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茶与酒》 章一:诚成律师事务所 诚成律师事务所里,严大律师又再骂新人了,不过在这里能待上半年的「资深」员工早就已经对此事见怪不怪,毕竟他们也是这样在严肆的骂声中度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 严肆今天特别的暴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他被迫接下来的案子。 严肆上头还有两位大老,严诚跟余欣,有两老坐镇这个律师事务所,底下的员工才能安心上班,虽然两老经常互相争执,但员工们心里觉得:总好过一直受到严肆的指责。 在严诚这位严厉的父亲教育下,严肆从小性格孤僻,在家族的期许下他不得不一直努力念书,最终跟他爸一样毕业于名校的法律系。严肆脾气越来越暴躁,不知道是不是受长期压力影响,但只要有他父亲在的地方,他就不敢造次,默默的闭嘴做事。 被老爸要求接下的案子让严肆很苦恼,这其实不是什么难度大的案子,只是很麻烦又很少钱,所以严肆才不想接。 没错,他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赚钱。 严肆拿在手上的案件资料上只有留下委託者的姓名和电话,他甚至连委託者的面都没见过。 这是一桩杀人命案,但案件的描述却是寥寥几个字。 烦透了!有些用力的把资料丢在黑色的办公桌上,严肆决定今晚要偷溜出门去音乐酒吧小酌。 他去的是一间钢琴音乐酒吧,那里有悦耳的钢琴演奏,也有顺口的红酒,重点是没有烦人的案件。 -- 章二:音乐酒吧 一进酒吧,严肆就敏锐地察觉今晚的节目和平常不太一样。 原来今晚的节目是钢琴和小提琴的协奏曲。 小提琴手有点面生,却又有点眼熟,严肆想不太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索性就不想了,全心的投入进音乐和美酒的怀抱。 今晚的演奏很美,严肆举起酒杯对着谢幕的小提琴手表示讚美。这是这间店里的规矩,若你觉得看上哪位音乐才子,就敬他一杯酒,同样的,音乐才子若是看上哪位欣赏者,就回以一杯酒。 这位小提琴手看到严肆了,严肆心里有些高兴,但那小提琴手却是拿着一个小茶杯,对严肆有模有样的敬了敬。 严肆有些皱眉,这叫什么…是以茶代酒?还是他被发了好人卡? 今晚的酒没有让严肆微醺,却激起他的暴躁,但他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在这种地方发脾气,他踱步离开酒吧,吹了吹外头的凉风,为了让心情能平静下来,严肆选择走路回家。 凌晨四点,天色还黑着,严肆躺在柔软的床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睡意,他烦躁的抓了抓乱七八糟的黑发,他脑中都是今晚酒吧中那位小提琴手的脸,是张稚嫩的娃娃脸。 -- 章三:茶馆 严肆睡不着,乾脆就起床,他简单的整理一下,用高档的咖啡机冲了一杯香醇的咖啡配着早餐享用。 严肆一早就出门,循着地图来到命案发生的地点勘查。这是一场家庭纠纷的杀人案,死者是一名年约五十五岁的母亲,嫌疑犯是她的儿子,姜谨泽,二十一岁。 委託严肆查案的就是姜谨泽,他在案件描述上写到:母亲在家疑似心脏病发猝死,可父亲回家却报案说姜谨泽是杀害母亲的兇手。 动机也很明确,父母管教严厉,长年的家庭纠纷造就下的悲剧。 当时据邻居说就只有姜谨泽和他的母亲待在屋子里,可现场没有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跡,凶器也是不明。 姜老爸说可能是毒杀! 姜谨泽喊冤说母亲的确有服用多种药物,但自己绝对没有下毒。 尸体解剖出来,表格上显示是多重器官衰竭致死,但没有验出毒物反应。 很多的证据都显示姜谨泽是清白的,但他提不出不在场证明,而且也对警方承认确实是对父母积怨已久。 严肆查看了现场,却没有找出什么有利的证据,该找的、该拿的检警早就都带走了。 果然是一件烦人的案件!就在严肆又想抱怨的时候,一道黑影悄悄的从屋子的大门口快速地飘过,警觉性高的严肆立刻察觉不对,马上就追了出去,一路你追我跑的来到一个巷弄内,黑影突然就消失无踪。 严肆小心翼翼的走进有些黑暗的巷弄,这原本应该是一条防火巷,却被附近邻居堆满了杂物,要防火大概很难。 沿着这条巷弄走到底,是通往大街的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上开了一间颇有古典韵味的茶馆。 -- 章四:乌龙茶与红酒 黑影就是在这条巷弄内消失的,很有可能躲进了这间茶馆。凭着查案找证据的直觉,严肆走进了这间茶馆,装潢很别緻,就像是走进了时空隧道回到古代一样。整间店里客人人数不多,品着不同的香茗,有些人低声的交谈着,有些人认真看着手中的书,有些人认真的敲打着电脑键盘。 看起来没有什么可疑,但严肆却发现了一个人影很熟悉,这间茶馆的老闆。 严肆走到柜檯前,装模作样的坐在离柜檯最近的位子,随便点了一杯他也叫不出名字的茶,就仔细的打量着老闆,这老闆也一点都没觉得有被冒犯,还笑着拿起茶杯对严肆敬了敬。 就是这个动作让严肆心里有了熟悉的感觉,仔细一想,严肆脑中浮现的是那晚酒吧中小提琴手的脸。 一样的矮个子,也是一张娃娃脸,却又没有这么像。 严肆心里那股想知道真相的心思又作祟,他直接拿着茶杯就到了柜檯前。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帮忙的?」那老闆微笑地问严肆。 严肆闻了闻茶杯中的茶水,有些皱眉:「你卖的这些茶难道都像白开水吗?」 「…不好意思,让您有这样的感觉,但每个人品味出的口感有所不同,我只是用我的心在为每一位走进来的客人泡杯香茗。」老闆有些歉意的微笑。 「…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是我不尊敬你的专业,若是每位服务业者都像你这般的用心,会少上很多的问题。」严肆低头若有所思的说。 「过誉了。」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严肆突然抬起头看着茶馆老闆这么问,让对方有些讶异的眨了眨眼,随后笑着问:「这是在向我搭訕吗?」 「…是我认错人了,抱歉。那么能请问您的大名是?」严肆被开了这样无伤大雅的玩笑到也是没什么不高兴,他有一种感觉,这老闆跟他是同类人。 只有物以类聚,才会让他感到些许熟悉的感觉。 被这么直接的方式问到名字,年轻的茶馆老闆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指了指严肆手中的茶杯。 「乌龙茶?…那么就当我是红酒了。」严肆皱眉想了想方才老闆送茶时说的茶名,觉得这人就像是打太极一般的对付他,还游刃有馀。 「今天先聊到这里吧,我还要忙工作。」最后是严肆主动离开了茶馆,离开这个让他落败的场合。 -- 章五:案情 今天是这桩杀人案的第一场开庭,在之前新闻上有看到被告姜谨泽被羈押,但由于证据不足,所以法院裁定撤销羈押。 严肆一早就拿起手机打了那串写在资料上的电话号码,要姜谨泽今日一定要到场:「今日是你第一场开庭的日子,你一定要到场,就约在法院外的那一间咖啡店。提早两个小时到场,我要问案情!」 「好的,那么就有劳严律师了。」一声轻笑后,是有点熟悉的声音。 严肆皱眉,他明明没跟姜谨泽碰过面,却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熟悉,尤其是声音。 在那一间咖啡店里找了个舒适的沙发椅坐下,严肆打开笔电快速的输入他这些天找到的相关资料统整,包括他的客户—被告姜谨泽他也调查过,但很奇怪,这姜谨泽就像是白纸一张,根本毫无线索,只知道他似乎是靠打零工维生,但工资足够应付他的生活开销。 这样他应该也不会是为了钱财杀人。 还是得见到面当下釐清案情,否则再怎么样调查,都毫无头绪。 严肆在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要约姜谨泽来问清楚案情,但电话都是关机,不过想想也是,都被新闻报成这样了,他哪还敢开机…。 在开庭前两个小时整整,姜谨泽穿着连帽上衣,罩着帽子走进咖啡店里准确地找到了严肆,他坐到严肆的对面,拉下了帽子,微微笑着打招呼:「您好,严律师,我就是姜谨泽,还请您多多指教。」 严肆在有人靠近时他就有所察觉,抬头一看…这面前的男子太面熟了! 「你!你不就是酒吧的…」 「嘘…严律师,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是姜谨泽,可是个杀人嫌疑犯,正有求于你呢!」姜谨泽一边小声地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一整套茶具。 「…你开庭带这些做什么?还有这里禁带外食。」严肆用一种你是来交游的吗的眼神瞪着眼前的人,但很奇怪的是就算心理有些火气也不会想要对姜谨泽这个人发火,不知道是否和他总是一脸笑意的样子有关。 「我去请店员给我一些茶叶就不算带外食了吧!」只是茶叶次了不只一点…姜谨泽小生念了这么一句,但在严大律师的面前不得不低头,只好委屈自己一下了。 「好吧,现在开始我会问案情相关的资讯,距离开庭还有两个小时,我问你就答,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按时间计费。」严大律师开啟了工作模式,这时的他看起来就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一个人,但姜谨泽怎么看都觉得严肆这样子真帅!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严肆一眼瞪过来,姜谨泽歉意的笑了笑,随后进入正经状态。 「资料中说你对父母积怨已久,为什么?」严肆看了看资料表,拿起钢笔开始做纪录。 「我是独生子,和父母同住,但每天都要受到他们的嘮叨和来自他们的无形压力。我学业不精,念到高中毕业就被父母要求要去打工养活自己。我确实是对父母积怨已久,但我绝对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姜谨泽也有正经不笑的时候…这是严肆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但专业的他马上让这想法消失,进入状态:「报案人是你还是你父亲?」 「报案人是我父亲,我才刚发现我母亲的状况不太对,正想去试图叫醒她,这时父亲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就认为我是杀害母亲的兇手。」 「有物证证明你杀人吗?」 「我正拿着水杯和我母亲要服用的药…」 「唉…那除了你父亲,邻居呢?」严肆扶额叹了一声。 「我打工的时间都是在晚上,或是假日,那天正好是平常日的上午,邻居都知道我会在家,也知道我们家常常发生争执。」喝了一口热茶润润喉,姜谨泽继续说:「那天父亲一报案,警方很快就到场,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 警方询问邻居,他们都说当天只有我和母亲在家,也都把我们平常争吵的是讲给警方听。」 所以才会有了明确的动机这件事… 「那你母亲吃的药是什么药?资料上写的是降低血压的药物是吗?」 「是,当时我就是拿着降血压药和白开水去给母亲,才会发现状况不对。」 「你父亲知道平常都是你按时在给母亲服药的吗?」仔细看着电脑资料,严肆询问。 「知道,我父亲就是拿这件事来说是慢性毒杀。」 「可是尸检资料并无其他药物反应。只有验出降血压药。」 「母亲只要不按时服药,血压就会飆高,曾经有小中风过。」 「那药为什么不是你母亲常备在身边自己按时服用?」严肆皱眉。 「因为药袋的字太小,母亲看不清楚。」姜谨泽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天空放晴了,在他来时还在滴答下着细雨。 -- 章六:开庭 两人一问一答,时间很快就到了要开庭的时候了。 「走吧,去法庭。」严肆闔上笔电,有些叹气的说道。 「严律师,你会为我打赢这场仗吗?」赶紧收拾茶具就跟上严肆快速的步伐。 「不知道,尽我所能,但我得事先告诉你,虽然有很多证据显示你是无辜的,但同样也有证据显示你有嫌疑,你处在劣势,这场仗很难打,不过…」严肆正经的说着,突然嘴角弯起笑了一下。 从没看过严肆笑过,不,在酒吧的时候严肆就有对他笑…应该要说,从没看过严肆这样有些邪魅的笑。 姜谨泽有些楞神,回神后赶紧接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从来没输过!」 这么一句有些自豪的话,让姜谨泽有些怔愣,这是他从来都讲不出口的话和语气。 儘管他很努力的偽装自己,终究做不出那种真正强者的姿态。 法庭上,姜谨泽就看着严肆和对面父亲请的律师以及负责这起案件的检察官对峙,他彷彿听不到其他人在说什么,他只听的见严肆一句句条理分明的辩言。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向他一样无畏? 等到对面检察官和律师转过来针对自己问话时,姜谨泽脑袋才开始清醒,他努力的让自己不处于劣势,这是严肆告诉他的。 答话的中间,姜谨泽视线看向坐在对面冷漠看着自己的父亲,姜谨泽第一次心里这么悲伤…什么时候的事?从小父母就要求自己努力念书,考上好学校…但什么时候这家庭开始分裂了?是在父亲第一次殴打他的时候吗? -- 章七:一杯苦涩的乌龙茶 最终,这第一场仗算是严肆赢了,得到法官一个:「此案待定,被告依旧维持无罪推定原则。」 严肆一句:「走了。」就拉起还在楞神的姜谨泽离开法庭。 姜谨泽就这样一路被严肆拉着走,走到一间茶馆门前,听到严肆皱眉的念着:「今日不营业?」 姜谨泽看到熟悉的大门,愣愣地掏出钥匙开了茶馆的门,才再严肆皱着眉带有疑惑和打探的眼神中恢復清醒,但这时候还需要什么辩解吗? 早就已经不需要,也没力气辩解了。 两人沉默的走进茶馆,里头依旧是纯朴的古色古香,但人心是否还能回到从前纯朴的样子? 就像他和严肆,乌龙茶的身分、小提琴手的身分捅破了,他们还能再是最初相遇的那时候,那样笑着给对方敬一杯酒,敬一杯茶吗? 姜谨泽默默的走进柜台,仔细的热过了青釉的茶杯,按着自己的内心为两人冲泡一壶乌龙茶。 因为茶叶品质好,这茶喝起来顺口,但冲泡的人是姜谨泽,这茶喝进嘴里是充满苦涩的味道,就像此时此刻姜谨泽的内心。 「你泡茶技术什么时候这么烂了?」勉强嚥下了嘴里的那一口茶,严肆抱怨。 「你喝不出来吗?这是苦涩。」就如同我心。 「这第一场已经打赢了,你为什么看起来就像输掉比赛一样失落?」严肆也有想去探查别人内心的时候,这大概是第一次,在他知道姜谨泽是谁之后,他对姜谨泽这人有了不一样的态度,但严肆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 「你知道一个家庭的悲剧来自哪里吗?你知道输家的滋味吗?你不知道一个人努力的去偽装自己,想成为强者,却依旧向是个蜗牛一样只能缩在自己的壳里,不停的打颤…那种心情,你不会懂的。」 「…也许我不懂蜗牛的心境,但你不是蜗牛。」严肆叹了一口气,正经的对姜谨泽说着,他还是第一次安慰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你为什么想去成为别人?或许我不了解你,但在我的观点里,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特色,何必强求?何况家庭的压力我也是身歷其境,我也懂的那种被逼迫的生气和无奈。」严肆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却一点都不带喘的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念法律系,当律师吗?」 「…为什么?」姜谨泽抬起头看向严肆,却发现他的眼神里带有着一丝不一样,是跟自己一样的无奈与愤恨吗?还是同情或是怜悯? 「因为我跟你一样背负的太多,家族的期许,让我不得不揹着沉重的包袱,踏上这条路。」严肆说完随后微微的笑了一下:「一条不归路。」 不知道自己是否也笑了,但更多的是不争气的泪水缓缓落下,从小时候就听长辈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连父亲狠狠的揍他打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却在这时在严肆的面前哭了出来,哭得像个雉童。 像是被姜谨泽的泪水给吓到了,严肆快速的抽了几张面纸给姜谨泽,甚至还要直接帮他擦掉眼泪。 「我没事,只是我以为严大律师这种成功的人背后不会这样血淋淋,不会懂我的心境。」随意的抹了抹泪,微笑了一下:「还请严律师在这稍等,容我换杯茶来。」 -- 章八:孤独和孤单 等了不到十分鐘,姜谨泽就带着一壶朴素的茶壶走了过来,为严肆沏了一杯茶。 「上好的乌龙茶,还请严大律师品尝。」也为自己沏了一杯,姜谨泽就坐在严肆隔壁,举杯对严肆敬了敬,就像当时的乌龙茶和红酒一样。 他这是找到了与自己相似的人,就像在酒吧的茫茫人海中,他就唯独回敬了严肆一杯茶一样。 在那天之后,严肆每天都会来这间茶馆,就算有时候他喝的不是茶,而是自己带的高级红酒,姜谨泽也都是每天欢迎着他的到来。 有时候严肆来的不是时候,茶馆还没开门营业,但严肆都会坐在外面的木製椅子等到姜谨泽来开门,每一天,姜谨泽都会为了严肆而开张,每一天,严肆都会来,哪怕两人只是间聊,哪怕是在违背他每一分一秒都为赚钱而活的信条。 「你每天喝着这苦涩的茶水,能喝出什么味道?」某天严肆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那你每天自斟自饮,又是喝出什么味道?」姜谨泽微笑地反问,自从那日之后,他又开始回到打着太极的乌龙茶。 「你要不要也喝喝看?」严肆饶有兴味地问。 「不了,我这人不好酒。」 「那你还去酒吧打工?」 「我这不是回敬你一杯茶吗?」姜谨泽笑着说。 「…我这是就着对味的人斟酒自饮。」原来他那时敬我一杯茶是因为他不喝酒。严肆心中某个节像是打开了一样,内心舒畅。 「那你这样每天看着我,有看出什么来了?」姜谨泽灿烂的笑容像是要烧灼严肆一般,让严肆回避了视线,装作镇定的又倒了红酒进一个姜谨泽专程买给他的玻璃高脚杯中。 「我这是看出了你内心的孤独。」 「孤独有什么不好?人要懂得面对孤独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 「可我正视自己的内心,却依旧发现充满着无限的孤独。」 「你这叫孤单。」 「…那你愿意让我脱单吗?」 「…可是严律师,我现在是你的客户,你们做这一行的这样行吗?」 「如果是法官或检察官的话照理来说是不行,这样可能会有失公正。但…」严肆有是邪魅的笑了一下:「但我是律师,我特别关切我的客户不行吗?」 「…」第一次被噎的姜谨泽无言。 「对了,你知道后天就是你二审的日子,你要好好准备。」严肆突然的换了个话题,正经的说着案情。 「你这是要我好好准备怎么让严大律师帮我打赢这第二场官司吗?」轻轻的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姜谨泽打趣的说道。 「我是很正经的在告诉你,你父亲不服第一审的判决,坚持请检察官再上诉。第一审你回答中是不是有些分神?第二审他们问你的时候,你每一句说出来的话都要想清楚再说,不要被引导说出不利于你自己的话…」严肆一板正经的告诉姜谨泽法律常识。 「我对任何事都是有想清楚的,也绝对认真,例如这件案件,例如对于严律师你。」姜谨泽听完严肆讲完长长一串法律知识后,又啜了口茶,轻轻的摇晃着茶杯,看着杯中的茶水,也是一板正经的说。 -- 尾声:我相信你 第二审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站在法院的门口,严肆穿着律师袍,对着姜谨泽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就在严肆要踏进法院前,姜谨泽拉住他,问道:「严肆,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相信我是无罪的吗?」 「我相信证据,但我更相信你的为人。我会尽我所能,为你赢得胜利。」严肆转过头面对姜谨泽,轻轻的牵起姜谨泽的手,郑重的告诉他。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