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仙1V1》 捡到一个漂亮男人 杨烈谋反失败,追兵撵到断崖边上,迫得他跃入深渊。他命大,挂在一棵大树上,只断了条腿,便自己从大树爬下,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在林中穿行。 这深崖底下莽莽丛林,枝丫挨着枝丫密密实实,将天空完全遮住,即使在晴朗天气,阳光仍不能透进。 鲜血滴在腐败柔软的枯叶上,很快引来蚂蟥钻出烂叶,贪婪的追寻鲜血来源——那条断腿。杨烈脸色越发苍白,汗出如浆,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生机从身体流逝的感觉那么明显,比直接跳崖当场死亡还令人恐惧,像是在他心口凌迟。 终于在走了几步路后,杨烈扶着一棵参天巨树缓缓倒下。 不知何时,一条大黑狗从深林钻出,慢悠悠踱至杨烈身前,狗尾晃了晃。同家狗比起,这只狗更加高大健壮,通身皮毛发亮,一口犬牙森然有光,这会拖着长舌黏涎四溢,虎视眈眈盯着杨烈。 黑狗晃了下尾巴,伸出嘴筒子,鼻尖耸动,在杨烈身上嗅来嗅去,忽地张开獠牙大口将他衔住。 阿昭倚栏托腮,一手拨弄鱼食,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池中投几粒,色彩艳丽的锦鲤跃出水面抢得食物,又甩着尾巴游进莲叶深处。 汪汪…… 听见狗叫声,阿昭知道来福出去玩回来了,她没怎么在意,仍百无聊赖的扔鱼食。 来福得不到回应,便来叼住她衣摆扯了扯。 “去,一边玩去。”阿昭推开狗头,不太想跟它玩。 来福很执拗,被推得龇牙咧嘴,狗脸变形,还紧紧咬住阿昭衣摆往回扯。 阿昭磨不过来福,投降般叹了口气。 “好好好,陪你玩~陪你玩~”她说完,本待回房取绣球同来福玩耍一阵,忽地余光一瞥,捕捉到来福庞大身躯后有个什么东西。 阿昭推开来福,才发现那竟是个人,软趴趴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她惊讶的走过去,蹲身一探这人脖颈,发现血管仍微弱跳动。 竟然是个人类啊!黑渊深处从来没有人类进出呢。 阿昭喃喃自语,手下动作不停,掐了个诀,很轻松的愈合男人身上致命伤口,又施清洁咒除去男人身上污秽。 于是阿昭发现这男人非常漂亮,眉如墨画,鬓似刀裁,清俊无俦,身材亦非常可观。 真是大惊喜。 “来福,我要大大奖赏你。”阿昭弯起唇角,笑若春花。 大黑狗在少女绝美笑容中,把一条大尾巴摇出残影。 男人受伤严重,身体非常虚弱,一时半会醒不来,但是问题不大。阿昭喜滋滋把他抬回床榻,变出一堆人类美食,一圈围满床边,可见她非常重视男人。 黑渊几千年没有外人涉足,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只有来福陪她度过一日又一日,而来福不会讲话,阿昭很寂寞。 杨烈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脸,他顿时一惊,直起身子往后倒,神情戒备的看向那人。 “你是什么人!”他发出疑问,声音异常沙哑。 阿昭笑眯眯,唇角弯出两汪梨涡,显得甜美可爱。 “我叫阿昭,这里是黑渊,”阿昭拍了拍来福狗头,说道:“来福救了你。” 大黑狗哼唧一声,陶醉的用圆硕脑袋顶了顶阿昭手掌,显然很喜欢被她碰触。 杨烈茫然望了眼床顶,视线越过阿昭头顶打量房间,各种情绪在心底轮番交错,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忽然听见阿昭说:“你饿了吧,这里有东西吃。” 杨烈闻言,恍惚地看去,只见床边摆满一堆菜肴。这个叫阿昭的女子手舞足蹈的向他介绍菜品名。 “这是红烧猪肘,糖醋鱼,呛冬笋,玉兰片,杏仁酪……我做的,要吃吗?” 一系列菜肴色泽诱人,很像那么一回事,勾得馋虫大动,杨烈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狠狠咽口水,点点头。 于是阿昭笑容更深,捧起盘菜竟是趴至男人腿上,丝毫没发现自己做得不妥,睁着一双无辜大眼,脆生生开口:“那我喂你。” 杨烈真的被她吓到了,大宁朝法度严谨,男女大防,三岁不同席七岁不同塌,放眼望去,哪家闺秀会跟个蔓藤似的趴男人身上,轻浮放浪,简直如同勾栏瓦舍之辈! 他急得推开阿昭,跳下床的动静太大,碰翻了餐桌,菜品纷纷坠地,瓷盘碎裂一地,稀里哗啦响。 大黑狗立刻竖起尾巴,冲他龇牙咧嘴,一副随时暴起伤人的凶狠劲。 杨烈仓惶的看了眼狼藉一片的地面,又看向阿昭,视线仿佛被灼烫般流转到别处,俊脸已爬满红晕。 “姑……姑娘自重,”说完才觉不妥,生怕自己得罪她,搞不好得被扔到那黑黢黢深渊底下,忙解释道:“在下只是不习惯同女子接触,并非有意冒犯姑娘。” 他知道自己相貌不俗,于是尽量装得和善温顺。 阿昭确实有点生气了,这人怎么这样!为他忙前忙后,难道还做错了不成。 不过听完人家解释,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似乎做得过了,人类就是这样,男女大防,严格遵守纲纪伦常。 她缓颊,下到地上,拍了拍来福,玉手一指,白光过处,一切立时恢复原样。 “既如此说,那你自己来吧。”阿昭牵着狗狗走到圆桌边坐,纤手一翻,变出朵小红花,懒懒地揪掉花瓣,她沉浸在思绪里,全然不知自己施展的各种小法术带给人多大冲击力。 杨烈神情复杂的看了眼阿昭,她让他震撼。 “谢谢姑娘体贴。”他迅速收起脸上的异样,纵然内心掀起滔天巨浪,面上一丝不显,果真执筷,听话的吃东西。 杨烈夹了一片肘皮放嘴里,然后他俊脸都绿了,目光深沉的望了眼阿昭。 肘皮,酸的。 “对了,”阿昭揪秃小红花,又变出小绿花继续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还未请教,你叫什么名字?” “杨烈,在下杨烈。”杨烈幽幽说道。 新人作者在线求猪猪,路过的姥爷们求施舍一枚猪猪吧~~ 这个女人热情过了头,真让人讨厌 阿昭对杨烈非常感兴趣,简直热情过头。若不是知道人类男女不可以随意碰触,她早就抓着杨烈翻来覆去薅干净。 现在只是很克制的请他入座,品茗叙话,或两人同游山间,踏青赏花,吟诗作对。 她珍视他的程度超过自己眼球,反正眼球没了可以变出来,没有杨烈可就没人陪她解闷了,黑渊禁制让阿昭无法飞过头顶那片天空。 杨烈此生第一次这么讨厌女人! 一向寡言少语的自己被迫拘在茶桌前,舌头抡冒烟给别人讲人间故事,自身故事,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 翻来覆去就那些事,可阿昭听不腻,今天讲完明天她仍问,于是杨烈就得从头开始讲。 更过分的是,这鬼地方有种拳头大的巨蚊,被咬那么两三下直接失血过多,头昏眼花三天,死女人不知体贴,专拉着他到巨蚊出没的林子,搞劳什子踏青赏花,一通骚操作下来,杨烈整个人都废了。 他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望天。 干脆再回到那个深崖底下算了,被蚂蟥吸血而死也好。 “阿烈,你醒了吗?快来尝尝我新学的菜。” 阿昭脆生生地嗓音透过窗纸传进来,于杨烈而言如同魔音灌耳,痛彻心扉。 他叹了口气,认命的起身,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一抿唇角,确认笑容看起来温柔无害,这才拉开房门出去。 阿昭在凉亭里等候,石桌上摆了十来盘菜,看得人眼花缭乱。 杨烈一到,她便兴致勃勃的介绍菜名,把筷子往他手上一推,催人品尝。 她做事不懂避讳,所以杨烈早就知道,阿昭口中所谓的做菜便是翻一通菜谱,看到感兴趣的图片就施法变出个一模一样的,但不知哪里出差错,味道总是千奇百怪,一言难尽。 刚来时杨烈摸不清她的底细,谨慎行事,明明是黑暗料理,他却夸成美味佳肴,把阿昭说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第一神厨。 阿昭错把违心之话当真话,干得热火朝天,琅嬛书阁里世界食谱那排书架被她翻得咣当响。 但今日,阿烈抿了一口菜便放下筷子了,往常他可是会吃得七七八八呢,阿昭有些忐忑地看着杨烈。 “怎么不吃了?” 杨烈摇了摇头,深深看向阿昭,“阿昭姑娘可有试过别人的厨艺吗?” 阿昭一愣,随即很老实的说:“没呀,黑渊没有外人,直到你出现。” 这…… “那味道好不好,你尝不出吗?” 阿昭想了想,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羹放嘴里,可是吃完了也没发现哪里不对,蒙然无知的看着杨烈。 “唉……姑娘竟不知,这鱼肉是苦的?”杨烈扶额,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 苦的,吗? 阿昭哦了一声,然后才说:“我自出生起,天生地养,所学知识来自旁边那琅嬛书阁,更不曾饮食,至今不知饮食滋味,唉~你不早说……” 她面含薄嗔,有些委屈的想:苦怎么了?苦就不好吗。 见阿昭仍是满脸迷蒙,分明不懂自己哪里不对,杨烈想了下,决定换个方式。 “劳烦姑娘变出一套厨具,吃了你的东西那么久,在下投桃报李,亦想还姑娘一席,只是别嫌弃借花献佛才好。” 杨烈实在会装,美貌加持下,声音又磁性悦耳,这般周到的说辞讲来,即使有嫌弃的意思,但阿昭一点都不介意。 她依言直接将凉亭幻成厨房,锅碗瓢盆灶台应有尽有,甚至充满期待,主动询问杨烈,“需要变些菜出来吗?”说完她赶紧补充:“我是说新鲜食材。” 杨烈温和一笑,他今天穿着白色滚金锦袍,是阿昭照服饰大全图画变出来的,宽肩窄腰,端的是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 阿昭便觉眼前一花,失神的盯着他。 杨烈倒被她看得有些赧然,清咳一声,转身走出去。 “姑娘请随我来。” 杨烈带着阿昭踏遍后山,来福跟在他们身后,一会儿追逐蜻蜓,一会儿跳起来用嘴筒子捅马蜂窝,被群蜂围攻,蛰成猪头。 他早就发现后山那片坡野菜疯长,所以带着阿昭来采摘,同时担任夫子解惑,让她从源头开始了解人类的一切。 不多时就采了满满一大竹篮,拎在手上还不轻,两人心情大好往回走,突然,杨烈脸色一僵,站在脚地上愣了半天,该死的巨蚊,咬得他失血过多,心底闪过一丝戾气,想掐死身旁女人。 杨烈从前是王府世子,养尊处优,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货色,后来从军打仗,戎马倥偬,一个兵恨不得当十个兵用,没人惯他,凡事亲力亲为,久了也学会几招厨艺,多亏这份经历,要不然还糊弄不了阿昭。 来福肿着张狗脸想来蹭阿昭,次次被她无情推开,她真的被它气死,一点都不听话,说了不能招惹山里的动物,却每次出去玩都能带一身伤回来,不给它治了,疼着吧! 阿昭赌气的不看来福,走到杨烈旁边,很新奇的看他忙来忙去。 “你在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杨烈擦了擦汗,摇头,一把锅铲舞得翻飞,锅里面炖有二人今日在河里钓的肥鱼,炖得汤色奶白,浓香扑鼻。 “好香啊。”阿昭从未闻过这种味道,她俯下身凑近锅口,孩子气的用手将香味扇到鼻间,陶醉的深吸。 这个傻模样,杨烈不禁牵起嘴角,露出一丝好看的笑容,看时间差不多,忙将鱼盛入碗中。 阿昭围着他打转,眼睛直勾勾盯住碗。于是杨烈夹起鱼肉,吹了两下,喂入她口中。 阿昭嚼了嚼,小心翼翼咽下,忽地双眸一亮,圆眼亮晶晶看向杨烈,惊喜道:“好好吃!” 这个不作伪的表情取悦了杨烈,心里顿时跟来福被揉搓时那种暗爽,面上却很斯文克制的轻笑。 “姑娘喜欢就好,那早上的鱼肉比起,姑娘分出味道了吗?”他慢慢引导,鼓励的看着她。 阿昭被问得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想了下才说:“呃,吃过你的鱼,只觉鲜香味美,我才知道原来苦味真的不好吃呀。” 很好,孺子可教,杨烈欣慰的颔首。 撕心裂肺求猪猪,有人看嘛?呜呜~~ 阿烈……我好热…… 几个月时间相处下来,阿昭越来越喜欢杨烈了,他对她从不拒绝,似乎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不知不觉间,阿昭变得非常依赖他,恨不得栓裤腰带。 “阿烈,我要把全天下最好的送给你,你要什么?你说。”阿昭不会隐藏情绪,她喜欢杨烈,于是热烈表达。 奉承几个月,终于等到这句话,杨烈心下狂喜,这会子觉得阿昭顺眼多了。 他克制狂涌的情绪,谦恭开口:“在下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姑娘法术高强,令在下很是艳羡,不知有没有福气得到姑娘真传?” 阿昭闻言,大大方方道:“你要修道,我当然可以引你入道呀,只是,”她顿了顿,对杨烈许个小要求:“我对你同来福一视同仁,都是一顶一的好,你须同来福一样永远陪伴我左右,你答不答应呢?” 杨烈万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跟狗差不多,梗了半晌,才平复心情。 “这个自然,将来姑娘有任何差遣,但凭吩咐。”说完违心话,杨烈往后退步,一撩衣袍,要行拜师礼。 阿昭手一指,白光过处,杨烈只觉腿脚僵硬弯不下来。 “拜师就不必了,只要你永远陪我。”她再次重申这个承诺的重要性。 阿昭带着杨烈走进琅嬛书阁,琅嬛为天帝藏书的所在,揽尽天上地下一切经典。 仰视高耸如云的书架,被一排排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海包围,杨烈震惊之余,觉得自己渺如微尘。 阿昭消失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上拿了几本典籍,一股脑儿塞杨烈怀里。 杨烈翻看,书名令人讶然:三十五速天学会基础吐纳冥想、教你十天搞定引气入体、人生经历:餐霞老祖谈渡劫、剑修自学大全…… 阿昭解释道:“这些都是入门书籍,各个仙门巨佬呕心沥血写出的菁华典籍,简单易懂,你照着练习,不懂了再问我。” 杨烈犹豫的望着阿昭,薄唇启了又合,最终紧紧抿起,其实他很怀疑这些书真实性,因为从名字上看很敷衍的样子,不过想想算了,凑合着用吧,走火入魔再说,毕竟也没别的选择了。 回去后,杨烈奋发图强,废寝忘食啃书本,理论实践同线操作,忙得不亦乐乎,倒是冷落了阿昭好长一段时间。 阿昭揉着来福厚重的毛毛,看向杨烈紧闭的房门,一脸失落之色,自打得到那些书,杨烈就很少出门了,他们好几个月没玩了呢,她轻轻叹了一声,隔着门窗喊:“阿烈,你不用休息下吗?或者哪里不懂告诉我呀,后山的紫玲果熟了,陪我去摘好不好?” 房门打开,杨烈一脸疲倦走出来,歉意的笑笑,“怎么办,在下很想陪阿昭姑娘,只是引气入体学到第九层,最关键时刻,不如等两天?” 阿昭看见杨烈面容疲惫,眼底下泛着淡淡黑眼圈,还有红血丝,跟来福有次生病那样可怜,再多不高兴都化成了心疼,“嗯,那你忙,我去采果子给你吃。” 杨烈点头。 后山悬崖上有棵紫玲果仙树,古籍上说凡人吃了身强体壮,能活五百岁,阿昭活了不知几千年,对她用处不大,但是杨烈需要。 看守这棵仙树的是一对猩猩,阿昭每回来先是放出来福袭扰,惹得它们恼羞成怒去追来福,自己轻轻松松采得果子。 妖兽实则不傻,不过装装样子,睁只眼闭只眼,让阿昭摘果。 今天阿昭故技重施,来福在洞门口下面张牙舞爪叫嚣,妖兽狂吼震慑,却不上钩,不知什么原因。 那雄猩猩被惹怒,砸了胸口几下,人立而起,一跃而下,长臂一捞,捏住来福脖颈掼出去。 来福庞大的身躯摔在地上,扬起飞尘,哼唧一声,张嘴吐了口黑血。 事情发生太快,等阿昭回过神,来福已经身受重伤,她迅速捻诀施救,手掌一翻召出凌霜剑,一挥剑,十几丈长的白光飞过,削去妖兽半个手掌。 鲜血飞溅一地,那大猩猩吃痛,仰天狂啸,惊飞山鸟。 一直躲在山洞的另一只猩猩跃将下来,凶神恶煞的朝阿昭猛扑,行动间大地被震得隆隆响。 阿昭手握凌霜剑,挥剑之间,十来丈长白光流星逐月般飞过,绕着大猩猩拦腰斩成两截。 眼见伴侣命丧,断手的猩猩哀吼一声,目光淬毒般狠狠望了阿昭一眼,转身奔入丛林。 阿昭收起剑光,查探了下来福并无大碍,她望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猩猩,叹了一声。 山洞上那棵紫玲果仙树,同往年一样依旧硕果累累,饱满晶莹的紫色果子反射着阳光,很是诱人。 阿昭记得这棵仙树一千年前自然长出的,原本没有主,某天突然来了一对妖兽,树底下刨洞为巣,据为己有,那时见它们虽霸占果树,到底秉性不坏,倒由着它们去了,谁知今天发狂撞上枪口,只怪咎由自取。 她幻出一个竹篮送到树底下,那果子便纷纷落入篮中,眨眼便得了满满一篮。 阿昭欣喜的挎着竹篮,迫不及待要回去讨好杨烈,不查那死绝的猩猩尸身骤然升一股烟雾,叫她吸了进去,猛咳一阵。 杨烈突破练气第九层,迈入筑基期,不得不说他悟性极高,情绪稳定。引气运行一个周天,他便起身提剑出到院中,外面静悄悄,那女人还没回来。 舞了一套剑招,外边传来动静,就见阿昭踉踉跄跄走进来,一路东挨西擦,碰翻花盆草木。杨烈剑眉蹙起,趋至身前,看了眼来福:“怎么回事?” 来福呜咽一声,摇了摇尾巴。 阿昭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星眼迷离,忽地倒向杨烈,将他整齐的衣袍扯皱。 温香软玉入怀,杨烈身体僵了一瞬,伸手拖住阿昭软得一塌糊涂的腰肢,往外面推了一下,手掌隔着层层衣料,感受到女孩子灼热的体温,杨烈感到毛骨悚然,视线掠过女孩子微张的檀口,对上那双涣散圆眸。 “阿昭姑娘……阿昭姑娘……”摇了几下,毫无反应。 举目望去,来福只知道塌个耳朵,哼哼唧唧,杨烈连个问的人都没有,真是无从下手。 就在他打算先将阿昭抱回去时,女人突地抓着杨烈手臂,身体紧贴,埋头在他颈间贪婪啃咬,红唇哀哀呻吟。 杨烈脸庞腾的一下涨红,推了几次竟然推不动,喊了几声“阿昭姑娘”也唤不回阿昭神智。 “好热……唔……热……阿烈……阿烈……” 阿昭无意识的娇哼,骨髓深处似乎有蚂蚁啃噬,带来酥麻难耐的奇痒,身体又似架在火炉之上,空虚燥热,香汗淋漓。 杨烈起先被她弄得手忙脚乱,这会儿逐渐冷静下来,查看阿昭的模样,似是中春药症状,那好办,花园有个水池。 求猪猪,求猪猪,求猪猪,姥爷们赏俺一颗猪猪吧 中春药,微H 杨烈按住阿昭乱动的手,一把将她抱起往花园走去,来福耷个耳朵跟在后面。 他把阿昭放进水里,坐在岸边等她清醒。杨烈有过中春药经历的,那时他也这样浸在水里,几个时辰药效就过了,所以阿昭一定也可以。 “不是说摘果吗?怎么弄成这般回来?”他越发觉得这鬼地方邪门,还是赶紧学成剑仙,出了这里杀回盛京。 阿昭骤然沉入水中,身体在冷热之间煎熬,一个激灵,咽了口水,咳得惊天动地,慌乱扑腾,越忙越出错,几番沉入水底。 杨烈赶忙捞住,拖回岸上。 女子浑身湿透,乌发散乱,湿哒哒粘在粉颈面颊,咳得惊天动地。 杨烈心有余悸,哪管劳什子男女之防,替她轻拍后背顺气:“阿昭姑娘?阿昭姑娘?” 阿昭仍处于迷蒙状态,嘴里哼哼叫热,力大如牛的扭来扭去,一边动手剥掉自己外衣。 把个杨烈俊脸都变了,伸手按住,额角隐隐作痛,直拿她没办法。 阿昭越发难捱,身下小口不断分泌体液,小溪似的冲刷而出,她秀眉深蹙,忽地小山倾倒般一把推倒杨烈,攀到他身上,上下其手。 还恶劣的在人家反抗时施以定身术,绝对实力碾压下,身为凡人杨烈毫无反抗余地,只是抿紧薄唇,咽下满腔屈辱罢了。 阿昭犹然不知自己带给杨烈怎样的恨,好似个山土匪附身,蛮横的撕碎男人身上锦袍,布条散乱一地,青年男性宽阔结实的胸膛暴露空气,腰间分布着六块腹肌,诱人眼球。她眯着眼睛一睨,柔荑控制不住抚在其上,指尖过处引起一阵颤栗。 “哦....嗯....男人轻喘出声,因为碰触的敏感,健硕身躯不住轻摆,手臂爆起一片鸡皮疙瘩。 女子整个身子趴附而下,窝在他怀里,手指插过发缝,将红唇贴近脖颈间啃咬,眨眼男人胸膛,嘴唇,脸颊布满牙印,连嘴皮都渗出血珠。 杨烈悲壮的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被猪拱了。 这样想着,但身体却热烈回应她,那孽根遭不住挑逗,迅速充血挺立,将下身衣料高高隆起。 阿昭不安分的手一路作乱,往下摸到下翘起棍状,她疑惑的握了一握,仍搞不清楚时什么物件,索性撕碎那遮挡之物。 碍眼的东西没了,这下阿昭看清楚,接连杨烈胯间的乃是个长翘肉棍,茎身青筋盘绕,紫黑粗壮,顶端圆滑如鹅卵大,渗出清液。 “好丑的东西哦.....”阿昭忽然傻呵呵的说话,然后满脸好奇的伸出指尖蘸取清液,张唇一舔。 无疑是火上浇油的行为。 杨烈脑袋“轰”的一下炸开,胸腔沉重起伏,眸中染上自己都没察觉的欲色。 清液咸腥难闻,阿昭尝完,顿时苦着脸呸掉。 骨髓深处似有蚂蚁蠕动啃咬,细细密密的麻痒传播,扩向四肢百骸,带起令人难以自抑的燥热,雌性天生靠近雄性的本能,让阿昭自动学会的握住那根阳物怼准下体,摩擦蹭碰。 “哈....呼...阿,阿昭姑娘,你清醒点!” 杨烈一边爽得几乎升天,灵台仍保持清明,盼能唤回女子丢失的神智。 但深陷欲海的女孩子怎会听见他的声音,正快乐的从他身上攫取。 因动作过大,衣衫凌乱不堪一看,香肩裸露,一只白嫩奶乳跳出领口,颤巍巍抖动,艳红小樱桃翘耸耸挺立,亟待别人采撷。 杨烈即使再不情愿也被狠狠刺激到了,他狂热的望着大奶子上下颠动,忍得眼眶通红,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将她按在身下,狠狠肏弄,肏得她宫口大开,灌满精液,给他生宝宝。 快感堆迭越多,即将抵达顶峰。 阿昭却先他一步,忽地哀哀娇吟,身体轻颤,花穴疯狂抽搐,喷出一大波水液,全数浇在阳具上,旋即浑身脱力,倒入杨烈怀中,一动不动。 杨烈顶着梆硬的欲根,咬牙切齿的看了眼怀里的女人,俊脸变幻几番。 他被施以定身术,阿昭又没醒,二人躺在地上,从白天到黑夜,月亮高高升起。 阿昭动了下,眼皮一抬,对上杨烈疲倦的眼睛,那点刚睡醒时的迷蒙立刻消散无踪,脑子蘧然清明,白日里一幕幕划过脑海。 想起自己种种胡作为非,阿昭脸色唰的一下白了,慌乱起身,她不知如何面对杨烈,逃避似的转头就跑,没一会儿折返,手指一点,解开定身术,看也不看杨烈,夺路而逃。 阿昭跑到很远的地方,扶着墙壁喘息,望着天空,心里堵得慌。 阿烈最时重视男女大防,他一定嫌弃死她了,然后离开黑渊,再也不会来了吧? 眼泪滑落,滴在手背上,天空如有所感,乌云四拢,俄顷下起瓢泼大雨。 御剑飞行 自那天之后,两人有默契的不去打扰对方——或者说是阿昭不打扰杨烈,一直以来她更热情。 或许真切体会过上位者压迫,杨烈危机感十足,原来已经很刻苦了,现在变态到悬梁刺股,日以继夜吸收玄宗道法。因为可以随意出入琅嬛书阁,阁内还有演武厅,加上修士无需饮食,吸收天气灵气即可,就更不需要出来了。 所以杨烈进阶神速,短短几个月时间已能做到身剑合一。 他御剑在空中来去自如,衣袍翻飞,胸腔中陡然升起一股豪迈之情:天上地下,谁与争锋! 视线穿过碧蓝天空,四面断崖绿树葱郁,他曾在某个位置被兵甲包围,尖枪直抵脑门,彷如丧家之犬,绝望跳崖。 不得不说老天待他不薄。 突然就很想回盛京拜访“老朋友”,少了他,他们该很无趣,还真是令人在意。 杨烈薄唇一扯,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笑容,显得阴郁诡艳。 阿昭翻阅无数本上古典籍,终于获得那两只猩猩的信息,原来是上古魅猩,此类经常结伴而出,雄性擅长喷吐幻雾,引人迷失在它制造出的幻境。雌性无任何特别之处,倒是在发情期身体会释放一种催情信息素,闻之有如中烈性春药,欲望勃发,若是当时不能交合,便因情欲得不到发泄而活活憋死。 但是魅猩发情期不定,时间上有长有短,短则几十年,长了可能几百年,属于发情期非常突然的。 在这段时间,魅猩变得狂暴易怒,会攻击靠近领地的生物。 那天阿昭便是赶上魅猩发情期了,才惹得此畜生发狂伤来福,而那只斩于她剑下的雌猩因着刚死透,体内催情素没散干净,被阿昭闻了去,所以欲火焚身,不可自控。 她挎了一个竹篮向着琅嬛书阁走去,篮里装满新采的紫玲果,上次因为中了催情素,那篮为杨烈采的果子不知掉落何处,没给成。 头顶划过一道耀眼金光,阿昭驻足,手搭凉棚望去,是阿烈在联系御剑飞行之术,他的道法越发精纯,本身就就怀有仙骨,即使不在她这里,他日也会被仙门发现,引上修真路。 阿昭不知道黑渊禁制是否也阻拦他,在看到男人雄姿英发,御剑天空时,忽然有种风筝越飞越高,脱离掌控的感觉。 “阿烈,”压下心底不安,阿昭向他挥挥手,“能下来一下吗?” 杨烈甫一见她,心神狠狠受到震荡,差点当场栽跟头,忙默念几遍清心咒才稳住,然后缓缓降下剑光。 “阿昭姑娘何事?” 男人仍是谦和有礼,一派文雅风流,仿佛不介意她对他干过那些混账事,但阿昭就是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发生变化了。 好比过去杨烈虽重视礼节,断不像此刻这般,眉目疏冷,眼神淡漠,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阿昭倘若寄人篱下过,她就能准确形容出杨烈如今心境:亲戚家穷小子一朝飞天,再也不必仰人鼻息,既然扬眉吐气了,不用看人脸色,自然无需奉承主人家。 “这是紫玲果,”阿昭跨前一步,将手腕处的竹篮摘出来往前送,那深紫色小果子,新鲜水灵,饱满可爱,果香四溢。 杨烈掠过阿昭,有一瞬双眼不知怎么放,他接过果篮,尽量装作从容,说道:“姑娘有心了,怎好劳烦你,姑娘对在下早已仁至义尽,以后不必如此了。再者,本该由在下拜访姑娘,只是今日突关在即,一直不得闲,还望姑娘莫见怪。” “你又要突关?恭喜。”阿昭抓到一句重点,俏脸不掩惊喜之色,打从心底替他高兴。 杨烈颔首,矜持的“嗯”了一声。 两厢无言,沉默得让人感到尴尬,阿昭亦因心中梗着那件事,不好过于热情,欲要离去同样舍不得。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关于那天的事,应该给你个解释的......”便把采紫玲果遇见魅猩之事,简化说了一遍。 杨烈听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在下应该主动关心姑娘,奈何,奈何总不好开口......” 他说的乃是实言,再者自己并没把阿昭放心上,忙起来更忘得一干二净。 “反正,反正你晓得我不是故意的就行。”阿昭红着一张俏脸咬了咬唇,臊死她算了。 踌躇片刻,她鼓足勇气说道:“既然讲了就没事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玩耍,你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今天给我讲吧?” 这...... 杨烈面露为难。 想起过去给她讲故事两个时辰不带停,他感到舌头隐隐作痛,每个细胞都在抗拒,商量道:“改天?” 感觉到面前的女孩子猛吸鼻子,已经快要哭出声,杨烈头皮一麻,妥协了:“那晚上,凉亭?” 阿昭立刻阴转晴,笑出两只梨涡,圆脸甜美可爱,语气欢快:“一言为定,我煮茶等你,晚上见。” 动心 星河灿烂,惨白圆月照得地面一片银白,凉亭下一池莲花沁香扑鼻,锦里悠然摆尾。 杨烈如约而至,幽幽月光下,青年公子身材颀长,如芝兰玉树。 阿昭仰起脸,眸中倒映着都是他的影子,胸腔中那颗心脏忽然加速跳动,隆隆作响,她疑惑的伸手按了按,皱着张小脸,难以置信道:“阿烈,我好像生病了?” 杨烈也觉得她异常得很,一直捂胸口,脸色又那么难看,听见此话,顿时神色凝重,凑近阿昭道:“怎会如此突然,神仙也生病?” 阿昭嗅到男人衣服上好闻的松雪冷香,心跳越发急促,呼吸都停了一瞬,这种感受实在太诡异了!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猛然盯向杨烈,不出声的将他上下打量。 有如实质的目光想忽略都难,杨烈不懂她上一秒说生病,下一秒直勾勾盯着人,看得他浑身不舒服,张开手臂左右扫了下,没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劲,总之这女人怪怪的:“阿昭姑娘不是说身体不适吗,为何总盯着在下?” “阿烈......你没沾染不干净东西吧?”阿昭声音幽幽,一脸高深莫测。 为何靠近他,就令自己如此难受。 “?” 等了半晌就听到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杨烈多好的脾气啊,都快叫她气死去,深深吸了一气,无语道:“阿昭姑娘说的什么话,在下却是听不懂!” 阿昭亦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离谱,若有邪祟附体,还能逃过她眼睛? 搞不懂的事不管了,今夜月色正好,阿烈难得陪她一次。 阿昭彻底摆烂,伸指向胸口注入灵气,狂乱的心跳被温暖气息抚慰,立刻趋于平稳。 “没事了,坐。”阿昭伸手示意杨烈入座。 杨烈抿唇,脸上掠过一次复杂,轮到他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招惹不干净东西了! 自己须时刻警惕,如有异常,立刻制服。 前面落下一盏清茶,散发淡淡清香。 杨烈看了眼,并不急于入口,视线隐晦的观察对面女子,她面色红润,用以照明的夜明珠光下,少女粉脸上细细绒毛清晰可见。低眉敛目之时,眉目温柔平和,两片红唇饱满,纤手动作不停,忙着倒水添茶。 半晌没盯出什么,杨烈放弃了,心想:倒也符合这个女人一会一个想法的风格。 心中石头落地,杨烈不再管她,端起茗茶一饮而尽。 “哎呀,阿烈,你牛饮呀!茶不是这样喝的。”阿昭夸张出声,举盏轻抿,咂摸下:“这样,慢慢品。” 杨烈没说话,心下冷哼:要你教! “如何,阿昭姑娘仍要听故事?”他提醒她今晚的目的。 阿昭果然兴致盎然,双眼闪闪发亮,拍手喜道:“要的,要的。” “嗯,”杨烈点头,凝思片刻,忽的起身踱至栏边,负手而立,天外月色皎洁,星河灿烂,景色无双。 阿昭随他转头,专注的看着他的背影。 青年公子低缓柔和地嗓音顺夜风传入阿昭耳中,:“从前有个世子,爹不疼娘不爱,两老死后还要他收拾烂摊子,他的封地一再被朝廷削藩,若是这样倒也罢,那世子情愿偏安一隅,只求安稳度过余生,奈何总有人视他为眼中钉,一折弹劾下来,告他私通外族,那世子一怒之下,索性如他们所愿,勾结外邦,扯旗造反。” 杨烈蹙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过去想不通的问题,如今仍想不通:“我不懂那苦寒之地有何好争,风霜雨雪,冻土黑石,那世子不仅头痛治下民生,还提防冬天一到,邻居过来打秋风,若不是朝廷欺人太甚,他是心甘情愿戍守边疆,换他们歌舞升平。” 杨烈揉了揉眉心,努力强撑出平静,可手掌却微颤,他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只得停顿,直到心境平稳,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身重新坐回桌前。 拿起茶盏正要饮尽,不知想到什么,忽地瞥了眼阿昭,改变主意,只抿一小口便放下。 阿昭托腮听入了眯,没仔细这个细微动作,她眼前好似幻出一幅图像:狂风呼啸的塞北,雪花漫天,大地白茫茫,民众追赶羊群马匹。年轻世子披甲执锐,率领千军万马,拒敌境外,撑起他们的天空。 倘若有机会,她定要到那里走一遭,感受北地风光。 “阿昭,你说,那位世子该不该反,他做得对吗?” 男人低缓如清泉的声音打断阿昭思绪,她看向杨烈,后者神色淡淡,不辨喜怒,仿佛只是闲聊。 或许他心中早有答案,无需外人多言。 阿昭却很认真思考片刻,坚定的点头:“反,应该反。” 杨烈忽地一笑,翩翩佳公子,俊美无双,仿佛春风吹过塞北大地,春暖花开。 噗通...... 又来了,这种感觉。 阿昭在他的笑容里失神,久久没有反应。 杨烈收起笑容,却不减俊雅。 “阿昭姑娘,阿昭姑娘......”修长手指在阿昭面前晃了下。 阿昭一惊,神智回笼。 “困了吧,天色不早,该歇息了。”杨烈好脾气提醒。 实际上阿昭哪需要休息,不过是隐晦提醒他,自己要走了。 “啊?这么快?哦哦,嗯......”阿昭胡乱应答着。 “那,在下告退。” 脚步声渐远。 阿昭没有目送,愣神的抬手按在胸口,感受到掌心下紊乱的起伏。 凉亭里只剩她一人,萤火虫漫天飞舞,仿若星雨坠落,纷纷扬扬。 撕心裂肺求猪猪,啊啊啊...... 解惑 但凡无法解答的疑惑,阿昭就去琅嬛书阁寻找答案。 她路过演武厅,往里瞅了眼,阿烈正在练剑,三尺秋水飒飒生风,男人手腕翻转间,剑网铺天盖地,群魔难遁。 其实阿昭更想从杨烈这里得到解答,在她看来正如博览群书的夫子,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但是…… 阿昭叹了一声,悄悄迈步离去。 阿烈总说很忙,想来只是借口,她看得出来,他在疏远自己,因为那件事吧。 阿昭在奇人杂记那架翻到千年前合欢宗一个女修写的手记,书中洋洋洒洒记载那女修的每段感情,内容详实细腻,还有和不同伴侣同床露骨内容,令人叹为观止,面红耳热。 可是刨除这些部分不讲,女修与异性之间相处过程,倒是给了阿昭启发。 至少她说的某个点挺有道理,无缘无故心跳加速,呼吸困难,那就是有病。 阿昭赞同的点头,对啊,没错,那肯定有病啊。 若是面对外人这样,多半有严重社交恐惧症,或者遭遇敌人环伺,太紧张了。 阿昭疑惑的哦了一声,接着往下看,女修写道:面对心悦之人便心跳加速,紧张得手心冒汗,闻到他身上气息亦会脸红,呼吸紊乱。 心悦……之人吗? 阿昭看到这里久久没翻页,指头在那行字上来回划,嘴里轻轻呢喃。 “嗯?阿昭姑娘?”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阿昭过于投入,不查有人靠近,乍然出声吓了她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摔出手记。 那本子正正砸在杨烈脚边。 男人垂眸,弯腰捡起,纸页散开,杨烈不经意瞄了一眼,黑眸顿时一暗。 望着阿昭欲言又止。 将书还人后,杨烈拱了拱手,抿起薄唇,一言不发退开。 阿昭就着仍张开的书页看去,露骨香艳的字眼映入眼底,她仿佛抓到烫手山芋,一把扔出去,跪在地上一脸抓狂的扯头发。 啊啊啊啊…… 我不是!我没有! 消失几天不见的来福寻着她的气息一路跟来,拖着长舌喘气,看到主人痛苦的躺在地上扭来扭去,来福着急得围着她打转,狗叫狗叫的。 阿昭扯住来福把它拉过来,将头埋进厚实的狗毛里。 “呜呜……来福……呜……我变成坏姑娘了。”阿昭虚弱无力的哼唧,生无可恋。 “哈哈哈!”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笑声。 阿昭松开狗,警惕的抬头看去。 那被掼在地上的手记升起一道虚影,是个面容美艳,衣着华丽的女子,此刻正幸灾乐祸的看着阿昭。 “你是手记主人留下的神识!”阿昭陈述着,缓缓站起身,凌霜剑已召至手中,白光洞照。 这缕神识一脸恶劣,分明不怀好意,指不定被施了秘术,或能伤人,她准备在女子有所动作时,一剑结果。 “啊啊……别啊……”女子被凌霜剑的剑气震慑,便如遇风烛火,飘摇不定,虚影时隐时现。 她不敢再揶揄阿昭了。 “你笑什么!”阿昭冷声问道,屈指弹了下剑,剑身龙吟之声回荡。 女子被她威胁了一下,脸色讪讪,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嘴巴上仍不肯吃亏:“哎呀,你这女娃娃好没情趣,同你开个玩笑而已嘛。” 阿昭挑眉,上下打量女修,“女娃娃?我活了几千年,据我所知,这本书成书才千年。” 哎呀呸呸,又说错话了。 女修仅有的一丝神气都抽干了,嘟起红唇不住拿眼儿瞟阿昭,想说话又顾忌她的宝剑。 她还活着时是个开朗活泼性子,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福了福身子,娇滴滴道:“老祖莫见怪,奴家潋光,生来性格如此,其实本人不坏。” “哦?”看着女修神识确然没有危险,阿昭收起剑光,盘腿坐在地上,视线与她平行,“那你说说,为什么笑我?” 潋光眼珠子一转,她可不敢说因为你太滑稽了。 “老祖可是心悦那位公子?”她决定避开那个问题。 “心悦?”阿昭被问住了,想了好半天,非常肯定道:“自然心悦,我待他与来福一视同仁。” 才不同呢,只有他令她悸动。 阿昭若有所思看了眼潋光,她才不会对这个女人讲实话,她一脸戏谑,等着看她的戏呢。 噗…… 潋光又想笑,可那剑气不是好玩的,忙抿起唇,生生憋回去。 “咳咳,好吧,奴家略懂御男之术,将来老祖若遇到心仪之人,可向奴家垂询呐,来一趟书阁也麻烦,最好把奴家装在乾坤袋,如此可随时答疑。”潋光偷睨阿昭,眼珠子转转,心里酝酿着蔫坏。 她生前最爱凑热闹听八卦,死前还不忘在手记注入神识,为的是哪天有人翻开唤醒她,好又像活着时吃瓜看戏,真是死了都不省心! 阿昭没有回答,却是啪的合起手记,塞进乾坤袋。 表白 “我心悦你。” 杨烈一口茶喷出来,诧异的看向对面的女人,她又把他叫到凉亭,开口就是这句话。 “阿昭姑娘……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杨烈知道阿昭思维跳脱,她未必明白“心悦”涵义。 “嗯,知道。”阿昭表情很坚定,她是藏不住心事的,有什么说什么,既然确定自己的心意,必然让对方知晓呀。 对上姑娘家不闭不闪的眼神,莫名的,杨烈感觉到阿昭此刻也许是认真的,这个猜测让他心底一沉,不知怎么说好。 “哎,你不必给我什么答案,我只是将心意告诉你而已啦,至于回不回应是你的事。” 阿昭豁达的笑笑,“那我先回去了。” 她站起来往亭子外走去,脚步略显凌乱。 第一次,阿昭在杨烈面前离开,他的沉默到底刺伤了她。 杨烈一个人枯坐许久,今夜无星无月,悬浮的夜明珠散发柔光,照不到一丈外。 阿昭心悦他,那他呢? 杨烈自我剖白,脑中细细过了遍与她相处的点滴,然后惊讶的发现,原来已经一年多了啊。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心动过,但是还不够。 战事瞬息万变,战机往往稍纵即逝,他已经耽搁太久,不知道云离宴他们现在是什么境地,是否还在坚持抵抗南军。 杨烈迫不及待想离开黑渊。 他知道这个地方布置了防御,曾试探过这个防御禁制的强弱,奈何能力不足,无法突破禁制。 但是他想到一个办法,眼看自己即将迎来修真突破大关,届时将引动万雷齐轰,正是借着雷劫打碎禁制,成便赶回北军,败了只好身死道消,男子汉大丈夫行于天地,拿的起放得下,总要赌一把。 预判的雷劫在某个夜晚突然降临。 依然是无星无月的漆黑夜晚,阿昭在房间里跟来福玩耍,更多的是想象阿烈在做什么,她好想去搅闹那个男人,但是看到他勤勉修道的样子,总是心软得一塌糊涂,便不忍心打扰。 轰! 骤然炸响的巨雷仿佛要把人天灵盖掀飞,接着又是连续十几道铺天盖地劈下。 阿昭忙屈指算了下,才知道今日杨烈突破大关,所以引来雷劫。 白光一晃,阿昭消失在原地。 巨雷夹带雷霆之势,劈向地面,杨烈忧心忡忡望着头顶上已然被雷霆劈出细微裂痕的防御结界,他已经没有灵力再撑起了。 又是几十道巨雷直劈而下,结界上的裂痕向四面蜿蜒,咔咔作响,明眼人看出临近碎裂边缘了。 杨烈叹息一声,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突然间,一道清脆嗓音透过轰鸣雷声,清晰传入耳朵:“阿烈,坚持住,我来帮你!” 杨烈猛然睁眼望去,少女一身红衣翻飞,手中结印,庞然浩大的灵气罩来,一寸寸愈合结界上的裂痕,重新变得坚固厚实。 两人遥遥相望,少女倏尔冲他微微一笑,杨烈心口好似被重重砸了一拳,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雷电无情,不给人叙话机会,一道比一道,柱子那么粗大,狠狠砸下来。 最后十几道比前头更狠厉,一道巨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阿昭,女子还不及结阵抵御,劈翻在地。 杨烈目眦欲裂,猛然拔剑一展,生死之际爆发出的强大灵力,竟将数道天雷劈碎! 然后天地安静,雷电中含带的天地浩然灵气星星点点,向四面飞散。 杨烈却没有吸收这些灵气,尽管气海干涸,每走一寸便带来割肉流血的痛楚,仍然无所察觉般,向阿昭走去。 他颤抖着手指靠近女孩子鼻端,感受到一股温热气息打在手上,女孩子睡颜安静,看来竟如同脱力昏倒而已。 通身上下再找不出被雷劈过的痕迹,这可就奇怪了。 杨烈啧了一声,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一时半会看不出端倪。 先按下不管了,他就地盘腿,吸收灵气。 气海被精纯灵气寸寸滋润,重新涌动充盈。 而后,杨烈扶起阿昭,女孩子软软地向后倒进他怀里。 杨烈抿唇,将她扶正,双掌贴近女孩子后背,如此输渡灵气。 那是天帝亲闺女 天宫。 紫气氤氲,瑞蔼千条,朱阁玉楼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凌霄宝殿内,文武仙官同那丹墀之上的天帝,都目睹了观世镜内,黑渊被雷劫毁坏全部过程。 执法仙官出班进言:“禁制已毁,恐半魔者难抑魔骨,天君应下旨将她捉回天庭看管,待修好之后再行遣送。” 他口中的半魔者指的是阿昭,几千年前天帝与魔界公主有过一段情缘,还诞下女婴,这女婴自上古魔尊后,第二个身怀魔骨的半魔,是天定的魔尊人选,传说中,拥有魔骨之人性格残暴嗜血,喜好兵戈,仙魔两界哪边都经不起战争流血,于是达成共识,将小女婴投入黑渊囚禁,任其自生自灭。 天帝睨了眼执法天官,手指轻敲桌面,不语。 执法天官不悦道:“难道天君是想包庇骨肉,枉顾法纪吗?” “咳咳咳……”清耀真君出班,睨了执法天官一眼,说道:“老头认为兹事体大,应商量着慢来。” 执法天官冷峻的面庞一绷,长眉倒竖,不明白这老头多嘴什么,便要出言反对。 他心中只有律法天道,错的事情就是错的,断无情理可讲,因此哪管清耀真君都快把眼睛眨巴抽搐,一概无视。 “天……”执法天官一拱手。 天帝打断他:“好了,就按清耀老君说的办,朕意已定,退朝。” 众仙家潮水般退去,偌大的凌霄宝殿空荡荡,一丝声音也无,天帝枯坐许久,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声。 殿外,执法天官追上清耀真君,粗声粗气质问:“老仙君方才在朝上反对某,是对某不满吗?请指教。” 清耀真君看向执法天官,后者金甲披身,威严刚正,却也,冥顽不灵。 有句话说得好: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老头一抚长须,边走边说:“非是老头对你不满,反而救了天官大人,你没看方才天君脸色多难看,你还火上浇油,是想害了自己?” 执法天官一脸威严,不赞同道:“某依法办事,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么说害自己?” 清耀真君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要抓谁?那是天帝亲闺女,当初听我们话,流放黑渊几千年够严明刚正了,你不要以为天帝很好相与,还说什么羁押不羁押的,执法天官,差不多得了。真是岂有此理!” 老头懒得理他,驾云飞离而去。 执法天官驻足,蹙着眉沉思半晌,但他那榆木脑袋竟没把清耀真君的话听进去半字,竟是又折身回返凌霄宝殿。 哪怕触怒天帝,降下天罚,他都要谏言,放任不管半魔者,等她将来修成气候,怕是人间大乱,三界动荡不安。万年前那场大混战,上古诸神陨落,至今已所剩无几,魔界也好仙界也罢,已然经不起折腾。 执法天官一阵风似的掠过殿门槛,天帝仍端坐丹墀之上,并未离去。 观世镜升至半空,于是天帝便不错眼的看着镜内影像,或许瞧到什么有趣的了,唇角微微勾起,为那张冷峻的脸庞带上了一丝柔和。 执法天官见此,不知为何,方才想说的话,突然有些难以出口。当年,是他用天条分开了天帝与魔女,此后也是他亲手将那女娃娃送到黑渊。 外人眼中,执法天官刚正不阿,代表至公至正,乃是掌管天下律法的神官,他绝对不会拥有常人感情,此话说来对也不对,自然,他绝对公正,可是旁观天帝骨肉分离,挚爱天涯,执法天官也动容过,但错就是错,没有道理可讲。 “天官,你来了。” 天帝苍凉的声音响起。 “天君,”执法天官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微臣此行是为了半魔者之事。” 天帝颔首,旒珠轻晃,“朕知道。” “那天君……”执法天官想说让天君赶紧下旨,他好点兵下界捉拿半魔者。 天帝忽地抬手示意他安静,然后看了眼观世镜,那仙镜果有灵性,镜面转向执法天官。 就见画面中,绿草如茵的草甸上,四面山坡梨白桃粉,落英缤纷,地面上野花遍开。一双绣鞋踏分花草,大步奔跑,少女花冠裙袄,大袖圆领,跑得衣饰翻飞,发髻凌乱,正在,正在追赶野兔。 终于追到兔子,少女将乱动的小动物死死按在怀里,乌漆墨黑的俏脸露出得意的笑容。 “哈哈,小兔子,终于逮到你了。” 她慈爱而珍惜摸了摸兔头,然后捏住反方向一拧,可怜的小兔兔登时了账。 执法天官:“……” 这是干啥? 执法天官一脸恍惚,他看见少女脱皮拔毛处理兔子,接着起火烧烤,还听见滋溜吞咽声。 疑惑的对上天帝眼眸,后者扯了扯嘴角,讽刺的笑:“半魔者遭遇雷劫,魔骨破碎,仙脉震断,灵气入体如入破洞的缶,难成气候,几可说现在的她宛如新生稚儿,如此,天官大人仍要捉拿回天?” 这。。。。 执法天官被他一顿呛白,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拱了拱手:“天君既是这样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倒也不必赶尽杀绝,由她去。” 一卷竹筒砸到执法天官身上。 他错愕的望向天帝,后者咬牙切齿,呵道:“滚!” 小乞丐 阿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滑大石头上,周围绿草如茵,花树掩映,蝴蝶蹁跹逐吻花瓣。 她坐在石块上,茫然望着四下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阿昭捶了下隐隐作痛的脑袋,她起身,决定向周围走走转转。 咣当一声。。 一把宝剑擦过石头,带起一溜火花,砸在草丛里。 阿昭身上没有行囊,她不知道这么长的剑到底从哪里掉下来,不过这里没有别人,既然让她看见了就是她的。 她捞起剑掂了掂,别说还不轻,剑鞘饰以古朴图文,一看就知非凡品。阿昭抽出长剑,只听得龙吟嗡鸣,白光耀眼,随意挽了个剑花,这下可不得了,长剑忽地发出十几丈长白光,唰唰削倒一大片桃梨花树,惹得花瓣纷纷扬扬,漫天飘飞。 阿昭又惊又喜,赶忙还剑入鞘,满意的挂在腰间。 她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草甸上,放眼望去,花树成林,鸟儿叽喳,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唉…… 我到底要去哪里,我到底是谁? 阿昭懊丧的坐在地上。 肚子饿得咕咕响,本能让她知道要找东西填肚子。 恰在此时,一只野兔蹬起长腿,从她面前跃过去。 这阿昭能忍? 手忙脚乱追过去。 这种日子过了几个月,阿昭很快便厌倦了,她开始往外走,向北而去。 因为脑子里残存的一个模糊印象告诉她,往北走。 就这样,阿昭饥食野果,渴饮山泉,花了十几天时间走出这片山域。 等遇到城镇人烟时,阿昭漂亮的宫装早已被树枝刮烂,长发凌乱披散下来,变成不折不扣的小乞丐。 小乞丐站在包子铺门口,望着那一笼白白胖胖地大包子猛咽口水,她不由自主伸出黑乎乎地爪子抓向包子。 老板一直提防她,立刻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打开,那力道一点都不轻,打得阿昭手骨剧痛,眼角立刻沁出泪花。 老板嘴里骂骂咧咧,还推搡:“哪来的叫花,走开走开。” 阿昭委屈得不得了,手扶上腰间宝剑,打算给这个凶恶的男人一点教训。 忽然间,一只手伸过,掌心翻出一粒碎银:“老板,帮我打包几个肉包。” 老板立刻眉开眼笑,殷勤拣了七八个大包子装进油纸包,然后连同余下零钱一起交到客人手上。 那人却把油纸包送给阿昭,年轻公子面容俊秀,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姑娘,给你,趁热吃吧。” 阿昭愣愣地看着他。 他从怀里又掏出几粒银子,一并给了阿昭,晃晃手催促她赶紧收了。 阿昭迟疑的接过东西,包子香味直往鼻子钻,女孩子狠狠咽了一口,抓起包子狼吞虎咽。 “吃完赶紧回家吧。”男人说完走了。 阿昭哪有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心人,她想也没想,追随男人背影而去。 衣衫破烂的小乞丐舍不得包子美味,边吃边小跑在那男人背后。 那男人自然是发现阿昭了,他停下脚步等阿昭走近,说道:“姑娘为何一直跟着在下?” 阿昭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回道:“我没地方去,看你是好人,所以跟着你。” “你家人呢?”男人皱起眉头。 阿昭摇头:“不记得了,我是谁,家在哪通通不记得了。” 男人抬眸,姑娘脸上乌漆嘛黑,披头散发的,可那双眼黑白分明,溜圆可爱,没有一丝心机。 想是因战事流离失所的可怜人,说不定之前遭受过伤害,以至于不记得前事。 男人扫了眼女孩子腰间长剑,更加确定这个猜测,毕竟真正的乞丐哪有闲钱买剑。 “好吧,你便随我回去,只你要乖,事事听我差遣。” 阿昭别的没听懂,但却抓住重点:男人答应收留她了! 北伐大军经过李子镇,主帅杨清下令整顿补给,将诸事安排下去后,他换上便衣外出私访。 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还带了个乞丐。 他手下那群丘八大为不解,这戎马倥偬的,马上就拔营北上了,这厮忒不晓事,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军营带,万一是个细作,如何使得! 杨清当然不可能带她随军,本就是带回来,再交由此地父母官安排她的去处。 “姑娘可还记得自己名字?”杨清问她。 阿昭摇头,直言直语道:“公子说笑,我都不记得往事,哪还知道自己叫什么。” 杨清笑笑,他又不是糊涂虫,本来就是起个话头:“那某给姑娘起个,也方便别人称呼,就叫小玉吧。” 他将阿昭交给当地长官后,率军拔营离开。 探马来报,北军度过白河了,即将和他们遭遇,李子镇破小平阔,城防薄弱,不适合作为据点,所以必须马上赶到白河关,那里两侧崇山峻岭,只有一条路通往内地,乃是天堑,南军选择在那里跟北军开战,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大军浩浩荡荡,马蹄脚踏黄泥路,扬起黄尘遮天。 开拔两个时辰,突然军队后方传来骚动,士兵哗变,这在军中乃是大事中大事,比皇帝老婆偷人还严重。 直接惊动杨清,亲自策马赶到现场。 几百名官兵不知什么缘由,拔刀围在一起。 杨清心下一惊,眉头紧紧皱着,勒马,出声喝问道:“怎么回事,何事喧哗?哪个是管事的!” 一名中营将官奔至杨清马前,面带惊恐:“大帅,今日只怕碰上硬茬了,将士们看到有个女娃子一直缀在军队末尾,怎么都赶不走,正想靠近使用蛮力将她绑了去,谁知那女娃子妖异得很,手中发出十几丈长白光,不仅将走上前的弟兄拦腰斩断,还殃及一大片,皆当场殒命,我们将她围住,却是投鼠忌器,如何是好?” 杨清皱紧眉头,也感到棘手,他想了想,问道:“她之后有无再伤人?” 中营将官摇头:“倒是没有。” 杨清闻言,下达命令:“叫你的人都让开,我来跟她对话。” 那中营将官立刻从善如流,吆喝起来,瞬间围成铁桶的队伍向两边散去。 少女迎风而立,怀抱长剑,圆眼对上杨清的眼眸,满脸惊恐慌乱之色。 杨清略一迟疑,那少女却已如抓住救命稻草喜极而泣:“公子。”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眼神。 姑娘已然换了身衣服,头发束在脑后,露出洗干净的鹅蛋脸,很明显是在李子镇长官家完成的。 “小玉,我不是把你交给张大人了吗?为何你不乖乖待在他家,却又跟上来,还打杀我的人?”杨清掠过她手上那口宝剑,神色复杂,再也不敢将她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乞丐了。 阿昭一抿嘴,目光扫向四周黑压压一片的官兵,委屈得要死:“我没跟着你,只是恰好也要北上走,所以同路了而已,我都说我没恶意了,他们还凶巴巴过来捉我,我情急之下才拔剑的,这宝贝甫一出鞘便不受控制。” “这么说,你没有恶意了?” 阿昭狠狠点头:“没有,一点都没有!” 这活宝,杀了这么多人,还跟个无辜受害者似的。 杨清现在没空跟她掰扯,只得派一个亲卫过来,先带阿昭回中军,自己留下来处理烂摊子。 先是让将官将尸体拿去埋了,该给他们家人拨抚慰金的拨,对那些恩威并施事件参与者恩威并施,不许传播谣言,只为数稳定军心。 这其中种种繁杂,阿昭一概不知。 杨清忙得起飞,火烧眉毛没空拍。 这边搞完马上又马不停蹄赶路,必须在既定时间赶到地点。 几个月前他收到探子密报,说杨烈没死,又返回北地了,而且他有点邪门,似乎得到什么机缘,至于再深层次的秘密就刺探不到了。 杨烈此人很谨慎,南军在北地的细作想尽办法,想要买通他身边人,但那些人很警觉,几乎不给机会,这个消息还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探到的。 算计 杨清忙到天擦黑才返回中军营帐。 今日闹出这事,一时半会走不了了,杨清当即做出决定,令前锋先行,主力军殿后,因此才得以原地休整。 女孩子抱剑坐在地上,头斜斜靠着大树,旁若无人的呼呼大睡。 杨清瞥了身旁亲卫队长一眼,那汉子便走上前,大手很不客气的拍在阿昭肩膀上,“喂,醒醒。” 阿昭嘟哝一声,不情不愿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皮。 杨清不出声的看着她,手上那根马鞭,不紧不慢敲打在手心上。 “喂,起来,大将军有话问你。”亲卫队长粗声粗气的催促。 阿昭迷蒙的抬头看向杨清。 男人俊美的脸庞看不出喜怒,倒是眼底下泛着圈灰青,透出一丝疲惫。 顿了一霎,男人慢条斯理开口:“姑娘,今日之事,你说说,应该怎么给在下一个说法。” 阿昭诧异,怎么又来,不是已经说她不是故意的了吗? 这男人想是不记事,年纪轻轻怪可怜!原谅他一次好了。 阿昭好心好意解释一遍:“给你说法了呀,他们非要招惹我的,宝剑护主,我也控制不住。” 杨清不赞同的竖起手指摆了摆,“不不不,姑娘,不能这样说,事实上无论什么原因,我的人就是死在你手上了,整整五十个名,这不是一个数字,他们曾经都是活生生一条命,背后有家人妻儿父母,所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明白了?” 男人噼里啪啦一通说,唬得阿昭一愣一愣的,失忆的脑袋更疼了,她哪知道事情这么麻烦,还要赔上性命,背后凉嗖嗖的。 阿昭强撑起勇气,迎视男人的目光:“我原不知,若知道……” 杨清摇摇头,马鞭重重敲打手心,凉凉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那你待如何?除了赔命。”阿昭声音低下去,她摩挲剑鞘,宝剑如有所感,发出一声细微龙吟。 威胁之意已经明显。 杨清皱起剑眉,盘算着若是起冲突,自己有几分胜算。 一想他就知道自己绝对输定了,那剑一出匣,自己首当其冲,成为第无数个剑下亡魂了,自然将士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他报仇,但那时杀了这女子又如何,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唉……”杨清轻叹一声,似有松动之意,果见他启唇:“似姑娘这般娇滴滴美人,在下也不忍为难,这样好了,把你那口宝剑赠与在下,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 此话一出,阿昭跟屁股扎针似的跳起来,反应激烈的缩到营帐边缘,老母鸡护崽似的紧紧抱住凌霜剑,是半分不肯妥协。 “我不给,你再多言,小心我拔剑。”女孩子张牙舞爪的恫吓。 那侍卫长早将她看不过眼去,要知道她所面对的不仅是征北大将军,还是当今天子,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休要聒噪!” 他大踏步行向前,伸出蒲扇大的巴掌。 阿昭惊呼出声,呛地一声,剑已离鞘寸许,刹那间白光湛然,盖过帐中用以照明的火把。 杨清面容一肃,立刻呵斥侍卫长,令他退下。 此刻帐中只剩二人,火把噼啪有声。 默了半晌,杨清不紧不慢说道:“姑娘,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肯吃亏,可巧了,在下也吃不得亏。” “诚然姑娘的宝剑厉害,但逼急了在下,姑娘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他端的一派云淡风轻,可话中冷意却教人不可轻视。 阿昭不是那冥顽不灵的主,听得杨清条条分析来,亦觉有理。 她抿抿唇,商量道:“公子说的是,这样吧,剑给你,但它要是自己飞回来,可不怪我。” 话毕,不情不愿的抬手掷出,只见那宝剑在空中划了个半弧,竟自转个方向又回到阿昭手上。 把阿昭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住宝剑,旋即对杨清一脸无辜道:“你看,可是它自己回来。” 杨清亦诧异,眼前的女子实在高深莫测,或许来自世外仙门,倒有可能。 那些仙门修士跟传说差不多,几乎不在人间界走动,所以人类对此知之甚少,杨烈身为帝国上位者,多少接触过,他们那些人仗着法力高强,向来视凡人如蝼蚁,来去御剑飞行。 因此杨清从没把小玉往那方面想,这会他却笃定了,能使宝剑认主,不是修士又是什么? 但是杨清向来不喜他们高高在上,见女孩子失去记忆,便打算驱使她。 “唉,是在下没福气,罢了罢了,这事就翻篇吧。”杨清满脸遗憾的样子。 “咱们只讲今后,听姑娘说你要往北地,嗯,”他看了阿昭一眼,肚子里酝酿坏水:“这一趟路途遥远,沿途匪盗多如牛毛,似姑娘孤身一人,早晚被他们盯上,不如先在我帐下担个差事,也好随军掣带,算是结个善缘。” 阿昭眨眨眼,听来听去都像这公子给自己挖坑,她愤愤地想:看来在街上给自己买包子那次都是装的,装好人!害得自己感动半天,差点以身相许。 不过照他说的那样,如果自己孤身行路,遇到劫匪诚然她有宝剑护身,可是哪架得住劫匪前赴后继,光想想都头大了。 一番考虑下来,阿昭当即定主意,“也好,但凭公子安排。” 杨清一拍手,当场认命阿昭为亲卫队长,原来的队长降为次位,早晚随侍驾前。 他唤来那彪形大汉,让他带阿昭下去学规矩。 两人各怀鬼胎,各忙其事。 救人 杨烈回来后就一直在筹备南下反攻事宜,忙得脚不沾地,当初他杀过白河关,其实过于草率了,那时瞻前顾后,把主力留在本地,孤军入敌营,输得一败涂地。 这次他吸取教训,召集部下一起制定几个方案,经过几日几夜不合眼推演,才确定最终作战方案。 遥远的地平线上,一轮朝阳跃出天边,杨烈一时间豪情万丈,马鞭遥指:“诸位,过了白河关就是一马平川的肥沃土地,杀掉杨清,占领盛京,大好荣华富贵等着我们。” 围在年轻将领周围的一众武官憧憧那个场面,瞬间热血沸腾,战意高昂。 南征军在傍晚抵达白河关,高耸如云的要塞,宛如巨人,千百年来守护内地人安稳盛世,多少来犯的入侵者在那高耸沉重的城墙之下铩羽而归。 休整一夜,太阳还没升起,南征军就响起呜呜号角声,发起第一轮进攻。 他们威武神勇的统帅大人,一把神剑斩过,坚不可摧的巨大城门四分五裂。 塞北军二郎们欢呼着涌入城内。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白河关在第一轮攻击便宣告沦陷。 好在南军主力及时赶到,主帅杨清迅速组织兵力,投入战斗。 杨烈遥遥望向南军中军方向,身形一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自从做杨清亲卫队长,阿昭生活就围着这男人打转,眼下打仗了,他们扔一副铠甲过来,逼阿昭换上之后,跟随杨清上战场。 周围到处是流矢,摔倒在地的尸体,残刀断抢散落地上,鲜血汇成小溪。 她已经吐过几次,胆汁都吐没了。 恶狠狠剜了杨清一眼。 好狗一男人。 杨清忙着分析军情,发出一条条指令,根本没空注意到她那些频繁小动作。 战况对他们非常不利,叛军如有神助,轻而易举攻破白河关,他的兵给人割韭菜似的,倒下一茬又一茬,已经引起前线恐慌,再打下去没有意义,他签署手令,正是要命令全军后退。 这时,一道细微的破空之声传来,杨清刚抬头,什么都没看清,剑光过处,人就被掳至半空。 那仙剑上身披黑甲的,不是杨烈是谁。 他露出轻蔑的笑容,御下剑光流星逐月般擦过天际,眨眼不见。 全军哗然。 阿昭只来得及拔剑,十几丈长白光划过长空,却只扑了个空。 主帅都已经被俘了,瞬间冲垮南军早已薄弱的战意,副帅接过总指挥,率军全线撤退。 “你他妈的有什么用,啊?” 副帅张汝南抓起热茶摔到阿昭身上,她身为亲卫队长,眼睁睁看着主帅被掳走,毫无作用,现在全军上下都拿她问罪。 阿昭没能躲过去,生生受了这一砸,滚烫的开水烫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掀眼皮,凉凉盯着张汝南。 帐中站立着一大群武官,无一不是如丧考妣,面色难看至极。 张汝南越看越觉得此女没用,说不定是叛军细作,拔出佩剑就要杀了她。 一名将官越众而出,按住张汝南的手,正是之前那名部下被杀,在杨清面前失声痛哭的中营将官。 方才他看到这女人分明动了杀意,他知道他们没经过那天之事,所以对阿昭不以为意,但自己可是参与者啊,冷汗都流出来了,若再不劝阻,等下他们都要血溅当场。 “大人息怒,息怒,不要冲动,眼下最紧要的是重整旗鼓,救回陛下,就把小玉姑娘交给末将,由末将跟她好好说。” 中营将官擦了汗,挤出一丝假笑朝阿昭拱手。 “我会救回你们家元帅。” 一直不出声的女人,突然开口说道。 “你怎么救?”张汝南冷哼一声。 阿昭看都不看他,只对那中营将官道:“你点两匹马来,随我去北军救人,就假借使臣之名,走吧。” 阿昭转身向帐外而去。 横竖她欠杨清的,在最饥饿无助的时候吃过他的包子,还杀过他的人,今天更没尽到责任保护他,这些都是事实。 阿昭都已经打定主意了,救回杨清,她就悄悄离开,不跟这些人掺和。 二人策马到北军营前说明来意,不一会儿来人引入内。 北军士兵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眼神凶狠,二人被盯了一路,给人感觉就像羊羔进了狼虎堆,浑身哪儿都不自在。 杨烈教人把杨清五花大绑带下去,他知道北军会来使臣谈判,所以在营帐里等,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亲卫领着两个北军入帐,杨烈却慢条斯理的翻阅战报,直到使臣禀告身份,他才抬眼看去。 “北军使臣,小玉参见世子殿下。” 阿昭这段时间跟在杨清身边,大元帅每天迎来送往,她见多了也把待人接物那套学了个囫囵。 战报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杨烈却浑似看不见,眼中只有那个女人。 他面上几经变幻,心底各种疑问交替上演,甚至还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阿昭!”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唤出这个名字。 破处高H 他叫谁? 阿昭和中营将官李山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表示不是对方。 帐内侍立的心腹亲兵亦出声提醒:“殿下,这两位是南军来使。” 杨烈相信世上有长相相似的陌生人,但他绝不会认错眼前这个女人,因为她腰间那把剑已经替他证明。 真是世事无常,人生比戏折子更离奇曲折 “阿昭啊,你不在黑渊待着,出来做什么?还,还成了什么南军使者……”杨烈哭笑不得。 阿昭指着自己,向他确认:“你是在叫我?” 杨烈听得眉头蹙起,听阿昭的意思竟像不认识他了,眼神陌生,无动于衷。 他不由从书案后绕出来。 在场之人一头雾水,如坠云雾。 杨烈吩咐其他人先出去等候,此刻帐中只剩二人。 杨烈不出声的看了她许久,阿昭在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下,汗毛都竖起来了。 “大人,你再看,就把我看死了。”她心直口快。同时也好奇:“你真的认识我吗?” 阿昭敲了敲脑袋,很是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杨烈视线移到她头上,忽然两指抵在女孩子灵台,金光一闪,人已入到灵府。 阿昭的灵府纯白一片,灵气凝固如同透明胶质,杨烈走了几步,发现一株矮花树,只见枝丫上都缀满小小地白色花朵,白光流溢。 灵府内是温暖柔和的,但是没有空气流通,整个滞涩。 杨烈直觉跟那场雷劫有关,他记得他守了阿昭一晚上,女孩子呼吸绵长,睡颜红润,他以为没事的,就把她扔在石头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原来一切都是表面现象。 杨烈心口像是被揉了一把,又酸又涩。 他出了灵府,女孩子立刻像从梦中醒来。 她眨眨眼睛,困惑不已:“我刚才怎么了?” 杨烈让阿昭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才说话:“你失忆了是吗?你叫阿昭,我们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分道扬镳。” 阿昭想了下,问了个问题:“你说我们一起生活过,那你是我夫君?” 杨烈差点叫口水呛到,抿抿唇:“不是,那时候,我……我受伤,你救了我,因缘际会罢了。” “对了阿昭,你怎会跑出来,还跟杨清搅和在一起?” 阿昭简短说了下。 杨烈若有所思。 “看在咱们老相好份上,你能不能放了杨清?”阿昭福至心灵,开始打感情牌。 杨烈:“……” 男人捏了捏眉心,他总是在她面前吃瘪。 “好了,这件事你别管,安心住下来,我会想办法恢复你记忆。” “我就要救杨清,我今天以使臣身份来谈判的,世子殿下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阿昭俏丽一绷,突然严肃。 她轻轻摩挲剑鞘。 杨烈一挑眉,被她这个态度刺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 一向好脾气的男人微微愠怒,声音冷了几度:“阿昭,如今你修为尽失,没法催动灵气,凌霜剑对我没用。想就杨清是吧,容易得很,陪本世子三个月,我就放杨清走。” 杨烈心里憋着气,一怒之下口不择言,心想:这女人还说心悦自己,结果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 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于是脱口而出:“是不是是个男人你都能爱上?” 阿昭多心大的人啊,这会也给他气得脸蛋绯红,唰的抽出长剑,十几丈长白光斩向杨烈,就见男人周身撑出结界,莫能撼动分毫。 阿昭大惊失色,利落的转身往外跑。 甫一抬脚,身后突然叫人大力扯住。 “啊啊啊……” 阿昭闭眼尖叫出声,身体扭来扭去,浑似被山霸王强抢的良家妇女。 帐外一直等着接见的李山,情急之下竟要硬闯进去,立马被十几把钢刀叉在泥地上,李山悲愤欲绝,破口大骂。 北军统帅亲卫队长神情冷漠,赏了李山几个巴掌,然后将他拖下去。 帐内,杨烈俊脸顿黑,慌张的捂住阿昭口鼻,手脚并用把她按在怀里。 由于太用力,女孩子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冒金光。 “别叫,别叫,小祖宗,有话好好说。” 杨烈唯有投降,今日之后,只怕军中到处传谣,说他是流氓匪子,强占来使了。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这女人仿佛生来克他。 女人嘴里呜呜叫,小脑瓜拼命点头,此刻被杨烈圈在怀里,两人身贴着身,零距离接触,于是那白嫩地耳垂便随着摆动,一下下擦过杨烈薄唇,像极了调戏。 杨烈呼吸一滞,耳尖染上淡粉。 立马放开阿昭。 空气涌进肺腑,似得了新生,阿昭扶着腰大口大口吸气。 杨烈举手看了下手掌,眸光微闪。 “对不起,刚才没注意。” “坏男人!”阿昭圆眼泛红,狠狠跺脚:“打又打不过,好嘛,我答应你了,高兴吧。” 杨烈心虚的碰了碰鼻尖,在听见后面的话,愣怔:“你说什么?” 阿昭哼了一声:“不是说陪你三个月就放杨清吗?” 杨烈听见自己胸口沉重起伏,他按了按额角凸起的青筋,紧紧抿住发颤的嘴唇。 她竟为了别的男人,心甘情愿陪他睡觉,即便今日站在这里不是他,她也无怨无悔? 杨烈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茶水洒了一桌。 阿昭吓了一跳,不明白他怎么又抽风,他要求的事情,她已经都答应了。 “好,好的很!”杨烈眼底黑沉沉,酝酿着风暴。 “就从现在开始,把衣服脱了。”他轻挑地掠过女人玲珑起伏的曲线。 阿昭:“……” 这么急? “怎么,不愿意?临到头想起给那死男人守贞了?本世子告诉你,晚了!” “!” 什么跟什么嘛? 只是催得急,有点被吓到而已。 阿昭咽下一肚子屈辱,果真抬手解衣,她咬唇,抬眸嗔怒的剜了杨烈一眼。 男人紧抿薄唇,黑沉着脸,不知又在气什么。 阿昭剥掉一层层衣衫,粉色外裙,水绿色肚兜,堆在脚边。 女孩子身体侬纤合度,玉白如瓷,挺着一对雪白硕大地乳房,奶头粉嫩可爱,平坦小腹下,芳草萋萋吐出小肉芽。 杨烈呼吸急促,眸中已染上欲色。 大掌攀上奶乳,毫不客气的揉捏,然后抬起女孩下巴,含住檀口,堵住她的哼声。 两只大奶子交替揉搓,修长的手指捏住奶头轻掐,小奶头在他的爱抚下,迅速挺立充血,宛如一颗熟透的樱桃。 杨烈探进阿昭口中,勾起香舌交缠,吃得滋滋有声,口水兜不住从唇边溢出。两对白嫩耳垂也被狡猾的男人咬住,轻轻磨扯,又舔又咬。 阿昭早已软了身子,任由男人抱起,放在长桌上。 杨烈除去甲衣,探手把阿昭花穴揉出水,便举着紫黑的阳具推进去, 反复戳刺扩充,再一插到底。 几滴鲜血沿着二人交合处流出。 女体像上岸的鱼,一个扑腾挺起,却被杨烈揉进怀里,大掌轻抚雪背,一点一点抚平女孩子因破处之痛而惊慌的心绪,薄唇轻啄那苍白脸颊,最后吻上她柔软地唇瓣,缱绻缠绵。 阿昭逐渐又被吸入男人给予的欲望漩涡,娇吟慢啼,不堪抚弄。 叫她渐渐得了趣,杨烈不再隐忍,把住阿昭的细腰,两条长腿踏开微曲,啪啪狠肏起来。 却也不忘张开结界,免教外人听了去。 “嗯……哦……哦哦……不要……好深……” 阿昭上半身趴在桌上,露出雪白肚皮,叫他日得乌发乱颤,勾在男人腰侧的美腿要掉不掉。 下面那张小嘴死死吸住肉茎,又湿又热,每一次撞击,最深处还有个口子夹着龟头,爽得杨烈直抽气,一面抬臀狠撞,一面拖着阿昭迎向自己,因太用力使得大腿侧肌肉一鼓一鼓。 二人交合处糊了一圈白沫,仍有淫水涌出,在桌面上汪开。 啪啪啪。 肉体拍打的声音响亮急促。 阿昭宫口叫他打开,带来濒死的快感,两眼翻白,当场飙尿。 淡黄色液体飙射而出,溅在杨烈六块腹肌。 要命的爽后是一阵长久的呆滞。 然后女孩子眼泪直掉,挣扎着踢打杨烈:“坏人,呜呜,你让我做了坏姑娘。” 杨烈抓住她乱动的脚,在脚背上落下一个吻,眉目温柔缱绻:“傻姑娘,你是爽尿了,爽到极致就会潮喷,这是好事,而且不是每个姑娘家都有,我竟捡了个宝贝呢。” 他笑呵呵,像是有无尽的耐心包容她。 阿昭盯着而人下体,红了脸颊:“我已经爽了,你出来吧。” “用完就扔,可不是好习惯。” 杨烈危险的睨了女孩子一眼,抽出硬挺的肉茎,在女孩羞涩的目光里,狠狠肏进去。 他忽然抱起阿昭,手掌把在圆润的臀腚上,起落间上下抛动。 这个姿势又快又深,每一下都插进宫腔里,不一会儿阿昭又泄了次,稀稀拉拉的淫液顺着男人大腿流到脚跟,又在地上留下一串黏腻脚印。 杨烈抱着她边肏边走动,最后将她抵在柱子上干了几百下。 脑中白光闪过,烟花炸开。 他颤抖着射进女孩子子宫深处。 “哦……哦……要死……” 杨烈紧抱女孩,捱过这阵抵死快感。 阿昭在他怀里已经晕过去了。 直到杨烈缓过气,分开二人接连处,才知道这丫头又尿了,真是个过分敏感的淫娃,他好笑的轻刮女孩鼻尖。 吃醋怒肏,高H 南军使臣去的时候两个人,回来只有李山一个人垂头丧气回来,气得张汝南破口大骂:杨烈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后面又组织反攻几次,皆宣告失败,前线一再往内地推移,上至朝廷下至黎民百姓,全国怨气宣天,都察院一帮言官忙得不可开交,弹劾的本子雪花般飞到张汝南桌案前。 张汝南简直两面受气,却只能割地赔款,让人追着打。 “你都已经得了便宜,让我见一下杨清总可以吧?”阿昭忍着被肏肿的下体,理直气壮要求。 杨烈却是在听说后,不知怎的生起一股邪火,这女人能不能尊重他一点?刚搞完马上惦记别的男人! “好啊。”他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气死这对狗男女。 阿昭跟着杨烈来到关押杨清的地方,过去的天潢贵胄,挥斥方遒的大元帅,此刻困囿囚笼,狼狈不堪。 阿昭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滋味。 她扑到囚笼外,隔着栏栅叫杨清:“元帅,元帅,我来看你了。” 杨清抬起疲惫的眼睛,看到阿昭一愣:“小玉,他们怎么派你来!” 他嘲讽勾起唇角,感觉到荒唐之极。 杨烈将阿昭拉到怀里,无视女孩子刀人的眼神,抬手揉搓那毛绒绒地脑袋,却是看着杨清:“说明南朝没人了,陛下自求多福吧。” 这对堂兄弟同出一源,眉眼相似,如今骨肉相残,成王败寇。 看到这一幕,杨清立刻就猜测到什么,一下子气血上涌:“小玉什么都不懂,你别伤害她,放她回去,张汝南会另外派个有分量的来谈判。” “这你就大错特错,就算他本人来都不如阿昭有分量。” 在看到杨清一脸错愕,杨烈才满意的挟着阿昭扬长而去。 杨烈不顾女孩子一路的推搡敲打,抿紧唇一言不发,径直往房间走去,抬脚踹开房门,入内再勾上。 接着他粗鲁的扯下阿昭衣服,发泄般狠狠揉捏那两团大奶子。 还未走到床边,便撩开衣摆,掏出翘硬的鸡巴冲进花穴内。 好在阿昭湿得快,没怎么痛。那一下冲到花穴深处,对着那块软肉盘磨刮擦,狠肏几下,就把她送到巅峰。 “啊……哦……” 阿昭媚媚地长吟一声,身体不住颤动,一大股淫水冲到地上。 “这就爽了?那死男人能让你这么爽吗?”杨烈忍不住抬手扇那圆臀,啪啪作响,那白嫩处立刻多了几个巴掌印。 “呜呜呜……坏人,你打我,还骂我……” 阿昭委屈的掉下眼泪,实在不明白杨烈抽风的点。 她一哭就让杨烈顿时心软了,含住女孩子噘起的樱唇,色情的舔弄,下身狂勇进出。 阿昭尿了一次才走到床边,衣裳散乱一地,不分你我,二人陷在柔软的锦被里,被翻红浪。 拔步床不堪负重,吱呀乱响,昭示着这场性事的激烈程度。 阿昭正在经历宫交,薄薄地肚皮上凸出阳具形状。 男人入得极深,次次肏到最里面。 床单泥泞黏腻,交合处一片糜白,男人满头是汗,大颗大颗汗珠滴在女孩子雪白的奶子上。 杨烈忽然抱起阿昭,面对面,坐在床上,捧住女孩子臀腚往下送。 “哦哦……好爽……哦……” 小屄又紧又热,层层迭迭地媚肉吸附棒身,几乎让他寸步难行。 “嗯……” 杨烈仰起头,喉结急促的滚动。 “哦……要命……” 他突然将阿昭放下,整个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下身一次快过一次。 啪啪啪声不绝于耳。 女孩子在这激烈抽插中,飚出黄色尿液。 淫水混合着尿液,染了他一身。 这个平素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被情欲主宰,眼睛一片通红,因用力而表情扭曲,宛如兽类。 尾椎骨一阵酸麻,男人把阳具送进子宫深处,抱着阿昭抽搐了几下。 “哦……” 一股股热液喷出,烫得女孩子两眼翻白,口水直流,下身淫液如溪水,竟是被干得又大泄一回。 吃醋,记忆差点苏醒,马车做爱,高H 自入白河关两个月不到,杨烈所领导的塞北军迅速占领北方十座城池,除了麾下猛将如云,更大的原因在他靠着神通取胜,修士对上普通凡人,多少有点胜之不武,可是战争讲的是尔虞我诈,哪管用什么手段,震慑敌人,让敌人颤抖,到手的地盘才是真实的。 今夜林州州牧偕同当地豪绅在天香楼,宴请杨烈和塞北军高级军官,自然是拉拢讨好。 杨烈带阿昭赴宴,让打算进献美人的州牧大人好不尴尬,挥挥手让那千娇百媚的美人退下。 满桌珍馐佳肴,大人物们推杯换盏,谈天说地,没怎么吃菜。 阿昭作为全场唯一女性,夹在中间,也参与不到话题,索性埋头认真吃菜。 杨烈应酬自如,谈笑风生,端的是温文儒雅的笑面虎,争权夺利本就是他的主场。 酒到酣处,一群男人大哥小弟就叫上了,亲亲热热似一家人。 于是叫上舞姬歌女助兴,美人如玉,媚骨天成,每一个舞姿百转低回,眼神勾子似的落在男人身上,令人神昏颠倒,飘飘欲仙。 舞姬一甩水袖,柔纱带着香风拂过男人面上,她却是勾起唇角,如盛开的红牡丹,在杨烈面前翩翩起舞,一双多情媚眼把男人望着,纵是铁打的汉子也该化成绕指柔。 杨烈瞟了眼旁边的阿昭,她已经被歌声舞蹈吸引,甚至跟着节拍摇头晃脑,压根不晓得自己的男人被盯上,或许就算看到了,她也不在乎。 她早就不是失忆前那个阿昭,满心满眼都是阿烈。 人就是这么犯贱,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 杨烈自嘲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曲终了,那绝代舞姬莲步轻移,款款行至杨烈面前,福了福身:“芸娘见过王爷。” 这芸娘乃是天香楼头牌,社交之地都是达官贵人聚集的场合。 杨烈并不自持身份,看不起乐籍女子,他谦谦有礼,向芸娘拱了拱手:“无需多礼,久闻芸娘姑娘舞技高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大手一挥,当场赠了串东海珍珠,至于借了谁的花献佛不重要,重要的是,给足了这位交际花面子,回去后她在贵人间大肆宣扬,塞北宁王待人温和,不倨傲自专。 那些还在观望的豪绅命官争先恐后投递名刺,来往不绝的车马竟把塞北军营前那条马路踏陷。 赠完珠子也并未叫芸娘退下,而是请她入席,好巧就坐在杨烈身侧。 芸娘放得开会玩,喝酒不忸怩,也能调动气氛,将全场调动得欢声笑语不断,酒壶菜肴流水般送到桌面。 新上的菜肴依然喷香可口,但是阿昭却已经没有胃口,她看着杨烈跟芸娘你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杨烈每天都给她输送灵气,双修提升。 渐渐地,阿昭脑子里开始有些模糊画面,一幅幅从跟一条狗到最后的最后多了一个男人,这些记忆多不清晰,仍需一段时间恢复。 但是她至少知道原来自己以前跟杨烈有过一段,根据模糊的印象来看,还是自己求不到的。 现在她看到杨烈同芸娘打得火热,真为过去的自己不值得。 呸!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贱男人! 亏她对他掏心掏肺,又给身子又给心,结果人家转头见一个爱一个。 这些日子流落江湖,接触的人类越多,越让阿昭厌烦,等救了杨清就走。 回去路上,阿昭有些情绪低落,靠在马车上,像只霜打的茄子,毫无精气神。 杨烈以为她发烧了,然而探了下额头并不烫。 他抱着阿昭让她头靠在膝盖上,女孩子便默默的枕着他,一语不发。 阿昭难得这么乖巧,令杨烈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享受这安静时刻,闭目养神,修长手指插过女孩子乌发,一下一下梳理。 阿昭想到以后他也会这样对别的女人,一肚子酸味堵到喉咙。 忽然翻过身垮坐在男人大腿上。 杨烈饮了酒,本来已经昏昏欲睡,这会叫她一动,蒙然的睁开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沉:“嗯,怎么?” 阿昭气鼓鼓的去扯他领口,却被男人捉住小手吻了吻,安抚道:“在外面,不方便,回家再做?” 阿昭还是不吭声,狠狠拍开他的手,然后扯开他裤子,抓住那软软一大坨,才揉两下,不争气的东西就窜高,打到阿昭的脸。 紫黑粗长,青筋盘绕,手掌都握不住,和杨烈斯文俊雅的样子形成巨大反差。 阿昭食髓知味,这会下面已经温润出水了。 她难耐的夹了夹腿。 这个小动作杨烈看在眼里,抿唇轻笑。 索性被撩拨起来,那就让她伺候一会。 他闲闲地双手撑住后脑,整个人松弛下来,眯着眼享受女孩子难得一次的热情。 阿昭抓着鸡巴对准屄口,缓缓坐下去。 手扶着杨烈肩膀,左右旋磨,入了个透。 两人爽得呻吟出声。 接着阿昭便自己上下抛动找爽点。 马车一路颠簸,使得鸡巴入得很深。 两人衣服还在身上,只是衣摆遮掩的地方,性器与屄穴激烈交媾,水声响亮。 阿昭干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多冲动,喘息着说外面都是人,就要拔出来。 杨烈把她按回去,重重捣了几下,一撩眼皮,似笑非笑:“现在才说太晚了,让他们听见了刺激。” 说着啪啪啪狠肏一通。 阿昭捂住嘴巴,却仍被干得泄出声音。 其实杨烈早就张开结界,外边的人听不到点动静,看到女孩子爽到翻白眼,仍皱眉隐忍着,他感到种隐秘刺激的快感,阳物又涨了一圈,将女孩子粉嫩地穴口撑到发白。 次次入到宫底,那两颗卵蛋砸在媚穴口,啪啪作响。 他从领口掏出两只大奶,轮番刺激那艳红的奶头,不一会儿,阿昭身下一缩,死死咬住肉棒,然后一松,却是洪水泄闸。 裙摆遮挡的地面下,淅淅沥沥溅起淫水。 接着又被男人干尿一回,被射入又浓又腥的精液。 最后含着一肚子精水,困倦的窝在男人怀里,被抱着回去。 狗男人甜言蜜语哄,女主不上当,男配虐了一 这几日阿昭都不太讲话,总是无缘无故横眉冷对,偶然开口言语间词锋锐利,杨烈一个七窍玲珑心,一下子把答案才得八九不离十:“阿昭,自赴宴回来你总是这般,因为那芸娘?” 如此猜测不是自恋,而是芸娘入座于旁,杨烈就感受到阿昭的视线总有意无意扫过来,美味佳肴都不感兴趣了。 阿昭冷哼一声,如同过去一次次百无聊赖时般,捏朵小花揪花瓣,转过身不理杨烈。 杨烈转到另一边,她又立马移开。 孩子气十足。 杨烈抚摸其顶,笑道:“这你可猜错了,酒宴上的花言巧语都是为了获取对自己有利之事,诚然我们这样的人虚伪可鄙,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阿昭,人类就是这样,有人争权夺利,面目丑陋,有人安于现状,不求名利。” 杨烈蹲下身,迫使女孩与他对视,笑盈盈地眸中倒映着她的影子:“我利用别人,但对你不是。” 那些模糊画面一忽而过,自己热情贴上去,换回每次男人谦和却淡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再联想到此刻杨烈独白,阿昭忽然觉得好笑,垂下头,笑得肩膀颤动。 杨烈微蹙眉头,怎么觉得这笑容讽刺意味明显? “阿昭,让我进入你灵府看?” 阿昭慢慢止住笑,上气不接下气道:“要看便看,哪次你不这样,为何突然惺惺作态?” 杨烈:“……” 这姑娘是哄不好了。 他叹息一声,手指点在女孩子眉间,身体瞬间虚化,沉入灵府。 偌大的纯白空空,细微风拂过面颊,灵气还是沉重而缓慢流动。 杨烈又遇到那株花树,它像是代表阿昭的健康状态,随着灵脉一点一点修复,花树也慢慢茁壮长大,枝丫丛生,白花如星,满树生辉。 远远望去,如同无数颗星星星闪耀,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 杨烈忍住抚弄花瓣的冲动,他知道这是阿昭的灵体菁华,一触便神交,那种快感胜过肉体相交千万倍,以阿昭目前还承受不住。 杨烈退出来,等待着女孩子双眼恢复灵动。 “阿昭,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对不对?” 阿昭摇头:“不算完全想起,只有些模糊片段。” “嗯,”杨烈捉住她白嫩地小手,一根根揉捏手指,诚挚道:“我不怕你想起,以前我确实对你不好,现在不一样了。” 阿昭一掀眼帘,然后又垂下,懒懒地说:“哦。” 没说出口的话是:你想要,姑奶奶就得原地等你? 时光荏苒,几个月过去,塞北军等来的不是国土划分为二,赔款无数的消息,而是南朝拥立新皇。 信纸摔到杨清面前,薄薄纸张荡悠悠飘落在面前,男人脖颈套着枷锁,没法捡起来,正想伏趴下来。 “来人,打开囚笼,把他身上刑具除了。”下达命令之人是杨烈。 一阵窸窸窣窣后,杨清结束了为期三个多月的重犯生活,他没管手臂酸痛,捡起信纸一扫。 一段一段冷冰冰字体刺入眼帘,杨清忽然觉得好冷,通体生寒,那张纸被他用力抓着已经起皱。 他一拳怒砸囚笼,沙哑的嗓音像悲咽地野兽:“妈了个巴子!” 男人眼睛通红,胸前一阵一阵起伏。 杨清喉咙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处理一下。”杨烈说道。 就有兵丁抬出去。 这年刚过立冬,南朝新皇立刻发出檄文,再次征讨北军。由国师监军,张汝南仍为主帅,对塞北军发起反攻。 杨清未婚无子,现在南朝对外声称他已死在塞北军。 据杨烈在南朝的探子回报,那新皇是从旁系子孙拥立的,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只怕做了幕后之人傀儡,受人操纵,与那空降国师关系匪浅。 杨烈已经会过南朝国师,似人非人,似兽非兽,面如猿猩,一身道袍穿得不伦不类,通身妖相。 一手幻术使得出神入化,塞北军在他手上栽跟头,上到战场突然失魂落魄,让南军当南瓜砍,这还是入关以来第一次遭遇失败,还一来就战损严重。 计划逃跑,搞一顿再说H 杨烈当即立断,退守林州,接着布置防御阵法,北方十州仍在塞北军控制范围内,因此那国师虽厉害,但是也占不到更多便宜。 战事陷入胶着。 一时间竟出现难得的太平。 “杨清……” 杨清循声望去,墙头上女孩子穿着枫叶红花纹锦衣,领口缀一圈兔毛,裹得严严实实。 珠翠华服,清丽绝俗。 杨烈将她养得很好,这一看跟盛京那些公侯小姐也没区别,除了爬墙头。 杨清轻扯嘴角,虽然在笑,可是眉宇间笼罩着阴霾:“小玉,你又不听话了。” 他知道杨烈非常爱重这姑娘,只要同自己有接触,都能惹得杨烈大发脾气。 一想到杨烈吃醋到发狂的样子,杨清忽然觉得有趣极了,为这枯苦烦闷的困囿生涯增添乐趣。 他改变将阿昭劝回去的主意了,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笑容也变得货真价实:“下来吗?” 阿昭跳下墙头,甩了甩发麻的腿,几步走到杨清面前。 杨烈现在反而对她防得死严,搞不清到底谁才是囚犯了,害得每次偷偷来都提心吊胆的。 她能逗留的时间不多,马上就得回去,所以单刀直入:“我要走了,是来问你,跟不跟我走。” “什么?” 杨清蹙眉,像是没听清楚。 “南朝有了新皇帝,你对杨烈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而我厌倦了人间生活,反正你也无家可归,要不要随我回黑渊?” “杨烈不会答应的。”杨清摇头,立刻否决这个提议。 说起杨烈,阿昭亦苦恼得很,他总拘着自己,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她挠挠头:“不瞒你说,我非俗世中人,近来法力恢复得六七成了,对付凡人没问题,杨烈要攻打南军没空搭理我,我们可以逃呀。” 杨清闻言,抿唇不语,脑中却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没人愿意一辈子被看押,守着一方院落了却残生,如果小玉可以带他离开,何乐而不为呢? 他看着阿昭白皙红润的脸,胸中涌过一阵暖流。 顿了半晌,杨清问了个重要问题:“不过小玉,怎么证明你的法力恢复?” 杨家人任何时候总是冷静理智。 阿昭剜了他一眼,觉得对方不信任自己,有被冒犯到。 冷哼一声:“你没发现这院子周围静悄悄,那些暗卫都不现身抓我?呵呵,都是被我施法迷昏了。” 杨清向四下里扫去,果然藏在房顶树冠的暗卫身形一动不动,拍了下额头,失笑道:“是,是我糊涂了,早该想到。” “那,小玉,我们何时动身?” 阿昭道:“今夜子时,据我所知,下午杨烈巡查军营,应该宿在营地了。” 两人鬼鬼祟祟商定逃跑事宜,之后各自回去等待既定时间到来。 阿昭第一回干坏事,有点激动过头,差点穿帮。 好在她脑子灵敏,眼睛骨碌碌一转,就把杨烈扯到帐内。 不一会儿就传来男女喘息,肉体拍打声。 阿昭脸上染了一片红霞,嘴唇水润润地,眯眼承受身后猛烈撞击。 杨烈才捣了十来下,便令她失控呻吟,死死抓住锦被,娇躯颤抖。 “才开始就不行了?”杨烈低笑,握住那对饱乳揉搓。 阿昭睁开水雾弥漫的圆眼,慵懒地睨他,累得说不出一个字。 那眼神如蛛丝黏连,含娇带媚,看得男人欲火翻涌,肉棒涨了一大圈,撑得女人直皱眉轻哼。 杨烈啪啪啪肏了一阵,又换了个姿势,站在床边拉住女孩子两条细腿,抬臀抽送。 直把女人肏尿,摇头连说不要,才缩着卵蛋射出一泡浓精。 见还有点时间,杨烈便抱着阿昭躺在床上温存。 “乖乖等我回来,那幻阵我已想到法子破掉,等打完这场仗,我就把事情交给云离宴,带你好好游玩一阵。” 男人怜惜的吻了吻阿昭耳侧。 在看不到的地方,阿昭眸光微闪,含糊应了一声,假装累得睡着。 挖狗洞跑路 满府执勤已被施了定身法,阿昭一扬手,凌霜剑便脱手而出悬于空中,她一跃而上,但因过久不御剑,故而踏住剑身还有些身形不稳。 甫一站定,伸手拉起杨清,原本轻盈悬浮的凌霜剑,多出两个人,剑身往下沉了几寸。 阿昭赶忙压住往上翘起的剑尖,使已经头重脚轻的凌霜剑保持一个平衡,旋即捻诀催动。 凌霜剑晃晃悠悠往前窜出几丈远,接着不堪负重,扑到前方大树冠,撞落一树落叶。 二人灰头土脸爬下来,地上堆了一片二人身上抖下来的叶子。 杨清频频偷睨阿昭,几次话到嘴边,触到女孩子懊丧的神情又生生咽回。 “是我法术没恢复好,所以凌霜剑载不动两人。”阿昭看向杨清,给他分析原因。 杨清了然的点点头,没有一丝埋怨。 这让阿昭心里好受一点,继续说:“只能就地挖个洞通向城外了。” 杨清诧异的看阿昭,见女孩子表情认真严肃,手中握着本命剑变成的锄头在地上刨。 杨清:“……” “这座府邸和外面城门有杨烈留下的剑意,凌霜剑载不动,只能走城门,如此一来不是叫他发现吗?”阿昭气喘吁吁解释,她头也不抬,手中挖刨动作快如闪电,竟是用尽不多的灵气来干这事。 小玉能屈能伸,令人钦佩,杨清还有什么不服的,也找了把锄头来,在她旁边挥汗如雨。 二人齐心协力,仅用半柱香就打通地面,挖通了府邸到长街。 长长一条地洞,连通王府那头早就被细心的阿昭施法从填平,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杨清擦了擦辛勤的汗水,满脸欣慰看着自己的杰作,却被阿昭泼冷水:“别高兴太早,还有得挖呢。” “可是我的手酸得很。”杨清不好意思讲实话,在地洞昏暗光线中,男人摊开手掌,只见修长手指上长出几个血泡,有个破皮流血,鲜血淌了一手心,在锄头柄留下印子。 “啧,真麻烦!” 阿昭拿他没办法,只好先丢了锄头顾杨清。 杨清听见女人嘴里嘀咕几句,忽然带着女儿家馨香地衣袖拂过,手已经被拉住,胸前多出一颗脑袋。 女孩低着头,秀发挽成双丫髻,绑着两根浅紫丝带垂在前胸,露出一段修长后颈。 阿昭含住杨清的手指将血迹舔掉,呸呸几啐地上,抬起头,大眼睛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旖旎:“喏,舔掉就好了,要是过去法力全盛时期,哪用如此麻烦,施个法就行。” 女孩子不再讲话,背对杨清挖得热火朝天。 杨清悬着手腕,仍保持被阿昭拉过去的姿势,指腹似乎还残留舌尖舔过那种湿热的感觉。 他看向阿昭正在忙碌的背影,愣怔出神。 直到女孩子不满的催促,杨清才抓起锄头忙活,但因神思恍惚,好几次差点挖到自己脚面。 阿昭用灵力挖洞属于牛刀杀鸡,绰绰有余,两个时辰就挖到郊外。 两人顶着一头泥灰钻出洞。 外边天寒地冻,不知何时下起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地上银装素裹。 阿昭待在黑渊几千年,禁制内四季如春,哪见过雪。 高兴的在雪地上跑来跑去,团雪球砸向杨清。 看到阿昭玩得这么开心,杨清亦不忍催促,也团雪球砸回去,阿昭便格格笑着躲开,天真如稚子。 追妻 狂风卷着雪花从山岗呼啸而来,大地上兵甲如海,刀枪如林,反射出一片森冷寒芒。 传令官策马在阵列间穿插,传达长官命令,刹那间千万条嗓音齐声山呼海啸,万马奔腾。 大地在震颤,在下沉。 平原上,两军激烈厮杀,金石之声不绝于耳,流矢乱飞。不断有尸体倒下,很快地上已经没处落脚,那些士兵就踩在同袍尸体上与敌人对砍,直到自己倒下,也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阵地数次易手,直到塞北军以绝对人数优势压倒,完全占领。 士兵们欢呼震天,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高岗之上,猿面国师龇牙咧嘴,露出一口獠牙,他挠了挠没脱毛干净的腮帮子,忽地两手放出烟雾,浓重的黄色雾气顺风送到塞北军方向。 虽然这国师妖里妖气怪吓人,但他那手神通却叫张汝南佩服得五体投地,自从他莅临前线,南军就一改往日窝囊受气,变成追着别人打那方,别提多神气。 这次南军高级军官们同样认为胜券在握,大家神情松弛的围在国师左右观看战局,都懒得下战场搞那套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也就是太放松警惕,轻视敌人,才导致这次南军全军覆没,主帅并一众高级军官被俘,国军败走不知去向,南朝彻底失去对抗塞北军的有生力量。 一股邪风从山岗吹过来,黄了吧唧。杨烈收回目光,一声令下,后方碾过一辆辆车笼,那笼子里装满公鸡。 将士们打开笼子,把公鸡赶得到处都是,漫山遍野响彻公鸡尖利刺耳的鸣叫。 猿面国师:“……” 南军高级将官:“?” 众人万万没有杨烈还有这个骚操作,一时间僵立无言。 杨烈并没有胡来,他曾经为寻找破解幻境方法夜不能寐。后来有次偶然查阅典故,记载一段说:公鸡报晓能使人从酣梦中清醒,联想到幻境致人如梦,何其相似。 杨烈灵机一动,点石成鸡,着人运到战场。 现在到处是嘹亮的鸡鸣声,将士们头脑清明,目光坚定,一路冲杀过去,所到之处,尸体断刀旗帜倒了一地。 那股黄雾越来越薄弱,恰遇北风,一卷吹没了。 杨烈望向高岗,一拍后背,金光闪出,流星逐月般飞去。 猿面国师脸上的毛根根炸起,凭着兽类对危险的敏锐直觉,他感觉到了危险,果断扭头跑路。 一众军官追随呼喊,但是猿面国师越跑越急,甚至用上两条手臂,竟四肢着地奔跑,追都追不上。 金光带起一阵风从南军军官顶上掠过,眨眼间将猿面国师高耸的屁股削掉。 一股血柱飚到半空,地面落下一坨兽肉。 众人只听见令人牙根发软的惨叫声,而后猿面国师几个跳跃间就不见人影了。 * 阿昭跟杨清坐在花钱买来的马车,紧跑慢跑一整天,竟出了林州地界,进入南朝辖地。 要是一般马车却是做不到,盖因阿昭施展灵力催动。 往前走已不太可能,阿昭的灵气太多,需要吸收天地灵气,故而二人宿在荒郊破庙。 晚饭自然交给杨清解决,这男人出去一趟回来带了一只野鸡。破庙院子里有口井,依然出水。 杨清就在井边处理野鸡,就穿在火堆上烤。他这烤鸡大有讲究:鸡肚内塞了几颗饱满浆果,再用香草缝得严密才烤。 火势旺盛,那野鸡滋滋流油,表皮金黄,肉香混合果香,散发出来的味道,把人都香晕了。 阿昭哪还有心情打坐,靠到火边盯着烧鸡直流口水。 杨清撕条鸡腿,还没送到面前,手上就空了,再一看,阿昭抓着鸡腿,猴急的放进嘴里。 尽管烫得五官移位,也舍不得那口肉。 杨清哑然失笑,却一点都不觉得她粗鲁,反而看着可爱极了。 大概因为那是阿昭吧。 杨清脸上浮现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安静等阿昭吃完,然后给她递鸡块。 阿昭风卷残云一通,捧着肚子打嗝,突然惊奇发现自己这边堆满骨头,杨清那边一根不见,却是都入了她嘴:“哎呀,你没吃呀?惭愧,叫我吃光了。” 杨清掏出剩下的野果,用衣袖擦了下,然后文雅的咬了一口,眉目洋溢着暖柔:“无妨,我吃野果就好。” 阿昭更惭愧了,当晚说什么也不肯睡,非要守夜。把那个最好的地方,铺满稻草的供桌底下让给杨清。 破庙里老鼠跑上跑下,地上还有昆虫,吵闹不堪。尽管占据这么好的地方,杨清也是翻来覆去,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深山老林,狂风暴雪,树枝被厚雪压断,噼里啪啦倒下来。 火堆燃得极旺,熏得阿昭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 天气这么恶劣,不会有人赶路了。 这样一想,阿昭勉强捏了个结界防御野兽,然后安心的靠在柱子上大睡。 摇摇欲坠的门板忽然被大风撞开,凛冽地北风挟着雪花狂涌而入。 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东西踏入破庙。 落入坏人手里 毛脸毛身,穿着体面衣裳却难脱兽性,正是那猿面国师。 原来它被杨烈追着打,狼狈窜到深山躲藏。这时节天寒地冻,它又不敢下山张罗取暖物,恰在绝望之际,忽见前方火光耀眼,原来乃是一座破庙,火光从里发出来,想是那来往旅人被大雪阻路故而宿在庙中。 这畜生喜出望外,径直奔入破庙。 它瞪着两个大灯笼似的妖眼逡巡,山庙本就破败不堪,如今遭逢大雪欺压,更倾斜的厉害,梁柱不堪负重啪嗒啪嗒响,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地上凌乱散落一堆木头和丢弃的破桌烂椅子,猿面国师立刻在火堆旁和神龛下找到两个酣睡的人类。 与此同时,阿昭和杨烈被寒风冻醒,突然看到一庞然大物出现在庙里,魂都吓飞了。 阿昭身形闪动,眨眼间已挡在杨清身前,凌霜剑当胸一横:“什么东西!”厉声呵斥。 来者非人非兽,高大如山,邪门得紧。 那东西甫一触及阿昭,先是愣怔,而后狂怒至极,仰天一啸,挥动沙包大的拳头猛砸胸口。 阿昭亦是觉得这怪物分明眼熟,想了想,顿时恍然。 “我当谁,原来是看守紫玲果树的魅猩啊!” 也是阿昭运交华盖,命犯太岁,该有此一劫:为了躲避杨烈,自是不敢走官道,专挑荒僻无人的野路,但偏偏行经此处正是南朝与塞北军管辖地交界处,同样为两军开战的战场近左。 那魅猩败走,龟缩在附近山林,倒霉催的遇上了。 猿面国师叫她点破真身,想起自己那已经死去的苦命伴侣,还有自己逃出黑渊,便在人间各处辗转流连,整日挨打受骂,遭受冷眼,种种苦头全拜此女子所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猿面国师狂怒着向阿昭扑来。 十几丈长白光激射而出。 那魅猩晓得厉害,急忙纵退,双手一挥释放黄雾。 霎时间黄雾阵阵,弥漫扩散。 阿昭法力尚未恢复,仓促间结出的结界不敌幻阵,顿时两眼发直,表情麻木,任人宰割。 魅猩对她恨之入骨,它浸淫人间已久,开始模仿人类思维以及处事方式 故而面对血海深仇的阿昭,它要残忍折磨一顿,再将其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便一手一个倒提起,迈着地动山摇的脚步没入山林。 一本小册子从阿昭怀中滑出,摔在火堆旁摊开。 合欢宗女修神识漂浮而出,坐在自己写的小黄本上,闲闲地撑着腮子:接下来有好戏看喽! 没错,她是故意掉出来的,留个线索待后来之人追寻。 嘻嘻。 这个八卦无聊的女人,沉浸自己脑补出的故事,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捧腹大笑。 * 杨烈在前方打仗,忙得几天几夜没合眼,结果后院起火,老家来人报媳妇跑了,还携带重犯杨清一起跑的。 他涵养极好,忍了又忍,才没把报信的士兵踢死,毕竟阿昭身怀法术,怪不得他们啊。 索性仗打赢,接下来只是处理善后,便撂下一堆事给云离宴,自己追媳妇去了。 他真的涵养非常好,直到此时仍在安慰因丢失夫人而耿耿于怀的下属,温柔耐心。 就是这样的人,让追随者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有查到夫人逃走时留下的蛛丝马迹吗?”杨烈冷静地问暗卫队长。 那人说事发时府邸内所有警卫陷入昏迷,事后也只是在杨清院子发现一堆落叶。 杨烈闭了闭眼,缓解心口那一阵一阵抽痛。 “去看看。” 他绕着那堆枯黄叶子走了几圈,脑中高速运转。 阿昭啊阿昭,你到底是怎么躲过剑意,将杨清带出去的呢? 杨烈细长的手指捏了捏闷痛的眉心,脸色异常苍白。 总算找到老婆了 他清楚阿昭法力尚未完全恢复,因此不可能带起杨清御剑。 那这金蝉脱壳之计究竟怎么个脱法? 杨烈想象自己是阿昭,代入她的性格来推理事情脉络。 首先那姑娘一直跟他吵嚷回家,所以她逃出去必定会回黑渊,至于为什么顺带捎上杨清,这个是杨烈的痛点,光是想想都让他难受到无法呼吸。 他知道阿昭性子跳脱,很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尝试无法御剑后,极有可能挖个洞钻出去。 杨烈派人在附近搜寻,自己慢慢踱步。 突然,脚底踩到一片松软。杨烈顿住,遂用黑色靴底踹几下,翻出簇新松软的泥块。 他稍稍退到旁边,掌心运起金光往地面一拍,泥土哗啦啦流下去,凹出一个坑。杨清分出一缕神识追下去,果然发现一条通到郊外的地洞。 令人啼笑皆非。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她的逃跑路线。 杨烈当即御剑而起,朝着推测出的路径追去。 种种阿昭会想到的顾虑,杨烈都清楚的感同身受。 但是他以为凭借日行千里的神通,会很快追到阿昭,却在飞到黑渊边缘了也没发现她的踪迹。 杨烈紧紧蹙起眉间,抚了下胸口,那里又开始抽疼了,被气的。 于是杨烈开始降低飞行速度,原路循回,放出神识不错眼的追踪她的气息。 因这法术太耗灵气,杨烈不怎么用。但眼下事态紧急,顾不得那么多。 * 阿昭自落在魅猩手上,被捉到一个又湿又冷的山洞。 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似真似假。 察觉到魅猩正在靠近,阿昭强撑出一丝清明,勾勾手,凌霜剑拔地而起,窜入手中。 阿昭抽出长剑,白光立时斩向魅猩,但旋即因灵力不足,再度陷入幻境。 那魅猩最恨她手上这把剑,三番两次差点给戳死,原本还想收为己用,这会只想毁掉。 恼羞成怒的猿面国师扇了阿昭几个耳光,再夺剑狠狠掼在地上。 谁知宝剑有灵性,就见剑身掠过一层流光,幸好魅猩跑得快,十来丈长白光拔地而起,洞顶石块纷纷如雨落,一阵地动山摇。 魅猩现在看到凌霜剑就怵得慌,眼看山洞马上倒塌,被砸死也挺折磨,索性扔下他们,自己跑了。 刚跃出十几步,遇到杨烈这个煞星。 心力交瘁的魅猩一展袖,正是故技重施。 金光绕着魅猩拦腰一斩,雪地上多了两截尸体。 杨烈继续循着气息往前而去,果不其然看到阿昭。 此刻正拖着杨清跌跌撞撞奔出山洞。 那个山洞轰隆隆震天响,要倒塌的光景。杨烈加快速度,一把将阿昭抱起。 刚升至空中,山洞轰然倒塌,压得树倒雪飞。 阿昭仍抓着杨清,男人陷入昏迷,身子在空中晃悠,并没有被杨烈带到剑上。 本想给他点苦头吃,看到自己女人这么紧着他,醋得要死,也只得捏着鼻子施法将他弄醒。 哄女生H 阿昭叫那猿面国师扇得两个脸颊高高肿起,像个发面馒头。给她上药的时候,一直嘶嘶喊疼,杨烈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知道痛了?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阿昭冷哼一声,倔强的转到一边,痛死也不让他擦药。 杨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自己找的祖宗,没得办法只能好声好气哄了。 “乖,别闹脾气,我是担心你。” 他在她面前蹲,脸上有种包容一切的温柔,似乎她闯什么大祸,都有他兜底。 阿昭看着这张脸却越发生气,明明是杨烈不要她的,丢下失去记忆懵懂不知的她,现在跑来故作深情,假惺惺得要命。 “谁让你找我,死也不干你事!我一点都不想在你身边!”阿昭冲他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杨烈无措的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奈何这小哭包越哭越凶,压抑的抽噎声,像是在他心上拉扯的弦,每一下都带起细密地钝痛。 “好好好,我错了,不说你好不。”男人惶乱无措的哄劝,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手脚局促得不知如何摆放。 任杨烈嘴皮子说破,喉咙冒烟,阿昭都闭口不讲话。 杨烈只有过她一个女人,在哄女生这方面实在没经验,只得请教军中一帮粗汉:横竖他们经常嫖娼,换过的女人比砍过的敌人还多。 在充斥着臭男人味道的军营里,响起一阵七嘴八舌的讨论声。 大家积极发言: “女人嘛,不听话搞一顿就好了,霸道一点,上去就干,弄得她嗷嗷叫,第二天醒来什么都好了,这可是末将经验之谈。”一个彪形大汉头头是道的讲来,嗓音如同水牛般粗噶。 “女人最爱珠宝首饰,衣裳鞋袜,王爷可以采购几箱讨好夫人,保准药到病除。”另一个军汉接过话茬,很温和的分析。 杨烈挑眉望向他,觉得这主意还不错,点点头,用心记下。 另一条大汉面色恍惚,似是忆起在勾栏院风光时刻,满面红光道:“呵呵,要我说啊,应该在她跟前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逼一逼,让她感到危机,争宠。” 还有个口吐石破天惊之言:“或者假装夫人被劫持,王爷从天而降,英雄救美,不就冰释前嫌了吗!” 一时间军营内陷入安静,无数道目光纷纷向说话之人聚拢。那汉子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左右看看,最后看向杨烈。 王爷面无表情。 半晌启唇淡淡地说继续。 众人方知王爷这是没生气,于是又恢复吵嚷。 大家群策群力,带着吃瓜看戏的心情积极帮自家王爷出主意。 虽然有些听起来不靠谱,但此时杨烈急病乱投医,也听进心里去了。 回去杨烈就施展狗头军师们传授的计策。 在阿昭的视线里,消失半天的杨烈又回来了,带着一身冷意杀进屋内,冷冷打量她一圈,随即蛮横的提溜起,摔进松软锦堆。 阿昭还没搞清楚状况,只听得裂帛声响,衣衫已让人撕碎。 对上杨烈幽深冷冽的双眼,阿昭心下一凛,忙双手抱胸,护住一对上下颠动的白奶子,身子贴着床角,戒备的看着他。 杨烈抿了抿唇,在心软地瞬间耳边响起那大汉说要霸气。 于是一语不发,居高临下俯身压向阿昭,手指揉了下花穴,感觉到湿意,便挺胯肏了进去。 他将阿昭两条细腿对折压到奶子上,自己骑在她股上,自上而下啪啪凿进去。 肉茎又硬又粗,每一次透屄,那龟头都会戳中一个微硬凸起。 这时候阿昭便双目失神,水雾迷蒙,失控的呻吟。 杨烈知道顶对了,捧住腰侧,专往那里凿。 才几十下花穴便急剧收缩,身下的阿昭浑身透粉,脚趾绷紧,似痛苦似享受的长吟一声。 潮水喷涌,尿液淫液混合飚得两人下体湿漉漉。 这是每根骨头都爽酥了。 杨烈抱着她面对面,捧住雪臀一下一下,快如残影扎向肉茎。 他额上泛出豆大的汗,顺着脸颊滚落,滴入女孩子双乳间沟壑。 分身被绞得太紧,爽得头皮发麻,闷哼连连。忽然一阵刻骨快感升上椎骨,杨烈薄唇微张,紧抱住阿昭,身体一送一送射出浓精。 哄不好了,女人发起脾气太可怕 杨烈劳心劳力耕耘整夜,结果是哄女人第一招宣告失败,脖子上还挨了一爪,留下深深指甲印,只得围围巾捂严实。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苍白出现在军营,顿时把那几个出主意的狗头军师吓到了。 “搞一顿……咳咳咳……郑七,本王记得,这主意你出的吧?” 王爷面容平和,幽幽地声音不辩喜怒,可郑七感受到了话中冷意,顿时如同炸毛的猫似的,汗毛耸立,豆大汗珠滚到脖子里。 他擦了擦汗,红铜色的脸庞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呃……呃……呃……那啥。。。” “哼!” 杨烈冷哼一声,随即派他去围剿南朝军打散后,那些小股小股散兵游勇。 郑七脸都僵了,现在刚打完仗正是论功行赏,瓜分战利品的时候。叫他去剿匪,回来好东西早就被人抢光,连根毛都不剩,帐下那些嗷嗷待哺地弟兄不得当场掀了他! “哎……王爷……我这不是……” 杨烈望了他一眼。 郑七立刻噤声,抱了抱拳,垂头丧气领命而出。 这陡生变故,叫人猝不及防,没想到王爷依计执行失败,还会有惩戒降下。众人提心吊胆,再也不以王爷私事吃瓜看戏。 回去后结伴去寺庙烧香,祈求佛祖保佑,希望自己出的馊主意别搞砸,他们可不想跟郑七剿匪。 杨烈淡静地目光一个接一个掠过,粗鲁军汉们抓耳挠腮,在他的注目下,感觉压力倍增。 “自去忙吧,不过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如没做对,我还找你们复盘复盘。” 这“复盘”一词咬得极重,于是塞北军几名高级军官出了王帐后,竟然当着士兵面大声喧哗,互相指责,相互都觉得对方乱出馊主意。 杨烈独坐帐内,揭开围巾摸了摸红肿地指甲印,磋磨下属后,仍然消沉低落。 堆积如山的战报、公文,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就算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他亦能敏锐抓住一闪而逝的战机,从而扭转局面,为何偏偏对上小女人就毫无办法? 女人啊女人,令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杨烈处理了一上午公事,接着巡营完,旋即换上私服带几个亲卫上街。 林州是杨烈挑选作为塞北军临时政府, 果然不负众望,它承接南北,林江贯穿东西,水陆两路贸易往来非常发达。 三街六市人头涌涌,商铺摊贩鳞次栉比,可以说盛京有的林州应有尽有,盛京没有的林州都能找到。 杨烈带着几个人行在人群,只见道路宽敞平整,即使现在战事,街上行人仍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可见这地方未受战火侵袭,人民富有安稳。 他一身白衣,风度翩翩,走进本地最好的成衣铺:云彩轩。 出手十分阔绰,包下几箱料子最昂贵,花色时兴的衣裙靴袜。 多得几个卫兵抬得满头大汗,最后叫老板放马车拉回府内。 接着,杨烈又去本地十分有名的首饰行,打包几匣珠钗首饰,通通运回府上。 杨烈其实是个对自己很节俭的人,他的每分钱都花在军队里事业上,穿的衣服来来回回就那几套。 可以说这次为了讨好阿昭,他真的下血本了。 一排排箱奁摆在房间里,杨烈非要她打开看,阿昭被磨得受不了,忍着气打开。 结果箱子内金光耀眼,灿然生辉,差点把阿昭晃花眼,都是女儿家用的簪钗珠链,映得满堂璀璨。 阿昭走到第二排打开,却都是些五颜六色的锦衣华服。 她回过身,不解的望着杨烈。 男人嘴角含笑,神情柔和:“喜欢吗?都是为你购置的。” “哦。”阿昭恹恹地应声。 回到桌边坐下,愣愣盯着虚空出神。 “你不开心?” 杨烈在她旁边坐下,一丝阴霾爬上清俊的面孔。 阿昭默然不语。 耳边听见短促的呼吸响起,阿昭眼珠子转了转,没有理会。 杨烈放慢呼吸,轻吸几口,待心绪逐渐平复。 “阿昭,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开心?”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受伤,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 阿昭终于看向他,唇瓣轻启:“让我回黑渊。” 又是这句! 杨烈听得脑袋疼,深吸一气,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满是疲倦,脸孔苍白无血色:“我考虑下,行吗?” 阿昭不再看他,抿紧唇,木然的脸庞掠过一丝难过。 杨烈知道在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不自在,于是为她拢了拢衣袖,不教寒风吹入,便出门去。 放你走H 晚上杨烈没有回来,他回军营加班,处理完桌上那厚厚一堆文件,觉得疲惫不堪,遂叫亲卫上酒菜,自斟自饮。 这样的阿昭犹如被折断翅膀的笼中鸟,离开养分的鲜花,强留下来,也只能看着她日渐枯萎。 与其这样,不如放她离开。 杨烈往口中送了一杯,苦涩的想。 自那日不欢而散,杨烈就神龙不见尾。阿昭也不关心他在忙什么,每日恹恹看着雪花飘落。 直到有天晚上,阿昭已经安歇,还未合眼,杨烈突然回来,带着满身风雪,站在床边黑压压动也不动。 阿昭以为家里闹鬼了,连忙召出凌霜剑,却忽然见那人影一动,杨烈清冽地嗓音响起:“是我。” 阿昭松了口气,闷声不坑的挪到床里侧,背过身。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床榻沉下去,杨烈上了塌。一堵温热的身躯靠过来,环住阿昭,亲了亲耳侧。 阿昭麻木的任他搂抱,无动于衷。 可是很快,早已习惯男人碰触的身体,在男人熟练的抚弄下,颤乱抖动,空虚难耐。 她闷着嘴,可是控制不住偷偷夹了夹腿,缓解那阵空虚。下面已经出水,亵裤湿冷一片。 感受到女孩子的身体变化,杨烈除掉二人衣服,抬起阿昭长腿勾在腰上,从后面入进去。 紫黑粗长的阳具一点点充实填满。 两人闭上眼睛,气息交织,沉默的享受性爱。 阿昭的乳生的白嫩肥大,杨烈一手抓不完,每次动情,那两颗乳头便泛起色情的艳红色,诱人采撷。 一身皮肉欺霜赛雪,骨肉匀称,带点肉感却不显肥胖。肏得狠了乳波荡漾,身体泛起一层胭脂色,每当这个时候,在杨烈眼中宛如勾魂摄魄的女妖,引他堕落沉沦,只想按着她抵死缠绵。 此刻,二人在黑夜中闷声性交,没有淫词浪语,但是响亮的拍击声以及急促的呼吸声都昭示性事激烈。 杨烈咬着阿昭耳垂,吻吮脖颈脸颊,下身动作狠厉。 “阿昭,你想走,我答应你。”男人细细密密亲吻,声音就有点含糊不清。 但是阿昭听明白了,她在高潮中恍惚出神。 一股一股淫液喷出,湿了杨烈满腹,他换了个姿势,抱起阿昭下到地面,在温暖的房间里边走边肏,而后坐在太师椅上,将女孩两条腿勾在把手上,小儿把尿似的,由下而上肏穿。 大奶子上下颠动,女孩子满面绯红,媚眼如丝,乌发散乱。 交合处泥泞不堪,糊了一层厚厚白沫。 阿昭薄薄肚皮上凸出肉物形状。 她穴儿短,容易戳到爽点,故而杨烈不费吹灰之力,便肏得她连连失禁,尿液洒得地上都是。 “哦……嗯……用力……用力干我,要到了……”在情欲的裹挟下,阿昭终于忍不住开口,只见她秀眉越皱越深,檀口微张,呼吸紊乱,似痛苦似享受。 狠狠几次抛落之后,女孩子迎来灭顶快感,媚肉失控的绞紧,尿道一抽一抽,而后黄色液体跟淫液一同飙射。 杨烈亦到了极限,脑中白光阵阵,烟花炸开,皱眉闷声中,卵蛋一缩一张,射出浓精。 两人保持着交合姿势喘息片刻。 而后杨烈拔出肉茎,液体失去堵塞,奔涌而出。他抬手按了按女孩子小腹,直将那鼓如四月孕妇肚子,排泄得肉眼可见得瘪下去。 阿昭皱起秀眉,在这一压一按中又小泄一回。 “就这么舒服?”杨烈忍不住轻笑。 阿昭不答,慵懒地埋在他颈间蹭了蹭,打了个哈欠,竟是困了。 等杨烈给她清理上药,女孩子已经酣甜入梦。 女孩子睡颜安静,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杨烈侧卧,一手撑住脑袋,这么静静看着,仿佛看不腻。 大清早,阿昭生龙活虎的爬起来,伸手去推杨烈,开口第一句就是:“杨烈,你昨夜说放我走,是真的?” 杨烈抖开浓密的睫毛,看了她片刻,沙哑出声:“是啊。” 于是阿昭一展眉宇,像冬日里徐徐绽放地粉色山茶,眼中又注入灵气,神采飞扬。 那个活泼明媚的阿昭又回来了,却是因为离开他而欢欣雀跃。 杨烈叹了一声,不知该喜该忧。 “那我现在就走。”跨过他爬下塌。 杨烈一把抓住阿昭手腕,“不急,我安排几个人送你。” 阿昭只好坐回床上,过了会儿她又问:“那杨清怎么办?” 杨烈本来闭着眼,摩挲她细腻地皓腕,有些昏昏欲睡,闻言猛然睁睛,表情有些冷淡:“你若仍想带他走,那就一辈子别想回家了!” 顿了顿,上下打量阿昭,眼底隐隐浮现暴虐之色,竟口不择言起来:“赤身裸体躺在我的床上,嘴里还念叨别的男人,你就这么饥渴?” 杨烈是个很有涵养的人,他可以换位思考,感同身受别人的情绪,但不知为何,在阿昭面前但凡涉及到别的男人,都让他醋到发狂,失去理智。 啪地一声脆响,杨烈偏过头,长睫轻颤,白皙地脸上已然多出一个红色巴掌印。 阿昭气呼呼瞪着他,眼底再度蓄起浅池。 “我又不是你的谁,就算和杨清睡觉,又干你杨烈何事!” 杨烈呵地一笑,目光掠过她的腹部,说道:“你那胞宫撒了我的种,是要孕育我的孩子,怎么,你要怀着我的种,跟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呵,你愿意,杨清未必答应。” 每一个字如同刀子剜心,扎在心口上,疼得阿昭摇摇欲坠,脸色发白。 “我跟你有仇啊!不要我的人是你,伤我如此之深的也是你。”女孩子大颗大颗泪珠滚落。 杨烈立刻噤声。 沉默地起身披衣。 “我去准备送你回家事宜,至于杨清,不必担心,他自有去处。” 男人丢下这句话,仓惶而逃。 耍个手段 大门口一溜排开六七辆马车,里面装载锦衣华服,珠宝首饰,以及阿昭平时喜爱的零嘴,几十来口箱奁好不夸张。 几十条披甲士兵相随左右。 阿昭看着这个阵仗,几次偷睨杨烈,欲言又止,忍了又忍,觉得应该告知一下:“杨烈……我可以御剑,东西也可以放芥子空间,很方便的……” 杨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走下去挨个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返至阿昭身侧,回答了刚才她的问题:“以你现在修为尚未完全恢复,灵力不足以支撑装载如此多重物的芥子空间,故而你先御剑飞行,马车在后送到黑渊。” 阿昭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没损失,随便。遂高高兴兴告别杨烈,踏了飞剑风一般窜去。 剑光消逝于天际,杨烈收回目光,一挥手,示意马车队启程。 转身回府刹那,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且说阿昭一路急行,归心似箭,很快飞到当初让她走了十多天的山域。 走时郁郁葱葱地山林如今皑皑白雪,倒别有一番趣味。 临近黑渊,阿昭便索性放慢脚程,悠闲自在地欣赏沿途风景。 谁知没过多久就刮起狂风,呼呼北风卷着雪花刮过山岗,林子东摇西摆唰唰作响,天空阴沉沉,下起鹅毛大雪。 阿昭呸掉吸进嘴巴的雪沫,只觉运气不佳,捻诀催动剑光,恰在这时,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将她团团围住。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帮黑衣人不报名号,上来就动手,十几把长剑织成剑网,居高临下压向阿昭。 “呸,你们什么人……唔……”阿昭挥动凌霜剑抵御,刚要喊话,一张嘴就吃了一嘴雪沫,索性闭口,专心对付贼人。 可恨这些人修为皆在她之上,凌霜剑十几丈长白光触到剑网,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竟吸掉了。 下一秒,凌霜剑忽然脱手而出,不可控制的被剑网吸去。 阿昭瞬间骇然失色,失掉本命剑犹如断掉一臂,独木难支,她当机立断转身飞向山岗所在之处。 才窜出几步远,人还在半空,那帮丧门星顿时追上,再度将她包围。 阿昭想破头也想不起自己何时得罪了人,让他们如此穷追不舍,恼恨得牙齿咬得咔咔响。 心中方呼“我命休矣”,忽见一道灼灼金光由远至近,携带雷霆之势斩向黑衣蒙面人。 十几个蒙面人回身,迅速挥剑结阵抵御,但刚才把阿昭逼到狼狈逃窜的剑网,此刻在对方面前脆弱得犹如海边沙堡,金光过处,便如浪头拍击,土崩瓦解。 惨叫声此起彼伏,这帮黑衣人被来人打成重伤,个个坠向地面,黑色披风鼓动,好似鸦群路过。 阿昭惊讶地抬眼望去,但见来人一身白衣,御金光立于高空,衣袍翻飞,眉目如画,正是杨烈。 正在此时,眼角闪过一道白光,竟是凌霜剑破空而来撞入手中。原来那剑网一破,灵剑自己回来了。 杨烈驾起剑光朝阿昭接近,在身前顿住。 “你怎么在这?”阿昭诧异。 暖融融地金光笼罩着二人,金光外风雪肆虐。 “你可有受伤?”杨烈只是关心她。 在听见阿昭说无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说:“我在你身上留下神识,如有意外,千里之外顷刻赶到,现在看来,果然没有做错。” 杨烈神情温和,言词诚恳:“阿昭,你不想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逼你,只是你修为尚未恢复,上次是那南朝妖师,这次是一帮来历不明黑衣人,下回呢?再有意外,如若我赶来不及如何是好?不如随我回去,待替修复好灵脉,那时再走,我绝不阻拦。” 大片大片雪花避开金光扩起的半弧结界,扑漱漱飘落。 男人娓娓而谈地嗓音清冽如泉,在耳边淙淙淌过,清越缓慢,令人心神松弛。 于是阿昭悲哀地发现,自己受到蛊惑般,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又是个什么香饽饽 就这样,阿昭欢欣雀跃出走半日,又灰溜溜跟着杨烈回来。 头梳双丫髻的少女,身穿粉紫色锦裙,上面绣着一朵朵惟妙惟肖地梧桐花。 鹅蛋脸白里透粉,此刻却不见了往日的明媚神采,那双笑起来甜死人的小梨涡已然深藏,小嘴噘起,整个人垂头丧气,说不出的郁闷。 两次去而复返,搞得好像他杨烈是个什么了不得的香饽饽。阿昭自己觉得臊得慌,都不好意思跟人对视了,可府中做事的下人却很喜欢她,碰到了就热情喊夫人。 “对了杨烈,你得帮我查查袭击我的那帮黑衣人是什么来头。”阿昭想起正经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拳头捏得咯咯响,就是这帮人害得她不得不巴着杨烈,欠他人情!想想就恼火。 杨烈看了她一眼,别过头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的样子,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没有得到切实的回答,阿昭心里那块石头就放不下来,非要转到杨烈面前,再重复一遍。 杨烈感觉到头皮阵阵发麻,赶紧连声说好。 这回,阿昭终于安心了。 修补灵脉需要通过双修进行,阿昭当然急了,所以大白天就拉着杨烈交媾,可纵使被弄得脸色潮红,娇喘吁吁,揣着一肚浓精,灵府内那棵树长到一半再也不肯长。 阿昭怀疑的眼神看向杨烈,后者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是他故意阻碍花树成长,他也郁闷每天浇灌那么多精华都去了哪里。 阿昭坚持怀疑杨烈,可是她没有证据。 修为永远停在六七成,她也不敢回黑渊,那地方禁制以外危险重重,如今禁制破掉后,更是妖兽魔物乐园,从前还任性地觉得只要自己谨慎,即使修为回不到顶峰也没关系,但经过两次危险,阿昭知道自己不能任性了。 杨烈忙着跟朝廷谈判,不怎么回来。有次阿昭又偷偷溜进从前关押杨清的院子,发现那里人去楼空,门窗紧闭,斯人不知去向。 府中侍卫自然不会告诉她,所以阿昭也没有问。 她每天起床练剑、吸收灵气,吃饭,剩下时间完全无安排,等于说阿昭整天无所事事,她开始喜欢街上溜达,无非是啃着糖葫芦,坐在街边茶寮偷看俊俏郎君。 * 那十几个蒙面人,自然是杨烈的手笔,他点化木头,注入自己神识,操控木头人行动,自导自演哄赚阿昭。 正是以退为进,假装放她走,又用诡计留住她。 没想到当日看来离谱至极的御女计策,竟然最有用! 杨烈深为欣慰,战利品多分王大牛,顺便提拔一级。 隔天王大牛喜滋滋带士兵来,拉回比别营多十板车的钱粮装备回去,一路高调喧嚣。 在同级艳羡嫉妒的目光里,王大牛脖子一歪,鼻孔朝天,拽成二五八万。 * 南朝面对丧失的土地捶胸顿足,却是无能为力,一再让步,从皇帝到下层百姓渡江而逃,偏安一隅,以宽广汹涌的林江为堑,继续歌舞升平的荣华梦。 杨烈这边,他也不想再打,战乱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农事荒废,随之而来就是匪祸、饥荒、瘟疫…… 令人大为头疼。 至此,塞北与朝廷划江而治。 杨烈牢牢占据着林江以北大片肥沃之地,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又要会见辖下各州州牧,那些不愿意归降塞北军的南朝旧臣通通抓起来,重新任命官员,同时还要安置迁入关内的牧民,军政两手抓,以至于顾不上阿昭许久。 肯投诚的有识之士都在他这里获得高官厚禄,而对面那些顽固分子,众人眼中温柔和善的宁王爷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 抠搜小气的杨烈算过一笔账,留着他们还得分出不小的口粮供养,还要分出兵力日夜看守,太麻烦! 宁王爷肉痛不已,一声令下,于是那些南朝旧臣以及被塞北军俘虏的南朝高级军官,在睡梦中被一大群杀气腾腾的军汉拖出牢房,在晨曦微光下,他们看到悬在头顶,明晃晃地钢刀。 没等他们搞清楚状况,站在自己身侧,一个个腰粗膀圆的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阵骨骼破裂的声音响起,满地都是滚落的脑袋,鲜血高高飚起,落在地上形成一股溪流,漫过脚面。 血淋淋地场面直直冲击眼球,剩下那些等着被砍头的南朝官员,心神遭受凌虐之下,个个面色铁青,浑浑噩噩,僵硬麻木的任人推到钢刀下,成为无头鬼。 吃醋 等杨烈从忙乱中抽身,时间稍稍宽裕些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 处理完一堆公事,男人揉了揉僵硬地脖颈,想到家中娇娘,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笑容。 他伸了个懒腰,走到舆盆架边上,照了下铜镜。好久没刮胡子了,唇边冒出一片青茬,有些沧桑。 杨烈手一抹,金光过出,胡茬已经清理干净,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文俊秀。 他捻诀施了个清洁咒,再换上干净衣裳,仍然是朴素的蓝杉。杨烈节俭惯了,衣服不是白就是蓝,来回那几套。 不过穿在他身上,倒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正值春景,梨白桃粉,柳青花红,春光无限好。 杨烈一扫疲倦,归心似箭。 然而回到府里,房间空荡荡,那个本该乖乖等他回家的女孩,不知去向。杨烈心底掠过一丝慌乱,他立刻感召留在阿昭身上的神识,然后循着踪迹追逐而去。 阿昭又到茶楼打发时间,茶好不好喝不重要,最主要是这家茶楼请了个说书先生,那故事讲得引人入胜,精彩绝伦。 她每天准时坐在堂下,说书先生一开讲,就听得如痴如醉。 前排斜面坐了一位小郎君,侧脸如玉,风度翩翩,少年华美。 阿昭喜欢美好事物,不免多看几眼。 那少年感觉到被注视,看了过来。阿昭便大大方方冲他一笑。 少年顿时面红过耳,慌乱的转头。 阿昭却不怎么放心上,心思被说书先生的故事吸引。 然而这一次,换成少年频频回望阿昭,每偷偷瞥一眼就马上转头,耳朵尖红红的。 待故事讲完,散场的时候,那少年竟穿过人群向阿昭走来。 这少年高高瘦瘦,一身华美锦袍,玉冠高束,面容俊美。 站在阿昭面前,有些局促的样子,支支吾吾半天:“呃……姑……姑娘……” 阿昭仰起头不解的望着他,完全没有一点女儿家娇怯:“你有什么事吗?” 结果她直白的注视,让少年更加紧张,脸红得滴血,手心捏出一把汗。 “在,在下……” “何事慢慢讲来。”在阿昭疑惑并鼓励的目光下,少年深吸一口气,“在下,斗胆……”下面的话断在喉咙里。 “夫人,我来接你回家。”一片带着松枝清香的袖子拂过眼前,搂住少女的肩膀,往他怀里一带。 是个占有的姿势。 少年愣愣看着,听见一道清冷地声音问:“你是何人?” 男人面无表情一眼瞥来,长年手染鲜血带出的肃杀气质,就像三九寒天的水淋过身体,令人胆寒。 少年只觉得一阵冷意爬上脊背,鸡皮疙瘩窜出,摇摇头,嘴唇抿紧,将那些本来想说的话咽回肚子,不该有的念想打碎,落荒而逃。 “你怎么来了?”阿昭推开杨烈,往茶楼外走去。 杨烈跟上她,强势的牵起女孩子的手,手指插进她手指间,如此紧紧相扣,妥帖放在宽袖下。 阿昭皱了皱眉,却是甩不掉,只好由他。 “我不来你就被别人勾走了。”杨烈声音有些冷,从一开始他就目睹全过程,一语不发站在旁边,就想看看阿昭是什么反应。 结果她大大咧咧注视异性,两人相隔仅有一臂距离,杨烈再也看不下去。 他真的好头疼,才走了杨清又来个陌声少年。杨烈看了身侧的女人一眼,心里只有个想法:把她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杨烈试想一下那个场景,已经领教过阿昭脾气的男人,顿时就放弃这个想法,算了,与其把她关起来,不如杀光天下男人还简单。 “胡说!”阿昭冷声斥责,气血翻涌的将手一挣,杨烈自然扣得死紧,不教她得逞。 两人横眉冷对走在街上。 仙人指路 “好了,我跟你说对不起。”最终是杨烈先妥协,开始软声软气哄。 当然,他得不到阿昭一个好脸色。 现在阿昭面对他,总是一点就炸,跟爆竹似的。 杨烈也很苦恼,他情绪非常稳定,也会换位思考,可一旦碰上靠近阿昭的男人,就让他格外嫉妒在意,甚至失去理智。 阿昭停在一个糖人摊前,目光在琳琅满目的糖人上流转,一眼相中个小狗样式的。 金黄色小狗,活灵活现,让她想到来福。 雷劫降下之时,臭狗不知去哪里疯玩,后面也没回来。 杨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有心讨好,便叫老板取下,付了钱放在阿昭手上。 “谢谢。”阿昭一愣,语气缓了些,看他顺眼几分。 结果得了糖小狗,阿昭只在最初浅浅舔了下,便一直举着,糖人很快融成浆黏了一手。 杨烈觉得诧异:“看你一直盯着,很是喜欢,买来为何又不吃?”说着,拿手指施清洁咒。 阿昭闻言又舔了几口,太甜腻,这个给他吃。 二人漫无目的在街上晃荡,别有一番趣味。 “卖汤面咧……卖汤面……好吃又实惠的汤面……” 面摊老板奋力吆喝,嗓音嘹亮,但或许位置不好,几乎摆在小巷里,行人来往不绝,却无人来吃。 那汤锅里飘出来的味道却也诱人得紧,也可能是阿昭恰好饿了,闻见这阵阵扑鼻香味,顿时走不动到,说什么都要打一碗吃吃看。 于是这两人成了面摊老板今天第一单客人,可把那垂须霜发的小老头高兴惨了。 麻利的汤面起烫淋浇头,有焖肉有虾仁,满满两大碗,热气腾腾,荤中带素。 阿昭两下就扫干净,抬头看了眼杨烈,男人眼帘微垂,两片长睫好看得令人羡慕,吃一口面要吹一下,细嚼慢咽。 阿昭也不急,手撑住腮,倒要看他多久才吃完这碗面。 “夫人若是无聊,可以试试这蜜李,老汉自家做的,还没尝过味道呢。” 面摊老头看这女娃娃圆脸大眼,面善得紧,顿生几分好感,所以打了一碟自己舍不得吃的糖浸蜜李来。 “哇,谢谢老爷爷。”阿昭一见,眸光大盛,喜滋滋送进嘴里。 杨烈却差点叫她一句“老爷爷”呛到,神色不明的偷睨了一眼阿昭,心想:这老头往上十八代祖宗,加起来的年龄也不够阿昭零头啊。 他忽然觉得好笑,便真的笑出来,虚拳拢在唇边,呵呵笑着。 阿昭从蜜李中抬起头,白了他眼:“傻笑什么!” 杨烈笑着摇头,哪敢实说。 面摊老板特别留意他们这桌,他人开朗健谈,这会凑上来搭话,先是仔细端详阿昭,无视杨烈已经冷下去的面色,咦了一声:“老头我略通玄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等人应答,老者竟自顾接着道:“姑娘灵府中花树一直停滞不长,此乃大凶呀,如今靠这位郎君输送元气续命,却不是长久之计,应到昆仑山找天元老祖求赐那可洗髓伐脉,生死人肉白骨的涤清露,速度速度。” 老者声音远去,缥缈空灵地回荡在耳际,只见他挑起面摊,健步如飞,眨眼消失在人潮里。 两人反应极快,追出来却只见到街头人头涌涌。 杨烈皱着眉头,驻足不语,清俊地面孔在暖融春日下,一片铁青。耳边听见阿昭自言自语:“这老头到底什么来头,一眼看穿虚空,道出真相。” 杨烈已是迈入玄门的修士,修为不俗,却是半点察觉不到那老者异常之处,可见境界高深,而且他似乎专为阿昭而来。 明明汤面味道绝佳,却门庭冷落,竟像是特意吸引一人前来。 他握紧阿昭的手,心里好似压了块石头,那口气怎么都不能舒缓呼出。 昆仑篇 “阿昭,面摊老板那番话,你怎么想?”杨烈问她。 阿昭倒是淡然:“如果是真的,那就去昆仑,找天元老祖求赐仙药。” “嗯。”杨烈颔首,阿昭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昆仑,传说中仙山,神仙居所。山高路远,世人莫能抵达。 不过没关系,无论多难逾越的高山,他都会爬上去,替阿昭求到那什么涤清露。 “不过你得等段时间,我要把事情处理完。” 阿昭看着杨烈,沉默到对方面露疑惑,她的声音和风声一起传入耳中:“杨烈,我从前喜欢过你,后来你拒绝我,弃我而去,我怕了,所以不敢再喜欢。” “唉……”一声长叹,杨烈隐约知道阿昭想表达什么了。 果然,阿昭接下来的话语印证了:“咱们又没关系,便不必陪我涉险。” 杨烈苦涩的想:每夜同卧一塌,相拥而眠,下面这根都让她用旧了,还口口声声说没关系。 “不管,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杨烈不容拒绝的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阿昭,一开始似乎是觉得过去深爱自己的女人,转头对别的男人上心。他便心有不甘,偏要强求。到后来,水乳交融,日夜相对,竟已习惯有个女人在身边。她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港湾。 宁王殿下辛辛苦苦打下大半个江山,说不要就不要,突然宣布让位云离宴统领,还要所有人像对他一样用心辅佐云离宴。此言一出,在场文武官员骇异不已,几百条嗓子吵吵嚷嚷,说什么使不得,不合规矩。 杨烈也不制止,等他们吵累了,不疾不徐问,当皇帝有做神仙逍遥快活,长生不老吗? 满朝文武脖子一噎,讷讷无言。 不等他们想出对策,王爷殿下已经飞起剑光,一骑绝尘。 文武百官扯着脖子撕心裂肺呼喊,却为时晚矣。 * 阿昭和杨烈正式出发昆仑。 两人谁也没到过传说中仙山,仅靠古籍上一些虚无缥缈记载参考,纯粹摸石头过河。 风声呼呼,金白两色剑光并驾齐驱,只见一只大雁穿出云层路过,阿昭伸手攫住爪子,大雁猛地扭过长颈,瞪着两丸乌溜溜小眼珠。 “啾啾??” “大雁大雁,昆仑山怎么去?”阿昭喊,空中风势急促,话声被吹得七零八落。 大雁那对黑丸子流过一层光泽:“啾啾啾。” 阿昭点点头,道了谢,松开雁爪。 灰雁长鸣一声,拍了拍翅膀,展开如扇,顺风而去。 阿昭挥手目送。 “你听懂鸟语?”杨烈诧异的声音响起。 阿昭不屑地说道:“我都活了几千年,会鸟语算什么。” “那它说什么?”杨烈好奇问道。 “让我们一直往西走。” 二人披星戴月,风餐露宿,不知途经多少个邦国,早踏入异洲,遇到越来越多修士,驾驭各色剑光在天空穿梭。 杨烈方知天外有天,与他原来所在的地界比比起,异洲天地灵气充盈丰沛,山川花木川泽受其润泽,更为浓墨重彩,美得如同幻象。 偷窥做爱H 烟花爆竹声响,空中升起无数个色彩艳丽的灯笼,天边一轮圆月,地上人头攒动,喧闹嘈杂。 画舫彩楼,煌煌火花倒映在起伏的河面,碎金荡漾。 此处不知庆祝什么节日,热闹非凡。 阿昭也挤进人堆,观看舞狮、舞龙、扮演仙家的第次巡街而过。 手中提了个牡丹花形状的灯笼,是杨烈见街上的女孩都提着花瓣灯笼,觉得阿昭也要有,故而买了个给她玩。 果然阿昭接过灯笼时,高兴得很。 一道道尖锐地长鸣响过,只听得“轰”地一声,头顶上炸开大朵大朵烟花。 路过不知哪位仙家祠庙,见年轻男女进出不断,阿昭好奇的尾随而入。 见祠庙不算大,小小一间,供奉着描眉画眼,披红挂蓝的泥塑仙人,垂眉敛目,一手执笔一手捧书。 这是本地主掌姻缘的神仙。 人们交了香火钱,捻香诚心拜过仙家,再携手走到庭中一棵大树下。 老树不知活了多少年,枝繁叶茂,十几人合抱粗,在那茂密的树叶枝丫上挂着数不清的小红囊,若不看仔细,还以为是开得泼泼洒洒地满树红花呢。 阿昭看到他们默念几句好话,再执起靠在墙边的长竿往小红囊一挑,取下打开抽出写着签辞的纸张,得好词的欢天喜地,得了不好的唉声叹气。 她一时好奇,也学人家拿竿去捅小红囊,捅下来后捂得死紧,跳到墙边躲着杨烈才打开。 杨烈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以为阿昭不想挡住后面人的道,特意走到少人的墙边,故而他跟上前来。 “写了什么,我看看。”黑影从身后覆盖,泠泠清越之声响起,阿昭吓了一跳,团起纸张塞进袖口。 “不给。”她推开杨烈,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杨烈马上发觉,不过他没强迫,回头找机会偷看便是,好笑的说了句“小气”,自己也去挑了个红囊,抽出纸张一看,那签辞写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杨烈盯着纸张上面的字,唇角高高翘起,清俊面容漾开一个明朗的笑容。 阿昭踮起脚尖,偷偷凑过脑袋,瞄了一眼,再想到自己得到的那个签辞,大骂晦气。 呸,什么破烂草头神!乱点鸳鸯谱。 她愤愤扭头而去。 杨烈追上来,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眉目含笑。 女孩子仍旧冷着俏脸,鼻孔呼哧呼哧喷出热气,而杨烈很耐心的用身下巨物“帮助”她融化坚冰。 客栈内。 轻纱幔帐的床榻上,阿昭已经软成一滩水,两条细白地腿难耐的绞在一起,花瓣吐蕊,春露汨汨。 杨烈抽出湿润地手指,打开女孩子双腿,伏于腿间,张唇含住那红蕊花瓣,舌尖划过细缝,在两片肥厚地唇瓣上碾磨打圈,惹出一股股清液。 “嗯……不要……” 阿昭杏眼迷离,抬起软绵绵地手臂推拒,可那力道仿佛就像欲拒还迎。 身子滚烫发红,两颗奶头酥麻发痒。 阿昭无意识地攀上自己乳房,将那酥乳搓得变形。 下一刻,杨烈的舌尖便蔓延而上,在腰腹腿间留下一串串湿漉漉地吻痕。 他拂开阿昭的手,含住奶头,一手揉搓,下身挺翘阳物对准屄口,沉腰肏入。 这时,忽听得隔壁传来男女对话。 “师父不要,我们是师徒关系,怎可如此。”女声娇滴滴地抗拒。 低沉的男中音说道:“哪次你不这样说,最后还不是在师父身下高潮颤抖?” 接着便是一阵衣物撕裂声,女孩子呜呜地,似乎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激烈的啪啪啪拍击声响起。 那女孩似是被弄爽了,竟求师父快点。 阿昭听得淫性大起,花穴紧紧绞住棒身,抬起臀部摇动,换来杨烈拍出残影的大力抽插。 干了几十下,阿昭就抽搐着喷水射尿,肚里含了一泡浓精。 两人相拥喘息。 过了一会儿,阿昭抖开沾了泪珠的长睫,用肩膀撞了撞杨烈,指了指隔壁。 那啪啪声还在继续,听不见女孩子声音了,只有急促的呼吸交错。 杨烈闭着眼睛,抚摸她的脑袋,阿昭白了一眼,烦躁的拍掉他的手,侧过身在他耳朵边小声说:“你法力比我高,施个偷窥术。” 杨烈诧异地看着她,把女人按进怀里,屈指轻轻一弹脑门,警告她别惹事。 “好嘛好嘛好嘛……答应我一次,大不了我让你再弄。”阿昭扒着他手臂乱摇。 杨烈长叹一口气,手指起处,金光闪动,他碰了碰阿昭。 女孩子转头看去,就见墙上泛出一个金光圈,清清楚楚映照出隔壁房间桌椅床榻。 一对男女正在桌边激烈行欢。 男性思维作祟 姑娘柔柔弱弱躺在桌子上,奶子高高耸起,被一个高颀的男子摆成双腿大开姿势,站在她腿间,挺着健劲的腰腹前后耸动。 从那男人绷紧结实的臀部下看去,两人交合之处糊了一圈白沫,黑色粗大的肉茎毫不怜惜的插入那粉嫩花穴,外口撑得泛白,能想象到那种饱胀感。 少女显然喷过一回,地上湿漉漉。 忽然间,那正在狠肏的男人身形一顿,如有所感,在他即将侧过头刹那,杨烈迅速撤回法术。 阿昭也吃了一惊,心虚的缩到被子里面,放慢呼吸,假装自己不存在。 “现在知道怕了?”杨烈可不好糊弄,一把掀开被子,面容冷肃。 身体没有遮挡物凉嗖嗖,阿昭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刚做亏心事,却是不敢表现出不满,嘟哝一句,把头埋进枕头。 但杨烈今天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将她从枕头里拔起来。 “干嘛呀……” 阿昭心虚,说话底气不足,那个“呀”字拉长, 听在耳朵里像掺了蜜糖似的,黏连拉丝,把男人那颗冷硬心肠都融化了。 杨烈稳了稳心神,才没被迷惑住,扇了下阿昭小屁股,威胁道:“不许撒娇!” 白嫩地臀肉上迅速泛起一道浅红,女人吃痛,揉了揉臀,委屈的瞪了杨烈一眼。 “那你要把我提到隔壁那对面前负荆请罪咯?”阿昭被打出气性,也忘了是自己惹起的。 杨烈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就想给阿昭一个告诫,以后莫要随便窥探他人隐私。眼看姑娘经不起说教,换了语气,温和道:“倒也不至于,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若答应了,什么也不说,咱们好好安歇。” 杨烈顿住,看着阿昭。 阿昭果然追问:“什么条件。” 杨烈笑道:“把你的小红囊给我看。” 等了很久,没有声音,杨烈疑惑的看去,女孩子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在思考怎么拒绝。 于是他沉声说道:“不给也行,我带你去隔壁道歉,可不知道人家好不好相与。” 想想了下那个画面,阿昭疯狂摆头,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一声长叹,罢了罢了。 她起身下床,从袖口里掏出纸团,丢到杨烈身上,动作粗暴的拉起被子蒙头,还要背对不看他。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男人柔和优美地声线,像拨弄琴弦般,娓娓道出诗句。 阿昭却感到羞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隔着被子瓮声瓮气道:“看便罢了,还念出来!”臊死人了。 下一秒,身子被人捞进怀里,脑袋传来男人胸腔震动,是他在笑。 “阿昭,你看啊,老天都要你珍惜眼前人。” 男人格外好听的嗓音说出格外讨厌的话!阿昭最受不了这样:“谁说这句诗词暗指你啦?说不定是别人呢!” 想起当初他答应永远留在黑渊陪自己,结果全是伪装做戏,阿昭始终不能释怀,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个想抓住的人,却是说走就走,即使后来他也有在证明自己,可阿昭的信任已经被两次破坏掉,导致她总用怀疑的目光看待别人,不能完全交出自己的心。 杨烈不懂阿昭曲折的心路历程,他以为只要对她好,她会看见,不必多说就懂得。 说起来还是男性思维作怪,男人思想理性而直接,他又没别的参照物,所以以自己的思维套在阿昭身上,满以为她跟自己一样。 话说回来,杨烈闻言竟难得没有醋意大发,仍温和的笑道:“咱们两人的签辞都在明示佳偶天成,所以只能是我。” 阿昭当下气得拿头猛撞他胸口。 搭讪 翌日,二人下楼,出得客栈门口竟碰见隔壁那少女。 阿昭见她十七八岁上下,身穿枫叶红襦裙,乌黑浓密长发挽成一个单螺髻,饰以几根步摇。 粉面桃腮,肤白貌美。 蹲在路边撸猫,白嫩地手掌插在灰色猫毛间来回抚弄,嘴里说着逗猫的话。 一名紫衣男子站在少女身后,静静等着她,冷峻的面孔并没有露出不耐烦。 那男人察觉到阿昭的视线,侧过头来,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那双淡漠的眸子别有深意的掠过他们,却没说什么。 杨烈略带歉意的向男子点头致意。 下一秒,就被做贼心虚的阿昭拉住袖子,快步没入街中行人。 不用问,阿昭已经知道那是个了然的眼神,只不过别人看破不说破。 白金二色剑光飞起半空,如龙蛇般在云中吞吐。 往后走越来越冷,很久才看到城郭村镇,零零星星散落在高耸入云的群山之间。 值得一提的是,在一个荒僻小镇的客栈里,两人竟意外的再次遇见那对师徒。 小镇不大,仅此一家客栈,一向任性自我的阿昭,因偷看过人家活春宫心里别扭得紧,拉着杨烈落荒而逃。 然而非常巧合,在之后的路程,总能碰见他们,有时在城镇,有时在枫林如火,秋阳满山的青蓝色深湖边,或者半空中长虹般极速穿过的紫光,也是这对师徒御剑而过。 巧合得就像大河的两股支流绕了个大圈又在某个点汇入主河。 阿昭当然好奇啊,她记得某次又偶遇,那少女向她投来惊讶的眼神,踟蹰不前的样子。 天空飘着细碎地雪粒,来自远处黑色山脊的呼啸狂风卷着冰冷,涌进行脚店洞开的大门,惹得怨声载道。 小堂倌疾步奔去将大门拉起来,寒风被阻隔在外,屋内立时又被碳火烘得温暖舒适。 这间不大的行脚店此时聚满,因风雪无法赶路的旅客,三三两两的围坐火炉,烤肉喝酒。空气中充溢着那种酒气肉味混杂汗臭脚臭的诡异味道,昏昏冲脑。 红衣少女手捧一颗红彤彤地果子,穿过喧闹的酒客款款而来,即将靠近目标时,她有些退缩,下意识回头寻找,及至触到男人深邃地眼眸,少女瞬间仿佛获取到力量,她抿抿唇,勇敢的往前走去。 “那个……姑……姑娘,这个给你……” 阿昭目光顺着苹果移到红衣少女脸上,突然发现她的脸也像颗苹果,红扑扑圆嘟嘟。 不是那对师徒中的女徒又是谁? 少女触到阿昭的眼神,立刻羞涩地垂下眼睫,连悬在半空的手臂都是微颤,可见她不擅长同人打交道。 在少女的衬托下,阿昭明显老成多了。 “谢谢。”阿昭笑呵呵接了红苹果。 “坐下呀,我叫阿昭,你呢?”一边说一边抬下巴示意杨烈倒茶。 那少女几乎把袖口绞碎,很拘谨的坐在阿昭旁边,小声说道:“赵熙雅。” 赵熙雅声若蚊蚋,得亏阿昭耳力好,普通人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 阿昭把杨烈倒的茶杯放在赵熙雅面前,“哦,我比你大,你叫我姐姐也不亏。” 赵熙雅愣了下,犹豫的看着阿昭稚嫩地面庞,不明白她从哪看出自己比她小,不过她是个乖孩子,逆来顺受惯了,不然哪能张开腿夜夜让师父肏弄,当即从善如流喊了一句“阿昭姐姐”。 赵熙雅说经常碰见他们,所以想认识下。 无 许是见她久久没回去,赵熙雅师父寻了过来。 男人身形高大,站在后面将赵熙雅娇小地身子完全纳入阴影里。 两个男人对视,轻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师……师父,我同阿昭姐姐说会话。”赵熙雅怯怯地说。 紫衣男人面容冷峻,浑身散发出孤傲淡漠的气质,但他显然非常愿意包容赵熙雅,给予她无限柔情,明明不喜和人接触,却为了赵熙雅站在这里。 “阁下不如坐下喝杯热茶。”杨烈温声说。 天凌子本欲拒绝,但对上徒儿祈求的眼神,瞬间心软,矜傲的嗯了一声,便撩摆端坐。 此人性格凉薄,把他师徒俩之外所有人隔开,自成一个世界。 别人攀谈示好,他总是等一会儿,再慢悠悠用鼻孔发出“嗯,哦”之类简短字句应答,配上那种淡漠不耐烦的表情,仿佛坐在这里已经是一种施舍,别人就该千恩万谢了。 说了两句,杨烈懒怠开口,神色淡静的做自己事。 天凌子端起杨烈先前倒的热茶,优雅地喝了一口,突然他发现赵熙雅的茶盏空了半盏,便一抬下巴,示意添茶,没有指明谁来做,似乎在座之人在他面前,天生低贱一等。 “啧。” 本来在和赵熙雅闲扯的阿昭,不高兴的蹙起眉头,看了眼杨烈,男人清雅俊秀的面容愠色不显,姿态闲闲,悠然品茶,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到,触到她的视线,男人甚至嘴角牵出微笑。 阿昭翻了个白眼。 她还在为赵熙雅有这种师父遗憾,却见人家神情自若,浑然不觉失礼。阿昭立刻就懂了,赵熙雅这是被养歪了啊! 赵熙雅也不是故意拿乔,她七八岁跟随天凌子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即使本身性格不如此,日常言行举止就不经意间带着天凌子的痕迹。 “阿昭姐姐,刚才说到哪了?啊,对,我们要去昆仑山……”赵熙雅此时仍一脸天真同阿昭讲话。 却忽然被师父打断话头,天凌子不悦道:“雅儿,这里的人不欢迎我们,走!” 阿昭杏眼微睁,怒火烧到脸颊,“你这人好不知礼数!” 天凌子拉着满脸不情愿的赵熙雅正要离开,闻言身形一顿,侧头瞥了阿昭眼,唇角泛起一丝讥诮,意有所指:“呵,礼数!” 杨烈忽然踩了阿昭一脚,摇了摇头,在这空档,他们师徒已经走远。 杨烈握住少女的手,掌心温暖干燥,语声柔和:“算了,我们还有正事,无需理会不相干的人,那男人修为我看不出,还是少惹得好。” 他名字有个烈,却是温润如玉,永远不疾不徐,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阿昭支棱起来的脾气被他三言两语抚平了。 结局一 当地人说跨过那片高耸入云的黑色山脊就抵达昆仑仙镜。 说起来似乎很容易,难以应对的是山上神出鬼没的妖兽恶鬼,沼泽毒障,千百年来多少修士凡人命丧于此,能登顶昆仑之人少之又少。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鹅毛大雪,地上铺满厚厚一层,远处那片乌沉的山脉透出冷峻肃杀之气。 金白两光迅疾如电,破云穿雾,径直落在黑色山脊上。 阿昭和杨烈站在脚地上,向四下里望去,满眼黑与白极致对比,雪的白山的黑。 到了此处,便觉身重剑沉,难以驾驭。 猛烈的寒风旋过山谷荡起回音,呜咽尖啸,犹如万鬼哭嚎,听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马上要天黑了,天光晦暗不明,黢黑的岩石后浮出无数对血红发光的竖瞳,旋即隐入黑暗里。 两人在一块伸出的石崖下避风生火,打算度过今夜再作计较。 雪仍在下,扑漱漱从岩石外飘过,地面忽然升起浓雾,霎时间天昏地暗,以凡人视力照不见五步外。 远处不时传来诡异的叫声,乍听之下像极了女子发出的幽怨哭腔,雪地上响起忽隐忽现的脚步声,来来往往,似乎很热闹,可是不见一个活物。 阿昭和杨烈对视一眼,都不以为意。黑渊那地方妖兽遍地,有些阿昭还是看着长大到老死。而杨烈,死在他手上的鬼魂,成千上万计算,阎罗殿前令鬼王胆寒的阿修罗。 两人见过大世面,又怎被吓住。 有结界护身,守在温暖的火堆旁,阿昭靠在杨烈肩上安稳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昭打了个冷战,生生被冻醒。她揉揉眼睛,见火堆已经熄灭,难怪这么冷,而让阿昭惶恐的是,杨烈不见了! 结界泛出暗金色光圈,未发现被冲撞的痕迹,由此可见杨烈是自己离开。 四处危险重重,他去哪? 阿昭走出石崖,举目望去浓雾弥漫,夜色深沉,周围鬼影幢幢,窸窸窣窣,叫她到哪里找人? 心里问候杨烈考妣一遍。 这时最好的方法是转身回洞,一切等天亮再说。 阿昭也果真这样做,但就在她刚走到石崖前,忽然听见一阵缥缈哭音,顺着风送过来,断断续续。 本以为又是那些恶鬼搞出的把戏,凝神细听后,隐约捕捉到一些模糊话音,竟有些耳熟。 阿昭心中微动,掣动凌霜剑,向声源处缓缓步去。 漆黑夜色中,少女孤身而立,娇小玲珑地身子被寒风吹得左摇右摆,长发凌乱披在肩上脸上。恶鬼妖兽将她环伺,不时发出怪叫尖啸,少女惊惶绝望的扫向四周,口中呜呜哭声不止。 一双双骇人的惨绿、血红眼瞳虎视眈眈,但畏惧于少女怀里那口宝剑,迟迟没有行动。 阿昭跳下岩石,剑光起处,魑魅魍魉惨叫着化成烟云消散。 那少女借着凌霜剑耀眼光华,早将来人瞧得真切,那瞬间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连跑带跳奔向阿昭,直把她死死抓住,又哭又笑,泪流满面,不成人样。 “阿昭姐姐……”赵熙雅打了个哭嗝,喉咙似梗了块铁,抽抽噎噎,语不成句。 阿昭瞥了眼被抓皱的袖子,忍住拂开的念头,秀眉轻蹙:“怎么独自在这,你师父呢?” 她记仇,因那天凌子傲慢无礼,连带着对赵熙雅颇有微词,无法感同身受她的悲痛。 赵熙雅哭到深处,引起一阵猛烈咳嗽,边咳边说:“师父……咳咳咳……被沼泽……沼泽吸进去了……” 阿昭听得大皱其眉,无他,赵熙雅吵到她了。 阿昭挣开赵熙雅的手,径直往来路而去,随便她跟不跟来。 黑云泄出几丝微光,不知不觉已清晨。 那赵熙雅见阿昭反应如此冷淡,竟不替她救回师父就要走,惊讶的睁大泪眸,怔愣片刻,迎风跌跌撞撞追出去。 “那个男人,你身边那位公子……”赵熙雅扯住阿昭衣角,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阿昭顿住身形,缓缓回身,脸色铁青得可怕,吓得赵熙雅松开手,像只受惊兔子,白着小脸倒退几步。 “你刚才说什么?”阿昭猛然抓住赵熙雅往前一扯,话中寒意连她自己都惊讶。 赵熙雅被拽得身形趔趄,怀中宝剑嗡鸣震动,脱匣而出,飞起一道长虹般的紫光。 阿昭眼都不眨,手一抬十几丈长白光凌厉的撞向紫光,绕剑身一绞,立时断成几节,倒栽葱般扎进厚雪堆。 风吹起鬓角碎发,阿昭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盯着赵熙雅。 那种压迫感,十七八岁小姑娘怎承受住。 师父失踪,连他留下的宝剑也没能守住,四处充满危险,短短时间内经历那么多,赵熙雅又惊又怕,孤立无援,濒临崩溃边缘。 她吞了口唾沫,努力催眠自己要坚强,因惊恐而睁大眼睛,止不住腮边堕泪。 找到师父是支撑她的信念,赵熙雅心中反复默念着,心绪倒也平复了些许,抖动嘴唇哆哆嗦嗦道:“我说那位公子,他……他也被吸进去了。” “沼泽在哪里,带我去!” 结局二,半张,再被吞我就要崩溃啦 风急雪大,几乎不能视物。阿昭居高临下跳到一块岩石上,眯眼往下探去:“就是这里?” 一片黑泥潭夹在两侧峭壁之间,中间凹出一个不详的漩涡,荡出的涟漪拍在崖壁上,泼天的雪花都被卷入涡流深处。 赵熙雅紧随其后,小心翼翼攀下岩石,视线垂下去,悲痛万分:“正是,师父就是被下面怪潭吸进去的。” “我同伴又怎么出现的,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 赵熙雅怯怯地瞄了眼阿昭,有些畏惧此人:“那时我和师父走到这里,不知怎地,那怪潭延伸出无数触角先拽了我,师父为救我,不慎被触角缠住,此时那位公子出现,然而终究不敌,最终两人双双跌落沼泽中。” 阿昭紧盯赵熙雅。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可以肯定她的话没有作伪。 抬手掰了块石头丢进沼泽漩涡中心,就见那道涡流猛然加速旋转,化成一簇密密麻麻的触角,卷住石块拖进去。 下一刻,就像人吃到不好吃的东西,这沼泽漩涡圆润的中心很有人性的扁起来,再张开狠狠呕出一堆碎石,喷到崖壁上。 阿昭:“……” 漩涡非常生气,狂怒的一涌而起,将石壁拍得地动山摇,差点把崖上两个人抖下去。 阿昭稳住身形,抓起赵熙雅后衣领,奋力扔到上面,省得她在跟前碍事。 正当她掣动凌霜剑打算试探下,与此同时,沼泽怪似乎感知到生物气息,狂拍崖壁的动作停顿住,发出刺耳怪笑,霎时间无数触角拢作一堆,调转方向猛冲直上。 阿昭手中剑一指,喝道:“疾!” 白光流星追月般,绕着巨型触角盘成几股一绞,孰料绞了个空!触角好端端依然是一个整体。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便是这么个道理。 此举反而激怒它,摧枯拉朽狠狠横扫下! 阿昭在触角击中之前一跃而起,落在高处,就见方才她落脚之处,那整块石壁已然被拍碎,小石子哗啦啦落进深渊。 已经拧成巨柱的怪潭触角骤然伸长,转了个弯追着阿昭紧咬不放。 凌霜剑唰唰唰,剑光乱闪,结果连沼泽怪的一片泥屑都削不下来。阿昭气得破口大骂,打又打不过,欲驭风遁走,奈何身体沉重如山,邪门得很。 左躲右闪,还掣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赵熙雅。 “你能不能自己跑?”阿昭无奈问道。 赵熙雅:“嘤嘤嘤……” 阿昭叹了口气,拎住赵熙雅后领,向上跃起,扫了眼碾成齑粉的地面,暗道好险。 粉尘漫天,高耸的山崖岩石在眼前崩塌破碎,可怖的轰隆声听得人牙根发软。 两人险险避开,挂在一棵老树上,惊魂未定。 底下乱石泥沙如洪,蜿蜒奔涌,而沼泽蔓延扩大,中心那眼漩涡极速旋转移动,夸张的凹出一个天坑。阿昭毫不怀疑,它可以将附近地域吞噬。 大树临崖而立,随着地动摇摆不定,随时连根折倒。 阿昭喘了口气,脚尖轻轻踢了这灾星一下,非常不满:“你惹它干嘛?”指的沼泽怪。 赵熙雅攀紧树枝,被迁怒也不恼,抿着嘴巴,无言以对。 两人狼狈不堪,浑身又脏又破。 结局三 沼泽怪立起触角,挟带一股腥臭之气,拍到老树底下。 一阵地动山摇。 老树猛烈地前后摇摆。 阿昭和赵熙雅仿佛凡人家晾晒的两块风干腊肉,在空中颠动,死死抱住树身才没被甩出去。 沼泽怪一击不中,巨柱触角立时顿住,柔软躯体扭曲了个弧度,向上呆望,就好似个思考惊疑的姿态。接着整个柱体往上伸了伸,竟是不能再将自己拉高了!头部停在老树一丈距离之外。 它便拿山包大的触角头去撞石壁,山石纷纷滑落,山体震荡欲倒。 只听见“呱哒”一声,阿昭差点倒飞出去,往下一看,才知道树身破裂,根茎根根翘起。 她们坚持不了几息了! 阿昭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俄顷山岳发出震耳欲聋巨响,崩塌倾颓。 老树一栽,随雨点般的石块陷落。 冷息蹿过全身,掉下去刹那,阿昭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欢天喜地张嘴接货的沼泽怪忽然发出痛苦惨叫,漩涡眼疯狂旋转。 嘭的一声巨响。 沼泽怪庞大的躯体从内部炸开,碎成碎块。 一道白色影子从泥屑中跃出,接住阿昭。 阿昭本以为必死无疑,骤然落入温暖结实的胸膛,鼻尖发酸。一瞬间心头涌上特别奇怪的情绪:在这个胸怀里,她可以卸掉所有防备,有他在,外面的风雨溅不到她身上。 阿昭贴紧他,深深嗅了一口属于他的气息。 “回来了?”她发现自己声音微颤,然后脸颊滑过温热液体,没入鬓发。 杨烈紧抱住她,平稳跃至一块岩石。 “嗯,回来了。” 耳朵传来他胸腔的震动,阿昭听见男人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似是许久不说话。 杨烈把她放下,吻了吻女孩子乌漆嘛黑的脸蛋。 “安全了?”阿昭又问。 杨烈眉尖微蹙:“没有。” 阿昭仰头看着他,目光柔和,唇角泛出一丝微笑,伸出手指揩掉男人薄唇沾染地脏污,一定是方才亲了她沾上的。 谁知越擦越脏,整个下巴黑了一圈,原来她手也脏得不行。 男人面无表情,顶着清俊无俦的面孔,下半张脸乌漆嘛黑。 阿昭笑得直不起腰。 杨烈露出迷茫之色:“笑什么?” 他垂眸左看右看,疑惑的摸了摸脸。 阿昭差点笑倒在地。 在身后远一些的石块上,赵熙雅师徒亦安全落地。 天凌子远远望过来,阴沉面孔掠过复杂之色。 随后,他抱住怀中娇娇儿几个纵跃,将距离远远拉开,直至不见踪影。 “给我说话,什么情况。”到了安全之处,阿昭问他。 杨烈知道她指的是昨晚到现在,他干了什么去。 组织了下语言,挑重点简单说完。 原来昨夜他也是听见赵熙雅哭叫出去查看,见是那对师徒受困,紫衣男人被沼泽怪触角缠住。杨烈立刻出手相助,叵耐沼泽怪好生厉害,剑斩斩不断,因多管闲事一把,结果把自己搭进去。 掉进那深不可测的漩涡深处,本以为被绞碎,尸骨无存,恰巧发现沼泽怪内丹。黑暗深处,只有那颗血红色珠子宝光冲天。 总之废了一番功夫撷取珠子,才彻底摧毁沼泽怪。 杨烈讲这些时,面容平静,声润如玉。 但阿昭经历过沼泽怪有多难缠,能想象到那些简单语句之下潜藏的凶险。 阿昭后怕不已,眼前的男人是她差点失去又回到身边的啊。 几乎是下意识行为,她紧紧扣住杨烈的手指,那种担心他随时消失的情绪萦绕心头,盘桓不去。 见女孩子为自己担忧心疼的样子,杨烈心中终觉熨帖,这趟苦头吃得值得。 其实他怕阿昭担心,犹豫着要不要说:其实本来他只救了那女孩,却遭到背刺,叫她推进去,在漩涡深渊里,紫衣男人亦为逃出来,多次想把他当垫脚石。自然杨烈猛烈反击,把他整得很惨,差点回不来。 触到阿昭柔软地目光,杨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结局四 从沼泽怪那里出来,杨烈和阿昭进入一片森林,这里树木浓黑如墨,烟雾缭绕,雪花从黑色叶片漱漱落地,鞋底踩在雪堆里,咯吱咯吱响。 走了一段路,阿昭感觉不对劲,不禁看向杨烈,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困惑。 不知何时,浓雾幻化成鲜活场景,引诱人过去。 阿昭看到她缺席已久的老娘,那个女人雍容华贵,笑容明媚,慈爱的招手唤她到跟前。 阿昭鄙视的翻了个白眼,指尖射出白光,女人立时散成烟雾。 眼前仍然是浓雾弥漫的森林。 不知杨烈看见什么了,阿昭发现他神色低迷,面沉如水,显然被幻象迷住了。 她毫不客气甩了杨烈一巴掌,重重拍在后脑勺,杨烈差点了账,发了会愣,眼睛像注入光芒,抬头看向阿昭。 “我刚才看到爹娘了。”他懵懵地说。 “幻境罢了。”阿昭简单明了的说。 杨烈点头,松了口气,还好是假的,刚才他差点脑溢血。再次见到爹娘,杨烈心里那个气:活着时没多疼爱他,死了倒留一堆烂摊子。 两人心无旁骛继续前行,忽然听见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杨烈和阿昭面面相窥,视线同时拢到一处,只见赵熙雅师徒正旁若无人在路边激烈交媾。 赵熙雅靠在一棵大树,被肏得脸蛋嫣红。天凌子置于她腿间,疯狂耸动。 头顶树枝漱漱颤抖,雪花飘落。 两人衣衫未除,层层迭迭遮住交媾之处。只是赵熙雅被干狠了,两团白腻奶子跃出领口,颠动不止。 胯骨狠撞胯骨,啪啪啪响急促而密集。 “嗯……嗯呜呜……那里……不要……嗯嗯……轻点……” 赵熙雅娇吟不止,嘴上说不要,可却紧紧抱住天凌青筋暴起的脖子,抬腰迎合。 像是顶到爽处,赵熙雅呜咽一声,唇角流涎,两眼翻白,身子像上岸的鱼儿,扑腾颤动。 目睹别人弄淫,阿昭和杨烈一脸尴尬,更多的是震惊,没想到这对师徒如此饥渴,不分场合发情。 忽然眼前一黑,阿昭愕然,捶了杨烈一拳,不懂他为何用手遮住自己眼睛,都看不见路了。 两人压抑着声音,都不敢说话,怕惊动那对,更加难堪。 杨烈挟住女孩子的腰,半抱起匆匆离开,直到离那对师徒很远距离才放下。 接着继续漫长行路,中间不时有幻象来扰乱心智,但他俩心如磐,不为所动。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金乌高悬,明亮地光线洒落在绿意盎然的仙山琼树之间。一道白玉阶梯连通天地,横亘在起伏的山脉间,两侧玉树琼花,紫雾萦绕。 二人站在台阶之下,仰头望向阶梯尽头,被烟霞笼罩的巍峨朱色宫门。 “昆仑?”阿昭看向杨烈,迟疑出声。 之所以不能确定,乃是因为昆仑山首先肯定是山名,但眼前景象必然为仙镜所有,既然都到昆仑仙镜了。为何独不见那座巍峨高山? 杨烈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管它呢。 他没答言,径自拉起阿昭的手,坚定迈步踏入台阶。 身后,那对姗姗来迟的师徒,亦紧随其后拾级而上。 四目相对,对方都格外意外惊讶。 阿昭眼尖的发现赵熙雅衣裙下方洇湿一片,簪钗不正,发髻微乱,脸蛋红扑扑。 猜想应是刚爽完就急匆匆赶过来。 她那师父也没好到哪去,脖颈处印了几枚吻痕,身上同样位置也湿漉漉。 呸,狗男女! 阿昭暗啐一口。 彼此之间没什么好叙旧的,四人一前一后沉默登梯。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自天际降下,若洪钟敲响,远远荡开:“尔等不得踏入昆仑仙镜,回去!回去!” 阿昭和杨烈闻言一怔,千辛万苦来到这却叫他们回去?如何是好! 急出一脑门汗,马上想伏地祈求,忽见金光荡开,却是避过他们,将身后那对师徒掀下台阶。 随后天梯忽而升高,转眼升至云端,停在那两扇朱红铜门前。 朱门自动打开,一只五彩凤凰飞入门中,停翅回望他们,阿昭和杨烈毫不犹豫跨入槛内。 凤凰清鸣一声,于前端展翅,为他们带路。 二人缓步行于云端,只见紫气烟云之中一幢幢碧瓦琉璃屋,云蒸霞蔚映着宝玉妆成的楼台宫阁,琪花瑶草沁香袭人,仙树红瑚宝光耀目。 仙镜美景令人咋舌。 凤凰停于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鸣叫着催促他们进去。 一位身穿洒金缎面宽袍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发觉二人靠近便缓缓转身。 中年男人剑眉星目,器宇不凡,虽然鬓角已染风霜,唇上多了胡须,依然无损魅力,可以想象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阿昭一下子认出来,狠狠震在当场:“爹爹?” 她是知道自己来历以及父母亲身份的,他们从未隐瞒。不过阿昭没有亲眼见过,小时候都是托梦出现,仅那几次,所以阿昭觉得他们应该不在乎她的。 这次,她披荆斩棘走过来,见到的竟是自己亲爹,那天元老祖呢? 杨烈一阵眩晕,感到事情越发玄幻,视线在两人之间探了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索性沉默静观其变。 天帝点头,语气柔缓:“我不得随意离开天庭,这次事态紧急,便让清耀仙君引你前来。阿昭,过来爹爹看你灵脉如何了。” 阿昭依言踱至天帝面前。 他两指抵于阿昭额间一探,旋即收回手,先瞥了杨烈一眼:“灵树充盈伸展,未露颓势,还能坚持一阵。” 杨烈被天帝盯得发虚,眸光微动,摸了摸鼻尖。 好在天帝并没有为难他,手掌一翻托出玉白瓶子,让阿昭服用。 “涤清玉露。”天帝说。 阿昭举起瓶身晃了晃,那清透液体立刻折射出流光溢彩,倒吸口气,果真是好宝贝。 入喉只觉得甘甜清凉,一股沁凉游走在四肢百骸,七筋八脉,随后归于灵府之内。 阿昭感觉到灵树一点点被滋养,修为拔至一个高度。 她不由自主闭上眼睛,满足地喟叹。 “我的力量回来了!”阿昭第一时间跟杨烈分享喜悦。 杨烈发自内心的高兴,微笑道:“恭喜你啊,阿昭。” 其实他更想抱住她转圈,并且狠狠地亲一顿,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奈何旁边有个面沉如铁的男人,杨烈只能克制着。 怕惹了这位尊者,万一他老人家不高兴,把阿昭藏起来,却让他如何过活。 这时,天帝忽然冷笑:“别高兴太早,还要服用七七四十九天,你的修为才完全恢复。” 他紧盯两个小年轻旁若无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心想要不把这臭小子掀下山去,和那对不知廉耻的师徒作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