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手心里的羽毛》 宣小姐力气不小 初秋的周三上午10点,微风习习,宜人的温度和清新的空气让人倍感舒适。 信号灯前的出租车后排,宣羽撑着脑袋发呆,对接下来的三个月不知是要期待还是不安。 今年是她在灵安市蓝天电子科技公司工作的第5个年头,21岁的她从灵安大学软件工程专业毕业后被蓝天校招,在开发对接部一干就是5年。 就在昨天,她被许嘉以“苏洛大学校友”的名头,“光荣”外派到元音学习三个月。倘若早个几年,她绝对二话不说欣然前往,那可是苏洛!晚一秒答应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要知道,当年仅19岁的苏洛代表灵安大学参赛,凭借自主开发的残障人士出行指引app,一举斩获全国信息开发奖。一时间,“苏洛”这两个字占据校刊各个版面。 据说,因为校刊上附了一张他上台领奖的照片,隔壁学校的女生集体喊话,要高价收购这一期的校刊,被男生嘲讽后,她们冷眼回应:“他能又靠脑子又靠脸,你们能靠什么?背靠背吗?” 总之,自那以后,苏洛这个人,以及他的奖项,一直被灵安大学乐此不疲地传播。以至于他从I国留学归来毕业后一年,刚上大一的宣羽都知道他,不光知道,那张她去图书馆悄悄拍下并打印出来的照片,陪伴了她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 现如今,他已经是元音集团的董事长了。 蓝天跟金字塔尖的元音一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要不是许嘉口中的“兄弟关系”,别说学习了,怕是连前台那关都过不了。 而宣羽,生怕自己在仰慕的人面前露了怯。 车外标志性建筑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从胡思乱想中抽离,感慨道:“这塔可真气派。” “可不是,花了不少钱呢!听说去那儿逛过的情侣都分手了,就这还叫姻缘塔呢!”司机往外瞅了一眼,又转头说道:“快到了姑娘。” 10点20分,宣羽仰头望了一眼面前这栋金黄色酒桶型的写字楼,这是元音年纪轻轻的董事长买下这块地后,亲自设计的。 蓝天只有一层写字楼呢,她收回视线,越过保安往里走。 负责接待她的人刚好从电梯里出来,她笑盈盈地走过去,说:“梅小姐,你好,我是蓝天公司宣羽。” “你好呀,宣小姐,叫我小梅就可以了,我们现在就上去吧,我稍微介绍一下公司情况。” “好,麻烦啦。” 电梯里,小梅按下7楼,偏着头对宣羽说:“这栋楼总共10层,2、3楼是开发区,4楼是技术咨询区,5楼是总务、财务啊这些综合类部门,我就在5楼,”她友好地眨眨眼,“5楼我们晚点再去吧,最近他们超忙的。” “好的,我明白,谢谢你。” 要处理元音这么偌大个集团的业务,劳碌程度可想而知。 “不用客气,7楼和8楼就是业务部啦,我们从上往下走吧,大家都很期待你来呢!” 宣羽笑着说道:“来之前我还有些紧张,现在终于放心了。” “不用紧张啦,”小梅摆摆手,接着说:“9楼是苏总办公室,他今天出差了,明天我再带你去跟他打招呼吧。” 她应了声好,本来既期待又担心,现在期待暂时落空,剩下的担心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电梯停下,本该安静的办公区传来大声争吵的声音。 “这样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给我们看?多大脸呢你!” “你先看看你做的计划书,怪不得一次一次被苏总丢出来!” “你—” 没等那人说完,小梅就出声阻止了,“李哥,蓝天的宣小姐来了。” 上一秒还在争吵的两人,以及周围的人齐刷刷地朝电梯口望过来,这阵仗,让宣羽想到了商场里的人体模特,在商场打烊后,估计也是这个画面。 战地中心的两个看上去40岁左右的男人迅速拉开彼此的距离,并不约而同地挂上尴尬的笑。 “哎呀见笑了!欢迎欢迎,业务3组李云凯,”他大大咧咧地朝宣羽招招手,“我来给你介绍介绍我们部门的人。” 话音刚落,电梯“叮”一声,包括宣羽在内的众人朝电梯望去。 门缓缓打开,身姿挺拔的男人从电梯里踏出来,只一眼,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照片里不算清晰的脸这会儿全都看得一清二楚,九年过去,他变得更沉稳了。额前的碎发软化了男人深邃的眉眼,鼻子高挺,薄唇微扬,灰色的西装衬得他皮肤更白了,带着外头来的初秋暖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又很好接近。 短短十几秒,这张完美无缺又无比熟悉的脸就在她脑子里自动更新。 他越走越近,若有若无的不知是须后水还是香水的气味飘过来,宣羽使劲掐了一下大腿才堪堪抑制住想要大口猛吸的冲动。 她紧张地抿了抿唇,朝眼前的人伸出手,“苏、苏总,您好,我是蓝天电子科技宣羽,这三个月麻烦您了!” 很好,脸没有僵,手没有出汗,场面话也说完了! 一只有些凉的大手握上她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刺激让她没出息地紧紧捏了捏他的手,好在他似乎没有察觉,清润磁性的声音流进她耳朵里,“宣小姐,希望元音不负所托。” 他松开手,望向小梅,“去忙吧,我带宣小姐转一圈。” 听到这话,宣羽悄悄咽了口口水,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完全没留意小梅离开时八卦的眼神。 “请。” “那,就麻烦苏总了。” 她跟着苏洛往前走,听李云凯热情介绍部门成员,并当着他的面把专门从4楼上来吵架的同事轰走。 而苏洛只是见怪不怪神情自若地问了句,“又吵架了?” 李云凯憨笑两声,像是知道他不会在意,操着北方口音说:“小事儿!苏总,让宣小姐在我们组吧,刚好有个项目可以互相学习学习。” “不急,”苏洛偏头看她,问:“先带你走一圈,再决定要去哪个部门,可以么?” 四目相对,心脏又不受控地剧烈跳动起来,她点头,“可以的苏总。” 封闭的环境让她不由得担心重重的心跳声被听见,于是她紧贴着电梯,只敢用余光偷偷往站在前面的苏洛那儿瞟。 “宣小姐。”他突然回头,对上她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宣羽赶忙低下头,捂住嘴咳嗽两声,脱口而出,“我没偷看,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听见一声短促的笑声,她猛地抬起绯红的脸,磕磕巴巴地解释,“不、不是,是真的不舒服,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苏洛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宣小姐力气不小。” “捏得我手都红了。” “!!!”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刚才太紧张了。” 他转过头去,声线透着愉悦,“走吧。” 可以帮我检查看看吗? 她硬着头皮越过抬手挡着电梯门的苏洛,刚迈出去一步小梅就过来了。 “终于来啦!”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宣羽镇定下来,瞅瞅小梅,又看看苏洛,问:“会不会打扰你们—” “不会不会,快来。” 宣羽被她拽着往里走,还没站定,就听她得意地说:“看看,是不是大美女!” 接着就是一片称赞声,不知谁起的头,她们拿出手机开始加起好友来。 小梅望向苏洛,八卦地问:“苏总,你们加好友了吗?” 宣羽也听到了,她愣了愣,低头滑几下手机,权当自己没听见,然而视线里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宣小姐,也加我一个吧。”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样的收获,接着受宠若惊地举起手机对上他的屏幕。 “看到没看到没?!” “看到了看到了,苏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 电梯门还没完全合上,兴奋的议论声就飘过来。 今天怎么净在电梯里尴尬了!宣羽绞尽脑汁地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就听他先开口说了句“别介意”。 “不会,您不介意就行,”宣羽清了清嗓子,说:“我听嘉—,许总说你们是兄弟。” 苏洛点头,“是,异父异母。” 她怔了怔,随即捂着嘴笑弯了眼,总算放松下来。 楼下走了个遍,苏洛按下9楼站到她身边,说:“业务部比开发部忙,仔细想想再做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仰头看他,问:“您跟哪个部门沟通比较多呢?” “怎么,我跟哪个部门沟通多你是去还是不去?” 没了一开始的局促与紧张,她一字一句道:“苏总跟哪个部门沟通多我就去哪个部门。” 她刚毕业时,元音还没有上市,满怀期待和信心投去的简历却石沉大海。兜兜转转,她竟踏进元音的大门,站在仰慕已久的人身边。 苏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不追问,说:“您今天要出差吗?” 苏洛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说:“临时取消了。” 并肩走过几间敞着门的大型会议室,苏洛带着她往里走,介绍完办公室外的徐助理和秘书刘雯后,他拉开门等她先进去。 黑灰色风格的办公室飘着股淡淡的烟味,还夹杂一丝他身上好闻的香气,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铺满一尘不染的办公桌。 宣羽在长沙发上坐下,视线又被他勾了去。他把外套脱下随手搭在单人沙发上,隐藏在衬衫里的肌肉线条看得她眼睛都要烧起来,细长白皙的手指插进温莎结里松了松,性感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陈阳阳说,喉结越大— 倏地收回露骨的目光,宣羽直愣愣地盯着办公室里另一扇紧闭的门,放在腿上的双手握成拳,好像只要不去看他,就不会生出这种流氓的想法似的。 “那是休息室。”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苏洛颇为贴心地说道,又问:“宣小姐喝茶么?” “喝、喝的,谢谢。” 她想也不想,端起茶几上冒热气的杯子就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到舌头,她眯起眼“唔”一声,捂着嘴硬是把开水咽下,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只剩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苏洛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杯子,拧开一支矿泉水,“喝点凉的。” 冰凉的水滑过发热的咽喉,她按了按眼睛,又听苏洛问:“还好吗?疼么?” “不疼了,我只喝了一小口。” “抱歉,我不知道这么烫。” “跟您没关系,是我刚才走神了,”瞥见他担心的模样,她脑子一抽,问:“您要看看我的舌头吗?” 说完自己也愣住,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要、您可以帮我检查看看…吗?” 这两句话到底是有哪里不一样啊?! 她欲哭无泪,然而苏洛就像是一位专业的口腔科医生一样,沉着地问:“可以么?我看看。” 她点头,苏洛坐到她身边,说:“张嘴。” 宣羽攥紧衣袖,红唇轻启,探出殷红的舌尖。 他倾身过来,急速缩短的距离让她看清了他长而密的睫毛,宣羽屏住呼吸,闭眼显然不合适,她只好尽量让自己不与他对视,可余光里满满的全是他放大了的无可挑剔的脸。 “有点红,”他坐回单人沙发,“再喝点水。” 宣羽舔了舔唇,听话地抿一口水,她忙于安抚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丝毫没听出他声音里的变化,“好多了,谢谢苏总。” 大概是看出她紧张,苏洛转移话题,“那就好,宣小姐是灵安大学毕业的?” 她点点头,“您毕业第二年我才刚考进灵安。” 苏洛兴致盎然地看着她,说:“有幸得到宣小姐关注,这么算起来,我比你要大了5岁。” 她急匆匆地说:“5岁不算什么。” 苏洛嘴角噙着笑,还没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他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宣羽接起电话。 “又怎么了?” “刚回办公室,有事?” 苏洛握着电话,转头对宣羽说:“许嘉在楼下,一起吃饭可以吗?” “啊?可以的。”虽有瞬间的疑惑,但她转念一想,那可是许嘉,做什么都算不上稀奇。 路边停了一辆红色亮眼的SUV,许嘉戴着黑色墨镜,骚包地倚着车门对出现在门口的两人吹了声口哨,然后张开双臂径直朝宣羽走过来。 她往苏洛身后躲,探头看他,“你跟花孔雀似的干嘛啊!” 许嘉退而求其次,一把搂住苏洛,下巴支在他肩上,可怜巴巴道:“小羽,才半天你就变心了啊?”说着又把手搭上苏洛的手臂推了他一下,“说,你是不是给我们小羽喝迷魂汤了,她怎么往你身后躲?” 苏洛回头,半边脸陷在阴影里,问:“喝了么?小羽。” 她舔舔唇,只觉得快要被他蛊惑,都没发觉他跟着许嘉叫得亲昵。 她还没开口,许嘉就急了,他拉开苏洛,“哎!哥,你可不能跟我抢人啊,蓝天的人再三嘱咐我要把她带回去的。” “三个月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苏洛偏头看她,“走吧。” 那时候的她想不到,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日后一语成谶,变成困住苏洛的梦魇,也变成悬在她心口上的一把利刃。 水中月 早知道苏洛坐后排,她就去副驾了啊… 宣羽悄悄往边上挪了挪,唯恐这样的距离,吵闹的心跳声让人听了去。 许嘉从车内后视镜望过来,象征性地问:“去云溪吧,我跟阿云约好了。” 宣羽应道:“我都可以。” 不等苏洛说话,许嘉把车开到大路上,说:“哥,你还没吃腻吧?” “托你的福,快了。” 许嘉“嘿嘿”两声,吊儿郎当地向宣羽解释道:“为了这一个学习名额,我给他送了一礼拜云溪的饭菜。” 宣羽恍然大悟地点头,“怪不得。” 许嘉:“奈何我哥他根本就没有吃人嘴短的觉悟,我这回可是花了心思了,是不是哥?” 苏洛嗤笑一声,“我劝你闭嘴。” “这是不好意思了,都是自己人,说说怎么了!”许嘉把墨镜推到头上架着,眉飞色舞道:“我都没给前女友们送过花,这是我的第一次!” 宣羽神情古怪地瞟向苏洛,“送花?” 许是她的视线过于明显,苏洛侧目看她,道:“红玫瑰,当时徐助理也是这样看我。” “红玫瑰怎么了!这不把你拿下了嘛,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呢。”许嘉沾沾自喜,“我哥跟你说了今天要出差嘛?” 许嘉自顾自地说个不停,她才知道,原来并不是临时取消,而是被这只花孔雀缠上了,最终的受益人是她。 宣羽有些心虚地望向窗外,逐渐平静的心跳因为他的一句“亏得取消了,否则我哪能有机会跟年轻人交流”又重新敲起重重的鼓点。 她转向他,纠正道:“苏总也是年轻人。” 刚一转头,两人的视线就交错在一起,好似他一直在等她回头。内心生出隐秘的窃喜,宣羽乌黑眸子里缀上星星点点的笑意,说:“您可比嘉哥年轻多了。” 苏洛看起来心情好极了,他轻笑出声,“是么。” “当然—”宣羽话没说完,许嘉把车停稳转过身来,委屈道:“当然不是!我可比他年轻两个月呢,胳膊肘往外拐。” 苏洛对宣羽偏了偏头,两人默契地推开车门往云溪里走,抛下嘟嘟囔囔解安全带的许嘉。 苏洛轻车熟路地领着她穿过古色古香的长廊,最后拐进敞着门的包厢里。明镜的落地窗让院内茂密的竹林看起来好似一幅名贵的风景画,微风轻拂,竹叶簌簌。 她探身往外看,问:“嘉哥应该知道在这儿吧?” “他知道,不用管他。” 两人刚坐下,许嘉就嚷嚷着进门,“我请客还是你请客啊?你自己走就算了,怎么还把小羽拐走了。” 苏洛用温毛巾擦着手,只是问:“云榭不在?” 许嘉坐在圆桌的另一边,捋一把头发,“不在,好几天没见着人了。”又笑眯眯地看着宣羽,“云榭是这儿的老板,今天可不许剩菜啊,云老板会生气的。” 宣羽重重地点头,“光盘行动,人人有责!” 听见一阵低沉的笑声,她疑惑地偏头看去,只见苏洛手肘撑在桌上,手抵着唇笑着,两人视线交汇,他放下手,认真解释道:“别误会,我同意人人有责。” 浅浅笑意驻在他好看的眸子里,竹林静静立于他身后,再名贵的风景画都在这一瞬间黯然失色。 扣扣扣,敲门声把她从遐想中揪出来,几个服务生将精美的盘子摆在桌上便退出去,包厢里顿时香气四溢。 许嘉拿起筷子,说:“都是年轻人,就不搞那套虚的了,吃!” 有许嘉在的场合完全不用担心会冷场,听着两人熟稔的对话,宣羽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落在苏洛身上,他举手投足间尽显轻松惬意,原来私下和朋友相处时,他是这样一副松弛的神态。 放下筷子,猛然意识到自己偏头的频率越来越高,宣羽转到另一边,刚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就听见苏洛说了一句“小心烫”。 她握着杯子愣住,倒是不好意思转头了,轻轻“嗯”一声把杯子放下,手指蜷了蜷,忍不住猜测苏洛是不是一直关注着她,要不然怎么会她刚拿起杯子他就出声提醒?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被他发现她总是偷看了? 一时理不清自己到底该偷着乐还是偷着懊恼,总之不敢再轻举妄动。 可苏洛偏偏在这个时候问她,“小羽想去哪个部门?” “哥,你跟我们小羽这么熟了啊?” 明明身边的人都这样叫她,可这两个字从苏洛嘴里出来,她竟觉得无比新奇,就好像…她思考片刻,好像荒凉沙漠上绽出了一片花园。 苏洛笑得随意,“年轻人熟络得快。” 许嘉“嘁”一声,也问:“有没有想去的?我哥给你开绿灯。” 宣羽鼓起勇气,“苏总还没有回答我,您跟哪个部门沟通多呢?” 他靠着椅背,挑起一边的眉毛,警告般地说:“你确定么?工作的时候,我可不是今天这样的状态。” “当然,”宣羽眨眨眼,“我确定。” “对,她确定!”许嘉举起一只手吸引两人注意。 苏洛漫不经心剜他一眼,食指滑过拇指指肚,“那就业务吧,李云凯那组。” 这样定下来后,许嘉送两人回去,苏洛把人交给李云凯,嘱咐几句便回了办公室。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指定得来,一看你就跟我们组有缘分!”李云凯热情地给她安排了一个中间的位置,“不用拘谨,晚上一块儿聚个餐,欢迎你加入!” 宣羽脸上漾着笑,道:“这三个月就麻烦李哥啦,麻烦大家了!” 拿出手机,她满怀期待地点进苏洛的朋友圈,里面空荡荡的,他竟是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还以为能看到些什么呢,她失望地撇撇嘴,退出来认真改了备注:学长。 桌上摞了一迭李云凯抱来的资料,她翻出一本白色书皮的公司简介,书皮上印着烫金字体的“元音集团”四个大字,翻过目录页,她看到了23岁的苏洛,与当时还只是元音工作室的其他几个合伙人在格子间前肩搭着肩照的一张相片,他穿着简单的白色休闲套装站在正中间,意气风发地对着镜头笑。 近7年的璀璨成就让她翻看许久,最后几页是庆祝元音上市,公司举办酒会的照片集锦,从装饰场地开始,到众人围绕着看上去已经醉了的苏洛结束。照片里的他虽不至于衣衫不整,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衣袖被挽到手肘处,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举着一杯红酒,看向镜头的双眼泛着红,嘴角微微扬起。 不自觉地伸出手指点了点他手上的玻璃杯,见没人往这边看,她悄悄拍下这张照片,给唯一能分享的大学室友兼现同事—陈阳阳发过去。 那边很快回复,「啊!这就是Alpha!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他的信息素!」 她无奈,「…」 「小羽,近水楼台先得月!!」 放大照片细细欣赏,她感叹道:的确是水中月。 酒壮怂人胆 合上简介,拿起第一份装订资料,A4封面纸上加粗大号字体打印着:2XX年X月X日,XX方案(一)-业务3组。翻了几页,苏洛手写了批注:华而不实。字体苍劲有力,倘若不看内容,还真叫人赏心悦目。 “写了批注,说明这已经不是第一版了,”新同事刘芳拿着杯子走过来,说:“前面几版都是直接从苏总办公室飞出来的,我们就没装订。” 宣羽眼皮跳了一下,飞出来啊…怪不得他说工作的时候状态不一样,“苏总…很凶吗?” “工作的时候有点,其他时间也还好啦,”刘芳靠近她,小声说:“今年上半年火气尤其大,公司都八卦是不是跟女朋友或者太太吵架了呢!” 黑亮的眸子闪过瞬间的沮丧,她喃喃地重复:“女朋友或者太太…” “是啊,像他那样的男人,应该早就名草有主了吧。” 勉强笑着点头,不是没想过他已经有女朋友或者已婚的可能,但今天之前,他是未曾见过的梦中人,也许她不会觉得多可惜,而现在,她清晰地感受到想要梦想成真的欲念,这欲念伴着不甘和期待,也伴着清醒和冲动,流向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对此她无可奈何,又万分放任。 刘芳意犹未尽地被李云凯叫走,她心不在焉地继续翻资料,只在有苏洛字迹的那几页重点停留。 时间很快过去,借着酒店离元音近的便利,一下班宣羽就赶过去换了套平常穿的衣服,找到约好的烧烤店时,一行人已经到了,李云凯招招手,喊道:“这儿!” 宣羽快走几步坐到刘芳旁边,右边挨着李云凯。 “小羽,你还是这样穿好看,青春靓丽多了!”刘芳拉着她的手说。 “你净瞎说,人小羽怎么着都好看。”李云凯接话。 张洋附和李云凯,“就是就是,小羽今年多大啦?” “该你什么事儿,你又不是单身!”东北话影响深远,明明是灵安本地人的李相这么说完,还朝张洋翻了个白眼。 “可不么!”李云凯把菜单递给宣羽,“你看看,爱吃啥点啥。” “我也没说我是单身啊,我有一个弟弟,他—” 李相打断他,“别提你弟弟了,你弟弟还小。” “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 刘芳拍拍宣羽的肩,“不用搭理他,我刚进元音的时候他就在推销他弟弟了。” 宣羽笑着“嗯”一声,烧烤和啤酒摆了满满一桌子,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他们迎来又送走一波又一波客人,终于在几个小时之后准备打道回府。 她喝了不少酒,脸上泛着酡红,但还没到醉了的程度,目送大家上出租车后才独自往酒店走。 慢悠悠地走在元音楼外的塑胶道上,抬头看见不远处一点火光忽明忽暗,她眯起眼,嗯…有人在垃圾桶旁抽烟。 重新低下头想越过那人,就听见安静的黑夜里响起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小羽?” “嗯?”看清是谁在喊她,宣羽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嘴唇看。 苏洛把烟捻灭,伸手挥去残留的烟雾,站在路灯下由她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偏着头问:“喝酒了?” 她终于找回清明,慌张地瞟向别处,“苏总,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里?” “嗯,聚餐了?” 一阵凉风吹来,宣羽拢了拢身上的衬衫,见他好像没有因为自己盯着他看而感到被冒犯,顿时松了口气,“嗯…李哥他们欢迎我来元音呢!” 苏洛静静地看着她,问道:“冷么?” “晚上有点凉,不过没关系,酒店离这里很近。”宣羽指指前面,“您早点回家,我先走了,明天见。” 没走几步,凉意忽然被隔绝,她疑惑地停下脚步,先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后低头看见披在自己身上的灰色西装外套。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裹着她,眼睛和脸颊跟着越烧越热,她捏着衣摆,再抬眼时,眼睛里蒸起一片水汽,然后她听见他说,“我送你。” 宣羽咬了咬唇,没拒绝也没答应,这会儿脑子好像完全不工作了,好久都没做出反应。 苏洛出声催促,“快走,别感冒。”说完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背。 两人的影子暧昧地交缠在一起,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她什么也不想说,那些场面话只会破坏现在难得的气氛,像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很好,她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空无一人的路上默默无言地走了10几分钟,宣羽站在台阶前,有点后悔没有挑一家稍远些的酒店,遗憾地脱下外套递给他,“谢谢苏总送我。” 随手把衣服搭在臂弯里,苏洛垂着眼看她,“上去吧。” 她点点头,往台阶上走了一步,或许她可以试试,两步,不行…太不礼貌了,对他来说她只是陌生人,三步,谁不是从陌生人开始的呢,她应该试试,四步,他可能已经走了,还是算了…第五步,她停下了,鼓起勇气回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他沉寂的视线,他竟在原地看她,是一直看着吗? 心乱如麻地转身,眼睛盯着他,声音却打颤,“你…您要不要,上来坐坐?” 苏洛明显一愣,片刻后,她从他的神情里读出犹豫来,仗着他没有一口拒绝,宣羽不甘地追问:“苏总,您…结婚了吗?或者,您有女朋友吗?” 又等了一会儿,他低头把外套搭上另一只手臂,再抬眼时已经不见方才的犹豫,隔着五个台阶的距离,她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喝醉了,等你清醒的时候我们再说,好么?快上去吧。” 酒醒了大半,她心下了然,“嗯,对不起啊…晚安。” 同手同脚地跨完剩下的台阶,回到房间压下奔腾的情绪,她硬是把下午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收拾完,折腾到凌晨才气喘吁吁地躺下。闭着眼一动不动,20分钟后还是抱着枕头坐起来,烧成浆糊的脑子冷却下来后,胸腔又被死死压住,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深吸一口气,再绵长地吐出来,反复几次后,宣羽在黑暗里毫无困意地睁开眼睛,迟钝地意识到自己长达9年的暗恋就这样结束了。他或许有女朋友或许已经结婚了,或许他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自己,她自以为是地把他的礼貌当成了通行证,而且无论对谁来说,被陌生人那样邀请都是一种打扰吧。 不知道哪种情况更糟一些,但结局只有一个,她的爱慕只能在梦里存活。她重重地躺回床上,躲进被子里低喃道:“酒壮怂人胆…” 解释 第二天上午,一夜未眠的宣羽强打精神听李云凯开会。 “项目正式开始,在苏总出差回来之前,咱们就得先把方案做出来。”他按亮桌上的手机,“今天周四,苏总下周二下午回来,3个半工作日,大家按原计划来。” 出差…笔尖骤然停下,宣羽垂着眼,盯着笔记本上的字愣神,因自知打扰到他的歉意将她包围,钝痛感反倒变得微不足道。 “小羽啊,你就跟着张洋去跟开发啊、设计部门沟通吧,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有意见大胆提,都会写进方案里。第一版比较粗糙,不用有压力,反正都会被丢出来。” 她回过神,在一片哄笑声中应了句“好”。 尽管白天忙得焦头烂额,晚上躺在床上却还是难以入眠。她握着手机,在空白的对话框里打字,试图补救昨晚的难堪,毕竟还要在元音待三个月,而今天才第二天… 「苏总,不好意思啊,昨天喝多了」删掉,「苏总,您别介意,我喝醉了,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删掉,「苏总,昨天我喝多了,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如果说了的话,我向您道歉,您别介意」删掉! 她奋力捶了一下枕头,开始胡编乱造,「不好意思啊苏总,我喝多了把您当成我男朋友了,您别在意,出差顺利!」 硬着头皮发送出去,她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数了300多只羊,烦闷地睁开眼睛,意识到每数一只羊她都在等手机响,然而手机比房间还要安静,她翻身喃喃道:“别再打扰他了啊…” 周五下班,拖着行李箱回到公寓已经晚上8点多。洗漱完,她坐在阳台摇椅上等头发自然干,一片云刚把月亮遮住,手机“嗡嗡”地响了,她一下坐得笔直,紧张又疑惑地接通,“苏总?” 昨天的信息还没回,怎么突然就打电话了啊,是不是要让她回蓝天啊,还是那天拒绝得不够清楚,要再拒绝一次吗…她忐忑不安地抠着椅子,等着他开口。 那头听起来有些嘈杂,“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穿透吵闹的环境,通过听筒精准传到宣羽耳朵里,震得她半边身子麻麻的,左耳没出息地隐隐发烫,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她盯着自己的膝盖,说:“在…吹头发。” 苏洛“嗯”了一声,“怎么又有男朋友了?” “啊?哦…对…”他看到信息了,只是没回复。 “刚交的男朋友?” 宣羽支支吾吾地说:“对,刚交的,您、您有什么事吗?” 苏洛似乎笑了一下,“明天有时间么?下午我回去,赏脸吃个饭行吗?” 她听得一头雾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苏洛追问:“没时间吗?还是,不想跟我吃饭?” 她咬咬唇,破罐破摔地说:“不是…您要跟我男朋友一起吃饭吗?” 刚问完,苏洛便笑出声,这两天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还笑! “笑什么啊…” 许是她埋怨的语气太明显,他止住笑,“抱歉,这两天太忙了。那天晚上你问我—” “我喝醉了,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由分说地打断他。 “是吗?你说要从蓝天辞职来元音,也忘了?” “你胡说,我没有说过这个!” 她急得都忘了“您”,就听苏洛低低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原来你还记得。” 她懊恼地缩回摇椅里,小声嘀咕,“你怎么这样啊…” “所以,记得吗?小羽。”苏洛蛊惑般地问,似乎一定要听她亲口再说一遍。 她蜷起腿,从他的话里把期待捡起来,“记得。” “那就好,明天见面说,行吗?” “如果你不是单身,明天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隐隐察觉出什么,就在她开始胡思乱想时,苏洛开口,“年初我离婚了,离婚的事,还没人知道。”他顿了顿,问:“小羽,介意吗?” 怕她介意,所以才要当面说吗?还没人知道,那她是第一个知道的,他打电话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不介意,”她试探道:“你在干什么?闹哄哄的。” “应酬,偷跑出来给女朋友打电话。” 宣羽差点惊呼出声,一溜烟儿地跑回床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惊讶又甜蜜地反复回放“女朋友”三个字,什么离婚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无比庆幸他是单身。 好不容易控制住兴奋不已的情绪,声音变得软糯,“这么晚了,喝酒了嘛?” “喝了一点,快要结束了。”苏洛的声音远了些,似乎在跟别人说话,没一会儿又对她说:“乖乖睡觉,把定位发给我,记得跟你刚交的男朋友说分手。” 听出他在打趣她,宣羽配合道:“知道啦,这就去,明天见。” 放下手机,脸上的热度不降反升,将她浑身上下烧了个遍,躲进被窝里咬了一下手指,确定不是在做梦后,她在床上欢愉地扑腾,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停下,她紧紧攥着被子,轻唤他的名字。 满身酒气的苏洛坐在车里,盯着手机里的定位信息出神。就算心知“男朋友”是她蹩脚的谎言,但他明白,他该向前看了,只是—手机又震动一下,「明天几点到呀?」 他回过神,暂时放下乱如麻的心绪,回复道:「5点,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从机场过来的话要6点多了,好远啊…」 脑海中浮现她乖乖张着嘴,让他检查舌尖的模样,他不再考虑别的,问:「方便视频吗?」 20分钟过去,就在他以为宣羽睡着了时,她回了一句方便,抬手把阅读灯打开,瞬间被接通的画面里,是她白皙的脸,看着那双第一眼就觉得清澈漂亮的眼睛,苏洛喝了酒的嗓子更哑了,“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一会儿再吹,”她瞟了眼别处,“不是说只喝了一点嘛?眼睛都红了…” “没喝多,刚好可以记得今天晚上说了什么。” “苏洛,你好记仇!” “嗯,我记仇,”他在安静封闭的车里笑着,“你穿这样的衣服睡觉?” 白色上衣领口上缀着珍珠,怎么看也不像是睡衣,他细细打量屏幕里恬静的脸,“刚才在化妆?”问完没忍住,手抵着嘴笑了起来。 她佯怒道:“干嘛呀!别笑了。” 见她拉近手机检查,苏洛止住笑,漆黑亮堂的双眼扫过她光洁的额头,温柔如水的眼睛,泛着酡红的双颊,小巧挺立的鼻子,最后是鲜嫩红润的唇,喉结难以自抑地滚动了一下,苏洛一字一句对她说:“很漂亮。” 是仰慕了很久很久的人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苏洛甚至想看到她双手攀着他的肩,在自己面前仰起漂亮纤细的脖子,然后将脆弱的部位送到他嘴边的样子,想看到她双腿缠在自己腰间的样子。 理智和克制被抛到一边,强烈的占有欲霸道地充斥他的大脑,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这种变化,只顾得上把逐渐升级的欲望压下。 苏洛闭了闭发烫的眼睛,再睁开时,眸子里的侵略已散得七七八八。 “苏、苏洛…” “嗯?” “你想不想…嗯…就是,你,想不想…”宣羽随手捞了一个枕头,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看屏幕。 知道她察觉到了他露骨的视线,但不想宣羽因为自己不留神表露出的欲望而妥协,于是温声制止,“小羽,”阅读灯的昏暗光线笼罩着他的脸,英俊的眉骨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深邃的双眸与好不容易看向屏幕的宣羽对视,“司机在。” 她半张脸埋进枕头里,长长“啊…”了一声,苏洛脸上的笑意渐浓,“我快到了,你—” 宣羽把脸抬起来,语气亲昵地坚持,“我可以小声说,苏洛,你…你想不想那个啊?” 匀速行驶的黑车在马路上偏移又回正,苏洛瞟一眼司机,无奈地看向屏幕,被强制压下的欲望卷土重来,带着比刚才还要强烈的热度,跟酒精混合在一起,奔腾着流到他身体每一处。 把本来就松散的领带扯得更松些,身体被酒精蒸得仿佛在冒热气,但手不是最热的,眼睛也不是,热气全来源于把裤子夸张支起的硬物,他遵从本心,从被烫得微微发颤的喉咙里吐出一个郑重的“想”来。 车稳稳停在酒店门口,司机识趣地下车走远。 “你到啦?” “嗯,”若不是到了,他会让司机随便找个地方先停着,“还要继续说吗?” 她难为情地“哼哼”两声,“不说了,你回酒店吧,明天见。” 苏洛完全纵容她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行为,心理上的愉悦硬生生将身体的亢奋压下去,比起赤裸的欲望,他更想和眼前的人耳鬓厮磨,缱绻旖旎。只是他现在可没法儿往外走,“再等等,工作累吗?” “不累,李哥他们都很照顾我呢。” 他一挑眉,“李哥?” “他们都这样叫呀,我是跟着他们叫的,”从他的神情里品出不对劲,她试探道:“要不然,我也这样叫你好吗?苏哥?” 他不屑地“哼”一声。 “不行?那…洛哥?” “我是许嘉么?” “苏洛哥哥~”宣羽毫无负担地撒娇,终于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松动,“苏洛哥哥~苏洛哥哥~苏~洛~哥~哥~” 感觉到刚要消下去的欲望又有重新抬头的迹象,苏洛不得不打断她,再不控制,今天非得住车里不可,“可以了。” 然而她并不买帐,还在那头变换语调不自知地撩拨,苏洛忍无可忍,“嗯,大点声叫,我可以在车里解决。” 对面一秒消音,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消停了?” “你故意的!” “是,故意的。”他嘴角噙着笑,嘱咐道:“把头发吹干,早点睡,我上去了。” “知道了,晚安,明天见。” 收起手机,换了睡衣听话地坐回摇椅里慢慢吹头发,被云遮住的月亮探出头,温柔的光洒满阳台,她伸出手,抓了一把月光。 周末是补觉的好时候,尤其在心情极度亢奋后,宣羽睡眼朦胧地摸出手机,12点10分,还有几条消息和一个未接来电。 9点25分的苏洛:「早」 10点30分:「还没起床?」 12点,一个未接来电 12点05分:「是在睡觉么?看到信息给我回电话」 “嗖”地从床上坐起来,电话刚被接通,就听见苏洛迟疑地喊了她一声,她心虚地清清嗓子,“怎么了啊,去机场了吗?” “在路上,你…刚起床?” 作为先撩拨的那个人,宣羽不讲理地埋怨,“这几天睡得太晚了,都怪你。” 苏洛照单全收,“都怪我,联系不到你,以为女朋友跑了。起床吃饭吧,等我回来。” 恃宠而骄的宣羽得意地“哼”一声,“知道啦,一路平安。” 不紧不慢地洗漱完,她站在客厅环视一圈,自言自语道:“我可不会再邀请他。”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家里认真打扫了一遍。她瘫在沙发上,总算体会到望眼欲穿的滋味,“才三点啊…” 没几分钟,她揣起手机出门,顺着熟悉的香味走到蛋糕店前,推门进去,轻快地喊道:“我来啦。” 老板娘笑着迎上去,“好几天没看着你了,工作忙吗?” “还好,我暂时去另一家公司学习了嘛。”她拉着老板娘的手腕,边晃边说。 老板娘上下打量她,八卦道:“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没、没有啊…”宣羽一愣,忙拽着老板娘往里走,“快进去,我还要做蛋糕呢!” 老板娘笑而不语,第一次见她做蛋糕露出凝重的表情。店员走过来,朝老板娘使眼色,轻声问道:“姐,什么情况?” 老板娘用手挡着嘴,小声回答,“小姑娘恋爱啦!”店员恍然大悟地点头,也站在一旁跟着看。 宣羽神色专注,有条不紊地一层层刷奶酪糊,最后小心翼翼刮平表面,直到把蛋糕放进冷藏柜,她才放松下来。 颇为满意地转身,见两人齐刷刷地盯着她,她用手背蹭蹭脸,“脸上沾东西了吗?” 两人齐齐摇头。 “那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店员背着手边走边说:“爱情真美好啊…” 老板娘一拍手,“哎哟脸红了脸红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心里是真藏不住事儿啊!” 宣羽摸着脸,走过去问她,“很明显吗?” “很明显,你现在就跟春天里的猫似的,这眼里的水啊,脸上的笑啊,遮都遮不住!快跟我说说,男朋友是什么情况?” 阳光不再刺眼,宣羽偏头看门外的街景,语气温柔但坚定:“是我仰慕了很久很久的人。” 接过的 回到家,她站在衣柜前挑挑拣拣,最后勉为其难拿出一条黑色修身连衣裙和一件稍短些的棕色格子衬衫换上,正化着妆,电话响了,宣羽满眼笑意地接起,言语中染着自己也没发觉的娇气,“你到了呀?” “刚到,在干什么?” “在化妆,晚上有约会。” 苏洛顺着她的话问:“哦?跟谁?我认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跟一个大~帅哥约好了。”宣羽放松地同他开玩笑。 “大~帅哥?”苏洛学她说话,“要不要考虑考虑我?我也还过得去。” 宣羽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说,“苏洛,你排第一。” 他垂下眼笑,加快脚步往出口走,隐隐听见有人喊他,看清是谁,苏洛面上带了些不耐烦,却温声对她说:“许嘉来了,我先过去,在家等我。” “你怎么来了?” 许嘉兴奋地揽过他的肩,身高差异让他看起来像挂在苏洛身上了,“来接你啊!开不开心!” 苏洛侧头看他,“你看我开心吗?”说完抬腿就要走。 “哎,哎!哥!”许嘉拽住他,“金希在等你啊?” 苏洛停下脚步,皱着眉看他。 “怎么了哥…”许嘉缩了缩脖子,“我还没习惯叫她嫂子呢,嫂子在等你啊?” 苏洛收回视线,放慢脚步向前走,短短几秒内便做了抉择,“不用叫,我们离婚大半年了。” “什么?离婚大半年了?”许嘉惊呼,“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人生大事啊!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你还拿我当兄弟吗?!”许嘉越说越委屈,像小时候那样看起来快哭了。 “不是故意瞒你,”苏洛停下脚步,“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许嘉深吸两口气,仍是满脸的委屈,仿佛离婚的人是他,“为什么离婚啊?你们不是刚结婚吗?”他掰着指头算,“你们结婚两个月就离婚了?” “嗯,其他的别问。”他扫一眼停在外面的车,“你开哪台车过来的? “啊?去年买的小跑,你说骚包的那台。” 苏洛叹一口气,“钥匙给我,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你不是很嫌弃吗?”许嘉挠挠头。 “我还是很嫌弃,但今天有约会。” 许嘉又是一愣,“哥,你是不是因为有情况了才跟我说离婚的事啊?约会对象是谁,我认不认识啊?” 苏洛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那眼神就像在看终于开窍了的儿子,“以后再说。” “怎么还以后再说呢?多久以后啊?哥!急什么啊!” 亮眼的红色小跑一路飞驰,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 宣羽满心欢喜地跑向站在路边等的苏洛,又突然觉得害羞,好在天不算太亮,可以藏住自己的情绪。她匆匆刹车,慢慢走过去。 苏洛轻挑眉一笑,“怎么不跑了?” “跑不动了…” 抬手拍拍她的头,也不戳穿她,只是说:“今天也很漂亮,上车吧。” “这是你的车?”她的眸子颤了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苏洛扶着副驾驶车门,无奈道:“许嘉的,司机在我怕你不自在。” “嘉哥的车,嗯…”她评论道:“是他的风格。” 狭窄的车内,苏洛偏头看她,说:“许嘉问我,我的约会对象他认不认识。” 宣羽诧异道:“你说你来约会?” “当然了,不然应该说什么?”他补充道:“离婚的事,我跟他说了。” 宣羽“哦”一声,靠近他,反问道:“你的约会对象,他认不认识啊?” 她的语调诱人地向上扬,长而密的睫毛却微颤不止,明明因为靠近他而紧张,但又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 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他绅士般地问:“小羽,接过吻吗?” 她眨眨眼,缓慢地说:“接过的。” 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顺势按住她的后脑勺推向自己,见她不抗拒,苏洛退开些,哑着声说:“闭眼。” 她的嘴唇尝起来就跟看起来一样,又软又甜,开始只是唇跟唇的碰撞,慢慢地,单纯的触碰已经满足不了苏洛,他跟随本能,试探地舔她红润的唇瓣和性感的唇缝,察觉到什么,他松开她,惊讶地问:“不是说接过吻?” 宣羽屏着气,这会儿连脖子都涨得通红。 苏洛探过身,拍她的背给她顺气,“抱歉。” 她尴尬地放缓呼吸,下巴支在他肩膀上,委屈巴巴地说:“我没谈过恋爱…怕你笑我…” 苏洛哭笑不得,“我不会笑你,不管你有没有谈过恋爱,都不会笑你。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她轻轻推开他,“再试一次。” 手掌覆上她纤细的脖颈,苏洛循循善诱,“张嘴,像在办公室那样,记得呼吸。” 她的双颊泛红,眼睛装了些水汽,看起来像是被谁欺负了,但还是顺从地张开嘴。 他的拇指抚在她耳下,触着柔软细腻的皮肤,“别怕,真乖。” 他低下头,含住她的舌尖,听见她发出“唔”的一声,覆在她脖颈上的手加重力度,似乎想把她嵌进身体里。 车内充斥着纠缠在一起的不平静的喘息声,和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声,封闭的环境更是把这些暧昧的声音放大好几倍。 湿润灵活的舌头席卷她的口腔,先是追着她往后缩的舌头不肯放过,等到她也动情地伸了伸舌头,他便恣意在她口中翻动,将她的舌头紧紧压住,让她只能任凭自己处置。 乖乖仰头张着嘴的,时不时从口腔或鼻子里溢出呻吟的宣羽激起了他潜在的施暴欲,苏洛不知疲惫地探着,受到刺激后,从口腔里流出来的唾液也被他霸道卷走。 宣羽又“唔唔”几声,难耐地拍了拍他的胸膛,他却毫无反应,还在吻她,她只得轻捶他一下,苏洛这才放过她退出去,安静的车内只剩两人尚未平静的鼻息。 约会对象 从车里翻出一包纸巾,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由着他摆弄。刚把沾在她唇边的唾液擦干净,他又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胡乱擦了擦自己的嘴,苏洛打破安静的氛围,说:“现在你接过吻了,”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澄清般地补充,“我的恋爱经验不多,但总归是牵手接吻,像这样就好了。” 她笑着点头。 “那可以跟许嘉说吗?我们在约会。” 宣羽捏捏他的手,“等这三个月过去再说好不好啊?” 苏洛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样也好,他也有时间处理自己的烂摊子,暗自权衡利弊后应道:“好。” 驱车到海鲜火锅店,宣羽刚要烫餐具,手机连续震动几下,她放下热水壶,业务组的群聊消息源源不断地进来。 李云凯:「@所有人,苏总提前回来了,原计划下周二交的方案,咱们得加把劲儿周一交了!」 刘芳:「…怎么提前回来了啊?」 李云凯:「不知道啊,徐助理刚跟我说。辛苦大家周日来加班,方案交完了咱再找一天休息。」 群里顿时一片怨声载道,鬼哭狼嚎。 她收起手机,手臂撑在桌子上,问:“怎么提前回来了啊?” 苏洛边烫餐具边说:“想早点见到你。” 本就只有一丁点儿的不满这下完全消失,宣羽红着脸看他,“你的恋爱经验真的不多嘛?” “嗯,”苏洛把碗放到她面前,“我跟前妻,也只相处了一年多。” 她垂眼盯着冒热气的碗,“我开玩笑的,都说了不介意。” “我知道,是我想说。” 热闹的火锅店里,宣羽听他说他们在父母撮合下相处一年后结婚,婚姻仅维持两个月就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 “我知道你不介意,但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就这一次,以后不说了,好吗?” 她又在苏洛脸上看到了那晚的犹豫和无奈,“嗯,以后不说了。” 晚饭后,苏洛把车停在公寓门口,理所当然地要送她进去。 她摇摇头,“我有东西要给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去哪儿?我陪你。” 她勾起他的手指晃了晃,“不用啦,我马上就来。” 下车站在路边,不一会儿就看到她提着一个盒子从拐角处出来,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绑着蝴蝶结的白色方形蛋糕盒。 他接过她递来的盒子,诧异地问:“你做的吗?” 宣羽笑盈盈地“嗯”一声,“回去吃吧,我走啦。” 她向前迈一步,双手攀上他的手臂,踮脚吻了吻他的侧脸,趁苏洛没来得及抓住自己,道声“晚安”便跑了。 怔怔盯着她的背影,眼中的落寞和歉意融在清冷的夜色里,此刻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后悔时刻之一。手机震个不停,垂眸看一眼屏幕,皱起眉挂断,接着就是几条短信进来,他更是看也不看,随手清空。 回到家,果然看到许嘉赖在客厅,他刚把蛋糕放到中岛台上,许嘉就从沙发上弹起来,调侃道:“哟!今天还回来呢?” 苏洛淡淡地瞥他一眼,低头拆蝴蝶结,“你家没沙发?” “这不是好久没在这儿看见你了嘛!”许嘉背着手走过去,“提拉米苏?你不是不吃甜食吗?约会对象给你买的啊?” “我搬回来不是一天两天了,”苏洛终于舍得把眼神分给他,炫耀般地说:“她做的。” 趁他不注意,许嘉抄起一旁的勺子挖走一大块蛋糕,不管不顾地塞进嘴里,铁勺打在牙齿上,发出不轻的声响。 苏洛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塞满蛋糕的嘴,盘算着要不要揍他,最终只是默默把七零八碎的蛋糕拿远了些。 “唔,唔…真好吃。”许嘉咂巴嘴,“哎?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哥,再给我吃一口。” 苏洛又往边上挪了挪,警告道:“想都别想。”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嘛,我这是帮你分担,再给我尝一口,我怎么感觉像在哪儿吃过呢!” “别逼我揍你。” 许嘉撇撇嘴,放下勺子支着脑袋看他,“是真的觉得熟悉,不是为了骗你给我吃一口。” 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苏洛慢条斯理地吃完剩下的蛋糕,指了指盒子,不客气地说了句“收拾干净”。 “我就吃了一口!凭什么我收拾啊!”许嘉气急败坏道。 “凭你吃了一口。”苏洛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留许嘉一人在楼下嘟嘟囔囔。 第二天一早,宣羽坐在出租车里,几天前,她也是这样搭车去元音,但心态却已截然不同。窗外的景色跟那天并无区别,一样的秋高气爽,一样干净的街道,同一个红绿灯,同样行色匆匆的人群,但今天,她没有看到逛过就分手的姻缘塔,真是个好兆头。 忙到快11点,宣羽稍微空闲了些,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苏洛好像给她发信息了,她“呀”了一声,赶紧拿起手机确认,果然发了…急匆匆回复道:「不好意思啊,昨天睡着了…不用谢,我做蛋糕很厉害的,下次再做别的给你吃」 苏洛很快回复:「这么早就醒了?」 她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过去,「我又不是猪…」 「你不是,吃饭了么?没吃的话等我,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在元音呢」 苏洛拨了电话过来,她揣着手机走到茶水间,听见他问,“怎么在公司?今天不是周日吗?” 她拿起一包速溶咖啡在手里捏着,“是啊,可是你提前回来了,我们要把方案书给你呀。” 对面沉默下来,她接着说:“苏总,工作是工作,恋爱是恋爱,要好好分开。” 苏洛轻笑一声,“开发部加班么?” “不加啊,怎么啦?有事找他们吗?” “要是那天你去开发部,今天就不用加班了,现在要不要换?” 她娇嗔道:“才不要呢,苏总跟哪个部门接触多,我就去哪个部门。” 话音刚落,刘芳拿着杯子进来,用气音问道:“苏总啊?” 应该是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宣羽松一口气,朝她点点头,又一本正经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苏总,那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后刘芳倒是露出震惊的表情,她在心里犯嘀咕,这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啊…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看你挂得那么快,吓我一跳。” 宣羽撕开被捏得皱皱巴巴的咖啡包,“没有啦,我还没说完呢苏总就挂了,我回去写报告啦。” 想跟你单独吃饭 正午,李云凯正打算招呼大家去吃饭,安静的办公区突然“叮”一声,他停下脚步,盯着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惊讶地瞪大了眼,“苏总?您怎么过来了?” 苏洛往里走几步,直到看见跟张洋小声说着话的宣羽,才开口道:“听徐助理说你们在加班,过来看看。” 她抬头,同挑着眉的苏洛对上视线,“蹭”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意识到话里透着熟稔,又生硬地加了句,“苏总”。 压下眼底的笑意,苏洛瞟了张洋一眼,“辛苦各位周日加班,我请大家吃饭。” 李云凯客气起来,“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苏总,我们来加班都是应该的!” 一阵刻意的咳嗽声响起,张洋如愿收获李云凯的一记大白眼。 苏洛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用客气,现在可以走么?” “可以可以,我们正准备出去呢!”苏洛先进电梯,李云凯扶着门,对站在后面的宣羽说:“小羽啊,你先进。” 她越过众人站到苏洛身边,其余几人三三两两站着,电梯瞬间变得有些拥挤。抬头看显示屏,感受到他带着温度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宣羽偏过头朝苏洛温柔地笑,谁知他竟勾上自己的小指,她慌张地低下头,轻轻甩开他的手,不一会儿他又悄悄勾上来。电梯门打开,她嗔怪地瞪一眼神态自若的苏洛,跟在刘芳后面走出电梯。 在李云凯的极力推荐下,一行人走进一家广式茶餐厅,平日里人满为患的餐厅,现在算得上安静。 包厢内,她坐在苏洛左手边,一手握着水壶,一手拿起他面前的白色瓷碗,瞥见他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手顿了顿,心虚地把刘芳的碗也放在玻璃转盘上。 李云凯感叹道:“小羽真讲究哇!” 她讪笑,“李哥,你们把碗放上来,我一起烫。” 李云凯摆摆手,“我们就不用了,你烫你的,小心手。” 刚要倒水,水壶就被苏洛手碰着手接过去,他沉声道:“我来。” 红着脸松手,见没人往这边看,便大着胆子盯着苏洛细长的手指看,他手里拿的仿佛不是水壶或瓷碗,而是某种诱饵,牢牢勾住她的目光让她移不开眼。 “看什么呢小羽?这么入神。” 听到李云凯叫自己,她才堪堪收回视线,“没、没什么…” 刘芳接过苏洛递来的碗,受宠若惊地道谢。他又拿起一个碗放到宣羽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看了,小心烫。” 宣羽“嗯”一声,脸快要比碗烫。 一屉屉装在竹蒸笼里的精致茶点摆满整张圆桌,这次的氛围显然比上周聚餐要拘谨得多,亏得李云凯能说会道,才让组里的人都说了几句,不至于冷场。 边吃边聊,倒是将一桌子点心吃了个干净。饭后,李云凯问道:“苏总,去抽支烟吗?” 他放下纸巾,“不了,你们去吧。” 李云凯应了一声,领着几人出去,见刘芳也往外走,打趣道:“哟!芳姐也去抽烟啊?” 刘芳白他一眼,“我上洗手间!” 包厢里只剩唯二不觉得拘谨的两个人,苏洛偏头看双手捧着杯子喝茶的宣羽,正大光明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见她放下杯子转头,他收回手,“好喝么?” “好喝,香喷喷的,”她拿起杯子往苏洛那边递,“你要尝尝嘛?” 以为他会把杯子拿走,可苏洛只是抓着她握住杯子的手,浅浅地喝了一口,喝完也不松开,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说了句“好喝”。 宣羽抽出杯子,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要是有人进来,她也有时间松开。做完这些,她歪着头,明知故问道:“你怎么来了啊?” 苏洛脸上的笑愈发明显,“来看你,想跟你单独吃饭。” 她满意地弯了弯眼睛,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些,“我也想。” “想什么?想我?还是想单独吃饭?” “想—” 话没说完,李云凯推门进来,她顿时收了声,一把甩开苏洛的手,捧起杯子低头喝茶。 苏洛强忍着笑,瞥见像仓鼠进食一般的宣羽,涌出“现在就把她带回家藏起来”的想法。 察觉大家在等她,宣羽放下杯子,软软地说:“不喝了,喝饱了。” 苏洛这才从容地站起来,“走吧。” 慢悠悠地往回走,他打着许嘉有资料要给她的旗号让宣羽跟自己上楼。 只剩他们两个人,宣羽靠着电梯扶手懒懒地问,“什么资料啊?” 苏洛转头看她,“没有资料,想跟女朋友单独待一会儿。” 电梯在9楼停下,苏洛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向前走。周日下午,本就空阔的楼层,这会儿更安静了,连两人踩在地毯上闷闷的脚步声都格外清晰。 被他拉着,宣羽像在说悄悄话似地问:“这里有没有摄像头啊?” 他脚步没停,也小声回答说:“有,在那里。” 朝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果然挂了一个摄像头,宣羽挣扎着要抽出手,反而被抓得更紧。 推开玻璃门,苏洛拽她进去,用正常的音量对她说:“看就看了,这样不用我说大家就都知道了。” 宣羽满脸抗拒地仰起头,“不行,我不想,昨天我们说好了的。” 手机在裤子里震动,突如其来的烦躁不安让向来理智的苏洛昏了头,他把人抵在玻璃门上,牢牢地圈在身前,手上的力度不受控地越来越大,“为什么?你觉得我们会很快分手是吗?” 感受到苏洛的不快,她顾不上手腕传来的痛意,抬起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腰,无辜地看他,糯糯地开口,“别生气嘛,我不是担心会很快分手,我才不要跟你分手呢!只是…我想回蓝天以后再告诉大家嘛,要不然我在这边每天都会很不自在的。”踮脚吻了吻他的嘴唇,“好不好嘛,苏洛哥哥?” 手机没了动静,他怔住,懊恼不已地抬起手臂,压着她的腰贴向自己,昨天晚上没能抱到的人,终于依偎在自己怀里。苏洛轻吻她的发顶,这么小小的一只,真应该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啵” “抱歉,我不该逼你,是—” 抓着她手腕的大手总算松了力气,听见她小声“嘶”了一声,苏洛松开她,神色紧张地问:“怎么了?” 宣羽委屈地把手举到他面前,“疼…” 她白皙手腕上明显红了一圈,苏洛瞳孔轻颤,眉头也皱起来,赶忙揽着她往办公室走,“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关系啦,也没有那么疼,我开玩笑的。” 沉着脸把她抱到办公桌上坐好,刚从抽屉里找出一瓶药酒,她就把手背在身后,“不想擦药,味道太大了。”宣羽微仰着头,“刚才有电话,你不用看看吗?” “不用。”他探身去抓她的手腕。 “我不擦,味道这么大,我下去他们都会注意到我擦药了,我不擦!”宣羽据理力争,还不忘控诉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绅士了?第一天见面你不是这样的!” “后悔了?”苏洛绷着脸,手上的动作顿住。 “没有,不后悔,喜欢你还来不及,别擦药了,好不好啊?”看着他贴近的侧脸,宣羽凑上去亲了一口,“啵”的一声,两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这么大声??算了,亲都亲了,再亲一口。 又是“啵”的一声,她就这样背着手,望向怔住的苏洛傻笑,趁热打铁道:“不想擦药嘛,好困,我要下楼休息,要不然下午会打瞌睡的。” 苏洛拦住要跳下桌子的人,将药酒放在一旁,“不擦就不擦吧。” 手臂伸到她腿窝下托着,把人往外挪了挪,苏洛强势地挤进她双腿之间,贴着她的额头轻叹一口气。 “干嘛呀…”宣羽柔声说着,想把腿并拢,但只是把他夹得更紧了。 他往后退了些,哑着声道:“想亲你。” 有了上次的经验,也不用苏洛按着她的后脑勺了,在他凑近时宣羽就闭上了眼睛,更是在他把舌头伸进自己嘴里时,就主动将舌头送过去。宣羽仰着头承受苏洛炙热的吻,由着他在自己口腔里胡作非为。 7楼是相识的同事,而她在两层楼之上的办公室里,跟仰慕已久的学长,元音董事长接吻。 仰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悄然变成喜欢的呢?宣羽分神地想着,是第一天,他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的吗?不,不是的,是在更早以前,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也许是在从别人口中听到苏洛的名字,自己会不自觉停留的时候,也许是在校刊里看见他的获奖照片,偷偷拍下并打印出来的时候,也许是数不清多少次驻足于贴着他照片的展示墙的时候,也许是在毕业后,仍不经意地关注他的时候。这些点点滴滴,在第一天他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起,汇集成了河流,更是在他把外套披在自己肩上的那一刻,奔腾着涌出来。 从前那些埋在心底的,被当成一个美丽的遥不可及的梦的种子,竟在此刻热烈地生长着,绽放着,迫不及待地长成了自己触手可及的一片花园。 “唔!疼!”她推开苏洛,捂住嘴皱着一张脸看他,“干嘛咬我?!” 苏洛不满地盯着她,“你走神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好痛!” 他拿开宣羽捂着嘴的手,贴上去舔了舔她的嘴唇,最后温柔地碰了一下,托着她的屁股把人抱起来。 宣羽被抱得猝不及防,怕掉下来,赶紧搂住他的脖子,抱怨道:“你不要总这样吓我嘛!” 托着她的屁股往上一掂,“别怕,掉不下来。”被这样抱着,她也不乱动,静静地趴在他身上,苏洛轻轻拍了拍她的软肉,宠溺地说:“真乖。” 以为他在戏弄自己,她偏过头,不轻不重地咬上他的侧颈。 温暖潮湿的热气打在他脖子上,柔软的舌头触碰着侧颈皮肤,苏洛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不是现在,他想着。压抑住被她挑起的欲望,稳稳地抱着她往休息室走。 腾出一只手推开门,抱她走到床边,带着消散不去的情欲,温柔地拍拍她的背,“松口。” 她乖乖照做,被放在床边才看到他侧颈上一排不浅的牙印,心疼地问:“疼吗?我是不是太用力了啊?” 苏洛毫不在意,“不疼,睡一觉,洗手间在那边。” 休息室里满是他身上那种好闻的味道,就像他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她轻轻嗅了嗅,开口道:“第一天你没带我进来。” 苏洛好笑地说:“这是私人领域,第一天你还不是我女朋友。” “现在我可以随便进出你的私人领域了啊?还是说,要你抱才能进?” 他捏住她的下巴,垂着眼看她,“现在没有私人领域,你随意,但我更想抱你。” 里里外外被各种好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她满心欢喜地探身搂住他的腰,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眼前这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 克制住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的强烈欲望,苏洛轻轻掰开她的手,冷静地开口,“快睡,晚一点叫你起床。” “不一起睡吗?” 苏洛退后几步,“小羽,我是男人,你要跟我一起睡么?” 她下意识地往他身下看,喃喃地说:“也不是不行,我—” “以后再说,快睡吧。”他现在只想尽快出去。 宣羽撇撇嘴,掀开被子钻进去,没一会儿又钻出来。 “怎么了?” “苏、苏洛,我要穿睡衣,衣服会皱的。” 他挑了挑眉,合理怀疑她是故意的,“没有睡衣,我不穿睡衣睡觉。” “那你怎么睡啊?” “裸睡。” 她终于安静下来,轻咬着唇看他。苏洛指指衣柜,“里面的衣服你挑着穿。”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你跑什么啊…”怅然若失地嘟囔了一句,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全是价值不菲的套装,伸手拨了拨,总算挑出一件看起来最普通的白衬衫换上,她低头看垂在大腿上的衣摆,“希望这件不要太贵啊…” 舒适的枕头,厚度刚好的被子,被专属于他的气味包裹着,她很快沉沉睡去,而门外的苏洛仍想方设法地平复欲望。 他翻出合同来看,10分钟后愣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满脑子还是抱着她在桌子上接吻的画面,按按眉心,无奈地收起合同。呆坐没一会儿,走到休息室门口按几下空调面板,把温度调高了些,又坐回椅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抱抱我 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苏洛回过神,眼里满是厌恶,看到来电人才好了些,但语气仍颇为不耐烦,“什么事?” 许嘉在那头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哥,跟对象吵架了啊?” “有事快说,我很忙。” “没什么事啊,我这刚起床呢,没看见你在家,又出去约会了?” 苏洛嗤笑一声,“下午一点多你刚起床?” “是啊,早上4点才回来。”说完又打了个哈欠,“你是不是约会去了?” “不是。” 苏洛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可许嘉依旧喋喋不休,“那你在哪儿啊?我去找你,今晚一块儿吃饭呗?” “不去。” “别啊!不是跟我单独吃,我们公司陈阳阳是你的小迷妹,点名让我把你带上呢!哦,小羽也去,你们要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三个月呢,促进促进感情嘛!你再带上你的约会对象,让她吃吃醋,我保证你们能向前迈一大步!” “小羽也去?” “是啊,6点,就在你公司附近,去不去啊?” “去。” “啊?哦,行,去是吧,行,你在哪儿啊?” “外面。” 许嘉沉默片刻,还是说:“带上你的约会对象啊!” “再说。” “怎么还再说呢!你给我发个位置,我跟你一起去接—” “晚上定了地方发给我。” 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欲望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想起昨天的蛋糕,苏洛握着手机搜索:第一次送女朋友什么礼物。 评论五花八门,什么99朵玫瑰,代表长长久久,苏洛嗤之以鼻,这是许嘉那种人才会送的东西。定制项链,他为难地皱眉,项链可以遮住她漂亮的锁骨吗?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看,终于较为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比外面高上几度,越过洗手台,一条蜷缩着压在白色被子上光着的腿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苏洛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往里走,她穿着他的白衬衫,一只手攥着被子侧躺着,乌黑的长发快要铺满白色的枕头,走得近了,白色内裤包裹着的珠圆玉润一览无余。 呼吸变得绵长微颤,他站在床边轻轻拽她腿下的被子,试图给她盖上,扯了几下没扯出来,房间的温度像更高了似的,蒸得他浑身冒出一层细汗。 他只得松开被子,伸手拨开落在她脸上的碎发,轻声道:“小羽,起床了。” 宣羽长长地“嗯”一声,睡眼惺忪地朝眼前的人张开手臂,撒娇道:“抱抱我。” “你是不是故意的?” 嘴上这么说,却已经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搂进怀里。 “好热…” 她扯开两人中间的被子,懒懒地攀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舒坦地蹭了蹭他宽厚的肩膀。 浑圆的屁股隔着一层西裤紧贴他的大腿,这还不算什么,“小羽,你!” “嗯?” 苏洛咬了咬牙,额角溢出汗来,“你把内衣脱了?” 嗯?嗯! 她彻底清醒,撑着他的肩看清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唰”地红了脸,更是在感受到抵着她屁股的热源越来越硬时,眼神开始闪躲,“我、我不喜欢穿内衣睡觉嘛,就跟你裸睡一样,我好歹还穿了衣服…而且好热,怎么这么热?” “我先出去,换好衣服再出来,”真是太能折磨人了,苏洛拍拍她的背,“坐到床上去。” 她顺从地从他身上下来,光着腿坐在床边,看了眼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垂下头小声说:“恋爱不只是牵手接吻,苏洛,我—” 苏洛捏着她的下颌,把她要说的话堵在嘴里,舌头亲密地交缠在一起,他的手却克制地撑在床上不去碰她。房间里暧昧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他抬手擦了擦她的嘴唇,说:“我知道,慢慢来,穿衣服吧。” 顶着愈演愈烈的欲望靠墙站了许久,他长舒一口气,本不是重欲的人,却在短短几天内对着她连连失控。 宣羽换好衣服急急忙忙跑出来,“啊太晚了太晚了!”越过他时,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脸,“你收拾一下啊我下去了!” 办公室的门被匆匆关上,苏洛低头轻轻笑了笑,迈着步子走回休息室。卷成一团的被子,随手扔在床边的衬衫,无一不在宣告有人闯入了他的领域,但醇厚的白檀香霸道地包裹着柔和的果香,又让人十分清楚他对闯入者的邀请与占有。 宣羽刚坐下,刘芳端着杯子过来,“苏总把你留了一个中午啊?” “是啊…资料有点多,花了点时间。”她现在撒起谎来简直炉火纯青。 刘芳忿忿不平,“中午也不让人睡觉!” 她绞着手指附和,“是啊,中午也不让人睡觉…” 刘芳拍拍她的肩,宽慰道:“应该不会总这样,你要是困就休息一会儿。” 精神饱满的宣羽点点头,目送她坐回位置上。 如火如荼地忙了一下午,终于在下班前敲定第一版方案书,几人开过会后,李云凯提起明天谁去送方案的事,一般都是他去送,但明天的临时出差又实在推脱不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李相,你去?” 李相头摇成了拨浪鼓,“李哥,我不太会说话,你知道的。” “绅士们,你们找个人去送。” “哎李哥,你不应该让男士去送,说不定苏总对女士会网开一面呢!”张洋对着刘芳挤眉弄眼,“是不是刘芳?” “你这什么眼神,你还把我当女士呢?” “我怎么不把你当女士啊,你简直就是我们女士之神。” “还我们女士,你也是女士呗?” 见两人就要掐起来,宣羽连忙开口,“我去吧,”对上齐刷刷的视线,她解释道:“就当学习了嘛。” 李云凯拍了拍桌子,“你们听听,听听!小羽这觉悟,你们再看看自己!”又乐呵呵地对她说:“那小羽,就麻烦你明天下午2点把方案给苏总了。” “不麻烦,应该的。”皆大欢喜! 点开唯一置顶的聊天界面,半小时前她发过去的消息还没收到回复,电话也没人接,她撇撇嘴,揣起手机下班。 我也想看 直奔陈阳阳定好的湘菜馆,宣羽风风火火地推开门,“我来啦!” “可算来了,我点了几个菜,一会儿你们再看着加。”陈阳阳偏头看她,“怎么几天没见又变漂亮了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她惊讶地问:“怎么你也这么说啊?”真的很明显吗? “也?还有谁这样说?”陈阳阳捧着她的脸问。 宣羽没推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笑得像月牙一般,“蛋糕店老板娘也这么说。” 陈阳阳放开她,“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你不会是在元音有什么情况了吧?” 她忙否认道:“没有没有,你别乱猜。” 陈阳阳还欲再问,这时门被推开,许嘉吊儿郎当地走进来,“小羽!好久不见!” 宣羽见怪不怪地翻了个白眼,等他在对面坐下,问道:“嘉哥,陈阳阳说你带了个神秘嘉宾哎,是谁啊?” 许嘉看向陈阳阳,“神秘嘉宾?” 陈阳阳兴奋地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大家的偶像,在哪儿呢?你们怎么没一起来?” 许嘉恍然大悟,一脸坏笑地说:“哦…他啊,停车呢,你跟小羽说神秘嘉宾啊?” 宣羽听得云里雾里,门再次被推开,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响起,“抱歉,来晚了。” “不晚不晚,哥,快来坐!”许嘉搂着他的肩,“你们的偶像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哥,这是陈阳阳,也是你学妹。” “苏总,我终于见到您本人了!您比照片里还要帅!” 苏洛瞟向在她旁边愣住的宣羽,还没开口,就听许嘉酸唧唧地说:“整天看我这个帅哥还不够啊?” “帅哥当然是越多越好!是不是啊小羽?” 宣羽回过神来点点头,“越多越好…” “你们的偶像可有主了。”许嘉看着苏洛,问:“哎哥,你怎么没带你的约会对象来啊?” 性格外向的陈阳阳毫不见外地参与话题,“苏总有女朋友啊?” 他温和地笑着,“对,我有女朋友。” “啊…”陈阳阳的语气里遗憾满满,“那我们小羽没机会了啊,啊!”她揉着被掐了一下的大腿,委屈巴巴地看着宣羽,“干嘛掐我啊…好疼…” 宣羽深吸一口气,干笑道:“给我倒杯水呗。” 许嘉看看陈阳阳,又看看宣羽,开口就是语出惊人,“小羽,你暗恋我哥啊?” 她慌乱地看向苏洛,见他没有要替自己解围的意思,反而一副等她回答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回信息不接电话就算了,现在还要看热闹! 她舔舔嘴唇,故作从容地说:“那时候还小嘛,再说灵安大学好多人暗恋苏总呢,没什么稀奇的。” “对对,我作证,好多人!”许嘉夸张地点头,“倒也是哈,别说上学的时候了,我哥现在也不缺人喜欢呐!” 苏洛抵着唇轻轻咳嗽一声,“暗恋”这个词被当作小孩的感情一样简单揭过。 宣羽笑盈盈地看着苏洛,问道:“苏总,今天不用陪您女朋友吃饭啊?” 他略显无奈,“晚上她有事。” “大周末晚上有什么事啊?哥,你没告诉她晚上你要跟你最好的兄弟一块儿吃饭啊?” 苏洛淡淡地瞥他一眼,趁服务员端着菜进来,赔罪般地给宣羽倒了一杯水。 “我点了几个辣的菜,看看要加点什么其他的。” 许嘉拿起菜单,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解释道:“他不能吃太辣的,胃不好。” “苏总胃不好啊?”陈阳阳问道。 “嗯,老毛病,这几年好多了。” 察觉到宣羽关心的视线,他安抚地对她笑了笑,要不是有别人在,他早就抱着她了,哪能像现在这样,只能看着。 陈阳阳说起吃完饭要去“日光”的事,苏洛疑惑地问:“日光是?” “苏总不知道啊?”陈阳阳积极作答,“就是酒吧,应该是灵安市最好的酒吧了吧,是不是嘉哥?” 许嘉辣得嘶嘶哈哈的,“对,最好的,我哥年纪大了不去酒吧,他嫌吵,一会儿就咱们仨去。” “小羽也去?” 苏洛挑着眉看宣羽,陈阳阳接话道:“去啊!我们小羽可受欢迎了,您不知道吧,她目前最高记录是一晚上收到8杯酒。” “别说了…”随口叫的嘉哥、李哥这样的称呼他都要计较,更别说在酒吧里被送酒了。她心虚地瞟苏洛一眼,果然,他脸上已经看不见刚才的笑意,漆黑的双眸下藏着隐隐的不快,跟中午的神情如出一辙。 宣羽在桌子下捏了捏手腕,默默叹一口气,一会儿又要哄他了…“今天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明天我还—” 陈阳阳急了,“哎!下班的时候你还说别太晚就行呢!” 许嘉嘶嘶哈哈地附和,“就是啊,光我们俩多没意思啊,我也想看你被送酒,哈哈哈哈,嘶哈嘶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苏洛冷飕飕地说了句“我也想看”。 “哥?你也要去?你不是嫌吵吗?嘶哈嘶哈,你的胃也不行啊。”许嘉顶着一张大红嘴说道。 “吃你的,我看看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以后带女朋友一起去。”他回答许嘉,眼睛却没从宣羽脸上移开。 许嘉猛灌几杯柠檬水,“我看行,那走吧,你们俩跟我走,哥,你就自己开车去吧,我把位置发给你。” “手机没电了,小羽能跟我走么?” 她点头,与他并肩走在许嘉和陈阳阳后面,安静地看着两人有说有笑。 上车后,宣羽软软地开口,“我不怎么去酒吧的…”见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垂眸,“今天我也不想去的,是你们要让我去,平常这个时间我都睡觉了。” “现在八点半。” 她嘟囔着,“我睡得很早的。” “是么?” 她用力点头,“是啊,别生气啦,别人给的酒我都没喝。” 苏洛抚上她的脖子,拇指轻轻摩擦她细腻的皮肤,“嗯,我只是,有点嫉妒。” “嫉妒什么呀?” “嫉妒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对你的喜欢,可以送你酒。” 请你喝酒 吃辣后的反应迟钝地席卷全身,她连声音都变得滚烫,“你不用嫉妒啊,我是你女朋友,我只接受你的喜欢,只喝你送的酒,好不好?”搭上他的手臂,贴近他,呢喃道:“好不好啊?” 借着窗外昏暗的路灯,苏洛静静地看她,然后收回手,“当然好。” 手上一空,宣羽怔了怔,看他拿出手机按亮,“不是没电了嘛?” 他偏过头笑,“我看错了。” “你怎么没回我信息啊?打电话你也不接。” “抱歉,下午有点事,以后不会了。” 她刚要说话,就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亮起,而苏洛只看一眼便挂断,她狐疑地问:“不用接吗?” “嗯,骚扰电话。”苏洛发动车,“刚才要说什么?” 许嘉他们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两人走过来,“怎么这么慢啊?” 苏洛淡定开口,“堵车了。” “啊?你们没跟我们走同一条路啊?” “没有。” 宣羽拉着陈阳阳,“快进去吧,风好大。” 一条幽暗的长廊,前方隐约传来架子鼓的声音,推开尽头的门,律动变得清晰,但并没有那么吵闹,也没有群魔乱舞的画面。 许嘉轻车熟路地带着三人走向预留好的中间卡座,刚坐下,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走过来,许嘉扯着嗓子说话,“开瓶路易十三,”指指坐在旁边的苏洛,“这位先生买单!” 苏洛习以为常地掏出皮夹,整个丢给许嘉。他一脸坏笑地接过,随便抽出一张卡递出去。 陈阳阳坐在许嘉斜对面,一只手放在嘴边作呼喊状,“嘉哥!你点了什么?” 许嘉学着她的动作,探着头说:“路易十三,苏总买单!” 陈阳阳倒吸一口气,使劲拍宣羽的腿。不知道怎么就和苏洛一起坐在中间的宣羽只听到“苏总买单”四个字,她挪开腿,略带不满地说:“他都不喝酒还要他买单?” 没像他俩一样扯着嗓子喊,只有坐在旁边的苏洛听见了,热闹的气氛让他的靠近变得理所当然,苏洛贴近她耳边,“请你喝,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给你送酒。” 温热的唇瓣就快要触碰到她,宣羽往后退,靠在沙发上,抬手摸了摸发热发麻的耳朵。 服务生把托盘轻放在桌上,卡还给许嘉,探身问道:“先生小姐,需要加冰吗?” 看清是什么酒,宣羽剜了许嘉一眼,惹得一直关注她的苏洛抵着唇笑起来。 许嘉摆摆手,示意要自己倒,服务生走后,他拿起桌上颇有份量的玻璃杯,先给苏洛倒了一个杯底,“你就少喝点,胃不好。” 苏洛嗤笑一声,倒也不说什么。 他又给陈阳阳倒了小半杯,眨着眼递过去,“你酒量好,多喝点。” “谢谢嘉哥!”陈阳阳接过,“谢谢苏总!” “别客气别客气,多喝点。”许嘉豪气地说着。 苏洛夺过他手里的酒瓶,随意给许嘉先倒半杯,又拿起最后一个杯子,倒了一个杯底递给宣羽。 许嘉看见不乐意了,“哥,你倒是给她多倒点啊,小羽能喝酒!” “喝你的。”苏洛把酒瓶推远了些,偏头看宣羽,不容置喙地说:“就喝这么多。” 宣羽乖乖点头,许嘉撇撇嘴,举起杯子,就着鼓点,亢奋地说:“来,我们蓝天表达一下对元音董事长的感激,谢谢苏总的好酒,来来来!” 陈阳阳碰了一下苏洛的杯子,又碰了碰许嘉的,夸张地说:“谢谢苏老板,我这辈子值了!” 宣羽笑弯了眼睛,“谢谢苏老板,我这辈子也值了!” 不自知地露出温柔的神色,苏洛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应该的。” 宣羽抿一小口酒,浓郁醇厚的口感带着复杂芬芳的香味涌入口腔中,再流进喉咙里,微辣,又有点甜,清甜的果香混合着特有的香草和木质清香,在嘴里慢慢绽放。 瞥见她像猫一样眯起眼睛,苏洛轻轻摩擦一下杯口,也握着杯子喝了一口。 架子鼓停下,年轻女孩坐在高脚凳上深情地唱歌。 斑斓的灯光忽然被挡住,宣羽抬头,两个化着精致烟熏妆的女孩站在卡座前,短发女孩热情如火的眼神在许嘉和苏洛脸上来回扫荡,没有一丝扭捏地问:“帅哥,可以一起吗?” 陈阳阳揽着宣羽的手臂,“果然被搭讪了,你说嘉哥会让她们坐下嘛?” 她抿一口酒,偷偷看一眼苏洛,见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便放下心来。 一旁的长发女孩也开口了,“苏洛,可以让我们一起吗?” 一颗心刚落回肚子里,因为这句话又被提起来。 陈阳阳更兴奋了,晃着她的手臂,说:“你听到没你听到没!她认识苏总哎,谁啊谁啊!” “不知道…” 除了元音的同事,还有许嘉外,她并不清楚苏洛还跟谁相识,他相识的那个人自己是不是也认识,应该不可能认识吧,毕竟,他们没有任何交集。 “认识的啊?嗐,早说啊!快坐快坐。” 许嘉让两个女孩坐进来,宣羽没往那边看,但感觉苏洛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陈阳阳贴近宣羽的耳朵,说:“你快看,嘉哥跟情场浪子似的!” 她勉强笑着拍陈阳阳的手臂,“好啦。” “还有苏总旁边的女孩子,我看不会超过25岁,你说苏总有女朋友了,应该不会像他那样吧?”女孩正巧看过来,陈阳阳热情地“嗨”了一声。 女孩笑着探身,问:“你们是朋友吗?” 苏洛靠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参与的意思。 陈阳阳指指聊得正开心的许嘉,说:“他是我们老板,这位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你认识苏总啊?” 女孩娇羞地点头,“我刚从灵安大学毕业,”她看向苏洛,“我们校刊上现在还有你的照片呢!” 他这才矜贵地开口,眼睛却盯着宣羽,“是么,小羽也看过么?” 见那女孩含羞的眼神一直往他脸上瞟,宣羽顿时有点不想好好说话,“没看过。” “怎么没看过呢?!你不是都—” 她及时打断陈阳阳,“陪我去洗手间,快点。” 再次拒绝 女孩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我们老师今天还谈到你呢,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好巧啊!” 苏洛没说话,拇指滑过杯口。 女孩搭上他握着杯子的右手,“我能喝一口吗?” 他不悦地皱眉,刚要抽出手,听见“啊”的一声,偏头去看,是一脸惊讶的陈阳阳,还有在旁边站着的,看热闹似的宣羽。 苏洛抽出手,就听她说“忘了拿包,你们继续”。 女孩像是毫不在意,又问:“苏洛,可以加个微信吗?” 移开跟着宣羽背影的视线,他一口把杯子里没剩多少的酒喝光,站起来拿上酒瓶就要走。 “哥,你去哪儿啊?你把酒拿走干什么啊?” 苏洛丢出一张卡给他,“去洗手间。” “哦,啊?你去洗手间拿酒干嘛啊?” 宣羽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只有苏洛站在门口,左顾右盼道:“陈阳阳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 “哦…你怎么来了?不跟别人手拉手了啊?” 苏洛笑着向前走一步,解释道:“没有手拉手,刚要推开她你就回来了。” 宣羽手指轻点他胸口,“今天没人给我送酒,倒是有人冲着你来了。” “我把酒拿来了。”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走吧,送你回家。” “不顺路吧,我打车回酒店,你也打车回去,明天再来取车吧。” 一手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苏洛低头靠近她耳边,“顺路,送你回去。” 宣羽在他怀里笑着缩了缩脖子,仰起头软软地说:“痒…” 吃了辣喝了酒,她的嘴唇更红了,苏洛情不自禁地吻向她,酒香关不住似地从她嘴里溢出来,勾得他想要细细品尝。 “可以接吻吗?” 宣羽抬手轻拍一下他的胸口,娇嗔道:“先斩后奏嘛?” 不等她放下手,苏洛就吻了上去,口腔的温度比平时更高,同样味道的芬芳热烈交缠,只是其中一股更浓烈些。 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了动,手掌的热度透过衣服传遍全身,她不由得细细颤抖了一下,攥紧他胸前的衬衫,情不自已地从鼻间溢出一点细碎的呻吟。 旁边有脚步声响起,苏洛睁开眼从她嘴里退出来,克制地擦了擦她的嘴角,“走吧。” 宣羽边走边问:“你嘴里的酒味好浓,胃有不舒服吗?” “没有,别担心,不用听许嘉瞎说,不至于一口酒就趴下。”他捏捏她的手,“我叫代驾,上车等。” 宣羽坐进后排,见他拉开副驾驶门,她扒着座椅探过去,“你要坐前面啊?” 他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黑色纸袋才坐过来,“这个送给你。” “什么呀?” “打开看看。” 好奇地打开没有任何标志的礼品盒,里面赫然装着一只镶满圆钻的腕表,宣羽的脸色刹时变得不太好看,“啪”地合上盒子,装回袋子里递还给他。 “不喜欢吗?喜欢什么样的?明天—” 宣羽打断他,郑重其事地说:“苏洛,我不要你的礼物。” “不要我的礼物?” 斟酌片刻,她指向礼品袋,“这个比我的公寓还贵吧?” “跟价格没关系,这是—” 她握上他的手再次打断,“有关系的,谢谢你给我挑礼物,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对我来说太不对等了,我们在恋爱不是嘛?我不想这样。” 苏洛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喉结微动,“扣扣扣”,车窗被敲响,他陡然升起带她回家的欲望,却在下一秒理智地压抑住。 车里有别人在,宣羽轻声问他:“你回去还要多久啊?” “今天住公司。” “是不是因为要送我啊?” 苏洛拍拍她的脑袋,“不是,离婚之后我在公司住了几个月,比起家里,我更习惯住公司。” 她愣愣地“哦”一声,又问:“你为什么会在公司住好几个月啊?你…被赶出来了吗?” “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想了想,挑拣着说,“没有被赶出来,我一个人回去的话,许嘉会一直问,那时候我还不想说离婚的事。” “你们…跟嘉哥住在一起啊?” “我跟许嘉从小就是邻居,直到我结婚以后才搬出去住,”他牵起她的手吻了一下,“宣小姐,以后带你回家。” “可以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吗?” “可以,还想做什么?” 她晃晃他的手,“嗯…我想想再告诉你。” 代驾把车停进酒店停车场,两人往电梯走,“车就停在这里吗?” “嗯,明天司机会开走。” “那你怎么回公司啊?” 偏头看一眼乖乖跟着的宣羽,苏洛故作为难地说:“是啊,小羽收留我一晚吧?” 等了一会儿,她神色认真地说:“好啊,跟我上楼。” 苏洛放慢脚步,牵起她的手在手里捏着,“开玩笑的,我走回去。” 她撅起嘴,埋怨道:“又拒绝我一次。” 揽过她的肩,苏洛低声安抚,“下次不会拒绝你了。” “还想有下次?我可不会再邀请你了!”她偏过头“哼”一声,离他远了些。 “别生气,下次我邀请你,”苏洛把人带进电梯按了1,问她:“几楼?” 她神色恹恹地说了个“10”,便不再看他,转头盯着电梯里的广告不说话。 “真生气了?”苏洛站到广告屏前,低头看她,“下次我邀请你,好吗?” 她这才肯看他,“为什么总要拒绝我啊?你是不是—” 电梯门打开,苏洛没理会,深邃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是不是什么?” 宣羽推了推他,“没什么,你回去再说,快走吧,我上去了。” 苏洛微不可闻地叹一口气,“我走了。” 他看着电梯到10楼才转身走出酒店,白日里热闹的道路现在冷冷清清,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晚上的风吹着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走到上次那个垃圾桶旁,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燃烧的香烟,低头垂着眼吸了一口,刺激的味道在口中肆意流淌,再流进胸腔,微微抬头,一股淡淡的白烟从他鼻腔里慢慢呼出来。 他静静地看冒着烟雾的那一点红色,良久,才拿起来吸了第二口。 难言之隐 手机震动,他笑着接起,宣羽软软的声音传过来,“你到了嘛?” 他将烟吐出,还没开口,就听见她问,“你在抽烟?不是很少抽烟嘛?怎么了啊?” 把烟按灭,他在安静的黑夜中哑着嗓子,“刚抽两口,不抽了,刚才想说什么?”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她清清嗓子,问得含蓄,“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嗯?” “那个…你是不是不行啊?没关系啊,我没经验,也没得对比…” 苏洛像是被烟呛到一样,在冷风里低低地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无奈地按了按眉头,一字一句道:“小羽,愿意跟我一起住吗?”不想再等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么快就同居吗?” 他轻笑,“同居快,想知道我行不行就不快了?” 宣羽支支吾吾,“没、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在意啊。” “我当然在意,可以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吗?”苏洛不打算放过她,骂了人就要跑,哪有这种好事?“行吗,小羽?” 他没再出声催促,也不打算将话收回。片刻后,她轻声开口,“住哪里啊?” 握着手机的手松了松,“福苑可以吗?离蓝天和元音都不算远。” 蹙着眉想起什么,他把手机换到另一边,接着说:“那套房子是我作为婚房买的,但没人在那里住过,你介意的话我们再换其他的房子。” 宣羽在那头笑着说:“不介意,不是都没住过嘛,再说你们都离婚这么久了,没关系。” 手指微蜷,他应道:“好,周末带你去。” 宣羽柔柔地“嗯”一声,“早点上去吧,不要抽烟了。” “不抽了,早点睡,晚安。” 凉风吹了一个晚上,周一的温度比昨天更低了些,但好歹是个大晴天。 业务部几人陆陆续续走进办公室,“啊!周一实在太堵了!”张洋抱怨道。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组要来一个新人了。”李相一大早就带着八卦走进来。 “不知道啊,什么时候来?”刘芳问。 “我也是刚听小梅说的,本来今天就该来的,李哥不是出差了嘛,就改到明天了。听说和苏总一样,也是灵安大学毕业的,哦,跟小羽也一样,是你学妹。”李相朝她眨了眨眼。 “这么巧啊…”怎么这两天全是学妹啊… “听说来头还不小哦,是哪个董事的女儿,优秀得很呢!” “那怎么来业务部啊?”众人八卦道。 李相神神秘秘地说:“我猜啊,是冲着苏总来的,人家点名就要进业务部呢!” 宣羽安静听着,内心却颇涛汹涌,不安地摸出手机给苏洛发信息,几个字刚打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她连实习生的影子都没见到,而且说不定他都不知道这回事。她抿抿唇,默默放下手机。 快中午的时候,苏洛先给她发了信息,「小羽,忙么?」 她没什么精神地拿起手机来看,「忙得差不多了,怎么了?」 「怎么不找我?」 宣羽深吸一口气,「昨晚睡得好嘛?」 「不太好,想着周末的事,睡不着」 复杂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你困不困啊?」 「不困,中午带你去食堂吃饭?」 「不要,我要跟刘芳他们一起吃」宣羽握着手机无奈打字:「不要搞特殊,谁没事会和老板在食堂吃饭啊!」 「好,晚上有应酬,今天就不陪你了」 「知道啦,少喝酒少抽烟」 中午,她跟刘芳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吃到一半,刘芳靠近她轻声说:“苏总来了哎,他很少来的。” 她头也没回,“嗯嗯”两声继续小口吃蘑菇。听到刘芳朝她身后叫了句“苏总”,她才转头看去。 苏洛站在她旁边,薄唇轻启,“怎么吃这么少?” 宣羽不动声色地瞪他一眼,然后尽量装作自然,“嗯…苏总还不去吃饭吗?” 苏洛看了看她,竟真的转头走了。 问都问了,再回答一句会怎么样…她撇撇嘴,握着勺子搅剩下的蘑菇。 “苏总都说你吃得少,”刘芳问她:“要不要喝点汤啊?” 她刚摇头,苏洛又走回来,手上还端着一个冒热气的碗,“把这个喝了。” 她低头看面前金灿灿的南瓜浓汤,再抬头时眼里满是震惊。 苏洛却像没看到似的,只见他看向刘芳,“需要我给你拿一碗吗?” 刘芳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苏总,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点点头,这才真的转身走了。 刘芳小心翼翼地问:“你跟苏总,你们…” 宣羽笑眯眯地看向她,“我们许总跟苏总说我胃不好,所以苏总对我特别关照些,苏总真是太…太温柔了。” 找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她都觉得说不过去。 “那你跟你们许总,是情侣啊?”她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们苏总那么照顾你呢,原来是爱屋及乌啊!” 好一个爱屋及乌,宣羽赶忙否认,“不是不是,我跟许总是非常正常的上下级关系,许总对蓝天的每个人都很关心的。” “这样啊…” 她心虚地喝汤,香浓细腻的口感简直要融到她的心里去。 7楼安安静静的,直到此起彼伏的闹钟声响起,大家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 宣羽拿上方案书往电梯口走。“小羽加油!我们都在你身后!”张洋的声音伴随着其他人轻快的笑声传过来,她回头扬扬手,转身走进电梯。 9楼办公室外,徐助理和刘雯刚从茶水间走出来。“宣小姐,”徐助理叫了她一声,“您来找苏总吗?” “对,我来送方案书。” “您稍等。”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徐助理神色古怪地拉开门让她进去。 门合上,她双手捧着方案书递过去,公事公办道:“苏总,我来送方案书。” 苏洛靠在椅背上,开口问了句,“南瓜汤好喝吗?” “现在在工作哎,不要问这样无聊的问题!”她探身靠近他,“刚才徐助理看了我好几眼,你看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苏洛挑起眉,“现在在工作,你就把脸凑近了让我看?” 她撇着嘴要退回去,却被他捏住下巴,“没有东西,可能是我告诉他,以后你来的话,让你直接进来。” 宣羽拍开他的手,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他,“不是说了不要搞特殊吗??中午你给我拿汤就已经很奇怪了!” 苏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想了想,你本来就特殊,这些都是正常待遇。” 她的脸有些热,伸手指指桌上的资料,命令似地说:“快看。” 苏洛笑着抽出一支笔,“你还没回答我,汤好不好喝?” “好喝,快看吧,他们都在等我呢。” 舍不得 办公室安静下来,苏洛微皱着眉翻方案书,时不时在纸上“沙沙”地写几笔。 宣羽没再出声,看向左边的沙发,第一天来的时候,自己坐在那里荒唐地让他检查舌尖,脸上更热了,她转头看向右边,休息室的门紧闭,但她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她睡过的床,枕过的枕头,盖过的被子,衣柜里还有她穿过的白衬衫。 不能再看了…收回视线,又被眼前的人吸引,百叶窗卷起大半,不算刺眼的阳光散落在办公室,他微微低着头,黑色的碎发落在额间,专注看报告的一对眼睛,会在看向她时变得温柔,高挺端正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明明看起来高不可攀,但接起吻来总能将她融化。 她不自觉地舔唇,清楚他一时半会儿看不完,于是捏了捏苏洛拿着资料的左手手指节。 他依旧皱着眉,语气却纵容,“怎么了?要什么?” “苏洛,我渴。” 他拿起内线电话,却被她按住。 宣羽指指他手边的玻璃杯,“我也要喝你的。” 苏洛轻笑一声,“不要也,只有你能喝。”他拿起玻璃杯递过去,“凉的,能喝吗?” 她点头接下,冰凉的水顺着咽喉滚下去,一杯水见了底,口干舌燥才被缓解。 抽出一张纸巾给她,苏洛诧异地问:“还要不要?” “不要了,天气有点干燥…”她擦干嘴,“还有多久能看完啊?” “无聊了?” 她委屈地嘟囔,“不是无聊,越看你越渴…” 苏洛静静地看她,然后放下笔站起来。 “不看了啊?” 他没说话,把人从椅子里捞出来。 “有人会进来的,快松开!” “没人进来,怎么会越看越渴?”他揽着她的腰明知故问。 宣羽惊慌地看向门口,被他捏着下巴转过来,“别怕,怎么会越看越渴?嗯?” 她咽了口唾液,视线牢牢地落在他的薄唇上,被他圈在怀里,渐渐镇定下来,再开口时,语言直白又露骨,“想接吻,苏洛。” 她的睫毛轻颤,眼睛里像是蓄满水汽,天真无邪又蛊惑人心,惹得他所有好的不好的想法都往外冒,最后汇聚成一个凶猛的吻。 她颤抖呻吟,全靠他揽着腰才不至于瘫倒在地,宽厚的手掌在她腰间摩挲,并慢慢往下移,她睁开眼睛推开他,一张脸红透了,“别…上班时间…” 他咬了咬后槽牙,擦掉沾在她唇边的口水,“嗯,还渴吗?” 宣羽轻捶一下他的胸口,“不渴了,快坐回去。” 是真的不渴了,只是有点热,但她也不敢再说,安静地看他,见他眉头越锁越紧,宣羽顿时忐忑起来,做得这么差吗?会不会被扫地出门啊… 半小时后,苏洛终于放下笔,他抬手按按眉心,望向她时已然恢复平和的模样,“我稍微写了几句,回去以后再改改,周四下午3点给我,可以吗?” 宣羽如释重负地应了声“好”,她捧着资料站起来,“那我先走啦。” “小羽,”苏洛用她熟悉的温柔嗓音叫住她,“4点我就走了,今晚有应酬。” “我知道啊,你说过了。” “嗯,”苏洛也跟着站起来,再次把她圈在办公桌前,“好好吃饭,明天见。” 两人中间隔着一迭纸,宣羽仰头看他,“知道啦,明天见。”她偏头避开他的吻,“你这样像是要潜规则我。” “潜规则可不会只像现在这样。”本应该落在她唇上的吻退而求其次地落在她的侧颈上,他抓着她的手向下,“不是问我行不行吗?摸摸看。” 碰到硬物的瞬间,宣羽立刻蜷起手指,抱着一迭资料砸向他,顺势将人推开,然后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红着脸跑到门边,“你、你别这样!工作时间!” 苏洛没往前走,长腿支起靠着办公桌,不加掩饰地问:“不是工作时间就可以么?” 熨烫得体的西裤被撑起一个不小的幅度,宣羽只看了一眼就慌张挪开视线,眼神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终于还是握上门把手,声如蚊呐地说了句“可以”,才大力推开门跑出去。 看宣羽逃也似地推开玻璃门,刘雯同情地感慨,“这才几天啊就被骂跑了。” “是啊,”徐助理转着笔若有所思,“这才几天啊…” 电梯里只有宣羽一个人,她站得笔直,指尖的热度不光迟迟不散,甚至还有蔓延的趋势,但来不及细想门就缓缓打开,她只得挥散脑子里的杂念往外走。 “怎么样怎么样?”“小羽,你脸怎么那么红?挨骂了啊?” 众人围着她七嘴八舌,宣羽把方案书递给张洋,局促道:“没有,没有挨骂,楼上有点热。” “不会吧,苏总应该还开着冷气才对啊…”好在他只是随口一说,“那他说什么了啊?” “周四下午三点再交一次。” “没了?” “没了啊。” 张洋难以置信地翻开资料,“第一版就写了这么多?难道这次要一次成功了?” 刘芳抢过资料,嗤笑一声,“成不成你心里没数啊?” 想到苏洛眉头紧锁的样子,宣羽附和地点头,凑到刘芳身边看刚才没心思打开的方案书,没翻几页就看到苏洛苍劲有力的字体,“重新定位需求”,又翻几页,“重写”,再翻,“改”… 她抿唇,没被赶出去真是奇迹。 “你真的没挨骂啊?”刘芳狐疑地看向宣羽。 她干笑两声,“真的没有…” 其他人很快把话题揭过,宣羽悄悄掏出手机,「我居然没有被骂哎!」 「他们说我会骂你?」 她坐回位置上,「没有啦,我猜的」 「舍不得骂」 瞄一眼离她最近的刘芳,见她没有注意这边,宣羽小心翼翼地点开手机,嘴角带笑地反复看着他发来的“舍不得”。 「我出去了,好好吃饭,早点睡觉,明天见」 这回舍不得的人倒变成她了,「嗯…晚上有时间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呗?」 「好」 然而在酒店等到10点,手机也没响过,知道他不会再打来,她索性撇下手机睡觉。 “宝贝” 阳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洒在熟睡的人脸上,宣羽皱起脸钻进被子里,又被闹钟无情地轰出去,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左眼皮跳个没完没了,她坐在床上揉揉眼睛,魂不守舍地收拾好自己出了门。 电梯打开,李云凯爽朗的笑声飘过来,她抬腿往里走,见他背对这边,正向刘芳他们介绍一旁的女孩。 李云凯回头看到她,更是笑得一脸褶子,“小羽,快来,给你介绍介绍。” 女孩也转过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愣,宣羽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蓝天派来元音学习的,宣羽。” “你好呀小姐姐,我叫温馨。” 李云凯贴心地补充道:“温馨是元音温董的千金,也是灵安大学毕业的,你们应该能聊得来,这个项目她也跟着大伙儿一块儿做!” 又听他对温馨说:“苏总这会儿还没到,等他到公司了我带你上去打声招呼。” “苏总昨天跟我爸他们喝到好晚,上午应该不会来公司了。” “那也没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 宣羽坐回位置上,眼皮安静下来,心绪却乱如麻。 群里的开会通知及时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压下心底的不安,努力集中精力在投影仪上,却只恍惚地听见李云凯收尾,“那就这样改,周四下午我去提第二版。”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温馨轻快地开口,“李哥,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众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宣羽只是静静看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李云凯乐开了花,“当然可以了!看到你这么积极,苏总肯定会好好教你!” 阳光变换位置,手机“嗡嗡”两声,她眯着眼按亮屏幕,是苏洛的信息,「抱歉,昨天没给你电话」 「没关系,刚醒吗?」 他很快回复,「嗯,怎么没给我发信息?」 「不想打扰你休息,胃还好吗?」 她握着手机等信息,苏洛却打了电话过来。 “还好,翘个班?” 沙哑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她走进茶水间,垂眼看着冒热气的杯子,憋了一上午还是没憋住,“上午,来了一个灵安大学毕业的实习生。” 听见他在那头漫不经心地“嗯”一声,她顿时没了说话的心情,“不能翘班,我很忙。” 电话被突然挂断,苏洛不解地蹙起眉,叫了司机就往公司赶,毫不费力地在食堂寻到人。 刘芳战战兢兢地喊了声“苏总”,闻言,宣羽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她先是一愣,而后故作轻松地对刘芳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完越过苏洛,将只吃了几口的意面倒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苏洛大步流星地跟上,把人拽进楼梯圈在怀里,伸手要去抬她的下巴,下一秒却被拍开,他轻叹一口气,耐着性子问:“发什么脾气?” 见她只是垂着头不说话,他又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还是因为昨天没给你打电话?” 仍是没有回应,但不一会儿就听到怀里的人小声抽泣的声音,苏洛慌了神,举起她的手腕冲着光仔细看了看,确定上面没有红痕才稍微放心了些,拍着她的背,低声哄道:“别哭,对不起小羽,别哭。” 她的肩头轻颤,脑袋抵着他的胸口不肯抬头。 苏洛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别哭了宝贝,对不起。” “我才不是你宝贝…” “你不是谁是?” 她哑着声委屈巴巴地说:“谁都可能是。” “只有你,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她松开攥住他外套的手,“没谁,我要纸…” 她不想说,他便不再问,“用衣服擦。” 垂眼看见他伸到面前来的手臂,她拒绝道:“不要,好脏。” “不脏,早上刚换的。” 她笑出声来,抬起头说:“不是说衣服脏!” 苏洛抚上她的脸,拇指温柔地擦过她殷红的眼角,眸底却闪过一丝黯然,“我的宝贝怎么会脏。” 她推开他,委屈过后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宝贝。” 他语气轻佻地问:“嗯?那你是谁的宝贝?” 红晕慢慢爬上她的脸,“反正不是你的。” “啪”地一声,他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封闭的环境让这动静显得更夸张了。 “你干什么?!” “说说看,你是谁的宝贝?”他重新把人圈住,手臂箍着她的腰,像是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就要把她一直固定在这里似的。 深知挣脱不开,索性由他搂着,她喃喃道:“我跟别人不一样吗?” “嗯?” “苏洛,我…”搂上他的腰,倚着他深吸一口气,总算汲取了些许勇气,“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可以跟别人不一样吗?” “灵安大学里虽然有很多人喜欢你,可我想,我应该是最坚持的那一个,我可以跟她们不一样吗?” “我对你不是一见钟情,”她有些苦恼,补充道:“至少对现在来说不是,因为距离我第一次看见你,已经过去很久了。苏洛,这样我可不可以跟别人不一样啊?” 察觉到她的不安,他抬手拍拍她的背,“你当然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只要你。”他的手臂收紧,郑重地说:“辛苦你坚持,以后交给我,行吗?” 灰尘在阳光下闪耀的微弱金光像精灵一样绕着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听见她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苏洛无比庆幸又感激她的坚持,同时心里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和后悔来。 楼梯外变得嘈杂,两人走到9楼,徐助理和刘雯没在,但办公桌上已经放好两份意面。 她瞟了苏洛一眼,然后自然地接过他递来的盘子和纸巾,问道:“你没吃饭吗?” “嗯,急着哄女朋友。” “我又不会跑,你可以吃了饭再来哄。” “等不了,快吃吧。” 宣羽吃一口面,“昨天…你跟谁喝酒啊?” 苏洛答得流畅,“其他董事,很无趣。” 她打趣道:“董事无趣的话,董事长是不是更无趣啊?” 他宠溺地看着她,理所当然道:“女朋友喜欢无趣的,我就是无趣的,宝贝,喜欢什么样的?” 他像叫这两个字叫上了瘾,重音全落在“宝贝”上,丝毫不觉羞耻。 “当然可以” 宣羽败下阵来,红着脸认真吃面,没吃一半就放下叉子。 “不吃了?才吃几口?” 她撒娇道:“吃饱了嘛,你吃吗?这样好浪费。” “再吃两口。” “我都擦嘴了…” 苏洛拿走她的盘子,卷起一口面送到她嘴边,“我给你擦,再吃两口。” 她满不情愿地被投喂了两口,苏洛才放下叉子给她擦嘴,边擦边说:“在这里午睡。” “不用了,我下去吧。” 他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两三口把剩下的面吃干净,擦了嘴就把人从椅子里捞起来。 “干嘛啊!” “午睡。” 随手拿出一件白衬衫递过去,转身要往外走,却被她拉住,他低头看坐在床边的人,“还要什么?” “要你陪我睡,你说过不会再拒绝我的。” 休息室沉寂片刻,他捏捏她的手,“嗯,去换衣服。” 在外面的洗漱台用凉水洗了把脸,瞥见宣羽光着腿跑回床上,他擦干脸往里走,“下次先不要脱裤子,容易感冒。” “知道啦。”她把被子拉到下巴上,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回他的方向。 他脱了马甲和衬衫,宽厚精壮后背上的肩胛骨随着他低头解皮带的动作勾出性感的弧度,宣羽吞了一口唾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苏洛把皮带抽出来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上身赤裸,下身还穿着西裤。 见他要这样上床,她脱口而出,“你不是裸睡吗?” 他低声笑着,“小羽很失望吗?” “我才没有…” 在她身边躺下,连人带被子捞过来拥在怀里,“睡吧。” 她不满地“啧”一声,推开被子挤过去,还嫌不够似地搂住他的腰,“要这样睡。” 搭在他后腰上的掌心越来越热,苏洛在逐渐升温的气氛里开口,“你又不穿内衣?” 宣羽在他怀里拱着,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睡觉谁穿内衣,你也没穿内衣啊。” “怎么不说话?”她抬头,温热的唇瓣刚擦过他的胸肌就被按着脖颈动弹不得,“干嘛!” 他松手,不着痕迹地往后挪,手掌隔着衣服摩挲她的背,“别动了,快睡。” 她喃喃地说了句什么,没多久就在他的安抚下睡着。平稳的呼吸打在他胸口上,苏洛忍耐着蓬勃的欲望,依然轻抚着她。 应该是热了,她推开苏洛转过身去,上半身分开,下半身又贴在一起。他睁开眼,想抽出枕在她脖子下的手臂,刚动了一下,宣羽就皱着秀丽的眉翻回他怀里。 不想吵醒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忍耐。怀里的人安稳地睡着,苏洛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发顶,打算想点别的分散注意力,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身下越来越不容忽视的炙热,脑子里就只剩了她说的那句“我喜欢你很久了”。 喜欢一个人很久的滋味他不懂,更别说喜欢一个也许都没机会遇上的人了。换做以前,他会怀疑这样的感情是否真实存在,真到了自己身上,他只怕回应得不够好,叫她失望,辜负了她。 分针走了一大圈,他被欲望烧得灼热的嗓子哑着,轻声喊她起床。 宣羽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上跪趴着,脑袋顺势埋在他侧颈里。苏洛闷哼一声,额上的青筋绽出,硬得发痛的那处抵着她柔软的臀部,终是忍无可忍地拍向她的屁股,身上的人却纹丝不动,像是又睡着了,他叹一口气,一把搂住她的腰把人压在身下。 宣羽骤然睁眼,环着他的脖子,温柔又无辜地问:“太热了吗?” 苏洛没有说话,手臂穿过她的腘窝抬起,接着倾下身往前顶了顶。 “宝贝,”他犹豫几秒,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松开手低头吻她的唇,只是说:“再不下去,他们就要找你了。” “啊?”她摸出手机,看清时间后推开身上的人跳下床往洗手间跑,没一会儿便穿戴整齐地出来,手里还捏着皱成一团的衬衫。 把衬衫甩在床上,她跪在床边亲苏洛一口,语调向上扬着,“我走啦!” 休息室只剩了他一个人,苏洛屈起一条腿靠在床头,盯着衬衫,凸起的喉结滚动,片刻后,像终于不想忍了似地拿起来轻轻嗅了嗅,他把沾上她气味的衬衫攥在手里,另一只手解开裤子,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没什么耐心地撸动几次后,脑子里浮现宣羽接吻时乖巧闭眼的样子,红着眼小声抽泣的样子,任由他胡作非为的样子。衬衫包裹着愈演愈烈的欲望,低喘声越来越急,猛地想起初见时她吐出一小截舌尖的模样,手上的动作加速,在一声低沉的闷哼中,滚烫的液体弄脏衬衫,他微仰着头渐渐安静。 平复良久,收拾好床上的狼藉,皱得不成样子的裤子和一塌糊涂的衬衫一起被丢进洗衣篓,再出来时,俨然恢复平日里的清冷。 宣羽泡着咖啡,刘芳走过来,挤眉弄眼道:“徐助理刚才把温馨叫上楼了,待遇是不一样哈,苏总可从来没管过实习生的事呢!” 捏着勺子的手一顿,她垂眸,既然他说了只要她,那自己应该相信他才对。 “是嘛,也许有什么事要谈。” “不好说,温馨可是补了妆去的,”刘芳倚着茶水柜,老神在在地说:“女追男隔层纱,况且他们家境还这么匹配,温馨长得也好看,啧啧啧,越想越觉得合适。” “我觉得不太合适,她太年轻了。” “年轻才好呢!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啊?” 宣羽放下勺子,偏着头想了想,说:“苏总应该不会那么肤浅,对吧?” 刘芳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他也是男人。” 心里默念着相信他,心思却飘到楼上去了,回到位置看到温馨已经回来,手机里还有他发来的信息,「我不知道实习生的事」 宣羽:「十分钟不到你们就谈完了?」 苏洛:「应该再快点,否则女朋友该吃醋了」 接着又是一条:「她可能会暂时留下」 听他这样说,她反倒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不好意思起来,「中午是我不对,什么都没跟你说就让你哄我,对不起呀」 隔了好久才等到他回复,「你没错,哄着你是我应该做的,以后要是我做错事了,也可以让我好好哄你吗?」 她想也没想,“当然可以”四个字就发了出去。 稳定交往的女朋友 快要5点,群里因为晚上的聚餐热闹起来,一连串的“ok”刷了屏,中间夹杂温馨的一句“我可以叫苏总一起吗?” 李云凯:「可以啊!求之不得啊!」 温馨:「李哥,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邀请苏总吗?两个人去的话他也许就不会拒绝了,拜托拜托」 李云凯:「你叫上我他该拒绝还是拒绝,我哪有那么大脸呢!」 张洋:「你可以叫上小羽,苏总准不会拒绝」 温馨:「这样吗?为什么啊?」 张洋:「是啊是啊,蓝天的许总跟苏总是朋友,所以苏总很照顾小羽的@宣羽」 刘芳:「就你话多」 被无端点名的宣羽有点尴尬,「我跟苏总也不熟…」 刚放下手机,温馨就过来挽起她的手臂,软声软语地说,“小姐姐,陪我去吧,你们都可以一起去酒吧,私下关系肯定很好,你就当帮帮我嘛~” “我跟他真的不熟,我们第一次去就被你撞见了…”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嘛,陪我去嘛,我一个人害怕~” 迫于四面八方的火辣视线,宣羽无奈被拽上楼。 刚巧苏洛从办公室出来,温馨上前一步,“苏总,我和小羽姐姐找你说点事,可以进去嘛?” 他的视线越过温馨落在她脸上,宣羽莫名其妙地移开眼,听见他“啧”一声,也还是侧身让她们进去。 刚坐下,温馨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苏总,可以和我们一起聚餐吗?” “这就是你要说的事?” 温馨怯怯地看她一眼,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小羽姐姐说跟你不熟,多吃几次饭熟络起来不好吗?” “…” 他的食指一下下扣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跟我不熟?” 目光转向温馨时又变得冷淡,“我们熟不熟是我的私事,聚餐我就不去了,请吧。” 推开椅子往外走,越过温馨时被她一把拽住手臂,他皱着眉甩开,毫不客气地说:“我有女朋友,收好你的心思。” 第一次听见他这般生硬的语气,宣羽忍不住侧目看去。 “你干嘛要这样对我?在酒吧里我跟你示好,你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就算了,今天是我第一天进公司,你把我叫上来就说解除合同,什么意思啊?” “我知道你离—”她撇撇嘴,继续说:“我知道你单身才跟你示好的,你为了打发我就这样骗我?你怎么不说你是gay呢!” 一时接收太多信息的宣羽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我男朋友不是gay… 她同情地看了看越来越不耐烦的苏洛,还是没忍心把快要哭出声的温馨丢下不管,伸手拍拍她的背,真心实意地说:“别哭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下温馨彻底忍不住了,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起来。 苏洛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抬腿就要往外走。 “等等,”宣羽抽出纸巾给温馨擦脸,“别哭了别哭了,你还想让苏总一起聚餐吗?” 她像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哭得一抽一抽的,但还是抽空点了头。 娇生惯养的孩子真让人头大…宣羽为难地望着苏洛,问:“苏总,晚上有空吗?” “一起吃饭吧,行不行啊?” 苏洛一直没松口,就在她觉得束手无策时,他淡淡地应了声“好”,又说:“让她先走,我有事问你。” 温馨擦干眼泪,猜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最后还是忿忿地跑了出去。 苏洛带着没消化掉的烦躁走向宣羽,开口却是温柔,“想吃什么?” “你好凶。” “不凶她听不懂,别管她。”苏洛抚上她侧耳的头发,“想吃什么?” “问问他们吧。” 他收回手,“问他们做什么,你想吃什么?” 宣羽笑着握上他的手,“云溪可以吗?” 他顺势将人拉起来,“可以,走吧。” 把信息发到群里,她本打算跟刘芳一起走,却被他拉进车里,碍于还有司机在,她凑过去小声说:“苏洛,我坐你的车会很奇怪。” “哪里奇怪?” “哪里不奇怪啊?” 他偏头看她,“跟我不熟,所以奇怪么?” “你真的好记仇!” “过奖了。” “无赖!” 到了云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径直朝两人走来,直白地打量宣羽。 被看得一头雾水,苏洛牵起她的手,说:“我女朋友,小羽。” 她一愣,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按理说她应该生气,可她突然意识到,就这样公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是云榭,这里的老板。”云榭抬起手碰碰她的肩,手腕上的翠绿玉镯跟着上上下下,“许嘉跟我说他有女朋友了,我还不信呢!” 她还没说话,就听苏洛说:“她还不想公开。” “放心吧,”云榭笑着点头,也不多问,“你们公司的人来了。” 苏洛松开手,“晚上有约么?” “有啊,见到人我就走了,今天我请客,用餐愉快。”云榭摆了摆手,迤迤然地走了。 两人在门口等人齐,默契地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 还是上次那个包厢,苏洛坐在对着门的位置,李云凯在他左边,接着是张洋他们,刘芳拉着她在苏洛右边坐下,还贴心地空出一个挨着他的座位。 最后进来的温馨刚要朝那个位置走过去,苏洛沉沉地开口,“小羽,坐过来。” 热闹的气氛一下变得安静,众人面面相觑,眼神在三人身上来回窜。 李云凯站起来打圆场,“对,小羽坐过去,第一版方案是小羽送上楼的,肯定要感谢苏总的指导。来温馨,你坐我这儿。” 瞥见苏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宣羽硬着头皮坐过去,察觉到他皱起眉还要说什么,她在桌子下拍了拍他的腿,苏洛没看她,只是放松了一般靠回座椅。 温馨不情不愿地坐下,李云凯这会儿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直到服务生端菜上桌气氛才重新回暖。 宣羽感受到旁边的视线,正疑惑,就听苏洛淡淡地说:“今天有一件我的私事要告诉各位,虽有唐突,但我将各位视为朋友,所以想借这个机会告诉你们,我有一个稳定交往的女朋友。” 你也排第一 包厢里的气氛就像过山车,刚滑过平缓的一段,猛地又被抛上至高点。 宣羽深吸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想,刚才在云榭面前,只是预热? 李云凯最先反应过来,在他的一句句“恭喜”后,众人接连道喜。 “哧啦”一声,温馨推开椅子站起来,眼神不善地剜过苏洛,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尴尬似的,气定神闲地呷一口茶,笑道:“谢谢各位,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 目光短暂交汇,他眼里的笑意未消,甚至染上些得意。 李云凯探头往门口看,“走远了吧?” “走远了,”张洋瘫在椅子里,“这饭吃的,吃出瓜来了!” 一屋子人终于放松神经,刘芳夹一筷子菜,说:“这是把小女孩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了啊。” “可不么,不知道苏总女朋友什么来头,说不定背景比温董还牛。” “那温馨还来不来上班了啊?” 宣羽安静听着,看了眼手机,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走到外面的院子。 夜晚透着凉意,裹紧身上的外套往深处走,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出来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把人带到树下,她的背紧贴着身后那人坚硬的胸膛,惊呼被捂在手掌下,她却只是轻轻抓着那只手,丝毫不反抗。 “怎么不用力?” 她别开脸,被他搂着腰转了个身,昏暗的路灯下,宣羽笑着说,“我知道是你呀,你怎么没走?” “如果不是我呢?” 她仰头看他,一字一句道:“那我就把那个人放倒。” 苏洛轻笑出声,抬手刮一下她的脸,“不生气么?” “气什么?” “我说女朋友的事。” “还好,不过你为什么总是先斩后奏?” “想让你长点记性。”苏洛箍紧她的腰,说:“让你以后不敢再因为别人来跟我提要求。” “什么啊?” “她想让我来聚餐,那是她的事,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知道么?” “小羽,你也排第一。” 一阵风吹过,泛黄的叶子“簌簌”往下落,被眼前的人温柔地注视着,心里的欢喜装不下了,溢得到处都是,她想说点什么,又什么也不想说,于是攀住他的手臂,踮脚送上自己柔软的嘴唇。 闭眼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反应,她要退开,他却坏心眼地不肯放过她了。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她就要喘不上气来,却由着他,身体力行地向他证明,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苏洛加深这个在昏暗环境中动情的吻,舌头在她口腔里作乱,另一只手伸进外套在她腰上游走,满是茶香的口腔慢慢升温,烫得她不由自主哼出声。 他好像终于不想再做什么正人君子了,大手一直向下滑,宣羽只停顿了一下,然后就主动探了探舌。 他的喘息更重了,扣在她屁股上的手使了劲,她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欲望。 浑身都跟着烧起来,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微颤着蜷了蜷,整个人都靠他的手臂支撑,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跌坐在地上。 头顶的树目睹了两人的拥吻,不知过了多久,苏洛才放开怀里的人。 看着眼睛里蓄满水气的宣羽,拇指擦过她的嘴角,他重新搂住她,“进去吃饭么?还是,跟我走?” 她倚着他,脑袋在他怀里蹭着,软软地说:“进去吃饭…” “好,”他扶着她的胳膊让人站好,“快去吧。” 宣羽点头,“你晚上什么都没吃,回家吃一点吧。明天见。” “回酒店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她推着他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苏洛赶回去。 包厢里的八卦主角已经不是苏洛,她安心吃饭,直到9点,一行人才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第二天一早,温馨就像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早早地出现在办公室,只是探究的眼神不断往她这边扫,宣羽权当她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丝毫不往心里去。 刚泡上咖啡,背后突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苏洛的女朋友是你吗?” 她吓得手一抖,但没回头,捏着勺子继续搅,“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到他在院子里—”温馨没说完又停下,“是我先问你的,你还没说是不是你?” 拿上杯子往外走,她笑盈盈地说,“你可以去问苏总。” 整整一天,只要她抬头就能看到温馨不服气的眼神。 业务组几人加班加点,总算改出第二版方案。李云凯拍拍手,“辛苦了,明天我去提,没有大问题的话,周五咱们休息一天,补周日的!” 众人兴奋地鼓掌,这时温馨开口道:“明天我也要去。” 李云凯轻咳几声,“对,你也去,你看我都给忘了。” 温馨挑衅般地瞪宣羽一眼,趾高气昂地拿上包就走了。 刘芳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是越挫越勇啊。” 李云凯接话,“谁说不是呢!行了,都散了吧。” 回到酒店,时间还不算晚,她给苏洛去了电话,没响几下就被接通。 “忙完了?” “嗯,好累啊…”在床上翻了个身,她撒娇道:“苏洛~” “苏洛苏洛~” 他轻声笑一下,“嗯,在呢。” “李哥说,明天第二版方案过得去的话,就让我们周五休息哎。” “怎么?打算贿赂我?” “是呀,要怎么样你才能被贿赂啊?” “不好说,总之,赔本的买卖我不做。” 知道苏洛存心逗她,她还是认真分析道:“周五休息的话,明天晚上你去我家好吗?这样周六就可以搬家了,行不行啊?”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她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苏洛哥哥,好不好啊?” 这句哥哥屡试不爽,苏洛痛快应下。 晚上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停,路上五色缤纷的伞举起一大片。她拢了拢身上的针织衫,快步向前走。 就这么一小段路,喷嚏不断,头也变重了。 一上午的时间,头疼鼻塞,什么症状都来了,午饭也没有胃口再吃,她只想睡一觉。 感冒1 刚要艰难入梦就被手机吵醒,她眯着眼接起来“喂”了一声。 “怎么不吃饭?” “不想吃,我要睡觉。” “感冒了?”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我下去找你,上来睡。” “别,你别下来,我上去。”她看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拖着沉重的身体按下电梯。 苏洛蹙眉站在电梯外,门一打开就把人捞出来,大手覆上她的额头,“发烧了,吃药了吗?” 她掀了掀眼皮,往他怀里钻,“早上吃了感冒药,抱抱。” 苏洛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她乖乖搂着他的脖子,有气无力地说:“别担心,吃药就好了,降温了就会这样的。” 他只是“嗯”一声,快步朝休息室走。 被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看着他手里的衬衫,道:“这是灰色的,我要白色的。” 苏洛又去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白色的,来,把衣服脱了。” 仔细确认过颜色,她才费力地脱掉针织衫,里面的紧身长袖打底衫扯了半天也没扯下来,于是哼哼唧唧地向站在一旁不看她的男人求助,“你帮我,没力气了。” 打底衫被脱了一半,露出白皙的腰身,苏洛一只腿跪在床边,迅速把衣服褪下,看也没看就套上衬衫。 宣羽不满地仰头,“内衣还没脱掉。” “我知道,别乱动。”他一只手按着宣羽的背,让她靠着自己,另一只手伸进衬衫里,解开了她的内衣,“好了,今天就这样睡,裤子能自己脱吗?” 宣羽试都没试就说不能,苏洛盯着她,无奈到了极点,但还是把人塞到被子里,掀起一角,拉开衬衣下摆。 带着凉意的手无可避免地触碰到腰间细腻的皮肤,她轻轻抖了一下。 顺利把裤子脱掉,苏洛仔细把被子压好,翻出药来哄着她吃。 分散片在嘴里化出苦味,她握着苏洛拿杯子的手,一杯水喝完,皱着脸埋怨道:“好苦。” 把人塞回被子里,“好了,吃完就不苦了,睡吧。” 见他还是穿着裤子就要上床,宣羽攥紧被子,“你把裤子脱了啊,哪有人这样睡觉。” 苏洛不再坚持,脱了裤子上床,宣羽靠过来紧贴着他,“你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嗯,睡吧。” 发烫的腿在他腿上蹭着,又像不够似地伸进他两腿之间,苏洛闷哼一声,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却没松开她,夹着那只作乱的腿把人圈在怀里。 熟睡的宣羽试图把腿从已经不凉快的地方抽出来,推了推夹着自己的人,喃喃道:“热…” 刚把手伸出被子,就被抓回来,“出出汗,听话,别乱动。” 她没再继续折腾,又沉沉睡去。 低头看怀里的人,因为出了汗,黑色发丝贴在额前和脸上,他轻轻拨开湿了的头发,额头贴着她的,已经没有中午那么烫了。 快2点,苏洛松开她下床,从洗手间出来边擦头发边往外走,听见有动静,他坐回床上轻声哄着,直到被子里的人安静下来。 穿好衣服径直出门,他吩咐道,“下午不要接电话进来。” “苏总,三点业务组提交第二版方案,需要改一下时间吗?”徐助理问道。 “提前吧,十分钟之后。” 门被推开,苏洛看了一眼跟在李云凯身后的温馨,没有多说什么。 刚翻几页资料,他停下笔对李云凯说:“小羽生病了,已经跟我请过假。” “生病了?没事吧?我说怎么没看到她人呢。” “感冒。” “哦…最近感冒的人很多。” 办公室只剩翻页的声音和在纸上写字的声音,他快速看完报告,递给李云凯,“按这个改。”接着补了一句,“没什么大问题。” 李云凯喜形于色,“好的苏总,那您看我们明天补上周日的假行不行?第三版下周二下午两点半提给您。” 苏洛行程也不看,爽快地答应。 “那我们就先下楼了。”李云凯起身,示意温馨跟着一块儿走。 她却坐着不动,“李哥,我一会儿下去。” 李云凯为难地瞥见苏洛皱了皱眉,但也不像一口拒绝的样子,便忙不迭地走了。 苏洛先开口,“如果是工作以外的事,那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温馨却仍执着,不管不顾地表露心意。 苏洛抬起腕表,睡了快3个小时了。 “温馨,”他打断她,“我有女朋友,以后不要再进我办公室,明白么?” 温馨顿了片刻,声音变得尖锐,“呵,你对你现在的女朋友也像对金希一样好吗?” 苏洛靠在椅背上,钢笔轻点桌面,目光冷厉地看着眼前的人。 温馨避开他的视线,瞟向休息室,“我知道你女朋友是宣羽,她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能给你任何帮助,你怎么会看上她?年轻漂亮?我也年轻漂亮,你看看我不行吗?” 他耐心尽失,嗤笑一声,“是不是温世民给了你太多自由?明天不用再来元音,滚出去。” 丢下手中的笔,又看一眼腕表,轻轻“啧”一声,见她还是坐着不动,苏洛按下内线叫保安进来。 “苏洛,金希知道你有女朋友吗?”温馨笑得阴森,“要是她知道了,恐怕不会放过她吧?” “你现在能跟我说上话,是我女朋友善良,她把你当作小孩,”他神色自若地笑了一下,看向她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倘若—” 话刚要说出口,休息室“咚”一声,他偏头看去,目光柔和了些。 徐助理带着两个保安进来,苏洛抬手指了指,便不再说话。 “你们敢!我爸是元音的董事,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苏洛皱着眉,“太吵了,带她出去,通知温世民。” 保安要上前架住温馨的手臂,她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说:“别碰我,我自己走,苏洛,我会让你后悔的。” 总算安静了,苏洛按着眉心,对徐助理说:“跟刘秘书下班吧,让司机在停车场等。” 感冒2 迈进休息室,捡起掉在地上的杯子,他走到床边,轻声问:“要喝水么?” “我把杯子弄掉了,”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刚睡醒的声音听着更软了,“好吵,怎么了吗?” 苏洛弯腰,手覆在她额头上,“没事了,送你回家。” “几点了?” “4点。” 宣羽从床上弹起来,又被他一把抓回被子里,“别乱动。” “你怎么不叫我啊!” “我跟李云凯说你请假了,明天也休息。”苏洛拿起床头柜上的耳温计给她测了体温,“穿好衣服,回家了。” 宣羽吸吸鼻子,“现在出去会被人看到…” “他们下班了。” 她这才老老实实开始穿衣服,刚要把衬衫脱了,就被苏洛叫停,“别脱了,刚出了汗,直接套衣服。” “这个是紧身的,套不了。”她撑开打底衫给他看。 “那就套外面的衣服,”苏洛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外套,“这个也穿上。” “苏洛,这是冬天穿的。” “嗯,我知道。” 见没得商量,宣羽撇撇嘴,扣好内衣套上针织外套,光着腿坐在床边穿裤子。 “你就不能在被子里穿?” 宣羽提上裤子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不能,在床上不能穿外面的裤子。”说着张开手臂,等他给自己穿外套。 刚套上一只衣袖就被她搂住,苏洛沉声道:“松手。” 宣羽在他胸口上蹭了蹭,“你好凶。” “听话,先穿好衣服。” 宣羽松开手,盯着他把扣子一颗一颗扣好。低头看看已经遮住屁股的外套,她抱怨道:“好长。” “这样不容易着凉,走吧。” 上了车,宣羽顾不上司机在,一个劲地往苏洛怀里钻,嘴里还嘟囔着冷。 苏洛圈住她,让司机调高了温度。 被暖气包裹,她又开始昏昏欲睡,靠在他胸口上的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坠。 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横躺着枕在苏洛腿上,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看。 “你累不累啊?” 他收起手机,抚上她的脸,“醒了?还难受么?” 她坐起来,委屈地点头,“鼻塞,喉咙也痒痒的。我们去哪里?” “你的公寓。” “对哦,昨天说好的。”她偷偷看一眼司机,凑到苏洛耳边悄悄说:“要买避孕套。” 苏洛满脸复杂,“你生病了。” “感冒而已,运动有助于恢复。” 额头被他弹了一下,宣羽“嘶”一声,伸手要弹他,却被他一只手就按住,“坐好。” “你弹我了,我也要弹你。” 他嘴角微微上扬,松开禁锢她的手把脸凑过去。 宣羽一脸得逞的样子,手指还没碰到额头就舍不得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他怔了怔,牵起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温柔地摩挲。 “苏洛,你知不知道你在灵安大学很出名啊?” 他神色放松地说:“何建江会跟我说一些,小羽听说了我什么?” “何建江是谁?” “是—”他偏头看她,“叫哥哥,我就告诉你。” “苏洛哥哥。” 宣羽叫起来毫无负担,倒是他听着有些不满意,“再叫一声。” “哥哥,苏洛哥哥。”她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 “他是我在灵安大学的室友,现在是元音的董事之一。”他捏捏她的手,“说说看,都听了些什么?” “我听说,苏洛学长长得帅,能力又强,还是个温暖的人。”她不假思索地说:“现在才知道,你比他们说得还要好。” 他的眸子里闪过瞬间的不自然,垂下眼轻声说了句:“是么。” 车停在公寓前,苏洛接过司机手里的伞,揽着她往里走。 雨越下越大,好不容易走到楼梯口,她才看到他的袖子湿透了,正往下淌着水。 “你会感冒的…” 苏洛甩甩手,“不会,别担心。” 开了门,她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到地上。 “为什么,有男士拖鞋?” 她笑着脱掉他湿了的外套,“我给我爸准备的,新的,还有,密码是0620,原来只有我爸妈知道,现在你也知道啦。” 苏洛换上拖鞋,“0620?” “嗯,我生日。” 翻出两套睡衣,她看着站在客厅里高大的男人,说:“你一进来感觉家里更小了。” 把手里的一套睡衣递过去,还特意解释道:“这也是我给我爸买的,没穿过,可能有点小,凑合一晚吧。” “好,”他接过,“晚上喝粥。” “你要做吗?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嗯,司机会送来。”他覆上她的额头,“不要洗澡,过几天再洗。” 她一把推开他,抱着睡衣往洗手间跑,“要洗!” 晚上要一起睡,怎么可能不洗澡! 满身潮气地出来,她湿着头发就往苏洛身边凑,“好香,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是什么呀?” 他搅着粥,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命令似地说:“把头发吹干。” 宣羽踮起脚,亲一口他的脖颈就跑去摇椅上坐着吹头发,吹得差不多又凑过去。 他的手指插进她头发里,“没吹干,继续吹,吹干了粥也可以喝了。” “已经干了啊。” “后面还是湿的,快去,我冲个澡。” 不服气地坐回摇椅里,吹得手都酸了才停下,“这下应该干了吧…” 苏洛擦着头发走出来,手脚露了大截在外面。 她扯扯他的衣服,说:“你也要吹头发。” “吃完再吹。”苏洛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舀了两碗粥放在餐桌上。 “你双标!” 不情愿地坐下,她搅几下粥,只喝了一口就不再跟他计较。 饭后,更是心安理得地瘫在沙发上,苏洛让她喝水她就喝水,让她吃药她就吃药。 刚准备找电影看,手机响起来,她慌张地推他,“我爸给我发视频,你先躲躲。” 苏洛脸沉下来,“为什么要躲?” 她急得咳嗽起来,苏洛拍着她的背,说:“我去阳台。” 慢慢止住咳嗽,她清了清嗓子,回拨过去。 “爸爸。” 电话那头的宣明志戴着老花镜,满脸堆着笑,“我的小羽毛干什么呢?” “刚吃完饭—” “嗓子怎么回事?感冒了?” 她瞟了苏洛一眼,“嗯,今天下雨了。”说完打了几个喷嚏。 “哎呀,吃药了吗?”宣明志满脸担心。 王珂也凑过来,“嗓子都哑了,你得煮点姜汤喝,去去寒。” 宣羽点点头,“知道了妈,我一会儿就煮。” 宣明志抢着话说,“你说说,你现在要是有男朋友,我们还至于那么担心吗?” 心虚地又往苏洛那边瞟,见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有男朋友。” 感冒3-小羽毛 “只是还没有交往很长时间,所以没跟你们说。”她补充道:“有机会我们一起回去看你们。” 宣明志又惊讶又惊喜,“交男朋友好,是同事吗?靠谱不靠谱啊?人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人品,还要对你好,其他外在条件都不重要。” 听着那头的唠叨,她心想,何止是靠谱… “他很好,”宣羽对着父母撒娇,“感冒好难受,我要去煮姜汤啦。” “好好,照顾好自己,抽空回家啊!”宣明志喜笑颜开地挂断。 苏洛走过来,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紧绷,低着头问:“小羽毛,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叔叔阿姨?” 她的脸“唰”地红了,说话也磕磕巴巴,“你、你不要这样叫我。” 苏洛刮一下她的脸,“为什么不要?多好听啊,小羽毛。” “苏洛!不要这样叫!”她直起身子捂他的嘴,被他搂着腰抱起来,又咳嗽几声。 苏洛把人放下,哄道:“不叫了,我去煮姜汤。” “喝不下了,明天再煮吧。”她拽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肚子,“真的!你摸,都圆了。” 苏洛轻揉了两下,很好说话地笑着,“嗯,真的圆了。” 两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打了一个哈欠就被抱上床。 “啪”一声,屋内漆黑一片。 苏洛探向她的额头,“不发烧了。” “嗯。” 手顺着往下,拇指抚上她柔软发热的嘴唇,她闭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他的嘴贴上她的,她却抿着唇不肯让他进来。 “嘴张开。” 她捂住嘴,闷闷的声音从手掌里传出来,“不行,会传染的。” “不会,传染就传染了,我们一起吃药。听话,手拿开。” “不行不行,你也感冒的话,就没人照顾我了。” “你倒是会安排。”他轻笑一声,不再逼她,要去抱她的手也被推回来,“抱着也会传染?” “你抱着我,我总想些有的没的,会睡不着觉。” “想什么?” 就算看不到他的脸,她也照样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就那些。” “哪些?” “嗯…黄色废料。” 他“蹭”地侧身,抓着她的手放到脑袋上方。 “你—”话刚出口,就被他堵住嘴巴撬开牙关,炙热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房间。同样的牙膏味在口腔蔓延,他的舌头在她嘴里肆意冲撞。 苏洛沉重的喘息声影响了她,身体变得越来越热,不受控制地轻扭了一下。 他的舌头突然变得温柔,像逗猫一样一下一下卷着她的,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 宣羽挣扎了一下,他从她嘴里退出来,贴着她的唇瓣,哑着声,“冰么?” 虽这么问着,但手已经从腰间摸到了肚子上。 她的声音打着颤,道:“不冰。” 苏洛重新吻上她,带着爱意和情欲,像要把她吃了。手又摸回她的腰间,力度越来越大,但她不觉得疼,更不想推开他。 从鼻间溢出的呻吟越来越缠绵,将她浑身上下烧了个遍。 苏洛覆住手下的浑圆,“小羽好软。” “你、你别说。” “好,不说。”手下动作没停,一开始只是温柔覆盖,后来用不小的力度揉着不说,甚至还掐了她的乳尖。 宣羽抬了一下腿,碰到他的坚硬。 他在她耳边喘了一声,揉着她的手更用力了。 “苏、嗯,苏洛,你、你想要吗?” 滚烫的鼻息打在她颈窝里,他舔着她的侧颈不说话,宣羽还想再说点什么,禁锢着她的手却松开了。 给她盖好被子,染着浓浓情欲的声音在黑暗中蛊惑她,开口却是拒绝,“先收点利息,以后慢慢还。” 宣羽撇撇嘴,“我是不是对你没有吸引力啊?” 手被他抓着碰到那处,“你觉得呢?” 苏洛把她揽到怀里,“你生病了,要快点好,睡吧。” 说着睡不着,但被他一下一下拍着背,还是很快进入梦乡。 身边的人在下半夜带着一身寒气躺下,她迷迷糊糊地摸过去,“好凉…” 眼皮被亲了一下,“一会儿就热了,快睡吧。” 宣羽是被香味叫醒的,懒懒地看了眼时间,朝厨房喊道:“苏洛,苏洛,现在才9点!” “早睡早起身体才好,还咳嗽?”他一只腿跪在床上,贴了贴她的额头,“鼻塞吗?” “你好像老人家,我爸都没你起得早。”宣羽白了他一眼,“嗓子痒,鼻塞好多了,好香,你做了什么呀?” 他站在床边看她,“粥,起床吧,中午带你吃别的。” 洗漱完,瞥见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亮了几下,刚好他端着粥出来,“有人找你,手机亮了。” 他拿起来看,几乎是瞬间就皱起眉头。 “怎么啦?有事吗?” “没有,”他坐下,淡淡地说:“垃圾信息,吃吧,不烫了。” “哇,芹菜牛肉粥,苏洛哥哥好厉害啊~” 宣羽夸起他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倒是他轻轻咳嗽一声,“快吃。” 她喝了一小口粥,“哇,好好喝啊,苏—” 话没说完被他打断,“我知道我厉害了,别说话。” 宣羽笑着看他,“你不会不好意思了吧?” 苏洛无奈地看着眼前使坏的人,“是有点,最重要的是我想今天就带你去福苑,抓紧时间。” 宣羽还是笑着,“知道啦,那我快点。” 吃完早餐,苏洛把药递给她,看着她吃完才去收拾厨房。 闲着无聊,她坐在地毯上打量起这个自己精心布置的小家,不舍的同时,更多的是期待,头埋在膝盖里静静看着那个让她满心欢喜的人,要是能每天都这样看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坐地上?”苏洛擦干手走上来,一把把她拉起来推到沙发上坐好,“从衣柜开始?” “好,我来挑吧,不用全拿走。” “不用全拿走?你还想回来住么?”苏洛抓住她的肩膀,皱着眉看她。 “不是,只是不用一次性全拿走,我们可以慢慢搬嘛,先把必要的东西拿走。你怕我跑了嘛?” 苏洛松开她,说:“跑了也要抓回来。阿姨明天会过去,如果你不喜欢,她可以不住在家里,不要觉得不自在。” “知道啦。” 争吵 然而她只是纠结要带哪些衣服,苏洛就捣乱似地说:“要不然都别带了?重新买好么?” “不好,我会不舒服。” “不舒服?我作为你男朋友,给你买东西让你不舒服?腕表你觉得贵重,衣服也贵重么?为什么要跟我分得这么清?” 她没有回头,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我没有什么可以还给你的,这会让我觉得不对等,我跟你说过的。” “给你买东西要还给我,这个房子里的东西也不想全搬走,你认为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是么?不想那个时候觉得欠我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她听见他去了洗手间,出来跟她说了抱歉,还说要出去走走。 扶着柜门又坐回地毯上,她想,如果和苏洛恋爱的不是她,那么像他那样的人,身边站着的一定是一个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有才华,又有容貌的女人,跟他相貌般配,家庭般配。 但现在,是他们在恋爱,她怎么可能去想离开他这种事,她只是不想掺杂除感情以外的东西罢了。 没想到第一次争吵来得这么快,她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该不安的是我吧…” 说要抓紧时间的人过了许久还没回来,她出门,转了一圈才在两栋楼之外的垃圾桶旁找到低头抽烟的男人。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他,心里想着,怎么舍得分开。 他碾灭烟头又抽出一支点上,宣羽走过去,刚好被他吐出的一口烟呛到,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苏洛把烟灭了,偏头吐掉嘴里的烟,一只手挥了挥,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背往前走,“怎么下来了?” 她咳得眼泪汪汪,也许担心自己身上还有烟味,他没再靠近。 好一会儿她才止住,眼睛泛着红,“苏洛,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我怎么舍得。只是,只是你送我的东西对我来说都太贵重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但情侣之间不应该用回报这个词对不对,除了这个词我想不出别的了,总之我不想那样。” “送礼物也好,买东西也罢,都是我想做的,你不要觉得有负担行吗?”沾着淡淡烟味的手抚上她的眼角,“难道我们结婚以后你也要因为这些事有压力吗?” “结婚?”她听见了什么?! “怎么?没想过?” “想、想过的,”她垂眸,掩下心中的震惊,又朝他走近一步,“那你可以送给我我能负担得起的东西,这样可不可以?” 苏洛把她拉进怀里搂着,“不可以,我要送给你我能负担得起的,别拒绝我,好不好?” 她抓着他腰侧的衣服,“那你要提前告诉我,还有,少抽烟。” 说完推开他,“我要看看你抽了多少支了!” “那边烟味大,以后我会少抽。回家,楼下冷。” 回了家,宣羽边打包行李,边嘟囔着他抽烟的事,光“抽烟有害健康”就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苏洛没有一点不耐烦,她说什么都应下,只是应着应着,她就被带到床上去了。 手搭在他手臂上,她斟酌着问:“那个…你什么时候想了结婚的事啊?”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你呢?是什么时候想的?” 她尴尬地笑笑,胡诌道:“第一天我就想了。” “是么?”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他把人抱在自己身上坐着,“那我该跟你道歉,没有在第一天就想。” 她想直起身子,又被按着背趴下,“你—” 门外响起“滴滴滴”的声音,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还未来得及调整姿势,宣明志和王珂已经提着大包小裹站在客厅。 尴尬的空气萦绕在48平的房子里,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从苏洛身上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爸爸,妈,你、你们怎么来了啊?” “过来看看你。”宣明志瞟一眼她旁边。 “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他来照顾我。”她怼了怼苏洛。 “诶,好好。”宣明志笑着点头,王珂在一旁一言不发。 苏洛轻咳一声,道:“叔叔阿姨,我是苏洛。两位应该还没有吃饭,中午在外面吃可以吗?” 王珂板着脸说了进门来的第一句话,“那就麻烦你了。” 苏洛出门打电话,王珂坐在沙发上,单刀直入地问:“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没多久…”面对王珂,她总是本能般地罚站。 “没多久你们就睡在一起了?” 王珂皱着眉看她,宣明志熟练地打圆场,“小羽是大姑娘了,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我看那小伙子人不错。” “她再大也是我女儿。不错?你怎么就知道不错了?请你吃个饭就不错了?” “妈,他很好的—”宣羽不满地撇嘴。 “再好也不能没相处多久就睡一起,像什么话!”王珂步步紧逼。 还未开口反驳,苏洛开门进来,似是察觉气氛不对,他对宣羽说:“来给我找个杯子。” “叔叔阿姨,稍等20分钟,我让人送车过来。” 被他拉进厨房,带着姜味的热气萦绕在两人之间,宣羽搂住他蹭了蹭,踮脚凑到他耳边,“今天不能搬家了。” 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轻声回应,“嗯,没关系,下周搬。” 王珂在客厅叫她,她不情愿地放开苏洛,慢吞吞地走过去,“怎么了妈。” 王珂指指茶几对面,“你搬个凳子坐那儿,我们跟你聊聊。” “我坐地上,你说吧。” “他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是你同事还是朋友?你们在一起多久我就不问你了,这些基础的问题你能清楚地回答我吧?” 前两个问题对答如流,是同事还是朋友… “是…是我大学的学长。”这样不算说谎。 “小羽,你有没有撒谎妈妈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自己说,有什么事瞒着我跟你爸爸的,还是我直接问他?” 王珂身上那股老师的气势上来了,宣羽补充道:“现在也是我们公司的客户…”这也不算撒谎。 宣明志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那也算同事,主要看你们两个人相处,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们老板” 王珂还欲说什么,苏洛过来把保温杯递给她,“烫,等会儿再喝。” 话题就此打住,他换上笔挺的西装,把坐在地毯上的宣羽拉起来,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外走。 路边停着辆黑色库里南,宣明志看看扶着车门的苏洛,又看看车,迟疑地问:“你开你们老板的车可以吗?” “我们老板?” “爸妈,先上车吧,有点冷。”宣羽看也不看苏洛,推着王珂上车。 好在宣明志没有继续问车的事,否则这顿饭就不用吃了,不过横竖都是要知道的,她想了一路,也没想好怎么开口。 几人走进包厢,苏洛询问宣父宣母意见后点了几个特色菜,还特意嘱咐服务员清淡一些。 宣明志恢复笑眯眯的模样,“小苏啊—” 宣羽偷偷憋着笑,还没听谁这样叫过他。 “既然你和我们小羽在谈恋爱,我们做父母的总归要多了解了解的,你说是不是?” “当然,叔叔您问。” 宣明志看看王珂,道:“小羽跟我们说你们在一起没多长时间,支支吾吾说你又是大学学长又是客户的,你…” 苏洛愣了一下,瞥了眼在旁边拿着空杯子假装喝水的人,“抱歉,我应该先向二位介绍自己的,我跟小羽是在一起没多长时间,但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恋爱的。” “我可以说是她的学长,客户的话,”他似乎轻声笑了一下,“我是他们客户的老板。” 本应该热闹的餐馆顿时鸦雀无声,宣羽放下空杯子,尴尬地对着宣明志笑,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宣明志没空看她,又问:“那车—” “你总关注车做什么?”王珂打断他,说:“你父母知道小羽吗?” “原本我打算让小羽下个月带我去探望二位的,当然,在那之前我会带她去见我的父母。”苏洛不紧不慢地说出口,仿佛是计划了很久的事,现在只是被自然地提起而已。 王珂的脸色好看了些,眉头舒展开,但仍是一副防备的模样,“我们家是普通家庭,你们相差悬殊,我觉得很不合适。” 宣羽不满地喊了她一声,苏洛拍拍她的手,“我父母也是普通商人,但他们不参与我公司的事。我的私事,也是我做主。我带小羽见我的父母,自然会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请您放心,再者,小羽是很好的女孩,是我该担心配不上她才对。” 宣明志连连点头,王珂也缓和下来,喝一口茶,妥协道:“既然在一起没多久,那就再多相处看看,见父母的事你们可以慢慢商量,但如果决定要结婚,一定要告诉我们。” 宣羽红着脸,轻声开口,“妈,还早呢,你别说了…” 王珂白了她一眼,“26岁还早什么?既然抱着结婚的目的恋爱,那还拖着干什么?当然了,你们还要互相多了解,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 “是是是,你妈说得对,首先要互相了解,觉得做好共度一生的准备了,再说结婚的事。”宣明志说:“小苏啊,你多照顾她,我跟她妈妈不在她身边,有个感冒发烧我们再担心也不能立刻过来,就麻烦你多照顾着点。我们家虽然条件一般,但就这一个女儿,她可是我们的宝贝!” 宣羽吸吸鼻子,“要不是他照顾,我可能今天还发着烧。”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宣明志摇头晃脑地开玩笑。 “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您放心。” 气氛逐渐热络,吃到最后,宣明志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没有浪费,味道不错,这要是有酒—” “爸,医生说了让你少喝酒!”不等王珂说什么,宣羽就开口阻止,向苏洛解释道:“我爸身体不好,要少喝酒。” “知道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嘛!” 苏洛笑着“嗯”一声,“那是可惜了。” 宣明志朝他挤眉弄眼,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被宣羽伸手挡住,“你别看他,他也不能喝!” 被管束的苏洛脸上笑意更甚,拿起桌上的湿巾擦手,说道:“我在公寓附近订了酒店,叔叔阿姨这几天住那里可以吗?” “这…这不太好,你又请我们吃饭又给我们订酒店,这样我们过意不去。”王珂连忙拒绝。 宣羽撒娇般地开口,“你们就听他安排嘛,要不然我也要给你们找酒店,行不行?” “我感冒还没好呢,不能再着凉的。” 宣明志顺着他们的话说,“倒也是,你感冒了不好总往外跑,我看我们就听小苏的,挺好。” 王珂剜宣明志一眼,没再说拒绝的话。 宣明志拽走苏洛,说是要抽烟。王珂则拉着她去买单,却被前台告知已经买过了,得知价格的王珂顿住,轻叹一口气,道:“人总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这回算是体会到了。” 母女俩站在门口,王珂拍拍她的手,又道:“谈恋爱的时候掺杂这些,辛不辛苦?” 虽说宣羽跟爸爸亲近些,但女人的心思还是更细腻,她想到了那块昂贵的手表,还有温馨,以及上午的争执,却不愿让王珂多想。 “不辛苦,我知道我跟他差距很大,所以我也没想过一定要有什么结果,在一起过就很好了,就算有一天我们真的分开了,我也不会遗憾的。” 见她仍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宣羽摇着她的手臂安慰道:“妈,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他对我真的很好。” 下午的天空变得昏暗,一阵风吹来,夹杂着下雨前的沉闷味道。 “他要是敢给我压力,我就把他踹了!” 身后传来说话声,她立刻噤声。 直奔酒店,服务员带四人行至35楼仅有的套房里,宣羽好奇地张望,大片乌云映在落地窗上,应该是这一片最高的建筑了。 宣明志为难地说:“小苏啊,你给我们换一个小房间就行。” 王珂点头附和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家不能这样铺张浪费的。” 苏洛解释道:“这家是我一个朋友签约的酒店,不住也要收费,所以—” “什么?不住还要给钱?” 苏洛一字一句重复,“不住也要给钱。” 我只是在谈一个普通的恋爱 在王珂责备的注视下,宣明志讪讪地选择住下。 苏洛安排好一切,道:“晚上我就不过来了,明天我带叔叔阿姨逛逛灵安市。” 王珂看了眼窗外,“不用不用,我看要下雨了,出去不方便,而且小羽感冒还没好,我们就不往外跑了,这样吧小苏,我看这里能做饭,我跟她爸爸明天做点家常菜,你看你有没有时间过来吃饭?” 苏洛怔了怔,随即笑着应下。 轰鸣的雷声响彻天空,宣羽吓得抓住他的手臂,苏洛拍拍她的背,等雷响过去,才说:“叔叔阿姨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下完了雨再走呗?”她仰起头挽留。 “趁着还没下,我去福苑。” 心里刚升起的不舍被“福苑”两个字冲刷掉,她松开他,在父母热切的目光下笑着送苏洛出门。 两人踏在地毯上,她问:“这是哪个朋友签约的酒店啊?” “许嘉签的。” 宣羽满脸震惊,“怎么签到这里来了?” 苏洛朝她眨眨眼,“他跟我说,这叫狡兔三窟。” 她“噗嗤”一笑,苏洛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这几天住这儿吧,陪陪爸爸妈妈,需要回去一趟么?” “不用特意送我,姜汤还没喝完,早知道就带上了。” “再给你煮,不过,你要是把我踹了,就没人给你煮姜汤了。” 宣羽的眸子颤动,“你、你听见了?” 苏洛一本正经地点头,“我想想你还说了什么,哦,你说我是你们公司的客户。” 她狡辩道:“我没说错啊,你不是蓝天的客户吗?” “嗯,你说的没错,但我有理由怀疑,你想说的是客户的司机。” 她笑得弯了眼睛,“我可没有,你的怀疑不成立!” 走到电梯口,苏洛拉住她,“别下楼了,回去吧。” “我想送你下去。” “舍不得我了?”苏洛含笑看着她,“那跟我回福苑吧。” 宣羽环住他的腰,“走吧,下午我再回来,反正我爸妈也是午睡。” “明天我就过来了,好好休息,感冒才好得快,知道吗?” “知道啦。”宣羽在他怀里抬头,又踮脚亲他,被“啪”地一下拍了屁股。 她愣住,红晕染上脸颊,推开他按了电梯,“快走快走!” “真是翻脸比翻书快,”苏洛吻了吻她的额头,“明天见。” 电梯门关上,她抬手感受脸上的温度,直到稍微凉下来些才往回走。 进门就感受到两束强烈探究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在沙发上坐好,“你们怎么不午睡?” “在等你,有些话我们还没问完。” “嗯…你问吧妈。” “你一撒谎我就能看出来,看见你撒谎我更担心。” 宣羽尴尬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问吧,我不撒谎。” “你先进房间,”王珂对宣明志说道:“我跟小羽聊聊。” 宣明志同情地看宣羽一眼,挑了间房关上门。 “小羽,你跟妈妈说,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就牵手,拥抱…”接吻有点说不出口,“妈,我是成年人了…” “我知道你是成年人,但有些事情吃亏的是女孩子,万一人家哪天想抽身离开,那是很简单的事情,你呢?26岁,第一次谈恋爱,跟那样的人分开了,你还能看得上别人吗?到时候耽误的是你自己。” “恋爱的时候可以不管不顾,结婚那可是两个家庭的事。都讲究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算你们两个最后真的结婚了,你能完全避免不跟他父母接触吗?到那时候,他父母给你受多大的气你是不是也得受着?” 她垂着头,“妈,既然他说了会护着我,我就相信他。如果他要分开,我不会死缠烂打的,至于别的什么人,那不还得看缘分嘛,说不定我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呢!” 并不愿设想这种可能性,但仔细想想,倘若真的分开,她的心里应该是装不下别人了。 “你们别担心了,我只是在谈一个普通的恋爱而已。” 王珂轻叹一口气,“知道了,我再跟你嘱咐一句,一定做好安全措施!” 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发热,“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午睡吧。” 客厅只剩她横在沙发上,结婚两个字被频频提起,她本来没想那么远,毕竟和苏洛恋爱这件事,就足够让她乐得找不着北了。 但他的态度,他郑重其事的承诺,让她觉得,自己也该把结婚的事放在心上。 天越来越黑,雨终于落下来,大颗大颗砸在落地窗上。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她翻了个身,摸出手机问他到没到家。 视频通话弹过来,换上休闲服的男人温柔地看着她,“没睡觉?” “没睡,睡不着了。” “嗯,要看看我们家么?” “我们家?”她不明就里。 苏洛笑着点头,“嗯,我们家。” 明白过来他说什么,宣羽娇气地说:“我要自己去看。” “好,你跟叔叔阿姨说了么?我们要同居的事。” 她迟疑了一下,“没说,我是成年人了,这些事情我也可以自己做主,我妈说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苏洛在那头笑出声,“我一定注意。” 她又想起别的,问:“你没有特别爱吃的菜吗?” “没有,我不挑食。”他把手机放远了些,“小时候阿姨做什么,我跟许嘉就吃什么,现在基本上有什么吃什么,很好养的。” 被他逗笑,她认真地说:“我也不挑食,我们两个都很好养。” “是么,那我真的捡到宝贝了。” 宣羽重重地点头,既然决定要把结婚的事放心上,那应该多了解他一些。 “你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长长地“嗯”一声,才开口回答道:“他们很少回家,我跟他们的感情不像你和叔叔阿姨那样深厚,不用担心他们会怎么看待你你,怎么对你,只要看着我就可以了,好不好,苏太太?” 宣羽得意地抬起头,“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他低低地笑了笑,“嗯,好好考虑。”眼神移到别处,“小羽的脖子真好看,昨天晚上应该开灯看看的。” 她捂着脖子,“苏洛!你不要说!” “这么容易脸红,现在只是说说就这样,以后要怎么办?” “以后、以后我就习惯了!” 苏洛语调上扬,“那我可得继续努力了。” 那你看看我 聊着闹着,她说手机快没电了,苏洛便说了句“明天见,小羽毛”。 没想到宣羽不说不让叫,反而对着屏幕亲一口才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苏洛望着保险柜出神。过了许久,他抹一把脸,拨通没有备注的号码。 “我是苏洛。”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好听的女声传来,“老公,你终于回电话了,我—” “我要跟你谈谈,这几天有时间么?”他尽量保持冷静,不过还是在几分钟后皱着眉挂了电话。 刚把手机充上电,许嘉的电话又进来,“哥,酒店怎么样?大不大气,有没有给你长脸?你女朋友高不高兴?” 苏洛嗤笑,“你有病?” 许嘉“嘿嘿”两声,“用不用我安排一下,给你们送点情趣用品?” “你自己留着吧。”为了避免他真的做出这种出格的事,苏洛警告道:“是她爸妈在住,你给我老实点!” “她爸妈?这么快就见父母了?你没住下啊?” 苏洛把手机拿远了些,“小点声。” “那你在哪儿啊?不回家了啊?”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你不回来我多寂寞啊!” 苏洛嫌弃地皱眉,“别恶心我了,我以后住别的地方。” “我说前几天看见徐助理上这儿来搬东西呢,你们这么快就要同居了?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啊?你们住哪儿?我去找你—”许嘉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着。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以后有机会让你见,挂了。” 耳根终于清净,苏洛瞥了眼保险柜,沉着脸走出书房。 雨停了,天完全黑下来,像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暴雨。 半夜,狂风卷着雨滴敲打在窗上的声音让疲倦不堪的苏洛沉沉睡去。 下了整晚的雨在凌晨收住。他发过去的信息直到10点半才收到回复。 看着还在被窝里的宣羽,他打趣道:“以后不叫你小羽了,叫你小猪好不好?” 宣羽软软地撒娇,“不好,我不是小猪,以后你要跟我一起睡懒觉。” 他宠溺地笑着,“我的荣幸。” 宣羽按了一下屏幕,“你过来吧,到了就能吃饭了,我都闻到香味了。” “好,感冒好点了么?” “好多了,多亏哥哥照顾我。” 她夸起人来毫不客气,苏洛照单全收。 挂了电话出门,疾驰的黑车甩起大片水花,他想尽快看见她,抱抱她。 扎丸子头,穿着宽松卫衣的宣羽在电梯外等他,苏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将人抱了个满怀。 她“咯咯”地笑,问:“昨天睡得好吗?” 苏洛埋在她脖子里,嗅着她的味道,闷闷地说:“很好。” 下一秒被推到墙上,宣羽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凉凉软软的触感走遍全身,他浑身都热了起来。箍住她的腰她也不挣扎,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轻声说:“早安吻。” 苏洛笑着,喉结上下动了动,“这样可不够。” 刚要吻她,宣明志爽朗的声音在走廊上荡开,“小羽,开饭了,小苏到了没有啊?” 他无奈松手,揽着偷笑的人往里走。 圆桌上摆了一大桌菜,宣明志热情招呼他尝尝这个尝尝那个。 “爸,你就让他自己吃吧,我都想不出什么词来夸这些菜了!” “真的很好吃,我很久没有吃家里做的饭菜了。” 宣明志得意道:“不是我自夸,我做菜比外面馆子做的都好吃,小羽和她妈妈就喜欢吃我做的菜!” 苏洛赞同地说,“餐厅跟您做的没法比。” 这话一出,宣明志更是骄傲了。 气氛热络得多,他久违地尝到家庭的滋味,昨天电话的不快一扫而光。 “小苏啊,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不多住几天吗?”苏洛愣了愣。 宣明志摆摆手,“不了,周一你们都要工作,我们在这里也无聊。有空你就跟小羽到家里来玩啊!高铁2个小时,不远。” 他应下,饭后聊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苏洛便道:“叔叔阿姨,你们午睡吧,晚上我带二位尝尝灵安市特色。” 他们不再像昨天那样拘谨,“我看行,我们来这么多次,小羽都没带我们去吃什么特色!” 宣羽不服气,“我又不是灵安市人,我哪里知道什么特色嘛…” “我看你就是懒!一觉睡到11点,哪有时间去找特色?”宣明志无情拆穿。 她站起来,把喋喋不休的宣明志推进房间,王珂笑着跟进去。 探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宣羽走到单人沙发前,抬腿跨坐到苏洛腿上,温热的嘴唇吻上他的侧颈,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突起的青筋。 她扭着屁股往后坐,却被一只大手按住,“干嘛呀?” 苏洛哑着声,“又想跑?” 宣羽猫似地蹭着他,“不跑,想看看你。” 托住她的屁股站起来,一间敞着门的房间里,凌乱的被子彰显着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迈进去,锁了门,轻轻把她放到床上。 往里爬的宣羽被他握着脚踝拽回来,“苏洛,我的头发!” “怎么都好看。” 他倾身压住她,膝盖抵开她的双腿,平日里成熟稳重的声音早已变了样,低沉蛊惑的嗓音更加迷人,鼻尖轻轻摩擦着她的,“小羽毛。” 宣羽声音颤抖,轻轻“嗯”了一声,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别开脸推他,却被他一只手抓着举到头顶,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她不得不直面他。 “不是想看看我么?” “不想看了?还是我不够好看?” 她动了一下手腕,挣扎不开,软软地回答,“好看的。” 苏洛偏着头碰了碰她小巧的鼻尖,说:“那你看看我。” 干燥的嘴唇被她舔湿,眼神慢慢移到他脸上,轻声喊他的名字。 他“嗯”了一声,在她湿漉漉的眼神里松手,说:“搂着我。” 宣羽乖乖照做。 将人带到床里,卫衣下露出一截性感白皙的腰,大手伸进衣服里触着她光滑细腻的皮肤,温暖湿热的舌尖舔上她红润的唇瓣,又从唇缝探入,不知疲倦地卷起她柔软羞涩的舌头,直到听见一声娇媚的呻吟。 敏感 像在捏什么小动物一般,苏洛轻轻捏了捏她的脖颈,作乱的大手往上移,从细腻的腰身,到触感清晰的肋骨,最后在毫无遮挡的浑圆处停下。 两人皆是一愣,苏洛收回缠着她的舌头,撑起身子垂眼看她,“怎么不穿内衣?” “我又不出门,而且这个衣服很宽松…” 苏洛不悦地皱眉,“这里还有别人在。” 她瞪大眼睛,“哪有别人,那是我爸妈!” “除非跟我在一起,以后都要穿上内衣,知道了么?” 宣羽撇撇嘴,闷闷地说了句“知道了”。 他换上温情的模样,说:“小羽好乖。” 轻揉着手下的圆润,白皙的身体泛起一层薄薄的红,即便感受到身下人的紧绷,苏洛也没有停手。 衣服快被掀得盖不住乳房,宣羽伸手压住他,“别…苏洛,不要,我爸妈还在这里。” 苏洛安抚地亲她的手指,哑着声道:“我知道,放开手,别怕。” 她犹豫几秒,还是由着他将衣服掀起来。 昨天晚上没能看到的乳房印在他眼里,圆润坚挺,随着主人的颤抖而轻轻抖动,他情不自禁地舔上如樱桃般可口的乳首,另一只手轻捏着发硬的粉色乳头。 身下的人捂住嘴惊呼,声音被闷在手掌下,胡乱推他,“苏、苏洛,不要这样!” “不要什么?不要摸?还是,不要舔?” 宣羽懵懵懂懂地开口,“都不要,苏洛,有东西流出来了。” 罪魁祸首是他,她却仍天真地唤他名字。 盯着她迷茫的脸看了一会儿,他说:“别怕。” 专心接吻,不算光滑的指尖擦过乳头,引得她一阵颤栗。 手下的力度渐渐变大,她不自觉地蹭着他的大腿,两人身上越来越热,像是要烧着了一般。 忍下撕开她裤子的念头,苏洛从她嘴里退出,移向散发体香的脖子。 她叫出声来,“啊…苏、苏洛,嗯…下面好奇怪…” 苏洛回应道:“嗯,别怕,让它流。” 趁她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舔上坚挺的乳头,见她不再抵触,得寸进尺地轻咬了一口,如愿听见更加妩媚的呻吟。 他低低笑着,“叫得真好听。” 宣羽眯着眼搂住他,“苏洛,好舒服,你再亲亲我,亲亲我苏洛。” 她害羞的模样,委屈哭着的模样,叫自己苏洛哥哥的模样,他都喜欢,但现在,她这样一副直白表达欲望的样子,让他再也想不起其他。身下这个人在他身边时,就该只露出这一种模样,只说这一种话。 苏洛埋进她柔软的胸部里,“宝贝,我真的等不及了。” 她轻轻按住他的头,压抑的呻吟中夹杂他的名字。 漂亮的乳头被炙热的口腔包住,被湿润的舌头舔舐,这是它们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看见,第一次被人采摘。 吮吸声和呻吟不断,被掐得红紫的乳房换不来他的怜惜,反倒让他兴奋。 手掌揉搓那团软肉,指尖摩擦乳尖,时不时用力一掐,他又一次用不算轻的力度咬上她的乳头,宣羽仰起脖子尖叫,马上被一只大手捂住,叫声通通被闷在手掌之下。 她紧紧拽住苏洛的衣服,夹着他的大腿细细颤抖。 散乱的黑发贴在汗津津的额上,他伸手拨开,瞧见她失神的模样,心满意足地亲吻她的额头,把一片斑驳的身体好好藏进衣服里,搂着她趴在自己身上。 两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宣羽清清嗓子,“苏、苏洛,刚刚我…”怎么了? 苏洛抚摸她的背,“是正常反应,别担心。没想到我的小羽这么敏感。” 她在他怀里蹭,却被他打了屁股。 “别蹭,再蹭又要硬了。” 宣羽乖乖趴着,又小声抱怨道:“头发弄乱了。” “嗯,披着也好看。” 她被哄得开心,“我怎么样都好看吧?” “那是当然。” “你怎么样都很帅,苏洛哥哥。” 都说恋爱让人变傻,两人的对话就是强有力的佐证。 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宣羽从洗手间出来,见他握着电话坐在床边愣神。 走过去蹲在他脚边,担心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苏洛把她拉起来,抱住她深深吸了一口,“晚上不能陪你们吃饭了,要去我爸妈家一趟。明天带你们去云溪,好不好?” 宣羽推开他,道:“苏洛,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的。” 眸底的不自然被他掩下,“嗯,我跟他们关系一般,好久没去了,不想去,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我本来以为我跟我妈关系一般呢,但感情是无法割舍的,我面对她紧张,不代表我不爱她。” “我更喜欢叔叔阿姨。” 宣羽大方地说:“送给你了,他们也更喜欢你。” 英俊的眉眼因为他笑起来而生动,还藏着一丝少年的稚气,只是少年可不会把手伸进她衣服里。 宣羽拍开他的手,“都肿了,疼!” 他毫无诚意地随口道歉。 宣羽轻哼一声,“道歉值几个钱啊?” “这句道歉不值钱,是下次还敢的意思。” 宣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现在走吧,明天有事的话不用特意来的。” “明天没事,我要送我爸妈去高铁站。” 宣羽“噗嗤”一声笑起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客厅传来说话声,她慢慢止住笑,踮脚亲了亲他的喉结,安抚道:“别不开心。” 他把人搂在怀里,轻叹一口气,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同睡醒的宣父宣母解释后,两人并肩走到电梯口,苏洛捏捏她的手,担心再有其他动作就走不了了,干脆利索地说了声“明天见”,转身走进电梯。 快5点,他把车停在院子里,看见另一边的红色超跑,脚步迟疑了一下,心里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 推门进去,陆清云握着金希的手正说着什么,苏杭南板着一张脸坐在单人沙发上。 他皱着眉,还未开口,就听见苏杭南严厉的声音,“你还知道过来?” “不是你们让我来的么?” 欺骗 苏杭南震怒地将茶几上的杯子砸向他,一声尖叫伴随着陶瓷碎在大理石上的声音,苏洛一动不动,任由滚烫的茶水渗进来,像感觉不到烫一般,他轻轻甩去粘在手背上的茶叶,不耐烦地“啧”一声,“怎么?现在想起来管我的事了?” 苏杭南训斥道:“你有本事就别把自己的家事闹到我这里来,你听听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苏洛冷哼一声,沉着脸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那真是该好好听一听,我做了什么?” 陆清云瞪他一眼,拍拍金希的手背,“别害怕,你当着我们的面说给他听,我跟他爸爸给你做主。” 金希看着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老公,回家好不好?我们不吵架了行吗?是我不好,可是我生病了才会那样的,我一直在积极治疗,现在已经快好了,回家吧,好不好?” “别哭,”陆清云揽着她的肩,“你放心,他今天就跟你回家,有我在,我看他还敢不敢提离婚的事!” 苏洛笑出声来,苏杭南指着他,“你还有脸笑?传出去好听?你是嫌我跟你妈命太长,想早点气死我们是吗?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他偏头想了想,“是不该,生了也不管,倒不如不生。” 又看向金希,道:“你怎么会觉得找我爸妈有用?” 她哭得更大声了,断断续续说:“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以后会控制好脾气,不逼你一定要回家了,也不会再、再多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做得比以前好的,你相信我…” “苏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陆清云皱着眉问。 他讥讽道:“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样变成什么样的么?” 她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 苏洛疲惫地按眉心,实在不想继续这场闹剧,“这样吧,从我出生,不,从您怀上我开始,到元音上市我向你们借的钱,你们算一笔账,我连本带利还了。你们本来就不想管我的事,以后也不劳二位费心了。” “至于你,”他冷冷地看向金希,“既然不想好好谈,那就在协议上签字,你爸也是生意人,回去问问他的意见。” 离开比来时轻松,手上的痛意也没能阻止他想着宣羽,想见她,抱抱她,如果能吻她,那就最好不过了。手背比刚才更红,至少今天不能让她看见,否则她会心疼的。 毫不留恋地离开,回到福苑,凉水冲过手背便不再管它。从书房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静静看着火光熄灭。心里泛起恶心,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手机震动,苏洛强打着精神接通。 “回家了吗?晚上吃了什么呀?” “回家了,随便吃了点,没有叔叔阿姨做的好吃。” “以后带你回家吃!我爸还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我让他都做给你吃。” 他笑着,“嗯,我等着小羽带我回去蹭饭。” “苏洛,”她把镜头拉近了些,“你…心情不好吗?” “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啊?” “没有,只是有点累。”不知道能瞒她多久,错过最佳时机,现在只能将错就错了。 通话草草结束,带着愧疚,他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天空终于放晴。他驱车到小巷子里,走进一家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店铺。 老头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看报纸,“来了啊。” 苏洛“嗯”一声,轻车熟路地绕过几个金丝楠木柜子,停在靠近角落里的五斗柜前,慢条斯理地打开第一个柜子,里面堆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盒子。 “上个月刚整理过,怎么又这样了?” 老头不以为然地瞥向他,“你懂什么,古董就要这么卖!” “哪儿有古董。”苏洛轻声说。 “你个臭小子,我听见了!”老头抖了抖报纸,气冲冲地说。 苏洛不理他,随便打开一个盒子,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他合上盖子放到柜面上,又挑了一个较小的盒子,这次是一对平安扣的翡翠耳坠。 “要送谁啊?这么大手笔?” “朋友,还有未来丈母娘。” 老头放下报纸,腿脚不太协调地走过来。 苏洛瞟他一眼,“舍得过来了?” “舍得舍得,你有女朋友了?”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苏洛似笑非笑地看他,道:“下次带她过来。” 老头一脸和善,笑着眯了眼,“好,好啊!你等等!” 他叮铃咣啷翻柜子,终于找出一个盒子,“这个给你,当我送给你们的结婚贺礼。” 苏洛打开盒子,一脸复杂的神色,“我们结婚你送她脚链?” 老头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摇着头道:“脚链脚链,这样不就把她拴在你身边了嘛!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真是没情趣!” 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苏洛拿起链子仔细看,几十颗大小均匀的白色珍珠被一条黄金链串在一起,暗扣上镶嵌一颗红色宝石。 “还挺好看。” 老头骄傲道:“这可是我的宝贝!” “谢谢你的宝贝。”他指指柜面,“这两个我带走,明天徐助理过来你跟他说。” 老头看也没看,摆摆手又坐回去抖开报纸。 “不给我包起来?” “我什么时候给你包过?” 苏洛无奈笑着,“我走了,少喝点酒,多走动走动。” “少管我!臭小子。” 在酒店停好车,他从前台拿走让人送来的茶叶。 开门的是王珂,招呼他进去,小声说:“小羽还在睡觉,你去叫她,我们叫她她都不理。” 苏洛笑着说好,把首饰盒递给她,“阿姨,这个您收下。” 王珂疑惑接下,打开盒子马上推回去,“不行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我是绝对不能收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小羽说你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她了解你,相信你,所以你肯定也了解她,你知道她不会让我们收这么贵重的东西的。” “小苏来啦,你看看这个宣羽同志,还不起床,你快去叫她起来!”宣明志从房间走出来,“你们站着干嘛呢?” 王珂朝他使了个眼色,宣明志开朗地说:“小苏啊,她不要你就别给她,这个茶叶是给我的吗?” “是,不知道您爱不爱喝茶。” “好好好,”宣明志接过茶叶盒,眯着眼看,“哎哟,这茶、茶叶,不便宜啊,这…” 他瞟了苏洛一眼,似是想还给他,但还是说:“这茶好,我带回去给我的战友们尝尝,他们肯定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叶!” 宣明志尴尬地“呵呵”两声,催促他去喊人起床。 红包 敲了门,苏洛静静等着,10分钟过去,她才风风火火把门打开,“我早就醒了…” 苏洛不拆穿她,抱她进房间,说:“我从一个长辈那里给云榭挑了个玉镯。” “嗯?” “谢礼。”他解释道,又说:“看到一对耳坠很适合阿姨,顺便就拿过来了。” “阿姨不要,还说你也不会让她收下,”他叹一口气,“宝贝,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宣羽愣住,这是委屈吗…“怎么会,他们很喜欢你啊!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耳坠?” 苏洛松开她,把盒子递到她眼前,“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他一本正经地胡诌,宣羽没忍心拒绝,“这样啊…是挺好看的,那我跟她说说吧。” 宣父宣母收拾好行李,在客厅坐着等。 宣明志说:“哟,醒了?我跟你妈可是从9点就开始敲门了。” 宣羽心虚地瞥他一眼,“我早就醒了,只是没出来。” 宣明志丝毫不给她面子,“要不是听见你说梦话,我就信了!” 苏洛笑着问:“小羽说什么了?” “爸,别说了!”宣羽转移话题,拉着苏洛过去,“妈,耳坠是他特意挑的,你就收下吧。” “不行,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以后我们会变成一家人的,一家人就不要在意这些了嘛,好不好?” 宣明志附和道:“对,以后都是一家人,那么贵的茶叶我都收了,你就别辜负小苏一番心意了。” “茶叶?” 宣明志指指脚边的盒子,“要是知道这么贵,我就—” 他看苏洛一眼,没把话说完。 在各方劝说下,王珂收下耳坠,再三叮嘱他以后不能再送。 黑车停在云溪院子里,刚走到包厢门口,宣羽就拉着他往外走,“爸妈,你们先坐,我们马上回来。” 以为她要跟自己去送首饰盒,但她却小心翼翼捏起他的左手,“被烫伤了?怎么搞的?” “昨天接水的时候没注意。”还是被看到了。 “接水?”她满脸狐疑,“你昨天回家,吵架了?他们…是不是不同意我们啊?” “不是,”苏洛收回手,“因为别的事有点争执,别多想。” 他把人搂进怀里,哄道:“也别生气,以后少理他们。” 宣羽轻轻拍着他的背,“嗯,不理他们。” 他送完镯子回来,菜已经上齐。宣明志赞不绝口,四个人将一桌菜吃得七七八八,王珂出声提醒,他们才出发去高铁站。 临别前,王珂拿出一个红包塞到苏洛手里,“这是我跟她爸的一点心意,也是我们那边的传统,男朋友来家里都要给红包的。” 捏紧沉甸甸的红包,他郑重道:“谢谢,我会好好照顾小羽,叔叔阿姨放心。” “好,不说了,我们进去了。”王珂笑着点头。 “有空你们就回来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宣明志提着茶叶盒,被王珂拽走。 两人往回走,他感叹道:“我第一次收到红包。” “第一次?” “嗯,我们家连过年都很难凑到一起。” 宣羽牵起他的手,“以后我给你发,把以前的都补回来。” 阳光照在她生动漂亮的脸上,她的笑照进他设想的未来里。没有骗她就好了,他想,倘若没有骗她,那么她以后就会一直这样笑,但不管是哭是笑,是吵是闹,他总要留住她的。 车里,他说:“福苑刚铺了地毯,过几天我们再搬。” “怎么突然铺地毯了?” “你总坐地上,铺上不容易着凉。” “没有地毯我就坐沙发上了,”她满脸可惜的样子,“本来今天就可以搬进去的。” 苏洛拍拍她的脑袋,说:“跟我回去,或者我跟你住酒店,选一个。” “回去?隔壁是许嘉那里?” 苏洛点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住酒店。 他笑道:“小羽,你就没想过别的选项?” “什么别的?” “比如我们分开住。” 宣羽愣住,攀上他的胳膊撒娇,“想跟你一起住嘛。早上你晚点起床,下班的时候你早点晚点都行。” “好,服从您安排。” 回公寓拿上行李箱往回走,连着几天被大雨冲刷,灵安市泛着一股潮气,放晴后更是将这股潮气蒸出来,说不上是冷还是热,总之让人提不起精神。 她打了个哈欠,让她睡一觉她还不睡,只是说不太舒服。 “感冒还没好,晚上继续吃药。”苏洛嘱咐道。 “嗯,又变天了。”宣羽窝在座椅里,慢慢说:“苏洛,嘉哥让我去元音的时候我还不太愿意呢。” “不愿意?” “嗯…也不是完全不愿意,蓝天跟元音没有可比性嘛,我们都担心去了丢人现眼。”她温柔笑着,“决定让我去之后,除了担心这个,我还想看看你。” “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当然没有,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车在信号灯前停下,苏洛捏着她的下颌亲她,她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亲吻,闭着眼凑过去。 绿灯了,苏洛松开她,宣羽指了指车窗外,“你看,出租车司机跟我说那是姻缘塔。” 他转头看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但他说去过的情侣都分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不去。” “嗯。”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现在睡不了了,马上到了。” “我不睡。” 见她眯着眼睛说话,苏洛随口问:“为什么不睡?” “陪着你,一个人开车好无聊。” 他的叹息轻不可闻,握着她的手,道:“小羽这么好,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她的眼里还泛着打了哈欠后的泪光,“好呀,那我得准备一下聘礼了,希望苏先生不要那么贵。” “你只管来提。” 跟在她身后进门,放下行李箱看到她脱了鞋趴在床上。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屁股,“不能睡了,3点了。” “就睡半小时。”她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好困…” 无计可施,他脱了她的上衣,让她睡得舒服些。 脚链 说半小时,他硬是等到快1个小时才去叫她。掀开被角一看,裤子已经被她脱了。 苏洛哭笑不得,“起床了,宝贝。” 宣羽在床上滚了几下,被他一把捞回,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别耍赖,快起床,一个小时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枕着他的腿缓神。没多久就坐起来,伸个懒腰又靠过来搂他,“苏洛,我是不是有什么肌肤饥渴症啊,我好喜欢贴着你。” “你最好是只对我有。” 宣羽在他怀里笑着,“只对你有,我怎么就不想着贴别人呢?” 苏洛轻哼一声,“想都别想。” 好不容易把人从床上挖出来,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洗手间,苏洛抬了抬下巴,“去吹头发。” 吹风机的“嗡嗡”声,洗发水的香味,一切简单普通的事情,都能让他放松,前提是她在身边。 宣羽带着热气出来,他站在桌子后等,手指插进她柔软的头发里,“不喜欢吹头发?” 她摇摇头,“不喜欢,好累,我要不要把头发剪掉。”抬头看看他,“剪成你这么短,这样就不用吹头发了。” 苏洛打趣道:“吹头发嫌累?还说你不是小猪?” “很累的好不好,要吹好久才能干。” “以后我给你吹,这样就不累了。” 宣羽一脸期待,“真的?” “当然。”他拍拍她的脑袋,“出去逛逛吗?” “不累吗?今天一直在开车。” “不累。” 牵着她坐下,苏洛半跪在她面前,掏出盒子,“这是老头送你的脚链。” “老头?”她接过盒子,“送我脚链?” “嗯,就是那个长辈,他让我用这个把你拴在身边。” 拿出链子细细看着,她半晌才说:“真好看!” 苏洛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帮我戴上,以后拴住我。” 秀气的脚伸到他大腿上,苏洛仔细扣上链子,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脚背,“真漂亮。” 白玉般的脚趾微蜷,轻轻踢上他的肩膀就要缩回去,却被他连着脚链一把抓住脚踝。 她挣了挣,“干嘛呀?” 把人压在床上,苏洛狠狠地吐出一句,“干你。” 身下的人一僵,以为惹她生气了,他撑着床要起来,“抱歉,你不喜欢是不是?” 被她拽住又跌回床上,缠在他腰间的腿稍微用了点力气,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喜欢的,你说什么我都喜欢,别担心。”她蹭着他的鼻尖,软软地说:“我洗过澡了。” 苏洛轻声笑了笑,拉着她坐起来,“换衣服,出去逛逛。” 她仰头看他,“不做吗?” “不做,带你去谈恋爱。” 宣羽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洗手间,换好衣服出来又进去。 “裤子太短了,换刚才那条。”苏洛倚着桌子说。 “那条把链子遮住了。” “还要给谁看?” 宣羽停下照镜子的动作,“我自己看。” “在家就能自己看,听话,穿长裤子。” 她嘟起嘴来,“今天出太阳了,一点都不冷,我想让它露出来,冬天就没机会了!” 苏洛一步步走向她,“以后就在床上戴,这样你能看见,我也能看见。” 她垂着头不说话,一副不让她露她就不出门的模样。 两人僵持着,直到她搂住他,“明天我就穿长裤子,好不好?以后穿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啊?” 叹了叹气,苏洛无可奈何地让步。 她眉开眼笑,穿上帆布鞋照镜子,看看他,把鞋脱下,找出一双高跟鞋。 “怎么了?”苏洛按下她的手,“怎么不穿那双?” “跟你不太搭,有点奇怪。” 苏洛皱皱眉,把高跟鞋放到地上,“我可以不穿西装,你不用为了我改变什么。”给她穿上帆布鞋,“我说我该担心能不能配得上你,是真心话。” “我比你大5岁,还结过婚,又不是一个有趣的人,我担心哪天你遇到比我更好的,就要离开我了,所以我管着你,控制你,甚至想把你关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这样就不用担心你会离开了。” 他把阴暗面摊在宣羽面前,轻轻摩挲她脚踝上的链子,以为她会害怕,她却毫不在意,弯着一双眼睛,一副完全信任他的模样,“我不会离开你的,周末你可以把你自己跟我一起关起来,像现在这样。” “咔嚓”一声,他的心里有什么碎了。 牵着她出门,这会儿没开车,漫无目的地走着。 被太阳照了一天的路面变得干燥,因为下雨没能出门的人都涌到街上来,不管走到哪儿都很热闹。 “饿了么?” 她四处张望,标准的闲逛模样,“不饿,中午吃得好饱。” “看电影吗?谈恋爱应该要看电影。” 她晃晃他的手,“好呀,谈恋爱还要做什么?” “嗯…吃饭。” 两人走进商场,比起装修豪华的商场,她似乎更喜欢外面的街道。 苏洛抬眼看了看四周,“在外面到处看,怎么进来只看路?” “商场都是千篇一律的嘛,外面可比这里好看多了!” 在电影院门口从恐怖片看到爱情片,最后挑了一部喜剧。 站在海报前等苏洛买票,旁边有个人靠过来,她往边上挪了几步,那人又凑过来,偏头看去,一头黄毛的年轻男孩正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 她转向他,“看什么?” 男孩吹了声口哨,轻佻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射,“美女,加个好友?” “盯着人看和吹口哨很不礼貌,不要把没教养当成耍帅。” 男孩气急败坏,刚伸出来的手被她用力拍开,“指人也没有教养。” “你!” 几个看热闹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男孩涨红了脸,怒吼着推她的肩。 苏洛买完票回来,她蹲着,对躺在地上的人说:“推人更不行了,还好没穿高跟鞋。” 走过去拉她起来,把人护在身后,“这是在干什么?” 围观群众贴心地描述,“哎呀你来晚了没看到,小姑娘太厉害了,直接一个过肩摔!” “对!这个男的耍流氓!” 哥哥,别咬了 脸一沉,男孩爬起来要跑,被他一脚踹到小腿上,又重重摔在地上,周围一阵骚乱,他垂眸冷冷地说:“趴好。” 回头看她,问:“受伤了么?” 男孩抱着腿骂骂咧咧,“我才是受伤的那个!我要报警!” “没有…” 他旁若无人地捏她的脸,把钱包递过去,“去买点吃的。” 周围的人散开,她看看苏洛,又看看地上的人,接过钱包走了。 苏洛冷眼睨着地上的人,“耍流氓?”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是她把我摔到地上的!我什么都没做!” 他嗤笑一声,“碰到她了么?” “真没有,哥,哥,我以后不敢了。” “闭嘴。” 高学达派来的人到了,两个警察把人押走。他朝宣羽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爆米花,饶有兴趣地问:“跟谁学的?” 她捏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我爸的战友,那个人呢?” “派出所的人带走了,”他举高手里的东西,试图集中她的注意力,“今天是在人多的地方,对面碰巧是个草包,要是在人少的地方,对面是一个或者几个别的男人,千万不能这样,知道么?” “知道的,”她伸手够爆米花,“如果是一个男人的话,就只有你了,我可以摔你。” “嗯,你可以摔我。”喂她一口,揽着人往里走。 宣羽很快被电影吸引,他坐在旁边,想起那天在云溪,她说把人放倒,原来真的可以。手指轻点鼻尖,苏洛垂着眼给高学达发信息,很快收到一段监控视频。 彻底没了看电影的心思,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走出去,到了有光的地方便迫不及待地点开视频,可惜只能看到画面,听不见声音。 他走开后,黄毛露骨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她拍开他的手,最后一个利索漂亮的过肩摔把他摔到地上。 低头轻轻笑了笑,他骄傲地自言自语,“真是个宝贝。” 电影结束,刚出商场她又开始张望,天完全黑了,她指指前面,“那是哪儿啊?” “酒吧街?想去吗?” “不想,我不去酒吧的!” 苏洛没忍住笑,“我陪着可以去,要去么?” 她偏头,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骗她,片刻后,才迟疑地点头。 挑了一家看起来安静的店进去,台上的人唱着慢节奏的歌,他点了一份牛排,听见她说一个“长”字就直接打断,“换一个。” 宣羽撇撇嘴,“那我不点了,你点吧。” “有果汁么?或者牛奶?”他问服务员。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问她:“喝什么?” 她气鼓鼓地说:“橙汁…” 苏洛又轻声对服务员说了什么。 等服务员走开,她才开口,“你骗人。” 他明知故问,“嗯?怎么骗人了?” “是你问我要不要进来的。” “是啊,我们不是进来了么?” 宣羽瞪着他,“进来喝果汁?” “我没说你能喝酒,我说了么?” 她一副被震惊到的模样,“你、你你,你就是骗我!还有,你为什么要喝酒?” “带你进来了就不算骗你,”他挑着眉,“还有,我没说我不喝酒。” 她恶狠狠地骂出一句,“老狐狸!” “你可以说我狡猾,但不能说我是老狐狸,我会伤心的。”他神色自若地说。 宣羽抬起下巴看他,“狡猾的老狐狸!” 苏洛笑出声,“不管我是什么,你都不能喝酒。” 她抱着胳膊不理他,端上桌的牛排和橙汁也没能让她看一眼。 苏洛切好牛排推到她那边,“吃吧,吃完让你喝一口我的。” 宣羽这才看向他,讨价还价,“三口。” “一口。” “那我不吃了,我就喝橙汁。” 拿起来吸一口,“嘶,好酸。” 一块牛排喂到她嘴边,“张嘴,吃了就不酸了。” 宣羽皱着脸,不情愿地张开嘴。 “真乖,要我继续喂你么?” 她靠回椅背上,“两口行了吧!” 苏洛得逞地笑,“可以,吃吧。” 她一口橙汁一口牛排,还不忘喂他几口,吃得差不多了,服务员才把他的酒端上来。 “你跟他说要等我吃完才上?” 苏洛晃动酒杯,冰块跟着动,“嗯,我说我现在不想喝。” “奸商!” 他笑着举起杯子,“承让。” “我吃完了,给我喝一口。” 杯子被一只纤细的手拦下,“我请你们喝。” 两人同时抬头。 女人一脸自信地抛媚眼,“帅哥,你对你妹妹真好。” 后面那桌的几人开始起哄,苏洛一言不发地收回手,她看向宣羽,说:“小妹妹,我请你们喝酒?” 宣羽瞟他一眼,顿时起了坏心思,“可以请我喝长岛冰茶吗?” 女人搬椅子坐下,挥手点了两杯长岛冰茶。 “你哥哥不爱说话吗?” “嗯…他有点内向。” “这样啊,那他有女朋友吗?” “应该…有吧,他不跟我说。”宣羽忐忑不安地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会吧,感觉你们关系很好啊!” 宣羽尴尬地“呵呵”两声,“这样吗…” “是啊,哪有妹妹这么大了还喂饭的啊!” 女人接过服务员托盘里的酒,递给宣羽一杯,跟她碰了碰,又碰了一下苏洛的杯子,“来,交个朋友嘛!” 宣羽拿掉吸管,眯着眼喝一口,醇厚微酸的口感横冲直撞,掩盖不住的酒精味让她轻轻叹出一口气。 苏洛冷哼一声,放下杯子,“两口,记得么?” “这位哥哥,你妹妹都多大了呀,你怎么还这么管着她?” “还喝么?” 她摇头,哪里还敢再喝。 苏洛站起来,牵着她走到柜台,放下几张纸币就走。 女人的朋友们还在起哄,让她追出去。 “你知不知道他的手表多少钱?!” 咬牙追出去,路上已经不见那两人的踪影,不甘心地往前走两步,巷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呻吟,她疑惑地往里看,两只手捂住嘴才堪堪堵住尖叫声。 男人把他妹妹压在墙上,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势吻她。 女孩伸手推他,仿佛在忍受疼痛般“哼哼”了两声,良久,男人终于放过她。 “别咬,我错了,就喝了一口。” 他哑着嗓子道,“叫哥哥。” “哥哥,哥哥,别咬了,疼…” 女人失魂落魄地往里走,朋友们纷纷开口,“怎么了这是?没追到?” “你怎么一副见到鬼的模样?” 她呆呆地开口,“有钱人玩得这么野吗?” 苏太太 余光扫到人走了,苏洛松开她,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她自知理亏地贴着他走路。 “别耍赖,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 “耍什么赖呀?你说两口,我只喝了一口,而且你又没说两口什么酒。” “我说了,我的酒,两口。” “我不记得了,”她背过手,“我不记得就是你没说。” 苏洛哭笑不得,“醉了?” “没醉,”她强调,“才一口。” “嗯,那我说了,你不记得就是我说了。”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此时略显冷清的道路竟也跟着热闹起来。 回酒店已经快11点,苏洛催着她洗漱,等他也洗完,宣羽早就睡着,他拍拍她的屁股,“明天连本带利跟你讨回来。” 苏洛醒得比闹钟早,看了看像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的宣羽,晨勃反应愈发强烈。小心翼翼拿开她的手脚下床,没多久便带着一身凉意从洗手间出来。 看时间差不多了,坐在床边叫她起床。 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又翻回来,握着他的手放进被窝里,“手怎么这么凉啊?” “刚洗过,起床吧,去吃早餐。” 她从被窝里出来,爬到他腿上坐了会儿,终于睁开眼,慢腾腾地下床洗漱,自觉换上昨天的长裤。 两人在餐厅喝粥,苏洛的慢条斯理和她的慌慌张张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嘴里嚼着什么,说:“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刚吃完别跑。” 嘴上应下,她还是快步往外走,没几步又折回来,含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一会儿见!” 吃完早餐回房,他把昨天的视频点开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机没电了才出门。 电梯上9楼,徐助理抱着文件跟他进办公室,边走边汇报:“温小姐的事,温董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苏洛点头,去休息室换了一套西装,阳光被百叶窗遮挡一部分,但还是将整个办公室照得透亮。 门被敲响,苏洛掀起眼皮看门外的人。 刘雯支支吾吾,“苏、苏总,苏太太来了。” 公司里大概只有她认识金希,因为一次晚会,刘雯记错了时间,导致他来不及去接金希,最后不得不带着刘雯出席。他认为的突发事件,落在金希眼里竟是蓄谋已久,两人争吵过后,金希警告过刘雯,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过一次的人让她害怕到现在。 右眼皮跳了跳,苏洛沉着声问:“她在哪儿?” “在7楼。” 他蹙着眉往外走,又想到什么似地停下脚步,“她不是苏太太了,以后她不能进公司。” 走楼梯到7楼,一袭红裙的金希站在李云凯对面,他看了一圈,没看到宣羽,还好。 李云凯嗫嚅着开口,“苏总,这位女士说她是温馨的姐姐,这…” 电梯“叮”了一声,宣羽跟在张洋、刘芳后面走出来,看见他在,三人皆是一愣。 苏洛手指微蜷,心脏剧烈跳动,看向金希的眸子里迸射出危险的光,“跟我走。” 他站在金希面前,挡住她探究的目光,声音又低了几分,“还不走?” 金希这才跟着他进电梯,苏洛按下1楼,不耐烦地瞥向她,“你想干什么?” “是刚刚那个女人?你现在喜欢那一挂的了?”她撕掉伪装,全然不见那天哭哭啼啼的柔弱模样。 楼上的宣羽搓了搓手臂,刚刚被那样看一眼,像是被吐着信子的蛇盯上了一样,让她浑身不舒服。 刘芳兴奋地说:“她好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好有女人味!走那几步都透露着优雅,我要是个男人,肯定疯狂追求她!” 李云凯和张洋也赞同地附和。宣羽支着脑袋,说:“是很漂亮,温馨的姐姐来7楼干嘛啊?” 刘芳眉飞色舞地猜测,“肯定是来打抱不平了呗!你那天请假了,温馨被苏总赶出公司了。” “赶出公司?” “是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总之保安上去了,你没发现她今天没来啊?” 宣羽看向温馨的座位,喃喃道:“我以为她请假了…” 吃完饭,她给苏洛发消息,「怎么不下来吃饭啊?还在忙吗?」 「差不多了,上来午睡么?」 「不了」 她咬着唇,问:「你把温馨赶走,是因为我吗…」 「她姐姐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苏洛回复:「不是,别多想」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新的消息,她放下手机,轻叹道:“一句不是回答两个问题。” 私事公事掺杂在一起,他忙得焦头烂额,3点整,手机响了,看到是许嘉,他直接挂断,那头却接连打了好几个。 苏洛没好气地接通,“干什么?” “哥,你终于接了!你不是说离婚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怔住,钢笔尖晕出大片墨水,“怎么了?” “你没看新闻?我们蓝天—” 徐助理没敲门就匆匆进来,“苏总,您和一位女士的照片被传到网上了。” 脑子“嗡”一下,他打断许嘉的喋喋不休挂了电话。接过徐助理的手机,看到一条“元音集团年轻董事长隐婚”的新闻。 皱着眉点进去,除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结婚证之外,剩下的是上午他和金希在对面咖啡店的照片,但图文跟事实完全不符。 苏洛冷笑一声,给金希去了电话,那边传来她异常兴奋的声音,或者说,她原本的声音,“老公,你看到新闻了?拍得怎么样?” 他挥手让徐助理出去,冷厉道:“这就是金钟华给你的意见是么?” “跟我爸爸没关系!” 他讥笑道:“那怎么办呢,我总不能和一个精神病谈正事。” 新闻很快被撤下,宣羽也没来问他,如果她没看到这些还好,若是看到了,恐怕还要骗她。 眼看快5点了,苏洛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给她发消息,「晚上想吃什么?」 「还没时间想,你忙完啦?」 压了压情绪,他回复,「先带你吃饭」 「不用,你忙你的,我跟刘芳他们去吃,晚上早点回来呀~」 没有任何异常,应该是没看到。他搓了搓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纸包不住火,尤其在网络发达的时代。 新闻 业务组在包厢内兴奋地八卦,“你们看到没?下午的新闻!” 宣羽疑惑地问刘芳,“什么新闻?” “你没看到?哦…你不在元音的大群里,来来来,我保存了图片!” 她凑过去看,顿时握紧了手里的杯子。 刘芳说:“光看图片就觉得真的好般配!西装革履和优雅红裙,真是太搭了!” 李云凯点头,“般配是般配,不过她怎么又是苏太太又是温馨的姐姐?那温馨是来抢姐夫的啊?” 他刚说完,张洋也迫不及待地开口,“还有还有,咱们上次在云溪吃饭,苏总说他有女朋友!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什么情趣吗?!” “你们说是不是离婚了啊?”刘芳摸着下巴猜测,“也不对啊,谁离婚了还会两个人同喝一杯水啊…” 李云凯喝一口茶,道:“有钱人的离婚哪有那么容易,那可是金氏集团的千金。” 宣羽一言不发,刘芳拍拍她,问:“怎么了小羽?不舒服吗?” “嗯…胃有点疼,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吧。” 李云凯叫住她,“让张洋送你回去。” 推辞不过,便由着张洋跟她一起出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到酒店门口,他问:“好点了吗?” “嗯,可能喝太多水了,没—” 话没说完,胃里翻江倒海,她推开张洋弯下腰干呕。 “哎呀,这怎么了这是,”张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是不是有胃病啊?楼上有药吗?你这样不像喝水了,倒像是喝酒了,好点没啊?” 她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啊,我没事,上去喝点热水就好了,你快回去吧。” 张洋收回手,就着路灯看她,“你这脸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晚上你也没吃啥,现在光喝热水可不行。”又环顾四周,“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便利店看看有什么你能吃的!” “张洋—”看着一溜烟就跑了的人,她忍不住笑起来,自言自语道:”跑得太快了吧…” 10分钟不到他就拿着一杯热奶茶和一份关东煮回来,“给,都是热的,吃点儿喝点儿。” 宣羽接下,“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张洋连连摆手,“别别,你别寒碜我了!” “不行,不能让你又送我回来还给我买吃的,你不要我就不吃了,还给你。” 作势要把东西递给他,被他握着手腕拦下,“真不用—”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偏头看去,张洋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忘了松开。 “苏、苏总?” 苏洛站在不远处,慢慢走过来,冷冰冰地看着张洋,“还不松开?” 张洋颤了颤,赶忙松开手,这一颤让宣羽手里的奶茶洒出来些,烫得她轻轻叫了一声。他又忙不迭地抽出纸巾,边道歉边给她擦手。 再迟钝的人都感受到此刻周边的温度骤然下降,张洋擦着擦着也不敢再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言未发的苏洛。 宣羽缩回手,“谢谢你,快回去吧,我也上去了。” 见他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她强忍着胃里的难受,对脸色难看的苏洛道:“苏洛,我不太舒服,我要上楼。” 张洋满脸震惊地看着她,但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再这么站下去,她又该吐了。 苏洛偏过头对张洋道:“回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按住苏洛伸过来要揽她的手,她对张洋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明天我请你吃饭。谢谢你的奶茶。” 两人往里走,苏洛拿走她手上的东西,“哪里不舒服?” “胃。” 跟着她进门,“没吃晚餐么?” “吃了,没吃多少。” 他把东西放下,拉着她进洗手间,冲着凉水问她,“疼不疼?” “不疼,好凉。”说着要把手缩回去。 “别动,一会儿就好。” 见他的手也在凉水里泡着,心慢慢软下来,“好了,苏洛。” 手被仔细擦干,“我去买药,你可以先洗澡。” “不用吃药,吃点东西就好了,”她坐在床边,指指桌上的关东煮,“你给我拿过来。” 苏洛站着没动,“晚上怎么不吃?” 她捏着自己的指尖道:“中午吃太多了,你给不给我拿啊?” “不吃那个,我让酒店煮点粥。” 刚拿起的座机被她抢过去挂断,他咬了咬后槽牙,眼睛被怒火染红,说话也口无遮拦,“怎么?就要吃他买的?在酒店门口拉拉扯扯想干什么?要是我没回来,你准备让他跟你上楼?” “你、你说什么?” 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推开苏洛,捂着嘴跑进洗手间。 苏洛大步跟上去,拍着她的背,“去医院。” “别碰我。” 抬起的手僵硬地停住,握成拳放下,“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直起腰,看也不看他一眼,侧着身子走出去,被他按在门上动弹不得,她挣扎不开,却也不抬头看他。 “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别生气,别生气宝贝。” 被小心翼翼地搂着,委屈和不安瞬间涌上来,她忍不住小声抽泣,越来越觉得委屈,最后放任自己埋在他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他的身体僵了僵,安抚地拍着她,良久,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苏洛抱起她放在床边,推了椅子坐下。 抢过他手里的湿巾,宣羽哑着声说:“我自己擦。” 他一张一张递过去,用完的湿巾堆成一座小山她才停下。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说那样的话,原谅我,好不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你前妻?” 他一顿,“你看到了?” “要是我没看到,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你…你对她是不是—” “新闻是假的,”拇指擦过她的眼角,他说:“我是不打算告诉你,但不是因为我跟她还有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认识她。” 她撇撇嘴,“你们在咖啡店里干什么?” “谈一些事情。” “谈什么事要牵手啊?你们还同喝一杯水!”她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样,“你还、你还倒打一耙!” “别哭别哭,是我错了。” 苏洛失措地抽出湿巾,她抓起一旁用过的湿巾就往他身上砸,他不看也不躲,只是温柔地擦着她的脸。 不要怕,也不要难过 扔完,她气势汹汹地问:“你们真的牵手了?还喝同一杯水?” “没有,没有喝同一杯水,更没有牵手,”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湿巾塞到她手里,“还扔么?” 宣羽拽紧湿巾,“那是怎么样?” “那杯水我没喝,她抓我我甩开了。” 想起李云凯说的话,她狐疑地看着他,问:“你们还有什么没处理完的吗?” “嗯,有几处房产,”他伸手按了按她的胃,“还难受么?” 看出他不想再说,她轻叹一口气,说:“我饿了。” 他把身上的湿巾捡起来,又从她手里抽出被揉成一团的那张,丢到垃圾桶,给前台去了电话,可能是时间有点晚,她听苏洛跟对方交涉,最终挂了电话。 “是不是太晚了?我可以不吃的。” “不晚,先去洗澡。” 无法容忍自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情绪,更无法容忍自己对她说出那样不该说的话,包着欺骗的雪球越滚越大,都是他自找的。 敲门声响起,他整理好情绪去开门,接过酒店服务员手里的托盘放到电视柜上,又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纸币给她,“有劳。” 服务员欣喜收下,指了指他的衣角,“先生,酒店有干洗服务,您的西装需要送去干洗吗?” 苏洛低头一看,外套上晕了大片水渍,“不必了。” 宣羽从洗手间出来,直直望向他,他身后明明是繁华的灯光,角落里的落地灯和桌子上不算亮的台灯都包围着他,他垂眼搅粥,却仿佛站在黑暗中。 他好像在难过。 宣羽在他静静的目光中走过去,撒娇道:“苏洛,吹头发。” 他放下勺子,拨了拨她的头发,“坐好。” 脱了外套,袖子挽到手肘处,从洗手间拿了吹风机出来,“你吃你的。” 苏洛站在她身后,开小风吹着她的头发。温度刚刚好的小米粥流进胃里,她舒服地眯着眼,享受他的手指在头发里穿梭的感觉。 粥喝完,暖风还在吹,她仰靠在椅背上,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麻烦吗?要不要剪短头发啊?” “不麻烦,你想剪就去剪。” 吹得她都要睡着了他才停下,她伸个懒腰,站起来抱住他,“苏洛哥哥,我不会邀请别的人上来的。” 苏洛放下吹风机,拍拍她的脑袋,“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只会邀请你上来,这个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我知道,是我错了,对不起宝贝。” 她抬头,弯着眼睛笑,“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这样说的。苏洛,我爱你,你不要怕,也不要难过。” 他的手微微颤抖,将她重新拥入怀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干脆的人,干脆地出国,干脆地回国,干脆地创业,干脆地结婚,可现在,撒了一个谎,却做不到干脆地坦诚了。他不能在留住她这件事上冒一丁点的风险,人的劣性和惰性却一并上来,他卑劣地把她禁锢在谎言里,连同他一起,如果可以,他愿意这样得过且过下去,什么金希,什么离婚,他都不想再应付。 “苏洛,我站得好累…” 只要能把她留住,用什么留住她呢。 把她抱起来丢到床上,他倾身压下,“昨天的账还没算。” “什么账啊?” 他捏着她的下巴,“你说呢?” 宣羽眼珠子转了转,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我就喝了一口啊!” “你喝了别人的酒。” “那是女孩子的酒!” “总之不是我的。” “无赖!” “嗯。” 捏着她的下巴吻她,很快,宣羽红着脸哼哼起来,双手虚虚环着他的脖子。 苏洛勾着她的舌头舔舐她的口腔,流出来的唾液被他一并卷走,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头,满意地听到一声舒服的呻吟。 从她嘴里退出来,舔了舔她柔软的耳垂。 “啊,苏洛,好痒!”宣羽仰起脸躲他,被捏着下颌转过去,“别,好痒!” 她笑着挣扎,他却不放过她,一下一下舔着她的耳垂,又把它整个含住。 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舌头跟耳垂绞在一起的滑腻声让她渐渐软下身子,不消他控制便主动奉献。 瞧见她失神的模样,抓着她的手往下走,试图缩回去的手被他一把按住,他压在她身上,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乖,这是利息,摸摸它。” 她隔着裤子轻抚,说出的话不知是抱怨还是称赞,“怎么这么硬…” 苏洛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又舔上湿漉漉的耳垂。 她呻吟着,手下的力度变大,无师自通地上下抚摸,被他舔着侧颈,炙热的鼻息扑到皮肤上,她闭着眼,舔舔干燥的嘴唇,声色妩媚,“苏洛,快上来。” 他猛地停下一切动作,埋在她脖颈间放缓呼吸,而后从她身上起来,“没洗澡,你先睡吧。” 宣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睡觉?” 苏洛抬起腕表看了看,淡定地点头,“嗯,10点了。” 她气哄哄地坐起来,脖子上还有点点暧昧的痕迹,指指他高高支起的那处,“你就这样睡觉?” 苏洛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一眼,“不用管,洗个澡就好了,快睡。” “苏洛!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站在床边,爽快地承认,“刚刚的是利息,现在是本金,以后还喝别人给的酒么?” 宣羽气得捶被子,“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歪着头微笑,“放心,我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今天的,我还是会讨回来的。” 拿起手边的枕头砸他,一下就被抢走,连人带枕头一起被掀到床上,打不过,还觉得好笑,实在忍不住了,埋到枕头里偷偷笑起来。 这是他惰性的来源,他想。 苏洛弯腰拍拍她,“笑完了就睡觉,我去洗澡,不用等我。” 他把大灯关掉,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拿上衣服往洗手间走。 被戳穿的宣羽翻个身接着笑,本想等他一起睡,谁知等了好久他都没从浴室出来,听着哗哗的水声,她迷迷糊糊地入睡。 而原本想再冲个凉水澡的苏洛,怕被她发现,开着热水站在花洒下,看着十几分钟过去都还翘着的阴茎,皱着眉不满地“啧”了一声,还真是自损八百。无奈地伸手覆了上去,半小时后才堪堪射出一股白浊。 被绑的男人 第二天,宣羽刚离开酒店,一台低调的黑色轿车也从酒店出发,一路往郊区开去。 大约1个小时后,车稳稳地停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司机拉开后门,他下车,像逛公园一样慢悠悠地往里走。 站在废弃集装箱前的几人迎过来,“苏老板,您来了,人在里面,请!” 为首的中年男人手上戴满了手串,快步走向前推开门,不小的集装箱正中间,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东西,正奋力挣扎着。 苏洛习惯性地摘下腕表装进口袋,中年男人对他说:“苏老板,我们没打脸。” 苏洛点头,慢慢走过去,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他一番,长相倒是可以,“我有话问他。” 男人嘴里的布刚被拽下便开始大声呼救,一旁的肌肉男握着拳头上前,苏洛挥挥手,“让他叫。” 许是叫累了,他收了声,颤抖着问:“你、你们想干什么?” “听说你是同性恋,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迟迟等不到回答,苏洛轻轻皱了皱眉,“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证实一下吧。” 他站远了些,两个男人二话不说撕开那男人的衣服,被绑着的男人狼狈地躲着,叫喊着,“别别,我说!我说!” 他拼命夹着腿,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我不是同性恋!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说!” 苏洛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下次早点说。” 他蹙着眉,“给他盖上。” 旁边的男人随便从地上捡起一块布搭在他腿上便退开。苏洛这才走过去,“说说看,金希给了你多少钱?” 男人满脸的鼻涕和眼泪,抽抽噎噎地开口,说出来的话让几个男人面面相觑,而苏洛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似的,英俊的脸上甚至挂着一丝笑。 男人说完就开始求饶,苏洛转身走出去,对中年男子道:“刚才那段视频剪辑好传给我,差不多就放他走吧。” “好,您慢走。” “我会给你一份清单,里面的人挨个找一遍,之后我就不来了。” “好的,您放心。” 苏洛在门口停下,偏头看他,“老头年纪大了,这种事就不用跟他汇报了。” 中年男人不敢再看他,弯着腰说:“是,我明白。” 他从容地戴上腕表,背着手往回走,这条路走不通,那便换条路走吧。 在后座闭目养神,手机震动了一下,接通电话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变得温柔。 她的声音软软的,“苏洛,你怎么还没来啊?” “有点事,今天不忙吗?” “还好,”她顿了顿,又说:“苏洛,我们今天搬到福苑去好不好?” “好,”他转头看向窗外,“晚上带你回家吃饭。” 办公桌上放了一份午餐和资料,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带,边吃饭边看那份资料。 看了眼黑体加粗的“金氏集团”,倒是跟“苏氏”如出一辙。俗气,他在心里这么评价着。 “苏氏”是他父母一手创办的酒店企业,从他记事起,他们便频繁飞往国外,他去I国留学时,他们倒是在国内稳定下来。 金家自创业以来,在国内高端酒店行业里混得风生水起,苏家则主打海外酒店市场,按资料上的信息来看,他去留学那年,金家开始进军海外市场,他试着回忆了一下,想起他的父母也是在那一年回了国,着手开发国内市场。 两家家庭条件相当,结婚时并没有涉及过多的钱财问题。因为他不想大张旗鼓地宣扬,金希的父亲,他的准岳父金钟华对此表达了强烈的不满,金希站在他这边,说服了这个固执的长辈。 放下筷子,快速掠过一些不重要的信息,翻到股东信息一页要停下来看,门外响起敲门声,他头也不抬地说了一个“进”字,手没从资料上移开。 察觉到来人一声不响地站在桌前,他皱起眉抬头,却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眉毛顿时舒展开来,自然地合上资料放到抽屉里,含着笑问她:“吃完饭了?” 宣羽撑着桌子点头,“你怎么没下去吃呀?” “有点东西要看,进去午睡?” 她又摇摇头,“我下去了,下午要给你第三版报告的。” 苏洛靠在椅子上,打趣道:“要不要贿赂我?” 她在阳光中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垂眼看他,“才不要!我走了。” “真不在这里睡?” 她脚步不停,扶着门把手,“不睡,睡腻了!”说完又怕被他抓到似的,推开门就跑。 看着她像兔子一样窜出去,苏洛扶着额笑。 片刻后,他重新拿出资料来看,因为元音跟酒店行业扯不上关系,他从未花心思关注苏家或是金家的产业,这会儿在股东信息上看到熟悉的两个名字,不由得一愣,指尖轻点那个名字,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股份还不少。” 真正想要的信息并不是这些,只是还需要花点时间罢了。 下午,翻着李云凯拿上来的报告,他漫不经心地问,“张洋怎么样?” “张洋?” 苏洛抬头,“嗯。” “挺、挺好的啊,工作认真,跟同事关系也好,今天中午他还跟小羽两个人出去吃饭了呢!” 苏洛捏起一张纸,“是么。” “是啊,工作效率也高,挺好一小伙儿!” 苏洛没有说话,过一会儿又问:“他结婚了么?” 李云凯一愣,“还、还没有吧…不过应该是有对象的。” 他翻过那张纸,终于笑了笑,“那就好。” 心情好转的苏洛把报告递给他,“再改最后一版。” 李云凯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嗯,晚上不用加班,下周三给我。” “哦好好,那我先走了。” 苏洛到酒店时她正屈着腿看脚链,“收拾好了?” 宣羽把头支在膝盖上,“好了,你好慢!” 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脑袋,“别撅嘴,走吧。” 她轻哼一声,穿好鞋跟着他出门。 车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有司机在,宣羽没往他那边凑,只是转头看向窗外,手腕被温暖的大手握住,“这次怎么不闹了?” 宣羽转过头看他,“闹什么?” 他笑着靠过去,“闹着要买避孕套。” 福苑 宣羽用力推开他,看了看司机,红着脸道:“苏洛,你坐好!” 他被推得靠着车门,惊讶地挑着眉看她,“这要是在外面,你是不是打算给我一个过肩摔?” 宣羽没说话,似乎在思考可行性。 苏洛轻笑出声,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霸道地不让她挣开。 20分钟后,车开进福苑,宣羽一本正经地问他,“这样不算浪费空间吗?楼隔得这么远,还都这么矮。” 苏洛想了想,认真回答,“这样才有人买,比如我。” 她剜他一眼,挣开手,举着手掌朝他抱怨,“都出汗了。” 苏洛抓着她的手腕,拿出干燥的手帕给她擦了擦,“好了。” 宣羽收回手仔细检查,说:“谢谢苏总。” 车停下,司机颇有眼力地给宣羽拉开门,她笑着道谢,苏洛开门下车,一手提着行李箱,揽着她往里走。 电梯直达顶楼,没等苏洛碰到门把手,门便从里被打开。 “我听见电梯有动静就来看看是不是你们回来了。”是一个热情的声音,“这位就是先生的女朋友吧?哎哟,可太般配了!” 两人换了鞋,苏洛介绍道:“小羽,这是舒姨。” “小姐您好,哎呀您长得真是太好看了!跟个明星似的!”舒姨接过行李箱站在玄关。 宣羽不好意思地瞥苏洛一眼,“舒姨,您叫我小羽就可以了,以后就麻烦您啦。” 舒姨为难地看向苏洛,他含笑开口,“听她的,她是女主人。” 这句女主人让她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就像他们已经结婚了一样。争吵是免不了的,只要能和好就可以了,管她是哪家集团的千金,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在他身边的是她。 舒姨在他们吃饭前离开,四处打量的目光被挡住,苏洛推着她坐在餐桌前,“先吃饭。” 听话地拿起碗筷,却在夹菜的时候愣住,“这是什么?” 苏洛神色复杂,“忘了跟她说,你感冒好了。” “这是一桌子陈皮啊!”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拿筷子的手一颤一颤的,跟着捂嘴咳嗽几声。 “咳嗽了,刚好适合吃这些,快吃。”苏洛无奈地笑。 宣羽避开陈皮夹菜,“很好吃哎,舒姨好厉害!” 又问:“她不住在这里吗?” “你能接受她住在家里的话,直接跟她说。” 宣羽笑着点点头,“那她也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不用问我,你决定。” 两人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像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那样,有着说不完的话。 “再喝点汤。” 苏洛伸手够她的碗,被她抢走护在怀里,“不喝了,饱了!” “不行,喝一口。” “不要,一口都喝不下了,你过来摸摸我的肚子。” 苏洛放下手,“你是不是只有这一招?” 她把碗放回桌子上,歪着脑袋看他,“一招够用了,是不是?” 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推开椅子站起来,“走,看看我们的家。” 越过客厅往里,最靠内的房间里,落地窗被灰色窗帘遮住大半,正中间king size大床旁立着一张梳妆台,光是这一个房间,就比她的公寓大了。 衣帽间整齐收纳着他各式各样的西装,领带,玲琅满目的袖扣和手表,白色行李箱放在一边,对比着实有些惨烈。 走完书房,健身房和客卧,她问:“没有婴儿房吗?” 说完觉得不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一般家庭不是都会留一间婴儿房吗?” 好像这样说并没有好多少。 苏洛摸着下巴,“嗯,你说得对,如果以后你想一直住在这里的话,我们把健身房改成宝宝的房间。” 宣羽红着脸快步走开,被他从身后抱住,“跑什么?” 她拍拍他的手,又想起来问:“苏洛,地毯有必要哪里都铺上吗?”除了厨房和洗手间,地上铺满了乳白色地毯,“这个颜色很容易弄脏的。” 他牵着人往客厅走,“有,你现在就没穿鞋,脏了就换。” 她低头,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脱了。 餐厅在左边,对着开放式厨房和小型吧台,再往里是阳台,明亮宽敞的客厅在右边,白色皮质沙发摆在客厅中间,正对墙上的大型屏幕。几片落地窗将外面安静温柔的夜色透进来,苏洛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窗帘缓缓合上。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随手捞上抱枕抱着,舒服地窝在沙发里。 “还缺什么吗?”苏洛在她身边坐下,侧身看她。 她支起一只手撑着脑袋,眨眨眼,“什么都不缺,苏洛,这里的家具是你之前买的吗?” “不是,徐助理买的。” 她弯着漂亮的眼睛狡黠地看着他,“这样啊,那地毯也是徐助理买的。他眼光真好,我很喜欢。” “地毯是我挑的,你要喜欢,也是喜欢我。” “你好计较啊苏总。” 指尖点上他胸口,被他抓着亲了一下,“要不要看电影?” 宣羽想了想,“我先把行李箱的衣服拿出来。” “好,我—”他拿出震动的手机,“我要处理点工作。”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拿出衣服来一件一件挂好,原本颜色单调的衣帽间顿时变得五彩缤纷,她退后一步,背着手看连四分之一空间都未填满的衣柜,思忖着找个时间把剩下的衣服都搬过来。 越看越不满意,最后打破井水不犯河水般的格局,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苏洛那边塞。 看着他那边被打乱的排序,满意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苏洛走出书房,听见从浴室传来吹风机的声音,挽了袖子往主卧走,宣羽透过镜子对着他笑。 他拿过吹风机,凑近她耳边说:“怎么不叫我?” 她转过身,提高音量说:“快吹好啦!” 苏洛在她疑惑的注视下关掉吹风机,把她抱到洗手台上坐好,才又重新吹了起来。 宣羽眯着眼,雪白的脚一下一下晃着,嗡嗡的声音持续好一阵才停下,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可以了。” 那就做点别的 洗手台的灯照在她头顶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恬静而美好,她环上苏洛的脖子,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荡开,“苏洛,你要什么时候亲我?” 又慢慢松开手搭在他肩上,纤细白皙的手指点上他凸出的喉结,明明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清纯模样,落在他眼里却如艳丽的妖精,“这里动了一下,为什么啊?” 喉结在她指尖的触碰下上下滚动,沙哑低沉的嗓音在浴室响起,“小羽,我明天要出差,下周一才回来,所以今天不行,明天我不能陪你。” 她怔住,失望地收回手,“去这么久啊…” 苏洛倾身吻她,“嗯,去I国分公司,刚才的电话就是那边打来的,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宣羽轻快应道:“知道啦!” 把人抱到床上,捏捏她的脚,“我去洗澡,要看电影吗?时间还早。” “好呀,我等你。” 看到衣帽间里她的杰作,他纵容地笑了笑,脱得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拿上一套许久未穿的睡衣走出去。 宣羽红着脸看他一眼再看被子一眼,对上他戏弄般的眼神,头埋进被子里,气急败坏道:“苏洛!你是不是故意的!快进去!” 他不再逗她,慢慢走进浴室。出来时见她还在被子里,掀开一角看到她红着的脸,一把将人捞出来,“待多久了?也不怕缺氧?” “别管我…” 他觉得好笑,拍拍她的屁股,“你还想让谁管?” 抱她到客厅,开了空调,没留意她挑了个什么电影,苏洛不走心地看着,没被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一张脸吓到,倒是被她一声尖叫吓得一颤,接着就是慌慌张张钻进他怀里的身体。 他伸手拍着她的背,忍不住笑出声,“明天我就不在家了,你怎么办?” 恐怖的背景音乐还在继续,她闭着眼缩成一团,“我让舒姨来陪我,快关掉,我不看了。” 苏洛依言关了屏幕,抱着树袋熊一样的人往卧室走,要把她放下她也不肯松手,只能抱着她掀开被子,按着背将人放到床上,他顺势压在她身上,亲吻她的脖子,“既然不看电影,我们就做点别的。” 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在她躲闪的目光里低下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说了句“别怕”,又轻轻吻上她漂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尖,再是微微张开的红润的唇。 他不那么温柔了,强势地将炙热的舌头送到她口中,卷着她柔软的舌不放,直到听见她情不自禁溢出的呻吟。 他稍微退开了些,双眸仔细描绘她染着情欲透着红的脸,闭着的眼,和让他为所欲为的嘴,哑着声说:“小羽毛真漂亮,叫得真好听。” 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下一秒却被他的手掌盖住,“闭眼。” 睫毛在他手心里颤了颤,她乖乖闭上眼。 大手从她宽松的睡衣里伸进去,触碰到熟悉的皮肤,眼睛渐渐染上一层红,身下的人顺从地抬起身体,让他将衣服褪下。 她原本白皙的身体透着一层诱人的粉,纤细的腰,细长的肚脐,坚挺圆润的一对乳房,微微发颤的乳头,无一不在勾引他。 十指紧紧攥着床单,整个人轻轻打着颤,男人迟迟没有动作,她喊他,“苏、苏洛。” 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嗯,在呢。” 脱了上衣盖住她的眼睛,他俯下身,两具身体没有阻碍地贴在一起,啃咬她的脖子,伸出舌头往下舔,从漂亮的肩膀到性感的锁骨,上次的红紫早已消失,他不满地对着两点殷红撕咬。 “啊…苏洛,好疼!” 她伸手推他,却被用盖在眼睛上的衣服绑起来,“苏洛,好疼!你轻一点!” 随口应下,重新低下头,力度却一点也不减轻。啃咬着,舔着,吮吸着,这边肿了又换到另一边,指甲一下一下刮着她的乳头,或用力揉捏。 察觉到她的身体软下来,松开控制她的手,伸进她裤子里,隔着内裤揉她柔软的屁股,软肉从他指缝间溢出,他的喘息声更重了。 按着她的髂骨不让她蹭,招来她软软的埋怨,“干嘛啊…” 他没说话,红着眼盯着她眯起的眼睛,似乎要把她这副模样刻在心里。 手伸进她内裤里,第一次触到了她的私处,她瞪大眼睛惊慌地夹紧腿,却被他坚硬的腰身阻拦。 苏洛强忍着欲望没有动,安抚道:“别动,别害怕,小羽。” 俯身吻她柔软的肚子,又朝她的腰吻去。额上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眼角流到她腰上。 “苏洛,你动一动,我难受。” 苏洛抬头看她,她额前的头发已经湿了,赤裸的上身密密麻麻全是他弄出来的痕迹,起身贴着她,将舌头送到她嘴里,手慢慢动了动,那处几乎没有毛,摸起来很光滑,不一样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咬了一下她的舌尖,听见她勾人地“啊”了一声,终于忍不住张开手,摸到了她的阴蒂。 她张着嘴,嘴里还含着他的舌头,从鼻腔里溢出点点呻吟。 苏洛既不放过她的嘴,摸着她的手也不停下,她夹腿又松开,不知道是要拒绝还是接受。他不在意,手下的动作由一开始的温柔抚摸变成快速摩擦,终于把舌头退出来,看着她闭眼喘息的模样,蛊惑般地问:“舒服么?” 她不回答,只是颤抖着,小声呻吟着,抱着他的背不松手。 手指从阴蒂移开,继续往下探。 她刚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缓一缓那异样的陌生的感觉,骨节分明的手指就伸进自己体内,从未被人探访过的地方却宽容地欢迎它。 甬道里的软肉吸住他的指节,被挤得动弹不得,他覆上她湿了的额头,“宝贝,下面好热,流水了,感觉到了么?” 听见她小声抽泣,他皱着眉要把手拿出来,被她按住,“别,我想要…” “别哭,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快点…” 苏洛垂眼看她,动了动手指,指甲刮到了她敏感的媚肉,引得她咬着唇发颤,他疼惜地吻她,手指往里伸,碰到一层阻碍,便也不再往里探,就着她流出的水慢慢抽插。 重婚犯法 呼吸变得急促,呻吟逐渐高昂,夹杂着苏洛沉重的喘息,不知碰到了哪里,她开始剧烈颤抖,甚至抬起腰身蹭他,手也用力地抠着他的背,指甲在他背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红痕。 宣羽仰起脖子细细尖叫,他的手指被一股热流包裹,她慢慢安静下来,闭着眼轻喘着。 苏洛抽出手,带出一股热的清流,手指湿透了,蜜汁顺着指尖流到他手掌上。 宣羽眯着眼,呆呆地看他,直到他把手指伸进嘴里,几秒后她反应过来,“你干什么?脏不脏啊?以后不要亲我!” 苏洛又压着她,笑着说:“不脏,甜的,尝尝看。” 说罢不顾她的挣扎,故意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她气得捶他,倒是把自己给打疼了。 “甜不甜?” 苏洛满脸坏笑,见她偏过头不说话,还要接着吻她,被她用手抵住,“甜甜甜,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宝贝真棒。” 她翻了个白眼,“我要洗澡。” “嗯,要我陪你吗?” “不用,不安好心!”刚要下床,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他,“你…你好了吗?” “不用管我,我去外面的洗手间,穿上衣服。” 宣羽咬着唇不动,“要不然,我用手—” “等我回来一并还给我。” 她撇撇嘴,穿上衣服下床。 他伸出手指看,随即顶着硬得发痛的阴茎往外走。 两人躺在床上,苏洛在黑暗中温柔地开口,“刚才为什么哭?” 一阵沉默后,她说:“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感觉自己不受控制了。” “我控制你不好么?”他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 她轻笑,“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啊?你为什么要控制我?” “不行?” “那你只能在床上控制我,下了床别管我。” 苏洛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想。” 她抱了抱他,“下次我还是会哭的。” 苏洛无奈道:“那我只能把这个当情趣了。” 她笑着捶他,“无赖!” “过奖。” 温暖的被窝里传出轻柔的说话声,时不时还伴随一两声轻松愉悦的笑,久久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苏洛在健身房,宣羽坐在餐厅吃早餐,还跟舒姨说了让她住到福苑的事。 苏洛带着洗澡后清爽的味道靠近,吻了一下她的头顶,在对面坐下,“司机送你去公司。” “我打车去,你不是要出差吗?” “下午才走,这边不好打车,让司机在远一点的地方停下,你再走过去。” 见他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她不再拒绝,“知道了,我吃完了,你忙完早点回来呀。” 她走到他旁边,瞟一眼厨房,迅速弯下腰亲他一口,“我走啦,下周见。” 苏洛放下勺子擦嘴,“我送你下去。” 宣羽把他按回椅子里,“不要,你不要耽误我上班!” 他挑着眉看她,“我是老板。” 宣羽光脚往外走,在玄关处穿好鞋,“你又不是我老板,许嘉才是我老板,拜拜。” 苏洛笑着摇头,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几下,点开来看,邮箱里收到好几个视频,他懒得看,直接转发出去。 穿着拖鞋踩在地毯上,手机一下一下拍在手掌里,他走到书房坐下,似乎在等什么人。 没多久,手机铃声如期而至,他靠在椅背上接通,对面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苏洛,你什么意思?” “我要跟金希离婚,希望你出面促成这件事。” “她现在生病你要跟她离婚?”男人陡然拔高音量。 “起初我考虑到她的病,不想刺激她,但现在,她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苏洛语气平淡,与对面的人截然不同,“协议离婚,对你们金氏也有好处,毕竟,这也算是个丑闻,你说呢?” 对面嚷嚷着,苏洛冷笑一声,声音低了几度,“下周一,我要明确答复。” 挂断电话在书房坐了好一会儿,约了跟高学达吃午餐,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刚要走,却因为苏杭南的电话停下脚步。 他皱着眉接起,对面一通劈头盖脸的责备,“你嫌不嫌丢人?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你现在给我过来,把这件事说清楚!” “我建议你也劝劝金家的人,让她别一棵树上吊死,周一以后,我可就不是现在这样的态度了。”他嗤笑,“哦对了,你们在金家也有股份。啧,那我可有点为难了。” “你!你知道我们有股份还要跟金希离婚?听你这意思,还准备打压金家?你这个不孝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苏杭南气急败坏。 “怎么?你们的股份是用我结婚换来的?这么说,也该是我的股份才对。”苏洛漫不经心翻着桌上的A4纸,“还没收到你们的账单,尽快发给我,也不是一笔小钱呢,你们可以拿着钱去买金家更多的股份,说不定哪天还能把它吞了。” 对面只剩粗喘声,苏洛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到达约好的餐厅,高学达已经坐着喝茶了。苏洛走过去,“抱歉,来迟了。” 对面的人浓眉大眼,看着颇为严肃,笑起来又给人一种憨厚可靠的感觉,“你可是大忙人,总算约着你了!” “我再忙,能忙得过警察?” 高学达一脸兴奋,“快,跟我说说你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就离婚了?那个小姑娘真是你女朋友?” 他呷一口茶,“还没离婚,分居几个月了。” 高学达兴奋的表情还挂在脸上,这会儿要笑不笑的看起来有点滑稽,“什么?你这样可不道德!重婚犯法!” 苏洛瞥他一眼,“正在办离婚。” “正在办也不行啊!没离婚你就勾搭小姑娘,你这样可不行!你跟人家小姑娘说了没有啊?” “没说。” 人民警察高学达更气愤了,指责道:“苏洛,你再有钱也不能做这种事!” 苏洛说了句什么,高学达愣住,掩饰尴尬般地频频喝水。 他笑着看高学达,道:“行了,别喝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喝的是酒。” 服务员端菜上来,高学达沉默不语,片刻后,他问:“你不打算告诉那小姑娘啊?” 苏洛夹菜的手一顿,“不打算,不然我费这么大劲为了什么。” “哪天让她知道了,倒不如是你告诉她的呢!”高学达劝道。 “我会尽快解决掉。” 出差 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开,苏洛前往机场,徐助理在机场等他。路上又收到几个视频,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他没再多看,倒是打开宣羽过肩摔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起飞前,他给宣羽发了信息,12个小时后,飞机平稳着陆。 苏洛走在前面,看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只想处理完工作立刻回灵安,就算都是下雨,灵安也比这里让他舒服得多。 机场外,分公司的华人总经理等候已久,满面春风地迎上来,“苏董,舟车劳顿辛苦了!快请上车!” 苏洛微笑点头,带着徐助理一同上车。 晚餐时,一桌子男人,总也免不了抽烟喝酒。他接过旁人递来的烟,就着凑近的打火机把烟点着,刚吸了两口,接到视频电话,苏洛把烟按灭往外走,“这么早就醒了?” “苏洛~我睡得一点都不好,总感觉有一张脸会突然冒出来。” 苏洛轻轻笑着,她窝在被子里,看起来软软的,“以后不看了,舒姨不在吗?” 她撅着嘴,“在啊,但是又不睡在一起。你在外面啊?” “嗯,在吃饭。再睡一会儿。” 她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好吧,少抽烟少喝酒!” 苏洛眼里带笑地回到包厢,摆手拒绝旁人的烟,“我太太不让抽多。” 众人又想灌他喝酒,也被他用“我太太”给打发了。 像在水里泡了一夜,从骨缝里都能挤出水来,他拖着不算舒服的身体,同徐助理前往公司,大半天快节奏的会议更是增加了他的不适。 下午,算着灵安的时间,给心心念念的人播了视频通话。 她好像一直在等,刚播过去就被接通,“苏洛!” 他皱皱眉,“怎么还这么兴奋,不是告诉你10点要睡觉么?” “才9点半,还有半小时呢!” “半小时你能睡着?” “跟你视频完我就可以睡着了,”她委屈地嘟嘴,“我在等你,我怕你还在忙。” 他的心跟着颤了颤,清了清嗓子,声音软下来,“宝贝,不要等我,乖乖睡觉乖乖吃饭,以后出这种差我得把你带上。” 她在被窝里笑,“我是蓝天的人,你带不了我。” “在属于蓝天之前,你首先是我的人。” 她的耳朵红红的,一双漂亮干净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他,随后弯起来,“苏洛,你好肉麻!” 他也笑着,“是有点,好了,快睡觉!” 身上的不适缓和了些,下午开完会,众人放松地在会议室里闲聊。 “苏董,您和苏太太感情真好!” 苏洛靠在椅背上,“我想送她一枚戒指,各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地方么?”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最后分公司总经理告诉他,周日下午6点有一场拍卖会,这场拍卖会唯一的亮点就是一枚蓝宝石戒指。 徐助理在一旁听着,吃着这惊天大瓜,一言也不敢发。 苏洛满意地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对了苏董,原本订在本周六的晚宴,因为场地的原因,临时改到周五了,您看…” 他想了想,“可以。” “好的,还有您的女伴…” “你们安排,今天晚上我随便逛逛,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快12点,他只身来到10年前自己待了两年的学校,这个时间路上已经空无一人。 他不紧不慢地走着,那时候宣羽在干什么?10年前的话,她才16岁。 正想着的人,给他打了视频,苏洛笑着接起,“8点就醒了?” 她趴在床上,“我算了一下时间,决定要早起半小时,这样能跟你多说几句嘛,昨天早上太匆忙了!你是不是也在等我呀?” 他站在一片夜色里,带着比朦胧月光还要温柔的神色,看着屏幕里连连打哈欠的人,思念不自控地溢出来。 “是,很快就回去了,我很想你。” 她弯起眼睛笑,“我知道。” 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摩擦,现在就想摸摸她。 “你在干什么呀?” “看学校。” 她微微瞪大眼睛,“你去留学的那个?” “嗯,跟10年前没有变化。” 想问问她有没有穿校服的照片。 “我也要看!” 他把摄像头调成后置,站在对面的街道上,用手指着,给她介绍笼罩在昏暗灯光下的建筑。 她双手抱着手机,认真地跟着他的手指移动视线,生怕错过哪一栋跟他有关的教学楼。 “后面还有一些我不常去的地方,下次带你进去逛逛。” 她一脸期待地点头,又问了几句I国的风俗习惯,饮食习惯,像是在为“下次”做准备。 苏洛回答她每一个问题,直到舒姨在那边叫她。 她吐了吐舌头,“我去吃早饭了,我不要在外面跟你视频,舒姨会告状!” 苏洛笑出声,“好,明天不要早起,周六可以睡懒觉。” “明天我要睡到10点!” “可以,睡成一只小猪。” “才不会呢,我出去啦,拜拜!” 苏洛站在街道上,看了眼熟悉又陌生的学校,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 说要睡到10点的宣羽,在窗外的阳光照到脸上时就醒了,迷迷糊糊地指挥,“苏洛,把窗帘拉上。” 手伸到左边,摸到没有温度的床单才清醒过来。 伸着腰走出去,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舒姨留了一张便签纸,说去买菜了。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她愣了愣,“舒姨?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门被关上,但没人说话。 她疑惑地站起来往玄关走,在看到是谁时愣在原地,“你怎么…” 一袭妖艳红裙的金希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不屑地上下打量她,“我怎么能进来?” 她穿着高跟鞋走近宣羽,就这么踩进地毯里,越过她时发出一声轻哼,“这是苏洛为我买的婚房,密码是我们确定关系的日子,我当然能进来。” 金希毫不在意地往里走,最后在客厅停下。 “你们,确定关系的日子?” “呵,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金希环顾一圈,“这里还是一点都没变。你们这些女孩子,是不是看到有钱男人就犯贱?别人的婚房你也能住得心安理得?” 不速之客 宣羽握紧了拳,“嘴巴放干净点!你们已经离婚了,现在请你出去!” 她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宣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金希双手交叉在胸前,“离婚了还用我们的日子当密码,你说他有多爱我?我如果想跟他复婚,你说,他还会不会要你?” 宣羽强装镇定,“你可以试一试,或者,哪天他在家,我们再邀请你来?” 她从包里拿出烟点上,烟雾后的眼睛里透着诡异和疯狂,“你以为他真是去出差?他还要出席晚宴呢,跟你说了么?” 烟灰落在地毯上,她接着说:“哦,你这样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晚宴。” 金希冷冷地看着她,阴森地笑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她走到宣羽面前,“真期待能看到你惊慌失措的脸。” 那只夹着烟的手伸向她,宣羽轻轻笑了一下,抓着她的手腕一把推开,盯着她踉跄的样子,淡淡地说:“你把我的地毯踩脏了,你这样的人真没有教养。” 金希漂亮的脸变得狰狞,看得她微微皱眉,那种被蛇盯上的感觉又涌上来,好在她没做出什么别的动作,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丢下烟头走了。 宣羽在她出门后扶着玄关的柜子,本能地想去拿手机给苏洛打电话,门又被打开,舒姨放下菜快步走过来扶着她,“怎么了小羽,头晕?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低血糖了?快快,来坐下。” 宣羽按住她的手,“舒姨,这里的密码是什么?” 这几天舒姨总会在她进门前把门打开,她也就没问过。 “密码?0610啊,怎么了?你额头上都有汗了,头晕不晕啊?吃早饭了吗?” 宣羽闭了闭眼,“我没事,可能有点贫血,休息一下就好了。舒姨,麻烦你把地毯吸一下,那里还有烟头。” “烟头?”舒姨扶着她坐下,没再多问,“你吃饭,我去吸。” 吃完早餐,她又嘱咐道,“舒姨,不要告诉苏洛我头晕的事,我不想让他担心。” “好咧,你得多吃点,我再去买点菠菜和猪肝!” 她苍白的脸挤出一个笑,转身走回卧室。 I国的晚上6点,元音集团的晚宴即将开始,参加的不仅是海外元音的高层,跟集团有业务往来的国内外供应商都被邀请过来,一是为了促进双方能有更进一步且更好的合作,二也是为了这几天刚敲定的项目。 苏洛身着一套黑色燕尾服,挺拔的白衬衫外,套着一件修身米色马甲,领口下的黑色领结,显得他的喉结更加性感,方形的珐琅袖扣在灯光下闪着神秘的光芒。燕尾服衬得他颀长的身材越发高挑,纯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露出舒展的额头,凌厉的眉眼让人不敢多看,棱角分明的薄唇此时微微抿着,透露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怎么是她?” 分公司总经理尴尬地说道:“这…就凑巧…” 苏洛蹙着英俊的浓眉,“你的女伴呢?” “不行不行不行,我的女伴是我太太,要是让她看到我挽着别的女人,晚上我就不用回家了!”他连忙摆手拒绝,又嗫嚅着开口,“苏董,晚会还等着您开始呢,您看…” 苏洛“啧”一声,“撤掉所有媒体,让她进来,我跟她说几句话。” 总经理咬咬牙,“哎,好,您稍等。” 穿着黑色抹胸晚礼裙的女人走进来,套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嗤笑一声,冷冷地开口,“进去以后离我远点。” 安静地上电梯,到达会场顶楼时,苏洛偏头看她一眼,女人挽住他的手臂,他将周身冰冷的气息压下,展现出一副斯文贵公子的模样。 行至会场内部,苏洛放下手臂,“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 他很快被围住,修长的手托着酒杯,熟练地应对。这次的晚宴并不多严肃,对他来说,做项目的重要性大过所谓的“联络感情”,但他仍是选择既来之则安之。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晚会才堪堪结束。苏洛坐在车里,皱着眉一下一下按着胃,徐助理进房间拿了胃药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坐在沙发上休息,等到3点才给宣羽发信息。 迟迟没收到回复,苏洛起身洗澡,出来看到没接到的视频邀请,他靠在床上回过去,“醒了?” “怎么不说话?” “没怎么,你那边都凌晨了,在等我吗?” 苏洛皱了皱眉,“嗯,你怎么了?” 她眼神瞟向别处,“睡久了,还没缓过来,你喝酒了?” “晚宴,刚结束。” “晚宴啊,”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早点睡吧,眼睛红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她把下巴支在膝盖上,“没有不开心,想让你快点回来。” 苏洛并不相信她现在说的,但也无能为力,只能尽量安抚,“周一晚上就到家了,等着我。” 她点点头,轻声道了句晚安便挂断电话。 苏洛捏着手机想了想,给舒姨发信息,那边很快回复,「没生病,这几天吃得还可以,今天早餐也吃了,就是不知道谁来过,地上有烟头,地毯也被踩脏了,小羽还问了我房子的密码」 密码? 福苑装修后他把密码告诉了徐助理,这次要搬进去,还是从他那里拿的密码,0610? 心里咯噔一下,饶是苏洛,也在这时骂了句脏话。接着又紧紧皱着眉,金希竟然敢去找她? 他怒火中烧,却因为远在他国而束手无策,冷汗从额上淌下来,看她的反应,金希应该没说离婚的事。 他如困兽般在厅内焦急地来回走动,最后推门出去,敲响了徐助理的门。 徐助理顶着鸡窝头,呆呆地看着他,“苏、苏总,您怎么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给我订最早的机票,我要回灵安。” “啊?哦,您稍等,我看看。”徐助理清醒过来,进房间拿出手机来看,他紧张地划动屏幕,“苏总,最早的是周日凌晨2点的机票。” “可以,我先回去,周日的拍卖会,你替我去。” 醉酒1 吃完午饭,宣羽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手机里有几条信息,懒懒地点开来看,许嘉说周一苏洛生日,要她偷偷把礼物转交给他,还说明天叫上陈阳阳去日光。 她先回复了一个好,躺在床上内心一顿天人交战,还是决定要去给他挑礼物,至于别的事,等他回来再说吧。 福苑里的冬青仍是一片绿,一串串的红果子给这里增添了另一种色彩。她走在安静的小道上,一会儿想着要送什么礼物,一会儿又因为密码和晚宴的事耿耿于怀。 走了10几分钟,刚出大门就拦到出租车,她小声嘟囔,“还说这里不好打车!” 出租车载着她往繁华的购物中心开,周六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宣羽漫无目的逛着,还没想好要送他什么。 街角有一家装修豪华的西装店,脑海里浮现他穿西装挺拔的身姿,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穿黑色套裙的服务员走过来,宣羽礼貌点头,“我想买一对袖扣。” 服务员带着她往里走,拿出一个不小的黑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各式各样的袖扣。 “小姐,您看看,这里是经典款,适合用在比较正式的商务场合。” 她低头仔细看了一圈,拿起一款银色的圆形袖扣,简简单单的款式,他应该喜欢吧… “这位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今年卖得最好的袖扣了。” 宣羽抓起标签看一眼,这是多少钱?1、2、3、4、5…这么个小东西这么贵? 服务员热情不减,“这款袖扣衬得人很高贵呢!男人的袖扣就跟女人的耳环一样重要!您说是不是?” 她矛盾着,他设那样的密码,还不跟她说晚宴的事,自己还要送他这么贵的礼物?可是这个真的越看越好看,肯定很衬他。 那就只送礼物,不给他做蛋糕了! 宣羽咬咬牙,在服务员热切期待的目光下刷了卡,像是担心下一秒就后悔一样,迅速提着礼品袋走出门。 晚上9点,苏洛打来视频电话,没说几句她便急着挂断。 宣羽在沙发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旁的舒姨透过老花镜看她,“你跟先生吵架了?” 她盘起腿,支着下巴,“没有,没有吵架。” 舒姨半信半疑,“那怎么这么快就挂电话了?前几天都要视频好久呢!” 宣羽沉默不语,她转头看着屏幕,“凡事说开了就好了,除了生死,没有大事。” 宣羽扯着嘴角笑了笑,“您还看得挺开。” 舒姨和蔼地笑,“自从我老伴儿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坚信,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她愣了愣,“对不起舒姨,我不知道…” 舒姨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都好多年了,你别嫌弃我说得多啊,年纪大就喜欢跟人说话。先生只有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能有点轻松的表情,那天你吃完早餐出门,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你也是,也许你自己没察觉,你跟先生在一起的时候,那眼睛啊,都闪着光呢!” 听到她这么说,宣羽心里的烦闷散了一些,“嗯…我…这几天我情绪不太好,等他回来我会跟他说的。” 舒姨拍拍她的腿,“这就对喽!我去睡觉了,坐得我腰酸背痛的,你也早点睡,别熬夜!” 宣羽笑着点头,坐着发了会儿呆,然后关上屏幕进房间。空荡的客厅暗下来,随着她进主卧关上门,通道的感应灯也在几秒后熄灭。 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摸黑拿出手机,给苏洛发信息,「苏洛,我要买一个摇椅」 他很快回复了好,宣羽这才放下手机入睡。 第二天晚上,舒姨满脸担心地站在玄关处,“小羽啊,你早点回来知道吗?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她直起身子,舒姨仔细瞅瞅她的脸,显得更担心了,“知不知道啊?你要是10点没回来,我就跟先生说了!” “别嘛,11点,11点我肯定到家,而且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两个朋友呢!苏洛都认识的,您就别担心啦!”她晃着舒姨的手臂撒娇。 舒姨抓着她的手拍了拍,“11点啊!差一分钟都不行。” “知道啦!” 陈阳阳对面坐着两个人,她满腹狐疑地往那边走,居然看到了云榭。她今天没穿旗袍,简单的衬衫加牛仔裤,长发散落腰间。 宣羽坐下,陈阳阳凑到她耳边提高音量,“嘉哥在追她呢!云溪老板娘!”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咬着耳朵说话的人,许嘉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但感觉跟平常的不正经不太一样,就像是…眼里有光? 这就是在别人眼里,她看苏洛的样子吗? 许嘉笑着跟云榭说完,又跟她说:“小羽,这是云溪老板娘,云榭,你得叫姐姐。” 云榭笑盈盈地说:“我们认识。” 朝她眨了眨眼,“苏洛带人来聚餐,还特意跟我介绍了小羽呢,是不是?” 宣羽笑道:“云姐,你今天真好看。” 她温柔笑着,“你也很漂亮。”倾身过来,“苏洛知道你出来喝酒么?” 宣羽红着脸没说话,慌张地喝了一口酒。 云榭没再多说什么,许嘉嬉皮笑脸地和陈阳阳猜拳,连着几杯酒下肚,陈阳阳趴在桌上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换人。” 许嘉得意地“嘁”一声,“来,小羽上!” 云榭抱着胳膊,“我劝你不要赢。” “那怎么行!我们这是公平的竞技!快来小羽!” 一开始两人还不相上下,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后来宣羽动作慢下来,多喝了好几杯。 云榭拍拍红着脸的宣羽,“我来。” 苏洛从机场赶到日光时,许嘉正按着云榭接吻,被她一把推开,他闭着眼瘫回沙发上,看起来像是醉了。 他皱着眉走过去,越过陈阳阳,拦腰抱起宣羽,转身就要走。 云榭叫住他,把一个礼品袋挂到他手上,“许嘉送你的生日礼物,别生他的气。” 苏洛看了她几秒,“你们在谈恋爱?” 她耸耸肩,“谁知道呢。” 醉酒2 见她这副态度,他不再追问,抱着宣羽头也不回地走了。 幽闭的车内充斥着浓重的酒精味,跟香薰混在一起,算不上好闻,但他没开窗,忍着这股奇异的味道一言不发。 怀里化着浓妆的人让苏洛气压更低了,这么老实,是不是谁都能带走她? 她动了动,睁眼看他,“苏洛…” 抚上他的脸,“苏洛…你怎么今天回来了啊?” 他垂眼与她对视,“清醒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他冷笑一声,这是醉了,看来没少喝。 “苏洛…”她挣扎着要起来,被他按住,委屈巴巴地说:“抱抱你,我好想你。” 无奈脱下她的鞋子,抱着人跨坐在自己腿上,她乖乖环住他的脖子,像一只小奶猫一样,蹭在他侧颈间。 “难受么?”他拍着她的背问。 热气喷在他脖子上,“难受,都怪许嘉。” “不是你要出去喝酒么?” 她又蹭了蹭,“才不是呢!” “别动了,老实点。” 苏洛护着她的头下车。 “我的鞋子!”她晃动光着的脚,朝他抱怨,“还没穿鞋。” 苏洛只是“嗯”一声,脚步不停地往电梯里走。 舒姨在门口等着,见到他也是慌了神,“先、先生,您回来了?!” 苏洛点头,“煮点醒酒汤。” 把人放到床上,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紧实精壮的上半身,他去浴室放上水,才抱起她放到洗手台上。 伸手脱她的衣服,她却不配合了,软软地推开他,嘴里小声说着“不要”。 他耐着性子,“小羽,手拿开。” 她眯起眼看他,似乎在确认什么,接着顺从地放手。 顺利脱掉上衣,牛仔裤被随手丢在地上,仅剩的黑色内裤却让他犯了难,怕她着凉,可又迟迟无法下手,浴缸里的水溢出来,她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嘟囔着,“苏洛,我要洗澡…” 他这才闭了闭眼,褪下内裤扔到牛仔裤上。 她不肯再坐洗手台上,缠着他不松手。被她蹭得闷哼一声,宽大的手掌托住她柔软的屁股,光滑无毛的私处紧贴他的腹部。 苏洛“啧”一声,忍不住拍上那团软肉,怀里的人更是不安地扭动,私处在他坚硬的腹部左右蹭着。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别乱动!” 把哼哼唧唧的人放到浴缸里,苏洛坐在一边,只在她快要滑下去的时候拽一把。 宣羽睁开眼,手指触上他的手臂,“苏洛,你出汗了。” “你怎么不看看我?不想我吗?” 他性感的喉结动了动,“想,清醒了?能不能自己洗澡?” “不能,没有力气,你给我洗,水要凉了,我会感冒的。” 这不是清醒了么?苏洛咬着后槽牙,胡乱给她擦脸,沐浴露不走心地附到她全身,很快就被冲掉。 “苏洛,你太粗鲁了!” 像是完全听不见一样,裹着浴巾抱她出去,给她套上睡衣又一声不吭地进来。 他站在花洒下,一只手撑着墙,低着头快速撸动硬得流水的阴茎,没一会儿,喉咙发出一声低吼,白浊射在墙上,被温热的水流冲走。他很快洗完澡出去,留下浴室一片狼藉。 走到床边拍拍她的脸,“小羽,喝了醒酒汤再睡。” 她往床里滚,被一只手臂捞回去,“听话。” “我不想喝,睡一觉就好…” “不行,喝完才能睡。” 她睁开眼,不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好烦!” 苏洛瞬间冷了脸,“真是不长记性。” 他走进衣帽间,手掌缠着一条黑色皮带出来,在她疑惑的注视下,苏洛一只腿跪在床边,捏起她的手腕。 皮带收紧,她不可置信地挣扎了两下,“你绑我干什么?!” 他充耳不闻,抬高手腕,将她跟床头的柱子绑在一起,然后站在一旁静静看她。 “苏洛!苏洛,你松开我!” 他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宣羽软下声音,“苏洛,手疼,你绑得太紧了…” “我错了,以后不单独出去喝酒了…” 他挑了挑眉,她继续求饶,“你把我松开,我喝醒酒汤好吗?” “我真的不会再出去喝酒了,只有你陪着我才喝,好不好?手好疼,苏洛哥哥,松开我吧…” 苏洛冷哼一声,竟转身走了。她躺在床上叫也不敢叫,只能看着天花板等他回来。但越看越生气,她是出去喝酒了,那也用不着绑她吧! 密码的事还没跟他算账呢!混蛋!还有晚宴,前妻都知道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在她想得快要气炸之前,他一只手端着碗进来,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提起来。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靠在床头,不情不愿地说:“快松开我,好难受。” “让你长长记性,张嘴。” 她侧过脸,汤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苏洛靠近她,低头将那点汤舔了个干净。 她慌张转头,“你干嘛啊!” “喂你喝汤,来,继续。” 说着又从碗里舀了一勺,轻轻抵着她的嘴唇。四目相对,她在他危险的注视下张开嘴。就着这个奇怪的姿势沉默地喝完一碗汤。苏洛放下碗,解开皮带,握着她的手腕细细看了看。 她抽回手,气哄哄地看他,“以后不许绑着我!” “只要你乖乖听话。” “几点了?” 他拿出手机,“12点多了,快睡觉。” “啊?生日快乐,苏洛,祝你天天都有我!” 他轻叹一口气,问:“许嘉告诉你的?” 她点点头,暗自决定推迟算账的时间,毕竟生日一年只有一次,算账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宝贝,这是最好的祝福了。”苏洛抱着她,眷恋地亲吻她的发顶。 她闭着眼靠在他怀里,随意问道:“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她算了算时间,惊讶地推他,“你凌晨就出发了?” 抱着她,一天的疲惫才如有实感地砸到身上,他把宣羽压到床上躺着,关了灯闭上眼,轻轻“嗯”一声,“不放心你,就提早回来了,睡觉。” 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她枕着他的手臂安静下来,静谧的卧室里很快传来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平稳的呼吸声。 生日 早上八点,苏洛在洗手间压着她,“昨天没亲你,今天补回来。” 她本打算今天一天都由着他,却在下一秒推开他,“你又咬我!” “以后还跟别人喝酒么?” “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昨天我都说了不喝了!你就是故意的!”她捂着嘴生气地说。 苏洛拿开她的手,温柔的吻落在她唇上,“昨天说的不算。” “无赖!”宣羽满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又小声说了句“暴君”。 苏洛在餐厅坐下,呆呆看着面前那碗面,那神色,跟收到红包时如出一辙。 舒姨笑着从厨房走出来,“先生,生日快乐,祝您天天开心,发大财!” 宣羽在他对面支着下巴笑,“今年让给舒姨做,往后每年的生日,我给你做长寿面。” 他郑重地说了“好”。 吃完早餐,他在衣帽间换衣服,宣羽拿着一个黑丝绒盒进去,“呐,生日礼物。” 他接过打开,“我送的你嫌贵,你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她尴尬地笑两声,“很适合你嘛~” “我挑的时候,也认为很适合你。”苏洛不轻不重地说:“以后拒绝我的时候,想想你为我挑礼物时候的心情。” “谢谢,我很喜欢。”他轻叹一口气,伸出手,“帮我戴上。” 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她顿时开心起来,低着头认真给他扣上。 “我们小羽毛眼光真好。”俯身亲了一下她笑着的嘴唇。看见她得意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跟着向上扬。 走到玄关,苏洛说:“晚上回来换密码。” “你怎么…” 牵着她往电梯走,“我问舒姨了,怎么那天不告诉我?她来找你了?说了什么?” 她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在紧张吗?”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她来打扰你,她来福苑了?” 她将信将疑地点头,随即抱怨道:“穿着鞋就踩进来了,烟灰还落在地毯上,好讨厌!” 坐进车里,苏洛嘴角带笑地看着她,“换地毯,你没摔她么?” “不要因为她就换。”她抬抬下巴,“没摔,摔了说不定还要送她去医院,我又不是傻子。” “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明天再说吧,不是什么要紧的话。”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上午10点,一条「金氏酒店疑似提供非法服务」的新闻被推送到各个平台,紧接着,「金氏酒店客房内装针孔摄像头」「金氏酒店卫生条件不达标,一晚2000的价值何在」等等一系列消息层出不穷。 金氏随即郑重其事发出声明,表示这一切纯属捏造,将会对发出这些不实消息的媒体或个人追究责任。 一时间,网络热点被金氏的各种消息占据,真相到底怎么样没人在意,酒店巨头被爆出这样的丑闻,多的是竞争对手要落井下石。 苏洛忙于处理堆积的工作,中午接到金钟华的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接起,直截了当,“考虑得如何?” 金钟华在那头喘着粗气,“是你?” “什么?” “那些新闻,是不是你搞的?” “新闻?哦…金氏集团家大业大,怕是遭人嫉妒了吧,不过,我可以帮你。怎么样,你能给我我想要的么?” 金钟华声音颤抖,“你知不知道你爸妈也有金氏的股份!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他们?!” “我做了什么?”他轻笑一声,“我相信你也清楚,他们的事跟我没关系,同样,我的事跟他们也无关。要是不能给我一个答复,我就不陪你闲聊了。” “等等,再给我一个月时间,你也知道,金希还在治疗,看在你们相处了一年多的份上,你让她再缓缓,这一个月我会做好她的思想工作。” 苏洛皱皱眉,“我等不了那么久,就看你有多大决心了。” 晚上回到家,餐桌上的饭菜还热着,舒姨已经不在家。这让她有点内疚,在心里默默道歉,并暗自保证只有这一次。 苏洛拉着她走到玄关,“改成什么?” 她的生日?不行,0620和0610太相近了。苏洛的生日?也不行,金希肯定知道,她可不想她再穿着鞋进来。他们确定关系的时间?更不行了,这不是跟他们一样了吗?! 想着想着瞪他一眼,过了几分钟,“我想不到,你想吧。” “0620,跟公寓的一样,不容易忘。” 她挑刺道:“是因为跟公寓一样才不容易忘?” “当然不是,是因为你的生日。” 她“哼”一声,看着他改完密码,满意地坐到餐桌前。 得寸进尺地对苏洛撒娇,“苏洛,今天可以喝酒吗?过生日就要喝酒是不是?” “你不是昨天才喝过?还喝醉了,跟许嘉他们,记得么?”他瞟向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喝醉,是喝困了,今天有你陪着我嘛,就喝一点~” “支走舒姨,还要喝酒,想干什么?”苏洛挑着眉,还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来。 “想跟你单独过生日,你拿到这里来了啊?”是那瓶路易十三。 “嗯。”他找出两个玻璃杯,倒了比第一次多一些的一个杯底递给她。 “苏洛,愿你平安快乐,顺利富足,还有,我爱你。” 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直直撞进苏洛心里。他专注地看弯着眼笑得温柔的她,强装镇定地“嗯”一声,说:“我更爱你。” 宣羽红着脸喝了一大口壮胆酒,醇厚的酒精顺着她的喉管进入她的胃,她咳嗽一声,抬头时眼睛变得湿漉漉的,“我们做点别的再吃饭吧。” 她推开凳子站起来,“我去洗澡,你快点。” 苏洛盯着杯子出神,一副在想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的模样。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推开凳子往洗手间走。 围着浴巾进卧室,随手拆开躺在地上的礼品盒,刚要拿出里面看着像衣服的东西,宣羽在浴室喊他,他放下盒子走进浴室。 镜子被热气染上一层雾,她背对着自己,白色浴巾堪堪包裹住她的臀部,一双白皙笔直的腿印到他眼睛里。 手指 她赤脚踩在瓷砖上,听见他进来,转过身看他,不知是热气蒸的,还是因为害羞,双颊泛红,道:“吹头发。” 苏洛熟练地把她抱到洗手台上,哑着声,“怎么不穿睡衣?” 她眼神瞟向一旁,“反正还要脱掉。” 他没说话,深深望了她一眼,拿起吹风机,想要分开她的腿站进去,却被拦住。纤细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别,我没、没穿内裤…” 苏洛强行站进去,本就遮不住什么的浴巾开得更大了,大腿根若隐若现。 “反正都是要看的。” 宣羽“噗嗤”一声,捶上他硬邦邦的胸口,“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苏洛笑着给她吹头发。吹着吹着,她的手开始乱动,戳一戳他的肩膀,再戳一戳他的胸肌,然后是不夸张的腹肌,视线往下,瞥见他慢慢支起的那处,按住他的手。 他关了吹风机,说:“还没好。” “不要吹了,我们去床上吧。” “不急,别乱动。” 要不是看见他眼底染上一层薄红,光听他的声音,还以为自己一点都吸引不了他呢! 任由他拨弄自己的头发,攀上他的肩,手掌慢慢抚上他的脖颈,另一只手贴在他胸口上一动不动,感受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得意地笑,倾身搂住他,锁骨贴着他的下巴,凑到他耳边喊他,“苏洛,苏洛。” 这还不够,她使坏地伸出舌头,舔他的耳垂。 苏洛“啪”地一声关掉吹风机,拦腰抱起她往外走,人被丢到床上,他盯着她,慢条斯理地解开围在下半身的浴巾。 她的黑发散落在柔软丝滑的米色床单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直到第一次无阻挡地看见他坚硬的,涨得发紫的阴茎,一条条青筋盘踞在上,粗黑的毛发让它看起来更“壮观”了。 她这会儿才感觉到害怕,不敢再看,悄悄往后挪。 宣羽眼睛瞟到别处想要转移注意力,指向床头柜的盒子,“那是什么?” 顶着高高翘起的阴茎,苏洛随手拿起里面的东西给她,“吧嗒”一声,有什么掉在地上,在他看到的瞬间,眸子颤了颤,一条黑色尾巴? 她呆呆看着手里的衣服,可能不能称作衣服了,因为它只有几块黑色透明的布,看样子,能不能遮住隐私部位还要另说。 “许嘉送的,跟我没关系。”他拿过那一团布,随手丢到床下。 “他、他是不是变态啊!” “是,以后离他远点。” 浓墨般的眸子里盛着炙热情欲,扫过她熟透的脸,慌乱的眼,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浴巾,连指尖都泛着红。 他站在床边歪着头,“松手。” “你先把灯关了。” “不关,该看的都看了,松手。” 她抿唇,“你记得轻点…” “好。” 他赤身走到床尾,拽着脚踝把人扯下来,掀开碍事的浴巾,按着膝盖打开她的双腿,大腿根部的风光一览无余,她整个身体都泛着粉,在温柔的灯光下叫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宣羽夹了夹腿,支起身体难耐地推他,“别看了。” 抓着她的手,垂眼舔她,直到手指变得湿热,他捏住她的手腕向下,沙哑的嗓子里吐出一句不容拒绝的话,“握住它。” 一只手都握不住的肉棒在她手里跳了跳,他发出一声低吼的呻吟,终于俯下身含住她的嘴唇,大手盖住她耸起的乳肉,毫不留情地揉捏,指尖对着殷红发硬的乳头或捏或掐。 他抬起身,凑到她耳边,“宝贝,动一动。” 她的眼神已经不聚焦了,但还是听话地上下撸动那根越来越烫的东西,喘息声堆积在颈间,她不由得抬腿贴着他的腰,无意识地蹭他。 耳垂被他含进嘴里,松开攥着床单的手,轻轻抓挠他宽厚的背。舌头伸进她耳道里,她控制不住地呻吟,媚叫着,“啊嗯…嗯…”用力抓了抓他的背,“苏洛,不要舔了…” 他从侧颈一路亲吻到薄薄的肩膀,性感的锁骨和前胸,最后埋在一对酥胸前不愿抬头,卧室里传出让人面红心跳的喘息和吮吸声,她松开握住阴茎的手,环住他的脖颈。 “宝贝,这里以后会有奶水,给我们的宝宝。”他用力地咬了一口那一点红,含糊地说:“我不想跟别人分享,怎么办?” 宣羽“哼哼”呻吟,他说什么她都跟着说,“给你的,都给你好不好。” “好,真乖。”小穴的皮肤摩擦到他阴茎上,“别急,我们有大把时间。” 放过青紫的乳房,一路向下亲吻她的腰,肚子,最后双手抬起她的腿,美穴呈现在面前,喉结滚动了一下,身下的人伸手想挡,他说:“别动,我不想今天绑着你,听话。” 肥美的小穴上光溜溜的,他的眼睛变热,抓着她的脚踝放到肩上,俯下身要去亲吻那从未有人探访过的地方。 宣羽踩着他的肩往后缩,语气慌张,“别,别这样…” 强忍着直接进入她的欲望,安抚地偏头吻了吻她的小腿,“别怕,会舒服的。” 强势掰开她的腿,肉穴随着他的动作被分开,露出里面透着粉的阴唇,小小的阴蒂羞涩地被包裹住,穴口紧闭。 “苏洛…苏洛…” 眼前的美景让他分不出心思回应,俯下身,舌尖轻触阴蒂,她尖叫着踢他,被有力的手臂横在腘窝处,小穴抬得更高了。 湿润柔软的舌尖舔她颤抖着的阴蒂,骨节分明的手指探进幽暗的穴里,很快就被软肉包裹住。 听着她软下来的呻吟,他对着那处又舔又吸,没多久,她难耐地抬起腰,大声叫起来,手指被一股热流团团围住。 放下手臂,亲吻她汗湿的额头,接着是滚烫的嘴唇。 手指又动了动,她别开脸,抵住他的胸膛,“别,别动了。” 他低声问她:“舒服么?” 她没有回答,闭着眼“哼”一声。 “舒服么宝贝?流了好多水。” 她睁眼捂住他的嘴,眼神警告他不要再说,他却邪魅地笑着舔她的手掌。 “啊!苏洛!”她收回手,一脸震惊地看他,“你干嘛啊?!” “问你呢,舒服么?” 就在床上尿 还在湿热甬道里的手指故意往里伸,碰到那层阻碍就停住。 “舒服舒服,别动了!你太讨厌了!” 得到满意回答的苏洛压着她,蛊惑般地说:“那该小羽让我舒服了。” 说罢,吻向她的唇,直到身下的人又软下来,第二根手指才慢慢挤进去。 她推出作乱的舌头,“啊…疼…苏洛,苏洛,不要了…” 贴着她的嘴唇摩擦,“嘘,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他稍微退开了些,额上的汗滴到她脸上,见她闭着眼咬着唇忍耐的模样,心里涌上一秒的不忍,但下一秒,第三根手指也跟着挤进去。 “啊…唔,苏…” 太紧了,手指在里面寸步难行,额上的青筋越发明显。 “苏…唔…别…” 她哭了,眼泪流入头发里,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别哭,宝贝,忍一忍。” 现在就哭怎么行,他在心里叹一口气,狠下心来动了动手指,她哭得更厉害了,伸手捶他,扭着屁股往后躲。 被他一只手按住肩膀,身体的重量也压在她身上,她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哭声中舔她的乳房,锁骨,侧颈,耳垂,千方百计安抚她,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才渐渐变了调。 甬道里重新渗出水来,抽插容易了些。他咬着牙关,抽出水淋淋的三根手指,穴口很快重新闭上,只有一些蜜汁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宣羽“嗯…”一声,抬了抬腰,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动作,说:“不要的是你,要的也是你。” 她“哼哼”两声,刚哭过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娇憨,尝到了甜头,眯着眼对他撒娇,“我还要,苏洛…快进来。” 真好骗,他挑了挑眉,手指伸到她嘴边,“含着。” 被嫌弃地避开,“不要!拿开。” 他捏着她的下颌,用了点力度,顺利把手送到她嘴里。想要用舌头推开,反倒让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真乖。” 看着他忍耐的模样,宣羽软下心来,顺着他的意思含住手指舔着。 苏洛支起身体,低头握住阴茎,抵着穴口摩擦,她僵了一下,但没有挣扎,甚至轻轻咬了咬他的手指。 试着把硬得发痛的肉棒塞进去,刚进去一个头,甬道里的层层媚肉就包裹着他,手指被重重咬了一下,但马上她就松开。 垂眸看到她脸上痛苦的模样,他哑着声对她说:“咬。” 不再看她,坚定地挺起腰,握着阴茎往她温热紧致的阴道里怼。 忍不住用力咬他的手指,本能地向后退缩,这跟刚才三根手指带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觉得下一秒就要被撕裂开了。 不理会她的挣扎,阴茎一寸一寸往里侵略着她,阴道里的媚肉违背主人的意愿纷纷含住他,太紧了… 额角流下汗来,宣羽偏过头,她又哭了,“疼…唔…苏,洛,太疼了…你出去…” 阴茎进去大半,眼神温柔落在她脸上,说出来的话却残忍,“再忍忍。” 宣羽眼里含着泪,长长地“嗯”了一声。 往里顶的肉棒碰到一层薄薄的阻碍,温柔的眼神瞬间变了,他像一匹饿狼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身下满身青紫的人,声音极具侵略性,“宝贝,小羽毛,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对么?” 腰身使劲一顶,她的下身被他彻底贯穿,苏洛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啊…唔…嗯啊…”宣羽哭着大声叫起来,“骗、骗子,太疼了…出去!” 俯下身压着她,舌头钻进她嘴里,鼻腔溢出满足的喟叹。 滑腻的阴道紧紧吸着他,这段时间压抑着的情欲完全爆发出来,他松开她的唇,埋在她脖子里挺腰,阴茎进入全新领域,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她的指甲抠着他的后背,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听见她情不自禁地哼着,他重新支起身体,握着她的小腿猛烈撞击,珍珠脚链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碰撞声,又被两人肉碰着肉的声音掩盖住。 卧室里的温度慢慢爬升,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高声尖叫,肉体撞击发出的“啪啪”声交缠在一起,犹如一首抑扬顿挫的交响乐。 他轻轻退出,沾着一丝血液和蜜汁,又重重插入。 “啊!轻点,轻点苏洛…求求你了…” 整个人被他的动作控制,软下声求饶,他却并不怜惜。不知撞到了哪里,她的声音变了调,水也越来越多。 苏洛感觉到她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紧的阴道,低沉地开口,“是这里么?宝贝。” 她抬起腰迎合,“啊…快、快点,嗯…” 对着那处猛烈进攻,她又喊停。 “不行,不行了,苏、苏洛,不要了,我想…啊…” “怎么了?想干什么?” 身下的动作没停,撞得她的酥胸在他眼前一颤一颤的。 “嗯…我想、想上洗手间,你别…” “想尿?”他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她咬着唇不说话。 他无情命令道:“就在床上尿。” “不、不要这样,别这样对我…” 她闭着眼流泪,仰起头难耐地呻吟,“苏洛,苏洛,嗯…太奇怪了,不要、不要顶了…啊…我受不了了,求求你…” 身下的动作更快了,“不奇怪,宝贝,别害怕,不是尿,相信我。” 她攥紧床单,拼命抬起腰放纵下身的感受,终于喷出一股股热流。 苏洛退出来,阴茎被浇透了,淫水打湿他的腹部,又流到床上。 专注盯着一张一缩的穴口,血液被淫水冲淡,活色生香的一幕让他更为兴奋,伸出手摸了摸,那处只是有些红肿,没有受伤,便又握着肉棒挤了进去。 处于不应期的宣羽不满地踢他,“别…” 苏洛一声不吭地撞击,里面的温度高了不少,也更滑腻,方便了他的动作。 阴茎再次胀大,甬道又变得紧致湿热,在她的尖叫声中,他抽出埋在她体内的阴茎,就着再一次喷涌而出的水,低吼着射在了她一片狼籍的肚子上。 她的两条细腿颤抖着,苏洛搂着她放缓呼吸,察觉到她要睡着,支起身体叫她先去洗澡。 她睁开眼,“嗯…把床单洗了,不要让舒姨看到。” 大小姐 挣扎起身,透明的、白的、红的黏液从肚子上、大腿根淌下来,她缓缓低头,别扭地抓起浴巾一角擦了擦,“浴巾也洗掉。” 苏洛一脸餍足地看着湿透了的床单,染上鲜血的浴巾,随即利索地换了套新的。 他进浴室,凝着她脸上妩媚的神色,下身又翘起来。 似是察觉到他露骨的目光,她咽了口口水,“不要了…” “嗯。”抱她坐在洗手台上,“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有点肿,我去拿药,乖乖等着。” 拿着药膏进来,清凉的药膏从指尖擦到她敏感的皮肤上,苏洛掀起眼皮看她,“别抖了,湿了还要再擦一次。” “谁抖了,我没抖,抱我下去!” 把人放到地上,拍拍她的屁股,“明天在家,我给你放假。” “不要,你又不是我们组长。”她靠着他软软地说。 “我是你们组长的老板,明天我陪着你,休息一天。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了。” 她没好气地拍他,“还好意思说?你倒是别啃我!” “不可能,出去吧,我洗澡。” 前胸有几条不明显的抓痕,转过身对着镜子照了照,后背更是一塌糊涂,他轻声笑了笑,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破天荒地搂着她睡到10点多,怀里的人还在睡,清浅的呼吸打在肩上,浓密的睫毛轻颤,他爱怜地吻她的发顶,轻手轻脚下床洗漱。 舒姨在客厅打扫卫生,转头看到他,问:“先生,您没去公司啊?” “嗯,小羽在睡觉,等她醒了再吃饭。” 金氏丑闻还在持续发酵,想看不到都难。 没多久书房门被推开,他合上笔记本,宣羽爬到他腿上抱着他,抱怨道:“好疼,你答应我会轻点的,骗子,我都要散架了!” “小羽啊—”舒姨过来马上又走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舒姨来了啊!” “刚要说,”按着她坐回腿上,“看都看了,再抱一会儿。饿了么?” 她点头,见他没有其他动作,抬头看他,“我说我饿了。” “嗯,你去说。” 她又钻进他的怀里,“你去说。” “也行,我抱着你出去。” 她一下跳开,“嘶”一声,皱着脸看他,“你就知道欺负我!” “怎么了?哪儿疼?” “哪儿都疼!”她推开他的手臂。 “我去说。” 她一脸得逞的笑,被按回椅子里。 回来时,她坐在保险柜前,偏头问他,“里面是什么啊?” 神色自若地拉她起来,“一些文件,走,出去了。” 好好休息了一天,晚上苏洛给她擦了药,两人躺在床上聊天。 “苏洛,我怎么会喷水啊?” 他在黑暗中愣住,“体质差异。” “哦…那有水好还是没水好?” 他“啧”一声,“你把你现在这种状态用到我们做爱的时候行么?该说的时候你就知道喊疼,现在要睡觉了,你就不能说点睡觉前的话题?” 她闭着眼睛笑,“什么话题是睡觉前的啊?嗯…那你要不要跟我聊聊你的前妻?” “这也不是睡觉前的话题,睡觉!” 她撇撇嘴,“那他们家的丑闻跟你有关系吗?” 想也不想,“没有”两个字脱口而出。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不告诉你。”她翻身面对他,“元音的人说,豪门大少爷为落魄大小姐一掷千金,你会吗?” 他淡淡地问:“你是落魄大小姐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要是那个落魄大小姐,我倒是会仔细考虑考虑。” 被他逗笑,什么密码,什么晚宴,她都不想再问了,只需要看着他就好了,紧贴着他,道:“睡觉吧,晚安。” 他搂住她,声音都透着笑,“遵命,我的大小姐。” 短短两天时间,金氏股价大跌,然而新的丑闻仍源源不断往外爆,真是把树大招风诠释得淋漓尽致。 中午时分,他在食堂用挑不出错的语气将宣羽带上楼。 “我还没吃饭,资本家现在连饭都不让吃了啊?”她靠着电梯,双手交叉在胸前,斜眼看他。 “你这个模样,倒比我更像资本家。” 牵她进办公室,让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指指面前的餐盘,“吃吧,吃完了进去休息。” 宣羽支着下巴,“我这是升级了啊?” “这是苏太太应该有的待遇,快吃。” 面对面吃完饭,刚进休息室电话就响了,只能让她先睡。 “说服金家了?还是,要给我发账单了?”苏洛坐回椅子里,压着声音说话。 “这就是你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苏杭南疲惫的声音响起,“这几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在金家有多少股份!” 随手拿起桌上的笔轻轻摩挲,“爸,有这个时间跟我说这些,倒不如去跟金家谈。不闹大,是我的底线。” 苏杭南情绪激动,“我们两家人的地位,还有你和金希的地位,是你一个人说离就离的吗?苏洛,现实点,你也是商人,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选。” 苏洛冷笑一声,“这就是我的选择。” 苏杭南慢慢沉默下来,“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他讥讽道:“接下来你是不是也要让我包养情妇?” 对面不说话了,他嗤笑,“呵,你不会突然给我妈带回来什么私生子吧?” “你个混账东西!我不管你们离不离婚,总之,不要再动金家,听到没有?!” 电话被挂断,他按了按皱着的眉心,坐在椅子里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进休息室。 坐在床边俯下身堵住她的嘴,宣羽别开脸后他又贴上去,直到她睁开眼,他解开她身上的衬衣扣子,描绘着藏在里面青紫更甚的曼妙身姿,心里的烦躁被抚平了些。埋进她的圆润里深深吸一口,她温柔地摸着他的后脑勺,仿佛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很快他就抬起头叫她起床。 顺从地坐起来,当着他的面脱了又穿,赤脚下床,被一把拦住,“穿鞋,你以为是在家?” 穿上鞋子,边往洗手间走边回头问他,“你怎么没睡?” “在打电话。” 她洗完脸走向他,“怎么了呀?不开心了吗?” 擦干她脸上的水,想起高学达说的话,会是自己先告诉她的,但不是现在。 苏洛哥哥,她好凶 “没有,电话时间太长了,下去吧。” 把人哄走,他疲惫地靠在床边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被敲门声吵醒,李云凯拿着资料站在外面等,第一句话便是:“小羽好像处对象了。” 他接过资料,饶有兴趣地问:“哦?有人看见了?” “人倒是没看着,刚刚刘芳看到她脖子上红红的像被蚊子咬了,她脸‘唰’地红了!肯定有情况!” 脸色沉下来,瞟了眼对面的李云凯,道:“别盯着小姑娘看。” 李云凯缩缩脖子,“没看没看,我们都没看,光听了!” 然而苏洛的脸色并没有变得多好看,翻完报告,冷冷地丢出一句,“再改一版,明天给我。” “啊?上回不是说…”李云凯噤了声,拿上报告匆匆走了。 人都走光了,宣羽才慢慢下楼,身后高跟鞋“踢踏踢踏”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警惕地转过身去看,她皱皱眉,“怎么又是你?” 金希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神落在她脖子上,“你们上床了?” “啧啧啧,那时候,他可是要把第一个晚上留到结婚当天的。” 鄙夷地指指宣羽的脖子,用一副看流浪猫流浪狗的眼神打量她,继续说:“他从来不会对我这么粗暴,他跟我说,留下痕迹很不好看。他这个人啊,最在意这些了,你不知道吗?” 宣羽愣住了,抬手摸向脖子。 “你们这些人,真是太不自爱了,苏洛是不会跟你们这种人当真的。”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我看你还算年轻,长相也过得去,这样吧,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或者,我给你介绍男人?” 宣羽放下手,“我跟他的事你没资格操心,至于我的事,就更轮不到你了。” 嗤笑一声,“啊~还有,我男朋友比你们家更有钱,我抓着他这颗摇钱树就好了,放着现成的不要,我会要你的?” 金希恶狠狠地盯着她,“他应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吧?!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一只吸血鬼!你就是看上他的钱了是不是?!” 宣羽抬起下巴看她,“怎么能让他知道呢,要是他知道了,像踹掉你一样踹掉我,那可怎么办呀。” 她扶上脖子,露出藏在衣领下的大片痕迹,挑衅道:“我不光看上他的钱了,他在床上也很厉害啊。”学着她的模样,上下打量她,“哦,你也许不知道吧,毕竟,他对你不够粗暴。不够粗暴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是对你提不起兴趣的意思。” “你!” 金希抬起手,却又一次被她捏住手腕,宣羽靠近她耳边,“他来了,你别欺负我。” 金希咬了咬牙,另一只手伸过去掰她的手指,被一只大手扯住拉开。宣羽顺势松开她,双手背在身后满脸无辜。 苏洛站到宣羽身边,皱着眉问金希:“你刚才想干什么?” “苏洛,你知不知道她就看上你的钱了!你别被她骗了!” 宣羽挽上苏洛的手臂,怯怯地说:“苏洛哥哥,她好凶。” “别怕,”他拍拍她的手,“先上车,我马上来。” 宣羽得意地看脸色铁青的金希,“嗯~那你快点,我饿了。” “苏洛,你就看上这么个人?你知不知道她刚才说—” 他警告道:“别靠近她,明白么?密码的事你还没长记性?” 她手握成拳,“她刚才亲口说把你当摇钱树!你—” 看一眼表,他脸上浮现不耐烦的神色,“你爸跟你说了离婚协议的事么?” 金希沉默地看着他。 “看来是说了,还是不愿意签字?”见她不说话,他掸掸袖子,“你们金家真是家大业大,经得起折腾。” 她眸子一颤,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真的是你?” “老公,”她低下头,轻喃道:“我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你,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苏洛没有说话,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靠近,才侧过脸冷冷地说:“别靠近我,更别靠近她,明白么?” “她要干什么啊?”宣羽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一直站在原地,“你们的房产还没解决吗?” 苏洛沉默几秒,“快了,以后看到她离远点。” “我才不想看到她,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我把你抢走了一样,明明你们都离婚了。” 她被抱进怀里,苏洛说:“不用在意她。说我是摇钱树,你怎么不摇?” “她告诉你啦?”她弯着眼睛笑,晃了晃他的手臂,“摇一摇。”又靠近他,“让我看看,摇出什么来了?” 苏洛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故作惊讶,“摇一下掉一个吻吗?那我得多摇几下。” 他将人拉过来,舌头熟练地探进她嘴里,被她用力推开,红着脸,眼神示意他前面还有人。 毫不在意地靠近她,把她围在座椅和车门之间,俯身吻住她,在她嘴里探了几下就退出,“还摇么?” “回家再摇。” 他连眼底都染上笑意,贴了贴她柔软的唇。 睡觉前,宣羽一只手扯着睡裤,一只手抵住他的胸口,“不要擦药了…” 他拿着药膏去握她的手腕,“松手,我看看。” “别看了,已经好了,不疼了。” 他挑着眉,语气透着危险,“好了?” 见他这副模样,她嚅嗫着不敢说话。 苏洛拍拍她扯着裤子的手,“我看看,好了就不擦了,松手。” 小声嘟囔着什么,松了手,任他带着内裤一起褪下裤子。 他轻轻吹了吹,宣羽不由得夹腿,“干嘛呀。” “还有点肿,别动。” 凉凉的药膏贴上她,全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抬起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下身的感官更清晰了,“好了没有啊?” 他又吹了吹,凉意更甚,她抖了一下,听见他带笑的声音,“小羽真敏感。” “你、你闭嘴。” 她提上裤子,转过身不看他。 关了灯,苏洛从背后搂住她,亲了亲她的脖颈,“她跟你说了什么?” 浴缸play(上) “金希?” 听到这个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在黑暗中蹙起眉,“你怎么…” “哦,八卦听的。” “元音的人原来这么闲?” 她翻身,“这几天新闻那么火,我怎么会不知道。” 绘声绘色地把两人的对话重复给他听,说完骄傲地总结,“我才不会被她欺负。” “不过…你对我怎么这么粗鲁啊?我像被人虐待过一样。” “抱歉,对着你我控制不住。”他问:“今天在公司,被人看到了?” 她气哄哄地捶他一下,“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怎么知道?” “李云凯跟我说的,他也看到了?” “没有吧,刘芳以为我是被蚊子咬的,可是我脸红了…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嘛…而且现在哪里来的蚊子。” 他轻声一笑,“这样也好,他们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手伸到她衣服里,“还疼么?” “疼…” 他不说话,温柔揉搓着,直到她拿开他的手,“别揉了,我要睡觉了。” “嗯,我还要等几天?” “什么?” “要等几天,才能操你。” 这样露骨的话让她彻底呆住,这是从她印象里那个贵公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嗯?问你呢。”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啊?!” 他问:“哪样?” “你在我心里不是这样的…” 他毫不在意地笑,“我在小羽心里是什么样?” 她认真想了想,“是很温柔的,才不会说那样的话。” 从喉咙里溢出两声低沉的笑,“我是个男人。” “那你…你也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吗?”嘴上再怎么逞能,他们毕竟是结过婚的关系,哪能做到完全不在意,更何况,她还总来挑衅。 “你们不一样,不要提她了。”他将人拥入怀里,“你和我才是到最后还在一起的人。” 抱住他的腰,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第二天一早,苏洛递给她一张卡。 “干嘛?”她警惕地看着他。 “给苏太太,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要包养我?” “包养自己的太太,有什么不可以?” 她“嘁”一声,推开他的手。 “我上次说什么了?” “嗯?哪次?” 他捏着卡,静静看她,宣羽绞尽脑汁想,最后皱着脸求助,“想不起来了,哪次?” 冷哼一声,把卡放到她手里,“拒绝我的时候,想想你为我挑礼物的心情。” “这又不是礼物。” 他说:“我送的都叫礼物。” 持续几天的好天气,周日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她被强制性多添了好几件衣服才被带出门。 她在后座上抱怨了一路,苏洛淡淡地说:“别人不会在降温的时候连续打喷嚏”。 “我那是过敏了!” 他瞟她一眼,打着商量,“每天锻炼半小时,我可以考虑不让你穿那么多。” 她脱力般地瘫回座椅里,“我觉得这样很暖和。” 被她逗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凑到她的耳边,“还是锻炼吧,这样你能耐操些。” 她瞪大眼睛推开他,自从那天他说了那样的话以后,就一点也不收敛了。 “你是不是原形毕露了?!” 他眸子里盛着笑,“嗯,小羽要重新认识我了。” 被他的厚脸皮惊到,神色复杂地偏过头。 车在购物中心停下,两人并肩走进家居店挑摇椅,因为导购员的一句“以后要是抱孩子,坐着会轻松很多”,苏洛便让她试试这把白色的。 他支出一只脚踩了踩,摇椅轻轻晃动,宣羽坐在椅子里仰头看他,很快拍板。 导购员拿着POS机过来,他掏钱包的手被按住,宣羽递出前几天他给的那张卡,苏洛挑眉,把钱包放回口袋里,客客气气地说了句谢。 她眼睛透着光,像只小狐狸,“不客气,我的荣幸。” “晚上试试宣小姐的摇椅。” 伸手打他,被他握住,手指插进来,十指相扣地牵着她往外走。 “小羽毛,穿那个给我看。”他停在内衣店前,指了指橱窗里的白色吊带睡裙。 “你刚才让我穿这么多,现在要我穿那个?”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那个是在家穿。” 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进去,直截了当道:“把那件包起来。” 宣羽臊着脸看服务员利索地打包,一旁的苏洛还饶有兴趣地欣赏摆在店里的稀奇古怪的内衣内裤,她快速付了钱,把纸袋放到他手里,抓着他走出去。 “走那么快做什么?” “你还没看够?” “没有,宝贝,你要把那些穿给我看么?” “想得美!苏洛,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怪不得许嘉送你那样的东西!” 她晃晃他的手,却被顺势搂住腰,“你干嘛!这么多人呢!” “我又没抱别人的女朋友。” 说不过他,推也推不开。 晚饭后,摇椅被送过来,听见他指挥放到卧室,宣羽疑惑地问他,“怎么不放客厅?”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过几天再放。” 舒姨早早进了房间,苏洛盯着认真看电视的宣羽,轻声问道:“快一个礼拜了,还要等多久?” 她终于舍得把眼神分给他,“嗯?什么?” 瞧见他眸子里直白的欲望,她反应过来,伸手抱住他。 熟练地把她放在洗手台上,转身去给浴缸放水。见差不多了,他走向晃着脚的人。 宣羽任他脱了衣服,也伸手去解他的扣子,直到他和自己一样赤裸。 他将她碍事的裤子连着内裤一起褪下,掰开她的腿,道:“不肿了,真漂亮。” 她踩了踩他的肩膀,脚链清脆的碰撞声听得他浑身滚烫。将她横抱起来放到浴缸里,随即自然地解开拉链,也挤了进去。 热气在两人之间萦绕,四目相对,他眼睛里的欲望越来越汹涌,抵着她屁股的那根东西越来越烫,快要把她烫坏。 葱白指尖点上他的喉结,“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他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光,毫不犹豫吻向她。她环着他,被压得向后仰,又被他的手按住,只能承受他的掠夺。 浴缸play(下) 下面真的有水流出来,难耐地扭动,苏洛松开按住她的手,转而向下,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又在穴口停住,细细感觉那里的收缩。 呻吟从鼻间溢出,终于忍不住了一般,按着他的肩膀推他,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哭腔叫他,“苏洛,苏洛…” 他抚上她的眼睛,应道:“嗯,别哭。” 舔上侧颈,狼似地张嘴就要咬,她避开,食指抵上他的唇,气息不稳,“不许咬,不许吸,明天还要上班呢。” 顺从地“嗯”一声,忍住啃咬的欲望,只伸出舌头舔着。柔软的丰盈跟他坚硬的胸口贴在一起,两点殷红被压得变了形,她试图后仰,却被箍住腰动弹不得。穴口的手指一动不动,倒是她,不自控地流水。 “苏洛,不要舔了。” 他放过脖子,垂眼看重新恢复白皙的乳房,不满地“啧”一声,再次把那处啃得青紫一片。穴口收缩,手指带着温水往里探,她小声呻吟,按住他后脑勺的手用力压了压,是要他舔。 他报复般地咬了一口她的软肉,手指也往更深处伸,抬起头,迷恋地看着仰着细长脖子的宣羽,低沉地说:“真紧。” “别用手了,进来吧。” 抽出手指,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发涨的阴茎往穴里怼。 “啊…不、不行,不行苏洛,太大了…” 她撑着浴缸想要逃离,被他用力按住,侧腰泛起一片红。 “你可以,乖,宝贝,坐下来。” 他忍得额上的青筋跳了挑,在她腰侧的手不容拒绝地施力。 敌不过他,张开腿,顺着他的力度慢慢向下坐。 “唔…苏、苏洛,嗯,啊…好疼…” 眼泪顺着她的脸,流到他胸膛上,他像没看到一般,压着她的腰,直到她彻底吃下他的阴茎。 宣羽一口咬住他的侧颈,耳边响起她的哭腔,他无奈笑道:“宝贝,你哭只会让我更兴奋。” 她嘴下更用力了,被托着屁股上下动了几下,又卸了力气,靠在他肩膀上喘息,“你、你太讨厌了!” 他像不知疲惫的打桩机一样对她,直到听见她舒服的呻吟。 “啊…慢、慢点,苏洛,慢点…” 浴缸里的水激烈翻涌着,女人的呻吟和男人沉重的喘息色情地交缠在一起。他托着她,就着这样的姿势将人抱出浴缸。 怀里的人双腿环着他的腰,往下蹭了蹭,被他重重拍了一下屁股,“啪”地一声,又让她哽咽起来,他却毫不留情,“别骚。” 她扭着身体想要下去,软软地说:“不许这样说我。” 托着她的屁股不让她动,苏洛发出一声舒服的闷哼,哄骗道:“别动,再动我要射了,夸你呢,别动。” 他拿出一条浴巾垫在洗手台上。 “哪有你这么夸人的啊?”她哭着捶他。 “我错了。” 伸手擦擦她的眼睛,又抓起她的小腿,下身不管不顾地抽插。 “苏、苏洛,你、混蛋!”声音被撞得断断续续的。 他红着一双眼睛看她,“嗯,我混蛋。” 侧过头,舔她光滑的小腿,又不轻不重地咬一下,身下的人微微颤抖,哭声慢慢止住,取而代之的是让他更为兴奋的呻吟和娇喘。 淫水越来越多,包裹着他炙热的阴茎,还有些顺着她的屁股流到浴巾上,他浓密的耻毛被打湿,腹部亮晶晶的。 “宝贝,你太紧了。” 她仰头呻吟,他沉重的喘息声对她来说犹如春药,“嗯啊…苏、苏洛,啊…我要…啊…” 感觉到越来越热,越来越紧的甬道,他越发猛烈地抽插起来,松开抓着她小腿的一只手,不算温柔地揉向她的阴蒂,“来。” 她主动分开腿,仰头尖叫,被他捂住嘴巴,叫声全部散在他的手掌之下,浑身颤抖着喷出水来。 苏洛把还硬着的阴茎抽出来,带出一大滩水。 她失神地张着嘴,没再发出声音,被他抱着往卧室走,她乖乖靠着他,天真地以为结束了,但他却坐进摇椅里,又分开腿进入了她。 她哭着捶他,刚喷过水的甬道敏感地颤抖着,却毫无怨言地包容熟悉的阴茎。 这次的插入顺利很多,里面太烫也太软了,苏洛忍不住发出“嗯”的一声沉闷的呻吟。 听见他这样的声音,她不由得软下身子,任由他索取。 埋在她胸口,控制不住地咬她,“宝贝,自己动一动。” “我、我不会。” 抬起她的屁股,又重重放下,这样反复几下,他说:“像这样,动,乖。” 她咬着唇,撑上他的肩膀,试着动了动,摇椅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了晃,让阴茎进入了更深处。 比起她的身体带给他的舒适感,她对他无条件的放纵更让他心动。他靠在摇椅上,手轻轻搭在她腰侧,看着她生涩的动作,满眼满心都是欢喜。 终于看够了,把人从摇椅里抱起来放在床上,让她跪趴着,拍拍她颤抖着的屁股,扶着肉棒顶进去。 “太深了,太深了,苏洛…不要…” 她往前爬,却被抓着脚踝扯过去,整个人趴在床上,他还嫌不够似地压上来,她快要喘不上气来,“唔…别…这样、太深了,苏洛,苏洛…” 他直起身体,挺腰抽插。 “啊…嗯…太…”她攥紧床单,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他重新压下去,手掌撑在她脸侧,从被子里将她的脸侧过来,“别压在被子里。” 做完这些,才又开始动作。大腿根部砸在她屁股上,卧室里源源不断地响起“啪啪啪”的色情声音。 “我、我不行了,苏洛,我要、要去厕所,先别动…”她哭喊着。 “不去厕所,就这样。” 苏洛不管不顾地顶着她,“宝贝,你在吸我。” 他轻轻抽出,又重重抽入,闷哼声响在宣羽耳边,她再一次咬着被子,尖叫着颤抖。 一声低吼,苏洛将阴茎抽出来,用力撸动几下,最后射在了她屁股上。 身下的被子湿了大片,她像感觉不到一样,仍咬着被子,趴着一动不动。 晚宴照片 缓了缓,轻轻扯开她嘴里的被子,洗完澡出来,她蜷缩在一角睡着,苏洛换了床干净的被子,把人捞在怀里餍足地入睡。 凌晨时分,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雨越下越大,天亮了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下雨了啊?”宣羽懒懒地躺在苏洛怀里,闭着眼听窗外的雨声。 “嗯,接着睡,今天在家。”手指摩挲她的手臂,他轻声说。 “不要,今天还有事呢,哪有那么娇气。” “还不娇气?昨晚是谁—” 话没说完,就被捂住嘴,她警告道:“不许说。” 苏洛笑着挑了挑眉,翻身压住她,握着她的手腕,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宣羽红着脸推开他,赤脚跑了。 两人下楼时,雨越下越大,天空被乌云遮了个严实,大风卷着雨滴和落叶飘向各处。 “冷不冷?” 她摇头,偏过头看他,“穿这么多,哪里还会冷…” 出门前,苏洛让她穿上了厚外套,被他牵着走了这么一会儿,别说冷,没出汗就算好了。 “咦,苏洛,你这里红红的。”她指了指他的脖子。 他脚步不停,“嗯,你咬的。” “你也咬我了!” “让你咬,你也让我咬么?” “除了脖子…其他地方随便你。” 宣羽下车,他照常在车里坐着,手机连续震动,心里莫名涌上不好的预感,他很少在这个时间收到信息。 先是高学达:「这又是什么情况?」,接着是许嘉:「哥,你女朋友看着有点小啊,找个时间带出来见见」,就连云榭也给他发了一串省略号。 他紧紧蹙着眉,猛地推开车门上电梯。 7楼异常热闹,显得唯一沉默的宣羽格格不入。她捏着手机,总算知道金希为什么要跟她说晚宴的事,但怎么是她? 亮着的屏幕里,是一组穿着低胸晚礼服的女人被一个男人带进酒店套房的照片,接着,男人出来站在门口,像是在给里面的人望风,最后,女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穿燕尾服的苏洛身后,照片上,她含春的眼角,泛着坨红的侧脸清晰可见,甚至还理了理头发和裙摆。 新闻的标题是:元音集团董事长婚外情曝光,与年轻女子海外同游! 这样的标题,配上这样一组照片,任谁看了都能想到套房里发生了什么。 她听着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不知重点是在婚外情上,还是在年轻女子上。 是信任他的,她想,既然他把人赶走了,那便不会再跟她发生什么。她完全相信他,照片里他的样子,显然是不高兴了。 只是,苏洛回来也没主动告诉她,他的女伴是温馨。 9楼,苏洛冷冷地对徐助理说:“让温世民来。” 徐助理跟着他往里走,“苏总,温董他…还在国外。” 苏洛掀起眼皮,语气不容置喙,“让他回来。” “好的,苏总,那我—。” “新闻压一压。” 徐助理为难地说:“苏总,这次的新闻不像上次那样好处理,这次…关注的人太多了,您看,需不需要发声明?” 就像金氏那样,这种时候多得是落井下石的人,事实什么样,又有谁会在意。 想起高学达说的话,额前的青筋跳了跳,按着眉说:“公关部处理吧。” 徐助理应声出去,他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雷雨,半响,沉着脸拨出电话。 负面新闻持续发酵,到了下午,元音股价也受到影响。 他亲自给温世民打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慌张,“苏董,明天回国我就带着温馨出面澄清,您放心,以后我不会让她出现在您面前!” 苏洛轻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毫无温度,“那就好。”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听说令郎在I国?若是我早些知道,出差时就该去看看他的。” 温世民声音发颤,“这、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坐在椅子里,手里捏着钢笔,“需要我替你问问么?” “不用不用,苏董,我会好好管教他们两个。” 挂断电话,钢笔被丢在桌上。 晚些时候,公关部含糊其辞地发了一份不痛不痒的声明,表示明天会由温世民之女,即照片里的年轻女人出面澄清。 金家的丑闻也仍在发酵,竟有将元音的新闻压下去的势头,他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推波助澜地安排了几个新的。 果然接到金钟华的电话,短短几天,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许多,“苏洛,别得寸进尺!” 他嗤笑一声,反问道:“什么得寸进尺?” “别以为我真不知道这几天的事是你搞出来的!” “哦?那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金钟华冷笑一声,“现在被爆出婚内出轨的人是你!你还得意什么?我说你怎么急着跟我女儿撇清关系,原来是早就有人了!” “装什么?”他收起所有表情,没承认,也不否认,问出一句话来,“金家还能撑多久?一个月?一周?” 金钟华沉默下来,半晌,他开口,“这周内,我会把签好的协议寄给你,你父母在金家也有股份,没必要伤了和气,你说呢?” 苏洛只是冷哼一声,随手挂了电话。 天色越来越暗,刚刚5点,外头就已经漆黑一片。 不安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刚被接通他就说:“小羽,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 “苏洛,你…你是不是有事没有跟我说?” “没有,还有几个会没开完,我尽量早点回去。” 挂电话后,说有会没开完的苏洛,只是沉着脸坐在办公室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福苑,刚打开卧室门就听见宣羽喊他,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几点了?” “12点多了,快睡,我去洗澡。” 宣羽迷迷糊糊地“嗯”一声,翻身睡去。 两人坐在餐厅吃早餐,宣羽抬眼看他,“昨天好晚,很忙吗?” “嗯,这几天都会很忙。” “这样啊…是因为新闻吗?” 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不全是。” 宣羽点点头,没多久又开口,“你出差那天,金希跟我说你有晚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到现在你都不主动跟我说,你的女伴是温馨。” 他放下杯子,正欲解释,被她阻止,“苏洛,我知道新闻是假的,我相信你不会跟她发生什么,我只是,只是希望你可以提前告诉我,而不是由别人来告诉我。” 横冲直撞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计算着倘若现在告诉她,新闻不全是假的,她还会待在自己身边的可能性,但他不敢赌,不敢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他想控制她,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那点踌躇很快消失,他握上她的手,说:“以后不会了,今天温世民会出面澄清。” “温馨的爸爸?他要说什么?” “温馨只是作为元音股东的女儿出席之类的。” “那婚外情呢?你出面吗?” 松开她的手,“嗯,我会澄清,别担心。” 金氏和元音像在竞赛一样,争先恐后地上各个平台的热搜。 下午3点,温世民作为女主角的父亲,更作为元音股东出面,声称温馨只是代替他出席晚宴,他说:“温馨和苏太太情如姐妹,可以说,苏董是温馨的姐夫。” 消息一出,某股不怀好意的势力又将之前隐婚的新闻被撤下一事摆回台面上,众人纷纷质疑。 路人:“说不定已经离婚了,为了晚宴女主才撤消息的…”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好姐妹!两女侍一夫!” “我朋友亲眼看见他压着自己的妹妹亲!!” “…” 看着新闻下各种各样的评论、猜测,握着手机等苏洛说的他会澄清,却只在下班前等到他的一句“你先回家”,她放下手机,心里的不安达到顶峰,想见到他,当面问他,却不得不压下各种情绪,等苏洛主动开口。 温世民忐忑地坐在沙发上,“苏董,这是怎么了?新闻已经澄清了,元音的股价也回升了…” 苏洛靠着椅背,不明情绪地轻轻笑了笑,“股价?股价算什么。” 他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温世民,“你要插手我的家事?” 温世民咽了咽唾液,“没有没有,我只是为了尽快把新闻压下去,没有别的意思。” “温董,温馨刚来元音,我就让徐助理传达消息给你了,怎么不长记性?” 温世民额上流出汗来,“是我没有好好管教她,苏董,您放心,这次以后,我绝对不会让她出现在您面前!” 苏洛沉默着,这时温世民的手机响起来,他要挂断,却被苏洛阻止,“接。” 狐疑地看苏洛一眼,顺从地接起陌生的境外电话,那头骤然响起一个慌张的声音,“爸,爸!快来救我!啊!” 温世民从沙发上跃起来,瞪大眼睛看垂着眼的苏洛,额前的碎发在他眉眼处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温洋,温洋!你—”他颤抖着声音开口,电话却被挂断。 温世民跌坐回沙发里,“苏、苏董,您别跟他计较,他就是个孩子,他就是为了他妹妹—” 苏洛这才抬起头看他,讥笑着打断,“温董,他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我看你接下来应该很忙,就不留你了。” 说完站起身,坐回办公椅,低头看文件。 温世民焦急地走到办公桌对面,“苏董,苏董,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们,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温家,以后都不会回灵安!” 他合上文件,十指交叉着看他。 温世民咬咬牙,“我们以后不会回国,苏董,您高抬贵手!” 苏洛勾了勾嘴角,道:“出去吧。” 温世民满脸铁青地走了,他拿出手机,电话接通,传来温洋的叫骂声,他“啧”一声,那头便安静下来,苏洛淡淡道:“断一只手便放了吧。” 回福苑,沙发上隆起小小的一团,他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吻她的额头,连人带毯子一起抱回卧室。怕吵醒她,去外面的浴室洗完了才躺在她身边。 不用他伸手,她便主动靠过来,半睁着眼,“回来啦。” “嗯,”手伸进她衣服里,手掌触着光滑细腻的皮肤,“累么?” 明明晚回家的是他,她闭上眼,“不累,你累了吧。” 苏洛用行动回答了她,抓起她一条腿,握着阴茎就这么直直撞了进去。 “啊!苏洛!这样很疼!”她睁开眼推他,“你干什么!” 阴茎还在往穴里挤,干涩的阴道磨得他头皮发麻,撑着她的腿不让她并上,另一只手转向她的乳房。 “苏洛!唔…”叫声被他堵在嘴里,双手抵在他胸口,只能发出“呜呜”声。 舌头在她嘴里搅着,追着,缠着,绕着,每一寸肉都被他探了个遍,到底了,舌头退出去,他喘着粗气不管不顾地抽插,腿肉从指缝间溢出。 “苏洛,慢点,慢、点…” 乳房被揉得变了形,甬道里终于榨出蜜汁,就着那点水,他捣着花心,贴近她耳边,“宝贝,原谅我好不好?” “唔…啊…你、你慢点…” “原谅我好不好?”身下的动作一点没停,水越来越多,浇在他阴茎上。 “好,好,轻点,轻点苏洛…” 他舔上小巧的耳垂,舌头钻进她耳道里,她偏头避开,“别这样,痒。” 把人抱到他身上坐着,托着她的屁股上上下下,宣羽体力不支地贴着他,只知道喊累,喊慢点,喊轻点。 苏洛向上挺着腰,“宝贝,小羽毛,舒服么?” 她“嗯嗯啊啊”,他问什么她就答,予取予求。屁股应该是肿了,又烫又疼,软软埋怨道:“你、你太粗鲁了!”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换个姿势继续捣,把她压在被子里的是他,让她跪着的是他,握着她脚踝操干的还是他。 她不知道喷了多少次,刚换的被子又湿透了,他却还没射出来。 “嗯…苏洛,苏洛,我受不了了,”她夹着他的腰,哭着求饶,“真的受不了了,唔…” “宝贝,说你不会离开我。” 肉棒在她体内又涨大了一圈,他朝着她的敏感点猛烈撞击,沉着声命令她,“说。” “啊…嗯…苏、苏洛,我…我不会离开你,啊…” 她又喷水了,颤抖着往后缩,却被他按住髂骨无处可逃,他终于闷哼射出,只不过这一次,他射进了她的阴道里。 滚烫的精液灌在她体内,激得她一颤,实在没了说话的力气,阴茎还留在她体内,她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暴雨前的宁静 闹钟响了,她挣扎起身,全身上下像被车碾过似的,但私处凉凉的,苏洛给她擦了药。 他走进来,“醒了?今天在家休息,外面下雨。” “不要,”宣羽赤脚下床,“昨天晚上你不开心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很粗鲁…” “没有不开心,抱歉,我只是,”他抱住她,“很想你。” 她攥着他的袖子温柔地笑,又抬起头,问:“你给我洗干净了吗?射到里面了…” “没有,怀孕了就生下来。” 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温世民自作聪明的澄清让他慌了神,他卑劣地想要用孩子绑住她,不光是孩子,只要他认为有可能的办法,他都愿意尝试。 只不过,在抱她进浴室的时候,她蹭着自己,喃喃地喊他的名字,最后,他万般不舍地将留在她体内的精液抠出来了,毕竟,该受惩罚的人是他,不是宣羽。 她推开苏洛,越过他进洗手间,还反锁了门,两人没再提这茬。 吃完早餐,她在衣帽间皱着眉向苏洛抱怨他回家晚。 “今天不会了,晚上陪你吃饭。以后不要在沙发上睡觉,容易感冒。”他对着镜子打好领带,牵她的手被甩开,“生气了?” “苏洛,你说过你会澄清的。” “嗯,我会的,过几天。” 她狐疑地看向他,“为什么要过几天?” “房产问题快要解决了,别担心。”搂着她,问:“还记得昨天晚上你答应我什么了么?” 她一如既往地相信他,这一点,他无比确信,只是想给这份信任加点保障罢了。 “苏洛,你的手在抖。” “不用管,记得么?” 在他怀里仰起脸,她说:“记得的,我说我不会离开你。你是不是冷啊?” 他轻叹一口气,你还说了原谅我。 元音董事长的婚外情丑闻,最终还是被强力压下,而金家的丑闻仍如雨后春笋般往外冒,在几次临时股东大会后,金氏集团创始人金钟华即将被踢出董事会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在办公室收到消息,事不关己地低头看文件来,却被苏杭南的电话打断。 “你这个白眼狼,你知不知道我们亏损了多少钱?!” 苏洛把手机拿远了些,听他喊完,才贴回耳朵,“账单算好了么?少的部分,我补给你们。” “你当时问我借钱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翅膀硬了?” 苏洛闭了闭眼,“我不是要还给你们么。” “你先把金家的丑闻压下来!” 他轻笑,“爸,给我我想要的,再来换你们想要的。不说了,我很忙。” 不顾苏杭南的咆哮挂了电话,心情总算是放晴了些,只要他能压制住金家,那么他的欺骗就不会对他和宣羽产生任何影响,他的担心也都不会变成现实。 与此同时,乒铃乓啷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在金家老宅内,金钟华无奈又气愤地看着眼前疯子般的金希,朝试图上去劝说的两个保姆摆摆手,“让她砸。” 保姆面面相觑,只能退至一旁。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瘫坐在地上。 金钟华叹一口气,让保姆出去,厅里只剩气喘吁吁的金希和苍老不少的金钟华。 “你做出那么丢人的事,现在还想留住他?你看看我们金家都成什么样子了!听话,赶紧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爸爸给你找一个更好的,行不行?” 金希的妈妈在生下金希以后就因病去世,对这个女儿他是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婚礼那么重要的仪式他都顺了她的意思,一切从简,至今耿耿于怀。 若不是金家这几天变故实在太多,他或许还会由着金希的性子来。 金希喘着粗气,一字一句道:“我生病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我!” “你就是跟他结婚以后才生病的!现在还缠着他做什么?你听话,爸爸送你去国外—” 她狠狠地盯着他,平日里的魅力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为了一个把他当摇钱树的女人要跟我离婚!” 金钟华皱皱眉,站直身体,“你看见了?” “他把人带到福苑去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他背着手,“那你知不知道,他把视频都发到我这里来了?别再把事情闹大,这几天签完字,我送你出国。” 金钟华不再看她,转身上楼。 金希瘫坐在地上,像感觉不到痛一般,红指甲在地毯上紧紧抠着,垂眼不知在想什么。 结束一天的工作,宣羽伸了个懒腰,趁着还没下起雨,快步下楼。熟悉的黑车停在路边,小跑过去拉开门,“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呀?” “忙完了。” 她上车,神色轻松地想到什么说什么,“晚上把摇椅搬到客厅吧。” “不喜欢么?” 她偏过头看向窗外,“喜欢的,但是我更喜欢在客厅看电视。” 车刚停,雨就落下来,一阵风刮起,吹得宣羽直往他怀里钻。 “你身上好暖和。”她把苏洛的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一只手伸进去,感觉到他的腹部缩了一下,但也纵容自己往里伸。 她眯着眼睛抬头看他,“凉不凉?” 苏洛瞟她一眼,“你穿得太少了,明天再加一件衣服。” 她撇撇嘴没说话,手掌在他坚硬温暖的腹部上动了动,却被他按住,“别乱动。” 她长长“哦”一声,听话地一动不动。 连着两天,他们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一起出门,再一起回家,外面的纷纷扰扰被隔绝,福苑里一片岁月静好。 然而,总有人盘在黑暗中,手持凶器,目露凶光。 周四一早,两人热热闹闹吃完早餐出门,今天比昨天更冷了些。宣羽抓着他的手往脸上蹭,舒服地叹了口气,“啊,好暖和!” 苏洛捏捏她的脸,“中午上来睡觉。” 松开手坐进车里,“不,还要脱衣服,脱了又要穿,好麻烦。” 苏洛好笑地靠着椅背看她,“你可以不脱。” “那可不行,我会睡不着的。” 轻声说了句“真能折腾”,就被她伸进衣领的手凉得“嘶”一声,见她一副得逞的样子,他笑着包裹住她。 热意传来,宣羽收回很快暖和的双手揣到上衣口袋里,笑盈盈地说:“我要藏起来。” 暴雨 下午,风越来越大,雷声在天空中隆隆作响,雨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苏洛刚站起来,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正准备让人进来,窗外一阵雷鸣电闪,霎时间,豆粒般的雨滴打在窗上,闷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下了。 徐助理推门进来,快步走到办公桌前,“苏总,金小姐发了一些消息…” 站在落地窗前,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擦,“发了什么?” “她、她说您出轨元音员工,还说因为您婚内出轨…她才患了病,另外还有一份婚姻证明。”徐助理磕磕巴巴地说完。 这么一会儿,乌云把天空遮了个严实,雨又大了。 苏洛蹙着眉,“传出去了?” “是,热度已经超过金氏新闻了,苏总,这…” “你先出去。” 这把铡刀和这雨一样,终于落下来。 手机没完没了地响,他看也不看,全部挂断,双手微微颤抖,打开对话框,却又停住了,他垂着眼,呆呆地看着屏幕,久久没有打出一个字。 整个元音都在议论那个员工是谁。 7楼除了宣羽和张洋外,另外几人也参与到讨论中去,李云凯注意到她,问:“怎么了小羽,脸色这么难看,你是不是又感冒了?” 宣羽淡淡地笑,“我没事,太冷了。” “你这脸色太差了,张洋,张洋你过来。” 张洋不情愿地走过来,“干嘛啊?” 李云凯拿起他的手,“你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就覆上她的额头。 “怎么又是你?”苏洛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云凯松开张洋的手腕,“小羽脸色不太好,我让张洋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转过头看张洋,说:“你怎么还不松开?” “哦,还没试出来,我再试试。” 他沉着脸走近,扯开张洋覆在她额上的手,对她说:“跟我上楼。” 明明早上他们还一起出门,明明他说他会澄清,明明他们在谈恋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宣羽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颤着声问:“为什么?” “蓝天的事,我要跟你聊聊。” 半晌,她扯了扯嘴角,“真的么?” 苏洛又朝她走了一步,眸子里全是她看不懂的东西,“我们聊聊。” 7楼鸦雀无声,她推开椅子站起来,越过他往外走。 宣羽垂眼站在电梯角落里,她刚来元音那天,两人也是隔着这样的距离,如今什么亲密的事都做了个遍,却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里。 办公室里,苏洛将她按在椅子里,伸手去牵她的手。 “别,苏洛,不要碰我。”宣羽声音颤抖,眼底也慢慢变红。 “我不碰你,对不起小羽,我—” “你为了什么道歉?”她抱着一丝希望打断他,“苏洛,你说你会澄清的,还要等几天?” “为什么不说话?” 哭腔越来越重,听到他沉默后又一句对不起,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下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骗我…我在第一天就问过你了,是不是?” 想给她擦眼泪的手停住,他将纸巾放在她手里,痛苦又克制地看着她慢慢稳定下来,沉着声开口,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小羽,我是没有办离婚手续,可是我们分居大半年是真的,我—” 宣羽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看他,视线已经模糊不清,“金希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到的。你们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你们隐婚的新闻发出来,我甚至坚信你是因为离婚了才撤新闻。” 她绝望地笑了笑,“我说金希阴魂不散,现在看来,我才是阴魂不散的那个,她说的没错,我确实很不自爱。” 她嗓子里发出幼兽般痛苦的呻吟,苏洛再也忍不住,抱起她坐在办公桌上,任她哭着打他踢他,就是不肯放她下来。 伸出去的手被她偏头避开,“你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他眼里的痛苦像是要溢出来,脸上带着划痕,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是我太自大了,我以为我能处理好这些再告诉你,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所以想等我们稳定些再说—” “稳定些?稳定些我就不是第叁者了吗?苏洛,我是你的情人吗?你们这些人,对我们这种人是不是都一个套路?送礼物给卡?”金希的话一遍一遍出现在她脑子里,快要把她逼疯了。 “你是我要结婚的人,小羽—” “结婚?”她煞白的脸上全是讥讽,“结婚?” 一颗心被狠狠揪起来,窗外一声暴雷,他垂下眼,尽管不擅长也不习惯把没解决掉的问题摆到台面上来,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希望能为自己争来几分同情,同情就好了。 “我跟她分居,是因为她出轨了,但是她得了躁郁症,我就没再刺激她—” 宣羽扯着嘴角笑,眼泪顺着下巴滴在手背上,“她出轨,你也出轨,你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既然不想刺激她,那何必呢,何必这样对我,何必这样来刺激我呢。” 苏洛撑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不管不顾地解释,“我在分居第一天就给她发了离婚协议,后来她找人做假证,这件事才,才拖到现在。她就快签字了,等她签了字,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宣羽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你结婚?你为什么会觉得,你骗了我以后,我还会跟你在一起?” 四目相对,他的声音沉寂空洞,“你说了爱我,说了不会离开我,还说了会原谅我,对不对?”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很快就能解决了,行吗?” 宣羽第一次看见他这副落魄的模样,仿佛没了她,他就要死掉,可是明明就不是这样,他会骗她。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幕都变得不可信了,她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哪个表情是发自真心的,哪个表情又是装出来的。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所有美好都是虚假的,快醒过来,离开他。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生活在苏洛给她的梦里。 疯女人 他紧紧抱住她,声音染上哭腔,“小羽,求你了,留在我身边,我们可以去别的城市,或者我们出国,去I国好不好,我带你去学校看看,以后我们就生活在那里好吗?没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想,他应该设想过很多次,所以会在她还没开口说分开的时候,苦苦哀求,可是,眼前的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是她的月亮,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黯淡。 她禁不住小声抽泣,想拍拍他微微颤抖着的背,想蹭蹭他的侧颈,她似乎本能般地想对他说别怕,想对他说爱他,却硬生生地忍住,只能流着泪不说话。 苏洛轻拍她的背,“别哭,别哭,是我做错了,原谅我,别离开我,小羽。” 他埋进她的侧颈,宣羽感觉到脖子上热热的,湿湿的。 “苏洛,我想回去了。” 苏洛松开她,红着眼说:“好,我带你回去。” 伸手抵住他,看见他湿着的睫毛,偏过头轻轻说:“我不去福苑,我要回酒店。” “你回福苑,我在公司住,这样行吗?不要住酒店,回家吧。” “那不是我家,苏洛,那是你为金希准备的婚房,密码都是关于你们的日子,不是我家。” 以前说过不在意的,现在通通变得在意,她忍不住想,还是分开吧,但下一秒,心脏被这个想法击成碎片,玻璃渣似地冲到她血管里。 他用她未曾听过的语气说:“以后不住了,我们再去挑一处房子好吗?” 没有力气再开口,怕自己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伤害到他,又怕没出息地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原谅他,只能沉默。 苏洛没再逼她,抱她下来,“我送你回酒店。” “不要跟着我,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更不想上新闻。” 他垂着手,说:“雨停了再走。” 宣羽头也不回地出去,他跌回椅子里,双眸布满红血丝,自嘲地笑。 短短几分钟,十几条短视频被传到各个平台。其中一条,便是那个自称同性恋的男人,在他离开后,男人被松开,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说金氏千金主动约他开房,暴露后,她给了他50万现金,条件是要他对外称他是同性恋,他们去酒店只是开派对,套房里还有其他人在。 然而他嘴里的“其他人”,一个也没落下,纷纷在不同的视频里称金氏千金主动邀请,并绘声绘色描绘那个看似高傲的女人,在床上有多疯。 他疲惫地看着这场闹剧,原以为快要解决了,没想到竟败在金希身上,这个疯子,倒是小瞧了她。 恢复冷静的模样,他接通金钟华的电话。 “苏洛!我答应你这周会让她签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的声线毫无波澜,“游戏规则变了。” “你就不怕我跟你鱼死网破?” 他走进休息室,“你可以试试。”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他坐在床边,松了松领带,“金钟华,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你们都满足不了我,现在倒成我欺人太甚了?” “你这样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 他看着宣羽睡过的枕头出神,金钟华又说:“我听金希说你有女朋友了,你也不想在她面前搞得太难看是不是?” 听见女朋友叁个字,他回过神来,嗤笑道:“你还是多操心你们金家的股价吧。” “你!”金钟华深深吸一口气,态度软下来,“这件事是金希不对,能不能看在你们相处了一年的份上,别再针对金氏了?她签完字,我会让她出国。” 他拿起笔,看似随意地写了一个数字,对电话那头开口,“再过几天,我要金氏股份,10%。” “你!你想干什么?” 苏洛冷笑一声,“我是在帮你们,别不识好歹。” “你,你—” “你也是商人,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选择。”他以牙还牙,说完便挂了电话。 刚放下有些发热的手机,苏杭南的电话又过来。他轻轻“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接起。 “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朋友来问你被戴绿帽子的事!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呵,我的脸都没了,哪还有空顾及您的面子?” 电话那头传来陆清云的声音,苏杭南冷静下来,“金氏股价都快跌到底了,你还想怎么样?” 苏洛毫不在意地说道:“没想好,您给出出主意?” 苏杭南又开始咆哮,“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 陆清云抢过电话,“你别气你爸爸了,你真想把他气死吗?” 苏洛把手机换了一边,沉默着没说话,分神地想到宣羽。 “不要再针对金家了,金钟华跟我们说了,这周他会让金希签字的,不要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苏洛呼出一口气,自嘲地开口,“妈,我已经下不来台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绿了。” 那头安静了,他掐断电话。想给宣羽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吃晚餐,想听听她的声音,还有没有在哭。 躺在床上,轻轻嗅了嗅她睡过的枕头,清甜的果味淡得快要闻不出来,他埋在枕头里,渐渐红了眼眶,少有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他甚至想干脆把她关起来,直到她原谅自己,但他知道不能那样,唯一肯定的是自己不能失去她,想让她全心全意爱他,像下午之前那样,坚定地爱他。 入夜,他放心不下,顺着元音的路走到酒店,前台是上次那个服务员。 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纸币给她,想了想,又抽出几张来,“可以借用厨房么?” 服务员笑着把钱装进口袋里,“可以可以,现在人少,您跟我来。” 跟着她走到厨房,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服务员在他身后“哇”了一声,“先生,您看着不像会下厨的人呢!” 他切着牛肉,笑了笑,“会的不多。” “您女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拿刀的手顿了顿,他说:“是我幸福。” 第三者 端着昂贵的粥,服务员小心翼翼按下门铃,迟迟没人开门,她着急地又按了一下。门这才被打开,一个眼睛肿了的漂亮女孩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疑惑地看着她,声音沙哑,“我没点粥,你走错了。” “这是我们酒店赠送的,今天刚好抽到您了呢!” “不用了,你可以给隔壁。” 服务员挡住门,讪讪地笑,“是我抽到的这个房间号,您能帮帮我吗?拜托了!” 她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托盘。 “谢谢谢谢,小姐姐人美心善!”服务员松了口气,又说:“我奶奶告诉我,不吹头发睡觉容易中风,我看您头发还是湿的呢…” 宣羽端着托盘越过她往外看,走廊上除了她们两个没有别人,压下心里的疑惑道谢,关上门盯着那碗芹菜牛肉粥。 粥的温度刚刚好,熟悉的味道顺着口腔流到空空的胃里,她垂着眼,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下来,抬起手背擦掉,轻轻骂了句混蛋,还是慢慢喝完了粥。 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她仅有的恋爱经验全都源于苏洛,然而宠她的人是他,骗她的人也是他,她就这样变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那个人。 眼泪不要钱似地往外流,顺着眼角流到头发里,又滴在枕头上。 整夜未睡,顶着红肿的双眼到了元音,业务组的人像是明白了什么,没人再来问她,也是,谁愿意跟第叁者扯上关系呢。 下午回家的出租车里,她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宣明志担心地问她:“小羽啊…你、你们怎么样啊?” 她愣了愣,“你们看到了?” “你妈学校里的学生传得厉害呢,不过现在的新闻真真假假的,还是要听听人家小苏怎么说,知不知道?” 宣羽轻轻闭上眼,“知道了,我会问问他的。” 刚走进公寓,苏洛就打了电话来,她盯着手机出神,面无表情地等电话自动挂断。 然而手机一直在响,大有她不接就一直打的势头。在不知道多少个未接来电后,她无奈接起,那头响起苏洛嘶哑的声音,“你回公寓了?” 她坐在地毯上,“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周日我去接你好吗?”苏洛哀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想起那个铺满地毯的房子,头埋进膝盖里,“苏洛,你让我想想。” 那边半晌没说话,就在她以为他是不是没在听时,他轻轻说了一个“好”。 “那,我先挂了。” “等等,小羽,你要想多久?” 她抠着地毯,“我不知道,苏洛,我应该想多久?” “我…我等你。” 这个周末,谁都过不好。周六一早,金钟华拿着离婚协议赶到金希的住处,逼她签字。 “你再不签字,他就不只是要10%的股份了,你明不明白啊?!” 金希坐在沙发上,磨着指甲,“给他就是了,我的那份也给他。不离婚,他还是你女婿,有他给金家坐镇,你赚的只会比现在更多。” “你的脑子哪里去了?啊?!他是想收购金家!以后金氏就不姓金了,你知不知道啊!”金钟华气急败坏。 “姓什么有什么所谓?能赚到钱就行了,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真是不嫌丢人,这么多年的学我看你是白上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了,快把字签了!” 金希一把甩开他的手,锉刀在他脸上划了一下,金钟华积压已久的不满涌上心头,“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金希脸上,连他也愣住了。 金希捂着脸看他,“你、你打我?你为了钱打我?” 他伸出手指着她,“是我一直以来太惯着你了,让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赶紧给我签了字,然后滚出国去,别说他不想看到你,我都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德行!” 金希拿开手,半边脸已经肿了,阴森地笑了几声,推开他往外跑。 “金希!金希!你给我回来!”金钟华气喘吁吁追到院子里时,她已经开着车跑远了。 他赶忙拿出电话,吩咐电话那头的人跟上她。金钟华站在院子里,即为了金氏的前途忧心,也为这个骄纵的女儿操心。 红色超跑飞驰在马路上,金希将车停在酒店外,径直走进去,却被一个男人拦住去路,她皱着眉抬头,看清这人是谁后,斜着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讥讽道:“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这个周末,谁都不好过1 “喂,爸。” “怎么声音这么哑?是不是又感冒了?” 宣羽躺在床上,咽了一口唾液,疼得她“嘶”了一声,“我没事,嗓子有点发炎,怎么了吗?” “那你赶紧吃点药,小苏在你旁边吧?让他听电话。” 她睁开眼,感觉有点晕乎乎的,抬手盖在额头上,也许还有点发烧,“爸,他去出差了,我吃点药就行。” 宣明志略带迟疑地开口问她,“小羽啊,你们谈过没有?他结婚了?还是—” “还没谈,他出差了,你、你们别担心。” “哦…我看小苏不是那种人,你们还是要—” 旁边王珂的声音插进来,“两个人好好聊聊,你照顾好自己,我们这次就不过去了。” “不用来,我们…会好好聊的。” 挂断电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找到苏洛上次留下的药,空着肚子咽下一把红红绿绿又躺回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电话响了,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又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窗外轰隆一声雷响吓醒,在黑暗中睁开眼,张开干裂的嘴唇,试着发出点声音,却狠狠咳嗽起来。 喉咙像被人用钝刀割开一样地疼,浑身上下湿透了。慢慢爬起来靠在床头,拿起体温计夹在腋下,散着发偏着头,静静地等3分钟过去。 在这叁分钟的时间里,她想起上次发烧时好好照顾她的苏洛,那次,他见了自己的父母,她说以后每年都会给他发红包。想着想着,心脏跟着喉咙一起泛起了疼。 摸过在黑暗中亮起的手机,清了清嗓子才接通。苏洛紧绷的声音传过来,“小羽,怎么不接电话?” “睡着了,没听到。” “你怎么了?感冒了?发烧了吗?” 电话那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洛,我没有感冒,只是嗓子发炎了,你别来,我吃过药了。” 她忍着咳嗽一口气说出来,那边也变得安静。 “你—” “真的,”她开了灯,拿出温度计来看,还在发烧,“别担心。” “吃饭了么?” “吃过了,我挂了,嗓子疼。” “好,照顾好自己。” 窗外又是一阵雷声,暴雨从空中砸了下来,这个周末,谁都不好过。 挂断电话,她捂着嘴咳嗽,每咳一声,喉咙就像要裂开了似的,好不容易止住,看着窗外的雨,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却还是爬起来换了套衣服。 伞被大风吹得胡乱摇摆,没多久她的衣服就湿了大半。 “宣小姐,您现在出门啊?”保安探出头问。 宣羽朝他笑笑,“我去一下医院。” “啊?您生病了,您一个人能行吗?” “没关系,我叫好车了。”她摆摆手,慢慢朝外面走。 空无一人的路边停着辆打双闪的车,中年男人摇下车窗,朝她喊,“宣小姐吗?” 暴雨让她看不清车牌,发烧的身体更是让她无法思考,她点点头,自然地上车,“麻烦你,送我到旁边的医院。” 男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锁了车,“好咧,您坐好!” 20分钟后,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象,她撑起身体问:“师傅,还没到吗?” “我开得慢,快了快了!” 她轻声咳嗽,坐着又要睡着。 这个周末,谁都不好过2 车终于停下,正要打开门下车,猛地从外面钻进来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男人捂住她的嘴,一把把她拽了出去,摸出她的手机在地上砸烂了。 她瞪大了眼睛,因为发烧,眼底一片血红,想反击,却压根儿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他把自己的手臂别在背后,她挣扎,被男人狠狠推了一把,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她被推到一个废弃工厂里,手脚被紧紧绑在凳子上,嘴里也被塞了一块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破布条。 强忍着恶心,看向前面那个她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又偷偷瞟向四周,除了废弃的铁桶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发着烧的脑子让她后知后觉地害怕,他是谁?他想干什么?男人只是靠着铁桶,低头玩手机,他在等人。 探身看到工厂外面,除了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雷声轰隆隆的,就算她能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脑子越来越沉,她慢慢低下头。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刺骨的凉水泼醒,水顺着她的头发流到眼睛里,脖子里,宣羽控制不住地打着颤,抬头模糊地看到眼前的人时,又是一愣。 金希穿着红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走近一步,红色指甲刮上她的脸,“还记得么?我说,我期待看到你惊慌失措的脸,就像现在这样。” 宣羽别过脸,避开她的触碰,却被抓着下巴转过去。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说—哦,对了,忘了你说不了了。” 金希甩开她的下巴,旁边的男人把她嘴里的布条扯下,她干呕两声,又被抓起下巴,“你说,你是何必,就只是为了点钱,最后还得把自己的命搭上,多不值啊!” 宣羽红着眼看她,“你这个疯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疯子?苏洛告诉你的?”她诡异地笑,“那你知不知道,疯子杀人不犯法?不过你放心,我才不会脏了我的手呢。” 指甲在她脸上划出红痕,“苏洛当初很爱我的,只是因为我犯了一点点错误,他就抛弃我,你说,如果你跟我犯同样的错误,他是会原谅你,还是,抛弃你?嗯?” “一点点错误?婚内出轨,对你来说只是一点点错误?”宣羽冷笑一声,“我说你没教养,还真是没说错。” 金希抱着胳膊笑,“这张嘴可真硬啊,主人公还没到,我发善心陪你聊两句。” 高跟鞋在全是灰的地上“踢踏踢踏”,她说:“先说谁呢?” “说你自认为熟悉的苏洛吧,你真以为你了解他?” 看着外面突如其来的雨,不知为何,苏洛心里越来越不安。他转身出去,抓起车钥匙往停车场走。路上可见度很低,雨刷一刻不得闲,他神情紧张地等红灯,食指一下一下点在方向盘上。看一眼还剩45秒的红灯,蹙着眉给宣羽拨去电话,却仍是冷冰冰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快速拨通另一个电话,他言简意赅地说:“去公寓,别吓到她。” 绿灯了,猛地一脚油门踩下去,扬起一片漂亮的水花。 车刚停下,一个男人打着伞快步走过来,“苏老板,人不在这里,保安说她去医院了,医院没人。”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她发烧了?” 男人点头。 “继续找。” 按上车窗,手颤抖着拨通高学达的电话。 “干什么啊?几点了还打电话,我难得正常下班!” “小羽不见了,你派人来,我要看监控。” “啊?啊!你女朋友啊?不见了?这怎么还能不见啊?你在附近找过了?” 那边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接着一声关门声,“别急别急,我这就来。” “多久?”苏洛撑着额头,额角冒出冷汗。 “没这么快,我先派附近的人过去,5分钟。” 他挂断电话,又继续给宣羽打,还是冷冰冰的女声。掀起眼皮,车窗上起了层薄雾,他沉着脸拨出另一个电话,那边迟迟没人接听,最后自动挂断。 漫长的5分钟,不安和害怕在紧闭的车内蔓延,胃也跟着疼。车窗被敲了几下,苏洛推开车门,打起一把黑伞跟着这个年轻男孩往里走。 监控里,宣羽撑着伞钻进一辆白车里,苏洛握紧了拳,紧紧盯着那辆车。男孩拿出电话,给对面报了车牌号,他站得笔直,垂眼等着。 男孩开口安慰道:“也许是司机走错路了,下暴雨容易看不清。” 苏洛没有抬头,轻轻“嗯”了一声。 不久,男孩电话响了,苏洛这才抬眼看他。 “嗯,知道了,好的,麻烦了。”他在苏洛直白的注视下开口,“看到他往城南那片废弃工厂去了,我找人支援。” “不用了,高队来的话,你告诉他,过几天请他吃饭,有劳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完,抬脚快步往外走。 “哎,哎!你干嘛去啊?” 男孩追出来时,苏洛已经撑着伞融入夜色中。 这个周末,谁都不好过3 “再说说刘雯,”她笑得恐怖,“说我婚内出轨,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那个女人早就在你之前爬上他的床了!说起来,你还要谢谢我。” 宣羽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脑子嗡声一片。 “人差不多该到了,让我们拭目以待,他到底会怎么选。” “你想干什么?”宣羽皱着眉,因为这盆水,脸上潮红更甚。 金希往旁边走了几步,“我不想干什么,可别的人想干什么,就不好说了。” 刚要开口,铁门“嘎吱”一声,一个身穿衬衫,一头灰发的男人慢慢走进来,语气轻佻,“就是她?” 金希一脸不正常的兴奋,男人走向宣羽,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是有几分姿色,但跟我们金大小姐没得比啊,苏洛眼瞎了?” 金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男人一只手绑着石膏,松开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这就湿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宣羽全身颤了颤,眼睛里溢出恐惧,“你要干什么?” 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她,“干什么?你说呢?” “我不认识你—” “等会儿你就认识了。”男人捏了一把她的脸,笑着对金希说:“金大小姐,要一起吗?” 金希嫌恶地瞪他一眼,踩着高跟鞋往外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盯着宣羽一字一句道:“慢用,视频别忘了拍,我在外面等你。” 宣羽挣扎,尖叫,一旁戴帽子的男人把布条塞回她嘴里,只剩支离破碎的,比雨声还要小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 “把她给我绑到那儿去。” 她被连人带凳子拖到一边,戴帽子的男人松开手上的绳子,随即拉起她,把她绑在低低的横梁上,又松开她脚上的绳子后才出去。 宣羽惊恐地看着他越走越近。 “啧啧啧,这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男人扯了扯她胸前的衣服,手从衣服下摆伸进来,碰到了她滚烫的身体。 她缩着肩膀想要避开,腿也抬起来踹他,却被一把抓住。 “这么主动?”抓着她的腿,下半身顶了一下。 她含着布条,喉咙里发出绝望的颤抖。 “别哭别哭,哭什么呀,哥哥会让你舒服的,比被苏洛操起来更舒服。” 他隔着裤子摸她的腿,又向前顶了顶,“你看看,是不是比苏洛大?” 他埋进她的脖子里,舔上她的侧颈,“真香,哥哥把你嘴里的布条拿出来,你叫给哥哥听。” 他放下她的腿,下半身紧紧贴着她,伸手把布条抽出来。 宣羽哽咽着咳嗽,“咳咳,别、别这样!” “哪样啊?”他下身往前顶了几下,“这样?”又把手伸进她衣服里,隔着内衣捏她的胸部,“还是这样?” 她狠狠盯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苏洛不会放过你的。” “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脏了的女人不放过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伸手解开她的内衣,喘息着摸她,“我可是元音的股东呢!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股东?你真是太天真了,他就是看上你这一点了?” 倾身压着她,贴近她的脖子狠狠咬她,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她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声音,他抬头,舔上她的侧脸,温热滑腻的触感让她想吐。 男人抓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动,也不让她合上嘴,她惊恐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直到他把舌头伸进自己嘴里。 宣羽“唔唔”地拒绝,却摆脱不了他,她用尽力气重重地咬他的舌头,嘴里蔓延着浓烈的血腥味。 他“嘶”一声退出去捂着嘴,血从指缝间溢出来,低头看一眼,啐出一口血沫,随即抬手打了她一巴掌,“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你还得感谢我知道么!要不是我不喜欢3p,你早就被几个男人操烂了,伺候我一个你都这么费劲!苏洛就是这么教你的?” 宣羽偏着头,脸上印起一个带着血的五指分明的掌印,嘴角流出血来,视线迷糊不清,脑袋更重了,身上也更热了。 男人又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接着褪掉她外面的裤子,隔着内裤摸了她一把,又从裤子里掏出软下去的阴茎揉了揉,顶起下身蹭她,他的手钻进她内裤里,粗暴地拍她,惊讶道:“哟,苏洛好福气啊,我也跟着沾沾光。” 这个周末,谁都不好过4 门就在这时被踹开,男人怒喊道:“我他妈还没好,滚出去!老子说了不喜欢3p!” 门外的人一言不发,收起黑伞抬脚走进来,“砰”地一声把门踹上,地都跟着震了震。 男人的黑皮鞋有些湿了,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芒。他一步一步朝着打石膏的男人走去,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死物一般,深邃可怖的眸子里居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男人开口要说话,被他一脚踹到那只受伤的手上,他痛苦地叫出声,蜷缩在地上,额上冷汗不止。 苏洛给她穿好裤子,搂着她伸手解开绳子,看见她被磨破了手腕,眼神又暗了几分。 一手抱着她,脱了外套铺在地上,让她靠在墙角坐着,他蹲下,伸手拨开她的湿发,棱角分明的脸上顿时全是狠戾,但还是先压下情绪覆上她的额头。 熟悉的触感让她在冰凉的手掌下蹭了蹭,闭着眼本能地叫出声,“苏洛…” 放开她滚烫的额头,他哑着声说出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是我,别怕,睡一觉就好了。” 她靠着墙,头慢慢低了下去。苏洛轻轻擦过她的嘴角,眼里的自责、愧疚汹涌而来。 一旁的人还在哼唧,他站起来,温情全然不在,像从火焰里踏出来的一样,睥睨着地上的人。 半晌,苏洛走过去,抬腿踹在他肚子上,又踩住他的石膏,“啧”一声,“一只手不够?” 石膏裂开,他再次抬脚,重重踩在他手掌上。 那人想要推开他,他蹲下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动,才刚刚开始呢。” 瞥了眼他疲软的下身,苏洛站起来移开脚,那只手软塌塌地垂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他挡住了大片光亮,冷厉地说:“你想碰她?” 一脚踹在他裸露的下体上,那人发出了比刚才痛苦万倍的惨叫,颤抖着蜷缩起全身。 苏洛犹如恶魔般开口,“嘘,不要吵醒她。” 他满脸汗水,压住叫声,痛苦地开口,“苏、苏董,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没干!真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爸的份上,原谅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苏洛盯着自己的鞋尖,“你爸?哦,温世民?别急,收拾完你,才轮得到他。” 温洋痛苦又惊慌的表情取悦了他,踩着他另一只手的手腕,“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当初就该让你断两只手的。” 在温洋求饶的目光下,他踩在他手掌上,“别叫。” 温洋张着嘴喘粗气,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又是一脚踹在他手臂上,肚子上,腿上,然后踩在他脸上,似乎要把他的眼珠踩爆。 门又被一脚踹开,高学达冲过来拦住他,“你干什么?!你会把人打死的!” 苏洛微喘着,“不然我打他干什么?” 高学达推了他一把,“别打了,你女朋友高烧呢,你打了多久她就难受了多久,快带她去医院!” 苏洛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满脸是血的人,越过他朝宣羽走去,抱起她往外走,在门口时又停下,“另外两个人呢?” 高学达皱着眉,“我让金希先走了,你们再约个时间谈,另外那个我让人带回去了,你就别管了,不是不想闹大吗?” 他垂下眼,说了句“已经很大了”,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留下高学达一个人处理烂摊子。 别墅 нá𝔦𝓽á𝓃𝑔𝓌ô.𝒸ôм 司机在暴雨中一路狂飙,终于到了最近的医院,他抱着浑身湿透的人进急诊。 医生频频看向他,问:“你家暴?” 一个女医生匆匆忙忙赶来,对那个医生使了个眼色,便接手了这里。 “苏总,我先把这位小姐脸上和手上的伤处理一下吧。”她利索地动作,说:“脸上的血不是她的,嘴角—” “不用说了,你处理吧。” 苏洛守在一旁,“她身上,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伤。” 医生愣了愣,“哦好,那您先出去等一等,我检查一下,顺便给她换一套衣服。”看圕請至リ渞髮棢詀:r𝖔𝔲sH𝔲ω𝔲⓶.𝖈õ𝓶 苏洛退出去,看着屏风撑开,挡住了里面的人。 没多久,里面传出声音。 “哎,小姐,您别动。” 苏洛快步走进去,医生按住她插着针头的手背,对苏洛说:“她不让我脱衣服,您看…” 他挽起袖子走到床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紧紧按住衣服的手,“松手。”见她没反应,他凑到她耳边,“小羽,松手,换一套衣服。” 她微微睁开眼,像是在确定谁在跟她说话。苏洛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低下头吻她,“宝贝,松手,别怕。” 她松开手,不安地睡着了。 顺利掀开她的衣服,看到她松开的内衣,胸部上青紫一片,他没停留太久,问医生要了剪刀,直接剪碎了袖子和内衣。 套上上衣,医生略显犹豫地问:“下面,要检查吗?” 他拿着裤子,垂着眼,“不用。” 一言不发地给她换上裤子,掖了掖她身上的被子,拉过椅子在一旁坐着。 医生收起屏风,“输完这瓶剩下的可以回家输,连着输2天,如果还没退烧,您再来医院,回家以后注意休息,不要着凉,脸上的伤不要压到,喷几天喷雾就可以消下去了,手上也是,其他的药一会儿护士送过来给您。” 医生离开,苏洛小心翼翼握起她的手,如果他再晚几分钟,或者他今天没来找她,会怎么样?那她应该永远不会原谅他了,他也不会原谅自己,想到这里,他后怕起来,心疼地吻她的手指,轻声叫她的名字。 她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苏洛抬手覆上她的额头,总算没有一开始那么烫了。一个小时后,护士过来换了瓶药,他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毯子仔细裹着她,横抱起她往外走。 上车后说了声“去别墅”,便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小心避开她的脸,满是胡茬的下巴在她额头上轻轻蹭着,她推了推他,喃喃道:“疼。” “抱歉。”他低头,忍不住亲了亲她带着血腥味的嘴唇。 到别墅已经凌晨,家庭医生跟着他上楼,苏洛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掀开毯子丢在一边,给她盖好被子后握着那只输液的手放到被子上。 莫医生检查完她的状态,轻声说:“苏总,已经退烧了,我守着这位小姐就可以了,您去休息吧。” “不用,我去洗个澡。” 站在花洒下,温水从他头上顺下来流到全身,将一晚上的紧张和疲惫冲去一些,剩下的,只要她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刚把身上擦干,就听见外面的吵闹声,裹了浴袍快步走出去,看见她坐在床上,捏着手背连连往后退,尖叫着哭喊着,“滚开!” 莫医生看过来,说:“苏总,我给这位小姐拔针…” 那只手被她捏得流血了,他瞳孔颤了颤,走到床边轻轻叫她,“小羽,宝贝,让医生把针拔了好吗?” 弯下腰想去握她的手腕,她却避开,朝着另一边退,瞥见医生想要靠近她,苏洛沉着声冷冷地开口,“别动她。” 医生停下向前的脚步,他恢复温柔的神色,一只腿跪在床上,朝她伸出手,“别怕,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再也没人能对你做什么,相信我,小羽,把手给我,你流血了。” 宣羽默默流泪,垂眼看自己的手。 “别哭宝贝,把针拔了我们睡觉好吗?” 苏洛向前伸手,她往后缩,哽咽地说:“我是不是,是不是跟,金希一样了?她说,我跟她犯了同样的错,你,你会像对她那样对我,可是,可是我不认识他。” 她痛苦地放声大哭,苏洛不管不顾地将她抱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安抚地拍着她,埋进她侧颈里蹭。 她“嘶”了一声,就着灯光,他看见她脖子上严重的咬痕。 这几天的担心害怕和不安,今晚的紧张愤怒和痛苦,让他像听不见她的尖叫声一般,张嘴狠狠地咬了上去,直到尝到温热的血腥,他才松开口。 滚烫的眼泪流到她侧颈上,他说:“你们不一样,我们不会分开,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别害怕。” 宣羽安静了,流着泪说疼,苏洛吹了吹她流血的脖子,“吹吹就不疼了,我爱你,无论如何都爱你,不要离开我。” 她慢慢停下抽泣,在他怀里睡着。 把她放到床上,医生迅速拔针,拿出药来擦了擦她红肿的手背和重新受伤的脖子才转身出去。 避开脸搂着她,几天的不安一扫而光。 照顾 他是被热醒的,怀里的人病服全部湿透,又开始发烧了。 莫医生检查后继续输液,舒姨被徐助理带过来,捂着嘴问:“这、这是怎么了啊,脸怎么肿了,还发烧了?才几天没回家怎么就这样了啊?” 苏洛把她抱起来靠在床头,“福苑不去了,以后在这边照顾她吧。” “哎哎,好,哎哟,怎么这样了啊…”舒姨转过身吸了吸鼻子,“我去做午饭。” 宣羽不满地嘟囔,眼看要滑下去。他堆几个枕头在她旁边,端着粥要喂她,却被偏头躲开,滑到枕头上,压到肿起来的脸,她闭着眼“嘶”了一声。 苏洛心疼地托着她的头,正一筹莫展,舒姨拿着杯子和吸管走进来,她把小米粥倒进杯子里,从后面抱着宣羽。 她睁开眼,很快又合上,一碗粥很快喝完,舒姨欣慰地看苏洛一眼,“这是饿了。” 想到她也许昨天就没吃饭,苏洛自责道:“我应该早点起床喂她的。” 舒姨把她放回床上,“您也没吃饭吧,午饭做好了我叫您。” 正看着她肿起的脸,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小苏啊,我是小羽爸爸。” 苏洛愣了愣,走到窗边轻声说:“叔叔。” 宣明志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我从你们前台那里要来的号码,是这样的小苏,我们今天打小羽电话,她一直都关机,昨天她说嗓子发炎了,你又出差了,我们不放心她,你能不能找人过去看看?” “您别担心,昨天晚上我带她去医院了,她还在睡觉。”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没什么事,就是联系不到她有点不放心。”宣明志停顿了一会儿,又说:“这个…我们看到灵安新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偏了偏头,说:“别有用心的炒作,不是真的。” “我就说嘛!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照顾好她啊!” 捏着手机深深看一眼手伸出被子的宣羽,他走进浴室拨通高学达的电话。 “人呢?” 高学达说:“我送医院去了,医生说他没生育能力了,你别搞他了。” “哪家医院?” “你要干什么?” “我去看看他。” 高学达冷哼一声,“我求你别来!别再闹大了,等他外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你把人丢出国,这件事就算了!” “诊断书发给我。” 高学达叹了一口气,沉默地挂了电话,没几分钟,苏洛收到几张图片,沉着脸欣赏完,又拨通温世民的电话。 “苏、苏董?” “嗯,我要你手里所有元音的股份,开个价吧。” 温世民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好好想想。”话锋一转,他笑着说:“这次金氏风波,听说你亏了不少?” 这边刚挂断,那边金钟华的电话又进来。 “苏洛,金希她…是她糊涂了,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他说:“10%的股份我卖给你,按现在市值的15%,我把合同发给你—” “我还不知道,金氏有狮子大开口的资格。”靠在洗手台上,他轻轻笑了一声,“市值5%,其他的,你来填。” “你!你别得寸进尺!” “哦?再过几天,金家的市值可连今天都不如了。” “你这个—” “我劝你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们父女俩占尽了,你说呢?周叁之前给我答复,过了周叁,我可就不要了。”他打开水龙头,说:“转告金希,这几天我会找她。” 草草吃了饭,他回卧室,“退烧了么?” “退了,应该还会再来一次,苏太太需要多出点汗。”莫医生收起体温计。 他上床,连人带被子将她抱在怀里,没多久她就开始挣扎,他松了松,说:“别动,出点汗好得快。” 她嘟囔着听不清说了什么,苏洛又把她卷成一团抱着。 晚上果然又发烧,看着面无血色的宣羽,他捧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小羽毛,快点好。” 一晚上,学着舒姨的样子,用吸管喂了她好几次水,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低压 窗帘紧闭的卧室看起来还是晚上,宣羽闭着眼推了推身边的人,“好热…” 伸手摸她的额头,终于放松下来,他顺着她的力道退开些,支起身体看她,“感觉舒服点了么?” 她想转身,却被他拉住,“别转过去,脸还有点肿。” 宣羽睁开眼,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猛地甩开拉住她的手,坐起来偏头看旁边的人,是苏洛。 他跟着坐起来,伸手要抱她,却被她打开,“怎么了?” 她垂着眼看被子,一言不发。 苏洛无奈地看她,“怎么了小羽?”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叹了口气,下床去浴室,洗完澡后径直拉开门出去。 宣羽抬头看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又垂下眼。 “小羽醒了?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们了!”舒姨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说:“脸也没大事,过几天就好了,来,快把粥喝了,过几天得好好补补,这才几天没回家啊,就这样了…” 宣羽瓮声瓮气地开口,“舒姨,我自己来。” “哎哎,你自己来。” 直到她在舒姨热切的注视下喝完粥,苏洛都没再进来。 “这是哪里?” 舒姨收起碗,起身拉开窗帘,亮光透进来,她看到栅栏和路灯。 “我也不知道,先生只说让我以后在这里照顾你们呢,要不要下去走走?” 宣羽收回视线,“不了,我还是有点累。” “哦好好,那你再休息一会儿,窗帘我再拉上。” “就这样吧。” 她躺回被子里,听见关门声,睁着眼回忆那天晚上,她记得那个男人摸她亲她,最后打了她一巴掌,抚上自己肿着的脸,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苏洛出去就没再回来,他是不是看到了… 这样也好,她绝望地想,这样就不用心烦到底要不要原谅他了,本来她跟他就不够般配,她应该要报警,也不知道苏洛有没有给她洗澡。 抬起手背遮住眼睛,眼泪止也止不住,落在枕头上,晕湿一大片。 这两天,她慢慢恢复,晚上苏洛总会不管不顾地搂着她睡觉,白天却不会再进卧室。两人没再说一句话,房子里持续低压,连舒姨都不敢轻易开口了。 这天晚上,他照常洗完澡上床抱住她,满是汗味的病服让她极度不舒服,想洗澡又不想开口,只能等着哪天他去公司她再偷偷洗了。 白天总在睡觉,到了晚上倒睡不着了,被他抱得越来越热,她轻轻推了推,苏洛却一动不动。 知道他没睡着,她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回哪里?” “回酒店,回公寓。” “就是不住在这里?为什么?” “我用什么身份住在这里?这里又是你哪处房子?” 苏洛沉默,半晌才说:“这是我从小到大住的房子,我跟许嘉,记得么?我跟你说过。” “我要回去。”她不想再听。 “想都别想。” “苏洛,你别这样。”他出于什么心理要留住她,是同情可怜?还是愧疚自责? “等她签好协议,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宣羽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再说话。 苏洛往下拉了拉被子,抱着她沉默不语,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他叹了口气,支起身体亲她的眼皮。 宣羽起床时,他已经不在身边。舒姨端着饭菜上来,“先生一大早就走了,”朝门口努努嘴,“外面站着两个人呢,看着怪吓人的!” 她咬着唇,他要把自己关在这里? 默默吃完饭,看着衣帽间里穿插在一起的她和苏洛的衣服,她愣了愣,然后随手拿了一套睡衣出去。 “小羽,你要洗澡啊?” “嗯,这几天一直出汗。” “先生交代你要洗澡的话得先把浴室烘热,哦,还有卧室,你等等,我先把浴室空调打开。” “好了,你去洗吧,我换床单被套,先生说你洗完澡肯定会嫌脏。” 浴室镜子里,她看到自己消肿的脸,脱掉病服,身体上青紫的痕迹还没完全消失,偏过头,脖子上的咬痕结痂了,隐隐泛起痒。 舒姨在卧室等她,担心地问:“眼睛怎么红了啊?” “水流到眼睛里了。” 舒姨狐疑地看看她,拿吹风机出来,“先生还特意嘱咐要吹干你的头发,小羽啊,不吹头发可不行。” 接过吹风机自己吹,舒姨下楼做饭。卧室门口站着两个穿休闲装的男人,她下楼,他们也跟着下。 若无其事地坐在餐桌前跟舒姨吃着饭,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噩梦 舒姨拉开一侧门站在门口,“您好,您是…” 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径直走进来,跟宣羽对上视线,轻哼一声往这边走。 她居高临下地看宣羽,讥讽道:“你跟保姆一起用餐?” 宣羽静静地看她。 她坐下,问:“你就是苏洛女朋友?” 安静片刻,她皱着眉,“你是哑巴?” 舒姨扯着嗓子开口,“你怎么说话呢!”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哎你!” 宣羽拉了拉舒姨,她便收了声站在一旁瞪着那个女人。 餐厅蔓延沉默的气氛,她清了清嗓子,“苏洛为了你针对金家,还把温世民的儿子打了,你让他快点收手。” 宣羽垂着眼看面前的餐具。 “我听说,你是元音员工,他收手后,你离开他,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够你今后生活。” 疲惫地闭了闭眼,抬头看她,“是他不肯放我走,你应该去跟他谈。至于他做了什么,想做什么,我没资格干涉他。” 她的脸色变得不好看,“我儿子不放你走?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我是什么货色轮不到你来说,你想要我离开,就应该好好哄着我求着我,若是哪天我心血来潮不想走了,以后,你可是甩都甩不掉我了。” “还有,苏洛可是跟我说,他跟父母关系不好呢,你说到时候他会选择你们,还是选择我?”她推开椅子站起来,“应该是我吧,毕竟,我不会拿开水烫他。” 陆清云在她身后说:“你们迟早会分开的,他始终是生意人,等着瞧吧。” 坐在床上,抚上结痂的脖子,现在除了知道那个人是温世民的儿子,其他的她一无所知,也没有证据。闭上眼胡思乱想,猛地想起金希说的拍视频,视频?是了,她被绑到横梁上的时候,那个人渣在地上架了摄像机。 慌乱起身,握着拳焦虑踱步。如果视频被发出来,她要怎么办?视频可以作为证据,可是,苏洛又该怎么办?还有她爸妈,他们会疯的… 舒姨端着水,跑过来抓着她的手臂,“怎么了小羽?怎么又出汗了?”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被扶到床边坐下,“没事,有点累了,不要告诉他。” 大口喝完一杯水,她又睡着了,有人在暴雨中追她,她奋力向前跑,却还是被扑倒在地,那人死死咬着她的脖子不松口,一只手就着雨水伸进她体内,她被压着动弹不得,痛苦地低咽,绝望之际,有人轻轻抱起她,她把这个人当成救命稻草,抓着他哭出来。 “嘘,别怕,做噩梦了,我回来了,睡吧。” 宣羽睁开眼时,手被握着,偏过头去看,苏洛压在被子上和衣而睡,眼下一片淡淡的乌青,她想靠近他,却又不敢,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他们不般配,尤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轻轻挣开他,下床看到床头柜上的合同,她皱了皱眉,他要买金家的股份?他…要帮金家? “小羽醒了?睡得怎么样?”舒姨笑眯眯地看她。 “睡了好久,晚上我又睡不着了。”她扶着扶手往楼下走。 “能睡就睡,心情好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餐厅,她打量起这几天都没好好看过的房子。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家庭照,更年轻的苏洛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左边,好像是被人绑架过来拍照的。不自觉地歪着脑袋笑,察觉到炙热的目光,宣羽抬头,苏洛站在楼梯上看她,她别过脸,嘴角也抿起来。 “先生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舒姨端着水果出来。 他走下楼,“嗯,忙完了。”把果盘推到她面前,“吃一点。” 宣羽推开凳子,被他拉住手腕,“你坐着,我走。” 看着他的背影,她眸子暗了暗,转过头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晚餐时,上去敲门的舒姨下来,说:“小羽,先吃吧,先生还在忙呢。” 她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不行不行,你吃的太少了,再喝一碗汤。” 宣羽连连摆手,“喝不下了…” 舒姨舀着汤,“先生让我看着你多吃点呢,这几天你都瘦了!” 她放下手,顺从地接过碗,舒姨叹了口气,问:“你们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宣羽手顿了顿,“没有闹别扭。” “我吃完了。”往楼梯上走,又停下来转过身,“菜有点凉了…” 舒姨站着笑,“放心吧,我热一热,快上楼吧。” 靠墙站了一会儿,听到书房开门又关上的声音,她走到窗边往下看,院子围了栅栏,栅栏里种了一排树,从旁边书柜里抽出一本厚厚的相册摊到桌子上,那是小时候的苏洛,酷酷地站在单车旁让人拍,还有小时候胖嘟嘟的许嘉,两人占据相册一大半,他的父母极少出现在相册里。 过年时穿着红衣黑裤的苏洛,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长大一些,穿着蓝色校服的苏洛,抱着篮球对镜头笑。高中的苏洛,箍着许嘉的脖子作势要揍他。 翻相册的手停住,轻轻抚上这一张她极为熟悉的照片,听见开门声,“啪”地一声合上相册,踮着脚慌张地往书柜里塞。 刚塞好,门就被推开。 “在干什么?” 她支吾着说:“没、没干什么。” 没指望她会回答的苏洛怔了怔,关上门走向她,伸手想抱她,却被抵住,“还不让抱?” “什么时候放我走?我还要上班。” 他退开一步,“等你跟我说不会离开我的时候。” “别抓,痒么?”苏洛抓着她的手,仔细盯着她的脖子。也许会留疤,那样最好了,他想。 宣羽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他垂着手,眼里全是落寞。 她不会在晚上挣开他的怀抱,她需要没有噩梦地睡一觉,而苏洛,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好梦。 合同 上午,舒姨递给她一支新手机,是苏洛派人送来的,手机卡已经在里面,业务组的几个人给她发了好些信息,都是在关心她,还说那天只是过于震惊,让她别在意,她坐在沙发上一条条回复。 “出太阳了,小羽,我们出去转转啊?” 看了看在不远处站着的保镖,她放下手机往外走,保镖跟着走到玄关处,一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的模样。 院子里的落叶被扫成一小堆,石砖路延伸到栅栏处,她一步踩一块地踏出去,路边的草丛黄了大片,久违的阳光穿透黄灿灿的银杏树照在她身上。 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到旁边的一栋别墅,猜想是许嘉的房子。脑海里浮现出了昨天看到的相片,想象着还是小朋友的两人在这里生活的样子,无可避免地想起苏洛孤单的样子,她低下头,踢了踢落在地上的银杏叶。 背着手往前走,视频的事就像悬在她脑袋上的刀,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拿着视频不了了之,希望他尽快发出来,这样,苏洛应该会放她走了,又不希望他发出来,不想让苏洛再看到这些。 矛盾的情绪压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两人绕着小区转了半天才气喘吁吁地往回走,终于在累倒之前回了别墅,看着丝毫不受影响的两个保镖,她默默叹了一口气,跑是跑不过了… 此时的苏洛,坐在苏杭南对面,把合同推到他面前。 苏杭南皱着眉,“舍得回来了?” “不是回来,是过来。” 他拿起水杯又要砸,苏洛淡淡地说:“别动,我女朋友会心疼的。” 陆清云压下苏杭南颤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那个女朋友可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柔弱,她还敢跟我呛声呢!” 苏洛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她就应该被您欺负?” “你!” “以后别来打扰我们,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你什么意思?”陆清云不确定地看着他,“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为了一个员工?” 苏洛收起表情,一字一句道:“她是我未婚妻。” 苏杭南讥讽道:“笑话,你还没离婚呢!有什么资格说未婚妻叁个字?” “不用您提醒我,合同我放在这里,你们签字,钱就会转到金氏帐上,这是我还给你们的钱,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苏洛看向陆清云,“更不要单独找她。” “还没到吗?”高学达在电话里说:“菜都上了!” “马上。” 挂了电话,思忖着要不要给宣羽打一个,告诉她晚上他会晚点回家,也许她不想知道吧。他放下手机,径直往餐馆开。 “终于来了!” 脱下外套,他在高学达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堵车。” “你自己开车啊?”高学达倒酒的手顿了顿。 “晚上让司机来,你倒吧。” “好的少爷,您吃好喝好啊!” 苏洛笑了笑,问:“温洋怎么样?” 高学达把酒杯放到他面前,“还能怎么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下手太狠了。” 辛辣直达胃里,苏洛自虐般地觉得舒适,“没打死他,就算我手下留情。” 高学达夹一口菜,“你可是让他断子绝孙了啊!他爸能放过你?” 苏洛瞟他一眼,“他爸应该担心我会不会放过他。” 高学达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商人太可怕了,你女朋友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苏洛没说话,仰头又喝了杯白酒。 高学达问:“她怎么样啊?” “高烧几天,现在好了。” “那她的精神状态…” 苏洛愣了愣,“还好。” 两人最后都喝红了眼,高学达搂着他的肩,为难地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苏洛放下撑着额头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别掀桌子啊,我是警察,不好看。”他松手,抽出苏洛手里的杯子,“这不是没酿成大祸么,别着急。” 他瞬间被怒火填满,握成拳的手止不住微颤,“我他妈就应该打死他!” 高学达按着桌子,“还好你没打死,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当场把你抓了还是怎么着了,真那样的话,你女朋友也没人管了,我可没工夫抱她去医院。” 绳子没牵好,狗跑了倒找起来了? 到家已经凌晨,不知是舒姨还是宣羽,给他留了一盏灯。扶着墙踉踉跄跄走到书房,摸黑把口袋里的东西放进保险柜里,才到外面的浴室洗澡。 伸手把背对着自己的人捞进怀里,宣羽睁开眼看他,明亮的眼睛里毫无睡意。 “怎么没睡?” “你喝酒了?” 借着醉意,他埋进她的侧颈吸一口,又支起身体,“快好了。” “什么?” 指尖触着她的脖子,他问:“这里,会留疤么?”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来,她报复般地说:“会。” “那就好。”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好什么好? 他摸着她的侧脸,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苏洛,你喝醉了。” “嗯,我喝醉了,小羽,别不理我。”他再次埋进她的侧颈,轻轻蹭着。 宣羽握了握拳,抬起手摸他的后脑勺,反正他明天也不会记得,“你该剪头发了,后面的头发长长了。” “过几天去剪。” 过了许久,她以为苏洛睡着了,轻轻推了推他,却听见他说,“小羽,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行吗?” 宣羽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说话。他退开,躺在枕头上,闭着眼难耐地皱起眉。 “怎么了?不舒服吗?” 刚掀开被子就跌在他怀里,被他紧紧箍着,宣羽拍了拍他的手,“松开,我去倒水。” “不松,你别走。” 她哄道:“我下楼倒水,马上回来,好吗?” 被松开些,刚支起身体又被他抱回去,下巴磕在他胸口上,她“唔”了一声。 苏洛睁开眼睛看她,手却没有松开。 攀着他的肩往上挪了挪,贴上滚烫的嘴唇,埋怨道:“这是喝了多少啊?酒味好重。快松手,我去倒水,乖啊。” 苏洛像是真的醉了一样,把她压在床上,舌头刚探进去,身下的人浑身变得僵硬,甚至微微颤抖。 紧张抬头,她满脸惊恐,大颗大颗眼泪从她眼里流出来,他慌张地擦掉,但很快又有新的往外流,眼泪打湿了她的鬓发。 “别哭,别哭,我错了,对不起小羽,别害怕。”他真应该把温洋打死。 宣羽推开他,瓮声瓮气地说:“我去倒水。” 她端着温的蜂蜜水回来,见他低着头靠在床头,以为他睡着了,爬上床推了推他,“苏洛,把水喝了。” 他抬起头,托着她的手喝完一杯水,又抽出杯子随手放在地上。 关了灯,他抱住她,“小羽,我买了金家的股份,给我爸妈了,以后我就不欠他们的了,没人会再来打扰我们。” 他起床,身边的人还在熟睡,眷恋地亲吻她的额头,简单吃完早餐便赶到公司,吩咐徐助理谁的电话都不能接进来,自己闷在办公室一上午。 闭着眼靠在椅子里缓神,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他邪恶地笑了笑。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温洋?他不应该在国外么?绳子没牵好,现在狗跑了倒找起来了?” “你!苏洛!你把他放了,我把股权给你!” “一码归一码,股权我拿定了,”他松了松领带,“至于你儿子,可不归我管。” “你!看不到温洋,我是不会把股权给你的。” 苏洛不带温度地笑,“是么,那你可以等等看。” 穿上外套走出去,黑车在那晚的废旧工厂前停下,里面几个人叫了声“苏老板”便退开,露出被绑在横梁上的金希,还有倒在一旁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她嘴里塞着块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断发出“唔唔”声。 苏洛踱步过去,踢开男人看了看,是那天的司机,又兴致盎然地看向金希,直到她流出泪来,才伸手扯掉她嘴里的布,嫌脏似地拍了拍手掌。 “苏、苏洛!你想干什么?”她扯着嗓子喊。 他笑着“嘘”了一声,“你应该知道,这里有多偏僻,那天晚上真是让我好找。” “你、你!你敢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敢?” “我还是你太太!” 苏洛嗤笑,往后退了一步,“我太太被你们绑了,自然是要让你们还的。你要感谢我太太,坚持到我来,否则,今天这几个人,每一个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金希瞳孔颤了颤,剧烈挣扎,瞟见倒在地上的男人和一旁的血,喊道:“不关我的事!苏洛,是温洋来找我,我只是、只是被他骗了,你相信我,跟我没关系!” “现在知道怕了?我太太也很害怕,我到现在还没哄好她。” 金希满脸绝望,“你为了她,这样对我?苏洛,我都是因为你才生病的!” “重复的话我就不说了,”他朝后看了看,“摄像头呢?” 一旁的男人指向角落,“在那里,您看位置可以吗?” 他吩咐人打开,看着其他人捡起布条塞进金希嘴里,面无表情地推门走了。 视频 回了家,福苑的保险柜摆在书房,摇椅在卧室。 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睫毛颤动的人,曲起手指碰了碰她的脸,“小羽,睡不着别睡,我们聊聊吧,好吗?” 宣羽睁开眼,靠着床头坐直身体,“聊什么?你要放我走了吗?” 不容拒绝地牵起她的手,他说:“我骗你离婚了,是我不对,我做错了,本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再由你来选择,可是我太害怕了,怕你离开我,怕我们连开始都不会有,所以我想等关系稳定一些再告诉你,可我越来越不敢开口,是我错了,求你原谅我,行吗?” 宣羽垂着眼没说话。 “他们做出那样的事,也都是因为我,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那些人以后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不要再害怕。” “你做了什么?”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就对他们做了什么,都是他们应得的。” 她抓紧他的手,“你疯了?” “还没有,你再不理我,我就真的要疯了,原谅我吧,好不好?” 她偏过头不看他。 “小羽,你发烧的时候问我,你是不是跟金希一样了,我对你说,你永远不会跟她一样,不管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会在一起。”他重复那天说过的话,手指点在她掌心,“我爱你,只要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她眼里全是痛苦,禁不住把唯一的救命稻草攥在手里,“我、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我不认识那个人,我没办法报警,”悬在脑袋上的刀狠狠挥下,不安与矛盾随着她的眼泪涌出来,“他们,还拍了、拍了视频,如果被发出来—”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在担心这些,抱她到腿上,哄道:“宝贝,什么也没发生,视频不会被发出来。” 宣羽推开他,眼泪流了满脸,他抬手擦了擦她的眼睛,说:“视频在我这里,别担心。” 她抽噎着,半晌,说:“我、我要看。” “我看过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要自己看。”她擦掉眼泪,一脸执着。 苏洛叹着气走出去,回来时手上拿着笔记本,他把电脑摊在床上,从背后环住她打开那个他看了一上午的视频。 怀里的人微微颤抖,看到温洋咬在她侧颈时,苏洛蹭了蹭她的脖子,说话声盖过视频里的喘息声,“宝贝,这里是我咬的,我不知道你不记得了,你浑身上下只有我的痕迹,我的宝贝真勇敢。” 宣羽偏过头,眼睛盯着屏幕。 看到被打晕后的画面,她后背都僵直了,苏洛弓着背,下巴支在她肩膀上,虚虚裹住她。 在那个男人更进一步之前,“砰”地一声,几秒后,苏洛出现在画面里。 他按下暂停,“你看,什么也没发生。” 后背放松了些,她问:“他是温世民的儿子吗?” “是,晚会照片是他发出来的,所以我把他的手打断了,对不起小羽,都是因为我。” 她抿抿唇,“后面的呢?” “后面的不看了。” 她握住苏洛盖笔记本的手,“我想看。” “你原谅我,我就让你看,好不好?”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偏过头看他,想吻她,又止住,盯着她漂亮的眸子,“嗯?好不好?” “你让我看了再说。” 听出她语气里的松动,苏洛得寸进尺地亲了一下她的侧脸,眯着眼对她说,“你才是奸商。” 看完视频,她转过头担心地问:“你把人打成这样,不会有事吗?” 他指了指视频里冲进来的人,“他是警察,这个视频也是他给我的。” “宝贝,别怕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金希说,我不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说你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说你冷血暴力,但…我不怕你,是他活该。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嘴唇贴着她结痂的那处,“关着呢。” “你留住他干嘛?” “还有点用。” “那…金希呢?” 他毫不掩饰,“我把她对你做的事对她做了一遍。” 挣开他,“你、你说什么?”她指了指视频,“你这样对她?” “不是,我怎么会碰她,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他神色自若,“视频我让你看完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可能确实不了解他,但她应该是无药可救了,在一群犯罪分子里,她竟然还会担心这个头号通缉犯。 趁他不注意跑下床,边跑边说:“我考虑考虑。” 过期不候 她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对苏洛视而不见,脸上渐渐恢复红润,在苏洛的死缠烂打下,两人度过一个和谐的周末,保镖已经离开,他牵着她走遍房子里每个角落。 天色暗下来,苏洛拿出相册摊在床上要给她看。 “前面看过了,”她靠在床头,翻到灵安大学的那张照片,“从这里开始看。” 苏洛嘴角噙着笑,“什么时候看的?” “你管我。” 宣羽往后翻,“啊,这是你留学的学校,里面长这样啊,你拍照怎么不笑?” “以后跟你拍照我会笑的。” 她“嘁”了一声,继续往后翻,他在I国的照片只有寥寥几张,没几页就翻完了。 把相册放到一边,他神色认真地问:“小羽,我可以亲你了吗?” 宣羽在他眼里看到了犹豫和担心,她偏过头,在他要放弃之前,轻声说:“为什么要问啊…” 眼神变得欣喜和炙热,翻身把她抓进被子里,低下头吻了吻,她闭着眼没有任何不安和抗拒,苏洛试着把舌头探进去,门突然被推开,随之而来的是许嘉大声嚷嚷的声音,“哥,几点啊你就睡觉了?” 双手撑在空了的枕头上,面色不虞地看着门外呆住的人,沉着声,“不知道敲门?” 他翻身下床,将许嘉推出去,又轻轻关上门,“下楼。” “哦哦。”许嘉同手同脚走下楼梯。 他哥双手插兜显然意犹未尽,“来干什么?连敲门都不会?” “我都多久没来了!再说了,你们盖得那么严实,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许嘉自知理亏地缩了缩脖子,“要不让她下来,我给她道个歉?” 苏洛冷笑一声,“以后别来。” “我白天来总行了吧,早晚都要见,你可别拦着啊!我走了,你们继续哈!” 他跑到一半回头,贱兮兮地说:“你骗我离婚的事,看在你被绿了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快滚!” 苏洛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回来才转身上楼。宣羽还闷在被子里,他笑着掀开她的被子,“走了。” 宣羽支起身体看他身后,皱着脸埋怨,“他怎么不敲门!” “别担心,他没看到。”苏洛上床靠着床头,“明天想去公司吗?” 她惊讶地问:“我可以去了?” 苏洛拍拍她的脑袋,“晚上跟我回家就可以。” 宣羽重重点头,“你是怎么说的啊?我休息了一个礼拜…” “我说蓝天把你叫回去了,新闻的事,没人会再提。” 宣羽咬了咬唇,犹豫地问:“苏洛,你还没办好离婚吗?” 他收了笑,认真回答她,“我保证,下周叁之前,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躺回被子里,“没办好之前,不要碰我,我有罪恶感。” “小羽,不能再商量商量吗?”苏洛苦笑。 “按你的说法,就只有叁天了,叁天你都忍不住啊?” “忍不住,叁分钟我都不想忍。”他倾身,被她一个眼神控制在原地,无奈退回自己那边,“刚才还没亲完。” 她翻身,“过期不候,你去亲许嘉吧。” 关灯抱住她,宣羽“哼”一声,背对着他往他怀里挤了挤。手臂搭在她腰间,下半身稍微退开了些,不甘心地叹了一口气。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苏洛支起身体将她摆正,偷了一个吻,“晚安宝贝。” 你是不是发情了? 周一,业务组几人真的没再八卦,气氛恢复如初。只是,徐助理在会议室外叫她上楼时,玩笑般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她红着脸看徐助理的后脑勺,“苏总,他有什么事吗?” 徐助理按下电梯,“应该是有什么好事吧。” 她推门,“我没敲门,要出去敲门再进来吗?” 嘴上这么说,人已经关上门走进办公室。 苏洛抬头看她,“不回消息,在干什么?” 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打工人当然是在忙,怎么了啊?” 苏洛刚把手伸到抽屉里,门被敲响了。 “苏总,许—”徐助理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哥,我来看看你,我都说我直接进来就行,他还非不让!”许嘉钻进来,“小羽也在啊?这是给我们小羽开小灶呢啊?” 他大咧咧地坐在宣羽旁边,徐助理关上门,宣羽尴尬地朝他笑笑,叫了声“嘉哥”。 “以后别这么叫他。”苏洛不满地说。 许嘉扯着嗓子喊,“凭什么啊!我们蓝天的人叫什么你也要管?” 苏洛皱着眉看他,“你又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啊,昨天没见着人,你女朋友是元音员工?小羽认不认识啊?” 苏洛说:“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追到云榭了么?” 许嘉惊讶地问:“你、你怎么知道?小羽告诉你的?” 苏洛靠在椅背上轻哼一声,没有解释。 许嘉瞥了眼宣羽,“哥,我听说你在搞温世民啊?他不是元音股东吗?” 宣羽狐疑地看向苏洛,他却不看她,对着许嘉说:“这是元音内部的事,没事你可以走了。” “别啊哥,那你告诉我你女朋友到底是谁。刘秘书?应该不是,你喜欢成熟魅力的女人,”许嘉偏头看她,“小羽,元音还有成熟又有魅力的女同事吗?像金希那样的。” “那要问问苏总了,我还不知道苏总喜欢这样的女人呢。” 苏洛咬咬后牙槽,一字一句道:“我女朋友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许嘉,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还有事要谈。” “别真是刘秘书吧?你这伏笔埋得够深的了,不会从晚会开始就对人有意思了吧?!” “别逼我跟你动手,滚。” 许嘉摸摸鼻子,临走前还不忘加一句,“早点让我见见你女朋友”。 宣羽抱着胳膊,“成熟魅力?金希果然没说错。” 苏洛笑着说:“听我说的就可以了。” 她“哼”一声偏过头,苏洛走过来,往她面前递了一个红灿灿的东西。 “小羽毛,我们哪天去登记?” 看着他手里崭新的离婚证,她不可置信地抬头,“这么快?”又皱皱眉,“你对她做了什么啊?” “没什么,哪天去?” 她抽走离婚证仔细看了看,放回他手里,“谁说你离婚了我就要跟你结婚啊?” 苏洛的手顿了顿,挑起眉盯着她,“嗯?” “以后再说吧,我还没消气呢。” 他换上委屈的神情蹲下,“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你…再等等吧,我还没做好准备…” 他看着她,片刻后起身,抱她坐在桌子上,在她纵容的注视下吻住她,毫不犹豫地将舌头伸进她嘴里,熟悉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 两人在明亮的办公室里接了一个隐秘又缠绵的吻,宣羽环着他宽厚的肩膀,靠在他怀里轻喘。 苏洛咬了咬她的耳垂,“我们回家。” 她推开他,一下跳到地上,“我才刚来!我要下楼了。” 苏洛拉住她不放,“那去休息室?” “你是不是发情了啊?” 他无所谓地说:“嗯,小羽帮帮我。” “你—”被敲门声打断,她甩开他的手站到一边。 苏洛饶有兴趣地欣赏她如炸毛的小猫一般瞪着自己的样子,薄唇微启,“进。” 徐助理探头进来,“抱歉苏总,温董过来了,他—” “让他等着。” 苏洛走过去抱了抱她,“中午上来吃饭,去吧,别看他。” “要喝南瓜汤。” 他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南瓜汤。” 给我点甜头吧 苏洛坐在办公桌后,支起交叉在一起的手看对面的温世民。 “苏董,我儿子他—” “温董,这里可不是什么幼儿园,我也不帮忙找孩子。” 温世民眼里全是警惕与疲惫,“苏董,是我没有看好他,他、他做了什么?我一定让他给您好好道歉。” 他放下手,靠在椅背上,“道歉就不必了,至于他做了什么,哪天你能见到他,让他亲口告诉你吧。股权的事,想好了么?” 温世民咬了咬牙,脸上松垮的肉跟着一紧,“你先让我看看他。” 苏洛爽快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只有几秒的视频,画面里的人全身绑满绷带,手脚都打上了石膏,含糊不清地喊着,“啊,爸,爸!” 温世民欲夺手机,苏洛坐着一动不动,深邃的眸子里泛出危险的光。僵持几秒,温世民喘着粗气松开手,苏洛悠悠地收回手机放在桌上,抽出湿巾擦手。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不是看见了?”苏洛直接挑明。 沉默片刻,“苏董,股份给你,你把温洋还给我。” 苏洛势在必得地笑,“开个价吧。” “市价5%。” 苏洛丢掉湿巾站起来,在他面前投下一片阴影,“1%,或者,按你当初的出资额。” 温世民脸上的肉颤了颤,“不可能!苏洛,就算我同意,别的股东也不会同意!” 一份资料被甩在桌上,那是金氏的股东信息,除了苏杭南的名字外,还有温馨的名字。 “这就不劳温董费心了,元音1%,够你们在I国重新开始了,啊,也不算重新开始,毕竟,温董在那里还有其他产业。” “趁我心情好,”苏洛冷笑一声,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看他,“说不定哪天,我就一分都不给了。” 中午,宣羽喝完甜腻的南瓜汤,问他们谈了什么,却被他带进休息室。 她坐在床边犹豫地问:“那个人…你还没放他走吗?” “嗯,再等等。”他边扯领带边说。 “苏洛,不要因为我绑住他了,反正…反正他也没做什么…” 解皮带的手顿了顿,苏洛掀起眼皮看她,“我也没做什么。” “你这样—” 随手把皮带放在床头柜上,俯下身压住她,“你要是不想睡,我们就做点别的。” 宣羽别开脸,“想睡,快放开我。” 他倒不让了,“时间还早,给我点甜头吧,好不好?” “你要什么啊?” 抱她坐在床边,苏洛掀开她的衣服,“宝贝,内衣解了。” 她耳尖染着红,顺从地解开,身上泛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其他地方不行,我还要午睡。” 他把卷起的衣服连着松开的内衣一起塞到她手里,青紫早就褪下,一对白皙圆润的酥胸暴露在他面前,苏洛箍着她的腰,伸出舌尖舔那一点粉红,乳头很快颤颤凸起,他对着那处又咬又吸,大手覆在另一边的乳房上粗鲁地揉搓。 宣羽咬着唇,一只手捂着衣服,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抵着她屁股的东西越来越硬,难耐地前后动了几下,鼻腔里溢出星点呻吟。 苏洛换到另一边,手往下,推着她的屁股前后摩擦,他抬头,眸子里全是克制,“要不要?” 她四处乱瞟,“不、不要,回家再说。” 苏洛也不强求,顺手脱了她的衣服,赤身抱着穿宽大衬衫的人午睡。 “啊!你怎么没叫我!”宣羽慌慌张张换衣服。 苏洛靠在床头,“这么早就醒了?” “还早?3点了!” “在家能睡到4、5点呢。” 她对着镜子扎头发,“现在又不是在家!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没多久又折返回来,瞪着他,“你起来,看看外面有人吗。” 他无奈地笑,“现在起不来,硬了。” 宣羽倒吸一口冷气,“你、你真是发情了!” “要不要帮帮我?” 宣羽皱着脸,“才不要!” 她走出去,佯装自然地拉开门,外面居然没人,松了一口气,快步离开。 老婆碗里的不一样 下班后,他带宣羽去跟高学达吃饭。 她惊讶地问:“怎么来这儿啊?” 苏洛牵着她往里走,“他挑的,倒是会挑。” 两人在一个稍大的方桌前挨着坐下,服务生照例拿来两份菜单。 高学达从外面走过来,“这就是弟妹吧!你好你好,我是高学达。” 抬头看见这个一脸正气的男人,宣羽伸出手,“高哥,我是宣羽。” 苏洛“啧”一声,“你是谁哥?” “我是你哥,”他在对面坐下,“在弟妹面前给我点面子!” 苏洛轻哼一声,倒也没再反驳他。 高学达拿走苏洛手里的菜单,“你们俩看一份就行了,来小羽,快看看要吃什么。” 苏洛把手搭在她椅背上,“还要喝酒么?” 她揉了揉麻麻的耳朵,“不喝了。” “哎,哎!你俩别挨这么近行不行?来酒吧不喝酒喝什么?”高学达喊来服务生,“给我们这桌先来一打啤酒!” 宣羽看了看苏洛,捂着嘴偷笑。 “我那时候都跟他说了,我说让他早点告诉你,是不是?!你看看现在搞的,人尽皆知了吧!好在你原谅他了,小羽啊,我替他谢谢你。” 高学达要跟宣羽碰杯,被苏洛拿起杯子拦下,“我替她跟你说不客气。” 高学达不满地“哼”一声,两人举起杯子喝了个干净。 宣羽碰碰他的手臂,“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苏洛拿起叉子,从她盘子里叉了一块牛肉。 高学达“啧啧”两声,“你自己碗里没吃的啊?” 苏洛瞟他一眼,得意地说:“你懂什么,老婆碗里的不一样。” 宣羽不好意思地喝了一口酒。 高学达顿时乐开了花,“我看小羽可不同意你这么叫她,哪有人前脚刚离婚后脚就叫人老婆的呢!是不是小羽?别自己喝,来来来,我敬你。” 宣羽拿起酒杯,“谢谢高哥,我们的事,给你添麻烦了,我敬你。” 说完毫不扭捏地喝光剩下的酒。 “我就知道过肩摔的女人不简单!”高学达满上酒,“他问我要监控的时候,我还奇怪呢,这哪家姑娘这么厉害!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来!再来一杯!” 宣羽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监控?” “是啊,他没给你看啊?就是你在商场里那个监控。” 苏洛轻咳一声,被她一个眼神制住,“晚上给我看看吧。”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瞟了高学达一眼,无奈应下。 “晚上你俩慢慢看,来,喝一个。” 苏洛抽走宣羽的杯子,“她就不喝了。” “你们在备孕啊?” 她红着脸摆手,“没有没有。” 苏洛把酒喝完,“知道我们备孕你还让我喝酒?” “真的啊?”高学达刚放下的杯子又举起来,“明天再备吧,不差这么一天了。” 宣羽红着脸,“没有,你别理他。” 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她凑过去担心地问:“胃还好吗?” “没关系,啤酒而已,”他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吃饱了么?” “你俩快闪瞎我的眼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看这状态,不立马结婚都不行啊!” 苏洛碰了碰他的杯子,“这是你今天晚上说出的第一句让我满意的话。” 高学达喝了一口酒,“那你可得谢谢我。” 苏洛笑着喝光,又问她,“吃饱了么?” 她点点头。 “什么时候嫁给我?”苏洛看着她,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高学达嚷嚷着,“哪有这么求婚的啊!太抠了吧苏洛,怪不得都说越有钱越抠。” 宣羽“噗嗤”一声笑出来,附和道:“就是啊,苏总好抠!” 他刚要说话,被人打断,“是你?” 宣羽转过头去看,“啊,好巧。” 女人狠狠地盯着苏洛,“你这个渣男!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你还已婚!渣男!” 高学达喷出一口酒,“什么!什么!你还有妹妹?” 女人指向宣羽,“就是她,这就是他妹妹,他亲他妹妹,还咬她!” 高学达神色凝重,“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们—” “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把她压在墙上,他妹妹都说疼了他也不放过她!他还有老婆!”女人在两人之间指来指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洛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你!我就见不得你们这种人!妹妹,你跟我走,别怕他!” 女人伸手去拉宣羽,苏洛皱着眉厉声喝道:“别动她。” 她显然是吓一跳,宣羽站起来,拍拍她的手,“你误会了,我是他女朋友。” 苏洛挑衅般地看她,女人收回手,逃也似地跑了。 “哎我说,你们真会玩哈!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又亲又咬的,这是这么癖好啊?”高学达大大咧咧地说。 宣羽被拉着坐下,尴尬地笑笑,“夸张了,怎么会又亲又咬…” 她怼了怼旁边不说话的男人,苏洛懒懒地开口,“嗯,夸张了。” 一打啤酒喝完,高学达还要让服务员上酒,被苏洛拒绝。 他看看表,“9点?9点你们回去干嘛?” 苏洛瞥他一眼,“不该问的事少问。” 粗暴play1 高学达拦了出租车走,宣羽在后座轻轻按着他的胃,滚烫的气息喷在脖子上,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躲什么。” “烫…”苏洛笑着离她远了些,她担心地问:“难不难受啊?” “有一点,让我抱抱。” 她往前挪,让苏洛靠着她,又问:“你拿监控干嘛?” 他闭着眼,说:“看。” 宣羽“嘁”了一声,由他靠了一路。 别墅亮着一盏灯,他倚着厨房门,看宣羽泡蜂蜜水,在她搅动玻璃杯的时候抬脚走进去,抱着她放到流里台上。 宣羽高高举着杯子,“你干嘛啊!水都洒我手上了!” 他红着一双眼睛,将她手指上的水舔干净,温热潮湿的触感让她连脚趾都绷紧了,想抽回手,却被他用力抓着无法动弹。 “甜的。”苏洛松开她,哑着声音道。 宣羽咬咬唇,“蜂蜜水是甜的。” “蜂蜜水可没你甜。” 她诧异地看着他,“你、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啊?” 苏洛笑着点头,托着她的手喝完蜂蜜水,将杯子随手放在一旁,凑过去要吻她,“低头,宝贝。” 在蛊惑的目光中低下头,喝过酒的嘴唇热热软软的,舌头横冲直撞地闯进来,她向后躲,却被大手压着背,只能向前倾着承受他带着酒气的吻,她好像也要醉了。 溢出的呻吟被他全部吞进肚子里,吻够了,他退出去,手伸进她衣服里,盯着她的脸揉她。 一开始还能承受,但被一直那样盯着,她还是难耐地说:“别看我了…” “为什么不看,你不知道你有多漂亮,你现在的样子,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说完,他用力掐了一下她的浑圆。 她抱住他,身体微微颤抖,“苏洛,回房间,不要在这里。” 苏洛顺从地抱起她往楼上走,进门后掂了掂她,“多吃点,瘦了。” “嗯…” “不泡澡了,我等不及了。” 宣羽咬了一口他的肩膀,贴着他不说话。 他两叁下就把人脱了个精光,赤裸相对,苏洛打开花洒,热气弥漫开来,眼底的炙热更甚几分。 霸道的舌头在她嘴里肆意翻卷,热气和从鼻腔里溢出的呻吟让她喘不过气来,她骤然睁眼,别开脸大口喘气,“苏洛,你怎么了?” 他竟想咬她,宣羽看到了他眼里残留的残暴和占有欲,咽了咽唾液,“你怎么了啊?” 苏洛搂了搂她,“抱歉,吓着你了?” 她又问了一次,苏洛透过热气看她,“前几次,我对你还有隐瞒,要小心翼翼不让你逃走。”他把她抵在墙上,手贴着她的背,“今天可以不忍了么?” “你…要干什么啊?” 他不算温柔地咬她的肩膀,“想把你吃了。” 宣羽踮起脚,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你先把我洗干净。” 他直白露骨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宣羽害羞地催促,“快点,趁我没后悔。” 快速冲了澡,想把她抛到床上,放手时又控制住力道。 俯身压住她,舌头刺进她嘴里,这次真的咬了她,宣羽痛苦呜咽,苏洛却不管不顾地捏她胸前的软肉。 退出去啃她的脖子,委屈地说:“宝贝,怎么没留疤。” 被这样粗鲁对待,私处竟淌出水来,她眼泪汪汪地抬起腰,随便敷衍道:“嗯,没留…” “啊!疼…疼!苏洛!” 眼泪直流,越挣扎他咬得越狠,“唔…疼…苏洛,别咬了,好疼!” 像被猛兽咬住了脆弱的脖子动弹不得,她尖叫着,双手攥住床单,指尖染上潮红。 尝到血腥味才放开她,苏洛眷恋地舔她的脖子,声音又冷又热,“发烧的时候我这样咬过你,可是你忘了,这次不要再忘了。” “混蛋!”她捶了他一下,苏洛嘴唇上还印着她的血,这副模样,竟让她更湿了,难耐地夹腿,被他顶开,他嘴上的血印在她乳房上,肚子上,腰上,他直起身欣赏自己的杰作,而后抬起她的腿,低下头去。 粗暴play2 “宝贝,你湿透了。”热气喷在私处,她缩了缩穴口,他的鼻尖碰到她的阴蒂,宣羽颤抖着发出阵阵呻吟。 “真好听。” 温暖的嘴包裹住粉色穴肉,越来越多的淫水从幽暗的穴里涌出来,卧室里传出色情的“嘶溜嘶溜”声,他把蜜汁一滴不漏地喝进嘴里,灵活的舌头将她舔了个彻底。 熟悉的刺激席卷了她,宣羽抬起腰,“啊…苏、苏洛。” 舌头伸进小穴里,做出性交的姿势抽插,软肉将自己的舌头越绞越紧,他伸出手指揉她的阴蒂,宣羽尖叫着绷直了身体,哭着泄出水来。 苏洛抬起头,额上的汗水混着脸上的蜜汁,顺着脖子流下来,他眯着一只睁不开的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汁水,随手抹一把脸,低下头去亲她。 宣羽张着嘴,无意识地承受他,身体慢慢软下来。 苏洛嘴贴着她问:“甜么?” “别亲我…” “亲都亲了,甜不甜,嗯?”说着又把舌头探进去,含含糊糊地说:“甜不甜?小羽毛,宝贝,老婆。” 宣羽闭着眼听他胡言乱语,“甜甜甜,你好讨厌!” 睁开眼睛,看他湿漉漉的脸,被打湿的额发,心里涌起比身体的感觉还要绵长的甜蜜来,然而温情还没持续一分钟,就被他刺进体内的动作打破了。 “啊!轻点轻点!苏洛!” 他抓着她的大腿,不管不顾地往里插,“真紧,里面也湿透了,宝贝,真会吸。” “你…你别说了!” 苏洛盯着她红透了的脸,腿肉在他手里像是液体般滑腻,他喘着粗气,挺腰用力插入她,“宝贝,叫老公。” “啊…不、不要…” 苏洛不再说话,深深浅浅地顶她,不知天上的月亮看了多久,他停下动作,抱着她跪趴在床上,毫不犹豫地捅进去。 “太深了,太深了,不要这样…” 宣羽哭着往前爬,被他掐腰抓了回来,她紧紧抓着枕头,哭喊着,“别…苏洛,太深了,啊…我、我受不了了…唔…” 浅浅退出,重重插入,诱人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叫老公。” 宣羽摇着头拒绝,苏洛“啧”了一声,按下她的腰,又抬起她的屁股,“啪”的一声打下来,“叫。” “苏洛!”她抖了一下。 “不叫?” 忍着射精的欲望打她,白皙肥美的屁股烙上清晰的指印,变得通红一片,看得他眼睛越来越热,于是俯下身,再一次咬上她的脖子。 她仰着头,屁股越翘越高,软肉像小嘴一样吸住他,苏洛闷哼一声,支起身体打她的屁股,“宝贝,快叫,我忍不住了。” 宣羽贴着他,快感越来越密集,又是“啪”一声,她轻喊,“老公,老公,别打了,好疼…” 苏洛越发卖力,“乖,是这里吗?宝贝。” 宣羽尖叫着趴在床上颤抖,熟透了的臀瓣跟着打颤,他摸了一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地方,满意地摸到一摊水,“宝贝真棒。” 用力顶她,穴里越来越湿,越来越热,终于在她再次哭出来之前,他箍着她的腰,射在了她体内。 压着她喘着粗气,宣羽轻轻动了动,他抽出淌着水的阴茎从她身上下来,两人赤裸着身体,在一团糟的床上相拥而眠。 粗暴play3 “唔…几点了…”宣羽闭着眼,推了推旁边的人。 苏洛摸过床头柜的手机,搂住她,“10点。” 惊恐地睁大眼睛,她一把甩开横在身上的手,“天呐!迟到了迟到了!” 掀开被子坐起来,她疑惑地低头,白色液体从她体内流出来,她愣了愣,喊道:“苏洛!你没有给我洗澡!你还弄在里面了!你也没给我穿衣服!” 苏洛懒懒地看着她,又把她捞回来,“嗯。” “你还嗯?!怀孕了怎么办!” “当然是生下来。” 话刚说完,他抓着她的腿,将晨勃的阴茎强势地挤进还湿着的阴道里,里面有他的精液,也许会孕育出一个生命来,这次,他可不要再把希望抠出来。 “苏洛,你是不是疯了!今天周二!” 他压住身下挣扎的人,“今天放假,别乱动。” “比上班,还累!你!混蛋!拿出去!” 从侧面顶她,直到听见她不再骂他,而是溢出呻吟,才凑到她耳边说:“小点声,舒姨可能会过来。” 她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的,被闷在枕头里或者咬着牙从鼻腔里发出声来,又或者被闷在他的手掌下。 “老婆,屁股肿了,这几天不要去上班了。”始作俑者下身狠狠贯穿她,还假模假式地关心她。 她满头是汗,撑着他的肩发出细碎的呻吟。他的手指伸到她嘴里,恶劣地夹着软舌不放,宣羽挣脱不开,在他玩笑般的眼神里,咬上作乱的指头。 他像是更兴奋了,掐在她腿上的手越来越用力,阴茎不停地捅她,“咕叽咕叽”的水声荡开,他凑过去,说:“水真多,听到了么?” 她松口,仰着头小声呻吟,他的手指往里探,竟要伸到她嗓子眼里,宣羽拍开他的手干呕,眼里泛出泪花。 苏洛“啧”一声,说:“太浅了。” 她缓了缓,责备道:“你、你干什么!” “别生气。” 苏洛埋头在她胸前,不知疲倦地舔她,吸她,咬她,松了手又压上来,抓着她的脚踝挺腰,珍珠撞珍珠,肉碰肉,像是要把前几天的份补回来似的,根本不肯放过她。 床单被子湿透了,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喷出水来,苏洛终于压着她将精液射进她身体里。 她虚弱地抬起手抵着他,“苏洛,买避孕药,顺便给自己买避孕套…” 苏洛低头看她,眼睛里透出危险的光,“你说什么?” 宣羽闭着眼不看他,又把话重复一遍。他捏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你敢偷偷吃药,我就把你锁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宣羽睁开眼,“你敢!” 苏洛放开她,“你可以试试看。” 她咬了咬唇,后知后觉地委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在她的无名指上落下一个吻,“嫁给我好不好?” “嗖”地抽出手,白里透红的脸气得鼓鼓的,她大声说了句“不好”,他听了也不恼,而是认真点头表示听见了,随即又说:“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向你求婚好吗?直到你答应我。” 宣羽扯着被子向后退,“你!你这个臭无赖!我要回酒店住!” “确定么?酒店隔音效果可不太好。”苏洛一本正经,手抓着被子,跟拔河似的。 “苏洛!” “叫老公,早晚都要叫,不如早点,这样你也少受点罪,你说呢?” 震惊于这个男人厚如城墙的脸皮,身下属于他的液体慢慢往外流,她咬着牙,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我要洗澡!” 苏洛温柔笑着,朝她伸出手,落在她眼里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可以自己洗。” “快过来。” 宣羽撇撇嘴,掀开被子赤身钻进他怀里,乳白色液体从大腿根流下来,看得苏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下身也跟着立起来。 大腿被一根硬着的滚烫物顶住,她惊恐地抬头,“你是野兽吗?!” 苏洛一言不发地抱起她往浴室走,再出来已经快要2个小时以后,怀里的人裹着大大的浴巾一动不动,像是晕过去了。 快要散架般地在隔壁卧室醒来,身边已经没人,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给自己穿上衣服,她翻了个身,轻轻骂了一句“王八蛋”。 保障 在办公室的苏洛打了个喷嚏,何建江担心地问:“你感冒了?传不传染啊?” 苏洛瞥他一眼,“传染,你去医院我给你报销。” 他顿时眉开眼笑,“你说的啊!明早我就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出息!说到哪儿了?” 何建江正了正身体,“你说你要温世民的股权,转让给你太太。哎不是,你哪来的太太啊?你不是刚离婚么?那个元音员工?你出轨对象?” 苏洛冷哼一声,“未婚妻,不是出轨对象!你跟我一起说服其他股东,还有,借我点钱,钱不够了。” “什么?借钱?!你钱去哪儿了?”何建江要从沙发上弹起来似的,惊讶地问:“你让人诈骗了?” 苏洛一脸无奈,“你想象力能别那么丰富么?我的钱还给我爸妈了。” “你爸妈?还了多少啊这是。” “花钱买个清净。” 何建江摇着头“啧啧”两声,“你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还差多少?” 苏洛写下一串数字,何建江看看数字看看他,看看数字看看他,半晌才开口,“你可以考虑一下去诈骗,高队还能保你。” “滚!” “真的,我就只能拿出20%来。” 苏洛点了点桌子,“可以,我也没指望你拿这么多,这几年有长进啊。” 何建江靠进沙发里,“剩下的你怎么办?你们拟好合同了?” 他势在必得地说:“钱好说,我在卖房子,不够再去借。温世民还没松口,不过快了。” 何建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劝道:“你说你,借钱买股权,再给你太太,不是让她跟着你一块儿欠债么!这股权就非买不可?” 苏洛垂下眼,“几年就能还清,我必须给她一个保障。至于温世民,我不想让他出现在元音。” “什么仇啊…我听说他满世界地找儿子?”何建江狐疑地看着他,“别是你搞的吧?” 苏洛神情冷淡,“不该问的少问。” “行行行,我不问,我不想知道。你按多少钱买的股权啊?” “市值1%,”他勾了勾嘴角,“或者他的出资额。” “多、多少?” 苏洛挑着眉看他。 “你这不是抢吗?!” “抢?”他嗤笑,“你见过谁抢还给钱的么?” “这是被抓了什么把柄啊?”何建江撇撇嘴,举起双手站起来,“不问了不问了,晚上一起吃饭?” 苏洛拍拍裤腿,也站起来,“不了,接下来有得喝了,今天回家陪老婆。” 何建江嫌恶地搓搓手臂,“陪吧陪吧,我走了。” 他坐回椅子里,时不时动笔签个字或者写两笔,翻页的空档里分神地想着宣羽。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手机,神情顿时放松,“醒了?” 宣羽软软的声音传过来,“已经吃完饭了,你吃了吗?” “吃过了,吃了多少?” 宣羽坐在摇椅里,看着窗外的银杏,“吃的跟猪一样多。” 苏洛笑出声,“那很好,我喜欢养小猪。” “养大了吃掉吗?” “当然要吃掉。” 宣羽“嘁“一声,“你把床单洗了啊?” “嗯,准备好嫁给我了?” 她红着脸,腿盘到摇椅里舒服地躺着,“有一点,再接再厉,说不定哪天我就答应了。” 他眼里的温柔遮也遮不住,“好,我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抱得美人归。” “晚上回家吃饭吗?” 简单几个字,苏洛的心变得又软又烫,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回”字。 “那我等你呀。”随即又像抱怨似地说:“还要等老板回家…” 苏洛低着头笑,“是老公,不是老板。” 小树苗 宣羽“啪”地挂断电话,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混蛋!” 听见舒姨在楼下喊她,她快步下楼,满脸兴奋地探头,“这就到啦?” 舒姨笑盈盈地拿着手套和铲子走到院子里,“刚到,快过来看看。” 栅栏上靠着两棵小树苗,宣羽跑过去叉着腰,“几年能结果啊?” 舒姨把铲子靠在栅栏上,也打量起来,“少说也得2、3年呢,说不定等你们有宝宝了,它们就结果了!” 宣羽红着脸戴上手套,小声说:“哪有那么快,我才不想这么早要宝宝呢。” 舒姨笑着给她一个铲子,“先生回来看见这两棵树啊,肯定很高兴!” 她铲了一块土,“现在光秃秃的真不好看。” “来年春天发芽就好看了,等着吧。” 忙活一下午,终于把树苗好好种下,树苗比原先的小树要高一些,像两个护卫军一样站在院子里。 宣羽在落日余晖下看着这两棵树,想象着它们在春天里发芽开花,再慢慢长大结出果子。也许那个时候,他们真的已经拥有一个小宝宝。她看了看卫衣下平坦的肚子,正准备伸手去摸,苏洛的声音响起,“怎么站在外面?” 他推开栅栏走进来,牵起她要回去,“手这么凉还在外面,不怕发烧了?” “等等,你没看到吗?”宣羽拉住他。 他转过头,“什么?” “你看看,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苏洛彻底转过身,跟她面对面站着,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你怀孕了?” 她翻了个白眼,“你是什么神仙吗?!不是我,你看看其他地方。” 苏洛这才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到左右两棵光秃秃的树,“你种的?” “嗯,我跟舒姨种的,左边的是我种的,右边是舒姨种的,这是—”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苏洛将她抱在怀里,“你说。” 声音从他外套里传出来,“这是樱桃树,春天就会开花的,现在没有那么好看,以后还会结果子呢!” 苏洛笑着亲了亲她的发顶,“肯定会长出跟你一样漂亮的花。” “那肯定,我们结出来的果子肯定也是最甜的!” 苏洛将她松开了些,深邃的眸子在路灯照耀下闪着光,“嗯,我们的果子。” 宣羽红着脸推开他,跑上台阶,“我说的是樱桃!” 看着她匆匆跑进门的背影,又转头看了一眼树苗,苏洛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宣羽探头出来喊他,他才回过神往里走。 “什么时候买的树苗?”苏洛给她夹了一筷子鱼,问道。 “昨天,我们铲了一下午呢!” 苏洛笑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都不回家吃饭,司机会先接送你。” 她夹菜的手顿住,“会很忙吗?” “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去I国度假好吗?” “要应酬吗?” 苏洛放下筷子,“嗯,如果太晚,我就住在公司。你不用等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不行,你得回来睡觉,我不等你,可是你不回来我都睡不好…” 苏洛愣了愣,随即宠溺地保证,“好,我一定回来。” 宣羽无精打采地“嗯”一声,苏洛拍拍她的脑袋,“我会尽快忙完的。” 不想再说这个,她眼睛骨碌碌一转,“你回来舒姨都不肯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他打趣道:“那我回家睡觉,不回家吃饭。” 她急了,“不行!你要尽量回家吃饭,一定回家睡觉!” 他见好就收,“好,我知道了。去散步吗?带你去外面走走。” 宣羽推开凳子站起来,“不去,碰到许嘉怎么办。” “不会,他去找云榭了。” “啊?” 苏洛点头,“嗯,就是你在酒吧看到的那样。” 宣羽顿时八卦起来,“追到了吗?” “快了,”苏洛把卫衣帽子给她戴上,“走。” 盖章 两人牵手走在安静的小路上,风一吹,路边金黄的银杏叶簌簌地飘下来,宣羽伸出手,一片叶子就这么落在她手心,她惊喜地捏着细细的叶柄,举起叶子在路灯下照,“你看!它飘到我手里了!” “嗯,真漂亮。” 眼睛笑得弯弯的,她转过头看他,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嘟着嘴说:“你都没看!” 他把人拉进怀里,扯下刚给她戴上的帽子,在银杏树下低头吻她。 她举着叶子的手抵在他胸膛上,像别上了一朵胸花。 苏洛退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接着,她的无名指上凉凉的,“这是什—” 剩下的话被堵在嗓子里,她愣愣地看着闪耀奇异光芒的戒指,连叶子掉了都不知道,那是一枚漂亮的蓝宝石戒指。 苏洛罕见的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牵起她,拇指摩挲她的无名指,轻轻咳嗽几声,他说:“这枚戒指,只是我向你证明心意用的,不要有压力。” 宣羽把视线移到他脸上,“我以为你要求婚…” “先盖个章,我实在是,太想把你绑在身边,戒指也好,孩子也罢,我都想试一试,但我更想等你准备好。” 她晃了晃手,大小刚刚好,“这个不适合上班戴啊…你就不能买一个日常戴的吗?” 苏洛愣住,随即惊喜地搂住她,“答应了?” 她佯装不知,“答应什么?你又不是求婚,可以让你盖个章。” 苏洛无奈改口,“我重新说一次行吗?这枚戒指—” 宣羽推开他,往前跑了几步,背过手退着走,“不行,你自己说的,是盖章!” 苏洛笑着站在原地,“可以,明天带你挑一个日常戴的,过来。” 她停下脚步,看着在灯光下朝她张开双臂的男人,毫不犹豫地跑过去跳到他身上,脚一晃一晃的,立起手掌反复看着无名指。 洗完澡出来,宣羽蹲在床头柜前,他擦着头发走过去,“找什么?” 她头也不回,“我要把戒指好好放起来,太贵重了,你连个盒子都没有吗?” 放下毛巾,拿过她手里的戒指放进抽屉,把她拉到床上,“明天去买盒子,躺好,擦药。” 宣羽拽着睡裤,“上午刚擦过…” 拿着药膏,苏洛挑起眉看她,问:“好了?” 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没好…你擦吧,快点。” 脱掉她的裤子,他轻轻吹了吹,“以后穿裙子吧,脱起来方便。” “混蛋!”下身凉凉的,他又坏心眼地朝里面吹,宣羽夹紧了腿,支起身体推开他,“别闹了,快睡觉。” 关了灯,她问:“苏洛,你说我会不会真的怀孕啊?” 苏洛隔着衣服摸她柔软的肚子,“不喜欢小孩吗?” “没有不喜欢…” “那怀孕了就生下来好不好?” 宣羽沉默着没有回答,任由他一下一下摸着自己的肚子。 久到苏洛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准备收回手,听见她轻轻说了“好”。他顿住,少顷,说:“小羽,你太纵容我了,不怕我欺负你么?” 她往他怀里钻,撒娇道:“不怕。” 苏洛笑着拍拍她的背,“除了努力要你答应求婚,我也会努力让你给我生个孩子的。” “要不要脸啊!” “不要,只要你,我爱你。” 卧室里只剩下缠绵的亲吻声,云把月亮遮住,银杏叶随风而落,两棵樱桃树在院子里扎了根。 对戒 阳光照到客厅,别墅就热闹起来。 “苏洛,你看看遮住了吗?” 苏洛看看她的高领打底衫,外面只套了一件衬衫,“遮住了,再穿个外套。” “不穿,今天出太阳,会热的。” 他拦住往外跑的宣羽,“听话,晚上冷。” 推不开他,只能拿了一件外套披上,“行了吧!” 苏洛把她两只手塞到袖子里,又拉上拉链,“行了,走吧。” 两人在元音停车场一前一后进电梯,看着就快贴着门的宣羽,他好笑地问:“站那么远做什么?” 她面壁思过似的,“别说话。” “小羽,没人会单独跟老板在一部电梯里时这样。” 宣羽转头看他,疑惑地问:“那应该怎么样?” 苏洛向前走一步,拉着她的手臂往身边拽,“这样。” 电梯到9楼,温世民从会议室出来,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他脱掉外套,掀起眼皮看温世民,“考虑好了?” “1%,但你要先把温洋送回来。”他咬牙道。 “你还想跟我谈条件?”苏洛冷笑一声,“股权转移后你才能见到他,再多说一句,我把他剁了喂狗。” 温世民指着他的鼻子,“你!你敢!简直无法无天了!” “想试试看?” 温世民顿时哑声,不甘地垂下手,坐在椅子里一言不发。 “这样才对,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拿了钱带你儿子滚。没事别过来,我很忙。” 打开电脑,见温世民还坐着,他语气不善地说:“还不走?要留下来吃饭?” 看时间差不多了,苏洛拨通许嘉的电话。 “哥?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想我了?!” 苏洛捏捏鼻尖,“找你借钱。” “啊?啊!你找我借钱?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女朋友把你榨干了?你告诉我,我—” 他打断许嘉,“不是,别瞎猜,我有急用。” “急用?你没事吧哥?多少钱啊?” “投资而已。”苏洛淡定地说了一个数字。 许嘉半晌才开口问:“多少?”又小心翼翼地说:“哥,你是不是要破产了啊?” 苏洛快要把后槽牙咬碎了,一字一句道:“不是!闭上你的乌鸦嘴!” 他闭了闭眼,还是耐心把跟何建江说过的话说给许嘉听。 许嘉在那头“啧啧啧”,“这可真是…爱情让人失去原则啊!这两天给你转过去,我也为你的追妻之路添块砖。” 苏洛靠在椅背上,真诚地说了句谢。 “哎,你收回去!收回去!我听不得那两个字!” 苏洛笑着骂了句什么,又问:“你跟云榭怎么样了?” 许嘉得意的语气传到他耳朵里,“好着呢,说不定我比你更早结婚,等着吧!” 苏洛大言不惭,“不可能,我们孩子都快有了。” 许嘉在那头沉默一阵子,“那还是你们快…我是不是要准备两个红包了,我是孩子的干爹还是—” “你只能是叔叔,挂了。” 中午,带宣羽去挑戒指,本来只打算挑她带的,可一听到对戒,他就改变主意了,好在她也没说不。 宣羽看看他,犹豫地跟导购员说:“我们想要简单一些的,越简单越好。” 换掉钻戒,导购员又端出一个托盘来,她看得仔细,最后指了指角落里毫不起眼的银面戒指,“这个可以吗?” “可以。”他拿起那枚羽毛花纹的戒指,熟练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学着他的样子给他戴上,宣羽惊喜地抬头,“刚刚好哎!” 苏洛凑近她耳边,“不许摘下来,除非我们换婚戒,知道么?” 她红着脸瞟向导购员,轻声说:“知道了。” 出珠宝店,苏洛问:“苏太太想吃什么?” “吃点辣的。”她对这个称呼已经免疫。 “都说酸儿辣女,我们小羽毛肚子里可能有个小女孩。” 她拍开他的手,眯着眼看他,“许嘉说我们苏总要有小孩了,我怎么不知道?” 苏洛神色自若地说:“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早才对。” 她满脸无奈,“说不过你,你这个老狐狸!” “那你肚子里的就是小狐狸。” 宣羽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捶他,“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家孩子的?!” 抓住她的手,五指挤进她指缝里,戒指被她的手指夹住,苏洛低头看着她,懒懒地说:“苏太太承认怀孕了?那我要让舒姨改改食谱了。” 宣羽气得跺脚,“苏洛!别再说了,我不理你了!” 他吻吻她的手指,“不说了,别不理我。川菜可以吗?” 宣羽抽出手,“可以,别这样亲我,在外面呢!” 苏洛笑着不说话,牵起她往前走。 望夫石 吃过饭,她在车上睡着了。苏洛扶她躺在自己腿上,拇指摩挲她的左手,她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热气打在西裤上,他无奈抚上她的脸,想把她推过去些,谁知她非但没转过去,还在他裤子上蹭了蹭,苏洛闷哼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宣羽又蹭了蹭他,知道她这是要醒了,苏洛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一会儿她就睁开眼,坐起来扑到他怀里,嘴唇贴在他侧颈,“几点了?” 他声音透着哑,“2点多。” 宣羽懒懒地靠着他没动弹,显然已经习惯跟他在一起就会迟到的事,“怎么还没到啊?” 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司机一直在绕圈,她不好意思地坐回去,苏洛凑过去,轻声说:“晚上补偿我。” 办公室里,苏洛转着戒指,徐助理犹豫地开口,“苏、苏总,戒指真好看哈。” 他满意抬头,“我太太眼光好,希望你也早日恋爱。” “苏太太…真是太有眼光了!这羽—”徐助理说着烫嘴的话,差点暴露,“这图案,真是太别致了!” 他赞同地点头,“你也很有眼光。” 大笔一挥,在合同上签了字递给他,又开始转戒指玩。 “苏总,您的房产,除了您和金希小姐的那套房子外,其他的都已经卖出了。” “那套也卖了吧。” 徐助理面露难色,“金小姐还住在那里,中介去找过她,被她赶出来了。” 苏洛冷笑一声,“给她的时候她不要。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这点事都做不了?” 徐助理利索出门。 何建江在一个小时后到了元音,“哟,这是发什么愁呢!” 苏洛蹙着眉,“晚上不能回家吃饭。” 何建江在他对面坐下,“你一天不秀恩爱能死?” 又翻了个白眼,“钱我给你转过去了,晚上约了几个小股东,先试试水。” “谢了。” “别,我可担不起你一句谢。”何建江不长记性似地问他,“你喝得大醉回去,女朋友不跟你闹啊?” “不会,跟她说好了,我尽量少喝,你多喝。” “你他妈还是不是兄弟?你就这样卖我?!” 苏洛靠着椅背笑,“你不是没人管么,等以后有人管你了我再替你喝。” “我真是嘴贱!我就多余一问!” 何建江恨恨地刮了一下嘴,被苏洛推着往外走。 心不在焉吃完饭,宣羽迫不及待地让舒姨教她做醒酒汤,好不容易认全几味中药,便一股脑儿放进砂锅里熬。 定了闹钟,她坐在餐厅跟陈阳阳发信息。白天许嘉告诉她苏洛要有小孩的事,顺便就要给她介绍男朋友,被她用一句“我有男朋友”给回绝了。 陈阳阳这会儿正吵着要比许嘉知道的更多,她看了看无名指的戒指,咬着唇回复,「是苏洛」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闹钟响了,她放下手机去关了火,用布包着把砂锅放到流理台上,打开盖子,难闻的中药味钻进她鼻子里,别过脸深吸一口气,她屏住呼吸,倒出一小碗药,小心翼翼端着瓷碗放到餐桌上。 手机连续震动,这么一会儿已经收到好几条信息。 「啊!啊!什么时候的事!」 「等等,你别说,我自己猜,难道是那次在酒吧?还是更早之前?」 「前几天新闻什么情况啊?他没骗你吧?」 宣羽捏了捏鼻子,回复她,「没有,我们现在很好,以后再跟你说吧」 陈阳阳又连续发了好几个表情,「这就是传说中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宣羽捏着手机笑,「打住!先别跟嘉哥说」 「知道知道,我嘴很严的,不像他!」 陈阳阳问她,「你们家苏总能让你这么晚睡啊?」 她想也没想,回复道:「他还没回家呢」 「果然同居了!!进展神速啊!什么时候结婚啊?」 宣羽无奈道:「等我们定下日子,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那必须的啊!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睡美容觉了,继续做你的望夫石吧!」 应酬1 11点半,院子里亮起的车灯照进厨房,她把凉了的汤放进微波炉,随手转了1分钟就快步往外走,隔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 她扶着他,心疼地问:“这是喝了多少啊?” 苏洛脚步还算稳,“没多少,怎么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 扶他坐下,端着碗放到他面前。 苏洛放下按太阳穴的手,“你煮的?” “嗯,舒姨教我的,快喝,喝完上楼。” 他端起碗一口气喝光,明明是中药,他却喝出甜味来。 苏洛踉踉跄跄走进浴室,她踱着步在外面等,直到他围着浴巾出来才放下心来。 脸埋在枕头里,苏洛声音嗡嗡地叫她,“宝贝,上来睡觉。” 关了灯,宣羽推了推他,“苏洛,别压着睡。” 他听话地翻身,宣羽在一片黑暗中不轻不重地按着他的太阳穴,苏洛滚烫的手抚上她的背,慢慢向下移。 手指用力按了按,她警告道:“别乱动。” 那只手伸进裤子里,揉她的屁股,宣羽软下声来哄这个醉鬼,“苏洛,现在不行,你喝酒了,我不能怀孕的,别动了,好不好?” 他收回手,轻轻说了一句“抱歉”,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苏洛皱着眉,抬起手臂盖住眼睛,摸向旁边的人,却摸了个空,一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抱着她的枕头,想,小股东说服大半,应该可以在月底前搞定其他股东,这样元旦的时候,他可以让宣羽在合同上签字,过年再带她去I国转转。结婚仪式要在夏天,或者去一个暖和的国家,冷的话她穿婚纱会感冒。 吃了饭进书房,他接起何建江的电话。 “苏洛,那个,今天的饭局你提前做好准备,这叁位喜欢叫人陪着,你懂吧?” 苏洛皱皱眉,“临市的?” “对,暴发户,知道你约他们,都快骑到我头上了。” 苏洛嫌恶地说:“我不搞这套,吃饭喝酒可以。” 何建江支吾道:“我知道,但他们…听说他们跟温世民私下走动很频繁,要是能搞定他们,这事差不多就成了。” 眉头越锁越紧,半晌,他才开口说“知道了”。 “还没完呢,他们下午去打高尔夫,北郊这边,我正往那儿去呢,你也快来吧。” 苏洛嗤笑一声,骂了句“矫情”。 换了一身黑色休闲服,走到玄关再次跟舒姨嘱咐道:“我今天会很晚,让她早点睡。” 舒姨笑着,“放心吧。” 按下门把手走出去,特意停下来看了看光秃秃的樱桃树。黑车在银杏树下行驶,苏洛转着戒指,对司机说:“以后你去接送我太太,她认识你。” 拿起手机又放下,看向窗外黄灿灿的一片,思忖着怎么开口跟她说要把这套房子也卖掉的事,但愣是想到车停下,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说辞来,只能敛了情绪下车。 他戴上黑色鸭舌帽,额发盖住眉毛,露出瞳色漆黑的眸子,“你走吧,晚上接她开慢点。” 司机应了声好,苏洛抬脚走进俱乐部。 “怎么才来啊?我都到半小时了!哎?你包呢?”何建江大步走到他身边,“你包都没拿?” 苏洛环顾四周,毫不在意地说:“你以为他们来打球?” 何建江还要说什么,俱乐部老板堆着笑过来,“苏总,何总,好久没来了!怎么没提前通知我啊,我好给两位好好准备准备啊!” 何建江笑道:“今天我们是陪客,里面有几位老板,你服务好就行。” “好好,那肯定没问题。苏总,您的球杆…” “随便拿一套吧。” 老板点点头就要走开,被何建江拉到一旁小声说着话,苏洛抬起下巴看他们一眼,走到一边。 没多久,何建江过来碰了碰他的肩膀,“看什么呢,走吧。” 他身后的球童,刚刚还是个年轻男孩,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换成一个高挑女孩。 何建江“嘿嘿”两声,“我这是入乡随俗,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并肩走进球场,老远就听见中年男人的笑声,还夹杂着女人的撒娇声。 对视一眼,神色自然地往里走。 应酬2 何建江热情招呼道:“刘董,好久不见!张董、卢董,叁位还是这么年轻啊!” 叁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的男人齐齐看过来,支着杆子在原地等。 “苏董,还是这么一表人材!何董,是很久没见了,今天难得一聚,晚上好好吃一顿!” 何建江在一旁憨憨地笑,苏洛微笑着主动伸出手,“刘董,好久不见。” 刘波摘下白手套,跟苏洛握了握,“听说两位要约我们,我们可是受宠若惊啊!” 苏洛又与另外两个男人握了手,才开口道:“刘董这么说真是让我惭愧了,日后一定常与叁位走动,还请不要见怪。” 何建江向前走一步,“早就听说张董卢董高尔夫打的那是一流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何建江揽着两人往前走,刘波把杆递给球童,两人刚在遮阳伞下的桌子前坐下,老板带着球童过来,“苏总,今天就让小林陪着您打,她是我们俱乐部最专业的球童了。” 苏洛随意点头,瞥见刘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他才抬起帽子看了看背球包的女孩,看样子像刚毕业的。 这就开始了?他拿起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女孩红着脸怯生生地说:“先生,您…现在要打吗?” “不打。” 女孩退到一旁,刘波收回露骨的眼神,靠在椅背上拿出烟盒递给苏洛。 他抽出一支,就着递过来的打火机拢着手点燃了烟。 “苏董之前的新闻可真是劲爆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刘董见笑了。” “现在这年头啊,婚姻是最不划算的东西,当年我就是结婚太早了,太年轻!”刘波吸一口烟,“你说我现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家里黄脸婆还得哄着,要不然哪天她要分我家产,我可吃不消!” 刘波自顾自地说家事,苏洛时不时点头表示他在听。 他喝了口水,“我看苏董戴了戒指,这是有新情况?” 苏洛笑着点头,“是。” “那你可得签好婚前协议,这女人呐,得到了你的心又想得到你的钱,可不能小瞧咯!” 苏洛笑着没说话,刘波接着说:“我听说,温董得罪苏董了?” 苏洛捻灭了烟,转着戒指偏头看他,“生意人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都是为了钱罢了。” 刘波点点头,“那句话叫什么,熙熙攘攘的,都是为了利益!” 他手一顿,“是,所以,希望这次刘董能站在我这边。” 刘波轻轻咳嗽一声,“这个…苏董,你的股权已经不少了,再拿了温董的,恐怕不少人会有意见呐!” 苏洛靠着椅背,不紧不慢地说:“不会。” 沉默片刻。 “苏董好气魄,这个事容我们几个再商量商量。”他站起来,朝一旁的女孩努努嘴,“苏董,我借你的球童用用?” 何建江这时走过来,毫不犹豫地说:“刘董还跟我们客气了不是,”他转过头,“你陪这位老板打,好好陪着啊!” 女孩紧张地看向苏洛。 “去啊,你看他干什么?” “好、好的,不好意思,先生,您这边请。” 何建江坐下,“聊得怎么样?你看他那个样子,都快把人扑倒了!” 苏洛瞟他一眼,“那你还让小姑娘跟他走?” 何建江笑了,“我跟老板吩咐了,让他挑几个放得开的,晚上还能继续带着,这样有感情。” “哎!你什么表情?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你还嫌弃我?投其所好不知道啊?!” 苏洛不赞同地说:“他们要是喜欢赌,喜欢毒,你还能投?” 何建江摆摆手,“那投不了,不过这个事吧,它属于你情我愿,小姑娘不愿意他们也不会怎么着的,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姑娘让自己身败名裂不是。你们聊得怎么样啊?” “还没松口,过几天再看吧,实在不行—” “打住!”何建江警惕地往里看了看,“你眼睛都放光了你知道吗?我看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你没少干!” 苏洛喝一口水,“我那是自保。” “啧啧啧,瞧瞧!你女朋友知道你这个样子都得吓跑!” “不会,她知道。”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 “那可真是天生一对!” 苏洛抬起下巴,得意地说“当然”。 何建江搓着手臂站起来,“你不打吗?” “不打,我打个电话。” 应酬3 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再等等吧。 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躺进椅子里休息。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走过来,他摘下帽子抬眼去看,是那个球童,正红着脸看他。 “有事么?” “没、没有,刚才那个老板说不用我陪了,您要打吗?” “不打,谢谢。” 女孩愣了愣,脸更红了,“不客气。” 苏洛问她,“刚毕业么?” “嗯…我来兼职的。” 苏洛没再说话,女孩又要退到一边等,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这里吧,快结束了。” 女孩犹豫几秒,把球包立在一旁,拘谨地坐下。 苏洛把帽子盖在脸上,女孩时不时瞥他一眼,看见他交叉在腹部的手上戴了一枚戒指,她低了低头,几秒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他。 男人的手机响了,她看着他拿开帽子,只看了手机一眼,神情就变得柔软。 “下班了?” “司机接到你了么?” “那就好,回家乖乖吃饭,早点睡觉,舒姨会监督你。” 他脸上的疏离冷漠全然不见,“知道了,别担心。” “嗯,好。” 他收起手机,何建江他们走过来,刘波调侃道:“哟!苏董,跟小姑娘聊得热火朝天的,都不跟我们打球了啊!” 女孩红着脸慌忙站到一边,他的声音残留着刚才的放松和愉悦,“我球技不佳,就不在各位面前丢人了。叁位玩得怎么样?” 张晋创拍了拍球童的屁股,喜笑颜开道:“好哇!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卢广彬也在一旁附和,刘波身后跟着何建江的球童,“感谢两位招待,晚上我请客!” 何建江说:“那不行,哪有邀请叁位来做客,还让你们破费的道理。” 苏洛道:“以后我跟建江去临市,就请叁位费心了。” 刘波爽快地笑,“那肯定,随时欢迎两位来!那我们…” 何建江大手一挥,“走吧,我约好地方了,希望能让各位满意!” 苏洛跟在何建江后面要走。 “先、先生,您的帽子。” 他伸手拿过,不再戴上,“谢谢。” 刚要抬脚,又被叫住。 女孩支支吾吾,“先、先生,您…您晚上要不要带上我呢?我很能喝酒,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很需要钱,可以吗?” “很能喝酒?” 女孩重重点头,“拜托您了。” 刘波在前面喊,“干什么呢苏董?” 苏洛摆摆手,回头看她,“跟我走。” 门口停了一辆银色轿车,苏洛站在车旁等其他人换衣服,女孩走到他身边,偏头看了看,是个很朴素的女孩。 宣羽给他发了几张图片,他笑着看完,拿着手机走远了些。 那头出现宣羽温柔的脸,“你怎么有时间打视频啊?” 苏洛专注地看着她,“嗯,在等人。” “还没吃饭啊?” “马上就去了,吃饱了么?” “饱了,我胖叁斤了!你不能再让我多吃了!” “不胖,多吃点,好…” 两人的声音随着风断断续续吹到女孩耳朵里,她不由得羡慕起手机对面的那个人来。竖起耳朵听,靠声音想象对面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起来温柔又可爱,还很娇气,一定是被这个男人宠坏了,正这么想着,他挂断电话走回来,果然又是那副轻松又愉悦的姿态,跟他同那几个男人说话时不一样。 “久等久等,我们走吧!” 几人各自上车,女孩替他拉开车门,他愣了愣,笑着坐进去。 她坐在副驾驶上,转头说:“先生,我叫林芝,您可以叫我小林。” 苏洛说了“好”,一路闭目养神,半小时后,车停下,林芝跟在他身后,抬脚迈上台阶。 应酬4 包厢里四男四女,张晋创看向林芝,打趣道:“没想到苏董好这口!” 苏洛自顾自坐下,何建江赶紧打圆场,“嗐!男人嘛,对校园里的女神多多少少都有点幻想。” 几个男人赞同地笑,聊着各自学生时代的女神。跟菜一起摆在桌上的,还有让人看着就觉得要醉的酒。 何建江的女伴转着圈把酒杯倒满。 “感谢叁位肯给面子来灵安一聚,我先敬叁位一杯。”何建江站起来,仰头一口喝光,“以后希望能和叁位多联络联络感情,切磋切磋技艺,说不定我也可以成为一个专业选手啊!” 叁人给面子地鼓掌,“好!何董大气!以后跟苏董只管来找我,我包两位玩得开心!” 苏洛拿起酒杯,“先谢谢叁位,希望以后能有更多走动的机会。” 几人碰了碰他的杯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酒过叁巡,张晋创摸着女伴大腿,两人喝上交杯酒了。 刘波还要敬苏洛,被林芝拦下,“刘董,我陪您喝。” 他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你算老几?” 何建江说:“刘董,别跟刚毕业的小姑娘一般见识,没见过世面呢!我敬您一个!” 刘波“哼”一声放下酒杯,苏洛按下何建江的手,说:“刘董,别跟她计较。” 苏洛举着杯子,刘波这才拿起杯子碰了碰。 林芝把苏洛的杯子倒满,又走到刘波身边,“刘董,是我不懂事,您别跟我计较。” 她拿起酒杯,一口气喝光,倒满,仰头喝光,倒满,仰头喝光。 刘波“哈哈”笑了,“苏董眼光真毒辣,这小姑娘进步也太快了!我都不好意思不喝了!”他喝完一杯酒,拍了拍林芝的屁股,“小姑娘有前途啊!” “回来吧。”苏洛淡淡地说。 林芝同手同脚地挪着步子坐回位置上。 “怎么不敬我们啊!” “就是啊,来小姑娘,跟我们喝一个。” 苏洛说:“都别欺负小姑娘,一人一杯吧。” 他点头示意,林芝举起杯子,“卢董,我敬您一杯。” 卢广彬说:“苏董可真会心疼人!” 他旁边的女伴推了推他,撒娇道:“您学一学啊!” “好好好,学!来小姑娘,走一个!” 林芝红着脸喝完,女伴又推他,“人家都喝了,您不能输啊!” 卢广彬一口喝光,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脸埋进女伴胸上蹭,引得她小声尖叫。 苏洛慢条斯理地吃菜,听见林芝说:“张董,我敬您一杯,祝您发大财。” 卢广彬抬起头来,油腻腻的头发贴在额前,“哎,怎么你祝他不祝我们啊!不行不行,你得重新敬一遍!” “没问题,我先敬张董。” 张晋创举起杯子,利索喝完,“那我必须得喝,我得发财不是!” “卢董,我再敬您,祝您生活愉快,事事顺利。” “这还差不多!”他没拿起酒杯。 何建江打趣道:“卢董,您得喝啊!生活愉快事事顺利呢!” 卢广彬愣了愣,“他妈的,我这是把自己坑了!来来,喝!” 林芝又说:“刘董,这杯酒敬您,祝您平安顺遂,财源亨通。” 她一口气喝了7杯,脸色却未变。刘波眯着眼看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林芝坐下,轻轻叹了一口气。苏洛看了看她,说:“吃点菜。” “谢谢。” “别谢我,谢你自己,酒量不错。” 她抿抿唇,“谢谢您给我解围。” 何建江活跃气氛,正事私事混在一块儿说,最后满桌空酒瓶,叁人才嚷嚷着要散场。 司机架着叁人走出去,苏洛撑着桌子起身,身形一晃,林芝扶着他,“您没事吧?” “没事,去把何董的司机叫来。” 他从洗手间出来,林芝在门口等,下台阶时扶住他的手臂。 苏洛轻轻推开,“住哪儿?先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回去就行。” “太晚了不安全,上车。” 苏洛在后排闭着眼,“帐号给我,明天我让人给你打钱。” 林芝转过头,“我记不住账号,可以加好友吗?” 他睁开眼,眼底满是红血丝。 她又说:“我真的记不住…” 车内酒味越来越重,沉默半天,他才拿出手机。 兼职 车灯照进屋里,宣羽裹着长毛衣开门,看见他捂着眼睛,着急地跨出去,“眼睛怎么了?” 他整个人靠过去,委屈地说:“戳到了。” 踮脚拍拍他的背,“怎么回事啊?我看看。” 她轻轻推开苏洛,就着玄关的灯,捧着他的脸仔细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碰到哪里了?眼睛这么红,喝酒喝的还是戳到的啊?” 苏洛搂住她,在她脖子里蹭了蹭,“宝贝,我不舒服。” 他身后响起咳嗽声,宣羽吓一跳,苏洛拍她的背哄道:“别怕。” 扶他靠墙站好,她这才看见他身后的年轻女孩,愣了愣,问:“你是…” “苏太太,您好,我是俱乐部的球童,您别误会,司机在那儿,我们送苏董回来就走了。” 宣羽看了眼快要站不住的苏洛,“俱乐部?” 林芝点头,“高尔夫球场,今天太晚了,如果有机会,改天我再来拜访您。” 宣羽扶住苏洛,微笑道:“好,谢谢你送他回来,早点回去吧。” 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宣羽关上门扶他上楼。苏洛挨着床就倒下去,她费劲地扒下满是烟酒味的衣服裤子,只留了一条内裤,又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擦,下楼把温的醒酒汤装在玻璃杯里,轻轻拍拍他的脸,“苏洛,苏洛,把这个喝了。” 苏洛顺从地咬住吸管,一开始还小口喝着,没一会儿杯子里就翻滚泡泡,宣羽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干什么啊?别吹,快喝!” 小口喝着,没一会儿又吹起来。 “苏洛!快喝!” 她说一句,他喝几口,一杯汤喝到快凉了才喝完。 宣羽抽出吸管,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他已经沉沉睡去,宣羽脱了毛衣上床,贴着他的手臂慢慢睡着。 第二天,是比周末还让人憧憬的周五。宿醉的苏洛睁开沉重的眼皮时,已经是下午,拖着疲惫的身体泡着澡才觉得舒服了些。 手搭在浴缸边,看到手机里的好友申请才想到没把钱给她,点了通过转了账,那边很快回复,「苏董,这太多了…」 他活动一下脖子,「有兴趣给我兼职吗?像昨天那样,大概到月底」 那边应下,苏洛放下手机,仰着头闭上眼,直到水快凉了才从浴缸出来。 “先生醒了?饿了吧?可以吃饭了。” 苏洛在餐桌前坐下,舒姨在玄关处说:“也不知道是谁,把咱们家的樱桃树撞歪了,可把小羽心疼坏了!” 夹菜的手停住,眼睛也开始隐隐作痛,是他撞的? “她昨天几点睡的?” 舒姨探头,“煮好汤10点不到就上楼了,我看着她上去的呢!” 吃完饭,他走到院子里看那棵被撞了的树,拿来铲子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刚直起腰,胃一阵刺痛,他“嘶”一声,摘下手套按着胃。 “怎么了先生?胃不舒服?” 苏洛额上冒出细汗,声音发颤,“嗯,这两天喝多了。” 舒姨扶他坐进沙发,找出胃药,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你们年轻人呐,太不珍惜身体,到老了才知道要后悔!钱不钱的有什么重要的!没了身体,要钱又有什么用!” 吃了药,他靠在沙发上一下一下按着胃,闭着眼没说话。 舒姨边收药箱边絮叨,“要是小羽看到您这样,该多担心呐!身体还得摆在第一位。” 苏洛睁开眼,脸色好看了些,“知道了,不要告诉她,忙完这几天就差不多了。” 舒姨关切地问:“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不用,老毛病了。” 她叹了口气,拿着药箱走了。 苏洛坐在沙发里,转着戒指想,最重要的不是钱的事,他必须把温世民踢出去,让她以后再也没可能碰见姓温的,二来,是他欠她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他没想过停下,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停下。 古董店1 宣羽在停车场等司机,一辆黑色SUV在她前面停下,她左右看了看,默默往边上挪,那辆车跟着往前,她捏着肩带警惕地看向黑漆漆的车窗。 车窗缓缓落下,苏洛笑着看她,“上车。” 宣羽愣了愣,惊喜地拉开车门坐上去,边系安全带边说:“怎么没跟我说你要来啊?舒服点了吗?” “好多了,”苏洛捏过她的左手亲了亲,“还挺警惕。” 她抽回手,“哼”一声,说:“你昨天撞树了,还记得吗?” “不记得,我扶正了,晚上回去检查。” 她眼里带笑,但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那你记不记得昨天谁送你回来的啊?” 苏洛打了转向灯,随口说:“司机?” “还有呢?” 他皱着眉认真回忆,片刻后,“嗯…不记得了。” 宣羽提高音量,“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你让一个女孩子送你回家?” 车在红灯前停下,他偏过头,“小林?她是兼职—” “兼什么职?代驾啊?” 他捏着她的手,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宣羽看着前面的车,“需要钱?” “她是这么说的。” 宣羽“哦”一声,没再继续问。 苏洛看她一眼,饶有兴趣地问:“吃醋了?” “怎么会,我相信你。” 他不甘心,“真的没吃醋?” 宣羽捂着嘴笑,“我可不像你,醋坛子。”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路灯也越来越少,“我们去哪里啊?” “现在才问?”车驶进小巷子里,“跟老头吃饭,还记得吗?古董店老板,一个长辈。” “怎么不早点说啊!你就带着我空手去?” 苏洛轻车熟路地拐来拐去,“别紧张,只是在家吃个饭。下午我睡着了,没来得及说,抱歉。” 宣羽看着他,担心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车停下,“不是,就是困了。”他拢了拢她的外套,“走吧。” 头顶的老式路灯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两人一前一后踩在石板路上,苏洛转过头牵住她,看着她脚下,轻声说:“台阶。” 跨过木门槛,她好奇地张望。 暗黄色墙上挂着小铜镜,随意摆放的几个木柜子,落地木摆钟滴答滴答响动,立在墙角的五斗柜和书柜被一缕白烟围绕。她“哇”了一声,“好特别的地方啊,我喜欢这个味道。” 苏洛宠溺地看着她,“老头听见你这么说,该骄傲了。” “真的好特别!” 他轻轻笑了笑,“特别,走吧。” “等等,”宣羽拽住他,“我怎么称呼啊?” 苏洛想了想,像教小孩一样对她说:“叫欧叔叔吧。” 宣羽点点头,跟着他走到摆钟旁边的屏风后,她又“哇”了一声,兴奋地看着前面的月洞门,“像在拍电影一样!” 往里走,古色古香的宅子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她面前,四四方方的院子周边种满花花草草,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中间摆放石桌石凳,黑青色瓦片屋顶,木头梁柱,无一不让她赞叹。 “好漂亮的宅子。” “要转转么?” 她的眼睛透着灯笼的亮光,“先不要,等—” “来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苏洛松开她,接过老头手上的塑料袋。 “欧叔叔,您好,我是小羽,苏洛的…未婚妻。” 苏洛诧异地看她,随即低下头笑了笑。 老头乐呵呵地说:“好,好啊!你们有夫妻相,快进去坐。” 他腿脚不是那么利索,宣羽只看一眼就移开视线,软软地开口,“欧叔叔,谢谢您送我的链子,我很喜欢。” 他摆摆手,“喜欢就好,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苏洛提着袋子走在最后,听见老头对他说:“你把东西拿到厨房洗洗,今晚吃火锅,锅底我准备好了,你端出来。” 他应了一声,见宣羽头也不回地跟着老头走,笑着拐进厨房。 背后传来她压抑不住的兴奋声,“欧叔叔,这里好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宅子!” 欧峰爽朗地笑,“还是你有眼光,那两个臭小子什么也不懂!许嘉认识吧?他说我这是鬼宅!” 宣羽“哈哈”笑着,“他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太没眼光了!” 欧峰带她走到屋檐下的八仙桌旁坐下。 “我们家以前就是这样的桌子。”宣羽摸了摸桌面。 欧峰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石楠木烟斗捣鼓着,“我们老咯,接受不了新东西了,只能用用这些老家伙。” 宣羽好奇地盯着看,他拿出烟草揉进斗钵压了压,划了一根火柴顺着边缘点燃,轻轻吹两口,吸了一口闭着眼享受。 苏洛端着铜锅放在石桌上,转过头看他们,“啧”一声,“小羽,过来。你抽烟不能离她远点?” 宣羽赖着不肯走,“我想看,你忙你的,别管我。” 欧峰拿烟斗指他,“听见没,真爱管!” 苏洛放下抹布,挑着眉看她,“过来,带你四处转转。” “快去吧,这小子心眼小。” 宣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撅着嘴走向他,“转吧转吧。” 苏洛搂住她,凑到她耳边说话,“不转,就让你这么站着。” “你!” 挣扎不开,笑着捶他,不小心打到他肚子,苏洛闷哼一声,松了手扶着桌子坐下。 宣羽愣了愣,在他脚边蹲下,“怎么了?打到你哪里了?胃吗?疼不疼?” 苏洛手肘撑在桌子上,抬头看见她快要急哭了,“没事,别担心,受凉了。” 拇指滑过她的眼睑,哑着声说:“别哭。” 宣羽抿了抿唇,“不要喝酒了,你在忙什么啊?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吗?” 欧峰走过来,“喝酒了?” 苏洛拉她坐下,“嗯”了一声。 欧峰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胃还喝呢?” 苏洛掀起眼皮,“忙完这阵子就好了,别操心了。” 他站起来,拍拍宣羽的脑袋,“你也别担心,我去拿菜。” 欧峰跟着他往厨房走,“因为股权的事?” 苏洛皱着眉看他,“谁告诉你的?” 他“哼”一声,“这你就别管了,还差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少管这些,好好养你的老。” “臭小子,怎么跟我说话呢!” 他无奈重复道:“别操心这些事。” “别操心?这段时间你让他们做了这么多事,还让我别操心?!” 瞳孔微微一缩,眸底闪过凌厉的光,“他们告诉你的?” 欧峰冷笑一声,“怎么着,他们跟我说难道不应该?” 按捺住心底的烦躁,“应该,我没事,别跟着操心了。” “你想给的东西,人家不一定愿意要。你问过她吗?她想要不想要?” 古董店2 苏洛撑着灶台,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把她该拿到的东西给她。” 欧峰满脸铁青地走出厨房,对宣羽对面那人说:“你怎么过来了?” 那人吓得从石凳上跳起来,“老头你走路怎么没声?!” 欧峰“哼”一声,“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 “她她她,小羽怎么在这儿?我哥的车怎么在门口?我哥也在?” 欧峰坐下,“你不知道?他们一起来的啊。” 苏洛端着菜走出来,皱着眉看许嘉,“手放下,指她干什么。” 宣羽仍是担心的模样,但好像已经不在意被许嘉看到的事。 苏洛在她旁边坐下,对许嘉说:“去把炭夹出来。” 他跑进厨房夹了几块烧好的炭放到铜锅下,见苏洛满脸温柔地贴着宣羽说着什么,像是在哄她。 他目瞪口呆地坐在他们对面,“老头,我是不是见鬼了?” 欧峰“啪”地给他后脑勺来一下,“我这不是鬼宅!注意你的言辞!” 许嘉揉着后脑勺,“哥,你们…” “我的未婚妻,说起来还要谢谢你。” 宣羽这才红着脸推了推他,尴尬地朝许嘉笑。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啊?” 苏洛拿着公筷在滚开的锅里涮肉,“我谈恋爱还要跟你汇报?” “小羽是蓝天的人!你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一声?” 他把肉夹到欧峰碗里,又夹一筷子烫,“你还操心员工谈恋爱的事?” “小羽不一样!她是我派过去的,你不告诉我就是不对!” 透过热气瞥他一眼,把肉放在宣羽的蘸酱碗里,他冷哼一声,“管得着么你。” “你!你怎么不给我夹肉!”许嘉气急败坏。 苏洛伸出手指,“筷子在那儿,肉在那儿,你看不见?” 宣羽低着头笑,欧峰说:“行了行了,人家俩人谈恋爱你凑什么热闹?” 许嘉拔高音量,“我们家白菜被—” 苏洛打断他,“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哼!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第一天就好上了!那天跟我说什么叁个月以后的事谁知道,就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苏洛夹走他涮好的肉,“变聪明了。” “你说说你多不要脸!人抢,肉也抢!” 苏洛心安理得地一口塞进嘴里,看见宣羽把肉分给欧峰和许嘉,“别给他们,你自己吃。” 许嘉吹了声口哨,“真香,小羽夹的更香了!” 欧峰说:“别在我这儿打起来啊。小羽,你自己吃,别管他们。” 宣羽点头,又夹了肉放到苏洛碗里,“吃吧,别闹了。” “哎哟哟,你看看你看看,真听话啊,这还是苏洛吗?我哥呢?我哥哪儿去了?” 欧峰敲了敲他的碗,“行了啊,一会儿真揍你我可不管。” 许嘉捞着肉,“不会,他要在小羽面前装一装呢。小羽啊,你就是那个元音员工啊?你也不是元音员工啊,那新闻说的有歧义。” 她淡淡地说:“新闻你也信?” “行啊,这语气快赶上我哥了,快跟我说说,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啊?” 她想了想,神情认真地说:“第一天。嘉哥,我本来想回蓝天以后告诉你的,毕竟,没有你我就没机会遇上他,谢谢你。” 许嘉一脸痛心,“好白菜啊!” 欧峰说:“云榭也是好白菜。” 许嘉看看苏洛,“他跟你说的?” “我还用他说?怎么没带她来?” 许嘉撇撇嘴,“去旅游了,没带我!” 苏洛插话,“没带你正常,谁愿意带你?”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苏洛挑眉看他,“长本事了?” 许嘉气焰低下去,“你们背着我暗度陈仓这么久—” 苏洛嗤笑一声,“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 “就是那么个意思,你们一个一见钟情,一个为爱借—” 苏洛打断他,“闭嘴。” 宣羽狐疑地看着两人,欧峰适时开口,“小羽,尝尝这个,这是新鲜牛肉呢!我看着他杀的!” 她转过头,端起碗接住,“谢谢欧叔叔。” 古董店3 苏洛终于名正言顺,“许嘉,以后别带她喝酒。” “我什么时候带她喝酒了?!” 苏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许嘉咳嗽两声,“靠…你管得可真宽。” “我不管你管?你连你们家云榭都管不住。” “老头,你看看他!他就往我心口上戳!你管管他!” “我可管不了。” 许嘉看着宣羽,“小羽,管管他!” 她歪着头说:“他说得对,不要带我喝酒。” “你们!可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四人在月光下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微风吹过,红灯笼飘荡,影子也跟着摇晃。 许嘉站起来,揉着屁股埋怨,“我都说了让你换几个凳子,硌得我屁股疼。” 苏洛拉着宣羽起来,拍了拍她的屁股,还不忘损他,“就你金贵。” 许嘉跳过来箍住他的脖子,“今天我就治治你!” 她站到一边,准备收碗,欧峰叫住她,“明天有人来收拾,放着就行。” “那我拿到厨房去,您坐着吧,很快的。” 拦不住她,便由着她去,越过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他摇了摇头,“你们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闹?” 宣羽进出几次,再出来时两人互换了位置,苏洛箍着许嘉的脖子,许嘉弯着腰求饶。 她拿出手机录像,笑着问:“谁治谁呀?” 苏洛眼带笑意,她仿佛看到了高中时代的他,虽没亲眼见过,但应该就是现在这样吧。 他的声音透过许嘉的呼救声,传到她耳朵里,“你老公治他。” 视频画面晃了晃,又稳住。许嘉高喊,“你听听你听听,这人多不要脸!还没结婚呢!什么老公老公的!哎!我错了我错了,咳咳咳咳,错了哥,快松开我!” 宣羽关掉手机,“你快松开,他脸都红了!” 苏洛毫不在意地“哼”一声,下一秒就松开他。许嘉撑着膝盖咳嗽几声,缓了缓又要冲过来。苏洛指着他,“打住,你又打不过我。” 许嘉也伸手指了指他,识趣地走开。 苏洛牵起她,“带你转转。” “是真的转吗?” 苏洛笑着看她,“真的。” 欧峰问许嘉,“他跟你借钱了?” 许嘉趴在桌子上点头。 “还差多少?” “没多少了吧,他没告诉你?” 欧峰拿起茶缸喝一口水,“他会告诉我?” “那你就别问了,省得他不高兴。” “我还要管他高不高兴?” 许嘉抓了抓头发,“不是钱的事,主要是他们公司其他股东,他跟何建江正解决呢,你就别跟着操心了。腿怎么样啊?” “好着呢!” “哎老头,你说你是不是偏心,你把人都给苏洛,怎么不给我啊?” 欧峰斜眼看他,“你有他那两下子?” 许嘉叹一口气,“我只是不想跟他争,隐藏实力罢了。” 欧峰摆摆手,“行,你呢,就继续隐藏,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的实力,啊!你们玩吧,我散步去。” “这么晚你散什么步啊!” “晚上不散步早上散吗?你快隐藏起来吧!”欧峰背着手走出去,“你们该走就走,不用锁门。” 许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谁给你锁门,这一堆破烂。” 一阵风吹过,灯笼在他头顶上晃了晃,他打了个寒颤,朝苏洛他们跑去,“哥!小羽,带上我!” 带着一颗硕大电灯泡转了一圈,苏洛嫌弃地看他一眼,“老头出去了?” “说去散步了。” 苏洛点头,“我们走了,别跟着了。” “不等欧叔叔回来吗?” 苏洛捏捏她的手,“不用等,过几天再带你来。” 许嘉搂着苏洛另一只胳膊,“哥,我跟你们一起走。” “我们不顺路,你跟着我们走什么?” “云榭不在家,我回别墅,走吧走吧,阴森森的!”又是一阵风,许嘉抱紧了他的胳膊往外拉,“走走走,你看这阴风,一阵一阵的,老头怎么爱住这种地方!” 多余 两台车驶进各自院子里。 洗漱完躺在床上,苏洛搂着她,说:“我可能要把这套房子卖掉。” 宣羽诧异抬头,“卖房子?” “暂时换一套小一些的,以后再换回大的,可以么?” 她脸上浮现担心的神色,“这是你的房子,你决定就好,你…需要用钱吗?” “是我们的房子,我有点急用。” 听出他的含糊其辞,宣羽叹了一口气,是啊,他不跟自己说也是应该的,毕竟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无力感,宣羽蹭了蹭他,“这几天应酬也是为了钱?” “不全是。” 两人沉默一会儿,宣羽说:“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明天…明天不行,我要出去一趟。” “去干什么?” 他摸着她的背,“应酬,周日去检查,别担心。” 宣羽转过身背对他,“嗯,尽量少喝点。” 手搭在她腰上,“知道了,睡吧。” 宣羽睁着眼,脑子里反复回放他坐在石凳上虚弱的样子,这两天喝醉回来的样子,但想得再多也没有用,她甚至连开口问都是多余。 周六上午,她醒来时苏洛已经起床,见他在院子里站着,她问:“看什么?” 回头看她,朝她伸出手,“醒了?” 揽着她站在树苗前,“这两棵树,让许嘉先照看着,等我们换回房子再移回来。” 宣羽无精打采地说:“没关系,不一定能长出来,不要也可以。” 苏洛愣了愣,松开手看着她,“怎么了?” 她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来,“没睡好,进去吧。” 两人在餐厅吃饭,宣羽随口问:“几点出去?” “吃完饭就走。” 她点点头,“那个女孩也跟你一起吗?” “嗯。” “我可以跟你去,我也能喝酒。” 苏洛蹙着眉,停下筷子,“你不能喝酒。” 宣羽看似毫不在意地问他,“为什么不能?你都可以。” “跟我学什么?” “没有跟你学,我也可以陪你应酬。” 他“啪”地放下筷子,眼睛里隐隐有些怒意,“你也知道是应酬,凑什么热闹?” “你会让她替你挡酒吗?昨天回来,你醉了她都没醉。” “她没醉是她酒量好。” 宣羽也放下筷子,定定地看着他,“我酒量也好。” 他沉着声问:“你可以让人摸你的腿?还是屁股?” 宣羽抿唇,“你们就这样应酬?那你是不是也摸别人的腿,摸别人屁股?” 苏洛咬了咬后槽牙,“我不会。” “你也不会让别人这样对你的女伴,那还担心什么?” “你不是什么女伴,你是—” 宣羽轻轻笑了一声,无助和无奈席卷全身,她自嘲道:“我还不如女伴呢,我只能在家煮难喝得要命的没有用的醒酒汤!要是哪天你没回来,我都不知道你跟谁睡在一起!” 苏洛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才疲惫开口,“你在闹什么?” 宣羽垂着眼不说话。 “别闹了宝贝,月底就能忙完,以后每天都陪着你,好吗?” 她抬头,心被揪成一团,但仍坚持把话说完,“你的女伴,应酬完比你清醒,为什么不能带我去?那些场面话我也会说。” “我不需要你做那些。” 她声音发颤,“那我应该做哪些?你需要我做哪些?躺在床上张开腿等你回来是吗?” 苏洛一字一句道:“别这样说话。” 她把自己撕成两半,一半强迫自己住嘴,他是商人,商人哪有不应酬的?她应该关心他,照顾他,而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伤害他,可另一半还是口不择言,“想为你做这个的人很多,那个女孩说不定也愿意,你—” 门铃声打断了她说话,舒姨从楼上跑下来,开了门又进来,“先生,门外有个小姑娘找您。” 宣羽嗤笑一声,不等苏洛回答,她说:“让她进来。” 林芝在宣羽的注视下坐在苏洛旁边,他偏过头看她,轻轻“啧”一声。 “林小姐吃饭了么?” “我吃过了苏太太。” 她脸上完全看不出方才有过争吵,“我不是苏太太,我们还没结婚。” 苏洛按了按胃,额头溢出汗来。 林芝惊讶地“啊”一声,看向苏洛,关切地问:“苏董,您怎么了?” 宣羽连眼神都不分给他一个,对林芝说:“麻烦你,晚上多替他挡挡酒。” 林芝着急地看着他,“是我应该做的,苏董他好像—” “那就好,照顾好他。”她说完,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应对 苏洛皱着眉对林芝说了句“出去等”,吃了两片胃药上楼,门被反锁了,他敲门,哄道:“宝贝,开门。” “别闹了,我早点回来好吗?” 还是没人应。 “宝贝,我出去了,晚上别等我,早点睡。” 听见车开远的声音,宣羽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没想跟他吵架,更没想说那么难听的话,但那些关于他们不般配的想法纷纷冒出来,她不由得想,如果是金希或者温馨,又或者是哪个跟他条件相当的女孩,他应该不用为了钱卖房子。 他的照片几乎都是在这里拍的,这是他的家。 难过地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翻身下床,找出被随手放在床头柜里的蓝宝石戒指,说要买盒子也没买,她拿着戒指拍了几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把它装进化妆品袋子里。 拉开窗帘,坐进摇椅给陈阳阳发信息,让她找人估价。 陈阳阳:「!!!有钱人都戴这种戒指吗?先让我膜拜一下!」 宣羽:「能不能找到人啊?我要用钱」 陈阳阳:「啊?元音要破产了?」 宣羽:「乌鸦嘴!快去找人,不能找许嘉!」 捏着手机认真查房价,她倒吸一口冷气,嘟囔道:“这么贵…” 「这是在海外拍卖的啊!」 数着陈阳阳发来的一大串零,宣羽诧异几十秒后冷静下来,想着要把公寓也卖掉,还有一些积蓄。她能做的确实不多,但她也不会当一个附属品。 约好今天看实物,太阳慢慢下山,她换了身衣服下楼,“舒姨,晚上我不回来吃饭。” 舒姨紧张地看着她,“要出去啊?几点回来啊?先生回来看不见你—” “他不会那么早回来的,别担心,我跟朋友吃个饭就回来。” 陈阳阳在咖啡厅等,对面的中年男人是她表叔,看过戒指后他就走了。 陈阳阳一脸坏笑,“快细细道来!” 她喝一口咖啡,“道什么啊?” “你是怎么把男神追到手的?” 她面不改色,慢悠悠地说:“怎么就不能是他追我?” “行行行,那他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啊?” “就…一见钟情,干柴烈火?” 陈阳阳兴奋地看着她,“请问你现在作何感想?” 宣羽叹一口气,“我感觉不太好。” 她把大大小小的事告诉陈阳阳,又说:“我总感觉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墙,他不说,我也问不出来。卖掉他送的东西,说到底还是他的钱。” 陈阳阳开导半天,捏了捏她的脸,“笑一笑,走,姐姐带你喝酒去。” “家里有一个不知道几点回来的醉鬼就够了,不是要逛街吗?走吧。” 边逛边聊,天色完全暗下来,陈阳阳带她往巷子里钻,在一家大排档前随便找一张桌子坐下。 她开了瓶啤酒,“真不喝啊?” 宣羽拿着一瓶玻璃装饮料跟她碰了碰,“不喝,你就只能喝一瓶啊!别喝多了。” 悠闲地吃着喝着,陈阳阳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她捏着吸管喝一口饮料,“没有计划,再说吧。” “不会像他上次结婚那样藏着掖着吧?” 宣羽愣了愣,随即笑着说:“不算藏着掖着,他的家人朋友都知道。” 陈阳阳“嘁”一声,“离婚呢?你知不知道?” 她垂下眼,声音被一阵风吹散,轻声道:“知道的。” 陈阳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说起蓝天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剩下的烧烤都变凉了,陈阳阳拍了拍肚子,“撑死我了!几点了?” “快11点了。” “啊?你这么晚回去没事吗?” “没事,他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拉陈阳阳起来,两人肩并肩往大路上走,看着她上出租车,宣羽才拦了一辆空车坐上去。到别墅已经快12点,她抬头,卧室没有开灯,他没有回家。 挫败 宣羽低下头慢慢走,余光瞥见旁边的别墅门开了,许嘉边穿衣服边往外跑,两人对上视线,他猛地停下,“小羽,刚回来啊?” 她向前走几步,静静地看着他,“嗯,你要去哪里?” “我?哦,我去散步…” “我陪你,走吧。” “别别别,不用陪,我一个大男人还陪什么,你快回去睡觉吧,我随便走走。” 他转身就要走进车库。 “嘉哥,你开车散步吗?” “哦,兜兜风,你快回去,晚了我哥该生气了!” 她咬咬唇,摸出手机给苏洛打电话,无人接听,又打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她拦住许嘉的车,“我联系不到他,你带我去找他。” 许嘉在车里探头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啊!可能没信号,你回去接着再打打!” 她让开,看着他开远了。 宣羽拢了拢衣服,站在夜色里抿着唇,一遍一遍打他电话。站累了就蹲着,蹲久了再站起来。她捡起地上的一片银杏叶,举起来对着路光照了照,手机“嘟,嘟,嘟”地响着,她握着发烫的手机,就在以为这次也会自动挂断时,对面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喂,您好,您是…” 她站起来,银杏叶被她丢在地上,“没有备注么,他人呢?” 女孩支支吾吾,“苏董,他、他喝醉了,他—” 她的语气冷下来,“他人呢?” 好在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她知道他没有单独跟一个女孩在一起,随后,她听见许嘉的声音,闭了闭眼,说:“你让许嘉听电话,你旁边那个人。” 一阵窸窸窣窣,许嘉“喂”了一声。 “你们在哪儿?” 许嘉诧异地问:“你还在外面?你快—”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是苏洛不让我去吗?你让他跟我说。” “不是不是,他喝醉了,哪还能说话啊!” 她执着地说:“你带他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扛不动他,今天我们就不回去了,你快点回家,别感冒了啊!” 宣羽低着头,一只脚踩在路肩边缘,“嘉哥,他跟我保证他会回家的。” 那头安静了,她吸吸鼻子,“等他醒了,你告诉他,我不想住在这里了,可以吗?” 许嘉叹气,“你等着,我让人去接你。” “我打车,你们在哪儿?” 她往大门方向快走了几步,又顿住,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电话。 也许是太晚了,她迟迟没有打到车,心疼后悔,无助害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紧紧缠着她,空无一人的路上,她边往前走,边回头看车,一会儿想着他不舒服的样子,一会儿想着戒指什么时候能出手,她还要尽快把公寓卖掉。 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吓了她一跳,宣羽伸手拦下出租车,告诉司机她要去医院。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她想,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吵架不吉利。 跑进医院,徐助理在一楼等着,宣羽跟在他身后,声音微微颤抖,终于开口问:“他怎么了?” 徐助理大步向前,“胃出血,您别担心,已经止住了。” 徐助理带她上6楼,推开门,许嘉和林芝站起来,宣羽看也没看,快步走到苏洛身边。 他闭着眼,身上的酒味让她一阵眩晕。宣羽拉过椅子坐下,心疼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轻轻摸了摸他插着针头的手背。 明明她才是容易生病的那个,感冒发烧,他照顾她也都不会被传染,从未见过他这样虚弱的样子,都不像他了。 徐助理走过来,“宣小姐,苏总今天晚上不会醒的,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 宣羽头也没抬,轻声问他,“他在忙什么?” 徐助理犹豫片刻,说:“苏总他…要买股权,由于前段时间刚买了金氏股份,所以资金有点紧张,不过您不用担心,快要解决了。” “我知道了。”她抬头看向林芝,“林小姐,我记得中午的时候拜托你多给他挡酒,你就是这样回答我的吗?” 林芝往前走几步,“抱歉,我没做好我的工作,苏董他…中午胃就不舒服了,他不让我—” 许嘉咳嗽一声,插话道:“小羽啊,他的胃是老毛病了,你就别担心了,你们都快走吧,我照顾他就行。” 她深深看了林芝一眼,随即摇摇头,“我留在这里。” “不行不行,我哥醒了看到你在这儿待着,说不定又要气出血。” 宣羽抬眼看他,重复道:“我留在这里。” 可笑 拧不过她,许嘉带林芝出去,关门前嘱咐她,“柜子里有被子,你别感冒啊!明天一早我就来。” 宣羽微微点头,看见门关上,又低下头看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只能整天胡思乱想,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该做点什么。”屈指碰了碰他的睫毛,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溢出来,“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对不对?所以许嘉不肯告诉我你在医院,他也知道我除了看着你,担心你,什么都做不了。” 她摊开苏洛冰凉的手,额头抵上去轻轻蹭着,“苏洛,我什么都做不了,还跟你闹脾气吵架,真是太差劲了。” 眼泪滴到病床上,她埋着头轻声抽噎,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的手动了动,她迅速擦了脸,看见他难耐地皱起眉,站起来俯下身,抚着他的脸问:“苏洛,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仍闭着眼,眉头慢慢松开,但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宣羽探向他的额头,没有发烧也没有出汗,她坐下,把他的手放到被子里,支着手肘看他。 下半夜,护士进来换药,说:“您可以睡一觉,您先生最快要上午才能醒呢!” 宣羽说了声“谢谢”,护士出去后,她亲了亲他干燥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说:“快点好起来,再也不放你出去喝酒了。”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看他一眼,拿出被子蜷在沙发上。 门外渐渐嘈杂,支起身体看他,苏洛还像昨天那样躺着,叫来护士检查一遍,她亲一口他的脸,轻声说:“我去买早餐,马上回来。” 早餐店早早就开始营业,她提着粥往回走,后面有人撞了她一下,没听见道歉,倒是一句冷冷的“是你?” 宣羽看向那个人,是他妈妈,那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今天倒是素面朝天。 宣羽瞥她一眼,抬脚要走,却被拽住,“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你要说的话上次已经说清楚了,还想说什么?” 陆清云情绪激动地甩了甩她的手臂,“说说我儿子到底是因为谁才躺在医院里的!” 宣羽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什么意思?” 陆清云松开她,“哼”一声,“跟我上车。” 宣羽犹豫片刻后跟上她。 陆清云斜眼看她,不屑地说:“真没想到我儿子眼光变化这么大。” “你不知道的多了。” 陆清云冷哼一声,“是你问他要股权的?” 宣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什么?” “合同都拟好了还装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刚把金氏股份给了我跟他爸啊?!你是要逼死他?打温世民儿子就算了,现在还为了股权把自己喝到医院来了!你要钱我说了给你,怎么?嫌少?” 陆清云的嘴一张一合,每个字她都听清楚了,可合在一起变成句子她却怎么也听不明白。 “哑巴了?不是挺伶牙俐嘴的么!” 宣羽低下头,抚了抚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我,我不知道…”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回答她。 “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才肯离开他?”陆清云冷笑一声,“还是你只想要股权?” 宣羽抬起头,眼神变得空洞,“他,还差多少钱?” 陆清云上下打量她,嗤笑道:“怎么?你要给他凑钱?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拿什么凑?” 这会儿才意识到,卖戒指卖公寓,在他们眼里多么可笑,她可笑,苏洛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竟一点都没变。 她轻声开口,试图保留一些自尊,“是不是你们这样的人,都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 “你说什么?” 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不要他的股权,也不要你的钱,既然你要帮他,那就去帮。” “我当然要帮,他是我儿子!”陆清云瞥向她,“我劝你别太自私,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跟他在一起你只会拖累他。尽早离开,你早一天离开,我跟他爸早一天帮他,免得他哪天又大半夜进医院!” 医院 开门下车,坐在医院石凳上,她拿吸管戳开盖子,小口喝着粥。凉透了的粥进到胃里,她越来越不舒服,但像感觉不到一般,愣是在冷风里喝光了粥。 她站起来,垃圾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 回别墅,安抚完着急的舒姨,给手机充上电,又跟许嘉发了信息,嘱咐他不要告诉苏洛昨晚她在,做完这些,她拿着睡衣去浴室。 窗外风一吹,银杏叶簌簌飘落,不甘心,却不得不落在地上。 陆清云推门进去,苏洛还没醒,她嫌弃地让护士收走沙发上堆成一团的被子,坐着等了好半天,苏洛没醒,许嘉倒是来了。 陆清云摆摆手,“快来坐,你怎么不跟我说?” 许嘉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没来得及说,那个,您来的时候有别人在这儿吗?” 陆清云转头看一眼苏洛,“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哦…您回去吧,我哥不一定几点醒呢,我守着就行了。” 陆清云说:“等他醒了我再走,我听说他问你借钱了?” “啊?没有啊,没借钱。” 陆清云笑着看他,轻声说:“你撒没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还差一点钱,等他出院我把钱打到你帐户里,就说是你借给他的。” 许嘉愣了愣,连忙拒绝道,“不行不行,阿姨,我哥知道会杀了我的!” 陆清云拍了一下他的手,“别让他知道,他把金氏股份给我跟你叔叔了,说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天下没有父母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再说,你也不想看他再进医院吧。” 他刚要说话,病床上的苏洛轻轻咳嗽了一声,陆清云走过去,“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渴不渴?” 许嘉探头看一眼,“我去叫医生。” 苏洛看向陆清云,“你怎么来了?” “小何告诉我的,这是喝了多少?” 苏洛挣扎着要起来,被陆清云按下,“别动别动,要干什么?去洗手间?” “我手机呢?” 医生进来检查,嘱咐几句后被许嘉带出去。 陆清云说:“听到没,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知道了,我手机呢?” “好好休息,找什么手机。” 听她絮絮叨叨,苏洛险些又要睡着。 “苏洛,别怪我跟你爸爸,我们知道以前为了赚钱陪伴你太少,金希的事…是我们不知道情况,你下一次婚姻—” 他强打起精神,“金希的事已经过去了。其他的,我上次已经表过态了。” 陆清云给他掖了掖被子,“好,不说了,看到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别来,许嘉在这里就可以。” “你!” 苏洛闭上眼,“快回去吧。” 陆清云走了,许嘉没一会儿就进来,“哥,你没事了吧?” “没事,我手机呢?” 许嘉把手机递过去,摇起床让他坐直了些。 “充电器。” “没带…我去借一个。” 充上电,几十个未接来电提示弹出来,他瞳孔颤了颤,舔上干燥的嘴唇。 “哥,那什么,我来的时候,你们家阿姨说小羽还在睡觉呢!你还是别吵醒她了。” 苏洛扬起下巴,“你找她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带她来医院嘛…” 苏洛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许嘉又说:“哥,你瞒不过她的,还有一个礼拜才能出院呢,她还能一直不找你啊?” 苏洛“嗯”一声,“那你回去吧,她醒了你带她来。” “我才刚来!” 门被推开,林芝走进来,“苏董,您醒了?抱歉,昨天是我工作失职了。苏太太她—” 许嘉大声咳嗽,朝她使眼色。 苏洛狐疑地看着许嘉,想到了什么,“她昨天来了?” “没有没有,她在家—” “你闭嘴。”他眼里透着凌厉的光,看向林芝,“你说。” 林芝看着苏洛,又去看许嘉。 “看他干什么?” 她顿时挺直了背,“来、来了。” 苏洛轻轻笑了笑,许嘉搓搓手臂,“哥,你、你别这么笑…瘆人…” 苏洛不理他,问林芝,“她昨天一直都在?” 许嘉插话,“那没有!昨天我在这儿呢!” 苏洛剜他一眼,静静地等林芝开口。 “嗯…苏太太来了一会儿就走了。抱歉苏董,是我擅自接了您的电话…” 苏洛闭上眼睛,“你回去吧,她醒了要是想过来,就带她来,她不想来,就由着她吧。” 许嘉解释,“哥,不是小羽不想在这儿陪你,是我让她回去的。” 苏洛“嗯”一声,不再说话。 你没事就好 晚上,被赶回别墅接人的许嘉提着保温杯回来。 苏洛靠着枕头,望向他身后,神色落寞,“她不愿意来?” 他支起小桌子,“小羽说她明天来,昨天没睡好,在家补觉呢!”他把勺子递给苏洛,“让我好好照顾你,那我是不是要喂你啊哥。” 递出去的勺子又被他拿回来,舀了一勺粥,喂到苏洛嘴边,“啊—张嘴。” 苏洛一阵恶寒,夺过勺子,“用不着。” 他喝了几口,漫不经心地问:“你看她生气么?” 许嘉坐在沙发上刷手机,“没有啊,除了昨天晚上刚到的时候有点着急,没看出来生气啊。哦…小羽,怎么说,批评?反正就是说了你那个小姑娘。” 苏洛问:“什么小姑娘?” “送你来医院的那个啊。” “不是我那个小姑娘,注意你的措辞。”苏洛警告他,又问:“怎么说的?” 他放下手机,模仿宣羽昨天的神态和语气,一字不错地重复给苏洛听。 “看到她这样,跟看到了你似的!你能不能教她点好的啊?我们小羽以前不会这样说话的!” 苏洛笑了笑,烦闷不安散去了些,“我喜欢她这样,别一口一个你们小羽。” 许嘉“嘁”一声,又开始刷手机。 第二天,宣羽提着保温盒推开门,许嘉还在沙发上呼呼睡着,苏洛靠着看电脑,看到她,随手一合,直直地望过去。 她笑盈盈地往里走,把保温盒放在撑开的小桌子上,脱了外套,凑到他耳边轻声问:“这么早就醒啦?还有不舒服吗?” 苏洛捏着她的脖颈,偏过头咬了咬近在咫尺的耳垂,“好多了,不生气了?” 耳朵红彤彤的,她拍拍他的手臂,“不生气,让我起来。” 松开手,靠着枕头看她,“抱歉,让你担心了。” 她拿出粥,说:“应酬嘛,你没事就好。” 把勺子递过去,对上他探究的视线,宣羽笑着问:“看我干嘛?吃饭吧。” 他没接,眼神认真又执着,“昨晚睡得好么?” 她愣了愣,“还好…怎么了?” 舀一勺粥送到他嘴边,“我喂你,舒姨说这里面都是对胃好的东西。” 边喂他,边问:“什么时候出院?” “一个礼拜。” 她垂下眼,7天啊… 喝完了粥,他随口说:“你要是不喜欢小林,我可以不带她。” 收保温盒的手顿了顿,“没有不喜欢,是我情绪不好,带着她吧,别亏待她。” 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抓住她,“你怎么了?” 宣羽娇嗔道:“有她帮你挡挡酒,我也放心嘛。” 他又问一遍,“真的不生气了?” “嗯,而且那天,是我说话不好听。” 许嘉醒了,他伸了伸腰,踢开被子,“来了啊,这沙发睡得我,腰酸背痛的,真是难为你…们了…” 挣开他的手,宣羽对许嘉说:“辛苦啦,这几天我在医院就好,你快回去休息吧。” 许嘉边往洗手间走边说:“不行,这沙发太累人了,还是我在这儿吧。” “我跟他一起睡床上。” 许嘉一言难尽地回头看她,最后洗手间也没去,转身就走了。 门关上,苏洛松了松蹙着的眉,“要跟我睡床上?” 她点点头,“沙发太软了,床很大,我不会挤着你的。” 苏洛还没说话,她坐在凳子上,说:“苏总,我可以请假吗?想在医院陪你。” 他不作声,宣羽站起来,撑着床弯腰靠近,吻上他的嘴唇,贴着耳朵问他,“可不可以啊?哥哥。” 温热的气息进到耳朵里,下身发紧,他又捏住她的脖颈,轻轻啃咬她的脖子。 胡茬戳到她细腻的皮肤上,她不由得缩了缩肩膀,软软地说:“痒…别这样…” 苏洛松开她,捏着她的下巴吻她。 宣羽顺从地闭着眼,舌头在她口腔里霸道又温柔地游走,像是要夺走她的呼吸,又像是要给她氧气。 “咚咚咚”,没经过屋内人的同意,门就被擅自打开,宣羽骤然睁眼,没敢推他,红着一张脸后退,碰到了床边的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看着她站稳,苏洛转过头去看门外的人,被人打断的不悦让他看起来凌厉了几分,他冷冷地开口,“你听见我让你进来了?” 林芝手足无措,脸比宣羽还红,“对、对不起,苏董,苏太太,我不是故意的!” 苏洛面露愠色,刚要说话,被宣羽挡住视线,她软软地说:“没关系,你来看他吗?快进来吧。” 又回头,安抚地看苏洛一眼。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苏洛看完邮件,百无聊赖地等着林芝走。 少儿不宜 他毫不掩饰自己落在宣羽身上的视线,好在林芝还算看得懂眼色,没多久就走了。 “过来。” 她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偏头看他,“你还没说可不可以?” 苏洛靠在枕头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稳着声音说:“求之不得。” 她笑着走过去,电话响了,看一眼手机,说:“我接个电话,你休息一下。” 苏洛若有所思地盯着紧闭的门,许久才垂下眼。 她回来,抽出他的手机塞到枕头下,“好好休息,不要看完电脑看手机。” “好,谁的电话?” 她坐在旁边,神情自若地回答他,“蓝天的同事,中午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可以吗?” “去见同事?” “嗯。” 苏洛不再追问,“让司机送你去,外面冷,早点回来。” “不用了,我打车去,司机还要来给你送饭呢,早上我跟他说了。”她掖好被子,“我会早点回来的。对了,林芝告诉你为什么需要钱了吗?” “没有。” 宣羽点点头,又问:“卖了房子你还差多少钱?”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都把自己喝到医院了,我不能问问吗?” 苏洛看了看她,“没多少,差不多了。” “苏洛,你觉得什么是你的事情,什么是我的事情?” 他疑惑道:“什么意思?” “因为钱,把自己喝到医院,你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 明明她的语气平静,脸上还带着笑,但他总觉得烦躁。 半晌,他说:“是我的事。” 看着雪白的被子,她问:“如果是我在医院呢,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 苏洛牵起她的手,“不是,是—” 两枚戒指碰到一块儿,她打断他,“苏洛,温世民的儿子呢?你放他走了吗” “你今天怎么了?” 抬头看他,宣羽笑着说:“随便问问嘛,这个也不跟我说那个也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要跟你聊些什么了。” 苏洛轻轻叹了一口气,“过段时间我告诉你,再等等。” “好啊,我等着你告诉我。”她脱了鞋爬到床上,掀开被子小心翼翼避开他的胃,伸手抱住他,“苏洛,我怎么觉得好久都没有这样抱你了。” 诧异于话题的跳跃性,却在她抱着自己时把这些抛之脑后,他躺下来,轻轻摩挲她的背。 “毛衣扎手吗?我把毛衣脱了吧。” “里面穿了什么?” “打底衫,你摸着舒服点。” 她坐起来,脱了毛衣随手丢在凳子上。 苏洛低下头想要吻她,她别开脸,“你别动,别压着胃。” 宣羽撑着床,俯身亲他,“快点好起来。” 按住她的脖颈,舌头刺进她嘴里,继续那个被打断的吻,门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也没能打扰这对热恋中的情侣。 宣羽终于喘不过气来,她“唔唔”两声,苏洛便松开她,趴在枕头上,红着脸小声说:“苏洛,我可以,嗯…可以给你口交。” 苏洛倒吸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跟谁学的?” 宣羽支起身体,气急败坏道:“我是成年人!再说,谁会教我这个啊!” 忍着下半身的欲望,他说:“少看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宣羽笑着凑过去抱他,“现在说我是少儿了?在床上你怎么不把我当少儿?” 苏洛“啧”一声,“那是犯罪。” 宣羽认真点头,“可我是成年人啊,我想试试,你不想吗?” 手向下探,还没碰到他就被抓住,“别闹,门没锁。” 宣羽仰起头,“那我去锁门?” 他握着她的手腕,无奈地笑着说:“锁了门也不行,现在不是在家。” 宣羽不依不饶,“在家就可以吗?还要等好久,等不及了怎么办?” 苏洛“嘶”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你把我的小羽毛藏哪儿去了?” 宣羽窝在他怀里笑得气喘吁吁,他闭着眼拍她的背,直到她慢慢止住笑。 弯着眼睛看他,宣羽轻声说:“睡吧,中午我叫你。” 中介 说叫自己起床的人不在床上,他搂的是她的毛衣,靠着床,先给许嘉打了电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攥着衣服,又给她打。 “在哪儿?” 那头很安静,“醒了?我提前出来了,同事下午还有事,吃饭了吗?” “怎么不穿好衣服?” “不冷,出太阳了。你先吃饭,胃不好要按时吃饭,我尽快回去,好不好?” 好几十秒后,苏洛才开口说话,“我给许嘉打了电话,他不知道有什么同事要找你,没跟他商量好要怎么骗我?” 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冷笑道:“蓝天的同事?” “苏洛,我…这是我的事情。”她叹了一口气,又哄他,“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马上回去,好吗?” 他的声音变得疲惫,“在哪儿?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出租车上。” 她吸了吸鼻子,苏洛问她,“感冒了?” “没有,我挂了啊,马上回去。” 赶到医院已经快要1点,担心苏洛没吃饭,一路小跑到病房前,握着门把手缓了缓呼吸,推开病房门。 里面还有别人在,男人站起来,伸手,“这位就是苏洛的未婚妻吧,你好,我是何建江。” 宣羽瞟向面无表情的苏洛,心里隐隐不安,她握住何建江的手,“你好,他跟我说过你,他说你是他大学最好的朋友。” 何建江松开手,惊讶地看着苏洛,“我还不知道你会这么说?” 苏洛冷哼一声,何建江不在意地笑笑,“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我送你。” 何建江还没说话,她就被苏洛叫住,“他不用你送,过来吃饭。” 何建江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送,你们家醋王生气了。” 门合上,宣羽深吸一口气,笑着走过去。她打开饭盒,说:“你怎么不先吃啊,胃不好要按时吃饭的—” “上午问我什么是我的事,什么是你的事,就是为了出去见一个男人?” “别多想,只是…一个朋友。”她把勺子递给他,“吃饭吧,午饭时间都过了。” 他眼里的不满和愤怒交织着,她像上午那样,撑在床上想要靠近他,却被他避开。 宣羽愣了愣,软下声,“怎么了啊?只是一个朋友,你不相信我?” 苏洛靠在枕头上,把带着他体温的毛衣给她,“穿上。” “不穿,吃完饭还要脱,好麻烦。”她试图蒙混过关。 “吃完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她捏着勺子,声音微微颤抖,“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陪你。” “不用陪,我一个人就可以。” “我不,我就在这里。” 毛衣被他放到床上,苏洛转过头不看她。宣羽把勺子塞到他手里,“你吃吧,我出去吃。” “你能不能不闹了?” “我闹什么了啊?” 苏洛皱着眉,脸色渐渐苍白,她着急地说:“别生气了,让我在这里陪你行吗?你答应我的。” 他喘着粗气,闭了闭眼,终于妥协。 宣羽乖乖坐下,两人沉默着吃完饭。她收拾干净桌子,不敢靠近他,干脆坐在沙发上发信息。 眼睛累了,抬头看见苏洛在看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宣羽站起来,“要喝水吗?” 他声音低沉,“为什么骗我?” “我怕你不让我出去嘛。”她坐到他身边。 “去见了谁?” “中介,我想看看以后我们住哪里。”她拿出手机,给他看通话记录,“你看,是中介。” 苏洛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语气缓和一些,“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她低下头,“知道啦,我只是想为你分担一些。” “乖乖在我身边,就是分担了,别这样往外跑。”苏洛拉着她的手亲了亲,“上来。” 脱了外套盖在被子上,熟练地爬上床抱着他。被子里很暖和,身体变得热烘烘的,他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扫把星 搂着熟悉的身体,他迷迷糊糊又要睡着,被一阵呜咽声惊醒。 怀里的人不知做了怎样可怕的梦,闭着眼流泪。他支起身体,轻轻拍她的脸,“宝贝,做噩梦了,别怕。” 宣羽睁开眼,泪眼婆娑地看看他,猛地钻进他怀里,压抑地哭出声来。 他轻声哄道:“别怕,都是假的。” 紧紧搂着他,宣羽崩溃地说:“你、你太自私了,苏洛,你太自私了…” 没去管胃里涌上的不适,“怎么哭得这么凶,做什么梦了,受这么大委屈?” 她哭到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停下,眼泪鼻涕沾到他病服上,湿了一大片。 她眯起眼睛抬头,“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苏洛宠溺地亲她的额头,“不丑,很漂亮。梦到什么了?” 她带着哭腔说:“梦到你因为一点小事不理我,还要把我赶回家。” 他笑了笑,“梦是反的,所以是你因为一点小事不理我,还把我赶回家。” “你胡说,刚才明明是你要我回家。” “我错了,我怎么舍得你回去,要天天看见你才行。” 宣羽仰起头看他,见他额角溢出汗来,紧张地跳下床,“是不是我挤着你了,疼吗?你等等,我去叫医生。” 她踩着鞋往外跑,苏洛想叫她回来穿外套,可胃疼越来越密集,他咬着牙蜷在床上,额上青筋凸起,大颗汗珠顺着额头滚下来。 陆清云在这个时候推开门,顿时慌了神,刚要按铃,宣羽带着医生跑进来。她瞪了宣羽一眼,看着苏洛被推到手术室。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门口的凳子上,陆清云指责她,“你说你,你在这儿是害他还是照顾他?这才几天又出血了!” 她穿着单薄的打底衫,垂头沉默不语。 陆清云喋喋不休,不肯放过她,“有些人就是不合适在一起,我儿子跟你在一起不知道变得多倒霉!我看你要是在这儿,他都不一定哪天能出院!扫把星!” 许嘉赶过来,脱了外套披在宣羽身上,对陆清云说:“阿姨,您别这么说,她可是我哥的宝贝。” 陆清云“哼”一声,别过脸去。 许嘉拍拍她的肩,“没事的,我哥检查都是正常的,可能是—” “是我挤着他了,是我的错。” 陆清云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她,“你听听,这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许嘉挡在宣羽面前,“小羽,医生都没下这样的判断,你别这么说。” 她低头看着米黄色的瓷砖,嘴唇发白。 两个小时后,护士推着苏洛出来,她心里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只希望躺在上面的是她。 病房里,许嘉轻轻咳嗽一声,“阿姨,您回去吧,这里有我跟小羽守着就行了。” 陆清云冷哼一声,“她在这儿我不放心,你让她回去。” “我哥醒了没看到她,会找她的,您就别让他着急上火了。”许嘉劝道。 陆清云不情不愿地说,“等他醒了我再走。” 叁人在沉默中干等,司机送来的饭盒摆在茶几上,谁也没动。 苏洛终于醒过来,视线扫过围着他的两个人,皱着眉问:“小羽呢?” 许嘉去叫医生,宣羽站过去,轻声说:“我在呢,好点了吗?” “好多了,别担心。” 陆清云抓着他没有输液的手,关切的眼神在他脸上游走,“你不舒服就跟医生说啊,怎么又出血了呢!” 医生进来,检查一番嘱咐道:“12小时内禁食,避免情绪波动,注意休息,这次出血量不大,不必担心。” 这么一会儿他又睡着了,陆清云捏捏他的手,转身走了。 宣羽站在不远处看他,直到许嘉进来,“你未来婆婆走了?” 把衣服还给他,“嘉哥,明天能找到护工吗?” “啊?” “我不知道怎么照顾他,还是找护工吧。” 许嘉点头,又说,“别太担心,这也不是什么大病,急性而已,这次治好了,以后多注意就行了。” 聊了几句,许嘉回去,她站在原地看他,最后站不住了,穿上外套往外走。 人没有白天那么多了,宣羽漫无目的地走着,后面有人叫她,她回头,停下脚步等。 “小羽姐,你在散步啊?”是林芝。 “随便走走,怎么还没回去?” 林芝支支吾吾,“哦…我、我刚吃完饭,这就要回去了。” 宣羽笑着问:“你有时间照顾苏洛吗?今天他又胃出血了,我不太会照顾他。” “可以吗?我把钱给你。” 林芝嚅嗫地开口,“小羽姐,你是不是…” “什么?” “你是不是在医院看见我了啊?” 宣羽拍拍她的背,继续往前走,“没有啊,我本来计划找护工的,但是护工我们都不熟悉,能拜托你是最好的啦。” 少顷,林芝点点头,“我有时间,那我明天早上就过去行吗?” “好,不用一整天都待在那里,你有别的事也可以先去忙别的。” 林芝低着头,轻轻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应该是我谢谢你。” 走到医院门口,看着她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宣羽转身往回走。 还没好吗…手好酸 轻轻推开门,就听见苏洛问她,“去哪儿了?” 关了门走过去,“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上来。” 宣羽坐在凳子上,牵起他的手,“不上了,医生说你要注意休息。” “抱着你我才能好好休息,上来。” 洗漱完,她光着腿上床,小心翼翼地没有挨着他。 苏洛搂了搂她,“不用这样。” 她“嗯”一声,随口问:“以后…住哪里?” 苏洛闭着眼睛蹭了蹭她的发顶,放松地说:“中介推荐哪儿了?” “没来得及多说呢,就被你叫回来了。” 他下巴支在她脑袋上笑,“下次直接告诉我。” “知道啦,对了,我拜托林芝来照顾你,你不要那么凶。” 苏洛睁开眼,“嗯?你不想在医院了?” “我也会在的,我负责陪你睡觉,好不好?” 大手往下,拍了拍她的屁股,“就这样陪?” 宣羽故意重重叹一口气,“只能这样陪了,好可惜。” 苏洛用力揉她,“欠着,以后一并还给我。” “好呀,连本带利都给你。” “怎么这么好说话?”他诧异地问。 “病号最大,医生说你要避免情绪波动,所以…这段时间你说了算。” “只有这段时间?出院以后我说了不算?” “算算算,以后都你说了算。让我听听,我们苏总还要说什么?” 他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着什么,她连耳尖都红了,也不敢推开他,整个人热气腾腾地听他说完。 最后,他舔了舔她的耳朵,蛊惑般地问她,“可以么?” 她软软地说“可以”,他便感觉下身再次立起来,宽松的裤子被支起一个小帐篷。他一只腿插到她双腿之间,手摸向她光滑紧致的大腿根,哑着声说:“真乖。” 他轻易就能点燃她,宣羽难耐地动了动,“别摸了…” 苏洛移开手,抓住她的左手往下探。隔着裤子碰到他翘起的阴茎,她抱怨似地说:“刚做完手术就这么精神…” “做手术的不是它。” 挣开他的手,主动伸进他裤子里,五指张开握住了炙热的肉棒,她无师自通地上下撸动了几下,仰起头问:“是这样吗?” 动作生涩,眼神却直白露骨,勾得他觉得这就是一只狐狸,他的小狐狸。 往下拽了拽裤子,包住她的手,手把手教她,“这样。” 不清楚被子里是怎样一幅景象,她只知道手心手背都变热了,阴茎好像又大了一圈,她的声音带着热度,嘟嘟囔囔地说:“怎么又变大了啊…” 下一秒,包着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快速动了起来,宣羽惊呼一声,被他堵住了嘴发不出声音。 被子剧烈起伏,苏洛轻轻压着她,却用尽全力吻她。不一会儿,他松开她的手,舌头也退出去,就着走廊透进来的灯光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学会了么?” 失去他的控制,宣羽手下的动作停下来,透过他散落在额前的短发,盯着他充满情欲的眼睛。他完全不像刚做完手术的人,这么想着,乖乖回答他,“学会了。” 手下快快慢慢,她舔了舔他的嘴唇,乌黑的长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她无意识说出的话,都是在诱惑他。 “苏洛,你怎么不亲我了。” 她像重新游回水里的鱼,轻松愉快地享受他的吻。 她清晰地摸到肉棒上突起的青筋,从慢到快撸动,舌头被咬了一下,她“唔”一声,想要缩回去,却被他轻轻含着不松口。 报复般地用力握了握他的炙热,满意地听到他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闷哼,被他吻住的嘴唇微微往上扬。 苏洛松开她,声音带着无限的纵容,“舒服了?” “谁让你咬我。” 苏洛笑了笑,毫无歉意地想把手指伸进她嘴里。 她别开脸,“干嘛啊…” 捏着她的下颌转过来,“张嘴。” 停下手上的动作静静看他,几秒后,宣羽张开嘴接纳他。 先是食指,绕着她的舌头转了转,接着是中指,两根手指轻轻夹着她的舌头,她开始分泌唾液,想咽下去,却听见他沉着地说“不许咽”。 唾液溢出来,把他的手指浸得湿湿的。 指甲刮着她的口腔壁,“真软,宝贝哪里都这么软,真可爱。” 唾液顺着他的手指流出来,宣羽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似乎想博取他的同情。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皮,“别这样看我。” 宣羽“唔唔”几声,舌头挤着他的手指,他倒像是得着趣了一样,跟她的舌头较劲,就是不拿出来,笑着问:“好玩么?” 她毫无威慑力地瞪他,看得他心痒痒的,按了按她的牙齿,“怎么不咬?” 宣羽红着一张脸,轻咬一口作乱的手指,马上就松口,继而舔了舔他的手指肚。 他终于放过她,拇指擦了一下她的脸,将唾液抹在手心里,伸手往下探去。 抓起她的手,就着晶莹的唾液带着她上下动着,舌头重新进入她的口腔里,她压抑的呻吟就是最烈的春药。 他喘着粗气,不知疲倦地撸动,宣羽偏过头,眼睛盛着不明显的眼泪,“苏洛,还没好吗…手好酸…” 顺势埋进她的侧颈里,苏洛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叼着她脖子上的肉射出来。 空气中弥漫暧昧的味道,门外还有人走动,他松开她的手,贴着她的脖子缓着呼吸。 沾了精液的手捂住大腿,宣羽轻轻喊他,“苏洛,要流下来了。” 他支起身体够纸巾,被她拦下,捂着大腿坐起来,擦干净自己,又摸出湿巾要给他擦,却被挡住,推开他的手,她说:“怎么啦?摸都摸了还不让擦啊?” 她光着腿趴在床角,一边擦还一边嘟嘟囔囔的,他拍拍她的头,带着笑意说“可以了”。 宣羽起身,抽出一张湿巾塞到他手里,“自己擦擦手,我去洗手间。” 几分钟后,她跑出来爬上床,苏洛摸了摸她,“啧”一声,“你用凉水洗?” “热水好慢,怕你等急了嘛。” 大手搓着她的腿,“白天不穿毛衣跑出去,晚上用凉水冲腿,这是要跟我住隔壁?” 她笑着仰起头,“也不是不可以。” 苏洛捏她的脸,威胁道:“要是感冒,我就让许嘉带你回去。” 她撒娇,“别嘛,我争取不感冒。” 腿渐渐回温,她握起他的手,“可以了,我都要出汗了,快休息吧。” 头顶传来的呼吸声很快变得平稳,她带着不尽的思绪睡着,一个晚上不知醒了多少次。怕挤着他,又想贴着他,怕梦已经醒了,又在深夜的半睡半醒之间,觉得分开也许会让自己痛快些。 什么也不用做 阳光透进来,她睁开眼,苏洛还在睡,完全没有被打扰的样子。 定定看着他,手指隔着一层纱的距离描绘他棱角分明的脸,轻轻点了点他的嘴唇,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完,林芝买了各式各样的早餐来,两人坐在沙发上边吃边聊。 又是一阵敲门声,林芝跑过去,接过饭盒刚放到床头柜上,就被床上的人抓住手腕。 他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好吵…” 接着把人拽到床上,林芝惊呼一声,手撑在枕头上。 苏洛睁开眼,瞳孔轻颤,松开她坐起来,“你—” 余光瞥见沙发上的人,转过头,宣羽拿着包子直直地望着他,“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又看向站直身体的林芝,神色不悦,“你来干什么?” 林芝红着脸不知所措,“我、我—” 宣羽咬一口包子,“昨天跟你说过啦,我拜托她照顾你。” 又对林芝说:“你照顾他吃早餐好吗?” 林芝看着苏洛,苏洛看着她,说:“你来。” 宣羽举了举手里的包子,“我还没吃完呢。” “我等你吃完。” 她只得过去,林芝坐回沙发。 倒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他不接,宣羽笑着问:“怎么了啊?” 苏洛沉默几秒,解释道:“我以为是你。” “我知道,喝点水吧。” 还是不接,宣羽瞟林芝一眼,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轻声说:“你闹什么脾气啊?把人拽上床的又不是我…” 苏洛搂着她的腰不让她动,“苏洛!水要洒了!” “嗯,别乱动。” 摸几下他刚剪不久的短发,有点扎手,“好啦,快松开。” 苏洛放开她,老老实实吃早餐。 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她垂眼看手机,听见放下勺子的声音,她收起手机,边收饭盒边说:“我等下回家一趟。” 苏洛漫不经心地说“好”,又补充,“让司机来接你。” “我打车回去,别让他来回跑了。” 正要说什么,门被推开,陆清云神色自若地走进来。 宣羽拿上饭盒,“我回去了,中午我要是没回来,你就自己吃饭啊。” 他也不想让陆清云和宣羽共处一室,看着她出去,才偏过头问陆清云,“妈,你怎么又来了?” “你住院了我这个当妈的过来看看都不行?” “我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 陆清云打断他,“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还多少钱都不够!你眼里只有那个女人了是吧?” 他蹙眉,碍于林芝在,没再多说,开了电脑处理工作。 陆清云坐在旁边,趾高气昂地看向沙发,“你是谁?” 林芝站起来,“您好,小羽姐让我一起照顾苏总…” 陆清云上下打量她,“也不知道给我倒杯水?” 视线没离开电脑,苏洛毫不客气地说:“她不是来照顾你的。” 陆清云气得“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芝倒了一杯水便出去,苏洛看向陆清云, “妈,我说过不要打扰我们。” 陆清云竟软下声,“知道知道,看到你没事我就走了。” “我没事,这几天小羽会在这里,你别来了。” 陆清云站起来,“不来了,妈走了啊。” 苏洛诧异于她这么爽快就答应,她笑了笑,“别愣着了,忙吧,我走了。” 中午,宣羽在咖啡厅发呆,桌上叁个杯子,另外两杯一口都没动。手机响了,她回过神,听见电话那头似曾相识的问句,等不及听她说,苏洛接着说:“舒姨说你上午就出门了,去哪儿了?” 她握着手机,犹豫道:“我…我出门了…” “嗯,去哪儿了?” 看着面前的黑咖啡,她说:“去找中介。” “不是告诉你不要操心这些吗?” “我在医院也没事嘛,林芝照顾你就好了,晚一点我就回去。” “跟我在一起很无聊吗?” 宣羽愣了愣,随即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出院以后可以轻松些,我—” 苏洛打断她,“徐助理会找房子,你安心待在我身边不行么?” “我总要做点什么的…”她不甘心。 “什么也不用做。” 宣羽自嘲地勾起嘴角,却不敢再气他,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别生气,我晚点回去。” “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你别生气,我回去有点远,你吃完饭休息一下好吗?” 苏洛没有说话,她继续哄他,“别生气嘛,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些。” “我以为昨天我们已经说好了。”他的语气冷淡。 “可是—” “别过来了,回家吧,晚上你也睡不好。” “苏洛…我马上就过去,别这样…” 他叹一口气,“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聊。” 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听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放下,愣愣地看着凉掉的咖啡发呆。 又坐了一会儿,短暂松一口气,总算忙完了,可以好好哄着他了。 推开病房门,林芝在沙发上午睡,苏洛压低声音打电话。 她想,喜欢他太容易了。 压下莫名的酸意,她轻手轻脚地提着袋子走进去。 你在想什么 看到她,苏洛继续打电话,见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满地皱了皱眉,简单“嗯”几声就挂断。 她抬头,凑过去说:“别生气了。” “不是让你回家么?” “我不回去,以后不出去了好不好?” 她贴近他的脸,却被拦住。 苏洛冷冰冰地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愣住,坐回去,“我跟你说过了。” “那你告诉我,中介推荐哪里的房子?还是又没来得及说?”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问:“你的事情,都会一五一十告诉我吗?” 苏洛盯着她,神情冷淡,“想说什么?” 她声音颤抖,压着嗓子说:“离婚的事,不也没有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求我什么都要告诉你?” 他闭了闭眼,“离婚的事是我不对,以后—” 宣羽出声打断,“我知道了,那你别生气了行吗?以后我不出去了。” 安静片刻,他说:“不想说就不说了。” 知道他还生气,她脱了鞋和外套,爬上床坐在他腿上,笑着捧起他的脸,跟刚才判若两人,轻声哄道:“别生气嘛,好不好?苏洛哥哥。” 苏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明明她在笑,他却感到不安,“我住院你没发脾气,早上你也不吃醋,小羽,你在想什么?” 她愣了愣,手环住他的肩,“你想让我发脾气?还要吃醋?” 苏洛搂住她,“住院之前你还会跟我发脾气,就连温馨的事你也会吃醋,现在怎么了?” “我相信你嘛,你不希望我相信你吗?” 她昨天晚上没睡好,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除了这个,他看不出一丁点儿的不同,就是感觉不对,但人在身边,一切都好说。 他拍拍她的屁股,缓和情绪,“希望,但我也想看到你吃醋哭的样子。” 宣羽瞪大眼睛,轻轻捶了他一下,“变不变态啊…” 她又靠近苏洛,贴着他的耳朵说:“你硬了。” 他喉结轻轻滚动一下,“嗯。” “我们这样的频率是不是不正常?” 他好笑地说:“嫌少了?是谁在床上一直要躲?” 靠着他,屁股贴着他的坚硬轻轻动了动,“我没躲,不是我。” 他捏捏她的屁股,直白地说:“不忍了,在医院行么?去洗手间?” 宣羽坐直身体,余光看向林芝,忙不迭地从他身上下来,“流氓…” “倒打一耙。” 她躺下,拽了拽他的手,“我要睡觉。” 被他搂着,她感叹道:“苏洛,你真好哄。” “不叫哥哥了?” 她仰起头,笑盈盈地叫他,“苏洛哥哥,哥哥。” “还是叫老公好听,叫一声。” 宣羽贴上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出院再说。” “怎么还要等出院?” “谁让你把自己喝进医院!” 苏洛笑了笑,这才是他的宝贝,他不需要她不发脾气不吃醋,只要她在自己身边无忧无虑地生活。 沙发上的人轻轻翻身,宣羽很快睡着,他闭着眼一下一下拍她的背。 或许只有半小时,敲门声响起,他捂着她的耳朵,林芝掀开被子小跑过去,没一会儿就进来,小声说:“苏总,外面有位叫温世民的找您。” 他不满地“啧”一声,温柔叫醒她。 听见他说温世民,宣羽瞬间清醒,他来干什么?要儿子?还是要钱? “怎么了?在想什么?” 宣羽坐起来,支吾道:“他、他儿子,你还不放他走吗?” “别管这些,穿好衣服,出去走走。” 又是这句话,她带林芝出去,看也没看等在门口的温世民。 饱暖思淫欲1 绕着医院转了好几圈,林芝先走了。 黄叶铺了一地,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风一吹,她捂着嘴打喷嚏,低头快步往里走。 病房里没有说话声,她推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温世民和拿着手机看的苏洛。 苏洛放下手机,“外面冷么?” 她坐在床边,“刮风了,没关系,还没谈好吗?我出去—” “不用。”他看向温世民,“还不走?” 温世民站起来,指着他,“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一跳,苏洛拍拍她的手,淡淡地说:“手不想要了?” 吃了瘪,温世民不甘地放下手,“你什么时候才肯把温洋还给我?” 苏洛瞥她一眼,“你再多说一句,我让你儿子永远消失。” 温世民愤愤地把话憋回去,气势汹汹走了。 “苏、苏洛,你不要做那些事…”她似乎看到了那个一心要打死温洋的人。 捏了捏她暖和过来的手,“吓他呢,别担心。” 她点点头,倒一杯水给他,“还有没有不舒服?” 他抿一口就放下,“没有,你出去的时候检查过,没问题了。” “你干嘛要强调我出去的时候?” “不是强调,是阐述事实。” 她“嘁”一声,“以后不要这样喝酒了。” “终于想起来说这句话了?” 宣羽愣了愣,边回忆边问:“这几天没说吗?是不是你打了麻药忘了?” 苏洛捏她的脸,“这是说我糊涂了?” “毕竟你比我大,记忆力不如我是正常的,别灰心。” 司机送了饭来,吃到一半,她咬了咬筷子,“苏洛,能不能让林芝当你的长期助理?” “她跟你提的?” “我提的,应酬的时候有她帮你分担一些,这样我能放心点,好不好?” 他利索地说“好”,她又不开心了,酸酸地问:“是不是我不说你也是这样打算的?” 苏洛挑了挑眉,“那不好?” “不行,你都答应了!”宣羽着急地说,见他一副打趣自己的模样,她佯装生气,“你烦不烦!” 收起饭盒,她坐在椅子上,突然问:“苏洛,饱暖思淫欲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靠在枕头上,“手机拿来我给你查。” 她一点也没不好意思,“我带了衣服来,你可以洗澡了吗?” 又看了看脚边的袋子,“要不要刮胡子?” “宝贝,刮了胡子也不能给你舔。” 宣羽瞬间涨红了脸,“你、你说什么?我没那个意思,你怎么这么龌龊!” 苏洛挑起一边的眉毛,“我龌龊?不是我们小羽饱暖思—” 宣羽“唰”地站起来,捂住他的嘴,警告似地瞪他,“不许说!” 带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她全身发热,宣羽松开手,听见他说,“你能说我不能说?” “不能!” “你想让我刮我就刮。” 她细细打量他,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刮了吧,现在这样总觉得你在生病。” 说要消食,她在床前踱着步,随意跟他聊天,“苏洛,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 “嗯,我跟你一起回家。” 停下脚步,“你跟我回家?” 他理所当然地“嗯”一声,“还是接叔叔阿姨过来,一起去度假?” 她看了看他,继续慢慢走,“你…你一个人的时候都怎么过年啊?” “在家,或者去度假,打发时间罢了。今年带你们去I国好吗?” 她支支吾吾,“再、再说吧。” 转移话题说:“我们做点别的吧。” “我去洗澡。”苏洛从床上下来,拿起她放在床上的内裤和剃须刀,从背后抱了抱她,转身去了洗手间。 二十几分钟,他穿好衣服出来,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病服,他也能穿出挺拔的样子来。 “刮了胡子看着好多了!” 环着他的脖子亲他,在他更进一步之前,宣羽拿上衣服跑进洗手间。 苏洛靠着枕头看手机,见她出来,掀开被子等她。 散开她的头发,手指插进头发里,“有点潮。” “等下就干了。” 探进他的裤子里,阴茎还软着,她用力捏了捏,又向下摸他的阴囊。 苏洛“嘶”了一声,捏起她的下巴,“想干什么?” 她丝毫察觉不到危险,“你也好软啊苏洛,软软的,摸起来好舒服。” 苏洛盯着她的脸,看到她震惊的模样。 “这么快?” 他气定神闲,仿佛下身变化的不是他,“喜欢软的?” “都、都喜欢。” 松开她的下巴,“怎么这么乖?” 她软软地“哼”一声,指尖从上到下顺着阴茎上突起的青筋摸,下一秒就钻进被子里。 饱暖思淫欲2 苏洛一愣,掀开被子要把人抓上来,她却毫不犹豫地跪在床上,张嘴含住他的龟头。 闷哼一声,苏洛拍拍她,教,“牙齿收起来。” 往下吞,受不了了又退出来。龟头亮晶晶的,她咽了口唾液,比她手腕还粗的阴茎立在面前,才看几秒,就感觉私处有东西流出来,她夹了夹腿,伸出舌舔上面那根突出的青筋。 头顶的喘息越来越重,他包住她的手,肉棒怼到她嘴边,命令道:“舔。” 抬眼看他,顺从地将整根肉棒舔了个遍,又亲了亲他的阴囊。 轻拽她的头发,她仰起头,嘴唇比平时更红,满是情欲的眼睛迷离,终于忍不住了,按着她往下,听见干呕声才松了松手,就这样抓着她的头发上上下下。 他“嘶”一声,一只手撑在床上支起身体,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屁股,“牙齿收起来。” 宣羽“唔唔”几声,一次比一次含得深,她的眼睛充满了水汽,私处也越来越湿。 嘴都酸了,他还不知疲倦地按着她的脑袋不松开,舌头紧紧包裹阴茎,唾液沾到粗黑的阴毛上,又回到她脸上。苏洛性感的喘息声和时不时溢出的闷哼让她越来越热,她难耐地呻吟,苏洛松开她,拽过她一条腿放在他腰侧。 她惊呼,回过头看他,“你要干嘛?” “让你舒服。” 他躺下,“宝贝,穿睡裙吧,方便我脱。” 这个姿势让她不安,“你别说!” 他轻轻笑了笑,按着她的髂骨,漂亮的小穴对着脸。 担心他会不舒服,宣羽撑在床上微微直起身体,这倒方便了他。 他伸出舌头舔,“宝贝真漂亮。” 说完,一根手指探进去,带出黏腻的汁水,“我的小羽毛是水做的。” 她呻吟打颤,“苏洛…别说了,快亲亲我…” 苏洛大力地揉她的屁股,如她所愿地舔她,她的穴口,阴蒂,阴唇,每一处都是他的。舌头伸进粉色的穴口里,做出色情的性交动作,蜜汁流到他嘴里,让他吸了个干净。 她无意识地舔面前的肉棒,随着他的动作深深浅浅,他猛地一吸,宣羽便不由自主地摇动腰肢,咬着唇泄出来。 苏洛脸上全是带着温度的淫水,感受着她剧烈的收缩,在她泄出以后还不肯放过她,抓着她的髂骨强势地把舌头往里伸。 “不要,不要了,苏、苏洛,放开…” 怕压着他,一时没能挣开,宣羽带着哭腔骂他,“混蛋,这样不舒服!” 苏洛松开她,她翻身下床,丢给他一包纸巾,跑进洗手间。 出来时苏洛擦得差不多了,她站在床边看了看,“枕头没湿吗…” “换了一面,上来。” 撅嘴上床,“你不洗吗?” “洗,生气了?” “你别那样,真的不舒服!” 苏洛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抱歉,我知道了。” 他洗了回来,宣羽问:“你…你想不想那个啊?” 苏洛搂着她,“想,但我不想别人听见你叫,所以还是攒着吧。” “手也不要吗?还是我用嘴—” 他拍拍她的脑袋,“不用,都攒着吧,急什么。” “我才没急…”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元旦去。”他琢磨着,签完合同,估计要哄一阵子,干脆带她出去走一圈,心情好了说不定更好哄。 “嗯…我想想再告诉你。”她问:“你忙完了吗?不用再出去喝酒了吧?” “差不多了,就算出去我也不喝酒了,别担心。” “这还差不多,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苏洛笑着应道:“苏太太说得对。” 出院 一个礼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周日下午,许嘉来接他出院。苏洛一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牵着她。 被她拽住,苏洛转过身看她,“怎么了?还有什么没拿?” 环住他的腰,猫似地在他胸口上蹭了蹭,“以后不要再生病了。” “嗯,我们都不生病,别担心。” 许嘉探头看他们,“啧啧啧,天天待在一块儿还不腻啊?” 宣羽松开他,看向许嘉,“腻了。” 许嘉悻悻地看了苏洛一眼,“当我没问!” 许嘉开车,不回自己家,跟着两人进门,说什么也要留下吃饭。 卧室的床单被罩换了套新的,被子整齐地铺在床上,窗外阳光不再刺眼,黄澄澄地照在苏洛背上。 他将宣羽抵在门后,抬着她的下巴与她接吻。 宣羽侧过脸,“许嘉还在楼下呢!” “他不敢上来,腻了么?” “苏洛,你也太小心眼了!” “是么?” 他低下头,咬了一下她的嘴唇,舌头在她嘴里肆意掠夺,直到她环住他的腰,从鼻子里溢出呻吟。 退出去,贴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去洗澡。” 宣羽睁开眼,双手抵住他,“不要现在,马上吃饭了。” “我让许嘉回去?” “别闹了,晚上补偿你,好不好?” 苏洛贴近她的耳朵,“一次可不够。” “知道啦,下去吧。” “最近怎么这么听话?”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先下去,我洗澡。” 他换了一身衣服下楼,自然地坐在她旁边搂住她。 许嘉瞟他们一眼,“能不能分开坐啊?这么大沙发,你们非要挤一块儿?” 苏洛看也不看他,“不能,不爱看自己回家。” 许嘉“哼”一声,抱着手机坐远了些,嘟嘟囔囔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把云榭接过来,我也天天在你们面前腻歪。” 宣羽偏头看苏洛,“你把钱给林芝了?” “给了,怎么了?” “我跟她说我给的。” “有什么区别?” 宣羽撇撇嘴,低头看手机,他瞥见许嘉给她发了一个excel,伸手指了指,“这是什么?” 她按灭屏幕,“工作上的东西。” 苏洛丢了一个枕头过去,刚好砸到许嘉的头,“周末你给她发工作的东西?” 许嘉拿着枕头,茫然地看过来。 “别理他,小心眼。” 许嘉赞同地点头,“可不是,这么高的个子,心眼跟芝麻差不多。” 苏洛站起来,许嘉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就跑。 宣羽叫住苏洛,“别跑,你还得注意休息呢。” 苏洛指了指许嘉,顺从地坐下。 许嘉绕到另一边,“这下有人能治住你了?真是大快人心!” “哪像你,没人愿意治你。” 许嘉愤愤地拿出手机给他看,“你看看,云榭刚刚还给我发信息了!” 苏洛眯着眼看了看,神色复杂,“许嘉,你这种情况不去看眼科,就得看脑科。” 宣羽忍不住大笑,眼泪从眼角溢出来。 舒姨做好饭,几人落座。 许嘉举起手机,不甘心地问:“舒姨,你看看这个聊天记录,有哪里不对吗?” 舒姨把手机拿远了些,认真分析,“好像有个人不耐烦,这个人还一直发。” 许嘉拿过手机,“你们说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苏洛给宣羽夹一筷子菜,说:“你不会问?” 他为难地说:“这怎么问啊…她要说有怎么办…” 苏洛嗤笑一声,“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决定权不在你。” 许嘉叹一口气,拿起筷子戳了戳米饭,又“啪”地放下,“我得去找她,不吃了,你们吃吧。” 宣羽嚼着菜,听见苏洛略带遗憾地说了句,“也不知道早点走”。 宣羽笑着看他,“早点走我现在还能吃上饭吗?” “不能,吃夜宵吧。” “感谢嘉哥,让我正常吃了晚餐。” 苏洛轻哼一声,催促道:“快吃吧,吃完上楼。” 最后一次,乖(H上) 苏洛先吃完,坐着等她,想让她多吃点,又想让她吃快点。 她刚擦了嘴就被拉上楼,苏洛急不可待地把她抵在门后,一只手往下探。 宣羽推开他,“我去洗澡,等我一下。” “我给你洗。” “不要,在外面等我。” 拧开床头灯,随手脱了上衣,精壮的上半身裸露,他坐在床边低头看手机。 洗手间的门打开,热气争先恐后涌出来,她光着脚,一步一步朝苏洛走过去。 转头看她,下一秒愣住,她穿着那条跟摇椅一起买的白色吊带,深V领的裙子衬得胸型更完美,两点殷红若隐若现,笔直修长的腿毫无遮挡地映入他眼里。 她站在他两腿之间,双颊泛红,手指点了点他的喉结,轻声问:“好看吗?” “好看,转过去。” 把她散在背后的黑发拨到一边,按着髂骨让她坐下,微凉的上半身贴着她温热细腻的后背,硬挺的阴茎抵上她的屁股。 苏洛环着她,咬了咬她侧颈的嫩肉,“怎么这么乖?” 宣羽没有躲,“补偿你,喜欢吗?” 隔着一层纱包住胸部又揉又捏,“喜欢,宝贝真漂亮。” 舔咬她的侧颈,手向下,摸向腰,肚子,大腿,大腿根,他愣了愣,声音低了几度,“不穿内裤?” 宣羽半低着头,脚趾紧绷,“穿了还要脱。” 把人抛上床,她挣扎着要起来,苏洛一只手握住她戴脚链的脚踝,本就短的裙子完全盖不住圆润的屁股。 他一手解开裤子,连着内裤一起脱在地上。倾身压住她,滚烫的肉棒贴着臀缝蹭了蹭,喘着粗气,扶着阴茎就想往穴里塞。 她惊慌地回头,“不要,苏洛,不要这样进来…” 龟头在穴口来来回回,宣羽软软地撒娇,“我要起来,这样不舒服。” 从她身上下来,侧躺在旁边,哑着声问她,“怎么舒服?” 宣羽跪在他膝盖边,随口说:“这里有疤。” “嗯。” 她伸出舌头,将发烫的肉棒舔得湿湿的,又伸手揉了揉他的阴囊,听见性感的闷哼声,张开嘴含住龟头,吸着舔着,一下比一下含得深。 苏洛不自控地按着她的后脑勺往下,听见不适的干呕,他松了手,将人提起来压在身下。 拇指擦过她的嘴角,凑过去同她接吻,一只手揉她的乳房,掐她的乳头。 从她嘴里退出来,掀开裙子,低下头蹭了蹭她的圆润,毫不留情地咬上那点殷红。 “疼…疼…” 安抚地含住它,另一只手揉着掐着,直到白皙的皮肤变得青紫。 宣羽又疼又舒服,摸着他的头发断断续续地呻吟。 苏洛换到另一边,重复同样的动作,一对乳房像被虐待过一般。他转向别处,舔她的肋骨,肚子,肚脐,引得她颤栗着挺腰。 察觉他要往下,宣羽并拢腿,支起身体制止他,“不要,你起来。” 轻易拉开她的腿挤进去,“为什么不要?” “太快了,不想那么快…” 他耐着性子问:“坐上来?” 她点头,苏洛靠在床头,她翻身坐在他身上,丝滑的裙子垂下来,堪堪遮住春光。 伸手一摸,穴口已经湿了,他偏着头,一手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握着涨得发痛的阴茎抵上她。 宣羽双手撑着他的肩,一寸一寸往下,只到一半,她便委屈地喊:“等、等一下,有点疼…” “啪”一声,苏洛用力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她想坐起来,却被按住腰动弹不得。 吮吸送到面前的乳房,叼着她发硬的乳头,他含糊地说,“跑什么。” 下一秒,他按着她的腰让她猛地坐到底,宣羽贴着他,“呜呜”地咬上他的肩膀。 一声舒服的喟叹,苏洛轻轻抓着她的头发,“松口。” 卧室响起黏腻的水声,他吻着她,一只手揉她的屁股,挺腰顶了好几下。 舌头退出来,苏洛专注地看着她,“自己动。” 她湿漉漉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脑子也不再思考,本能地听从指令。 环着他的脖子,闭着眼咬着唇上下动了动,没一会儿就汗涔涔地趴在他身上,“好累…” 苏洛咬了咬她的脖子,哑着声无奈地说:“明天开始跑步。” 最后一次,乖(H下) 重新压着她,整根没入,抓着她的大腿一下一下操进甬道里,低头看结合在一起的地方,听着她像要哭出来似的呻吟,不知疲倦地捣着身下的人,似乎要把这几天的补偿成倍收回来。 “流水了,舒服么?” “宝贝真紧,真乖” “只有我能看到你发骚的样子” “老婆,小羽毛,真漂亮” “…” 这样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钻进她耳朵里,她攥着床单,只知道喊他的名字,只知道呻吟。 包裹他的软肉更湿更热了,他坏心眼地停下身下的动作,盯着她染成红色的脸,蛊惑地问:“宝贝,要叫我什么?” 宣羽抬了抬腰,声音带着让人融化的温度,叫了声“哥哥”。 苏洛用力顶了一下,又停住,放下她的腿,俯身贴着她的耳朵说:“不对,重新叫。” 长腿主动缠上他的腰,侧过脸索吻,然而苏洛只是敷衍地吻了吻她的嘴唇。 她睁开眼,眸子里全是委屈,“你不亲我…” 苏洛吻她的眼皮,又问:“叫我什么?” 宣羽哼哼几声,手抓了抓他结实的背,小声叫他,“老公…” 终于舍得把舌头伸进来,下身也重重捣她,随着他越来越快的动作,汁水流到床上,宣羽闭着眼呻吟,指甲抠在他后背上,划出深深浅浅的红痕。 苏洛直起身体,抬起她的腿,几乎要把她折成两半。 宣羽“啊”一声,手抵着他,“太、深了,太深了,苏洛,啊…别…唔…” 她仰头哭出来,苏洛却不管不顾,压着她的大腿一下一下顶她,直到她绷直腿颤抖。 本应喷出来的蜜汁被堵住出口,只能一滴一滴往外漏。她缓过来,抽噎着控诉,“你、你太坏了!唔…快拿出去!” 苏洛松手,阴茎还在甬道里挤着,把贴在她额上的湿发捋上去,温柔地亲了亲她流泪的眼睛,“说几句好听的。” 她别开脸,哭得一抽一抽的,“不!不要!” 重重顶了她一下,“要不要?” “啊…你!我不要!” 又一下,“要不要?” 宣羽推他,被他一只手抓住手腕放到脑袋上,“要不要?嗯?” 斜着眼蹬他,咬唇不肯说话。 苏洛又顶了一下,额上的汗滴到她侧脸上,烫得她心一颤,软下声,“老公…” “你…出去嘛…” 苏洛满意地松开她,阴茎还插在里头就抱她起来,她惊呼一声,搂着他的脖子不敢动。 苏洛将她抵在窗帘上,从下至上操干。 宣羽断断续续地呻吟,双腿紧紧夹着他,“啊…骗子!唔唔…你…” 苏洛红着一双眼睛,啃咬她的脖子,“真好听,多叫几声。” “不!骗子…” “不骗你了,来,叫几声。” 宣羽眯着眼,时不时溢出一声呻吟,还是妥协,“老公…老公…” “真乖。” 他停下动作,托着她的屁股退出去,淫水哗啦啦地流到地上,宣羽捂住他的耳朵,警告般地看他。 苏洛笑着,“不让听?” 她贴近他,微微松开手,“不让。” 把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慢慢捅进去。 握着她的脚踝,吻她的小腿,膝盖,珍珠互相碰撞,像是在助兴。捅到最深处,他居高临下地看她,“小羽毛,给老公生孩子好不好?” “好…慢、慢点…啊…” 肉碰肉的声音混着哭声和喘息声一直没停下,她感觉私处都要撕裂开了他才闷哼着射进她体内。 她连手指都不想再动,轻声说:“我要洗澡…” “还早。” 宣羽愣了愣,“什么还早?” 抱她回床上,脱了裙子,侧身搂着她,“一次怎么够,还没回本。” 摸着她光滑的后背,一路向下,在她肥美的臀部停下,使劲捏了捏,白皙的屁股印成红色,看起来色情又漂亮。 他抬高她一只腿,刚射过的阴茎直直捅进来,宣羽瞪大眼睛,“苏洛!你是动物吗?!” 含住她的唇,下身毫不留情地进进出出,一会儿把她摆成跪趴的姿势,拽着她的头发操她,又抱她进衣帽间,让她撑着镜子从后面操她,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露骨。 “抬头看看,老公是怎么操你的。” “好不好看,嗯?水滴出来了,哪儿来的水?” “把你锁在这里好么?每天等老公回家操你好不好?” 宣羽红着脸呻吟,瞥见镜子里赤裸的两人,不由自主地翘起屁股,苏洛用力打在已经红肿不堪的屁股上,“真骚,骚宝贝。” 听着这样的话,她再一次呻吟着泄出来,身后的人捏着她的腰,猛地射进她阴道里。 实在没了力气,她跌坐在地上,马上就被苏洛打横抱起来,像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又被他放进浴缸里。 他坐在她身后,手探进穴里,她没有力气推开。一只手握着阴茎又捣进来,宣羽哼哼唧唧的,“别闹了…” 浴缸里的水随着他的动作“啪啪啪”地拍在地上,他舔着她的耳朵,性感低沉的声音总是很快让她臣服,“最后一次,乖。” 搬家 忙了快一天,终于处理完堆积一周的工作,刚想给她打电话,陆清云却不请自来。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盈盈地坐下,“我给你送钱来了。” “送什么钱?” “你不是要温家股权吗?不够的我们给你补。” 苏洛皱着眉看她,“什么意思?” 陆清云把包放在旁边的椅子里,“给钱还能什么意思,说吧,还差多少?” 他喝一口水,陆清云站起来抢过杯子,“少喝凉的,让助理给你装点热的来。” “不用了,妈,当初还钱给你们,就是给我和小羽买个清静,就算你们把钱给我,我也不会相亲。” 陆清云瞪他一眼,说:“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帮你就是为了让你去相亲?!” 苏洛没有说话。 陆清云叹一口气,“我们是想让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这有错吗?你知不知道门当户对有多重要!你现在缺钱,不就是因为没人帮你吗!要是你的伴侣跟你是同一水平的人,你能把自己喝进医院吗!” “我不需要我太太操心这些事,还是那句话,不要打扰我们。” 陆清云嗤笑一声,“不操心,当蛀虫吗?” 苏洛靠着椅背,神色不悦,“妈,我不介意再打击金氏一次。” 陆清云拍了一下桌子,“你敢!为了那么个泼妇,你这样对你爸妈?” “她不是泼妇,就算是,她也是我太太,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就像小时候那样,不要管我,行么?” 陆清云的手颤抖着,沉默地与他对视,最后她笑了笑,说了一句,“有你后悔的”,便转身走了。 苏洛按着眉心,拿出手机拨宣羽的电话,对面是冰冷的女声,无人接听。 他挂断,起身时衣袖碰到玻璃杯,凉水洒了一桌子,弄湿了他的皮鞋和裤脚,他垂着眼,门外响起敲门声,他才回过神似地抽出纸巾擦桌子上的水。 林芝快步走来,站在他身边拿走纸巾,“苏总,我来擦吧。” 见她要蹲下,苏洛走开,“不用,我换一双。什么事?” 她愣了愣,重新擦桌子,边擦边说,“刘董约您晚上吃饭,还有卢董和张董,他说明天就回临市了,股东大会的时候再来,所以想今天聚一聚,您有时间吗?” 苏洛想了想,“几点?” “6点,从公司过去半小时。” 他看了看腕表,马上4点了。 “好,跟何董说一声,晚上一起过去。” 林芝应了一声,擦干净桌子走了。 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一样的提示音。走进休息室,坐在床边给别墅座机打,“滴”几声后,那边“喂”了一声。 “是我,叫小羽听电话,我联系不到她。” “先生,小羽中午吃完饭就出去啦,她说去给同事,什么阳阳搬家去了,手机可能是没电了。” “陈阳阳?”他问。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我一下给忘了,搬家可没这么快呢!” “她说几点回来了么?” “那没说,就说没这么快回来呢。” 挂断电话,裤脚弄湿了袜子,他换一身行头,坐在椅子里给她发信息。 「出去怎么不告诉我?」 「晚上不回家吃饭,有应酬,不喝酒」 「早点回家」 没有回复,应该是没电了,他不满地“啧”一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找地方充电。” 早上他出门,宣羽还没醒,明明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现在还有力气帮别人搬家?还是没操够。 这么想着,又补了一条:「有力气在床上多展示展示,跑去给别人搬什么家」 征兆 5点多,何建江推门进来,嚷嚷着,“晚上你肯定不能喝了,这是要把我灌醉啊!” 苏洛笑着看他,“你也进医院躺几天?” 何建江摆手,“拉倒吧,我宁愿有个铁胃,再说了,可没人天天在医院陪着我。” “说不定进医院就有了。” “别咒我啊,呸呸呸!” 林芝端茶进来,何建江看着她,迟疑地问:“这不是…” 林芝说:“何董,刚才是我给您打的电话,我是苏总的助理,林芝。” 何建江张着嘴看她,又去看苏洛,“这是…” 苏洛毫不在意地说:“我太太要求的。” 何建江竖起大拇指,“苏太太真是,真是慧眼识人呐!” 苏洛看他一眼,“是,不然也看不上我。” 林芝拿着托盘默默出去。 何建江打趣他,“饭还没吃我怎么就饱了呢?” 叁人到餐厅,门口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笑盈盈地走过来,何建江朝苏洛挤眉弄眼,“酒伴。” 苏洛笑了笑,没说话。 叁男叁女已经在包厢等,刘波站起来,“苏董,哎呀,总算出院了!好点没有?” “承蒙挂念,好多了。” 落座,苏洛问:“叁位明天就要回去了?” 卢广彬点点头,“是啊,这几天多谢苏董和何董款待了。” 何建江笑着,“哪里哪里,叁位来灵安,千万别跟我们客气,以后再过来,一定提前跟我们说!” 几人热火朝天地寒暄几句,刚吃几口菜就开始喝,刘波拿起酒杯跟苏洛的茶杯碰了碰,“苏董就别喝了,保重身体。” 苏洛端起茶杯,“多谢刘董体谅,希望没有扫了各位的兴致。” 吃到一半,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闯进来,径直朝刘波走过去。 刘波面色不虞,“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女人手搭在他肩上,看向他旁边的女人,“怎么着?我不能来?” 刘波尴尬地看着对面四人,“抱歉抱歉,这是我…内人。” 他拽了拽女人的胳膊,“叫人,这位是元音董事长,苏董,这位是何董。” 女人转过头,笑盈盈地伸出手,“苏董,您好呀。” 苏洛坐着没动,愣愣地看着她的手。 何建江怼了怼他,先站起来,“刘太太,我是何建江。” “刘董,我可以跟刘太太说几句话么?” 苏洛这话一出,何建江愣在原地,林芝也转过头看他,其他人也都愣着没说话,只有那个女人笑容更甚。 刘波皱皱眉,“苏董,这…” 他收回视线,说:“您跟我一起,我有事问她。” 最终,在诡异的安静下,叁人走向隔壁空着的包厢。 苏洛站在两人对面,“刘太太,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他指了指她的手,“您的戒指和手表,是从哪儿买的?” 女人撇撇嘴不说话,刘波催促,“说啊!” 女人不情不愿地说:“上周买的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苏洛向前走一步,冷冷地开口,“从谁手里买的?还有印象么?” 她支支吾吾,像是被吓到了,“就记得是一个女的,长得挺漂亮,在胜利路的咖啡厅里,干嘛啊?” 女人又拿出手机翻了翻,“有转账记录,我可是花了钱的,中间人也能作证!” “抱歉刘董,我有点事要先走了,刘太太,失礼了。” 他推门出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逃离 ρáρáwц8.𝒸ôℳ 她竟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电话还是打不通,他干脆打给许嘉,要了陈阳阳的号码,结果她既没搬家,也没见到宣羽。 窗外全黑了,司机油门都不敢松,一个劲儿地往回赶。 他捏着手机,却不敢把电话打到别墅去。想了很多,猜了很多。 几分钟后,许嘉打过来,“哥,那什么,小羽辞职了,她跟你说了吧?” “辞职?” “对、对啊,就你刚住院的时候说的,她说等你出院再告诉你,她要留在元音…”菿璉載渞蕟䒽站閱讀丆迷潞:ρ𝔬гñρ𝓪8.C𝔬м 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颤,咬了咬牙,问许嘉,“还有别的么?你没告诉我的。” “我才看到她给我发了短信,说给我打钱了,让我转给你,我给你打过去了啊!剩下的…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 挂断电话,收到短信,比他看到转账记录的钱要多,她哪儿来的钱? 他想到什么,呆呆地坐在后座,几十秒后,艰难地让司机掉头。 踉跄下车,快步走到熟悉的门前输密码,一次,密码错误,不甘心地又输了一次,密码错误。 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陌生女孩站在里面惶恐不安地看他,“你是谁啊?是不是走错了?” 苏洛一双眼睛通红骇人,哑着声问:“这里的业主呢?” 女孩把门合上一些,颤颤巍巍地说:“我们就是啊,上周我们就办好手续了…” “抱歉,能让我看一眼吗?看一眼我就走,我…我找不到我太太了,她原本是这里的业主。” 女孩犹豫地点点头,门打开,里面正在刷墙,她的东西全不见了。 转身离开,自嘲地笑了笑,他是做了什么事,让她卖了房子?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太太只要安心在他身边就好? 失魂落魄地回车里,沉默地坐了十几分钟,他轻声说:“回家。” 路上,他给高学达打了电话。 “怎么了?你又有事?” 苏洛“嗯”一声,“我太太不见了,帮我查监控。” “不见了?又被绑架了?” “她自己走的,查别墅附近的监控,我要找她。” “自己走的?什么情况啊?你这样找算犯罪啊…” “查不了?” 高学达咬牙切齿地说:“查,查!等着吧。” 车停在路边,卧室没亮灯,推开栅栏看那两棵光秃秃的树,他抚上树干,继续往里走。 舒姨满脸着急地迎过来,“先生,小羽还没回来呢!我给她打电话怎么关机了啊!” 希望碎了一地,苏洛点点头,“我知道了,别担心,去休息吧。” 卧室里,被子整齐铺在床上,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痕迹,衣帽间她的衣服还那样挂着,一件也不少,浴室里化妆品也还在,被他脱下的睡裙搭在摇椅里,他走过去,食指挑起睡裙。 她真的早就计划好了,从骗他说中介,到放纵他为所欲为。 她把自己当什么?又把他当什么?她在他怀里撒娇,喊他老公的时候在想什么? 苏洛拿着裙子坐在床边,平日里总是挺拔的身体蜷缩着,他仔细回忆,试图找出她想要离开的蛛丝马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偷偷有了这样的想法?从他住院?从他在废弃工厂找到她?还是,从他没离婚的事被知道的时候,她就没想过以后了? 他闭着眼,手肘撑在腿上,脸埋进裙子里,双肩颤抖着,嗓子里溢出沉闷的嘶吼声。 再抬头时,一双眼睛又红又湿。 放下睡裙,转身去书房,边走,边把宣羽的照片发出去,跟照片一起的,只有简单的一个“找”字。 他在抽屉里翻找,没有手表,宝石鉴定书也没了,合上抽屉,这才看到桌边的脚链,和压在下面的一张纸。 她说她累了,说他们互相消耗,说她想过平凡的生活,跟普通人结婚生子。 呵,打算一拍两散?想都别想! 他嗤笑一声,纸塞进抽屉,握着脚链走出去。 悲伤不安的情绪被怒火逼走,他紧紧咬着后槽牙,真是出息了,看来,真的要把她关起来才行,关在哪里呢?关在哪里,她才能学会听话? 神色狠戾,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撕成碎片,再一口口吃掉。 高学达给他发了一个车牌号,是一辆出租车,这会儿已经开出灵安,不知去向了。 他驱车出门,夜晚的马路空荡荡的,白天的热闹隐藏在黑暗里,信号灯一片黄,他开得飞快,最后停在疗养院门口。 自私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晚还来探望的,护士诧异地看过来,“您好先生,您是…” “劳驾,带我去找温洋。” “您稍等。”护士低头查电脑,“这边登记的是高学达高先生的信息,请问您有他的许可吗?” 苏洛垂下眼想了想,说:“方便给他打个电话么?” 护士犹豫地拨通高学达的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就把听筒递给他。 高学达带着倦意的声音传来,“大半夜你不在家等老婆,跑疗养院去看他?!” 苏洛毫不在意地说:“有人在找,我只是看看。” “你别乱来啊,你还得找你老婆呢,听见没?”高学达嘱咐。 “知道。” “真是欠了你的,让护士听电话。” 皮鞋踩在地上,“哒哒哒”的声音飘荡在走廊,跟着护士上电梯到3楼,独自推开房门进去。 他摸黑拍了一下墙上的开关,白色灯条闪了几下,然后照亮整个房间。 床上的人不耐烦地扯过被子盖住脑袋,语气不善,“有病啊?关灯!” 苏洛一步步走到床边,掀开他的被子,坐在凳子上看他。 温洋“嗖”地坐起来,抬手捂着眼睛,骂骂咧咧,“操你妈,几点了还开灯!没看见我正睡觉呢么!” 他放下手,转过头还欲接着骂,却在看到苏洛时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似的,语气也变了调,“你…嗯”,不敢再说话。 苏洛盯着缩在墙角的温洋,冷冷地说:“我太太不见了。” 温洋瞪大眼睛,连连摆手,“跟我没关系啊,我一直在这儿住着,也出不去啊!不是我不是我…” “我思来想去,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你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怎么能让你安安心心在这儿睡觉呢,你说是不是?” 温洋紧贴墙,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可别乱、乱来啊,你敢动我我就喊人了!” 苏洛站起来,“怕什么?还没到你怕的时候。” 房间传来“唔唔”声,惊恐的惨叫似乎被什么堵得死死的。 门终于打开,苏洛背着手,“哒哒哒”地往回走。 回别墅,他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沾染她气味的睡裙,闭着眼却迟迟睡不着。这么冷的天,她一个人准备去哪里,会不会感冒发烧,明天抓她回来,一定不能轻饶了她,撒娇也不行,还是不关她了,她会害怕。 翻来覆去,他还是走到书房,反复看那张纸。 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出这些话的?为马上就能离开他而感到轻松,同时期待新生活的开始? 苏洛靠在椅背上,否定这种猜测,他确信她爱他,她装不出爱人的模样,但又不禁怀疑,相爱,但是相处让她很累?他做错什么了吗? 他搓了搓脸,她把房子卖了也要给他钱,是她知道什么了? 他“啧”一声,给许嘉打电话,在他快要失去耐心之前,电话被接通。 苏洛直截了当地说:“你跟她说股权的事了?” 许嘉含糊不清地说:“啊?谁?说什么?什么股权啊?” “你跟小羽说我要把股权给她了?” 过了一会儿,许嘉说:“她是因为这个才给你钱啊?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活该,我早就提醒你让你问问她的意思,现在好了吧,你—” “闭嘴,你说的?” “不是我,我没说,我可不掺合你们的事!” “不是你?” “真不是我,我是那种人吗!”许嘉气愤地说:“你跟老头那次把我支走,我也很生气!你快检讨一下吧,太霸道了!说难听点,你就是自私!” 苏洛顿了顿,“我自私?” 他想起在医院,她做了噩梦,哭着喊着说他自私,竟是她的真心话么? 那头窸窸窣窣,“我估计你也睡不着了,等着吧,我过去找你。” 电话被挂断,苏洛放下手机,垂头坐在椅子里。 “哥,你怎么在书房坐着啊…”许嘉穿着睡衣走过去,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他旁边,“你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她想通了自己就回来了。”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羽很爱你,不会就这样走了的。你住院那天晚上,她站在路边给你打了好久的电话呢,还整晚在医院照顾你—” 许嘉轻咳一声,“不过你没醒,应该不知道哈。” 苏洛定定看着他,“你说什么?” 许嘉尴尬地抿了抿唇,“哥,那个…是小羽说别告诉你,因为她眼睛肿了,怕—” “眼睛肿了?” “是啊,那天陆阿姨也来了,她说要给我钱,让我转交给你,我拒绝了,怎么都要给你钱啊…” 许嘉想了想,“哥,陆阿姨好像很不喜欢小羽啊,她说她是扫把星…” 苏洛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扫把星?” 许嘉咽了咽唾液,“你第二次手术的时候,小羽说都是因为她,你才会…” 苏洛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你怎么不早说?” “婆婆挑儿媳妇不是很正常嘛…” 苏洛闭了闭眼,没好气地开口,“该站谁那边你不知道?” 许嘉泄了气,“我知道啊…我以为小羽会和你说…” 她怎么会说?连房子卖了都不说。面对她,他总是束手无策,左右为难,想关着她,又想给她自由,爱她,又想让她疼,疼到她把他刻在心里和身体里才肯罢休,想把他能给的东西都给她,她却什么也不要就逃跑了,到头来,还是他自私了? 许嘉犹犹豫豫,“哥,是不是…陆阿姨跟小羽说了什么啊?” “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哥,我跟你睡吧。” 苏洛站起来,回卧室锁了门,许嘉在门外边敲门边喊:“哥,你别想不开啊,小羽过几天就回来了,你—” “闭嘴!” 她面面俱到,唯独不考虑自己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自私?想给她一个保障,是他自私?难道应该让她参与进来,跟他一起为这些琐事烦恼? 他叹一口气,找到她,一切都有得谈。 自信地以为第二天就能带她回家,却在一天天的等待中收到没找到人的消息。 先是出租车,后是面包车,和不用身份证就能住的旅店。 在办公室收到这样的消息,他紧紧捏着手机,没有运营资格的车她都敢坐?!她知不知道有多不安全!这是铁了心不想让他找到? 公司上上下下百来号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能出差的全跑了。 这天晚上,他被叫回老宅。苏洛站在院子中间,想起她说这里很漂亮,细细打量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想把我这宅子买了?” 欧峰背着手越过他,坐在八仙桌旁,“来,跟你说点事。” 苏洛在对面坐下,偏着头,垂眼看桌子,上次来,她就坐在这里,好奇地看老头抽烟斗。 欧峰点了点桌子,“别卖别墅,差的钱我给你补上,别让小羽回来跟着你搬家。” 苏洛没说话。风穿过院子,红灯笼轻轻飘荡,半晌,他才问:“是我自私么?” 欧峰点燃烟斗,喷出一口白烟,“你在付出,她也在付出,你们是一样的。” “我不需要她为我付出,我只想让她安心待在我身边。” 欧峰瞥他一眼,“那她也不需要你为她付出,看见你在医院躺着,你觉得她能开心?” 苏洛又沉默了,好似不能理解。 欧峰的脸掩在白烟后,问:“要是她因为你躺在医院,你会怎么做?看着她出院以后继续为了你,还是,干脆离开?” 她也问过这样的问题,当时他回答了什么?…想不起来了。 他回答欧峰,“我不会离开她,我会跟她一起—” 停下要说的话,他会跟她一起面对,一起解决,但,他是怎么跟她说的?他说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撑着脑袋,头痛欲裂,还说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 是了,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什么都含糊其辞地一笔带过,最终把她越推越远。 “她也想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解决,但你的隐瞒,对她来说都是不信任。苏洛,她踮着脚想要够着你。” 这几天总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想到因为他送礼物,他们有过小小的争吵,她说不对等,不对等… 他失魂落魄,声音空洞,“我早就说过了,钱不是难解决的事,明明我已经处理好了,只要等到月底,月底,她就可以签字了…” 站起来要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问:“老头,你不是会看命么?帮我看看,我能找到她么?” 欧峰愣住,晦暗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他看起来绝望又无助。 他清了清嗓子,说:“事在人为。” 苏洛终于笑了笑,转头走了。 她家里他也派人去了,宣明志在电话里告诉他,她说他们已经分手了,说蓝天让她出国学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面面俱到,唯独不考虑她自己。 阴暗 他已经不像第一个晚上那样,坚定地认为第二天就能找到她。 他紧张焦虑,担心那一天遥遥无期,只要她能回来,他会好好道歉,认真改变,以后不再说那些伤人的话,不会在她想要靠近时推开她。 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眼里盛满了自责。 他去找了陆清云,她矢口否认跟宣羽说了什么,她说:“我跟她说有什么用?她能做什么?” 当时她脸上尽是不屑,但他跟陆清云又有什么区别? 又是一个不眠夜,他握着睡裙和脚链躺在床上,散发她气味的枕头就在旁边,上面还有一根黑色长发,他不让舒姨打扫这间卧室,只想让它保持她还在家的样子。 又过了几天,许嘉到元音找他,“哥,跟我去趟医院,看看你这黑眼圈,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啊,开点安眠药也行啊!” 苏洛坐在办公桌前,明天就是股东大会了,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下午我自己去,你来干什么?” “别下午了,跟我走吧,我先带你去云溪吃点东西。” 苏洛低头看文件,“不去。” “你都瘦了,小羽回来看见你瘦了该—” “她不会回来的。” 许嘉愣住,嚅嗫着说:“还没有消息啊…” 苏洛没说话,一直在写着什么。许嘉又等了一会儿,说:“哥,那你下午记得去医院啊,我走了…” 苏洛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下午3点,他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家。 没有喝水,咽下一片安眠药蜷缩在床上,不舍得枕她的枕头,香味已经快要闻不到了,他小心翼翼贴在枕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苏洛,苏洛,醒醒。” 他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地说:“小羽,你回来了?” 宣羽坐在床边,弯着眼睛笑,“嗯,我回来啦,快松开我,这样好难看。” “不难看,怎么会难看,宝贝,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没有觉得你帮不了我,更不是要推开你,是我错了,我以后会改的,原谅我,再也别这样吓我了行吗?”他松开她的脸,紧紧搂住她,生怕她又跑了。 宣羽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说:“苏洛,我爱你,你不要怕。” 苏洛的背紧绷着,埋在她侧颈里哭出来,“对不起小羽,是我错了…” 一切愤怒都消失了,只剩后怕和欣喜。 她突然止不住地咳嗽,苏洛松开她,扳着她的肩紧张地问:“怎么了?着凉了?我们去—” 话还没说完,宣羽捂着嘴,咳得越来越厉害,眼睛也染上红色,松了手,沾满血的手掌举到他面前,不知所措地问他,“苏洛,我、我怎么了啊…我是不是—” 苏洛愣愣地看着她嘴边鲜红的血,惊慌地翻下床,打横抱起她,“别怕,别怕,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就好了。” 没走几步,手上的重量消失了,环顾四周,除了一片白茫茫,再也看不到她,他脱力地跪在地上,垂头痛哭。 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弹起来,脸上还有眼泪的痕迹,苏洛喘着粗气,庆幸刚刚只是个梦,但下一秒,他又阴暗地想,就算她要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他撑着脑袋,弓腰坐在床上,压抑着的不安焦虑和愧疚无助终于爆发,低吼着放声痛哭。 不算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温柔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包裹着窗边的摇椅,苏洛偏头看了看,起身往浴室走。 梦 第二天,他似完全恢复往日的模样,就连早饭也多吃了些。 股东大会,温世民把签好字的合同递给他,恶狠狠地看他一眼就离席了。本应该她签字的合同,只能由他先签,不过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晚上聚会,刘波过来跟他碰了碰杯,“苏董,恭喜啊!” 苏洛端着茶杯站起来,给足他面子,“仰仗刘董支持。” “哪里的话,苏董还喝茶?” “我太太不让我喝酒,戒了。” 刘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怎么今天没让苏太太来签?” 他随口说:“闹脾气了。” 刘波“哈哈”笑几声,说了几句,刘波走开,何建江又过来,“怎么回事啊?你签合同我们还费那么大劲干什么?早说啊你!” “抱歉,突发状况。”苏洛拍拍他的肩,“老婆跑了,正在找。” 何建江张大了嘴看他,苏洛又说:“你先顶着,我打个电话。” 走到露台上,他神色淡淡,“我要把人放了,跟你说一声。” “我没事,打都打了。” 挂了电话走回去,应付完股东,苏洛去洗手间,站在镜子前仔细擦着手,手机催命似地震动,他慢条斯理地把用过的纸丢进垃圾桶里,才接起电话。 “苏洛!你把我儿子弄成这样!你他妈敢骗我?!” 苏洛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接到了?” 耐着性子听温世民的谩骂,威胁,直到他累了,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他才温声说:“以后,你们温家人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止是断子绝孙那么简单了。” 电话那头温洋嚎哭着,他轻哼一声,挂断电话,又细细地洗起手来。 让司机停在路边,他慢慢往回走,银杏叶快要掉光了,站在给她戴上戒指的路灯下,苏洛轻声说:“我盖了章的,你不能就这样不要我。” 晚上,咽下一片安眠药,她的味道已经完全消失,他把珍珠链子和睡裙放在自己枕头上,枕着她的枕头,孤单地等睡意来袭。 意识消失前,他想,这么冷的天,她有没有多穿几件衣服? 又是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果然看到她。 “苏洛,你醒啦。” 他紧紧抱着她,闭着眼不说话。 她拍了拍他的背,“我要喘不上气了…” 松了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很想你,很担心你,快回来行吗?” 宣羽捂嘴笑,“你说什么啊,我不是在这里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直到鲜血从她指缝里流出来,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滴着血的手从嘴上移开,鼻子嘴巴全都染成了红色。 心被紧紧揪成一团,呼吸急促,苏洛一手拽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看,另一只手捏着她被染上血色的下巴,俯下身吻了吻她。 额头抵着她的,他毫不在意地舔了舔唇,哑着声安抚她,“别怕,宝贝,我会找到你的,别害怕。” 猛地睁开眼睛,窗外天刚蒙蒙亮,他抬起手,手背搭在眼睛上,短暂平复情绪便翻身下床。 新年快乐 在他的许可下,卧室重新被打扫,一切焕然一新。 他在外人面前恢复了淡然稳重的模样,甚至连许嘉都认为他已经放手了,毕竟快一个月过去,他没再提起过宣羽。 但,睡觉前给她发消息的是他,看她视频的是他,握着珍珠链子的是他,只有吃安眠药才能睡着的是他,做同一个梦的也是他。 近乎自虐地在梦里一次又一次看着她流血,流泪,他总是对她说:“别怕,宝贝”“我会找到你的”“你不会有事的”,最近这几天,他说:“你要是死了,我就去陪你。” 梦醒时,天总是没有完全亮,他会因为昨天见到她了而短暂放松几秒钟,接着去健身,出一身汗回卧室洗澡,打电话或接电话,安静吃早餐,再西装革履地去公司,就连周末也没有例外。 过年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他跟舒姨简单吃完年夜饭,坐在客厅看电视,感受着不属于这里的喜气洋洋的气氛。 他给宣羽发了一句「新年快乐」,想了想,又补充,「宝贝,今年还是没人给我发红包」 明知不会有回复,他还是捏着手机等了等,却等来许嘉的视频邀请。 听着那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中看到许嘉兴奋的脸,他扯着嗓子喊:“哥,新年快乐!你听见没,这都是云榭他们家放的鞭炮!你说你一个人在家也不跟我一起来—” 苏洛捏了捏耳朵,笑着打断他,“跟你一起去提亲?” “你是我哥,跟我一起来也是应该的啊!” “行了行了,让人笑话,新年快乐。” 他笑着挂断,看了一眼确实不会被回复的消息,拨了宣明志的电话。 今年的小品似乎很成功,惹得台下的观众笑得合不拢嘴。 “叔叔,新年快乐。” 宣明志爽朗地笑,也许是在看同一个小品,“小苏啊,新年快乐!” 寒暄几句,苏洛问:“叔叔,小羽跟您联系了吗?” 宣明志沉默几秒,“没、没有呢,没跟我们联系。” 苏洛垂下眼,茶几上反射着电视的光,声色落寞,“我只想知道她安不安全,过得好不好。” 宣明志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苏啊,你看你就别找她了,也别担心她,她在国外呢,过得很好。” 苏洛终于松一口气,“那就好,谢谢叔叔。” 宣明志挂断电话,又给他发了一个红包,苏洛拿起手机听他发的语音,“小苏啊,新的一年,重新开始,啊!” 他没有收,只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怎么可能不找,怎么可能重新开始,两个月算什么,两年他都要找,直到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听着舒姨颇具感染力的笑声,他也盯着电视看了看,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只能作罢,坐在一旁安静地看手机。 门铃响了,他一愣,快步走过去开门,看见站在外面的林芝,他微不可闻地叹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林芝吸了吸鼻子,“小羽姐让我来的,她说一起过年,但是我没联系上她…” 苏洛侧到一边让她进来,站在玄关问她,“什么时候说的?” 林芝换好鞋,“什么?” 苏洛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她什么时候告诉你,要一起过年?” “您住院的时候…” 他已经不觉得多意外,他的宝贝为了他,这是做了多少准备? 舒姨端了一杯茶,不轻不重地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电视也不看了,转身回房。 苏洛随口问林芝,“怎么过来的?” “坐地铁,然后打了车。” 他点点头,“不跟父母一起过年?” 林芝环顾四周,“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妈…在医院,白血病。” “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以为小羽姐告诉您了呢。” “她知道?” “嗯,所以她才,帮助我,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有一份体面工资又高的工作,我想当面谢谢她,苏总,小羽姐…在吗?” 他瞟向电视,小品变成了唱歌,淡淡地说:“不在。” 歌没唱完她就走了,电视里开始倒计时,10,9,8,7,6,5,4,3,2,1。 12点的钟声敲响,新年快乐,小羽毛。 许嘉和云榭1 过完年,灵安市重新变得热闹,苏洛像年前那样,每天都去公司,但元音的人总算不必再战战兢兢,仿佛过了一个年,一切都重置了。 某个周日,许嘉给他打电话,“哥,你怎么又去公司了啊?” “我说了要赚钱,什么事?” 咔嚓一声。 “云—” “什么声音?你在哪儿?” 又一声。 “啊?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到啊?我在你家院子里啊。” “你把树折了?” 咔嚓。 “没,光秃秃的树杈,不耽误。哥,这什么树啊,怎么一点也不见长啊?” 苏洛“啧”一声,“别乱动,离它们远点,别逼我现在回去揍你。” “不动了不动了,我看上面有虫子—” 苏洛不耐烦地问:“有事么你?” 许嘉嘿嘿两声,贱兮兮地说:“哥,我还是喜欢听你这样跟我说话,你好好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害怕。” 苏洛撑着脑袋,“别烦我行么?” “别啊哥,我跟云榭今天领证了,晚上去云溪吃饭呗,她说好久没看见你了,老头也去。” “领证了?” “是啊,来不来啊?” “来,老头回来了?” 许嘉语气亢奋,“昨天刚回来,不知道又去哪儿云游了。” “好,我去接他,晚上见。” 忙了好一会儿,到老宅的时候欧峰已经收拾妥当,坐着等他。 苏洛看他一眼,朝角落里的五斗柜走,随口问:“昨天刚回来?” 他打开抽屉翻东西,欧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翻了,我准备好了,你过来看看。” 走过去,拿起他旁边的首饰盒看,一个玉手镯,一条珍珠项链。 “云游带回来的?” 欧峰得意地“哼”一声,“不然你以为我年年往外跑是出去鬼混?” “腿受得了?” “小case。” 苏洛笑着打趣他,“老头越来越年轻了啊。” 欧峰往外走,“你们都得向我学习,活到老学到老。” 路上,欧峰问:“还没消息?” “嗯,她父亲告诉我她过得很好。” 欧峰叹一口气,“不放手?” “不可能。” 许嘉在云溪门口等,笑嘻嘻地跑过来,“老头,新年快乐啊!” “什么新年啊,我可不过新年,新婚快乐!” 许嘉笑着挠头,像是不好意思了。 苏洛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新婚快乐,什么时候办婚礼?” 叁人往里走,“再说吧,也许就不办了,找个时间出去度个假,不比办婚礼强?” 欧峰说:“你们两个商量好就行,别就只顾着你自己的想法。” 许嘉尴尬地瞟向苏洛,“是是是。” 云榭坐在包厢里,许嘉小跑过去扶着她,被她推开,“你干什么?” “我扶着你。” “用不着扶,我自己站不起来?” 苏洛习以为常,脱了外套搭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许嘉可怜兮兮地跟在云榭身后,她走到欧峰身边,叫了一句“欧叔叔”。 欧峰笑开了花,“好好,结婚了好啊!来来来,快坐下。” 苏洛也说:“恭喜,祝你们幸福美满。” 云榭看着他,“谢谢,好久没看到你了,还好吗?” “老样子,这是老头给你准备的礼物。”他把首饰盒递给她,笑着说:“我借了老头的光,打开看看。” 云榭拿起盒子,看向他们,“太贵重了…” 欧峰说:“首饰就是要在合适的人手上,没什么贵不贵重的。” 许嘉收起盒子,“是,给你的礼物呢,拿着。” 云榭白他一眼,几人聊着吃着,欧峰拿出烟斗,被许嘉提起来带出去。 包厢里剩苏洛和云榭,云榭定定地看着他,问:“许嘉说你放下了,是真的吗?” 苏洛苦笑道:“你不是都看到了。” “她是个好姑娘,可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找下去啊。” “有什么不能。” 门被推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欧峰的笑容更甚,他收起烟斗,站起来给云榭夹菜,“吃点这个,这个吃了好。” 云榭端着碗站起来,“谢谢欧叔叔。” “快坐下快坐下,许嘉,你给小榭夹菜。”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歇着吧。” 苏洛开口问云榭:“许嘉说你们不办婚礼?” “嗯,办婚礼太累了,我们打算出去度假。” 欧峰附和,“太累可不行,度假好。” 苏洛挑着眉看欧峰,接受能力倒是越来越强了。 欧峰夹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快吃菜。” 许嘉和云榭2 苏洛送欧峰回去,听着他哼小曲,笑着问:“找老伴儿了?” 欧峰瞪他一眼,“狭隘了啊!” 不一会儿又说,“你看我是不是早就说了,许嘉找个大姐姐,我说得对不对!” 苏洛敛了笑,看着前面的路,“对,你—” “别问我,我可不知道。” 欧峰直截了当地扑灭他的期待,他也不在意,他只是,什么都愿意试试。 欧峰问:“今天住老宅?床单被罩都是新的。” 停好车,握着方向盘没动,“不住了,麻烦,你要不要跟我上别墅?” “我可不,走了。” 他回家,洗澡,吃药,做梦,凌晨时分醒来。 在这样的重复中,日子一天天过去,银杏树长出漂亮的绿叶,蝉鸣此起彼伏。 某一天,苏洛正午时分出门,惊喜地看到樱桃树也发芽了,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她,「宝贝,小树苗发芽了」 他不会再等她回复,发完便收起手机,推开栅栏往车那边走。 “哎哎哎,慢点走,走那么快干什么!” 转过头看,云榭穿着宽松的裙子快步走着,许嘉在后面伸手虚虚扶着她,“慢点慢点,哎呀你看你,别生气,我错了行不行?” 两人在看到苏洛时都停下来,他背光走过去,看到云榭裙子下微微凸起的肚子,诧异地问:“你…你怀孕了?” 云榭看了看许嘉,“4个月,刚显怀呢。” 苏洛责备地看向许嘉,“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难为情地抓了一把头发,“我不是怕你受刺激嘛,云榭跟我说你还没—” 云榭怼他的肚子,警告地瞪他。 苏洛朝许嘉抬了抬下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又对云榭说:“去哪儿?我送你们。” “不用了,让他开车,你忙你的去吧。” 许嘉在一旁附和,苏洛瞥他一眼,看着云榭,“晚上过来吃饭吧。” 云榭点点头。 “哥,你怎么不跟我说啊,你是只叫她还是叫我们两个啊?我都不好意思去了,哎哥,你别走啊…” 云榭推开许嘉,没好气地说:“许嘉!本来就热,你还这么吵!” 他站在太阳下,额上的汗珠滚下来,委屈地说:“好好好,我不说了,别生气,走,我们出去。” 云榭心又软下来,她伸出手,“牵着。” 许嘉屁颠颠地扶着她的腰,牵起她往车库走。 7点,苏洛回到家,许嘉坐在茶几上给云榭揉腿,“别动,害羞什么啊,都是家里人。” 云榭尴尬地朝苏洛笑,他往楼上走,“对,都是家里人,你不在的时候,他进来都躺着,我洗个澡,马上下来。” 云榭靠在沙发上,踢了踢他,“可以了…” “不胀了啊?” “好多了,谢谢。” “谢什么,谁会跟老公说谢谢。” “我啊。” 怀孕后她脾气不太稳定,时好时坏,他判断现在是好的时候,厚着脸皮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欣喜地亲了亲她的侧脸,“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有点热,你能不搂着我吗?” 许嘉松开她,坐远了些,“开空调了还热?” “你不知道孕妇怕热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调低几度,等等啊。” 苏洛穿着长衣长裤下来,舒姨笑盈盈地叫他们吃饭。 云榭坐在餐桌前,一大桌子菜,有辣的有清淡的,还有酸甜的,“舒姨,您太厉害了!” “我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就什么都做了点,你们快吃吧。” 苏洛叫住她,“一起吃,别见外了。” 许嘉拉她坐下,“快坐,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就喜欢做菜。” 苏洛给云榭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尝尝。” 她咬了一口,惊讶地说:“舒姨,您考不考虑来云溪?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苏洛“啧”一声,“你来吃饭还是抢人?” “吃饭也不耽误我抢人啊。” 舒姨笑着说:“您要是爱吃,就常来,我总给小羽做—” 房子里顿时安静了,苏洛看着他们,轻轻笑出声,“有空你们就过来,现在身体怎么样?” 云榭咳嗽一声,“孕吐期过了,开始浮肿了。” “哥,你都不知道,上个月她吃什么吐什么,担心死我了,前几天刚好点,现在手啊腿啊又肿了。” “真是辛苦了。” 云榭喝一口汤,“有许嘉陪我,轻松很多,这段时间脾气不好,他也很辛苦。” 许嘉捏捏她的脸,“我不辛苦,你尽管发脾气,别把自己气坏了就行。” “你抓了排骨的手掐我的脸?” 许嘉愣了愣,拿起桌上的湿巾给她擦脸,“擦擦,擦擦就好了。” 苏洛笑着点头,“他说得对,你尽管发脾气。” 别墅很久没这样热闹了,苏洛看着两人慢慢走在银杏树下的背影出神,回到客厅,给她发了今天的第二条信息,「云榭怀孕4个月了,小羽,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蝉鸣噤声,转眼间,就回到他和宣羽初识的季节。 9月某一天,苏洛没有像往常一样梦到她,惊慌地睁开眼,偏过头,窗外还是熟悉的凌晨。 他坐起来,弓着腰拽头发,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没有做梦,这样坐了许久,他才翻身下床,像往常一样走到旁边的房间,直到精疲力竭才肯停下。 坐在办公室,久久无法集中精力。钢笔在白纸上晕出一片墨黑,他撑不住了,扔下笔回家,晚餐也没吃,咽下一片安眠药倒头就睡。 半夜醒来,却还是什么也没有梦到。 呆坐在床上,就像回到了她离开的那个晚上,他天真地以为明天就能找到她,却从此没了明天。 这次,他同样不会在“明天”梦到她了。 睡觉没了意义,他坐进摇椅,睁眼等天亮。 艰难地在床上醒过来,他没忍住咳嗽,舒姨端着水,“先生,您发烧了,要喝水吗?” 苏洛支着身体,“小羽回来了?” 她愣了愣,“没有…您赶快好起来,要不然小羽看见您这样,可得心疼了。” 他闭上眼不再说话。 没有反复发烧,只是咳嗽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月才算好。 知道他终于不咳嗽了,许嘉从办公室就把人抓走去老宅。 “哥,你多久没这样生病了啊?” “换季感冒很正常,云榭检查怎么样?” 许嘉脸上洋溢着笑容,“指标很好,跟揣着个哈密瓜似的。” 苏洛也跟着笑,“预产期什么时候?” 他撇撇嘴,“11月11号,以后不会打光棍吧。” “只要话不像你这么多,应该不至于。” 许嘉打着方向盘,说:“我这叫善于表达,不像你,半天闷不出一个屁来。” 紧张地看他一眼,“哥,你怎么不骂我啊?” 苏洛嗤笑,“我在等你停车。” 云榭在椅子里坐着,老远就听见许嘉喊着什么,看见苏洛箍着他的脖子进来,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许嘉拍拍他的手臂,“哥,哥,松手,在我老婆面前给我点面子,哥。” 苏洛松开他,许嘉揉脖子,“你是不是背着我健身了啊?” 他往里走,“我健身还要背着你?” 许嘉狐疑地看他,还是越过他跑到云榭跟前,“老头抽烟没?” “没有,欧叔叔去买菜了,你去生火。” 许嘉屁颠颠地跑去厨房,苏洛在她对面坐下,说:“许嘉说检查都很好。” 云榭低下头,摸了摸肚子,“是啊,是个小男孩。” 又“嘘”了一声,看向厨房,小声说:“许嘉不让我看,但我想知道,还没告诉他呢,他吵吵着要一个小女孩。” 苏洛了然地笑,“男孩女孩都一样,健康第一。”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看见我准备好多小男孩用的东西,自己又买了小女孩用的,像个傻子。” 云榭眼里的笑意溢出来,苏洛看了看她,问:“跟他父母说了么?” 许嘉的父母都在国外,跟他父母一样,几乎没管过他。 她摇头,“他说不用说,我也不在意。” “嗯,不在意就好。” 四个人在院子里吃火锅,许嘉拿了靠枕让云榭垫着坐,“老头,你能不能去买几个软凳子?我都说多少次了…” “买买买,明天就去买。”欧峰给云榭夹一块肉,“多吃点,吃得壮壮的。” 云榭笑着接过,许嘉喋喋不休地说:“不能太软,位置也要合适,以后小孩也要坐呢。” “好好好,放心吧,明天我多买几个,以后你的孩子,还有苏洛的孩子来,都能坐下!” 苏洛察觉到云榭的视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这就对了嘛,我总说你也不听,这下倒是听我的了?” “听听听,你说得对。” 许嘉得意地说:“哥,你看看,待遇是不是不一样了?” “那是看在云榭的面子上,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老婆啊,给她面子就是给我面子,是不是啊老婆?” 云榭说:“是是是,你说得对。” 刚刮上风,许嘉迫不及待地要走,“我们走了啊,不能让她睡太晚了,回去还要散步。” 欧峰摆摆手,“走吧,好好照顾着。” “知道知道。哥,我们先走了啊!” 欧峰拿出烟斗,“憋死我了。” “干脆戒了吧。” “戒不了,”一股白烟涌上来,“今晚在这儿住吧?你回去也是一个人。” 半晌,苏洛轻轻“嗯”一声。 灿烂的灿 聊了一会儿,他走到左边第二个房间,那是欧峰给他和许嘉留的,自从他留学回来,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住过了。 房间一尘不染,轻车熟路地翻出枕头和被子,脱了衣服在硌人的木板床上躺下。 没吃安眠药,反正能不能睡着对他来说都一样。院子里安安静静,风一吹,红灯笼跟着飘荡,虚影打在窗户上。 他皱起眉,还是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孤零零地坐在石凳上,侧头看旁边空着的凳子,上一次他带小羽来,她夸这里漂亮,他说下次再来。 欧峰夜里起来,看到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坐在院子里,吓得嗷一嗓子,随即抄起扫把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刚举起又放下,“苏洛?大半夜你不睡觉坐这儿吓我?!” 欧峰把扫把靠到柱子上,坐在他对面,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这是,梦游?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毛病呢?” 苏洛抬起头,像是刚回过神一般看着他,院子算不得明亮,红光照在苍白的脸上,看得欧峰一愣,“你这样多久了?” 苏洛眯着眼思考,许久才吐出一句“记不清了”。 “睡不着?” 苏洛摇摇头,仿佛失了魂,“不做梦了。” 欧峰担心地问:“去看过医生了?” “什么医生能治这个?” “心理医生?” “我心理没问题。” “那你是精神有问题?” “哪儿都没问题,睡觉去。” 欧峰叹了叹气,“还不放手?” 苏洛站起来往屋里走,还是那句“不可能”。 窗外一片黄澄澄,又是一个普通的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他在餐厅看手机,舒姨端上早餐,拿起筷子时他愣住,“这是什么?” “长寿面,今天是您生—” 放下筷子,面色不虞地推开凳子往外走。 中午,苏洛撑着脑袋休息,林芝敲门进来,他皱着眉问她,“干什么?” 她端着托盘过来,“小羽姐告诉我今天是您的生日,要我—” “出去。”他又说了一遍,“出去,以后别多事,拿走。” 苏洛疲惫地闭上眼,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云榭的孩子果然在11号出生,一个健康漂亮的小男孩。 苏洛带欧峰赶到医院,许嘉正扑在床边痛哭流涕,云榭翻着白眼,嫌弃地朝苏洛比划。 苏洛放下花和果篮,走过去将许嘉拎走,许嘉哑着嗓子说:“哎,哥,别闹!” 欧峰走过去,“你别嚎了!”又对云榭说:“辛苦了小榭。” “还好,他不算折腾人。” 欧峰迫不及待地走到婴儿床边,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哎哟小宝贝,醒了也不哭,像谁啊这么乖。” 他小心翼翼地往小不点枕头旁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肚子,“健康快乐,平安富足。” 许嘉挣开苏洛跑过来,“老头,给你孙子起个名字啊。” 欧峰愣了愣,“我可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给你时间想想,得办出生证了。” 苏洛也过来,“要不要回去翻翻字典?” 欧峰低下头抹了把眼睛,朝两人摆摆手,转身走出去。 苏洛拦住要跟出去的许嘉,“不用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走向婴儿床,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来,捏了捏小不点的手,笑着重复欧峰的话,“健康快乐,平安富足。” 又抬头对云榭说:“辛苦了,以后许嘉给你当牛做马。” “她不生孩子我照样给她当牛做马!” 欧峰走进来,举着手机问苏洛,“你看看这些字哪个好?” 凑过去看屏幕,[适合男孩的寓意好的名字],他轻轻笑了笑,指许嘉,“那要问他。” “我不问他,没个正形,又要哭上了。” 许嘉撇撇嘴,两人坐在沙发认真盯着手机。 苏洛弯下腰,点了点小宝宝的手指,“好小。” 云榭笑着,“刚出生是这样的,希望他能一直这样不哭不闹。” 欧峰站起来,不自然地说:“灿吧,灿烂的灿,许灿。” 云榭看向宝宝,温柔地说:“灿灿,爷爷给你取的名字,真好听是不是?” 欧峰揉着眼睛,“谢谢—” 许嘉打断他,“别!憋回去,你哭我又该哭了,我一哭我儿子也要跟着哭,憋回去!” 欧峰涨红了脸,坐回沙发上。 许嘉看着苏洛,说:“哥,这是你灿儿子。” 苏洛挑着眉听他胡说八道。 “我跟云榭商量过了,叫伯伯不好听,叫苏爸爸好,以后你要是没儿子,你就把遗产留给你灿儿子—” 云榭吼道:“许嘉,你能不能闭嘴?!” “好好好,再说一句,哥,我总算是有赶在你前面做的事了!我儿子就是我的骄傲!是我在你面前炫耀的资本!” “许嘉!” “不说了不说了。” 许嘉摸摸许灿的脸,“儿子,先学会叫苏爸爸,以后就不用愁了!” 视频 她离开整整一年后,苏洛不再选择在家等。只要收到她有可能出现过的消息,他便放下一切赶过去,不在乎用什么交通工具,不在乎花多长时间,后来,也慢慢不在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归。 年复一年,许灿到了学大人说话的年纪,吐字不清,总是“都爸爸,都爸爸”地叫。 跨进门槛,爷孙俩正玩得开心,许灿看到他,开心地跑过去,“都爸爸。” 苏洛笑着蹲下,一把抱住他,“一头汗,饿了吗?” 许灿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饿…” “苏爸爸带你回家吃饭,老头,走。” 许灿转过身,学着他叫“老头”,被欧峰打了屁股,“老头也是你叫的?叫爷爷。” 苏洛开车,欧峰在后排跟许灿说悄悄话。许灿探个身子,大声喊:“都爸爸,*%#生小孩!” 苏洛从后视镜看他,“慢慢说,说什么?” “爷爷生小孩!” 他不可思议地问:“老头,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许灿又喊:“爷爷结婚生小孩!” 欧峰“哎呀”一声,“不是我,灿灿想问你!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小孩!35的人了!” 苏洛笑了笑,神态放松地说:“人没找到,跟谁结婚?” 欧峰犹豫了一会儿,问:“睡眠怎么样?做不做梦了?” “都正常,别操心了,有一个孙子还不够?” “那怎么够!越多越好!” 许灿学着他说话,“越多越好!” “对,灿灿,回去跟爸爸妈妈说,生小孩!越多越好!” “生小孩!越多越好!” 苏洛揉了揉耳朵,“你可别胡乱教他了。” 院子里的樱桃树长了绿叶,许嘉瘫在沙发上看手机,被苏洛说了一通,许嘉嘟囔道:“你比我还像当爹的。” 欧峰越过他们坐在餐桌前,问:“云榭不来?” “忙着呢,比我还忙。” 晚餐,许嘉对喂饭的舒姨说:“您先吃,让他自己慢慢吃。明年要上幼儿园了,得让他多练练。” 舒姨又喂了好几口,才把勺子塞到他手里,“对对,真棒,学得真快!学会了是不是?学会了舒奶奶喂你。” 入夜,苏洛握着一瓶冰啤酒上楼,没多久,卧室里的烟灰缸堆满烟头,空的啤酒瓶倒在地上,没人把它扶起来。 他咽下最后一粒安眠药,安静闭着眼,熟练地等一片空白的来临。 凌晨醒来,健身,洗澡,吃饭,去公司,和3年多来的每一天一样,他坐在办公室里,握着笔“唰唰唰”地写字。 中午,他久违地到食堂吃饭,刘芳坐在不远处,掏出手机准备刷视频,刚点开一个什么,声音大得吓她一跳,她瞄向坐在前面几桌的苏洛,慌张地调手机音量,谁知道越开越大。 苏洛推开凳子大步走向她,她瞥见周围的人都在往这边看,尴尬地想,完了完了… 他的手微微颤抖,指了指她的手机,“抱歉,刚才的视频,能给我看看么?” 她愣愣地递过去,苏洛站在一边,视频拉到最开始,神色专注,好似一秒都不愿错过。 “抱歉,不能拍脸哦。” 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一颗心猛烈跳动,他总算活过来了。手越发抖了,他努力稳住,视频里几个背着书包的年轻女孩,笑着对着自己拍了一会儿,又把摄像头翻转过去,“小姐姐,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全是。” 一双白皙的手出现在视频里,“尝尝看吗?” 女孩们道谢,对着手机一人挖了一勺,“哇,好好吃啊,甜而不腻,如果大家来这里旅游的话,推荐来这家甜品店哦!地址我们会放在评论区,最重要的是,老板娘超级漂亮!超级温柔!” 本想关掉视频直接找地址,可他舍不得,一点都舍不得。 视频又持续几分钟,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远到近喊着妈妈。 他的呼吸都要停下来,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温柔地回应,“宝宝回来了,快过来。” 画面晃了晃,转到地面,“好可爱的宝宝,小姐姐,请问宝宝可以露脸吗?” “要问问他,小辞,姐姐们有问题问你。” 女孩们七嘴八舌,小孩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我听不清!” “小朋友,可不可以让姐姐拍拍你的脸呀?” “不可以,妈妈不拍脸,我也不拍脸。” 沧澜 点了关闭,他闭了闭眼,终于找到了,她真的,跟别人结婚生子了,真的过上了平凡的生活是么。 蹙着眉想了想,随即释然,她会离婚的,孩子他也可以养,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着地址拍了一张照片,手机还给刘芳,苏洛转身就走。 刘芳看着手机,小声读出来,“沧澜县?这是哪儿啊…” 他像每次出发那样安排好一切,3个小时飞机,10个小时火车,3个小时汽车。她竟跑到了这么远,这么偏的地方。 他的宝贝有家庭有孩子了,要是不愿意回来怎么办? 飞机颠簸,他狠狠咬了咬牙,那就只能绑回来了,或许,可以先把那孩子绑回来,那她会顺从自己的,至于男人,苏洛一声冷哼,眸子里的暴戾一闪而过,他垂下眼,食指轻轻摩擦拇指,不知在酝酿什么计划。 与此同时,沧澜县的夜晚,宣羽拍着怀里的宝贝,给他讲故事,“宝宝,闭上眼睛。” 小孩乖乖闭眼,伴着温柔的声音入睡。 天慢慢亮了,窗外蛙声早就停了,她按掉闹钟,穿着拖鞋往外走,做好早餐,推开小卧室的门,走到床边亲了亲小辞的脸,“宝宝,起床了,今天要跟小顾哥哥出去玩呢。” 小小软软的一团搂着她的脖子蹭了蹭,只有早上和晚上,他才会像这个年纪的宝宝那样依赖她,其他时候,倒是让她觉得,是她在依赖他。 “妈妈抱抱洗脸。” 宣羽紧紧抱了一下他,“好的,我的乖宝贝。” 把人抱起来掂了掂,“你是不是又长大了?” “小孩长大是正常的。” 宣羽笑着拍拍他的屁股,“可是妈妈不想你长这么快哎,妈妈想让你一直小小的一点点,一直在妈妈身边。” 他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我长大了也会在你身边的。” 宣羽夸张地惊呼一声,“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她给小辞擦脸,自豪地说:“睫毛又长又翘,眼睛又大又圆,真是太好看了!” “妈妈,男孩子不要好看,女孩子才要好看呢!” “谁说的,男孩女孩都可以好看呀。”宣羽捏捏他的鼻子,“小孩子叹什么气,去吃饭吧。” 她把他从凳子上抱下来,让他边吃饭边听她说。 “今天跟小顾哥哥出去玩,要喝妈妈给你带的水,不要喝饮料,冰的东西也不要喝,要紧紧跟着哥哥,不要走丢了,知道吗?” 小辞捧着塑料碗喝粥,含糊地应声。 吃完早餐,她给小辞装书包,饼干,纸巾,湿巾,小雨伞,水杯…仔细检查一遍,拿着东西出去,“妈妈看看,吃得真干净,太棒了!来吧,过来穿衣服。” 给他换上宽松的短袖长裤,又把帽子扣在他脑袋上,“今天很热,最好撑着伞,不要中暑了。” 小辞捧着她的脸亲了亲,“知道了妈妈。” 年轻男孩在楼下喊:“姐!小辞!快下来!” 一大一小手牵手走了,她拉开店门,阳光照亮甜品屋,开了空调,心情颇好地做蛋糕。 “小姐姐,这里卖提拉米苏吗?” 她愣了愣,随即回答,“不好意思,没有提拉米苏,其他巧克力味蛋糕您要试一试吗?”她指了指黑色的小蛋糕,“这个慕斯蛋糕,可以吗?” 女孩勉为其难地点头,宣羽把蛋糕小心包好递给她,看着她出门。 提拉米苏啊… 正午的时候,蝉鸣骤起,听得人昏昏欲睡。 店员坐在椅子上,“小羽姐,你要不要上楼睡一觉啊?” “我不睡,小辞不知道几点回来,你睡一会儿吧,现在没什么人。” 第四年的盛夏sē𝔭ō𝖗𝖓⓼.𝖈ōм 阳光越来越刺眼,温度也越来越高,她站起来,看一眼门外的烈日,担心小辞会不会中暑。 不安地摆摆这个动动那个,风铃声响起,她转身,下一秒,手里的蛋糕“啪”地掉在地上,黑黑蓝蓝的奶油溅了一地。 店员“嗖”地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什么爆炸了?” 他惊慌地看着宣羽,见她愣愣地不说话,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这才看到那里站了一个男人。 他看起来很高,逆着光往那儿一站都快要挡住大门,这么热的天,他穿着衬衫和黑色长裤,袖子挽到手腕处,一双跟这里格格不入的黑皮鞋,额发搭在眼皮上,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黑黑短短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颓废,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又让人一点都不敢接近。後續傽節綪菿нёιsшц.©𝔬м閱讀 这个双眼布满红血丝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宣羽,像是要把她生吃了一样,而宣羽,则是震惊加上…加上什么他说不上来,但肯定不是害怕。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先生,您要买蛋糕吗?” 苏洛的视线一秒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人,像是屏蔽了别的声音,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自从她离开,他就被困在了秋天里,第1321天,那个不肯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人,竟穿着漂亮的花裙子,盘着头发站在他面前。 她看起来成熟了些,是因为给别人生了孩子吧,4年不到的时间里,她也跟别人说了我爱你么?也对着那个人弯着眼睛笑,在他怀里哭么?也在别人身下… 强迫自己不要这样想,但脑子就像沸腾的血液一般,毫无道理地快速运转。 宣羽撑着玻璃柜后退了一步,他停下,偏了偏头,“我不想绑你,乖乖别动。” 店员鼓起勇气走过来,站在宣羽旁边,伸出一只手挡住他,“这位—” 苏洛看也没看,抓着伸出的手腕用力往下掰,店员痛苦地叫喊,她慌张地看了看店员,说:“别,别这样,我不动了,快放手。” 猛地推开他,看到她要去拉那个人,苏洛把她拽回来,语气不善,“他是谁?” “朋友!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要干什么? 从看到她的那一秒开始,他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想要好好哄着她,让她无后顾之忧地跟他回家,而另一半,则暴躁地想要把她撕成碎片,连同那个得着她的男人和小孩一起。 看着她维护别人的样子,暴躁击败理智,占据绝对的上风。 他拽着她凉凉的手臂,“你说呢,我要干什么,嗯?” 宣羽看着他的眼睛,在他进门时她就注意到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离得近了,更是将眼里的红血丝看了个清楚。 手臂被他拽得有点疼,她试着甩开他,“松开,我带他去医院。” 苏洛环顾四周,看到往上走的楼梯,不管不顾地拽着她朝那边走。 “先带他去医院!苏—啊!” 苏洛托着她的腿把人扛在肩上,叁步并两步往上走。 宣羽奋力挣扎,被他重重拍了一下屁股,“苏洛!放我下来!”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楼上只有一个密码门,他输入0620,没打开,又拍了一下她,“密码。” 宣羽不说话,他嗤笑,“你老公的生日?还是你儿子的?” 宣羽愣了愣,用力拍了几下他的背,“你管不着!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不是!你是你,我是我!你—啊!苏洛,你别碰我!” 手伸进她裙子里,触着她的大腿,恶劣地问:“我不能碰?那谁能碰?你老公?” 宣羽小声哭了出来,苏洛却像毫不在意似地往上摸。 “密码,还是你想在这儿?” 她哽咽着,重重拍了他一下,不情不愿地说:“0905。” 按了密码推门进去,他扛着人径直往卧室走,把人丢在靠着墙的大床上。 宣羽把裙子向下拉了拉,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看他,除了眼睛里的疲惫,几年过去,他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好像瘦了点。 虽然现在的神情跟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但她不会害怕他。 她吸了吸鼻子,“我们能谈谈吗?”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你离开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谈谈?” 他的手指移到衬衫扣子上,宣羽避开视线,轻声说:“苏洛,我—” 他靠过去,裸着上身抓起她的手腕把人拽到床边。 “你干什么!别绑我!”被他用衬衫绑在床头,挣扎两下没挣开,她瞪着他,“放开!” 苏洛淡淡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出去。 她盯着天花板,想着第一年的冬天,第二年的秋天,第叁年的春天,因为小辞的到来,她不再频繁想起苏洛,不去想当时选择离开是对是错,不去想他过得怎么样,有小辞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却没想到,第四年的盛夏,苏洛居然就这样出现在这里,无名指上,甚至还带着那枚戒指。 轻轻叹了一口气,百感交集,泄了劲,在床上煎熬地等。 省点力气 围着浴巾回卧室,见她满头是汗,裙子紧紧贴在身上,打开空调,坐在床边看她。 冷水让他理智稍微回笼了些,他掐掐她的脸,“跟你老公离婚,带着你的孩子跟我回去。” 宣羽瞪大眼睛看他,“你疯了?”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是要疯了,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他谈。” “你松开我!” “怎么?怕他回来看到你这样?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让他看看呢。” “嘶啦”一声,裙子被撕开。卧室迅速降温,刚出过汗的宣羽被空调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夹着腿,“苏洛,别这样,我们谈谈好吗?” 指尖顺着脖子往下,锁骨,白色内衣下的乳房。 “怕什么?就让他看看。” 解开内衣,乳头变成更深的红,双眸暗了暗,抬眼看她,“这里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你说过的,是不是?” 她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衬衫,咬着唇不说话,也不看他。 “小骗子。” 语气冷淡,话却亲昵。他掐她的乳头,接着,一只手游走在肋骨,肚子上,看到她小腹的疤痕,苏洛“啧”一声,手上的动作停了,皱着眉沉默。 宣羽闭上眼睛,眼泪流出来,没入鬓发不见踪影,她觉得难堪。 “哭什么。”抚上她的眼睛,“我越来越好奇了,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为他留疤?” 她睁开眼,眼泪装不下了似地往外滚,“苏洛,你别这样,过去就过去了行吗?” 他问:“什么过去了?” “我们早就分手了…” 盯着她,苏洛一字一句,“我没同意。” 俯身吻她,这次她不会像在梦里一样流血,舌头放心地伸进她嘴里,四处征战。 她哭着拒绝,却被他咬了一下舌头,吃痛地眯着眼“唔”了一声。 苏洛退出去,“省点力气。” 说完,上床毫不费力地分开她紧紧夹着的腿,脱掉她的白色内裤丢在地上。 “苏洛,苏洛,别这样!” 宣羽挣扎,却被他压住,“太久没操你了,不习惯了是么?没关系宝贝,马上你就能想起来了。” 他解开浴巾,叼着她的脖子,握着早就高高翘起的阴茎往穴里怼。 宣羽哭喊着扭着腰,他想,恨就恨了,关着吧,关着就好了。 有力的手臂托住她的腿,炙热的阴茎刚送进去一个头就被卡住,他愣了愣,松开嘴,支起身诧异地问她,“怎么回事?” 宣羽脸贴在手臂上,骂了一句,“王八蛋!你给我滚开!” 他不确定地问:“你…已经离婚了?” 宣羽转头看他,眼泪挂在眼角,“是!你敢进来,我就、我就让你再也看不到我!” 做惯了生意,他总能在合适的时候提出对自己有益的方案。 “那我不进去,你能跟我走么?” “你—” 门外响起按密码的声音,她惊慌失措地看苏洛,“你快起来,我儿子回来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更想要她的心,装过其他人也无所谓,他艰难地退出来,松了她,靠在床上看她穿戴好要往外走。 “你不给我衣服穿?” “光着吧!”她恨恨地说。 “也行,我就这样出去看看你宝贝儿子。” 翻身下床,立挺的阴茎闯入她视线,宣羽红着脸转过身,“别出来,我去找衣服。” 她推门出去,下一秒就紧紧关上门。 客厅里清楚传来她温柔的声音,“宝宝,玩得开心吗?哥哥呢?” “开心,哥哥在楼下,今天我看了好多动物!” 听着倒是比灿灿年纪大些,所以,她离开没多久就结婚了是么。 她轻快地笑,“是吗?晚上跟妈妈好好说说,先洗个澡好吗?头发湿了。” “好!” “真乖,在这里等,妈妈给你拿衣服。” 苏洛“啧”一声,他的裤子还在浴室里,这可不能怪他。 淡定地坐回床上,他打量房间,蓝色窗户前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旁一个不算大的衣柜,除了这些,竟没有多余的东西。 “妈妈,这里有裤子。” “哦…那个…是妈妈的裤子…” 浴室门被关上,两人的对话模糊不清。 灿灿是11月出生,他是…9月? 9月的话… 咚咚咚咚咚,浴室里的水声都无法盖住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习惯失望,也习惯了重拾希望。 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这才因为一丝不挂而羞愧。 重新围起浴巾,又嫌不够似地坐回床上盖上被子。他一如既往地想,失望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 “不许跑!衣服穿上!小辞!” 他听见浴室门被拉开,然后是小孩奔跑的脚步声,接着,卧室门被拉开,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小孩“咯咯”笑着,看也没看就往床上爬,直直撞进他怀里。 苏洛伸手抱住他,心脏跳得更快了,似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男孩捂着脑袋抬头,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就是倔强地不哭。 他呆住了,悬着的心不知是挂得更高还是落下了。 因为眼前这个男孩,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他儿子。 微卷的黑发湿漉漉地搭在脑袋上,浓黑的眉毛在又黑又亮的眼睛上方挂着,小小的鼻子上有一颗不明显的痣,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说是他的翻版也不为过。 宣羽跑着进来,刚好听见宣辞带着哭腔喊了一句“爸爸”。 这下她也愣住了,苏洛倒吸一口气,随即欣然接受这个称呼,他把人抱进被子里,让男孩趴在自己胸前。 苏洛抚上他的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笑着与宣羽对视,“老婆,这是你给我最大的惊喜。” 什么过年,什么长寿面,什么偷偷离开,通通一笔勾销。 宣羽拿着衣服走过去,往下指了指,无声地问:“穿了吗?” 苏洛点头,很快进入爸爸的角色。 “我给他穿,你去洗澡吧。” 宣羽不理他,“小辞,宝宝,妈妈给你穿衣服好吗?” 宣辞在他怀里拱了拱,一副不舍得松手的样子,软软地说:“要爸爸穿,妈妈去洗澡。” 苏辞 宣羽翻了个白眼,放下衣服转身走了。 “小辞,”苏洛学着宣羽那样叫他,“你叫宣辞吗?” 宣辞撑着他,细细地看他的脸,奶声奶气地说:“宣辞。” “爸爸给你改名字,以后叫苏辞好不好?” 小手抚上他的脸,应了声“好”。 苏洛满眼笑意,“真乖,那你再告诉爸爸,你怎么知道我是爸爸的?” 宣辞趴回去,揉了揉眼睛,“妈妈手机里视频,老公就是宝宝的爸爸,姚奶奶说的。” 苏洛没有听懂,也不再问这个,他拍着他的背,问:“宝宝,爸爸带你跟妈妈回家好吗?” “这里就是家,有姚奶奶和小顾哥哥。” 宣辞打了个哈欠,苏洛把他放到床上,俯身亲了亲他的脸,这是他的儿子,他和小羽的儿子,这个认知让他欣喜若狂。 宣辞捧着他的脸,“爸爸长胡子。” “嗯,宝宝以后也会长胡子。”苏洛熟练地给他穿上衣服,躺下搂着他。 大手拍着他小小的软软的背,看着他慢慢睡着,情不自禁地亲了他一口又一口。 宣羽从浴室出来,一大一小沉沉睡着,她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抿着唇关上门。 苏洛按着脑袋醒来,竟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 缓了缓神,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宣羽,更没有宣辞。慌张掀开被子下床,看到椅子上的衣服时愣了愣,又低头看松松垮垮的浴巾,这才放松了些。 他跑下楼,一颗心终于稳稳落地。 小小的一个人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叫“爸爸”,他弯腰抱他起来,“宝宝,怎么不叫醒爸爸?” 宣辞指了指另一边,“妈妈说不能吵到睡觉的人。” 苏洛笑着亲他的脖子,朝他指的方向走过去,“晚上带你跟妈妈出去吃饭好吗?这里有什么妈妈爱吃的?” 宣辞兴奋地动了几下,“姚奶奶包的饺子!” 宣羽的声音从柜子后传过来,“不可以,姚奶奶会累,妈妈给你做晚餐。” 他站在她面前,撒娇似地喊她,“老婆—” 宣羽瞪他一眼,低头摆蛋糕。 “妈妈不理爸爸,宝宝,你帮帮爸爸。” 宣羽这才正眼看他,从没见过他这样的打扮,白T短裤,一双人字拖,倒是有点不习惯。 她“哼”一声,“你别乱教他!他现在什么都懂。” “我什么都懂!”宣辞附和。 “爸爸知道你什么都懂才拜托你帮忙的,你教教爸爸,做错事的时候要说什么?” 宣辞脱口而出,“妈妈对不起,宝宝改!” 苏洛一脸坏笑,重复道:“妈妈对不起,宝—” 宣羽红着脸捂住他的嘴,“闭嘴,你不能说!” 眼前这个男人,跟下午恶劣地绑着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 宣辞扑过去捂宣羽的嘴,“妈妈,闭嘴。” 苏洛轻轻皱了皱眉,宣羽松开他,听见他严肃地说:“苏辞,不能跟妈妈这样说话,知道么?” 宣辞松开手,看看苏洛,又看看宣羽,“对不起妈妈。” 宣羽拍拍他的头,“没关系,要不要下来?” 宣辞点点头,苏洛刚把他放到地上,他一溜烟儿就跑了。 “他叫宣辞,不是苏辞。”宣羽纠正他。 “早晚都得改,小羽,我们聊聊。” “聊什么?你不是要跟我老公聊吗?聊吧。” 宣羽剜他一眼,转身就走,毫无意外地被一把拽回去。 把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苏洛笑着问她,“终于承认我是你老公了?” 宣羽甩甩手,别开脸不说话。 苏洛捏着她的手,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侧脸,说:“你不说也行,听我说吧。” “我要温家股份,不仅仅是为了你,当然,股份我是要给你,这一点,现在我也坚持。温洋的事,我不可能还让姓温的留在公司,这是我对你的交代和给你的保障。” “同时,我是个生意人,我会衡量利弊,亏本买卖我不会做,但我很内疚,小羽,在你想帮我承担的时候,我把你推远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没想过你帮不上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想让你只有快乐,是我错了,我一定改。” “至于我妈,以后她再也不会来烦你,我跟他们说得很清楚了,要是他们再来找你,我们就搬家。” 宣羽盯着柜子,说:“我确实帮不了你…如果是—” “没有如果,我需要你,只需要你,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卖了房子,钱也不要自己偷偷跑掉了。我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一只傻狐狸?”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抱住她,像从前那样下巴轻轻支在她脑袋上,“戒指和手表都卖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留点钱?” 门外透进来的光打在地面上,清楚照亮她挣扎的内心,“苏洛…我们差距太大了,就算没有小辞—” 苏洛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别胡说,让他听见怎么办。如果你不想回去,那我就留下,只是,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小羽毛。” 宣羽叹一口气,轻轻推开他,“让我想想。” 独自一人的三年多他都过来了,现在人在身边,还有什么等不得的。 “想吃什么?我来做。” “问小辞,让他带你去市场。” “好,”苏洛朝她伸出手,“老婆,给我点钱。” 虔诚 宣羽打开抽屉给了他一些零钱和几个硬币,嘱咐道:“只能让他坐一次摇摇车,不要给他买零食,尤其是冰的,辣—” 苏洛把钱装进口袋,又探过身亲她,“知道了,许嘉和云榭的孩子跟小辞差不多大,我会照顾小孩。宝贝,小辞的生日是9月5号?” “你别总亲我!9月5号,许灿的生日11月11号,我知道。” “你知道?”苏洛挑着眉,“能收到消息,但不回复?” 宣羽关上抽屉,“分手了我还要回消息吗?” 苏洛走过去,抱她在桌子上,双手撑在她腿边,恶狠狠地说:“我给你时间想想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回灵安,可不是让你想要不要分手的,明白么?” 宣羽手抵着他的胸口,“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是啊,救救我吧。” 虔诚地说完,低下头吻她,舌头伸进熟悉的口腔,卷着她的软舌肆意妄为,手也移向她的屁股。 “妈妈,妈妈。” 她猛地睁开眼睛推他,红着脸用手背擦了擦嘴,轻声说:“让我下去。” 苏洛拍拍她的屁股,把人抱下来。 宣辞满头是汗地从外面跑进来,她走过去,“空调有点凉,带爸爸去市场吧。” 苏洛诧异地看着她蹲在宣辞面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宣辞开心地扬手,“爸爸,去市场!” 他笑着走过去,又想亲她,被按着脸推回来,“干嘛!快去吧。” 背着光在石板路上没走几步,宣辞就停下要抱,苏洛蹲下来,他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要骑脖子,别的小朋友都骑爸爸脖子。” 苏洛愣了愣,心疼地抱了抱他,接着把他架到脖子上,苏辞紧张地拽着他的耳朵不松手,苏洛拍拍他的腿,“宝宝,别怕,爸爸扶着你呢。” 影子迭在一起,被拉得老长,听着苏辞“咯咯”的笑声,眼眶发热,他欠她和小辞太多了,他记得云榭怀孕的样子,许灿刚出生的样子,却不知道宣羽怀孕,孕吐了多久,腿肿的时候怎么办,睡不着的时候在想什么,会不会后悔,后悔跟他扯上关系。 苏辞出生时,会不会有人把红包压在他枕头下,跟他说健康快乐,平安富足。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远离家乡的地方生活快要4年,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大和自私,他怕是怎么都弥补不了了。 “爸爸,左边左边。” 苏洛问:“宝宝,你跟妈妈一直住在这里吗?还有没有别人在?” “有姚奶奶,小顾哥哥,还有邻居,有小朋友…” 苏洛笑着说:“这么多人啊。” 一个中年男人从旁边的包子铺里站出来,警惕地看着他,说:“你是谁?小辞,快下来,这是谁啊?” “是爸爸!”苏辞的声音响亮又骄傲。 中年男人愣了愣,看向他,“小辞的爸爸?” “我是。” 他点了点头,“哦…看着是像哈,这是要去哪儿啊?” “市场。”苏洛神色放松地回答他,“我们先走了,小辞,跟伯伯再见。” “唐伯伯再见!” 看到市场招牌,苏洛自豪地拍了拍苏辞的腿,“宝宝真棒,记得妈妈的手机号吗?” 苏辞凑到他耳边,悄悄背了一遍号码,说:“妈妈说不能随便说手机号。” “真棒,你再把爸爸的号码也记住。” 苏辞一路自言自语地背号码,买完菜走出市场,他连摇摇车都没看一眼。 苏洛好笑地问他,“记住了吗?” 他又凑过来,小声重复了一串数字。 苏洛放他下来,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真厉害,奖励你坐摇摇车。” 苏辞摇摇头,“妈妈说不能花别人的钱。”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跟他小时候八分像的孩子,苏洛神色认真地说:“爸爸跟妈妈是一样的,一样爱你,一样不是别人,对不起啊宝宝,前几年爸爸没在你们身边,以后爸爸会一直陪着你们的,好吗?” 苏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牵着他走到摇摇车旁边,看他一眼就爬上去。 苏洛掏出硬币,提着塑料袋站在一旁笑着看他。 老板娘走出来,笑盈盈地看他们,“你就是小辞爸爸吧?哎呀,长得可太像了!” 苏洛礼貌点头,又听她说,“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不容易,小羽很坚强。” 苏洛“嗯”一声,看着开心笑着的苏辞,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自己说:“她比我坚强。” 宣羽着急地在门口踱着步,天都黑了,两人还没回来,她时不时踮脚看一眼,想着要不要给小辞买儿童手表。 还没看到人影,小路上就传来苏辞轻快的笑声,等着他们走近,望向骑在苏洛脖子上的苏辞,她拉下脸,“你是不是缠着爸爸坐摇摇车了?” “是我让他坐的。” 苏洛把人放到地上,拍拍他的屁股让他进门,又捏了捏她的脸,“等急了?抱歉,我去做饭。” “苏洛,你不能这样惯着他。” 他静静地看着宣羽,说:“我知道,他本来不想坐的,因为他觉得我是别人,他不能花别人的钱。” 她垂下眼不说话,被他捏着下巴抬起头。 “你把他教得很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他,还有你,好不好?” 宣羽看着他,半晌,才说:“不能太过分,小孩会被惯坏的。” 苏洛欣喜地抱住她,“谢谢老婆。” “得寸进尺!快去做饭,都几点了啊!” 他松开怀里的人,眸子里的笑意融化在夜色里,“遵命。” 拉钩 苏辞在店里转来转去,宣羽问:“宝宝,你喜欢爸爸吗?” 他点头,“妈妈喜欢爸爸吗?” 宣羽瞟一眼楼梯,解释道:“宝宝的喜欢跟妈妈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但爸爸是跟妈妈一样爱你的人,不是别人,宝宝明白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初次见面,小辞就会喊他爸爸,但看到过他看向其他小朋友时羡慕的眼神,她想,喊都喊了,再说,确实是苏洛的小孩没错,只是— “爸爸说爸爸不是别人,那爸爸会走吗?” 宣羽蹲下,“你想爸爸走吗?” “不想,想骑脖子,还要坐摇摇车。” 宣羽揉揉他的脑袋,“你也可以骑小顾哥哥的脖子,让小顾哥哥带你去坐摇摇车啊。” 苏辞撇撇嘴,“小顾哥哥不是爸爸。” “别哭啊宝宝,妈妈是想告诉你,爸爸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别人可以带你骑摇摇车,但你还是更爱爸爸,是不是?” 苏辞擦擦眼睛,又问了一遍,“爸爸会走吗?” 宣羽咬了咬唇,只是,苏洛说他可以留在这里,但她并不希望他因为她跟苏辞被困住,回去的话,会不会又重蹈覆辙? 苏辞还是哭了,他扶着墙,一步一步走上楼。 苏洛关了火走出来,抱起他,“怎么哭了?摔倒了?” 他捏着苏辞的腿看了看,又拍拍他紧紧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我看看脸,是不是摔倒了?” “爸爸、爸爸不、不是别、别人,不要走…” 苏洛心疼地拍他的背,“爸爸不会走,以后要一直陪着你和妈妈,不会走的。” 亲了亲他全是汗的脖子,抱着他来回走动,“别哭,爸爸不走,你跟妈妈去哪儿,爸爸就去哪儿。” 苏辞慢慢止住眼泪,打着嗝伸出手,“爸爸拉勾。” 苏洛认真地勾起他的手指,“拉钩,爸爸跟你保证。” 又哄了他一会儿,喂他喝了点温水,“去陪妈妈,爸爸做饭。” 看到他下来,宣羽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小哭包,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爱哭啊?” 苏辞害羞地笑着跑几步,“爸爸说他不会走的,妈妈去哪里爸爸就去哪里。” 宣羽无奈地笑了笑,见他要往外跑,出声叫住他,“不可以出门,太晚了,等爸爸叫我们吃饭。” 苏辞又往回跑,她探头看了看门外,干脆关了门。 苏洛一手拿着铲子,一手举着手机笑着说话,他说了声“等等”,朝宣羽招手,“宝贝,灿灿的视频,要看看吗?” 宣羽犹豫了一下,还是牵着苏辞走过去,看到视频里的小男孩,她弯着眼睛笑,“灿灿,你好呀,我是小羽阿姨。” 许灿还没说话,手机就被抢走,许嘉不敢相信似地揉了揉眼睛,“小羽?小羽?!是真的吗?我哥找到你了?我别是跟他一样疯了吧?!” “嘉哥,是我…你们,你们怎么样啊?” “我们可太好了,最惨的就是我哥,这几年他都快成仙了!无欲无求,天天只知道上班。我哥刚说找到你了,我差点都要叫120了,我以为他终于疯了呢!” “他还说你们有孩子了?你说他这到底是什么症状啊?怎么真假参半呢!” 宣羽尴尬地笑,把镜头对着苏辞,“小辞,跟叔叔问好。” 苏辞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声“叔叔好”,许嘉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许灿抢走手机,“哥哥,都爸爸。” 苏洛走过来抱起苏辞,从宣羽手里拿起手机对着他,说:“灿灿,这是哥哥。” 又把手机朝宣羽那边转转,“这是干妈,叫干妈。” 许灿乖乖叫一句“干妈”,宣羽掐着他的腿“哎”一声,苏洛才心满意足地移开。 “都爸爸,放烟花。” “苏爸爸跟干妈还有哥哥在一起,不能陪你放烟花了,让爸爸带你去。” 许嘉哀怨的脸出现在画面里,他长叹一口气,“哥,我还是没超过你啊…小辞,叫许爸爸。” 苏辞捧着苏洛的脸,一字一句道:“这是爸爸。” “你看灿弟弟就叫他苏爸爸,你是不是也要叫我许爸爸呀?”许嘉满脸期待。 苏辞还是摇头,“我只要一个爸爸,你是叔叔。” 许嘉恨恨地垂几下胸口,“哥,不愧是你儿子。” 聊了几句,许嘉催他们回去,被苏洛挂断视频。 愧疚 餐桌上,苏辞捧着塑料碗安静吃饭。 苏洛看着他,“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跟灿灿一样。” 苏洛摇摇头,“灿灿身边有很多人。” 宣羽愣了愣,“我们身边也有。对了,你们是不是碰到包子店老板了啊?” 苏辞抬头,“唐伯伯!” 宣羽幸灾乐祸地笑,“那镇子里的人都知道你了,姚姨和小顾明天过来看看。” “姚奶奶!” “是呀,想姚奶奶了吗?” “想了!饺子!” 宣羽拍了拍苏辞的头,“想姚奶奶还是想姚奶奶的饺子?” “都想…” 苏洛神色认真地问:“我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只是过来看看,快吃吧。” 一家人第一餐饭,平淡美好,简单真实。 宣羽陪苏辞在房间里玩,听着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 苏洛过来倚着门框看他们,小卧室堆满了玩具和书,整整齐齐装在柜子或篮子里,只有他要玩的才会暂时放在垫子上,一张带栏杆的小木床,两个小衣柜,倒是比宣羽房里的东西要多。 他坐在宣羽旁边,牵起她的手捏了捏,凑到她耳边问:“我儿子几点睡觉?” 宣羽警惕地推开他,“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睡觉。” 她瞪他一眼,甩开手坐远了些。 苏辞疯玩了一会儿,指指苏洛,“爸爸洗澡。” “要爸爸给你洗吗?” 苏辞点头,“男孩子给男孩子洗澡。” 苏洛诧异地挑起眉看他,“妈妈教你的吗?” “嗯,妈妈说长大了不能让别人看。” “你知道爸爸不是别人了?” “知道,爸爸跟妈妈一样。” 苏洛笑着抱起他,越过宣羽往浴室走。 她乐得轻松,把玩具装进篮子里回卧室,看着那张不算大的床发愁,要不让他睡沙发? 浴室里传来苏辞开心的笑,还有他低沉带着回音的说话声。 苏洛把裹着浴巾的小小一团放到床上,给他穿上睡衣擦干头发,拍拍他的脑袋,“晚安宝宝。” 被一只软软的手握住手指,苏辞眨巴大眼睛撒娇,“爸爸,讲故事。” 宣羽走进来,“你去洗澡吧,我哄他。” 不会讲故事的苏洛点点头,安静的小卧室很快传出她的轻声细语,敲在他心头酥酥麻麻的。 苏洛穿着她准备好的睡衣走出浴室,她也刚好把苏辞哄睡着,小心翼翼地关门。 苏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问:“老婆,我睡哪儿?” 气氛瞬间暧昧,她不自然地指了指卧室,“我给你拿了被子,沙发太小了。” 苏洛朝她走过去,像是在看到手的猎物一般盯着她,“谢谢老婆。” 宣羽往旁边侧了一步,“我去洗澡,你先进去,盖你自己的被子!” 在浴室磨磨蹭蹭,想等苏洛睡着了再出去,热气蒸着她,最后还是憋不住了。 蹑手蹑脚地进去,苏洛拿着手机靠在床边,俨然一副等不到她就不躺下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站在床边,说:“你睡里面,我起床早。” 苏洛放下手机,兴致盎然地盯着她,“我比你早,上来吧。” 站了一会儿,她还是小心翼翼避开他,手撑在床上,正要往里爬,被他拽着手臂跌在他身上。 他像抱苏辞一样抱她,下巴在她脑袋上蹭,哑着声说:“小羽毛,宝贝,我真的很想你。” 随即惩罚似地拍她的屁股,她惊呼着要爬起来,“别动,要是我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准备带着我儿子就这样生活?” 宣羽抬起头,没好气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你儿子,说不定…” 她咽了咽唾液,不敢再往下说,因为苏洛眯着眼看她,好像一旦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就要一口吃了她。 “怎么不说了?说不定什么?说不定是你跟别人生的?” 宣羽咬着唇不说话,又被他拍了屁股。 “真要那样,我就只能把你们都绑回去了。” “你怎么总是做这种事?!今天店员差点骨折你知道吗?!明天跟他道歉!” 重新把她搂进怀里,亲亲她的发顶,“好,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宣羽叹一口气,手搭在他肩上,“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啊?温洋…你放他走了吗?” “看到你的视频了,拿到股权我就放他走了,留他没用。” 她随意问:“什么视频?” 苏洛压着她,手肘撑在枕边,摸了摸她的脸,“几个小女孩拍的。” 宣羽看向别处,红着脸想了想,又转过头震惊地看着他,“脸都没露的视频,你就这样过来了?” 苏洛贴着她的唇,闭着眼,笃定地说:“你的声音,我怎么会认错,而且,这次已经是我能看到的最大的希望了。” “什么意思?” “宝贝,第一年我还能在家等你,第二年第三年,我都要把全国跑遍了。” 苏洛毫不介意示弱,巴不得她能心疼他,像是想得到什么似的,委屈又期待地看她。 宣羽愣了愣,避开他的视线不说话。 苏洛俯身亲她,“这是我应得的,宝贝,跟我说说,这几年怎么过的?” “我跟小辞过得很好,你…你不用担心,我们也不需要补偿,是我要离开的,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是我太自私了,我错了老婆。”苏洛蹭蹭她的脖子,半晌,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会改的,相信我。” 大型犬 他像一只黏人的大型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 “知道了…” 苏洛支起身体,迫切地吻住她,舌头卷着她的温柔地摩擦,手向下滑,从她衣服里伸了进去,她抖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 他从嘴里退出来,从白皙的脖子一路向下,舔上她殷红的乳头,用力吮吸,听到她压抑着的细细的呻吟,不满地抬头,“老婆,附近有酒店吗?” 宣羽伸出食指推了推他的额头,软软地说:“不管你宝贝儿子了啊?” “儿子哪有老婆重要。” “你也—啊!苏洛!别咬!” 她拍了一下埋在胸前的脑袋,“别咬,疼…” 咬着她的乳头,直到她带着哭腔开始呻吟,他才肯放过她,温柔吮吸颤抖着的软肉。 手顺着腰往下摸,探进她裤子里,摸到肚子上的疤痕。 他坐起来,托着她的屁股脱掉裤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小腹上的疤痕看。 宣羽想把衣服拽下去,却被他拦下,“挡什么?” “别看了,又不好看…” “怎么会不好看。” 手背盖住眼睛,她说:“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嫌弃吗?” 苏洛拿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不是嫌弃,我是在想把你老公丢到哪里去喂狗好一些。” 宣羽笑着打他,“你要把自己喂狗吗?” 他抓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指,“那也是我应得的。” “别胡说。” 松开她,指肚轻轻触碰那道疤,想象她一个人往返医院,一个人忍受孕期不适,一个人在手术室的样子,虔诚地吻向那条肉色的痕迹。 眼泪滴在肚子上,宣羽颤了颤,抬头摸着他的短发,“怎么了啊?已经不疼了,而且当时有姚姨照顾我,别哭了…你怎么跟小辞一样啊。” 苏洛红着一双眼,一言不发地给她穿上裤子,在同一床被子里紧紧搂住她。 “不要吗…是不好看吗…”她迟疑地问。 他的声音闷闷的,“很漂亮。明天我买避孕套,睡吧。” 她的呼吸渐渐慢下来,他却怎么也睡不着,本以为她在身边,自己能像中午抱着苏辞那样,不用再依赖安眠药。 可他在黑暗中睁着眼,想翻身,又怕吵醒她,强迫自己闭上眼休息。 浴室里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地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宣羽翻身背对他,苏洛看了看窗外,天蒙蒙亮了。 轻手轻脚地下床,到小房间看一眼还在睡梦中的苏辞,只带了手机便出门了。 就算是凌晨,夏天的风也算不上惬意,他顺着昨天的路,踢踢踏踏地走在安静的石板路上,左转,路过包子店,超市,市场,再原路返回。 不知走了几个来回,包子铺开门了,衣服湿透的苏洛微喘着,要了三屉小笼包和三杯小米粥。 老板利索地把包子装好给他,说:“小辞喝八宝粥,我给你换一杯八宝粥啊!” 苏洛愣了愣,“有劳。” 提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往回走,店员看到他进来,躲在柜子后不敢出来。 苏洛走过去,朝他伸出手,“昨天是我冲动了,抱歉,你的医药费和其他费用我都会负责。” 店员握了一秒就松开,“不、不用了,那个…小羽姐刚才在楼上喊—”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像一阵风一样跑上楼了,看着他的背影,店员后怕地咽了口唾液。 卧室里传来响亮的哭声,他放下早餐快步走过去,宣羽坐在床上抱着苏辞,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回来了回来了,爸爸没走,你看看,妈妈没骗你。” 宣羽把人送到他怀里,深深看他一眼就出去。 苏洛像抱婴儿一样横抱着他,“宝宝,爸爸去买早餐了。” 苏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睁开眼,苏洛让他趴在自己怀里,托着他的屁股来回走动,手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小辞,是爸爸,爸爸给你买八宝粥了。” 苏辞一抽一抽的,趴在他肩上一句话也不说。 “爸爸不会走的,昨天我们拉钩了,对不对?” 苏辞慢慢止住了哭,捏着他的耳朵不松手。 “对不起宝宝,爸爸出门你还在睡觉,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苏辞哼哼唧唧地叫爸爸,苏洛把他举起来,笑着看他,“小哭包是你吗?” “我不是!” “眼睛哭肿了,满脸都是鼻涕,还不是吗?” “不是!爸爸是!” 苏洛挠他痒痒,“谁是?” 苏辞吹出一个鼻涕泡,“咯咯”地笑。 哄哄我吧 苏洛把他放到儿童椅里,宣羽看着他,问:“你去哪儿了?” “买早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小辞跑到卧室没看到你就哭,把我吵醒了。” 苏辞吸了吸鼻子,小口喝着粥。 苏洛夹了一个包子想让他手拿着吃,宣羽发话,他便调转方向放在塑料碗里。 “怎么衣服都湿了?” “先吃吧。” 她看了看满脸好奇的苏辞,只得按捺住疑惑。 苏洛把剩下的包子吃完,洗了澡才下楼。听见苏辞开心地叫“姚奶奶”,他低头看了看T恤,确定没什么不妥才下了台阶。 宣羽笑着朝他招手,“姚姨,他是小辞的爸爸,苏洛。” 看起来跟舒姨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抱着苏辞,笑盈盈地看向他。 苏洛客气地说:“姚姨,这几年多亏您照顾小羽和小辞,谢谢。” “哪里的话!不用跟我们客气,是不是小辞?” 苏辞奶声奶气地“是”了一声,就往苏洛怀里扑。 宣羽说:“姚姨,今天能带小辞去跟小顾玩吗?我们有点事…” “当然可以,我能带得走他吗?这么黏爸爸。” 她攀着苏洛的胳膊看苏辞,“宝宝,今天跟小顾哥哥玩好吗?爸爸妈妈有点事,下午再去接你,可以吗?” 苏辞捏着苏洛的耳朵,软软地说“可以”。 宣羽笑着嘱咐他,“跟姚奶奶走着去,别让姚奶奶抱啊。” 姚姨牵着蹦蹦跳跳的苏辞,说:“一个女人独自养孩子不容易,以后一定好好珍惜。” “我会的,谢谢您。”他郑重地说。 看着两人出去,苏洛问:“今天有什么事?” 她的视线从门口移到他脸上,指了指他的眼睛,“没睡好吗?黑眼圈很严重,一大早就出去了啊?” 苏洛揽着她,一改往日的作风,可怜兮兮地说:“睡不着,能陪我睡一觉吗?我先去买避孕套。” 宣羽红着一张脸推开他,“睡觉买什么避孕套!不许买,这里的人都认识你了。” “不买?” “憋着吧!”瞪他一眼,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回来,拉着他上楼。 苏洛想,他的宝贝还是这么容易心软。 宣羽把人推到床上,“姚姨说你天还没亮就在外面了,是不是不习惯?” 苏洛诧异地问:“这里没有秘密吗?” 她笑着坐上床,“至少这两条街没有,床太硬了吗?” 苏洛搂住她的腰,“不是,我—” “苏洛,想好了再说,不要骗我。”她打算重新买一张床,软一点大一点的。 苏洛闭着眼,手臂箍紧,漫不经心地说:“我的安眠药吃完了。” 她还在想要去哪里买床,随口“嗯”一声,几秒后,她瞪大眼睛,“嗯?什么安眠药?” 他睁开眼,“能让我睡着的安眠药,来之前吃完了,莫医生还没给我新的,附近有医院吗?” “你为什么…要吃安眠药?” 他扑到她肚子上,头顶的头发支起来几撮,看起来懒洋洋的。 “你离开以后,我就睡不着了,昨天我抱着小辞睡着了,以为可以不用吃药了,谁知道晚上还是睡不着。” “宝贝,哄哄我吧。” 她漂亮的眸子颤了颤,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着他似的,“你吃了3年多安眠药?” “嗯,我会慢慢戒掉的。” 原以为,她离开后,他会回到原来耀眼的位置去,身边迟早会站着一个与他相衬的人,可他却告诉自己,三年多,他需要吃药才能睡着? 她的小辞,在她面前很少撒娇也很少哭,因为苏洛的到来,变得黏人又爱哭。愧疚与自责涌上心头,她抬手摸着他的短发,抿了抿唇,“苏洛,我—” 苏洛在她肚子上蹭了蹭,出声打断她,“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而且,我只是想让你心疼我。” 大哭包 纤细的手指插进他的黑发里抓了抓,“现在睡吗?我陪你。” 窗外阳光照在桌子上,空调嗡嗡运转,将两人与热浪隔绝。 她把苏洛搂进怀里,摸着他的脑袋,“小辞是晚上8点13分出生的,6斤9两呢,刚出生的时候好丑,皱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不爱哭,饿了只是哼哼唧唧的,身体很健康,长到3岁半,除了几次发烧感冒,没有让我太操心,还好这一点像你。” “9个月的时候,他扶着沙发站起来,看着我叫我妈妈。” 她想到什么说什么,像是要一口气把苏辞这些年的变化通通告诉他。 “1岁半的时候,小辞走起路来像一只小胖企鹅,吧哒吧哒往前跑,摔倒了就撇撇嘴看我,我有时候扶他,有时候不扶,但他总是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喊我妈妈。” “2岁,小辞学大人说话,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冒,说得也不清楚,我一开始要猜好久才知道他要说什么。有一次,他说baba,我以为他拉臭臭了,后来知道他是在叫爸爸—” 苏洛闭着眼想象,搂了搂她的腰,哑着声问她,“你跟他说了什么?” “他还小呢,什么也不懂。” 他“嗯”一声,听她继续说。 “三岁跟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差不多,能清楚表达自己要说的话,但小辞很少跟我撒娇或者哭,你才来两天,他就像,像真正变成了一个孩子。” 她沉默一阵子,才又接着说:“苏洛,当时知道你因为我把自己喝进医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许嘉不告诉我你在医院,你不告诉我股权的事,都是因为就算告诉我我也帮不了—” 苏洛抬起头,被她按下脑袋继续埋在她胸前,“这是事实,你不让我说也是事实,我就想着,我累你也累,干脆算了,我走了,你可以像从前一样发光,而我只是回到正常轨迹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花了1个月时间来到这里,发现自己怀孕,没有1秒的犹豫就决定要生下来,毕竟,这是和你唯一的纽带了。” “我清晰地感受到我肚子里的小生命一天比一天活泼,其实已经慢慢不去想你了,在小辞出生后,我更是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但他渐渐长大,越来越像你,看着他的脸,我又时不时想起你,希望你能过得很好,比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更好,可是昨天你出现在这里,看到你憔悴的样子,我…” 她咬了咬唇,轻轻闭上眼,“我又心疼又痛快,我才发现,如果我知道你过得很好的话,我可能会疯掉…” “苏洛,我是不是很坏啊…明明要走的是我,怎么可以—” 他支起身压住她,把剩下的话堵在嘴里。 又退出来,说:“你知道,如果你跟别人结婚生孩子了,我会怎么做么?” 指尖滑过她的侧脸,手指伸进她嘴里,眼里透出的暴戾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他毫不在意地笑,“我会把你老公的—”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说了一个词,又情不自禁咬了咬她的耳垂,“剁了喂狗。” 这不是计划的全貌,他还要绑她回去,一次又一次惩罚她,直到她怀上自己的孩子。至于她跟别人的孩子,他也… 但这些,在苏辞撞到自己怀里来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伸手推开他,“你!你是不是变态啊!” 他把人搂进怀里,“是啊,我是。还好,你没给我这个机会。老婆,几点去接小辞?” “还早,你先睡一觉。”她搂着他的腰,轻轻拍他,“晚上还是睡不着的话,明天先上医院开点药吧。” “苏洛,苏洛,醒醒。” 是熟悉的温柔的声音,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睁开眼睛看她,“小羽?” 站在一旁的人逆光看他,“是我,你怎么在摇椅上睡觉?会感冒的,去床上睡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躺在卧室摇椅上,想要站起来,可搭在扶手上的两只手却动弹不得。 他疑惑地抬起头,“我怎么动不了了?”又突然想到什么,“我怎么在这里?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 “应该在哪里?” 苏洛眯了眯眼睛,头也开始疼起来,“应该跟你在一起,还有我们的儿子。” 宣羽捂着嘴笑,“我们哪有儿子啊,只有我和你。” 苏洛用力握拳,“苏辞—” 她弯腰咳嗽,抬起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苏洛想起来,却被束缚着动也动不了,他慌张地说:“我不说了,宝贝,宝贝,只有我们。” 血滴在地毯上,她却像察觉不到似的,只是盯着他看,像是要把他拉入无尽的深渊里。 苏洛疯了似地想靠近她,却在摇椅里一寸也未曾移动。 最后,她一言不发地越过他向外走,任凭身后的人怎么哀求、威胁都无济于事。 “苏洛,苏洛,醒醒,怎么了?别吓我,苏洛!” 宣羽支在他身上,拍他的脸,他却满头大汗地紧紧闭着眼,双手握拳像是在和什么较劲,“苏洛,苏洛!” 她着急地哭出声,不管不顾地亲他,“苏洛…别吓我…” 他喘着粗气醒过来,本能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拽着头发,因为没有拉住她而悔恨不已。 宣羽心疼地捂着嘴流泪,然后随手擦了擦了看,手轻轻搭上他的腰,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哥哥,你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后背僵硬,甚至轻微发颤,额头抵着他宽厚的背,宣羽坚定地说:“苏洛,我爱你,你不要怕。” 本意是安抚,可谁知苏洛拉开她的手,转身跪在她面前,惊慌失措地捧着她的脸,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我会找到你的,我会带你去医院,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眼泪流到他手心,她伸手攀着他的手臂,视线变得模糊,“我不怕,苏洛,我也陪着你,好吗?” 他盯着她看,好久没做梦了,这次似乎跟以前的梦都不一样,拇指刮了一下她的嘴角,确定那里不会流出血来才放心地把她推倒。 宣羽吸了吸鼻子,过了好久,她问:“好点了吗?” 他蹭着她的脖子,“嗯”一声,“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刚才没睡醒。” “没有,不要道歉,不管你梦到什么,都不是真的。”宣羽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我是真的,苏辞也是真的,别怕。” 脖子又湿又热,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跟你儿子一样,一个大哭包,一个小哭包。” 哭给你看(H) 苏洛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皮,温柔地说:“小辞的眉眼像你,还有鼻子和嘴巴,就没有一样是像我的。” “老婆,爱哭像你。” “才不是呢!” 两个眼里都含着泪的人在床上争论不休,最后还是苏洛妥协,“那就像我吧。老婆,我硬了,能不能—” “不能!现在是白天!” “不能?不能我就哭给你看!” 宣羽先是震惊,随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苏洛捂住她的嘴不让笑,在她换气的空档,委屈巴巴地问:“老婆,可不可以?” “嗯?可不可以?”他松开她,啄一下她的唇,“可不可以?” 她笑着别开脸,“我去洗澡。” 苏洛跟着她下床,“一起洗。” “不要,浴室很小!” 苏洛“啧”一声,只得坐回床上慢慢等。 她裹着浴巾出来,长发披在肩上,进门也不看他,眼睛四处乱瞟,“去洗吧。” 他站起来,翘着的阴茎把裤子顶出一个小帐篷。 宣羽感觉整个人都在沸腾,她拽着被子,听见自己咚咚咚咚的心跳声,甚至比窗外的蝉鸣更加响亮。 门被打开又关上,随即“咔擦”一声,门反锁了。 除了他的脚步声,她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苏洛身上带着跟她一样的果味,贴近她,笑着问:“浴巾脱了?” 她没好气地说:“明知故问!” 苏洛掀开被子跟她紧紧贴着,亲了亲她的脸,“几点去接小辞?” “四点吧…” 他看一眼手机,终于低下头吻住她。滚烫的舌钻进她嘴里,跟她的软舌纠缠在一起,手盖住她的乳房,毫不客气地揉捏。 宣羽吃痛地“唔”一声,他却抵着她的舌头一步也不退让,掐她发硬的乳头,如愿以偿地听见她溢出的呻吟。 苏洛从她嘴里退出来,一根晶莹剔透的丝线连接两人的嘴,不算温柔地擦掉,喘着粗气舔咬她的脖子。 “苏洛,不要咬,会被看到的!”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咬得有些红的脖子,声音含糊,“叫我什么?” “哥哥,苏洛哥哥…” 他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咬一口,“叫什么?” 她顺从地叫出他想听的,“老公,别咬…” 他轻轻笑了笑,收了牙,只是舔她。从性感的锁骨一路向下,乳房,乳头,都被他吮吸了一遍。 宣羽挺着腰微微颤抖,身体的记忆支配着她,她不自觉地蹭他,细细碎碎地呻吟。 苏洛向下吻着她,腰,肚子,小腹上的疤痕被他仔细舔着,宣羽高仰脖子,终于忍不住了,“别舔了…” 他抬高她的腿,盯着她的小穴,穴口湿漉漉的,他把食指伸进她嘴里,发出简单的指令,“舔。” 她眯着眼,舌头绕着指头转,苏洛垂下眼,忍着下身的胀痛认真盯着她。 她偏头,攥着床单轻声说:“可以了。” 他明知故问,“可以什么?” 她连耳朵都跟着红了,但还是努力回答他,“可以…进来…” 他宠溺地看着她笑,湿了的手指慢慢插进她湿润温暖的甬道,听着她小猫似的呻吟声,他不禁想要欺负她。 “湿了,舒服么?有没有想我?嗯?”他又伸进去一根手指,抠弄着她的敏感点,“宝贝,说话。” 宣羽抬起腰贴近他,快感将她吞没,她不再思考,顺着他的话说:“舒服,啊…苏洛…苏洛…” 他重重扇了一下她的乳房,语气带着炙热的温度,“叫我什么?” “啊!” 宣羽尖叫着颤抖,水喷出来,打湿他的手掌。 他低着头,随手拿起床边的浴巾擦手纸,碍事的薄被掀到一边,俯身压住她,“宝贝,有没有想我?” 她失神地张嘴喘息,他却因为没有听见回答,坏心眼地把她得之不易的稀薄空气抢走。 舌头伸进她嘴里,肆意掠夺,直到她手脚并用地挣扎,他才从她口腔里退出来,固执地问她,“有没有想我?嗯?”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想了,别这样对我…” 老公帮你(H) 苏洛短暂披上温柔的外衣,亲吻她的额头,侧脸。 接着,他举起她一条腿,握着阴茎一寸一寸挤进去,刚被卡住,她就哭着喊着叫疼,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汗也顺着下巴滴在他紧绷的小腹上。 “马上就不疼了,忍一忍。” 软肉像一张小嘴一样吸着他,又本能地排斥他。 “啊…疼…苏洛…” 他托着她的腿,阴茎挤进去大半,他松开握着阴茎的手,就着她的汁水反复抽插,直到她不再喊疼。 他眯着眼睛,在这一次微微退出后,一鼓作气捅了进去,听着她不知是痛还是舒服的叫声,举起她的腿用力挺腰。 苏洛一声闷哼,亲了亲她的小腿,汁水在两人连接的私密处四处乱溅,流到她屁股上,喷到他小腹上。 “舒服么宝贝?” 宣羽带着情欲和哭腔回答他,“舒、舒服,啊…苏、苏洛,嗯…老公…慢、慢点……” 他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室内肉体相撞的声音简直要比过肆无忌惮的蝉。他抱她起来,吮吸她送到面前来的乳房,上头青紫一片,都是他的杰作。 向后撑着床,顶了顶腰,说:“自己动。” 宣羽撑着他硬邦邦的胸口,毫无章法地前后上下,突然像触碰到什么开关似的,她仰起头,呻吟也变了调。 苏洛贴近她,箍着她的腰往上顶,“这里吗?老公帮你。” 她环着他的肩,乳房被挤得变了形,“慢点,慢点…我不行了…苏洛!” 他又快又狠地向上顶着那处,又嫌不够似地站起来,让她只能依赖他。 宣羽惊呼一声,阴道跟着缩了缩,被他用力拍了一下屁股。 “别夹。” “我没夹…啊!” 又是“啪”的一声,她哼哼唧唧地往上逃,却被他钉在阴茎上。 苏洛托着她的屁股,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上上下下捅着她。她性感的呻吟就是一剂春药,他的阴茎越来越胀,托着她一条腿把人放在床上,“宝贝,扶着我。” 宣羽听话地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踮着脚让他肆意妄为。 没一会儿,她就摇头拒绝,“不要,太累了…” 苏洛放下她,不舍地退出去,让她翻身背对他站着,按下她的腰,“趴着。” 他红着一双眼,“啪啪”拍了好几下已经红肿的屁股,她轻轻颤抖,转过头,眼睛水汪汪的,“别打了…好疼…” 他毫无歉意地道歉,掰着她的屁股进入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大手在她洁白无瑕的背上游走,身下的动作一刻也没停。 宣羽踮着脚,被他顶得头就要碰到墙上,苏洛扶着她的髂骨,时不时捞她一把。 俯身亲她的脖子,一只手箍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摸向她的阴蒂,不轻不重地碾着。 宣羽尖叫着,指尖抠着墙,在一声声肉体的碰撞声中,颤抖着泄了身。 手指淌着水,他把手伸进她还张着的嘴里,捏着她的舌头用力撞她,最后咬着她的肩膀射在她温暖的身体里。 宣羽已经站不住了,抖着两条腿,被他箍着腰慢慢跪在床上。 苏洛在她身后,既支撑着她,又倚着她,呼吸渐渐平稳,阴茎还插在她体内不愿意出去。 “苏洛,快拿出去……”她催促。 “等等。” “等什么?” 一会儿,她就知道在等什么了。 她体内的东西很快活跃起来,苏洛把她压在床上,慢慢撞向她的屁股,后来,她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能让他放过自己。 颤抖着泄了一次又一次,喊不出来,只能张着嘴默默流眼泪。 眼前的男人像是要把这几年的份都补回来似的,不知疲倦地操干她,甬道挤满了黏腻的精液,混着自己的蜜汁被他的阴茎不停搅动,最后挤出白色的沫状。 她连指尖都在颤抖,闭眼承受,连他什么时候又掐着她的腰射进来都不知道。 苏洛终于餍足地停下,心情极好地摸她的脸,翻身下床,倒了一杯温水搂着她喂。 宣羽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小口喝完半杯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把杯子放下,看着她背对着自己裸露的身体,天人交战片刻,还是移开视线,抱起她走进狭小的浴室。 你246,她1357,轮着来 她是饿醒的,疲倦地睁开眼,苏洛毫无倦意地支着脑袋看她。 她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声音软软的,“几点了?” “不到4点,我煮了粥,吃完我们去接小辞。” 她伸了个懒腰,意识渐渐回笼,身上的睡衣是干净的,身下的床单是干燥的。 苏洛站在床边,伸手把人拉起来。 她走了几步,低头愣住,“这是…” “你的链子。” 那串珍珠链重新回到她的脚踝,甚至比那一年看起来更亮。 “你怎么…带着它?” “物归原主,不是喜欢露着么,穿裙子正好。” 牵她走到客厅,腿贴着腿喝粥。 宣羽下楼,见到柜子前站着的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苏洛从后面揽住她,“怎么不走了?” 对面的人听不出情绪地叫了一句“小羽姐”,似乎时隔多年,再看到她却也不惊讶。 倒是宣羽,惊喜地问:“林芝?你怎么来了?” 林芝已褪下当年的青涩,穿白色套裙的她,看起来成熟不少。 她礼貌地笑笑,疏远又客套,“好久不见,我给苏总送合同。” 察觉到她的不热络,宣羽疑惑地点点头,对苏洛说:“你们聊吧,我去接小辞。” 许是心情好,他牵着宣羽,朝林芝说:“稍等,我们去接小孩。” 林芝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像是大冬天里被人泼了一桶凉水,宣羽心下了然,跟着苏洛越过她往外走。 蝉悄悄藏起来,她松开微微出汗的手,随口说:“林芝看起来变了不少。” “是么?我很少应酬,她跟着何建江。”苏洛轻哼,“是你让她来家里过年?还有长寿面,打算怎么补给我?” 宣羽自知理亏,笑着抓住他的手臂晃了晃,“我给你补红包嘛,晚上吃面吗?” 苏洛一本正经地说:“用别的补吧。” 她松开他,迈着步子往前快走几步,回过头狡黠地看他,“想得美!” 苏洛踩着她的影子慢慢走,珍珠链随着她的步伐上下滚动,他放松地微笑,希望石板路没有尽头。 她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导游,告诉他这户是谁在住,那户有苏辞的好朋友,那头有一条河,晚上很多人会在桥上乘凉。 苏洛认真听着,看到一幢装修不错的房子,漫不经心地问:“这里有人住么?房子卖不卖?” 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转过头看他,宣羽打趣道:“苏总现在不缺钱啦?” 苏洛抬手给她遮太阳,“不缺,我太太给我的钱,花都花不完。” 宣羽故作惊讶地“啊”一声,为难地问:“你用你太太给你的钱,养我和我儿子,要是被你太太知道了,会不会跟你离婚?” 他乐得与她瞎扯,贴近她,小声说:“不要让她知道,给我当情人,好不好?” 宣羽红着脸推了推他,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可以啊,但我儿子怎么办?” 他想了想,“稍等,我跟我太太商量一下,问问她愿不愿意养儿子。”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张委屈的脸,若是忽略他身上若有若无的侵略性,倒真像一个小白脸的样子。 他把宣羽推到墙上,手掌垫在她背后,“老婆,你愿不愿意给我养儿子?” 宣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就这样问?” 他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给我养儿子,老公天天干你,好么?” 宣羽倒吸一口气,气急败坏地推开他,“不好!你这个小白脸!” “小白脸不就是这个作用吗?当初你就是看上我身体好,现在变心了?还是说,我满足不了你了?” 她被气笑,苏洛捏着她的下巴,不依不饶地追问,“说,是不是变心了?还是我满足不了你了?嗯?” “没有没有,能满足,养,现在就养,马上养。” 苏洛满意地松开她,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谢谢老婆,我一定好好服务。” “宝贝,我太太答应了,以后你246,她1357,轮着来。” 宣羽笑着捶他,从他手臂下钻出去,“你走开,不要天天!” 苏洛在后面喊她,“宝贝,我们买这个房子好吗?” 宣羽转过身,背着阳光走,“不好,我爸妈还没见过小辞,带我们回去吧。” 脚步停住,一时没理解她的话,看着她随风飘起的裙子,才大步走上去拽住她,“要回去?不在这儿了?” “嗯,要不然三天两头有人给你送文件来,很不方便。” “不是我让他们来的,我可以辞掉—” “不可以,你还要赚钱养儿子呢,不能靠太太养,知道吗?” 苏洛把她搂进怀里,声音都染上笑意,“遵命,老婆。” 林芝 两人走到姚姨家院子里,苏辞正骑在顾铭脖子上笑个不停,看到他们,脖子也不骑了,伸手就要宣羽抱。 她笑着朝顾铭说:“辛苦啦,姚姨呢?” 顾铭打量站在一旁的男人,“去市场了,姐,他是小辞爸爸?” 苏洛伸出手,“我是小羽的丈夫,苏洛,辛苦你照顾苏辞。” 顾铭“哼”一声,同他握了握,“就是你让我姐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啊?” 宣羽把苏辞送到他怀里,挽起顾铭的手臂把他拉走。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苏洛皱了皱眉,“儿子,那是谁?” “小顾哥哥。” 哥哥? 等了一会儿,他说:“老婆,小辞要回家。” 宣羽朝一大一小走过来,苏洛瞟了顾铭一眼,抱着苏辞走出去。 “妈妈,姚奶奶饺子。” “妈妈煮面条,家里有人在等爸爸呢。” 一家三口走在石板路上,路过那栋装修不错的房子,苏洛看一眼,掂了掂怀里的苏辞,“宝宝,过几天,爸爸妈妈带你回家好吗?” 苏辞不理解,“回家吗?” 宣羽在一旁看着,没有插话。 “回爸爸妈妈的家,这里是你跟妈妈临时的家,过几天我们回有家人在的地方。” “家人是什么?” “家人就像爸爸妈妈这样,还有宝宝的外公外婆,爷爷,许叔叔,干妈,灿灿弟弟。” “像姚奶奶和小顾哥哥那样吗?” 苏洛笑着看他,“对,像姚奶奶和小顾哥哥那样,都是爱你的人。” 苏洛拍拍他的背,“宝宝不想回去也没关系,我们就在这里安家。” 苏辞静静地看走在后面的宣羽,“妈妈想回家吗?” 宣羽神色一怔,“爸爸和宝宝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苏辞开心地笑,“要跟爸爸回家,妈妈也回家。” 林芝魂不守舍地在蛋糕店里等,店员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坐在椅子里一言不发。 风铃声响起,她转头看着先走进来的宣羽,后面跟着苏洛和一个3、4岁的孩子。 苏洛把人稳稳放在地上,蹲着跟他说了句,“跟妈妈去洗手”。 越过她,在小圆桌前坐下,“合同给我。” 明明穿着t恤短裤,散发出的气势却跟西装革履如出一辙,几年过去,他还是只有对着宣羽,或和她相关的人,才会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他拿着钢笔,蹙眉看合同,楼梯里传来脚步声,小男孩湿着一双手跑过来,苏洛把合同递给站着的林芝,抱着他放到腿上,“怎么不擦手?” 宣羽跟着跑下来,无可奈何地说:“我都抓不住他了,过来,别打扰爸爸。” 苏辞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拿起桌上的钢笔,“爸爸写。” 苏洛问林芝,“有没有废纸?” 她在包里翻了翻,抽出一张空白的A4纸递过去。 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抬头问宣羽,“小羽姐,能跟你聊聊吗?” 她带林芝上楼,搬过椅子坐在她对面,“怎么了?是不是有点累?过来很不方便吧。” 林芝捧着杯子喝一口,看着茶几上的玩具,问:“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给他生了孩子?” 宣羽愣住,靠在椅背上盯着她不说话。 “还是不舍得放下他是吗?” 宣羽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既然不舍得,当初为什么要走?”林芝问。 “那是我跟他的事,你—” “这几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生病的时候,是我照顾他,过年是我陪着,生日是我给他煮长寿面!凭什么最后还是你?”林芝激动地说。 “我感谢你照顾他—” “你凭什么感谢我?我照顾他,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爱他。”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她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别人说我是陪酒的,你只不过是凭借苏洛才能站出来说一句话罢了,没了他,你是谁?” 她环顾这个逼仄的房子,“没有他,你也只能住这种地方,跟我一样。” 宣羽轻轻笑了笑,“我们不一样,这里有很多帮了我的人,我不会有一天,像你这样跟他们说话。” “帮我?你那是施舍!你甚至都没告诉他,你在医院看到我了!” “我为什么要说,你想让他施舍你?同情你?” 林芝怔住,一时没有说话。 “要是还不死心,你大可以去跟他说。” “你以为我不敢?” “我以为什么重要么?但我劝你,别当着我儿子的面说,你应该了解苏洛的。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林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推开门往楼下走。 苏洛握着苏辞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苏辞”,告诉他,“这是宝宝的名字。” “妈妈的呢?” 苏洛又握着他的手,写下“宣羽”,“这是妈妈的。” “写爸爸的。” 三个人的名字快要写满一张纸,任谁都无法掺进来。 这几年她期待又绝望,欢愉又痛苦,接过所有能进办公室见他一面的工作,却只换来冷冰冰的几句话。 他的应酬越来越少,她明知道自己已经没了作用,却还是占着这个位置不肯走,她跟何建江到处应酬,喝酒,想着何建江有没有可能在他面前提起她,她觉得相比于公司的其他人,她是更接近他的,为什么她不行? “苏总,我想跟您谈谈。” “爸爸,苏总是什么?” 苏洛又在纸上画了一笔,把纸塞到他小手里,“苏是爸爸的姓氏,也是你的姓氏,总是一个职位,宝宝以后就知道了,上楼找妈妈。” 苏洛把他放在地上,看他两只手举着纸,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苏总,我要辞职了。” 苏洛抬头看她,问:“跟小羽说了么?” 林芝自暴自弃,“我在元音上班,为什么要跟她说?” 他毫不在意,“既然这样,那你就走吧,后续的事跟徐助理说。” 她站在他面前,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像是不愿意放过自己似地问出口,“为什么我不行?” “她离开你4年,你就这样原谅她?这几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店员蹑手蹑脚地出来,越过两人小跑出门,苏洛瞥他一眼,听见风铃声止住,淡淡地说:“要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你认为我会留着你?” 林芝彻底被击碎,但同时,她又感到无比轻松,就像医院通知她,她妈妈去世,痛哭后的她竟品出一丝痛快来,她终于可以搬离那个在医院附近的房子,只为自己活着了。 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见他时的疏离冷漠此刻又出现在他脸上,她笑了笑,拿出包里的药瓶和合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陪着我 苏洛重新拿起合同,直到苏辞跑下来叫他,他关了店,牵着苏辞上楼。 宣羽把最后一碗面端到桌子上,“门关得越来越早了。” 苏洛放下东西,随口说:“店员跑了。” 她嗔怪道:“你不把他手弄伤,他能这么早就走吗?” “我的错,”他搅了一下热气腾腾的面条,问:“这是补什么时候的?” 宣羽抬眼,“32岁的,宝宝,你跟爸爸说,生日快乐。” 苏辞吃完嘴里的面,嘴角沾满了油,抬起手背随手一抹,“爸爸生日快乐。” “谢谢宝宝。”苏洛打趣道:“真没想到35了还能听到32岁的生日快乐。” 宣羽“嘁”一声,“林芝跟你说了吗?” “她辞职了,剩下的事徐助理会跟她说。” 宣羽点点头,不再多问。 窗外蛙鸣阵阵,她坐在床上,看他突然塞到自己手里的药瓶,歪着脑袋问:“这是什么?” 苏洛赤裸上身在她身边躺下,“安眠药,我吃了一颗,剩下的给你保管。” 她捏了捏白色的药瓶,放到枕头底下,抱着他,“吃了药会不会很快睡着?” 他抚着她的手臂,说:“那取决于我的宝贝想不想让我很快睡着。” 手慢慢向下,探进她衣服里,一路顺畅地揉上柔软的胸部。 他的声音懒懒的,“嗯?一碗面打发不了我,今天要不要补?” 宣羽软着声回答他,“我没有打发你,你看看肿了嘛,没肿就可以…” 他用力搂了她一下,眷恋地吻她,“别这样惯我,睡吧。” 听着他慢下来的呼吸和心跳,她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背。 每天吃药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会不会怨她恨她?如果一直找不到她,他会变成什么样? 不敢再想,可脑子根本不听使唤,越是控制着不去想,种种不好的猜测越是涌上来,不管哪一种都是因为她。 她小心翻身,隔壁是他们的宝宝,这几年若是没有苏辞陪着她,她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经营喜欢的蛋糕店,过着满足的生活。 他是老天给她的馈赠,更是苏洛给她的希望。她摸了摸墙,又翻过身去抱他,情不自禁地搂紧他的腰。 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恢复到在福苑的那种日子就很好,还会越来越好的,因为他们有了苏辞。 第一声鸡鸣刚响,苏洛就睁开眼,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小心翼翼抽出手臂,穿上鞋走出去。 他像昨天那样顺着小路不停地走,直到衣服湿透。提早餐上楼,沙发上一片狼藉,他快步走进卧室,床上堆满衣服和玩具,宣羽还在从柜子里往外拿,苏辞也抱着玩具挤开他。 “在干什么?” 宣羽看他一眼,手下的动作没停,“打包行李,你先别洗澡了,一会儿吃完饭你给宝宝收拾他房间。” 苏辞“噔噔蹬”往外跑,他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她甩开他,衣服往床上抛,“想早点回去。” 苏洛关上柜门,按着她一只手,“到底怎么了?着什么急?” 她看着他湿透了的衣服,问:“吃药也不行吗?” 苏洛轻轻笑了笑,“就因为这个?” 宣羽不满地推他,“什么叫就因为这个?!吃药你也睡不好吗?” 苏辞抱着玩具,“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 苏洛松开她,转头对苏辞说:“爸爸妈妈闹着玩呢,宝宝,你先回房间,等爸爸叫你。” 苏辞听话地跑出去。 “别生气,我睡着了,只是醒得很早—” “苏洛,我们早点回去,上医院看看好吗?” 他静静地看她,然后点头,“先吃早餐,吃完一起收拾。” 他往外走,被她从后面抱住,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苏洛,我要做点什么啊?” 他拍拍她的手臂,“会好的,我保证。”拉她到前面来,低头吻她,“别哭,陪着我。” 尘埃落定 简单吃了早餐,宣羽从姚姨家回来,父子俩坐在小卧室垫子上玩玩具,沙发越堆越高,卧室床上倒是干净了。 “怎么不收拾了?” “妈妈,爸爸说回家买新的!” 她指了指沙发,问:“那个不是你最喜欢的车吗?” “爸爸说回家买新的!” “苏洛,你过来。” 被点名的苏洛无奈站起来,先发制人地搂住她,“宝贝,你听我说,明天有司机来,我们开车去机场,把路上需要的东西带好,其他的回灵安再买,行吗?” “开车去?” “嗯,累了在酒店休息,就当旅游了,嗯?” “你先松开我。” “爸爸,我也要飞飞。” 他把苏辞抱起来,举过头顶转了一圈,苏辞“咯咯”地笑,在他怀里不肯下来。 宣羽清了清嗓子,对苏辞说:“小顾哥哥在楼下,把你的玩具拿去送给其他小朋友,跟小朋友说再见,明天我们要走了。” 苏辞似懂非懂地点头,拿起小书包装了玩具就要往下跑。 宣羽叫住他,“还有这么多玩具,都要拿下去,多拿几趟。” 苏辞撇撇嘴,“小朋友上来拿。” 苏洛看着他的背影,得意地说:“我儿子真聪明。” 宣羽犹豫地问:“苏洛,嗯…你能让顾铭进元音吗?他刚毕业,想留在沧澜,可是姚姨希望他能走出去,能不能—” “不能。” “不能啊…”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随即又装作为难地走向她,“也不是完全不能。” “做元音股东,你说了算。” 她好笑地问:“你不是生意人嘛?这种买卖你也做?” “做啊,怎么不做,稳赚不赔。”他抱起她掂了掂,往外走,“怎么样?” “以后给小辞吧,我不要。” “他有他的,我们的不都是他的么。” “那可不一定。” 把她放到餐桌上,“怎么不一定?” 宣羽弯着眼睛看着他笑,“他可能还会有弟弟妹妹。” 苏洛怔了怔,低下头吻住她,手刚碰到她后面的拉链,门外脆生生的一声“妈妈”,让她猛地睁开眼推开他。 她跳下来,看到门外的顾铭和苏辞,红着脸,尴尬地问:“怎么上来了?玩具分完了吗?” 苏洛抬着下巴看顾铭,顾铭嗤笑一声,“姐,我来拿玩具。” “好,等一下,我装起来。” 顾铭牵着苏辞进来,上下打量苏洛,“少儿不宜的事你少做。” 苏洛笑着靠近他,“等你到元音,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敢公报私仇,我就告诉我姐!” “你姐听我的,你不知道?” 宣羽喊他,“苏洛!你来装!” 顾铭“啧啧”两声,挑衅道:“你倒是别去啊。” 苏洛眯着眼看了看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谁知顾铭也跟着往小卧室挤。 宣羽说:“你们收拾这里吧,我去收拾别的。” 苏洛站起来要一起走,被顾铭拦住,“我姐让我们收拾这里,我们。”他指了指苏洛,又指了指他自己。 苏洛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铭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转过头对苏辞说:“小辞,你去找妈妈,让妈妈跟你一起装玩具。” “我要小顾哥哥跟我装,妈妈要跟爸爸在一起。” 顾铭惊讶地看着他,“谁教你的啊?是不是那个,是不是你爸教的?” “爸爸说妈妈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顾铭捶了一下地,“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你过来干嘛?”宣羽把衣服装进箱子里,“锁门干什么?等下小辞会来的。” “那我告诉他,爸爸妈妈在给他弄弟弟妹妹。” “什么叫弄…” “那是什么,搞?” 刚刚褪下绯色的脸又要烧起来,“你闭嘴!” “那不说这个,下次的股东大会,来公司签字好吗?” “苏洛…” “老婆,答应我吧,好不好?”他伸手拉她过来,满眼期待地看她。 “答应你什么?” 他想了想,说:“嫁给我,”然后又补上一句,“好不好?” 她推开他,翻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抛给他。 里面是那枚羽毛戒指,他拿出来,轻轻摩挲,“我以为你扔掉了。” 指尖碰了碰他的左手无名指,“我不知道你会一直戴着。” 拉她坐在床边,苏洛捏着戒指单膝跪地,阳光洒在他后背,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心跳渐渐加速,手心也变得潮湿。紧张地清了清嗓子,郑重地问:“宣小姐,嫁给我好吗?” 不需要大张旗鼓,也不需要谁的见证,不管是在银杏树下,还是在简陋的卧室,宣羽都会对眼前这个人伸出手。 “好。” 他虔诚地套上戒指,这一次总算尘埃落定。窗外蝉鸣像是伴奏,是盛夏里最悦耳的声音。 春宵一刻值千金(H) 牵着她的手落下一个吻,压着她,“回去就领证,再也不让你跑了。” “不跑了,你起来,我还要收拾呢。” “买新的,该入洞房了。” 他舔向她的脖子,门外响起敲门声,“姐,你看看这个要不要了啊?” 苏洛“啧”一声,抵着她的额头,“他是不是故意的?” 宣羽笑着推开他,朝门外喊一声,亲了亲他的侧脸,软着声哄他,“乖啊,手机给你看,里面有宝宝的视频。” 苏辞的视频都被好好整理过,只能听到宣羽的声音,她没拍自己,退出去,看到一个单独的相册,好奇地点进去,还是她的声音,“谁治谁呀?” 手机里出现他和许嘉的脸,许嘉被他箍着脖子,他说,“你老公治他。” 苏洛怔住,原来小辞说的视频是这个,原来他苦苦挣扎在秋季的时候,她也并不轻松。听着隔壁热闹的声音,他想,好在有苏辞陪着她。 晚上,顾铭把苏辞带走了,她站在客厅里,环顾这个住了快4年的房子,对苏洛说:“我来的时候是冬天,本来没想在这里定居,可是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后来就跟姚姨租下这栋房子,第一年春节,是姚姨和顾铭邀请我一起过的。” 说到这儿,她坐到苏洛身边,“还是让你一个人过年了。” “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年可以过。” 她牵着他的手,继续说:“他们一直很照顾我,从我怀孕到生小辞,都是姚姨照顾我,要不然我什么都不懂,顾铭放假了也会来店里帮我,直到小辞三岁,我才没有那么手忙脚乱。顾铭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姚姨知道一个人带孩子有多辛苦,我很感激她。” “嗯,我会让顾铭在公司好好发展,别担心。” 宣羽点头,“顾铭说,等他稳定下来就接姚姨过去,你帮帮他。” 上午还信誓旦旦要收拾他的苏洛“嗯”一声,又听她说:“不能太明显,他有点敏感。” “嗯。” “也不能太慢,姚姨一个人在这边太久也不好。” “嗯。” “你就把他当弟弟吧。” “让许嘉给他当哥哥。”他冷哼一声。 宣羽笑着,“干什么啊?” “没什么,去洗澡。” 她诧异,“这么早?不到9点。” “不早,春宵一刻值千金。” 月亮在天上挂着,时不时被一片不懂事的云遮住,外面的青蛙被什么声音惊到,扯着腿往一旁跳。 “苏洛…啊…我真的不行了,唔…” 苏洛举着她的腿一下一下往里撞,“怎么不长记性?” “老公,老公,求、求你了,别……” 她在湿漉漉的床上委屈地哭出声来,却得不到一丝安抚。 “别什么?小辞等着弟弟妹妹呢,老婆,坚持一下。” 卧室里色情的“啪啪”声不间断地响,苏洛压着身下的人,贴着她的耳朵,“真软,又要喷了是不是?宝贝,里面很热。” “啊…嗯…老公,哈,啊!” 她果然颤抖着喷出来,苏洛抱她起来,“湿透了,换个地方。” 整个晚上,卧室桌子,衣柜前,餐桌,沙发,厨房,浴室,他抱着她走了个遍。 眼泪都干了,下身却还能淌出水,终于还是体力不支地倒在他怀里。 苏洛抱着她软下的身体,低吼着将最后一滴精液射进她体内,就这样抱着她去浴室,直到最后才恋恋不舍地退出去。 他将人抱进唯一干燥的小卧室,接着一脸餍足又慢条斯理地抹去所有罪证。 宣羽睁开眼,看到他还在睡,心里的气一下就散了,细细看着他的脸,伸出手指描绘他的眉毛,睫毛,鼻子,最后在他嘴唇上点了点。 苏洛张嘴含住她,慢慢睁开了眼。 “醒了?” 嗓子哑了,她无奈地按了按他的牙齿。 苏洛凑过去亲她一下,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清了清嗓子,“昨天吃药了吗?” 比刚才好一点,但还是有点哑。 他接过杯子,“没吃,以后就这样给我治行吗?” 原以为她会拒绝,谁知她竟点头,听到她软软的一句“好呀”,他放下杯子,重新压向她,“现在就要治。” 抓着她的手,探向高高翘起的肉棒,宣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什么啊!” 他埋进她脖子里,声音闷闷的,“你老公。” “不行,别,小辞要回来了,今天还要坐车呢!”她喘着气推开他,“得寸进尺!” 苏洛委屈地趴在床上,独自等那处慢慢软下去才起来。 跟镇子上的人告别,顾铭跟他们一起,一行人悠闲地走走停停,第三天上午坐上回灵安的飞机。 大把时间(H)𝔪ī𝔮īngщц.č𝔬𝔪 灵安比沧澜要热得多,就算太阳已经下山,依然烤得人睁不开眼。 顾铭推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这也太热了!大城市温度都这么高吗?!” 苏洛扯着苏辞贴在后背上的衣服,牵着宣羽快步往前走。 司机早早等着,上了车,喊热的苏辞才安静下来。 车开进熟悉的地方,宣羽诧异地问:“你没卖房子?” “嗯,怕你回来找不到家。” 刚停稳,舒姨就拉开门,看向她,“瘦了点,怎么才回来啊?” “舒姨…”銗續章擳請椡ñ𝔦hōñg𝖌e.𝔠ōⓜ閲讀 “不说了不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让我看看,小宝宝呢?” 苏洛抱着苏辞从另一侧下车,走到宣羽身边,“宝宝,叫舒奶奶。” 苏辞脆生生地叫了一句,舒姨笑得合不拢嘴,朝他伸出手,“舒奶奶抱你进去好不好啊?” 苏辞看了看苏洛,乖巧地扑到她怀里。 “哎哟,小宝贝,长得可真好啊,我们快进去,弟弟在里面玩呢。” 两棵樱桃树茁壮成长,宣羽这才发觉原来真的过了这么久,手心微微出汗,她站在门前顿了顿,苏洛握紧她的手,说:“到家了。” 沉稳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像是一剂定心丸,稳了稳心神,被他牵着走进去。 客厅里闹哄哄的,许嘉一手抱一个,得意地对云榭笑,云榭看到宣羽,笑着朝她招手,没人追问她,就好像她从没离开过。 宣羽侧过头,同苏洛对上视线,松了一口气,抬脚往里走。 许嘉看向她身后,“哟,这是谁啊?” “我弟弟,顾铭。” 顾铭笑着跟众人一一打了招呼,许嘉放下两个孩子,把苏洛挤在角落,“哥,小羽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管得着么你。”苏洛睨他一眼,走到宣羽身边坐下。 许嘉屁颠颠地跟过去,“哥,你终于变成正常人了,快,多说我两句!” 云榭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贱不贱呢你?!” “疼!你懂什么啊,我哥一天不骂我我浑身难受!” 宣羽靠着苏洛笑。 两个小朋友跟顾铭玩,许嘉疑惑地问:“他是你弟弟,小辞管他叫哥哥啊?” 宣羽“嗯”一声,“顾铭要求的,随他们。” 许嘉点点头,凑到苏辞旁边,摆出一个极具亲和力的表情,“乖宝,叫许爸爸。” 苏辞看看宣羽,还是叫了一句。 许嘉大笑着亲他一口,掏出一个红包,“给我大儿子,许爸爸祝你健康成长,天天开心。” 宣羽叫他说“谢谢”,他就一字一句说“谢谢”,红包放到顾铭手里,又低头玩玩具。 “看这气质,跟我哥是一模一样!” 云榭也走过去,“乖乖,叫干妈。” 苏辞仰着脑袋,学着叫一句,云榭把厚厚的红包放到他手里,“干妈祝你健康快乐,茁壮成长。” 苏辞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谢谢干妈”,云榭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真聪明!” 餐厅第一次坐这么多人,舒姨满脸笑容地左边喂一口右边喂一口,许嘉叹一口气,“这样还能不能上幼儿园了…” 晚上,许嘉和云榭要带许灿回家,他哭着喊着要小顾哥哥和小辞哥哥跟他一起走,云榭抱歉地看向宣羽,“平常让他们宠坏了,不用管他,我们走了啊。” 苏辞在一旁拉了拉她的手,“妈妈,我想跟弟弟住。” 宣羽蹲下,“不跟爸爸妈妈住吗?” 他像大人一样,说:“明天就回来。” 她抬头看了看苏洛,“好吧,那你去吧。” 苏辞亲了亲她的脸,又扯着苏洛的裤子让他蹲下,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拉着顾铭飞快地跑了。 苏洛拉她起来,看着苏辞跑过去,下一秒就被云榭抱起来,许灿不哭了,开心地喊“哥哥”。 苏洛揽着她上楼,卧室里,摇椅还在窗前放着,衣帽间里她的衣服也还在他的套装里挂着,就像她从没离开过一样,他把自己困在这里3年多,守着一个空房子等她。 宣羽把人拉到浴室,红着眼急匆匆地脱他衣服,却被他抓住手腕,“怎么了?” 她垂着眼,“没怎么,你不想要吗?” “想,每天都想。”他像从前那样抱她坐在洗手台上,“告诉我,怎么了?” 脚轻轻晃了晃,“我就是在想,如果我没有走的话,会怎么样。” 他拉开她后背的拉链,说:“还是像现在这样,不会有区别。” 裙子被褪到腰间,他又说:“可能小辞多了弟弟妹妹,除了这个,其他都不会变。”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顺利褪掉裙子,内裤被他随手丢在地上,“但这个也不重要,我们有大把时间。” 抱起她到淋浴间,手掌撑在她背上把人按到墙上。热水喷出来,他解开她的内衣,隔着裤子向上顶,把面红耳赤的人放在地上,脱掉自己湿漉漉的裤子,搂着腰贴近她,“站着么?还是回床上?” 如果不是翘起的阴茎正抵着她的肚子蹭,任谁听了他的语调,都会认为说话的是个温柔的男人。 “回床上,时间太长了,我站不住…” 苏洛在她耳边笑出声,借着擦沐浴露的动作,将她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苏洛,可以冲掉了!” 终于把人擦干净抱出去,苏洛站在床边看她,故意问:“还穿裙子么?白色那条。” 哪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宣羽别开脸不看他,“你烦不烦啊…” 俯身压住她,“这就烦了?” “烦,快点!” 他低下头,握着阴茎强势挤进她身体里。 “啊…苏洛!疼!” 跟鲁莽的阴茎截然不同,舌头一点儿也不用力地含着她的乳头,含糊地说:“一会儿就不疼了。” 宣羽双手抵着他的肩膀,一点点向上爬。 松开嘴,支起身体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纵容她爬到床头,又坏心眼地拽住她的脚踝把人拉回来,“跑什么,不是要快点么?” “你那样我很痛!” “我慢点。” 苏洛温情地同她接吻,舌头像一条蛇一样钻来钻去,大手游走在细腻的皮肤上,引得她浑身细微颤栗。 他退出来,抱着她翻了个身,“宝贝,给我舔舔。” 发热的眼睛看了看他,在他身上转了个身,趴在他腿上,青筋盘踞在涨得红紫的肉棒上,它看起来更可怖了。 生涩地动着舌头,一只手握着它上下撸动。 苏洛用力拍了一下撅在面前的美臀,抬起头,舌头刺进甬道里。 宣羽努力张大嘴,龟头含进嘴里,随着他动得越来越快的舌头,她也将肉棒吞得更深。 苏洛戴戒指的左手拇指按着她的阴核,鼻子贴着肉粉色的阴部,舌头将溢出的水卷走。 她仰起头,腰不自觉地往下,“啊…苏洛,苏洛,我要…嗯…” 苏洛伸手按住她的髂骨,舌头探进阴道里,她颤抖着喷出水后还不放过她,像是要把她体内的水吸干。 她的大腿打着颤,无力地趴在他腿上,脸无意识地蹭着他的阴茎和囊袋。 苏洛抹一把脸,翻身压着她,拇指挤进她嘴里,按了按她的牙齿,“舒服了?轮到我了?” 宣羽闭着眼舔他的手指,他就像拿到通行证一样,握着滚烫的阴茎插入她。 “湿透了,真热,老婆,爽不爽,嗯?” “闭、闭嘴…”她气喘吁吁。 “不闭,闭嘴怎么操你。” 他挺着腰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嘴也不停下。 “叫得真好听,多叫几声。” “又湿了,你藏了多少水。” “老婆,我好想你。” 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她,话比以往要多,许是回到熟悉的环境,他不再压抑自己。 “老婆,里面比你的嘴还要热,它在吸我,它认识我。” “苏、苏洛,别说了,唔…啊…” “爽不爽?舒服么?” 宣羽紧紧攥着床单,哭着哀求,“舒服,别说了,好不好?” “不好,是这里么?” 他对着那处发力,没一会儿她就摇着头泄出来。苏洛不顾她身体的僵硬,举起她两条腿撞她,都快把人顶到床下去。 放下她的腿,托着背抱她起来,“啧,太不经操了。” 宣羽坐在他身上,被他上下操弄,没过多久又挣扎着喷水。 苏洛退出来,抱她下床,把人翻过去放进椅子里,拍了拍红肿不堪的屁股,“宝贝,扶着把手。” 宣羽抖着腿跪在椅子里,听话地撑住。 他屈了膝盖,涨得越来越大的阴茎插进去,拍着她的屁股一下一下撞着,落地窗映出两人的影子,苏洛轻轻抓着她的头发,“抬头,看看自己多漂亮。” 宣羽仰起头,落地窗里的她,眯着眼微张着嘴,被后面高大英俊的男人顶着。 她舔了舔唇,从窗里看着苏洛,软着声喊他,“老公,老公,啊…我受不了了…” 阴道收缩,苏洛抓着她头发的手紧了紧,饶是他,也控制不住地喘着粗气骂了一句什么,接着就是一声比一声响的肉体碰撞声。 宣羽又一次仰头尖叫着泄出水,失神地张嘴呼吸,伴随苏洛的一声低吼,精液射进来,烫得她一颤。 两人就着这样的姿势缓了缓,淫乱不堪的液体流出来,滴在椅子上,她推开苏洛,跌坐在椅子里朝他伸出手,撒娇道:“哥哥,抱我洗澡,不要再弄了,好累。” 苏洛满脸可惜地盯着她,还是抱她进了浴室。 婚礼 这几天,苏辞一直跟着苏洛去公司,然后再耍赖要她去接,托他的福,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传说中的“苏太太”了。 在苏洛的催促下,一家三口回了宣羽老家,提亲之路有些曲折,但好在有苏辞跟在宣明志和王柯身后外公外婆地叫,婚礼时间最终定在8月15号。 领证之前,苏洛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压着她在书房里的桌子上打着颤签字,不光股份,他买了隔壁别墅,元音对面的咖啡厅,通通让她签了字。 接着,形形色色的人进出别墅,一开始她还能满怀期待地试一试婚纱,但苏洛要求繁多,不是觉得露太多,就是嫌不好看。 她踩着高跟鞋,捧起他的脸问:“你不是应该觉得我怎么样都好看吗?” “你怎么样都好看,这样的婚纱配不上你,换一家店。” 后来陆陆续续换了几家,宣羽实在忍无可忍,随便挑出一条保守的,“就它了,我不要试了!” 苏洛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她眼里的警告,还是把话咽下去。 又过几天,精美请柬送到熟识的每个人手里,宣羽忙里偷闲地约了陈阳阳见面,“重色轻友”的帽子扣在她头上,但当她拿出请柬时,她还是激动地抱住了宣羽。 客厅里的全家福被换成一家三口的照片,许嘉避开来往的人坐在沙发上,“啧啧”几声,喊,“哥,带我们也拍一张呗。” “有你什么事?” 许嘉轻哼,拿起手机看,不一会儿又喊,“哥,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结婚了啊!” 苏洛发了他第二条朋友圈,一张崭新的结婚证照片,配字:我的小羽毛回来了。 许嘉直摇头,“这就是老男人的朋友圈。” 不知道具体在忙什么,总之很忙,家里总是人来人往,苏洛像是比她还忙的样子,从她定好婚纱后就带着苏辞早出晚归。 15号一早,宣羽迷迷糊糊被两个年轻女孩拉起来,洗漱后直奔酒店。 她靠着座椅给苏洛打电话,他一接通,她就委屈地说:“你怎么不等我?” “酒店等你,乖,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她看着车窗外愣神,领证那天没有紧张的感觉,这会儿倒隐隐紧张起来了。 灵安最豪华的酒店被元音董事长包场的消息不胫而走,门外不少记者守着,却怎么也进不去。 李云凯带着业务组的人突破重围,刘芳兴奋地拿着请柬往里走,“天呐,我还没来过这里!” 许嘉带云榭和许灿进酒店,讪讪地问:“老婆,我们要不要补办婚礼啊?” 云榭瞟他一眼,“不办,忙着呢。” 8楼最大的会场坐满了人,姚姨坐在顾铭身边,小声问:“这得有多少人啊…” 苏洛抱着苏辞在9楼,皱着眉,“你非得抱他干什么?” 高学达不甘心,摆了一个自认为最有亲和力的表情,朝苏辞伸出手,“你不在他就让我抱了,是不是?来,叔叔抱抱你。” 苏辞缩在苏洛怀里不说话。 “来嘛,爸爸要换衣服,叔叔抱你。” 门被推开,许灿进来,苏辞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苏洛问许嘉,“老头到了吗?” “到了,跟小羽爸爸喝上了。” “让他少喝点,别让我丈母娘看见。” 高学达插嘴,“哟,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丈母娘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可真是没想到。” 顶楼的宣羽换好衣服化好妆,陈阳阳姗姗来迟,“抱歉抱歉,门口人太多了,我差点进不来。” 她走近,“嘶”一声,凑到宣羽耳边问:“你们苏总不会生气吧?” “不会,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 眼前的人,长长的黑发挽在脑后,眉眼里透着浓浓的爱意和温情,小巧白皙的耳垂上挂了一对银色羽毛耳坠。 陈阳阳扶了扶耳坠,“太合适了,就是你这个婚纱,确定吗?现在换还来得及…” 陈阳阳看王珂一眼,继续说:“这么多人,你们家—” “不换,我喜欢这个。” 王珂无奈地笑,年轻女孩上前,要把白色清透的头纱夹在她头发上。 “不好意思,这个让我妈夹吧。” 王珂看着镜子里的宣羽,接过头纱,仔细夹上,她抚上宣羽的肩,“我女儿真漂亮,每天都很漂亮,今天尤其漂亮,妈妈希望你们能幸福快乐。” 宣羽转过身,弯着眼睛笑,“谢谢妈妈,我们会的。” 她深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走出去,穿着灰色套装的宣明志红光满面地领着打领结穿背带裤的苏辞和许灿站在门外,慈爱地看向她,“小羽毛真漂亮。” 苏辞和许灿围着她转,嘴里喊着“妈妈真漂亮”,宣羽拦下两人,弯着腰问:“你们怎么来了呀?” 许灿仰着头,“都爸爸,抓裙子。” 苏辞纠正他,“不是抓裙子,是提裙子。” 他蹲下,小心翼翼拿起宣羽拖在地上的裙摆,“像这样,弟弟试试。” 许灿迈着短腿走到另一边,有模有样地学。 宣羽拍了拍他的脑袋,“灿灿真棒,宝宝也很棒。” 宣明志笑着朝她伸出手臂,“来,挽着爸爸,我们下去了。” “爸,我有点紧张。”她攥着宣明志的袖子。 “没事,爸爸陪着你,两个小宝贝也陪着,紧张也没关系。”宣明志抚上她戴白色手套的手,带她走出电梯。 会场门被拉开,暖色灯光打在她身上,宣羽咽了口唾液,眼里已经看不见其他人,只能装下远远在台上站着的苏洛。 伴随铺天盖地的掌声,欢呼声,她挽着宣明志的手臂,一步步迈向苏洛,走近了才看清,他穿着黑色燕尾服,白色衬衫的袖口上,是她送的银色袖扣,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是她只在新闻里见过的模样,凌厉且极具侵略性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她心甘情愿地一次又一次跌入他的温柔陷阱里,停在舞台中间,安心等着那个男人走向自己。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越走越近的人,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后槽牙,却还是手捧鲜花微笑朝她走去。 宣明志把她的手放到苏洛臂弯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待她。” 苏洛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会的,谢谢爸。” 挽着她继续向前走,偏过头看她一眼,勾起嘴角,“宝贝,这是你那天挑的婚纱?” 宣羽掐一下他的手臂,“你非得现在问吗?!” 两人停下,面对面站着,苏洛低头看她,一字肩的白色缎面鱼尾婚纱下,前胸和肩膀白皙水嫩的肌肤露出大片。 “非问不可,为什么要换?” 宣羽笑着问他,“好看吗?” 两个小花童稳稳当当地拿着盒子上来,苏辞踮起脚,盒子递给苏洛,许灿也伸长了手,宣羽弯腰去接,被苏洛捏着手臂制止,“别动,我拿。” 他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拿出戒指,托起她的手,戴到她右手无名指上。 钻石戒指尺寸刚好,她诧异地问:“什么时候买的?” “这几天。”他牵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悄声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好看,怎么样都好看,但只能给我看,太不听话了。” 宣羽毫不在意地拿走另一个盒子,低头边戴边说:“我觉得好看嘛,本来就是给你看的。” 台下响起掌声,渐渐有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声音越来越大,宣羽踮起脚,攀着他的手臂,眼睛笑得弯弯的,“别生气嘛,老公。” 苏洛揽着她的腰,似笑非笑地看她,“一句老公就有用了?” 他轻啄一下她的唇便放开,台下的人也不再起哄。 不算繁杂的婚礼仪式结束,他牵着她走出会场,径直上电梯。 “去哪儿?楼下的客人—” “有人会管。” “宝宝呢?” “妈和舒姨带着。” 电梯在顶楼停下,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提着裙摆走在红毯上,打趣道:“苏洛,这样好像私奔。” 他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宣羽停下脚步,“走不动了,穿高跟鞋好累,你抱我嘛。” 他这才转过身看她,“宝贝,现在撒娇太晚了。”但还是抱起她,白色裙摆垂在地上,头纱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摆动。 她伸手点了点他的喉结,看着他微微扬起的线条锋利的下颌线,软着声问:“你这几天忙着给宝宝和灿灿做训练?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呀?” 他垂眼看看她,“都没有你给我的惊喜大。” “哎呀,别生气了,婚纱都是这样的嘛,你都不看我…” 推开一扇门,反手锁上,把人放在窗前沙发上,脱掉她的高跟鞋,大手包着她的脚揉了揉,“疼不疼?” “不疼,这也是你准备的啊?” 中午猛烈的阳光没能穿透落地窗前的白纱,但仍将房间照得亮亮堂堂,客厅旁的圆桌上摆了几道还冒热气的菜。 苏洛“嗯”一声,站起来脱了外套,拿出拖鞋给她,“吃点东西。” “我先换衣服,有点紧…” “不许换,不是要给我看么?” 她一只手插着腰,抬起下巴,“看吧,看完了我换掉。” 苏洛被她气笑,“饿不饿?” “还好—” 话没说完,被他打横抱起,“啊!干什么!” “你不饿的话,我先吃。” 稳稳地抱着她,穿过餐厅,走进卧室,床上铺满艳丽的玫瑰花瓣,宣羽惊讶地搂着他的脖子,“苏洛,你还会做这些啊?” 她躺在清香鲜红的花瓣里,好似一副绝美的风景画。 苏洛慢条斯理地解下袖扣,随意挽起袖子,眼里迸出渴望又克制的光,“为什么换裙子?” 她抓了一把花瓣,抛向他,最后全部落在自己裸露的锁骨上,“别生气嘛,老公,我只想给你一个人看的,你有没有好好看?” 喉结上下滚了滚,俯身压向她,把落在她身上的花瓣拨开,咬上她漂亮的锁骨。 宣羽难耐地推他,“唔…苏洛,你的头发是硬的。” 他抬起头看她,“不止头发。” 拉着她的手往下,吻住比玫瑰花瓣还诱人的嘴唇,不算温柔地在她口腔里搅弄,大手在柔软的裙子上反复游走,将炙热的体温传递给身下的人。 小狐狸(H) 衣衫整齐的一对新人在玫瑰花瓣里接了一个还算纯情的吻。 苏洛托着她的脑袋,取掉头纱,又把她盘着的头发放下,黑发白裙,落在一片红色里,看得他眼睛都要烧起来。 他站起来,弯腰将她的长裙一点一点往上撩,探向裙底,扯掉内裤。 手掌温柔包裹住光滑的阴部,“宝贝,我好好看了,真漂亮,但是怎么办,别人也看到了,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我就不该请这么多人来。” 宣羽还没说话,他的手指就伸进阴道里。 “舒服?不听话的人可不能这么舒服。” 如果她知道,因为自作主张换了一条暴露的婚纱,就会被他这样对待的话,她宁可穿那条长袖的纱裙啊… 但时间不会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两根手指在她甬道里抠着,在她仰起脖子颤抖时又生生停下,就是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她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捶一下他的肩,“干什么…别这样…” 他还是西装革履的,连头发丝都没有乱,就像在开一个严肃的会议。 “别哪样?” “你要这样惩罚我?” 苏洛认真点头,“才刚刚开始呢。” 抽出手指,黑色领带绑住她的手腕,任她如何挣扎他都无动于衷。 她软下声,说:“我错了嘛,只给你看的,别这样对我,好不好,老公。” “不好。” 认命地卸了劲,嘴上还不服输,“小气鬼。” “才知道?” 他松了一颗衬衫扣子,说:“我还要下楼,不能弄湿衣服。” “你下楼?我呢?” 一只手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探进裙子里,“你还想穿着这个下去?” 手指重重在里头按了按,很快响起黏腻的水声,“嗯?还想穿么?” 她咬了咬唇,两颊染上玫瑰般的红,“不穿了,苏洛,亲亲我。” 俯下身吻她,从嘴唇,顺着她的脖子,吻到她的锁骨,“这么漂亮的地方,不能给别人看,知道么?” “知道了,松开我嘛,我想抱着你,好不好?” 苏洛支起身体,笑着捏她的下巴,亲昵地喊她“小狐狸”。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乎没打算要松开她,解开皮带,随手脱掉裤子,拉着她的手腕让她跪在床边。 阴茎在她化了妆的脸上弹了一下,宣羽咽了口唾液,自觉伸出舌头舔肉棒上的青筋,龟头被口水浸湿,她抬眼看喘着粗气的苏洛,张开嘴含住湿漉漉的肉棒。 被绑住的双手按在床上,黑发随着她的动作顺着肩膀滑下来,他将她的头发束在脑后,顺势按她的脑袋,听见干呕声,怜惜地松开手,托着腰将她翻个身,漂亮的蝴蝶骨微颤,苏洛握着阴茎挤进已经湿了的阴道里。 进到一半,宣羽往前挪,被他一把抓回来,牢牢钉在阴茎上。 “啊…慢点,慢点…” 额上溢出细汗,整根没入,他满足地喟叹一声,接着按住她的腰大幅度地顶她。 她的额头抵在被绑着的手腕上,他让她说什么她就顺着说,好听的不好听的通通说了个遍。 察觉阴道开始收缩,他停下动作退出来,抱起她靠在床头。 宣羽趴在他身上咬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洛还穿着衬衫马甲,抚着她光滑的薄背,明知故问,“故意什么?” 她全身上下都染上情欲的颜色,像熟透了的红石榴,轻轻一按就会有汁水顺着指尖流到指缝里。 “故意不让我高潮,是不是?” 诧异于她会说出来,“啪”地一下拍在她屁股上,他得寸进尺地说:“想要么?说几句好听的。” 她直起身体,舔了舔嘴唇,口红被他吃了个干净,“想要,老公,给我嘛。” 阴茎又涨大几分,他还是忍耐,“拿什么跟我换?” 宣羽偏着头想了想,脸越来越红,胸前的茱萸怼在他嘴唇上,“这里有奶水的话,先给你,好不好?我拿这个—啊!” 话没听完,他就不愿再忍了,咬上她的乳头,托着她的屁股重新进入她。 她头皮发麻,环着他的脖子,生涩地前后扭动屁股,动作越来越快,水也越流越多,顺着流到他囊袋上。 苏洛狠心地按着她的腰,不让她再动。 她不满地撅着嘴,“你干什么…” “宝贝,我要下楼了。” “现在下什么楼啊!” 他指了指柜子上亮着的手机,上面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很快回来,你先吃点东西。”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让我舒服!” 阴茎在她体内跳了跳,她继续指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不管,你不能走。” 手按在他马甲上,不管不顾地扭腰,苏洛抱起她,把她压在玫瑰花瓣里,沉着声说:“不听话。” 宣羽双腿盘着他的腰,“我会听话的,不要下去嘛。” 他挺着腰狠狠撞进去,肉体碰撞的声音比他打在她屁股上的声音还要响亮些,手机还在嗡嗡响,但没人再分得出心思去管它。 “唔嗯…啊…” 她紧紧抓着他撑在自己两侧的手臂,闭着眼呻吟,“苏洛…苏洛…” “叫什么?” “老公,啊…” 他额上的汗滴在她脸上,宣羽眯起眼睛看他,“老公,我爱你。” 苏洛微微蹙起眉,闷哼一声,第一次在她泄出来之前射出精液。 宣羽仰头娇喘,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背,“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他抬起头,咬着牙解释,“没忍住…抱歉,宝贝—” “别说了,你这个讨厌鬼小气鬼!”奋力推开他,扯着乱成一团的裙子包裹住赤裸的身体下了床,“快点回来。” 苏洛难为情地看了看吐着精液的阴茎,尴尬地“啧”一声,也跟着走下床。 浴室门被锁了,他无奈地走到另一间浴室洗了洗才去敲门,“宝贝,别生气,真的没忍住,回来补偿你。” 没回应,他又敲了敲,“宝贝?说句话。” “知道了,快下去吧。” 他放下心来,嘱咐道:“衣柜里有衣服,洗完澡吃点东西。” 婚礼一些事1 客人被安排到酒店娱乐厅,他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香槟往里走,不一会儿许嘉就凑过来,“啧啧啧,一刻都等不了了是吧?” “瞎说什么,小羽有点累了。” 许嘉一副鬼才信的样子,打趣道:“那能不累吗?” “小辞呢?” “在楼下呢,你岳父说教他们游泳。” 众人围过来,灌了苏洛几杯酒后便散开。 何建江和高学达站在他身边,故意捏着嗓子说话。 “哎哟,苏总怎么没打领带啊?” 高学达指指他的衣服,“这个扣子怎么还解开了?这是要勾引谁啊!” 许嘉幸灾乐祸地说:“这是口红啊还是—咦?花瓣?” 他从苏洛衬衫上拿下一片碎了的花瓣,兴奋地举到几人面前,“看看看看,再也别说我哥是木头了!” 几个大男人盯着一片碎花瓣看,也不嫌丢人。 苏洛拍开他的手,嘲讽,“一个没办过婚礼的,两个打光棍的,好意思围着我?” 纵使他答应宣羽马上上去,奈何还是被一波又一波客人拦下,总算脱身出来上了楼,本应该在房间里等着的人只给他留了张便签纸。 下午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刺眼,无边泳池被晒了一天,温度刚刚好。苏洛披着浴袍踩进木地板,她正自在地飘在蓝色水面上。 宣羽扶着外侧的玻璃站起来,看见是他,松开手游过去,“怎么才来?” 苏洛蹲在她面前,伸手抓了抓湿透了的丸子头,“没走开,好玩么?” “好凉快,你喝酒了?” 他解开浴袍随手丢在一旁,穿着泳裤下水,“没喝多少。” 抱住她,脸蹭着她的脖子,“不生气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生气!” 宣羽推开他,像一尾鱼一样游到玻璃墙那边,她身后是湛蓝的天空,在巨大的天幕中,指了指身上的比基尼,“你给我准备的泳衣比婚纱还暴露!” 他偏过头笑,“顶楼没人会上来。” 宣羽翻了个白眼,戴上泳镜在那头自顾自地游,雪白的手臂和被泳裤紧紧包裹住的臀部时不时露出水面,他懒散地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扎进水底。 两人贴在一起,苏洛在水下啄了一下她的唇,带着她往上游。 刚浮出水面,就被他狠狠抱进怀里吻住,带着酒味的舌头在她嘴里坏心眼地阻挠,她轻轻咬一口他的舌尖,终于得到呼吸的自由。 宣羽扯开泳镜平复喘息,手抵着他赤裸的胸口,一双美目嗔怪地看着他,“干嘛啊…” 他拨一把自己的短发,“还玩么?” “你才刚来就想走了?”她双腿夹着他的腰,问:“小辞呢?” “爸妈在教他游泳。” “让他们上来嘛,我还没看过他游泳呢。” 他捏了捏她的屁股,“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下次再看吧。” 宣羽笑着点头,松开腿游远了。 太阳落下,风吹过顶楼让人泛起些许凉意。 苏洛站在泳池边伸出手,“回去吧,不要感冒了。” 她意犹未尽地游向他,握着他的手光脚踩在地板上。 苏洛把浴袍披在她身上,揽着人往外走。 “苏洛,我肚子上有疤,穿这个不好看,以后不要给我穿这个。” “胡说什么,怎么会不好看。” 她扯开浴袍,指向小腹上棕色的疤痕,“露出来不好看…” 他认真看她平坦的肚子,“好看,如果你在意,我们可以去医院看看,有没有—” 她“哼”一声,裹紧浴袍赤脚往前走,“我就知道你在意!” 苏洛怔了一下,从后面抱起她,“我不在意,我说如果你在意—” “放我下去。” “不放。”苏洛拢了拢她的浴袍,把人拦腰抱起来,“地上脏,别乱动。” “宝贝,我不在意,我很感激你在那种时候选择生下小辞,更内疚我没能在你身边。如果你觉得不好看,我们就去医院问问看,但不需要因为会被别人看到而焦虑,这个别人也包括我。”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有疤还是没疤,穿裙子还是裤子,甚至你有没有生下小辞,我都不在意,我只要你,明白么?” 苏洛径直走进浴室,把她放在洗面台上,低下头又问她,“明不明白?” “知道啦,我要洗澡。” “我去那边洗。”他嘴角向上扬了扬,挑着眉打趣她,“饿不饿?不饿的话我先吃也行。” 宣羽红着脸推他出去,视线瞟到衣架上的衣服,轻声骂了句“流氓”。 婚礼一些事2(H) 苏洛穿戴整齐在餐桌前等她,见她走过来,毫不掩饰自己落在她身上露骨的视线。 “别看了…” “真漂亮,幸好没有被别人追走。” 她低头看身上高中时的校裙,那是他提亲的时候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有点短了…”她别扭地说。 “刚刚好,过来。” 她在苏洛对面坐下,百褶裙堪堪遮住大腿。 他推过桌上的盒子给她,“蛋糕,有点凉。” “还有蛋糕啊,早知道不吃这么多菜了…” “能吃多少吃多少,不是任务。” “你还准备了什么呀?”宣羽掰着指头数,“小花童,钻戒,玫瑰花瓣,云溪的菜,蛋糕,哦,会场布置得很漂亮,那么多人我都紧张了。” 苏洛包住她的手,“别数了,快吃。” 拆开盒子,她惊讶地问:“你做的?” “嗯,”他切了一小块,“抱歉,不是很好看,但味道应该还不错。” “试了很多次吗?” “不算很多次,尝尝看。” 她已经好几年没做过提拉米苏,甜味带着丝丝苦味侵占她的味蕾,“很好吃,谢谢。” 说完又补充一句,“老公。” 苏洛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落地窗外的灯光包裹着他,初次见到这样的他,是在元音附近的酒店,他站在桌前神色落寞地搅粥,这一次,还是这样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他周身散发出的是放松和愉悦。 “不吃了?不好吃吗?” 她推开椅子走过去,挤进他怀里,“紧张什么啊,好吃,苏洛哥哥,可以给我吃点别的嘛?” 她像一只美艳的狐狸,苏洛舔了舔并不干燥的唇,抱起她坐到沙发上。 “等等。” 她赤脚跑进卧室,拿出那条被揉成一团的黑色领带,关了灯坐回他腿上。 “我没有多余的东西绑你,所以别动,动了我就不理你了。”她仔细把领带盖在他眼睛上,打了个结,“紧不紧?” “不紧。” 亲了亲他,拿开他放在屁股上的手,又警告一遍,“手不能动!” 指尖轻点凸出的喉结,阴茎顶着她的屁股,她像丝毫感觉不到似的,慢条斯理地抽出他的衬衫,一颗一颗解开扣子,精壮的胸肌和腹肌呈现在她眼前,她伸手摸了个遍,才从他身上下去。 解开皮带,褪下他的裤子,宣羽跪着挤进他腿间,然后伸出舌头,每一处都被她的口水浸湿,张开嘴含住,适应后上下吞吐,手握着含不进嘴里的部分撸动,口水不止浸湿嘴里的肉棒,也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流。 苏洛克制着不去按她的脑袋,扬起下巴喘着,听见干呕声,他出声制止,“可以了,上来。” 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倒是变得敏感,他察觉到她吞了一口唾液,喉咙随着她的动作打开了些,苏洛咬着牙拽她起来。 领带还在他眼睛上盖着,但宣羽就是能看出他不高兴了。 果然,他淡淡地开口,残留的情欲不算多,“要干什么?” 她气馁地甩开他,“不是让你别动嘛…” 他叹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又问:“准备干什么?” “想让你舒服,你就不能不动?” “不能,你不舒服我舒服什么,乖,坐上来。” 她撅了撅嘴,跨坐在他身上。 苏洛把她压在沙发里,就算看不见,也能精准吻住她,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他喘着粗气退出来,抵着她的额头说:“不用那样,光是亲你,我就很舒服了。可以把领带摘了么?我想看着你。” 领带被温柔松开,他眯着眼看她,颇有耐心地解她的上衣扣子,接着是白色的蕾丝内衣,俯下身舔舐她的脖子,吮吸她的乳房,就着她的娇喘和呻吟一路向下,细细地亲吻她的疤痕。 宣羽伸出手挡了挡,本不应该再觉得痒的地方又变得瘙痒难耐,“别亲,痒…” 苏洛放过那处,起身站在地上,拉着她的脚踝让她靠近自己。 他半跪在地上,手探进裙底扯下她的白色内裤,撩开裙子红着眼仔细看她的私处。 宣羽靠在沙发上,抬脚点了点他的肩膀,他顺势把她的腿架在肩膀上,低下头舔她肉粉色的阴唇,手指拨弄藏在里头的阴核,听着她像是哭声的呻吟,舌头探进阴道里,不客气地进进出出,晶莹剔透的汁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沙发上。 她绷紧脚背仰着头发出令人血脉偾张的呻吟,在这细碎的呻吟里又饱含着爱意喊他的名字,不过几分钟,她就浑身颤抖着喷水。 苏洛抹了一把脸,撑着膝盖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沙发上失神喘息的人。 半晌,她平复下来,问:“看什么啊?” “看老婆,缓过来了?” 她愣了愣,随即点头。 苏洛又把她抱到腿上坐着,残留的汁水滴在他腹部上, 他含着艳红的乳头,托着她的屁股进入她。 “慢点,慢点…” 他含糊地“嗯”一声,嘴下轻轻啃咬了一口。 “啊!别咬我,疼…” 说着疼,阴道里却控制不住地涌出水,还没坐到底,她就不愿再动,哼哼唧唧地撑着他的肩膀撒娇,“慢一点嘛…” 他松了嘴,靠在沙发上,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自己动。” 宣羽凑过去跟他接吻,没了他支撑,她抬起屁股,又找不准方向,没轻没重地往下坐。 听见他“嘶”一声,她紧张地问:“怎么了?疼了吗?” 他无奈地重新托起她,“不疼,老公教你。” 顺着他的力度慢慢坐下去,“嗯…好深…” 盯着她染上红晕的脸,双手卡在腰侧,带着她上下动了起来。 宣羽似乎是找到了乐趣,细长白皙的脖子向后仰着,不用他扶也能自己扭着腰呻吟。 他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倾身捧住她的脸,盖住她的耳朵。 宣羽一副被打断了不耐烦的样子,“你—” 窗外闪起璀璨绚丽的光,她的眼睛跟着颤了颤,随即听到一阵闷闷的轰鸣,他松开手,那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看着近在眼前的烟花,她不可置信地问:“这也是你准备的吗?” 她眼里印出的五光十色都不及她脸上的红晕来得好看,苏洛贪恋地望着她,“喜欢么?” 视线移到他脸上,相比于烟花,她更喜欢他盖住自己耳朵的样子,“喜欢,更喜欢你。” 苏洛按着她的后脑勺,在震耳欲聋的烟花雨中强势地将舌头伸进她嘴里搅弄,身下挺着腰顶她,她的娇喘穿透窗外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从她嘴里退出来,靠在沙发上看她,斑斓的色彩在她身上闪个不停,她溢出的声音比之前要大,“啊…苏、苏洛…” “叫什么?” “唔…老公,老公…帮帮我…” 他搂住她的腰,在熟悉的甬道里顶弄那个区域。 “啊!出去,出去…” 她大声尖叫,撑着他的胸口抬起屁股,趴在他身上颤抖。 他的腹部湿透了,苏洛把她放在沙发上,站在她身后进入她。 “等等,你别—” “等不了了,老婆,忍一忍。” 她跪在沙发上,眯着眼看窗外久久不停的烟花,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愉悦让她又在苏洛射进体内时喷出水。 苏洛抱着她坐在还没遭殃的沙发上休息,她好奇地看着窗外,问:“怎么还不停?” “不想看了?” “这都是钱哎…” 苏洛笑着咬了一口她的肩膀,“你老公能赚,别担心。” 压着她做了一回又一回,浴室里乱糟糟的,床上的花瓣都能挤出水来。 “不要了…不行了…” 苏洛一脸餍足地勾起她的手指吻了吻,窗外终于恢复安静。 晕倒 她打算重新开甜品店,咖啡厅正在装修,这天,宣羽一进去就被熏得皱了皱眉。 她强忍着不适,仔细验收每一处,几个负责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坚持检查完2楼,转身对几人说:“味道有点大,这几天麻烦做下处理,辛苦了。” 负责人面面相觑,猛吸几口,疑惑地问:“您是指什么样的味道?” “油漆还有新家具的味道。” “不可能啊,苏太太,是这样的,苏总特意嘱咐我们老板,用料一定要最好的,我们用的全是无味无毒无害的材料,这…” 宣羽按着胃,一只手撑着一旁的圆桌,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一个女性负责人走上前扶着她,“您没事吧?需要吃药吗?” 此时的苏洛正在开会,十分钟过去,会议室的门被敲响,苏洛蹙起眉,靠在椅背上看慌慌张张进来的小梅。 “苏、苏总,刚才装修公司的人打电话到前台,说联系不到您,小—苏太太晕倒了,在中心医—” 转椅碰到墙又弹回来,会议室20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似地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他想开车,但手一直在抖,打不通的电话,突然的晕倒,那些不知不觉入侵脑子的噩梦席卷了他的全身,左右他的思想与行动。 他站在路边,抬起僵硬的手拦车,好在没有等太久,不然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不发疯。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他把手机丢给司机,推开门往里跑。 负责人在急诊楼前喊住他,“苏总,这边,刚才打您电—” “我太太呢?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苏太太已经醒了,做了几个检查,第一句话就是问您呢!” 心脏剧烈跳动,一路沉默不语,各种好的不好的结果都想了个遍,终于在病房里看到她。 他大步走过去,强装镇定地握起她的手,告诉她别怕,可微微颤抖的手臂和声线将他卖了个彻底,额上的汗大颗大颗滚下来,衬衫也全都湿了,紧紧贴在身上。 宣羽心疼地擦了擦他的脸,“跑什么啊,全是汗。” “哪里不舒服?早上怎么不说?” “没有不舒服,别担心。”她倾身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怀孕了,3周。” 拉着他的手覆在小腹上,“苏洛,你又要当爸爸了。” 他彻底愣住,手指蜷了蜷,片刻之后才把头埋进她脖子里。 她拍着他汗湿的背,脖子上传来一阵热感,“哭什么啊…我真的没事,咖啡厅里的油漆味有点重…” 苏洛抬起头要说什么,被她按回去,“好啦,是我现在鼻子敏感,跟装修公司没关系。” “别担心了,还有别人在呢…” 他这才慢慢听到周围的声音,看到周围的人,病房里的男男女女正好奇地打量他们。 他垂了垂眼,一颗疯狂跳动的心总算平稳下来,弯腰给她穿鞋。 “我自己穿…” “别乱动。” 她尴尬地瞟向四周,提上包牵着他快步走出病房。 “慢点走。” “才3周呢,不用那么小心—” “你都晕倒了,还不用小心?”他揽着她,“去做全身检查,装修不用管了,徐助理会处理。” “不行,才3周,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 “过几个月再说。” “几个月?我不,小辞上幼儿园了,我一个人怎么在家几个月啊!” 他把人护在电梯角落里,“我接爸妈过来陪你,好不好?或者你跟我去公司,这样我也能天天看着你。” 她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被他牵着走出去。 出租车司机还在门口等着,苏洛拿回手机,打算让司机送他们去私立医院,可宣羽刚坐上去就下来,捂着鼻子为难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眼前暂新的出租车,拉她到树荫下站着,抬手给她扇风。穿过茂盛绿叶的丝丝阳光打在她身后,这画面让他晃了晃神,脑子里骤然响起尖锐的“嗡嗡”声。 他咬了咬后槽牙,察觉到不对劲,却还是强打精神分辨她的声音。 “下次不要那么急,你都湿透了。” 他垂下眼,“明天跟我去公司好不好?” “你工作我去干嘛啊…” “养胎。” 宣羽笑出声,“才3周,不用紧张。” 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苏洛无可奈何地拿出手机搬救兵,视线却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 “你给谁打电话?” “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宣羽瞪着眼睛看他,掐他的腰,又伸手去够他的手机,被他抓着手腕动弹不得。 “我们也很好,小羽怀孕了,我白天没有时间陪她,您和妈能搬来灵安帮帮我吗?” 她气得直跺脚,别过脸不看他。 苏洛这才闭了闭眼,试图缓解脑子里的声音。 “3周,我现在带她去做检查。” “谢谢爸,明天我让人去家里接你们。” “好,结果出来我告诉您。” 挂断电话,苏洛轻拽她的手腕,“生气了?” 她“哼”一声,转过头来,“我又不可能一直在家。” “我知道,检查结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再商量,行吗?爸妈过来陪你我才能放心一些。” “能再商量吗?”她仰着头问。 “当然,前提是你稳定下来。” 宣羽想了想,还是点头。 黑车在路边停下,苏洛拉开车门,上车便嘱咐司机慢点开。 各种各样的检查做了个遍,下午苏洛才带她回家。 舒姨打着伞扶她下车,“怎么晕倒了?怀孕了都不知道啊?这可真是的,检查没问题吧?” “没问题,舒姨,别担心。” “太不小心了,前两个月得注意,可不能再跑出去了。” 宣羽看一眼苏洛,长长“哦”了一声。 “好累…” 她趴在床上,下一秒就被翻过来。 “别趴着,要不要洗澡?” “不洗,直接睡觉。”她爬进薄被里,闭着眼抱他的枕头,“你去洗,洗完陪我睡觉。” 苏洛摸了摸她的头发,“宝贝,我要出去一趟。” 她“嗯”一声,蹭了蹭他的枕头,“早点回来。” 治愈 傍晚,他推开门,听见许嘉兴奋的声音。 “恭喜啊!我哥还没回来?我别是第一个知道的吧?” 他冷笑一声,换好鞋,“怎么可能?” “哥,你—”许嘉回头,话憋在嘴里。 苏洛捧着一束玫瑰,旁若无人地朝坐在沙发上的宣羽走过去,“老婆,送给你。” “怎么突然送花?”她瞥了眼许嘉,问。 许嘉看得津津有味,附和道:“对啊,怎么突然送花啊哥?” 苏洛挑眉看他,“还不走?” 他缩了缩脖子,“走了走了,要不要我把小辞带走?” “用不着。” 许嘉从沙发上弹起来,小跑到厨房夹着许灿就走了。 苏辞跑过来,跳到她身上看花,被苏洛抱起来,“宝宝,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以后爸爸抱你。” 花放到茶几上,宣羽拍了拍他的手臂,抱着苏辞坐下,“等妈妈肚子再大一些,小辞再跟弟弟或者妹妹打招呼好吗?” 苏辞乖巧点头,“我想要妹妹,我有弟弟了。” 她握着苏辞的小手亲了亲,“妈妈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但是妈妈也很期待像宝宝一样健康漂亮的小男孩。” “妹妹才是漂亮,男孩子不能说漂亮。” 她靠在沙发上笑,苏辞被苏洛抱走,一大一小上楼不知道要背着她说什么。 晚上,苏洛洗了澡出来,坐在床边,清了清嗓子,说:“小羽,今天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她正在看宝宝的衣服,听他这么说,一时没反应过来,捏着手机呆呆地盯着他。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离开的前半年,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到你叫我起床,你说你爱我,但你总会流血,最后就消失了。” 持续8个月的噩梦被他平静地一带而过,“今天小梅跟我说你晕倒了,真的把我吓坏了,我感觉我要疯了,我担心这种状态持续到你生宝宝那天,所以就去看了医生。” 她安静听完,指尖被手机挤得通红,“半年一直做这一个梦?” 她想到在沧澜,他被噩梦惊醒的那天中午,那样的情况,竟持续了半年吗…视线变得模糊,她低着头靠向他,“苏洛…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他抽出手机,抚上她的脸,“别哭,你刚怀孕,我本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的,但是我需要你帮帮我。” “老婆,帮帮我。” 宣羽泪眼婆娑地抬头,心疼地问:“我能做什么啊?” “医生说我需要跟苏太太聊一聊,苏太太能治愈我一次,就能治愈我第二次,总之,你想想办法,我不想在你生宝宝那天垮掉。” “别哭了宝贝,要是明天眼睛肿了,爸妈以为我欺负你怎么办?”他哄道。 “我们家我说了算!” “当然是你说了算。” 宣羽擦干眼泪,委屈地说:“你能不能先跟我说啊,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总是等到有问题了才告诉我,别这样好不好?” “好,抱歉。” “你的道歉都不值钱了!”她控诉,然后捧着他的脸亲了亲,“老公,别担心,你没有任何问题,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嗯,还能多吃点饭么?” 她斩钉截铁地摇头,对上他打趣的目光,嘟嘟囔囔地说:“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一会儿吃水果一会儿喝汤,我哪有那么大的胃啊…” 第二天中午,宣羽在舒姨的各种嘱咐下出门,司机还是那一个,但换了一台车。 她随口一问,司机笑着点头,“苏总昨天说换商务车,换了一台旧的。” 她摘掉口罩,果然没有不舒服,“真的哎,没有味道。” “可不是,苏总是不是鼻炎了啊? 宣羽踩着踏板下车,径直上9楼。苏洛没在办公室,刚好徐助理进来,她笑着走过去,“徐助理,能加个好友吗?” “你加他做什么?” 苏洛淡淡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徐助理放下文件快步走出去。 “还看?你怎么来了?怎么过来的?” 宣羽收回目光,抱住站在她面前的苏洛,“司机送我来的,我来让你监督我吃饭,顺便午睡。” 他捏捏她的脸,“还有一个问题呢,你加他做什么?” 她仰头看他,“了解你的行踪,我可不想扑个空。” “直接问我不是更快?” “想给你惊喜嘛,再说了,我给你发了一上午信息你也没回给我。” “我都看了—” “看了不回我?你变了…” 苏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接着说。” 她轻哼一声,“不说了,忙完了吗?我饿了。” “下楼吃还是拿上来?” “都可以。” 他牵着她往外走,“下楼吧,吃完饭走楼梯上来。” “你们是在想方设法折磨我吗?” “是,下次还来不来?” “要来的,”她捏捏他的手指,“每天都来好不好?” “不陪爸妈了?” 她想了想,“一三五七陪爸妈,二四六陪你。不行,一三五陪你,二四陪爸妈,周末我们都在家。” 苏洛按下电梯,“好,服从安排。” 他在电梯里捧着她的脸吻她,“叮”一声,拇指擦过她的嘴角。 她拍开他的手,快步走出去。 食堂里的人纷纷投来视线,她被牵着往餐台走,“要吃什么?” “蘑菇。” “还有呢?” “南瓜汤。” “主食,”他无奈地看她,“好好说,不然就把我拿的全部吃完。” “面条吧。” 他叹一口气,带她坐在窗边的圆桌旁,看着她喝完南瓜汤,又小口小口叉着蘑菇吃。 顾铭端着炒饭过来,惊喜地看着她,“姐,你怎么来了啊?” “陪你姐夫吃饭,姚姨怎么样?” “好着呢,周末我带她去看你们啊。” 宣羽开心地点头,“我爸妈过来了,姚姨一个人无聊的话就搬过来住吧。” “叔叔阿姨来了?怎么现在过来啊?” 她看了看苏洛,轻声说:“我怀孕了,他们来照顾我。” “啊?啊!恭喜啊姐,姐夫,周末我就带我妈过去!”顾铭兴奋地看一眼苏洛,又指了指她面前的面条,“你吃啊姐。” 她为难地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皱着眉吃几口就推给苏洛,“吃不下了…” “不行,再吃几口。” 她勉强吃几根就放下筷子,“真的吃不下了…” “姐夫,我姐不想吃—” 苏洛淡淡地看顾铭一眼,就让他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三口,再喝点汤,听话。” 宣羽撅了撅嘴,还是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 “这样不算,要不要我给你夹?” 她又挑多几根,终于没听到他再说什么,艰难吃完三口面条,舀了几勺汤又把碗推给他。 顾铭抬头看见他吃完剩下的面条,尴尬地说:“姐夫还挺节约哈。” 苏洛擦完嘴,指了指他盘子里的饭,“珍惜粮食。” 宣羽幸灾乐祸地看着顾铭,“你吃啊。” 两人监督他吃完饭才走上楼。 “吃得太少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洛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没有,我本来吃得就少啊,不控制的话会长胖的。” “不要节食,怕胖我带你运动。” “吃太多不好,宝宝不需要那么大…” “能吃多少吃多少,不能节食,听到没?” “听见了,好啰嗦。” 像以前那样,他搂着穿衬衫的宣羽睡了一觉,快3点才把人叫醒,两人顺路接上苏辞和许灿,刚下车,宣明志和王珂就到了。 苏辞跑过去抱宣明志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叫“外公外婆”,宣明志笑呵呵地抱起他,朝宣羽走过去。 “一点也没胖啊?吃太少了吧?” 苏洛接话,“吃得很少,爸,您监督她,妈,先进去吧。” 宣羽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你怎么还告状啊?” “你也可以告状。” “我才不呢,幼稚!” 孕期 她每一次检查苏洛都没有错过,1个半月的时候,宣羽做b超,医生熟练讲解并记录,突然凑近屏幕看。 宣羽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脸上透着喜悦,“苏太太,是双胞胎呢!” 她指向屏幕,“您看,两个孕囊,恭喜苏总,苏太太!” 宣羽愣愣地看着苏洛,见他盯着屏幕不说话,轻声喊他。 他回过神,握住她的手,“老婆,我还没见过双胞胎,我老婆真厉害。” 宣羽红着脸瞥了眼医生,“别说了…” 医生出去,她坐在床边抚摸肚子,还是不敢相信,“真的是双胞胎?” “真的,”苏洛吻着她的发顶,“辛苦你了。” 听到这个消息,宣明志和王珂更是小心翼翼地照顾她,舒姨变着花样做饭,就想让她多吃点。 天气慢慢变凉,怕她感冒,苏洛不再让她来公司,自己也是能在家办公就在家办公。 11月5号,苏洛下楼看到她从厨房端着碗出来,赶忙接过,“怎么不叫我?” “端碗面而已…”她笑着说,“生日快乐老公,祝你天天有我。” 苏洛放下碗,揽着她坐下,亲吻她的手背,“你是我最好的礼物。” 12月的某一天,她在镜子前看着隆起的小腹,情绪突然低落,穿上衣服去书房找苏洛。 他正在开视频会议,看见她进来,盖上笔记本,摘了一边的耳机问:“怎么了?饿了吗?” 她一言不发地坐到他腿上,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片刻后才委屈地说:“以前的衣服穿不上了,我长胖了…” 摘下另一只耳机,拍着她的屁股,“不是你胖了,是宝宝们长大了,穿新衣服好吗?” “想穿以前的衣服。” 他轻松抱起她往卧室走,小心翼翼地不压着她的肚子。 苏洛把人放在衣帽间沙发里,挑挑拣拣,拿出一套卫衣,“试试这个。” “这也是新衣服。” 她皱了皱脸,苏洛蹲在她面前,“这是我以前的衣服,别哭啊,试试看。” 宣羽撇撇嘴,接过衣服套上,他神色温柔地挽起她的袖子,“穿这个行吗?” 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灰色卫衣遮住了她的肚子和屁股,半晌,她终于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半夜2、3点,苏洛闭着眼含含糊糊地问:“睡不着了?” 她从洗手间回来就不困了,睁着眼翻来覆去,“吵醒你了吗?” “没有,饿不饿?” “不饿。” 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她捧着他的脸,说:“苏洛,我想吃雪糕…” 继秋天的杨梅和桑葚之后,冬天的雪糕也来了。 他睁开眼,吻了吻她的额头,利索地下床穿衣服,纵容地问:“想吃什么样的?先说好,只能吃一口。” 她开心地笑起来,掀开被子光脚站在地上,“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外面冷,在家等我。” 他走到她那边,扶着她的背把人按进床里,捏了捏她的脚,“乖,我很快回来。” “带我去嘛,我会穿好衣服的,你让我穿几件我就穿几件,行不行?” 她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见他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声音又软了几分,“行不行啊?老公,带我去嘛…” 苏洛无奈地叹一口气,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开灯,片刻后他移开手,拿出衣服给她,“睡衣不要脱,穿吧。” 她顺从地套上毛衣,马甲,又是一件毛衣,接着是大衣,他给她穿棉裤,最后是加绒长裤。 “我像一个球…” “球不会感冒,坐好。” 她坐下,等他给自己穿袜子,戴围巾。 “口罩戴不戴?” 黑色围巾一圈一圈绕在她脖子上,遮住大半张脸,“不戴了,快出去,好热。” 宣羽坐在副驾驶,好奇地问:“你怎么戴眼镜了啊?” “晚上有点看不清楚。” 头一次见他戴金丝框眼镜,宣羽捧着他的脸仔细打量,随即笑着亲他一口,“小辞以后也会这么帅吗?” “他会像你一样好看。” 她满意地松开手,温柔抚上肚子,“还有这两个小朋友,也会很漂亮。” 苏洛发动车子,应道:“当然。” suv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匀速行驶,绕了好些地方才找到一家还亮着灯的便利店。 车停在路边,他把她的围巾拉上来,重新遮住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眸。 便利店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听到一声“欢迎光临”,吓得“嗖”地站起来。 他看着站在冰柜旁高大的男人,和戴围巾的女人,愣愣地开口,“这么晚还来买雪糕哈…” 女人柔和地朝他笑笑,“嗯”了一声。 店员打了个哈欠,坐着发呆。 宣羽在冰柜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巧克力甜筒递给苏洛,“要吃这个。” “好,就一口,知道吗?” “知道啦。” 付了钱,他撕开包装纸,又松了松她的围巾,把雪糕递到她嘴边。 “我自己拿。” 苏洛挑着眉看她,“不行,就这么吃。” 她撅了撅嘴,低头咬了一大口,下一秒又捂着嘴含糊不清地喊,“啊!好冰,好冰!” 苏洛扯开她的手,吻住她,叼走她嘴里的大块雪糕,问:“有没有不舒服?” 她吐了吐舌头,“没有,我再吃一小口,刚才不算。” 他笑着举高手,任她怎么撒娇都不给,宣羽微喘着,颇有骨气地说:“不吃就不吃!” 他几口吃完,捏着剩下的华夫筒递过去。 “我不吃!” “真不吃?那我吃了啊。” 宣羽气鼓鼓地看着他,拽着他的手伸到自己嘴边,咬一口脆脆的华夫筒,还不忘“哼”一声。 苏洛忍不住逗她,“不是不吃吗?好不好吃?” 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吃完,她嫌弃地皱了皱眉,“不好吃。” 垃圾丢进垃圾桶里,苏洛揽着她往外走,“不好吃下次就不吃了。” 店员支着脑袋,看男人扶女人上车,自言自语道:“雪糕做错了什么…” 她在车上就睡着了,苏洛横抱着她上楼,一件一件脱掉她的衣服,最后掀开她的睡衣,轻吻了一下她隆起的小腹,温柔说了一句“晚安”。 爱慕的慕(正文完结) 𝓷ⅰнō𝓷𝓰𝓰𝔢.čōⅿ 年关将至,灵安的街道越来越空旷,孩子们都放假了,家里倒热闹起来。 终于等到元音也放假,宣羽邀请顾铭和姚姨过来住,难得地凑了一桌麻将。 每天她都坐在宣明志旁边津津有味地看,一到睡觉时间就被苏洛叫走。 年三十这天,几位长辈在厨房里包饺子,苏辞在一旁捣乱,顾铭缠着苏洛聊工作,她悄悄跑上楼。 苏洛很快就去找她,他按下书房门把手,发现门被反锁了,“在干什么?怎么还锁门?”夲攵jiáng洅𝔪i𝔰𝔢wu.𝒸om韣傢哽薪梿載 綪荍㶓蛧址 “我有事,你先下去!” 苏洛不放心地站在门口等,直到舒姨喊着吃饺子他才又敲了敲门,“小羽,吃饺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她拉着他往楼下走。 电视里播着联欢晚会,一大家子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吃饺子,苏辞和顾铭比谁吃得更多,长辈聊着刚才的“战绩”。 苏洛凑到她耳边,问:“你在忙什么?” “不告诉你,除非你让我守岁。” “不可能。” 远处传来鞭炮和烟花声,这是苏洛过的第一个新年。 吃完饺子,大家纷纷给苏辞和顾铭塞红包,顾铭拿着红包,诧异地问:“我这么大了也有啊?” 宣羽拍了拍他,“没结婚就有,想结婚还是想要红包?” “还是红包吧…” 不服输的宣明志又坐在麻将桌旁,朝几人招手,“快来,我现在手气肯定好!” 苏洛拿着靠枕放到他旁边的椅子里,见她竟然没凑过来,颇为惊讶,“不看了吗?” “不看,你过来。” 顾铭带苏辞看电视,热闹的麻将和电视声中,没人注意到两人上楼了。 宣羽拉他在卧室坐下,她去书房拿了什么,背着手朝他走去,“你先别看。” 苏洛闭上眼,下一秒感觉到腿上放了一个盒子,听见她说“可以了”,他才睁开眼睛。 是一个墨绿色的方形铁盒,他拿起来,抬头看她,“我打开了?” 宣羽抿着唇点头,被他拉着坐在床边。 他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装着一打红包,在宣羽的注视下,他拿起第一个红包,封面上是她清秀的字体,一笔一划写着, 给1岁的苏洛:新年快乐,健康长大! 给2岁的苏洛:长大了一岁,要比过去一年更快乐! 给3岁的苏洛:新的一年,好好吃饭,长得壮壮的! 18岁之前的红包,她希望他健康快乐,平安顺遂,19岁到30岁,她希望他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得。 31岁,苏洛:新年快乐,少喝酒,要健康,也要平安—宣羽。 她署上了名,在他们相识的那一年。 32岁,苏洛:新年快乐,我爱你,晚安,好梦—宣羽。 33岁,苏洛:新年快乐,沧澜很好,希望你更好,事事顺利—宣羽。 34岁,苏洛:新年快乐,希望你还爱我,想你—宣羽。 他认真看完,捏着她给的34岁的红包,看着她说:“我当然爱你。” 宣羽弯着眼睛对他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一字一句说:“老公,新年快乐,我永远爱你。” 他的手微微颤抖,接过红包放进盒子里,然后倾身抱住了她,“我更爱你,谢谢老婆。” 4年有什么,不管多久,他们都只会有一种结局。 又是一阵热闹的鞭炮声,伴随在空中散开的烟花,把他的心完完全全填满。 他退开些,低下头想吻她,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他紧张地问:“怎么了?我压着你了?” 她抓着他的手放进衣服里,隔着一层薄薄的打底衫覆在她肚皮上,“宝宝动了一下。” 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低头看她的肚子,耐心等着第二次胎动,宝宝们也没让爸爸失望,很快就又踢了一下,他惊喜地抬头,“踢到我手上了。” “跟爸爸打招呼呢。” 他又等了等,他们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下来,他拿出手,轻声说:“睡着了,去洗澡吧,你也该睡了。” “他们都在守岁呢…”她想做最后的努力,说不定今天可以有特权。 “11点50我叫你,先睡一觉。” “今天睡了好久,”她的眼睛左右转了转,清了清嗓子,说:“我上网查了,他们说5个月可以同房了…” 又怕他不相信似地掏出手机,“你看。” 他笑着按下她的手,“不可以,有风险,快去。” 她把手机丢在床上,像一个被针扎破了的气球一样,垂头丧气,“你是不是—” “不是。”他抓着她的手,伸到双腿之间,那处还软着,“你知不知道每天抱着你睡,我都想把你吃了?” 他看一眼她的肚子,斟酌用词,“别撩拨我了,你清楚你对我的吸引力有多大的,是不是?” 阴茎完全硬了,隔着裤子她都能感受到手心被炙热地抵住,她舔了舔唇,眼睛也跟着烧起来,“苏洛,我想要…” 她夹了夹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苏洛叹了一口气,拿开她的手,安抚地搂住她,“宝贝,忍一忍,要看电影吗?” 知道他不会让步,她看了看他裤子上的凸起,仰着头说:“还有5个月呢…” “嗯,5个月。”苏洛啄了一下她的唇,“辛苦你了。” “别亲我,你也别撩拨我。” 他笑着捏她胖了一些的脸,“好,去洗澡吧。” 楼下的热闹丝毫影响不到熟睡的宣羽,苏洛闭着眼休息,信守诺言地在11点50分轻声叫了她,只是没打算真让她醒。 就着小夜灯,他迷恋地看着她的脸,克制地吻上她的额头,倒计时到3,他轻声说:“新年快乐,老婆。” 抬手捂住她的耳朵,12点整,源源不断的鞭炮声和烟花声从远处传来,遗憾的伤心的,都留在了旧的一年里,他们迎来了充满希望的新一年。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苏洛带她搬到一楼,腿部抽筋和肿胀让她频繁在夜里醒来,但苏洛比她醒得还快,只要她一哼哼,他必然会爬起来给她按摩,哄着她继续睡。 开春后,他变得忙碌,不能再像年前那样在家陪着她。 某天夜里,宣羽看着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心疼地说:“晚上别起来了,你还要工作呢。” “你生小辞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现在就给个机会让我好好表现一下吧,好不好,宣小姐?” 她无奈点头,想钻进他怀里,隆起的肚子却挡着她。 宝宝们闹得正欢,苏洛把手覆上去,说:“睡觉了,不要吵。” 说完后,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地活动起来,他“啧”一声,向宣羽告状,“他们太不听话了。” “嗯,今天真的好吵。” 宣羽在最后一次检查时住进医院,他把公司的事提前处理完,心无旁骛地陪着她。 第二天,宽敞明亮的病房里,欧峰跟宣明志志趣相投地聊天,王珂坐在床边。 苏洛看起来比宣羽还紧张,没几分钟就要握着她的手捏一捏,再抬手看看腕表。 “好啦,别紧张。” 护士推她进去,手术室的灯亮起,苏洛压下脑子里的“嗡嗡”声,转着戒指盯着紧闭的门。 宣明志拍拍他的肩,“过去坐着等。” “爸,您坐吧,我站一会儿。” 不知站了多久,红灯终于灭了,护士推着人出来,苏洛大步走向她,颤抖着握住她的手亲了亲,“辛苦了,宝贝。” 宣羽虚弱地指一旁的婴儿保温箱,王珂站在另一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爸去看了,接下来你就管好你自己,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 推着保温箱的护士欣喜地对众人说:“恭喜恭喜,苏总,苏太太,龙凤胎,一儿一女呢!” 苏洛像是听不见其他声音一样,满眼只有宣羽。 欧峰压抑不住喜悦地拍了拍他的肩,“儿女双全!” 他愣了愣,这才偏过头看一眼旁边粉色的保温箱,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宝宝们在第三天才被送到病房里来,她倚着苏洛的胳膊,柔声细语地跟乖乖在他怀里睡觉的宝宝说话。 “小宝贝,我是妈妈。” 她伸出手指逗弄他们的脸,宣明志在一旁看着,问:“名字想好了吗?” 苏洛抬起头,说:“男孩叫苏慕宣,女孩叫苏慕羽,爱慕的慕。” 宣羽愣了愣,随即笑着问:“什么时候想的啊?” “知道你怀双胞胎那天。” “那要是两个小男孩或者两个小女孩怎么办?” “也是这个名字。” 王珂说:“男孩的宣改成轩昂的轩吧。” 宣明志也附和,苏洛没有意见地“嗯”一声,接下来几天,来看宝宝的人接踵而至,婴儿床被塞满红包,苏辞的小书包也满是红包。 苏辞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趴在床上亲了亲宣羽的脸,献宝似地摊开手掌,“妈妈,这个给你吃。” 他小小的手里放着一颗不算大的樱桃,兴奋地说:“樱桃树结果子啦!” —正文完— 感谢陪伴~ 番外1:宣羽 她能使用的交通工具有限,颠簸的面包车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像极了她此刻的内心。 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在陌生的地方小心翼翼避开监控和人群,一个月后,她在沧澜停下脚步。 戴着口罩站在老旧的医院门口,捂着嘴低低咳嗽了一声,本来打算在药店买点止咳药,却鬼使神差地跑到医院抽了血,口袋里装着刚拿到的检查结果,她怀孕一个多月了。 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她想,还好来检查了,没有任何的犹豫,她就决定要生下孩子。 半个月后,她租下姚姨的房子,在年叁十那天打通宣明志的电话。 “爸,新年快乐!” 她在陌生的地方听见熟悉的声音。 “小羽啊,安定下来了?你那边怎么那么安静啊?哦对对对,国外不过年,你看我都忘了!最近怎么样啊?” 她站在姚姨家的院子里,抬头看月亮,“我挺好的,你跟我妈怎么样?” “我们也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们。”宣明志清了清嗓子,说:“小苏给我打电话了,他跟你道歉,说会一直等你,小羽啊,你们—” “爸,别告诉他我跟你们联系了,我们已经分开了,你别操心了。” “我看那孩子挺不错的啊,就不能再—” 宣羽闭了闭眼,狠下心再次打断他,“不能,我还有点事,新年快乐啊爸,跟我妈也说一声。” 宣明志应了声“好”,在要挂断电话前又听她说:“爸,你能不能给他发一个红包?” 他叹一口气,“行,爸爸知道了,你去忙吧,照顾好自己。” “姐,吃饺子了。”顾铭在门口喊她,“外面多冷啊,咳嗽刚好。” 她收起手机,笑着往里走。 姚姨留她在家里住,她硬是熬到了电视里的倒计时,5,4,3,2,1,新年快乐,苏洛。 巷子里的包子店排起长队,唐老板忙碌着,跟每一个来光顾的人都能说上几句,他把包子和粥递给顾铭,笑眯眯地说:“又来给你姐买早点啦!” 他咧着嘴笑,“是啊,这几天太冷了,我姐出来肯定又要感冒!” 他把钱放在桌上,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走了啊叔。” 包子被他放进口袋里,顾铭提着粥,弓腰迎着风在巷子里快步走着,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他把早餐塞到宣羽手里,又去逗婴儿车里的宣辞,“小辞,小顾哥哥来啦!” 宣羽喝一口粥,白他一眼,“你叫我姐,让他叫你哥哥啊?” “叫哥哥显得我年轻!” 听他这么说,宣羽也不再管他。 宣辞一天天长大,开口叫“mama”,踉踉跄跄学走路,也开始学大人说话。 有一天,一个男人牵着小女孩来买蛋糕,宣辞就是在那天喊了一声“baba”,她笑着抱起他,“宝宝拉臭臭了是吗?” 她看了看他的尿不湿,“没有啊,再说一遍,刚才说什么?妈妈再听听。” “baba” 宣羽挂在脸上的笑凝固住,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把他抱进怀里亲了亲,“嗯,爸爸。” 宣辞很聪明,他在3岁时敏锐察觉到他跟其他小朋友不太一样,他没有爸爸,妈妈也只有他。 他不吵不闹,尽一个3岁小孩所能,不给妈妈添麻烦。 直到他在妈妈床上看到视频里的那个人,忍着脑袋上的疼,叫了记忆中第一声“爸爸”。 番外2:苏洛欧峰(上) 盛夏的某一天,苏洛和许嘉在巷子里走着,被四个满身刺青的男人堵住去路,他们一步步逼近,威胁这两个稚嫩的高中生掏出身上所有的钱。 他和许嘉对视一眼,一人一脚把走在前面的两人踹倒在地,为首的男人骂了一句脏话,掏出折迭刀朝两人冲过来。 许嘉还在狠狠踹着倒在地上的人,苏洛捡起地上的砖块,毫不留情地砸过去,拽着许嘉往外跑。 两人跑到大路上,撑着膝盖喘粗气,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几天后,苏洛被人堵在校门口,头上包着绷带的男人走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我劝你别跑,你弟弟在我们手上呢。” 年轻的苏洛皱着眉,对跑过来的保安说了一句“是认识的人”,就被他们摸出手机,推着上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 他看向窗外,脑子飞速运转,却因为不知道许嘉的状况,不敢轻举妄动。 被推搡着走到巷子里,除了几块砖头,没看到趁手的武器。 烟酒店里,他环顾四周,看到坐在里面的穿黑色长褂的人。 绷带男踢了他一脚,他踉跄两步,站稳拍了拍校裤上的灰,冷冰冰地对着长褂男人说:“我弟弟呢?” 男人站起来,颇为感兴趣地看着他,“不怕?” “我弟弟呢?” 长褂男“哈哈”笑着,指了指后面几个人,“你们四个人,被两个小毛孩子打成这样?” 绷带男气不过,又想踹他一脚,苏洛抬脚狠狠踹回去,他抱着脚呲牙咧嘴地跌倒在地上,后面几人跃跃欲试想要冲上来,被长褂男挥手制止,“一个一个来。” 他坐回椅子里,对苏洛说:“这里有1、2、3、4、5个人,你打过他们,我就把你弟弟还给你。” 苏洛瞟他一眼,对另外5人说了句“来”。 那时的他没有任何技巧,仅凭意志力支撑,第一个人踢了他的肚子,他咬着牙,学着他的动作用了十成的力踹向他,再把人按在地上,一拳一拳打在他脸上,直到长褂男出声制止,“行了,下一个吧。” 他起来,红着眼,喘着粗气看剩下的4个人。 绷带男啐一口痰,拿出匕首逼近他,他以为他在逗猫,殊不知眼前这个年轻男孩是只还没长大的老虎。 苏洛毫不在意地甩了甩红肿的手,慢慢向后退。 绷带男阴森森地笑,“现在知道怕了?” 他扯了扯嘴角,停下脚步,在那人拿着匕首刺过来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前一拉,按着他的头砸向玻璃酒柜,玻璃碎了一地,他头上的绷带又渗出血来,苏洛松开他,他便失去支撑瘫坐在地上。 苏洛随手拿出一瓶酒砸碎,红酒的醇香飘散出来,他白色的球鞋被浸成诡异的红,蹲下,举着碎掉的玻璃瓶抵在他脖子上,少年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如恶魔般轻语,“怎么不长记性?” 长褂男笑了笑,拍了拍手,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男孩趁苏洛没站起来,冲过去一脚踹到他背上。 苏洛一只膝盖跪到地上,玻璃茬扎破他单薄的裤子,刺进他膝盖里。 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抬手抓住金发男还要踹向他的腿,低吼着往前一推,金发男倒在满地的玻璃茬上,白色T恤上不知是红酒还是血液,红彤彤地染了一大片。 苏洛抬脚,踩在他手上,男人叫着喊着,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冲上去制住他,一个人踢他流着血的膝盖,另一个人挥拳砸到他脸上。 视线被汗水浸透,他靠在墙上,伸手抹一把脸,另一只手捏了捏玻璃瓶,看着逼近他的两人,他勾起嘴角笑,“就这点出息。” 两人骂了一句,抬脚踹他的膝盖,他吃痛地靠墙蹲下,在一个人抬脚时,他握着玻璃瓶狠狠扎向他,店里响起一阵痛苦的呻吟,他猛地站起来,瘸着一条腿抱住另一个人的腰,把他推倒在地,随即举起拳头,忍着痛一拳一拳砸向他。 长褂男像是看够了戏,起身往里走,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跟我来。” 苏洛停下手,支起身体,一瘸一拐跟着他,里面是一个老宅,长褂男走到中间的八仙桌旁坐下,喝一口水,问:“高中生?” 他靠着木头柱子勉强站住,头却不肯低下,“我弟弟呢?” 长褂男满意地笑,“在屋里呢,放心吧,没把他怎么着。” 苏洛直起身子,转身想往屋里走,却被他叫住,“小朋友,要不要我带带你?” 苏洛冷哼一声,“用不着。” 长褂男也不介意,点燃烟斗眯着眼享受。 他拖着一条腿挨个屋子推开门,又退出来,终于在最后一间屋子里找到躺在地上的许嘉。 艰难地坐在地上,推了推他,“许嘉,许嘉!” 没看到他身上有伤,他放下心来,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许嘉痛苦地哼一声,摸着脖子坐起来,转头看见苏洛,他“草”一声,撑着身体起来,拿上鸡毛掸子就冲出去,“人呢,我操你们妈!人呢!” 他没看见坐在桌子旁的长褂男,气冲冲地往外走,看到外面一片狼藉,他咽了咽口水,丢下鸡毛掸子回来。 他跑过去,小心翼翼扶起苏洛,声音发颤,“哥,你搭着我,我带你去医院。” 许嘉低头看了看他还在流血的膝盖,偏过头又看到他肿了的半边脸,“狗逼,我跟他们没完!” “闭嘴。” 许嘉悻悻地闭上嘴,搀着他慢慢往外走。 长褂男喊住他们,吓得许嘉差点没松手,他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长褂男靠近他们,盯着苏洛,友好地说:“小朋友,后面那两个人不归我管,如果再有人找你们麻烦,找我。” 他往苏洛上衣口袋里塞了一张纸条,背着手往屋子里走。 许嘉莫名其妙,“哥,这人谁啊?” “不认识,走。” 好不容易走到大路上,出租车看到他们都加速跑了,许嘉愤愤地说:“老子去考驾照!妈的!” “少骂脏话。” 许嘉撇撇嘴,在烈日下招手打车,过了好久,终于有车停下来。 许嘉扶他上车,说:“大姐,麻烦带我们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他们一眼,“你们怎么来这儿了?小孩别往这边跑,这儿乱得很!” “深有体会啊姐!” 许嘉让苏洛靠着他,边跟司机聊天边观察他的状态,十几分钟后,司机停在诊所门口,许嘉多付了钱,拖着苏洛下车。 护士推着轮椅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许嘉还没开口,苏洛低着头说:“摔了。” 护士狐疑地看着他,没再多问。 膝盖的伤是最严重的,已经露出骨头,医生给他缝了针,又检查他的肚子,外伤处理过后便让他走了。 许嘉拿着外用药,高价买了一把轮椅,推着包绷带的苏洛往外走。 “哥,在外面住吧,阿姨会跟爸妈说。” 苏洛疲倦地点头,两人在诊所附近找了一家环境较好的酒店住下,又打电话给家里的阿姨,让她们跟学校请了假,安安心心在酒店住了一个礼拜。 苏洛的脸和手已经消肿,只是脸上青紫一片,看着还是十分吓人,膝盖的线还没拆,他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许嘉抽出一支烟,“抽么哥?” 苏洛没理他,他自顾自地点燃香烟。等他抽完一支烟,苏洛睁开眼,撑着床坐起来,“走,回家了。” “回家?你还没拆线呢。” “过几天再来。” 许嘉从床上弹起来,收拾好东西,推着轮椅过来,“哥,我推你。” 许嘉刚开门,又“砰”地关上,“哥,隔壁有两个人。”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兔崽子,还敢躲?” 许嘉着急地说:“哥,要不我们报警吧。” 他想了想,从烟灰缸里翻出那张纸条。 苏洛&欧峰(下) 他坐在轮椅里耐心地等,10分钟过去,门外的人越来越暴躁,似乎聚集的人也更多了。 许嘉看了看他,“哥,那人能来吗?” “等等看。” 20分钟,半小时,苏洛皱着眉,思忖着是不是要报警。 门外响起一阵笑声,“怎么着?非得跟两个孩子过不去是吧,你们老大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门外的人纷纷叫了声“峰哥”。 欧峰只身前来,走到众人中间,“行了,上次我说一个一个上,是你们的人坏了规矩,欺负一个孩子,不嫌丢人?” 有人不服气,“我们人多,凭什么要听你的一个一个上?!” 欧峰似笑非笑,抬起手“啪啪啪”地拍向那人的脸,“知道什么叫规矩么?不知道回去问问。” 那人红着脸,见没人帮他,缩缩脖子不再说话。 “还不走?” 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去,走廊恢复安静,欧峰敲了敲门。 “哟,还坐上轮椅了?” 苏洛看着他,没有搭话。 欧峰不客气地在床上躺下,“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推了多大的事儿!” 苏洛偏头看他一眼,“知道,你拉链没拉上。” 欧峰抬起身子去看,才知道被他诓了,他穿的松紧裤,哪来的拉链! 欧峰笑着躺回去,“高几了?” 许嘉坐在另一张床上,充当苏洛的代言人,“高二。” 欧峰看看许嘉,又看看苏洛,“不错,我跟你们说你们别不信,我会看命,一看你们俩,尤其是—哎,你们叫什么?” 苏洛瞟他一眼,“你叫什么?” 欧峰丝毫不介意,“欧峰,你们可以叫我爸爸。” 苏洛冷笑一声,“老头。” 欧峰无奈地指了指苏洛,“你这个臭小子,真是!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了,说说,叫什么名字?” 许嘉指向苏洛,“苏洛。”又指指自己,“许嘉。” 欧峰点头,“等你腿好了,周末啊,放假啊你们就过来。没好之前,别过来这一片,走吧,我带你们出去。” 许嘉推着苏洛,跟着他走出去,门口还有叁叁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往他们这边看,欧峰像是没看到一样,神色自若地送他们上出租车,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才转过身看门口的人。 他走近了些,眼神狠戾,跟刚才的模样截然不同,“那是我罩着的人,动他们之前,先来问问我。” 说完,吹着口哨背着手走了。 拆完线后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瞒着许嘉一个人回到烟酒店,那日的满地狼藉已经不见踪影。 跨过门槛走进去,见没人在,像在自己家一样抬脚往里走。 欧峰坐在八仙桌旁看手机,头也没抬,说:“伤好了?” 苏洛愣了愣,走过去,拿出口袋里的钱放在桌上,“赔你上次的钱。” 欧峰放下手机,“收起来,我不收小孩的钱,传出去丢人。” 苏洛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我不是小孩,也传不出去。” 从那天起,直到后来的车祸,欧峰将他所有的本领都教给了苏洛,他变得内敛又狠戾,两人一天一个“老头,臭小子”地叫着,却真心实意地佩服对方。 高考完,苏洛跟许嘉在老宅里住着,烟酒店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现在的古董店,欧峰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店里有时候只有苏洛和许嘉看着。 两人大一的一个晚上,许嘉载着苏洛,没跟欧峰说一声就去了老宅,总是空空荡荡的宅子竟站满了人,许嘉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欧峰看到他们,皱了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苏洛松开许嘉,“聊聊?” 欧峰叹一口气,转身往屋里走,许嘉要跟着苏洛,却被拦下,“在外面等。” 苏洛关上门,直截了当地问他,“什么事?需要把人都叫上?” 欧峰随口说:“吃火锅。” “行啊,一起吃吧。” 欧峰看了看他,“你们别凑热闹,这是巷子里的事。” “巷子里的事我不管,你的事我管。” 外面有人喊了一声,欧峰紧紧蹙着眉,说:“把许嘉支走。” 苏洛点头,跟着他走出去,拍了拍许嘉的肩,说:“我有一份资料落在家里了,你回去拿来给我。” 许嘉狐疑地看着他,“什么资料?他们要干什么?” “参赛的资料,要吃火锅,等你到了就可以吃了,快去快回。” 许嘉摸着后脑勺往外走,“那要不要我带点菜回来啊?这么多人…” 众人回过头看他,苏洛轻轻一笑,“不用,快去吧。” 欧峰走过来,“啧啧啧,这以后得找个大姐姐才行。” 苏洛笑着看他,“你不是会看命?” 欧峰得意地看他一眼,“你还别不信,他以后可真是找个大姐姐,倒是你。” 他上下打量苏洛,“不说了,收拾收拾。” 店门口站满了人,苏洛淡定地关上大门,站在欧峰旁边冷冷清清地看着对面的人。 欧峰笑着说:“好久不见啊!” 对面人群里站出来一个人,跟欧峰年龄相仿,“可不是,你说你,守着这块破地方干嘛呀!” 欧峰回头看看,诧异地说:“破吗?你是不是瞎了?” 这边的人哄笑,那人梗着脖子大声说:“我看你是要守着它当墓地吧!” 众人安静下来,等欧峰发话。 “老规矩?” 苏洛掏出指虎戴上,听见对面的人嗤笑一声,“什么规矩?我不懂你们巷子里的破规矩!上!” 苏洛一脚踢开跑过来的人,戴着指虎的拳头砸下去,毫不留恋地往前走。 巷子里响起拳头砸在肉上、骨头上的声音,各种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沉闷的呼吸声和呼痛声。 旁边一个刚爬起来的人看到他,捡起地上的刀刺过来。 听见声音,苏洛回头一脚,刀尖还是割开他的裤子,小腿血流下来,他“啧”一声,狠狠踩着那个人的手,一脚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到他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继续走,终于看到那个站出来说话的男人。 男人拿着棒球棒,高高举起来就要往下砸,他跑过去踹开他,扶起地上的欧峰,让他靠墙坐着。 欧峰扶着腰,“他妈的,真阴险!” 苏洛“嗯”一声,转身看着他。 “怎么了这是?找个小孩跟我玩?” 苏洛勾起嘴角走过去,在他举起棒球棒的瞬间,侧身踢向他的膝盖。 男人痛苦地跌坐在地上,冷汗一下子冒出来。 苏洛踹了一脚他的肩膀,蹲下来,“好玩么?” 男人往后挪动身体,抓起地上的沙子扬向他,用力推开苏洛。 苏洛坐在地上,眨了眨眼,缓过来,捡起棒球棒追。 男人走到大路上,慌慌张张上了车,打开大灯照他。 苏洛毫不在意地提着棒球棒过去,狠狠砸向他的车窗。 男人猛地向后倒车,一脚油门朝他冲过来,欧峰在这个时候出来,推开他,自己被撞飞好几米。 男人碾过他的腿,扬长而去。 苏洛慌张跑过去,“老头!欧峰!” 欧峰嘴里溢出血,脚无力地搭在地上,说:“这里,咳咳,这里没监控,就说,就说交通事故。” 苏洛打了电话,磕磕巴巴地说出地址,喊他,“老头,别睡着…” 他趴在地上,拍了拍欧峰的脸,不敢轻易碰他,视线变得模糊,眼泪涌出来。 “嚎什么…” 苏洛抬起脸叫他,“别睡着,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听到了吗?” 欧峰闭着眼,“听到了,吵死了,咳咳。” 他又咳出一口血,苏洛茫然地愣在原地,救护车终于到了,他满手是血地跟着上去。 许嘉赶到医院,苏洛满脸都是血,他跑过去蹲在他跟前,“哥,你受伤了?” 苏洛抬头看他,“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许嘉上下看了看他,腿上的伤不深,已经上了药,他起身,坐在苏洛旁边,“哥,你把我支走了。” “没有,我不知道有人会来。” “我不是傻子…” “嗯。” 许嘉抓了抓头发,“哥!我说我不是傻子!” “我知道,别参与这些。”他轻声说。 “哥—” 手术门被推开,医生满脸凝重,“谁来签字?病人要截肢。” 苏洛搓了搓脸,站起来,“我签。” 许嘉坐在椅子上,“怎么吃个火锅,就要截肢了…” 苏洛疲倦地回来,脸上已经不见明显的血迹,两人安静地等。 第二天,欧峰醒过来,看似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在出院后变得不爱出门不爱走动。 苏洛的话也越来越少,大二,他开发了那个让自己一举成名的app,留学前,他去老宅,像以前那样站在欧峰面前,把手机递给他,”老头,这是我做的app,你能不能多出门走走?” 欧峰看了看手机,“行,厉害了啊!” 看着他头顶的白发,苏洛说了很早就该说的话,“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要追他—” 欧峰抬头看他,“别胡说八道,他那一棒子敲下来,我也要没。” 苏洛抿了抿唇,搬着凳子坐在他面前,“去做手术行吗?安个假肢,再把店开起来。” 欧峰摸了摸只剩半截的腿,“行,你给我找地方,我出钱。” 苏洛皱着眉,“不用你出,我有钱了,不是家里的钱。” “哟,能耐了啊!” 苏洛犹豫着,说:“我要去留学了,许嘉会监督你。” 欧峰愣了愣,“去多久啊?” “两年,两年之后我肯定回来。” 欧峰摆摆手,“哪有什么肯不肯定的,哪儿好就去哪儿!” 苏洛拍拍他的腿,“这几天我在这里住,疗养院我订好了,明天带你去看。” “瞎操心!” 出国前,苏洛送他在疗养院安顿下来,他的行为让欧峰都忘了,他只有19岁。 在I国期间,他忙得很少联系欧峰,但总能收到许嘉的汇报,老头今天复健很努力!老头过几天能安假肢了!老头安了假肢我看着有点滑稽。 欧峰走路那天,苏洛不顾时差等着跟他视频,他带着笑意看欧峰,鼓励他多走走。 欧峰不耐烦了,“不走了不走了,累死我了!你快忙你的去吧,多大的事儿啊还特意打视频,你那儿几点啊!” 苏洛看了看窗外,天要亮了,“很重要的事,你听医生的,别犟。” “行了行了,别操心了。” 欧峰不习惯地往前走,许嘉又跟苏洛说了几句才挂断。 苏洛在I国两年,那里没什么能留住他,他的牵挂都在灵安。 番外4:I国(H) 7岁的苏辞和许灿成了3岁的苏慕轩和苏慕羽的崇拜对象,总是被缠着问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甜品店步入正轨,苏洛原计划是开店的话,时间会自由一些,当然最重要的是离他近,但宣羽这段时间比他还忙,白天去店里看不到她,晚上也不跟他一起回家。 这天,孩子们都睡了她还没回来,苏洛开车出门,车刚停稳,透过玻璃看到她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推门进去,越过坐在高脚凳上的男人往里走,揽着她,亲昵地问:“怎么这么晚?” 男人收了笑,“这位是…” “她老公,看不出来?”他语气淡淡的。 宣羽用手肘怼了怼他,对男人说:“不好意思,他—”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洛打断她,不耐烦地睨着眼前的男人,“还不滚?” “你干什么啊!” 男人拍下钱要走,被他叫住,“拿上你的钱一起滚。” 宣羽扯他的袖子,“抱歉啊,那个…欢迎下次再来…”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洛!你干什么!” 他搂着她的腰,“我干什么?这么晚不回家,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还问我干什么?” “什么有说有笑,你见过谁开店不跟客人说话的吗?!” “他的眼睛都要贴在你身上了!” “你!”她气得脸通红,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他们公司来团购的,本来忙完这阵子我就不忙了,这下倒好,我白忙了!” 她又说:“你不在家看孩子,过来干嘛啊!” “我再不过来,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她皱皱眉,看他脸色不好看,还是软下声,“这段时间我确实有点忙,没顾得上孩子,有你在家我很放心嘛,别生气了。” 他轻哼,“只是没顾得上孩子么?” 她攀上他的手臂,“还有你,也没顾得上你,走吧,回家了。“ 关了店,他一言不发地开车,她说什么他都只是淡淡地应一声。 宣羽叹一口气,说:“老公,能不能找个地方停车?” 路上车不多了,他驶进小路,没熄火,也不看她。 宣羽按了按钮,车安静下来,她爬过去坐在他腿上,哄道:“别生气了,明天我就不忙了,我们一起回家好吗?好久没送他们上学了,明天我们一起送好不好?” 他还是不说话,好在车大,她伸手往下探,背抵着方向盘摸他,“给你做提拉米苏,别生气了,老公。” 她现在颇有技巧,阴茎很快在她手下硬了,凑过去舔他紧闭的唇,屁股跟着蹭。 “老公,要不要?” 他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明知故问,“要不要什么?提拉米苏?” 舌头伸进他嘴里,舒服地闭着眼,含糊地说:“要不要在车里—” 她轻声说了两个字,然后直勾勾地盯着他,手指伸进自己嘴里,色情地舔着,差不多了,拉开他裤子拉链,握上去。 “要不要?” 他鼻息加重,调了座椅,抚上她的腿。她是在他身下开花结果的,如今这样,全是他一手调教的。 “要,怎么不要。” 她俯身吻他,薄唇,喉结,手下动作不停,撩开裙子,握着阴茎往下坐。 也许是新环境,她湿得很快,眼角有眼泪溢出来,坐到底,后背碰到喇叭,吓得她一缩,苏洛闷哼一声,被夹得舒服了,手下力度忘了收,她的腿很快红了一片。 她不敢再往后靠,撑着座椅上上下下,密闭的车内响起黏腻的水声,她咬着唇小声呻吟,幅度越来越大。 苏洛掀起她的上衣,乳房变大了些,乳头早就硬挺,她没食言,应该给苏慕轩和苏慕羽的奶,他确实喝了第一口。 对着艳红的乳头又咬又舔,白皙的乳肉从他指缝里溢出来,他太清楚他的宝贝哪里最敏感了。 手搭在她腰侧,跟着她的动作挺腰,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稳重的SUV在小路上起起伏伏,过了好久才停下。 座椅湿透了,她瘫在他身上,侧脸蹭在他颈间,“怎么洗车啊…” “你不是洗了?” 她笑着拍他,“你才洗了呢!” 苏洛搂着她,说:“不要以为每次这样都有用。” 她“嘁”一声,这句话听了好多次,还是回回生效。 回到家,洗了澡,她去房间看了看苏辞,又看看苏慕轩和苏慕羽,刚关上门,被他拉着往外走。 “还要出去吗?” “嗯,去I国,度假。” 她甩开他,震惊地问:“现在?我们两个?” “现在,我们两个。”他牵住她,往楼下走,“爸妈会照顾他们,还有舒姨和保姆,许嘉也在,你不是不忙了么?时间刚好。” 她就这样被带到机场,在飞机上怎么也睡不着。 “苏洛,我们去几天?” “那边天气怎么样?” “我们什么都没带,好仓促啊…” “他们会不会哭啊,我都没跟他们说。” “还说送他们上学,我们是不是应该带上他们啊?” 苏洛搂着她,轻声说:“宝贝,要不要试试在飞机上做?” 她这才安静下来。 I国,天气还算好,下午,他带她走进学校,本想两个人安静逛一圈,谁知碰到以前的教授。 两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明明都是一样听不懂,可她就是觉得苏洛说得好听。 走到一半,苏洛笑着说了句什么,那位教授意味深长地看看他们,拍拍他的肩膀便走了。 她好奇地问:“你们说了什么?” “他夸你漂亮。” “还有呢?” “我说,”他捏捏她的手,“我不能冷落我漂亮的小羽毛。” 有了孩子以后,他们的房事越来越谨慎,怕苏辞突然敲门,怕苏慕轩和苏慕羽哭他们没听见。 这回撇下孩子来I国,苏洛像疯了似的,一有机会就压着她做,酒店里的避孕套用光了,她不让他打电话给前台,苏洛只得穿上宽松的裤子下楼。 要是知道他还会带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她还不如让他射进来。 她被绑在床头,含糊不清地骂他,为什么含糊不清?因为她带了口枷。 手指在她嘴里进进出出,口水流得到处都是,身下还有细微的震动声。 他还买了跳蛋,现在在她体内跳得正欢。 她渐渐不再骂他,红着脸,眼神变得妩媚。 他像在玩,捏着遥控器按来按去,他按一下,她就抖一下,最后淅淅沥沥地流水。 他盯着她的穴,“啧”一声,自己还委屈上了,“老婆,这里只能我进。” 她分不出心思理他,口水和淫水直流,抵着手臂打颤。 苏洛抽出跳蛋丢在一旁,戴上套探进去,她摇着头往后躲,眼泪涌出来,支支吾吾地喊“不要”,喊“等等”。 “不等。” 他拖着她的屁股,跪着往里撞,“真漂亮,老婆,不要去店里了,在家好吗?” “老公关着你好不好?” “谁也看不见你,好不好?” 他粗鲁地扯开口枷,“说。” 撞一下,“好不好?” 抽出来,“嗯?好不好?” 她仰着头哭,“好,唔…好…舒服,老公,老公…” 里头越来越热,越来越紧,水越来越多,他解开手铐,捏了捏她的手腕,把人抱起来走下床。 他们在顶楼,市区的繁华尽收眼底,窗帘没拉,明知没人能看到,她还是有些紧张。 手撑在窗前,苏洛压着她,乳房贴着冰凉的窗户变了形。 “宝贝,有人在看你。” 她眯着眼看向窗外,阴道一阵收缩。 “骚宝贝,喜欢这样是不是?喜欢被人看?” 他用力打她的屁股,揉向冰凉的乳房。 “啊…苏洛,苏洛,老公…” 手指夹着她胀大的乳头,“叫我做什么?” “老公,帮帮我,我想,想要,帮帮我…” “怎么帮?”他松开一边的乳房,轻拽她的头发,“说说看。” 被他吊得上不去下不来,宣羽撅着屁股,说:“老公,嗯…老公…操我…” 松开她的头发,苏洛不再忍着,打她的屁股撞她,窗户上起了一小块雾,照得他朦朦胧胧的,宣羽尖叫着喷水,他一声闷哼,退出去摘了套,射在她红肿的屁股上。 说是来度假,可两人在酒店的时间远远超过在外面玩的时间,苏慕羽哭着喊着要找妈妈,外公外婆哄不住了,两人才往回赶。 宣羽抱怨了一路,“你要在酒店,还来这么远干什么?灵安没有酒店吗?” “你是不是疯了?你都没有瓶颈期吗?” “不要跟你度假了,下次我带他们来,不带你!” 苏洛笑着亲她,“带我吧,别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