，显得有点不友好。 “对啊，淘汰了。”柏洛发了个无奈的表情。 “没事，后面还有复活机会，你在家好好练习，争取一下。”他发了个摸头杀的表情安慰她。 比赛有复活机会，可林琛会给她吗？柏洛不想去想，肚子饿了一晚上，昨天比赛为了调整状态，都没吃晚饭，现在肚子里只剩酸水，咕咕直叫。 林琛进来房间，看她拿着手机出神，就知道她在回宋元光消息。 “洛洛准备一下，我们去冰岛。” ？？？ 柏洛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去冰岛干嘛。 “你不是被淘汰了吗？我刚好有一星期的时间休假，带你去玩。”林琛早上把工作细则交代给助理，他的电话随时开着，到时候有什么大事他就远程处理。 “我不去。”柏洛还在闹性子，虽然冰岛听起来还是蛮诱人的，但她不想那么快服输。 “听话，比赛的事情，后期等快总决赛了，王导会给你安排复活名额的。”林琛早上还同意了王聪的合作提议，条件是柏洛必须参加总决赛。 反正都是开后门，少比几场也好，林琛不想看她满心满怀投入到这个比赛里去，但答应了的事情半路反悔，不是他的风格。 柏洛没继续跟他吵，乖乖地下楼去煮早饭，她真的饿了。 结果下楼发现餐桌上摆满了广式茶点，有她最爱吃的叉烧包和菠萝油，奶茶温热不烫口。早上林琛点了外卖，又把冷了的奶茶微波了一下，放在恒温杯垫上保温。 他想昨天自己是有点过分了，今天想着办法讨她开心。他舀了一碗艇仔粥，放在柏洛面前，柏洛抬眼看他穿着衬衫，挽起的袖口沾上了水渍，这是大早上在打扫卫生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琛还有低头的时候。 出发的时间安排在傍晚六点，林家的私人飞机降落在凯夫拉维克国际机场，时间是凌晨一点，来接待的是林氏集团在冰岛开发部的负责人汪宇。 林氏集团的核心业务是地产开发，近年来欧洲部分国家地价下降，而国内越来越多人涌出国旅游、度假、置业。在选择住宿方面，由国内的地产公司开发的旅游度假酒店，更让人有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而针对中产阶级的置业投资，开发海外地产板块，也是一块不小的肥肉。 林琛这次来冰岛，更是看中了这里独特的自然资源，加以网上一波喜爱小众旅游的KOL们的包装传播，吸引众多国人前来旅游度假，不少年轻人更是打出了“此生一定要去一次冰岛”的壮志豪言。 柏洛就是被洗脑的小白之一，她看到微博上一组冰岛的情侣合照，亘古绵延的冰川胜景，钻石般的冰晶散落在黝黑沙滩上，更特别的是冬季肉眼可见的极光现象，早就在柏洛心里种下了“此生若不去冰岛就是虚度”的念头。 林氏集团早已在一年多前就安排海外开发部驻扎当地，深入当地的酒店业收集资料，这里人口稀少，没有多少着名的连锁酒店入驻，更多的是当地的一些酒店和民宿来消化游客量。 现在前期部署已经初现成果，而下一步的安排需要林琛亲自来讨论研究，也是给手底下的员工一剂强心剂。 林琛不是个勾勾手指就能开启金手指的霸道总裁，他从父辈手里接下偌大的林氏，也是顶着不少压力的，近的如自家兄弟，舅舅，叔叔，远的像是公司高层元老，也各个不是善茬儿。他每走一步都得有十足的把握，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他在飞机上一路处理公务，柏洛倒是在一旁睡得香甜，专车接送到雷克雅未克的Center hotel，林琛准备先倒倒时差。 柏洛睡了一路，半夜倒是失眠了，她坐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的雪山和背后暗紫葡萄红的天空，产生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虽说以前林琛对她好的时候是挺好，该花的没少花，但每次吵架，林琛都是一走了之，等她自己缓过劲来，再主动联系他，林琛就当没事发生一样，接受她的示弱。 可自从林琛结婚后，柏洛心底产生一种破罐破摔的感觉，横竖自己就是被他抛弃，早晚都得靠自己，惹怒他倒也是无所谓了。没想到林琛反而一反常态的讨好她起来，果真男人都是贱蹄子？ 柏洛为自己的发现有点暗暗吃惊，敢情自己怎么多年来忍气吞声，都是用错了方向，怪不得一直都是个情妇转不了正。 话虽如此，柏洛倒也不期待转正，她知道林琛的家世，这种人家嫁进去，她这样没背景的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没有林琛的偏爱她什么都不是，她知道自己不会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类型，才不愿贸然趟这趟浑水呢。 林琛深度睡眠的时间很短，三小时过去就已经有点昏昏醒来的势头，长手一伸发现预想中的人儿并不在身边，眼睛不自觉的眯睁开来找寻柏洛的身影。 柏洛此时正坐在小圆桌前写笔记，她准备回去如果可以跟专业的谱曲老师合作一首歌，到时候用上她自己原创的歌词，肯定能给她的舞台加分。 背后忽然涌来一阵暖意，柏洛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男人坚实的胸膛靠了上来，呼出热气铺洒在她的耳侧，“那么晚还不睡？”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慵懒，林琛脑袋轻蹭她睡衣滑落露出的香肩，触感让柏洛想到了好久不见的自家猫咪。 “我在飞机上睡够了，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不再睡会？”柏洛转过身来轻声询问他，眼眸含水，波光粼粼，好似春水荡漾。他能带她来冰岛玩，柏洛自是开心又感激，心里那点不悦早就抛之脑后，乖顺地应承他。 “陪我睡会。”林琛不由分说地抱起她来，倒向一旁松软的大床。雪山皑皑，爱人在侧，这时候犯困可有点说不过去了，林琛的唇探索进如雪白沟壑中，贪婪汲取着甜美的芬芳。 说来有点丢人，柏洛跟林琛都是单身的时候，做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当他结了婚，总有点偷情的意味，茹恩给她一大笔钱，她念着这份公平交换，总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道德。 但身体是不随脑子的，背德的快感很快淹没了她的大脑，她喜欢身上这个男人，一寸一分都喜欢的不行，所以在被发现之前，就让她再一次陷入泥沼中吧，哪怕身后是万丈深渊，此刻的柔情火海，她心甘情愿地跳了。 柏洛抚摸男人毛茸茸的脑袋，将他一丝不苟的发型弄乱，脑袋从胸口一直延伸到三角沟壑区，舌头轻轻划开贝母，舔舐着晶莹的露珠。柏洛忍不住呻吟，抓他头发的力度不自觉地加重了些。 林琛将她抱起来放在电视前的长桌上，又怕她着凉，拿了枕头垫着屁股。将柏洛的腿摆成M字，花穴张开，肉棒沾着淫水便插了进去。前戏让进入异常容易，林琛站在墙边，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柏洛的腰，交合之处淫水越来越多，柏洛不自觉地喊他“爸爸～爸爸～好舒服，插得好深。” 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主动亲吻他，怕自己会说出更多下流的话来，真的好舒服，灵魂和肉体都得到了十分的满足。“洛洛，叫我。”他俯下身去迎住她的吻，下身抽插的速度加快，马眼顶着肉穴的最深处，快要到浪潮的顶端。 “爸爸...唔...好大...唔...”她被亲得语无伦次，一双细腿直直翘起，从M字变成了V字，肉穴涌出更多的水来迎合巨大的冲击。 “小淫娃，流那么多水，爸爸好喜欢。”林琛将肉棒整根拔出又整根插入，带出的水花发出啪啪的声音，好似在提醒柏洛，现在下面是怎样的春宫场面。 柏洛抬着头，闭着眼，不敢去看下面是怎样的一塌糊涂，林琛加重了插入的力度，她知道他快到了，便配合着夹紧双腿。 林琛自然很受用，大手紧紧锢住柏洛的两只脚踝，肉穴变成一线天，又紧又窄，肉棒在里面被紧紧包裹，不一会儿便喷射出大量的浓浊液体。 白黄的精液顺着他们的交合处溢出，落在柏洛的大腿根部，滴在酒店的羊毛地毯上，林琛把柏洛公主抱下来，朝着厕所走去。 浴室里有一个巨大的浴缸和淋浴间，林琛看柏洛两腿打颤，便将她放进浴缸里。用手轻轻帮她清理下体的浑浊，清理干净后才开始涂沐浴露和洗发液。 柏洛索性装睡，闭着眼睛让林琛伺候她，林琛让她翻身，便翻过身来屁股朝着他，头靠着浴缸边柔软的浴巾闭眼休憩。不对，怎么又有置入的感觉。 果然林琛一边给她背上涂沐浴露，一边又忍不住将肿胀的肉棒放进她的小穴内，抱着她的屁股抽插起来，“洛洛装睡可不是好习惯。”抽插之间，温水顺着力度进入花穴，激得她脚趾蜷曲，太舒服了，刚刚她的高潮还没有到，小穴还没吃够，现在更是贪婪地吸着林琛的肉棒，屁股像母狗一样迎合着他的抽插，想要更多更深的插入。 “爸爸坏，又草人家。”嘴上虽这样说，下面倒是涌出更多的花水，与温水融为一体。“那好，不弄你了。”林琛拔出肉棒，装模作样地开始给她洗，手指却不小心划过她的乳尖、屁股、嫩穴。 柏洛翻转身来，睁眼看着林琛，杏眼迷蒙，小脸红彤彤的，“爸爸～”她用脚去勾林琛的肉棒，小脚灵活地环住肉棒，上下套弄起来。“怎么，还要？”林琛大手一抓，将她揽入怀中，她便坐在他的腿上，被挑逗的大肉棒蓄势待发地冲着她微涨的小穴。 “恩。” “洛洛要什么，自己说。” “要爸爸的大肉棒插进小穴，用力草洛洛。”话音未落，肉棒便整根插入，林琛的动作幅度大，浴缸里的水都被激荡出来，柏洛的两个蜜桃胸直挺挺地在他面前，一只手把玩，一只含在嘴里，用牙齿轻轻撕咬，乳头便开始变硬，变成两颗成熟的紫葡萄。 柏洛的高潮来得汹涌，小穴用力地夹紧肉棒，阴液肆无忌惮地喷出，热热的烫着林琛的大腿根，“你高潮了？” “恩～”柏洛的脸上泛起潮红，是热的还是燥的她也分不清，整个人瘫软在林琛的怀里，试图汲取他的冷静。 终于在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下，将她冲洗干净抱出了浴室，不然柏洛非得在浴室晕过去不可。 冰岛之行（2） 第二天早上九点，柏洛起来发现天黑如漆，星光稀薄，恍惚记起自己身处北半球高纬度地区。 柏洛曾经很向往极地圈，高中的地理课，听老师讲极夜极昼的知识，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极夜时期，外面永远是天黑黑的，好奇那里的人，是不是冬天就可以不出门宅在家里。 打了酒店的客房服务订早餐，柏洛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琛坐在床头看电脑，抬头看她围着浴巾，“一会我们十一点出门，你准备一下。”今天的行程是当地的接待人员安排好的，打算先让林琛熟悉熟悉这里的着名景点和旅行路线。 收拾妥当又吃完简单的早餐，两人坐上一辆四驱越野车，接待的办事处员工姓张，笑着让柏洛叫他小张就可以了，柏洛笑了笑，叫他张经理。开车的是当地导游，一个高大的北欧男人，年轻又喜欢冒险，笑起来眼睛亮亮的。 小张会很流利的冰岛语，一路帮着翻译导游的讲解，时不时的向林琛交代他们的工作进程。 柏洛没心思听他们的谈话，脸朝着车窗外，看向公路外白茫茫的平原，远处有幽蓝的冰川巍峨壮丽，黑白色彩层次分明，竟有欣赏水墨画的意境。 林琛看她望着窗外发呆，伸长手臂揽了过去，“看什么呢？” “看风景啊，好漂亮啊。”柏洛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似有流光溢彩，摄人心魄。 “这里是冰岛南岸，沿着环岛1号公路都是比较着名的景点，我们今天上午的安排是徒步索尔黑马冰川，比较适合初次攀登冰川的游客。”小张在副驾驶介绍接下去的行程，说完就合上了驾驶室和后排之间的搁板。 林琛把柏洛抱到腿上，对上她的眼睛，仔细瞧她眼里的神采。 “你干嘛，放我下来。”柏洛小声的说着，身子往旁边挪动。 “我在想，应不应该让更多人看到你的好。”四天后旅行结束，她又会参加那个比赛，而有他的保驾，出道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林琛还没有考虑好，到底让柏洛出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你想多了，大家不一定喜欢我。”柏洛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也没有信心让人们喜欢她，从小就没什么人喜欢她。 在记忆未成熟的幼年就已离开的父亲，从小把她当成拖油瓶的母亲，抑或是贫穷岁月里来来往往的人，似乎并没有多少人把她当回事，遇到林琛前，在别人夸奖她长得好看之后，往往跟着一句，“就是家里不太好”、“就是性格比较孤僻”、“就是学历不够高”… “但是”后面那句才是重点，仅仅是轻飘飘的美丽外貌，似乎并不能在一望无底的深渊里，拯救这个可怜的女孩。 但是林琛是个意外，他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脑海中浮现出初夏的栀子花，爷爷的花园里总是不缺各种各样美丽的花，但栀子的芳香却是最令人心醉的。 都说花香是最昂贵的东西，因为时令性强，且不可复制。所以他想要这朵花，根本不会在乎其他的外在条件，这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柏洛并不觉得所有人会像林琛一样偏爱她，她只能做得足够好，才有机会收获她想要的，这个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人，只要有一小部分人爱她，爱她的歌，爱她的脸，随便什么都无所谓，她就有机会成功。 林琛把头轻轻搁在柏洛的脑袋上，大掌牵起她的小手，“会的，所有人都会爱你。” 车慢慢停了下来，徒步冰川的起点到了。当地导游从后备箱拿出徒步的行装，登山鞋，冰爪，冰镐，安全腰带，手套，他还特意准备了护膝和护肘给柏洛，嘱咐她注意安全，一切行动听他的指挥。 林琛没带护膝，他有过很多次的徒步经历，这种冰川对他来说还算简单。一行四人准备妥当就开始出发。 导游先向大家介绍了由于索尔黑马冰川下是活火山，所以不同于其他冰川色彩是蓝白为主，这里的冰川是黑白相间的。说着他向下凿开冰层，向大家展示冰层下的火山灰层，再向下挖，又是冰层。 冰原上的行走需要十分小心，柏洛一直紧盯着脚下，导游要介绍也都是停下来听完才继续走。林琛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好玩，把手伸过去拉住她。 “不用那么紧张，抬头看看风景。”他指引着她去看周围壮丽的风景。身处冰川和远观的感受并不相同，更多的是一种宁静的旷远感，游客三三两两也并不扰人兴致，柏洛望向远方，脑海中开始构思歌词来。 “小时候，我第一次去登山，是跟我爷爷。”林琛自顾自地说着，没去看身边的柏洛。 “他很喜欢登山，江城周边的名山基本都爬了个遍，他告诉我说，登山的魅力在于能够看到不同高度的风景，同样的山，站在山脚和站在顶峰，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那当然，山顶的风景多好。”柏洛看着一望无际的冰原，天空与山峰相交之处看上去非常遥远。 “好的风景，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攀登的难度，登山队里每年都有人员伤亡，我那时候很担心爷爷，毕竟他的年纪也大了。担心别人的感觉，非常糟糕。” “说明你在乎他，你爷爷知道你的担心，爬山肯定也会更小心一些。”柏洛觉得今天的林琛好像又回到了柔软的年少时期，他很少讲起自己的家里，她也只知道他跟父母的关系并不亲密。 “但是我那时候却做出了错误的事，我哭着跟他说，如果他继续参加登山队的活动，我就不住在他家了，那时候我大概才读幼儿园吧，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爷爷当时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他看着我好久，然后他就退出了登山队。”林琛想到自己小时候的行为，心里有点难以名状的难受。 “当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爷爷因为心脏问题去世了，他临走前把小洋房留给我，我在他的房间柜子里，找到了他过去使用的登山用品。” 后来的林琛也爱上了登山，倒是没兴趣加入什么登山队，没什么难度的就自己一个人去，有难度的雪山就找专业的登山专家陪同前往，每登上一座高山，他都会想起爷爷当时放弃登山时的眼神，那种复杂的情绪林琛到现在都没有读懂。 柏洛觉得林琛的固执原来从小如此，不知道长大了是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更加变本加厉。她感受到林琛手掌有一瞬的加大力度，他怕她走神摔倒，她加快了几步，跟上他的步伐。 向导介绍着冰川的消融之快，20年前冰川的边缘还在入口处的停车场，看似亘古不变的冰川，实则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变化，结尾他也幽默的表示，很多人从冰川下来会放弃使用一次性餐具，塑料袋，所以沿路的小店铺都抓住了商机，售卖环保袋之类的产品。 一行人谈笑着就到了蓝冰洞，这是冬季最受欢迎的自然景观之一，冰洞表面非常的滑，向导要求大家将安全带扣好在安全绳上，一个接一个地轮流下去。向导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柏洛，然后是林琛，小张。 凝结千年的冰在四周围绕，散发出浅蓝色的光。柏洛看得出神，会不会有什么生物蛰居在寒冰中，等待再次复苏的时刻降临。脚下一滑，向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一扯稳住了柏洛。 “Take care！”他笑着拍拍柏洛的背，驱散她的尴尬。 “Thank u, thank u！”柏洛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脸冻得通红，后背被人用双手抓住，转头看林琛正低头看她，“小心点。” “我没留意。”刚刚一路都是林琛拉着她走的，难免放松警惕。 蓝冰洞比想象的更大，也更美，光在厚厚的冰层中折射出幽静的蓝，是科幻片里才有的景象。柏洛脑海中又开始有了歌词的构思，她已经想好接下去要走的路线，打算自己填词新歌，把创作歌手的人设立好。 旅行的时间总是比较快，上午过去，终于结束了冰川徒步。在附近的餐厅，小张安排好了当地的午餐，冰岛海鲜居多，三文鱼、红虾都很新鲜。 “下午你跟导游带我们到目的地就回去吧。”下午的行程安排在黄金圈，林琛想要跟柏洛两个人走走。 导游将大家带到盖歇尔间歇泉地热区，小张安排的司机已经将越野车停在停车场，将车钥匙交给林琛，其他人便坐上导游的车走了。 柏洛站在出口处跟大家道别，才下午两点，天空比想象中更暗一些。林琛伸手抓她冻得跟冰棍似的小手，两人朝黄金瀑布走去。 柏洛在社交平台看到过黄金瀑布的照片，不少人会在瀑布顶上的观景台求婚，不过现在是冬天，天气很冷，瀑布已经有些冰冻的迹象，游客也比夏季少很多。 林琛在前面走着，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她。“你今天怎么穿那么丑。” 什么鬼，柏洛低头看自己，一身明黄色的羽绒服，黑色的牛仔裤，的确称不上好看，不过也没丑吧。 “又不是来走秀的，难不成还得穿礼服吗？”她没好气地冲着林琛小声嘟囔着。 “像只丑小鸭。”林琛嘴角不自觉地笑了笑，他有时候会忘记柏洛的年纪，总觉得她还是当初那个17岁的丑丫头。 柏洛没搭理他，侧头去看湖中的湍急的水流，虽然已经是冬季，但还是激荡起层层雪白的水花，映衬着深蓝色的湖面。 观景台上聚集了小部分的游客，大家都在找好的角度自拍，风呼呼地吹着，柏洛的帽兜已经被林琛拉起，还拿厚围巾牢牢绑住，她实在没什么兴致跟别人去抢自拍的角度，拿手机胡乱拍了几张后，就站在观景台边看风景。 远处的雪山苍苍如白驹，天空蒙上暗灰色的薄纱，依稀有几点星辰闪耀。柏洛放在口袋里的手忽然触及到一丝冰凉，摸出来一看，是一枚心形的钻戒。 林琛站在背后，把头枕在她的头顶，“洛洛，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柏洛把戒指收进口袋，她太了解林琛，他没办法娶她，也没办法正大光明的向她求婚，但他还是希望可以做一点事来弥补。他对她还是不一样的，柏洛想，这样就足够了。 “柏洛，如果一切顺利，我们结婚好吗？”林琛的话在冷风中变得更为沉重，压得柏洛脖子疼。 “我不想结婚，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柏洛想过就算自己没有遇到林琛，没有变成他的情妇，或许也不会很早就结婚。她对婚姻持悲观态度，远远观望就让她足够害怕。 “那是以前，人是会变的。” 他会变，柏洛也会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要走。柏洛不知道两个人的纠缠是对是错，只是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有个人可以依靠，总归是让人舍不得轻易放弃。 柏洛转身去拥抱他，“我可以永远陪着你。”誓言之所以动人，便是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是永恒。 22岁的柏洛所认为的永远，是在近十年内的计划。30岁的林琛所认为的永远，是自己退休后在小洋房种种花养养鸟的生活。 就算不想承认，林琛也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他知道柏洛想的很简单，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在一起，真的不行她也会乖乖离开，不给任何人添麻烦。看起来多乖巧的女孩，却还是不肯听他结婚的要求。 下午4点，灰黯慢慢聚拢来，三三两两的游客都往停车场走去。林琛开车带柏洛到了Laugarvatn小镇上的一家温泉旅馆。今晚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可以继续在黄金圈走走。 旅馆的装修风格很温馨，一楼还有家小小的酒吧，播放着冰岛当地乐队的歌曲。 吃完简单的晚饭，旅馆的老板建议两人去公共温泉，这里到处是活火山，温泉的矿物含量很高，不过柏洛想林琛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还是去房间看极光吧。” 订的房间在顶楼，有很大的室外阳台，前面是空旷的雪地，抬头就能看到极光。 晚上8点，夜幕黑得更深了些，荧绿、火黄、海蓝、红紫色的极光带，像是海面上的波浪，一层一层激荡起涟漪。柏洛躺在毛绒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耳机里流淌着冰岛乐队Bang Gang的《Inside》，那是柏洛无聊时看的一部电影里的音乐，被留在播放列表里。 她知道自己的回答让林琛失望了，可是现在比赛在即，她对自己的未来有更为广阔的规划，如果草率结婚，别说成名了，或许连比赛都参加不下去。 她转头看林琛在落地窗边的书桌上处理公务，即使在旅行，他也没有给自己彻底放松的机会，林琛是柏洛遇到的人里最为有权势的，却也是最努力的。 5年里，她看到不少跟林琛起点差不多的公子哥，也是声势浩大的要创业，向父辈要来一笔大投资，却大多都是交了学费。 商海无情，不管你是世家少爷，还是平头百姓，都没有商量的余地，拼的就是你死我活。只不过，豪门子弟大可以拍拍屁股，转身回到自家企业安分守己的当个二代，但普通人却可能会毁了几代人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家产。 林琛无疑是活下来的赢家，他把自己的企业做的有声有色，又将父辈产业做强做大。从一个空降兵，晋升成公司一把手，柏洛看得出他压力有多大。 或许在不经意间，他也成为了她的榜样。这个听起来颇为陈旧的词，好似学生时期隔壁桌的学霸男神，她看着他的努力的样子，心里暗暗较劲，自己也不能太糟糕。 她不想成为米虫般的女人，靠着几分姿色让他养着，养成一株菟丝子，再也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这次的比赛是她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她闭着眼睛，开始构思新歌的副歌部分。 冰岛之行（3） 思考总叫人犯困，柏洛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虽然有地暖，外面还是冷得让人哆嗦。林琛工作完出来透透气，便看到她在毛毯里缩成一团。 他走过去直接裹着毛毯就将她抱起来，柏洛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好似被忽然叫醒的猫怔怔的表情。 林琛没搭理她，继续大步朝着卧室走去，他只穿了一件T恤，下面穿一条短裤，怀里抱着的像是个热水袋，是寒冷室外唯一的暖源。 柏洛微微挣扎着把纤细的手臂伸出毛毯，往上勾住林琛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往他怀里靠，“你再动就要掉下去了。”林琛的喉结上下滚动，磁性的男低音幽幽传来。 “您别不高兴了。”柏洛把嘴唇靠近他的下巴，从上往下吻着，在喉结处停下来，用舌头轻轻舔舐着，好像猫在认真舔自己的爪子。 “你以为这样我就高兴了？”林琛的气已经消了，本来也没多生气，只是有点没想到罢了，反正她离不开自己，就好像水边的百合，注定只能在此处生长。 “那要怎么样才能高兴，您教教我。”柏洛轻笑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玩味。脸上却还是带着少女稚气的表情，明明是矫揉造作的撒娇，她做起来却不让人反感，反而想戏弄她一番。 室内的暖气开的很足，羊绒地毯踩起来像是在云朵上步行，灯光调暗，外面雪地里的极光显得更为动人。柏洛坐在林琛的背上，一双娇柔的小手按捏着男人略微僵硬的肌肉。 当初他带她去按摩，每每她按完了都坐起来看技师给林琛按，背上有哪些穴位是放松肌肉的，手臂要怎么按压促进血液循环。 记熟了就上手给他工作后放松，一开始林琛笑她力气太小，只学到皮毛，后来便熟悉了穴位，用上巧劲，比专业的技师差不到哪里去。 “好像瘦了不少。”林琛的声音从柔软的枕头里透出来，带着丝丝慵懒。 “比赛要减肥，你不知道，别人都有多瘦。”柏洛平时没觉得自己胖，参加了比赛看了别人的资料，才发现自己真的需要减减肥。 “这种审美是病态的，电视机里看起来瘦的，现实都皮包骨没法看。”林琛想的是自己又不打算今后都从电视机里看柏洛，何必减肥伤害健康。 “别说我了，聊聊您吧，最近是不是很忙？”柏洛听说林琛接手林氏集团后，几个兄弟没少给他使绊子。林友达前前后后明媒正娶的有三任妻子，林琛的母亲是第三任。 林家不算豪门世家，林琛爷爷辈里，家里的财富虽然足够几代人吃吃喝喝一辈子，但林琛爷爷没有把企业做大的目标，他只希望自己力所能及地帮助晚辈，同时让自己的晚年生活更为充实。 林友达是爷爷第二个儿子，公司本应该交给林琛的大伯，但当初林家因为税务上的问题，要面临严重的处罚时，是林友达的第一任妻子娘家给予的帮助。 林氏集团便顺理成章的交给了林友达，林琛爸爸的抱负远大，他当初愿意抛弃自己的初恋，转头跟政要女儿结婚，便是奔着能在事业上飞黄腾达。 但事业做大了，妻子的娘家人却出了事，林友达为了林氏不受牵连，早在风声起来之前，就逼着妻子离了婚。转头跟自己的初恋结婚，过上了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日子。 林友达跟第一任妻子只生下一个儿子，跟第二任妻子生下二女一男，而林琛的母亲，则是林友达在前妻死后，迎娶的第三任妻子。 彼时林氏集团已经是江城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不少达官显贵来攀这门亲事。但林友达觉得自己老了追求稳妥，不希望重蹈第一次婚姻的覆辙，于是选择了当时看起来最为稳当的言家。 言敏，也就是林琛妈妈，家里世代是从政的，但长辈们虽做官，野心却很小，违法乱纪的事情一律不做，连灰色的地带都不曾碰触。 这样的家庭，给予林友达莫大的安稳，这段婚姻他一直庆幸自己的选择。婚后两人生下哥哥林琛、两年后又生下弟弟林珏。 他把家业都交给林琛，前面的哥哥姐姐颇有微词，却也因着父亲的威严不敢发作，只能在背后使使小绊子。 这些小绊子在林琛眼里虽是不够看的，却也像那蚊子苍蝇一样扰人心烦。这段时间林氏在国内的业务被其他新兴企业挤占了不少市场份额，对外要强势出击，对内则要不动声色的果决处理。 他知道父亲在看着他，父亲一直在等待一个否定他的机会，到那时候，父亲或许会把他手里的，瓜分给其他的兄弟，这本来是名正言顺的，但林琛不允许。他要让林氏集团做得更大更好，如果瓜分开来，便是一摊散沙，没有一点用的垃圾。 “是啊，很忙，忙着打怪兽，忙着赚聘礼，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愿意嫁给我。”林琛转过身来，面朝上，示意柏洛按摩大腿处的肌肉。 “您跟…茹恩，离婚了吗？”柏洛一直想问来着，但总觉得问出来显得自己很希望他们离婚一样，不太礼貌。 “迟早的事。”林琛闭上眼睛，不想聊这个话题，转念一想，“你担心我重婚？” 这话听着就像个渣男，柏洛很想告诉林琛，把他做的事往小红书一发，会有无数女生指着鼻子骂他，但她还是忍住了，谁让他是有钱人呢？万恶的资本主义。 “没有没有，我哪敢，我只是害怕结了婚，一切都变了。”柏洛轻轻靠在林琛的手臂上，侧过头鼻子靠在棉质T恤里，棉花的味道暖烘烘的，让她想到自己的童年。 “我出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柏洛从不曾提起过自己的父亲，林琛也不过问她家里的事，只知道她每每说起家里，都只有妈妈，哥哥嫂子。 “我哥说，他三岁的时候，爸爸说要去外面赚钱，跟着同村的工友去了省城，过年回来，就要跟我妈离婚。” “我妈妈那时候还在冰棍厂上班，工资用来养我哥和我，本以为一年到头，我爸终于要往家里拿钱来，没想到却面临着离婚分家产。” “我妈跟踪他，发现他跟镇上的一个女人好上了，那个女人开一辆红色的小汽车。有一次，我妈跟我哥跟踪他们到镇上，两人在车里被抓住，我妈跟他们闹，我哥说我爸帮着外人打他们，最后不欢而散，他们两个走了好几里路回了家，口袋里的钱包也不知掉哪里了。” “那时候我一岁都不到，本该是没有记忆的，但我总觉得好像在梦里，一个男人的背影从我家的院子里出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我觉得那就是我爸。” 柏洛把头埋进毛毯里，把湿润的眼角拭干，稳了稳语气，“你说，是不是平民百姓的婚姻都是这样不堪一击，一笔钱，一辆小汽车就能勾走一个男人，让一个家庭鸡飞狗跳。” “某种意义上讲，婚姻本身就是等价交换，当有更诱人的条件，谁都可能会背叛对方。”林琛伸手去抓她的头，揽进自己的臂弯。 “所以，我不想结婚，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想拴住谁，也不想最后成为被放弃的那个。”柏洛把头露出来，攀着林琛的手臂往上探，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好像黄昏的星星，纯粹宁静。 “洛洛，如果你不愿意结婚，我不逼你。只是，我希望你明白，你父亲那样的毕竟是少数，你不要把婚姻想得太悲观了。”这话说出来林琛自己都要笑了。 柏洛主动去吻他，希望结束这些不愉快的谈话，把话说出来，让另一个人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角落，会有一丝轻松的痛快。她想要更多的欢愉，好似窗外的极光，绚烂多彩，闪耀整个夜空。 第二天两人都睡了个懒觉，起来已经临近中午了。旅店的brunch正在供应，酸面包配生鱼片，酸奶麦片冰冰凉凉的，冰岛的蔬菜很稀缺，切成薄片点缀在盘子里，是随便拍一张都可以上传ins的摆盘水平。 林琛喝着热美式，查询着一会要去的路程，其实上午小张有打电话来问今天要不要导游继续跟着他们，林琛想到昨天在蓝冰洞里的一幕，断然拒绝了这个邀请。 今天要去的是辛格维利尔国家公园，开车过去大概要50分钟，林琛在小镇上的面包店买了些羊角包和罐装咖啡。 国家公园位于北美板块和欧亚板块交界，车子开入其中，大片的苔原和雪松林映入眼前，柏洛在网上搜索着相关的资料，当起现学现卖的导游来。 “这里的裂谷是两个板块还在分离的表现，每年的移动速度有2.5厘米。” 林琛收起安全带，去后备箱拿行李，今天的行程重点是丝浮拉大裂逢，他准备带柏洛去浮潜。 林琛有考过潜水证，但因为柏洛没什么潜水经验，他选择了浮潜的团，当地导游将干衣浮潜专用的装备递给两人，微笑着祝他们旅途愉快。 朗格冰川消融的水历经一个多世纪，最终汇入丝浮拉大裂缝，故而水体纯净如雪，没有一丝杂质，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水中，交织出流光溢彩，林琛拉着柏洛，指引她去看水底那些岩体裂缝中的游鱼。 柏洛起先还有点胆小，紧紧抓着林琛的手，不敢随意游开，但逐渐适应后便开始自己探寻起来，光在水底折射出一道道彩虹，藻类在岩石中蔓延，偶有一条没见过的鱼眨着眼睛幽幽望着这些路过的庞然大物。 40分钟的浮潜结束后，两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在议会院建筑群附近散步。 柏洛很喜欢这种宁静的地方，觉得距离自己那么遥远的地方的人们原来过着这样的生活，是一件想起来非常有趣神奇的事，她拉着林琛的走，要帮他拍几张照留念，相片里两人笑的很温暖，身后是当地岩石建造的古老建筑和冬日午后的夕阳。 结束在黄金圈的行程，林琛开车回了雷克雅未克，小张在酒店门口等他们，今天晚上要召开这边分公司的会议，接下去各部门的工作安排需要向林琛一一汇报。柏洛知道他有事，便早早就回了酒店房间，在房间里写自己的歌词。 这趟旅行双方对彼此的了解加深，柏洛好像对林琛有了改观，曾经觉得他是独断的专|制主义，现在却觉得原来他也有柔软的内心深处。柏洛觉得自己要更努力一点，让他看到自己也是可以做好一件事的，让他看到自己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一面。 林楠回来了 在雷克雅未克度过了旅程的最后几天，林琛更多都是在公司里听下级的汇报，安排接下去的业务发展，与冰岛政府工作人员面谈合作。 分公司人员不多，但林琛很看重这块业务，他希望林氏能在这里拿下中国来往冰岛旅游代理的首把交椅，开发当地资源，布局连锁星级度假酒店。 柏洛在工作上帮不上什么忙，白天就一个人去街上溜达，晚上练习声乐，她还在当地乐器店买了把木吉他，晚上有空就上网找教程学。老师说她的乐理知识比较薄弱，吉他是比较好上手的，之前给她恶补的时候还教了她一些基本功。 11月的雷克雅未克，市中心Laugavegur商店街上布置出浓浓的圣诞节氛围。各色精品屋琳琅满目，柏洛给自己买了几件冰岛特色的毛衣，又去了托宁湖喂鹅。 托宁湖冻结成冰面，有当地孩子在上面溜冰。一些湖边被人工加热，天鹅、灰雁、鸭子在里面戏水，喂食的当地人不少，几只天鹅被喂的肥嘟嘟的，走路大摇大摆，柏洛拿出早上买的吐司，却根本无鹅问津。 尴尬起来只好自己先吃几片，有位老妇人看她窘迫，教她用手撕开来，丢进湖里，会有鸭子来抢，天空难得晴朗，游云漫天飘荡，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 但冬天的冰岛天气说变就变，出门还是晴天，下午就飘飘洒洒地下起雪来。柏洛去了心心念念的几家唱片店，走进店里，许多顾客戴着耳机，悠闲地喝着咖啡。 柏洛仔细地挑选着自己要买的，冰岛知名乐队的最新唱片被放在显眼的位置，柏洛买了好几张，打算回去送给几位老师。 雪没有小下去的趋势，戴上衣服后的帽兜往酒店走去，酒店门口的面包店，刚烤好的姜饼香气诱人，柏洛买了姜饼和三明治，打算当晚饭。 林琛订的房间在酒店的最高层，从落地窗望出去可以俯瞰城市的灯火夜景，街心区的圣诞树亮起彩灯，忽然想起一个事，是不是应该给林琛准备圣诞节的礼物。 圣诞节算是两人的纪念日，以往柏洛都会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早早购置礼物。但今年她可能得在比赛中度过，或许得准备个有心意的礼物，弥补不能一起过圣诞节的遗憾。 林琛忙到晚饭也没时间吃，开完会就往酒店赶，打电话订了点简单的食物。开门发现小小的身影还坐在书桌前，台灯昏暗，夜色阑珊，柏洛穿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衣，苦思冥想自己的比赛曲目。 “还不睡？”今天的会议一直在讨论跟国内外旅行团的合作事宜，林琛的嗓子都快遭不住。 “你怎么了？我好像有带喉糖，你要不要吃点。”每次出门柏洛都会准备一些常见药，以防不时之需。 “恩。对了，我们明天下午的飞机走，你准备一下。”这边的业务林琛了解的差不多，接下去都会交给几位主要负责人。而总公司那边助理来通知他，林楠回来了。 飞机升空，窗外的稀薄夜色逐渐转换成浓烈的夕阳，太阳在云层间悬浮，火烧云层迭堆积，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柏洛望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默念着，我会想念你的，冰岛。 由于林琛同意柏洛继续比赛，她比想象中更快地接到了节目组的通知，要求她参加周五晚上的复活赛，比赛曲目自定。 离周五还有三天，柏洛找到之前的声乐老师，把从冰岛带来的唱片和特产送给他，请他帮忙找个专业谱曲师，尽快做出demo。 声乐老师倒是正好认识一位谱曲天才，传说曾在一天内完成整张专辑的谱曲。他把这位音乐才子的微信推给柏洛，又打了电话通知对方，对方倒也态度积极，让柏洛自己去找他，地址离小洋房不远，是一幢旧式租界区的别墅。 魏迟霖是作曲界有名的人才，但这位天才显然并不是孤芳自赏的水仙。他非常喜欢结交朋友，特别是有钱的朋友。他曾公开说自己不是艺术家，是一个商人，找他作曲明码标价。给多少钱就出什么质量的曲，惹的不少前辈嗤之以鼻，但奇怪的是，市场就吃他这一套，跟他合作的歌手，好几个都靠几首主打歌火得一塌糊涂。 所以当声乐老师把柏洛的情况跟他一讲，他便推了原本要赴约的下午茶，在自家别墅泡着红茶，烤着蛋糕等柏洛。 “魏老师，您好，我是柏洛，之前跟你联系的那个。”柏洛带了一束花园里修剪下来的玫瑰，搭配几支尤加利，用牛皮纸包裹着。 “好新鲜的玫瑰花，不是花店里买的吧？”魏迟霖对生活有自己一套，他喜欢讲究细节的人，柏洛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错。 “是花园里种的，魏老师别嫌弃。”柏洛笑着把花放在玄关处的五斗柜上，这座别墅外面看着老旧，里面却重新装修过，打造成东南亚风格，处处体现着主人的生活品味。 “怎么会，我本来也想种些玫瑰花在花园里，但我太懒了，实在没这个闲心，我很喜欢，谢谢。”他把一套Minton英式茶具拿出来招待柏洛，还放上黑胶唱片，老式唱片机被保存的很好，乐声在别墅里悠扬流淌。 “魏老师，我周五就要比赛，还想能多练习几次，所以希望能尽快拿到demo。”柏洛把自己写的词打印出来，交给魏迟霖。 “我先看看，恩，没问题，我想今天就能给你成品。”他简单看了柏洛写的词，是比较清新的小女生笔触，让他联想到初春的铃兰和夏夜的晚风，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 “谢谢魏老师，报酬您尽管提，我知道规矩。”虽说柏洛手头也不算多宽裕，但这事关自己的比赛效果，她已经想好了，不管魏迟霖开多少价，她都一口答应。 “哈哈，小姑娘好大的口气，我都是明码标价，你这个曲难度不大，而且对曲的艺术性要求也不高吧，不然也不会急急忙忙让我出，你给我这个数就行。”他伸了伸手指，柏洛一口答应。 为了不打扰魏迟霖作曲，柏洛把钱转给他就离开了，魏迟霖朝她挥挥手，意思不用多礼。实在是个有趣的老师，她心想。 ------------------------------------- 林楠是林友达跟第二任妻子唯一的儿子，他上面有个姐姐林殊，下面有个妹妹林晚。兄妹三人除了大姐林殊，林楠和林晚的身体都随了母亲，从小体弱多病。 林楠十年前去了夏威夷疗养身体，林友达每年都会过去住一段时间。林琛对这位同父异母的二哥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只记得小时候林楠总是没日没夜的练钢琴，吵得他睡不着，那时候林琛就对音乐深恶痛绝。 这几年，林家大少爷林佳晔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着家，除了偶尔来给他使绊子外，林琛都快忘记上头还有两位哥哥。 林氏集团的顶楼，林琛办公室里坐着林友达，林家几位在公司高层的长辈，还有，林楠。他比年轻时更高了，身体还是很瘦，皮肤莹白，好像风吹一阵就会倒似的。 “父亲。”林琛朝主位的林友达点头。 “林琛，你来了，这是林楠，你们很久没见了。”林楠首先站起来朝林琛走去，西装笔挺，他伸出手来，友好地微笑，“阿琛，好久不见。” “二哥，好久不见。”林琛在正对林友达的位置坐下。 “林琛，这次楠楠回来打算以后就不回去了，我想让他在公司跟着你学习学习，之后让他自己开个小公司，能够自食其力。虽然你是弟弟，但你也知道他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你多照顾他，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我商量。刚才我也跟几位长辈讲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你这边也处理一下，给他安排个合适的岗位，不要太累的那种就行，主要是学习。”林友达自是最喜爱这个二儿子的，原因可想而知跟他的母亲有关。 林琛想了下，“有个江城这里的开发项目，前期筹备的差不多了，现在主要工作是项目管理和宣传运营，人员我都已经安排妥当，要是二哥不嫌弃的话，可以负责这个项目。当然如果父亲已经有好的想法，可以直说。” “那就听林琛的，林楠你准备一下，明天开始接手。我啊，看到你们兄友弟恭的样子，就开心。”林友达心里自然是偏爱林楠，但林氏要继续发展下去，林琛这样的实干家才是最佳人选。 林楠从小学习艺术，身体又弱，实在不适合整天拼命上班。林友达给林楠的规划是，开一家足够他下半辈子都富足的公司，最好业务跟林氏有关，也可以让林琛多关照关照。 一行人走的浩浩荡荡，林琛望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收敛起客套的微笑。或许他的父亲，到现在都没有放心把一切交给他。 少女心事 林楠从公司出来，回了远郊别墅。林友达担心他回来跟林琛妈妈处不好关系，索性给他买了栋别墅，想回去就回去住，不想回去就自己住。 林楠比林琛大两岁，从小两人性格截然不同，林楠喜欢安静，喜欢钢琴、绘画，林琛喜欢运动，喜欢打篮球，打游戏。林琛妈妈对几个孩子也还算客气，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总归有隔阂。 林楠高中毕业后就去了美国，一边读书一边疗养身体，没回过国，这次回来国内的变化很大，他竟生出几分陌生激动之情。 车开到远郊别墅，司机将车开入地下室，林楠先下车在小区里散步。 一个身影跳入他的视线，“你是…林楠学长？” “你是？”林楠意外十多年过去，这里还会有人认识他？ “我是欣雅艺高小提琴社的，学长比我大一级，你可是全校人都认识的男神。” “哈哈，什么男神，这都多少年了，都老男人了。” “学长你一点都没老，对了，忘记介绍了，我叫茹恩，是跟你同社团的学妹。”茹恩大方地打着招呼，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学生时期全校瞩目的男神。 欣雅艺高是江城首屈一指的艺术类私立高中，这里读书的学生，大多都非富即贵，80%的生源都选择出国念书，剩下的则会去国内一流的艺术院校就读。 大多数人不走高考这条路，氛围便变得轻松起来，再加上校长推崇素质教育，鼓励学生多参加课外活动，于是一个个社团便如火如荼地办起来，由于资金充足，不少都办得有声有色的。 茹恩当年学的是小提琴，便进了小提琴社团，社团招新的时候，高二的学长学姐负责面试。 那是茹恩第一次见到林楠，他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衣，海蓝色条纹领带略松，衬衣的第二颗纽扣打开，露出好看的锁骨，他的皮肤很白，好像能看到皮肤下的毛细血管，他问她“你为什么想来小提琴社团？” 很多年过去，茹恩都在想，自己的初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从什么时候结束的。 她听同班的好朋友说，新生里好几个长得漂亮的女生，都去追林楠，但没一个成功的。理由都是，他打算好好学习，不准备在高中谈恋爱。 这在欣雅艺高，可能是最蹩脚的理由。这里的人从高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以后会去哪里念大学。 但茹恩还是莫名的开心，说明学长根本没看上哪个，像他这样的男神级人物，眼光高是自然的。 小提琴社团的社团活动大多都是些参加校内外表演的练习，高三的学长学姐大多都忙着准备毕业，于是把临时社长的头衔交给了林楠，让他带领学弟学妹们四处参加演出。 茹恩记得有一次暑假的演出，安排在江城隔壁市，社团要集体去孔城待三天，都是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自然最喜欢这种活动，林楠还计划了演出结束后，全体继续在孔城游玩一天。 茹恩很开心，花了一整天准备行李，生怕自己忘带了什么。 演出进行的很顺利，最后一天下午，观众席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谢幕后，林楠在后台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没过多久带着一个身穿淡蓝色连衣裙的少女回来了。 “这是我妹妹，林晚。” “你们好，我也是欣雅的，高一油画班。”林晚长得跟林楠很像，也是皮肤白的剔透，一双鹿眼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似的。在场的男生明显有点不自在，纷纷打趣林楠，原来他有那么漂亮的妹妹。 一行人打车回酒店，林楠林晚跟茹恩被分在一辆车上。茹恩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是不是夏天太热了。 “都说让你别来了，你这样出来，老爸知道又得怪我不管好你。”茹恩坐在副驾驶，假装玩着手机，耳朵却一直在听后座两人的对话。 “我跟老爸说我去同学家住几天，你不说谁会知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窗外是盛夏的晚霞，映在少女的脸颊上，像刚洗净的蜜桃，沁人心脾。 原来两兄妹的关系那么好，是不是以后可以跟林晚认识认识。茹恩心想，自己在高中朋友很多，私下八卦不断，居然不知道林楠还有个妹妹在高一。 没了表演的压力，明天还有一场旅行可以憧憬，大家兴致都很高，约着一起去吃烧烤。 林楠解释说自己有点事，让大家先去，自己晚点来买单。 “社长大气！”众人纷纷起哄，勾肩搭背地走向烧烤店。茹恩忽然想起自己把手机忘在房间里充电了，转身去拿。 其实高中生的手机，也并没有那么重要，聊天软件里顶上的都是父母的询问。茹恩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那时，拿这个破手机，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去那扇门前。 她拿了手机便下楼，转念想到林楠也没走，或许可以捡得一个跟男神同行的机会，又转头往楼上走去。 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小晚，你别闹了，行吗？”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闹，难道哥哥不是跟我一样吗？为什么要假装？”林晚的声调提高了不少，语气里带着丝不容置疑。 “你要我怎么真实？你是我妹妹，爸爸已经警告过我了，再有一次，就让我离开这里。” “离开？你要去哪里？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哭声越来越大，从茹恩的耳道穿进她的大脑，似有一阵嗡嗡的耳鸣。 她听到门后传来两人激烈拥抱的声音，唇齿交融的水声啧啧作响，那一刻，她想逃走，脚底却好像被胶水粘着，一步都迈不开。 等了好久，门后的声音渐行渐远，茹恩想都没想，转头就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酒店的破门，隔音效果真tm差。” 后面一天的行程，茹恩都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明明跟自己无关的事，为什么搞的好像犯错的是自己，她打心眼觉得自己没出息。 回到江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写了大半本的日记扔了。 有些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16岁的茹恩，把头靠在窗台，让风吹干半湿的长发，听着夏夜的虫鸣，把暗恋丢进无尽的黑夜。 从一而终的审美观 高中毕业后，茹恩去了纽约念建筑，校友会开了一轮又一轮，就是再没见到过林楠，她也曾私下打听过林楠家里的情况，但林楠的朋友不多，能得到的消息听起来也都不怎么靠谱。 唯一知道的便是林楠是林氏集团董事长林友达的儿子，当初父亲给她介绍林家公子时，她一度害怕遇到的是林楠。 奇怪的是，从她跟林琛订婚，到她正式住进林家，都没有人主动跟她提起过林楠和林晚，似乎林琛只有一个哥哥林佳晔、一个姐姐林殊和一个弟弟林珏。 她也不好主动询问，以为是传闻有误，林楠根本不是林氏的人。 没想到十年后，还能在自己家小区里，遇到这位学生时期的男神。 林楠对茹恩的印象不深，依稀记得是小提琴社一个乖巧的学妹，故乡遇老友，他留了自己的微信给茹恩，说自己刚回国不太习惯国内的生活，有什么问题还能请教请教她。 茹恩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害羞的小女生，有帅哥留联系方式当然好，有机会还能一起吃个饭啥的，她也好奇这位男神最后落到了谁的手中。 ------------------------------------- 周五的比赛如期而至，录制厅里挤满了前来应援的粉丝，柏洛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她今天穿了件冰岛买的毛衣，搭配浅色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长发微卷披散在背后，空气刘海显得一双圆眼睛更俏皮可爱。 她上台先给观众鞠了个躬，“今天这首歌，是我自己填词，写得是旅途中的一些想法。这场比赛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旅程，每一次登台都是美好的邂逅，而你们，就是最美的风景。” 四周灯光熄灭，一束蓝色的光打在头顶，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听得到羽毛落下的声音。 《关于一件小事》 曲：魏迟霖 词：柏洛 演唱：柏洛 当你看向海的那瞬间 你在想什么 翻涌无尽的波浪前 你有没有想起 那个无言沉默的少年 青春是首写满注脚的诗 一笔一画都是关于你的名字 风吹落 最后一片枫叶 冬天来得比想象更远 无尽的时间里 想象你 关于你的画面 是无声的默片 走向你 是勇敢的冒险 未来在眼前 蔓延 圣诞树顶端的那颗星星 奶油蛋糕中的布丁夹心 关于想象你这件事 从虚无变成实体 关于爱你这件事 却始终 没说清 在世界的尽头想念你 用蓝鲸的语言描述你 关于爱你这件事 怎么也 说不清 舞台重新点亮，台下的观众发出激动的掌声，有一部分粉丝拿着写着柏洛名字的灯牌，呼喊着她的名字。 柏洛忽然爱上了这个舞台，不再感到别扭和紧张，同样激动地看着那些星海中为她呐喊的人们，一股好胜心油然而生，她要站到最后，她要变得更好，更值得他们为她鼓掌。 复活赛有五个复活位，由现场的评审投票，至少有两位评审投赞成票才能通过。柏洛全票通过，成功复活。 还留下来的20位选手，需要重新分成四个组进行比赛，柏洛选择了一首韩国舞曲的组。 要成为女团选手，光是唱唱抒情歌肯定不够，虽然自己舞蹈水平有限，但距离正式公开赛还有一周的时间，只要抓紧时间练习，一定可以完成的。 ------------------------------------- “林琛，我有事跟你谈，你什么时候有空？”茹恩终于还是受不了这种头顶一把菜刀的感觉，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解决了事。 “今天晚饭，地点你选吧。”林琛最近忙公司的事情，一时没顾得上处理家务事。他对茹恩没什么感情，所以对她的背叛也谈不上生气，只是想利用这个牵制茹恩家。 但林楠的出现让他又记起当初父母的关系，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在走父亲的老路，实在是可笑。 林琛自己开车前往茹恩发的地址，是一家开在远郊的素食料理，每天只接待十位预约的顾客。 包厢里茹恩坐在榻榻米上，看到林琛进门，表情显得有点尴尬，或许这位自己的老公，比陌生人更让她觉得陌生。 林琛看到风吹动纱帘，起身去关窗，“你还真是谨慎。”茹恩没好气的说。 “公司最近事情多，没顾得上联系你，听爸说，你有段时间没回去了？” “既然是听说，你不也没回去吗？林琛，别装了行吗，我都替你累。” “你今天来是想说什么？”林琛懒得跟她扯，开门见山问道。 “我们离婚吧。”茹恩的确对林琛已经失去了耐性，不过说出离婚，更多的是气话，她想知道林琛心里，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妻子当回事。 “别闹了，我不会同意离婚的。”离婚当然是林琛所希望的，但在林楠回来的这个节骨眼上，离婚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想而知。父亲会毫不犹豫地把林氏从他手中撤回去，最终只分得一点点可笑的家产。 林琛要的不是那点他根本看不上的数字，他需要一个大的平台，能让他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而离开林氏，对他来说打击太大。 “我小看你了，林琛，为了林氏，你连被戴绿帽都无所谓了是吗？” 是啊，无所谓，这不就是他的家庭教给他对待感情的处理方式吗。背叛、欺骗、隐瞒，都无所谓，只要结果是得到他想要的，就值得。 “茹恩，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你可以蹬鼻子上脸。”他看得出茹恩喝了几杯酒，明显有点头脑不清，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可聊的了。 “林琛，我告诉你，就算离婚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把我娶回家，当作一个摆设一样，不搭不理的，转头就出轨，你们林家没一个好男人，都是贱人。” 比吵架更伤感情的，是一个歇斯底里，一个沉默不言，她不知道林琛在想什么，就算拿再难听的话对他，他也能摆出一副充耳不闻的冰山脸。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当初是你们向我爸求亲的，这就是你们的诚意？”这位大小姐明显当小姐当惯了，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一桌饭菜一口没动，林琛把喝醉的茹恩送回了湖心别墅。没想到遇到一个不想看到的人，林楠。 林楠正在跟林友达下棋，看两人进门，显然有点意外，这位社团的学妹，竟然就是林琛的妻子，他在美国这几年，对家里的事一概不问，只有林友达偶尔会跟他提起。 林琛结婚的事，林友达也只提了一嘴，看他没有兴趣听，就没多说什么。 宿醉的茹恩睡到第二天下午，下楼喝水的时候，看到林楠在冰箱门前拿牛奶。 “喝醉了第二天最好喝点蜂蜜牛奶。”他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牛奶，又在其中一杯里加了点蜂蜜，搅拌好，递给茹恩。 “谢谢。”茹恩想到自己好像没化妆，把头发往前捋了捋。 “没想到你是我的弟妹，好巧。”林楠笑着对她说。 是啊，好巧，我还知道你跟你妹的破事，你说巧不巧。茹恩感觉林家真是太乱了，自己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家庭。 “我一会要去公司，你去哪，要不要送你？” “我也要去工作室，那我上楼去准备一下。”不管怎么说林楠也算是她长辈了，总不好回绝他的关照。 一辆蓝色的小牛驶过蜿蜒的山路，茹恩坐在副驾驶室里，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眼下这局面，林琛看样子是打算冷战到底了，自己如果遂了他的愿，下半辈子不是活得跟寡妇似的。 “你跟林琛…怎么认识的？”林楠开口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父母介绍，是不是很俗气？”在高中的时候，茹恩跟同学们一样，都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遇到像是偶像剧里那样的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作为投胎小能手的二代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爱情不可能跟普通人一样乏味无趣。 可现实就是，门当户对，喜结良缘。没有偶遇，没有浪漫，有的就是等价交换，互惠共赢。 “不啊，林琛挺好的，长得帅，能力强，当初挺多女生追他的。”林琛没有跟他们一样念私立高中，他从小读书成绩好，中考也是自己填的志愿，选了江城一中，进去就考进了实验班，里面都是奔着清北去的苗子。 看茹恩没开口应他，林楠接着问，“你们昨天是？” “没什么，二哥，这些年你怎么都没回来，我记得结婚的时候，也没看到你。” “你还不知道吧，林琛的妈妈不是我的妈妈，我从小身体不太好，高中毕业就去了美国念书，后来待在夏威夷疗养，最近医生才说我可以正常生活了。”林楠的坦诚让茹恩惊讶，心里的防备减轻了不少。 “其实，我跟林琛最近在吵架，我怕爸妈担心就没跟他们说，你也别说漏嘴了啊。” “傻孩子，你们不说，爸妈就不知道了？昨天爸就说，肯定是林琛这个小子欺负你了。”林楠以为两人只是小情侣闹别扭，没当回事。 “没事，我会跟林琛好好聊聊的，毕竟我们也不小了，不该让父母担心的。” “你真的比想象中更懂事一点，好了到了，下次有空再聊。”林楠打开副驾驶的门保险，微笑着冲茹恩道别。 林楠是茹恩喜欢的阴郁系帅哥，但比起娱乐圈里矫揉造作的致郁系，林楠更多了份贵气公子的温柔，原来自己那么多年兜兜转转，喜欢的类型还是从一而终。 可惜啊可惜，让自己听到了他跟妹妹不堪的一幕，还偏偏是自己老公的哥哥，简直比狗血小说还要狗血。 黑红也是红 周末，茹恩想来想去，还是去了乔郁家，乔郁正好甩了前男友，大平层空荡荡寂寞的很。两人点了火锅外卖，在家里边吃边看综艺。 “这个选秀节目最近特火，正好更新了最新一期。”乔郁点开了“偶像训练营”，捞起一片毛肚沾了点香菜麻酱。 “这种节目不都办了好多年了，怎么还有人看。”茹恩虽然包养小鲜肉，不过并不关注选秀，透过屏幕看，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更何况这是选女团，她更没兴趣了。 “每年都有新鲜的面孔啊，我听助理那群小姑娘说，这期的选手实力挺强的，好几个都是韩国回来的。”乔郁倒是挺喜欢追潮流的，她的助理一水都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她觉得这样自己才能保持年轻的心态。 茹恩看了眼屏幕，眼睛盯着屏幕里的选手发愣，“她怎么会在这？” “谁啊？你认识？”乔郁听她这样说，放下筷子去看。 茹恩没回她，屏幕里的人好像是林琛包养的情妇，叫…柏、洛，对，这选手长得怎么那么像她，但好像比她更好看些，记忆里那女人好像更瘦更矮一些。 “暂停。”茹恩说着点了下屏幕，选手的演唱曲目栏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柏洛的名字。“靠，不是吧。” “谁啊，问你呢。”乔郁被茹恩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琛的情人，上次跟你说过的，被我拿钱打发走了的。我怀疑林琛最近又跟她好上了。”怪不得无所谓自己被戴绿帽，感情搁这儿旧情复燃，还捧她当明星去了。 “不是吧，那你老公，是打算让这人出道当明星？真会玩。”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吃吧。”茹恩说完准备换衣服回家，她觉得林琛有必要跟她解释解释。 “我送你吧，都这么晚了，也不好打车。”乔郁关了电火锅，去更衣室换大衣。开车把茹恩送回了湖心别墅。 “你听我说，不管你怎么生气，千万要克制住脾气，别把事情闹到他父母那里去，我怕你到时候吃亏。”乔郁说完才打开了副驾驶的保险，一路上茹恩一句话没说，她看得出来这闺蜜火山爆发近在眼前，只得好言相劝。 “放心吧，你回去慢点儿啊。”茹恩说完就走，晚上十一点，湖心别墅区静悄悄的，只有保安还在站岗，目送她一路走进自家花园。 林琛今晚在家里，书房的灯还亮着，林氏最近在着手一个大型电子商务平台的并购案，对方把股权和价格都咬得很紧，林琛也不肯退让，双方来来回回接洽了几十次，对方总算有松动的迹象。 “今天倒有空回来了？”房门还未关好，茹恩就憋不住讽刺起来。 “你怎么了？又喝酒了？”林琛正准备合上电脑，去洗漱睡觉。 “你这是打算捧个大明星玩玩吗？”一路上都在构思怎么说，才能让林琛更难堪，但看他一脸死相，茹恩上来就想撕破他的假面。 “有什么话你直说吧。”他今天很累，实在不想跟茹恩周旋。 “我看到了，她在参加比赛，是不是你帮她去的。” “是。” “你打算做什么，齐人之福吗？”她起身去开窗，这书房实在让她闷得慌。 “这话该我问你，你又打算做什么？那孩子现在还在我父母房里，如果他们知道这不是林家的子孙，你觉得会怎样？” “林琛，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结婚前你就有外路，现在还明目张胆捧个小三当明星，你想让我的面子丢到哪里去？” “你说够了没有，茹恩，表面夫妻是你逼我做的，如果你不想要平静的生活，那大家就走着看，没必要扯到别人头上。” “呵呵，你现在还在维护那个贱人是吧？林琛，我看透你了，大家走着瞧。”茹恩把书房门用力地甩上，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去卧室。 楼下言敏在睡梦中被吵醒，索性起来去厨房倒水喝。小两口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她这个长辈却也不知该怎么劝，林琛从小有自己的主意，不曾听过大人的话。儿媳妇又是市长千金，她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对林氏不利。半夜忧心忡忡，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柏洛在复活赛的表演，让不少选手对她刮目相看，同一组的安珍妮更是缠着她，让她教自己唱歌。不过眼下柏洛最重要的还是练习舞蹈，没了助力官的指导，大家只好互相监督互相学习。 安珍妮在经纪公司练习了很久，舞蹈功底也不错，所以柏洛跟她搭档一起在练习室刷夜训练，连着两天都练到第二天一早才回去休息。 “柏洛，有人找你。”今天上午是自由练习时间，由于她们两昨天练得差不多了，打算吃完午饭再去训练室集合，这会安珍妮正呼呼大睡，柏洛惺忪着起来去外面。 黎蔓穿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背对着等她，感知到她靠近，示意她跟上自己。两人到了临近的会议室，黎蔓让柏洛先坐，自己则转身锁上了门。 黎蔓拿出了手机，把屏幕点亮放到柏洛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条八卦营销号的微博，爆料人讲述了某选秀选手，不知廉耻地介入他人婚姻，更一次次逼迫原配离婚，要求上位。这位小三表面装得风淡云轻，唱文艺歌曲，背地里却玩得很大，甚至还为男方多次堕胎。 柏洛点开底下的评论，点赞最高的一条只有两个字，“柏洛”。 “柏洛，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黎蔓看她久久不出声，开口问她。 “我不知道。”她想来想去，觉得大概是林琛老婆，但又不确定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 “王导已经跟我联系了，他的意思是先撤热搜，不回应。毕竟这个时候出来回应，有点对号入座了。对了，你要跟林总沟通一下吗？”黎蔓拿出柏洛的手机交给她。 柏洛看着关机的手机发呆，想了想，还是没开机。“不用了，他不关注这些八卦的。”她想，还好爆料的人没有透露男方的一点信息，应该猜不到林琛头上。她倒也不是为林琛着想，只是觉得那样事情更难办了。 “王导应该之后会跟他联系的，柏洛，节目组会尽量帮你解决传闻，但毕竟挡不住悠悠之口，你要有心理准备。” “恩，谢谢你，黎蔓姐。”虽然知道黎蔓这是看在，她是投资方的人的份上，但这个时候，柏洛很感激有个人能像姐姐一样，在旁边支撑着她。 黎蔓看着这个姑娘一脸六神无主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想开点，往好了想，这年头不怕被黑，就怕无人黑，黑红也是红，或许这也是你的一个机会。” “也不算黑，毕竟营销号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柏洛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想着这可能就是自己的报应。 “别想了，只要她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我们就坚决不承认。”黎蔓大有支持柏洛到底的气势，她不知道自己这份感情是敬业精神多一点，还是对柏洛的私人好感多一点。 这些天，她一直在关注着柏洛，这个姑娘有一股韧劲，好似拼死一搏，非得闯出点名堂来给大家看看，这让她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离开了会议室，柏洛直接去了舞蹈教室，同队的其他人正在排练，看她来了，表情都有点奇怪。柏洛知道，总有人偷摸着用手机，这会儿估计是知道她上热搜了。 她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认真地练习起来。其他人看她这样，也都纷纷闭上了想要八卦的嘴。 林琛开完会，助理通知他王聪打来过电话。 “王导，什么事？” “林总，那个，你看微博了吗？” “什么事你直说吧。”林琛点开微博热搜。 “就是柏洛，她好像被人爆料了，现在微博上热搜了。我们这边已经联系相关方去撤热搜了，我想着还是通知您一下。” “好，我知道了，王导你尽量做到你能做到的，节目组后期的投资，林氏会加码，你放心。” “林总您这就见外了，怎么说柏洛也是节目组的选手，这都是应该的。好，不打扰您了，我先去处理热搜的事。” 挂了电话，林琛闭上眼睛，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再次睁开时，眼神里带着一丝严寒，他拨通了茹恩的号码。 窗外是十二月的江城夜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冬雨。 离开林氏集团 ℎêiy𝖊sℎuｋu.Ⅽō𝓶 车窗外的雨点开始密集起来，街两边开始有了圣诞节的氛围，才十二月初，人们盼望过节的心情已经呼之欲出。 茹恩开车回湖心别墅，两天前的晚上林琛打电话给她，说同意离婚，让她三天后回别墅拟定协议。 从地下车库坐私人电梯入户，茹恩看到林友达坐在客厅，紫檀茶几上放着一壶碧螺春，热水的水汽缓缓上升，遮掩住林友达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爸。”茹恩走上前，看到林友达手边摆着一份协议书。 “茹恩，这是我在林琛书房发现的，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不跟长辈说吗？” “爸，林琛回来了吗？”茹恩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在路上了。”林友达之前听言敏说，两孩子夜晚吵架得厉害，今天看陈嫂在书房打扫卫生，便走进去看看，书桌的第一层抽屉没锁，一份牛皮纸的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里面赫然放着，一份离婚协议，和一份亲子鉴定书。 这让林友达重新审视这位贵为市长千金的儿媳妇，他没想到林琛竟然瞒着他们那么多事。但多疑的本性，让他不得不先把亲子鉴定书收了起来。苯伩逅續jǐāňɡ茬𝖕õ18ｗ.Ⅵｐ鯁新 綪到𝖕õ18ｗⅥｐ繼續閲讀 林琛到的时候，没想到林楠也来了家里，他看着饭桌上一众人形形色色的表情，计划着一会该怎么跟父亲交代。 一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安静，吃完饭后，林友达把林琛叫到了书房。 茹恩在客厅故作镇定，内心慌张起来，她没想到林友达会那么快知道他们要离婚的事情，她害怕林琛把她的秘密公开。 “喝点红茶吗？”林楠拿着水杯过来，递给她一杯芳香四溢的祁门红茶。 “谢谢。”茹恩接过水杯，水面起了层层波纹。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关切地询问着，好似一位体贴的长辈。 茹恩刚要开口，书房传来一阵陶瓷碎裂的巨响，紧接着门被用力撞开。 “出去！”林友达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茹恩硬生生把一口气憋在喉咙口。 林琛迈步走来，把离婚协议书往桌上一放，“签吧。”他对着茹恩说着，余光瞥到一旁的林楠。 “不准离婚，林琛，你想要继续留在林氏，就不准离婚。” “不离婚是吗？好，那你跟我说说，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要怎么处理？”当生活的最后一层伪装被撕碎，茹恩内心升腾起一股跟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茹恩是我林家的儿媳，豆豆是我林家的子孙，你不要听外人挑拨，就来怀疑自家人。”林友达打定主意要守住茹恩，横竖是多双筷子的事，他不在乎多养个不知来路的孩子，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放弃茹恩这个市长千金。 “呵呵，我忘了，你不过也是这样的货色。”林琛紧紧盯着林友达，想在这位父亲眼里，找到一丝真实的情感。 “林琛，当年你跟你妈瞒着我的事，我可还没有忘记，在你眼里，我究竟是父亲，还是让你们母子寄生的冤大头！”林友达背过身去，面对落地窗外无尽的黑夜，呼吸沉重得好似数九严冰压在身上。 许久，他转过身对着林琛“你要离婚，我不拦着你，从今往后，林氏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 “从今往后，这个家，也跟我不再有任何关系。”说完林琛穿着衬衣就走了出去，车子启动，驶入湿重的夜雾中。 林友达重新开始掌管林氏，这一次他的决心很大，要让林楠继承他的位置。公司高层原本就都是他在位时的元老，没有人会不识趣地提出异议。 即使他不那么大刀阔斧地想把林琛逐出林氏，林琛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他与这个男人的父子之情，或许在多年前那个午后，他决定帮母亲隐瞒下一切的时候，就已经结束得一干二净。 重新开始原来自己公司的业务并不容易，太多跟林氏有牵扯的合作方出走，剩下的多是些盈利并不乐观的夕阳产业。公司要运营下去，就要有足够的订单，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流。 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当你顺风顺水的时候，会觉得所有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而当你有一天落入谷底，你才会发现原来曾经习以为常的事，进行起来有那么难。 林氏与训练营的合作悄无声息的终止，林琛再也没有打通过王聪的电话。 网上声讨柏洛做小三的声音越来越响，节目组不得不出来回应。事情的处理结果是，柏洛退赛。 宋元光在柏洛离开训练营的那天，出现在宿舍楼外。 柏洛看他穿得一身黑，戴着鸭舌帽、口罩和墨镜，一脸懵逼。“你怎么来了？” 宋元光没解释什么，拉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管好保姆车的车门，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粉丝和记者后，他才拿下了口罩。 “我听说你被金主放弃了？”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截了当。 “或许吧，你应该看到热搜了。”热搜上到处都是传柏洛被金主抛弃，被迫退赛的新闻。不知名的吃瓜群众编排起故事来绘声绘色，一传十，十传百，似乎这就是被掩盖的真相。 “看到了，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家，睡觉。” “你还真是被包养习惯了？你不想想自己以后该做什么吗？”宋元光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以后，被他一问，柏洛自己也觉得脸红，当初信誓旦旦想要向林琛证明自己也可以做成事，现在没了他的护佑，自己又开始打退堂鼓。 “你还打算继续走爱豆这条路吗？”宋元光目光打量着柏洛的脸，娱乐圈很复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得罪了谁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但娱乐圈也很简单，只要你外形足够好，总有欣赏你的观众和伯乐。毫无疑问，眼前的这张脸，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 宋元光的原公司很小，有人气的艺人只他一个，老板为了留住他，不仅给他开了私人工作室，更是承诺把公司的股份给他百分之三。像是签约艺人这类事，他是有一定决策权的。 “我想啊，可是现在网上都是骂我的，我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是欺骗了观众，就算硬是成团出道，估计也没人会喜欢我。”柏洛想的是，爱豆不能谈恋爱，自己现在这种情况，的确不适合再走爱豆这条路。 “成团是有点难，不过换个思路，你这张脸，不演戏也太可惜了吧？”柏洛的侧脸逆着窗外的阳光，小巧圆润，是当下古偶剧的女主长相。 “我没学过表演，也没这个天赋，算了，我还是回归之前的老本行，继续直播唱歌吧。”柏洛没计划过太多演艺方面的工作，她觉得自己喜欢唱歌，也有人喜欢听她唱歌，能当个明星更多人听她唱歌当然好，但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希望出道当明星了。 “还挺有主见，这样吧，我带你去公司一趟，如果你想签约我们公司，我可以帮你跟老板说说。”宋元光示意司机开车，这会儿过去估计老板还在公司。 “你…你们老板会听你的吗？会不会对你工作有影响啊？” “为什么会对我工作有影响，如果你是个好苗子，老板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好苗子。” “别被外界影响了，如果你继续这样消沉下去，肯定不会是好苗子，但是如果你现在发奋努力，我对你有信心，一定会有不错的发展。” 柏洛转过头去看宋元光，他一脸正经的样子，看起来比她还认真，自己真的是个当明星的好苗子吗？林琛以前说，自己不适合跟外界的人打交道，当明星不是要跟很多人打交道吗，自己能做好吗？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混乱喧嚣，柏洛觉得自己头晕的很，想去开窗透透气，又想到这是宋元光的车，怕被别人拍到，只好作罢。 车子靠近星颂娱乐所在的写字楼时，宋元光对柏洛说“不过我事先说好，我们公司很小很穷，你不要太意外。” 签约星颂娱乐 与其说是小，不如说是空荡荡。柏洛跟着宋元光，从地下室的电梯直达写字楼的20层。星颂娱乐的大门口没有任何人坐着，走进去也只看到几间办公室里有人在办公。 宋元光带着柏洛进了老板的办公室，曾江坐在办公桌背后，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好似没发现他们进来。 “曾总大忙人。”宋元光径直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和柏洛倒了两杯水。 “哟，你这小子少编排我，你怎么有空来我这，最近没演出吗？”曾江把电脑移到一旁，摘下眼镜，站起身来，“这位是？”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新人好苗子。”宋元光早些时间跟曾江提起过自己去训练营当助力官，遇到过一个不错的新人。不过当时宋元光没想到柏洛会落选，也就没跟曾江说太多。 “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最近热搜上…”曾江话到嘴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是，最近热搜上那个选手，柏洛。”柏洛倒是坦然，“曾总您好。” “热搜上的事，真真假假，不能都信。”宋元光开口帮柏洛解释着。 “既然是宋元光介绍的人，我肯定是放心的，不过可能柏洛小姐对我们公司还不了解，我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现在主要做的是艺人的形象包装，演出经纪，广告代理这类的业务，因为公司的规模有限，所以艺人运营大多是一个经纪人负责3～4个艺人，更多的是要靠艺人自己搏出圈，经纪人更多的是统筹管理，你像我们公司的优秀艺人宋元光，他就是很好的例子，就连当初参加比赛，都是他自己提出报名的。” “曾总，我实话实说，我对怎么当个艺人其实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我喜欢唱歌，也希望能让更多人听到我唱的歌，为这个目标，我可以做更多的努力。”柏洛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紧张的面试了，声音都有点颤抖。 “我看得出来，你的外形条件很不错，而且在节目中的演出水平也已经远远超过不少专业的练习生，现在我们更重要的事，是确定你今后是打算走歌手还是艺人的路。你应该知道国内是没有那么多可供歌手发挥的舞台的，有那么几个，也都是一流的歌手在争，但是国内拍戏还是有很多资源的，更何况一部戏，有主角有配角还有龙套，这样对艺人的发展是更为稳当的。” “我也觉得，你可以尝试着去一些剧组试试镜，或许能发现自己那方面的天赋也说不准。”宋元光在一旁附和着，他知道现在公司里的艺人，基本都是在不同的剧组跑着当小配角，但这就是这个圈子的现状，大家都是在等一个被观众发现的机会。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都说不准。 “那我试试看，曾总，公司会有老师带着学表演吗？” “有一位表演老师的，每周会给艺人统一上课，平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跟老师沟通的。” “那今天就先这样，明天让她来签约怎么样？”宋元光冲着曾江使了个眼色。 “行，就这样吧，那我送你们下去。”曾江把宋元光更当成一个合作伙伴，虽然两人年纪相差很大，但宋元光的成熟稳重，以及成名后不忘记老公司的守信态度，都让他对这个孩子印象很好。他介绍的人，不会有问题。 “不用了，您忙，我改天再来公司视察。”宋元光开着玩笑，叁人走出办公室。 “你小子，哈哈，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让负责人今天拟好合同，柏洛你明天下午两点过来这里签约。” “恩，谢谢曾总。” 曾江把两人送到电梯口，笑呵呵地回去继续工作了，与其说他是个老板，不如说他是工作最忙打杂工，艺人的工作事项里里外外他都会看着点，以防出一点差错。 “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拐骗了你。”宋元光示意柏洛上车，打算送她回去。 “不用了，到时候被你粉丝拍到，又是上热搜。我真的很谢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是我会尽力的，争取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柏洛打算自己打车回去，她不能再给宋元光添麻烦了。 “那好吧，那你回去注意安全，明天别忘记签约的事。”宋元光坐上车就走了。柏洛站在写字楼外，等着滴滴过来。 从她被通知退赛后，就一直联系不到林琛，社交网络上只充斥着八卦消息，她只看到一条关于林氏集团的推送新闻：林氏集团首席执行官汪可海即日起转入市场营销部，由林氏创始人林友达之子林楠担任临时CEO。 汪可海是林琛手下的得力员工，他被卸任是不是意味着林琛也受到了影响。柏洛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打开车子的后窗，十二月的风吹起来有点冷，“抱歉师傅，我有点晕车。” “没事，那我开慢点。”天空布满了阴霾，将雨未雨的样子，江城的冬天已经许久没有下雪了，柏洛忽然希望能下一场大雪，把不好的事情都暂且掩盖起来。 小洋房的门廊灯开着，柏洛打开门进去，空气里都是烟草的气息。她换了拖鞋走上楼，林琛正洗完澡出来，看到她来了也不意外的样子，“回来了”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妻子下班回家的寻常一天。 “林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柏洛看他一脸疲倦的样子，去柜子里拿干毛巾递给他擦头发。 “没什么，你那个比赛，别参加了。” “已经退赛了，是不是这件事影响到你工作了？”柏洛大概能猜到，内心觉得愧疚起来。 “别想太多了，没事。我们一会出去吃饭吧，阿姨明天开始过来。” 柏洛也没继续问，既然他不想她知道，那就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琛开车去了江滨公园的海鲜餐厅，他自然知道柏洛是为什么退赛，自己离开林氏，从前的合作关系都不再由他决定。但不参加了也好，他原本就不希望柏洛认识太多人，就像从前那样陪着他便好。 吃完饭两人在江边散步，十二月的江风在耳畔呼啸，偶有遛狗的市民路过，都是哆嗦着双脚小跑。 “我以后可能要变穷光蛋了。”林琛开口跟柏洛说，这段时间他认真思考过，也想过是不是要放她自由。但想到小洋房回归空荡荡的样子，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柏洛留在他身边。 “是因为我的事吗？”柏洛的态度异常的冷静，她觉得自己现在即使被林琛放弃，也可以养的活自己，或许还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不完全是，林友达原本就想把公司交给林楠，在他眼里，只有他们才是一家人。”这个“他们”指的是林友达跟前妻所生下的叁个孩子。林琛想，从某种意义上讲，林友达可以称得上是重情重义了。 “林楠？”柏洛没有听林琛提起过林楠，她也只知道林友达的孩子众多，结过叁次婚。 “林友达跟他初恋的儿子，他们生了两女一男，他这人重男轻女，从小就没把家里的女孩当回事，不然他也不会把公司交给我。” 柏洛静静地听着，她怕自己随意说出什么会冒犯到林家的长辈。有钱人的世界果真比普通人更要复杂。 “以后林氏集团就跟我林琛无关了，柏洛，可能以后跟着我要过苦日子了，怕不怕？”林琛面朝着江面轻松地说着，他自己的公司现在要重新开始运作，许多事情比他想象的更难，虽然他有决心做好，但总归是没有以前那么运筹帷幄了。 “别担心，我跟你说个好消息，今天星颂娱乐的老板说要跟我签约，之后可能还有机会去演戏。”柏洛一脸天真地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自己要赚好多好多钱，让林琛不用担心养不起她。 “星颂娱乐？” “是啊，是之前节目里的助力官宋元光介绍的，虽然公司不大，但是老板人很亲切，也很务实。” 林琛听到宋元光的名字，心里莫名地涌出一阵不适。“早点回去吧，江边风凉。” 回到小洋房，林琛才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柏洛，我不同意你去星颂娱乐。” “为什么？”柏洛不明白林琛为什么非但没有鼓励她，反而要阻止她。 “没为什么，你不适合娱乐圈，你要想拍戏，等公司稳定了，我就给你投资几部戏拍。” “我不是喜欢拍戏。”柏洛一时无言以对，她想要的是独立的事业，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尊重，而不是永远活在他的羽翼下，变成一只圈养的宠物。 “那你喜欢什么？柏洛，我以为你不是这样不自知的人。”林琛去吧台拿了玻璃杯，倒上一杯皇禧。 自知？自知自己身份低微，所以应该对他的恩赐感激涕零，不做违逆他的事吗？这种自知，听起来更像是自卑自贱。柏洛没有继续跟他争论，往楼上走去。 林琛在客厅坐了许久，迟迟没有上楼。窗外的天泛起鱼肚白，林琛随意洗了把脸便出门去公司。 柏洛昨晚一直没睡好，她想下楼去跟林琛服软，又觉得自己不能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整个人在纠结中昏昏沉沉的，直到凌晨叁点才睡去。 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天光大亮，昨晚一夜的大风把积云吹散了，是冬日里难得的晴朗天气。 洗漱完毕，换了身简单的套装，柏洛打算下楼去做早餐，却发现房门被锁住了，窗台的玻璃门从连通阳台被拴住，自己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也不翼而飞。 柏洛没有想到，林琛为了阻止她去签约，竟然把她像是动物一样锁进笼子里。在他眼里，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不值一提，自己完全就是他用来逗乐的小猫小狗。 柏洛以为林琛还在家，用力砸门，“林琛，你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谈！”喊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应，她猜想林琛或许已经出门了。 柏洛在房间里找了个遍，都找不到能跟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她平躺在床上，内心的不甘和愤怒充溢着整个胸膛，烧得她瞪着天花板，想象林琛在她面前现在就要跟他决一死战。 窗外的天愈发光亮，可能已经过了中午，签约定在下午两点，柏洛的内心越来越焦急。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最终，柏洛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拿起一旁的长椅，用力砸向窗台的玻璃门。从砸出的口子那里伸手进去打开插销。她的手臂被玻璃划出一道不浅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瞬间染上纤白的小臂。 林琛做的严丝合缝，联通阳台通往书房的门从里面被锁上。也就意味着，柏洛只能从二楼爬到一楼，小洋房虽然不高，但对于平时基本不参加极限运动的柏洛来说，还是有点害怕。 她拿出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件都打结做成一条长绳，一头拴住窗台的石柱。然后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装好钱包，沿着长绳从二楼小心翼翼地降到花园。 脚踩到地面的那一刻，柏洛感觉到双脚都有点发软，她从心里给自己鼓劲，支撑着打车去了医院。包扎完后，又急急忙忙打车去往星颂。 曾江一向不喜欢别人迟到，两点半的时候柏洛还没有到，他便打电话问宋元光怎么回事。宋元光也奇怪，他打了好几通柏洛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叁点一刻，柏洛敲响曾江的办公室大门。 “柏洛，你迟到了一小时多，我希望…”话没说完，曾江看到她小手臂裹缠着白色纱布，“你这手怎么回事？” “对不起，曾总，我家里出了点事，我以后会注意的。”柏洛缓了缓气，诚恳地道着歉。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沟通嘛，以后不要不接电话了。”曾江把签约文件递给柏洛，“你先坐下来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 柏洛看了几眼，“我相信曾总，以后您就是我老板了，还希望曾总能多指点。”她拿起一旁的签字笔，在乙方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指点谈不上，柏洛，娱乐圈这条路，其他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究竟希望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你付出的每一份努力，都不会白费，无论会不会大红大紫，它们都会在某一天回报给你。”曾江在这个圈子里不算是成功的典范，但他看过不少艺人在逐名追利的过程中，渐渐忘记了自己的本心。 他希望自己手下的艺人，都能够守住自己最初踏上这条路的本心，他不觉得在这个圈子里谈梦想，是件可笑的事，恰恰相反，好的艺术就应该被梦想的汗水所浇灌。 “这是一个小成本的网剧，剧组正在招募演员，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这是报名的详情表，你回去看看，还有有空去读原着小说，对你试镜会有好处。”曾江把一张剧组报名表递给她。 “谢谢曾总，那我先回去了。”原本曾江打算让柏洛见见表演老师，但看她身上的伤，神情也有点恍惚，便也不强求她一口吃成个胖子。 曾江把柏洛送到公司门口，嘱咐她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他沟通。柏洛连连点头，挥手道别。 “司机师傅，去世纪公寓。”柏洛不敢再回到小洋房，她也不敢面对林琛。她看着天空又开始堆积起来的雨云，沉沉地闭上了眼。 失败又是失败 凌晨2点，公寓的门被强行撬开。 柏洛从公司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她没有胃口吃饭，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林琛上来的时候，她正睡得昏昏沉沉，梦里有一颗巨大的树，枝干茂盛如林，阳光都无法透过树冠照射进来。她站在树底下，抬起头的时候，忽然树枝统统变成一条条会动的藤鞭，把她牢牢捆住，抬离地面。 梦里的空气愈发稀薄，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身处高原地区，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起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林琛一张阴霾密布的脸正对着她，领口被扯起来，两条腿软绵绵的找寻着落脚点。 “柏洛，别逼我。”林琛把她像小鸡仔一样拎到窗口，窗户大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你放开我，林琛，你放开。”新鲜的空气让窒息感稍微减轻了些，柏洛用力去掰开林琛的手掌，双脚试图抬起踢他的肚子。 但就好像是棉花打在铁块上，林琛一动不动，反而让她更加体力透支。缠着绷带的右手小臂渗出丝丝的血迹，透过睡衣的袖子显露出来。 林琛看到血迹，这才把柏洛放下来。他伸手想要去查看柏洛的伤口，被柏洛用力地推开，踉跄了几步。 “林琛，你到底想怎么样？”柏洛把右手藏进背后，厌烦地对他说道。 “你的伤怎么回事？”他顾不上跟她吵，冲过去拉她的手臂。看到缠着绷带的小臂，殷红的血迹渗出，很明显是刚刚拉扯导致的。他把柏洛打横抱起，大步迈向门外。 “你干嘛，放开我。”柏洛不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恐惧漫上心头，挣扎着要下来。 林琛看她还穿着睡衣，冷静下来后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他去厨房给自己倒水，一大杯带着冰块的冷水下肚，他才感觉自己的大脑稍稍冷却下来。 柏洛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背对着厨房看窗外的夜景。她没有去关刚刚林琛打开的窗户，冷风愈发肆意吹进房间，把暖气吹得所剩无几。 林琛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她，“你不该不听话。” 呵，又来，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是未成年的孩子，还是没有头脑的布偶。柏洛把脸转过来，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林琛，像是要把他的心脏挖出来。“林琛，在你眼中，我算什么？” “柏洛，你要当明星我们可以商量，这世上不是只有一家经纪公司，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 “这家公司，那家公司，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林琛，我想要做好一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干涉我。” “你想要做什么，柏洛，从认识到现在，你做成过什么？”在林琛眼里，当明星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又一次“创业”而已。 “对，我什么都做不成，离开你我连活都活不下去，可以了吗？林琛，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别再来管我了！”柏洛嘶哑地吼出来，她感觉到声带在冰冷的空气里沁出血来，咸咸的味道缠绕在喉咙口。 “柏洛，如果你想清楚了，那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他给柏洛最后的选择机会。 “是，请你以后别再来管我，分手吧。”柏洛把一口带血的口水吞咽入喉，轻幽幽地说出道别的话。 林琛转身去玄关拿大衣，临走的时候，他想起医生还没有来，“一会医生会来处理伤口，不要任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管你。”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远，终于安静下来。 柏洛好像被抽干的气球，顿时瘪下来。她没想过要跟林琛闹翻，但她不满林琛对她一如既往的轻视，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傲慢。 柏洛发誓要站得更高，要让他看到，自己离开他也可以过得很好，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闯出一番事业。 在公寓用了叁天时间，看完了曾江给她推荐的剧目原小说，手臂上的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柏洛动身前往公司，把报名表交给经纪人叶灵，下午是全公司集体的表演课，有空的艺人都会去参加。 柏洛是公司新面孔，在众人面前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便选了个靠后的位置听课。上完课出排练室，宋元光站在走廊尽头冲着柏洛摆手。 柏洛小跑过去，“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我马上要进组，最近休息两天，听说你受伤了？”宋元光昨天来公司找曾江商量事情，提到柏洛的工作企划，曾江说会安排一个小制作的青春题材网剧给柏洛面试，顺便提到那天她手臂有伤的事。 “没事，已经好了。”柏洛下意识去拉袖口，还好是冬天，衣服穿的多，也看不出她有伤。 “当演员的话，要尽量注意别留伤疤，剧组会考虑可能影响拍摄进度，对你面试不利。”他今天特意带了支自己用惯的祛疤膏，“这个给你，涂在伤口，疤痕好得快。” “谢谢。”柏洛收下这份好意，“你一会去哪？” “今天都在公司，曾江让我给几个练习生上课。” “舞蹈课吗？” “是啊，最近不又有选秀节目吗？曾江打算再安排几个练习生参加。对了，你一会要是没事的话，我给你先练习一下剧组的面试。” “嗯嗯，好啊，那谢谢了。” “你都说了好几个谢谢了，别跟我那么客气，要不这样，今天中午的外卖，你请。”宋元光倒不客气，一口气点了两叁家外卖。 公司楼下偶尔会有ss饭蹲守，所以公司的艺人都喜欢点外卖，减少被拍的几率。柏洛去拿外卖的时候，发现袋子里被塞了一些信件，她拿给宋元光，宋元光把信件往一边放，仔细看看外卖没什么异样才开始吃。 “之前外卖都是去楼下拿，我有次点了个水煮鱼，吃到一半才发现里面被丢进去好多钉子，当时都吓死了，后来曾江就要求物业允许我们公司的外卖可以送上来。” “这也太恐怖了，下次还是去店里吃吧。”柏洛听宋元光讲ss饭的事情，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店里去吃就会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把你当动物一样围观。” “当艺人也太惨了。”柏洛感觉自己还不算艺人，毕竟这些事情对她来说还闻所未闻。 “但这也能侧向证明一个艺人的人气，人气高的偶像ss饭最多。”宋元光还是小透明的时候，的确没什么ss饭，走在大马路上，也没什么人会认出他来。 所以成名后，即使被ss饭堵得行动不自由，逛个街都得口罩墨镜全副武装，他只把这些当成是自己收获成功的一点点附加品，从不在社交媒体上抱怨。 吃完饭，离下午的课还有两小时，宋元光抓紧时间拉柏洛排练面试。“你把我想象成选角导演，感受要紧张一点。” 他照着自己之前面试时那样，给柏洛出了几道题。先是让她做喜怒哀乐的表情，模拟向一个暗恋多年的学长告白的场景和之后又被拒绝时的情态动作。 这些对于一个对表演一无所知的新人来讲，自然是很难。柏洛第一次自己都感觉有点假。“你不能太流于表面，揣度一下人物的心理，很多心理都是通过微表情表现出来的。”宋元光鼓励她继续尝试。 来来回回演了好几趟，柏洛感觉自己的眉头都快抽筋。宋元光让她休息一会，她便起身去厕所洗个脸舒缓一下。 厕所在公司外面的走廊尽头，中午的楼道里安安静静的，大家都在午休或自娱自乐。 柏洛洗完脸抬起头，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脸，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别怕，你是这个公司的人吗？”女孩笑嘻嘻地对她打招呼。 “恩，你是？”柏洛回想今天上午的表演课并没有见到这个女生。 “我是宋元光的粉丝，能求你把这个带给他吗？”她把手中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双手递给柏洛，一脸诚恳地央求。 柏洛想自己是遇到宋元光的ss饭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会更好，如果接受会不会是纵容她们继续偷摸上来送东西，如果不接受她又担心会不会遭到攻击。 两相为难的时候，柏洛只好撒了个谎，“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跟宋元光没什么机会接触。” 霎时间，女孩的表情从诚恳变为狰狞，“你少来这里撒谎，我都看到你们在排练了，你这个绿茶婊，离宋元光远一点，不然要你好看。”女孩还在怒气冲冲的说着，柏洛只好赶紧跑回公司。 宋元光出来透气，正好看到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怎么了？你遇见鬼了？” 比鬼还可怕，“你粉丝在外面，你赶紧进去，别出来了。” 大概猜到她遇到了什么，宋元光拉着柏洛走进排练室，打电话给大楼物业，要求保安来把非公司人员请走。 “当明星真可怕。”柏洛得出一个结论。 “比这个更可怕的是，你当了明星，却无人知晓。”宋元光让柏洛赶紧练习，面试时间提前，明天下午就要求公司要面试的艺人去指定地点。 柏洛想想也是，自己既然要走这条路，就得做好心理准备，好的坏的全盘接受。她起身面对全身镜，开始琢磨自己应该怎么表演。 昨晚练习到十二点才回去，第二天一早六点的闹钟准时响起，今天公司全部要参加面试的艺人集体坐车去往影视城的一个酒店，在那里接受剧组的面试。 面试的房间不大，坐着叁位面试官，让艺人挨个进去。 一个小巧玲珑的女生跟柏洛打招呼，问她有没有带遮瑕膏，自己忘记带了，柏洛找了找自己的化妆包，递给她遮瑕笔“这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谢谢啊。你是新来公司的吧，我跟你说，一会进去，你千万不要紧张，其实这些面试官都是剧组的选角工作人员，他们也就简单选一下，真正拍板要等副导演决定。” “谢谢，你叫什么？” “徐仁美，你叫我美美就行。”徐仁美在公司呆了快一年多，对公司的大小事务一清二楚，但就是接不到演戏的机会。她性格开朗，也勤快懂事，曾江就让她多往综艺方向发展，偶尔有机会当个配角之类的刷刷脸。 里面的人叫着柏洛的名字，柏洛起身进去。 “老师们好，我叫柏洛，我带来的表演是朗读。”柏洛选了原着小说里一段情节起伏剧烈的感情戏，念完后坐在中间的选角导演开口了，“别那么紧张哈，我看你的简历里，之前并没有演戏相关的经验，那你能给我们简单表演一下吗？我出个情境。” “好的。” “那就，如果你是一个叁十岁的女人，刚刚面临交往多年的男友出轨好友，你要怎么表现。” 柏洛感觉头脑有点晕，这她从来没想过，该怎么表现呢，愤怒，悲哀，伤心… 一番表演下来，叁位评审面上露出似有若无的微笑，这让柏洛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是觉得自己不行吗？ “我们大概了解了，你之前是歌手是吗？”右边的一位评审开口问。 “恩，我参加过训练营。” “我好像对你有点印象，那你可以给我们演唱首歌吗？” “好的，我准备一下。”柏洛想了想，打算把之前一直准备在决赛表演的歌曲拿出来唱。 一曲终了，叁位老师的表情又是变了个样，“我觉得你唱歌很好听，怎么没有继续走歌手的路。” 柏洛想了想，“我想尝试更多的可能，我现在刚刚入行，或许演技还能稚嫩，也比不上科班出身的演员，但是我愿意从最基础的龙套做起，积累经验。” “恩，这个想法没什么问题，演艺界本来就是相通的嘛，那好，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你先回去吧，有合适的角色我们会考虑的。” “谢谢老师。”柏洛举了个躬，转身走出房间，她觉得自己可能又失败了。 又一年圣诞节 上午的面试结束，经纪人安排大家坐车回公司，徐仁美看到柏洛身边有位置就坐了下来。“你看这个，”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柏洛，屏幕上是她跟别人的聊天记录，对方说这次的剧组大小配角都已经内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龙套角色，“来让我们锻炼来了。”她指了指经纪人，翻了个白眼。 柏洛本也没报多大希望选上，也不好多发表什么意见，笑了笑便转向窗外看风景。下车之前徐仁美让柏洛加她微信，以后有事可以联系。 下午时间也没什么事，柏洛便找了个空的排练室练习，她找了一些视频资料，希望能让自己在表演上不那么生疏。 练了几个小时，四点左右，叶灵给柏洛打电话，问她还在不在公司。 “在，什么事？” “本来今天公司安排了几个艺人商务的，结果有个女生身体不舒服，你要是在公司的话，一会跟我们一起去吧，刚好可以带你认识认识圈内人。” “那我准备一下。” “好，五点公司楼下集合。” 五点到了楼下，柏洛发现跟她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女生，都是上午没去参加面试的生面孔，各个都穿着简约款式的小礼服，柏洛穿了一套简单的便服，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叶灵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商务活动其实就是跟剧组的负责人吃饭，“你上午去面试的剧组，主要负责人都在。”叶灵在车上提醒她。 吃饭的地方在江城一家低调的私房餐厅，说是餐厅，更像是一座古建筑园林。外面看着粉墙黛瓦，环境清幽，园子里是九曲回肠的石板长廊，池中锦鲤扑腾嬉戏，一座天然白玉石雕的假山在池中晶莹绰绰。 柏洛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打量着这个装修雅致的园林。走进之后却是别有一番天地，没有大堂的位置，每个包厢都对应着一个单独的小园林。公司定的位置在最里面的厅，叫忘忧谷。 叶灵让大家都分散开坐，没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进来，“小叶，你找的这个地方不错，环境真好，哈哈哈。” “王导，这不是为了请你们这些大佬，我找了好几个朋友问，江城哪儿的餐厅文艺气息浓厚。” “哈哈哈，你客气了，我们都是文盲，是不是，老李？”王导对着身边的李副导开着玩笑。 你来我往间，柏洛大概能听出来，今天跟她来的几位，都是剧组里已经定好的演员，大大小小的配角。 大家逐一跟几位剧组的工作人员敬酒，有时候也会简单说一下，自己在剧组的角色名字。 柏洛落在最后，她本就不是活络气氛的性格，完成任务似的站起来跟几位导演和工作人员敬酒。 “这位小姐我之前没见过，是这次剧里哪个角色？”王导看柏洛虽穿着简单，但一张脸长得小巧清丽，气质出众，过目难忘。 “王导，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人演员，叫柏洛，她还没什么演戏经验，今天上午去参加剧组面试了，有机会你可得想着她。”叶灵帮她说着。 “是，还请各位导演、领导多多提拔，柏洛敬大家。”说完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柏小姐好酒量，来，我也敬你。”于是一个个不知是谁的人都跟柏洛喝了一杯，回到位置的时候，头晕晕的。 坐她身边的男人四十来岁，在剧组负责监制，亲切地问柏洛几岁了，哪个学校毕业的。 得知柏洛高中毕业就不继续读书了，连连说可惜，“像你这样好的外形条件，完全可以去试试考艺校。不过这个圈子嘛，学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还是戏。来，我敬你一杯。” 酒桌文化对于柏洛并不陌生，林琛结婚前，让她陪着出席过大大小小的酒会，但林琛并不允许她喝很多酒，每次喝完一杯，他就让她换些苹果汁之类看起来跟酒差不多的饮料。更何况在林琛身边，也没人敢来劝她酒。 饭吃到八点半，王导示意今天差不多了，该回去了。于是一行人又是叁叁两两的走过雕栏玉砌的回廊，好似文人墨客集会散场。 “柏洛，陈监制跟你住的地方近，他说送你回去，那我就不送你了，我还得赶回去接孩子。”叶灵今年38岁了，有个7岁的孩子，她离异，孩子放学就回姥姥家吃饭做作业，她下班了再回去接。 “好，那您先回去吧。”柏洛也不好硬说要她送自己回去，她看其他人也叁两成群地散了，陈监制的车停到她面前，“上车吧，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那谢谢您了。”柏洛只好打开后座的车门进去。 车开到世纪公寓，陈监制也跟着下了车，柏洛稳了稳身形，跟他道别“谢谢您今天送我回来，您回去路上小心。” “柏洛我看你走路不太稳，还知道自己家怎么走吗，要不我送你到家？” “不用了，我跟朋友一起住，她应该已经在家里了，那陈监制，我们有机会再见。”柏洛说完便回头就走，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公寓大门口对面的马路边，车里的男人目光锁定着进入大楼的女生身影，下一秒车窗升起，“开车。”他对司机说道。 柏洛回到家，去厨房倒了点柠檬水，躺在沙发上醒酒。窗外夜色宁静如水，猫咪睡在角落的小窝里。 自己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个跑龙套的角色，可眼下，连这样的角色，都需要自己用尽全力去争取，柏洛不甘心，没有了林琛这个后盾，她到底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获得胜利。 叶灵第二天给她打电话，问她昨天怎么得罪了陈监制，说今天她问王导有没有合适的配角可以安排给柏洛的时候，王导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我没有啊，昨天他把我送到小区就回去了。” “你怎么能让他先送你回去呢？害，算了，我帮你跟陈监制沟通沟通，有机会你再请他单独吃顿饭赔礼吧。” “哦，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柏洛去洗了个澡，换了身米色的针织裙，披上浅灰色的羊绒大衣，出门打车去公司。 路上她收到宋元光的消息，对方已经到了横店，让她有什么事可以跟他微信联系。 “刚好有个事情要问你。你认识陈末燃监制吗？” “恩，我知道，之前跟王导合作的时候，监制就是他。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我可能怠慢他了，叶灵让我去跟他赔礼道歉。” 宋元光猜到估计是演艺圈潜规则之类的事情，“我先跟曾江联系一下，你别急。” 她才不急，柏洛想好了，如果真的要靠着什么人上位，那这人肯定得比林琛更位高权重，不然她没有必要那么快缴枪投降。 到了公司，曾江来找她进办公室谈话。 “柏洛，是这样的，之前叶灵这边没有跟我沟通好，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你的路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步踏实地走，这样，你先跟表演老师训练一段时间，之后有机会我们再去投简历面试。” “恩，我也跟您同样的想法，我现在演技还没有提升，我想先给自己一个学习期。” “恩，那你去吧。” 柏洛走出办公室，她想到了宋元光会帮她跟曾江说这件事，没想到宋元光的办事效率那么高，这人比自己想象中好像更厉害些。 圣诞节如期而至，柏洛之前在国外定制的羊绒围巾到了，但是该送的对象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她一个人在公寓里看综艺节目，收到来自宋元光的微信消息。 “今年的圣诞节好冷清，在剧组太无聊了。” “你们没什么活动吗？”柏洛听说他们剧组有好几个当红的艺人，是一部大制作的古装穿越剧，宋元光在里面饰演女主的青梅竹马男叁。 “没啊，拍戏那么累，有活动也不会参加的。” “那就好好休息呗。” “你在干嘛呢？你最近应该都在练习表演吧。” “是啊，每天上课，有时间就上直播唱歌。” “你还唱歌呢，之前的账号吗？” “早就换了id，自己开的号，偶尔开播。” “你发我，我关注一下。” “算了吧，你关注了到时候你粉丝也会关注的，我这个号就是消遣用的。” “怕什么，我有小号，发我。” 柏洛把自己的直播账号发给他，反正今天晚上也没事，索性就开了直播。 直播间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她唱了几首自己喜欢的歌，又邀请粉丝点歌。 有个粉丝刷了个火箭，请她唱一首《圣诞结》。 看来有人跟她一样一个人过圣诞，柏洛唱完还跟粉丝聊起来，问大家圣诞节怎么过的。 有人反问主播圣诞节也不出去玩吗？ “没人约我出去玩啊，而且外面好冷，还是家里暖和，哈哈哈。” 门铃响起，“好像有人来了，稍等一下，我先去开门。”她走到门口，从猫眼望出去看是谁来找她，只见宋元光背着个双肩包，戴着口罩站在门外。 大门打开，“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 “我有任意门你信么？快让我进去，外面好冷。” 柏洛去厨房给他倒热水，问他要不要喝点姜茶什么的。 “姜汁牛奶，如果有的话，谢谢。”一点就点了个高难度的，柏洛直想翻白眼，但还是乖乖拿出了研磨姜汁的工具。 宋元光在厨房门口的长凳上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袋糖霜饼干，“剧组送的，给你。” “谢谢，我都没准备礼物哎。” “这个不就是吗？”他指了指柏洛手中热气腾腾的姜汁牛奶，拿过来吹气散热。 “你怎么从剧组跑出来了，不会被批评吗？” “没事，最近横店在下雪，戏暂时没法拍，让我们休息两天，等天晴了再拍。” “哦，那你正好休息几天。” “对了，之前你跟我说的陈监制，没再找你麻烦吧。” “没，曾总说让我以后踏踏实实练习就行。” “恩，曾江这人不坏，但演艺圈嘛，你知道有些人总想走捷径，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他不会逼你做什么的。” “这样啊，啊，我忘记了，我还没有下播，你等会啊。” 柏洛看了眼直播间的评论，不少人已经走了，剩下还有十几个粉丝在刷“主播失踪了，快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来我家找我，这样，我再唱最后一首歌，然后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柏洛选了首《Santa tell me》，宋元光坐在长凳上，喝着牛奶，吃着饼干，静静欣赏。柏洛匆匆下了播，跑下楼来，她还穿着刚才那件奶昔色的条纹毛绒家居服，头上戴着同款发带。灯光闪烁，有一瞬间，宋元光好像看到了教堂里的天使。 天使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怎么跟个智障一样看着我，你啥时候走？” “我才刚来就赶我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宋元光假装生气。 “不是怕你休息不好，耽误工作嘛。”柏洛一脸乖巧。 “现在才九点，我晚点走，陪我过节呗，我一个人好无聊。” “那你想怎么过？”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你不怕被你粉丝撞见啊，要不我们在家看吧，我去开投影仪。”柏洛之前装修的时候，没买电视机，想着自己也不会看电视，索性买了个投影仪，偶尔看看电影。 宋元光翻了会影视库，找了部《小鬼当家》。他半躺在沙发上，柏洛则坐在地毯上，中途柏洛还去微波炉爆了包爆米花，配着可乐一起吃。不得不说，有人陪着过节，的确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多了。 黑色天鹅绒般的夜空中，星星闪烁其间，大楼的落地窗外，城市的万千灯火升起。林琛坐在高背办公椅中，看着手机上直播间里“主播已经下播”的字幕，那句“我朋友来我家找我”在他心头反复播放，久久不能安静下去。 抓住一个机会 零点钟声敲响，江城没有落下飘飘扬扬的大雪，倒是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柏洛陪宋元光下楼时，冷得直打哆嗦，她只穿了件家居服，想着马上回去了，懒得换衣服。 “我明天去趟公司，你也记得早点去。”宋元光想着得多给柏洛点机会，一直这样混日子可不行。 “喔喔，我知道了。”柏洛随口答应，最近她每天基本都很早起来，九点之前基本就会到公司学表演课。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进去吧。”他戴好口罩，钻进司机开来的车里。 柏洛朝着开走的车尾，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公寓，这冬天真是太冷了。 电梯在15层停下，柏洛快步走向家，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他好像瘦了些，胡子没有刮干净的缘故吗，看起来老了点。这是柏洛第一眼看到林琛时候，脑子里闪现的想法。 但她马上提醒自己，自个儿干嘛要同情资本家，不如同情同情自己吧。 “回来了？”林琛看到她来，抬头说道，像是在等她开门。 “你来干嘛？”言下之意便是这里不欢迎你。 林琛记起来这只小白兔偶尔也会咬人，他伸手拧了拧眉心，从喉咙底发出阴沉的语气“快开门。” 柏洛不想跟他在门外纠缠，她快冻死了，想赶紧回去穿厚点。利索地开了门，门口放着一双女式拖鞋和一双男式拖鞋。 林琛换鞋子伸脚进去，还是热的，又脱掉，赤脚走在地板上。 柏洛懒得管他，急着上楼去换厚点的衣服。 厨房的水池还放着两个用过的水杯，一袋没吃完的糖霜饼干放在厨房的小吧台上，林琛走过去，丢进垃圾桶。 “你有什么事？”柏洛换好衣服下楼来，看着他一脸阴沉想找事的样子，不得不开口问。 “柏洛，你换的倒挺快。”其实林琛到的时候，敲不开门，脑子里闪过里面的人慌慌张张的模样，大脑好像被狂轰滥炸过一样。所以当他看到柏洛从身后回来的时候，心下瞬间放松下来，背后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但他还是不满意空气中弥漫的异性气息，想找点由头发火，“是那个宋元光吧。” “他是我同事，也是朋友。”柏洛大概猜到林琛发火的原因，但她又凭什么要迁就他的脾气，现在他们不再是情妇和金主的关系，她懒得看他脸色。 “柏洛，你…”林琛快步走向窗户，打开了窗，夹带着雨丝的北风呼呼灌进客厅，稀释了空气中其他人的味道，林琛觉得舒服了点，也冷静下来。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林琛有意跟她缓和关系，但要他扯下脸来道歉，又怎么可能。 “还行，跟着老师在练习表演。去面试了一次，没选上。”柏洛走去厨房倒热水，房间里的暖气被驱散，她觉得更冷了。 “跟着没前途的公司，纯属浪费时间。”林琛不冷不淡地数落着柏洛的选择，内心希望她重新考虑之前的决定。 管你啥事，柏洛内心冒出一句，但硬是讲不出来，她找了找橱柜里还剩下一个杯子，拿水冲了冲，“你喝什么？” “不喝，我一会就得走，公司有个项目会议。”林琛的公司因为接不到国内合作商的订单，只好往国外发展，还好之前他在冰岛安排的分公司股份是属于他自己的，那边安排的工作人员也多是他的心腹。从林氏出来后，他便着手将股份拿出一部分给员工，作为继续在岗位认真工作的鼓励。 这次的项目会议是那边的负责人向林琛汇报公司的项目现状和营收情况，他本是要在办公室睡到凌晨两点开始会议的，睡前随意打开的直播软件，就看到关注的柏洛小号开始直播，便就听着直播酝酿睡意，哪成想睡意没酿出来，倒是生出一肚子气，眼下看罪魁祸首已走，才放心准备回去公司。 柏洛没去送他，也没有道别，她本就没有原谅他不是吗，这突如其来的到访，只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 第二天，宋元光给她带来了好消息，有个横店的剧组女叁号临时出了点事，急需一个替身，那人身形跟柏洛相似，公司给柏洛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大半个月的书上谈兵，终于要落到实战，柏洛坐在去往横店的动车上，还抓紧时间看着剧组发过来的剧本。 是一场女叁和女一的对手戏，女一发现女叁一直偷偷缠着男主，于是上门要个说法。女叁的台词不多，只要一直哭哭哭，然后被痛打一顿就行。 柏洛觉得这个戏跟自己有莫名的缘分，脑子里闪过“无语”两个大字。正式开拍的时候，原本的天气还是晴朗，忽又开始下起雨来，导演不想再拖慢进程，而且在雨中也更好烘托人物的内心情感，于是他要求演员都在雨中表演，甚至觉得雨不够大，还安排了人工洒水车。 女叁主要的剧情都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关键时刻扬起下巴被女一打巴掌，柏洛的情绪被雨调动，她想起当初看到茹恩时候，内心低人一等的卑屈感，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至于动作基本就是水到渠成，虽然内心在鄙夷，哪个小叁会把脸仰起来送给正妻打，但她还是照着台本上写的那样做完整个流程。 “好，卡，不错，一条过。”出乎意料的这位新人居然演戏的悟性如此之高，导演很高兴，多看了柏洛一眼。 下了戏，柏洛便在片场观摩，她是第一次真正进入拍摄现场，新鲜感正盛，对什么都好奇，又不好意思问身边的人，就自己拿个手机坐在一旁查资料。 “怎么样，上午的戏过了没有？”宋元光的微信消息跳出来，他在另一个剧组拍戏，正好下戏了找柏洛闲聊。 “恩，一条过！怎么样？”她像是拿了奖状的孩子，跑回去找家长要奖励。 “不错啊，看来当女一号指日可待啊。” “别开我玩笑，这个女叁都还是替身呢。” “我听说原来演女叁的演员，其实是跟男友出国旅游了，故意说自己是身体不适，估计是觉得这几段戏演起来太憋屈了。”宋元光之前回公司，从曾江那里听到这个八卦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可以帮柏洛争取到这个难得的机会。 “…”柏洛习惯性无语，自己搞了半天还是捡了别人不要的垃圾，可是这个垃圾对她来说，却是日夜渴望的演戏机会，人与人的差距在片场这种地方尤为明显。 她没有继续聊天，一双小鹿眼打量着片场的情况，男主和女主的戏正在拍摄，导演跟副导演坐在镜头前，低声商量着什么。 一天的拍摄结束，柏洛到了剧组安排好的酒店，刚准备去洗澡休息，宋元光的电话打来，“你在干嘛呢？” “正准备休息，怎么了？” “你是不是住在锦星宾馆？” “恩，对啊，你也住这？” “没有，我住花园酒店。”听起来就比她的要高级，柏洛想也是，这里住的都是跟组演员或是群演，主要演员肯定要住的更好些。“我快到你楼下了，下来一起吃个饭？” “你不怕被拍吗？”受到上次事件的影响，柏洛现在出门都担心被人拍到，虽然她是咖位小没人关注，但要是影响到宋元光，她实在觉得不好意思。 “怕什么，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快下来。”他今天特意叫了助理和经纪人一起吃饭，就算被拍到也能以谈公事解释。 “那我马上下来。”柏洛简单洗了下脸，补了点粉底，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就下楼了，果然看到宋元光的和经纪人、助理站在楼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一行人去了一家本地菜馆，“我每次来横店都会来这家饭馆吃，你尝尝，老板的手艺是大厨级水准。”宋元光压低声音给柏洛介绍着，餐馆店面不大，大堂放着叁四张桌子，包厢在二楼。 从包厢的小窗户往外看去，一条小河流静静流淌着，偶有当地的居民用方言交谈着生活的细碎平常，“我点好了，你看还要些什么？”宋元光把菜单递给柏洛。 “够了，我再来个炒青菜好了。” “行，那不够一会再加。”他把菜单交给助理，笑意融融的样子。 “今天的拍摄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当演员也没那么难？” “恩，不过就演了那么一次，也不好说就简单了。” “其实有难度的戏没多少，这里的大多数演员，都是依仗自己的容貌或是资本当着主演，你要真的评价谁演技好，谁演技差，许多配角不一定比主角差多少。” 宋元光看她怔怔的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开口道“很多人都是差了那么个契机，或许只要那么一次机会，就能大红大紫，这里来来去去的人那么多，不都是在找这个机会吗？” 柏洛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好运气的人，虽然自从她跟了林琛，身边的人都说她的运气好，但现在她重新回归一个人，那么这份好运气是不是要她努力伸手够才能够到。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她猜到宋元光不是请她吃顿饭那么简单，或许是有话要跟她说。 他被柏洛的直接惊了一下，顿时又洋溢出暖洋洋的笑容“女叁号跟男友的出行照曾江已经联系好了狗仔，价格不低，你要是真心要拼一把，也值得了。” 柏洛用热水烫着略沾上灰尘的玻璃杯，手一扬，将杯中的热水泼到垃圾桶中，又倒了杯热水放在面前等它凉。“这笔钱，就算在我的工资上吧。” “那我现在联系曾总，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拖久了那边或许会有所察觉。”宋元光的经纪人起身去小隔间打电话。 “柏洛，你的决定很正确。”宋元光把一杯倒满的果汁转到柏洛面前。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她拿起身前玻璃台上的果汁，敬了一下宋元光，一饮而尽，原来只是看起来像果汁，是店家自酿的葡萄酒，入口清甜，但度数不低，柏洛差点呛到，稳了稳没吐出来。 吃完饭宋元光一行人跟柏洛在岔路口分开，柏洛一个人回了酒店，简单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月光从木格窗栅中泻出，为冬日街道更添一丝萧瑟冰凉。 摘月亮的人 ρ𝑜18āū.𝒸𝑜𝓂 隔天的微博，“演员秦依与小七岁男友同游爱琴海”被刷上热搜，紧接着“演员敬业标准”、“秦依替身”等等相关话题被陆续投放。 而柏洛在房间里，收到了来自经纪人的电子文件，公司接下去会给她安排几部戏，片酬九一分，直至她还清这次热搜所花的费用。 柏洛快速的过了一遍，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比起偿还债务，没有工作的日子更为焦虑，她现在只想赶紧有进组的机会。 果不其然，之前她做替身的剧组和秦依的合作终止，而热搜上被称赞演技不输专业演员的替身，柏洛，成为了女叁号。 网络上自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这人不是之前上热搜的小叁吗？怎么又出来了，不嫌丢人？” “秦依这是被绿茶婊陷害了吧，凭什么交男友就要换人，还换了个当小叁的。” “上面秦依的粉丝能不能别避重就轻，明明是因为她撒谎请假去谈恋爱，这样不敬业的演员，怪不得一把年纪只能当女叁。” “听说秦依的男朋友是不可说人士，都有未婚妻了，所以她才被换掉了。” “不可说？能不能私信jm一起吃瓜！” …苯魰後續將茬пiH𝑜𝔫ggê.©ｏ𝖒更薪 綪捯пiH𝑜𝔫ggê.©ｏ𝖒繼續閲dμ 柏洛一整天都没去看手机，她一早高高兴兴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去了剧组。今天她的戏在下午，做完妆发她就乖乖坐在一边看男女主的戏。 “怎么样，一会你的台词背熟了吗？”副导演乐呵呵地问她。原本这种狗血宅斗剧受众面就比较窄，剧组花大钱去宣传效果也不怎么样。这下柏洛等于是给剧组带来了巨大流量，一个“真小叁”演“小叁”，就算只为了骂她一句，也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点击观看。 “恩，但我没什么经验，所以还得再揣摩揣摩。”柏洛倒是不介意别人背后怎么看自己，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对她一个连龙套都面试不过的新人来说，太难能可贵了，这多亏有宋元光和曾总。 “恩，你可以多学习学习有经验的演员，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来问我。”副导演40出头，身高170不到些，笑起来脸上的褶皱显得很柔和，会让人联想到家乡的舅舅。 下午柏洛要跟男主角拍对手戏，戏里柏洛要向男主示弱，激发他的同情心和保护欲，从而让男主再一次误会女主。 这种剧情现在还有人看吗？柏洛看到剧本的第一想法是，不过她很快否定了自己，既然要演，那自己首先不能出戏，要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女叁号，需要将女子的柔弱化成一根刺，深深扎进男女主的感情之间。 演的过程还算顺利，来回拍了两条，导演就喊了过。男主齐洛非，最近大热的电视剧小生，荣登“妈妈们最想要的女婿”年度排行榜第一名，下了戏，他拍了拍柏洛的上臂，“演的不错。”算是给予这位新人的肯定。 柏洛心里开心，下了戏就跟宋元光汇报今天的“战果”，看他没回微信，便打开了微博看，花钱买的热搜掉的也快，只有叁叁两两还有几个人在讨论，柏洛便切换了小号，编辑了一条微博： “更新战场，勇往直前。”配图是她最爱的动漫人物，齐木楠雄。 “做得不错，等这场戏杀青，曾江可能会给你安排一部青春题材的校园剧，你最近可以多看看这方面的视频。”宋元光回了微信。 有一瞬间，她感觉宋元光不是她的前辈，分明是老板。她的工作好像都在他的掌握下，那如果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才能被老板器重呢？柏洛想了会，没什么思路，打算还是先卸妆，回酒店休息要紧。 半个月后，柏洛的戏正式杀青，跟她杀青的还有另一个男配角，因为都是新人，剧组简单地组织了一顿晚餐，给他俩庆祝杀青。 虽然来的人不多，但柏洛很开心，兴冲冲地跟每个到场的演职人员敬酒道谢，大家拍了合照，柏洛把合照发在了小号，设置了仅自己可见。 回到江城，柏洛回家放完行李，收拾了一下便动身去公司，曾江说要跟她好好谈谈接下去的工作安排。 曾江还是老样子，坐在办公桌前紧盯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看到柏洛来了，才慢慢把视线从电脑屏幕前移开。 “柏洛，这次你拿下这个女叁，虽然剧还没有播，但在网上可是已经有了不小的讨论度了啊。不错不错，所以我们要乘胜追击，争取把话题再炒热。我接触到一个本子，你看看。”曾江把剧本大纲递给柏洛。 “我觉得里面女二这个角色，你可以争取一下。”柏洛顺着角色列表往下看，女二，霍淼淼，男主的青梅竹马，从小暗恋男主，在被男主以“一直当你是妹妹”拒绝后，对女主怀恨在心… 好吧，又是小叁。柏洛已经在大脑中编辑好接下去的热搜词条：小叁专业户柏洛。 “你看怎么样？”曾江看她看得出神，猜想她应该挺满意这个剧本的。 “恩，不错，我会争取的。”柏洛把剧本收好，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有这个动力就好，接下去公司会安排更专业的表演老师给你上课，就是针对这次的选角，你可要认真上课，好好提升一下演技。”说完他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不过，青春剧更重要的还是青涩感，也不一定演技提高就符合人物的形象，你自己把握把握。” “谢谢曾总。”柏洛能感觉到曾江是真心在为她的前途考虑的，已经很久没有人好好规划她的人生了。 小时候她野蛮生长，母亲只要求她长大能养活自己，同时给家里定时寄钱。后来跟着林琛，他只希望她不与外界接触，永远做他的私人玩偶。她的人生，在放逐了多年后，终于开始有了丝丝缕缕的清晰脉络，她不能辜负这些跟她并肩作战的队友，她要努力，去赢，去夺取更多的奖励。 从公司出来，宋元光的电话打来，他的戏还要拍摄一段时间，不能跟柏洛一起回江城。“曾江跟你说了那个校园剧了？” “说了，让我争取演女二号。”柏洛在出租车后座压低声音说道。 “女二，我记得是个不讨喜的角色啊。” “刚好跟我的人设相符。” “你什么人设？”宋元光觉得好笑，她倒挺会给自己玩梗。 “小叁专业户。”她的声音更低了，怕司机听到打量她。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好笑了吧。不过说真的，你可别有心理阴影啊，很多明星都是这样被骂出抑郁症的。”玩笑归玩笑，宋元光还是希望网上的流言蜚语不要影响到她的心情。 “抑郁？你想多了，我现在只想拿下这个角色，把这个名号再打响一点，这样以后同类型的角色都让我来演，我不是永远不愁没戏接了。”这个世界有光明，就需要有黑暗，有女主角，就必定需要衬托她的女配。 与其跟别人争个头破血流的女主角，不如捡个不讨喜的女配角，那个永远跟女主作对，邪恶的化身，众人唾弃的对象，那个该死的小叁。 反正只要有源源不断的戏拍，就有越来越多的赚钱机会。柏洛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让公司赚更多钱。 ———————— 茹恩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位男人，先天容貌可谓风雅俊秀，后天良好的教育和多年浸染艺术养成的高雅气质，让这张脸更显得有质感。 看得太出神以至于茹恩都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就记得大概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说辞。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跟林琛关系那么差。”欣赏容貌是一回事，林楠当初在背地里的样子，让茹恩始终怀对他有芥蒂。 “谈不上差不差，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跟他是陌生人。”其实林楠更希望林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他永远忘不掉当初离开林家的时候，林琛和他妈一脸胜利的表情。 “都是陌生人了，干嘛还来找我？”茹恩叉起盘中的一块奇异果，鲜甜多汁。 “你跟他没离婚，就还是我的弟妹，更何况你还是我学妹，偶尔联系再正常不过吧。”他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嘴，不远不近，是绅士恰到好处的距离。 “那你能给我什么，你要知道，老爷子这次饶了我，不代表下次他还会睁只眼闭只眼。”林友达跟林琛彻底闹翻后，倒是把茹恩忘的一干二净，没有追究她的过错。 “你这活得跟公主似的，还能缺什么？”林楠笑眼看她，是清澈见底的眼眸。 “公主缺什么？缺王子吧，不出轨的那种。”茹恩当然不可能看得上林楠，毕竟当年的事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以至于她后来对感情或多或少都抱着玩玩的态度。 但白月光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得不到的时候，永远高高在上，闪耀夺目，等你摘下来了，把玩在手心，或许你连当初为什么那么迷恋这月光都不记得了。 她要做摘月亮的人。 林楠和她达成一致，合作期间，男方必须无条件接受女方提出的合理要求。 而同样的，茹恩要去请求父亲，重新支持林楠手下的林氏集团业务发展。 暗流汹涌 江城乐园位于城市中心。不同于新式游乐场大多建造在郊区，场地足够大，项目也非常新颖，江城乐园早已经失去了对孩子们的吸引力。 周末有叁叁两两的市民在里面散步，略显陈旧的旋转木马和碰碰车，沉默述说着往日的欢乐。 林楠和茹恩坐在开动起来吱吱呀呀的摩天轮上，茹恩低头去看窗外的江景，这座城市好像变了很多，但这江水却始终奔流向前，从未改变。 “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学校组织的秋游，就是来这里。”茹恩开口回忆，“那时候，我喜欢过一个人，秋游的时候总在找这个人的身影。跟朋友一起坐旋转木马，眼睛也在四周瞟着。” “那你找到了吗？”林楠猜到她口中的人是谁，清冷地开口。 “没有，学校里的人那么多，不是一个班的很难凑巧遇到吧。” 摩天轮吱嘎吱嘎地响着，升得更高了，天空是无云的晴朗，虽然关着窗户，却能感受到微风从远方吹来的温柔触感。 在顶点的时候，会有短暂的几秒的停顿，年少时跟好友同坐时，少女们会惊呼这摩天轮会不会是老旧得要出故障了，她们不会那么倒霉被困在这高空上吧。 但现在坐着的两人都不再那么幼稚，双方都知道几秒的停顿过后，摩天轮会继续向下转去，但茹恩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真的停顿在这里，也挺好。 念头像根狗尾巴草，挠得人心惶惶。 终于，转到了起点，工作人员来打开舱门，茹恩率先一步走出去，细如蚊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或许，他根本没有去秋游。” 茹恩转身，冬日的阳光透过舱门的玻璃，折射出异色的光芒，林楠的身影变成模糊的黑色，她笑着回答，“那我们现在来秋游吧。” ------------------------------------- 柏洛如愿争取到霍淼淼的角色，开拍的当天，宋元光也结束了横店的拍摄，坐夜班飞机回了北京。机场空荡荡的VIP通道口，也有着一些知道行程前来接机的粉丝。宋元光摘下墨镜，桃花般的笑眼温柔似水，迷得粉丝惊呼“光光也太温柔了吧。” 在几位助理的秩序维持下，他快步走上保姆车，摇下车窗对大家问候“信我都收下了，礼物都拿回去吧，不要跟车，早点回去休息，晚安。” 拿着手机录制视频的粉丝更是爆发出阵阵惊呼，“哥哥晚安。”“哥哥好棒。” 车子发动，开往星颂。半夜的写字楼冷冷清清，只有值班的保安还在岗位上打盹。在电梯里摘下口罩，宋元光斜靠在电梯侧面，看着数字一点点往上。 曾江在办公室等他，虽说他现在是少年机动队的成员，但因为团内暂时没有太多的舞台计划，宋元光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演戏上。 见他来了，曾江放下手头的书站起来去泡茶。“晚上喝点红茶？绿茶太醒神。” “不了，我喝奶茶都会睡不着。”宋元光在沙发入座，双手撑在长腿的膝盖上，舟车劳顿让他整个人都很疲倦。 “急着叫你过来，是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之前不是你问我《须弥》的选角吗？据说之前定下的男主最近绯闻缠身，导演急着找到合适的人选，最近正在公开海选，你要是想去的话，得抓紧时间准备起来。” 曾江现在是把宋元光当成了公司的一哥，什么事都先想着他，毕竟在红了之后，没有接受别的大公司抛来的橄榄枝，继续跟星颂签了五年的合约，对于一个热度正盛的鲜肉艺人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么巧，我听说之前定的是顾彦西，是吧？” “对啊，这人据说被富婆包养，还在外面瞎搞，结果被女方知道了他被包养的事，就在网上曝光了他，现在合作方都在找他谈解约的事呢。”曾江每天在电脑前，时刻关注行业内外的消息，包括各种论坛八卦。 “他倒是胆子够大的，不过也好，让我捡了个便宜。”宋元光看着曾江手上的剧本资料，这本小说的原着他看过，倒是好奇剧本会改成什么样。 “你先看看，我们尽全力争取到这个机会。这种当红的ip，如果演的好就是坐上了火箭啊。”曾江也是废了一番功夫才拿到的内部资料。 “要是演的不好，那就是群嘲的对象。”宋元光对这个行业始终保持着应有的清醒，他知道自己一路是靠着怎么样的努力上来的，每一个选择都不能出错，一个错误可能会让他好不容易积累的事业崩塌成废墟。 “我相信你的实力，元光，我可是看着你怎么一步一步上来的。”曾江起身准备送他回去，选角就安排在明天上午，为了先别人一步拿到这个角色，他特意托人给宋元光插了个队。 车窗外的天空漆黑如幕，偶有一辆路过的跑车，发动轰隆引擎飞驰而过。宋元光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老曾，那个柏洛最近怎么样，听说进组了？” “是啊，今天刚刚开始拍摄，人挺努力的，也聪明，抓得住机会。”曾江开口跟他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不过我提醒你啊，你可不能谈恋爱，你也知道现在谈恋爱，等于职业自 | 杀。”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人挺好的，帮帮她。”宋元光侧了侧身，准备睡觉不回应这个话题。 曾江也没多说什么，艺人不能谈恋爱是基本准则，他相信宋元光知道分寸。 为了第二天的选角，宋元光基本一晚上没睡觉，整夜都在看剧本查资料，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打了个盹，等8点的闹钟响起就去洗澡。 这部剧的故事主要讲一个亡国太子在遁入空门后，遇到了落难的仙界女孩芥子，清冷自衿的佛门弟子与半妖半仙的怪力少女在经历了大千世界的种种磨难中，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愫。 选角导演和副导演都在现场，给宋元光安排了一幕男主发现自己对仙界少女的感情后，内心的矛盾纠缠的戏。大仇未报，江山易主，他从未考虑过还会对谁动情，但看向她的波澜眼眸，明明充盈着难舍的留恋。 几十分钟的试戏，愣是让在场的导演看出了一部电影的磅礴感，他讶异现在的小鲜肉倒是有两下子，虽然演技还青涩，情感却十分真挚，跟专业演员有的一拼。 “宋元光，演得不错，接下去我们还会进行选角面试，大概一星期之后会有结果，我会把今天的面试视频发给制片人看的，谢谢你今天的表现。”导演给出了很满意的表情，送宋元光出门，不忘嘱托他有空多看看原着。 “我看过这本书，是我很喜欢的作品。”宋元光开口道。 “那就好，喜欢的作品，演起来会更用心，你先回去，等我给老曾答复。”导演是曾江的大学同学，他私底下感叹曾江在娱乐圈多年都混不出个样子来，是缺少个机会，现在看来，宋元光或许就是这个机会。 “谢谢导演，那我先回去了。”宋元光发现这里离柏洛在的剧组不远，想着到了午饭时间，给她发微信。 “在忙吗？我在你们剧组附近，一会来探你的班。” 柏洛正在忙着现在观摩别人的表演，没顾得上看手机，自然也就没有回复。所以当现场出现宋元光的时候，她也愣了愣。 宋元光给剧组的各位都送了咖啡和甜点，剧组的男一是他们男团的成员池野，看他来探班，过来打招呼。 “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那么客气。”池野想当然的认为他来探自己的班，两人在团里的关系不错，但也不算很亲密。 “我正好在这边试镜，看你们在这边拍摄，就过来取取经。”宋元光倒是给他面子，要是说他来探柏洛的班，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试什么镜？难道是《须弥》，可以啊你小子，这部剧不是都已经选好角了吗？”《须弥》的ip名气很大，投资也比这小成本的青春剧要大的多。 “就一试镜，要不要我还不一定呢。” “没事，总有合适的角色等着你，对了，那个女二是你们公司的吧。我听经纪人说还是曾江推荐的。” “你说柏洛吧，对啊，我们公司的，演得怎么样？”宋元光觉得这人倒是挺会聊天，叁两下就把话题往他感兴趣的事情上扯。 “演得还行吧，不过我看到微博上那些传闻，这姑娘不一般啊。”池野的表情透露出一丝玩味，不知为何宋元光的胃底泛起一股恶心的感觉。 “我去看看她。”说完他便走向柏洛，对方正在看剧本，一会有场女二跟男主的戏，她得抓紧揣摩好情绪。 “那么认真。”宋元光轻敲柏洛的脑门，把一杯咖啡递给她。 “你怎么来了，谢谢。我一会要开拍了，你等我下戏聊。”虽然已经演过几次，但她还是个新人，生怕做的不够好拖累大家，不敢放松片刻。 “要我帮你对戏吗？”宋元光去看她的台词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笔记。 “不用不用，我都要拍了，你就坐着吧。”导演喊她过去，给她简单讲了一下戏，紧接着就开始拍摄。 这场戏是霍淼淼向男主宋辰安告白的戏，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情窦初开倾诉衷肠，只可惜，暗恋终归是一个人的事，即使在知道对方不会选择自己，也要去努力争取，告诉对方自己也可以是选项之一。 导演并不想把女二单纯塑造成工于心计的恶毒女配，青春是首单纯美好的诗，每个人或许会做错什么，但都还来得及，重新书写答卷。 宋元光看着池野看柏洛的表情，心想这人演技可真差，喜欢都写在脸上了，剧本可是写着只把她当妹妹啊。 下了戏，柏洛朝宋元光走来，“怎么样，没出丑吧？” “演得很好啊，自信点，走，去吃饭。”宋元光拿起一旁的外套给她披上，现场那么多工作人员，柏洛瞬间感到有点尴尬。 “走吧走吧。”宋元光倒是没觉得奇怪，双手搭在柏洛的肩上推着她往外走。 “你不怕有你的粉丝发现吗，保持距离。”柏洛小声提醒他，往前走了两步，跟他分开一段距离。 “我这是前辈对公司后辈的提携。”宋元光倒是大言不惭，双手交叉在胸口，打算跟她讲讲刚才的戏有哪些问题。 “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柏洛好奇着问。 “我来试镜的，就来看看你演的怎么样，没想到演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以为会很尬呢。” “试镜？你下一部戏吗？看来你们组合合体舞台遥遥无期了。”柏洛没理他的恭维，倒是担心起宋元光的本职工作唱跳爱豆。 “反正别人也都在忙，下个月开始倒是要准备年底的晚会舞台了。”宋元光作为队里的编曲负责人，倒是的确要忙碌起来了。 “真好，到时候我会在电视机前守着的。”柏洛吃着碗里的红烧肉丸，一本正经道。她也好想有这种站在舞台上的机会，不过眼下是不太可能了。 “电视机前看多没意思，我怎么知道你看的是直播还是回放，要不我送你票，到时候跟你朋友来看啊。” “再说吧，今年我可能要回家，不留在江城过年。”柏洛的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柏洛跟林琛分开了，打了好几通电话问她是不是真的。得知属实后，整天唉声叹气说担心她的未来，担心得住了院。所以她得回去看看。 “这样啊，那你自己安排。多吃点，拍戏很费力的。”宋元光看得出她有心事，夹了几筷青菜把话题含糊过去。 他意识到自己对柏洛的了解还很浅，他只知道当初柏洛有个金主，现在单身，至于其他的，他没问过，柏洛也没有主动说起过。或许柏洛还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同事看待，同事之间自是应当不触及个人隐私。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翻涌着，并不满足于此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