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情人》 第1页 [现代情感] 《豪门小情人》作者:燕小陌【完结+番外】 书籍介绍: 他女人无数,却专宠于她,独爱一人。她是云淡风轻的女子,淡淡如莲,美得不沾风尘。 她是他背后的女人,像一只被囚禁的小鸟,独成他心里的唯一,承着他的情,他的宠,如曼陀罗花毒一般,让人又爱又恨,戒不掉,也逃不了。 他渴求着她,她任他采撷。 到底谁是谁的毒,谁又是谁的解药? 产房,血色弥漫。她如同凋零的蔷薇露出虚弱的笑:“孩子,你好好照顾。”他的眼充满嗜血的红,声如利刃尖冰:“听着,你若活,她便能生,你若敢死,她也不必活。”他的手毫不怜惜的抚上那娇嫩的婴儿脖子处,瞪着她撂下无情冷酷的话:“你休想逃离我的世界,就算死,也不能。”她脸如死灰:“你,真是个恶魔。” 他冷笑:“知道吗?我此生的孩子就只有你口中的那个孽种。” 第1章:醒来 一 秋楠幽幽地睁开双眸,眼底如一汪幽泉,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栀子花无声绽放,洁白如玉。柔软宽敞的宫廷古董床边,一个穿着女仆服侍的女人恭敬的柔声唤道:“夫人,您醒了。” 听见人声,秋楠微微转过头循声看去,泛着水雾朦胧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如蝴蝶的蝉翼般轻颤,唇角勾出一抹浅得看不见的笑:“丽姨,我睡了多久?” 被唤为丽姨的女仆把她从床上扶起,并拿过床头上柔软的靠枕放在她的腰后垫着,又拨了拨她乌黑的长发,温柔地说道:“两天了,这次您昏迷得太久了。”她又探了探秋楠的额头,才吁了一口气说道:“幸好退烧了,不然先生非要把许医生给拆了不可。” 秋楠垂下眼帘,幽幽地叹了一声:“哪有这么严重,是他太紧张了。” “夫人,您身子向来不好,特别那次生产后,您别再轻易的自己跑出去了。您可知道,您昏迷的时候,先生像个燃烧着的炸弹似的,脸色黑的跟阎罗王似的阴沉呢。”丽姨拿过床头边的温水递到她唇边说道:“饿了吧?我熬了您喜欢的瑶柱鸡丝粥,一会再端上来,先喝点水。” 秋楠顺从地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水,苍白地一笑:“是我连累你们了。” “夫人,您说的哪里话呢?”丽姨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眼里净是心痛和不认同。 秋楠浅浅地咧了咧唇,不语。 她这样残败的身体,才一场小雨,就来个高烧,以神寒那样冷酷阴沉的性子,她能想象底下的人会是怎样的战战兢兢和胆寒。 是她太向往外面的世界,也太厌倦众人跟在身后的阵仗和这个华丽的牢笼,所以才乘着他们不注意,就偷偷地溜了出去,却不想,她这任性的一出走,会引来怎样的轩然大波。 当她湿漉漉的回到别墅门前,看见那站在门口脸色沉得如墨,成熟伟岸的男人时,她惨败一笑,在他开口之前,适时的倒了下去。 最后的意识是什么?对了,是他响彻云霄的怒吼,是周围的惊呼声,还有,那熟悉的医生姓氏。 唉,她又再一次触碰了他的逆鳞! 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如她初见他的那般强硬冷峻,她都老了啊,为何他就从没变过?呵,想来不用多久时间,他就会来兴师问罪了吧! 这男人啊,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新坑伊始,欢迎收藏推荐拍砖指点啊~ 第2章 醒来二 夏日,窗外细雨无声,栀子花在雨中婀娜摇曳。 丽姨退了出去,足有上百平装修极尽奢华的房间只剩她一个人,只闻得她自己微细的呼吸声。 她掀开身上的丝绒被,赤脚走在柔软的绣着繁花的波斯地毯上,长及腰间的乌黑青丝柔顺地垂在腰间,那奶白色长至脚髁的纯棉睡裙下,依稀可见那盈盈不能一握的纤腰。 碎步走到正对着大床的落地窗户前,微微拉开一丝空隙,一阵夹杂着湿润气息的微风袭来,卷起她的一丝长发,两条赤果在外的细小白嫩的藕臂顿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窗外,栀子花上沾着晶莹的雨珠,犹显洁白喜人,嫩绿的叶子经过雨水的冲刷显得更为青翠。想来在她昏睡的时候,这场夏雨早已悄然而下。 6月的天,说变就变,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会淋一场雨,继而又要受那针扎之苦呢?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左手手背上,有一丝青紫和一个微细的针孔,微痛,应该是吊针留下的痕迹。 唉! 她看着那随着微风摇曳的栀子花,忽地叹了一声,这样的日子到底有多久了呢?17年,18年?还是更久。 “你在干什么?”在她出神间,她的身后倏地传来一声叱喝。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对上正从房门处向她大步走来皱着浓眉的男人。 他有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两道浓眉如墨飞扬,鼻子高若悬胆,眼尾微挑,却是妖艳的凤眸,他琥珀色的眼眸如野豹般闪着精光,眸光所过之处,如大山压境,让人无所遁形。他脸上的皮肤呈蜜色,下巴有如刀削过般硬朗分明,泛着青色的须根。此时,他殷红薄唇微微抿着,任谁都看得出他正不悦。 此时正值初夏,他上身穿了一件阿曼尼印着淡蓝条纹的浅紫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衬衫刻意的少扣了两个玫瑰金的衣扣,微微敞开呈蜜色结实的胸膛,衣摆束在同是阿曼尼手工出品的亚麻色休闲西裤里,脚上趿着一双纯棉拖鞋,大步流星的走来。 第2页 他真的很吸引人,挺拔俊朗,纵是年逾4旬的年纪,岁月却并没在他身上投下多少风霜,反而更添成熟稳重的魄力。或许就是这样的魅力,才惹得无数女人趋之若鹫吧。他就是那彼岸边上的曼陀罗花,妖艳,带毒,诱人。 “你在家呀。”秋楠若有若无的浅浅一笑,看着神寒说道。 新坑伊始,欢迎收藏推荐拍砖指点啊 第3章 请求 神寒看着她又瘦了一圈的小脸,脸色带着孱弱的苍白病态,微风透过她打开的窗口卷进,吹着她赤着的手臂和脚髁,整个人显得更为柔弱了,想及她之前的偷溜,怒火腾地一下又往上蹿。 唰地一声合上了窗户,神寒钳着她的手腕就往床边上带,压抑着胸臆间那簇簇升起的怒火,似乎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折断了。 手臂上传来微痛的知觉,秋楠皱了皱眉,这手腕怕是又要起淤青了。 “为什么不听话独自跑出去?”神寒把她推倒在床上,恶狠狠的问,然而,手上却捞过一边印着栀子花样的丝绵被把她盖了个严严实实。 秋楠躺在床上,水雾氤氲的双眼看进那双鹰隼般的琥珀色眸子,感受着那熊熊的怒火和微不可见的关怀担忧,忽地浅浅一笑,道:“家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罢了。” 神寒张了张口,说不出一个字来,良久,他拨了拨她额上微乱的发丝,手指摩挲着她脸上细腻的肌肤说道:“把秋暮蓝召回来陪你可好?” 秋楠按着他掏出手机就要拨号的手,水眸轻轻地眨了一下说道:“别,那孩子有她的学习和生活,我一个人也行。” 神寒看着她坚持的目光,手微顿了一顿,把手机扔在一旁,抱起她说道:“你不是喜欢薰衣草吗?下周我抽个时间,陪你去普罗旺斯度假。” 秋楠伏在他的肩上,微愣,退开他的怀抱,想了想,看着他的眼说出自己想了许久的话:“寒,我想去工作,好吗?” 话音一出,偌大的卧室,在这细雨挥洒过的午后,静谧无声。 大的不像话的睡床里,秋楠半躺半靠,以她最认真不过的眼神看着对面那人,她的神,她的天,她的一切。 她水雾氤氲的眼底里,是浓浓的渴求,有紧张,有期盼。眼瞅着那人抿唇不语,她发出细不可闻的一声轻叹,早知道他是不会答应的,又何必提这个,徒惹他不快罢了。 她正要张口说话,却不料,那熟悉的声音淡声说了一个字:“好!” 她一愣,杏眼倏地睁大,水雾氤氲的眸子深陷在瘦削的小脸上显得如铜铃般大。仿佛听见最不可思议的话,仿佛在梦中,让她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 “我说好。”神寒随手把她的发拨到耳后,淡淡地道:“但是只能由我安排地方。” 新坑伊始,欢迎收藏推荐拍砖指点啊 第4章 身份 她的眼因他的格外开恩而发光,宛如看见那最耀目的晨星,熠熠生辉。 他看进她向来水雾朦胧的眼内,清晰的看见她毫不掩饰的惊喜,似是得到最美丽的宝贝一般,惊喜得连眸子都在发光发亮,璀璨闪烁。 她已是一个13岁孩子的母亲了,或许是长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岁月对她甚是眷顾怜惜,并没有在她身上投下残酷的衰老痕迹。她的容貌似是永远停留在22岁,肌肤细腻光滑,紧致水润,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压根不像36岁的女人,真正是让女人妒让男人爱。 最初遇见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在那肃穆悲恸的殡葬场中,显得那么脆弱不堪一击,他永远无法忘怀,她那小小的身子伏在地板上对着父亲的遗像痛哭直至睡去的情景。 那么悲切,那么脆弱,那么让他,痛彻心扉。 她是他的毒,这一生,无法抗拒她的诱惑。 她亦是他的解药,失了她,死神也就近在咫尺。 秋楠睁着明亮的双眸,纤弱的小手下意识地抓着他的手臂,激动地道:“只要可以工作,在那都可以。” 只要可以面对这个世界,不再困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面,做什么都没关系,她只想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罢了,而不是每天对着四面墙,在花园赏花看书。 她也想,和这个世界接轨啊! 神寒摩挲着她顺滑的长发,执起一缕绕在指尖上把玩,垂下眼帘,淡声说道:“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把这个世界都捧在你面前。” “寒。”听着他平淡却足以令万千女人澎湃感动的话,秋楠探过身子去,把自己的下巴撂在他的肩膀上。 他从没说过爱她,也从没许诺过一生一世,更没给她名正言顺的名分,她仅仅是他的情人,人们口中不齿的小三儿,然而她却知道,他把他的生命,都托付在她的手上。 这样一个霸道的男人呵,从来不问她是否愿意,不想她是否欢喜,遵从着自己的心意,把他自己放在她的手心。 要么,用心珍惜,要么,碾碎。 那些从风雨中走来的日子,还历历在目,或喜或悲,或嗔或痴,或哭或笑,每一点一滴,都有她和他,他不容她退却,也不容她说不。 到底谁成了谁的毒,谁又成了谁的解药? 不重要! 她不介意谁先爱上谁,谁中了谁的毒,也不介意谁爱谁更多,谁的心沦陷更多,只要,他们彼此融入对方的骨血中,已然,足矣! 第3页 第5章 骨血 如果爱情有先来后到一说,那么,她秋楠从18岁开始跟这个男人,至今18年,而那个占着神太太名号名叫付妍敏的女人,却不过跟了他14年。 若非要计较谁是这场爱情博弈中的第三者,到底她是小三?还是付妍敏才是? 神太太,名分,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个虚名罢了! 一切,都不重要! “以后别再私自一个人跑出去,你身体不好。”神寒拿过一旁小几上丽姨端过来的稀粥,用汤匙搅拌一下,吹了吹,一勺温热的稀粥递到她的面前。 秋楠面色微红,纵是过了18年,她还是有着少女的纯真和羞涩,声如蚊呐忸怩着道:“我自己来。” “张口。”神寒的俊脸沉了下来,捏着汤匙的手臂依旧高举着停在她的跟前。 秋楠身子一瑟,乖乖地张开小嘴,任由这位掌管着B市经济命脉的大人物一口一口的喂她。 雕花精巧的欧式门口处,门被打开一条细缝,那里站了一个清冷如荷的少女。她的玉手握在门把上,遥遥看着卧室里温情的一幕,细薄的红唇勾勒出一丝难以窥探的笑容,轻轻掩上门,便欲离去。 虽然早知道自己会一如既往的看到这样温情的一幕,但仍止不住愉悦,为她那双不言爱,却早已爱之入骨的父母,止不住的感到一阵欢欣愉悦。 他们的爱,早已浓的放不开彼此。 “进来。”忽地一声低沉的命令,拖住了她的脚步。 秋暮蓝挑了挑眉,迟疑了那么一瞬,推开房门,脚步懒散地走了进去。 秋楠扭过头去,看见那个少女,微微有点惊愕,旋即露出柔和的笑容:“蓝蓝,这个时间你怎么回来了?” 神寒自眼角看去,那初长成的少女,像极了眼前这个女人,像是她的再生,就连气质也承了她的7分,只不过比她母亲更懒散,更淡,仿佛对世上的事和人都不屑一顾一般。 透过秋暮蓝,他仿佛看见了18岁的秋楠,袅袅婷婷,盈于一水间,浅笑嫣然。 “今天中考,明天周末。”秋暮蓝踱步来到床边,简单的说了原因,仿佛多说一个字也嫌累似的。 她对两人淡淡的鞠了一礼,清冷冷地叫道:“爸爸。”她的眼看向那是她父亲的男人,酷似神寒的深邃又晶莹的琥珀色眼眸仅定格了一瞬,便面向秋楠淡淡地陈述:“妈咪,你又犯了他的禁忌了。” 作者有话说:新坑伊始,红包礼物感谢啦、拉票啦、求收藏啦、推荐作品啦,通通砸过来 第6章 半圆 秋暮蓝看着自己看了13年的母亲,她的脸一如自己出生的时候,从没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 而眼前这是她父亲的男人,13年来,也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少爱这个女人一分,尽管他名正言顺的家,有着另一位真正的神太太。 她才13岁,一个在外人眼中不识世事的懵懂女孩,却很清楚秋楠对神寒来说是怎样的一个禁忌。那男人容不得她受半点伤半点委屈,即使那是她自己带来的。 她甚至敢如此不孝的想,在神寒那自私的男人心里,绝对会是自己狠心先走一步,也不容秋楠先他而去的。 秋楠若敢先去,以那男人恨不得把她变成拇指姑娘天天放兜里揣着的人,如何舍得? 在外人眼中,秋楠一生仅攀附着神寒而生,是因为神寒有着可怕的占有欲和霸道。 但若要说秋楠折在神寒手里,或许这么说,是神寒折在了秋楠身上吧。 她从小,就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的,不是吗? 即使,秋楠仅是神寒的情人,而她秋暮蓝,仅是一个人们口中不耻的私生女。 她比谁都清楚知道,秋楠这名这人对于这个神一样的男人来说,是何等的一个魔咒。 听着那淡若清泉的话,秋楠噎了一下,看着这个女儿,那容貌那气质,几乎和自己融为一体,像自己却又不像自己。 她真的不懂,秋暮蓝明明是个才13岁的女孩,她到底哪学来的深沉?哪来的淡定?或许是源于她父亲吧,到底是这男人唯一的孩子啊! 那个让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孩子,那个曾在自己怀里软哝吸着手指的粉嫩小婴儿,那个从小就不爱哭不爱闹的宝贝,已长成了和她一般高的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我先回房了。”秋暮蓝并不是个多话的女孩, 她对两人施了个礼,无声退回自己的小天地。 神寒又勺了一口粥送到秋楠面前道:“她13了吧,愈发像你了。” 低头咽下那一口热粥,秋楠浅浅的笑了笑,目光悠远:“嗯。她13,我都36了。一晃眼,跟着你也18年了,寒,你看,我们都要老了呢。” 遇着彼此的时辰,正逢青春少艾,他们的相遇,没有王子与公主的浪漫,有的是死亡和绝望,是无奈和妥协。 一晃,经年。 那年,那天,天各一方的那两个半圆,相遇。 作者有话说:新坑伊始,红包礼物感谢啦、拉票啦、求收藏啦、推荐作品啦,通通砸过来 第7章 伊始 冬日寒夜,北风萧瑟。 滴答,滴答。 静谧的VIP病房里,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世界仿佛陷入了深度睡眠,除了针水滴答滴下的细小的声音,仅余浅淡的呼吸声,整个房间安静得如世界独此一隅。 第4页 偌大的病房中央靠窗口处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俊逸的男子,他的浓眉紧皱着,薄唇紧紧抿着,右手摊在白色棉被外,手指微微动了动。 天际处仿佛传来悲恸的哭声,男子的眼皮动了动,倏地,唰地睁开,散着橘黄灯光的病房中,他琥珀色的眸子如野豹般,光芒四射而凌厉。 他瞪着天花板久久,似是想到什么,忽地从病床上坐起,把左手处插着的吊针扯掉,从床上翻身跃下。 嗯的一声闷哼,男子发出一声微细的低吟,他皱了皱眉,看着自己缠着一圈白纱布的右脚,右手撑着病床架站起,拖着受伤的脚走出病房。 银河殡仪馆。 夜幕下的殡仪馆显得有几分凄凉阴森,北风呜咽,冰凉的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让人欲呕的烧焦肉味儿。 啊啊啊,有几只乌鸦在殡仪馆上空哀鸣着飞过,一阵北风卷过,殡仪馆周边高大的树梢哗哗作响,凭添几分诡异阴森。 一辆暗红色的出租车在殡仪馆门口的水泥路上吱呀一声停下,后车门打开,走下一个穿着宽大白色病服的高大男人,他在寒风中一瘸一瘸的向殡仪馆走去。 “若不是看在钱份上,老子才不愿这个时间来这鬼地方。”出租车司机一边发动着车子引擎,一边看着男人踉跄着的背影喃喃地道:“三更半夜的来殡仪馆,真他妈邪门。” 他听着啊啊飞过的乌鸦叫声,激灵灵的打了个颤,油门猛地一踩,飞快离开这个布满着无数阴灵的地方。 凌晨1点,殡仪馆一片安静,走廊深处,隐隐传来让人悲痛欲绝的嚎哭声,声声凄厉,悲恸哀戚。 穿着白色病服的男人如一抹幽灵般,在阴暗的大堂中拖着伤腿在正打瞌睡的值班人员眼前穿过。北风从身后袭来,冷冽冰寒,他却似丝毫不受影响一般,循着那悲恸的哭声而去。 就在今天,这个殡仪馆刚刚送走一个为救人而牺牲的英雄,他为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毫不吝啬的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要知道,他还有5年就退休了啊。 世事无常,生命比那纸张还要脆弱。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人,是不是就会活到孙儿大婚的年纪了呢? 第8章 灵堂 神寒扶着墙壁踉跄着脚步向朝着那哭声一步一步挪去,平时敏捷的双腿如同绑了千斤铅一般,举步艰难。 就在刚才,他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回想起再昏迷前的那听电话,里面的声音清晰地告诉他,那个救出他的消防员永远地在那个狭小的电梯间灰飞烟灭,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也再也看不到他口中的天使。 他悄悄地捏着病服口袋里的一张相片,小小的一张,是那人最后交给他的,上面是一个干净出尘的少女,嘴角微微的翘起,浅淡的笑容带着丝丝惆怅,眼睛水雾朦胧,若远若近。 是那人掌心的宝贝啊! 悲恸的哭声越来越近,他忽地停下了脚步,一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向来冰冷无情的俊脸生出一丝裂痕。 那是怎样的一阵哭声? 绝望,无助,悲怆,如同频死的小兽发出的绝望之鸣,一声声,一丝丝,从四方铺天盖地而来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捂着了心脏处,脚步艰难地移到那散发着微光的灵堂的门口,哭声如同雷鸣一般钻入耳膜,久久不散。 他终于站在了灵堂的门口处,抬起血红的琥珀色眼睛,一眼就对上了一双含笑带着眼纹的眼睛,不由趔趄着退后一步。 首先映入眼前的,是灵堂正中挂着的一副黑白相片,用一个黑色纯木框装裱着,顶端上缠了白色绸带和一朵白菊,相片前面,摆放着一张灵台,上面供奉的香烛正寥寥散发着烟雾。 相片上那人有憨厚的笑容,有慈祥的脸,有着矮小却健硕的身材,那是一张平凡的脸,却有着最美丽最无私的心,这样的人,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充斥着恶梦的电梯间。 灵堂四周摆放着花圈,黄白菊交替插着的花圈,刺人眼目,仿佛那是死神之花,让人感到后背生寒。灵堂正中,一个穿着黑色宽袍,头戴着白色小花的长发女孩正伏在冰凉的地板上号嚎大哭,她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脸,仅仅看到她那不断抽动颤抖的瘦削的双肩。 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娇弱,那么无助,那么不堪一击。她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喊着爸爸,那么绵长,那么绝望。 他的手指狠狠地掐着门板上,琥珀色的眸子紧紧攫着那地板上的女孩,薄唇紧抿着,却没有半分勇气走进去,哪怕只说一句对不起。 是为了他,她才成了孤儿啊! 是为了他,她的父亲才舍了她啊! 第9章 悲恸 悲恸绝望的哭声犹在耳边响着,声声剜心,泣诉着最痛的念和悲。 那一场无情的大火,仿佛还在眼前,熊熊燃烧着。那人憨厚朴实的笑语,仿佛还在耳边,他是怎么说的?对了,他把照片递给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楠楠啊,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天使。请你替我对她说一声,我爱她。” 神寒这名字就是一个神的存在,他是B市有名的冷面阎王,在他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可笑的是,在生命面前,他是如此的无能。 他向来无心,向来无情,生死在他看来是最平常不过的事,然而,当那样一个人在他面前消失,他却无法做任何事的时候,就连抓住他的手也不能,他终于觉得,他神寒真的不是神。 第5页 他可以忽略那些因为他而走投无路甚至走向死亡之路的人,却无法忽略那样一张憨厚的笑脸,无法忘怀那人爽朗又乐观的笑声。他是消防员,却也是给了他神寒第二次生命的重要的恩人。 饶是冷酷如他,也无法去忽视,无法理所当然。 神寒,原来也是一个有心的人,然而这发现,却是一个何其无辜的人以生命来换来的。 哭声逐渐变得呜咽,变成低低的抽噎,那瘦小的女孩蜷缩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如一只小虾子,双手抱膝,把自己卷成了一团,久久才发出一声抽嗒。 神寒走了过去,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拨开覆在她脸上凌乱的头发,露出半张苍白憔悴的小脸,那脸蛋,还没有他巴掌大,而在那苍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她就那样像只小猫般蜷缩着,偶尔抽嗒一声,悲绝的泪水还在无声泌出,顺着脸颊滑下。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侧着身子看着累极沉睡着的她,心情百般复杂。 看着她紧蹙着柳眉的睡容,他冰凉的手指迟疑地触上那冰冷的泪水,忽地一颤,缓缓把手指送进自己的口里。 咸咸的,苦苦的,这就是亲人死亡后那冰冷孤苦的味道,一如许多年前那小小的他尝过的味道,悲痛而绝望。 他学着她,同样蜷缩成一团,在这冰冷悲凉的灵堂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女孩,把秋楠这个名字刻在了心里。那也是多年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把一个女人刻进那不容他人触碰的禁地。 作者有话说:红包礼物感谢啦、拉票啦、求收藏啦、推荐作品啦,通通砸过来 第10章 孤女 芳菲四月,阴雨连绵。 秋楠捧着一叠高中复习课本快步穿过校园,避开熙熙攘攘的同学,独自走在铺着沥青,两旁种着梧桐树的林荫小路上。 沥沥细雨,如细丝一般,打湿了她乌黑的秀发,丝丝缕缕的贴在她苍白的脸蛋上,显得巴掌大的小脸更为尖细了。黑色镶着红边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像个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般,让人难以想象校服下的身子是多么的孱弱单薄。 拐过林荫小路转进左边的水泥路,那里有一个小后门,她径直穿过那扇铁门,朝公车站走去。 这是她极喜欢的一条路,不必面对着同学们同情的眸光,也不必和他们打招呼寒暄,更不必强颜欢笑,就一个人,无情无欲的,很好。 坐上回家的公车,她习惯性的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把课本撂在膝上,视线投向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 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赶着回家的世人的脸百态横生,有笑着的,有面无表情的,有郁郁寡欢的,也有焦急期盼的,也许就只有她,如此空洞吧。 没有期盼,没有希望,只有她一个人,即使回到家,也是孤零零的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和冰冷的空气。 是呢,她是孤儿了,她所有的亲人都无情地抛弃她了,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苟延残喘。 他们,真狠! 秋楠吸了一下鼻子,拭了拭眼角快要滑下的泪,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秋楠的家在西区老街的一栋单体楼里,那是一个旧城区,那条街上住的都是平民,秋楠所住的房子更是已有20年楼龄,显得有些陈旧,而这房子还是秋楠父亲秋光明因为要结婚局里才给他分到的房子。 秋光明是个好人,是同事和邻里街坊口中赞不绝口的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就以这房子来说,他本来有机会换到新的比较大的房子,但是消防队里有个年近30的小伙好不容易等到有个分房的指标,好和女朋友结婚。但是那女友非要他弄到新的大房子才肯下嫁,老秋一听,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那个指标给让了出去,和女儿依旧挤在老街那光线暗淡的平民区。 而好人,却没有好报,就连死亡也不得善终,天知道,他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啊,他再过几年,或许就能抱孙子了啊! 随着那场大火,秋光明这名字,终成一道唏嘘,惋惜地留在人们心中。 第11章 秋家 说起秋光明,他年近40才结婚,在37岁认识秋楠妈妈张淑娴,那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漂亮女人,认识秋光明3个月就嫁给了他,次年生下女儿秋楠。有的街坊曾经告诫秋光明,别当了冤大头,这样来路不明的漂亮女人,靠不住,也有人在暗地里说秋楠不是秋光明的种。 面对谣言,秋光明从来都是一笑了之,对妻子千依百顺,对女儿百般疼爱,是个百孝老公和好爸爸。虽和老婆不是十分亲密,但夫妻还是相敬如宾的过了3年,可就在秋楠3岁时,一场大火夺去了张淑娴的命。 那是一个炎炎夏日,张淑娴带着女儿在乡下的屋子避暑,没有人知道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据调查是因为煤气泄露而引起的爆炸,张淑娴被当场炸死,而小小的秋楠在衣柜里被熏得只剩一口气,在她的胸口上有一片被烧烫伤的痕迹。 秋楠为什么会躲在衣柜里?她的胸口上为什么会有烧伤的痕迹?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从现场找到的炸开的残渣,应该是当时正在煲开水,不小心烧开了浇熄了火而引起的煤气泄露爆炸。 没有人去深究个中原因,只有叹一声,那样一个安静美好的女子就此香消玉殒,也有些嘴巴恶毒的三姑六婆说秋楠克母。而自那场火之后,秋楠就好像被封住了记忆一般,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只不过自此后,她活泼开朗的性格变得很内向,经常做噩梦。那场大火给她带来更严重的后遗症就是她在狭隘的空间里便会气促,发虚,脸色发白喘不过气来,经医生鉴定,她得了空间幽闭症。 第6页 妻子新丧,小小的女儿得了这么个病症,秋光明是心力交瘁,既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女儿拉扯大,更为了小秋楠的成长而没有再娶,真真是把她捧在手心怕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秋楠在父亲的关爱下长大,容貌愈发像她早逝的母亲,性格安静得如一抹空气,那独特的气质在同学口中是拔尖,但由于她的安静和沉默,也有人不屑,说她孤傲装清高。 而对秋楠来说,别人的眼光她都不在乎,他们说的话,她也从来不理会,依旧是沉默以对,安静漠然,淡泊如斯,久而久之,也没有人说了,只觉得这是一个安静得过分的女孩。 第12章 极品 厄运似乎从来没有远离过秋楠,母亲因为火灾而死亡,成了秋楠的噩梦。而噩梦的再生,又是一场火,死神把父亲无情地带离了秋楠的世界。 她秋楠,终成那可怜的孤女,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独自飘零。 而随着父亲的死亡,让秋楠更深陷在自己的世界,几乎不和同学沟通交流,对外界的事也漠不关心,漠然到了极点。大火相继夺去了她的父母,对于火这只猛虎,她潜意识里蒙上了一层可怕的阴影。 上天是何等不公,给她关上一扇门,还不忘关上那扇窗? 秋楠捧着课本缓缓走上幽暗的楼梯,压根没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豪华轿车里面,一个脸容冷峻的男人正紧紧注视着她。 快到家门时,她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却被一阵尖锐的叫声给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祖宗,你可回来了,可等死我们了。”一阵高昂尖锐的女声刺破她的耳膜,直冲而来。 秋楠抬眼一看,只见家门口站了几个人,待看清是谁时,她本来清冷的脸容霎时沉了下来。 世间上总有那么一些狗血的事件发生,比如孤女被所谓亲戚欺凌,眼前,秋楠正遇着这么一件狗血的事。 来人自称是她的远房表叔表婶,天知道他们是哪门子的亲戚,她长这么大也从没见过这等亲戚。然而却在一个月前,他们骤然找上门来,声泪俱下的演了那么一出悲情认亲戏码。 呵,说什么来照顾她,说什么她一个孤女怪可怜的,还不是看中了她父亲牺牲后的保险慰问金,还有她这个两室一厅待征收的老房子? 人性,怎么能如此贪婪呢?怎么能如此无耻厚脸皮呢? “楠楠,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可怜见的,瞧这小脸儿尖的,表婶以后一定给你好好补补。”身形足有秋楠两倍大的年约四十的中年女人冲了上来,她亲热的执起秋楠的小手热情地招呼,还不忘掐自己的大腿一把抹抹眼角那子虚乌有的眼泪。 “爸,我渴了。”一个打扮得跟个小太妹画着浓妆比秋楠小两三岁的女孩娇着声不满地嘟嘴说道。 “呵呵,楠楠,你看,我们是不是先进屋去再说。”和肥师奶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眼中闪着猥琐的精光,贪婪的看着秋楠鲜嫩的身姿,嘻嘻地笑。 秋楠看着这一家子极品,再看一眼堆在他们脚边的行李,挣开肥师奶的手冷冷地道:“你们来这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红包礼物感谢啦、拉票啦、求收藏啦、推荐作品啦,通通砸过来 第13章 欺凌 狭窄的楼道里一阵安静,有股名叫尴尬的味儿在几人中间流转,却很快在空气中消散而去。 那自称是秋楠表叔的何超龙当场愣了,在受了一记老婆的九阴白骨爪后,立即讪笑开来:“楠楠,瞧你说的什么话,前些天我不是和你说的清清楚楚的吗?你表妹要在B市上高中了,这一时半刻也没合适的地方住,就想着你也就一个人住,我们搬过来也好给你做做伴,有口汤水喝,有碗热饭吃。何况,眼瞅着你也要高考了,不用张罗吃的,多方便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这是?” 秋楠眼神一转,瞥向那撇着嘴,涂着大红色指甲的手指把玩着金黄色卷发的太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表妹?哼,她的父母可都是独生子,没什么亲戚的。 何超龙的女儿眼见这个长得漂亮得很的所谓表姐目露不屑和轻视,那原本就嫉妒的心立即变成了嫉恨,红唇一张,恶言就冲口而出:“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这克死父母的扫把星,你…唔。” 她尖锐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只因她的母亲大人的肥手一把捂着她的嘴,收回了更恶毒的话,然而,她画着黑眼线的眼却瞪得像只青蛙似的鼓着,双手乱抓发泄着不满。 “楠楠啊,露露她还小,不懂事,你别介啊!”‘表婶’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谄笑地向秋楠解释。 “呜呜…”何露露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十分不满。 秋楠早在她说出的克父母的词出口时脸色就冷的像冰块,她的唇紧紧咬着,泌出一丝殷红,在青白的脸上显得十分妖魅。 “楠楠…” “滚!”秋楠久久才从染红的唇里挤出一个字,哆嗦着手把钥匙插尽铜锁里,却是怎么也插不进去。 “哟,我说秋楠,你当我们是乞丐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若不是看你可怜的孤苦无依,你以为我们会担着被你克的风险搬过来?”表婶看秋楠冷硬的态度,也顾不得自己是来霸占人家屋子的了,尖酸刻薄的话从厚唇噼里啪啦的吐了出来:“好歹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是有爷生没娘教,敢情你是想让你枉死的爸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了。” 第7页 “就是说,跟个竹竿儿似的。我们来,是天大的恩惠,你有什么好嫌弃的,我们是给你做伴,我妈还给你做饭,你还想怎么地?”何露露看母亲这样,立即冷笑着同出一气,似乎他们来,真的是对秋楠天大的恩惠似的。 第14章 相见 秋楠气的浑身发抖,捏着钥匙的手指骨都发白起来,她抖着唇,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所谓的亲戚,不敢相信从他们的嘴里吐出的话是如此的恶毒难听。 如果这就是亲人,那么她秋楠,宁愿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 “少说两句。”何超龙对两母女瞪了一眼,使了个眼色,又故作慈祥的面向秋楠道:“楠楠,表婶说的虽然不好,但也不差,你一个人,要生病了怎么办?我们一起住,也是有个照应,相信明哥也会这么同意的。我们都搬过来了,你看…” 秋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冷道:“滚!我没你们这么无耻极品的亲戚。” “你…” “臭婊子。” 两母女顿时上脸了,上前两步,手一扬,就要往秋楠的小脸上招呼。 “嗷,嗷,痛痛痛。”表婶的手还没飞到秋楠的脸上,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道给钳住了,那狠劲快要把她的手都给折断了,只见她尖叫着嚎:“谁,放手,还不给老娘放手。”她边嚷着边向后看去。 “哇,超级帅哥耶。”在一旁的何露露先是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的脸后,顿时眼露红心,双手捧脸作花痴状。 ‘表婶’嚎叫着转头,眼睛碰上一双目露凶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琥珀色眼睛,顿时瞳孔一缩,嘴巴也立即闭上,不敢出声。 “你是谁?快快快放开我老婆。”何超龙也被吓了一跳,看着这个足有他两个头高的男人,壮着胆结巴地说道。 一直闭着眼的秋楠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巴掌落下,不由得缓缓睁开眼,迷蒙的眼睛对上一个男人的视线。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琥珀色的眼球,如虎似豹,似猎鹰般锐利,充满不羁的野性和霸气,又似宝石般璀璨,流光溢彩,眼底深处,却又如触不到底的深潭漩涡一般,像是想把她整个人都卷进去,紧紧禁锢似的。 这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秋楠单薄的身子微微瑟缩一下,瞳孔微缩,直觉地想远离这个男人,比起这几个极品亲戚,这个男人更让她感到呼吸窒息。 神寒把她的害怕惶恐都看在眼里,锐利的眼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明的光,就算她害怕,他也要把她禁锢在身边。 “你敢打她?”神寒的目光快速从秋楠身上掠过,转而看向那惊魂未定的胖女人,眯着眼阴森森地道:“是这只手吗?” 作者有话说:红包礼物感谢啦、拉票啦、求收藏啦、推荐作品啦,通通砸过来 第15章 宣誓 事情来得如此突然,谁也还没反应过来,没等那女人开口,咯的一声清脆骨响,紧随着一声哀嚎响彻整个楼梯,吸引了邻里探出身子观望,眼见是几个黑西装的人,顿时怕事地又缩了回去。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谁会那么多管闲事去管你生死?在这残酷的世界,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砰的一声,那在痛苦嚎叫着的女人被神寒大力甩在了地上,发出极沉闷的声响。众人心有余悸地看过去,只见那胖女人痛得脸容扭曲,更添几分丑陋不堪,而那胖乎乎的手软歪歪的垂下,看来是被折断了。 几人都被这突然如来的变故吓得不敢吭声,秋楠更是脸如土色,紧咬的嘴唇松开微张,不见一丝血色。反观那男人,冷冷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条暗蓝色的苏格兰款式格子纹的手帕,慢斯条理的擦了擦右手,随即把帕子往那女人身上一扔:“扔出去!” 随着这一声令下,跟着神寒的三个黑色西装男人立即二话不说的架起女人,毫不犹豫地向楼下走去。 “妈咪。”早就被吓傻了的小太妹这时也顾不上帅哥了,尖叫着扑了过去。 “老婆…咦。”何超龙粗嘎着声高叫,却被砸在身上的一叠毛爷爷给震得止住了声音,他惊恐地抬眼看向那眼梢都不看他一眼的男人,这是? “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下次送给你们的,是冥钱,滚!”神寒冷冷地说道。 何超龙欲言又止,瞄了一眼抵在门边揪着自己衣襟哆嗦发抖的秋楠,眼角觑到那不知从哪来的男人越发冰冷的眼神,不由抖了几抖,捏紧了手上足有好几万的那叠钱,连滚带爬的捞起自己的东西就走。 他贪钱,但也要有命享才行,不知道秋楠从哪招来的杀神,比冰还要冰冷,这叠钱,足够他挥霍一段时间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何超龙,从来都懂这个道理。 楼道里恢复一片平静,秋楠紧闭着眼不敢睁眼,身子如在秋风中的小草一般瑟瑟发抖。一只温热的大手缓缓爬上她尖细的小脸,紧接着,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秋楠,以我血宣誓,从今以后,我将是你的唯一,我的命付诸你手,至死不渝。” 薄唇落下,带着一股温热的血腥味,覆在她带血的唇上,和她的血彼此相融,唇齿相触,一吻,定终身。 第16章 前奏 秋楠很多时候在想,假如在那个淅淅沥沥下着毛毛细雨的下午,她没有遇见神寒,她的人生,会不会就截然不同? 第8页 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宿命。 爱上你,是我逃不掉的劫数。 从学校里走出来,秋楠的唇角有一抹浅得看不见的笑,这也是自父亲去世以后,她露出的第一抹笑容。 她笑,皆因她完成了父亲的心愿。 是的,今天是高考放榜的日子。她向来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现在更是名列榜首,上A大,是绝对不成问题的。早在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和她商议,第一志愿就填A大,那是父亲心仪的学校啊,她做到了! 看到成绩出来的那一瞬,她的辅导老师热泪盈眶,比她还要高兴,A大,是B市的第一名校啊,而秋楠,是她最得意和最心疼的学生。 爸爸,我没有令你失望。 秋楠站在校门口,抬眼看着纯蓝的天空,那里飘过一朵绵软的白云,随着微风缓缓飘散。热风阵阵,吹起她及膝的白色裙摆,一头乌黑的长发飞起浅浅的一个弧度,复又顺滑地铺在脑后,她的脸蛋干净白皙,阳光投在她微仰的脸颊上,可见那细细的绒毛,柔软明净。 在眉骨上搭了个棚,她看了一眼太阳西移的方向,现在时间尚早,去墓园和爸爸报个喜,应该也不会太晚吧?如此想着,她放下白玉般的小手,穿着平跟鞋的脚下意识地向公交车站走去。 才走了两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忽地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她被惊吓得后退一步,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这一看之下,小脸不由唰地发白起来。 她认得的,这是那个男人的保镖,叫饶光的,和那男人一样冷淡,不,是更为平板寡言。 “秋小姐,寒少在等你。”他淡淡地出声,达一米九的身高在才一米六的秋楠面前如同一座小山般高壮。 秋楠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马路对面,停了一辆黑色沃尔沃豪华房车,流线型的车身,霸气外露,贵不可言,如同那男人一样,既张扬又高贵,容不得他人忽视和轻视。 车子后座车窗开了一条缝,一双琥珀色眼睛直射而来,眸光如刀锋般凌厉和尖锐,不容她逃,更不容她说不。 秋楠的小脸更白了,蓦然想起当日那男人扔下的如重磅炸弹的那句话:“等你高考以后,我来接你。” 身子忽地一寒,如坠冰窖。 第17章 步入 他终归是,不肯放过她吗? 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他,然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总在午夜梦回之时,把她惊醒。她以为这不过是她人生的一段小插曲,尽管,那人霸道的在她唇上留下印记,霸道的宣布,她是他的人,霸道得如同一个王者,只要他要,她就只能服从。 高考之后她也没有看到他,她以为,那真是一个玩笑或是插曲,可原来,他等的,却是放榜之日。 “秋小姐,请。”饶光再一次冷淡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秋楠艰难地从对面马路那条微开的车缝里收回视线,看一眼眼前冷酷的男人,他一脸的如果你不配合,就会直接扛你过去的样子。 秋楠压根不想和那个男人有瓜葛,他让她感到不安,她甚至有股错觉,只要她迈开这一步,她就会永远的失去自己。 她后退一步,双手紧抓着包包的肩带,双眼迎向饶光冷淡的眼,淡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 话音毕落,她立即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饶光说了一句话,立即让她的脚步停下,她唰地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她迷蒙的眼迅速涌上一层水雾,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秋光明先生临终时有话要对你说,只有寒少知道。”饶光如同复读机一样,平板地说出那句话。 秋楠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在地,饶光下意识地伸出手相扶,却在扫到对面那条车缝后的眼睛时,立即伸了回来。 秋楠稳住自己的身子,她再抬起脸颊时,那张白皙的小脸已布满了豆大的泪珠,本就迷蒙蒙的眼睛更是因染上泪水而显得楚楚可怜,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她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他的去世是如此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他更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她的痛,就是不知道父亲在生命的最后,说什么,想什么。 忽然间,有人说知道父亲的最后的遗言,怎么能不让她激动?即使前方是火海,是刀山,她也要过去,只为了父亲最后的话。 爸爸,您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爸爸,您在那个世界还好吗? 她擦了擦眼泪,吸了一下鼻子,转向对面那辆豪华轿车,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走向那未知的困局,走向那个她看不见的牢笼。 她还能给的,除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红包礼物感谢啦、拉票啦、求收藏啦、推荐作品啦,通通砸过来 第18章 恨意 神寒端坐在车后座,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紧紧瞪着那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正向他走来,是的,她会向他走来的,他知道。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走向他,只依靠他,只攀附他,如藤蔓一般,紧而缠绕的攀附。 一辈子,不死不休。 他给她的日子已经足够多,现在,时机到了,他来接她,和他一起,要么步入天堂,要么坠入地狱。 第9页 秋楠站在车门外,忽地停顿下来,双眼对上那双常在梦里萦绕的琥珀色眼睛,双手拇指和食指下意识地绞了起来。这是她不安的一个小动作,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显示着她的焦躁。 “上来。”他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从那条细小的缝里飘出,直钻她的耳膜。 秋楠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自嘲一笑,怕什么呢?大不了,给他这条命,去寻爸爸妈妈也好。 她在饶光拉开的车门下,坐上了那辆宽敞的车子,坐在了神寒对面,直奔主题的淡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爸爸说了什么?” 安静,宽敞的车厢里一片安静,静的可闻两人的呼吸声,如同寂夜之中。 “因为,我是你父亲用生命换回来的那个人。”神寒看着她水雾朦胧的眼睛,以极淡的声线回道。 他的话音毕落,秋楠的脸霎的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双眼蓦地睁的老大,仿若不可置信,双手握紧了胸前包包带子,小小的拳头,清晰地可见那清白的指骨,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说什么?”她哆嗦着唇惊问,眼帘微垂片刻又抬眼看他:“你是,你是…” 她自然清楚父亲的职责,她的父亲是个出色的消防员,他救过无数个生命,他向来无私,他是个让她感到骄傲的好爸爸。 但同样,她对父亲的职业感到了惶恐,害怕那父亲真的无私到极点,害怕父亲会像妈妈一样抛下她。当噩耗传来的那一刻,她甚至恶毒的想,老天怎么就没有夺去那个人的生命,为什么,偏偏是爸爸? 这个人,就是爸爸救的那个人吗?他看起来如此健硕,他比个子才一米七不到的爸爸还要高出一个头之多,他看起来很强大,可为何,他却救不了自己,却让她的父亲牺牲在那个地方? 她如何不恨?总以为那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总以为… 上天,到底给她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 第19章 前因 如果有命中注定一说,那么,那一定是上天给我们开了一个认真的玩笑。 马莱克酒店的VIP包房里,走出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他一身深灰色西装,配着米色条纹的领带,黑色皮鞋擦得澄亮,修长健硕的身材好的让女人尖叫。他一头乌黑发亮的齐耳短发,五官分明俊朗,薄唇微抿,琥珀色的眼睛透出冷冽和凌厉,眼角微挑,又带了几分魅惑。 他一手插袋,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走向电梯口,行走间自有着难以言喻的贵气和睥睨世人的傲然。 “是我。”他按下电梯,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替我准备明天早上去美国的机票。” 挂了电话,神寒走进电梯,冷眼瞟了一眼包房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一个小小卫生局长,也敢跟他上脸,哼!这位置也该换人坐坐了。 他看着电梯的红色数字一层一层缓缓降下,修长的手指抚在大腿上微微点着,想着刚才的会面场景。 忽地,电梯一震,头顶上的灯闪了闪,他皱了皱眉,才刚抬头,正在降落的电梯倏地停了下来。 他的眉宇紧皱,按下电梯内的紧急呼叫:“喂,有人困在电梯里了。怎么回事?” 安静,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神寒的脸沉了下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上的欧米茄名贵腕表,指针已经指向9点时分,他有些不耐,再度按下紧急呼叫按钮:“有人吗…” 忽地轰的一声巨响,电梯一阵大震过后,忽地急剧降下,电梯天花板砸下一块铁板,堪堪砸在他的小腿上。 神寒一个闷哼,跌坐在地上,一股血腥味顿时充斥开来,而此时电梯的灯光霎时熄灭,小小的空间一片黑暗。 “救命啊!有人吗?”神寒一手捂着血如泉涌的小腿,一手按着紧急呼叫大喊。 然而,电梯里一片静谧,小而狭窄的空间仅闻他自己的呼吸,他掏出手机照明,忽见电梯缝隙里卷进丝丝烟雾和若有若无的尖叫哭喊声。 神寒先是愣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定是起火了! 他使劲的拍打着电梯大吼:“来人啊!有人在电梯里。” 回应他的却只有空气以及越来越多的烟雾,他不得不脱下西装包住自己的口鼻,不放弃地对电梯门又拍又掰,试图把那紧闭的电梯门掰开。 “!”神寒以未受伤的脚踹向电梯门,咒骂出声。 人生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神寒的最新款尖端手机在嘀嘀两声之后,关机罢工,没电了! 烟雾弥漫,电梯里一片氤氲,宛如仙境,而空气却是越来越稀薄,温度也如烧着了的烤炉一般,越来越高。 “来人啊,咳咳,咳咳咳”神寒显然在大叫的时候吸入了大量浓烟,声音已失本来的磁性,显得沙哑和虚弱,他一手以西装捂着口鼻,一手拍打着电梯门,只是那力度比当初,已轻了许多。 难道要死在这里吗? 第20章 后果 神寒瘫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电梯的门,咳嗽声在小空间里清晰可闻,平日里清晰沉稳的脑子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过往的总总如放电影一般絮絮的在眼前涌现。 不能就这么死掉,他还有很多抱负未曾完成,他还有很多事没做,那个人,他还没对他作出最严厉的惩罚。 想到这里,神寒的手又拍打起来,听着那啪啪的拍打声,意图给自己多一分生存力量。 第10页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似是不过片刻,就在神寒意识模糊的时候,他终于听见了一丝遥远的声音,那是一个沙哑的声线,边拍着电梯边试探着:“有人吗?” 神寒连忙拍打着电梯门以作回应,许是见到希望,模糊的意识也恢复了一点。 电梯外,一身消防服的中年男人半蹲在地面,听到那微弱的拍打声,顿时一喜,对着同事大喊:“这里还有人。”他眼见着同事李彪挽扶着一个刚从厨房里捞出来的男人,连忙又道:“你先送出去。” 李彪打了个手势,脚步匆忙的托着那男人就离开了这个火势逐渐蔓延开来的地方,却不知道,这是他和老秋最后一次的对话。 秋光明从工具包里掏出铁斧,对着电梯门的门隙就撬了起来。 火势,越来越大,如同吐着红舌的猛虎一般,在天花板上噬掠翻卷着,热浪,如岩浆一般阵阵袭来。 秋光明好不容易把电梯门撬开,头往里一探,却不由得苦笑一声,电梯比屏蔽门已下降了快一层,算是吊在了半空中,高度也根本不能让一个人攀爬出来。 “有受伤吗?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他拿着电筒往下一照,对着里面的人安抚道。 “咳,咳咳,我的脚砸伤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男人的咳嗽声,和越来越多的浓烟,头顶汹涌翻滚的火浪。 秋光明毫不犹豫地向着电梯里往下一跳,时间就是生命,断不能犹豫半分。 “快吸着。”他摘下自己的氧气呼吸罩,罩在了那男人身上,脱掉呼吸罩,浓烟立即冲入他的鼻腔,他却浑然不在意。 他是消防员,他的职责就是救助每一个生命。 “上来,骑着我肩膀上去。”秋光明蹲下身子,示意神寒借他的高度爬上去。 神寒也不是犹豫婆妈的人,立即骑上去,用尽自己的力量爬上平地,再趴在电梯口伸出长长的手:“快上来。” 秋光明才抓上他的手,正要用力,电梯却砰的一声震了几震,眼看就要坠下。 “快点上来。”神寒眼睛都红了,大叫道。 电梯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秋光明很清楚在这样的火势下,这电梯是要坠下了,不由抬起头急切地道:“你快走。”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贴身的相片递给他,咧嘴一笑:“请你告诉我女儿,我很爱她。” “不要。”神寒心下一沉,大叫着,手下意识地要抓着他的手往上提,轰的一声,他却仅抓住了那张相片,发烫的电梯,却载着那人最后的笑容永远地坠下。 那滔天的火球,他永远也忘不了,如太阳一般,耀目,疼痛。 “爸爸…”秋楠捂着嘴,瞪大的双眸没有焦距,泣不成声。 神寒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疼,大手迟疑着,缓缓捧起她的脸:“以后,我就是你的天,你的命。你,亦然。” 第21章 惊变 无情的火海,漫无边际,被尘封的记忆似是要慢慢翻开它的卷章。 火,赤红的翻滚着,如猛虎吐着红舌一般,席卷而来,无情地张开巨口疯狂吞噬着那弱小无力的生命。 一声一声救命,呼声痛苦,是谁?是谁在凄厉呼唤,凄戚而遥远。 爸爸,妈妈,是他们,他们在火海里伸出手,他们是那么脆弱,他们眼睁睁地消失在她面前,她却无法拉着他们的手。 他们在挥手,他们在微笑,他们渐行渐远,他们说,宝贝,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不要走!”秋楠从无边的噩梦中挣扎着醒来,睁着大眼茫然的看着黑暗的房间,泪水滑下脸颊,冰凉冰凉的。 房内没有半点亮光,只有无边的黑暗,如同地狱深渊的巨大黑洞一般,想要把她无情地吞噬。 已是炎炎夏日的七月,为何在这黑暗中,她却如坠冰窖,如置那寒冬腊月般,感受不到半丝温暖和热度。 这就是孤儿的感觉么?这就是一个人的世界么?孤独,凄凉,冰冷,没有温暖。 她开始低低地嘤嘤哭泣起来,哭声在黑暗中如同鬼魅冤魂在幽怨泣诉一般,戚戚凄凄,剜人心肺。 黑暗中,忽有一丝绵长的叹息响起,如同幽灵一般,看不见,摸不着,只闻低低叹息。 “谁,是谁?”秋楠揪紧了滑落的丝绵被,双眸惊恐地在黑暗中张望。 她的眸光定格在她左前方的落地玻璃窗帘的一角,那光线微弱又黯淡的角位,一个暗影在那安然端坐着,如鬼魅蛰伏着,无声无息。 她的呼吸都要停顿起来,颤着声喝问:“谁,你是谁。” 啪的一声,随着电灯开关的响起,房间内忽地大亮,刺目的灯光逼得她慌忙闭起双眼,却又很快睁开来。 她总算看清楚这间陌生的房间,也看清了房间内发出叹息的那个人。 是他? 白天的种种如放电影一般在眼前涌现,她的父亲,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离开了她,爸爸说,他爱她。 爸爸,您在哪儿,您在看着楠楠吗? 秋楠目光戒备地看着神寒,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打量了一番这个偌大的房间,冷静地问:“这是哪儿?”她记得她白天在他的车上听他说着那场无情的火,听到父亲的惨死,哭着哭着就没意识了。 “我家。”神寒从落地玻璃窗旁边角位放着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从此以后也是你的家。” 第11页 第22章 变天 仿佛听见这个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秋楠冷笑一声翻身下床,赤着脚站在地毯上,冷淡地道:“我要回家。”话音一落也不管神寒的脸色,就向门外走去。 神寒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大掌下的手臂如竹子藕臂一样,细的不可思议,也瘦的让人心疼,仿佛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会把它折断似的。 “这里就是你的家。”他皱着眉如是说。 秋楠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大手,秀气的眉蹙了蹙,抬眼看向那高大的男人,对上他如鹰般深邃锐利的眸子,平静地道:“神先生,我爸爸是消防员,他救你是他的职责,即使换了别人,我相信他也会去救的,你实在不必如此。” 不必愧疚,不必有负担,不必有那所谓的义务,她,不需要。 神寒沉默不语,他的眼看着她的,薄唇微抿着,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那手的力度却紧了几分,从而可以看出他冷硬的坚持。 听到她父亲葬于那场火的情景时,她哭成了泪人,声嘶力竭,悲痛欲绝,在他面前昏了过去。现在,她的眼睛尚在红肿着,像极了那弱弱的小白兔的眼睛。 她是那么柔弱,却又该死的倔强。 两人对峙着,谁也没有开口,只有彼此的气息在缠绕着,在安静的室内流转着。 “神先生…”秋楠打破沉默,在他的注视下,她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她逼切地想要逃离他的目光。 她始终是个还没满18岁的孩子啊! “你的东西已经全部搬了过来。”神寒平静而冷淡地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要试图逃离,你逃不过我的手心。”仿佛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一般,神寒冷酷而霸道地道:“你只能活在我的眼皮底下。” “睡吧。”他放开她的手,从容地走了出去,压根不容她说一个不字,如同一个王者,颁下不容拒绝的圣旨一般。 嗒的一声,门锁关上,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秋楠愕然地张开口,忽地觉得遍体生凉,如坠冰窖。 她的世界,开始变天了吗? 为何,她有一种错觉,此生再也无法逃离这个人的世界了呢? 神寒站在门外,扭头看了一眼紧锁的白色雕花木门,冷峻的脸上微微放松下来,倚在墙上,闭上眼沉思,就这样开始就好。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两颗,孤独的心,首次,碰撞。 第23章 囚禁 虚无缥缈的梦里,她如同被抛弃的小兽一般,在广袤的草原里,孤独而又迷茫地觅食。他来了,化身恶魔,既霸道又强硬地把她纳入怀里,从此,不眠不休。 秋楠也以为这一切只是个梦,只是那个人愧疚的做法,只是那人自以为的所谓补偿,只是那人的一时起意,他会很快厌倦她,她也会很快的,从这个华丽的牢笼里走出去。 她会过自己的生活,她会独自坚强地上大学,然后像其它女孩一般,工作恋爱结婚生子,过着平凡而又幸福的一生。 然而,她错了。 在她遇上神寒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不平凡! 于是,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身处的依旧是那个华丽的牢笼,牢笼里面还有许多‘照顾’着她的人,他们恭敬地称呼她为小姐,他们的神色,如同对待公主一样,小心翼翼。 她的世界逆转得如此之快,根本没有半点迹象,更没有留她半分抵抗的时间。仅仅是一天,不,或许仅是几个小时,便已不受她的掌控,她的人生,从此便捆绑在那叫神寒的男人身上。 整整一个暑假,她每走一步都有人亦步亦趋,神寒招来的人全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她的衣食住行,全部有人一手包办,甚至,连卫生棉如此私隐的东西,都为她准备妥妥贴贴。 她抵抗过,她声嘶力竭过,她也低声下气过,她也曾指控过他没有这个禁锢她的权利。然而,他掏出的,是那一张有着法律效应的监护人授权书。 他成了她的监护人,仅仅在她满18岁的前1天生效,多么可笑。 她终是变成了一只金丝鸟,被豢养在华丽的牢笼中,有着渴望自由的心,却无法展翅,也飞不出去。 她没有一天不尝试过逃离,她终于成功了。 然而,当她满身邋遢的被重新带回那所华丽豪宅里时,那些守着她的保镖奄奄一息的倒在她面前时,那人宣布着这就是因为他们的疏忽而导致她出走的教训,她惊得晕了过去,从此再也无法举脚,悄无声息地离去,因为,怕连累。 她清楚的认识到,那个冷酷的人,只要她敢逃,守着她的人就会陪着她,不,因为她而受到最无辜的惩罚。 她也开始意识到,他,并不是一时的愧疚,他,是铁了心的要把她禁锢在他的世界里。 他是个霸道而冷血的恶魔,也是毒不可耐的曼陀罗,幽魅,神秘。 他是神寒,她终其一生无法逃离的宿命。 作者有话说:红包礼物感谢啦、拉票啦、求收藏啦、推荐作品啦,通通砸过来 第24章 大学 如果说,你的禁锢就是爱,那么,那就是如罂粟一般的毒,让人又爱又恨,戒不了,舍不掉。 铃,铃铃,清脆的下课钟声敲响。 大学的生活,总是让人向往,那里单纯自在,固然青涩,却又有着别样的宁静和悠然。随着下课铃声响起,众多的学生抱着书本从各个课室走出来,有的脚步匆匆,有的恣意懒散,脸上,俱是轻松和悠闲,一派青春阳光的气息。 第12页 秋楠抱着一本历史文学慢悠悠地跟在同学们的身后走出课室,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又震,她的秀眉蹙了蹙,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脚步却比之前快了些许。 “秋楠,一起走吗?我知道学校前面不远有个小店看书很不错哎,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一个清脆轻快的声音叫住了她的脚步。 秋楠转过身一看,是同系的同学毛圆圆,正睁着两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她,在她身旁,是她的另一个好朋友童君,正仰起下巴充满敌意和不屑地看着她。 毛圆圆人如其名,一头俏丽的短发,肉嘟嘟的脸蛋白里透红,两颗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显得十分活泼精灵,她身高比秋楠矮两公分,身材却是圆圆的,肉呼呼的十分可爱。毛圆圆是秋楠进入大学两年,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同学,不论秋楠如何冷淡漠然,丝毫不介意的一如既往的热情。 听见毛圆圆的邀请,秋楠水雾朦胧的双眸闪过一丝亮光,而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如索命的死神一般催促着她,她敛下眼皮,掩去眼中的渴望,淡淡地遥遥头道:“不了,我还有事。” 听到她的拒绝,毛圆圆期盼的眼睛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但随即很快扬起笑脸挥手:“这样啊,没关系,我和小君一起去好了。” 秋楠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向校门走去,身后,传来千篇一律的对话。 “哼!拽的跟什么似的,我呸!大家都说,她是被人包起了的,过的是大小姐的生活,就你这死脑筋巴着她。”童君碎碎念地戳着毛圆圆的额头不满地道:“搞不懂你为毛就老用热脸孔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以后不准你再理她,否则我不理你了。” “好了,小君,你明明知道秋楠不是这样的人,你别跟着人家以讹传讹好不好。不要生气嘛,我们去喝沙冰好不好?我请你。”毛圆圆讨好地抱着童君的手臂,谄媚地笑,她的眼角却瞟向那越走越远的纤薄的背影,目露叹息和心疼。 作者有话说:为毛木人给我猪持呢?要猪持要鲜花要红包呀~ 第25章 秋楠 那年A大开学,在见到秋楠时,她就不自主地喜欢这个看起来既孤独又淡漠的女孩,她很美丽,有着一头乌黑长发,干净的脸蛋,气质明净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她很冷淡,从不主动去结交同学,在她脸上,没有大学新生的兴奋和向往,眉宇间永远只萦绕着淡淡的愁绪和哀思。 毛圆圆喜欢秋楠,她活泼,脸皮厚,也不怕拒绝,她主动地去和她说话,她还记得第一次,秋楠对于她热情的笑脸和邀请,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有点畏手畏脚,像个沉在自己世界里忽然被惊吓到的小兽一般。尽管秋楠最后只是淡而细声的拒绝了她,勾出一抹浅的不能再浅的笑容,毛圆圆却固执地认为她们从此就是朋友了。 随着大学生活的开始,毛圆圆对秋楠有了一定的认识,秋楠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她爱静,爱藏在不易被人发觉的角落中,独享自己的世界。 她似乎从不好奇,大学生活里面八卦总是多得不胜数,谁和谁恋爱了,谁又被谁抢了男朋友,这些八卦她从来不听,也不参与,永远只捧着书本在角落里看着,有时候,即使不看书,她也能看着教室窗外的栀子花发呆一整天。 秋楠安静,淡泊,美丽,忧愁,她如同坠落凡间的仙子一般,吸引着男同学爱慕的目光。可是,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得到她的一瞥一顾,那些爱慕的书信,那些暧昧的表白,从没引起她特别的表情,不喜不怒,不羞不思,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浩瀚的大海中,激不起一丝浪花。 秋楠成了当之无愧的校花,如同天山上的雪莲一般,清冷孤傲纯洁,美好的不容他人亵渎,引人爱也惹人妒。她从不住校,而随着日子的逝去,直到有同学看见她上了一辆名贵的悍马,谣言也就传开了。 有人传她是哪个富商的情妇,更有恶毒的传言说她是装贞洁立牌坊的婊子,对于这些恶毒又肮脏的传言,秋楠却依旧是那不喜不怒,淡泊又漠然的女子,仿佛这些传言不足畏惧也不具威胁一般。只有毛圆圆,一如既往的认为秋楠是个很好的女子,一如既往的喜欢着她,即使被拒绝无数次,也不减半分热情。 秋楠的态度让渐渐的让传言如同石头沉入大海,尽管依旧有人暗地里议论着这朵孤傲的雪莲花,却也没有阻挡着男同学的目光。但尽管爱慕者多如过江之鲫,秋楠还是当初的那个秋楠,淡漠,安静,孤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毛圆圆对这个孤独又安静不可思议的同学,有着无法言语的情感,秋楠是让她觉得心疼的一个女孩。 或许,这就是秋楠的魅力吧,轻易地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女孩的叽喳声在身后淡去,秋楠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毛如同羽扇一般,在血红色的残阳下投下一层红影。她自嘲地一笑,也清楚地知道,她确实如传言一般被豢养了,只不过,命运比较眷顾她,那个豢养的男人不是那些满脸皱纹,皮肤松弛又变态的富老头罢了。 她纤薄的身影出现在学校大门口,口袋里的手机立即就停止了震动。隔着宽大的沥青大马路,她遥遥看着校门斜对面那辆黑色宾利轿车,感受着车中那直射而来的炽热目光,不禁幽幽一叹。 3年了啊,3年前她也这样走出校门,也是这么遥遥地看着那辆名贵轿车,心甘情愿地走进那个华丽的牢笼,成为他专属的禁脔,从此,启动她这一生的命运齿轮。 第13页 第26章 厌否? 秋楠在司机拉开车门下钻进了黑色奢华的宾利,还没等她坐定,手臂就被一股忽然而来的力度给一扯,抱着的书本哗啦一声掉在了车厢内,而她的整个人,则被一股熟悉的霸道男子气息所包围。 一如这几年一样。 “为什么不接电话?”神寒闭着眼摩挲着怀中人儿顺滑的头发,淡声质问。 秋楠挣扎了一下,都没能从他怀中坐起身子,只好顺从地半趴在他结实的胸膛,淡淡地道:“统共不过是催我快点。” “嗯?你有意见?”神寒刷地睁开眼睛,瞪着她乌黑的头顶,仿佛要从里面瞪出一个洞来。 秋楠微阖着眼,在他怀中寻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歪着,牛头不答马嘴地道:“好困。” 神寒挑了挑眉,鼻尖嗅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馨香,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疼宠,大手搂过她经过多年调养却依旧纤薄的身子,头撂在靠枕上,闔目满足地轻嗟一口气。 车子在平稳行驶,车内以浅米色皮质为基调,后舱和驾驶座相隔开两个天地,如同一个小卡座包厢,铺着脚踏感特好的长粒毛绒地毯,设施齐全,电话小冰箱车载酒柜一应不少,极显尊荣和奢华气派。 两人靠坐在座椅上静静相拥,气氛平静得宛如寂夜下的秋湖,谁也没有出声,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安静,倾听,对方的心声。 秋楠的水眸缓缓睁开一线缝,怔怔看着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耳中,是这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一声一声,敲打在她的心房。 这样的日子,3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如此妥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如此习惯。 是因为无处可逃? 还是因为,逃不了。 这些年来,自己的表现到底是强颜欢笑的迎合,还是顺应成章的去顺从,她早已分不清也辨不明。 只知道,这个男人他要,她能给,那么,她就给。 到底是习惯了啊! 秋楠已失去自我,她的世界到底只有一个神寒存在,没有其它。 “在想什么?”头顶上,响起神寒略显疲倦而沙哑磁性的声音。 秋楠不语,她的沉默终究是引来他的不满,拉开两人距离,逼她的眼和他的平视,试图从那双水雾朦胧的眸子里找出答案。 他就是这样,从不会费心思去猜,去想,他只会用自己的方法去找出答案,直接,直奔主题,从不浪费一分一毫的脑子。 她看进他琥珀色的眼睛,看着那璀璨夺目的色彩,久久才幽幽问道:“神寒,快3年了,你厌了吗?” 作者有话说:小封推进行中,需要给给力收藏红包推荐等等~第三更驾到,尔等欢喜否? 第27章 禁脔 她幽幽地问:“神寒,你厌了吗?” 她总是这样,看似对自己无条件的顺从,从不说个不字,可他知道,她只是懒得和自己去争辩,去抗拒,去说一个不要。 有时候,他宁愿她像个无理取闹的人儿一般,向他发脾气,向他质问,向他哭诉,也不希望她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般,他说好,那么就好。 好友曾说他不了解女人,或许是这样没错,对于爱情,他从不深究太多。在他的字典里,只有要和不要,没有行和不行或得和得不到。 在初见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刻进了他的心里,不论她愿意不愿意,她也只能陪着他,一直,永远。 现在,她问,他厌了吗? 她厌了? 几年的禁脔般生活,她厌了吗?是想要展翅离开他吗? 休想! 她若敢飞,他就敢折断她的翅膀。 “你想说什么?”神寒目如寒刃,看进她的水眸,那里一片朦胧,有他,也没有他,如以往一样,他从来就没看清楚过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秋楠淡淡一笑,眸子绕过他看向天际的红霞,徐徐地道:“秋楠在你的生活里,存在得够久了。” 在B市谁都清楚,神寒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快,今天中午牵着国际名模,晚上或许就拖着知名影星了,没有女人能呆在他身边超过1个月,除了她! 她是他保护得十分好的一个女人,也亏得他换女人的速度之快,媒体从来就关注着他身边的女人呆了多久。而她,因为不和他出现在公众场合,也从没和他暴露在媒体面前,所以外界从来不知道神寒还养着一个青涩的小情人。 或许她该感谢他,不是吗?好歹她也安静的过了3年大学生活,虽然谣言从来没离开过她,但好歹没有受媒体关注,不是该庆幸吗? 有时候她其实不懂神寒,如当年那般,她也以为他会很快就厌倦,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让她日渐惊心的却是他越来越浓的占有欲。 若说她只是神寒的床伴,可她也在他的羽翼下过了2年如公主的生活,直到20岁生日的那天,他才让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收养的孤女?他的小情人?他的床伴? 不管是哪一种,3年,他也该厌倦了吧! “你忘了那晚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神寒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她粉色的樱唇,淡淡地道:“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她兀然睁大眼,还没作出任何回话,唇已被他灼热的唇覆盖住,唇齿相依之间,他微怒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我说过,我会拖着你一起进入地狱。” 第14页 作者有话说:今天依然三更哦,你们要给我推荐收藏什么的哦~嘻嘻 第28章 过往 她如何不记得,他说过的话,她又如何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的求饶,也无法抗拒他带着她,一同进入地狱。 从反抗到接受,从无奈到妥协,那时的秋楠,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任凭海浪吹荡翻滚,她的命运,早已不在自己手中。 刚搬进秋苑的时候,她整天呆在房里,不和人接触,真真正正变成一只金丝雀,该吃的时候就吃,该睡的时候就睡,房间,就是她愿意活动的唯一地方。 她惧怕看见神寒,害怕他灼热的目光,也害怕他会彻底的让自己地变成他的。但慢慢地,她发现他并不会天天来秋苑,而且,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这个发现让她松了一口气,他,或许真的只是在报恩吧。 于是乎,她的活动地方渐渐扩大了,开始出现在客厅里,在花园里,屋檐走廊下,开始融入这个家,尽管里面只有佣人和保镖。 神寒偶尔来看她的时候,两人只是静静的吃一顿饭,并不多话,他问她学业,她便安静的答,当真如女儿对养父一般,疏远而有礼,从不越矩一步。 神寒其实没有禁锢她的脚步,她要去哪里,都可以,但除了一点很是坚持,决不能单独一人出去,必须有保镖跟着。就连大学,也不能住校,所以上学放学,她都有专人司机接送,而偶然一次他亲自来接,也凑巧的让同学看见她上了那辆名贵的悍马,于是乎,有了后来的谣言。 神寒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对她的喜好却是了如指掌,每一种都极其满足她。 她喜欢栀子花,因为母亲喜欢,神寒就让人在她房间窗前种了好几棵,到了夏日一走出阳台,就能看到那洁白如玉的花朵。 她还喜欢蔷薇,一丛丛,一簇簇的,妖艳绽放,特别诱人。 秋苑是那种带着旧英伦风格的房子,屋檐的走廊外,本来是盆栽,却在秋楠入住后,变成了蔷薇树藤,一棵棵,一条条,绕着走廊边的篱笆攀藤而上。到了4月蔷薇花盛开之时,红的黄的粉的杂乱交错,相映成辉,而走廊下,还摆了两张藤椅,供人在上面阅读赏花,别提多写意了。 她也喜欢书本,书房里是她流连最多的地方,上面的陈列的书本五花百门,历史文学,外国文学,甚至军事谋略也有。有时候她恶趣地想,神寒看这个,该不会是想像个帝王那般,征伐天下吧。 也是,那人的头脑,那人的气质,那人的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哪里不是一个真正的君王呢?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在8点送上~ 第29章 相融 秋楠总抱着侥幸的心理,总幻着一丝想法,神寒如此待她只是纯粹地报恩,尽管神寒从不这样认为。 他吻过她,也曾热切地想要她,她也能清晰地感到他的。那日渐浓郁而逼切的,只是每每到了紧要关头,他总能刹车,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或许,她真是个他养的小宠物吧,到了某天,他厌倦了的话,就会轰她出去,她就能自由地在天空翱翔。 真正成为他的女人那一刻,是20岁那天,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个既温馨又让人颤栗的夜晚。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也就忘了自己的生日,是他,每年都记得,18岁那年,他陪着她去祭拜父母,吃了一顿斋饭。19岁那年,那时她凑巧来月事,疼的死去活来,他把她搂在怀里,一口一口红姜糖水喂她,变戏法的送出一条白金项链,把她之前因为绳子断了而放在抽屉的栀子花玉佩串上,戴好。 那一刻她捏着那块栀子花玉佩泣不成声,那是她母亲的遗物啊,如今被另一个男人亲自为她戴上,不再是那古旧的红绳子,而是难断的白金链,像他所说的一样,我们紧紧缠绕捆绑着。 20岁,她终长成小女人,浑身带着恬静馨香又甜美的处子气息,她变得更美丽,更淡雅,更沉静,是常常一本书就看一天的那种人。 她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同学目光,她收到的情书表白越来越多,而神寒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她生在盛夏7月。20岁那天,天很低,夜很沉,雨很大,秋苑的佣人和保镖都让神寒放了假,整个屋子,就剩他们两人。 那顿饭,她吃的坐立不安,神寒眼中的灼热,如同岩浆一般想要将她融化,焚毁。 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他说,他等了好久。他说,他的耐性已磨光。他说,早在第一眼见面之时,他已踏入了地狱边缘。 他带着她,一起坠入地狱,他在贯穿她的那一刻时在低低哭泣的她耳边哑声说道:“与你一起,坠入地狱也无妨。” 那就是地狱吧,那得不到释放而像猫挠的痒,那辗转不停的纠缠,那无尽头的深渊,就是地狱了吧。 她尚记得,她是如何在他身下婉转哭泣低吟,纠缠大半夜,直至她求死不能。或许,潜意识里,她早已做好那和他一起坠下的准备了吧。 地狱,我们一起,坠入又何妨? 无能作者的话:三更送上,掌声欢呼声红包在哪? 第30章 温情 窗外月色正好,清冷微凉的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投射进房内,一地横斜,秋楠怔怔看着窗外那姣好的月儿,想着那段日子,既酸且无奈。 身旁,那霸道如猎豹的男人呼吸均匀,鼾声淡淡,而强壮的手臂占有欲地紧搂着她的身子,紧紧禁锢在自己怀中。 第15页 就连睡觉,也是如此霸道的不放过自己啊! 秋楠微微侧过头去看着他已恢复平静的脸孔,因为吃饱餍足,在月光下的他,竟少了平日里的冷峻凌厉,显得有几分平和。 外人眼中,神氏的总经理神寒永远就只有一种表情,冷硬,无表情。在她面前,他却是有两种,比如现在,他也会在她面前露出如此平和的一面。 她从舒适的丝质棉被中伸出洁白纤细的藕臂,才一抬手,却已牵动半身,那因她白日的一句问话,今晚而得到他疯狂报复的身子,酸痛无比,如同摔了好几段被重新拼接过一样。 真是个脾气差极的男人呢! 秋楠揉了揉自己的腰肢,抬头对着他的睡脸瞪目呲牙。薄薄的被子因她轻微的动作而滑下一点,露出她白皙的肌肤,两道如一弯新月的锁骨上,布了几个红点,如外面走廊开的正艳的蔷薇花一般,妖艳夺目。 “不睡吗?”秋楠尚在自己的思绪里对某人恼恨,头顶忽地传来沙哑的问话。 她吓了一跳,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怔怔地抬头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带着蛊惑的眼睛。 琥珀色的眼眸,光华璀璨,在明亮的月色下跳跃着,仿佛不蒙半点尘埃,明晃晃的直逼她而来。 “吵醒你了?”她别开眼,歉然地一笑。 “没!”他搂过她,把她压向他着的胸膛,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腰肢轻轻揉捏着:“累?” “嗯。”秋楠在他的按摩下,闭目舒服地应了一声,那带着过后的声线显得有几分软糯和缠绵,似嗔似吟。 她轻轻的一声,却让在她腰上揉捏的大掌微微一顿,那紧贴着她的下身却悄然起了反应。 秋楠唰地睁开快要睡着的水眸,柔软无骨的小手立即抵住他的胸膛,身子微微退后,哀哀地恳求:“别,我真的累。” 神寒冷哼一声,重新把她的身体纳入怀中,只是下腹,却巧妙的不触碰着她,大掌恰到好处的替她按摩。 秋楠暗吁一口气,放心地重新闭上眼睛,她也累了,明天还有堂早课呢。 在迷糊中,她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句什么,只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糊乱地应了一声,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敲锣打鼓求收藏推荐啊~给点鼓励吧亲~下章在5点发布 第31章 校花 秋楠忘了昨夜沉入梦香之时,神寒到底说了什么,直到他的身影出现在A大的大会堂里,她才骤然想起他说了什么。 “明天,我去你们学校演讲。” 她在不起眼的一角坐下,愣愣地看着那个站在讲台上,一身贴身订造的高级西装,乌黑的齐耳短发微贴在耳际的神寒。他两手撑在讲台上的边沿,伟岸俊逸,气质高贵,他冷傲地睥睨着台下的莘莘学子,气势非凡,犹如王者降临。 这个人,到哪随便一站都是个让人尖叫的主啊! 她垂下眼帘,掏出笔记本和签字笔,放在膝盖上,挺直的背微靠在座位上,听着他自信朗朗的演说,也听着周边窃窃私语,兴奋莫名又赞叹的声音。 “原以为学生会的那班人只是说说,原来真的是请到了寒少来演讲啊,天啊,好帅。” 秋楠自眼角看过去,自己的右方两三个座位,一个大二的女学生正双手握拳撑着两颊,双眼冒着红心瞪着前方那个俊朗的男人,和身旁的同学讨论着。 “谁说不是呢!哪有人帅的这么不靠谱的?你说他像不像李敏镐,他真的是超级美男啊!” “去,寒少可是货真价实的美男,韩国的大多是整出来的。” “可是也超帅的哎。” “是啊。你瞧,曹雪雅拽得跟什么似的。我听说啊,是她亲自去邀请寒少的呢!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峙着自己是校长千金。” “就是,你看她今天打扮的跟个孔雀似的,莫不是想勾引寒少?” “呵呵,我看十有九成。” 秋楠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签字笔,顺着他们的目光扫向坐在最前面的那个穿着粉红色背心裙,露出大半个光滑的背部的女孩。 那是A大的校花之一,校长曹德海的宝贝千金,今年才读大二,是小她一界的师妹。曹雪雅是个人如其名的美人儿,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气质上剩,还冠着校长女儿的名头,一进校门就吸引了众多师兄的目光,是以她的脾性也十分娇蛮,娇滴滴的当真如孔雀一般高傲无比。 话说A大有3大校花,大三的秋楠冷然安静,让人想靠近又近不得。大二的曹雪雅娇媚可爱,活脱脱一个小公主,让人心生保护欲。还有一个是火爆狂野辣美人严炎。那是个大四的师姐,美丽如火焰,泼辣如辣椒,吸引着男人炽热的目光,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而神寒这样英俊多金又出色的男人,像是一朵罂粟花,总是吸引着人们向往的目光和痴恋,曹雪雅这样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又怎会逃得过他的情网? 秋楠收回目光,若有若无地一笑,专心致志的把玩着手中的笔,忽地,一阵炽热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如突生的火球一般,直冲而来。 第32章 神交 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她才刚坐下,尽管是悄无声息,如一粒微尘般,可神寒仍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他掌心里的痣。 她身上仍是今天出门时的那套衣服,因为昨夜的一场欢爱,她的脖子都是红痕,故而今天她穿了米白色的高领镶花边的衬衫,配着9分的亚麻色休闲裤,斯文温雅。她的头发没有挽起,如瀑布一般顺滑地铺在脑后。她似乎总爱把自己藏在不显眼的角落当中,也不知道她害怕什么,或许仅仅是她的习惯。 第16页 可她不知道,她沉静冷然的气质,那么氤氲,那么淡雅,宛如一枝独秀,在上千学生中鹤立鸡群,使人一眼便能注意到她。 这个女人,或许不会知道自己会有多么的引人瞩目,她总是那样的,无所谓和淡漠,淡漠得有时候让他咬牙切齿,叫人恨不得掬在手心。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是以往那若有若无的笑,明眸皓齿,淡淡的,仿佛不在乎,仿佛在嘲讽。 她有时候像一朵雾云,朦朦胧胧的,缥缈得紧,叫他抓不住,猜不透。 两人的目光相接触,她微怔,继而是淡得看不见的微笑。 她看向他的目光仿若秋日横波,似深情,似娇嗔,似了然,似妥协,一颦一笑间,可谓风姿绰约,既有少女的楚楚动人,又有初经人事般的少妇的风韵淡雅。 他佯装不在意地摸摸耳边,被讲台的边沿挡着的右手飞快地按着手机,嘴里却还在说着当今社会的经济走向,大学生就业问题。 口袋里的手机忽地震动一下,秋楠愣了一瞬,摸出手机,扫了一眼,看向他,对上他那不容抗拒的霸道狂妄的目光,微微颌首。 好一个一心二用的男人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交? 传过来的短信简单地写着:等我。 她清楚,这是让她在放学后,等着他的降临。天知道这人是如何说着经济,心里是如何指示他的小情人的。 神寒接收到她的示意后便调开目光,皆因这时,已有学生问起问题来。 “神总,你怎么看大学生的难就业问题,请问神氏今年会向A大广招人材吗?”一个戴眼镜的男学生站起来,朗声问道。 神寒扫他一眼,下巴微扬,孤傲地说道:“关于大学生难就业的问题,我已说了很多次,社会上的大学生多不胜数,他们难以就业的主要原因,其一因为竞争大,专业不对口。其二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高不成低不就。”他顿了一顿,又道:“神氏今年会有5个就业名额落在A大,有才能的人材,我们神氏绝对会广开大门。而至于谁最有实力,我很期待你们会成为其中一员。” 作者有话说:周末愉快,今天去看泰坦号咯~ 第33章 校草 神寒话音一落,全场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哇然之声此起彼伏。 谁都知道,神氏集团可谓B市的龙头老大,地位超然,高不可攀。它旗下有银行,医院,房地产,外贸,酒店连锁,电子等等。说句夸大的,只要神氏抖一抖,众多股民就得要准备救心丸,毕竟它掌管着极其庞大的经济命脉。听说今年神氏还打算进军石油界,正逐步向海外发展呢。所以,神氏集团规模可见一斑。 神氏人工高,福利好,如果能成为神氏总部的职员,哪怕是小小的一个见习生,也会有着外面小公司的经理级工资。神氏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人材辈出,从各个名校出来的高材生是大有人在。 神氏职员都以自己是神氏的员工为傲,每个大学生都憧憬着进入神氏这样的上市大公司。而神氏每年都在A大招揽出色的人材,这也是每届学子必然争个头破血流的,只因为,神氏给A大的名额,每年不过两到三个啊! 现在,神寒却说今年的名额有五个,比往年多了一倍,怎叫人不热血沸腾,不跃跃欲试?相信那些快要毕业的师兄师姐,今晚会兴奋得睡不着,为接下来的招聘投简历卯足了力。 会堂里的学子议论纷纷,脸上俱是兴奋的神色,那些马上就要毕业的师兄师姐则双目发光,仿佛已经看见自己穿着得体的西装或职业套装,拧着公文袋,威风地在神氏总部里面转悠了。 女学生更是看着神寒如看着超级顶级钻石一般,熠熠发光,垂涎口水横流。听说,花花公子神寒少爷至今还没正式交往的女朋友呢,或许自己就是那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lucky girl了! “啧啧,神氏真不愧是B市的第一首富呢,忒让人向往了。秋楠师妹,你说是不是?”一个爽朗阳光的声线忽然在秋楠耳边骤然响起。 秋楠一惊,缓缓转头,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学生,不知何时落座在她左边空位,正呲开一口白牙探过头来笑嘻嘻地问她。 她认得他,将要毕业的大四师兄林非阳。他的额头冒着一层密汗,身上穿着印着5号的背心黄色球衣,左边手臂还夹着一个篮球,看得出来他刚刚打完一场激烈的篮球。 如果说秋楠是A大的校花,那么林非阳就是A大的校草。因为常打篮球的缘故,他的身高高达一米九,长得又阳光又帅气,学习又好,既是学生会的主席会长,又是运动好手,自然秒杀了不少女学生的芳心。 对他的突然靠近,秋楠反射性地向后一仰,同时,一股欲杀人的眸光直逼而来,她不由苦笑。 二更送上咯~要求收藏推荐打赏 第34章 发怒 他曾经说过:你的人,你的身,你的心,你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绝不容他人沾染靠近。谁若胆敢动你,哪怕一分一毫,我也要让他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那股子欲杀人的目光如寒冬里被冰冻已久的刀刃一般,冷冽的嗖嗖地向她射来,她下意识地看向讲台,后背生寒,果然。 几乎是在林非阳靠近的那一刻,神寒森寒的眸光就紧随而至,他的凤眸眯了起来,紧瞪着远处那个女人的位置,危险的气息不言而喻。 第17页 知道她受欢迎,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定会有大量的狂蜂浪蝶,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嗯,他若敢伸手,他就敢折了那小子的手。 神寒的忽然噤声,让在哇然的会堂瞬间静了下来,众学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得讲台上那个英俊的男人此刻有如煞神,目光阴森,气息冷冽。 明明是初夏的天气了,为什么就觉得忽然如至初冬了呢? 秋楠心中发秫,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会堂,丝毫不顾身后紧追上来的男生身影。 初冬,忽变深冬了,北风呜咽冷冽,冰雪从天而降。 有体质差的女同学不由得摩挲着手上溅起的鸡皮疙瘩,胆战心惊地看着那越来越冷峻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里空空如也呀,神寒到底在看什么? 神寒看着那在后门相继消失的身影,瞳孔倏地收缩起来,在讲台边沿隐藏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薄唇微抿后快速道:“今天就到这里。” 他话音毕落,就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从前门走了出去。 会堂一片寂静,学生们都O大了嘴,直到那神一般的男人真的消失了,头发灰白的校长颤巍巍地追了过去,才轰的一声炸开了。 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楠楠学妹,你别跑那么快啊?等等我。”林非阳一步当两步,在楼梯的转角位截住了飞速下楼的秋楠,笑嘻嘻地道:“楠楠学妹,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秋楠后退一步,冷淡地拒绝:“谢谢,不必。” “就让我送你吧,师兄也没多少时间来送你了。”林非阳抱着篮球又向前一步,他身上的汗味夹杂着浓烈的男子气息直扑秋楠而去。 秋楠不由感到一阵眩晕,她不习惯别人的靠近,特别是男人,耳边似乎传来越来越近的说话声,那是? 她的脸色更冷了,道:“我想我知道路怎么走,再见。” “楠楠学妹…” “不如这位同学,送我到实验楼吧。”一个磁性而张狂的声音忽地从后方传来,打断两人的纠缠。 作者满地打滚求收藏求推荐求长评求鲜花打赏安慰啦~二更在老时间 第35章 警告 林非阳转过身去,一眼看见那站在上一层楼梯上的伟岸男人。他双手插袋,面容冷峻,目色危险,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犹如王者睥睨着脚下的蝼蚁一般,威严高傲。 他一愣,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紧追着神寒而来的校长顿时快步上前哈哈笑着:“神总,这是我们A大的学生会会长林非阳同学。”他又转向林非阳,笑脸灿烂得如捡了金子般道:“林同学啊,既然神总想参观一下我们的实验楼,你作为会长,就领一下路吧。” 林非阳一怔,看向神寒,却见那人的目光越过他身后,危险而狂烈。 身后? 林非阳似乎有所顿悟,待欲再看清楚的时候,神寒的目光却已是看着他的,抿着唇正摆着尊驾呢。 怪异,真是怪异得紧,明明是看他身后的呀。 再看看这人的架势,这就是上位者吗?这就是B市鼎鼎有名的寒少?不发一言便浑身散发着高贵不容人侵犯拒绝的气势。 他自眼角看了一下身后,那个安静的小师妹却已不知什么时候如同幽魂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去,唯留一阵暗香浮动,萦绕于鼻。 果然,是安静得如同没有灵魂的秋楠啊! “能为神总领路,这是我的荣幸,请。”林非阳自有他的社交才华,他呲牙一笑,爽朗而阳光,微微侧身让开半边路。 神寒收回如野豹般的慑人目光,一步一步走下,经过林非阳身边的时候,以他仅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林非阳再度一怔,智商120的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原来那怪异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这是警告他? 秋楠,是神寒的什么人? 林非阳转着手中的篮球,依旧笑意吟吟,心里却已经被油炸开了。 难道,学校的谣言都是真的? 那个安静冷然却又纯净的女孩,不是因为性子,孤独一人,而是真的是他人豢养的情妇吗? 秋楠,是神寒的情妇? 林非阳为自己的这个猜想忽地倒抽一口凉气,有点不敢置信,也有点,气急败坏。 这样安静若水的女子,应该值得配更好的男人的,那个男人,如野豹,如罂粟,她如何能承受这样的人? 林非阳皱起浓眉,跟着人声后面,思绪却已飘飞得很远很远,远到,初见她的那一天… 二更送上,今天我去爬山了哟,10公里~嘻嘻 第36章 昔日 初见秋楠的时候,已是大学新生入学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尚记得那个秋风乍起的黄昏,她一袭洋气的嫩绿色雪纺长裙,长发飘飘,抱着两本外语文学,慢悠悠地走在篮球场外的那条栽种着枫树的林荫大道上。 正是初秋,枫叶已渐渐变黄,秋风微拂,扬起她如瀑布般的长发和裙摆,橘红的斜阳穿过树梢,自缝隙间照在她微微扬起的干净白皙不施粉黛的脸上,如同染了胭脂一般,成为那最艳丽清新的风景。 他那时正和同学们练球,坐在球场的石凳上休息补水间,无意看见她走来,忽地一口水呛在了喉间,如乍见洛神般,呆愣当场。 第18页 A大何时来了洛神?这是谁家误落凡间的仙子?美得如此纯粹,如水般清纯,如雾般飘渺,如雪般清冷。 耳边同学们在大声说笑,他全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眼里,只有那徐徐走来的仙子,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看向那条林荫大道。 此时已是黄昏,4点半下课,学生们早已经四处疯玩去了,种着枫树的大道上,仅有她一人婀娜而来,她这是从何而来,将去何处? 同学许是注意到他的呆愣,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嗤的笑开:“哟,我们的篮球王子也春心萌动了?” “一见秋楠,狼心已开。” 林非阳不舍地收回目光,兴致勃勃地问:“谁?她是谁?” “呔!你也太不上心了。这是新来的学妹啊,秋楠,大一新生,中文系的顶级校花,美吧。”同学陈文泉撞撞他的手肘。 “美则美矣,可是我总觉得此女少了点什么。”另一同学张斌故作深沉地摸着下巴,忽地说道:“对了,灵魂。就像没有灵魂的娃娃。” “嗯!没错,听说她从不跟人接触,特别冷傲安静,能不现身人群就不现身的。非阳你不知道也不出奇,何况你才刚回国。” 没有灵魂的娃娃吗? 林非阳看着那渐行渐近的秋楠,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目光悠远,忽远忽近,当真如没有灵魂的娃娃一般,缥缈得有如晨雾。 自一见秋楠,林非阳就开始关注她,她很安静,不爱和同学交谈,不爱和人接触,永远就自己一人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本书,就是一天。 后面的谣言他不是没有听闻,却总是不相信这样纯净的一个女孩会是那种拜金女,她或许浑身名牌,或许冷艳高傲,他却宁可相信她是个富家女。 他,是喜欢她的,偷偷地,一恋,3年。 他,是迟了吧,总想着怕惊吓到她,耐着心不表白,直至留在毕业之时。 他,是错过了吗? 作者求收求推荐求打赏 第37章 捐献 神寒一边看着A大陈旧的实验楼里面的陈旧的仪器,耳边是校长喋喋不休的说穷叹苦,他的浓眉紧皱,烦闷不已,心思全在那不知躲到哪去的小女人。 她倒是溜得够快,是怕和他在众人面前有什么纠缠吗?是怕暴露在众人面前吗? A大这几年的谣言他不是不清楚,但她从来都置之不理,似乎这是事实,也似乎根本毫不在乎,他也不是那些怕人说是道非的人,也就任由它滋生了。 没有当事人的辩驳什么的,永远就是独角戏,终有一条会被新的新闻和话题而覆盖,大学,更是如此。 大学生活如此美好,谁愿意像个狗仔队似的去花太多时间挖掘他人?不如弹弹琴跳跳舞泡泡妞约约会更好。 但现在,她似乎,真的不大愿意在人前公开她和他的关系。 是这样吗?她怕吗? 神寒拧起一只小巧的酒精灯在手里把玩,透过透明的玻璃瓶,仿佛看见那小女人惊恐仓惶的神色,那么不自在,如一只被惊吓到的小鸟儿,可怜兮兮的。 嗯,他确实把她藏得够深的,一开始,是怕那人注意到她,怕自己护不到她。这几年,自己的实力虽远远及不上那人,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撼动得了的。 也是时候宣告了,这个女人,他的。旁人,动不得! “A大的实验楼确实旧了,神氏向来热衷助学教育事业,新的实验楼专款就由神氏捐献,曹校长看哪天有时间派人来洽谈一下吧。”神寒放下酒精灯,居高临下地瞥着身旁矮小的曹校长。 他这话一出,跟在身边的曹校长及教务主任等人顿时眉开眼笑,对神寒更是殷勤了,那发光的眼简直是看到一座大金矿似的。 “我谨代表众多学子多谢神总了。”曹德海笑的见牙不见眼,又扯过一旁打扮得娇嫩光鲜的女儿说道:“神总,雅雅很是感激您抽空来我校演讲,不知道你是否赏脸让这孩子请你吃一顿饭。” 曹雪雅看着眼前优雅又高贵得如王者的男人,一颗芳心早就蹦蹦乱跳。虽然她之前压根见不到神寒,尽管爹哋和他有点交情,但也不是她说见就能见到的。只是通过他秘书说想邀请他去演讲,本打着不成的心态了,却不知怎的,神寒竟然答应了。 “神,寒,寒少。”曹雪雅两颊绯红,激动得结结巴巴地道:“不知道您您可赏脸?” 神寒瞄一眼她娇嫩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无非是个想攀高枝儿的。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名贵腕表,冷冷地道:“我有约,先走了。” 曹雪雅一阵失望,欲言又止,但她的父亲却一把拉着她的手臂,笑脸盈盈地对神寒说道:“如此,不打扰神总了。” 第38章 妥协 眼瞅着心中的白马王子消失在眼前,曹雪雅别提多失望和郁闷了,她嘟起红润的小嘴,一甩父亲的手,娇蛮地道:“爹哋,你怎么阻止我?” 此时的实验室就只有父女俩,曹德海叹了一口气说道:“宝贝啊,那人不是你能驾驭的,爹哋是怕你赔掉自己啊。” “爹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好歹也是有身份有才有貌的小美人一枚。你看,我不是把他请来演讲了么。”曹雪雅似乎不接受父亲的说话,顿时尖叫起来抗议。 第19页 “这,谁知道这大爷突然抽的什么风?女儿啊,他身边的女人多如牛毛,不适合你。”曹德海苦口婆心地劝说,虽然他也想攀这高枝,可他刚才却没漏看神寒那厌恶的眼神,自己宝贝女儿哪里入得了他的法眼呢?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可不能被随便折了的。 神寒,他们消受不起的! “我不管!”曹雪雅娇嗔一声,跺了跺脚说道:“我就喜欢他,也只有他才配的上我。”说罢不等父亲说什么,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曹德海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和头痛,忽地想起之前的计划,是不是应该狠下心把这孩子送去国外留学呢? 神寒找到秋楠的时候,她正在学校旁边不远处的小巷里坐着。那里是一个麻辣烫摊档,摆着几张桌子,脏兮兮的,有些小学生正在嗤啦嗤啦的吃着热气腾腾的麻辣烫。 “怎么在这里?”神寒皱着浓眉居高临下地看着秋楠,眼中扫过桌面上的污迹,还有些苍蝇伏在上面,卫生状况十分之差。 “我想吃。”秋楠看着旁边的两个小学生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咽了咽唾沫。从前,她也曾和父亲在小学旁边的麻辣烫吃这种小吃,父女都爱吃辣,常常放许多麻辣的辣椒,嗤啦嗤啦的,吃的满脸通红。 自从跟了神寒以后,她就再没吃过这些东西,因为神寒这种天之骄子绝对不会屈就在这些小摊上吃小吃。 也是,你可以想象一个穿着上万的名牌西装看起来事业有成的男人坐在脏兮兮的麻辣摊档吃小食么?多么格格不入啊! 是啊,她和神寒,其实也是两个世界的人,格格不入的,是他,强行把她拉进他的世界。逼着她融进去,逼着她去接受。 “脏!”神寒厌恶地瞪着桌面上的苍蝇,拉起她的手说道:“回家,叫丽姨做。” 秋楠不说话,水雾朦胧的眼睛看进他的眼底,久久才道:“许多年前,我也曾经和爸爸两个人一起吃这个。” 神寒喉咙一窒,冲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闭了闭眼,放开她的手,坐了下来。 她赢了!他第一次妥协了! 作者谢谢读者爱爱爱的礼物~谢谢支持哦 第39章 惩罚 正值放学时间,这个麻辣烫小食店涌来越来越多的学生,每一个到来的都好奇地看着角落那张桌子上的一双男女。 那是明星吧,男的俊,女的俏,看起来十分般配高贵。 只见那男人西装革履,皮鞋擦的亮得可照人脸,他面容俊逸冷峻,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扣在膝盖上,坐相优雅高贵,皱眉看着正在埋头优雅吃着热菜的女人。 而那女人,穿着虽然看起来不甚华贵,然而,她五官精致,一身气质冷然安静,出尘至极。只见她一手扶着甩下来的墨黑长发,一手抓着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飘着红彤彤辣椒的各种配菜。 在座的学生不免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想要拍照,然而,那快门还没按下,那男人的眼睛就冷冷地扫了过来。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啊?琥珀色的眼珠子,光华璀璨,如鹰般锐利,如野豹般狂妄。然而,里面却迸发出比寒冰还要冰冷的寒意,仿佛只要被它看上一眼,就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他甚至不用说一句话,冰冷刺骨的眼神就足以让人冻僵,冷冷地瞅着你,让你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神寒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学生,他们都惧怕地收回目光,冷汗吟吟,有的甚至颤抖着马上离开,生怕被这男人冻死。 秋楠专心地吃着碗里的麻辣烫,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多少年了,这种滋味如今再尝,却已不如当年那般香辣,也不如当年那般美味。 终归是物是人非了啊! 忽然间,秋楠了无食欲,她放下筷子,怔怔地看着碗里红彤彤的辣椒,想着父亲的脸容,眼睛渐渐泛红。 “吃完了?”神寒递过来一条手帕,看了一眼那大碗,还剩着不少配菜。 秋楠接过帕子,抿了抿唇,却不敢抬头,略带着厚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神寒眉宇一皱,毫不怜惜地抬起她的下颚,眼见她通红的眼眸,微怒:“怎么了?” 秋楠勉强地一笑,摁了摁眼角泛出的泪,说道:“没,辣椒太辣了。” 神寒看着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的怒火蹭蹭上升,知道她是想起父亲了,却不点破,只是粗鲁地拉起她,扔下一百块,抬腿就走。 “不准你再这么笑。”他把她塞进车内,惩罚性地堵上她的唇,辗转吸吮。 一番的吻过后,他抚着她红肿的唇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可以哭,但别这么笑。” 第40章 生病 夜色深沉,初夏的风微凉,从半开的窗户拂进,卷起米白色的帷幔窗帘,洋洋洒洒,有如美人轻摇曼舞。 神寒是被一阵呻吟声惊醒的,略带着痛苦的呻吟声,一声一声如破碎的灵魂啜泣声传进他的耳膜。 他唰地睁开双眸,眼底清明一片,啪的扭开床头灯翻坐而起,一手就去捞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的秋楠。 他翻过她的身子,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发白,额头上泌满如珍珠般大的汗珠,红唇被她紧咬着,而她的双手,却是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着。 “楠楠,楠楠。”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小声呼唤着。 第20页 秋楠缓缓睁开双眸,看着在眼前放大的焦急的俊脸,嘴一扁,秀眉紧皱:“痛。” “哪里痛?”神寒边问边抓向床头的手机,神情急切。 “肚子,嗯。”秋楠被肚子的一阵剧烈的绞痛给刺激得更痛苦了。 神寒一手摸向她的肚子,一手抓着手机,听着耳边那缓慢的嘟声,冷冽地骂:“再不接电话就丢你去大西洋。” “扰人清梦,不得好死。你不知道吗?”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了,传来一个明显被吵醒的沙哑男声。 “马上给我滚过来,十分钟之内不到,非洲的专机等着你。”神寒开口就大吼,吼完后,不容他回答,咔的就挂了机。 听到那一声雷轰,许修远的睡虫顿时跑得九霄云外去了,一骨碌地从床上弹起,赤着身子走向衣橱,一边嘀咕着:“这人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 赶到秋苑的时候,大宅里已是灯火通明,在墨黑的夜空下如同明珠一般,亮如白昼。 准是某人的宝贝又有问题了,许修远喃喃自语,从车上拿过医药箱,一步并两步地向大门走去。 大门外,秋苑的管家张伯已等候在门外,眼见许修远的身影出现,连忙迎了上来,颤巍巍地道:“许医生你终于来了,快上去吧,先生在大发脾气呢。” “那妮子一有事,他几时不发脾气?”许修远嗤了一声,却也脚步不停地走上旋转楼梯,直奔秋楠所在的房间去,看样子,是熟门熟路了。 神寒正帮秋楠揉着肚子,一见许修远出现,立即扔了一个枕头过去吼道:“你有没更迟点?” “砸吧,砸死我吧。”许修远张开双手,一副无赖样子,走到床前,放下药箱口不对心地道:“砸死我,一了白了,我也好早登极乐,不用再受你糟蹋了。” 第41章 怒火 许修远对神寒的怒火视而不见,淡定地拿出医具等物,又掀了掀秋楠的眼皮,看了看她的舌苔,修长的手指把上她的脉门。 看她捂着肚子的痛苦状,他心下了然,按了按她的肚子,又问了几句,最后问道:“今天吃什么了?” “还能吃什么,不就正常饭菜。”神寒大吼,这家伙越来越像庸医了,应该回炉再造。 许修远翻了翻白眼,遇到这小妮子的事,大神就没了往日的冷静了,这到底什么人啊! “啊!”神寒忽地大叫一声,似乎一语惊醒似的道:“她还吃了那个脏兮兮的鬼东西。” “嗯?”许修远以眼神询问。 “那个,那个…”神寒不知道那玩意叫什么,急的再度皱起浓眉。 “麻辣烫。”一个虚弱的声音代替他答话,弱弱的宛如小蚊子。 两人看去,只见秋楠半睁着眼,苍白如金纸的嘴唇干裂,蠕动着说出几个字。 “对,就是那个。” 许修远长长地噢了一声,拿出针筒,动手就搬弄起吊针来。 “什么问题?”神寒看这架势,连忙问道。 “急性肠胃炎。”许修远挂上针水,在她手臂以橡皮扎带扎了一圈,又往青白的手背上抹了抹酒精,尖锐的针筒就刺了进去。 很快地,针水推了进去,他解下扎带,贴上医药胶布。收拾东西,对侍候在一旁的丽姨道:“多给她喝水,这几天弄点清淡的白粥小菜就行。” 丽姨连忙应下,立即就下去准备了。 “许医生,麻烦你了。”秋楠躺在床上虚弱地朝他一笑,又觑到神寒铁青的面色,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又要发火了。 “以后,你再敢吃那玩意,我就让B市从今以后再无麻辣烫。”神寒咬牙切齿地大怒。 “也不知道是谁纵着她。她肠胃本来就不好,生冷刺激的东西都不宜吃太多,你这不是白要她遭罪吗?”许修远白他一眼,眼神里尽是你是帮凶,杀人凶手的意思。 “我马上就让人收购。”神寒一听,眼睛眯了起来,冷道。 “别这样。我再也不吃了。”秋楠挣扎着起来阻止他。 要知道,这些小吃店,都是些小家小户的人开的,或许就是他们赖以为生的小生意。要是神寒连这个也收购,他们还怎么活? “躺下。”神寒一把按着她的身子,拉好她的被子:“你给我好好休息。” “你答应我。”秋楠看着他,一手揪着被子坚持。 神寒张了张嘴,看着她坚持的眼睛,一副他不答应誓不罢休的样子,不由再度妥协:“好!” 许修远挑了挑眉,暗暗摇了摇头,大神越来越宠这妮子了。嗯,日后应该好好讨好她才行,这么好的护身符不用白不用! 第42章 夜谈 这么一折腾,已是凌晨3点了,秋楠早已吃了药睡去,而神寒则毫无睡意,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拉上呵欠连连的许修远同学进了书房来了个秉烛夜谈。 装修得古色古香的书房,散发着淡淡的紫檀木香气,入目的书桌和书柜等物,通通都用上等的紫檀打造,可与图书馆娉美的偌大书柜前,还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和靠枕。 想来是因为秋楠爱在这里看书,神寒让人布置的。他最喜欢在书桌处理工作时,而她,就安坐在书柜前的地毯上靠着靠枕安静看书的那种气氛。 那是一种让人安心和静谧的气氛,也是他最爱的,那能让他体内嗜血的因子平静下来。 第21页 有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就坐在一旁看着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她,看窗外那阳光斜斜照在她干净的脸上,感受她细细浅浅的呼吸声,听那书页翻过的刷刷声,如此静谧安宁,却足以让他满足。 丽姨替两人端来香茶和热腾腾的小点,许修远迫不及待地捻起一块红豆糕丢进口里,巴咂有声地嚼着,不忘垂涎赞叹:“丽姨你的手势真是越来越好了。” “许医生过奖了。小姐喜欢吃,就多做了些。”丽姨笑吟吟地收起托盘,对神寒微微施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嗯,真好吃。大神,你到哪挖到的这么好的厨娘啊,不如让给我好不好。”许修远啜了一口上等毛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第101次不死心地挖角。 “滚!”神寒冷冷地瞥他一眼,顺手抓起一支签字笔向他扔了过去:“楠楠早习惯了丽姨的手艺。” “不是我说,你就这么惯着那妮子,你看把她的胃养成什么样儿了?啧啧,挑食得紧。还有,你竟然由着她去吃那玩意,你这不是让她找死吗?”许修远又丢了一块糕点进口责怪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她今天想起她父亲了,从前和他一起吃过。”神寒有点泄气,她今天那副样子,像初见她那时那般哀戚,他能狠得下心拒绝么? “你打算将她怎么办?”许修远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少了几分嬉皮,带了几分正经说道:“藏也藏三年了,你以为他就真的不知道?” 他话音一落,神寒的脸色霎时就变了,如深冬的寒冰一般,浑身气息骤然变得十分冷冽,他琥珀色的眼眸凌厉地看向窗外,冷道:“她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动!就算是他,也不行,谁敢动,必杀之。” 许修远对他的神色仿佛在意料之中,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是不会让你娶她的。听说,他身边新添了一个全能秘书,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你怎么看?” “魅他们老嚷着B市风光好,也是时候让他们回归了。”啪的一声,神寒按下点火机,点燃一支香菸,火星一闪,氤氲的烟雾把他的半边脸笼罩起来,那薄唇冷冷勾起看不出想法。 然而,许修远分明看见他眼中那一闪即逝的阴鸷。 窗外,忽卷来一阵夜风,他抚着下巴暗想,这天,或许就要变了。 第43章 喂药 秋楠这几天很郁卒,因为生病,她被神寒勒令留在家里休养。她本来削尖的小脸因为生病更是瘦了一圈,身子单薄得如一片纸似的,随时就能被风刮走。 都怪自己,贪一时口欲,弄得这个光景。呵,自己果然已经习惯这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了,养刁了胃,吃个麻辣烫也能立即引发肠胃炎。 被豢养在笼中的小云雀,果然成了金丝鸟啊!只是,那只是披着华丽外壳的鸟儿吧,骨子里,她还是人们口中那么卑贱的,情人。 看着篱笆上茁壮攀藤而上的蔷薇,那娇艳的花朵,或已灿烂全盛放的,或含羞答答欲开未开的,或如少女般含苞待放的,无不诉说着它们的生机勃勃。 又是一年蔷薇花开时,她在秋苑里看多了花开花落,凋零成泥,而自己,始终还是那只笼中云雀啊! 她叹了一口气,将整个身子缩在藤椅上,怔怔地看着那些在微风中摇曳的花朵发呆,藤桌上的书本,早已被风翻飞了几页。 她的人生,何时才会翻页? 忽地一阵中药味顺风而来,她蹙了蹙眉,眼角觑到那渐行渐近的高大身影,收回了逃跑的心思。 近来,他是不是呆在秋苑的时间多了些? 从前,他并不会经常在这里过夜啊! 神寒走到她身旁俯下身子,吻了吻她更清瘦的脸颊,那里依旧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她看起来更孱弱了,像只易碎的玻璃娃娃似的,让人心疼。 “喝药了。”他伸手接过丽姨递过来的中药,亲手拿着汤匙喂她。 听说她总不想吃药,丽姨甚至看到过她偷偷地把药倒掉,他这才抽空回来,亲自看守她,不吃药,怎么会快点好起来,怎么会健康呢? 他知道她不爱吃苦,他也知道那药有多苦,但是,终归是要喝的,她的身体太糟糕,要仔细调养着才行,否则,将来怎么孕育他的孩子? 秋楠看着递到嘴边的黑兮兮的药汁,觑他一眼,顺从地张开嘴,咽下那苦的直呛的药水。 才刚咽下喉咙,她就猛烈的咳嗽和欲吐,想要把那苦如黄连的药汁都吐出来。 “唔…”她才张开嘴,他的唇就堵了上来,温热的舌尖舔着口腔里残余的苦液,生生地把喉咙里的药液给逼回胃里。 她睁大了眼,苍白的脸上起了一丝红晕,看起来有了些生气,这人,怎么这样? 作者有话说:如果你喜欢本文,请不要吝啬点个收藏推荐神马的 第44章 情动 神寒满意地看着眼前因自己的宠爱而两颊嫣红的女子,苍白的脸色如此看起来才有了一丝健康,不再是那般死气沉沉,了无生气的破碎娃娃。 他喜欢她安静冷然的气息,可是,也喜欢看她健康的样子。 他不需要她有老鹰的翅膀,能陪他展翅齐飞,他只希望她在他的羽翼下,毫发无伤。 他的拇指抚在她如初生婴儿般嫩滑的肌肤上,嘴角微微上扬道:“快点好起来。” 第22页 “你也不顾场合有没人在。”秋楠瞥他一眼,既无奈又羞赧,似嗔似娇的。 神寒看她难得的小女儿娇态,朗声一笑,让开半边身子说道:“丽姨是个识趣的。” 秋楠一怔,往他身后看去,原本跟着神寒捧着汤药的丽姨早已自动消失。哎,她又忘了,这宅子里的人都是成精了的。 神寒坐在另一张藤椅上,轻易地把没几两重的秋楠抱在怀里,闭上眼,手指摩挲着她的头顶,享受着这下午的静谧。 篱笆上攀藤的蔷薇花开的正艳,散发着清郁的芬香,随着初夏的微风拂来,暗香浮动,萦绕于鼻,让人心旷神怡,昏昏欲睡。 秋楠乖巧顺从地伏在他怀里,因刚刚喝了药的缘故,让她欲睡未睡,眼皮半闔,看着微风中的蔷薇花千姿摇曳,巍巍颤动。 “你怎么回来了?”她打破二人间的沉默,小手轻轻拽着他腰间的衣服。 “我听说有人不肯吃药。”头顶上传来带着睡意的哑声。 秋楠身子一僵,自他怀中抬起头,入眼的是他坚毅有如刀削的下巴,上面俱是胡子青渣,泛着清浅的乌青色。 似是受了引诱般,她白皙若葱段的小手缓缓爬了上去,覆在那上面摩挲着,柔软的掌心微刺,痒痒的,不明的感觉通过手心直传心底。 仿若进入沉睡中忽被惊醒的野豹一般,神寒唰地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眸子熠熠闪动,火花飞溅,搂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她甚少主动的去触碰他,这让他又惊又喜。 而待秋楠读懂那眼中的时,小手倏地收了回来,可后悔已经迟了。 “是你先招惹的。”他丢下一句,俯身吻上她,直接抱起她向房里走去。 “唔…” 蔷薇,在微风中欢快舞动,散发着泌人的芳香,袅袅的传进二楼半开的窗户里,里面,一阵不和谐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破窗而出,羞红了欲开未开的花苞。 第45章 宴会 一场欢爱过后,神寒穿着整齐,坐在床沿上目光柔和地看着半趴在床榻上昏睡的女人。她额上的发被细汗浸湿,埋在柔软的天鹅绒枕头上的半边脸嫣红似绽放的红蔷薇。 她光洁白皙若栀子花的背部被薄被覆着,露出两道明显的琵琶骨,虽瘦削却精致,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上面带给他的悸动,她身上的每一寸都让他沉迷而眷恋。 轻轻拉上被子,他轻轻地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在她耳边说道:“睡吧,我的栀子花宝贝。” 门锁嗒的一声轻轻锁上,偌大的房间静谧无声,窗外的微风透过窗户拂进,吹起窗前的沙帘帷幔,扬起漂亮的弧度。 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眸,怔怔地看着旁边的位置,素手拂过,上面还留着他的余温,空气中还有着靡烂暧昧的气味,以提醒她刚刚发生过什么。 秋楠徐徐坐了起来,水眸扫向窗外的洁白的栀子花,一朵白花,刚巧在风中凋零,飘然落下。 花开花落,日月更替,唯一不变的还是她的身份和位置。 什么时候,才会像窗外那只自由飞翔的鸟儿般,在空中遨游呢? 她叹了一声,重新倒下床榻,这次,是真的昏沉入梦中,那一成不变的被缠绕捆绑的梦。 凯旋门大酒店,牡丹厅。 里面正举行着一场衣衫鬓影,觥筹交错的宴会。 今晚宴会的主题是B市有着皮具大鳄之称的梁光河先生的60大寿。当然,这也仅是一个名头。上流社会中的常出现的聚宴,是就连一个小小孩儿的百日也可以大肆举办张扬的,无非是他们标榜高贵身份的噱头罢了。 梁光河也是B市的一传奇人物,他白手起家,从贩卖劣质牛皮到现在一手创立PUCU名牌手袋,并垄断整个B市皮具生意而晋身上流社会,所经历的风雨和辉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说清的。 这个生日宴会请来的俱是与大光集团有生意来往的商业巨头,还有B市的各个名流和达官贵人,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宴会是那种吃不饱的自助餐舞会形式,七点时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刻,牡丹厅里已是灯光熠熠,人声鼎沸了。穿着各款华丽晚装的男女或翩然起舞,或三五成群地畅聊,或优雅地进食,无不显示着高雅和无聊。 “梁老,你家仁晖可是你的大帮手啊,听说那孩子刚为你们公司签下美国MU公司的独家代理吧?啧啧,了不起啊!”一个年约七旬,头发花白,红光满脸精神矍铄的老者端着酒杯笑吟吟地对梁光何说道。 梁光河朗声一笑,眉眼里无不显示着得意和骄傲,他对老者说道:“哪里哪里,哪比得上您家那孩子,对了,怎么还没见他出现?” 老者听他一说,微笑着的脸略青,正欲说话,忽闻大厅门口传来一阵轰动,几人不由看了过去。 第46章 声名 但见门口处,出现两个容貌出色,气质上乘的男女。他们身上的华服,俱是量身订造,合体剪裁,手工一流的礼服。门口上方的射灯,照射在他们的脸上,熠熠生辉,宛如哪位巨星出场一般,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男人身高达一米八,铁灰色的西装配着浅米色条纹领带,墨黑的短发用发胶梳的齐而层次分明。他薄唇微抿,一双凤眸微挑,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闪动着掠夺和毁灭的色彩。他左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右手臂勾着一条白皙若藕的纤细手臂,目光傲慢地扫射着全场,宛若王者亲临。 第23页 再观他身旁的女伴,妆容精致,身材火辣匀称,她一身紫色抹胸修身拖地长裙,头发高高挽起,光洁修长的脖子上是一串熠熠闪烁的钻石项链,耳垂上,是同一系列的钻石耳环,随着她的微动而晃动,闪得人眼睛生疼。 看到两人的出现,宴会上已有人在窃窃私语起来,形成一阵嗡嗡声,传入刚才的老者耳中。 “看呐,寒少又换了女伴了,真是比我家的衣橱换季还要快呢。” “可不是吗?这位又是哪个?看着面孔好熟。” “呔,Angela你都不认得?拍《火速时刻》那个女主角啊,新一代武打红星。” “喔。看不出她身材原来这么好,武打星,不是应该腿粗手粗么?” “看你酸的,这空气都是酸味儿了,怎么?看不过眼?你也可以去约寒少啊,我看你身材也不赖嘛。” “去你的,红星又怎么了?还不是个戏子。” “就是。我打赌她在寒少身边呆不了一个月,你看上次那个名模Mary才一个礼拜。” “咯咯咯,想来是因为武打原因,腰肢柔软,床上功夫也…” “死相,坏死了。” “……” 听着身边几个名媛的议论,梁光河看着身边脸色越来越黑的老者,心里暗暗发笑,脸上却不动声息,凑过老者耳边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神老,寒少真是越来越帅了,难怪这么受女人欢迎啊!” “哼!”被唤作神老的神景雄冷哼一声,白他一眼,精光四射的眸子眯了起来,里面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老头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说神寒声名狼藉,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罢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他那儿子梁仁晖能谈成那笔生意,还不是靠贿赂,哼!任谁也比不上神寒的能力,毕竟他是… “梁老,生辰快乐啊!” 神景雄还在自己的思绪想着,一阵冷声不淡不热的打断了他的神思。 第47章 祖孙 神景雄微微转头,不知何时,神寒已经带着女伴来到跟前,神色淡淡地向梁光河祝贺了。 “梁老,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Angela伸出玉手和梁光河一握,笑吟吟地向他娇声祝福。 她又见站在梁光河身边的神景雄,不由心中一凛,恭敬地向他微微弯身:“神老,您好!” 神景雄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冷眼瞥向神寒,脸色阴沉。 神寒见此,走到他面前,淡淡的点头敛眼称道:“老爷子。”谁也没看过,他敛下眼帘的一瞬间,飞速闪过的一道冷光。 神景雄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孙子,神色复杂。他始终不肯叫自己一声爷爷,多少年了,那悠久又清脆的一声爷爷,已存在记忆当中。 或许,他更想他叫他… 罢了,那些不堪丑陋的回忆,不想也罢! “呵呵,寒少,你来的迟了,可要罚酒的啊!”梁光河见气氛尴尬,连忙打着呵呵扯了开去,笑意连连地从侍应手中拿起一杯酒递给神寒。 神寒接过那褐色的酒水,淡声说道:“今晚是梁老的大寿,应该的,我祝你越活越年轻。” 叮的一声玻璃撞击声,梁光河喝光杯中酒水,连说几个好字。 “你们先自便,那边有个老朋友,我得去招呼招呼。”梁光河笑着道,又拍了拍神寒的肩膀说道:“寒少啊,仁晖老嚷着要和你谈谈C区那片地的开发合作事宜,你看?” 神寒点头,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地应道:“好!我也正想向晖少讨经呢!” “好好好!那小子不知跑哪去了,呆会我叫他过来找你如何?你且先自便。”梁光河一听,眉开眼笑地说道,又使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走了开去。 一旁的Angela见此也寻了个借口走了开去,一时间,这一角,只有两爷孙。 神景雄看着离去的Angela露出的整个大裸背,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屑地道:“不是名模就是戏子,你就不能挽个上得了台面的女人?你的眼光就这样?” 神寒敛眉不语,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轻轻摇着杯中的酒水,似乎那远远要比和身边这位说话要有趣得多。 “我在和你说话。”神景雄见他如此轻慢的态度,不由得火上心来,气的花白的胡子吹起,双眼瞪着神寒:“你这是什么态度?” “换言之,老爷子是认为这样的女人入不得您眼?”神寒听着兀然拔高的声音,嘴角冷冷勾起,挑眉说道:“我倒是忘了,老爷子喜欢的是那些乖巧的小姑娘。” “你,放肆。”神景雄气的握着拐杖的手青筋突然,怒骂道:“我是你爷爷。” 第48章 秘书 爷爷么? 神寒冷冷地扫了过去,一副不以为言的样子,手指抚着透明的玻璃杯,轻描淡写地道:“放心吧,玩玩罢了,我又不是要和她结婚,您老实在不必那么激动。” “你…”神景雄被他轻挑的态度气得心脏突突突地一阵狂跳,不由深呼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良久才道:“这种女人,不管你有多少个,玩玩就好。神家的媳妇,绝对不是这些人能担任的。” 神寒垂下眼帘,眼中闪过深恶痛绝的眸光,似乎愤怒,似乎不耻,也似乎不忿。 “神老,总经理。” 第24页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温雅得体的女声在两人之间响起,宛如一股清泉一般,浇熄两人之间的烟火。 神景雄看见来人,脸色顿时和缓许多,他淡淡地点头:“你来了。” 神寒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扬起下巴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端庄,精明,得体,优雅,果然是被老爷子严谨训练过的全能秘书。 她年龄约二十七八,身高约一米七,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修腰镶水晶及膝小礼服,一头栗子色的长发盘起,留了几缕就鬓边,凭添几丝风情。她的皮肤健康白皙,画着合宜的妆容,眼睛是那种勾魂妩媚的丹凤眼,眼珠黑而亮,散发着精光。她的唇饱满性感,涂着闪亮的唇彩,此时那唇微张,欲语未语的勾人采撷。 最让人想吹一声口哨的莫过于她完美的身材,前凸后翘,比例匀称,小腿纤长白皙,绝对的让男人垂涎。 付妍敏,这无疑是一个干练聪明又美丽的女人! 在神寒打量她的时候,付妍敏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天之骄子,她一直以来仰望着的神,她未来的夫。 4年前,她在大学就被神老爷子选中出国深造,她是知道的,他一直把她当神家未来媳妇来训练。而她,为了追随眼前这男人的脚步,4年来每一天都在十二分的努力学习,只为,配上他! 她付妍敏,精通6国语言,金融商业的高材生,职场精英,精明能干又果断。她所付出的努力,比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多,都要用心。 那些女人,不过是看中神寒的钱和名分,不过是些俗不可耐的拜金女。 只有她,才配得上他,也只有她,才配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在这个商海里遨游。 他们一定能把神氏推向另一个巅峰。 她一定能,把这个男人的心抓在自己手里! 作者有话:蹬蹬蹬,女配也出场咯~小陌在度假,自发章节哦这是 第49章 谋算 神景雄满意地看着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全能秘书,脸色愈发缓和,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适合做他们神家的媳妇。 他不同其它豪门世家的主事人那么古板,非要门当户对才行,他要的是适合神家的媳妇。即使她是穷困出身,只要有资历打理神家内外事务,让神氏发扬光大的,那么就有资格。 更何况,付妍敏是他亲自挑选并一手调教出来的,相貌身材样样拔尖,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太大的家族牵绊,一心只为神氏着想发展,这样才对神氏有利。 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他只希望神氏代代世传下去,毕竟这是他一手打下的王国,绝不容许它轻易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湮没。 付妍敏资质很好,也很听话,只要她和神寒结婚了,生下下一代继承人,那么,就一切都按着自己的安排去走。 神家的媳妇,唯付妍敏一人,这是不容置疑的。 “认识一下吧,这是付秘书,妍敏,总经理你也见过吧!”神景雄淡淡地对两人说道。 付妍敏大方一笑,目光炽热地看着神寒,半带羞涩半端庄地道:“是的,总裁。早在几年前,我已经见过总经理。” 神寒自眼角里扫向她,嘴角冷冷勾起,哼了一声,不发一言。 神景雄看他轻佻傲慢的样子,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眼看就要发怒,神寒却已向朝着他走来的Angela走去,并挥了挥手以示再见。 “孽子。”神景雄见此,花白的胡子随着怒气抖了几抖,手中撑着的拐杖在地上狠狠的笃了笃。 “老爷子,您仔细身子。”付妍敏立即上前挽扶着他,妩媚的丹凤眼却随着那身影而去,眼中既有失落又有不服输的光芒。 “神寒他从小就不羁狂妄,你能不能抓住他,就看你的本事了。”神景雄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一样,意有所指。 付妍敏看着远处那搂在一起在暧昧调笑的男女,眼中闪过不屑,转过脸笑着对神景雄说道:“老爷子放心,只有我,才配的上他。” “嗯!”神景雄边笑着向一个政客走去,边道:“别让我失望。” 付妍敏恭敬地扶着他,低头浅笑,自信朗朗地回道:“您不会失望,我会成为神家合格的媳妇。” “好!”神景雄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对前方年过半百的老者打招呼:“张政委,好久不见了啊…” 远处的角落里,神寒一边和怀中娇人调笑,利眼一边扫向那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 到底最后是谁谋算谁,还说不准呢! 第50章 丽姨 秋楠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夏夜的风微凉,从窗口卷进来,长长的帷幔纱帘被吹的高高扬起,伴随而来的,是清新泌人的花香。 她在黑暗中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呆,直到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响,这才回过神来。 步下螺旋形的楼梯,一楼大厅已是灯火通明,精美的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垂下,发出耀目的灯光,客厅里,空无一人。 她扶着木制的扶手走下楼梯,如游魂般穿过客厅再来到餐厅,那张长餐桌上,已经摆了几样小点和热气腾腾的稀粥。 神寒还没有回来? 她站在桌子边,抿着唇看着这几天一成不变的小菜,忽然间食欲全无,转身就想离去。 “小姐,你醒了?”秋苑的仆人丽姨捧着一碗清汤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秋楠的身影,连忙叫道:“我正要去叫你呢。” 第25页 她把汤放在桌子上,拉开一旁的椅子,把她拉到上面坐下,笑着道:“晚餐都做好了,快趁热吃。” 偌大的餐桌,只有她一个坐在其中,孤零零的,如这几年的很多个夜晚一样,自己一个人在用餐,清冷,孤独。 她搅动着碗里的稀粥,百无聊赖,兴致缺缺,抬眼看向旁边的丽姨:“他呢?” “喔,先生今天晚上有应酬,吩咐我让你不用等了。”丽姨夹了一小箸清炒丝瓜在她碗里说道:“快吃吧,再过两天,丽姨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瞧你,这小脸都尖了。” 秋楠朝她淡淡一笑,低头就着小菜小口小口地吃着白粥。 丽姨在她来这里这么多年,就已经一直在这里工作,对她的喜好是全部了解的。她做事很有分寸和有条理,但也很注重尊卑这些身份,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邀请她陪她同台吃饭,丽姨总是不肯的。 丽姨虽然是下人,可她从来没当她是个下人,其实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把他们当下人看呢?在她看来,自己又有什么高贵身份?不过是个养在金屋的情妇罢了。 丽姨看着眼前的女孩,姑且叫她女孩吧,她还这么小,瘦瘦的像个纸片似的,随时都被风刮走一样,让人又怜又疼。她初来秋苑的时候,就晓得谨言慎行,尽管知道这孩子的身份,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过不屑和鄙视。 大概,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被她眼中的空洞和恬静给折服了吧? 她喜欢秋楠,是当女儿一样疼爱的,她也很清楚先生对秋楠的重视,也绝对清楚先生不会只是把她当做情妇那么简单。只是先生那样的家世,哎… 年轻人的心思,她是愈来愈不懂了,只希望能看到他们有好的结果。 第51章 两思 秋楠用过晚餐,又躲进了书房,习惯性地从书架抽出她上次看过的书本,盘腿坐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翻看起来。 3年来,有很多个不用“上班”的夜晚和白天,她都爱在这个位置上看书,靠在书架上,倚在软软的方枕上,在书的海洋里遨游。 书房很大,几乎有他们的房间那般大,棕色的书架足有3米高,长8米,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书籍,也不知道神寒到底有没有把这里的书全部看完。 她打开米切尔的名著《飘》,翻开书签,纤细白皙的手指抚着书本,接着上次的段落看了起来。 她喜欢这本书,书中的主角思嘉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富家女,虽然她爱虚荣又自私,但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娇滴滴的富家女所展现出来的勇气和坚强依旧让她佩服和艳羡,她能为自己的目标而不顾一切,想尽一切办法去实现。 这样的人,不论是否在逆境,都不会轻易的说放弃吧? 反观自己,纵然有梦,却终归是梦,自己连走出牢笼的勇气都没有啊,何谈梦想? 唉… 她忽地合上书本,悠长地叹了一声,氤氲似山的水眸看向窗外在风中摇曳的树影,思绪飞远。 神寒走出人声吵杂的宴厅,来到小花园内,倚在一棵高大葱郁的树杆上点起一支香菸。 暗红的一点火光在黑暗中涌现,寥寥的烟雾燃起,而又飞快地在空气中消散。 耳边,宴厅里悠扬的音乐夹杂着笑声和攀谈声若远若近的传进耳中,让他顿生烦闷。 实在无趣得紧,不知那小家伙在干什么?怕是因为自己不在,而乐的开怀,捧着书本或清茶自得其乐吧? 想他堂堂神氏的下任继承人的身份,只有女人对他前赴后继的,从没有人舍得把他推开,也只有她,视他如瘟疫般巴不得他永不出现在眼中吧? 3年来,从不想她到底是不是打从心里接受,他也不管,总之这一辈子,不论她接受不接受,喜或不喜,她也只能在他身边。 神寒丢下手中的烟头,任它在脚下湮没,正欲离去,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喘娇吟传进耳膜。 他脚步一窒,皱了皱眉,随即嘴角冷冷勾起,想来是哪个耐不住寂寞的来到花园里偷腥了。 他也不是偷窥狂,不屑地冷笑一声,脚步再度提起向宴厅走去。 “哟。这不是寒少吗?”才没走两步,他就被身后的声音给叫停下来。 第52章 架子 神寒转过身去,看着身后渐渐走近的男人,眸子眯了起来,如暗夜中危险潜伏着的猎豹一般,傲然地审视着猎物。 他道是谁,原来是梁公子。 只见他一边束着皮带,一边向他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吃饱餍足的满足感,一脸的下流相。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个娇小的身影,似乎在整理着身上的裙子。 梁仁晖痞笑着走到神寒面前,伸出右手:“寒少,好久不见。” 神寒眯着眼看着伸到跟前的手掌,想到这手刚才摸过些什么时,不由一阵恶心。他眼中闪过一道厌恶的暗芒,也不伸手,边从口袋里摸出香菸,边道:“梁公子好兴致。” 父亲大人在里面摆大寿,做儿子的没在跟前侍候着,反而拉着人到花园里乱搞一通,也不知道这若是让里面的人看见,梁老的老脸往哪搁? 梁仁晖讪讪地收回手,哈哈一笑:“哪里哪里。这花园嘛。比起那些沉闷的房间可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这时,梁仁晖的女伴已经走了上来,看得出来有几分姿色,脸色潮红,身材也不错。她先是瞄了神寒一眼,仅一眼,那双画着烟熏妆的眼睛就发出如狼的光。 第26页 这可是比梁公子更正点的人物呢! “晖少,这是?”她攀着梁仁晖的手臂,娇声地询问,一双媚眼打量着神寒。 “宝贝儿,这可是神氏大名鼎鼎的寒少啊。”梁仁晖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又拍了拍她的臀部说道:“你先回去,我有事和寒少谈。” 两人又是一阵痴缠,女人才扭着纤腰向宴厅走去,经过神寒身边时,还不忘抛了个媚眼过去。 神寒眼梢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把玩着手中的香菸说道:“梁公子还有事?” “寒少,我们边坐边聊?”梁仁晖指了指花园一角的桌椅,讨好地道。 神寒扫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冷道:“不必,我赶时间。” 看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梁仁晖心下不愉,可脸上却依旧笑意吟吟,说道:“既然这样,不如明天我上神氏详谈?其实也就是关于C区的开发合作方案罢了。” 原以为听到这个,他会有意坐下谈一下,谁知道神寒马上就答:“好。你跟陈秘书约个时间,我先走一步。”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呸!”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梁仁晖恼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神寒这架子也摆的太大了,一点面子也不给。 可谁让梁氏要进军地产界呢,不和神氏这地产龙头接触,不低头弯身,能谋得一席之地?那么多赚钱的生意,真不懂老头子为何偏偏要做地产,弄得他要在神寒面前装孙子,干! 第53章 回校 神寒回到家里的时候,秋楠已经睡了,他洗漱后爬上床,从她身后搂过她,热热的唇凑上她的后脖上,喷着温热的气。 “你回来了。”秋楠带着浓厚睡意和鼻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身子微微动了动。 他抱着她,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她胸前的柔软,嗯了一声。 秋楠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小巧的鼻子吸了一下,皱了皱眉:“你抽菸了?” “嗯。”神寒覆在她身上的手顿了一下,闭着的眼一下子就睁了开来,看着在黑暗中微有点厌恶的她。 他记得她不喜欢烟味,所以每回应酬回来的话,他都会洗去一身风尘味才会出现在她面前,他也不喜欢那些气味污染他如此干净的她。 她值得最纯净的气息。 “我以为我已经洗的够干净的了。”他摸着她滑如凝脂的肌肤轻笑:“想不到还是被你闻出来了。” 秋楠张了张口,没再说话,重新背过身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该弄醒我的。” 神寒猛地如野豹般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说道:“我想你陪我。” “唔…”一声才溢出樱唇的低吟就被他含在了嘴里。 月光,如水。 月儿悄悄躲进云层,害羞地掩起脸,为这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不敢露出面来。 风,微凉,拂在房内火热的缠绵… 休养了足有一个礼拜的秋楠终于得到特赦,回到学校上课,一回到教室,她就接到了班代马梅梅铁骨铮铮的话。 “周六晚在学校大礼堂有个化妆舞会,主题是欢送大四的师姐师兄们,缺席者扣学分。”她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几天不见就瘦的跟个竹竿似的秋楠,说道:“秋楠,你不能再有借口了啊!” 林师兄啊,我可是冒着冷死的危险帮你把美人给邀请了啊,你可千万要举荐我进华通实习才好。 听见点名,秋楠从书本上抬起头,有点不习惯地接受着刷刷飞射过来的目光,缓缓地点了点头。 来A大念书也三年了,几年来大大小小的活动,她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能推就推,极少出现在人群当中,这次,竟然不能再以理由推搪? “好了,好了!”班代看到秋楠点头,暗吁了一口气,拍着手掌说道:“同学们,师兄师姐们马上就要离开A大了,想表白的,想放倒的,可要把握机会啊。要知道,这村一过,就没这店了!” 此话一落,课堂里马上炸开了锅,不管男女都极为兴奋地讨论着要扮演些什么,等教授来了才算是静下来。 秋楠的秀眉紧拧,书本上的文字全部变成了蚂蚁四处爬爬。化妆舞会?这可难倒她了。 作者的话:还是自发章节,度假完,今天回家~ 第54章 逛街 下午三点,秋楠并没有课时,她早早地从A大离开,和往日一样,步行来到校园东北角位置,那里停着一辆奥迪轿车。 轿车内的人看见她出现的身影,忙不迭地从车内出来迎上去,替她接过背包。 这是秋苑的司机,刘叔,车技很好,为人忠厚老实,是神寒特意请来接送秋楠上下课的。 车子如往常一般向位于星光大道的秋苑驶去,车厢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贝多芬的钢琴演奏曲在车内流转着。 若是刘达,他自然是没有那种艺术细胞去欣赏这些钢琴名曲的,但是秋小姐不同,那水做一样的娇人,似乎就适合听这些他听不懂的曲儿。 他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安静坐在后座的秋楠,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直看着车外发呆。 得到这工作其实很幸运,毕竟神寒给的待遇优渥,秋小姐为人虽然清冷,但个性却十分沉静,绝不会对人耍脾气,就连大声说话,也从没见过。 这几年,因为有了这份工作,一家子才有了着落,儿子还上了比较好的小学,他是十分感激的,本分也就做的特别好。 第27页 “刘叔,你知道化妆舞会怎么做吗?” 就在刘达专心地开车时,秋楠忽地开口问道。 “嗄?”刘达愣了一下,从后视镜对上秋楠那双氤氲充满水雾的眼睛。 “化妆舞会。” “噢,那个呀。”刘达灵活地把车子拐了个弯,停在红灯时,憨厚地笑道:“我知道。记得我们家刘淮读四年级的时候,他们学校就办了个化妆舞会,那孩子就扮了个吸血僵尸。哎哟,那摸样儿别提多逗了。”他顿了一顿又道:“小姐,莫不是你们学校要办这个舞会?” “嗯。”秋楠点了点头,略显苍白的唇微抿着道:“女子,可以扮些什么角色?” “女孩扮的角色可多了,什么白雪公主啊,伯爵夫人啊,绝代妖姬啊,皇后都有人扮呢。”绿灯一起,刘达就踩上油门,一边回道。 “喔…” “小姐,你可有想到要扮什么角色?如果没想到的话,或者可以到舞会这些用品店里逛逛。” 秋楠想了想,点点头:“那麻烦刘叔你带我去店里。” “好嘞,我知道天府路就有许多这些舞会用的物品店。”刘达应了下来,车子一拐,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第55章 受惊 刘达把车子停在天府路附近的停车场里,陪着秋楠步行来到江南路。 位于C区的天府路,是戏服一条街,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戏服,也有许多举办舞会的用品店。由于是历史悠久的古旧街道,一直有开发商想要把它重新规划,打造成商业步行街。 天府路的店铺,多是祖传下来的,天府路也是他们成长的地方,他们的家都在这附近,充满着许多回忆,于是,很多店主都不愿意将这条街重新规划改造。 毕竟,B市这样有着回忆和历史的街道骑楼不多了。 两人并排走在马路上,刘达一边带路一边向她解说,比平时显得话多,而秋楠,也颇有兴致地四处张望。 天府路的房子多是两层骑楼,显得有些古旧,有些墙壁甚至昏黄斑驳,布满青苔。亦有些瓦背顶上冒出小树儿,那些青苔在乌黑的瓦顶上,却另成一道装饰。 这三年来,秋楠甚少出来逛街,一来不喜欢身后跟着神寒配的保镖,二来她的衣物等等全部都由神寒安排名品专卖店送过来,定期更新,从来不需要她出去逛或选。 难得今天走了一遭,虽然不是自己一个人,但是总比劳师动众的好,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走走看看了? “小姐,到了。”刘达停在一间店铺前,推开那紧闭的玻璃门,对秋楠说道。 秋楠淡淡地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随便看看。”一阵慵懒的女声从店铺的尽头传来,却见不到人影。 秋楠也不介意,双眼在店内五花百门的服饰和用具上看了起来。 这家店大概30平左右,专卖化妆舞会的用具服饰和万圣节的东西,有地狱里狰狞的鬼面,也有风度翩翩的绅士,有穿着白纱的白雪公主,也有巫婆专用的黑袍扫帚… 秋楠饶有兴致地东摸西摸,如看见新大陆一样,她自然地转身,却忽地大声尖叫:“啊!” 她的分贝很高,吓了刘达一跳,连忙冲了过来,挡在她面前,看了一下:“小姐,没事,假的。” “什么事,什么事?”店铺的主人也被吓了一跳,站了起来从柜台里探出身子张望,随即眼前一亮。 秋楠脸色苍白,心口突突突的跳动,小手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着刘达面前的狰狞恐怖的模型。 那是一个比她略高的人型鬼面,穿着黑袍,血色的脸,眼如铜铃大,歪着的嘴角流血,手上还拿着泛红的尖刀,宛如真的一样,十分惊秫。 这是什么角色,如此可怕? 作者的话:嘻嘻,我今天明天都还放假,我在努力码字,你们别吝啬鲜花礼物收藏推荐哦 第56章 温宝 秋楠犹在惊魂未定尚未回过神来时,一阵旋风卷了过来,唰地冲到秋楠跟前,再度把她吓得后退一步。 眼前,一个戴着眼镜眯着近视眼的女孩惊艳地上下审视着秋楠,她的一双黑眸如同发出狼的绿光一般幽深,口水都快流到嘴角了。 “美人啊,美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莫非说的就是你?”女孩推了推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咝的一声吸回口水,白嫩的魔爪就欲爬向秋楠的脸蛋。 “你想怎么样。”刘达警惕地挡在秋楠身前,张开双臂,如同老鹰护着小鸡一般护着她。 “嘿嘿,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女孩推开他的手,讪讪一笑,重新站直身子对秋楠笑道:“此魔吓着美人了?是我的不是,我给你赔罪了。”说罢,极其怪异地躬了躬身。 刘达扭头看向秋楠:“小姐?”这女娃看着有点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脑瓜子有问题的。他可不敢让秋楠因此有什么损失,要不然,先生不知道会怎么把他剥皮拆骨呢! 秋楠总算平复过来,摇了摇头,她没感到这人有恶意,看着行为怪了点罢了。 “美人是想要参加化妆舞会么?想要扮什么角色呢?要不,我给你推荐推荐。”女孩使力挤开刘达,笑吟吟地向秋楠介绍道:“啊!我叫温宝,美人你呢?” “这位小姐,我们是要购买角色扮演的服饰的,请你专业点。”刘达难得的露出严肃和怒气。 第28页 温宝白了他一眼,神秘兮兮地凑到秋楠耳边说道:“我跟你说哦,我看这位大叔不是更年期就是X生活不调。” 噗嗤一声,听她故作神秘却又忒损人的话,秋楠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女孩好逗。 她这一笑,有如夜半昙花盛开,光华璀璨,让人惊艳至极,不仅温宝愣了,就连刘达也石化当场。 秋楠很少笑,她的笑从来都吝啬得很,绝少施于人前。神寒把无数的绝世珠宝华丽服饰捧在她面前,也难以逗她一笑,但现在,这个奇怪的女孩却让秋楠如此欢乐的一笑,若是先生知道,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你,你笑了…”温宝捂着嘴睁大眼睛,似乎一脸的不可置信。 秋楠轻咳一声,有些别扭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敛去。 她极少有清冷安静以外的表情,生活上的许多事情都引不起她过的关注,因为,不重要。 她是没有朋友的人,在学校,也就毛圆圆和她说得上几句话,闺蜜?一个都没有。 她的心事,她的思想,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切一切,除了对另一个自己说,或许就只能被神寒窥探了。 像她这样身份的人,不配有纯洁的闺蜜吧? 作者有话说:需要收藏推荐花花啊啊啊啊 ~ 第57章 偶遇 温宝看着气息忽然变得清冷绝然的秋楠,那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如同那看不见的烟雾般,氤氲开来。 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忽地灿烂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珍珠牙说道:“来来,我这店里可是百宝店,你想找什么都能找出来的。” 温宝亲热地拉过秋楠,经过那穿着黑袍的狰狞的鬼面恶魔时,明显感到这个如云似水般飘忽的女子瑟缩一下,不禁又一笑指着那模型说道:“这个,可是我亲自设计的噢。啊,对了,我是画漫画的。这魔君,我给它命名为复仇的暗魔,怎样?不错吧。” 秋楠瞄了一眼那只模型,心有戚戚,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把目光放在其它服饰上。 温宝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个又一个的模具对秋楠介绍,压根没注意到紧跟其后的刘达脸色越来越黑。 什么破玩意,怎么适合女孩子?要他说,他们家小姐就应该扮成水仙子。 时间在点滴中飞速流逝,眼看就要到黄昏了,天府路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但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在前面,目光傲然,神情冷峻,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扫视着街道两旁的店铺。 在男人身旁,跟着几个穿着衬衣拿着图纸的男人,他们神色紧张和恭敬,一片举着图纸,一边朗朗地对身旁这个气息冷傲高贵的男人说着计划书的内容。 “神总,现在还有大约10家店铺不愿签名,不过您放心,我们会尽快协商好的。”紧跟在神寒身边的男人目光坚定,信誓旦旦地道:“这条天府路一定会纳入神氏麾下的。” 神寒冷冷地瞥他一眼,嘴角邪邪地勾起:“不知道的,还以为郑经理你在领军打仗呢。” 被称为郑经理的男人一噎,讪讪地一笑,正要说什么,可是神总已经转过头去看什么了。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神总当真是个随身空调啊,在他身边,真是冷嗖嗖的如置冰箱呢! 神寒百无聊赖地走在路边,对飞射过来的炽热目光和无数的媚眼视而不见,若不是这条路是C区的中间地带,有几家顽固的商家不愿在同意征收的合同上签字,他何须过来一趟?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名贵的腕表,小家伙应该下课了吧? 正要对身旁的人说些什么,忽地,神寒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眼睛朝右方的一家古灵精怪的店铺看进去,那里,有一个纤瘦的白色身影。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看着大老板抬腿走向对面那个店铺,看着那长年不变的冰山脸奇异地变得温和,听着万年冰山男柔情似水地问:“楠楠?你怎么在这里?” 第58章 花痴 秋楠似乎很享受听身边如麻雀般呱噪的温宝吱喳个不停地说话,她很有活力,店铺里的每一样舞会用具都会被她说出一番故事出来,或温情或恐怖或伤感或搞笑,从她口中说出,让人如置其中。 她身上自有一番欢乐和愉悦的气息,让人十分容易的感染起来,耳中听着她说出的故事,秋楠有那么一种感觉,眼前站着的是一本活的故事大全。 秋楠的神色愈发轻松,嘴角含着浅浅淡淡的笑,或惊或喜或悲,能让她有这么多种心情的,是爸爸去世以后,第一次拥有的。 “嗯,说了这么多,都还没想到什么角色适合你呢?”温宝停在一袭轻纱似的古装跟前,摸着下巴,一边歪着头再打量着秋楠。 她以胖胖的手指点着脸蛋,忽地眼睛一亮,黑眸闪过狡黠的光,兴奋地道:“不如…” “楠楠?你怎么在这里?” 温宝才说了两个字,就被一阵惊讶中带着意外的磁性声线给打断。 几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门口背光处,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站在那里,目光炯炯地瞪着他们,眼中带着绝对的意外。 刘达率先走了过去,恭敬地在男人面前弯腰躬身:“先生。” “嗯。”神寒冷冷地应了一声,大步地向秋楠走去。 温宝睁大了眼睛看着渐行渐近的男人,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冷傲气息,那如大山一样不住涌过来的强压,让她不由一阵眩晕。 第29页 好俊好有气势好man的极品男啊! 有如精雕刀削的五官,绝美的身材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久居上位者的狂妄冷傲,光华璀璨的琥珀色眼眸,天啊!这简直比韩国整出来的男星还要俊美十分,高富帅里头极品中的极品啊! 要晕了,要晕了,温宝被迷得一阵火眼金星,娇小玲珑的身躯一阵摇晃。 秋楠眼疾手快,一把扶着她的手,难得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秋,秋楠,你掐我一把。”看着皱着浓眉停在她们面前的神寒,温宝一副被雷击的极品花痴样子,结结巴巴地道。 秋楠一愣,有点不明所以,却依旧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臂,对温宝来说,如同挠痒一般,带着微酸的一软。 温宝看着秋楠欲哭无泪,美人啊,你这是让我更软了啊。她咬了咬唇,一个狠心,自己用力掐了一把,好痛,那么这是真人了! “楠楠?这是?” “秋楠,这男人给我要个签名照。” 第59章 吃醋 神寒和温宝两人同一时间开口,不约而同地看着秋楠,一个目露疑惑,一个目光恳切。 神寒十分惊讶地看着秋楠轻轻扶着温宝,他是知道的,她向来不喜欢和人亲近,别说男的,就连女的,是话也不愿多说的。但现在,她不但和人亲近,还挽着对方的手? 忽然间,神寒感到专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挖走了一角,他的脸立即冷沉下来,伸出手下意识地把她拉过来。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即使是个女人! 神寒眯着眼瞪着这个戴着近视眼睛的女孩,眸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一副敢碰他的人,杀无赦的凶狠样子。 咕噜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温宝在那极具威胁性的目光下倒退一步,小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这男人,好可怕,一副想将她杀了鞭尸的狠劲,为什么? 嗯,空气为毛突然有股子酸味呢? 秋楠看不见两人的互动,她从神寒的怀中抬起头,退了一小步温声说道:“我只是随便逛逛。” 顿了一顿又问道:“你在工作?” 他似乎很不高兴,因为自己走出来吗? 神寒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脸色似乎好了许多,两颊有着浅浅的红,不如早上分别时那般苍白,是因为高兴吗? 他忘了,她曾经是那么向往外面的世界的,她还那么年轻,不论她多么沉静,多么冷然,总渴望热闹的吧? 是他把她禁锢得太紧了吗? 不,不是那样的。 他不怪她出去,只是,不要自己一个人罢了,身边多带几个人罢了。 他是怕她逃走吗? 或许是吧。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让她一个人,他是真的怕,她会任性地消失在自己眼前。 久而久之,她也变得不爱出去了,逛街,没兴趣,去玩,没兴趣,她的世界,就是在学校和家里游走。 他以为,她享受着这样的安静,享受着这样的安乐。 是他忽略了,她原来渴望着热闹,渴望着,朋友。 想到这,神寒身上的冷酷气息慢慢收敛起来,温和地道:“嗯,我来这边视察。你要买东西?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他顿了一下,微微转头对身边的秘书说道:“陈皓,通知圣古汇的经理,一小时后我要看到清场。” “是。”被称为陈皓的年轻男子看了一眼秋楠,朝她淡淡地一笑,掏出手机走到一旁。 第60章 妥协 “别。”秋楠叫住正要拨号的陈皓,摇了摇头,对神寒道:“别这样。学校有个化妆舞会,我不知道要些什么服装,是刘叔带我来这里逛逛。你看,这里也有很多角色的服装,不是么?” 她知道他的意思,圣古汇是神氏底下的物业,一个专卖名品的大商场,里面的东西,不是国际知名品牌就是国内的奢华品牌,小小的一件,已是工薪阶族一年或者更多的工资了。 她虽然从来没有进过里面,但她时常能从报纸或新闻里面得出信息,神寒,也很经常带着他的其它女人出入那里。 她是他的众多女人之一,她是他的情妇,何必要以这样劳师动众的阵势来向世人宣示呢? 或许这是其它女人求之不得的专宠,是至尊无上的虚荣,可是这些,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喜欢的。她要的就这样安安静静,不暴露在众人鄙夷又怪异的目光下,就好。 神寒如何不知她心里的想法,却是第一次,想要发怒,她就这么害怕和自己暴露在人群当中么? 她就那么讨厌和自己出现在公众场合之下? 他身上冷酷的气息又升腾起来,看得在一旁的刘达和工作人员一阵瑟缩,刘达甚至不住地对秋楠使眼色,先生这是要发怒了啊! 神寒的话,谁都不能质疑,她这是想撞上枪头找死么? 一时间,店铺里显得十分诡异,陈皓拿着电话不知所措,等着两人指示,而成为主角的两人,在你眼望我眼的对峙着。 才30平的铺子,空气瞬间成为冰点,冷飕飕地如至初冬。 可是,谁也没敢当那个出头鸟。要知道,万年冰山不是徒有虚名的,他的一记冷光,就足以让人冻成冰棍。 然而,总有不怕死的英勇烈士站出来维护天下的平静和安全,那就是小烈士,温宝也。 第30页 “是啊!帅哥,呃,寒少你看,我们店里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的,我也已经想到秋楠扮演什么角色了,你要不要看看?”温宝眼瞅着气温骤降,摩挲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谄媚着走出来打破僵局。 要是她还认不出这位高富帅是哪位,她就枉为娱乐八卦的忠实粉丝,铁杆八婆之称号了。 看了成千上万部狗血言情小说的她,法眼一扫,就知道两人是神马关系了?也是,秋楠这等美人,就该配这么一个渣的男人,呃,man的男人。 神寒扫了她一眼,眯着眼冷哼一声,再看进秋楠带着乞求的眼,终于认输地点了点头。 第61章 质疑 黄昏已至,橘色斜阳高挂西边,红的似血,红霞布满天际,仿佛染红了半边天。 天府路变得热闹起来,有脚步匆匆赶着归家的人们,有嬉笑打骂的学生们,也有筋疲力尽垂头丧气的上班族,也有下班后兴致勃勃和好友逛街的男女。 然而,谁也没有踏进那间古灵精怪的百宝店,尽管被里面的人和气氛勾起好奇心,却都过门而不入。 只见店铺的中间,背对着门口坐了一个男人,而在男人的身边,站了几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是成功人士的男人,他们都注视着坐着的男人,唯唯诺诺,神色严谨恭敬。 局促的空间让几人叫苦连天,老板也没叫走,他们也不好意思说还有些商铺没巡视完,更别提先走一步了。 本来公干的行程,现在变成了私事,不知道大老板知道后会不会把他们都炒鱿鱼? 不过说起来,那女孩是什么人?虽然神总女人多如牛毛,但极少看他对那个女人和颜悦色过呀,这个女孩,莫非是未来的老板娘? 几个经理或主管想到那一点,不禁对视一眼,眼中有着明显的兴奋和谄媚之色。 看神总的态度,那女孩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他们这些久居职场的人物,察言悦色这本事早已练成精了。 神寒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神色有点不耐烦起来,他冷冷地身后的几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神总,我们不急。”那郑经理连忙应道。 “明天再开会,都散了吧。”神寒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声音带了点冷意。 陈皓见此,立即使眼色让他们离去,再啰嗦下去,指不定万年冰山又会释放寒气。 那几个随身人员立即寒暄几句,相继离去,好可惜,没看到那女孩穿起那套衣服的样子,应该会很唯美吧? 店铺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神寒又让刘达下班,身边就只有陈皓一个人在跟前候着。 “陈秘书,你觉得我是不是特别霸道?” 就在陈皓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自家老板身旁陪着他发呆时,耳边忽然响起这样一句问话。 “嗄?” 陈皓有点发愣,他悄悄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是从西边落下的没错啊,寒少这是怎么了?莫非秋小姐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了神寒是从不多话,也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主,忽然间,如何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 呆在神寒身边也6年了,他自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秋楠的身份的,也知道那女孩在神寒心中的位置。神寒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敢说,他压根不记得那些女人的名字,唯独是秋楠,这么多年来,唯一地位保持不变。 寒少是爱她的吧? “寒少,秋小姐出来了。”正在陈皓伤神如何答的时候,眼瞅着秋楠从试衣间走出来,不由松了一口气。 两人看过去,不由双眼一亮,惊艳之色萦于眸中。 第62章 仙子 眼前一身看似繁杂却又飘逸出尘的古装女孩,气息清冷飘渺,芬香淡淡如莲,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出尘干净,似流云,似流水,似烟雾,让人抓不住,也留不住。 她一身白色长裙,长至脚髁,如纱幔般轻柔披在身上,纤腰绑了一条浅绿色腰带,长长的坠至脚下,两手腕间还搭了一条长纱拖曳在地。她肤色白润,两颊晕红,眉目似画,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条浅绿色缎带轻轻松松地绑在脑后,当真如同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神寒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呼吸似乎为她停顿了一般,看着她似从烟雾里袅袅走出一般,如虚似幻。 向来知道白色适合她,可是从来不知道她穿起这些古装,有着让人窒息的美,那种古典美,那浑然天成的气质,甚于每一个当红明星演出来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塑。”陈皓在一旁喃喃地赞叹,美,太美了。 温宝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看着自己的作品,十分得瑟,这是她的一本古漫画里的造型,正愁没人给她试效果呢,想不到秋楠出现了。 没有比秋楠更适合这套古纱装了,她那清冷冷的气质,那似笑非笑又浅淡的神韵,谁及得上?嗯,她要不要把神寒打造成漫画的主角?应该会大卖耶。 温宝贼兮兮地摸着下巴瞅着神寒阴笑着,仿佛已经看见漫天的钞票向她徐徐飞来一般。 秋楠盈盈走到神寒面前,浅淡地一笑:“如何?” 神寒点头又摇头又点头,看的她一头雾水,微歪着头,露出疑惑的神色:“不好吗?我再换个。” 神寒一把拉着她着透明纱的手臂,说道:“不必,很适合你。”他顿了一顿,继而皱眉说道:“但舞会不能穿这个。” 第31页 陈皓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瞄到某人飞射过来的冷光,连忙咳了一声,一把摸起身旁的鬼面,装作很感兴趣似的,只是那眼里,尽是揶揄的笑意。 寒少竟然也有吃醋的一面呢,嗯,真可爱。 “我怕,你这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子会被那些凡夫俗子给抢去了。”神寒搂过她,摩挲着她顺滑的头发,嗅着她身上自然的馨香,心里一阵荡漾。 秋楠脸一红,推开他,结巴地道:“我,我去换下来。” 作者有话说:希望亲们给我长评什么的~THX 第63章 宠极 秋楠有些怪嗔地瞥了温宝一眼,她就觉得奇怪,现代的舞会,怎么会有人穿古装呢? 温宝傻眼了,连忙跳了出来,朝着神寒大声嚷嚷道:“为什么不能穿这个?为什么为什么”她鼓起两边脸颊,瞪大近视眼说道:“秋楠穿的很漂亮,舞会为什么不能穿这个?她一定会惊艳全场的。” 神寒一记冷光嗖地射了过来,让她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弱了许多,缩在秋楠身旁幽怨地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温宝,我也觉得太夸张了,我想就穿个简单的裙子就行了。”秋楠见此,扯了扯她的手臂,歉然地道:“只是麻烦你帮我打扮。” 温宝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神寒,把她扯到一旁说道:“男人不能惯的,小姐啊,你可不能吃亏了啊。” 秋楠浅浅地一笑,对于她的关怀感到很温暖,脸上的笑容也大了点,原来人和人之间,是真的有缘分的呢。 “谢谢你。”秋楠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的关怀,谢谢你的真诚,谢谢你的活力,让我枯燥的人生添了一丝艳色。 神寒心中那股子醋意又来了,楠楠对那该死的女孩是不是友好了点,他怎么有股不安的感觉,感觉这奇怪的女孩会跟他们的生活勾上摆脱不掉的关系? 但是,楠楠很开心,是他这几年来见到的最开心欢快的一天。 “真是恶霸。”温宝嘟起嘴,不满地瞄了神寒一眼,一接到他那眯起来的眼神,立即又没节气地躲到秋楠身后。 秋楠见此,对神寒摇了摇头,随即进试衣间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 再出来时,秋楠已经恢复那一身冷然,她把衣服交给温宝淡淡地道:“温宝,麻烦你了。”又转头对神寒说道:“我们走吧。” 神寒不动,眼睛扫过温宝手上的那件衣物,看着秋楠的脸问道:“喜欢?” “嗯?” “包起来。”神寒对陈皓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接过温宝的那件衣服。 秋楠有点惊讶地看着神寒,他的手指替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淡却地道:“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把整个世界都给你。” 我愿意把世界到捧在你面前,只愿逗你一笑,我愿意把整个宇宙银河都送到你眼前,只愿能看到你眼中如星般璀璨的光芒。 我的宠,我的爱,唯你而已。 第64章 顺从 夕阳从西边徐徐落下,橘色的霞光染红天际,一丝丝一缕缕,云蒸霞蔚,红得似火,艳得似血。 天府路号称百宝店的小店门口,正上演着一幕依依不舍,疑似生离死别的戏码。 神寒脸色达到前所未有的冷峻,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而在他身边的秘书陈皓,则暗地里为那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女孩掐一把瀑布汗。 “美人,你记得要来看我。”某不怕死的烈士两眼通红,极度哀怨地拉着清冷的女孩,可怜兮兮地叫道:“我也会去看你的。” 秋楠有点哭笑不得,她分明感觉到身边男人那意欲杀人的目光,温宝为何就看不到这眼色呢? “嗯,再联系。”秋楠只好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摇了摇,拉着神寒的手就走。 再待下去,神寒怕是想拆了这店,毁了这人了。 “美人,你一定要遵守诺言啊。”尖利的嚎声冲天而起,那凄厉就好像被人活生生地抢了爱人似的惨烈。 神寒坐在车里,一手紧紧搂着秋楠,薄唇紧抿着,良久才道:“别和来路不明的人过于亲密。” 秋楠把头撂在他肩膀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如果你真的想要交朋友,也可以。但记住,别太亲密。” “嗯。” “记住,你…” “我饿了。” 神寒一愣,低头看她,对上她那双氤氲水雾朦胧的眼睛,眉宇微皱。 她从来没打断过他的话,嫌他啰嗦了?想到这点,神寒的眸光显得阴森起来,都是那四眼妹惹来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对在前面专心致志开着车的陈皓说道:“去君逸轩。” “是。” 君逸轩,五星级的粤式酒家,亦是神氏集团的产业。 来到君逸轩的大门口,早已有门童上前拉开车门,神氏率先下车,再回首,把手伸向秋楠。 然而,车内的人却迟迟不肯伸手过来,他好看的双眉又皱了起来,探向车内:“怎么了?” “我不饿了,我想回家。”秋楠扫了一眼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头,嗫喻着唇说道:“我想回家。” 神寒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该死的,又在害怕和他在公众面前出双入对了吧?好,很好,她惹火他了。 第32页 “出来。” “我想回家。” “我说出来。” “……” “楠楠,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别让我说第三次。”神寒那双凤眸眯了起来,没了往日的温和和纵容,有的是熊熊的烈火。 秋楠看了他一眼,脸色变得发白,却不再吭声,顺从地走了下来,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他拽着手,向酒家内走去。 他要的,不过是顺从罢了。 第65章 认命 寒少要前来就餐的消息一出,酒家总经理章家鸣就已经严阵以待,等候多时。所以,神寒的身影一出现在酒家门口,他马上迎了上来。 “寒少,已经准备了君逸房,这边请。”身穿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年约4旬的中年男人恭敬地躬身。 秋楠始终低垂着头,面无表情,气息愈发冷淡漠然,她能感到四周飞射过来的目光,甚至能听到他们低低的议论声,如针在芒,让她浑身发颤。 终于,躲不过了啊! 终于,暴露在人前了啊! 终于,她也和他那些女人一样待遇了啊! 别的人或许兴奋得在笑,或许虚荣心瞬间膨胀,或许觉得这是无上的尊荣,而于她来说,却好比地狱炼火一般,直把她焚烧至死。 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 早就料到这是无法避免的,不是吗? 她也,早就认命了的,不是吗? 呵,她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奢望着在他心里如何不同,如何另类么? 她也只不过是个情妇罢了。 白天在温宝那里的好心情已荡然无存,剩下的,是无边的冷,噬骨的寒直入心扉,传至四肢百骸。 夏天不是已经到来了么?为何,她却如置寒冬呢? 神寒自然不知道秋楠在这短短的一个问候时间内,已是心思百转,他拽着她的小手,紧的连他自己也没发觉,更没发觉秋楠已经疼的蹙起秀眉来。 他带着她,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堂,直向专用电梯走去,一直到了包房才放开她。 “炖个血燕,熬个鸡丝燕窝粥,要稠点。再炒个素菜,清蒸石斑鱼,白切鸡。”神寒坐在主位,一溜的菜式从他口中说出,顿了一顿,他又扭头问秋楠:“你还想吃点什么?” 秋楠双目直愣愣地看着桌上银制的餐具和叠得如真花一样精美的餐巾,目光呆滞地扫过他,又扫过那微笑着和打量着她的总经理章家鸣,焦点重新定格在餐巾上。 章家鸣见此,顿时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神寒,但见他挥了挥手,连忙退了出去。 这女子,不比任何一个寒少带来的女人啊,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嗯,破碎的娃娃一样。 门又开又关的一瞬间,对面的包房凑巧走出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恰恰在门掩上的那一瞬,瞅见里面端坐着的两人。 “付小姐。”章家鸣见到她,连忙讨好一笑,这是总裁跟前的红人,是得罪不得的,而且据可靠消息,这可是未来的神太太呢。 “里面坐的是寒少吗?”付妍敏得体优雅地一笑,看着他问道。 第66章 怒火 章家鸣自眼风里扫了一眼已关上的厚门,点头一笑,随即歉然笑道:“寒少不喜欢等,我先下去吩咐人准备了,付小姐,您自便。” 付妍敏笑着点了点头,等他的身影消失后,她那勾魂的丹凤眼敛了下来,长长的黑色眼线微挑,眼帘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冷意。 她可没漏看,坐在寒少身边的一个长发女孩,可不是上次那个身材火爆又明艳的影星Angela。 他又换了女伴,这次,又会玩多久? “妍敏,你站在门口干嘛?不是要去洗手间吗?”包房里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贵妇人,身材微胖,容貌雍容却又显得有几分泼辣,她的红唇涂得腥红,一双细长的眼睛隐隐透出精明和算计。 付妍敏扭转头,微微一笑,挽着女人的手说道:“嫂子,你怎么出来了?” “我也上个洗手间,走,咱姑嫂一起。”女人,也就是付妍敏的嫂子姚思燕亲热地拉起她的手,两人边说边笑地向走廊尽头走去。 君逸房内,气温一直在零度和冰点中盘旋着,神寒靠在椅子上,斜眼看着身旁一声不吭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楠楠,你到底在耍什么脾气?”十问九不应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明人就在他身旁,可他却感觉两人隔了万重山一般,难以接近,她这三年来一直很乖巧很顺从,两人已有一贯的相处模式,她也从不逆他的意。 如今,这是有了自己思想,所以敢逆反他了么? 还是,她真的就这么厌恶在众人面前和自己在一起? “我不喜欢在外面。”秋楠把玩着手中的餐巾花,淡淡地扭过头来,看着他漠然地道。 神寒唰地坐直了身子,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压抑着怒火从齿间一字一句地道:“你是不喜欢在外面,还是不喜欢和我一起在外面?” 秋楠被迫着抬起下巴,看进他的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酝酿着熊熊的怒火,只要有一个引火点,就会将之引爆。 “我已经是你笼中的云雀,这还不够吗?”秋楠轻轻地眨了一下眼,幽幽地道:“你还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编织的华贵牢笼中的金丝雀吗?” 第33页 轰的一声,神寒眼中的怒火最终被她引爆,他手上的力度大了许多,疼的她紧蹙秀眉。 “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吗?”神寒眼中闪过怒意,还有一丝痛楚,他抿着唇问道:“你就那么不愿意承认我?想让我们的关系永远的沉寂下去?” “秋楠,你做梦!”他恶狠狠地说:“你想低调,我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神寒的人。而我,是你唯一的男人,谁也不能觊觎,否则,杀无赦。” 第67章 对上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秋楠本来肠胃才刚恢复,也没多好的食欲,再加上两人有了这么一段争执,更是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神寒果然说到做到,他占有性地揽着她离开,丝毫不顾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甚至在人前变本加厉地对秋楠亲热呵护得紧。 5月了,初夏的风微凉,秋楠任由他揽着肩膀,在君逸轩门口等着车子过来。 吱呀一声停车急刹声,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跟前,下车的已经不是陈皓,而是换了神寒的私人保镖饶光。 他一贯的冷酷寡言,只在两人跟前点头躬身,就拉开车后座的车门。 “总经理。”一声优雅又清脆的女声在两人走了两步时响起。 神寒回头一看,本已疏开的浓眉又不耐烦地皱了起来,一身冷峻的气息不自觉地萦绕开来。 秋楠明显感到身边人所释放的寒意和不耐,双眸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妆容精致,身材十分高挑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一头大波浪卷发,修长纤细的小腿踩着7寸高跟鞋,穿着一条贴身的红色连身裙,上身还套了一件开襟黑色小外套,线条比例十分匀称,既优雅又得体,秀丽端庄。 她是谁?她看起来像是个优秀的女强人,既有能力又妩媚端庄的那种女人,足以让男人倾心相对。 不过神寒这样的人中龙凤,呆在他身边的,又岂是一无所用的废人?可,这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 秋楠只是看了一眼便别开眼,率先钻进了车内。她是谁不重要,她不愿多费心思去猜测她的身份,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付妍敏笑吟吟地来到神寒跟前,恭顺地躬了躬身:“总经理,好巧。” 神寒哼了一声,上下瞄了她一眼,薄薄的唇斜斜地冷勾,等着她的下一句。 “总经理,老爷子请你明天10点准时参加会议,需要我明天提醒您吗?”付妍敏似乎对他的冷淡毫不在意,依旧保持着得体恭顺的微笑。 此话一出,神寒的眼顿时眯了起来,身上的寒意更甚,唇角冷勾,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理也不理她就钻进了车内。 车子缓缓启动,秋楠忽地望向车窗外,正对上那双妩媚勾魂的丹凤眼,那眼里有着不屑,也有着冷意,更有着浓厚的嫉妒。 直到与那双眼睛擦过,她依然能感到那目光紧紧跟随,如针尖麦芒刺在背。 第68章 威胁 付妍敏站在马路边,看着那再也看不见的车子如同一道暗影般滑进车流当中,她的下巴傲然地扬起,眼里是那幽怨又不忿的暗芒。 那女孩,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她特意交代经理神寒离开时就通知她,她要看看这次在他身旁的,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如同没有灵魂的女孩。 不同于以往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为名为钱,她的眼里看不见任何,看不出任何想法,她甚至,看不懂她。 若是为钱,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她都能解决,拜金女人,从来都构不成威胁,不是吗? 可是这女孩,她身上遥远又清冷的气质,那难以捉摸,若远若近的神韵,像云雾,似非烟,这种女人是最让男人为之疯狂,神魂颠倒的。 男人们,不论软弱,骨子里总是潜伏着那叫征服的猛虎。 看过他的所有女人,她从来没担心过,也从没放在眼内过,可现在,她不确定了。这个女孩如此年轻,那么弱不禁风,明明看着就像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一样,可她偏偏感到一股子不安和强大的威胁存在着。 实在可笑,她付妍敏,受过最顶尖的训练,竟然会害怕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 “妍敏,妍敏,那是寒少是不是?你怎么不跟他一起走啊?” 尖利的女声唤醒付妍敏的思绪,她摇了摇头,笑着扭转头看着大嫂:“嫂子,瞧你说的。” “姑姑,未来姑丈好帅哦。”被一个中年男人拉着小手的小女孩,娇蛮地朝付妍敏叫道。 付妍敏蹲下身子,轻轻地拧了拧她粉嫩的脸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道:“羞羞,嘉嘉又知道什么叫帅?还有,谁告诉你他是未来姑丈的?” 那叫嘉嘉的女孩娇声娇气地嘟着嘴道:“妈咪和爹哋都这样说。” “哥,瞧你跟孩子说什么,十画还没一撇呢。”付妍敏一听,娇嗔地瞪那男人一眼。 付杰威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老爷子钦定的媳妇人选,谁不知道?这还会有变吗?除非他不想要继承权了。” 付杰威是神氏财务部的经理,掌管着神氏的经济出入,标准的国舅爷。为人十分趾高气扬,随着自家妹妹的身份,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也有点跋扈的迹象。 “哥,这是什么地方,你这话别让人听见了。”付妍敏沉下脸,看了四周一眼,幸而没有认识的人在。 第34页 “我这不是说事实吗?”付杰威有点不服气,小妹就这点不好,有必要这么谨慎么?等她和神寒结了婚,神氏,他们横着走都成。 “你还说,小心让妍敏不好做人,快走吧。”姚思燕撞了一下老公的手,催促道。 两人嘟嘟嚷嚷地向停车场走去,付妍敏叹了一口气,哥哥这脾性,再不改迟早出事。 第69章 神氏 神氏总部位于B市中部的江南路,江南路寸土寸金,等同于香港中环,是有名的商业区,更是富豪云集的地头。 神氏的办公楼是一座独立大楼,高达68层,是全江南路风水最好的一个地段,向南面江,是块极聚财的风水宝地。据说这块地投下来的时候才花了3个亿,可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止10个亿了。 整栋大楼俱是神氏的办公室,里头分布着神氏集团底下的各个公司,部门多得连神寒也记不清,更别说里面上千人的员工了。就连顶楼,也大的弄了一个专机停机坪。 这天早晨,阳光被厚重的云层所取替,差不多9点时分,天际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低沉的气压,厚厚的云层似是要压下来一样,大有山雨欲来的感觉。 9点,一辆铁黑色凯迪拉克停在神氏装横霸气的大门口,有眼尖的上班族一眼就认出这是神寒的座驾,纷纷驻足在原地等候着那个英俊多金的极品冰山的出现。 车门被保镖拉开,一条穿着皮鞋擦得蹬亮的长腿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 有女人尖呼,来人正是太子爷神寒也! 但见他一手插着西裤的口袋,对四周飞射过来的媚眼和爱慕的眸光视而不见,脸容冷酷地向神氏的专用电梯走去。 进入专梯,他的神色愈发冷峻,浑身散发着不容人靠近的寒气,如同一座万年冰山般,未近已被那渗人的寒气所伤。 叮的一声,电梯在66层停下,一出电梯门,办公室里的秘书们立即站起恭敬地行礼,尽管他从来不会理会,一如既往的沉默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67,68层打通为复式楼,是总裁办公室,秘书室,董事会办公室等缺一不少。而66层则是神寒的办公室,这层也设了一个秘书室,里头除了神寒的贴身秘书陈皓之外,还有着4个秘书处理其它事务。 除了办公室秘书室,还辟出一个中型会议室,一个小型贵宾室,用以接待来访客户专用,夸张点可以说这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型公司。 神寒才进入自己足有上百平的办公室,身后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秘书Ami已经端着一杯Kopi Luwak跟了上来。 这是神寒的习惯,咖啡只喝Kopi Luwak,小小一杯就超过200港元,也就只有神寒这样钱多得流油的主才当不要钱似的狂喝。 “寒少,这是10点时的会议流程。”陈皓等Ami掩上门后,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神寒。 第70章 想法 神寒端起手边的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忽地想起秋楠也是极爱咖啡的,只是她身体不好,自己也就不让她多喝。 今年的Kopi Luwak似乎比去年要好,她应该喜欢的吧? 想到这,他打断陈皓念着的今日行程,靠在大班椅上翻开文件说道:“今年的Kopi Luwak不错,给楠楠送两磅过去。” 被忽然打断的陈皓一愣,随即点头应下。 两磅,啧啧,今年统共买来不过5磅,这一下就没了两,寒少对那孩子真不是普通的疼爱。 “他回公司了吗?”神寒一边看着手上的文件,一边又问道。 “嗄?” 陈皓又是一愣,随即恍然马上回道:“回寒少,董事长还没回公司。但听付秘书说,他会在10点时的会议准时出现,并嘱咐寒少一定要到会场。” 神寒翻文件的手一顿,嘴角冷勾,不可缺席?是想抓自己好好的进行一场“爷孙爱”吧。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神寒垂下眼帘,挥了挥手。 “是的。”陈皓点了点头,就要退出去。 “慢着。” “寒少还有什么吩咐?”听见招呼,陈皓立即停了下来。 “星期六可有什么安排?”神寒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周六可是楠楠学校的舞会。 陈皓翻了翻记事本,答道:“星期六下午2点您约了房土局的周局长在九龙度假村打高尔夫,并共用晚餐,9点和盛世集团的潘公子在四季花城聚会。” 神寒摸着下巴,沉吟了下说道:“把和潘公子的聚会推迟,说我晚点到。” “好的。” 办公桌上堆了一堆的文件,等着他待批或查看,神寒烦躁地将它们一推,来到落地玻璃跟前,摸出香烟便点了起来。 袅袅而上的烟雾很快模糊了眼前清晰的玻璃窗,那无敌的江景变得氤氲而虚幻,像昨晚的她。 昨夜回到家后她如同初见那时那么冷漠,那么戒备,那么漠然,那么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 他很粗暴,不容她抗拒,不理她哭喊求饶,比以往都更折腾她,直到她累极昏睡过去才罢休。 怒火平息后,看着她身上的红红紫紫,特别手腕上那一圈黑紫,他懊恼不已,怪她被抓疼也不吭声,更怪自己不知轻重伤了她。 那磨人的小家伙呵,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心意,到底懂不懂? 只有他的怀抱,才是她此生栖息的地方。 第35页 第71章 攀谈 神氏偌大的会议室内,长型的棕黑色会议桌上坐了两排人,这是每月一次的董事会,除了商议公司接下来的动向,还有报告一些产业利润等。 10点正,神寒准时出现在会议室内,坐在长条形会议桌主位的右边首位,正对着会议室门口。 他的态度一贯地傲慢冷漠,对于在座的元老或董事从不多话,其它人固然不爽,但是也没多话,谁愿意和一座冰山较真?何况还是未来的继承人。 不耐烦地坐了10分钟,听着耳边细细的议论声,神寒看表也超过十次了,会议室的门终于又被打开。众人纷纷看去,神景雄撑着拐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那个明艳的秘书付妍敏。 神景雄一身中山装,坐在主位上,如同一个久经战场的将军一样,精光毕现的老眼犀利地扫了一眼在场窃窃私语的董事。 场上瞬间安静下来,他雄厚而中气十足的声音乍然在会议室内响了起来,除了说一下公司未来走向和互动,他还宣布了一条消息,就是他当选上了政协委员。 这条消息一出,除了神寒,其他人都相当兴奋兼艳羡地纷纷上前祝贺。毕竟这是令人振奋的消息,这意味着神氏又会更上一层楼,他们的利益,自然节节上升。 会议向来是沉闷的,一成不变的,很快就随着时间过去而结束,神经雄扫了神寒一眼,扔下一句来我办公室,就走了出去。 神寒冷哼一声,把手中文件扔向陈皓,施施然地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付妍敏亲自为两人奉上一杯英国红茶,微笑着退了出去,装横极尽奢华大气的办公室内就只剩下爷孙两人。 神景雄靠在沙发上,曼斯条理地抽着雪茄,犀利的老眼扫向那站在木架前,玩弄着他收藏的那只宋朝青花瓷花瓶的神寒。 他真的很出色,也很霸气狂妄,这点很像他,可惜,他还不够听话,不过,他会让他乖乖听话的。 “对于公司进入石油界那事,你怎么看?”神景雄吧嗒一下抽了一口雪茄,打破沉默问道。 神雄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修长的指尖正顺着花瓶上精美的花纹划下,听到他这么一问,手指微顿了一顿,旋即继续划下。 “盛世也在争这个代理权,他们的实力和神氏不相上下,就看谁的关系打的比较好了。”神寒冷冷地道:“不过,这对神氏不具威胁吧,老爷子您不是刚选上政协委员么。” 所谓官商不离家,不就这个意思么? 第72章 激怒 听着他暗含嘲弄的话,神景雄精光四射的眼眯了起来,霸道地下令:“这代理权我们神氏是志在必得,你多下点功夫,别让我对你失望。” “那就看老爷子你的权在哪了。”神寒扭转身,嘴角冷邪地勾起,看着神景雄道:“我也很期待,这个政协委员能为神氏带来什么好处呢,值得你花上几个亿。” 此话一出,神景雄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冷道:“胡说些什么。” 神寒耸了耸肩,眼光投向别处,忽地,他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胸膛也微微急剧起伏。 “明年,你就30了。”神景雄转移话题,眉眼间带着绝对的霸道和不容人置疑的强硬:“今年,就先订婚吧,明年再举行婚礼。” 神寒的视线从那点转了过来,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厌恶的暗芒,很快消失不见,垂下眼帘不语。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30岁前你一定要和我选的人结婚,否则这继承权就放手。”神景雄又吐了一个烟圈,提醒着道:“妍敏也回国了,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处处,她会是个合格的妻子。” 神寒的脸沉得如墨汁,冷冷地道:“经老爷子亲自调教的人,又岂会差?”他顿了一顿转而邪笑道:“就不知道她的床上功夫,是不是也是老爷子亲自调教?” 发怒吧,你怎么会不发怒? “放肆。”神景雄果然被激怒,一手抽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就向他扔了过去,怒道:“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神寒轻巧地避过那只烟灰缸,砸不中目标的烟灰缸掉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 神景寒和那双带着寒意又倔强不羁的琥珀色的眼睛对上,像是透过他的眼看到何处一般,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过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如刃,冷道:“我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但神氏的媳妇只能是妍敏,你别给我推三阻四的,你要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那些女人消失。” “啧啧,真不知付妍敏给您灌了什么迷汤,让您如此信任和看重。”神寒冷笑一声,见他的脸又暴红起来,直起身子冷道:“既然你喜欢,娶谁都没所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门外,付妍敏正站在那里仔细听着里面的声响,忽地,门被打开,对上一双极度森寒的眼眸,让她僵硬了半边身子。 神寒眯着眸子看着她,良久,唇角冷冷地勾起一丝饱含深意的冷笑,潇洒地离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付妍敏听着里面传来的咆哮声,这才醒悟过来,也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微湿,凉意随着冷气更是变得刺骨起来。 他,就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野豹一般机警又凶猛。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36页 第73章 舞会 A大的化妆舞会在大礼堂举行,7点时分,舞会正式开始,里面灯光忽闪忽暗,音乐或震动或变得轻柔,穿着各式舞会服饰的学生熙熙攘攘,人头涌涌。 秋楠来到礼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时分,若不是想起班长那饱含威胁的眼神,她铁定不会来到这个舞会上,但她亦拖了个姗姗来迟,更打算露个面就离去。 站在礼堂门口,她忽地觉得自己来到了万千世界,里面的人奇装异服,画着夸张的妆容,或恐怖或清纯或离奇或冷艳。什么白马王子,英国伯爵,吸血僵尸,白雪公主,森林巫婆都有人扮演,当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化妆舞会。 反观自己,一袭普通的白色洋装,头发如往日一样披在脑后,仅在手中拿了一个蝴蝶形眼罩。 和往常一样,自己的这身装束显得格格不入吧?呵,她本来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不是么? 她始终没有穿那套如仙子般的服饰,如果温宝在,应该会很失望吧?那套衣裳太飘渺,太吸人眼球,太引人注目,她不愿意这样,不愿意成为众人的焦点,于是,它像其它很多精美的华服一样,永远地留在衣帽间而不见天日。 秋楠把蝴蝶眼罩往眼睛上一放,小手拿着眼罩的小柄,悄无声息地如同一抹游魂般飘进会场,寻了一个角落坐下,如同一个局外人那样看着会场上轻歌曼舞,调笑的男女。 眼前的同学们都很有活力,青春洋溢,脸上俱是爽朗又欢快的笑容,他们才是属于这个年纪的人。而她,纵然有着20岁甚至更年轻的脸孔,那颗微微跳弱的心却早已千疮百孔,苍老如白发迟暮的老者了。 本来就孤独寂寞,如今在这纷闹的场面里,却更感那孤独,那寂寞把她无情地席卷,如同那滔天巨浪一般,想要把她覆灭。 这两天,她和神寒陷入了冷战,自从那晚之后,他就没有过来秋苑,或许在那个女伴处过夜吧?昨天的娱乐新闻不是报道他又换了一个女伴,这次是某电视台的女主播么。 那个人,既然从不缺女人,为何就偏偏不愿把她放走呢? 到底要自己付出多少,他才会把她放走呢?很可笑,明明是她父亲救了他,可为什么,却像是她在报恩一般? 这个世界太疯狂,果然不属于她这样的弱者生存,太无奈,太冷了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74章 喝酒 秋楠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仿佛一个透明人一样,沉静,虚无,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然而,她很快被有意寻找她的人注意到了,他身形健硕高大,一副因为常年运动而造就出来的好骨架穿着一套英姿勃发的青色剑装,手里还拿着一柄仿真的银剑。 他早就在人群里搜索着她的身影,以为今晚会失望,却发现她就坐在那幽暗的角落里,若不是她那身白衣,他几乎以为,她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就举着一个蝴蝶型眼罩,静静地端坐在那角落里,安静,沉默,虚幻。 怎么会有人能如此安静呢?到底有什么可以泛起她的波澜? 林非阳就在自助酒水这边流水席上遥遥地看着那抹白色倩影,眼里是浓浓的眷恋和倾慕。 他从酒席上选了一杯水蓝色的鸡尾酒,向她走了过去。 秋楠正在神游天外,眼前的人影飞旋,灯光忽闪忽暗,让她认不出谁是谁。忽地,眼前出现一杯水蓝色的液体。 那是海洋之水吗?那么蓝,那么幽静,那么漂亮。 她顺着拿着酒杯的手看了上去,对上一双恣意飞扬的眼眸,灯光投在他的眸子里,熠熠闪烁,如同晨星一般透净,明亮,暖和。 林非阳,又是他。 他一身剑装,腰间别着一柄银剑,英姿勃发,宛如一个去拯救公主的王子一般,俊朗又阳光。 可惜,她不是公主,她亦不适合阳光,她在地狱里,早已习惯了黑暗和寒冷。 “鸡尾酒,不会醉的,和汽水一样。”林非阳把那杯鸡尾酒递到她的手边。 秋楠迟疑着,她从没沾过酒水,神寒不会让她喝酒,即使是汽水般的鸡尾酒。可是,这样纯蓝又剔透的蓝色液体,却如同蓝色焰火一样诱惑着她。 她迟疑着,最终接了过去。 林非阳吁了一口气,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没有看见她微微蹙起的秀眉。 “秋楠师妹,你不去跳舞吗?”他大声地对她说道,指了指在震天的音乐下摇摆的同学。 秋楠不语,摇了摇头,她对手中的酒水有着浓厚的兴趣,放下手中的蝴蝶眼罩,她以吸管戳着插在杯沿的柠檬片。 看着蓝色的液体因为酸柠檬片冒起一串泡泡,她舔了舔唇,小嘴最终含上了吸管,喝下她生平的第一次酒水。 甜甜的,辣辣的,有点酸,几种味道夹杂在一起,怪异却又不觉得难喝,强烈地刺激着她的味蕾,酒似乎也不难喝。 她又吸了一口,嘴角挂上一抹浅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满足和笑意。 而她不知道,她这浅的不能再浅的笑,却让人忘记了呼吸。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37页 第75章 严炎 林非阳偏头看着她,恰恰看着她微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液体,嘴角浅浅地上扬,柔和的灯光投在她的侧面上,如同打上了一层暖色。 那么静谧,那么恬静,美得让人窒息。 世界仿佛就此停顿,耳中听不见震天的音乐,看中看不见飞闪的人影,只有她,只有她。 眼中的她,长发被拨在耳际,露出晶莹洁白的小巧耳垂,他甚至可以看见那细细的绒毛,让人恨不得抚上去。 眼中的她,笑容清浅,看着手中酒水,仿佛得到最美好的东西一般,那么恬淡而满足。 眼中的她,红唇微张,轻轻含着那条细细的吸管,喉咙优雅地滑动,却有着致命的诱惑。 林非阳仿佛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浑然觉得身上某处变得火热,连忙别开眼睛,不敢再看,却又忍不住偏头偷看。 秋楠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抿着吸管的动作,多年后依然让人铭记于心,仿佛那是最自然最极具诱惑的动作一样,让人不能忘怀。 “秋楠师妹,我…”林非阳骤然想起自己今晚的目的,鼓起勇气扭过头看她,却见一只空的酒杯递在了面前。 “还有吗?” 她双眼看着他,素手纤细白皙,和那透明的玻璃杯相映成辉,晶莹透亮。 林非阳愣愣地点头,接过玻璃杯,跟个失了魂的呆子一般无意识地向酒水的方位走去,没多时,再度拿着一杯鸡尾酒回来递给她,为她大方展现的一抹浅笑而倾心。 舞会进行得如火如荼,气氛逐渐推开最。 秋楠像是初尝酒而万分贪恋着它的孩子一样,边喝边看着同学们热舞,冷淡而漠然地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久而久之,没有人再敢上前,尽管有人还是倾慕地远远看着她,可她身边,还有本校的篮球王子呢。 林非阳的欣勤和失魂落魄,秋楠的态度,让在场仰慕王子的女生心碎欲绝,看秋楠的目光犹如刀切,一副贱蹄子耍手段勾引了她们心目中美好的王子却又不珍惜一样。 忽地,场上一阵喧哗,秋楠顺着热闹的中心看去,只见一袭穿着紧身豹纹装的红发女子在舞场中心狂野地舞动着。 只见她一头红发如火焰甩动着,脸上画着几条长长的猫须,身上穿着紧身的豹纹装束,勾勒出她火爆的身材。在她挺翘的屁股后,还垂着一条豹尾,随着她妖娆的舞动而摇摆,如同一只狂野的豹子一般,火辣又极尽诱惑。 秋楠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大四的师姐,也是A大的三大校花之一严炎。 狂野,火热,妖娆,如火焰般耀目,如岩浆般灼人,名副其实的火美人。 小陌谢谢各位亲的支持,本书即将上架~更多精彩在以下后续,谢谢~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76章 意外 场中正在如蛇般妖娆地舞动的美人,勾起舞会的最高点,尖叫声,叫好声,口哨声不住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不住旋转舞动的母豹身上。 她是如此的夺目,如此的明艳逼人,一媚眼,一回手,一踢腿,那么漫不经心,那么随意,却又带着极致的诱惑,让人血脉喷张,蠢蠢欲动。 就连秋楠,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吮着吸管,冰凉的酒水仿佛也驱不散她的热度一般,双眸紧紧注视着场中美人。 如果说林非阳是初升的旭日,温暖而柔和,那么严炎就是那午间的艳阳,那么灼热,那么滚烫,如同在熊熊燃烧的岩浆一般,热浪逼人。 “严炎真是一如既往的,张扬啊!”林非阳看着那疯狂扭动的腰肢,感概地道。 秋楠吸了一口酒水,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忽地感到,严炎和神寒是那么相似啊。 同样的狂妄,同样的灼人,同样的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同样的,如豹一般嚣狂又霸气。 神寒看着腕表指示的时间,对前面驾着车向A大前去的饶光说道:“再快点。” 饶光自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把油门踩到最尽,他不会多话,但很清楚,让神寒如此急切的,除了秋小姐,不作他人。 车速飞快,路灯一闪而过,成为一道流影划过。 车子停在了A大的礼堂的大楼前,神寒径直向电梯走去,那边见到他的保安眼尖地认出他后,惊得来不及问候他,立即掏出手机拨打校长的号码。 不得了啊,大名鼎鼎的寒少出现在学校了。 神寒到达礼堂时,里头正闪着五彩的舞台灯光,场子里五花百门的角色装扮让他眼花缭乱,却寻不着那小家伙的身影。 她在哪? 哇的一声,忽地有人尖叫起来,他皱起眉,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地向他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一让,那白色身影扑了个空,哀怨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寒少,你怎么来了?是接到我的邀请了吗?” 邀请?什么邀请? 神寒皱起眉,扫了她一眼,这是谁?脸上的粉都有一层厚了,恶心死了。 小家伙呢?看到了。 神寒在看到那抹纤细又熟悉的白色身影时,浓眉舒展,然而,在看到她身旁的人时,脸色唰地冷沉下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38页 第77章 来了 灯光下的她双颊酡红,本就水雾朦胧的双眸此时半睁半眯,更是显得媚眼如丝,魅惑勾人,她的唇角邪邪勾起一角,浅得让人难以窥探。 可他,愣是看见了! 看到她嘲弄的看世人,看到她无奈又忧伤,那冷勾起的嘴角,既高傲又殇。 神寒站在门口这边遥遥看着她,隐藏在人群中的她尚未察觉到他的到来,所以,她该死的胆敢倚在那男人眼中。 好,很好,非常好! 才一转眼,她竟敢让人触碰她了?竟敢对人这样笑?而那男人? 神寒的眸子眯了起来,看那人脸上既惊喜又爱慕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放在她身上,仿佛得到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般。 秋楠,神寒的禁忌,神寒手心上的痣,神寒心尖上的疙瘩,觊觎者,杀无赦! 音乐似乎一下子停顿下来,会场一片安静,原来的气氛霎时变得冷清起来,温度也变得冰冷,盛夏如同变成了深冬,冰寒刺骨。 正在狂欢的学生面面相觑,看着那个如王者一样尊贵的男人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所过之处,步步生寒。 他就这么向那对男女走近,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 最先发觉不妥的,是那在疯狂扭动的火美人,严炎。 乍一看神寒,她的眉就挑了起来,细长的凤眸微眯,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看着来人。 神寒,天之骄子,剑桥的高材生,对数字有天生敏感的天才,集万千光华于一身的极品俊男。 她自是认识的,两人还曾有过一段过节呢,不过,他是记不得的了。 只是,那厮似乎想杀人,谁这么倒霉? 严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见那个倚在林非阳怀中的女子时,眯着的眸顿时发出一丝了然和狐狸般的算计。 有趣,有趣,神寒的弱点不会就是她吧? 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性,严炎涂着艳红唇膏的唇顿时愉快地勾起,嗯,神寒,老娘我终于有机会掰回一局了。 秋楠半阖着眼看着眼前人影撞撞,世界似乎变得光怪陆离,人们是如此的可笑,然而,最可笑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从幸福小孩变成孤女,从孤女变成情妇,她的人生,如此糟糕,如此晦暗,如此的,黯淡无光。 她在笑世人,世人又何尝不是在笑她? 人生,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好晕,秋楠摇了摇头,想甩掉脑子里那吵哄哄的声音,还有那闪来晃去的灯影,以及那不断旋转的人群,为什么,她看不清他们? 咦,好像看见他了,唉,神寒,怎么就不会放过她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78章 宣告 林非阳小心翼翼地挽抚着怀中的娇人,鼻尖里是她身上传过来的馨香,清新又自然,夹杂着鸡尾酒的甜糯,让他不由得心胜摇曳。几年来,他甚至没和她多说几句话,更别说一个约会,就连一根指尖都不曾碰到她的。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更美好,更娇软,更让他动心。 那朵在冰山上的雪莲花呀,向来那么清冷,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么让人,遥不可及。可现在,她真真切切地在自己怀里,近的甚至能听见她脸上的绒毛在跳动,在呼吸。 “秋楠,秋楠,你醉了。”林非阳轻拍着她的脸颊,柔声问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然而,怀中的人儿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原来斜斜倚在他怀中的身子站直起来,摇摇晃晃的,却是离开了他的胸膛。 那温暖,瞬间从他胸口上抽离,那么决绝,那么果断。 温度似乎一下子变得冰寒,夹杂着冰雪,一波一波地充斥在他身上。 忽然间,林非阳身子一僵,他分明感到如同被刀割的目光想要把他一刀一刀凌迟一般,那么凌厉,那么凛冽。他顺着那飞射过来的目光看去,可是,他只看见一个拳头冲着自己飞来。 轰的一声,如遭雷击,随着尖叫惊呼声响起,他感到鼻子一热,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液体正粘满了手指。 他抬眸,对上一双琥珀色眼睛,幽深又狠辣,如同一个漩涡一般,想要把他吞噬。 “我警告过你,她不是你能觊觎的。”那人如是说,声音如冰峰般凌厉。 是神寒,他正扯过那朵雪莲花,取代了自己刚才的位置,把她紧紧抓在手上。 林非阳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他说道:“她不是东西,是有生命的个体,所有人都有权利追求。” 神寒正把西装披在秋楠身上,听见他这么一说,眸子唰地转过来斜睨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她是我的人!” 她是我的人! 仅仅五个字,却比任何长篇大论都要来的震撼,都要让女人心碎让男人望而却步。 咝的一阵抽气声,自周围响起,仿佛听见了本世纪最劲爆的新闻一样,全场哇然。 秋楠是神寒的人,那么,神寒就是传说中包养秋楠的那个“糟老头”? 天啊!这是如何劲爆的新闻啊,有这么一位高帅富包养,谁也愿意啊! 秋楠尚在昏醉中,丝毫不知道,这一个化妆舞会,会把她推向怎样的一个漩涡,会让她如何在地狱里辗转沉沦。 第39页 她,再也不能侥幸地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的度过。 她,注定站在聚光灯面前,受着世人议论和聚焦的目光! 作者想说:将推迟入V时间,亲们请给予猪持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79章 醉酒 会场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呆愣地看着那个如神一般的男人把那娇小的女子横抱而起。他脸上的神色虽然冷峻阴沉,然而,谁也看出他对那女孩的不同。 她那么小,如同熟睡的小婴儿一样安静地埋在他怀里,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见那白皙若青葱的小手,轻轻抓住他腰间的衣服。 他抱着她,连眼梢的余光都不屑给人,留给人们的,是一个冷酷不容侵犯的背影。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会场,在场的人才如在油锅一般炸开,有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有人如同死了亲人一样沮丧,更有人羡慕又忿恨。秋楠是神寒的人,这样劲爆的消息,明天的A大,该会传遍了吧。 神寒抱着秋楠直奔等候在楼下的车,才一钻进车里,他就冷冷地对饶光说道:“回秋苑。”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她的双颊酡红,阵阵甜糯的酒气夹杂着她的体香侵入他的鼻尖,还不时发出一两声咕哝。 如果还不知道她喝醉了,他就枉为神寒了。 好,竟敢给他喝醉,该死的! 神寒瞪着紧闭着眼的她,怒火持续在升温中,一点一点的,足可燎原,秋楠或许该有庆幸她不清醒。但即使在昏睡中,秋楠似乎仍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随着热度越来越高,她不由蹙起了两道好看的秀眉,在那目光中半睁开眼。 眼前的人,有些朦胧,她甚至看不清他的样子,可她知道是他。 只有他,才会如此霸道,只有他,才会让她感到窒息,只有他,才会让她想逃又逃不得。 是神寒啊,像罂粟花一样的男人,又毒又妖娆又引人向往。 她缓缓绽开一朵清浅的笑容,柔软无骨的小手爬上他的脸,冰凉冰凉的,很是舒服。唉,果然矛盾综合体呢,既火热又冰冷。 神寒阴沉着脸,抿着唇看她无意识地撩拨自己,她温热的小手所过之处,尽是一片火热,更别说,她还扭动着身子把**辣的脸颊蹭向他的脖子。 尽管知道她是喝醉了,无意识的动作,可神寒的呼吸却仍是随着她的撩拨紊乱起来。 这个该死的小妖精,他还让她喝酒,他就,他就… 唉! 神寒忽地叹了一口气,他该拿这女人怎么办呢? 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他可以对任何女人冷酷,独独是她,不能。 天知道,但凡他有一丝厌她的表现,她就会欣喜若狂,她就会,越走越远。 既然她是他掌心上的痣,只能在他手心上,哪也不能去。 “再开快点。”神寒夹着秋楠乱动的小手,冷声吩咐前面的饶光。 饶光自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的老板,一句话也不答,只是那油门,却是踩得最尽,以疾驰的速度向秋苑飞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80章 侍浴 “热,好热。”秋楠躺在床上,白皙的小手下意识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雪纺洋装,企图让身上的热度得到解决。 神寒接过丽姨拧干的毛巾,一边扶起秋楠一边冷道:“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丽姨迟疑着,面露担忧地看了秋楠一眼,在接到神寒睨过来的眸光时,立即点头退了出去。 “唔…”秋楠被脸上忽然而来的一阵凉意给刺激,不由舒服得喟叹出声,半阖着眼看向神寒。 他的大手熟练地滑向她身后洋装的拉链,轻易地脱下那件白色半袖的裙子,露出小巧秀气的内衣。因为喝酒后微微泛红的肌肤,粉嫩白皙,诱人至极。 她的内衣颜色多是白色,小小的,粉粉的,是他亲自吩咐名品店定期更换的,以粉白色或米白色和雪白色居多。 他喜欢她穿白色,那么纯,那么清透,那么干净,像水一样。 “神寒…”她软软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甜糯又清远,让人如沐春风。 喝醉后的秋楠显得很可爱,表情十分无辜,小嘴微微撅起,像只讨怜的小狗一样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看着她无辜清澈的样子,如同孩子一般撒着娇,神寒的手僵在半空,心胸间忽然感觉既酸又甜。 突然觉得,偶尔让她喝点小酒,似乎也不错。 至少,他能看到她另外的一面,不是平时的清冷,也是对着他小心翼翼,更不是随时揣测着他的心情,而是很自然地撒娇,像小孩一样,让人又爱又怜又疼。 脱掉她身上的衣物,他抱起她进入浴室,一同跨入那大的可以游泳的按摩浴池。 “嗯…”温热的水浸在皮肤上,让她舒服得昏昏欲睡,背后,一双手在拿着沐浴球在她身上游走,点起一束束火苗。 神寒掰过她的身子,强迫性地让她面对着他。 水雾氤氲,眼前的女人,正仰着头看着他,红唇微张,水眸半睁,既媚且妖,她如墨一般黑的秀发巧妙地遮着胸前隐蔽的部分,欲露未露的让他呼吸为之急促。 第40页 扔开手中的沐浴球,他拉起她的小手引向他的,薄唇向她压下,把她那一声未来得及叫出声的惊呼堵在喉咙里。 秋楠只觉得自己如置母体里的暖洋一般,如同一叶轻舟,在里面荡漾摇摆,浪潮把她卷起又轻轻抛下,一波又一波,跌宕起伏。 窗外的风卷进浴室,把那声声娇吟输送出去,在偌大的卧室里荡起一阵暧昧的回音。 是谁? 是谁让彼此沉沦在那无边的欲海里? 是谁? 是谁? 第81章 逗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卧室,投在那张足有两米的大床上,影出一圈淡淡的金光。 秋楠是被阳光吻醒的,从床上翻身坐起,她就觉得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一般,头痛得想要爆炸。 她握起小拳头,轻轻捶打着额头,咝咝地抽气,不住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她喝了酒,那蓝色的液体引诱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她看到了师姐严炎妖艳的舞蹈,后来,后来就? 后来发生什么了?哦,好像还看见神寒了,好像还,那个了? 想到这里,秋楠立即看向身旁,那个位置空空如也,伸手探去,一点温度都没有。 不在吗? 秋楠皱着眉,赤着脚走在地毯上,揉着酸软的腰身向浴室里走去。 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吓了一跳,红唇肿胀,脖子和锁骨等敏感的地方布满了暗红色的吻痕,可以想象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原来昨晚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那场面有多缠绵,有多缱绻,有多火热,她都还依稀记得细节。 轰,想到这里她的脸瞬间升腾起一片火热,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红苹果。 她摇了摇头,赶紧拧开水龙头,直接把整张脸埋在了洗手盆里,任由清凉的水浸着火辣辣的脸颊。 “啊!” 从洗手盆里抬起头时,乍一看镜子里出现的人影,不由惊得尖叫出声。 镜子里的神寒,眸子半眯,额上的发被汗水浸得全湿,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色毛巾,身上蓝色的运动服已经湿透,看来他是运动过了。 秋楠转过身来,抵在身后的大理石流水台上,吞了吞口水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神寒看着她警惕的表情,眼睛落在她布着他落下烙印的锁骨上,想起昨晚她的妖娆和媚态,眸光忽地变得幽深起来。 他向前一步,轻巧地把毛巾扔在地上,脱下身上的运动服,靠近她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哦?我的小楠楠,我不在这里,那你认为我该在哪里?”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热热地喷在她的耳根上,痒痒的,麻麻的,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偏过头远离他。 然而,他却不容她逃离,双手张开撑在她两边的流水台上,把她圈在了中间,以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蛊惑着:“嗯?该在哪呢?这里?还是这里?”他的手滑在她的锁骨上,又滑下了腰间。 “别别这样。”鼻尖里,是他夹杂着汗味和浓厚的男人气息,伴着他有意的逗弄,秋楠不由一阵酥麻,结巴着道。 他是怎么了?从前他不会这样的啊! 第82章 采撷 神寒看着她紧闭着眼,既难堪又挣扎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头埋在她的脖子间,报复性地轻咬一口。 “啊!”秋楠反射性地一缩脖子,扭过头来,那半张的唇立即被某狼含在了嘴里。 “唔…” 秋楠双手抵在他着的结实胸膛上,想将他推开,却被他夹在了怀里,牢牢地动弹不得,被迫承欢。 他的吻,如他一样霸道火热,轻易地以灵活的舌尖挑开她的贝齿,逮着那丁香小舌,与之一起追逐,缠绵共舞。 昏眩的感觉一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软软的被他抱上流水台上,小手无力地抵在他胸膛,任由他采撷。 神寒垂下眼帘,俯身看着身下娇软乖巧的人儿,薄唇浅浅地勾起。 本来只是想逗弄她一番,然而,当唇覆上她的唇时,那无边又迫切的瞬间席卷了他。 她总能轻易地勾起他的,即使无意识地,即使她什么也不做。 这个小妖精! 神寒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声,却欢欣地任由唇舌在她身上肆掠着。 既然逃不过,那就一起沉沦吧! 一番激烈运动过后,秋楠气喘吁吁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喘息,本已酸软的腰身更是累的直不起身子来。 “累?”神寒揉着她纤细的盈盈一握的腰身上,疼惜地问。 秋楠觑他一眼,有气无力地点头,神色如同被摧残了无数次一样。 神寒见此,不由吃吃笑出声,抱起她来到浴池里。 一浸入温热的水里,秋楠就想起昨晚朦胧的记忆,本来嫣红的脸蛋更加红的如熟透的番茄。 她远远地游到一边趴着,生怕他再度在这里和她上演一出激情戏。 “过来。” 偌大的浴室响起他的声音,不容置疑,她不由叹了一口气。扭过头去,只见他靠在浴池光滑的瓷砖上,如同王者一样张开双手,高傲地睨着她。 “帮我擦背。”他扔过一个海绵浴球,转过身趴在浴池上。 秋楠没动,被啃得肿胀的唇咕哝一声,万分的不情愿。 第41页 他一定是故意的,为什么?她惹恼他了吗? “宝贝,昨晚可是我亲自为你擦背的。”神寒的脑后似乎长了眼睛看出她的不情愿一般,邪恶地说道:“你光滑的背,每一寸,我都细细擦过了,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我都…” “我擦。”秋楠立即游了过去,生怕他再说下去,说出些让人脸红的话。 听到她的话,神寒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 “那个林非阳,喜欢你。” 第83章 威胁 “那个林非阳,喜欢你。” 安静的浴室里除了浴池里按摩程序搅动着水和偶尔撩起水花擦拭的声音,一片寂静。 而就在这安静的氛围里,神寒的声音骤然响起,不是问句,而是陈述语气。 秋楠抓着海绵球的手一顿,随即继续着刚才擦拭的动作,不置可否。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喜欢和不喜欢,来自外界的喜爱和厌恶都与她无关,她无法阻止他人的喜欢,她没有这样的权利,正如她无法管住别人的嘴一样。 这是他们的事,他们喜欢的,只是这个躯壳罢了。 神寒得不到她的回应,刷地转过身来,琥珀色的眼眸看进她的眼内,试图看出她的慌乱和震惊。 然而,没有,那里面除了有他的倒影,就只有清澈。 很好,她终究还是他的那个秋楠。 “你没有话说?”神寒倾斜着身子,斜斜地睇着她。 秋楠瞥他一眼,垂下眼帘,淡淡地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喜欢他吗?”神寒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问道。 明知道她不会,可他还是像个情愫初开的小毛头似的问出这个幼稚的问题。 果然,秋楠吃惊地抬眸,水雾朦胧的眼睛带了点疑惑。 这真的是那个霸道又狂妄的神寒吗? “你知道的。”秋楠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了一句,又抓起海绵球擦向他的身。 神寒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往身边一拉,哗啦一声,水花溅落浴室的地板上,湿漉漉的一片。 “你只能喜欢我。”他霸道地道,并占有性地往她的脖子上一咬。 脖子间一阵微痒和像被蚂蚁咬的微痛,她只是皱了皱眉,不吭声。 神寒满意地看着那个淡淡的齿印,舌头又在上面舔了一圈,这才放开她道:“和他保持距离。否则,我不担保下次看到他接近你一步时,我会做出些什么。” 听着他饱含威胁的话,秋楠蹙了蹙眉,看向他,他的眼底有一丝阴霾,还有着刀锋似的凌厉凛冽。 毋庸置疑,他的话一出,就如同圣旨,谁也不能违抗。 秋楠更是看懂了里面的内容,谁若敢抗旨,下场绝对不是她或他人能想到的。 神寒,绝不容忍自己的私有物被人觊觎,被人染指,尤其是秋楠,他心尖上的疙瘩。 尽管不知道昨晚在舞会上发生什么,但她总有着一股不安的感觉,她的生活,从此和平静绝缘。 第84章 流言 俗话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是准得让人心惊胆战的。 秋楠一踏入A大,就感到人们的目光都投诸在她身上,冷冽有之,艳羡有之,嫉妒有之,不屑有之,忿恨有之,伤心有之。 假如她有读心术这种超能力,她一定能听出他们心上所发出的哀嚎和怨怼,然而,即使她没有,那些愤懑也进入了她的耳朵里。 幽怨忿恨的女生版: “看呐,是秋楠,神寒的女人!” “哼!我早就看出她一脸的狐狸精相,果不其然,天生一副狐媚子相。” “你说他们是怎么搭上的?听说她18岁就勾搭上神寒了。” “老天不长眼,原来寒少喜欢这道道,我胸部就比她的大。” “走着瞧吧,我赌寒少一个月就把她给甩了。” “天杀的狐媚子,玩弄男人的高手,我们非阳师兄都因为她惨遭毒手了。” “红颜祸水啊,非阳师兄付错情了!” 伤心欲绝男生版: “男的俊女的俏,他们其实挺般配的。” “玉女秋楠梦,从此一去不复返。” “老子恨我不是神寒,我恨我恨我恨啊啊啊!” “我一定是在做梦,你给我掐掐疼不疼,我的秋楠啊啊啊啊!” “滚!” “……” 每一条流言都指向她,每一个人都清楚知道,她是谁的女人,她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躲在安静无人察觉的角落里。 秋楠脸色发白,茫然地走过那条她最爱的林荫小路,想着今天听到的流言,还有他们的目光。 原来,那股子不安来源于此。 她苦笑出声,早该想到,她不会无缘无故地从舞会场出现在家里,早该想到,他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她再坦然,再孤傲,再躲避,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和神寒这名字绑在一起,就注定了不平静,她怎么就明白的这么迟呢? “你还好吗?”一个明朗的男声把她从思绪中拉回。 秋楠转过头去,不意外地碰上一双含着关心的眼睛,他的眼睛周围有着一圈明显的淤黑,似是被人打了似的。 神寒下的手吧! 秋楠想到昨天早上他的威胁,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看着林非阳的眼睛淡淡说道:“你喜欢我。” 第42页 虽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没有傲然,没有欣喜,没有得意,从她口中说出,就像是平常问一句你吃了吗一样平凡。 林非阳愣了一下,看向她,她是那样的平静,脸上没有羞涩,也没有得意,更没有迟疑,有的俱是肯定。 他忽然觉得有些狼狈,撇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神寒的女人。” 第85章 围堵 “我是神寒的女人。” 她说的那么云淡风轻,那果的事实,没有让她露出半分尴尬和难堪,只是平静的告知。 是的,告知。 林非阳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他苦笑着,抬头看向纯蓝的天空,那里飘过一朵棉花般的白云。 “我知道。”他说。 我知道你是他的女人,尽管我努力的想去忽视你脖子上的齿痕,尽管我努力的不去想象,我也知道你是他的女人这个事实。 “那么,再见。”秋楠看了一眼他的侧面,淡淡地说了一句,果断地超前走去。 感情的事,她不懂,她也不愿去懂,她的生命,她的一切,她的所有,都属于神寒,都印着神寒的标签。 她没有资格分配自己,没有资格允许自己去想别人,因为,他不准。 既然她没有自己,又何必给人希望呢?何必再多造孽呢! 林非阳看着她纤薄的背影,伸出手,却又苦笑出声,自己是想要挽留些什么呢? 一切,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那样的女子,终归不是自己有那福气能拥有的,尽管他如此贪恋她在怀中的感觉,或许终其一生,他都不能忘怀。 秋楠,你何其潇洒,又何其残忍? 在我心上划了一笔,却又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何其狠心。 秋楠抱着课本,向东北门走去,她一出校门,一群人冲了过来拿着相机对着她狂拍一番。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她吓得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她的课本被撞翻在地,不断有记者涌上来采访,一个接一个难堪的问题从他们口中问出。 “你是秋楠吗?请问你和神寒是什么关系?” “有人传你被神寒包养了三年,请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秋小姐,你和神寒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秋小姐,你介意神寒有其他女人吗?” “秋小姐,请问你是和神寒同居吗?” “秋小姐,有人传神寒买了一艘游艇,是以你的名命名的,请问你知道吗?” “请你回答一下…” “……” 嗡嗡嗡,秋楠只感觉到脑子里一阵吵哄哄的,除了人声,听不见任何问话,那些人不断的涌上来推搡,扯着她的衣袖,抓着她的手臂。 怎么会这样?好可怕。 秋楠被吓得脸色青白,睁大了水雾朦胧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小羊一般,捂着耳朵。 不知是谁一个推挤,把她撞倒在地上,穿着短袖着的手臂立即因为地上的沙石摩擦而破损了皮。 有记者不失时机把她跌倒在地的狼狈拍下,咔嚓声不住响起。 “看啊,神寒来了。”忽然间,一个响亮的女声在人群中骤然响起。 公告 也不算是重磅消息了,也就是豪情明天18号上架啦~至于接下来剧情如何,剧透自然是天地不容的,我只能说不会让大家失望~想说的是,谢谢亲们一直支持我,虽然你们都懒不给我长评(我桑心呐~),但依然很高兴,你们还在捧场~anyway,废话矫情的话就不多说了,希望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燕小陌,鞠躬,致礼,我灰溜溜地爬走码字鸟~多谢所有的亲们,多谢可爱的你们,我耐乃们,我稀罕乃们呐~支持我的,花花礼物红包长评全部别吝啬,我通通接受的哇~来吧,尽情地让那些俗物砸死我吧,哦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86章 解围 乍一听见这一惊呼,所有记者都回过头去,像打了千剂鸡血一样面露兴奋。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绑着马尾穿着黑色超短皮裤和黑色背心的女人扑了过来,却见她迅速地把跌倒在地上的秋楠果断捞起翩然离去。 等记者们伸长了脖子也没见到那神一样的男人,更发现被糊弄了的时候,再看地上,哪里还有佳人的踪迹?再环顾四周,却见一辆金红色跑车绝尘而去,在驾座位的上空,一条雪白的手臂还高高扬起,朝他们竖起中指。 记者不禁捶胸顿足,暗叹白白丢失了一个捞到头条的好机会,但仍有人欣喜若狂,飞快地扛着相机离去。 争取时间,印刷出头条,才是王道。再说那救走佳人的英雄是谁? 只见她一头褐色波浪卷发高高扎起,妩媚细长的凤眸画着烟熏妆,长长的眼线挑起,穿着的小短背心根本遮不住她火辣的身材,露出半个雪白的酥胸,绝对的让人流鼻血,而那穿着超短裤的双腿,笔直又纤长,完美得不像话。 她一手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枕在跑车的车门上,染成金色指甲的指尖还夹着一支香烟,迎着风燃烧,烟雾随着风消散于空气中。 火辣又狂野,性感又张扬,不是火美人严炎焉能是谁? 她一边驾着车,一边撇头扫向安静呆坐着的秋楠,目光扫过她擦破皮的手臂和那已经弄脏的白色裙子,皱了皱眉。没有多作迟疑,她灵活地把方向盘一摆,跑车轮胎在沥青路上打了个拐,发出尖利刺耳的摩擦声,向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第43页 早在舞会上,她就知道这女孩会引起轩然大波,会引起公众注意,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A大的流言向来流传得快,一个知道就等于全校人都知道,她自然也不会错过那些尖酸刻薄的话。 本来今天不会走东北门,只是恰好她的车停在那里,大四本来就轻松,更何况也到了毕业的最后阶段了。她也就回去报个道就闪了,却不知道,翘课的不止她一个。 面对着突然而来的记者,秋楠的惊慌失措和茫然无助,全然被她看在眼里,一开始,她也就看着,看看她会如何处理。 却不想,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饶是她再云淡风轻,面对突如起来的变故也只能像个傻瓜一样呆愣当场。 想是神寒把她保护的很好,可是,从没想过她没有他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无助,就像今天这情况。 那些个狗仔也是废柴,她随意的扯了一声神寒来了,就愚蠢的信以为真,让她有机会捞人逃离,轻易地解了围。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过三关,斩六将,披荆斩棘的去营救美人,这才是刺激嘛。 不过话说回来,神寒这名字真的很响亮,很好用,不错,不错。 她救了小美人,神寒活该欠她一个人情了,哼哼。 严炎的眼睛扫过秋楠受伤的手臂,嘴角邪邪地勾起,有些人,要倒大霉了! 作者的话:不好意思,周一才上架,我又忽悠了~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87章 惊慌 神氏总部。 神寒正端坐在会议室里,听着各个部门主管汇报当月工作总结,眉宇轻皱,神色冷淡。 他就那么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琥珀色的眸子偶尔扫过在场的几位主管,看不出他的喜怒。 饶是如此,那几位主管也不免冷汗吟吟,小心翼翼地揣测着他的心情,尤其他的眼睛扫过他们的时候,俱有一种被钉在当场的感觉。 要说神寒的怒火足以把人焚毁,可他这样冷眼一扫,啥也不说的凛然,却更让人压力倍增,心跳蹦蹦蹦的加速。 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就算一句话也不说,也自有一番震慑在其中。 “神总,天府路还有3家商铺不愿签字,他们非要亲自和您谈价钱,您看?”负责C区那块地收购的郑经理小心地道。 “哼!”神寒冷哼一声,嘴角冷傲地勾起,正欲说话,会议室的门忽被推开。 神寒皱了皱眉,头偏了偏,看见来人,不由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陈皓快步走到神寒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在座比较耳尖的人仅听到朦胧一两个秋和伤字。 几个主管面面相觑,不知道陈秘书带来什么消息,会让神总一下子变了脸色,冷酷的气息瞬间充斥开来,冷飕飕的如北风凛冽。 只见他唰地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径直走了出去,神色带了点慌张和急怒。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神总变了神色?几位主管顿时站了起来想要跟出去,陈皓立即说道:“会议暂时结束,几位先回各自岗位吧。” 神寒神色匆匆地走出公司门,身上气息冰寒刺骨,跨进等候在公司门口的车子,说了一句去A大,车子立即飞驰而去。 他掏出手机,拨打着秋楠的号码,然而,却一直无人接听,他的脸色不禁越来越阴沉。 就在刚才,陈皓接到刘达消息,说没看见秋楠的人,却看见一大班记者堵在东北门,地上是秋楠洒落的课本,秋楠的人却不见了。 除了这条消息,还有A大的流言,神寒料想肯定是秋楠提前走了,和刘达错过,再让记者围堵了。 她去哪了? 会有危险吗? 被他掳去了吗? 到底是自己鲁莽了么? 他继续拨打着秋楠的手机号码,最后竟然自动提示关机,他皱起眉头,立即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喂,是我,马上给我追踪这个号码的位置,13800099XXX。” 很快地,电话那头有了回音,他立即吩咐饶光调转车头前往。 就在此时,他的电话忽然响起,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迟疑了一瞬,接了起来。 “秋楠在我手里。”一个嚣狂又沙哑的女声如是说道。 第88章 致谢 严炎慵懒地斜倚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眼角的余光扫到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秋楠,不由一个翻身坐起了身子,朝着她吹了个口哨。 刚才看她裙子脏了,手也弄破皮了,她就自作主张地把她带回自己的小窝收拾整理。而此时的秋楠已经换上了她的衣服。 她的个子比较纤细瘦小,穿起严炎的衣服,像个半大小孩似的,可这也已经是身高一米七五的严炎最短小和最不合身的一条裙子了。 火红色的雪纺V领无袖及膝裙,穿在她身上,衬得她本就白皙嫩滑的肌肤更如雪般白,黑发如墨铺在脑后,水眸氤氲朦胧,五官精致,如同一个不小心步入凡间的精灵一般,既明艳又纯净。 秋楠看向严炎,唇角浅浅地勾起,淡淡地致谢道:“学姐,谢谢你。” 刚才的状况真的把她吓到了,这几年她一直在神寒的保护下生活着,媒体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也从没觉得有何不妥。 第44页 她不是神寒的其它女人,曝光率越多越好,出现在公众眼前的几率越大越有利。她喜欢躲在角落,安静的,不受人注意。 她也一直以为会是这样过下去,他有无数女人,她只是其中一个,如同古时的那三千宫嫔一般,偶尔等着君王的临幸。 她其实不介意的,冷宫于她来说,其实更自在。 可是现在,她似乎不能在阴暗的冷宫里活着了,狗仔的本事向来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他们能把你的一根头发丝都能报道个惊天地泣鬼神。 “过来,我瞧瞧,啧啧,那家伙眼光果然够毒辣,走得什么狗屎运,捞着你这么个可人儿。”严炎轻巧地一个翻身,自沙发翻下,两下蹦到秋楠面前,眯着眼儿上下打量着她。 秋楠被她**辣的目光瞪得双颊微红,有点不自在地垂下头,手指下意识地绞了起来。 “学姐,衣服我会洗干净还你的,我先走了。”秋楠抬起眼眸,看向画着烟熏妆的严炎,目光扫过她半露的雪白**,立即转移视线。 “急什么?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严炎娇嗔地觑她一眼,拉过她坐到沙发边按下:“坐下,我给你上点药。” 她拿起桌子上的药箱放在膝盖上,翻出消毒药水和棉签,抬起秋楠的手臂,那里破了好大一片皮,有着狰狞刺目的血痕。 “**!一班该死的狗仔,好好的美人给弄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严炎一边开声咒骂,一边拿着沾了消毒水的棉签涂上她的伤口。 咝的一阵抽气从秋楠口中溢出,那刺痛传来让她下意识地缩回手臂,秀眉紧蹙。 “很疼吗?”严炎见此顿时看向她,又往那伤处吹了吹说道:“我已经很轻了,你给忍忍啊,我再轻点。” 秋楠对她的呵护和关切感到有点不习惯,淡声说道:“没关系的,学姐,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呔,你觉得没关系,在某人可就是大事了,我敢说,他看到你这伤口一定会如火爆龙一般**,你信不信?”严炎想到神寒那火爆又冷酷的脾气,耸了耸肩。 “嗯?” 叮咚一声,门铃忽地响起,一声没停又按一声,急切如催命一般。 “说曹操,曹操就到。”严炎涂着红色唇膏的唇勾起,向门口走去。 第89章 质问 神寒一下比一下急促地按着门铃,脑子里全是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心急如焚。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谁,在一番威胁警告之后,飞快按着她给的地址来到这里,只因秋楠被她带到这里。 他有多急切多紧张,这一路过来,也就只有他身后的饶光知道闯了多少红灯,车速有多快,只因一个秋楠。 神寒拍打着门,皱着眉宇,怎么这么久,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手再度拍上门,思疑着要不要把这门给踹开,手却停在了半空,眼前出现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不是他所认识的人。 “催催催,催命啊你这是。”那女人声音高昂,带着不满的语气道:“门拍烂了你得给我赔。” “她呢?”神寒边问边挤开她,径直向屋内走去,熟悉得像是来过许多次一样,尽管他是第一次来。 严炎翻了翻白眼,这人还真是老实不客气啊,这公寓的主人貌似是她吧。 秋楠站在客厅中间,呆愣地看着来人,他眼中的急切和担忧全写在了脸上。这是第一次,他这个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第一次把心里的想法全然泄露在脸上。 是因为她吗?大概又会发怒了吧。 神寒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客厅的红色人影,看着她不同早上的装束后先是愣了一下,却马上走了过去,抓起她的手臂问道:“你怎么样?” 咝的一声抽气,清晰地传进了神寒的耳朵里。 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扫了她一眼,松开那只手臂抬起一看,琥珀色的凤眸顿时萦起一阵狂怒的风暴,如同那呼啸而来的龙卷风一样,想要把一切吞噬毁灭。 眼前白皙的手臂,破损了一大片皮,长长的几道血痕足有他的手指长,红通通的狰狞又刺目,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费心保护的人,舍不得骂,舍不得打,连一根头发也不愿让她掉的人,却在他眼前受伤了,而且还是跟着他几年来第一次受伤。 神寒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眼睛被那伤口刺得发红,如同暴怒的豹子一样,随时爆发。 “没关系的,小伤而已…” “为什么早退,为什么不等刘达?” 秋楠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还没说完,神寒就已经把她的话堵了回去,眼睛紧紧瞪着她一字一句地质问。 他怒问,却更恨自己,恨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她委屈,让她受伤。 看着他脸上阴寒的怒容,手握成拳突起的青筋,感受着他压抑着的怒火,秋楠张了张口,所有的话都化成了一句:“对不起。” 第90章 愠怒 神寒听着她那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道歉,怒火腾地一下飙升到最高点,他的唇紧抿着,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胸膛急剧起伏着。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神色,那是受惊后的仓惶,他几乎可以看到那画面,纤薄的她独自一个人在一群如狼似虎的记者当中,何等无助。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逼迫,何曾如此委屈过?他捧在手心万千呵护的水晶娃娃。 第45页 “饶光。”他闭了闭眼,从齿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把今天有份围堵的报社和记者全部给我查出来。” 一直在一旁抱着胸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戏码的严炎挑了挑眉,秋楠果然是神寒的弱点,他这是要动手了。 可怜那些小报社,从今以后怕是要转行了,敢碰神寒的逆鳞,这不是找死么? “是。”饶光冷酷地应下,走到一旁掏出手机立即吩咐起来。 神寒这才看着秋楠,把她拥在了怀里,在她头顶淡淡说道:“你放心,这委屈不会让你白受。” 秋楠把头埋在他怀里,鼻子忽地有点发酸,眼圈发红,泪水萦在眼眶中,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这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场面,可她知道,还会有更多的等着她。 想躲,躲不过。 想逃,逃不了。 她能做的,能想的,也就只有接受而已。 人生在世,注定要受许多的委屈,在他身边,更是如此。 严炎挑眉看着眼前相拥着的男女,咳了一声,仰头作左顾右盼状。 单身的人桑不起啊,你们好歹别在我面前腻歪好不好,况且这还是当年我瞎狗眼看上的男人。 秋楠有点羞赧,推开神寒,后者有点不解,低头看向她。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才注意到屋子里的另一个人,皱了皱眉,再把疑问的眼光投向她。 “这是我学姐,严炎。”秋楠小声介绍道:“是她把我从记者堆里带出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神寒这才把目光投向严炎,冷傲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的语气傲然,神情冷峻,丝毫没有半点感动或诚惶诚恐感谢你救了我家的狗血表情,如同一个君王问着有功之臣想要什么赏赐一样,霸气外露。 严炎暗暗摇了摇头,这人脸上的僵尸表情真是千年不变,小时是如此,长大更是万年僵尸,一点也不可爱。 想当年,自己情窦初开懵懂之时,怎么会喜欢这么个冰山呢?想来真真是瞎了狗眼了。 神寒等着她开口的同时也在打量着严炎,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性感火辣,一身爽朗气质如烈日骄阳,既张扬又刺目,只是那妆容浓了点。 可是这女人怎么看着有点熟悉,在哪看过?严炎,严家?是那个严家吗? 他脸上的表情忽地变得变幻莫测起来,该不会是那个小胖妞吧? “怎么?万年冰山的记忆终于复苏了啊?”看着他变幻的表情,严炎冷笑一声,唇角邪邪勾起:“亲,可还记得朝阳小中的那个小胖妞?” 第91章 旧识 神寒万年不动的冰山脸终于有点裂痕,而在他身边的秋楠微微侧过头打量着两人,原来他们是认识的啊,难怪他会找到这里来。 神寒再度打量一眼眼前前凸后翘,身材修长均匀的女人,把记忆中那个又矮又胖的小胖妞一重叠,怎么也难以相信一个人出入如此的大。 是整出来的吧?他坏心地想。 严炎看着他打量的表情,高傲地把胸一挺,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说道:“看不出来吧,小胖妞也有变凤凰的一天。” 想当年在朝阳高中那名校里,神寒那天才永远头顶光环,闪闪发光的真如神仙一样,总是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她那时才读小学五年级,是朝阳附小里的学生,而那时,神寒却已是高三的准大学生了,有着良好的家世,英俊的脸孔,高挑的身材,优雅高贵的气质,简直是人中龙凤的极品。 严家在B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以经营连锁酒店为主,和神家也有点交情,严炎是严家家主严世豪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捧在手心里怕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娇宝贝。 严炎和神寒的冤孽缘于一场舞会,那是神景雄为神寒举办的庆功会,庆祝他得了全省奥数竞赛的冠军,邀请的名单里就有严世豪,他自然也带上了宝贝女儿前去。 小时候的严炎长得跟个圆球似的,浑身上下圆滚滚的十分粉嫩可爱,自舞会上一见站在讲台上朗朗致词的英俊男生时,立即像见了好吃的巧克力一样双目发光,眼睛冒着红心泡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在得知心中白马王子在朝阳高中时,近在咫尺的她就天天去堵人,就算冰山眼梢都不瞅她一眼,百般冷漠相对,也锲而不舍浑然忘我地去追,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坚定。 严炎总坚信女追男隔层纱,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有恒心,铁杵都会磨成针。 可这样的信心终于在神寒不堪骚扰时被打破。 那一个下着雨的日子,那条湿滑的公路,严炎再一次鼓起勇气向王子表白,王子终于正眼儿瞅她了,他还十分大方的朝她一笑,那时她年纪小,不懂,多年后才想起,那是嘲讽和鄙视的笑。 他说:“小胖妞,就你这身材还妄想高攀于我?等你减肥了,有着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的时候再来向我表白吧。”然后,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在严炎还没完全消化个中含义的时候,他却已经出国留学去了,她怒极,化悲愤为减肥,多年努力终于把自己操出一副魔鬼身材。 可时间最是让人悲催的,它总是不经人同意就轻易地改变一切。 伊人犹在,心已远。 可她,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主,又岂能忘记他那记嘲讽?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在小小年纪浪费如此多的美食,还因为饿极而昏倒的囧事啊! 第46页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再见,大家都老大不小了,再也不是当年的青春少艾。可有些事,是抹杀不掉的,比如记忆。 ☆、第92章 合作 想起当年她的追捧,神寒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幻莫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迎向严炎似笑非笑的目光,冷淡地说道:“多年未见,严小姐果真女大18变,难怪严董近期这么勤的物色乘龙快婿。” 听他这么一说,严炎脸色一变,立即奔了过来:“那老头子不会像当年的我一样瞎了狗眼看上你了?” 神寒睨她一眼,嘴角邪邪勾起:“哦,瞎了狗眼?” 听着他们的对话,秋楠垂下头,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两个有着同样光环的人,其实比起她,更来得般配。 想起老头子的动静,严炎就一阵头疼,她转眼看向秋楠,眼珠子忽地一转,随即笑嘻嘻地道:“寒少,我好歹也救了你的宝贝,你向来是从不欠人人情的,这下是不是该报答恩人?” 神寒那里看不见她眼中闪过的算计?当下邪笑道:“你是楠楠的学姐,礼仪课有教,要尊老爱幼,你应该的。这才当得起她喊你一声学姐,不是?” 秋楠张大小嘴,瞥看身旁的男人,他向来冷酷淡漠,极小对人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这么揶揄的语气,是因为两人认识么? 严炎听了也不怒,她笑着对秋楠说道:“学妹啊,其实学姐也认识很多帅哥。就拿那林非阳来说,高大帅气年轻,家世绝对不差,听说他们家是律师世家哟,他爸又是法院院长,在法律界颇有威名的,你要不要考虑下?而且他很喜欢你的说,林非阳这人其实很不错,我。。。” 神寒的脸色一听林非阳三个字就沉了下来,手紧紧箍着秋楠的肩膀,冷冷地看着严炎:“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严炎挑畔性地昂起下巴睨着他:“你还能栓她在腰带不成?” 神寒沉默地瞪着她,最后冷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做我男朋友。” 秋楠的嘴张得更大了,直愣愣地看向对面的美人,目露不解,她完全看不出严炎对神寒有兴趣啊! “不可能。”神寒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了。 “别急。”严炎摇了摇手指头,走到客厅的台酒柜倒了两杯红酒递给他说道:“我需要一个男朋友应付我家老头,而你,也需要一个新的目标转移媒体视线,嗯?” 神寒皱了皱眉,扭头看向秋楠,目光触及她苍白的脸色,想到某些人及事,不由接过严炎的那杯酒水,只说了一个字:“好。” 严炎立即绽开妩媚又妖娆的笑容,叮的一声碰在他手上的杯子道:“合作愉快。”浅浅地抿了一口红酒,她眼角的余光瞄到秋楠的神色,安抚道:“放心,我对你家的菜没兴趣,做戏而已。” 秋楠一愣,不自在地别开脸,垂头不语。 “走了。”神寒把酒杯塞回严炎的手里,拉起秋楠就往门外走去。 “哎,别忘了,需要你的时候,你可要出现啊。”严炎在他身后嚷,眼瞅着人家鸟也不鸟她,不由低声暗骂:“臭屁。” 神寒拉着秋楠从严炎家里离开,跨入等候在小区楼下的车,对前面在驾驶座的饶光吩咐道:“去医院。” 秋楠眉一皱,扭过头看向他,目露询问。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休息一下。” 秋楠挣扎了下,闷闷地道:“小伤,已经简单处理过了,没必要劳师动众,我想回家。”像是怕他不接受一样,又补了一句:“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叫许医生来,我想回家。” 她强调性地说了两句想回家,听在神寒耳里,如针刺一般微痛。她不愿再面对人们的目光,她就像只受惊的乌龟一样,缩在坚硬的龟壳里,不愿被伤。 神寒沉默了一下,摸着她的头顶,对着后视镜看过来的眼睛使了个眼色,随即闭上了眼假寐。 回到家里,神寒还是叫许修远过来给秋楠处理包扎好那点伤口,又打了一支破伤风针,等她睡着后才进了书房。 秋苑的书房内,神寒坐在书桌后的椅子,听着饶光得来的调查报告,脸色沉得如墨汁一般黑,身上冷酷的气息更是如冰霜般阴寒。 “这些报社都给我通知出去,谁敢将今天的事件登报,我要它马上消失。”他冷冷地吩咐饶光,眸子闪过浓重的杀气。 许修远慵懒地瘫坐在书房的那张棕色布艺沙发上,正用手中的最新尖端手机浏览着网上的新闻,耳中,是神寒冰冷的命令。 他正浏览本地新闻,忽地坐起了身子,黑眸瞟向神寒:“恐怕迟了。”他像是看好戏般幸灾乐祸地揶揄:“你宠那宝贝的劲儿,上天也看不过眼了,得给点苦头你吃。” “什么意思?” 许修远把手中的爪机扔向他:“自己看。” 神寒皱着浓眉,接过手机低头一看,随即,本来已经到达顶点的怒气更是飙升到了极点。 小小的 ... ☆、第93章 绯闻 把她放在风口浪尖处? 神寒的眸子倏地变得幽深起来。他如何舍得,把她放在风口浪尖处,任凭她受风吹雨打? 他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漫不经心地以指尖灵活地转动着,嘴角不时勾勒出一记冷笑,下巴微扬,显得傲慢又不羁。 第47页 他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耐性和容忍,必定比谁都好,不然,不会一直到今天还任他压制掌控。 但豹子终是豹子,狂野的,张狂的,终会脱离猎人的掌控并反咬一口,不过是看准时机罢了。 “我自有分寸。”神寒淡淡地说了一句,想了想又瞟向他道:“让史提芬推迟回国的日子,中东好风光,美女遍地,让他走一趟。听说石油大王巴特的儿子贝尔相当喜欢赌博,他的技术或许能有一拼,让他尽全力搭上那条线。” 许修远坐直身子,斜睨着他说道:“你想鹰集团在石油捞上一份?” “现在油价飞速飙升,有钱赚为什么不赚?这可是稳赚不赔的生意。”神寒抚着下巴,冷笑道:“捷足先登这等好事,自己不做,偏要让别人得到彩头?” “史提芬该摔烂第101部手机了。”许修远闻言,轻轻一笑:“他总记挂着美人的千娇百媚呢。” 而远在世界的另一端,某个金发碧眼高大帅气的帅哥正在和身下美人哼哼唧唧的奋力肉搏,忽地激灵灵地打了个颤,一阵寒气自脊梁上攀爬而上。 在神家大宅的书房里,气氛静肃而紧张,隐隐有着箭在弦上之势。 付妍敏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立在正在挥笔书写的老人面前,神色恭谨。然而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样平静中带着压抑的气氛下,自己的后背已微微湿了。 尽管她是老爷子挑选出来的人选,是得他欢心的准媳妇人选,可是她也相当清楚,如果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那她,什么也不是。 神景雄这样的人物,商界的巨头,政界的大佬,甚至能和总统称兄道弟的,任谁,也不敢逆他的磷。自己经他一手**出来,如何不知道,他要的,从来只有顺从和接受。 久居商政两界,在其中婉转周旋,他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气势存在,只消一眼,便让人无所遁形,冷汗吟吟双脚打颤。 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气势啊! 沉稳,老辣,精明,不动声息,暗藏锋露。 神景雄落下书写的最后一撇,冷冷地问道:“他怎么处理?” “所有视频相片半小时之内全部删除,高价收购了一家知名传媒网站。”付妍敏拿过一旁的湿手帕,恭敬地递了过去,丹凤眼扫过案桌上的毛笔字,瞳孔忽地一缩。 杀! 笔锋凌厉,气势恢弘,带着嗜血的铁腥,让人不寒而栗。 “那女孩是当年因为救他而牺牲的那位消防员的女儿,这几年一直是他在养着,紧张点也是在情在理的。”神景雄睨她一眼,一边以手帕擦着手,一边慢悠悠地说道:“你何必放在心上。” “可是。。。” “难道你连一个小女孩都斗不过?”神景雄打断她的话,眼中精光毕现:“就算你不行,还有我呢。区区一个消防员,死了也就死了,能救上神氏的继承人,也是他的荣幸。他那女儿,寒儿这几年也够照顾的了,哼。” “是。”付妍敏垂下眼帘,再抬头时,脸上俱是自信,笑着道:“是我多虑了。” “与其花心思在这些争风吃醋的事上面,不如多想想该怎么抓住他的心才是要事。我听说,他眼梢都没瞅你一眼。”神景雄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轻扣着青瓷茶杯的杯盖说道:“抓不住他的心,那么你就算处理了一个女人,又有何用?但反之,嗯?” 付妍敏俏脸一红,低下头说道:“我知道了。” “下周和香港董氏集团有个合约要签,你跟着他去一趟。”神景雄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淡声吩咐。 付妍敏的脸上顿时一喜,欢欣应道:“是。” 等到她轻盈地退出去,神景雄才放下茶杯,精光四射的眸子扫过书架上某处,那里有一个相架,装嵌着全家福的相片,目光扫过那年轻美丽的女子时,陷入迷蒙的回忆当中。 神寒的命令固然强势,然而,总有些不知死活的小报社为了销量勇敢地把秋楠的图片登上了报,报道更是写得缠绵又暧昧,让好一些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但神寒这样的人物,花边新闻永远不少,和秋楠的绯闻新闻才出街半天,还没等人们饱足眼福,他们的目光就已经被另一则新闻所吸引了。 神寒和Green酒店连锁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严炎出入高级会所,两人神情暧昧,含情脉脉,任谁看之也是情侣的料,更有八卦者八出神寒亲自挑选价值百万的钻石项链送给严炎。 而这个新闻,更是满足师奶少女的言情心,所谓男才女貌,家世相当, ... ☆、第94章 哀怨 月朗星稀,银光如水。 秋楠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仰头看着头顶上如脸盆大的圆月,星儿在熠熠闪烁,不知道哪一颗是爸爸妈妈的,他们二老也在天上看着她? 唉! 她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眸光掠过庭院里在黑夜中的洁白花朵,清新馥郁的香味顺着风拂来,侵入鼻尖,让人闻之欲醉。 栀子花,纯白如雪,那么清新,那么纯净,受的只是雨露,承的是清风的情,在自然中凋零成泥。 她会不会如栀子花一样,在哪一天飘渺凋零?花尚且向世人绽放过它的美丽,她呢,这辈子只能为他一人绽放。 身后忽地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那是龙涎香的味道,夹杂着烟草味儿,只有一个人有着这种霸气又狂妄的味道。 第48页 “在想什么?”神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的一双大手从身后环了过来,箍着她纤细的腰身,下巴撂在她的颈窝,喷出温热的鼻息。 颈窝带着颤栗的痒,秋楠缩了缩脖子,淡道:“我在想,哪一天我会像栀子花一样。” “嗯?” 她转过身子,看进他的眼眸里,指尖抚在他的眼际,声音似是天际传来般清淡遥远:“哪一天,你会放了我。” 神寒扣在她腰间上的手一紧,眸光幽深,阴测测地道:“直到我进地狱的一天,你也休想逃离我手心,进地狱我也要拖着你去。” 秋楠的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笑,声音细如蚊呐:“我早就在地狱了。” “准备一下,后天我们去香港。”神寒拉着她回房。 秋楠皱了皱眉,说道:“为什么?我要上课。” “请假。” “学期就要考试了。” “或许你需要我亲自替你请假。” “别,我明天会和导师请假。”秋楠叹了一口气,在他的逼视强压下妥协应下。 神寒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把她拦腰一抱走向床边:“这才乖。” ****** 偌大的停机坪上,停着一部刻着神的英文字眼的飞机,引擎在隆隆作响,飞机降下的行走楼梯边上,站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 看着从远处飞快驶来的黑色轿车,付妍敏抚了抚鬓边的发,嘴角一牵,露出得体优雅的笑容,上前两步。 轿车在飞机前停下,她迎了上去,对着从车内走出的俊朗男子恭敬地躬身:“总经理。”再抬起头的时候,她脸上得体雍容的笑容僵在红唇边。 神寒看也不看她一眼,亲自把手扶着车门顶上,一手握着从车内伸出的白皙小手,把车内的人接了出来。 付妍敏死死地瞪着从车内钻出身子的秋楠,对上她那双水雾氤氲却又不失清澈的眼眸时,不由狼狈地移开眸光。 秋楠一出车门就感到了那刺目又幽怨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那个女人,好像是,秘,喜欢神寒的秘书。 得体的妆容,装束勾勒出比例均匀的身材,高挑又优雅雍容,是个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 比之明艳妖娆如花瓶的严炎,更多了一分精明和知性,完全是豪门媳妇的标准,可是,与她无关。 神寒带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上专机的楼梯,神情小心又呵护,等到进入机舱,所有机上的人员都恭敬地躬身行礼:“寒少。” 漂亮的空姐皆羡慕地看着神寒手中牵着的女孩,认出那是前段时间新闻上的清纯大学生,看来世人都被神寒这狐狸心计给愚弄了。看他呵护的神情,这女孩怎么也不是被打入冷宫的样子啊。 坐在靠窗边宽敞得可以躺下的座位上,神寒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要喝点什么吗?” 秋楠摇了摇头,双手环着他雄壮的腰身,轻轻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头埋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氤氲的水眸看向窗外的天空,神思飘渺。 阳光从玻璃窗口投进来,照在她不施脂粉干净剔透的白皙脸孔上,呈现着一股半透明的苍白,让她看起来宛如易碎的琉璃娃娃一般,让人怜惜。 “你昨晚没睡好,喝杯牛奶睡一下,嗯?”神寒摩挲着她嫩滑又带着苍白的脸,对在一旁候着的空姐冷道:“热牛奶,晕机药,再拿条毯子来。” “是的,寒少。” “等过阵子忙完了,暑假我陪你去加勒比海度假。坐邮轮去,你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神寒搂着她的身子,淡淡地道。 秋楠埋头不语,露出一个苦笑,知道她晕机,为何一定要她跟着去呢,是不放心她?还是要她记得自己的职责,**嘛,要跟前跟后的,呵,这人啊,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总经理,这是和梁氏的合约,其中合作资金您要不要再参详一下?”付妍敏站在身旁,手中递过一个蓝色文件夹,她的眼睛看着埋在神寒怀里的女孩,神色哀怨。 “你 ... ☆、第95章 谈判 经过近三小时的飞行,属于神寒的专机抵达香港机场时,早已有一台豪华加长版的劳斯莱斯等候在其中,眼见着神寒怀抱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走下阶梯,不由愣了一下。 秋楠晕机比上次来的更严重,即使吃过药,却依然脸色苍白地在昏睡着,对周遭投来探索的视线毫无所觉。 神寒冷冷地对来接机的人点头,小心地抱着她钻进车内,动了动僵硬的手臂,她却悠悠转醒过来,尚未清明的惺忪眼底一片迷雾,带着茫然,带着朦胧,显得慵懒至极。 她打量着身处的环境,把焦点投向身前的人,看进他深不可测的琥珀色漩涡里。 “醒了?”神寒低头吻了一下她,温声问道:“头还晕吗?” 秋楠眨了一下眼,闔上眼帘,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地道:“嗯。” “再睡一会?” 她摇了摇头,尽管把头伏在他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身,一动也不想动。 神寒见此,抚了抚她的头发,对前来接机的人说道:“先去酒店。” 四季酒店。 香港四季酒店级别指数为五星级,它位于中环海旁,坐落于水滨,是以俯瞰迷人的维多利亚港和其不寻常的奢华住宿,还有卓越的服务而闻名遐迩。 第49页 秋楠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来用过晚餐,一个人在偌大的总统套房里转悠着。酒店里宛如一个小家,东西应有尽有。可她从来就缺少娱乐方式,年轻人最喜欢的上网,她也是极少接触的,于是那些高端的科技产品,对她来说,聊等于无。 她从行李中拿出自己带来的书本,在落地窗口的桌椅前坐定,彻了一壶花茶,一个人边喝茶边静静地坐在其中,观望着迷人的维多利亚港夜景。 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向来吸引人的目光,灯光在夜空下熠熠闪烁,光华璀璨,倒影在平静的水面中,映出层层叠叠的光影。 下午来到酒店,神寒就把她安置在酒店,自己则不见了踪影,只说了一声晚上夜归,或许是和哪个商家洽谈了?不过她从来不问他的行踪,他若是一定要她知道,自会强势地和她说明。 她要做的,就是顺从罢了。 她优雅地端起印着水仙花的白色瓷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水眸远眺熠熠闪烁的霓虹灯,任思绪放飞。 这几年神寒对她是极好的,给她的东西都是最好,只要顺着他,他就会应允她一切,除了自由。 但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还是愿意当爸爸的小公主,在他怀中尽情任性撒娇,想去哪就去哪,和他抢着吃焦糊的鸡翅膀,相依为命的过下去。 现在的她,仿佛有了一切,却又什么都没有,除了神寒。 如果可以选择,她会不会呆在他身边?不会。他是毒,一朵带着毒的曼陀罗花,既妖艳又诱人,有如罂粟毒一样,是会让人上瘾的。 罂粟的毒,一旦上瘾,逃不掉,等待的就只有未知的灭亡。 就如现在的她一样,不是么? 她又啜了一口清茶,因为茶水的蒸气,眼底升腾起薄薄的一层雾气,分不清是伤感而起还是当真因为茶水而起,让她的一双水眸看起来更是遥远清冷。 门铃忽地响起,她端着茶杯的手一愣,眼睛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差不多将近11点,神寒既然说过他今晚有应酬,应该就不是他,这时候会是谁? 门铃持续响着,她迟疑了一瞬,放下茶杯,趿着拖鞋向门口走去。 把门打开一条缝,她看向外面:“是谁?” 眼前出现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红色圆领蝙蝠袖长衫,卷发拢在一边的女人,是她? “他不在。”秋楠对着门外的人淡淡说道,说着就要掩上门。 “等等。”付妍敏叫着她,端庄地道:“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秋楠的秀眉皱了皱,但还是取下门上的挂锁链子,让开半边身子:“请进。” 付妍敏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走进这个房间,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靠窗那张巨大又凌乱的大床时,眼底闪过一丝妒色。 知道他身边很多女人,但亲眼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呵护又是另一种心情,那种酸涩落在心胸间,越扩越大,大的她拢也拢不起来。 “请坐。”秋楠把两杯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示意她坐下。 付妍敏坐定,两人面对着面,一时间相对无言。 秋楠自嘲一笑,现在的场景怎么如此的像狗血偶像剧里面,大老婆和小三的谈判呢?唯一不同的是,她是**,而这位,却不是神太太。多好笑,一个身份颠倒的场景,小三儿也有雄起的时候。 付妍敏无疑是有着良好又得体的涵养的,她在抿了一口清茶之后,就挺直了身子,端庄雍容又高傲地看着秋楠说道:“我叫付妍敏,是神董的秘书长,也是老爷子 ... ☆、第96章 逼压 看着秋楠淡定从容荣宠不惊的脸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惊慌,也不是因为宠极而嚣张的模样,似是成功打发了她,却又根本没说什么一样。付妍敏没来由地感到心中一股子不安,那股不安就是即使她成为了神太太,也不过得个名分一样。 眼前纤细又沉静的女孩,身上自有着一股子吸引人的神韵存在,比之神寒如宝石般璀璨夺目的不同,她身上诱人的是那股让人心安的静。 他们是一样的,同样的吸引人的目光,引人向往,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一切有磁性的物体,这个认知让她感到狼狈又万分不安。 付妍敏站在套房的中央,画着精致眼线的丹凤眼滑过那张大的吓人的大床,有点尴尬又不自在地问道:“你们,一直一起睡吗?” 秋楠征了一瞬,顺着她的眼扫过那张凌乱的大床,脸容清冷,不语。 “你有避孕的?”付妍敏瞟向她的脸,仿佛要在上面探出一个洞来,冷道:“别试图用孩子来困住他,老爷子绝对不会容许血统不高贵的野种降生。” 秋楠直视向她,久久才道:“11点了。” “嗄?” 付妍敏被她牛头不搭马嘴的话给征了一下,什么意思? “是我休息的时间,你走。”秋楠转过身子,冷冷地逐客。 付妍敏的脸沉了下来,上前两步,无礼又傲慢地道:“好话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知道他对你的责任,仅仅是报恩。希望你别峙宠而骄,要知道,不管是不是你爸救了他,他既然是消防员,也是职责所在。如果你妄想攀高枝,老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着她口中轻易地说出那段悲痛的往事,那般理所当然,秋楠的身子一凝,脸色刷的白了,转过身子死死的瞪着她:“我爸爸不是你能践踏的。他娶不娶你与我无关,你是不是神太太也完全与我无关,现在,滚出去。” 第50页 她眼中强烈的冷冽之色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如冰凌一般冷冽锋利,似是要把她焚毁吞噬,啃个精光一样,付妍敏不由得后退一步,强自镇定的脸容也变了脸色。 但她毕竟受过最高等的教育,也受过最顶尖的国际礼仪教导,有着丰富的社会阅历,很快就稳住紊乱的心,保持着傲然扬起精致的下巴说道:“那我先走了。”她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如果你想离开,或许我们可以帮你。” 咔喀一声门锁关上的声音传来,秋楠跌倒在地毯上,纤薄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双眸似是要蹦出火焰来。 她可以被作践,但她爸爸,不行,绝对不行,谁也不能作践她的父亲,那是她的底线,谁也不能越过。 否则,她就算是和对方同归于尽也要纠缠个不死不休。 她的爸爸,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可爱的爸爸,是活在她深藏记忆里面的人,谁也不能轻视。 付妍敏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可怜虫罢了,凭什么可以轻视她的父亲?应当?呵,这个世界高贵的人的生命就是生命,底层的就不是命了?应当,呵呵! 她是想要当神太太?好,爱上神寒这样的人,且看着你如何被焚灭。 她匍匐在地,把双腿卷了起来,缩成一团,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把自己团起来,不容他人伤害。 爸爸,我真的好想你。 神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秋楠蜷缩在地毯上的情况,他脸色一变,飞快奔了过去,抱起脸色苍白的她:“怎么了?发病了吗?” 这个房间足够大,也足够亮堂,怎么会在这时候发病? 空气中有着一股子浓烈又魅惑的香水味,他的鼻子耸动了一下,浓眉皱了起来:“谁来过?” 秋楠把焦点投在他脸上,鼻子传来酒味和香水味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厌倦和烦躁,她轻轻地推开他,向大床走去。 神寒被她的冷淡给刺激得微微愠怒,他快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腕问道:“我问谁来过?” 秋楠淡淡地扫向他,清冷地道:“你不是很清楚吗?除了你未来的神太太,还会有谁?” 神寒瞪着她,双眼升腾起的怒火渐渐平息,一寸一寸,直至消失不见,他嘴角微牵,邪邪地道:“你是在对我发泄不满?”他的指尖抚摸着她的眉骨,邪魅地道:“我的小楠楠这是在,吃醋?” 秋楠别过脸,躲过他的抚摸,冷然地道:“既然是**,就该有**的样子,我有何资格吃醋?只是,神寒,我也是有底线的,接待你的女人,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你在生气?” “我累了。” 神寒却不容她躲闪,把她推倒在大床上,沉重的身躯压上她纤细的身子,轻捏着她的下巴瞪着她说道:“告诉我,你在生气。”他诱惑着她:“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有其它女人,说啊。” 秋楠倔强地和他的眼对视,一声 ... ☆、第97章 宠溺 隔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神寒一身运动装坐在自助餐厅的一角,边优雅地用着早餐,边听着秘书的行程报告,今天下午3点和董氏签约,晚上7点在四季酒店有个小型宴会,也就是早上半天时间是完全空闲的。 他拿起一旁的餐巾优雅地拭了拭唇角,冷淡地道:“这个西柠牛肉丸子不错,呆会让人送一份上房。” 就算是出差在外,他也是不会落下运动健身这一项程序的。秋楠昨晚睡得很不安宁,半夜还重噩梦中惊醒,他哄了好久才重新睡着。不然,他也会拉上她陪着运动,而不是让她继续沉睡,她不够健康。 他的眼角瞄到一个渐行渐近的身影,对陈皓说道:“你先下去准备。”这才慢斯条理地端起桌面上的黑咖啡,等待着来人。 咖啡杯后的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 付妍敏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头发高高绑起一束马尾,漂亮的脸蛋上泛着运动过后的红晕,微笑着向神寒走近。 “总经理。”她恭敬地躬身,微笑看着眼前有着完美身材的男人。 他的喜好,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惜她还是迟了点,去到健身室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料想他一定是来餐厅用早点了,于是才赶了过来。 神寒上下瞄了她一眼,嘴角始终含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让人揣测不了他此时的心情喜怒。 付妍敏被他瞪得有些不自在,但神寒并没有邀请她坐下,她也不敢造次,自动自发地坐下,要知道,他从来不喜欢太过主动的女人。 “付秘书也爱运动?”神寒慢斯条理的抿一口咖啡,慢悠悠地道。 “是的,总经理。”她嫣然浅笑着,看向他的双眼透着浓浓的爱慕。 “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他忽然话题一转问道。 付妍敏征了一下,他喜欢这个味道吗?果然是最具诱惑力又神秘的香水。想到这她顿时笑着回答:“opium。” “明天以后,我不要看到这个香水在这世界存在,你懂我的意思?”神寒的眸子眯了起来,冷冽地瞪着她,阴笑。 尚在沾沾自喜的付妍敏笑容一僵,怔怔地道:“是。我马上着手收购。” “很好。”神寒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我不喜欢我的房间里有人随便出入留下我不喜欢的气味,更不喜欢我的人没经我同意就受到打扰,通常这样的人的下场,非死即伤。付秘书,你是聪明人,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第51页 付妍敏闻言,脸色顿时唰地白了,她看向他,慌乱地道:“总经理,我。。。” 神寒伸出一个手指挡住她的唇阻止她说下去,他探过头凑在她耳边沙哑地道:“羡妒的女人,我从来不喜欢。你若是聪明的女人,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别让我失望。”说罢,他邪恶地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后离开。 他在警告她,在威胁她,不要随便动他的女人。 付妍敏抚着自己的唇,上面还残留着他指尖的余温,让人又留恋又爱。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忽地一股子挫败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是那样迷人,轻易地吸引着人的目光,他刚才的挑逗是那样让她心胜摇曳,可是,她为何觉得,他是如此的遥远不可及? 神寒自眼角的余光瞄到石化当场的付妍敏,冷哼一声,无视周遭射来的爱慕目光,直达酒店顶层。 回到房间内,他就看见秋楠曲膝坐在床上,双手环抱着膝盖,面朝着落地玻璃窗的方向看着远方,那里可以望到海滨。 她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微微仰起头,阳光照在微仰的脸上,发出淡淡的光晕,白皙而细嫩。 她的气息是如此的宁静,似乎独成一个世界,让人不忍上前打扰。 然而,神寒是不会允许她神游太空的,他不喜欢,不喜欢她的灵魂在游荡的样子。 他走了过去,一条腿的膝盖往床上一跪,弯身把她拦腰抱起。 “啊。” 秋楠被吓了一跳,小手下意识地环着他的脖子瞅着他:“干什么?” 神寒抱着她直向浴室走去,低头吻住她:“陪我洗澡。” 一场激情四射的鸳鸯欲后,神寒拿着白色毛巾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边道:“呆会我们出去走走。” “去哪?”秋楠显得有点恹恹的,脸上呈着一片欢爱后的薄薄红晕。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神寒想了想,低头问她。 秋楠摇了摇头,她对香港不熟,也不知道这个繁华的国际都市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没兴趣去做些什么攻略功课,她不爱呆在人群里,她喜欢的是安静。 “那就跟着我。”神寒拿起吹风机,撩起她的发,轻轻地吹了起来。 秋楠有点不习惯他这样的宠溺,她伸手向后说道:“我自己来。” ... ☆、第98章 约会 神寒拒绝了酒店的安排用车,也挥退了饶光的跟随,拉着秋楠走进了港铁。 他一身休闲装,米白色休闲长裤,浅蓝色条纹短袖衬衣,外罩着黑色小马甲,英俊的脸上驾着一副时下最潮流的豹纹色墨镜,一身狂傲的气质赚足了回头率。而他身边的秋楠,则是一袭粉蓝色雪纺短袖长裙,脚上是一双米色平跟凉鞋,露出晶莹透白的脚趾,如翠玉一般剔透可爱。她脂粉未施,长发披肩,干净明媚的皮肤嫩滑得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让人想捏上一把。 两人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气质高贵出众,如哪位大牌明星一般,吸引着人们爱慕欣赏的目光,甚至有人猜测这是哪位名人,不时拿着手机**。 神寒今天似乎特别大方,对于他人的**,丝毫不介意,仅仅是注意着安静地跟在身边的娇人。 来到港铁闸口,两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显得有点鹤立鸡群。神寒这样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出入俱是名车代步,压根不知道公车地铁是长什么样子的,更别说乘坐了,现在哪里知道要怎样坐地铁? 被拦在闸口前,他忽然有点懊恼,早知道就不拒绝酒店的安排了,一时头脑发热,就拉着她出来了。 秋楠看着他难得露出的懊恼和尴尬,唇角微微上扬,轻轻地扯了扯他的手,向售票的窗口努了努嘴。 “请问去哪儿?”看着眼前出色的男女,售票员目光发亮,笑吟吟地问。 秋楠偏头看向神寒,不意外地,又看见了他皱着浓眉的样子,他是突生兴趣才会出来的?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哪儿。 果然,神寒咳了一声,才冷冷说道:“我们要去香港最繁荣的地方购物。” 售票员的笑容一僵,眼前的男人这么帅气,却原来是个不正常的土包子。 “先生,中环便是最繁荣的中心。如果是购物的话,中环的置地广场的名牌店,还有中环旁边金钟的太古广场,都是个极好的购物之地,这是中央站,只要出站走一小段路就行了。或者您是需要前往铜锣湾尖沙咀等地?”售货员瞄了他们一眼身上顶尖的名牌装扮,有礼的说道。 噗嗤一声,秋楠笑了出来,捂着嘴瞟向身旁的男人。 神寒尴尬得简直要无地自容,听见秋楠的笑声,脸色唰地沉了下来,冷酷的气息开始喷发。 他只是想着像平常人一样带她四处走走,和平常恋人一样约会逛街,她想要的那种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平凡的幸福,他想要她开心,真正的开心快乐,所以才。。。 可是,每次来香港都是因为工作才过来,那里会有闲情逸致四处逛街?就算逛也有当地的人接待带着,哪需要自己动脑? 感到他立即变化的气息,秋楠连忙握着他的手,小声说道:“购物哪都可以,我们也不缺什么,既然走走,不如就去那啥铜锣湾?” 神寒眼中的尴尬和冷酷这才平息下来,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千元纸钞啪的一声拍在售货员面前:“铜锣湾。” 第52页 看着眼前的千元大钞,售货员嘴角抽了几抽,心想财大气粗的土鳖子,莫不是内地温州来的大财主? 她边嘀咕边找出散钱,十元五元的硬币都有好几个,神寒皱眉看着那些零零散散的币,只抽取了纸币往休闲裤口袋里一塞,拉着秋楠就向闸口走去。 “哎,先生。。。”售票员愣在当场,叫道,可惜,某个财大气粗的人像被鬼追似的头也不回。 拥挤的地铁车厢里,挤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夏天的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顺着车子行驶中的方向吹来的风冲进鼻尖,让人闻之欲呕。 神寒皱着眉张开双手围成一个小小的空间,周身散发着冷冽不容他人靠近的气势,把秋楠圈在自己双手里,让她一点也没受到挤压的痛苦。 第30次,他再度冷眼扫向那些张狂的媚眼秋波,所过之处,有如冰刃,锋利至极。特别是男人对秋楠**果的爱慕目光,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睛插瞎碾碎。 以后绝对不坐这个该死的地铁了,太麻烦,人太多,太挤,不怀好意的人更是让他烦躁。 铜锣湾的站名一响起,他就迫不及待地揽着秋楠的腰身走近车门,等闸门一打开,小心地拉着她离去。 出得地铁,站在大街上,面对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纷闹,他松了一口气,看向身旁左顾右盼的人儿问道:“累吗?” 听见他的问话,秋楠浅浅地一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他被挤得起了皱褶的衣服,忽地想起这人身上的衣裳从来都是烫的笔直不起半丝折纹的,也绝不容许自己有一丝脏乱,不由淡笑道:“下次别挤了,地铁不适合你。” “我也是这么说,你也不许坐这玩意。”神寒拉起她的手边向前走去边道:“这真是最差劲的交通工具。” 秋楠瞥他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对于他这样衣 ... ☆、第99章 丢脸 “小心点,快进了,慢点慢点,哎呀,又掉了。”一堆叹息又咋呼的声音在某台机器前响起,那惋惜的叹息声像是掉了五百万似的。 而某两个出色的男女,俱是脸色郁闷兼冷沉,尤其是男的,冷冽地瞪了围在机子前的一堆人物,双手按在机器的按扭上的青筋凸现,浑身气势凛冽冷酷,有人甚至还听见那骨骼咯咯的响。 这是一个游戏场里夹公仔的机器,而霸占着机器不愿走的两个人,正是神寒和秋楠。 要说神寒平时是绝对不会干这种无聊事的,按他的身份,他的性格,她若愿意,他就可以把整个游戏场都买下来送给她玩,而儿不是浪费宝贵的时间去亲自夹出那不值几块钱的破娃娃。 会站在这机器干那极度无聊又白痴的事儿,只因为两人边逛边闲聊时,偶尔看到那一对父子在机器前玩这个。她停下了脚步,羡慕地看着那对父子,那孩子因为爸爸夹到心爱的娃娃而兴高采烈手足舞蹈的又跳又叫。 “小时候,爸爸也常带我玩这个,他可会夹这个娃娃了,有时只用一个币就夹出来了。”她喃喃地道,双眸写满了落寞和怀念。 他一个不忍,二话不说的买来一堆硬币,堵在了机器前,为博伊人一笑,奋起夹娃娃。可是,这已经是第10个币了,他弄得满头大汗,还没有成功夹出一个布娃娃,旁边还一堆人在指手画脚的作惋惜鄙视状,怎叫他不生气和愠怒? 想他神寒,堂堂一个千亿公子,商界的名人,头脑一流,手中所经合作案出入俱是以亿算计,偏偏一个小小的游戏把他难着了。 无数次想拉着她走人,可看见她双眼炯炯的神采,便把离去的心忍了下来,再一次塞进硬币。 两人都是容貌出色,气质出众,尤其男人还戴着墨镜一脸酷相,还在这样的机器前,显得既冷酷又可爱,自然引来他人的围观, “叔叔,你太笨啦。”一个剪着宝盖头的小男孩十分鄙视地睨着神寒,煞有介事地道:“你要看准目标,动作要操持有度,下盘要稳,要屏气静息,一击即中,这才可以成功的啦。” 被一个才几岁大的小男孩鄙视,神寒别提多呕了,他脸上的神色顿时赤橙黄绿青蓝紫变换起来,透过墨黑的眼镜扫了过去,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啃噬的冷光,冷嗖嗖地射向小男孩。 “别多事。”小男孩的母亲顿时感到一股子森寒的冷意,扯了扯小男孩,向后退去。 秋楠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由拉了拉他腰间的衣服,小声说道:“不如我们走。” 神寒瞥她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我就不信夹不出来,给我点鼓励。”话音未落,他就勾起她的下巴狠狠地索了一吻。 哗的一声,围观的人抽了一口凉气,有女人尖叫起来,而带着孩子的则快手把自家宝贝的眼睛遮了起来。 简直儿童不宜啊儿童不宜,简直太他喵的,刺激了哇! 秋楠完全没料到他突然其来的举动,等他放开后,脸上红的滴血,又羞又怒,狠狠地瞪向他。然而,那罪魁祸首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专心对付机器了。 再度投进一个硬币,神寒抿着唇,右手握上了摇杆,将摇杆落在秋楠看中的那个娃娃上方。那是一个暗红色的小猴子娃娃,小小的,神态极是憨厚可爱。 他双目锐利如鹰,屏除周围的吵杂声,暗暗计算着最精准的方位,等到那个三角型钢爪停在他认为的最好的位置时,这才按下按钮。 第53页 钢爪摇摇晃晃地落下,停顿了一下,稳稳地夹住了那只小猴子,慢慢的升腾而起。 咝的一阵抽气声,每个人都紧紧瞪着那只猴子,仿佛眼前玩的是五百万巨奖一样紧张。 秋楠睁大了双眼,看着透明玻璃柜里面的那只娃娃,水眸随着它的移动而转动。 “快了,成功了。”宝盖头小男孩眼瞅着钢爪夹得稳稳的向箱子移动而去,不由兴奋得叫起来。 神寒虽是故作轻松地双手抱胸冷睨着那娃娃,但听男孩一叫,立即瞪了过去,那孩子立即闭上了嘴。 哐当一声物体掉进暗箱的声音响起,那猴子终于成功落下了,秋楠高兴得蹦了起来,围观的人群顿时鼓起掌来,那神情比自己拿到更高兴。神寒伸手掏出那只娃娃,往秋楠手里一塞,冷酷地道:“给,送你。” 秋楠低头看着手里的娃娃,抬头看一眼那冷酷却眼中带着宠溺笑意的男人,忽地想起小时候,爸爸也是这样,夹到娃娃就往她手里塞宠溺地说:“给,我们楠楠的第X个娃娃。” 秋楠忽地一笑,眼圈发红,咬了咬唇,紧紧抓着娃娃,主动地飞快往他脸上亲了一下,如小时候一样,亲上爸爸不光滑却慈祥平和的脸。 神寒一愣,看着她欢喜欲泣嘴角挂着浅笑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次固然丢脸,其实万分值得,那成就,比谈成了亿元合作案更大更欢喜。 ... ☆、第100章 坚决 秋楠坐在茶餐厅内,双眼一直看着靠近门口的那个玻璃柜内的叉烧,忽地想到偶然看到的一个恐怖片镜头,手臂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冷吗?”神寒眼尖地瞅见她的手臂皮肤变化,不禁抚了上去,细滑的肌肤一阵凉意传来,让他皱起了眉。 “不如,走。”秋楠艰难地从那玻璃柜移开目光,忍着胸口间想吐的感觉,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怎么了?这是什么表情?”神寒瞧了一眼那透明玻璃柜,穿着厨房服饰戴着口罩的厨师在忙碌工作中,卫生看起来不太差,还是可以接受的,她不喜欢吗? “不喜欢吃这个吗?”他搅动着碗中的鲜虾云吞,温声问道:“茶餐厅是香港的特色餐厅之一。平时的山珍海味我们也吃的多,尝尝这个也有别样的滋味,你不喜欢?” 在两人面前的分别是鲜虾云吞面,还伴有一盆新切卖相看起来新鲜得很的叉烧和清水煮油菜。 现下已经进入了夏季,天气炎热,大鱼大肉反而让人降低食欲,反而是清淡点的食物更容易让人食指 近期她的胃口都不大好,又是生病什么的,吃点清淡的更容易吸收,况且,这家店的出品还不错。 秋楠看了一眼桌上的叉烧,咽了咽唾沫,又看他一眼,迟疑着说与不说。 “有话就说。”神寒被她的表情给疑惑了,看着她说道:“你不说我不会知道你想什么的。” 秋楠咬了咬唇,最后狠下决心,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在他耳边嘀咕着说了一番。 叮的一声,神寒手中的汤匙掉在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汤水溅了出来,洒在桌面上,他愣在当场。 随即哈哈一阵朗声大笑从他口中传出,引来周围食客好奇的张望。 神寒看着表情郁闷的秋楠,笑的比以往都要来的开怀和逗趣,眼见她难得可爱地鼓起双颊想要发怒的样子,他只好抿着唇吃吃偷笑着。 “宝贝,你什么片不看,怎么会看那玩意?这世上哪有鬼。”他抓着她的手朗声轻笑,为她的可爱感到一阵愉悦。 原来,秋楠曾经在看电视时,看到过一部恐怖片,是谁演的她忘了,似乎是周星星的。里面有个镜头就是在这样的茶餐厅,门口那样的玻璃橱窗,一对已是鬼魂的母子在那站着伸出长舌舔着叉烧,她看到时,立即起了鸡皮疙瘩,深刻地记在脑海里。 现在,此情此景,和那片子多么相似,尽管她也知道这世上没有鬼,可人的恐惧心理总是难以磨灭的,想到这食物真的有东西舔过,或者真的就站在叉烧前,叫她如何不恶心? 神寒看着她佯作生气的样子,又娇又嗔,比起平时清冷的样子多了一分娇蛮,心里别提多乐了,但他还是顺着她说道:“好了,不吃就不吃,我们吃别的。”又转向收银台:“结账。” 两人走出茶餐厅,秋楠瞅见身旁的男人还是止不住在偷笑,不禁有点恼的掐向他的腰间:“你还笑,你还笑。” 神寒顺势抓着她的小手,两人在街上如小孩一样拉拉扯扯,倒少了平时的隔阂和局促,多了一分青涩小儿女恋爱间的自然和情趣,不顾他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似的。 午餐最终选了一个日本餐厅随意吃了点,磨磨蹭蹭的用完午餐,秋楠就开始昏昏欲睡,水眸半眯,精神开始变得不振起来。 神寒看了看腕表上指示的时间,也差不多到签约的时间了,扬手招来计程车,半搂半抱的带着她上车飞回酒店。 计程车在四季酒店停下时,陈皓等人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饶光上前付了车费,等他拉开车门,神寒抱着已经睡着的秋楠从车内走了出来。 此时的神寒,早已没有刚刚和秋楠两人单独在一起时的自在和随意。他的脸上,依旧是让人胆寒的冷酷,不苟言笑,冷漠无情,只有在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时,才偶尔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见的温柔。 第54页 付妍敏恭敬地向他行礼躬身,穿着正式职业装的她一副专业形象,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表情端庄又知性。只是,她那双眼睛在扫过那个在神寒怀中熟睡的女孩时,闪过一丝嫉妒的暗芒。 她埋在他怀里睡得香甜,露出的半张白皙小脸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晶莹如半开的粉色蔷薇花,显得那样恬静。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那女孩如此呵护,即使是保镖想要接过,也不愿放手,生怕惊破她的美梦一样。明明知道离签约的时间不到半小时了,明明知道合作的商家清楚知道她付妍敏是他未来的太太。 她咬了咬唇,眼梢瞥过合作商家董氏派来接洽的代表射过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个无声的耳刮子,让她一顿好受,神寒,到底是桀骜,谁都不放在眼里,谁的帐都不卖。 看着他的背影,付妍敏既感到无奈又挫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走进那 ... 第101章 晚宴 和董氏集团的合作签约很顺利,前来签约的是董氏的小公子董仲杰,和神寒一样,是个年轻有为又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在记者会中,双方交换已签注的合约文件后,两人双双起来握手,面对着媒体镜头,露出极具商业标志的笑容。 相信神氏和董氏合作大力开发内地房地产这一报道面世,两家的股票都会直线上升,谁叫这两家都是顶尖的商业巨头呢。 董仲杰年约30,身材颀长瘦削,长的斯文白净,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总是挂着温润的笑容,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他浅笑吟吟地对神寒说道:“神总,这是我们首次合作,晚宴可要多喝两杯。” “一定。”神寒冷酷地点头应下。 他瞄到在后头端庄雍容的站立着的付妍敏,又是一笑:“那我就在宴厅恭候神总和付小姐的大驾了。” 神寒挑了挑眉,眸子眯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董公子好利的眼神,好灵敏的消息,汤家千金好福气,在此先恭喜董公子了。” 今晚的晚宴除了庆祝和神氏合作,其实也是董仲杰和广和集团的千金汤盈盈的订婚宴,庆祝两家合作不过是其次罢了,最重要的,还是和广和集团的千金联姻。 董仲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随即笑开道:“谢谢。” 神寒可没漏过他脸上的那丝僵硬,琢磨着他估计也是被逼上梁山的,不由收起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真城说道:“今晚不醉无归。” “好!” 时间一晃而过,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香港有名的夜景又给人带来它的惊艳,灯光熠熠闪烁,光华璀璨。 月朗星稀,夜凉如水。 天上繁星如玉棋一般,错落有致地洒满整片天空,圆月高挂,发出清冷的银光,如水银般泄满大地,映在海上。 四季酒店的VIP宴厅里,正是衣衫鬓影,觥筹交错的光景,来往的是俱是本地的商贾名流,政界官员,星光熠熠,宛如走红地毯一样。 董仲杰手中捏着红酒杯,右手挽着未婚妻汤盈盈,身边还跟了几个人,分别是一些和本次合作案有交涉的商家,他一一向神寒介绍着。神寒冷冷地点头握手,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千篇一律的恭维,而一直在他身边勾着他手臂的付妍敏却是笑开了脸。 她今晚穿了一袭蓝色斜肩晚礼服,合体的裁剪包裹着她比例绝佳的身材,头发斜斜地绑在右耳边,脖子戴了一串闪烁璀璨的钻石项链,配着她精致仔细的妆容,得体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 听着这些人的恭维,她的心不免飘飘然起来,斜眼看着身边人,眼睛露出**果的爱慕,但他,似乎不以为然,她的笑容僵了一僵。 她转开目光,笑吟吟地看着甜蜜地勾着董仲杰手臂乖巧的女孩,赞道:“还没恭喜董公子订婚之喜,董公子和汤小姐真是一双璧人。” 那女孩穿了一条粉色晚礼服,秀发高高盘起,小巧的下巴微微扬着,透着娇蛮之气,许是因为喜悦,她明眸皓齿的笑着,显得既娇俏可爱又温婉可人,董仲杰微微一笑,淡淡地答:“谢谢。” 汤盈盈对付妍敏的恭维则显得很受用,她笑得如花般灿烂,瞧了一眼在付妍敏身旁的男人欣然说道:“付小姐和神先生亦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呢,不知道盈盈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两位的喜酒呢。” 此话一出,神寒的利眼就飞射过去,冷嗖嗖的寒光让她不由得呼吸一窒,挽着董仲杰的手僵硬起来。 付妍敏本听着她的话脸色一红,偷偷地瞄了神寒一眼,却触到他意欲杀人的眼光,不禁一顿,连忙拉开话题:“盈盈身上的这套礼服很不错,不知道是让哪个设计师设计的?”她主动上前,拉着她的手臂说道:“不如我们过那边边吃边聊,这里就留给他们男人吧。” 虽然广和集团和神氏没什么交集,但在商界上,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许多,更何况,这位还是董氏的未来媳妇,关系说小也不是小的,何必得罪呢? 汤盈盈本就十分尴尬,讪讪地笑着,顺着她的台阶走了下去,两人向自助餐区走了过去。 “盈盈年纪小不懂事,神总莫要怪她。”董仲杰拿过一旁侍者端着的酒水递给他,歉然地道。 神寒瞟他一眼,接过红酒,叮的一声和他相碰,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许是我看错了,董公子并不是不热衷这桩联婚,护花倒是很明显。” 第55页 董仲杰苦笑一下,看着那边笑的开怀的女孩,落寞地道:“身不由己,这个道理相信神总比我更清楚。更何况,她也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罢了。” 巩固社会地位,和家世相当的世家联姻,自古以来永恒不变,即使他只当她是个妹妹,可女人,不都是一样的?没有心中所爱,娶谁都一样,顺从家里安排就好。 “好一个身不由己。”神寒眼中露出浅浅的笑意,意有所指地道:“但有些东西,是要争取的,谁都不能掌控谁一辈子,关键是手中有没有实力。” 就像他,就算他娶了付妍敏又如何,他还能代替他洞房?只要有实力,在这个世界,如何不能自由翱翔?如何能生生世世受人摆布? 终有一天,他会看着那人如何的落魄懊悔。那一天的到来,他时刻准备着迎接,那该是如何让人愉悦的场景啊! 董仲杰看他一眼,挑了挑眉,温润地笑道:“看来,认识神总,是没差的了。神总,不,寒少可是要多多照会仲杰啊。” 看着那方聊得开怀的两个女人,两人露出会心一笑,带着冷意,带着苦涩。酒杯再度碰上,有股子同病相怜之意在其中流转起来。 第102章 遇见 四季酒店的顶楼有个小小的空中花园,花园里种着各种珍贵的花种,暗夜之下,花影如稠,在微风中摇曳,芬芳馥郁,令人心旷神怡。花园面对着海滨的方向,在人高的栏杆前放了一张白色石架雕花圆桌和两张雕花椅子,坐在这里,不仅可以观看整个星空,还可居高临下的观赏维多利亚港湾那片璀璨的夜景。 秋楠走进这个花园的时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其中的安静悠然。 花园内空无一人,只有花影在星月下摇曳,无声地欢快歌唱。安静,向来是她所喜欢的,早就听说这里有个花园,趁着神寒去参加晚宴的时候,她才走了上来。 她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缓缓地绕着花园走着,纤细的指尖划过娇柔的花朵,轻柔得不留痕迹。 走至那两张石椅前,面对着视野开阔的海景和璀璨的灯饰,她不由得惊叹出声。 以四指比划出来的画框里,是这样一幅绝美的画面:圆月悬于海上,清冷的银光流泻在海面,浅浅的荡漾着,繁星在熠熠闪烁,布满整个苍穹,如刻画出来的星空。举目远眺,高楼在月夜之下矗立,五颜六色的灯饰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星钻,或红或绿或紫或橙,或深或浅,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秋楠张开手臂,顺着风吹来的方向闭上双眼,轻轻地摇起自己轻盈瘦削的身子来。 凉风拂来,吹起她如瀑的长发,丝丝在月夜之下随着她的微动而轻舞飞扬,时而飞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董仲杰踏入花园中,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让他感到呼吸位置窒息的美丽画面。 银色的月光下,一个穿着白色轻纱长裙的女孩在轻摇慢舞,她纤细的手臂张开,手心朝下,手指柔柔的张开,正闭着眼轻声哼着歌儿舞蹈着。 她尚且察觉不出有人到来,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微仰着头,吸收着月的光华,圣洁清冷的银光投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沐浴在其中,头发随着风飞扬,如谪仙般想要乘风归去。 董仲杰站在昏暗的树影下,远远地看着那个纤尘不染的女子,她的裙摆被风吹起,让她纤细的腰身展露无遗,衣抉飘飘,似是随时要乘风飞回天上一般。 他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仙女半分。就在刚才喝酒喝多了,他才会走上来楼顶吹吹风,散散心中的郁闷,看着她纯净的样子,他甚至突然有了一股子**,想做一回樵夫,把她贴身的物品藏起,让她只能永远地留在人间。他被自己幼稚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由得低低地暗笑出声。 “谁。”秋楠骤然听见那微不可闻的笑声,不禁吓了一跳,喝斥出声:“谁在哪儿?” 她看了一眼花园的入口,秀眉蹙了蹙,迟疑着是不是该回房内。 董仲杰看着她带点微愠和探究的神情,立即从暗影下走了出来,在月光和昏黄的灯光下现出自己的身影,边朝她走去,边温润地回道:“董仲杰,打扰小姐,实在是抱歉。” 秋楠向前走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看着那个站在自己五步开外的男人,打量着他。 他大概一米七八的个子,身材颀长瘦削,穿着一套合体的米白色西装,脖子上的黑色蝴蝶结有点歪了。他的皮肤很白净,唇形很漂亮,高高的鼻梁很挺,眼睛很明亮,虽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却依然可见他眼梢处带着温润如水的笑意,暖暖的,让人如沐春风。 不同神寒的霸气冷峻,这是一个丰神俊朗如水般温暖的男人,周身透着高贵优雅的气质,想来出身不低。 在秋楠打量他的同时,董仲杰也在打量着她。 近距离看她,不若刚才那样模糊似幻,少了一分距离,多了一分人气。月光下的她长发披肩不施脂粉,鼻子小巧挺秀,细薄的唇微抿着。她的眉细又长,是那种古典美人常有的秀眉,眼睛不是勾魂的凤眼,更像是杏眼,带着朦胧,带着水气,带着让人看不清想要探究的神秘感。 再美再妖艳的美人他看了不少,娇蛮有如汤盈盈,明艳有如付妍敏,然,却都比不上眼前这位。 她的五官精致,肤色如雪,然而,那一身纤尘不染如谪仙的气质却是让他带着疑惑和探究的。在惊讶过后,她很快恢复自如,神色清冷淡漠,欲拒人于三尺之外。 第56页 那双看着他的眼睛,氤氲朦胧的让他看不清,他走近两步,想看清楚,她却似小兔受惊般后退两步,眼神漠然。 忽然间,董仲杰觉得自己的心咚咚咚的比以往跳的快许多,仿佛要蹦出胸腔间一样活跃。 “我没有恶意,只是被你刚才的舞蹈迷住了。”到底是出身上流社会,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他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吧。” 秋楠看了他一眼,接触到他那双带着笑意又很温暖的眸子时,眼帘微垂,淡声说道:“没关系。” 董仲杰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他巧妙地扯开话题,看着远处璀璨闪烁的灯饰道:“这里很漂亮吧?可以看到整个港湾,是个极佳的风水宝地呢。” 秋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语,但她脸色松弛下来,已显得很平静,似是同意着他的说法。 “刚才你哼的曲很好听,是什么歌?我可以再听一次吗?”董仲杰淡笑着,走近她的身旁。 秋楠一愣,转过头看他,随即又撇开头,许是被他眼中的真诚给感染,向来少话和不喜欢和陌生人答话的她淡淡地答:“随便哼的。” “真好听,你的声线可媲美那些所谓歌手了。”董仲杰真诚地赞道。 “谢谢。” “我叫董仲杰,不知可有幸得知小姐芳名?”他忽然转了话题问题。 秋楠皱着眉抬起头来,看进他笑意吟吟的眸子里,淡泊地道:“我想我们不熟悉,再见。”说罢还不等他有所回应,快步地离开。 “哎…”董仲杰怔了怔,连忙伸出手,却堪堪触到她扬起的裙摆,瞬间又滑溜开去。 他看着手心空空如也,微愣,双眼追随着那飞快逃离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他喃喃地看着那很快消失不见的身影对着空气说道。 第103章 争吵 就在秋楠从楼顶花园走下来的时候,神寒正四处找她,眼见整个房间都没有人,脸色愈发的冷酷起来。他站在房间中央,双手叉在腰间,脸色难看的如掉进了粪坑一样。 她去哪了?这么晚。 问过所有SPA也没见她人影,她向来不会乱跑,尤其在这样陌生的地方,她是宁愿呆在房里看书一整天也不愿四处乱走的。 神寒忽地想到她的那个病症,皱了皱眉。空间幽闭症,对封闭空间的一种焦虑症。为了避免这种症状的发作,他配给她的车子空间都是以大为主,避免拥挤。电梯,她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会乘坐,即使和他在一起,太过高的楼层通常都是吃了药和蒙着眼才能乘坐,比如这次在四季酒店入住,都是她睡着后才上楼的,而且是观光电梯。 这3年来,不是没有试过带她看心理医生,但药物治疗通常治标不治本,医生听说她小时候的经历,建议她进行催眠疗法,以重新走进小时候的创伤环境从而找到根源。回到小时候的那个场面,她不愿意,可神寒却不容许她说不,强迫性的让她进行治疗。 而那次强迫,导致秋楠竭斯底里,几乎在催眠里恐惧中醒不过来,醒来之后,大病了一场,人瘦的只剩骨头。更严重的是她3个月不曾和他说一句话,连见他都怕,整个人如没有灵魂的破坏娃娃一样,成了行尸走肉。 自此之后,他再没有强迫她,只在条件容许下,尽量避免走进封闭窄小的空间。好在她也不爱走进人群中,少了外出,也就少了接触,这几年倒也没发病。 若问神寒最害怕的是什么?那就是秋楠在没有他的情况下,一个人在黑暗封闭的空间里。 他不敢想象,假如这样的事情发生,秋楠因此而丧命,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她的药物他永远都放了一瓶在随身口袋里,以防万一。 他摸了摸口袋的小盒子,那里装着的,就是空间幽闭症的抗焦虑舒缓精神药物。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快速拨了一个号,对着话筒说道:“喂,是我,替我查一下酒店监控,楠楠不见了。” 正在说话间,门滴答一声响,秋楠出现在门口,神寒抓着电话瞪着她,又对话筒道:“不用了,她回来了。”说罢挂了电话,快步走到她面前大吼:“这么晚你一个招呼都不打,到底去哪儿了?” 秋楠被他忽然其来的怒火和喝骂给吓了一跳,看着他爆红的脸孔,呐呐说道:“我只是上楼顶的花园去了。” 神寒瞪着她,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怎么不叫饶光陪着你?” 听他这么一说,秋楠本来愉悦的心情一下子降到冰点,冷淡地道:“在这里,你也要当犯人般看守我吗?” 看着她冷淡的样子,想到自己的担忧,神寒的怒火腾地飙升到极点,钳住她的手臂狠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当你罪犯囚禁吗?” “难道不是吗?”秋楠冷冷地瞥着他道:“去哪都要人跟着,跟罪犯有何不同?也就只有在学校时,我才没有你派的人跟着吧?呵,说不定哪个学生都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卧底。”她不想这么说,可是想到那些没有自由的日子,她就这么轻易说了出来。 “好,你好,你很好!”神寒冷冷地勾起嘴角,阴冷地一字一句道:“我当真囚禁你,就会哪也不让你去,而不是在这里像个傻瓜似的猜想你去哪了?会不会突然在哪发病了。” 第57页 “我担心你,你却…秋楠,你真够狠。” 她一愣,小嘴微微张开,看着他,想说什么,他却冷漠地扫她一眼,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喀的一声,门锁再被关上,两人间的火药味一下子没了声息,只除了淡淡的硝烟残留在空气中。 “对不起。”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 她知道自己有病,而且还是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会随时爆炸。她却从没想过,他会为此而担心,他的关心,向来不说出口,他派来的保镖,她从来都只觉得,那是派来监视她,以免她逃跑的。 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强硬啊,从来不说原因,不问她要不要,想不想,只会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去安排,从来不想这是不是她要的。 她狠吗?或许吧。 她没有心,就算有,也早已经支离破碎。可即使心已破碎,她也不想丢落在他身上,那样,她只会万劫不复永远沉沦。 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不惜伤害他人,不惜又狠又准地践踏对方的心意,是了,是她狠吧。 可她还能怎么样呢?明知道将来的路如何,难道还要一意孤行地去放任自己吗?那样,只会真正的坠下地狱而万劫不复了吧。 秋楠跌坐在地毯上,曲起双膝,把头埋在其中,不断地告诉自己,别想,别去想。 晚宴散去,付妍敏一只脚才踏进电梯,正准备回房休息,却见神寒阴沉着脸走出旁边的电梯,直直地往宴厅旁边的酒吧方向走去,不由得把脚收了回来,跟了上去。 酒吧内音乐曼妙又带着几分旖旎,男女声混合着在吟唱,既沙哑又缠绵。 午夜尚未来到,酒吧内几乎已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或低声说笑,或高昂兴奋,有些猎艳者更是双眼放光的搜索着单身的男女。 神寒坐在吧台前,不到五分钟,身边已聚了两三个妆容画的妖艳诱惑的女人,正和他调笑着。 付妍敏沉下脸,冷眼看着坐在高脚椅上的男人身边的妖女,双拳紧了又握,却没上前打扰。 她在等,等一个契机。 晚宴时,她就看出他兴致缺缺,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悄然离去,她知道,他是回到那个女人身边了。 却不知为何,他竟这么快的就出现在她面前,脸上乌云密布,沉得吓人,如果没有猜错,他定然是和那叫秋楠的女人吵架了。 她暗喜,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喝闷酒的男人最容易头脑犯冲,最容易出错,她在等,等他出错的时刻。 她相信,也有强烈的预感,今晚,她和他的关系会发生改变。 第104章背叛 一杯接一杯的whisky入口,又辛又辣的酒水顺着喉咙冲进胃部,如岩浆一样在胃里翻腾燃烧着。阵阵浓郁又俗不可耐的香气侵入鼻尖,让本已被酒水冲的发昏的头脑更是昏沉沉的,那不断撞在手臂上的软绵高耸让他不自觉地皱起浓眉。 都是些俗不可耐的女人,迫不及待的就想爬上他的床。呵,是啊,不管身份高贵低贱,女人们都只想爬上他的床,霸占他的人,也就只有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次一次的要把他推开,一次一次的无视他的心意。 万人迷的神寒,独独不能让秋楠牢牢地抓住他,一点手也不松开,呵,可笑可恨。 该死的女人啊,真够狠的。 又是一杯whisky灌进嘴里,汁液顺着嘴角滑下,他邪恶地以舌尖舔过,让身旁的两个女人低声尖叫起来,更是热情地压向他。 “帅哥,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在神寒右手边的卷发大胸女妖媚地把丰满的胸部压在他的手臂上,小背心的领口开得极低,只要低头一看,春光就一览无遗。 “哥哥,我在上面有个房间,我们换个地方再喝可好?”神寒的左手,一个短发穿着黑色透视装的女人瞧他猛地放媚眼,更热情大胆地把他的手向她腰间领。这样的极品,高富帅,能把上是何等的风光?就算不富,凭那气质和相貌,也是一流的,一夜春光也值了。 神寒冷冷地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拿起杯子,以手指向卷发大胸女勾了勾,她欣喜地探了过去,然而,却瞬间尖叫起来。 只见那冷峻又帅气的男人把冰凉的酒水缓缓倒进她半露的乳沟里,胸前顿时濡湿一片,引来周围男人暧昧的口哨声。 她恼怒地瞪着他,却在他冷漠得如冰刃的目光下瑟缩了下,不敢哼声,急急地向洗手间走去。 短发女先是幸灾乐祸,但接到他冰冷的目光时,缠着他手的藕臂立即识相地离开,站在一旁离他一步远幽怨地看着他。 付妍敏在一旁看的真切,本来冷艳的唇角也勾了起来,这才拿起自己面前的LongIsland向他走了过去。 感觉到身边又传来一阵香风,神寒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扭转头去,意外地见到一个带着恭谨和爱慕目光的女人。 他挑了挑眉,邪魅地笑:“是你?” “总经理。”付妍敏压抑着心中的喜悦,恭敬地叫道。 “怎么,你也想来勾引我上床?” 付妍敏脸一红,但旋即大方地笑道:“一个人喝酒闷了些,我陪你。” 神寒冷冷地扫向她,灌下一口酒水,冷哼一声,邪笑着凑到她耳边说道:“你会陪酒女的伎俩吗?还有,向来陪寒少酒的都是干净的雏儿,你,是吗?” 第58页 你,是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带着沙哑,浓郁的酒香顺着她的耳边冲过去,卷进她的鼻尖,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他的声音醉人,反正她觉得,她醉了。 她舔舔干巴巴的唇,艰难地转过头去,体贴又温柔地道:“你醉了。” 神寒却一把搂过她的腰部,开口叫酒保拿来十杯whisky,一字排开,邪邪笑道:“不是要陪我喝吗?”他的眼睛扫向那排酒水,冷道:“喝。” 付妍敏怔了怔,却乖乖地拿起一杯酒水,猛地灌了下去,辛辣的酒水直冲胃部,呛得她猛烈咳嗽起来。 “好。继续。”神寒拍了拍掌,自己又拿起一杯酒喝下。 十杯酒下肚,虽是浅浅的一格,但付妍敏却已觉得自己的胃部在燃烧着,酒水瞬间冲上头,让她的脸一片爆红,正欲说话,却听碰的一声,神寒已经趴在了吧台上。 她一愣,却不自觉地扬起欢喜的笑容,叫来服务生,给他一张百元大钞,便帮忙着把人带回房间。当然,是她付妍敏的房间。 秋楠看了看时钟显示的时间,已是深夜1点,他还没回来,是真的生气了吗? 她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坐下,倚在柱子边看着外面璀璨的灯饰,或红或绿,交织成一片炫光,生出了几分迷幻。 在这样繁华的国际都市,也不知道多少人迷失在其中,在这样的夜晚,也不知道多少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她的下巴撂在曲起的双膝上,一声叹息,自她口中溢出,幽思绵长。 付妍敏穿起了一袭最**的红色吊带睡衣,站在床边爱慕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心中的激荡一波一波的难以平复。 她爬上了床,侧身躺在他身边,支起一手撑着手臂,另一只手则爬上了他俊朗的脸孔,从眉到眼睛,一路往下。 从来没像现在近距离地看过他,靠近他,他像是天上遥远的神,让她难以触及,看着他身边女人如万花筒般变换,料想着哪一天,他会完全属于自己。原来,上天并没有遗忘她,果然把他送到她的身边。 她拂过他的唇掰,把他的每一个部位都描绘下来,印在心里,她的唇缓缓向他凑近,印在那片让她在午夜梦回思之若狂的薄唇上。 终于在你旁边了啊,她既羞涩又期待,酒意上头,让她脑袋昏沉,却得意地一笑,唇再度朝他的唇吻下,一路向下,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寒,寒,我爱你,我爱你。” **又充满着柔情的声线似乎从天际传来,似是她,又似是不是她,身上一片火热,某处肿胀让他难受得欲跳进冰窟。 他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睛,眯着眸子看着在自己身上点火的女人,只见一片红色暗影,迷迷糊糊的让他看不出到底是谁。 是梦,是幻? 她在他耳边呢喃,软绵的身子在他身上如一道温水般,他不自觉地挺了挺身,一个翻身,把那女人压在了身下,凭着感觉向她的脖子吻下。 “寒…” “楠楠。”他边吻双手活动着,充满**的声线缠绵地叫道:“楠楠,你好热情。” 付妍敏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忿恨,却搂着了他的脖子:“是我,寒,爱我。” “楠楠。”他叫的缠绵,巨大瞬间贯穿了她。 付妍敏忍着疼痛,随着他的起伏摇动,眼角,却滑过一滴泪,分不出是喜悦还是幽怨。她只知道,即使是代替品,她也要得到他。 他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她暗暗起誓,红唇迎向他,承着他的欢,他的一切。 第105章 羞辱 又是一夜过去,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进偌大的房间,处处萦绕着一圈淡色金光。温暖而不刺目的阳光把靠在落地窗前沉睡的女孩吻醒,她睁开水雾迷蒙的眸子,眨了眨眼,看一眼自己的位置,却不自觉地一笑。 竟然,昨夜就在这里睡着了啊。 忽地想到些什么,她猛地向床上看去,整齐得不起一丝皱褶的床铺显示着那里并没有人休息过。 那么,他是一夜都没有回来。 她扶着柱子站了起来,眸子幽幽地看着那张大床,眼底神色复杂。 这是第一次,他扔下她,没有交代,没有半声招呼,不知去向。 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异样,酸酸的,涩涩的,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 想到某个可能,她倏地一惊,倒抽了一口凉气,双眸瞪得老大,踉跄地退后一步,背部抵在了柱子上。 不,不会的,她不在意的。 她只是个**,**就该有**的职业道德,别去想他为何不归,别去想他是不是在别的女人处过夜,不要去在意他到底是与不是和女人一起,她只需如宫妃一样等着他的临幸即可。她的脸刷白着,阳光照在她脸上,透出几近透明的白。 秋楠,难道你要堕落如斯吗? 心若沉沦,你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闭了闭眼,试图把心中那股杂乱不安的感觉赶出去。回到现实吧,回到从前吧,守着自己那颗破碎的心就好。 神寒是被一股子尿意叫醒的,他睁开双眸,惺忪地看着天花板,尚未分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幻。 昨夜残破的记忆袭来,她是前所未有的热情,想到这,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然而,当眼睛聚集点定在一格时,他猛地清醒过来,分明感到酸累的手臂枕着一颗脑袋,均衡的呼吸声淡淡传来。 第59页 他唰地扭转头,待看清眼前的人时,琥珀色的眸子顿时腾地燃起一股怒火,他的唇越抿越紧,眸子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着,死死地瞪着那尚在睡梦中的女人。 付妍敏犹在甜蜜的梦中满足地笑着,梦里的神寒对她很是温柔体贴,仿佛她就是一位公主一样,而他就是王子,他们很相爱,王子和公主在快乐的生活着。 然而,当那个好像没有灵魂纤尘不染的女子出现后,王子英俊的脸面瞬间变了颜色,他追逐她而去,无视她的哭喊挽留,只留她一个冰冷若刀的眼神。那眼神就如现在一样,似是要把她千刀万剐一般,那么冷冽,那么冰寒,那么刺骨。 她在那冰冷的眸光注视下睁开了眼,一眼就撞进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避无可避,如那滚烫翻腾的岩浆一样想要把她融化焚灭。 她的呼吸一窒,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丝滑的被子从她身上滑下,露出她白皙又布满红痕的身子,不由羞得俏脸一红。 她也只是个初经人事的女人啊! 神寒扫过那般点点红梅,面无表情,他翻身坐起,以前所未有的冷酷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敢,设,计,我。” 付妍敏的瞳孔一缩,拿起薄被遮住自己的身体,早已没了昨夜初经人事的羞涩,惶恐地道:“我没有,你醉了,我…” 神寒冷冷地勾起嘴角,阴冷地道:“万幸是我醉了,不然你以为,我会在清醒的情况下碰你吗?” 听着他无情又不留余面的话,她脸色一白,说道:“我,我想把你送回去的,可是…” “闭嘴。”他猛地一吼,瞪着她:“你再说话我不敢担保我会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他翻身下床,对白色床单上那朵妖艳的红梅视若无睹,从丢落在地上的衣服里翻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是我,马上送个药片过来,往日那些。”他又瞄了一眼桌面上的牌子,道:“1806房。” 付妍敏呆愣地坐在床上,看着他一件一件的套起衣服,等他穿好衣服,房的门铃就适时地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打开门,接过陈皓手中的东西,冷傲地朝她走来。 乍一看他手上的那个白色小盒子,她脸上的血色刷地褪尽,只剩惨淡的白,双眼死死地瞪着他手上的盒子。 神寒看着她的表情,把手中药物扔在床上,无情地说道:“把它吃了。” 她颤悠悠地拿起那盒子,紧急避孕药几个字眼刺痛了她的眼睛,他是如此的冷酷无情,他又何苦要如此待她? 白色床单上的那朵红梅成了一个污点,似乎在嘲笑她,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神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朵红梅,嘴角勾起一丝冷邪之气:“你该庆幸,你还是个雏儿,否则,哼哼。”顿了一顿,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支票本,刷刷地填下一串数字扔向她:“这是你昨夜的补偿。” 她刷地抬起头,脸如土色,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抖着唇说道:“你当我,你当我…” 他的羞辱竟比手中这盒避孕药还要来的无情,他把她当做什么?他从前的那些女人,那些**吗? 她的一腔深情,竟换来这样灭顶的羞辱? 神寒哼了一声,挑着眉居高临下冷睨着她:“这是你敢设计我的代价。你会发现昨夜所做的,是多么的愚蠢。”他不耐烦地冷道:“现在,马上把药吃了。” 在他冷冽无情的眸光下,付妍敏颤着手把药捏着,苦苦哀求:“昨夜只是一场意外,你放心,我不会说给她听的。” “吞下去。”听到她话中意有所指的人,神寒的脸色更冷沉了。 绝对不能疏忽,他亲眼看着她吞下药物,冷道:“如果你敢把它吐出来,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话音未落,他就留给她冷傲决绝的背影,走出房去。 付妍敏看着他无情的背影,口中苦涩的药物在喉间融化,却比不上心里的苦涩,比黄连还苦,比任何东西都要苦。 眼睛触到床单上的红梅,昨夜缠绵的欢爱,如同昙花一现,凋谢得如此之快和残破。 一滴泪,从她脸上滑下,堪堪滴落在那朵红梅上面,将它渲染得更大更刺目。 她伏在床上痛哭出声,在偌大的房间内宣泄着自己的委屈和不平,这时的她尚不知道,昨夜的举动为她日后带来怎样的悔意。 第106章 介怀 陈皓一直站在门外,眼瞅着神寒铁青着脸从房内走出来,他朝那即将关闭的门内一扫,那个披散着发半裸着身子的女人分明是准东宫娘娘付妍敏。掩上门的房内,传来悲戚号嚎号大哭的声音,他不由得叹了一声,想必是付秘书做了不该做的事了,否则,如何换来这样的下场? 神寒这样冷傲的人,除非是他自己想要,否则,谁能敢轻易地设计他?昨晚,必然是发生什么事的。 他犹在感叹时,接到前方神寒扫来的冷冽眸光,他顿时一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跟了上去。做秘书等同做皇上的贴身太监,必要时装聋作哑,不该说的话是一个字也不能多说的。 跟在他身边多年,他的脾性如何,他也摸了个6,7分,否则,哪会还能有今天的光景? 神寒的脚步停在电梯前,皱着眉宇想了想,扫一眼付妍敏房间的方向,对陈皓吩咐道:“多注意点她的行踪,特别是医院,别让我听到不该听到的消息。” 第60页 他绝不容许那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假若她真的把药吐了,就算怀上了,他也能亲手把那孽种弄得胎死腹中,即使那是他的骨血。 他的孩子,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女人才配孕育,只有一个女人才配当他孩子的母亲。“是。”陈皓一愣,刷地抬起头,看进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面是绝不容意外发生的冷酷阴沉,顿时点头应下。 叮的一声电梯铃响起,神寒走进去,又吩咐他说道:“下午回B市,准备一下。” “是。” 神寒带着满腔烦躁回到房间,入眼的是秋楠呆愣地靠在落地玻璃旁,看着那张大床不知在想什么。 他习惯性地皱了皱眉,边脱西装边向她走过去,忽地想起昨夜两人的争吵,在离她一米左右停下了脚步。 秋楠自醒来想到那个可能后,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刷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充满了迷茫,她眼中焦点忽地定在一角,脸色刷地白了。 她的脚步一个趔趄,倒退两步,双眼艰难地从那嫣红的一点别开。 他的衣领上,是一个鲜红的唇印,脖子上,也有一个殷红的吻痕,而她,是绝对不会如此热情的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 那么,他昨晚真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她惨败一笑,小手捂上嘴唇,压抑着心胸间那股欲呕吐的冲动。 他第一次丢下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第一次带着其它女人的痕迹出现在她眼前。原来,那感觉是如此的肮脏让人欲呕。 神寒把她的表现全然看在眼里,走近两步,伸手欲摸向她的额角:“不舒服吗?” 秋楠避开他的手,惊道:“别碰我。” 刚才还没熄灭的怒火被她的态度再度浇了一瓢油,腾地升的老高,神寒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你又在耍什么脾气?” 秋楠被迫着迎上他的眼睛,尽量不去触及那两处显眼的痕迹,闭目说道:“你先去洗澡换个衣服吧。” “秋楠,你到底有没有心?”他捏着她的下巴,对她对他彻夜未归不闻不问的态度表示很不满。 她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她就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吗?她就真的,心里哪怕一小角的位置也不留给他吗“我去帮你调水。”秋楠只想离开他的视线,答非所问。 她挣脱他的手,才走了两步,就被他拽住了手往怀里一带,薄唇印上她的唇。 秋楠睁大了眼,在意识到什么状况时,她心胸间不舒服的感觉立即涌了上来,如浪潮一般急剧奔袭而来。 “唔…”她挣扎,直觉地要推开他。 神寒对她的拒绝更是气的怒火冲天,他把她推倒在床上,双手用力一撕,撕拉一声,她身上的白色睡衣就撕裂开来,露出她白皙若雪的肌肤。 秋楠惊恐万分,双眸迅速升腾起一层水雾,尖声叫道:“不要。” “不准你拒绝。”他抬起头来,恶狠狠地道:“由不得你说不。” 那双惊魂未定的眸子水雾朦胧,泪水在眼眶中流转,她自模糊中触及他的脖子,立即一个歪头:“呕…” 正要埋在她脖子间的神寒身子一僵,直起身子看她,却见她不住地在呕吐,还是空腹的她吐出来的俱是青黄的水。 “你…”神寒一愣,一把抱过她:“怎么回事。” “呕…”秋楠挣扎着,眼泪刷刷地滑落脸颊,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脏。” 神寒一怔,手不自觉地一松,她立即从床上奔下逃到浴室,对着马桶扣着喉咙,直把黄疸水都呕了出来。 跟在她后面的神寒眉宇紧皱,薄唇近抿,忽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目光触到脖间那两点,琥珀色的眸子顿时眯了起来,发出危险的光。 呕吐声终于停止,秋楠恹恹地瘫坐在地上,他蹲下身子想把她抱起,她却往里缩了缩,惊惶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从嘴里吐出八个字:“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抬起头,眼里一颗豆大的眼泪滴落下来,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他叹息一声,把她拥在怀里,眼中怒火早已熄灭,温柔地说道:“我很高兴。”他把她抱了起来,把她放在客厅的榻榻米,拿过一旁的毯子盖着她半裸的身子道:“歇一会,我洗个澡,下午我们回B市。” 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秋楠在惊慌中渐渐平复下来,她从榻榻米上翻身坐起,发了一会呆,才从行李中拿出衣服穿戴起来。 叮咚,门铃骤然响起。 她愣了一瞬,抬眼看向时钟,10点,是他叫的房间服务吗? 她走过去打开一条门缝:“谁。” “您好,房间服务。” 她打开门,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并递给她一扎偌大的香水百合微笑着道:“这是客人送给您的花,这餐点也是他为您准备的,请您好好享用。” 她看着餐车上精致可口的餐点,可谓中西结合,而百合的清香清晰地传入鼻尖。她迟疑着,从餐车上抽起卡片,扫了一眼,秀眉皱了起来。 “谁送来的花?” 正思疑间,神寒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她唰地转过身去,看向一身清爽的他,怔在当场。 第107章 他腰间围着一条白色宽大毛巾,手里拿着另一条小毛巾擦拭着乌黑的头发,水珠从他的发上和胸膛上滑落,滴落在地毯上。 第61页 “谁送来的花?”他边擦拭着头发,边看向她手中的花束。 秋楠回过神来,看向手中的卡片,淡淡地道:“不知道,可能送错了吧。” 卡片上没有署名,只说了一句昨夜对不起,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神寒把毛巾随意地挂在脖子上,看了她一眼,伸手抽过她手上的卡片,扫了一眼,皱了皱眉把那纸条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垃圾箩。 “什么玩意。”他看了一眼餐车上的早点,走到电话旁拿起座机冷冷吩咐:“送两份早餐上来。”放下电话又见秋楠看着他,不由说道:“别随便吃陌生人送来的食物。” 谁知道这是什么人送过来的,谁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四季酒店的服务向来闻名,很快就有服务生推着餐车按响了门铃,在餐桌上一一摆放好后恭谨地退了出去。 长方形的米白色餐桌,摆放着牛奶咖啡,烤的金黄的土司,热腾腾的港式稀粥和糕点等物,中西结合十分丰富。 神寒把那杯温牛奶推到她面前,看着她道:“知道你不喜欢,但我要你喝,甜的。” 他始终记得,她不喜欢纯牛奶,向来喝的都是酸奶或是甜牛奶。 看了一眼眼前的白色液体,秋楠抿了抿唇,十分顺从地端起那杯牛奶浅浅地抿了一口,抬眼看他,接到他满意的眼神。 眼见她喝下牛奶,神寒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浅浅的笑纹,这才拿起桌子上的财经报翻看着。 两人都没说话,她安静地小口小口吃着东西,他则边喝咖啡边看报纸,期间,不时接起电话和电话那头说着她听不懂的商业术语,而她,则在偷偷地看他。 陈皓来的时候,她回了房坐在窗边看书,可是,书本的文字却全然成了一堆蚂蚁在乱爬。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对自己如此强烈的反应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她知道他有很多女人,她也知道他从没放过心在她们身上,她其实真没那么介意。 刚刚住进秋苑的时候,她其实很不习惯,就算后来两人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她也只是逆来承受,他来不来秋苑过夜,于她来说,不重要,或者这么说,他不来,她更自在。 是什么时候开始介意呢?是因为他首次丢下自己而去,是因为他首次带着她人痕迹出现在她面前,甚至想和她亲热么? 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感到恶心吗? 是的,一定是的,她没有丢了她的心,没有。 她使劲摇了摇头,决定把那些存疑全部丢空,只要守着自己就好,那样,就不会受伤了。 爱上神寒,那是一件很悲惨的事,那是比丢落地狱还要来的痛苦的事,她绝不容许自己把自己丢了。 守着自己吧,秋楠,守着自己就好。 “你的书拿反了。” 神寒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在她耳边轻笑着,生生把她吓了一跳。 她低头看着书本,不知什么时候,书本已经拿反了,她的俏脸不由一红。 “收拾一下,董氏集团的三公子董仲杰中午设了宴为我们践行,你和我一起去。”他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 董仲杰? 秋楠皱了皱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在哪听过呢? 但她并没有深想,只是看向他:“我不去不行吗?我在房里等你。” “我想你陪我。”神寒拉起她,向衣橱走去,边道:“吃完午饭我们就回B市,嗯?” 看他已经着手为她挑选衣服,一点也没商量的样子,秋楠只好点了点头。 践行的酒家在一家名叫胜记的五星级酒店,以粤菜为主,环境和出品都堪称一流。 神寒钻出酒店的车子时,陈皓和付妍敏已经在胜记的门口等着了。 付妍敏看他一身清爽俊朗的装扮,眼睛就止不住浓浓的爱意。然而,他却对她冷若冰霜,视若无睹,仿佛昨晚真的只是一个转眼即忘的意外。 想到他的无情对待,她不禁幽怨地瞧着他,红唇轻咬,眼神复杂难明。 她上前恭敬地叫道:“总经理。”声音少了往日的端庄干脆,带了几分缠绵和哀怨,眼神更是痴缠得紧。 神寒连眼梢都不看她一眼,只是转身面向车厢,把手伸向里面的人儿。 付妍敏看着从车厢里钻出来的女子,脸色不禁立即变得十分难看起来,抿着唇后退两步。 在这样的场景,他明明知道和自己的身份,却把这女人带在身边,公然出席这样的场合,这叫她的脸往哪搁? 原来,他的羞辱远远不止那个,呵,也不知道秋楠知道他们昨晚做了什么,会是什么表情? 她如是想着,嘴角勾勒出一丝冷意。 如同在B市登机一样,秋楠再度感到付妍敏的眼神飞射而来,只不过,比起前些天,这次的眼神变的更锋利更张狂更怨恨,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一样。 她朝她看过去,目光落在她微低的胸口上,只不过停顿一秒,便移开目光,神色依旧淡泊漠然。 神寒昨晚和她在一起吧? 敏感纤细如她,如何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暗流?他比往日变得更冷漠,那一身阴寒的气息在周身咝咝流转着,连她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而她,那未来的神太太,眼神落在他身上时,又是何等的哀怨和委屈,还有她故意宣示出来的痕迹,都在提醒着她或别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痕迹? 第62页 付妍敏心心念着的都是神寒和成为神太太,纵然给她一千个胆,她也不敢把和别人欢好的痕迹显露在众人眼前。而她既然敢显,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那痕迹是神寒的手笔。 她忽然有点释怀,既然是未来的神太太,那她,没什么好妒忌和不忿的,毕竟她才是小三身份,不是么?呵呵。 做好自己的“职责”吧,秋楠,那才是专业的人员。 她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冷笑,双眸扫过她,不留半分痕迹和情绪。 “神总,欢迎大驾光临。”一个清明温润的男声忽地冲进她的耳膜,既熟悉又陌生。然而,因为神寒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来人。 神寒迎了上去,她才看清楚那人,眉不由微微一挑,是他? 第108章 来人是昨夜在花园遇到的男人,叫什么,啊,董仲杰,原来是他,难怪这名字听着有点熟悉。 他看起来比昨晚更意气风发,一身米白色休闲装扮,清隽俊逸,高挺的鼻梁上依旧挂着一副金丝眼镜,齐耳短发如墨般黑,他的眼似乎总是在笑,暖暖的如坠温泉般,让他看起来像个哲学者,而不是经商的商人。 神寒走上前让开身子,董仲杰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车门边亭亭玉立的女子,双眼不由一亮,带着惊喜和诧异。 不同昨晚的白衣飘飘,她今天穿的是蓝绿色带着点民族风采的长裙,圆领短袖,两条白皙纤细的藕臂交叠着自然垂在小腹前,脚上是一双露出脚趾的绕带浅绿色凉鞋。尽管脂粉未施,却以最自然淳朴的面孔出现,一脸的云淡风轻,安静恬然,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着青春又安宁的气息。 他今天早上就利用手中的关系查到她的名字和住处,并送去百合和早点以表心歉意,本打算着中午给神氏的人践行之后,就去找她亲自道歉的,却不料,她竟在这样的场面下出现在眼前。 而她的每次出现,都带着让人惊艳的美,她到底有多少面孔? 神寒和他的手握了握,淡淡地道:“董公子,倒让你破费了。” 董仲杰回过神来,笑意宴宴地道:“寒少赏面,自然是我们的荣幸,你可要不吝给指点我们啊。” 原来,胜记是董氏的产业之一,更是董仲杰一手打出来的名号,据说分店已经开到内地去了。 “请,里面请。”他笑着摆出邀请的手势。 神寒点头,却是回过身来,朝秋楠伸出了手。 董仲杰一愣,温润的眼睛暗了暗,飞快地扫了一眼伫立在一起的付妍敏,见她愤恨地瞪着那女子,心中不由一窒。 豪门世家里,哪个公子哥儿不是女人成群?而神寒当着未来太太的面,公然地和别的女人如此亲密,那她的身份? 突然想起公司人员的八卦,说接机时,神寒带了一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再想起神寒昨夜的话,他的脑中忽地清明一片,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淡淡如莲的女子,心中又酸又涩。 她,是神寒的女人吗? “董公子?”神寒见他呆愣地瞪着秋楠,不由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啊!是我失礼了,请请。”董仲杰回过神,先走在了前面,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 秋楠不是没有感到那股子炽热又带点探究的目光,可她不想去理会,也觉得没必要。不管他是谁,也只是她生命中的其中一个过客而已。 董仲杰准备的厢房十分大,地毯是名贵的波斯绣花长毛地毯,餐桌更是大的可以坐上二十人,椅子均是宫廷式靠椅,而铺着暗红和明黄的餐桌上,摆放的餐具均闪着金光,华贵不可言语。 参加宴会的人不多,神氏这边也就神寒和秋楠陈皓付妍敏参加,而董氏这边,除了两个高层和一个女秘书,也就董仲杰一人。8人围着足有5米大的圆桌,说话都必须大声点,房间更是荡起阵阵回音。 神寒被安排坐在了主位,他的右手边,是秋楠,紧接着陈皓付妍敏,而左手边,则是董仲杰等人。 董氏的两个高层看着这样的座位安排,本该坐在神寒身边的付妍敏却排在了最后,并备受冷落,不由相视一眼,对那恬淡的女孩的身份心照不宣。 看神寒当着众人面对秋楠嘘寒问暖,付妍敏就别提多呕了,但她却依旧保持着高贵优雅的浅笑,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似的。 就算丢脸,她也不能表露于人前,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去。 董仲杰笑着递上一张菜单,说道:“寒少,这是今天准备的菜单,都是餐馆里的招牌菜。您看看,还有什么想要吃的?” “董公子安排就好。”神寒淡声道,却仍然接了过来,给身旁的秋楠轻声道:“你有些什么东西想吃的?” 秋楠扫了一眼菜单,轻轻地摇了摇头,垂下眼帘,自动忽视各方飞射过来的目光。 他非要让她难受的么?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了探究和异样,让她坐如针毡,十分的不舒服。 “那就这样吧,炖个血燕上来。”神寒把菜单放在台上,对秋楠道:“要补补。以后别再晚睡。” 董仲杰自一旁看的真切,心思百转,眼神复杂难明。 神寒毫不遮掩的柔情呵护是头一次展现在众人眼里,传说中的神氏继承人冷酷无情,寡情漠然,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可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万般呵护过。可现在,他的表现可是完全颠覆了传闻啊。 第63页 董氏的两个高层又对视一眼,对在低头喝茶故作自然的付妍敏表示万分同情,可他们却清楚明白,那个恬静少话的女子才是该讨好的对象。 随着菜式上桌,矜贵的酒水也随之上来,时间醒得刚刚好的82年拉菲,董仲杰端起酒杯,站起对神寒敬道:“寒少,先干为敬。” 叮的一声过后,他喝光杯中酒水,手腕一翻,杯口往下以示一滴不留。 神寒淡薄一笑:“合作愉快。” “来来,神总,我也敬你。”董氏的理事长也走了过来,笑的谄媚。 一餐饭,就在寒暄和恭维中吃得接近尾声,酒喝了一瓶又一瓶,唯秋楠一个人在安静地吃着精美的菜式。 敬酒还在持续着,宛如打车轮战一般,董仲杰带来的两个高层显然是董氏的公关主力,酒一杯一杯的喝下,直喝的舌头打结,却还在坚持着。 秋楠抿了一口清茶,拿起餐巾摁了摁唇,轻扯一下神寒的衣袖,说道:“我去化妆间。” 董仲杰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听得她的要求,立即说道:“让Joe陪你吧。”说罢对他的那个女秘书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走了过来:“秋小姐,这边请。” 神寒拍了拍她的手道:“小心点。” 秋楠这才走出贵宾房,往化妆间走去,才到门口,那叫Joe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她掏出电话歉意地笑笑,表示在门口等她。 秋楠从厕座出来的时候,却见付妍敏站在化妆镜子前,边涂着唇膏边朝她看来。 她愣了一瞬,在心底叹了一声,又是一场别开生面又狗血的示威谈判啊! 第109章 两人在镜子里交换了一个眼神,秋楠神色淡淡地走到洗手台前,像是旁边站着的这位想把她生吞了的女人是个不认识的人一样,漠然地洗手。付妍敏双手抱胸,红唇抿着,愤恨地看着眼前淡泊漠然的女子,画着紫**影的丹凤眼闪过怨恨和不甘的光。 凭什么,她一个什么身份也不是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占足了气势?凭什么,她一个啥也不是的女人,让她在众人面前受尽嘲讽和嗤笑的目光? 她到底凭什么? “昨夜,他和我在一起。”付妍敏下巴微扬,示威性的睨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秋楠在水龙头下冲洗洗手液泡泡的手一顿,却头也不抬地淡道:“所以?” 平常人惊诧非常的话,她却平静得像一壶静水不起波澜,付妍敏不由得一窒。别说惊慌失措,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更没有露出伤心欲绝和发怒的表情,这女子真的喜欢神寒吗? 带着点不甘的火焰,她的声音兀然拔高:“你就这反应?” 嗤啦一声,秋楠抽出放在洗手台的纸巾,慢斯条理地擦着手上的水珠,淡定地看向她道:“不然你想我给什么反应?” “你一点也不爱他。”付妍敏尖声说道:“你根本不在意他和谁在一起,和谁上床。” 若是真爱一个人,那她绝对会希望他只有自己一个,绝不容许他的背叛,尤其是心。 秋楠垂下眼帘不语,算是默认。 “既然你不爱他,你为何不离开他?”付妍敏对她的态度又喜又怒,喜的是她不爱他,那么他们或许会很快分开。怒的是,即使她不爱,那人也把她放在心尖上,但自己呢?一颗真心却被踩在泥泞上,何其可笑。 “我说过,你还没这个资格质问我。”秋楠淡淡地瞟她一眼,边绕过她边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丑。”说罢,翩然离去。 付妍敏脸色唰地白了几分,唇微张,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踉跄着脚步退后两步。 镜子中的自己,面容扭曲,眼中充满了嫉恨,像极了那些丈夫有了小三不回家,而大吵大闹的泼妇一样,既愚蠢又失礼。往日的高贵雍容,精明算计,那里还能看到一丝踪迹? 不,这不是她,这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的傻瓜。 她付妍敏,受过最高等的教育,最顶尖的礼仪,她的能力是要辅佐神寒,站在他身边,和他并肩打理神氏这个帝国,站在最高的位置俯瞰众生,而不是和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争风吃醋的。她往日最不屑的事,却出现在她身上,若不是秋楠提醒,她到底会出丑多少次? 不,这样子的她,只会令神寒更厌恶她,她不能前功尽弃,不能。 秋楠慢悠悠地走在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上,快要回到原来的贵宾房时,又遇着了一个人,她皱了皱眉,对这样的场景感到极其厌烦和不耐。 “秋小姐。”董仲杰倚在走廊的墙壁上,见她到来,立即站直了身子,温润地笑:“我可以叫你秋楠吗?” “有事?”她冷淡地问。 对她的冷淡对待,董仲杰一怔,却似是了解她的性子一般很快释然,温声说道:“昨晚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今天早上我送去的花和早点你可收到?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秋楠微愣,秀眉蹙了蹙,原来那些东西是他送来的啊。她抬眼看向他淡道:“你客气了。” 董仲杰也不介意,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微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 早上查到她的住处和名字时,着实兴奋了一番,对那经理有点怪异的表情也没在意,只料想她是哪家的千金,现在想来,他怪异是因为那总统套房里还住着另一个了不得的人吧。 第64页 “我没想到你是寒少的…对不起。”他突然住了口,没有往下说,神色有些尴尬。 秋楠看他一眼,淡声说道:“失陪了。” “哎…我我…”董仲杰拦着她,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对上她那双水雾氤氲平静中带着询问的眼睛,让他憋得俊脸涨红。 “莫不是楠楠有什么失礼之处,董公子这是要来算账?” 正在尴尬之间,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两人看去,正是神寒插着口袋走了过来,琥珀色的眼睛冷淡得紧,走到秋楠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怎么去了这么久?” “寒少怎么出来了?”董仲杰恢复自若,淡淡一笑,对神寒宣示性的搂着她的纤腰的手视而不见。 “不出来,还不知道董公子要如何为难我家楠楠呢?”他冷冷一笑,下巴高高扬起,说道:“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程了。” “呵呵,寒少真会说笑,我只是和秋小姐一见如故罢了。”董仲杰边看着秋楠边说道:“她就像是我认识已久的小妹妹一样,很是亲切,我期望着和她成为好朋友呢。” “我想汤小姐并不会欢喜看到你有好朋友。”神寒冷漠地警告:“而且,我更不喜欢。” 若不是刚才接到饶光的电话,他还不知道早上那束花和早点是董仲杰送的呢。原来他早就见过了秋楠,刚才却装着不认识,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有人平白无事送来花束和餐点,他怎么会视若无睹,肯定要查个清楚,他从来不喜欢,事情不受自己的掌控和蒙在鼓里。 答案却让他意外,也让他感到不悦,又多了一个对楠楠有心思的人呢! 她去化妆间也去了好久,他放心不过才出来寻,却果然撞见他拦着了秋楠说话。那么,两人确实在昨夜见过了。 难怪初见时,他露出那样呆愣的神情,难怪在酒席间,他总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楠楠,想打他楠楠的主意么? 痴人做梦! “可以走了吗?”秋楠有点不耐烦,她偏头问向神寒。 神寒点头,对董仲杰说道:“谢谢董公子的招待,下回来B市,我必定做一回称职的东道主。那么,再见。”他搂着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勾起唇角说道:“对了,楠楠她不喜欢百合的,董公子日后不必费心了。” 听到他带着浓浓的嘲意,董仲杰愣在当场,却又苦笑出声。他转了个身,眼角在看见转角位的那红色的裙角后,挑了挑眉看向那双俪影。 神寒,你也不是那么自在的。那样的女子,你能拥有多久?你又能如何重重保护她不让她在这污秽的豪门中迷失? 我很期待,你的态度,你的能力。 第110章 回到B市已是晚上7点了,看着熟悉的房屋格局,秋楠没来由的感到安心。尽管她不想承认,可在心底深处,她也早已把秋苑当成另一个家。 至于原来的家,还在那里,里面的东西也没有改变过,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神寒为了让她有个念想,特意安排了佣人在那边打扫,也会在空闲时,陪她回去小住一晚。 夏日的夜,凉风习习,庭院的花香扑鼻,繁星早早地悬挂于天空,熠熠闪烁地看着凡尘。 神寒一下飞机就接到了严炎的夺命追魂call,让他速速前去救驾。两人本有协议在身,尽管他万分不愿,但当日秋楠被围攻的那件事余波未消,他也只好再作一回假情人。 秋楠盘膝坐在走廊的藤椅上,橘色的艺术吊灯在头顶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夜显得既宁静又舒适。 一直都有这样的宁静,那该有多好? 神寒驾着跑车直扑严炎所说的地址而去,脸色黑的像被泼了墨一般样,阴沉又难看。 原因无它,只因为那是一家酒吧,而且还是一间--同志酒吧。 此时,他站在酒吧门口,领带斜斜地拉扯开,头发微乱,薄唇紧抿着,看着那酒吧的牌匾,一再想重新回到车里离去。 嘀嗒,口袋中的手机响起一个短信声,他掏出一看,牙齿顿时咯咯有声地磨了起来。只见宽大的屏幕显示几个豆大的字:不出现,小楠楠危矣。你不仁,我不义。 该死的严炎! 他暗骂一声,咬了咬牙大步朝酒吧内走去,一副赶赴刑场的壮烈。 9点未到,酒吧内却已三三两两地聚了好些les,正亲亲热热地交头接耳,有的甚至不顾旁人的目光接起吻来。 音乐在轻柔的流转着,灯光昏暗带着紫红暧昧的光,神寒高大的体魄一出现在酒吧内,立即引来触目和几声低呼尖叫。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完全的同性恋,有的人或许才出柜,有的或许是双性恋,眼见着这么个气质高贵的俊男出现,不惊艳那是假的。 神寒厌恶地扫了一眼在场的女人,皱着浓眉搜索着那该死的女人。深邃又锐利的眸子环顾一圈,都没见到严炎的影子,他的眉宇皱的更深了。 他又往里走了两步,终于在一个阴暗的卡座里见着了严炎,看着那场景,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怒。 只见严炎一身黑白休闲西装装扮坐在沙发上,头发绑在了一边,头上戴了一顶小礼帽,显得既帅气又中性。而在她的大腿上,正趴着一个看不清相貌的女人,穿着绿色短裙,肩膀在一抽一抽的,似乎哭的十分伤心。严炎面露苦相,一手僵硬放在沙发上,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那女人的背以示安慰。似是感到强烈的注视目光,她看了过来,双眼立即亮了,那僵硬的手立即兴奋地朝神寒招了招手。 第65页 神寒这回倒不急了,他好整以暇地倚在一张高桌边,冷笑着看她表演。 严炎急了,不知在那哭着的女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女人立即抬起头来,双眼朝神寒射了过来。那目光,啧啧,说是啐了毒的飞刀也不为过。 忿恨,怨毒,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目光,神寒还是第一次在女人的眼里看到。 他这样出众的人,女人无不是趋之若鹫,爱慕又痴缠的。如此怨毒的,真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他冷笑一声,朝她们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站定,严炎就推开那女人站了起来扑过来抱着神寒的手臂,对那悲愤欲绝的女人说道:“郑丽红,我真没骗你。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男朋友,神寒。神寒你认得吧,那个忒拽忒有钱的神氏帝国的太子爷。” “我才不认识什么神寒仙寒的,你这没良心的冤家,和人家好的时候就叫人家小红红,现在要甩我了,就叫人家郑丽红。你你,我我…我死了算了,呜呜。”那女人也算的上是相貌清秀,个子娇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汗的十分幽怨悲惨。 听着她的哭诉,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脸色不改的神寒不自觉地变了脸,他的嘴角抖了三抖,不动声息地挣开严炎的手。 严炎也抖了几抖,却更加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苦口婆心的劝道:“呃,红红你还大好年华,要知道没了我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你千万别为了我这么一棵枯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啊。” “可我,我爱你啊,我不能失去你,否则我会死的,我真会死的。”小红红一擦眼泪,就要扑过来。 严炎立刻机警地退后一步,正要开口,旁边的冰山却发了话,一开口就让哭哭啼啼的红红收了声。 “赶紧的死了干脆。”他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嘣的一声敲碎,捏着瓶口把尖的如刀的方向递向她:“知道割哪里吗?脖子这大动脉,一割神仙难救,快点。”他又往脖子上的大动脉比了比。 那叫红红的张大了嘴,看着那尖锐的玻璃碎口瑟缩地退后,颤巍巍地想接又不敢接。 严炎也愣了,在心里暗暗地叫了声好,凑在神寒耳边说道:“哥们,原来你也是个彪悍的大神,敲个玻璃瓶也敲的这么艺术,小的佩服得紧。” 神寒狠狠地瞪她一眼,不耐烦地看着那女人说道:“不敢吗?还是不想死,死了或许她就记着你一辈子了。” 红红的指尖颤巍巍地碰到那切口,立即像触电的缩了回去,嚎道:“不要,我不要死。” 严炎松了一口气,悄悄对他举了举大拇指,后者哼了一声,扔下玻璃瓶大步地走了出去。 “亲爱的,等等我。”严炎见此,立即撒开腿追了上去。 银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内,严炎谄媚地对神寒表示十二万分地感谢,并大赞他刚才的表现如何的英明神武又动人心弦。 吱呀一声,神寒把跑车停在马路边上,极好的轮胎和地面飞速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冷冽地瞪着严炎,一字一句地道:“严炎,你再敢叫我到这些地方,我敢说,你绝对想不到我会做出些什么。现在,下车。” “好嘛,没有下次了。”严炎缩了缩头,委屈地瞥他一眼,嘀咕着小气包。 “我说,下车。out。”他冷道。 “什么?”严炎跳了起来,大叫:“这里是高速公路耶。” 神寒刷地转过头来,那瞪着她的琥珀**眸染上一层腥红的火星,正嗞嗞的燃烧着,让人不寒而栗。 “好嘛。”严炎十分没节操地一缩,跳下跑车,还没等她站定,那拉风的法拉利跑车呼地绝尘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神寒,你这混蛋,万年冰山恶毒男。我诅咒你家秋楠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你这x@%*& ̄…”严炎瞪着没影的跑车方向破口大骂,一脸串的粗口爆的是背如滔滔江水一般流畅。 第111章 白云路的聚龙会是一间私人会所,它依山傍水而建,风水极佳,是个顶好的福地。而聚龙会里面的会员非富则贵,云集的全是富豪中的富豪,高官中的翘楚。想要入会的,无不经过重重检验和身家查证,才可以申请入会。 可即使如此,仍然有许多达官贵人为入会而排队争一个名额而争破了头。皆因这是全B市最顶尖一流的私人会所,赌场夜总会桑拿高尔夫等娱乐缺一不少,而里面装修奢华富丽堂皇,就连洗手间里的洗手盆都是镀金的,小小的一个红酒杯都比普通白领的工资来得要高,就连一个打扫卫生的都要受过顶尖的培训,工资过万,更别说里头的高层了。 聚龙会有着全世界搜罗而来的最珍贵的酒水,有最优良的技师,有最漂亮干净的小姐,有最一流的服务,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而最重要的是,聚龙会的保密性一流,会员绝不担心自己的个人资料被泄露,据说里面的保全全是从军队里训练出来的呢。 所以,即管是那些眼高于天的富豪公子哥儿,无不为进入聚龙会而觉得予有荣焉,因为那代表着他们高贵身份的象征,无人能及。况且,在里面,你完全不用担心别人会认出你的身份,因为在里面的公众地方,都是戴了面具的,而且,聚龙会也有一系列的保密措施。 若问是哪个有如此本事整了这么个好去处,那可问着了。聚龙会自开业以来,幕后老板就从没出现在人前,他的身份成迷,有人传他是哪国的王子,也有人传他是哪个富豪,更甚者,是哪个高官。而展示在众人面前的身份,就是一普通的海外商人,常年在海外居住,这个聚龙会不过是闲时过来消遣的地方而已。当然,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 第66页 现在主持聚龙会的是一个年约40的中年人,名叫何超凡,是聚龙会的总经理。他的眼睛细长闪着精光,鼻梁高耸,脸圆如佛,戴着一副金丝眼睛,脸上总挂着温和的笑容,显得很是儒雅温文。然而,熟悉他的人都清楚知道,这只是他的保护色,他毕业于哈佛大学,主攻工商管理,爆炸科研的高材生,为人八面玲珑,腹黑狡诈,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 此刻,一个封闭保密性极好的豪华办公室内,这位笑面虎正恭敬地对背对着他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报告着会所里得来的消息。 “国土局的汪局昨夜带来了一个17岁的女孩,在盘龙房呆了近3小时,再出来时,那女孩的手臂都是鞭痕。” “潘常委在19号晚喝了两瓶尊荣极品威士忌,抽了一盒百得佳士,点了Lucy作陪。听说新一届的市长候选名单已出,应该是谭会洋当选。” “地税局的刘主任20号晚在赌场输了100万,美金。今晚他又来了,在百家乐盘踞着,已赢了20万美金。” “百信集团的太子司徒缘和光大集团的小公子章明辉会面,商谈内容是关于A区的那条旧街的收购方案。” “梁公子吸了粉,玩残了会所里一个才18岁的靓妹,我已经处理好了。” “远实集团的陈志昊带着小情人出现,看样子,那女的已经怀孕4个月了。” “……” 他有序不紊地报告着手中收集来的消息。天知道,这样的消息放出来,绝对会引起极大的轰动,可在他口中说出,却是如此的平常和轻描淡写,仿佛早已见惯不怪。 聚龙会在外人眼中是会所,暗地里却也是一家名副其实的情报收集所。所以,在会所里的工作的每个人,都是情报员,大到高层经理,小到倒垃圾刷厕所的阿姨。 也不知道这些人知道自己不经意说出的秘密,被全然掌握在他人手中,会是怎样的惊慌失措,还会不会以入聚龙为荣。 秘密,始终还是烂在心里的好。 可是人的心理,总是不吐不快的,人的阴暗心理,总是会不有自主地暴露在人前的,于是,也就有了把柄在他人手上,也就被人制肘。 这个世界,游戏,就是这么玩的,谁有心机,谁的手段心计要高,谁就是赢家。 何超凡报告完毕,静静地立在一旁等着他的老板发话。 大班椅转了过来,那冷峻又不失霸气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摸着下巴,眉宇间尽是冷傲之色,琥珀色的眸子精光四射,不是神寒又是谁? “welldone!”他的嘴角微牵,对何超凡吩咐道:“把这个月的奖金都提一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吩咐他们。” “是的。” “他这两个月似乎没来过?”他翻了翻电脑上的会员出入记录,头也不抬地问道。 何超凡怔了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答道:“是的。” 神寒皱了皱眉,手顿了一顿,再抬头时冷道:“把消息发出去,新来一批干净的雏儿,务必把这个照片让他看见。”他顺手扔过去一张相片,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何超凡接过相片,里面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很年轻,笑容很甜,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却隐约觉得她像谁。 但他并没有多想,他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能做的就是绝对的执行神寒给的命令。 “我知道怎么做。”他把相片揣进口袋里,又道:“那这些?” “远实想和万国集团的大小姐联婚,想合股投资R市的旅游开发,听说那万大小姐可是个说一不二的醋坛,也不知道得到这消息还会不会成功?”神寒挑眉邪笑道,仿佛一切尽在把握中的自信。 “寒少想投资R市?” “有钱赚为何不赚?R市青山绿水,建几个度假村也是不差的。”他把玩着手中签字笔说道。 “是。” “梁公子那事,寻个照片报给媒体,梁氏的股东我挺有兴趣的。”他顿了一顿道:“至于那几个官员,先放着,左右不过是贪和色,总要寻到空子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们办事。倒是那新市长,要打好关系才是。” “是的,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忙吧,小心点。” “是。” 装修奢华霸气的房间内,顷刻间只剩下神寒一人,他靠在大班椅上,嘴角是若有若无的冷笑。 没错,他是这里的幕后老板,早在几年,他就已经建立了这样一个情报组织。 他很清楚,知己知彼,才百战百胜,他不容许自己的人生出现半点差池,他不容许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打硬仗是要先利其器的。 嘀嘀一声电脑传来提示声,他嘴角微勾,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着对面墙上一按,那墙缓缓向两边拉伸而开,露出一个宽大的屏幕来。 第112章 厚重的墙壁向两边打开,露出底下的另一扇墙上52寸的液晶显示屏,一阵雪花过后,屏幕上分成4个小板块,每个板块都有个人显示在其中。“都活得不差啊,朱雀你更漂亮更媚了,白虎你倒是添了几条鱼尾纹,公司的事你费心了。玄武听说又得了美国车王争霸赛的冠军?青龙,啧啧,纵欲过度是不对的。”神寒举起桌子上的红酒杯对屏幕上的几人笑着道。 鹰集团的四大巨头,每月一次的视频会议,又在各自面前出现。而神寒这位老大,少不得一番揶揄,也就在他们面前,他才会如此轻松。 第67页 “哼,你倒是自在,难为我们累个半死。”朱雀,也就是明魅。鹰集团四大巨头里的唯一女性,天生一副媚态,却又冷艳得紧,掌管着集团敌手各方的情报分析。 “站着说话不腰痛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插嘴过来,一脸的义愤填膺:“你看我陪那啥石油王子熬了几天,皮肤都松弛了。”青龙,史提芬。金。鹰集团唯一一个不是黄皮肤的鬼佬,一双碧眼如海,笑容纯良又可爱,绝对的骗死人不偿命,掌管着鹰集团的公关外交。 “装13。”玄武,车俊男。鹰眸如谭,深邃锐利,绝对的肌肉型男,鹰集团的地下势力影子组织的老大,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惜字如金。 “少说两句吧,否则有你们去非洲开矿的机会。”白虎,陈离。鹰集团的狐狸军师,掌管着集团的资金流动,金融天才,腹黑狡诈,绝对狐狸中的狐狸,也是几人中最让人胆寒的一个。一双桃花眼氤氲勾人,藏在黑框眼镜后,白皙的皮肤比女人还要干净滑嫩,嘴角总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 除了正在心脏手术中而腾不出空闲的许修远,鹰集团的几大巨头都在这里,进行着每月一次的会晤。 鹰集团是神寒在剑桥读大学的时候一手创立,这几人,除了陈离是同学,其它几人都是不打不相识。 陈离出身虽不是豪门,却也是书香世家,和神寒在剑桥的时候就是极要好的朋友,两人头脑一流,除了有一丝比拼较量的心态外,更多的却是惺惺相惜之心。陈离也是神寒拉入鹰的最早之人。 和明魅的相遇,其实比较狗血。明魅出身穷困,小小年纪就被拐卖到美国,美貌身材绝对一流,可却在那龙蛇混杂之地都能保存自己,头脑心智着实不简单。遇见她时,是因为她爆了黑帮老大的头,正要被咔嚓。是神寒出面摆平了,她也就顺理成章地跟着他混。 而白虎,实打实的不打不相识,为了一个小帮派,都是年轻气盛,谁也不让谁,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而不管身手和灵敏度,神寒都稍胜一筹,白虎也不得不叹,这么多年,第一次输在别人手中,他是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边。 青龙,那笑的像个孩子的鬼仔,一手赌术出神入化,装可爱装无辜的技术更是顶尖,为人忒玲珑,手腕也颇灵活,却折在了神寒的相貌里。是啊,遇寒,一不小心,就成了断袖啊。 神寒自有一番让人叹服的魅力存在,他爱才惜才,眼光精准,是龙是蛇,自有辨别分析的精准目光。多年来,他和几人亦兄亦友,互相补给,一番打拼下来,那当初一个小小的IT科技公司演变成今天生意遍布海外的鹰集团,除了努力,更多的是由于几人合作默契的原因。 “这次会晤只说一点,你们可以回来B市了。公司已经注册成功,第一炮我准备抢下南区的政府工程。所以,白虎,公司里的资金流动你把握好。”神寒淡淡地道,两只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摇着红酒杯里的酒水。 “真的?” “Yes。” “游戏开始了。” “东方美人,我来了。” 几人不约而同地出声,面露兴奋。 “史提芬,你抢不下石油的独家代理权,就去非洲开矿吧。”神寒睨向史蒂芬,笑吟吟地道。 “what?”史提芬尖叫起来,不可置信地嚎:“小寒寒,你怎么可以这么待我?我也要去B市啦。” 一听小寒寒这名,神寒的利眼唰地飞射过去,让他立即闭了嘴,委屈地道:“好嘛,瞧你紧张的,人家不过是激动,我明天就去**那石油王子。” 陈离和明魅他们淡淡嗤笑出声:“活该。” 史提芬表示很哀怨,一双小鹿似的碧眼愈发幽怨起来。 “白虎,公司是以鹰集团的名义收购前新百股份有限公司而来。现在改名成捷鹰股份有限分公司,隶属鹰集团,公司相关业务就由你出面负责。”神寒对屏幕上的陈离淡淡地吩咐。 “魅,你的身份是公司的副总,负责协助白虎,公关方面,由你把关,先让公司在这里站稳脚跟,一步步再壮大队伍。” “是。”明魅点头,妖艳的红唇微启:“要我带些班子来吗?” “你看着办。” “好。” “玄武,白虎他们回来,你就在美国主持大局,必要时两头跑,当然,我们也一样,有没问题?”神寒看向那沉默的小麦色皮肤的肌肉男,目光炯炯,光华璀璨。 玄武只是抬了抬眼眉,冷道:“我早就料到了。” “那我这两天先回国。”陈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狐狸眼精光闪烁,道:“你当真决定了?不考虑了?” 他的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看向神寒,屏息等着他的回答,他们都知道,他最初的**和想法。 神寒嘴角勾勒起一丝冷冽的笑,冷道:“我从没改变过我的想法。” “好。”陈离一挥手,举起酒杯:“这游戏我们陪你玩。” “没错。” 神寒一笑,下巴微扬,同样举起酒杯:“我等着你们的回归。” 鹰集团,将带着滔滔巨浪,汹涌袭来,那个安稳了一辈子的人啊,也该坐不安,睡不香了! 第113章 神寒又交代了几点,视频会议一直进行了两个小时才各自撤掉画面。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有多难走,前方,会有多少荆棘。 第68页 前路漫漫,他们将要面对的未知,都在暗处蛰伏着,如一只猛兽潜伏着。然而,不管有多少困难,多少血泪,他们都绝不退后。风风雨雨过来,他们又岂是知道怕字如何写的人?他们的人生,和对手的较量,没有认输,只有赢出精彩。 随着那扇墙缓缓合上,又恢复一片平静,神寒站起身来,双手背着,看着窗外在暗夜中摇曳的树影,眼中熠熠的光在闪烁。 风吹的树梢在沙沙作响,他冷酷的唇角勾勒起一丝嗜血的冷笑,多年来的努力,要展于人前,他既兴奋又期待,期待着那结局,期待着那血的味道。 门上忽地被敲响,神寒依旧看着窗外的暗影,冷酷地道:“进来。” 饶光推开门站在他面前说道:“寒少,那女孩割脉自杀。” 他的话音一落,神寒就刷地转过身来,眸子眯起冷道:“人呢?” “救回来了,现在在休息室里,但她闹着要见你。”饶光皱着眉说道。 “走。” 一个远离喧闹的全封闭式包厢里,一个年轻的女孩蜷缩在沙发的一角里,握着包着纱布的手腕瑟瑟发抖着,头发湿漉漉地胡乱披在脸上,看不出她的相貌。 她眼瞅着站在门边的两个身材彪悍气息冷绝的巨汉,把弱小的身子更往阴影里缩了缩,头发遮着的眼睛散发出无边的恐惧和无助。 厚实的门被推开,她被吓得一惊,下已是地往角落里缩了缩,看着那进来的如冰山一样充满冷寒和给人莫大的压迫感的男人,眼睛倏地一亮,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跟前。 “求求你,放了我吧。那笔钱我会还你的,我不做了,我做不了,呜呜。”女孩跪趴在神寒面前又哭又喊,头不断地磕在地板上,咚咚有声。 看着她的动作,神寒戴着面具的脸沉了沉,掩在面具后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耐,薄唇微抿着,冷冽地气息凉飕飕在周身流转着。 饶光立即上前拉开那女孩,不让她再以自残的方式来意图获得自由。 “你很清楚,当初我帮你的条件。你现在说不做,你以为你弟弟还能活吗?怎么,做了手术就万事大吉了?只要你说一声,供给他的进口药马上停止,阎罗王老爷马上来带他走。”神寒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掩在阴影中,冷冷地道。 他的话是那么冷酷无情,不带半点同情,也不带半点怜惜,只是冷冷地说着事实,一个残酷而无法忽视的事实。 “可惜了,听说你弟弟是数学天才,小小年纪就得奥数冠军。很可惜,他的姐姐不救他,就为了那点所谓的尊严,就不要他的命。”神寒双腿交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膝盖。 女孩一愣,哭喊声马上消停,以膝盖跪着爬行几步来到他面前:“我我可以服侍你,为奴为婢,就算你要我,我也可以,但那个人他他…”她又羞愤又怒,嗫喻着说不开口,若让天上的父母知道,会不会死不瞑目呢? “你何必悲观?情况也许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遭,或许,凭着你这张小脸,他会怜香惜玉,把你养在深闺也说不定。到时候,莫说你弟有救,你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用去卖破烂?”神寒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那双清澈彷徨的眼睛,嘴角勾勒起一丝不明的笑容。 女孩绝望地跌坐在地,脸容憔悴,双目无神,她抖着唇说道:“为什么,一定是我。” 神寒低下身子向她靠近,勾起她的下巴,拨开她凌乱的湿发,抚上她那双眼睛,唇角冷勾:“就凭你这双眼睛,非你不可。” “你这个魔鬼。”女孩最终嚎哭出声,似是为自己的命运哀戚哭泣,似是对恶势力的不甘厌恶,更似是对上天的不公平表示愤怒。 “带下去,好好培训,再发生这样的事休怪我无情。”神寒手一挥,冷道:“你放心,你弟弟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去医治他。” 女孩身子一震,唰地抬起头来,目光冰冷而坚决,一字一句地狠道:“你最好记得你所说的,如果你做不到,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神寒冷冷地瞥向她:“你没资格威胁我,如果想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就变得强大,这个机会,虽然难,却也不失为一个绝好的机会,就看你的本事了。” 女孩咬咬唇,清澈的眼睛闪过一丝坚强,她会的,为了病榻上的弟弟,奉献自己又如何?只要她的弟弟还活着,活着就好。 包厢里安静下来,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体内的嗜血因子在蠢蠢欲动。神寒摩挲着手指,指尖上还残留着微暖的温度,想到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他烦躁地点燃起一支香菸。 他把脸上的面具抽下扔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菸,阴暗的包厢里,烟雾寥寥而上,把他的整个面都遮在里面,看不出丝毫表情。 那女孩的眼睛不断在眼前晃现,他几乎透过她看到那遥远的人,那双蓄着泪水的眼睛,和眼前的几乎重叠,既清澈又彷徨无助。 他抬了抬手,唇微张,想把饶光叫回来,却又握成拳,放了下来。 他不会心生怜悯的,不会,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管她是谁,不管她那双眼睛如何,她注定了被牺牲。 他等不及了,也不愿再等下去了,手中的力量是如此的弱小,那人却又愈发的强大,只要能掰倒他,不管什么方法,他都要一试。 第69页 但愿那女孩争气,能得来有用的情报。 他往烟灰缸里摁熄了手中的香菸,拿起面具走了出去。 没有人能颠覆他的想法,没有,一切,都按着自己设定的轨迹走着。 夜。深沉。 那称为阴谋算计的因子在酝酿着,谁被谁算计?谁又能逃过这场算计? 一切,未知。 第114章 时间已经进入六月中,热夏炎炎,知了在树上叫的欢快,成千上万只一起长鸣交织成一片刺耳的乐声,吵得人耳朵生痛。然而,这热夏之声却又让人感到兴奋莫名,毕竟,这代表着暑假即将要到来了。 A大每年在这时间,都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戏码,生离死别戏:四年同窗,一朝分别,他日不知相见是何年,叫人不舍又伤心透顶,于是,哭哭啼啼的少不了出现。 言情表白戏:每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暗恋的心就会起来,学妹向师兄表白,师兄师姐向学妹学弟表白,又或者向同届同学表白。反正,宿舍楼里挂着巨额横幅,那不成调的结他生,那时不时出现的鬼哭狼嚎,对XX大喊我爱你的时候,请相信,那是某人在发泄自己那可耻的暗恋心。 思忆当年戏:多年媳妇熬成婆心态,捏着啤酒吊着香烟忒装13的拍着学弟学妹的肩,当年你师兄师姐如何这般…又如何那般…所以…总而然之,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四毕业,欢送舞会开了一个又一个,废弃的学习书本丢了一本又一本,宿舍楼里要不吵哄哄,要不就是静的可怕,渐渐的,就会发现少了那些熟悉的人或脸孔。 再回校时,秋楠已觉A大又变了一个世界,显得安静许多。那些挂着花花绿绿,各式各样内衣裤的女生宿舍楼的栏杆也少了许多衣物。 看着那些空荡荡的栏杆,她忽然间觉得有些怅然,这样的情景也经历第三年了啊。今年9月,自己也成为大四毕业生了,可这些大学宿舍,自己是不可能入住的,那个人又怎么会让她住去呢? 读高中的时候,她就经常和爸爸一起商讨考哪个大学,读哪个专业。然后她会笑着说等考到大学,就会住宿舍,那样爸爸你就一个人了咯,要不要再给我找个妈妈?爸爸就会挤眉弄眼地故作凶恶的说好哇,等我给你找个巫婆后妈,给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看你怕不怕,嗷。 其实她很清楚知道,爸爸是不会再给她找个妈妈的。因为那样一个经常在夜晚拿着妈妈的相片发呆又温柔的男人,早已经把心遗落在逝去的妈妈身上的人,是不会再把心给别人的。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纤细敏感的她受伤害吧,所以宁愿一个人寂寞的过,宁愿当爹又当娘,也独自把她养大,让她就算没有妈妈,也幸福的成长。 她曾说过,等高考后考上理想的大学,就找个好的专业,然后出来工作找个好的老公,一起孝顺他,让他含饴弄孙,享尽天伦。 可这些终归只是个梦,还有那么几个月,他也看不到她考上大学,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A大,上天真的很残忍,残忍地剥夺她的幸福。 脸上忽地一片凉意,她伸手一摸,凉凉的,是泪。 她吸了吸鼻子,头微仰着,只要抬头看天,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吧。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寒少的‘过气’女朋友啊。” 就在她仰着头看着那高高的宿舍楼时,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尖锐的讽刺声,声音娇嗲且尖,那过气二字,语气还特别的重。 秋楠转过身来,白皙干净的脸上冷漠得很,她扫了一眼对面那阵仗,嘴角冷勾。是校长千金,那个娇滴滴的公主,正带着她的几个好姐妹一起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呢。 秋楠仅仅是扫了一眼,便别开脸去,眼中一片漠然,转身就要离去。 都是些电影里的老桥段,女主被二配三配等包围,一番讥笑暗讽,统共不过是这些片段,她不屑也不愿成为其中的女主角。 然而,她不想生事并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尤其是早就看她不顺眼,心里存了刺儿的。 “别走哇,哟,这莫不是哭了吧?”曹雪雅快步上前拦着她,掩嘴暗笑道:“也是该哭的,好不容易泡到的男朋友都被人抢走了,能不哭嘛?换了是我我都选有家世门当户对的严炎呢,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她就是看不惯她那张故作清高的脸,再漂亮也是个被人包养的,有什么好清高的?还装啥清纯,呸! 随着她来的姐妹,都发出讥笑声,冷嘲热讽地附和着。 “可不是嘛,神寒是谁啊?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的,身边的女人都是名人和名媛,她算个什么?”一个单眼皮上画着烟熏妆的女生不屑地道:“人家不过是玩玩罢了。” 秋楠面无表情地听着,又眨了一下眼,眼中不带半点情绪色彩,依旧是那么冷冷清清的,像是在看一班跳梁小丑一样,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笑。 曹雪雅被她的表情给激怒,想到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对自己的不屑一顾,想到那晚舞会以后自己成了天大的笑柄,想到自己出身良好竟然比不过这样一个小孤女,不禁恼怒起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们有说错吗?”她尖锐地叫嚣:“你早就被神寒包养了吧。哼,亏你还一脸清高的样子,也不想想自己啥出身。” 发怒啊,只要你发怒我就能把你踩在脚下! 第70页 “说够了吗?”秋楠冷冷地看向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白皙的脸上不起半丝不悦的波澜。 曹雪雅张了张嘴,嘴巴却在她的瞪视下如同失了声一样,说不出半个字来。 秋楠冷哼一声,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翩然离去,不过是一班上不了台面只会呈口舌之快的小丑,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然而,在她走了两步后,又刷地转过身来,双目如迸发出一股子凛冽的寒气,瞪着曹雪雅冷道:“你再说一次。” 曹雪雅被她那冰寒彻骨的眼神给震得后退一步,却很快稳住自己的脚步,扶着同伴的手臂挺起胸膛不屑地抬起下巴:“难道不是么?你就是先克母后克父的扫把星,谁近你身谁短命。” 第115章 秋楠这一生不管他人对她如何评判,对她的眼光如何不屑,可是,她最恨别人拿她的父母生事,最无法原谅的就是别人说她父母如何,他们是她的底线,谁也不能触碰之。 但是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间疾苦被宠坏的公主,那张红艳艳的唇不断的在动着,像蜘蛛吐丝一样,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从她口中蹦出来。 秋楠的手越抓越紧,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不知疼痛,耳里只是那近乎无情冷酷的嘲讽和恶毒的话,那么尖锐,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她的眼看着对面那个女子,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凛冽,直要把人凌迟一样。 “不服气么?那难道不是?哟,难不成你老爸早就看中了神寒,牺牲自己送上女儿,为了过好生活吧?”曹雪雅为自己成功激怒那总是清高孤傲的女子而感到万分高兴,口中的话愈发不经大脑飙了出来。 反而是她的同伴,一个比较文静的女生扯了扯她的手臂,低声劝道:“雅雅,别说了。”秋楠的眼神看起来很吓人呢,想要把人杀了一样。 “怕什么?你还怕她那死鬼老爸从坟里爬出来找你不成?”曹雪雅瞪她一眼,不悦地道:“依我说…” 啪的一声巴掌脆响,生生止住了曹雪雅要往下说的话,她呆愣地捂着辣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愤怒的女子。 “道歉,我要你道歉。”秋楠冰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双眼如冰刃紧咬着曹雪雅不放,紧握成拳的手不自觉地抖着。 “你,打我?”曹雪雅总算回过神来,抖着唇冷道:“你敢打我?” “道歉。” 啪的一声,曹雪雅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回她一巴掌,第二巴掌扬起的时候,秋楠抓着她的手,凑上前瞪着她的眼冷冷地重复:“道歉。” “你这,放手。”曹雪雅可不管什么礼仪什么教养的了,尖着声抓着秋楠的长发大叫:“扫把星,你这疯子,放手。你们还不给我抓开她,疯子。” 秋楠白皙的脸颊因为那狠劲的一巴掌而红肿着,却仍在抓着她的手,双眼睁得血红:“道歉,给我爸道歉。” 谁都不能,谁都不能践踏轻视她爸爸,谁都不能。 “疯子,疯子。”曹雪雅终归是比秋楠健康强壮,用力一挣脱,把她推倒在地,还不顾同伴的劝阻,踩上她的脚:“叫你打我,叫你打我,贱人。” “雅雅,别这样,雅雅,走吧,我们走吧。”那文静的女孩被秋楠近乎绝望和发狂的神色给吓坏了,死拉着曹雪雅的手,又招呼着其她两个女生:“快点,你们快拉着雅雅,否则出大事了。” “这种人就该给点教训。”那烟熏妆的单眼皮双手环胸,在一旁看着热闹凉凉地道。 秋楠接连被曹雪雅踩了几脚,米白色的七分长裤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脸还红肿着,别提多狼狈了。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就在这时候,一个清丽爽朗的女声响了起来。 几人看去,顿时一惊,这是最野蛮脾气最火爆的师姐,严炎啊。 严炎老远就看到这几个小妹在围着打人了,想来不知是哪个倒霉的,遇上曹雪雅这娇蛮又任性不讲理的公主。 她快步走了上来,往倒在地上的人一看,不禁咝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倒霉催的不是别人,是某人的心肝宝贝,现在却是被欺负得比记者围堵时更惨。 严炎刷地瞪向曹雪雅,冷道:“你死定了。” “是她,是她先打人的。我不过是防卫罢了。”曹雪雅缩了一下头,弱弱地看着严炎反驳道。严炎可不同秋楠,她向来不按理出牌,而且还有那样的家世在,现在还是神寒的女朋友,哪里是她得罪得过的人呢? “道歉,给我爸道歉。”秋楠挣扎着自己从地上坐起,冷冷地瞪着曹雪雅,还在坚持着那一句话,仿佛对来人一无所知。 严炎见她这副样子,知道事情大条了,连忙掏出手机拨号:“出事了。”她快速地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伸手就去扶秋楠。 也不知曹雪雅说了什么,竟然惹得向来云淡风轻的秋楠动了手,还弄成这样的状况,不知道神寒若是知道了,会怎样。 “没事了,我们回去好不好。”严炎柔声地对秋楠说道,对她手指甲插进自己的手臂的力度皱了皱眉。 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瞪向曹雪雅:“不管你做了什么?马上给我道歉。” 曹雪雅有点不甘,扬起下巴说道:“师姐,她就是个疯子。” “道歉。”严炎扶着秋楠,感到她的身子在不断发抖,那是怒极和强压着怒火的身体象征,冷冷地道:“不想死你最好按我说的做。” 第71页 曹雪雅跺了跺脚,小声地嘀咕一声,声音小的谁都听不见。 “声音哑了?刚才骂人的时候可是中气十足呢。”严炎扫她一眼,面露不悦。 “对不起,成了吧。”曹雪雅哼了一声,瞄她一眼又道:“师姐,她是你情敌哎,你帮她干什么?一个小孤女。” 严炎对她的愚蠢已经完全无语了,等神寒到了她若还敢这么说,她真不知道那人的脾气会做出些什么来,正要叫她离开,秋楠却开口了。 “给我爸道歉。”秋楠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给他道歉。” 严炎一愣,转头看向她,却被她眼中的血红给吓了一跳,里面有愤怒,有狠辣,有冰冷,想把一个人完全焚灭一样。 “这是谁干的?”还没等她说话,忽地一阵外力拉扯,她手上扶着的秋楠就被人拉了过去。听着那冷的如地狱传来的声音,严炎心里一沉,凤眸扫向曹雪雅,手指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遇着神寒这个煞星,那对自己的东西充满严重的占有欲的男人,她祈祷她曹雪雅不会被整的太惨。 多谢亲们的礼物和金牌~ 第116章 神寒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愤怒过,她脸上的红肿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明显被人掌刮了的痕迹,用力之大,在她本来娇嫩现在却肿的像猪头的脸颊上显然易见。 他想杀人,从没像现在这样,想即时去毁灭一个人,姑且勿论那个人是不是一个女人。 咯咯咯,他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凸显起来,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眸子瞬间血红起来,刷地向站在一边瑟缩着身子的曹雪雅看去,眸光冷的如冰,利得如那刚饮血的剑尖,刀刀如针。 “你敢打她?”他的声音如在地狱般传来,阴森森的如修罗阎王。 咯的一声,他手上的骨头又响了一声,声音虽小却异常清晰,如擂鼓般敲打在众人心里。 曹雪雅早在神寒出现的时候已经脸色发白,此刻看着那想吃人的眼光,那强烈的杀气的时候,更是吓得脸如土色,瘫软在同伴怀中,别说说话,就连站也站不稳了。 秋楠挣脱神寒的手,趔趄着脚步走到曹雪雅跟前,紧咬的唇已然发白,一丝殷红从娇嫩的唇瓣里泌出,她的眼睁得老大,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那说了无数次的字眼:“给我爸道歉,立刻。” 神寒两步就走了过来,抓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对她脸上的愤怒看的一清二楚,十分清楚她为何生气。她,情绪出现极大的波动,原因向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爸爸。 她从不允许别人说她的父母半句不是,即使是他。 严炎眼见着那煞神周身的杀气已逐渐往上飙升,不禁又急又怒,连忙走到曹雪雅跟前,喝道:“还不道歉,你想死吗?” 死这一字清晰地传进曹雪雅的耳中,她浑身一震,身子在那想撕毁她的目光中半分不能动弹,牙关格格的抖着,嗫喻着唇颤道:“对对对不起,对对对不起。”她触到秋楠的眼神,才知道自己今天惹到了真正不该惹的人,颤抖地道:“对对不起,我不该侮辱你父亲,我我我以后不敢了。” “迟了。”神寒看着她,冷冷地挤出两个字,疾步飞快上前,手高高扬起。 “啪” “啊” “不要” 几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神寒的力度何其大,可怜的曹雪雅被他这么一掌刮,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昏倒在地,嘴角缓缓流下一丝血痕。 “神寒,你疯了。”严炎虽然料到他的脾气,可没想到他会当场打人,她以为,这人是不屑打女人的,尤其这么一个娇小的女子。 她却不知道,神寒是不屑打女人,在他过去的29年中,他也从来没对女人动过一根手指头,可他没有却不代表他不会动手。 只要秋楠受到一根头发丝的伤害,不管对方是弱女子,还是刚出生的婴儿,一律,杀无赦。 “你该庆幸我现在还没有疯。”神寒冷冷地看了严炎一眼,又向曹雪雅走去,那几个同伴蹲在曹雪雅身旁早已吓得呜呜哭起来。 严炎大急,再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她连忙向秋楠求救,却不料,秋楠很配合地在这时向后倒去,晕了。 “Yes。”严炎在心里一挥拳头,飞快地扑了过去,抱着秋楠尖声大叫:“秋楠,你怎么样?” 果然,神寒听到这一声大叫立即扭过头来,两步并一步地扑了过来从她手中抢过秋楠,轻声叫道:“楠楠,楠楠。” 他拦腰一抱,抱起她急步离去,才走没几步,又转过头来看着严炎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严炎被他瞪得身子一抖,那眼神着实让人害怕,好像要找她算账似的,这曹雪雅,倒昏的好。她又看见那几个小师妹哭哭啼啼的吓破胆地缩成一团,不禁烦躁得大骂:“哭丧啊哭,还不抬她回去。” 神寒把秋楠带回车子里,油门猛地一踩,火力十足的豪华轿车如一支箭一样向秋苑驶去。 他的怒火始终在燃烧着,把蓝牙耳机往耳朵一夹,按下一个号码,说道:“马上滚来秋苑。” 挂了电话,他又拨了另外一个电话,冷道:“不管用什么方法,这周内,我要曹德海的女儿曹雪雅在这国度呆不下去。” 吩咐完饶光,他扔下耳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在后座躺着脆弱的人,眼睛触到她那张又红又肿的小脸,目光顿时变得冷冽阴森起来。 第72页 不管是谁,敢动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他都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碰到他神寒这个人。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秋楠,是他的人,谁也动不得,否则,杀无赦。 到底是他对不起她,没有保护好她,若不是怕她反感,他真的想安排个人在她身边跟着。这样的事难保会再发生,即使她反感,他也顾不了了。 嘀铃铃,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他扫了一眼,浓眉皱了起来,挂上耳机,冷冷地应道:“说。” “总经理。”付妍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带着小心翼翼地道:“张总还在这边等着您呢,他很不悦,若是给老爷子知道,这…” “你就不会哄着他吗?那老,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吗?”神寒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有什么资格做神太太?” 电话那头一窒,带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才再度传来声音:“我知道怎么处理…” 神寒冷哼一声,把耳机扔在副驾座的位置上,油门踩的最尽,向家里冲去。 他就是故意的,要那女人难堪,不然,她以为做神太太就这么轻松容易? 听到秋楠出事的时候,他正和付妍敏和中通集团的张总洽谈着开发合作项目。他扔下重要的合作商家匆匆跑了过来,他很相信,没有他在,这案子更能成事,他可没漏见那看着付妍敏的胸部时,那的目光。 即使是他未来的太太又如何,不过是他不要的女人,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什么面子不面子,应该是那老头才该要的吧?至于他神寒,没关系。 他这一生,牵着他的心的人,唯这一个,秋楠。 他再度看了一眼那昏迷的人,冷情的琥珀色眸子才露出一丝柔情,久久不散。 第117章 神寒抱着秋楠回到秋苑的时候,恰好丽姨正要出门买菜,眼见先生抱着人回来,而秋楠的小脸还红肿一片,不禁吓了一跳,把菜篮子一扔就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她急切地问,面露担心。 “丽姨,把冰枕拿上来。”神寒飞快地往楼上走去,一边吩咐道。 “好,我马上去。” 把她放在床上,他轻轻地拍了拍她没受伤的那边脸,柔声叫道:“楠楠,醒醒。”他一边叫,一边解下她身上的脏衣服。 当脱下她的裤子,眼睛落在她的小腿上时,他才稍微平复下来的怒气腾地又再飙至最高,牙关咬得格格作响。 那两条幼小纤细的小腿真叫他触目惊心,白皙的皮肤上有几处瘀黑色,正正是被踩的位置。这些伤痕都是那该死的女人造成的,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抽过一旁的睡衣,给她套上后,丽姨就拿着冰枕冲了进来。 他亲手接过那包着冰块的白色布包,轻轻地压在她红肿的脸上,她下意识地一躲,秀眉皱了皱,眼皮耸动着,似是要醒来。 “夭寿咯,是哪个天杀的,敢下这样的重手。”丽姨一边心痛地道,一边抹着眼泪。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向她家小姐下这样的狠手,瞧瞧那张小脸,肿的老高,叫人看了心里添堵。 “丽姨,去看看许医生来没,催他快点。” “好的。” “楠楠,醒醒,醒醒。”神寒小声地叫道,闲下来的那只手摸着她没受伤的那张脸,目露心痛。 秋楠被脸上那股子寒意给逼的秀眉紧皱,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仍然想躲开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冷,那冷中带着刺痛,让她异常难受。 她仿佛站在一片寒雾中,冷冷的,没有半点温度,前方,好像站着一个人心疼地看着她。 爸爸,是爸爸。 她飞快地跑了过去,边跑边叫:“爸爸,爸爸。” 可是爸爸却不等她,只是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露出一记如往日慈爱的笑容,挥了挥手,走进层层迷雾中。 “不,不要,爸爸,不要扔下楠楠。”她大惊,想拨开那厚得如云的雾层。可是,她做不到,很冷,这里很冷。 她最终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环着自己,轻声啜泣,一声一声,幽幽地传扬开去。 “爸爸…” “楠楠,醒来,我命令你醒来。”神寒拍着她的脸颊,看着她不断从眼角滑下的泪水大叫。 “爸爸。”秋楠睁开眼,进入眼帘的不是疼爱她的爸爸,而是另外一个男人,那男人向来狂妄霸道的眸子,此时却盈满了心疼和不舍,还有显然而见的焦急。 不是爸爸。 她的泪滑了下来,落在神寒的掌心上,滚烫而酸涩。 “别哭,楠楠乖乖,别哭别哭。”神寒把她抱了起来,捂在自己怀中,不断的哄到。 呜呜,她终归是大哭出声,那对亲人的思念,那对至亲的爱,那无边的委屈,都化为晶莹的泪水滑落,如同天使的泪,落下凡间化为雨。 许修远赶了过来,一看神寒怀中的人的小脸,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偷偷瞄向那占有欲已到了变态地步的男人,才一眼就立即撇开头去。 不管下手的人是谁,他都替他(她)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惹着不该惹的人,打了不该打的女人,希望他们还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手势熟练地替秋楠处理伤口,手触到她的额头,眉宇皱了皱,又从医药箱里掏出温度计,放进她口中。 第73页 没片刻,抽出一看,眉宇皱的更深了,不由叹了一声,秋妹妹真是多灾多难啊,那身子骨弱的,好比那黛玉啊,只是希望,她的命运没黛玉那般伤感。 果断地掏出针筒和针水,感受到旁边带着询问和意欲杀人的目光,他边抽针水边道:“急怒攻心,烧起来了,40度,多亏你这个冰枕。” 用冰散瘀是好的,可是她这样的身子,还这样的情绪,烧一烧是算给面子你的。 神寒抿紧了唇,不语,站了起来看着他把针水推进秋楠的手臂,看她皱起的眉头,不禁更加烦躁起来。 “喂,抽个身手最好的女保镖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话筒冷冷地吩咐。 不管她的感想如何,也由不得她反抗,至少一个人完全跟在她身边,这样他才放心,况且还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罔顾她的安全。 今天是曹雪雅,明天呢?后天呢?假如是他呢? 他绝对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他照顾不到的地方。 许修远挑了挑眉,偏头看了看神寒,不禁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他这样的高调保护,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他那样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的,恐怕说了也是白说,希望那个人不会感到受威胁吧,不然,秋楠岂是受巴掌这么简单,恐怕… 替秋楠处理完毕,看着她疲惫红肿的脸孔,许修远也不得不在心里怜惜一番,暗暗地道:妹子,摊上这么个煞神,真是苦了你了。 “腹诽什么呢,弄好就出去。”神寒冷冷地看着他的痞子脸道:“下周陈离会回来,你和他联系一下,顺便去机场接他吧。” “啊?为什么又是我?”许修远停下收拾医药用具的手,刷地看向他,不爽地问。每次都是他做小二,有没有搞错? 神寒扫了他一眼,把秋楠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冷道:“吵醒她我要你去接替史提芬的工作。” 喀的一声,许修远合上铝制的医药箱,狠狠地瞪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悲愤样子。 这个杀千刀的只会剥削人的万恶的资本家,老子诅咒他前列腺抽筋! 第118章 不过一夜之间,第二天的娱乐壹周刊和各大报章纷纷登出了头条,某高校的校长千金曹XX白日宣淫,行为放浪,与众公子狂欢,那女孩癫狂的照片还大大地登了出来。照片中对镜头竖中指有之,和男人抱头舌吻有之,春光乍露有之,男孩们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有之,如一出**般,行为大胆,出格**,极为放浪。 高校清纯校花竟是这样的脸孔,让人惊呼不已,各个媒体更是涌向A大争相采访,就连曹德海的家门口也被堵个水泄不通。 而曹德海本人,更是被叮得满头包,他涉及贪污和**多名女大学生等罪名而被停职查办,一夜之间,头发都花白了。 对女儿愚蠢的行为他是又气又怒又怜,早就敬告过她不要多事,尤其是秋楠,不要轻易去招惹,她偏不听,说什么她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她年轻甚轻,那里会晓得神寒的花花肠子,从她还是如常的豪车出入接送,穿戴依然高雅名贵,就知道不是像传说中那样,被神寒抛弃了,只不过是个糊弄媒体的幌子罢了。 看吧,现在出事了吧,她到底哪来的胆子,敢去打人,看来他是把这孩子宠坏了。 可神寒的动作也太快了,他才接到女儿同学的电话没多久,立即就收到女儿被人带走了的消息。听到那消息,他吓得魂飞魄散,了解到来龙去脉后,他第一件事要做的不是报警,而是去找神寒。可神寒有心要整他们,又怎么会接见他?只冷冷的给他一句:谁敢碰他的人一根毫毛,杀无赦。 他几乎没吓得瘫软在地,若是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出什么事,那他还能活吗? 那两小时,他疯了似的去求神寒,又去求神景雄,可神景雄却出海度假了,当真是求救无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妻子一直在哭哭啼啼,拼了命的要他去救人,而就在他思疑着要报警的时候,女儿被扔在了家门口,又笑又跳的,衣衫褴褛,往日的小公主完全变了个人。 看到她的那一霎,老婆立即昏了过去,他颤抖着把人抱进屋子,吩咐佣人闭紧嘴,又着人请来家庭医生。 医生的检查让他一下松了一口气,孩子还是干净的,只不过另一个消息让他头也炸了,就是被强喂了摇头丸**,所以才这样。 他以为,事情或许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神寒的报复远远不止这样,一大早,佣人就惊慌地拿着报纸冲进来,几大报章登的头条通通都是女儿吸粉放浪的照片。他还没反应过来,刚起床清醒的女儿正好走出来,拿过一看,立即尖叫昏倒,家里乱成了一团,哭哭啼啼的吵个不停。 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门铃被按响,进来几个检察官,二话不说就把他请去喝咖啡问话,贪污?多年身居高位,如何能干净?他吓得整个人都软了,托了多少关系才申请到保释,却已收到校董会消息停职查办。 才一天,还不到24小时,他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这仅仅是因为女儿的一巴掌。 哗啦一声碗碟摔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后,房内传来嚎号大哭声,把曹德海从回忆中拉回来,他烦躁地摁熄手中的香烟,皱了皱眉推门进去。 “滚,滚出去,呜呜…”粉红色的公主房内,曹雪雅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嘶声力竭地吼叫。昏黄灯光下的她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双眼红肿,嘴唇破裂,哪里还有往日那娇花一样的美丽。 第74页 “宝贝啊,你不吃点东西是存心要妈咪伤心吗?”曹母在一旁不断地安慰着,心痛得快要死了。 “妈妈,妈啊,我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下去了啊。”曹雪雅哭的凄厉,抓着曹母的手疯狂地摇,她从眼角中看到地上的碎片,刷地推开母亲,冲到地上拿起碎片就往手腕上割。 曹德海和曹母吓得魂都飞了,连忙冲了过去,一个使抱着女儿,一个死活的抢那个碎片。 “你疯了?”曹德海大怒,手高高扬起,却看着女儿的样子打不下去。 “女儿啊,你做傻事,爸爸妈妈可怎么活啊?”曹母抱着女儿大嚎,又怨恨地扫向丈夫怒道:“都是你,你怎么当父亲的?还不打点关系把那些报道都撤下来?雅雅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我早就说过,不要惹秋楠,你就是不听。”曹德海看也不看老婆一眼,指着埋在妈妈怀里痛哭的曹雪雅骂道:“现在知道怕了?迟了。神寒是什么样的人还不知道吗?还有你,撤报道?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名校校长?我们一家子就等着扫地出门吧。” 曹母一听,张了张嘴,搂着女儿说道:“那,老公,我们怎么办啊?” 女儿可是他们的命根子,要是出事了,哪就真的啥盼头都没有了。 “还能怎么办,别说见神寒,连和他说话我都没机会。”曹德海颓然地踱步,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地一亮,对曹德海说道:“老公,那去求神寒他爷爷啊,你不是和他有点交情?” 曹德海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说道:“你以为我没去求,神老这两天出国度假了。”他顿了一顿又道:“你,马上去收拾几件行李,订明天最早的机票去美国。” “什么?”曹母倏地瞪大了眼:“这怎么行,美国那边我们人生路不熟的。” “哪有什么办法?当初我早就说送她出国,是你非要拦着,现在出事了,你难道还想她死不成?”曹德海看了一眼女儿,叹道:“这里,雅雅也呆不下去了啊,神寒是不会让她呆下去的。” 曹母的手一抖,想到传说中那个冷傲的男人,那双阴寒的眼睛,不由吞了吞口水,说道:“我马上去准备。”她放开曹雪雅,才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女儿说道:“宝贝,你别再做傻事了啊,我们去国外重新生活,妈妈陪着你。” 曹雪雅已经呆呆滞滞的了,眼泪不断的往下滑,脸容憔悴得如被打败了的公鸡一样,往日娇蛮的高贵公主样早已消失不见。 她悔啊,更多的却是恨,如果不是那个臭**,她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秋楠,她恨死这个贱人了,她让她抬不起头见人,她让她名誉扫地,她这么狠,她这么狠… 第119章 神寒坐在装横霸气的办公室内,低头处理着案头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耳边听着饶光的报告,神色冷漠,眼梢也不抬一下。 “曹雪雅母女今天搭乘11点的班机前往美国。”饶光看着不停翻动着文件的神寒,迟疑着道:“另外……” “说。”神寒察觉到他的迟疑,头也不抬,冷冷地出声。 “付秘书把这事通知神老了。”他简洁地说道,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等候指令。 神寒翻动文件的手一顿,停止翻动的动作,往大班椅上一靠,双手交叠起来,漠然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知道了,你出去吧。”他揉了揉额角,闭着眼说道。 饶光恭敬地躬了躬身,和陈皓擦身而过,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寒少。”陈皓恭谨地躬了下身子,揣测着BOSS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曹德海请求见面。” “不见。”神寒皱了皱眉,冷漠地吩咐道:“以后这种事不要来烦我,凡是姓曹的一律不见。” “可是……”陈皓有点郁闷,他也不想通传啊,可那人一把年纪的,竟然还死赖着,见不着就不走。 “陈皓,你是越活越长回去了啊。”神寒张开眼睛,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是不是嫌在我身边呆的不耐烦了?” “我马上打发他出去。他不走,用扫帚赶,用保安拖,绝不碍您眼,您请放心。”陈皓听得他暗含威胁的话,立即站直了身子肃然地道。 什么都是假的,BOSS的话永远是对的,他还想着今年供完房子,和女朋友结婚的呀。 神寒冷哼一声,冷冷地扫他一眼,再度埋在工作当中。 临近中午,烈日当空,炽热的阳光笼罩着大地,直想把人烤成人干才肯罢休。 气势恢弘又张扬霸气的神氏大厦门口前,一个矮胖的秃顶男人站在如火的太阳底下,不停地擦着额头上流下的汗水,眼睛紧瞪着大楼里出入的人。 阳光热情地照在他的地中海头上,光溜溜的头顶被晒出了一层油,发出一扇反光,层层密汗自额上滑下,可他完全不敢走到有阴影的地方上躲避,皆因门口的两个保安正防贼一样防着他呢。 忽地,大门内走出几个人,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他细小的眼睛倏地一亮,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寒少,寒少,您好。” 神寒正和身边的项目经理交代着什么,听到这一叫声扭过头来,却见曹德海又点头又哈腰的谄笑着唤他。 第75页 他的眉不经意地皱了一下,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那经理立即恭敬地退了下去。 “寒少,我在隆盛酒店摆了一围酒,诚心向您和秋小姐道歉,还望您赏面。”曹德海小心翼翼地仰头看着他说道:“是小女不懂事,令秋小姐不快了,我代她向您们道歉。您放心,那孩子我这当爸的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而且,她也领到教训了。寒少,您看?” 神寒邪邪地勾起唇角,冷道:“令千金出身高贵,她的歉意我们楠楠可承受不起。” 曹德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腰弯的更低了,神色更为恭谨的说道:“寒少万万不可这么说,秋小姐的父亲是个伟大的消防员,是我教导不好,对她向来娇宠惯了,才导致今天她的口出恶言。寒少您大人有大量,万万不可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小孩子吗?吸**,生活糜烂,可是一样也不少,我看曹校长你的教导也不差嘛。”神寒冷笑:“不过,你那宝贝女儿看起来身材不错啊,也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倒便宜那几个小子了。” 听着他冷冷的嘲讽侮辱,曹德海的脸色唰地一白,连忙低下头,腰身低得快成九十度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明知道是他叫人动的手脚,可他却不能露出半点不快,更不能作一个父亲该作的事,要知道,反抗他只会死的更快。 女儿他们虽然出国,但国外的生活并不是好受的,那需要许多许多的钱,而一旦他被拉下马,那两母女长年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在美国又如何受得了? 他能做的,只能把姿态摆的最低,把腰身弯的更低,只希望神寒能高抬贵手,否则,就算雅雅出国,过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的呀。 “您教训的是。”他低着头大声地受教。 神寒冷笑一声,正要说话,身旁的陈皓却惊恐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神寒接过电话,听着里面慌乱又断断续续的话,脸色大变,把手机用力往地上一扔,那支手机顿时四分五裂起来。 他浑身凛冽的杀气在周身流传,琥珀色的眸子瞪得血红,唰地把曹德海的衣领提了起来,生生地把矮他两个头的曹德海提到自己眼前,一字一句地冷道:“你果然教了个好女儿,不知死活。” 曹德海吓得脸如土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神寒扔在了地上,被他想杀人的眼神给震慑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吱呀一声,一辆凯迪拉克停在了门口,神寒大步向车子走去,边冷道:“把他拧上。” 秋楠的脸色发白,高烧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分萎顿,白皙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惨淡得很。 “刘叔,快点,再快点。”她紧抓着车内的扶手,沙哑着声说道,急的唇瓣都在抖动。 “小姐,别急,马上就到了。”刘达偏头说了一句。可脚却用力地踩在油门上,车子比刚才的速度快了更多,如一支箭似的飞驰出去。 秋楠紧握着扶手,力度之猛,让她手上的青筋凸现,条条分明,似是要从皮肤里绷出来一样,绿幽幽的吓人。 她又急又怒又怕,两边景物飞驰而过却无心观看,她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爷,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待我。 如果,如果她真的这么做,她又该如何?她能如何?只要想到那个可能,她的心就紧得如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捏着,让她喘不过气来,也无法呼吸。 那种窒息,比父亲过世的时候还要来的严重,还要来的猛烈,还要来的汹涌,让她的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在发抖,在尖锐地疼痛。 时间啊,你再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吧。 她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晶莹的眼泪唰地滑下脸颊,如莲花的花瓣般,片片凋落在衣襟,那么晶莹,那么,破碎。 第120章 神寒坐在装横霸气的办公室内,低头处理着案头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耳边听着饶光的报告,神色冷漠,眼梢也不抬一下。“曹雪雅母女今天搭乘11点的班机前往美国。”饶光看着不停翻动着文件的神寒,迟疑着道:“另外…” “说。”神寒察觉到他的迟疑,头也不抬,冷冷地出声。 “付秘书把这事通知神老了。”他简洁地说道,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等候指令。 神寒翻动文件的手一顿,停止翻动的动作,往大班椅上一靠,双手交叠起来,漠然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知道了,你出去吧。”他揉了揉额角,闭着眼说道。 饶光恭敬地躬了躬身,和陈皓擦身而过,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寒少。”陈皓恭谨地躬了下身子,揣测着BOSS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曹德海请求见面。” “不见。”神寒皱了皱眉,冷漠地吩咐道:“以后这种事不要来烦我,凡是姓曹的一律不见。” “可是。…”陈皓有点郁闷,他也不想通传啊,可那人一把年纪的,竟然还死赖着,见不着就不走。 “陈皓,你是越活越长回去了啊。”神寒张开眼睛,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是不是嫌在我身边呆的不耐烦了?” “我马上打发他出去。他不走,用扫帚赶,用保安拖,绝不碍您眼,您请放心。”陈皓听得他暗含威胁的话,立即站直了身子肃然地道。 什么都是假的,BOSS的话永远是对的,他还想着今年供完房子,和女朋友结婚的呀。 第76页 神寒冷哼一声,冷冷地扫他一眼,再度埋在工作当中。 临近中午,烈日当空,炽热的阳光笼罩着大地,直想把人烤成人干才肯罢休。 气势恢弘又张扬霸气的神氏大厦门口前,一个矮胖的秃顶男人站在如火的太阳底下,不停地擦着额头上流下的汗水,眼睛紧瞪着大楼里出入的人。 阳光热情地照在他的地中海头上,光溜溜的头顶被晒出了一层油,发出一扇反光,层层密汗自额上滑下,可他完全不敢走到有阴影的地方上躲避,皆因门口的两个保安正防贼一样防着他呢。 忽地,大门内走出几个人,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他细小的眼睛倏地一亮,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寒少,寒少,您好。” 神寒正和身边的项目经理交代着什么,听到这一叫声扭过头来,却见曹德海又点头又哈腰的谄笑着唤他。 他的眉不经意地皱了一下,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那经理立即恭敬地退了下去。 “寒少,我在隆盛酒店摆了一围酒,诚心向您和秋小姐道歉,还望您赏面。”曹德海小心翼翼地仰头看着他说道:“是小女不懂事,令秋小姐不快了,我代她向您们道歉。您放心,那孩子我这当爸的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而且,她也领到教训了。寒少,您看?” 神寒邪邪地勾起唇角,冷道:“令千金出身高贵,她的歉意我们楠楠可承受不起。” 曹德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腰弯的更低了,神色更为恭谨的说道:“寒少万万不可这么说,秋小姐的父亲是个伟大的消防员,是我教导不好,对她向来娇宠惯了,才导致今天她的口出恶言。寒少您大人有大量,万万不可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小孩子吗?吸**,生活糜烂,可是一样也不少,我看曹校长你的教导也不差嘛。”神寒冷笑:“不过,你那宝贝女儿看起来身材不错啊,也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倒便宜那几个小子了。” 听着他冷冷的嘲讽侮辱,曹德海的脸色唰地一白,连忙低下头,腰身低得快成九十度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明知道是他叫人动的手脚,可他却不能露出半点不快,更不能作一个父亲该作的事,要知道,反抗他只会死的更快。 女儿他们虽然出国,但国外的生活并不是好受的,那需要许多许多的钱,而一旦他被拉下马,那两母女长年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在美国又如何受得了? 他能做的,只能把姿态摆的最低,把腰身弯的更低,只希望神寒能高抬贵手,否则,就算雅雅出国,过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的呀。 “您教训的是。”他低着头大声地受教。 神寒冷笑一声,正要说话,身旁的陈皓却惊恐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神寒接过电话,听着里面慌乱又断断续续的话,脸色大变,把手机用力往地上一扔,那支手机顿时四分五裂起来。 他浑身凛冽的杀气在周身流传,琥珀色的眸子瞪得血红,唰地把曹德海的衣领提了起来,生生地把矮他两个头的曹德海提到自己眼前,一字一句地冷道:“你果然教了个好女儿,不知死活。” 曹德海吓得脸如土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神寒扔在了地上,被他想杀人的眼神给震慑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吱呀一声,一辆凯迪拉克停在了门口,神寒大步向车子走去,边冷道:“把他拧上。” 秋楠的脸色发白,高烧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分萎顿,白皙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惨淡得很。 “刘叔,快点,再快点。”她紧抓着车内的扶手,沙哑着声说道,急的唇瓣都在抖动。 “小姐,别急,马上就到了。”刘达偏头说了一句。可脚却用力地踩在油门上,车子比刚才的速度快了更多,如一支箭似的飞驰出去。 秋楠紧握着扶手,力度之猛,让她手上的青筋凸现,条条分明,似是要从皮肤里绷出来一样,绿幽幽的吓人。 她又急又怒又怕,两边景物飞驰而过却无心观看,她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爷,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待我。 如果,如果她真的这么做,她又该如何?她能如何?只要想到那个可能,她的心就紧得如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捏着,让她喘不过气来,也无法呼吸。 那种窒息,比父亲过世的时候还要来的严重,还要来的猛烈,还要来的汹涌,让她的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在发抖,在尖锐地疼痛。 时间啊,你再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吧。 她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晶莹的眼泪唰地滑下脸颊,如莲花的花瓣般,片片凋落在衣襟,那么晶莹,那么,破碎。 第121章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秋楠坐在餐厅的长桌子,对着眼前弄得精致的午餐了无食欲,手指搅动着熬的绵绸的白粥,却是一口都没吞下去。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这么弱,是因为近来的事太多了,还是变故太多?总觉得命运的齿轮才开始启动,一点一点的按着它规划的路线转动。 平静的日子不复存在,事情往往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她身心疲累,颠覆了往日虽然枯燥却平淡悠然的日子。 她把勺子撂在碗边,叮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忽地生出了一股子厌烦之心。 恹恹地离开餐桌,往书房里走去,丽姨却拿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她停下脚步,听着那单调的铃声,秀眉紧蹙。心脏处忽地揪紧,如一只手紧紧笼罩住了一样,一股子不安自心尖处蔓延开去。 第77页 她按下接听键,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尖锐又疯狂的笑声,和那让人绝望的话,哐当一声,手机跌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而她,脸上则血色全无,整个人都呆滞了。 丽姨眼明手快地抓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大急地叫道:“小姐,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秋楠却恍然听不见她的话,只一下就把她推开,跌跌撞撞地朝大门冲去,嘴里不住地嚷着:“刘叔,刘叔。…” 丽姨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听见地板上的手机传出刺耳的笑声,她连忙拾了起来把听筒凑在耳边:“秋楠,你这扫把星,你不是最紧张你那死鬼父亲吗?哈哈,我就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你说我若打碎了这骨灰缸怎么办呢?哈哈哈哈,我就要他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哈哈,我要你痛苦一辈子…” 听着那不断重复的又刺耳的笑声,丽姨吓得脸色发白,庭院旁的停车库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很快消失不见,她立即明了,急急地挂了电话改拨神寒的电话。 她颤抖着手拨开神寒的手机号码,心里急的如火烧,如果真像电话里说的那样,小姐爸爸的骨灰盅被那女子砸碎了的话,她真的不敢想象小姐会怎样崩溃,更不能想象先生会怎样愤怒。 秋楠紧张父亲,她是知道的,每年到了秋父的忌日,小姐都会早早地准备,亲自准备所需物品去祭忌,一去就是一整天。现在,她最爱的人尽管作古,却还受到威胁,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神寒的电话接通,却是秘书接的电话,她着急地说了几句,才换到神寒接听,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声都颤了,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小姐已经赶过去了,电话忽地就没了声响。挂下电话,丽姨双手合掌,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小姐再受这样的痛了,她已经够苦了。 神寒不住地嘱咐前面驾车的饶光:“快点,再快点,快。” 饶光唇一抿,把油门踩至最尽,向银墓园飞驰而去,断然不管这一路闯多少红灯,然而,这速度才不到十分钟,就被逼着慢了下来,前面的车子堵成了一条龙。 他看向后座脸色发黑的神寒,不敢出半句声,这情况,除非会飞,否则他就算是个车王也闯不过去。 神寒的脸色已经黑的用墨汁才可形容了,他一伸手,旁边的战战兢兢的陈皓马上递过电话。太可怕了,寒少隐隐压抑着的怒火已经到了火山喷发的迹象了。 “欧局,我是神寒。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5分钟之内给我清出青江路的障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神寒对着电话冷冷地指示,压根不管电话那头说什么,嘎的关了电话。 他眼角扫到缩在对面座位角落里在瑟瑟发抖的曹德海,眸光一凛,冷道:“继续打。如果你那宝贝女儿够胆做,我就敢让她生不如死,绝对。” 曹德海被他冷的如在地狱深渊传来的声音给一震,牙关格格地打颤,继续拨打着女儿的手机。 他到底作了什么孽啊? 该上飞机的人为何还会逗留在B市,而且竟然还胆大如斯,去砸人家的骨灰盅,她是不是嫌命长了?她就不怕被雷劈吗?这不长脑子的混账,是不是要害死全家她才会心息。 曹德海在心里不断地求神拜佛,希望女儿别冲动做出傻事,否则,等待他们的不会再是昨天那样名誉扫地的事了,分分钟比死更痛苦百倍。 听着听筒里传来清脆的歌声,他又急又怒,宝贝啊,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许是上天听见他的祈祷,电话被接了起来,里面传来急促的喘气声,他急忙叫道:“喂,雅雅,是爸爸,雅雅你听爸爸说,你别…” “曹雪雅,你若敢碰那骨灰缸一下,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后悔遇见我神寒。”曹德海的话还没说完,神寒就把那支手机抢了过来。 电话那头似乎一窒,没有半句话传来,就被慌乱地挂掉了电话。 曹雪雅惊得把自己心爱的苹果手机扔在了地上,还使劲地用脚踩了两脚,她的神色慌乱而惊恐,似乎刚刚听到的,是勾魂夺魄的黑白无常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她两只手紧握成拳,在她面前的桌子,摆着一个奶白色的瓷瓶,瓷瓶上贴着一个笑得憨厚的照片,正是秋楠的父亲的骨灰盅。 她的长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她的半张脸,那眼中露出的癫狂,任谁也看不出,这是往日A大里意气风发人见人爱的校花。现在的曹雪雅,不过是个疯子罢了,被仇恨蒙蔽了脑子的疯子。 她一会笑,一会哭,她绝对不甘心就这样狼狈地离开B市去到那见鬼的美国。可是,这里的人都不爱她了呀,她已经废了呀,她是个只供人看笑话的傻瓜而已,她没有了将来,没有了仰慕的目光,他们的眼睛装的全是鄙视和不屑,朋友们都退避三舍,仿佛她是个得了传染病的疯子似的。 而这一切,都拜那贱人所赐,她也要让她尝试一下那无尽的痛苦才是,这个骨灰盅碎了的话,不知会怎样好听呢,哈哈。 “曹雪雅,放下我爸爸。” 第122章 悲恸的嚎声在庵堂上如光速一样飞传开去,有祭忌的人纷纷停下驻足,暗想,这该是有多么痛,才会有如此绝望凄厉的叫唤。神寒轻轻的一个手刃落在秋楠的脖颈间,她倒在了他的怀里,如一个破败的娃娃一样,了无生气,随时想要随风消散似的。 第78页 看着秋楠血迹斑斑,脸色褪尽的样子,他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暴怒去形容,伸手拦腰抱起她,站了起来。 琥珀色的眸子如一汪寒潭,散发着冻人筋骨的千年寒气,那些冰寒如刃的目光射向那趴在地上脸色发白的曹雪雅,冷冷地说了一句:“扔去黑街。” 咝的一声,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黑街,那是什么概念,相信每个在B市的人都清楚。 那里龙蛇混杂,偷抢拐骗,黄赌毒五毒俱全,一个人若被扔在那里,不出一日,绝对不死也残。人到了那里,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玩死,就算大命死不去,也绝对会堕落其中。 这曹雪雅若到了那里,即使能出来,也是残的不能再残,坏的不能再坏的了。 “不。”曹雪雅尖叫着,跪行几步:“不要扔我去黑街,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要吓吓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寒少,寒少,你大人有大量,开恩啊,寒少。”曹德海也扑到神寒脚边,抓着他的裤腿嚎道:“我愿意吃斋一辈子散尽家财为秋先生积德积福,求你饶她一回吧。” 神寒一脚就踢开他,看也不看匍匐在地面上的两父女,对饶光说道:“送去淫窟,要是她死了,你就捡包袱给我滚。” “是。”饶光应下,两步上前就拉起曹雪雅。 听到淫窟两个字,曹雪雅在一声尖叫之后便昏了过去。 而曹德海也是血色褪尽,看着神寒冷酷决绝的背影,知道事情再也没有半点余地,他不免瘫软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拖走。 没了,啥都没有了。 “把这里处理一下,能收集起来的,都把秋先生的骨灰收起来,一丝不漏。”神寒又对陈皓吩咐道:“找最好的大师,为秋先生开坛祭忌念经七七四十九天。” “是。”陈皓点头,立即掏出手机走到一旁联系人。 神寒看了怀中双目紧闭的人一眼,心胸间的一股子痛疼蔓延开去,他能做的,不过是如此,那么微不足道,他,真的对不起她。“去医院。”神寒招呼起刘达,二话不说就抱着秋楠离去,压根不再理这里的每个人。 圣恩医院,VIP高级病房。 一个脸无血色额头上缠了一圈绷带的女孩静静地躺在面对窗户的病床上,双目紧闭,秀眉紧蹙。 她的左手扎着吊针,针水一滴一滴缓慢地滴落,流进她虚弱破败的身体里,而另一只手,则被一只大手包在手心。 神寒把她的手握着放在嘴边,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她秀眉紧蹙着,似乎梦里发生些十分不快的事情。 他伸出手指,抚在她那幼细却乌黑的秀眉上,想把它抚平,想让它展出最漂亮的弧形,而不是紧蹙成川。 是的,眉毛的主人,也就是秋楠正在令人心神俱裂的睡梦中而不能自拔。 她再一次梦见了爸爸,就在那层层迷雾中,周围高大的苍天大树发出刷刷声,有苍鹰在上空盘旋,拂出层层暗影。 这里漆黑一片,没有星,没有月,没有光,只有那无边的黑暗,那一层覆着一层的雾气,她甚至看不到爸爸在哪。 她能听见的,只是爸爸那痛苦的叫声。是了,他该多痛苦啊,他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该是多无助啊,就连他死后,也不能安生,灵魂也不能得到安息。 是她无能啊,保护不了爸爸,守护不了他的灵魂,她是个多不及格的女儿啊。 骨灰盅碎裂的那一刻,她的心也随之碎了,碎得再也拼凑不起来,碎得如那四处飞散的骨灰一样,落在每个角落,任人践踏。 爸爸啊,您为何不把楠楠也带走了呢,您为何这般狠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让人痛苦又绝望的世界? 一滴泪,在她眼角滑下,落入枕边,濡湿一片。 她哭的累了,在那漆黑又恐惧的地方,听着那刷刷的声音,无助地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就在这里呆着,一辈子也不出去,该多好啊。 她不要听到那声声的叫唤,她不想听到那一声比一声缠绵又带着恳求的呼唤,她宁愿一个人,在这黑暗的世界,任由黑色巨妖把她吞噬。 她不愿意,回到那残酷的现实世界去。 那里,冰冷,绝望,没有半个亲人,这里,即使是爸爸痛苦的呼声,也比那里要好得多。 可是,她终是睁开了眼,从那无边的黑暗中回到现实中来,回到光芒之中。 这里的世界是亮明亮的,然而,温度却是冰冷的,没有人气,就连气味也是刺鼻难闻的。真可笑,她什么都没有了,何苦还要让她回到这个世界呢? “楠楠,你怎么样?”神寒见她醒了,凑近她,看着她毫无焦距的眼睛轻声叫唤。 秋楠没有看他,她的双眼呆滞,没有焦距,只是涣散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不开口也不出声,就连呼吸也轻的让人难以听见。 她醒了,却是没有了灵魂,如一个植物人一样,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任他如何叫,如何哄,唇,依旧紧闭。 “别这样,别这样。”神寒抱起她,下巴在她头顶摩挲,双手圈着她,霸道地道:“你还有我,还有我在。我命令你,回到我身边。” 秋楠的眼皮缓慢地一眨,目光落在窗外的树稍,那里停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正灵活地站立在树梢上,欢快地鸣叫。 第79页 耳边的人尚在碎碎地说话,一字一句传入耳朵:“我已经请了大师为爸爸念经祈福,对不起,对不起。” 爸爸,是了,爸爸的骨灰已经没有了,随着风消散了,她的亲人再也没有了。 泪,从她眼角滴落,滴在神寒的小麦色手臂上,烫的吓人,那好比岩浆的热度,烫了人的手,却冷了,她的心。 第123章 热夏炎炎,秋楠坐在秋苑走廊的藤椅上,曲起膝盖,双手环在其中,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庭院里开得正娇艳的栀子花发呆。 知了在午后叫的犹为欢腾,蛰伏着树梢之上,一声比一声绵长,阵阵热浪席卷而来,天气热得像是一个火炉一样,让人汗流浃背。 她长长的头发滑下来,遮住她的脸颊,额头上还贴着白色的医用胶布。尽管是在炎热的夏天,她的肩上仍然披了一件薄薄的衬衣外套。 在她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衣的高个子女人,她年纪约二十七八,身高大约一米七五,身材高挑修长,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清秀却神色冷淡,站得笔直地守护着那像是自闭的女孩。 这是神寒安排给秋楠的女保镖韩思琪,女子特种兵出身,身手一流,枪法精准,绝对的好手。 对他的安排,秋楠没有说过半个不字,不反对也不赞成,只是默默地接受。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就变得更安静,更沉默,更漠然,像丢失了灵魂一样,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哭,连笑也不会了。 神寒很是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尽量的讨她的开心,可她这个人,从来都是无求无欲,对任何事情都是淡泊而随意,从没看出她对哪件事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也只能由她自己走出来。 一百零八朵,秋楠默默地数着庭院草地上落下的栀子花,那棵树上凋零了第一百零百朵花。 出院后的这几天,她一直呆在家里,神寒向学校请了长假,她哪里也不去,常常坐在走廊里看着花开花落就是一整天,吃饭,睡觉,做梦,天天重复着。 好像很多天没有梦见爸爸了,是因为她不孝,所以他也不愿意来到她的梦中了吗?所以才让她一个人站在迷雾里吗? 应该的,爸爸应该不原谅她的,她又何尝能原谅自己,原谅那个该死的人? 听说曹雪雅被神寒扔去了黑街,那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但看他们如此恐惧的表情,不用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听说曹校长破产,因为贪污等多项罪名落实而被判入狱20年。 听说曹母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还不忘天天诅咒着她秋楠下地狱,遭天谴。 可这些她都不关心了,事情已弄至那样,这些后续的结果,再悲惨也挽回不了父亲的安宁。 她不能原谅的,其实是自己。 所以,下地狱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反正她也就只是一个人。 遭天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在这世界,她了无牵挂,这身子,不过是个被掏空的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韩思琪站在走廊靠近大门的位置,斜斜地瞧着那安静得像话的女孩,坐了大半天,也不见她移动半个身子,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更没出半句声,一个人,怎么能如此沉静呢? 她来了三天,三天来,就守着她。这女孩对她的出现,不好奇也不询问,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她的出现,压根与她无关似的。 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孩子会变成这样,变成这样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尽管只是三天,她却日见着她的身体瘦削下去,那双水雾氤氲的眼睛在没有血色的脸颊上深陷下去,显得更大更遥远,让人半点也看不透也触不着。 接触的人多了,却是第一次,遇着这样一个让人又怜又心疼的女孩。 “她坐了多久?”就在韩思琪出神时,身后忽地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她一凛,连忙站直身子转身,恭敬地点了点头回道:“四小时了。” 神寒皱了皱眉,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大步向那个水晶娃娃走去。 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看进她看过来的双眼,神寒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边走边道:“你再这样下去,我不敢担保我会做出些什么。” 该死的,怀中的人轻的他一个手指都可以提起她,没有半点重量,脸色没有半点红,还是近乎透明的苍白,白得能看见里面细小如丝的血管。 秋楠淡淡地移开眼,把眼神落在他的喉结上,任由他把自己带离这几天她一直盘踞的地方。 没关系,一个人去哪里都没关系,反正都是那么的冷。 神寒抱着她来到餐厅,吩咐在厨房忙碌的丽姨端来补气的人参汤,亲自端起汤碗,拿起汤匙喂她。 “张口。”温度正好的汤水奉在她的唇边,神寒强硬地道:“喝。” 秋楠垂下眼帘,手指把玩着桌子上台布的流苏,苍白的唇紧闭着,不作任何反应。 神寒有点怒了,他讨厌看到她这样漫不经心又了无生气的样子,他讨厌看到她的灵魂在游荡的样子,他讨厌她这样虚无不具实体的样子。 他把一口汤含在嘴里,一把扯过她吻下,口中的汤水顺着她微张的口灌下,呛的她猛地一阵咳嗽,脸色也因此而升起一片红晕。 神寒满意地看着她脸色的颜色,冷道:“再不喝,我不介意我以这样的方法喂你。” 第80页 秋楠抿着唇瞪着他,却无法再对嘴边的汤勺视而不见,乖乖地张开了口,吞下那参汤。 “这才乖。”神寒的唇角满意地勾勒出一丝笑容,一边喂一边淡声说道:“不要再呆在自己的世界,不要把我拦在外面,不要只想着你只是一个人,你要记得,你还有我。” 秋楠微愣,看向他,这些天他也消瘦不小,是因为她吗?因为要照顾她? “秋楠,你要记得,你的生命里,只有我,不准你私自一个人撇除我的存在,知道吗?”神寒放下已经空了的汤碗,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再等等,我会把你的灵魂找回来。” 秋楠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坚定有宠溺有心疼有温情,她忽地鼻子一酸,开口问道:“神寒,我的灵魂就是我爸爸,你能把我爸爸找回来吗?” 你能把我爸爸找回来吗? 神寒听着那声近乎哀求的话,心尖一痛,又酸又涩,把她抱过来拥在了怀中:“傻瓜。” 秋楠伏在他怀中,多日来的痛苦终又化成泪,无声地在她紧闭的双眼涌了出来,如那圣洁的白莲花瓣,片片落地无声。 第124章 B市机场。 作为国内一个重点城市,B市机场算是全国最大的机场,这里通往各国班机的航班多不胜数,人流亦是相当的大,算是和国际相接轨的其中一个枢纽。 北京时间16点30分,一架从美国纽约直飞B市的航班降落在机场上。随着广播的响起,等候在接机口的人群不免翘首以待,接机的接机,围观的围观,人挤涌成团。为何?因为超级当红歌星Sunny就是坐这班机到B市宣传活动。这不,等候在接机口里,多的是拿着捧花礼物的年轻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一样。 在接机口的一角,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一身牛仔装束邪魅地倚在柱子上,像看闹剧似的看着那群年轻人。 他双脚交叉而站,一脚踮起,双手抱胸,嘴角邪邪勾起,显得极其放荡不羁,才站了一会,就接到不少路过的女人热情的媚眼和电话号码。 他看了看手表,又往出口那张望了下,表情讪讪的提不起劲。 忽地,一阵欢呼声和尖叫声响彻云霄,他吓了一惊,看了过去。只见纽约航班的出口处,一个戴着墨镜穿着时尚的长发亚洲女人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保镖,她精致漂亮的脸上挂着甜美又职业的笑容,举起一只手向粉丝们挥手。 男人耸了耸肩,撇撇嘴,身材不错,脸蛋也不错,不过谁知道这是不是整的。他的目光落在那明星的后头,一个身高一米八穿着米色休闲服饰戴着黑框眼镜的温文男子正向这边走来。 男人笑了笑,站直了身子,迎了上去。 两人没有半点客套,一见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继而拳与拳的击碰,彼此露出最真挚的笑容。 “修远吾兄,多日未见,久违久违。”陈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桃花眼半眯,笑吟吟地装着古人腔。 “臭小子。”许修远轻轻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你也学人穿越了?” 两人相视一笑,想起读书时代,老师常常笑许修远的名字像是古人名,那时的他们就老笑着用古人语气去称呼他。 许修远拿过他的行李,眼尖地看到陈离和人眉目传情挥手,他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挑了挑眉,搭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啊,这么快就泡到大明星了。” “刚在飞机上认识的,走吧。”陈离淡淡一笑,率先向停车的位置走去。 炫紫色的法拉利敞篷吧跑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迎着炽热的阳光,和**辣的风,一路向B市市中心疾驰而去。 “啊!B市,终于回来了。”陈离一手枕着车门边上,一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两边疾驰而过的景物说道:“变化挺大的,这绿化带也弄得不错。” “神氏的手笔。”许修远一手驾着车,一手夹着香烟对他冷冷一笑:“这条绿化带都是神氏接下来的,那边,看到没有,正在建的,神氏新的度假村,这几幅征地耗资上百亿。” “哦?”陈离挑了挑眉,氤氲的桃花眼眯了起来,看向远方那背山面湖的好地头,赞道:“不错,是个风水福地。” “插上神氏的标签能差吗?”许修远喷了一个圆圆的眼圈,慢悠悠地道:“神氏日渐壮大,财力丰厚,基本上赚钱的生意都让它垄断捞到手了,谁敢等闲视之。” “是吗?我倒很有兴致看它……呵呵。”陈离对着远方的那块绿油油的地比了个框架:“不知道这位置纳入鹰集团的怀抱,会是怎样的娇媚动人?” “妈的,你不穿越会死啊。”许修远啐了他一口。 “斯文人,不能爆粗,亏你还是个医生。”陈离鄙视地扫了他一眼后,又把目光落在那些地上,这些地如果抢过来,临近机场线,建成生活圈,还愁没有钱入袋吗? 嗯,不错不错,是该好好地做个计划。 许修远看着他嘴角那抹充满算计的笑容,摇了摇头,油门猛地一踩,马力十足的法拉利更是一支箭似的向前飞去,瞬间消失不见。 神家大宅。 占地足有上千坪的半山大宅,说是豪宅中的豪宅一点也不为过。它以英国古堡形式建成,带有精致的花园,环湖,还有运动场和高尔夫场地,宅子里佣人如云,屋子与屋子之间路程甚至还用到电瓶车来代步,处处充满着华贵和奢侈的气息。 第81页 主宅的屋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造了一个石山音乐喷泉,已罕见的花岗石雕成五个天使,24小时喷着泉水,光是维护这个喷泉每年就花上半亿,更别说其它场地了。 大宅里的保全24小时全方位卫星监控,里面的保全全是国防抽调出来的部队退役兵,每个人的身手都可一比十,还带有配枪。小偷若是够胆进入神宅偷窃,那是连想也不能想的,除非你不想要命了。曾经有人不小心靠近神宅百米之内,都被警告广播吓退,可以说,神宅就是个跟皇宫没两样的重地。 主宅以18世纪时英伦古堡的风格建造,显得华贵又大气,处处萦绕着奢华的气度,宅子里只容神家的主人居住。不过话虽这么说,也就只有神家老太爷神景雄在居住罢了。 神寒的父母神昊天夫妇早在神寒2岁时就因事故相继去世,只留下嗷嗷待哺的儿子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而神寒,自小就非常独立,读中学时就主动前往寄宿学校,大学更是出国留学。而从国外回来,神景雄就更难掌控他了,除了神宅,哪里都是他的家,物业多不胜数,相反神宅就成了旅馆,爱来就来,爱走就走,为此,神景雄不知发了多少脾气,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神家主宅,几乎就神景雄一个人居住,而在近期,神景雄把未来的神家准媳妇叫进主宅居住,既学习如何做当家主母,也算是陪伴年老又寂寞的神老太爷。 此时,神寒站在神家主宅前,双手插在裤袋,嘴角露出冷冷的笑,这是家么?不过是一个华丽又死寂的古堡罢了。 在神寒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黑色管家服装的老伯恭敬地道:“小少爷,老爷在等着呢。” 神寒冷哼一声,散漫地步上那玉石阶梯,向屋内走去。 第125章 管家杜伯跟在他身后,摇了摇头,小时候的小少爷多可爱啊,笑容又甜又有礼貌,长大了却是冷的像冰块一样,这到底是随了谁的性子呢? 少爷向来温文尔雅,在生时只喜欢和音乐作伴,对经商一点也不在行,为此,老爷不知操碎了多少的心,一心想他接他的衣钵,更为断了少爷的念想,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可惜,少爷仍然一意孤行,向艺术的路越走越远,两父子也形同陌路,见了面也没几句话。 后来少爷带着少奶奶回家后,那笑起来眼睛像月牙那样弯弯的姑娘在两父子间不断的周璇,两人才又渐渐的多话起来,老爷也不再那么反对少爷接触音乐,这其中的功劳,少奶奶占了很大的分量。 原以为老爷也会像许多老年人一样,会晚年幸福,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幸福是如此的短暂呢。老爷依然想着让少爷接他的衣钵,两人不知为何的又吵了一架,而家里的气氛在一个月夜彻底改变了,变得冷漠,变得尴尬,变得小心翼翼。 那个月夜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们远离主宅的下人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少爷突然失踪了大半年,少奶奶足不出户,向来开朗和善的她变得沉默寡言,而在少奶奶快要临盆的时候又回来了,两人恩爱如初。只是好景不长,小少爷出生后,少爷却突然在游艇掉进了海里,再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发生这样的事,少奶奶心神俱裂,整天浑浑噩噩的还酿酒,终于在一个夜晚悲剧再度重演,她喝酒后驾车冲出山崖,丢下还差一个月就两岁的小少爷追着少爷去了。 先是痛失亲子,后又失去媳妇,老爷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一样,愈发把小少爷当宝供着,为了培养他成为接班人,不惜一切代价,严厉对待,严格训练。而小少爷也没让他失望,在经商方面有着敏锐的眼光,精准的判断力和强硬的手腕,可以说,和老爷相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少爷的经商能力像极了老爷,可脾气也像极了他,小时候,他既聪明乖巧又可爱,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就变了个人,开始变得寡言冷漠叛逆,最后还发展到入住寄宿学校,大学更是想也不想就选了去英国留学。 这么多年来,老爷一个人守着这宅子,逢年过节都是孤单单的一个人,自己好歹有个老伴陪着,可老爷,却是孤独的。 他知道,尽管老爷严格,却在心里十分盼着小少爷搬回来住的,毕竟,他老了,也太寂寞了。神寒站在雕花大门口处,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笑。 入目之处,无一不是摆放着有价无市的天价古董,随便拿出一件出去,都绝对会引起轰动和足以让一普通人家过上一辈子奢侈的生活。 屋内的风格同样有着英伦气息,栩栩如生的壁画,隐在墙壁上的壁炉,绣花繁杂又华丽的波斯地毯,宫廷式暗红桌椅,处处显示着主人家的矜贵和身份。 天花板上画着复杂的花纹,水晶吊灯悬挂在客厅中央的天花板上,大的吓人。 摆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一个头发灰白满脸红光的老者正背对着神寒而坐。在他面前的玻璃茶几前,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一个小小的紫砂壶的壶口散发着热气,而茶几上,一个玻璃水壶正煮着开水,咕噜咕噜的正翻腾着。 “老爷,小少爷回来了。”杜伯走到老者身旁恭敬地叫道。 老者,不,也就是神景雄往门口的方向偏了偏头,冷道:“回来了不会进来吗?难道还要我亲自请?礼数都学哪去了?”他往紫砂壶里倒了些开水,拿起小壶摇了摇,靠坐在单人的宫廷沙发上,神色高傲。 第82页 神寒的嘴角又斜斜地勾了起来,走了过来,施施然地坐下,直接切入主题地道:“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神景雄一手撑着放在旁边的拐杖上,一手搭在沙发边上,冷睨他一眼:“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爷爷也不叫一声?” “老爷子不会是为这个而召我过来吧?”神寒瞥向他,邪魅地一笑:“我还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开始注重这些俗礼了。” “你…”神景雄脸色一凝,重重地击了一下手中的拐杖,胸膛快速起伏,他总有办法激怒他。 但他始终是身居高位,浸淫商场已久的老狐狸,尽管恼怒,却也没再在这话题上争论下去。他难得肯过来,他不想把这时间浪费在这些俗事上面,尽管他很想听那一声诚挚的称呼。 “听说你废了曹德海,就为了那个小孤女?”神景雄抿了一口极品冻顶乌龙茶,慢斯条理地说道。 “您不是很清楚吗?”神寒冷冷一笑地道:“您那准媳妇儿没跟您报告?” “你…”神景雄瞪着他,冷眼扫了过去平静地道:“你不要试图激怒我,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小孤女。”神景雄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养着那小孤女的事,这么多年我不管不理,想着你也不过是报恩玩玩罢了。但3年,玩也玩够了,听说你现在还常常待在她那儿。” “我想我的私生活,不必时常向你报备吧?”听着他那个口中说出的那个玩字,他的不屑和理所当然。神寒的脸不禁沉了下来,冷冷地道。 “我不想管你,你要知道,你的太太是妍敏,不是那孤女,也不是那什么严家的女儿。但我看到的,你和她似乎一点进展都没有,你的心不会是被那些个女人勾走了吧?”神景雄眯着眼瞪着他,老眼精光四射,沉声说道:“尽管妍敏有分寸不管你那些风流帐,你也不能这样冷落她。神氏以后就靠你们了,夫妻同心,才是最大的武器,才能好好的主持神氏。” “哦?原来有人耐不住寂寞告状了?”神寒的眼角扫到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身影,眸子眯了起来邪笑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耐不住寂寞早早的就爬上了我的床了呢?我还不知道,老爷子选出来的媳妇竟然这么的热情和,放荡。” 第126章 他的声音故意拔得老高,音量之大,足以让离客厅不远的餐厅里的而人听得清清楚楚。 付妍敏早就收到神寒会过来的消息,她知道老爷子这是要给她造机会,所以她早早地就来到神宅,亲自下厨。 她满心甜蜜的以一个妻子的心态为心爱的丈夫准备晚餐,可人还没见到,就听到他充满不屑和嘲讽的鄙视,她不胜娇羞的俏脸不由一白,捧着托盘的手一颤,那放着汤水的盆子几乎就要打翻。 身边的佣人眼疾手快地抓稳,从她手上接了过来,恭敬地道:“付小姐,还是我来吧。” 尽管佣人的脸色如常,可在外人前被他如此鄙视,自己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如何管理这一大家子?如何成为一个让人信服的当家主母? 付妍敏站在餐桌旁边,遥遥地朝客厅处看过去,对上那双鹰隼般冷冽锐利的琥珀**睛,脸色又红又白,慌乱地逃进厨房。 神寒把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冷笑。这还不够呢,这种羞辱远远不够,还不够惩罚你胆敢设计我的罪名。 他把眼光收回来,手肘搁在大腿上,十指交叉而缠,脸上还是那股子浓厚的不屑和冷嘲热讽。 神景雄的脸色也极为不好看,他以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隐隐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但他还是没有在这问题上纠缠,只是淡淡地道:“男欢女爱,向来很正常。况且你们是未婚夫妇,有这层关系在,总比那些没有丝毫名分的女人要来的理所当然。” “老爷子你该不是老糊涂了吧,还是我耳背了?未婚夫妇?我没听错吧,谁和谁呢?”神寒的眸子瞥了过去,眼中一丝笑意都没有。 未婚夫妇?就凭她,一个迫不及待地爬上他的床主动张开大腿的女人,也配? “我已经让人择了吉日,入秋后的九月二十八日正是好日子,你们两个准备一下,那天先订婚。”神景雄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后淡淡宣告,没有商量没有询问,只是告知。 是的,告知,你没有任何商议权,没有任何理由说不字,只是知晓和遵从。 此话一落,神寒的脸色立即变了,他腾地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火花嗞嗞地燃烧着,眼看着就要爆发。 但他却是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冷道:“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今天晚餐是妍敏亲手所做,你既回来,留下吃个饭统共不会要你多少时间。你就这么厌恶呆在这个家?”神景雄仰头看向站立着的神寒。 神寒冷冷一笑道:“我怕我吃了,连隔夜饭都得吐出来。”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神景雄一戳拐杖,重重地击打在地毯上,看着他的背影怒骂:“孽子,孽子。”骂声中却难掩着浓浓的失望和落寞。 到底有许多年两人未同台吃个饭了呀,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守着那张长长的餐桌,孤零零地独享佳肴,他,始终不愿和他一起吃饭。 第83页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闭着老眼,揉着心口,对无声站立在身旁的人说道:“这次是你失策了。” “老爷子,我……”付妍敏急急地想要解释。 神景雄手一摆,阻止她的话,淡声说道:“得到一个人的心比得到一个人的身更重要,就算你用手段得了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你也是白忙一场。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他挥了挥手,眉眼间带着点疲惫说道:“你下去吧。” “是。”付妍敏苦涩地一笑,谁不知道一个人的心比**更重要呢?可他,却是连看也不愿看她一眼。纵然她有万千才华,他也不屑一顾,视若无睹,叫她能怎么办呢? 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做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茶几上的玻璃水壶还在咕噜咕噜的翻滚着,蒸气氤氲着上升,又在空气中迅速蒸发。 神景雄睁开布满皱纹的老眼,看着那氤氲的雾气,似乎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痛苦回忆里,喃喃地说道:“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一切也是枉然。” 夜,深沉如墨。 神寒一直把车开到江边,吱呀一声急刹,轮胎和路面发出强烈刺耳的摩擦声,他打开车门跳下车,砰的一声,狠狠地摔上车门。 “啊!”他向着江面上空狠狠地一挥拳,放声大叫,发泄着心胸间那股子快要爆炸掉的怒火。 订婚? 一声订婚,就定下了他未来的妻,那个他从来没想过要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就凭她的才华?就凭她的美貌?就凭她那副故作端庄雍容的气势? 美丽又能干的女人千千万万,随手一抓,就是一把,却都不是他要的哪一个。 那个人就只会霸道地不容人拒绝的下命令,你所做的就只有服从,除了服从,就是顺从。 订婚?呵呵,他们打的如意算盘,希望以后不要后悔,别后悔强硬的把他捆绑在那场他压根不想要的婚事上面。 否则,不知会发生多好笑多让人勃然大怒的事呢。 神寒在黑暗中冷冷而笑,阴霾的眼露出狠辣又冷酷的暗芒,他身上暗暗流转的气势,如地狱修罗一样阴森凛冽。 黑得如墨的天际,乌云在翻滚着,层层叠叠,似是有暴风雨在酝酿着,在叫嚣着汹涌而来。 神寒口袋里的电话骤然响起,他摸出手机,冷冷地应:“说。”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敛了敛怒火淡道:“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看着倒影在江面上浮动的璀璨灯光,下巴微微仰起,眼中恢复一片冷静清明。即管是服从,他也绝不会让他如此得意。 越是强硬加诸在他身上的东西,他越要毁灭,不论是人或事,或事物。 他不要的,没有人能强迫他接受。他的思想,从来没有人能轻易控制着。 就不信,那个人还能代替他……呵呵,未来的事真是让人期待呢! 神寒双手插袋,薄唇轻抿,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无若无的冷笑,眼底深处,是那朗朗的自信和霸气,如同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自信。 他神寒,绝不会任人掌控在手心一辈子。 第127章 夜色如墨,蛰伏在夜幕下的人间正演绎着热烈旖旎的夜生活。 聚龙会所。 神寒的车在会所前面停下,立即有泊车小弟机灵地上前拉开车门,等他下车后,又把车驶离。 他抬头看了一眼在夜幕下闪烁着金光的聚龙会牌匾,嘴角微牵,双手插进西装裤带里,慢悠悠地向会所里走去。 会所的温泉SPA,设有按摩沐足和美容等项目,还有恒温的泡汤温泉,每一个泉眼都缔造出一个精美的空间,而且极其隐秘独立,在其中浸浴的时候,绝对不会被外人打扰。 男宾部,一个名为御龙的厢间,两个身材一流的男人正惬意地泡在温泉里,在他们的腰下,都搭着一条白色毛巾,仅仅遮着隐秘部位。 两人双手大张,搭在圆形温泉的边缘上,岸边大理石铺成的平台闪着金光,摆放着精致的果盘小点和价值不菲的红酒。酒桶旁,两只高脚水晶玻璃红酒杯盛着暗红色的液体,萦出一圈暗色的光晕。 “那家伙把这地方经营得不错,瞧这享受,简直是帝王级别的。想到这会所挂的是我的名字,收益的却是他,我就觉得心里很不平衡,极度不爽啊。”陈离环顾一圈温泉的格局哼哼地道。 间隔空间的材料用的是隔音玻璃,设计十分巧妙,头顶的透明玻璃可以在空间按下控制开光收起来,人在里面泡温泉的时候,还可观赏一方苍穹。而两边的玻璃,对外面看的清清楚楚,而外面却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谁说不是呢?”许修远慢悠悠地摇着红酒杯的暗红色酒水,煞有介事的闻着那香醇醉人的酒香,叹道:“世界上最珍贵的酒水,在这里都可以搜罗到,最精良的技师,最高级的享受。啧啧,真是销魂之乡,寒少,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啊。” “少给我装,几个人你他妈最爽了。工作没怎么干,股份倒占了不少。”陈离踹了他一脚,氤氲的桃花眼流光溢彩,半眯着眸子说道:“知道不知道,你已经引起公愤了。” “comeon,你知道我经商不行的。而且,谁说我没干,我不是你们的专用小弟吗?”许修远张开眼,斜斜地瞥他一眼,**道:“哥哥想要小的侍候吗?比起那技师,其实我也不差的。”说罢,他就欲伸手向陈离身上招呼去。 第84页 许修远是最后才加入鹰集团的,他的医术出众,在家中排行老幺,按着老太爷的意思从医。然而,他那颗反叛的心却又不甘寂寞,认识神寒后就一直巴着不放,继而认识鹰集团的每个主脑,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不过现在,他这赫赫有名的名医,却成了神寒家的私人全天候医生了。 “滚。”陈离又踹了他一脚,冷哼一声:“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忍受你这副调子的。”整一副痞子样,说出去他是闻名国际的心脏科名医还真没人相信呢。 “你该可怜的怕是我吧?”许修远轻嗤一声,竹子倒水似的狂吐苦水:“全天候24小时standby,你知道他有多过分么?他家那秋妹妹打个喷嚏,半夜三更也把我召去。你瞧瞧,我的黑眼圈是不是黑了许多。” “能者多劳,你认命吧。”陈离嘴角微勾,拿起酒杯和他轻碰了一下,抿了一口酒水后才道:“那女子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这么多年他还没放手?” 神寒是什么样的人,他虽不是完全了解,却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的。 他为人狂妄不羁,冷酷孤傲又霸道,就像一只野豹一般,对事情有绝对的掌控,是不甘心被人抓在手里的,不然他也不会创立鹰集团和有那样的想法。 这样的野豹,却甘心折在一个小女子手上,他倒是有点好奇,那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人?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使得一只野豹甘心情愿地匍匐在她脚下,亲吻她的裙边。 “3年了,自那事故后,你见过他有过想放手的想法没有?”许修远瞟他一眼,淡淡地陈述道:“别说3年,就算是300年,我想他也不会放手。” 凭他对秋楠的紧张劲,对她的占有欲,放手?简直比天上下刀子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弱点。”陈离垂下眼帘,说道:“别说那个人,朱雀若回,怕是会按捺不住毁了她。” 朱雀可以说神寒衷心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绝对不会让神寒的弱点暴露在敌人当中,如果她发现,她会不惜一切亲自毁掉那个弱点,直到他的安全再无威胁。 “别。”许修远腾地在水中坐直身子,神色紧张:“你可要先给她打个预防针。神寒对秋楠的占有欲和宠爱是到了天地难容的地步,他绝对不容许别人碰那宝贝一根头发的,即使是跟他多年的人。” 想到近日来神寒的怒火日益暴升,完全到了变态的底部,全因为那宝贝,就知道他有多紧张这个女人。紧张到任谁也不能碰之,否则那下场,绝对不是轻易可以想象得出的。 “哦?到底什么内幕故事,让我们的痞子流氓医生如此紧张?”陈离瞟他一眼,桃花眼眯起,一副十分八卦的模样。 “你是不知道我近来的惨况,简直到了战战兢兢的地步,一听到他的电话,我的这两边就突突突地跳。”许修远指着太阳穴两边惨烈地道:“这全都是因为秋妹妹,她和他渊源你是知道的,她……” 许修远絮絮地把近期发生的事对他娓娓道来,一边说一边感叹,也不免心有戚戚和怜悯,毕竟发生那样的事,最痛苦的莫过于那孩子。 看到她魂魄全无如同一抹幽魂的样子,瘦的让人心惊,连他都觉得心疼,别说那把她捧在心尖上的神寒了。 “所以,不要轻易地去惹那孩子,更不要试图去挑战神寒的底线,否则,他的怒火不是你我所能抵抗的。”许修远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陈离身边,一脸凝重煞有介事地拍着他的肩膀道。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狗仔队的八卦本事了?”就在两人边叹边说的时候,玻璃门忽地被打开,神寒的声音传了过来,眯着眸子看着许修远,冷道:“不如把你调到娱乐周刊做狗狗如何?” 第128章 神寒穿着白色浴袍,如突然下凡的天神一般站在温泉的岸边,居高临下地睨着池中的两人。 他修长结实的小腿此时正赤着脚,浴袍带子轻轻松松打着结,露出小麦色的结实胸膛还有几缕**的胸毛。而跟在一旁侍候的穿着白色制服,身材极好的女服务生看了也不免脸红如潮,羞羞答答地替神寒宽衣解带。 “说啊,怎么不说了?”神寒挥退她,手指轻轻一扯,那轻松的结还没打开,他就拿过一旁的白毛巾往瞪大眼等着他脱的许修远一扔,罩在他头上,随之**着身子走进温泉池里。 许修远一把扔掉罩在头顶的毛巾,呸呸两声说道:“做人要厚道。” 陈离垂下眼帘,以酒杯挡着唇,却难掩唇角泛起的笑容。 神寒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水,理也不理许修远,对陈离举了一下杯,叮的一声轻微碰撞之后,他淡笑道:“欢迎回归。”话音毕落,仰头喝下杯中的酒水。 陈离亦是淡淡一笑不语,喝下那暗红色的液体,有点滴落在唇边,他伸出舌尖邪魅地一舔,笑道:“好酒不能浪费。” “啧啧,瞧你那淫dang的样子。”许修远嗤了一声,拍着他的肩道:“尽管浪费,咱们寒少有的是钱,浪费得起。” 神寒冷冷地睨向他,眼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后者立即自嘴上划了个拉链的姿势。 “朱雀过两天才能回国,北欧那边还有点手尾要跟,她会直接从那边飞香港。”陈离拿起放在酒桶的红酒,为两人倒上酒水,淡声道:“这次我们把大半资金都抽回B市,美国那边的市收益率下降了5%。在B市捞不回来我可不饶你。”他们辛辛苦苦打落的江山,可不能亏给别人的,既然来这边发展了,可要好好掌握,让它有更大的资本才是。 第85页 “没有把握的仗你看我会打吗?”神寒的嘴角斜斜地勾起,抿了一口酒水说道:“第一炮就要打响,我们公司要平地崛起,南区那块政府工程,神氏初步估计过,若拿下,收益绝对超过上百个。” 咝的一声,许修远倒抽了一口凉气,亟亟地咽下口中那口液体,瞪大了眼睛看着神寒,接口道:“亿?” 随着神寒的点头,这回轮到陈离有兴致了,他那双光彩琉璃的桃花眼迸发出比星钻还要亮的光彩,坐直了身子道:“此话当真?” 神寒睨了他一眼,垂下眼帘淡道:“不然你以为我这么急要你回来干嘛,这绝对是鹰集团在B市站稳脚跟的好机会。” 陈离点了点头,但片刻后他又道:“可是这么大的蛋糕,我们鹰集团独自吞了,恐怕其它人未必肯善罢甘休。而且,还有个龙头大佬,你们家神氏呢,你们老爷子会甘心?” “他会甘心就不会是神景雄了,早在政府把这个招标出台的时候,他就已经瞪上了,还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下这个工程。”神寒冷哼一声,想起老头那霸道又自信的下令时,仿佛这工程已收入神氏囊中。 “那你怎么想?” “这工程我不方便出面,就由你出手,我们实力没有神氏雄厚,但可以找盟友,宇宙集团的冷总裁听说对这工程也很感兴趣。”神寒一手枕在岸边的滑溜的平台上,施施然地道:“宇宙向来和神氏不对盘,相信这结盟对他来说,是聊胜于无的好事。” “宇宙?那个白手起家的冷面阎王?”许修远睁大了眼,惊讶地道。 神寒点点头,冷峻的眸中难掩一丝欣赏和赞誉。 “瞧你们这样子,看来这个冷面阎王不简单呐。”向来善于观察的陈离哪里会错过他们二人的表情,慢斯条理地又倒满了酒,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你不认识不奇怪,这个冷面阎王,啊,冷君瑞,可是个传奇,完全是天纵奇才,绝代商骄。”许修远饶有兴致地伸出大拇指赞道:“传说中他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自小被父家抛弃,是母亲靠做**养大他的……” 冷君瑞人如其名,冷酷寡情,反复无常,他出身不好,自小就在黑暗的黑街成长,传闻他10岁就开始加入黑帮,16岁就成为一街霸王。但尽管出身不好,他的头脑却是一等一的好,从卖二手手袋和药材起家,一步一步的走来,直到今天成为一代霸主还一手建立宇宙集团,生意遍布整个亚洲,甚至发展到海外去,个中故事真是让人唏嘘又感叹。 “听说他拿到第一桶金后就投入了股市,2006年和07年那年你们是知道的,牛市之时,他不但炒期货外汇赚了一笔,就在美国的市也稳赚了一大笔。而在07年年底,似乎有预料似的,又把资金抽了出来,利用手中资源建立了自己的第一间物流公司,这一路就开始顺风顺水,平步青云了,短短6年,就把事业壮大到如今这光景,资产上白百亿美元,他可是B市青年才俊榜的2号白金钻石单身汉啊。”许修远惊叹又神秘兮兮地道:“此人是有仇必报的主,也从不忌讳自己的出身,听说他还亲自毁了他的父家齐家。但他最避忌人家拿他母亲说事,所以你可要注意了。” 陈离听完他所说,不由点头露出敬佩之意说道:“那这冷君瑞也是一个传奇,倒是值得结交的人。” 一个人在逆境仍能涅槃重生,不放弃,不自怨自艾,不怨天尤人,那么,不管他的出身如何,不管他的为人如何,都是一个值得让人敬佩的人,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神寒点头补充说道:“冷君瑞和神氏不对盘,是因为神氏曾经在他毁灭齐家的时候曾经施以援手,老爷子当时还教训过他,并讥笑过他的母亲,所以他向来不喜神氏,并视老爷子为头号敌人。” 许修远瞅了他一眼,说道:“不知道老爷子知道你和他的死对头合作来抢他的肉吃,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陈离也看向他,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一丝犹豫,然而,没有,那里面只有坚决和淡漠,什么都没有。 “他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神寒垂下眼帘,喃喃地说了一句,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听见。 第129章 陈离站在神寒设在聚龙会所的办公室内,饶有兴致地拿着一个白玉瓷碗眯着桃花眼上下左右的看个仔细,只差没拿过放大镜再往玉里看个究竟了。 玉碗触手生凉,质地温润,周身白润通透,没有一丝杂质,实在让人爱不惜手。 他瞥头看向正在酒柜前自斟自饮的神寒,淡淡说道:“看不出你也有收集古董的爱好啊?这只羊脂白玉碗,质地温润,上品中的上品,哪个朝代的?” 神寒瞟了一眼那只玉碗,挑高了眉淡道:“喔,据说那是唐朝杨贵妃用来漱口的玉碗。” 陈离听他这么一说,嘴角抽了抽,立即放下那只精致温润的玉碗,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恨恨地瞪他一眼。 他虽没什么怪癖,却有着严重的洁癖。他把玩这玩意这么久,这家伙竟然现在才说这是人家漱口用的,怎叫他不起鸡皮疙瘩? 他把擦过手的苏格兰条纹手帕往角落里的垃圾桶一投,精准地把它扔到了该到的地方,压根不在意这小小一条手帕的价格,足以是一个白领的两三个月的工资。 走到神寒面前的柜台,他拿起一杯whisky抿了一口,氤氲的桃花眼瞥向老友:“有难题?” 第86页 虽然他不说,但他陈离是谁,俗称狐狸军师,眼光向来毒辣,那会像那没心没肺的痞子医生,看不出神寒眼底深处的忧愁和烦躁。 神寒捏着酒杯的手顿了一顿,瞟了他一眼,喝下杯中的褐色酒水,以舌尖顶顶口腔,冷道:“老头子订下了订婚的日子,九月二十八日。” 陈离拿起冰桶里的酒瓶,替他倒上一格酒水,淡道:“你打算怎么做?” “哼!这不是迟早的事么?不过是订个婚冠个名,他要给他就是。”神寒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不爽,凭什么他就这么笃定,我会接受。” “忍一时风平浪静。”陈离优雅地用银色小叉夹起一块酥炸虾球放进嘴里,边嚼边道:“这道理你不会不懂。” “放心吧,我有分寸。”神寒直接以手捻起一颗虾球扔进口里,大力的嚼着。 陈离看看他的手,又看看那盘炸的金黄的虾球,悻悻然地把银叉一扔,真脏。 “你刚回来,这两天好好休整一下,后天正式去公司报道吧,那个项目越早做准备越好。”神寒咽下口中的虾球,瞟向他道:“想住哪里?” “我妈以前有个公寓在世纪家园,租给了她从前的一个学生,等那租客清出来了我就会住在那里。”陈离耸了耸肩道:“这几天先住在酒店。” “随你。”神寒拿起放在桌面的车钥匙道:“走,我送你过去。” 把陈离送到酒店,神寒就驾着车回到秋苑,才入车库,他就下意识地往二楼的阳台上一看,那里端坐着一个暗影,他看了看手上的时间,皱了皱眉,快步向楼上走去。 秋楠盘腿坐在软榻上,下巴撂在膝盖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发呆,了无睡意。 已是深夜,她很清楚,可近来的睡眠总是浅眠易醒,要么迟迟不能入睡,要么就是半夜醒来睁眼到天亮。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身体也快速地消瘦下去。 “为什么还不睡?”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微带着愠怒的声线,把她吓了一跳,幽幽地转过头去。 “你回来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声,声音轻的没有任何余韵和起伏,如在暗夜里漂浮的一缕幽魂。 黑暗中的他,依旧在黯淡的光线中可见清晰的面容,那张俊朗的脸正板着,看得出他正不高兴,而且是很生气。 “为什么不睡?”神寒板着脸重复地问,坐在她身边瞪着她。 她是想要做神仙吗?不吃,也不睡,看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一阵风都能把她刮走,她就不能让他少担心点么? “睡不着。”秋楠淡漠地说了一声,主动把身子倚在他怀里,这样,他就不会不高兴了。 果然,随着她的靠近,神寒浑身僵硬的肌肉立即软化了下来,眼中愠怒的气息也渐渐平息,伸手搂着她纤瘦的身子,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会令我很担心,知道吗?”神寒在她头顶叹息地道。 她的顺从,她的乖巧,尽管是他要的,但绝对不是现个她。他宁愿她带着逞强,带着委屈,带着不愿意去屈服去顺从他,也不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生气,让他感受不到她的一丝灵魂。 他最害怕的不是她不离去,而是她在,却如同死了一般的沉寂虚无。 他搂紧了她,她把双手环在他的腰间,双眸看向漆黑的夜空,不语。 “不如,我陪你出国去散散心?”神寒等不到她的回话,又道。 秋楠摇了摇头,埋在他怀里闷声地道:“就这样就好。” “那你就健健康康的有生气地站在我面前。”神寒拉开她的距离,鹰眸炯炯地看着她:“我不喜欢你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我要从前那个你。” 秋楠眨了眨眼,垂下眼帘,淡道:“你真贪心。” 禁锢着她,要她按着他规划的样子而活,就连她的气息他也要掌控在手中,他真贪心,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贪心。 “我的贪心,你绝对想不到还会有什么。”神寒勾起她的下巴,还带着酒味的唇向她的唇吻下。 “唔……”秋楠被那强烈的酒味给熏得皱了皱秀眉,下意识地想要逃离那呛人的味道,可他的手紧紧禁锢在她的腰间,他的手紧紧固定她的头,让她半分也不能动弹。 一个长长的深吻之后,她气喘吁吁,脸上升腾起一股子热量,在黑暗中染了薄薄的一圈红晕。 “我想你了。”他的声音带着缠绵的沙哑,手指插在她顺滑的头发里,凑近她敏感的脖间,轻缓地吹气舔舐,极尽缠绵。 好多天不曾碰她,今晚想要她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想让她在自己怀里,真切地存在着。 他抱起她,边吻向她边向房内走去,他要感受到她的存在,真真切切的。 第130章 六月盛夏,栀子花开的异常灿烂,清新馥郁的香气透过阳台打开的落地窗缝卷进来,萦满一室花香。 昨夜半夜下了一场大雨,使得近日来闷热的空气凉爽了几分,微风夹杂着清新花香拂进房里,让人睡意全无。 秋楠悠悠醒来从床上坐起,揉着酸累的腰身看向外面,从她的这个角度,尽管是二楼,却仍然可以看到大大的庭院里种着的栀子花。 昨晚神寒折腾她好久,一次又一次的直到她哭着求饶为止才肯放过她,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愉快的事吧,不然他的气息不会那样,既压抑又沉重。 第87页 目光扫向床头的时钟,已是早上10点了,或许是昨夜太累,才导致她今天睡了这么久,也是这么多天来睡得最长时间的一次。 洗漱后走下楼,一如既往地看到那个保镖姐姐坐在客厅里,听到她的声响立即站了起来朝她点了点头并走了过来。 秋楠淡漠地点头,回了一个浅得看不见笑容,碎步来到餐厅坐下。 当日神寒说要给她安排个保镖时,她那时正处于绝望和封闭的状态,对于他的安排也就听之任之,反正自己都那样了,有没人跟着也是一样的。 其实她天天都呆在家里,那里还需要什么保镖呢,神寒鼓励她走出去,可天大地大的,她又能去哪里呢? 她没有朋友,也没有要好的同学,更没有亲人。像那些电视剧中的小三儿那样,带着庞大的队伍去逛商场扫货,去做美容SPA,去吃下午茶遛狗吗? 她的身份或许是小三,但她的兴趣却不是那些,太无趣,太沉闷,太让人提不起劲。 “这是丽姨替你准备的早餐。”韩思琪从厨房里端来一个托盘,淡道:“多吃点。” 秋楠看她一眼,浅浅地一笑,打开保温的盒盖,一股子清甜又带着鲜味的香气扑鼻而来。里面盛着的是她喜欢吃的瑶柱鸡丝粥,熬得很是绵绸清香,可见丽姨花了不少心思。 她喝了一口清水,才拿起放在托盘上的汤匙,小口小口地吃起早餐,许是这些天她的胃口都不大好,进食都十分的少,今天的粥倒是很对她的胃口,很快的,一大碗粥就见了底。 韩思琪在一旁看着,冷漠的俏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能吃就好。 秋楠用完早餐,拿起一旁的餐巾拭了拭嘴角,才抬头看向韩思琪轻声道:“我想去新华书店。” “我马上去准备。”韩思琪一听,立即应道,未等她作出反应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秋楠一怔,轻叹了一口气,才上楼去换外出的衣服。 彼时,神寒正在会议室里听着各个经理主管的工作报告,一如既往的脸沉如墨,黑口黑面的如黑面神一样,让在座的主管不免紧张得冷汗吟吟。 就在最后一个主管报告完毕合上自己手中的蓝色文件夹时,会议室里一片静谧,只闻得沉重的呼吸声和细微的擦汗声。 在这样的静谧里,忽地,一阵脆脆的童声响起:“主人,你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吧。” 众人呆愣,面面相觑地你看我我看你,哪来的孩子? 清脆的铃声还在响着,神寒终于睁开眼睛,自眼风里扫向后头,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眼看就要发怒,陈皓连忙讪笑着接起电话。 老天,宝贝你是想我死么,竟然偷偷给我弄这样的铃声。 他接起电话,点头称是,然后凑在神寒耳边说了几句,偷偷地觑着他的脸色。 神迹立时出现在各个主管面前,均看到那原本还是黑面神的总经理立即云开月明,整张黑面都舒开,嘴角还奇迹般地勾勒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众人不免好奇,到底那通电话是什么内容,功力如此之强,让黑面神立即变脸?嗯,会议结束后得好好请陈秘书喝喝咖啡才是。 “OK,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近来你们辛苦了,中午有味道私房菜,大家一起聚个餐。陈秘书,你安排一下。”神寒站了起来,冷淡地说了一声。 “是。” 神寒回到办公室,这些天紧绷高提的心弦一下子松了,嘴角泛上一抹笑容。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竟然会想到外面走走,但不管如何,她能走出去,总比成天呆在家里要好得多。只要肯面对这个世界,她就不会把自己关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 暑假还没真正放假,而且今天不是周末,虽然临近中午,但位于北京路的新华书店里人却不多。 秋楠穿了一袭浅绿色的圆领雪纺纱裙,因为近期瘦的厉害,松松地套在她的身上,束腰的设计让她的纤腰更是显得盈盈不能一握,那张白皙得近乎苍白的脸蛋干净毫无杂质,带着纤弱的病态美,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她径直走到外国文学的分类,氤氲的水眸随着青葱般的手指在书本上划过而滑过,她的手指停在一本名叫《呼啸山庄》的名著上,迟疑了一瞬,把它抽了出来。 她静静地站在书架前翻着那本书,头微垂,长发落下,被她勾在耳后,恬静,安宁,独成一道风景。 韩思琪就站在她的不远处,边注意着她,边注意着四周的人事,忽地听得咔嚓一个细微的声响,她皱了皱眉,顿时如被惊扰的猛虎一样警觉起来,眸光如鹰地在书店内搜索。 又是咔嚓一声,她的眼睛定格在一角,就在秋楠的左前方相距不到10米的书架,一个黑色镜头正对着秋楠拍摄。 她的脸色一凛,悄无声息地绕到秋楠身后的书架,脚步快而轻地向那支镜头走去。 啊的一声惊呼,把沉在书中的秋楠惊醒,她循着叫声看去,却蹙起了秀眉。 只见韩思琪双手反剪着一个留着几缕胡须的年轻男子,冷喝道:“把胶片交出来。” “痛,痛,痛。”胡须男呲牙瞪眼地大叫,苦哈哈地道:“小姐,我这是数码相机,哪有什么胶片,放手啦。” 秋楠皱着眉,向他们走了过去,看着韩思琪淡声问道:“思琪姐,发生什么事了?” 第88页 第131章 好不容易才出来一遭,才一出来就发生状况了吗?还是在书店这样的地方。 “思琪姐,你先放开他吧。”秋楠自眼角里看着被这边状况吸引着目光的人群,皱眉说道:“这是书店,不要造成大影响。” 韩思琪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周围看过来的人群,而自己手中的这个男子还在呲牙叫着痛,不由把手一收,松开他,却冷道:“把记忆卡交出来。” 得到自由的胡须男却理也不理她,看着站在眼前清新又带着淡淡的忧愁的女子,双眼放光,女神啊女神,这样的女子若能做他的模特,真是死也甘愿了。 韩思琪把他的眼神看在眼里,一个闪身把高大的身子挡在秋楠面前,喝道:“我说,把记忆卡交出来。” 女神被挡着,胡须男啐了一声,恨恨地瞪向眼前的男人婆,这人模样虽好,却是像男人一样,那手劲大的,他的手到现在还疼呢。 他从口袋里抽出卡片,想拨开她,然而,韩思琪却纹丝不动,他只好越过她的肩,把卡片递给秋楠说道:“女神,我是摄影师莫小凡,这是我的卡片。你的气质很让人惊艳,我诚心邀请你当我的模特。” 秋楠迟疑了一瞬,接过他手上的卡片,扫了一眼,卡片上印着梵天摄影工作室,莫小凡等字样。 韩思琪听了他的介绍,微微偏头在她耳边说道:“他**了你的照片。” 秋楠愣了一下,从韩思琪身后站了出来,看着眼前束着过肩长发的男子淡道:“莫先生,我没有兴趣当模特,请你把有关我的相片删除。” “你不考虑一下吗?”莫小凡听到她的拒绝,睁大了眼说道:“凭你超尘脱俗的气质,我敢说,你一定会红遍半边天的。” “废话少说,把记忆卡交出来。”韩思琪不耐烦地冷喝一声,若让他得了秋楠的相片,不知放到哪里去弄出些什么麻烦,神寒不崩了她才怪。 “只是两张相片而已。”莫小凡小心地陪着笑,紧紧护着怀中的单反相机,小眼睛带着恳求。 “交出来。”韩思琪向前一步,沉声喝道。 “莫先生。”秋楠目光淡淡地看向他,朦胧泛着雾气的眼睛如山一样遥远,氤氲如雾,让人恨不得迷失在其中。 她的嗓音自有动人之处,软糯的,清浅的声线,带着让人不忍拒绝她的魔力。 莫小凡看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打开相机,当着他们的面把那两张相片删除,然后一脸的惋惜。 “可以了吧。”他孩子气似的瞪着韩思琪,一副想吃她的肉剜她的心的样子。 “把记忆卡交出来。”韩思琪却丝毫不卖帐,摊开手板伸到他跟前,冷冷地命令。 “喂,男人婆,我已经删除相片了,你还想怎样?”莫小凡跳了起来,瞪大眼睛指着韩思琪抗议。 韩思琪冷冷地一勾唇角,双目如刀,半眯着眸子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世界有修复记忆卡被删除的照片这一项技术吗?”她哼了一声,冷睨着他:“若你想把卡带回去修复,我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 莫小凡一怔,眼睛睁的老大,带着点苍白的脸微微红了红,似乎被说穿心事一样的尴尬地绞着手。 “算了。”秋楠扯了扯韩思琪的衣袖,淡漠地道:“我们走吧。” 被这样一打扰,她已经没有心事挑选书本了,只拿着手中的《呼啸山庄》向收银台走去。 “我警告你,最好别起什么歪心思,否则,你会后悔的。”韩思琪见秋楠离去,不禁在莫小凡面前比了个威胁的手势后才急急跟了上去。 莫小凡暗吁了一口气,可却更宝贝的紧抱着相机,他自然不知道,他今天的这一举动在日后会为秋楠带来怎样的麻烦。 秋楠在收银台付款后,拧着书店提供的袋子就要离开,才走到门口,她就被人叫住了脚步。 “楠楠,是楠楠吗?”一个清脆如铃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脆生生的如风铃在叮咚作响。 秋楠转过身去,还没待看清来人,就见一个粉色的身影向她扑来。 而就在那团粉色离她一分之时,生生地被一条手臂拦着,并把秋楠带离一米远。 “楠楠,真的是你。”那声音十分欣喜,但见自己被人拦下,不由嘟起小嘴不满地道:“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拦着我。” 韩思琪不理她,只是偏头看向秋楠,以眼神询问,认识? 秋楠被这一惊一乍之间弄得头脑发涨,她定睛一看,想了想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温宝。” 眼前穿着粉色套头hellokitty运动套装的女孩,不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温宝又是谁? 温宝吐吐舌,亲热地挤过去抱着她的手臂甜笑道:“可不是我嘛。”她又上下看了一眼她的身型惊道:“老天,你怎么这么变的这么瘦了?我都不敢认你了。” 秋楠对她的亲热有点不习惯,却没有把手臂抽出来,只是淡淡地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宝宝?你怎么在这?” 随着秋楠的相问出口,一个男声惊讶地在几人间响起,几人看去,却是刚刚的那个摄影师莫小凡。 韩思琪的脸又黑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莫小凡,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莫师兄?”温宝看见莫小凡也很是惊讶,松开秋楠的手臂蹦到他跟前,大眼睛满是喜悦地道:“你回国了?不是听说你去西雅图学摄影了吗?怎么,出师了?” 第89页 “刚回来不久,你呢,今年该大四了吧?”莫小凡笑了笑,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又看一眼秋楠:“呃,你们认识?” “我的朋友啦。”温宝爽朗地一笑,大眼睛弯了起来拉过他介绍道:“秋楠,是不是大美人一枚?楠楠,这是我师兄,莫小凡,他可是个出色的摄影师哦。” 韩思琪哼的一声,秋楠只是淡淡地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原来是秋小姐,刚刚是我失礼了。”莫小凡挠了挠头上的卷发,笑道:“相逢自是有缘,不知两位小姐可赏面和小的共用午餐?” 第132章 绿茵阁西餐厅。 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期,西餐厅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热闹得连说话都得破开喉咙大叫。 秋楠一脸恬淡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两个人一来一往地说话,一如既往地当她忠实的聆听者,安静地端坐在一旁。 他们的这个位置算是比较安静的,处于角落里,远离大厅的纷扰,虽然仍然抵不了吵杂,却总比外面安静得多。 禁不住温宝楚楚可怜的邀请,她被他们拉着来到了这个餐厅,听他们说着大学的趣事,说到好笑的,听他们开怀地大笑不已。她心里暗叹,这才是青春吧,飞扬的青春。 她垂下眼帘,优雅地端起面前的柠檬水浅浅地抿了一口,对眼前做的精致的牛排了无食欲。 “秋楠,呃,我可以跟着温宝叫你秋楠吧?”莫小凡看她一点也没动跟前的食物,不禁问道:“是这牛排不合胃口吗?要不要再叫点其它东西?” 秋楠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牛排,抬头淡声道:“不用了,我才吃早点不久,还不饿。” “还素那。”温宝狼吞虎咽地嚼着口中的牛小排,含糊地道:“你都收了介多,还不出,咳咳。” 见她噎着,秋楠赶紧把桌上的水杯递给她,她咕噜一口喝下,咽下卡在喉咙的肉,说道:“谢谢。我说啊,才一阵子没见你,你怎的就弄成这副林妹妹的孱弱身子了?”她又向在一旁单独坐着的韩思琪努了努嘴八卦地问道:“那是保镖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莫小凡虽然没刻意去听,但温宝的声音大的足以让他听个清楚,不禁朝秋楠看了过去。 凭她的相貌气质,估计也是大家出身吧,不然怎么会有个女保镖跟在身边,就算不是,身份也定然不简单。 秋楠对她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事,只是生病了。” “喔。”温宝长长地喔了一声,充满了孤疑,不过她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秋楠摆明了就是不愿说,那她也不好强人所难。 “那你呢,不用去百宝店开铺吗?”秋楠还记得她那个装着百宝的店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时间出现在书店?” “寒少没告诉你吗?我们那条街已经被神氏收购了啊。没有店铺了,关门大吉咯。”温宝用银叉夹着一块牛肉正准备送入口,听见她问,不免有些惊奇。 秋楠怔了怔,歉然地道:“对不起,我不是很清楚。” “嗨,有什么对不起的,神氏给的赔偿金也挺丰厚的。”温宝把牛肉送进嘴里,边嚼边道:“只是我还不清楚还要不要另找地方开店,还是画漫画。” “你不喜欢开店吗?”秋楠见她吃的开怀,把自己眼前的肉也推到她面前:“这还有。” 温宝讪讪地一笑,把秋楠丝毫未动的牛排盘子叠在自己的空盘子上,边动手切肉边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宝宝,你都成小猪了。”莫小凡上下看了她一眼,夸张地叫。 “你管我。”温宝朝他吐了吐舌头,又转头对秋楠道:“别管他,他就是嫉妒我能吃。” 秋楠笑了笑,不语。 莫小凡翻了翻白眼,把目光放在秋楠身上,听她们的对话,她似乎和那B市的霸主神氏有着莫大的关联。难道,她是那个花花大少神寒的女人吗? “也不是不喜欢开店了,只是我近期有点烦,正忙着找房子搬家呢。”温宝边切肉边对秋楠说道:“我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是租的,人家主人要回来住了,我只好找地方搬家,哪里有心思管店铺的事,都快露宿街头了。” “那你找到了吗?”秋楠关切地问,拿起桌上的餐巾纸递给她,指了指嘴角,她真像个孩子。 温宝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郁闷地道:“还没呢,现在的房子多贵啊,想找个交通便利又便宜的房子难过登天啊。” “那你刚才不是说你那店铺赔了很可观的赔偿金吗?”莫小凡看了她一眼,插口说道。 温宝瞪了他一眼,回道:“那是我的钱吗?是我爸妈的啦。” “挪用一下有什么关系,难道见你流落街头,你爸妈还舍不得给你钱租房?”莫小凡再度翻了翻白眼。 “他们估计会直接让我找个人包养。”温宝悻悻然地扔了刀叉,嘟着红唇说道:“我那爸妈是全天下最狠心的爸妈,成天就想着让我嫁人,生怕我吃穷了他们似的。” “或许他们是对的,你也忒能吃了些。”莫小凡指了指她面前的两个空盘子,意有所指。 秋楠噗嗤一声,低低地笑了出来。 “莫小凡。”温宝恼羞成怒,大眼瞪得铜铃般大,忽地又骨碌碌地转了转,换上一副甜甜的笑容。 莫小凡看她迅速变脸的样子,连忙警惕地道:“你想也别想,我是住在工作室的。” 第90页 温宝一听,如皮球般泄了气,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说道:“唉,在B市,连个蜗居都没有的,就是我这种可怜虫了。” “你就不能和那屋主打个商量,让他再宽恕你几天,要不,就和他合租呗,多简单的事。”莫小凡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也不会想个法子,你那天马行空的脑瓜子长草了。” “再敲就真长草了。”温宝嗤的一声吃痛,想到那人的那副嘴脸,那嫌弃的样子,她就来气,哼的一声道:“我宁愿流落街头也不愿意和那种洁癖到变态的变态一起住呢。” “哎呀,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温宝烦恼地撇开话题道:“师兄,你都还没说怎么对我们楠楠失礼的,快说说,怎么惹着我们这位仙子了。” 莫小凡咳了一声,尴尬地觑了秋楠一眼,正准备开口,温宝又咋呼起来一拍掌:“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又犯瘾了,**她了吧?”她又对秋楠说道:“莫师兄就这样变态,见到美女就两眼放光。我告诉你哦,他在大学时专研究人体摄影的,就是那个那个人体啦。” 听着她的意有所指,莫小凡脸色爆红,大赧地拿起桌上的面包塞进她的嘴里:“温宝,你给我闭嘴。” 秋楠看着两人又开始杠上来了,嘴角不免又泛起一抹浅笑,看向外面的阳光,今天出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收获。 第133章 午餐在时光中流逝,拒绝了再去咖啡店喝一杯的邀请,和温宝他们分别后,秋楠拧着购物袋的袋子在街上慢悠悠地闲逛。 午后,骄阳高挂当空,刺目的阳光笼罩着大地,步行街上的青砖路仍然抵挡不了那一波接一波的热浪,自地面升腾而上,迎面袭来。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步行街上游人不断,自她身边擦过,她却像人群中的一缕幽魂,悄无声息地飘过,只留下一股暗香浮动。 韩思琪始终在她身后两步远跟着,她在眉骨上搭了个棚,眯着眸子看了一眼那热情的骄阳,如火般,又炽热又猛烈。 她的工作是保镖,没有资格过问主人的行程,不论上天下地,作为称职的保镖,她也只能跟着。 但见着秋楠拐进了旁边的商场,韩思琪还是暗暗地吁了一口气,里面毕竟是室内也有空调,总比外面辣的要好上许多。依她的身子骨,假如她在外面有点什么损失,指不定神寒会如何大发脾气。 秋楠无意识地进入广业百货,透心凉的空调迎面扑来,让她激灵灵地打了个颤。仅仅是一脚之差,这边是寒冬,那边,却是酷暑。 一踏进商场的自动门,一阵浓烈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她摩挲着手臂,白皙的手掌捂着鼻子,秀眉微蹙。 广业百货和很多商场一样,一楼摆放的全是香水和化妆护肤品牌,这世界上,女人的钱最好赚,想来是不差的。 可惜她从来不用香水,不爱往脸上涂抹那些被加工过的化学用品,就连她的护肤品,都是神寒让皮肤研究中心专门根据她的皮肤而萃取天然的植物花瓣而成。 没有一个女人不爱化妆,或许她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异类。化妆技巧,她一点也不会,就连画个眉毛也画的歪歪斜斜,而且,她也不必学,若是有需要她出席的场合,神寒会让人上门全程跟踪,包括化妆,做头发,配衣服,她只需做的就是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端坐在其中任人摆动。 “小姐,需要什么我可以帮助您吗?”一个穿着黑裙白衣的导购小姐拿着一款护肤品在向经过的她推销:“这是我们公司的最新产品,需要了解一下吗?” 秋楠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就连那个品牌名都没有记住,就已经和她擦身而过,不点头也不回应。 她踏上手扶电梯,双眼直视前方,对周围的格局全无兴致,仿佛她来,不是逛商场,只不过是无意中路过而已。 而事实上,她的确不是特意来逛,只是太闲了,于是,在一群人狂欢中,她当了那个寂寞的人。 上了二楼,放目看去,一片的金光灿灿,珠光宝气,璀璨的金光和闪光在灯影下潋滟无边,摄人眼球。 这一层经营的,是女人最喜欢的,珠宝首饰。 秋楠站在电梯口,淡泊地扫了一眼,偏头对身旁的人说道:“思琪姐,你喜欢珠宝吗?” 韩思琪怔了怔,淡道:“这玩意估计是女人都喜欢吧?” “是吗?”她微微笑了一下,抬脚走进,那些笑容可掬的导购小姐纷纷看着她,笑的如太阳花一样灿烂。 射灯之下,每个品牌专柜的首饰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金的似阳,白的似光电,五彩的似彩虹,交织成辉,让人晃花了眼。 秋楠从来没有首饰的名贵与否的概念,随便踏进了其中一个专柜,漫不经心地在眼花缭乱的首饰柜前走着,眼中焦点却似乎完全不在其中,让人想不透她的想法。 韩思琪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不由暗笑,抬头扫了一眼这家店名,Tiffany,她怕是不知道,这品牌是著名的奢侈品吧? 店内坐了几个贵妇人,在兴致勃勃地试着设计精美的首饰,其中一个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卷发年约四十的中年女人,正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指在朋友面前张扬比划着,生怕别人看不见她手中那颗足有3克拉的钻戒。 秋楠扫了一眼那三个贵妇,淡漠地移开目光,停在一个摆放着耳环的玻璃柜前。 第91页 “小姐,看中哪款,可以拿出来试试。”导购小姐笑容可掬,双手交叠在腹部前,十分得体优雅地向秋楠说道。 秋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随便看看。” “好的,您请随意。”导购小姐没有丝毫的不耐或看不起人的目光,或许在她的职业生涯中,早已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位出尘脱俗的女子,出身定然不低吧。 Tiffany的首饰设计向来奢华时尚,每款设计都独具匠心,手工精致,别具一格。 她的眼光落在一对耳环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那个小小的耳洞,还是当年母亲亲自为她穿上的。依稀记得,她曾说过,女人,一定要穿上耳洞,戴上一双最适合自己的耳环,才配为一个精彩雅致的女子。 那是一对鹅黄色带着透明的呈泪滴样的耳环,设计简单雅致,以一条同色的铂金条吊着泪滴,那泪滴如美人落下的泪,晶莹剔透,很是精美。 导购小姐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着从玻璃柜里拿出那双耳环,笑吟吟地抬高展现在他面前说道:“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公司最新款的设计。它的名字叫美人泪,设计简单别致,却不失优雅大方,请问我可以为您戴上吗?” 秋楠浅浅地一笑,正欲伸出手,旁边一只胖胖的手却比她更快地接过那只戎盒。 她一愣,看过去,只见是刚刚在展示钻戒的中年女人拿着那个盒子,白胖的手指捻起其中一只耳环,左看右看,看得出她十分的喜爱。 “王小姐,这双耳环多少钱,我要了。”那胖贵妇才看了一眼,就开口向导购询问,并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钱包。 那叫王小姐的导购有些尴尬地看了秋楠一眼,陪着笑地向那贵妇道:“呃,付太太,不好意思,这双耳环这位小姐先看中了。” 秋楠听见这称呼,垂下的眼帘抬起,朝那贵妇扫了一眼,发福的脸容白皙红润,眼睛却有点小,染着腥红的唇膏的红唇如饮了血一样,显得有点恐怖。 那叫付太太的贵妇听了王导购的话,上下打量了秋楠一眼,目露不屑,下巴微微扬起,高傲地说道:“她,一个小姑娘,有这个钱买吗?”她又转向王导购:“是山鸡还是凤凰,王小姐,我看你还是分清楚点好。” 此话一落,众人面色俱是一变,纷纷看向那茕茕孑立在一旁的淡泊女子。 第134章 气氛显得有些诡异,那导购员听了她的话,脸色微红,这付太太出了名的难搞,今天她当班,真是倒霉透了,可偏偏她的身份又不能得罪,现在怎么办? 每个人都在等秋楠发飙,任谁面对这样的侮辱,都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女子看起来气质高贵出尘,衣着虽清淡平凡却整洁,眉眼间淡定从容,一眼就看得出是个身份不低的人。 按着那些狗血的八点档剧场,接下来就是女主发飙,豪气一场的戏码,可惜的是,那不是秋楠。 一直在秋楠身后不远处的韩思琪听了那带着侮辱性的话,立即走了上来正要开口,却被秋楠伸手一拦,摇了摇头。 秋楠看了那有些趾高气扬的贵妇一眼,对那尴尬地瞅着她的导购员淡声说道:“既然这位太太喜欢,那就由她吧。” 那付太太一听,顿时气焰更盛了,得意地一挺带着赘肉的腰身,豪气地从手袋里抽出一张金卡递给王小姐:“包起来,我要送给人的。”她不屑地扫了秋楠一眼,嗤笑道:“早就跟你说,山鸡和凤凰要分清楚。你这回做好了,以后神太太的订婚首饰就都由你们公司包办了。” 导购员尴尬地看了一眼秋楠,讪讪地赔笑:“是的,付太太。” 秋楠正要离去的身子听见神太太这名号不由一顿,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身后传来阿迎奉承的恭贺讨好声。 “听说你们家妍敏就要和寒少订婚了,原来是真的?”贵妇一兴奋地道:“恭喜你啊,付太太。” “可不是吗?以后神寒可得叫你一声大嫂了,你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啊。”贵妇二酸酸地道。 付太太,也就是付妍敏的大嫂姚思燕咯咯地笑起来,故作雍容地抚抚发鬓说道:“哪的话,你看我是这样的人吗?” “那是,那是,你可别忘了把请柬给我们啊。” “一定,一定。不过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还有三个月呢。”姚思燕笑道:“但神家这样的大家族,虽然是订婚宴,可要准备的东西也特别的多,哎,我可有的忙咯。” “你是乐在其中吧。”有个贵妇掩着嘴暗笑,姚思燕瞥她一眼,却不反驳,算是默认了。 “付太太,请到这边输入支付密码。”导购员恭敬地笑着说道。 等那姚思燕一扭一摆地走到收银台,秋楠身后的两个贵妇又窃窃私语地道:“啧啧,瞧她那得意的样儿,拽的跟什么似的。你说这才是订婚,若是结婚了,她还不用鼻孔看人呐。” “谁说不是呢,人家就是有这命,有个好小姑啊。”其中一个酸道:“不过虽然是这样,寒少身边可不少女人呢,当豪门太太也不是那么好耍的,这得操多少心啊。” “有钱有地位的,你管他有几个女人,况且,你看寒少那身价,那相貌,就算结婚了,女人还能少吗?当个小六也是大把人愿意的。” “是啊,是啊,前阵子不是才闹的纷纷扬扬的,听说是那个大学的学生?” 第92页 “……” 她们犹在旁若无人的说着,韩思琪脸色阴沉,偷偷看向秋楠,她,没事吧。 秋楠的脸色如常,依旧苍白的近乎透明,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平静得如同事不关己一样。 这早就是预料中事了,不是吗?只是,由第三者口中听到,总是让她觉得有点堵,似乎有点酸,也似乎有点,微微的疼痛。 他终是要娶她的,那个精明能干又美丽的女人,爱他如天的女人,一定很高兴很满足吧。 “我们走吧。”她微微偏头,向韩思琪招呼道,不再理会身后的讨论声,走了出去。 韩思琪看了一眼那在收银台按着密码的女人,眸子眯了眯,冷哼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秋楠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看身边的人熙熙攘攘而过,众生万象,忽地有一丝茫然。 理不清楚脑袋里有些什么,似乎吵哄哄的,纷纷乱乱如千条细丝在一起,却抽不出属于自己的那条。 或许这个世界终是没有属于她的一隅安宁,有些东西,就算她不问不主动探听,总会不由自主地进入她的耳朵,她的眼睛。 她自嘲一笑,自己似乎总免不了俗套啊。 求一隅与世无争的安宁之地,实是一种奢侈的想法。 “华而不实的信息,不必理会,不是神先生亲口告诉你的,不要相信。”韩思琪的声音在她耳边淡漠地响起,虽是淡淡的,却带着隐隐的关心。 秋楠转过头来对她一笑,道:“我没事。”她顿了一顿又别开眼道:“那是真的,他要娶的人,是付妍敏。” 韩思琪怔了怔,看向她,不知道她哪来的笃定,却被她脸上那副神情给震了一震。 那是一种,无所谓的表情。 她,是不爱他吗? 夜幕降临,知了仍在树梢上鸣叫着。 神寒回到秋苑的时候,秋楠正坐在书房的地毯上靠在软枕上阅读,窗外一廉弯月在树梢之上高高悬挂,敞开的窗户,卷进夹杂着栀子花香的味道。 他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抽走她手上的书,唇压上她微凉的唇,索取着她的甜美,直到她气喘吁吁之后,才放开她哑声说道:“今天逛了书店?” 其实韩思琪都有将她的行程对他报告,不是他要监视她,是他想知道她都做了什么,有着什么样的心情,他渴望着参与她的一切,不愿被她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因为刚才的一个吻,秋楠白皙的脸蛋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慵懒地靠在他的怀里淡淡地应道:“嗯。” 神寒拿起扔在地毯上的书本,《呼啸山庄》,他的书房没有这本书,摩挲着崭新的封面,他问道:“买了这本书吗?” “嗯。” 她恹恹的回答终是让他有点不满,不由轻轻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第135章 秋楠被逼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跌进那汪深潭里面,清晰地在里面看见自己孱弱的倒影。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是那种典型的凤眸,琥珀色的眼球如琉璃一样光彩夺目,充斥着霸气和不羁的狂妄。它在温柔的时候如宝石般璀璨,在暴怒的时候又如野豹一样危险,金灿灿的如同烈日一样把人焚烧,在深沉的时候又如染了墨色的寒潭,冰冷如霜,凌厉如电,在发出威胁和危险的时候又如鹰般锐利,紧紧地瞪着猎物,让其无所遁形。 他是个很危险的男人! 秋楠从没有否定过这一点。 从第一眼看见他到今天,她都没有否认过也没有忽视过他的危险。尽管他对她好,对她千依百顺,对她万般宠爱,她也没有怀疑过,他的危险。 他也是个迷人的男人! 纵然危险,纵然毒如罂粟,却依旧让众多女人趋之若鹫,被他自身隐隐散发的魅力所吸引,被他周身的光芒所夺目,为之倾心,为之若狂。 这个男人,如不羁难以驯服的野豹一般危险狂妄,却又如罂粟花一样,吸引着人的目光,引人向往和上瘾。 她从没有忽视过他的危险他的毒,一如现在。 “你想我问什么?”她的目光落在他的下巴,那如刀削般菱角分明的下巴,有着淡青色的胡茬,她冰凉的手指缓缓爬上去。 神寒呼吸为之一窒,一把抓着她的手指,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他是知道的,知道她今天遇到的人和事。他有时候真的希望她如别的女人一样,可以向他耍心计,可以争风吃醋,可以持宠而娇,而不是该死的懂事听话。 正如今天她在商场那样,他希望她委屈地向他诉说,向他讨理,向他告状。可是,她没有,别说亮出身份,她甚至不争不夺,把看中的东西拱手让人。 那么他呢?她是不是也能这么大方的拱手让人? 他忽然间觉得有些生气,生气中又带着挫败,她真的,丝毫也不在乎吗? “我要订婚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三个月后。” “喔。” “你就这点反应?”神寒撅着她的下巴,说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他的力度无意识地大了些,她有些吃痛,皱眉道:“这不是早就规划定了的么?”她拉他的手:“我在不在乎不是个问题。” 神寒的手松开,沉声道:“那如何才是个问题?我和谁订婚,你压根不在意吧?” 第93页 秋楠坐直了身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神寒,即管我在意,也改变不了事实,不是吗?” “诚如你说我在意,你就能不订婚不和别人结婚了吗?不,你不能。就如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不可能离开你身边,不是吗?”她淡淡地陈述。 “离开?你休想。”神寒听见离开二字,浑身气息都变得冷酷起来,瞪着她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不会放开你,就算我的户口本上那个神太太不是你,我也不会放你走。” “别指望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就会大发慈悲地放你走,我不会。我不会俗套地说爱你就放开你,爱你就让你离开,爱你就让你去寻找真正的幸福,绝对,不会。” “你是我的,这一辈子都是。”他在她的耳边霸道地宣告:“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能是我神寒的。” 秋楠苦笑,垂下眼帘喃喃地道:“早就知道这结果,不是吗?” 第二天,天高气爽,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付妍敏这两天都处在甜蜜当中,毕竟,她离她的梦越来越近了呀。多少个夜里,她都幻想着和神寒携手进那幸福的殿堂,他们会生许多小孩,会过的很幸福。现在,尽管是订婚,可她,终归是走近了一步啊。 她拿着一本厚厚的婚纱礼服影集来到神寒所在的楼层,她的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细长的脖子,耳朵上戴了一副新款的耳环,穿着红色窄身短裙配着白色无袖圆领缎衣,显得端庄又高雅,既知性又。 她抱着影集走到秘书室,神寒的秘书组纷纷站了起来向她行礼。毕竟,她和神寒将要订婚的消息早就被她那个唯恐天下不知的大哥传开了。 “付秘书,今天这副耳环很别致啊。”秘书小妹看着她那副鹅黄色透明的泪滴状耳环,谄媚又艳羡地赞道。 “谢谢。”付妍敏妩媚一笑,扫了一眼神寒紧闭的办公室门口,柔声问道:“总经理有客人在吗?” “喔,没有。”那秘书小妹看见她怀中的婚纱影集,立即掩嘴一笑:“付秘书是和总经理商量礼服的事吗?现在里面可只有总经理一个人在哦。” 付妍敏脸微红,娇嗔地瞪了她一眼,眼里却掩不住浓浓的喜悦和甜蜜。 她径直走到神寒的办公室门口,叩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三下,听见里面传来的浑厚又磁性的一声进来之后,才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挺直腰身走了进去。 神寒正埋首在高高的文案后面,手中的金笔飞快地在文件后下笔签名,听见那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咯咯的高跟鞋声和那越来越近的香水味,眉宇皱了皱。 “寒,在忙吗?我来和你商定订婚礼服的事宜。”付妍敏甜蜜地叫了一声,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办公桌前。 听见那一亲密的叫声,神寒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眼前的人。 “谁准你叫我寒的。”他的眸子眯了起来,眸光如闪电一样危险。 付妍敏的笑容僵在嘴边,手里想要递出的影集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神寒站了起来,缓步踱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没有我的准许,谁准你这么亲热的叫我,寒是你叫的吗?” 付妍敏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慌乱,结巴着道:“我……” 哼的一声,神寒厌恶地甩开她,冷道:“叫我总经理。” “那难道我们订婚后,也要叫的这么生疏吗?”付妍敏有些苦涩地看着他,神情幽怨。 她还比不上其它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们可以亲亲热热地喊他的名字,而她作为他未来的太太,就不行吗? 神寒冷冷地勾起唇角,冷睨着她:“我记得我们的订婚宴是在三个月后吧?怎么,等不及了?” “我没有。”付妍敏连忙急道。 “没有最好,出去。”他冷冷地逐客。 “可是礼服……” “急什么?神家有的是钱,你爱那套穿那套。”神寒嘲讽地一笑:“相信老爷子也不会吝啬。” 他的话音一落,就要转身,眼角余光却触到她耳朵上那闪烁的耳环,不顾她的惊呼,伸手快速扒了下来,冷道:“这副耳环一点也不配你,真丑。”他把它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凑近她的耳边冷飕飕地道:“告诉你那个大嫂,谁是山鸡,谁是凤凰,我分的很清楚。” 第136章 付妍敏摸着刺痛的耳垂跌跌撞撞地走出神寒的办公室,无视那个笑容满脸带着讨好的秘书小妹异样的神色,狼狈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才一进办公室的门,她就再也压抑不了自己憋屈的情绪,顺着门板滑下身子,放声哭泣起来。 他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她,一点也不把她放在心上,就连叫一声他的名字,也是那么无情地不允许,到底有哪里她做的不好? 她工作出色,身材相貌都一等的好,气质和修养都比他的那些女人要好,最重要的是,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爱他。 为什么,这样的她却得不到他的一丁点怜惜? 多年的努力,只为站在他身边,如今换来的,却是无视,那她的努力,算什么? 她哽咽着,忽地感到耳垂上微凉,她伸手一摸,血色染红了手指。她一惊,连忙走到办公桌前拿出纸巾按着,并掏出小镜子一看,红唇抿了起来。 他真的好狠,若换了是秋楠,不,换了另外一个女人,他也是这样的无情吗? 第94页 放在办公桌面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吸吸鼻子拿起一看,是嫂子,接起电话,原来是姚思燕约她在中天广场的渔乐寿司吃午餐。 挂了电话后,她重新掏出化妆品,对着镜子补起妆来,现在不是自怜自艾的时候,她也要问清楚嫂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神寒会突然说出那句话。 付妍敏把她的那辆红色宝马停在了中天广场的地下停车场,直接从停车场搭乘电梯直奔广场5楼的饮食部。 来到渔乐寿司,她一眼就看到对她扬起手的嫂子,微微一笑,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妍敏,快坐下。”姚思燕笑吟吟地喊着小姑子,指指她对面的卡座。 “嫂子,这里太吵了。”付妍敏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吵杂的大厅说道:“没有包房了吗?” “我问过了,那经理说包房都给订了。”听到她的问话,姚思燕不满地道:“他说什么宇宙集团的总裁都把包房给订满了,不大方便腾出来。妍敏,这宇宙集团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比神氏要来的面子大么。” 宇宙集团? 付妍敏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皱了一下,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轰动,她不免向着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渔乐的经理亲自在门口恭敬地迎接来人,她的目光落在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眼睛倏地睁大。 他全身上下都是黑色,黑色西装,黑色皮鞋,黑色的头发过肩,以一根黑色缎带松松地束在脑后。他的眼珠黑的如墨,深邃得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谭,里面有如一个正在不断旋转的漩涡,轻易的就把人吞噬进去毁灭。 他的鼻梁很挺,唇线紧抿着,约1米9的高大身形给人一种深沉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似是感到有人在打量着他,他深邃冷漠的鹰眸飞射过来,冰寒刺骨,让她不由得瞳孔一缩。 只消一眼,就足以让她呼吸为之窒息。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如果说神寒是一头狂妄不羁的野豹,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头嗜血残暴的苍狼,孤独,冷漠,狠辣。 冷君瑞,宇宙集团的总裁,33岁,未婚,齐家的私生子,白手起家,凭着自己的头脑一手创立了宇宙集团,如今在B市排名第2的低调富豪,神氏的死对头。 付妍敏迅速在自己的脑袋中调出资料,对这位传奇人物她有过好奇,也听老爷子说起过,看他的神色,虽是不屑,却止不住的赞誉,才让她有了心思去了解这位低调富豪。 传说中的他极为冷漠寡言,铁血无情,就连亲生父亲,说毁就毁,可见惹上他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付妍敏移开目光,端起桌上的麦茶喝了一口,以平息心中那股子慌乱,咽下口中的热茶,她才再度看了过去。 在冷君瑞身旁,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米白色西装的男人,长得白皙斯文,眼镜后的桃花眼氤氲勾人,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显得极为随意和狡诈。 不知怎的,看着这男人,这让她想起一个动物,狐狸。 没错,狐狸,像狐狸一样的男人。 在B市的青年才俊名单中,她没见过这个男人,那这个人又是谁?他和冷君瑞有什么关系? 付妍敏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过来的初衷,直到姚思燕叫她。 “啊?什么事?”她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嫂子问道。 “我才问你什么事呢,那男人是谁啊?看起来很不好惹。”姚思燕朝着冷君瑞的离去的背影努了努嘴,小心地问道。 “那就是宇宙集团的总裁,冷君瑞,不是个好惹的人。” “喔,难怪看起来很了不得呢。”姚思燕一脸的深以为然,她又扫了一眼付妍敏惊呼道:“天啊!妍敏你的耳朵怎么了?我送你的那副耳环呢?” 付妍敏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不由着急地问道:“我还要问你呢。这耳环你是怎么得来的?在哪买的?” “当然是买的啊。”姚思燕有点奇怪地看着她说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昨天在广业百货的专柜买的。” “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人?你把买这耳环的经过给我说一下。” “什么什么人?”姚思燕皱着眉,想了一下说道:“昨天我和蔡太太她们一起逛得商场,先是买了一个戒指,然后……” 她得意地把得到那双耳环的经过说了出来,最后还有点傲然地道:“不是我说,就凭那女孩的穷困样,那像是买得起这么高贵的耳环的人,我一说要了,她就立即乖乖让给我了。” 付妍敏听着她的话,是听的脸色发青,着急地道:“那女孩是瘦瘦的,头发长长的吗?” “是啊。瘦的跟个鬼似的,风一吹就倒了。”姚思燕看着她的表情,似乎也感觉到不对,不由小心翼翼地道:“那是谁啊?很了不得的么?” 付妍敏颓然地靠坐在椅背上,闭了闭眼说道:“嫂子,以后你遇着那个女孩,别惹她。” 第137章 付妍敏有丝疲惫,神寒仅仅是一双耳环,就能对她动粗,毫不怜惜,如果是因为她的人对那女子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她不想象,会是怎样的光景? 想到那个曹雪雅的下场,她不免有些戚戚。她不像神景雄那般自大和有绝对的掌控,认为秋楠不足为惧。她是个女人,她很清楚,秋楠对神寒来说,是怎样一个禁忌。 第95页 即使得到老爷子的承认,可她毕竟到现在都没有正式的名分,她不能让神寒更加厌恶她,那将对她大大的不利,她的努力,不能就这样毁在一个女子身上。 她见过不少女人,也了解过神寒身边的每个女人,可唯独是秋楠,让她感到浓浓的威胁和恐慌,她太沉静,太飘渺,让她抓不到她的弱点,摸不到病人的症状,她就无法下药。 所以,在这期间,她都不愿和秋楠有所冲突,引起神寒的反感,自己的大度忍让,他终有一天会看在眼里的,尽管自己有多恨有多嫉妒。 “所以,嫂子,如果你再看到这个女孩,万万不能和她起冲突,否则,神寒的怒火,不是你我能承受的。”付妍敏一脸的凝重地嘱咐她。 然而,姚思燕对她的凝重却有点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说道:“我以为是谁,原来就是那个狐狸精,难怪我看她一脸的狐媚相。不是我说,妍敏,对这种女人,你得直起腰杆,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不知道谁才是正经的神夫人。” “嫂子…”付妍敏有点头疼,自己的这个嫂子就是有点脾气,她不了解神寒,自然说的轻松。 “好啦,好啦,我遇着她掉头走,行了没?”姚思燕看自己的小姑子板起脸来,不由得拍拍她的手说道:“我们叫东西吃吧,你不是爱吃鳗鱼寿司么?我们叫多份,别提那丧气的狐狸精了。” 渔乐的东京房内,日本传统音乐三弦琴奏出的清悦琴声在房内流动。 装修风格极具日本民屋调调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几幅画着穿着和服的日本女子在弹三弦琴的画像。房间的中间位置缕空,摆放了一张正方形的木桌,木桌的两边,是几个榻榻米,分别坐了两个出色的男人。 冷君瑞挥退了两个穿着和服在弹琴的女子,拿起桌子上的玉瓷酒壶分别在自己面前和对面的那位跟前的杯子斟上酒,神情冷漠。陈离始终嘴角含笑,等他放下酒壶后,拿起自己跟前的那杯向冷君瑞举杯说道:“冷总裁,多谢你赏面,我先饮为敬。” 冷君瑞捏着小小的青瓷玉杯,叮的一声脆响过后,一口饮尽杯中酒水,他盘腿坐着,一手撑在大腿上,锐利如刀的鹰眸射向陈离冷道:“说明你的来意。” 陈离拿起酒瓶替二人倒上酒水,闻言一笑,桃花眼氤氲开去,光彩琉璃的眸子闪烁着光芒,道:“我来,自然是和冷总裁谈一笔生意的。” “哦?”冷君瑞自顾自地捏起酒杯把清澈的酒水往嘴里倒,咯的一声,杯子被重重敲在木桌上,鹰眸再度扫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听说冷总裁对南区的政府工程很有兴趣,恰好,我们公司也看中了那个小玩意。我就想着和冷总裁交个朋友,合作这么笼统的词我们就别说了,咱两家动动手指一起捞下来玩玩,你看如何?”陈离也不看他,一边倒酒一边慢斯条理地道。 他的话音毕落,冷君瑞的唇角就冷冷勾起,冷道:“鹰集团果然财大气粗,上百亿的案子,也就是个小玩意。”他喝尽杯中酒水,哼了一声继续道:“这点小工程,我倒是好奇怎的勾起鹰集团的兴致了?” 陈离朝他淡淡一笑,推了推鼻梁上滑下的黑框眼镜道:“如果我说,冷总裁的行事作风很对我的胃口,所以我要搭上这条路子。您,信吗?” 冷君瑞哼了一声,撇开眼光,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冷道:“陈总真是个风趣之人。你凭什么,我会和你交这个朋友呢?这个工程,凭我宇宙的胃口,多几个也吞得下。你既然清楚我的行事作风,那么,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把到嘴的蛋糕吐出来。” “听说神董事长和省委书记的关系可是称兄道弟的,冷总裁不会不清楚,神氏对这块蛋糕,是志在必得的吧?”陈离轻笑着睨向他。 “那又如何?神氏能搭上的关系,我宇宙也能搭。” “那若是和央纪委常委是好朋友的关系呢?”陈离夹起一块鲜嫩的三文鱼鱼肉,淡淡地道:“这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比搭上省委书记要来的快捷。” 冷君瑞一听,冷峻的脸容微微收敛了些,却依旧冷漠地问道:“哦?既然陈总手中有这么条线,为何就不找上神氏一起去切蛋糕呢?”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就欣赏冷总裁的行事作风,神氏的当家老头,我看着甚不喜。这都什么年头了,也该是年轻人的世界了,冷总裁你说是么?”他又以公筷夹了一块三文鱼到冷君瑞的碟子里,说道:“这三文鱼不错,您尝尝。” 冷君瑞看了一眼碟子里橘黄相间的鱼肉,以筷子夹起送到嘴里,细细的咀嚼,缓缓地道:“这蛋糕太甜,我们宇宙就算不吃,也没啥损失。反而,在B市日后多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才大大的不利。” “冷总裁真是会做生意。那,北美的石油代理权呢?”陈离轻松地抛出最重要的一条诱饵。 果然,冷君瑞一听到这话,立即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紧紧地看着陈离问道:“你有路子?” 忽地,他又想到鹰集团的创始地,可以算是鹰集团的发源地,关系自然比他这个刚发展外线的要快捷和顺畅得多。他淡淡地勾起唇角,捏起跟前的酒杯伸到陈离跟前说道:“和陈总谈话果然有意思,我代表宇宙欢迎你加入B市这个游戏。” 叮的一声,两人的杯子再度碰撞在一起,微微荡漾的酒水分别照出两人别有深意的笑容。 第96页 那笑容代表着,鹰集团和宇宙,结盟。 第138章 6月的天,说变就变,陈离和冷君瑞商谈结束之后,驾着车才出广场,天空便黑压压的一片,瞬间下起豆大的雨来。他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大雨滂沱,忽然而来的让行人躲避不及,狼狈地躲到屋檐之下,无措又懊恼地看着这突然变了的天。 雨刮器在不断摆动,刮着滑下的雨水,忽地,前方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奔跑中摔倒在地,陈离正在行驶的车子眼看就要撞上她,见此不由一惊,连忙踩下急刹,直起身子探头看去。 现在的人太不守交通规则了,他皱着眉抿着唇摇头,看着雨中那个短发女孩快速捡着丢落在地上的东西,短发湿漉漉的被她拨开,露出一张青春俏丽的圆脸。 陈离定睛一看,是她? 迟疑了一瞬,他从后座拿出雨伞,打开车门撑着伞来到那女孩跟前,遮住了自己和她头顶上的雨水。 温宝心疼地捡起地上的书本,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才买到宫崎骏的新漫画书,遇着这该死的天气,还让她摔倒,老天,书本全湿了。 她正碎碎念地咒骂着,忽地,头顶上传来滴滴答答的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脚边出现一双皮鞋,可惜那双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鞋在这么大的雨水下已经毁了。她惊讶地跪坐在地上,抬起头一看,对上一双半眯着的狭长眸子。 是他? 臭屁的屋主,不,应该是陈老师的臭屁儿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陈离在雨中大声地吼:“这是马路中央,你是想死吗?” 温宝抱着书袋子站了起来,大眼睛瞪着他,吼了回去:“关你P事啊。” 听着她粗俗的脏话,陈离的脸沉了下来,看了一样还在恣意倒下的滂沱大雨,不理她径直向车子里走去。 温宝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在心里腹诽,该死的臭屁男,好歹也认识一场,也不载一程,亏他还长得人人模人样的,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还不滚过来。”正在心里腹诽时,前方又传来吼声,恰好一声雷响炸起,把她吓了一跳,看过去,陈离正在车门边阴郁地看着她。 她顿时呲开一口整齐的白牙,飞快地奔了过来。才一上车,她还没来得及吁一口气,一条毛巾就把她罩了起来,她伸手抓下,看向旁边正在启动车子引擎的某人,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擦干净,别弄脏我的车子。”陈离看也不看她,踩下油门,向世纪花园的方向驶去。 温宝讪讪地撇撇嘴,看了自己湿漉漉的一身和他甚干爽的样子,郁闷又有点坏心地说了一句:“迟了,早就脏了。” 陈离一边驾着车,一边扭头看她一眼,她浑身上下湿得如同在水里捞出来一样,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脚下的地毯被黄黄的泥水染黄了。 见此情景,桃花眼眯了起来,忽地后悔起来,当什么好心人啊,真脏。 正是上班时间,又是下雨,街上并没有什么车辆来往,陈离的车很快就到了世纪花园,他把车停在温宝居住的那栋大楼楼下,从车里拿出伞,正要说话,那该死的女人已经跳下车,冲了出去。 他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副驾座的位置,那里一片狼藉,十分的惹眼,好,又有一笔账要算了。 温宝站在大楼的屋檐下,看着陈离施施然地撑伞下车,忒优雅地向她走来,不禁目眩了一眩,有点晃神。 摒除那臭屁又变态的洁癖,这家伙真的是人有人样,帅的十分的养眼啊。 想起刚见到他的那天情景,他优雅如王子的敲响她家门铃,见到她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一句:“我是陈离,这个房子我要收回,请你一周内搬出并整理清洁。” 她那时还没回过神来,陈离,是谁啊?看他如同熟悉得进自己家门的样子,左看右看,好看的眉宇越皱越深,最后说了一句:“这是,垃圾场?”她终于醒悟过来,陈离,陈老师的儿子。之前收到她老人家的邮件,说她儿子近期会回国,会在她的房子居住,希望她能好好照顾他。 陈老师还说过,她儿子的脾气不大好,他比较讲究,希望她能多多体谅。 比较讲究?陈老师真是含蓄,瞧他那厌恶的样子,用手帕包着手捻起她扔在桌子上的方便面杯子,嫌弃地扔在垃圾桶,表情跟想死一样,那是比较讲究吗? “这到底是人住的地方,还是垃圾场?”巡视了一圈,陈离脸色阴沉得不像话,看着乱的不成样子的家,与记忆中小时候那个温馨整洁的家一重叠,他是走错了地方了吧。 那天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千百年的冤家死对头一样,针锋相对,口出恶言。最后陈离下了死命令,立即搬出,他要完全干净的屋子。 她那叫一个气愤啊,上吊也要让人喘个气啊,这么短的时间叫她到哪里找房子?况且她在这都住了这么多年了,都有感情了,这么好的地方,她不想搬。 这几天为了找房子,她都快烦死了,看了一间又一间,不是嫌弃人家房租贵,就是嫌弃人家交通不方便,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一间合适的屋子,怎么办?他会不会赶她出去? 温宝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走近,机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一转,谄笑着道:“呃,我看你的裤脚也湿了,要不,上去擦擦?” 陈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湿了的裤腿,桃花眼闪过一丝嫌弃,瞥向她,却见她眼中算计之色一闪而过,不由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向电梯里走去。 第97页 就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样? 温宝在他身后比了个拳头,心里暗喜,一定要说服他,看他开的车,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何必跟她抢这个小小的地方? 想到这里,她不由高声喊道:“陈大哥,等等我。” 第139章 窗外的大雨,下个不停,陈离站在阳台的玻璃门前,修长如钢琴家才该有的手指在上面画着圈圈,另一只手捏着手机正在通话。 他的身形颀长,就连站立也站得如柱子般笔直,侧面清隽温文,皮肤细腻光滑,这情景看在温宝眼中,简直就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真他喵的帅啊! 她倚在厨房的门口,看着正在打电话中的陈离,双眼冒着红心,只差没口水横流了。 陈离眼角的余光扫到作花痴状的温宝,嘴角微微勾了勾,对着话筒里说道:“好吧,具体事项我们见了面再说,电话谈不大方便。你尽管准备好盔甲,战争,已经开始了。” 他挂了电话,径直向呆愣在当场的某人走去,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好笑地看着她的眼睛随着他的手指摇动。 “温花痴,回神了。”他浑厚磁性的声线在温宝耳边倏然响起。 温宝立即回过神来,耳边痒痒的,俏脸微微一红,偷眼瞄向他,人家已经走到沙发边上了,她连忙端着两杯热茶跟了过去。 “我没什么好茶,这是我自制的菊花茶,清肝火的,您尝尝。”温宝把其中一杯茶放在他跟前的茶几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陈离看了一眼那冒着热气飘着几多野菊花的茶水,瞟了她一眼,不动,淡道:“说吧。” “嗄?” “把你的打算说出来。”陈离靠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看着她道。 温宝怔了怔,脸色微红,带着被人看穿心思的尴尬,讪讪地一笑道:“呃,其实,我是想,您能不能别收回这个房子啊?” 见他挑高了眉,她立即快速地道:“您看您,一身的名牌,开着名车,怎么看都是有钱的公子哥儿。这么个地方,怎么配您的身份?”她谄媚着:“您这样的人物,应该住在半山那种豪宅嘛,那才合您的身份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离的桃花眼眯了眯,看着她紧张又勉强的谄媚笑容,忽地起了逗弄之心,故作伤感忧愁地道:“你有所不知…” “嗯?”温宝立即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您说。” “其实我这身行头,还有那辆名车,都是租来的。”陈离垂下眼帘,很是忧郁地道:“你也知道的,现在这个社会,女人都是特现实的。我一把年纪了,我妈,你也知道的,她总是催着想抱孙子,我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富家千金,可我总不能被她看轻了吧,于是,就租了这么套行头。” 温宝听着他的话,嘴角抽了抽,大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感情你老是在拍言情狗血八点档呢! 但她没有发作,只是耐着性子讪笑道:“你老说的是。” “所以,豪宅于我来说,只是遥远的一个梦。我刚刚从外国回来,也就只能窝在我妈这套房子了。”陈离拿起桌上的茶杯,挡着唇边止不住的笑意凄凄地道:“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温宝心里咯噔一下,谈判泡汤了? 她有点着急,亟亟地说道:“可是,我听说陈老师再嫁的,可是一个富商啊,你…”她接到他眯起来的目光,连忙把口一收,把头像乌龟似的缩了起来。 陈老师是带着儿子再嫁的,之前的丈夫并不是现在这位,据说之前的是位搞学术研究的教授,后来不知怎的两人在陈离读高中时离婚了,陈老师带着儿子改嫁,后来才移民去了加拿大,不然这房子怎么轮到她住?就是因为她移民,想着找个熟人打理房子,她是她的学生,处得也特别好,所以租金才特别便宜。 陈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道:“不管怎么说,这房子我是必定要收回的。” 住的地方其实很容易解决,他执意要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着小时候的回忆,那种感觉旁人是不清楚的。 他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温宝,突然说道:“你住在这里也行,不过要按着我的要求来。” 温宝的眼顿时亮了起来,说道:“什么要求?” “卫生要纤尘不染,由你打扫,家务全由你包,屋子不能有一丝脏乱。”陈离看了一眼那堆在沙发角落里放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说道:“衣服不能随处扔,尤其是……内衣。” 温宝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俏脸顿时如染了血一样爆红起来。她大窘着扑过去那堆随便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堆,把那个粉红色hellokitty的bar胡乱地塞在衣服底下,尴尬地讪笑。 看着她尴尬的神色,陈离又好笑又好气,哪有女人这么脏乱的,内衣裤和衣服随便放在一起,一点也没有卫生意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我不能忍受家里有一点点的乱和脏,就连一丁点灰尘也不能有,如果你能做到,你就可以继续住在这里。”陈离双脚交叠起来,优雅地睨着她道:“另外,我不喜欢吵。” 听着他的要求,温宝几乎想跳起来骂娘,在她的世界,屋子要乱才有感觉,才算是一个家,整整齐齐的反而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可爱。 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为了住所和那可怜的小钱,她也只好从了。 第98页 “你会做饭吗?”陈离又问了一句,但看到那随便堆在立即桶的方便面盒,摇头道:“这个算我白问。” 温宝再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差没羞愧而死,别人独立生活都是做的一手好菜。就她,天天除了快餐就是方便面,顶多做个煎鸡蛋,就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了。 想到最重要的那点,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的这个男人,说道:“那,租金呢?” “按着从前的租金,每月准时交,迟一天,加1%。”陈离淡淡地道。 “什么?”温宝跳了起来,大声地抗议:“我从前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还没这些死要求,也就交这么点租金。现在,我顶多是租了一个房间,还得做佣人,还要遵守这么多要求,还是交这么多租金?” “喔。外面的房子欢迎你,不过听说现在的普通单身公寓都要2千以上…” “大人,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温宝听着他凉凉的话,顿时内牛满脸地扑过去抓着他的裤腿嚎道。 万恶的资本家!她边嚎边在心里腹诽,神啊,原谅我的节操吧,实在是被这万恶的资本家给逼的啊! 第140章 秋楠才从考场出来,就被一股子带着微凉的湿意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大雨瓢泼而下,老天爷似是忘了关上水龙头一样,雨水畅快睇刷刷地落下,如断了的珠子滴滴答答地打在走廊的围栏平台上,形成一幅巨大又朦胧的雨帘。 突然而来的一场夏雨,下的让人措手不及,许多没有带上雨具的考生都只能站在走廊里躲雨干叹,而有的学生干脆退回考场坐着聊天。 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考完这场,暑假就正式开始了,尽管多日未来上课,可是考试,她是不会错过的。 每日都会在考场门口等候她的韩思琪这时却不见了人影,不知去那里了,她孑然一身,站在雨帘前面,看着外面磅礴的大雨发起呆来。 天色昏暗,乌云在天际翻卷着,忽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很快消失不见,继而,窿的一声巨响,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在人的耳里。 磅礴的雨水冲刷着世间万物,树木花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叶子纷纷在雨水中掉落,和那些被雨水打下的花瓣一样,又在汇成小河的水中流去。水泥铺成的操场上,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就连那些青草,也被刷成了绿油油一片。 许久没有下这么大的雨,白蒙蒙的一片雨芒,树木房屋在里面若隐若现,雾气袅袅,似梦似幻。 她在走廊中茕茕孑立,抱着书本,对周围指指点点的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 她知道他们眼中的目光代表着什么,之前曹雪雅那件事早就在A大传的沸沸扬扬的,有人同情有人惊叹也有人怨怼,说她狠辣的有,说她无情的有,说她没有半点同情心的也有,但也有人对她表示同情,毕竟曹雪雅做的那事,天理难容啊。 至于别人的眼光如何,她从不理会,也不想理会。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平,也有太多的因果,有些事情,既已发生,就无法再挽回,就如玻璃打碎了再粘起来一样,始终都会有条裂缝在那里。 她纤瘦的身影站在那里,风夹着雨水的湿意卷起她的长发,露出她恬静又淡泊的半张脸,看在某人眼里,既心疼又怜惜。 他站在转角位看了她许久,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她,她变得更瘦了,也变得更遥远了,整个人看起来更淡泊而冷漠,浑身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她的事,他早就在同学口中听说了,对那个人狠辣的报复心到惊心,又对她感到怜惜,她,一定伤透了心吧? 他终是忍不住地站了出来,向她走过去。作最后道别吧,也许再没有机会了。 “秋楠师妹。”他故作轻松,如往日一样作痞态地唤着那个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女子。 把最爽朗最无所谓最不正经的一面留给你,那就不会造成你的不适和困惑。 秋楠听见叫声,转过头看着来人,神色淡淡,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林非阳歪着头,呲开一口白牙,笑吟吟地道。 “有事?”她淡淡地问。 “多日不见,你还是这副性子啊。”林非阳故作伤心地说道:“没啥事,我来办点手续,正好路过遇见你。” 他看了一眼外面下的正欢的大雨说道:“啊,这雨下的太不及时了,你没有伞?”他看了看她手边,随了书本就没有任何能挡雨的雨具了,他扬了扬手中的雨衣说道:“要不要师兄送你一程?” 秋楠看了一眼他手上湿漉漉的雨衣,淡漠地摇头:“不必。” 林非阳耸了耸肩,站在她身旁,看着外面的大雨说道:“秋楠,我要走了。” 秋楠扭过头看向他,极慢地眨了眨眼,不语。 “我要去美国留学。”林非阳似是不介意地道:“读MBA,读完了可能会在那边接手家里的事业。” “所以,你可能以后都见不到师兄我了。”他抿着唇,咧得大大地道。 “喔。”秋楠淡淡地应了一句,重新把视线投在雨里。 “师妹,好歹咱们也认识几年,你就不能说几句挽留的话?请我吃个践行的饭也好啊。”林非阳表现的十分伤感,故作委屈地作可怜状:“师兄怎么也叫喜欢过你一场嘛。” 第99页 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这话说出来会有多痛,可他却仍然当玩笑一样说了出来。 或许,通过玩笑来表白,才会让你不反感,又让自己心里不会堵吧。 秋楠怔了一怔,看向他带着牵强笑容的俊脸,不由叹了一口气,从自己怀里的书本抽出了一张书签,递给他:“一路顺风。” 林非阳看着她白皙柔润的手指捏着那张小小的长条书签,微愣,接了过来,眨眨眼狡黠地道:“师妹,坐飞机可不能说一路顺风的。不然一个顺风,就会打去大西洋,说不定就穿越了,哈哈。” 秋楠看着他,淡道:“你不必这样的。” 林非阳一愣,看进她了然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已被她全然看穿,不由低头苦笑。 “小姐,该走了。”一个冷漠的女声忽地插了进来。 林非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白套装的女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手结果她手中的书本,一双敏锐的眼睛还在打量着他。 秋楠走了过去,回头看他,淡淡地一笑:“再见。” 她在那个女人的护送中翩然离去,那么淡漠,那么清浅,那么决然,没有半点不舍,没有半点留恋。 她和他,分别在雨天。 她和他,错身一别。 林非阳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签,忽地一笑。 那张书签很是娴雅,画面很是宁静,如同她的人一样,上面以钢笔娟秀地写着一段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第141章 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把整个B市冲刷得焕然一新,街道干净得像被美容了一样,树木更为青葱。周末时,天空终于放晴,还出现了罕见的双彩虹,七色双映,漂亮的让人惊艳。 秋苑里的庭院里,秋楠戴着草帽,正在明媚的阳光下忙碌着,她穿着一条碎花及膝短裙,左手挎着一个藤篮,在栀子树下不时弯低腰身捡着那些被雨水打落的晶莹洁白的花朵。 她的动作轻灵优美,长长的头发不停滑下,一甩一动,就连她的脸上,也展现出久违的恬淡笑容。阳光投在她身上,又折在草丛间的尚未蒸发掉的雨水上,交织成五彩的光,如半空中高挂的彩虹一样,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浸在光晕之中。 韩思琪在通往屋子的石子路上看着她,嘴边笑容淡淡,眼角的余光看见门口来人,不由看了过去,正欲开口,却被制住了。 几个出色的男女均站在庭院的一角,看着那个在栀子花下忙碌着的女子,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宁静气息所吸引,眼前一亮。 她穿着清新的碎花裙,戴着圆圆的绑着绣花球的草帽,如绸缎般顺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甩动。而最让人惊艳的是,是她脸上那抹极恬淡娴静的笑容,那么安宁,那么干净,那么清澈,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地感到心静和安详。 她拾到了一朵沾着水珠的晶莹花朵,葱白的指尖轻轻地捻着放在鼻尖闭目嗅着,白皙的指尖和洁白的花朵相映成辉,如玉白润。她的头微微仰起,阳光投在她那张不施脂粉的脸蛋上,映出极淡和清透的光,十分清纯。 真是个纯净的女孩! 陈离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看了一眼身旁微微笑着的神寒,难怪会让他放不了手,这样恬静又纯净的女子,世间少有。 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裙极为妖艳美丽的女人,则看着秋楠眯起了勾人的丹凤眼。 看着她把那朵洁白晶莹的花朵珍而重之的放在手边的藤篮里,那嘴角泛起的浅淡的笑容,明魅的眸光深了深,把目光放到神寒上去,眉头微皱。 他脸上柔得似水的神情,是她从没见过的,见过他睿智的一面,他无情的一面,他残酷的一面,唯独未见过他充满柔情的一面。 这就是他的弱点?那叫秋楠的女孩。 多久没见她这么愉悦的一面了,看着她满足的笑容,神寒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装满了,原来她满足的样子,会让他觉得世界如此的静好。 这就是他爱的女子,一个纯净又恬淡,与世无争的女子,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 神寒走了过去,脚步放的很轻,生怕惊扰那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子,这样美好的画面他只希望生生世世都记在脑中。 众人就看着他向她走近,那女子见到他时,毫不吝啬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献宝似的把手中的藤篮展示在他面前。 他笑了笑,为她戴好已经弄歪了的帽子,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女子的笑容显得更大了些,眉眼弯弯如月牙。 他牵着她的手,向屋子这边走来,见到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一怔,脸上恬淡的笑容瞬间消散,整个人变得沉静和漠然起来。 陈离有些惊叹,叹一个人的心思变化,可以看出她的警惕,她的抗拒,她对陌生人的不喜。 神寒带着她进了屋,陈离和明魅也跟着踏进,他和她的世界。 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丽姨为几人送上茶水,并按着神寒的吩咐去准备晚餐。 秋楠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对面那两个人不断地打量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特别那个女人,带着审视,带着不耐,带着不喜。 又是一个喜欢神寒的女人吗? 第100页 这样的目光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她垂下眼帘,对神寒道:“我累了。” 神寒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知道她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面对陌生人,但他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说道:“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秋楠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自顾自地向楼上走去,但她没走两步,神寒就把她抱了起来,旁若无人地吻向她道:“我送你。” 两人消失在楼梯口,陈离挑了挑眉,拿起桌面上的两杯茶,递给明魅一杯说道:“喝吧,没半个钟他都不会出现。” “她就是那个秋楠?”明魅接过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冷道:“毁了她。” 陈离被呛了一下,咳嗽两声看着她说道:“你这话可别让那位听见,不然,我都救不了你。” 朱雀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死表情,只要对神寒不利的,她都会彻底清除。你说神寒不过是救了她罢了,这么多年什么恩都还得一清二楚了,她怎么还是这么执着? “这是他最大最致命的弱点。”明魅皱着眉看向楼梯口,冷冷地道:“你也很清楚。” “他自己也很清楚。”陈离玩弄着手中的雕花茶杯,淡淡地道:“但他若要放手,早就3年前就放手了,岂会等到现在?” 明魅沉默下来,眉头依旧深锁着,妖媚的脸容看起来有点忧虑。 “他会处理好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他。”陈离似乎看出她的忧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要记得,他是神寒。” 明魅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只是那眼底的忧虑始终未散去。 神寒把秋楠压倒在床上,边吻她边解释道:“别想太多,他们都是我的伙伴,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 他的一双手迅速在她身上点着火,所过之处,引起一阵酥麻颤栗,她轻喘着,白润的手无力地抵着他,水雾朦胧的眼带着点哀求说道:“他们在等着你。” “让他们等去。”他吻住她,哗啦的把她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把她的惊呼堵在了口里,辗转缠绵。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第142章 秋苑书房。 神寒靠坐在书桌后面的檀木椅子上,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薄唇抿着,双眸难以掩饰地有着满足的笑意。 坐在他对面的陈离瞄了他一眼,拿起笔筒中的铅笔灵巧地转动起来,轻飘飘地道:“吃饱餍足,就别露出这副死表情,看了让人心烦。” 坐在沙发上的明魅扫了他们一眼,妖媚的脸容微冷,垂眸不语。 “什么时候正式和宇宙签约?”神寒不理会他话中的揶揄,问道。 “合同正在拟定,团队成员已就位,正在统计审核,宇宙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如此,只要合同一签,我们就正式组队了。”陈离飞快地转动着铅笔,头也不抬地说道。 “很好。”神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誉的眸光。 对陈离的能力,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冷君瑞这个人,你觉得怎样?”他想了想,又看向陈离问道。 陈离手中转动的笔一顿,被他捏在了手指上,眉宇微皱说道:“绝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精明狡猾劲和你不相上下。” 神寒挑了挑眉,对于冷君瑞这个低调得近乎不见人的富豪,能在短短的几年间将宇宙崛起,成为城中富豪榜的三甲位,他绝对不简单,他也从来没有轻视过。只是从来没有和他打过交道,对于他的行事作风也就只有耳闻没有亲历了。 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才是他成功的最大缘由。 “我相信你的能力。”神寒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缓慢地敲击着,看着他说道:“能从陈离手上讨到便宜的人少之又少,冷君瑞,配当你的对手。” 陈离轻轻一笑,想起在饭桌上,两人的互相试探和见招拆招,如同在战场上拆解对方的阵型。他的桃花眼带了点漫不经心,淡笑道:“他确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神寒点点头,眼风扫到坐在沙发上搬弄着自己染得血红的蔻丹的明魅,问道:“魅,你回来几天还习惯吗?” 明魅听见他的问话,头也不抬,双腿依然交叠着,随意地搁在茶几上,淡道:“还可以。” “那就行。这个合作案就交给你们了,南区那个政府工程对我们公司宣传和在B市站稳脚跟都十分有利,现在我们得到宇宙这个强大的联盟,硬性条件也具备,我不希望听见失败二字。”神寒说道最后,看着二人,语气带了点凛冽和命令。 陈离挑眉笑道:“有你在后头做间谍,我们想输也难。” 神寒听到这话,摇了摇手指说道:“老头子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付妍敏的大哥负责。所以,我无法也不会向你们透露任何情况。” 两人一听,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付杰威,神氏新升上来的副总经理,实习的。这次若是他能得到这个工程,就正式坐实这个位子。”神寒冷道,眉眼间带了点不屑。 不过如此也好,他可以完全撇开干系,当个悠然的渔翁,在一旁优哉游哉地看着垂钓。 “那不是个草包?”明魅搜索着自己脑袋的信息,皱着眉问道。 记忆中,付妍敏的大哥付杰威就是靠着裙角关系才进的神氏当财务经理,能力比起他那个妹妹,简直不堪一提,这么个人负责这案子?神老太爷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第101页 “他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胜在八面玲珑,善于变通。况且,他身后还有付妍敏这么大个后盾,班子也是老爷子亲自指定的,才华十分出众。”神寒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说道:“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要不要我找个人去侍候他?”明魅涂着艳红唇膏的唇邪魅地勾起说道。 “案子由你们处理,怎么做由你们做主。”神寒靠在椅背上道:“我只想看到鹰集团的实力比之神氏还差多少?” “OK。”明魅比了个手势,眼中是满满的自信。 “这游戏,我真期待。”陈离再度转起了笔,眼中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神寒看了两人一眼,以舌顶了顶口腔,勾勒出极其冷酷的笑容,谁说不是呢? 秋楠坐在餐厅平日属于自己的位置里,看着一桌子精美的菜式,眼底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她的眼扫向对面那新增的碗筷,皱了皱眉,以后这两个位置都会经常出现吧?或者可能会更多人。 这代表着,从今后的饭桌都不会安静了吗? 正在思疑着,耳后忽地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随即,脸颊被人亲了一口。 “睡的好吗?”神寒坐在主位上,抓着她搭在腿上的白润小手又吻了一记,温声问道。 秋楠瞥他一眼,把目光放在那两个自动自觉坐在那位置上的两人,不语。 “喔,我是陈离。”陈离接到神寒的目光,抓起筷子对秋楠一笑。 明魅似乎万分不愿,却依旧冷冷地说道:“明魅。” “吃饭吧。”神寒开口说道,夹起离秋楠最近的醋溜排骨放到她碗里:“你喜欢的。” 秋楠看了一眼碗中的食物,淡淡地拿起筷子把它送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咬着。 神寒看到她的动作,显得很高兴,不断把肉夹到她碗里。 她太瘦了,多吃肉才能长肉,他不喜欢抱着她时,浑身都是骨头,硌得他心都痛了。 陈离和明魅两人在一旁看着不断献殷勤的神寒,一个表现的饶有兴趣,一个浑身冷寒,不满的目光如刀似的飞向秋楠。 秋楠似是感到明魅不满的目光,抬起头淡淡地看向她,眼里没有半分情绪,显得那么淡泊和无所谓。 明魅被她冷不防的看过来,微怔,对上她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更是微微一震。 那双眸子里,太冷,太淡,太遥远,太空洞,仿佛对这世界完全不抱希望似的,那么清淡。 她咬着排骨,缓缓嚼着,眉头越锁越深,这个女孩,她是不是看错了? 第143章 这晚,聚龙会所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大文学他满头花白的头发,一张布着皱纹的脸却满脸红光,使得他年约七旬的年纪看起来像是六十多岁,他的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精光四射,里面充斥着丰富的阅历和老辣。 他穿着一件暗红色唐装,贴身剪裁,造工精细,衬得他愈发的年轻,精神矍铄。他手上撑着的是一柄金铜色镶红宝石的拐杖,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金光闪闪,夺人眼球。 而在他身边,则有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一左一右的护着他,如同贴身带刀侍卫一样,而在他们的黑色西装下的腰间位置,则是鼓鼓的形体,让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老者的脸色显得有点急切,撑着拐杖行走的脚步有点比平常的速度快了许多,似乎聚龙会所有着什么,让他既兴奋又期待。 走进专门为贵宾设置的专用通道,已有人等候在通道的出口处,一身黑色西装神色恭谨地候在其中。 “神老,好久不见,这边请。大文学”黑色西装,不,也就是何超凡脸带笑容,显得不卑不亢,十分有礼地在前方带路。 被唤作神老,也就是神景雄淡淡地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向属于自己的专用包厢走去。 作为贵宾中的贵宾,他自然是聚龙会所的上宾,聚龙会推出的一系列专用包厢,他就占了两个,一个用以招待他带来的客人,另一个则是留着自己。 尚未进入包厢,已有穿着淡雅,笑容甜美的服务小姐在门口守着,见着神景雄的身影出现,均鞠着身子,双手交叠在小腹前,低垂着头以作欢迎。 包厢是一个小型的休息室,说是小型,其实也有上百平方,里面有床,酒柜,餐桌,按摩椅等等。床边还有开放式按摩浴池,浴池前方的墙壁装有一台液晶电视,遥控和电话机就放在浴池边上触手可及的地方。 包厢布置得如家庭般温馨雅致,桌上摆放着的新鲜花朵所散发出的清新花香,在房中微微流转着,泌人心脾。 神景雄如帝王般昂首走进房内,如往常一样,靠坐在按着他要求添加的按摩椅上,微闔着眼。 何超凡拍拍手掌,端着托盘的服务生鱼贯进入,在神景雄跟前放下矜贵的酒水,小点和时令生果。大文学而刚才站在门口迎客的服务小姐则拿着热毛巾,恭顺地对神景雄说了一句我为您净手,便执起他的手轻柔地以热毛巾擦拭起来。 另一个服务小姐则打开房中的音响,里面的轻音乐如流水一般倾泻出来,进入人的耳中,让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舒缓开来,昏昏欲睡。 香槟酒被打开,酒香四溢,丝丝香醇欲醉,倒在水晶杯中,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又迷幻。 何超凡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微微躬身,笑着对神景雄说道:“神老,这都是新到的技师,您看看哪位合您意,我马上安排。” 第102页 “嗯。”神景雄依旧闭着目,手往旁边一伸,那本相册就到了他手上,翻开沉甸甸的相册,他漫不经心地翻阅着。 相册上,一个个青春靓丽的美女进入眼帘,或妖媚,或文静,或娴雅,或调皮,或清纯,或冷艳,如同帝王选妃一样,环肥燕瘦,任君选择。 他一页一页的翻着,停在了其中一页,老眼看着相片中人,手指竟微微颤动而来,然而,很快就恢复镇定。 但这细微的一点,却没有逃过何超凡的一双利眼,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的笑容更显得温厚平和。 神景雄的手指抚摸着相中人的一双眼睛,把目光落在旁边标示的字样上。 叶绿,小名小绿,22岁,特长,唱江南小调,弹得一手好古筝,性格,温婉柔美。 “就这个吧。”神景雄的手往照片上点了点,重新闔上了眼。 何超凡笑容如常,接过相册淡声道:“请神老稍等片刻,我马上安排128号过来。” 叶绿穿着一身白色及膝按摩服,腰间用粉色腰带绑着,露出纤细的小腿,她的头发挽成一个髻,清丽的脸蛋画着淡妆,让她整个人脱了些稚气,多了几分温婉成熟的味道。 她的唇微微咧着,笑容恰到好处,一双眼睛清澈中带着彷徨和忐忑,经过多日的培训,她已经不再是当日又孱弱又纤瘦苍白的女孩了。 她的身形被塑造得更加完美和成熟,脸蛋白里透红,水嫩得如同捏出水来。只是花儿再精美,也已使了原本的淳朴归真,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尖锐和无力彷徨,脸上的笑容也不再是往日那般无虑轻快,固然甜美,却是假的。她就如同一个戴上了面具的娃娃一样,公式化地展现着自己。 这个世界很残酷,为了那躺在病床上靠着高昂药费支撑生命的弟弟,她能做的,只能忘了原来的自己,戴上面具,去服侍讨好一个自己厌恶的人。 那个乐观的女孩,早已没有了幸福所言,在医生宣告弟弟的病情时,幸福早已离她远去。她多么想守着自己,多么想像以往失去父母仍然能顽强生活,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养活自己,养活弟弟。 可老天爷他似乎觉得不够乐趣,于是,轻轻地挥一挥手,把她最后的一丝坚强也摧毁掉,毫不留情也毫不怜惜。 父母已逝,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他还不到10岁,还那么小,那么乖巧可爱,她怎么舍得让他离去?她怎么能做得到? 与恶魔签约,卖的是自己。没关系,只要换来一条鲜活的生命,只要换来她的骨血手足,那么这幅皮囊,舍了又如何呢? 只要能活下去,坠入那万劫不复的地狱,哪又如何呢? 没关系,没关系的,她吸了吸鼻子,曲起手指,往那扇将改写自己人生的门敲去。 第144章 “进来。”一个苍老中带着浑厚的声线通过门板传了过来。 叶绿深呼吸一口气,涂着粉嫩色唇膏的唇扯出一抹甜笑,小手握上了门把,正要推开进去,一只大手却挡住了她。 她看过去,对上何超凡那双微笑着却让她浑身发凉的眼睛,他说:“小绿,你的身份就是一名按摩技师,能不能得到客人的垂怜离开这个地方,就看你的本事了。”他的手取代她的手握上门把,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忘了,你小叶童一直在等着你去看望他。” 听着他敦厚却如冰锥般锋利的话,叶绿浑身一激灵,如何不懂得里面饱含的深意,如何不懂得那话里暗藏的威胁? 她扯出笑容,淡道:“何总,我自然懂得。”说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轻音乐在流转,清新花香在空气中浮动,夹杂着酒香,灯光**得很是柔和,让人如置暖洋,浑身都轻松起来。 然而,叶绿的身子却绷得紧紧的,她的眼睛扫过桌子上的水晶玻璃杯,那微黄的液体,在灯光下晶莹又清透。 “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循着声看去,浑身都僵硬起来。靠近窗台边,那里放了一张按摩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趴在那里,上身**着,腰间下搭了一条白色毛巾,尽管远远看着,却依旧能觉察到那肌肉已经松弛。 她咽了咽唾沫,僵硬地笑着,向那人一步一步走去。 “神,神老,我我为您…”尽管看不到按摩床上头部往下趴着的人,她却依旧紧张得说不全一句话,拿着手上的精油无从下手。 “不用说话,做你的事。”他沉声吩咐道。 “是。” 叶绿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按着培训的程序,她把精油先倒在手上,又倒了些在神景雄身上,深吸一口气,小手颤抖着往他身上白皙却已布上了老人斑的背部摸去。 才一接触到手下的皮肤,他就微动了一下,她一惊,如触电般把手收了回来。 “继续。”他淡声吩咐。 她无声地咬了咬牙,再度把手放上去,推开精油。 “你做了不少粗活?”他忽然间开口问道。 “嗄?”她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回神老,是的。”她顿了一顿又道:“在来聚龙之前我只是个打散工的。” 她微微苦笑,估计是手上的老茧在这养尊处优的身子上,造成了不适吧?她看着自己的手,有点出神,从前弹古筝的白皙柔羹,早已消失不见,生活早已把它磨损,有着厚厚的老茧和皱纹,长年的粗活使它变得粗糙不堪。 第103页 “神老,是不是我的手让您的皮肤感到不舒适,需要为您换一位技师吗?”她试探着问道,话音中带了点希企。 “不必。”他摆了摆手,说道:“你继续吧。” “是。”她显得有点恹恹,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失望。 她的手在那个肌肉松弛,老人斑分布在各处的身子上轻柔地捏着,力度或轻或重,只是一直停留在上身,白毛巾盖着的以下部位,她一点都不敢碰也不敢看。 神景雄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他一直紧闭着的双眸唰地睁开,定定地看着凹口的白色布边,手摆了摆,撑起身子来。 叶绿一惊,连忙垂头站在一边,紧张兮兮地道:“神神老,是我的力度重了吗?” 她局促地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地面,暗红色的棕木地板擦得蹬亮,可以清晰地照出人的影子。她透过那些光亮看着他坐起身子,看着他的脚垂在床边,而他,却不发一言。 “抬起头来。” 良久,他终于开口,冷淡地命令。 叶绿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眼眸对上那双精光四射,光若寒星,饱含着威严的眸子,不由得瞳孔一缩,身子竟微微颤抖起来。 神景雄看着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把记忆中的那双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眼睛和眼前的人一对比,几乎不差分毫。 那个人的眼同样清澈,身子比眼前的人更为剔透,尚记得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玄月,如同会闪烁的晨星一眼,让人一看她笑就会忘记所有的不快和忧愁。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那人的眸子应该会永远都灿如晨星,鲜活地在眼前涌现吧。 又想起那样的一双眼,如淬了毒的利刃一样,那么不可置信,那么的恨,泠泠的如碎了的浮冰一样,散发着凛冽的寒气,把他笼罩其中。 神景雄这大半辈子风里雨里过来,叱咤风云半生,天不怕地不怕,也就那么一次置身在这么冷的眸光中,如置无间地狱。 眼前的女孩其实除了那一双眸子,轮廓间隐隐有着她的影子,却不像她那么大无畏,不像她那么不设心防,只是,那如花的年龄和他初见她时一样,那么青春和美丽。 神景雄走下按摩床,慢斯条理地把一旁的白色浴袍套在身上,再把腰间带子松松地扎好,一双利眼在叶绿身上扫了一眼,移开目光冷冷地道:“你怕我?” 是该怕的吧,饶是跟在他身旁,被他亲自**出来的付妍敏也十分的害怕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这世上,唯一不怕他的女人,却早已化成灰,成泥。 叶绿嗫喻着唇,双手**着,不敢应话。 眼前这位,叱咤风云几十年,身上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肃杀气势在流转,她就算受过心理培训,可面对真实的他,依然止不住心里发抖。 就和那个恶魔一样,让人感到无边的害怕。 神景雄见她不语,踱步到桌子边,捏起酒杯缓缓地抿了一口香槟酒,坐在沙发上拍拍身旁的位置:“坐下。” 叶绿走到他身边,忐忑地坐下,依旧垂着头,露出脖子后白皙的一截肌肤。 看着她的那片白皙,神景雄忽地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移开目光,淡声道:“瞧你这副怯生生的样子,似乎也不愿当这份工作,你是怎么来的?” 叶绿一听,唰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露出一丝迷茫,接下来的事,不是那个吗? 145章 神景雄靠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睛看着她,松松的浴袍露出小半边布着斑点的皮肤,脸上尽管肌肉松弛,但是他的轮廓却依然硬朗英挺,可以看的出年轻时是个风度翩翩的帅公子。 叶绿心里微松了一口气,那跳的咚咚作响的心也缓缓平静下来,抿着唇淡道:“我需要钱。” 她说的是事实,也不打算隐瞒,因为被培训的时候何超凡曾说过,在这个人面前,她的事无须隐瞒,也隐瞒不了,因为凭着神景雄的手段,他会查个一清二楚,包括她小时候读的是什么学校等等。 所以,她如实相告,除了她真正前来的目的。 “我的弟弟生病了,我需要很多很多钱,才能医治他。”叶绿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神景雄抿了一口酒,任香醇的酒水在口腔里流转,待那液体吞咽下喉,他的嘴角才冷勾起来:“就凭你那点粗糙的技术?” 叶绿瞪着眼睛,垂首不语,似是鼓起了勇气,她的小手颤巍巍地摸上胸前按摩服的纽扣。 神景雄眯起眼睛,看着她抖动着手解开一个扣子,又一个,白皙如瓷的肌肤缓缓显露在他眼前,晃花了他的眼。 叶绿解到第三个纽扣,粉紫色的胸衣已经微露了出来,她的手却忽地一顿,被生生停在那里。 “够了。” 神景雄搁下酒杯,站了起来,背对着她:“你回去吧。” 她一怔,跟着站了起来向前几步,抖着唇脸红似血的说道:“神,神老,我,我还是干净的。” “你回去吧,我会派人来接你。”神景雄摆了摆手,冷道:“呆在你的家里,别再来了。” 叶绿一愣,仿佛不可置信,或更惊慌,嗫喻着唇说道:“神老?” 神景雄扭转身来,目光落在她抓在胸前衣襟的手上,淡道:“当我的私人贴身助理。如果你的情况属实的话,我会派人来接你。” 第104页 叶绿听了他的话,微微一喜,意思是自己不用献身了吗? “神老,这,可是我和聚龙会签了死约。”她抿着唇,小心翼翼的实话实说。 “这点你不用担心,你先回去吧。”神景雄皱着眉,有点不耐地朝她摆了摆手说道:“让何超凡送另一个熟手过来。” “是是,我马上去。”叶绿连忙点头,飞快地退了出去,就算以后这身子可能也守不住,可守得一时,就是一时。或许真能如那人所说,一切都不会太坏。 房内恢复一片安静,神景雄躺在床上,闭着目想着刚才那片白皙的肌肤,为什么不要她?他也想不清楚,是不想毁掉那眸子里的清澈?还是不想舍掉那片干净?抑或是其它? 他想不明白,或许是老了,太寂寞了,他需要那一双眸子的人陪着他,在余下的日子里,虽然这只是一个按摩女。 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一个妖媚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跪坐在那张大床上,拉开被子钻了进去,手一点一点的爬上神景雄的腿…… 神寒站在阳台上,趴在围栏杆上,看着天空璀璨闪烁的晨星,指间夹着的香菸在微风中燃烧着,在夜色中露出一点腥红。 他咝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看它被微风吹散,烟雾丝丝飞离,最后消失不见。 他的唇角冷冷地勾起,眼眸眯起,想着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不由挑眉。 竟然可以放过那女子,是为什么?是害怕?还是要留着慢慢品尝? 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无所谓,这女子算是他送他的一个礼物。 其实他也想不透自己的用意,他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他的想法?他已经拟定好的遗嘱?他的一切变动? 实在想不清楚自己安排这么一个人到他身边的初衷,似乎是临时起意,似乎是想看他在午夜梦回之时里辗转痛苦。 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如这烟雾一样,在微风中消失殆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只是以那人的警惕,恐怕还会调查清楚吧,没关系,一切都会按着他想知道的写入调查报告中。 身后的房间内传来细微的声响,他扭转头去,眼见秋楠穿着纯白的及膝的娃娃睡衣,正歪着头擦拭着长长的头发,神情静谧而安宁。 他原本冷酷的脸容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把手中的香菸摁灭在阳台桌子上的烟灰缸上,大步向她走去。 秋楠一点一点轻柔地擦拭着长发上的水珠,露出一边白嫩的颈窝,那里有着细柔的绒毛,白皙如精致的瓷器一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似的。 神寒在那片颈窝上以舌尖舔了一口,满意地看着那片肌肤渐渐泛红和泛起细微的疙瘩,他一笑,接过她顿下来的手上动作,替她擦起头发来。 “你高兴。”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问句,而是笃定的陈述。 他身上的气息总能被她轻易地感受到,是高兴是不快,总能被她探测,仿佛她就是他肚子里的一条虫似的。 她的嗓音柔柔软软的,如冬日清晨里湖面上的皑皑雾气一样,既清泠又模糊,触手不能及。 “嗯。”他一边擦拭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我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吧。” 她不语,静静的等着他。 “你不知道也好。”他把毛巾精准地扔在角落里的衣篓桶里,摆正她的身子,微暖的指尖抚着她的眼睛淡淡地道:“我不喜欢这世间的肮脏污你这双眼睛。”他的手指又往下滑,按着她胸口间那颗跳动的心继续道:“污了这里。” 他抱起她放在床上,看着她道:“所以,我允许你恬不知事,活在你的世界里。只是,我不允许,这里面没有我。” 秋楠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里面熠熠闪着霸道的光,白皙的手指覆了上去淡道:“就算我的世界没有你,你不也是硬挤进来了么?” 神寒朗声一笑,倾身覆住她,边吻道:“没错,即使没有,我也会强硬的挤进去。” 第146章 时间在飞速流逝,转眼已进入流火7月,B市的天气愈发热得热火朝天,人在其中,如在火炉里烤着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神寒在这段时间变得忙碌起来,就连秋楠都很难见他一面,有时他回来,她已经睡了,等她醒来,他又已经出去,两人似乎变得难碰面起来,三几天不见更是常事。 对于这样的改变,她从来不去过问也不会表示不满。在她的感知世界里,只觉得是回到最初她刚来秋苑的日子一样,他偶尔来一次,两人安静的吃饭或呆在一起,而他不来,她不用‘上工’,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她本就是安静得过分的人,学校放了暑假,她也没有什么朋友,更不爱出外走动,常常一本书捧着,就是一天。而身为她私人保镖的韩思琪,也觉得这女孩安静得近乎孤僻,不爱交际,也不爱吵闹的环境,就跟古时的大家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而这也许是自己的保镖生涯中,最轻松的一次保护了。 在秋苑里,你能常常看到她在每个角落出现的身影,包括走廊,包括书房,包括房间的阳台,那么安静,那么淡然,仿佛书本就是她的唯一似的。 而只要神寒在,他的那两个属下,就会经常前来蹭饭,有很多次,她在书房里看书,他们走进来愕然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就会安静地抱起书本,如一缕幽魂似的飘过他们身边,把被侵入的空间留给他们。 第105页 而每每这时,神寒都会脸色不耐,板着脸对陈离,一副想将你千刀万剐的样子。 陈离有时候觉得神寒宠这叫秋楠的女人宠的不可理喻,无法无天,也常劝导他好歹留丝底线,否则最终弄得苦的也就只有自己罢了。毕竟,面对这么个打不得凶不得骂不得的人,没辙的,生闷气的,最终也就只有自己。 而神寒每回都会冷笑地瞅他,轻飘飘地道:“等你有了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会说这句话再来和我说吧。” 神寒的话一语成谶,随着时间的流逝,陈离那狐狸,在某一天痛苦的发现,自己似乎步了某人的后尘,对着某个人打不得,骂不得,真正变得没辙起来。 这天下午,陈离又跟着神寒前后脚地踏入了秋苑,他习惯性地现在走廊那处种着蔷薇的地方扫了一眼,没有人,再抬头看了一眼阳台,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 果不其然,踏入那间古色古香又华贵大气的书房,他一眼就看到那抱着书本靠坐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倚着靠枕熟睡的女子。 他看着神寒靠近她,她的眉因他的触碰而皱了皱,缓缓睁开一双惺忪的水眸来,带着慵懒,带着迷茫,然后打着呵欠站起来,接受完他的吻,拿起书本穿过他的身边,再次如幽魂般飘离。 陈离抽了抽嘴角,第101次对着坐在书桌后面操作着电脑上的人建议:“秋苑地方这么大,再建个书房,其实也不废时废财的。” 老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啊,弄得他都不好意思来了,仿佛侵入了别人的绝密之地一样。 神寒淡淡地瞟他一眼,一边看着电脑上的股票数据一边道:“建10个,10个她都会进驻,况且,我不喜欢。” 钱和地方他都有,要建一个上千坪的图书馆他也做得到,可是他不想,他喜欢的是,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她,不必费心去找,不必费脑去猜想她在哪。 她的人在他眼底,他就会感到安心。 陈离耸了耸肩,拉开椅子坐下,习惯性地拿起书桌上笔筒的那支铅笔转动起来。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他又多此一举了。 “对于裕丰建设那戴小姐在游艇会举办的名媛公子慈善拍卖晚会,你怎么看?”陈离看着神寒俊朗的侧面淡声问道。 神寒正看着不断跳跃的股市价钱,连眼梢都没空瞅他一眼,冷道:“不过是裕丰想为南区那工程铺路罢了,一个打着慈善想分蛋糕的幌子。” “不止吧,还是个巨型的世家子弟相亲大会。”陈离挑眉轻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也接到请柬了?” “你以为我会去?”神寒终于转过头来,不屑地冷笑:“浪费时间。” “哟,还真修心养性起来了?”陈离勾唇,飞快地转动着铅笔,划出一道道旋影,说道:“你家老爷子可真是放心了,寒少一心乖乖等着订婚日子的到来。” “陈离。” “OK,OK,我闭嘴。”一听他那带着杀气连名带姓地叫他,那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陈离立即举起双手投降:“不过,听说冷君瑞会前去。” “嗯?”神寒的眸子看了过来。 冷君瑞向来不会参加这样无聊的宴会,为人低调得近乎绝迹,这回是转了死性? “估计也是为那工程塑造公司形象吧,你那大舅子也接到请柬了呀。”陈离的桃花眼笑的氤氲,带点揶揄。 “陈离,想死我会成全你。”神寒冷冷地瞪他一眼,声音冷冽。 “relax。”他连忙坐直身子,双手一摊说道:“戴纤蓉把几个官二代也请过去了,我想,你出现一下也没损失。” 神寒冷哼一声,踱步走到窗前,他的位置恰好对着庭院走廊位置,一眼看见那人儿又蜷缩在藤椅上,头一点一点的,书本掉在了地上,不由脸色一整。 “不就几个毛头小子,仗着老子当个小官儿就敢摆款。”他冷道,看着秋楠垂下的长发,话锋倏然一转:“不过去也没关系,楠楠也没去过上面玩,这些天都没空陪她,就带着她去走走吧。”说罢他也不顾陈离,径直走了出去。 陈离正惊讶他突然改变主意,听见后面的话,嘴角又抽了起来,看着窗外走廊那个睡得恬静的女孩,他不免摇了摇头。 这世间能轻易改变神寒的主意和决定的,普天之下,唯秋楠一人也。 第147章 B市的夜最是迷人,这个城市已是繁华到了极点,歌舞升平,处处透着奢靡。银灰色的法拉利550在马路上飞驰,在车流中如光速划过,留下一道暗影。 霓虹灯上,光影琉璃,或红色,或紫色,或绿色,滟滟的流光让人迷幻,随着车速在眼中飞快掠过,残留下一点炫色的流影,虽让人迷离,却也让车内的人感到一股子意兴阑珊。 秋楠木讷地坐在副驾驶座内,看着灯影划过,一副恹恹的样子,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把她在夜风中被吹得有点微凉的小手抓住,放在唇边吻了一记。 微凉的皮肤上带了点温热,那只大手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而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 “在想什么?”神寒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扭头问她。 自打出来后,她就一直很安静,很飘渺,他不喜欢。 秋楠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淡道:“你没有其它女人可以带了吗?” 第106页 什么慈善晚会,电视上的狗血言情戏码,公子名媛炫富攀比的是非之地,她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就没有其它女人可以带了吗?为什么非要她出席这样的地方? 吱呀一声尖锐传来,轮胎和地面发出强大的摩擦声,疾驰中的车子突然停下,车前进的惯性让她身子不由向前倾去,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撞在椅背上,有着轻微的疼痛。 她的秀眉紧皱,带着点恼怒,看向身旁的男人,暗叹一声,又惹他生气了。 果然,神寒唰地转过头来,一把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抬高她的脸,瞪着她说道:“你希望我带其它女人?嗯?” 秋楠不语,氤氲蒙着水雾的眼睛倔强地看着他带着薄怒的眼眸,即使下巴有着疼痛也一声不吭。 “说。你是不是要我带其它女人,我要你说。”神寒抓着她的下巴,看到她眼里的倔强。该死的她总是能轻易地引起他的怒气,是因为她不在乎吗? “这是你的事。” 秋楠终于开口,眼里却是淡泊的一片,无求无欲。 “我要你说。” 他的力度又大了些,疼痛让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氤氲的眸子染上一层氤氲的雾气,却依然倔强地淡道:“你是希望我说要是不要?” 神寒瞪着她,亲眼看着那层雾气形成水滴,却倔强地萦在眼中不肯掉下,随着时间的点滴过去,终于吧嗒一声,滴落在他手背,清泠如破碎的浮冰。 他心里一颤,最终叹了一声,松开对她的钳制,把她拥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别哭呵,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秋楠没有哭,却止不住眼中的泪,一颗颗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浸湿他的胸膛。 她向来无欲无求,为什么,就连一片安静,他也不肯施舍?为什么,要带着她出现在那些闹心的场合? “你整天呆在家里,怎么行呢?”神寒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吻着道:“我闯进你的世界,你也应该熟悉我的世界才行,乖,别哭。” 秋楠最终被迫着选择了顺从和沉默,即使刚才那么一闹,神寒也没有放弃前去晚会的想法,仿佛刚才那场争执,只是两人打情骂俏一样。 利善游艇会是城中有名的富豪,永利集团的董事长王宗涛一手创办的。他除了是个商人,也是名扬B市的慈善大使,热衷于慈善事业。而利善游艇会光是入会费就要500万,会员遍布全国,里面的会员无一不是上流社会贵族。笼统的说了,游艇会就是富豪公子名媛们的玩乐之地。 神寒把车停在码头,拉着秋楠的手走到等候在码头边上的快艇,小心翼翼地抱过她下去坐稳后,快艇就向游艇会所在海岛中心疾驰而去。 寥寥夜空,海上生明月。 一轮圆月在海的上方升腾而起,银色的月光清冷冷的如水银一样,倾泻在海上,碧波流动,银光粼粼,漆黑的夜空中,繁星如棋子一般布满整个天际,颗颗熠熠闪烁。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夹杂着淡淡的咸潮,在这样的夜,竟生出几分宁静来。 秋楠伏在神寒的怀中,安静地看着大海上方的那如脸盆般大的明月,眼中神色淡淡,小手轻轻地抓着他腰间的西装,带着点淡漠的惆怅。 相比那即将到来的场面,她宁愿就这样呆在这个海岸,如小舟一样在海水上荡漾,或漂浮,或沉沦。 离码头越远,海风就变得愈清冷,神寒为她挑选的礼服是那种飘逸长至脚髁的裙子,削肩,露出整个光滑瘦削的肩膀来。 被海风一吹,她不由得把身子向神寒怀中靠了靠,索取着那结实的胸膛中传来的温暖。 “冷吗?”神寒见她瑟缩,低头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手触到她清凉的肩膀,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肩上。 暖意夹杂着他专属的气息瞬间把她包围起来,她轻声喟叹一声,在他怀中寻了个位置,舒服地闭上眼。 夜色安宁,星月如钩。 神寒靠坐在快艇的座位上,怀中,是她柔软的身子。她的头顶就在他的下巴处,海风卷起她滑下来的发丝,拂到他的脸上,微痒。鼻尖之处,是她身上独特的馨香,清幽,淡雅,没有任何人工添加成分,是那最自然的体香。 这样幽幽的环境,搂抱着怀中娇人,淡淡馨香从鼻尖冲进心口,让神寒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他忽地低头吻住她的唇,手伸进西装内,寻着她的柔软,轻轻地捏着,下腹处紧紧抵住她。 秋楠被他突然其来的情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推开他,可他却将她搂得更紧,舌头灵活的撬开她的贝齿冲了进去。 “呜……”秋楠又急又气,眼睛巴巴地看向那正在驾驶快艇的工作人员,却见人家像失聪似的,连眼梢都不瞅这边一眼,显然早就见怪不怪,不由得羞红了脸。 有灯光渐近,快艇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神寒却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打算,而随着灯光越来越近,快艇停了下来。 神寒终于结束了那个吻,看着灯影下的她气喘吁吁,粉脸嫣红的样子,不由爽朗一笑,抱着她走下快艇。 第148章 海岛是王宗涛的私人小岛,岛上绿荫成林,水清沙幼,景色清幽,是一个绝妙的避世之地。 利善游艇会提供的服务十分集中,包括了游艇停靠和维护,娱乐餐饮,休闲度假,运动等等玩乐设施一应俱全。 第107页 裕丰建设的千金戴纤蓉是城中出了名的派对女王,名媛中的翘楚,她美艳,身材一流,交际手腕八面玲珑,而围在她身边转的男人,亦是多不胜数,听说不少公子都曾是她的入幕之宾。 这次以裕丰的名义借游艇会来举办慈善晚会,其实除了替裕丰博得慈善的名头,她还有着私心,就是猎得自己的如意郎君。所以,她所邀请来的,无一不是城中的富豪公子和官二代,就连部分远在他方的会员,也央求和她家交好的世伯王宗涛请了来。 才走下快艇,便有人上前引路,神寒牵着秋楠的手跟着前来引路的服务人员向宴厅的方向走去。 以五彩小沙石铺成的小路,两旁是高高的法国梧桐树,五月花期已过,飘絮在微风中簌簌落下,枝叶葱郁清翠,发出极淡的暗香。 林荫小路两旁,橘黄色的路灯照射在路上,蛰伏在草丛中的虫鸣不断,错落有韵,空气异常清新,整个小岛显得清幽而静谧。 晚会的宴厅临近一个湖畔,地势清幽宁静,环境舒适,月光在静谧不动的湖水中倒影着,清泠泠的在粼粼浮动,和不远处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热闹宴厅相映,着实是闹中取静,引人向往的好去处。 “寒少,您这边请。”引路的服务小弟恭敬地站在宴厅的楼梯阶梯上回头微笑,手掌向上,做出请的姿势。 在外人面前,神寒从来都是倨傲的主,他的脸容冷酷孤傲,冷睨了那个笑的如花灿烂的服务小弟一眼,哼也不哼一声,只是小心地握着秋楠的手走到台阶上。 在宴厅门口,也有两个穿着黑色马甲长裤的服务生在恭候着,看见来人,他们的眼睛均亮了起来,齐齐躬身恭敬地唤道:“寒少。” 神寒也不应声,只是扭头看向灯光下的女子,她的脸色依旧因刚才的吻而绯红着,如画了胭脂一样,潋滟动人,发丝因为海风吹拂,显得有丝凌乱,却丝毫不掩她静好飘渺的气质。 他亲自帮她理顺被吹乱的头发,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曲起手肘,微笑着看她。 秋楠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把光裸着的玉臂插了进去轻轻勾着,任他带着她一同进入那纷闹的世界中。 晚会早已开始,里面衣衫鬓影,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灯光下人影幢幢,大厅里,旋转楼梯的扶梯上,二楼走廊,处处都是人,让人不厌其烦。 神寒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原本纷闹的大厅立即安静下来,纷纷看向站在门口处的一双璧人,目露惊艳和赞叹。 今晚的神寒穿了一身银灰色的翻领西装,贴身裁剪,精密的手工针线,就连他手上那玫瑰红的钮金袖扣也是市面上绝版的,这样一身笔直地穿着他的身上,配上他冷峻的脸容,显得他愈发的丰神俊朗,狂傲不羁又不可一世。 而在他身边的女子,更是让在场的男人散发出惊艳和探索的目光。 她一身飘逸的米白色长裙,削肩低V束腰设计,领口处露出两道精致白玉般的锁骨,细细的纤腰盈盈不能一握。她的裙脚绣着洁白的栀子花朵,花瓣上还镶嵌着水晶,晃动间,但见流光溢彩,潋滟动人。 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她身上的气质,如她身上的长裙一样,飘渺,清冷,淡漠又空洞,就那么茕茕站着,让人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略显凌乱,却丝毫不掩她的美,那是没经过人工修饰最自然的美丽,在场的女人,美则美矣,却全是用昂贵的化妆品堆出来的,更有甚者,是整出来的。只有她,眉目如画,肤若凝脂,脂粉不施,脸颊自然嫣红,红唇微微抿着,似是有些红肿,让人看了很容易往旖旎上想去。 这是谁家千金?隐约中有点印象,却又从不曾在娱乐杂志上出现过。 但仍然有人认出了她,那被神寒以另一段情事快速掩盖的新闻中的女主角,那个A大的清纯女生。这点消息传出,不禁如油锅一样,被烧开了。 神寒携着这女孩出现,那么A大的另一朵名花,严氏的那位千金,已经被抛之脑后了? 想到这点可能,有人兴奋莫名,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跃跃欲试,为神寒,也为严炎,毕竟这两人都是男俊女俏,大好的家世都摆在哪呢。 但也有人犀利恶毒地瞪着门口的那一双丽人,染得橘红的指甲长长地掐在了手心,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原以为他不会出现,但还是有着期待,他来了,却让她尴尬得无法自处,听着身边不远处的窃窃私语,更让她无地自容。 才刚刚和相熟的名媛宣布自己将要订婚的消息,还没从她们的恭贺声中回过神来,喜悦还没散去,却已如同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掉进了刺骨的冰窖当中。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待她? 付妍敏的手紧握成拳,贝齿咬着红唇,站在角落里死死地瞪着从门口走进的那双人。 她的眼角瞄到有人靠近,连忙整了整脸色,恢复镇定自若和雍容,微微笑着看着来人。 “妍敏,不是说你和寒少就要订婚了吗?他怎么带着这个女人出现在这场合,这不是在打你的脸吗?”那是恒源地产的千金王萌萌,一个长相清秀,化着浓妆的女孩,问话尖锐又带着点落井下石看笑话的神色。 妒忌和打压,向来是女人最擅长的戏码。 付妍敏抚了抚鬓边,挺直腰身,故作雍容地说道:“寒少这样的人,向来有些恬不知羞的女人巴巴地贴上来。况且,我们也还没订婚,他有几个女人,也是常情。” 第108页 “那你可真大度,若是我呀,非得把那狐狸精的脸给撕破不可。”王萌萌有点讪讪地道。 付妍敏端起香槟酒杯往唇边送,神色淡淡,笑而不语。 越是这样的情况,她越不能狼狈,只有挺直了腰杆,扬起高傲的下巴,才能维持着她的大气。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神家合格的媳妇。 第149章 神寒抚着秋楠的素手,脸容冷峻地走进场中,他的神色高傲,对周围飞射而来的爱慕目光视而不见,但对以果的目光紧瞪着秋楠看的男人却是沉下了脸,眸光冷冷扫去,有着浓烈的肃杀味道。 长年浸淫在商界中,早已养成了他敏锐的感知,循着那探究打量的目光寻去,他对上了一双深邃漆黑如谭的鹰眸,两人目光一接触,均眯起了眼,较量的火花在滋滋闪烁着。 是他,冷君瑞。 此时的他独站在二楼走廊栏杆处,正拿着一杯酒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冷酷,周身气息冷冽肃杀,如王者一样睥睨着天下众生。 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也是一个及格的对手。 神寒仰起下巴,嘴角忽地勾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而与此同时,冷君瑞亦冷冷地勾起唇角,向他举了举酒杯。 “哎呀,这不是寒少吗?”一个清亮的女声兴奋又高昂地响了起来。 秋楠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一个女人飞快地向着他们走来,随着她脚步的移动,一股刺鼻又浓烈的香水味瞬间侵入鼻尖。 她一身火红色裹胸及膝小礼服,逼得胸口两团白肉呼之欲出,腰身纤细,小腿修长,长卷发被松松地挽在一边,五官很是精致漂亮,但妆却化得很浓,仿佛一动,脸上的白粉就会簌簌掉下来似的。 她皱着秀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微不可见地后退一步。 她轻微的动作引得神寒的侧目,立即意识到因为什么的时候,冷冷地一截:“停。” 如交通红绿灯突然转换一样,瞬间逼停向他们冲近的女人。 戴纤蓉尴尬地停在离神寒他们一米处的地方,周围的讪笑声让她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可她却不敢发作,仍然笑吟吟地保持着淑女风范说道:“寒少,欢迎你来。” 请柬是给了这位主,可压根没想到他会来这个慈善晚会,尽管他才到就给她难堪的一幕,可她仍然感到与有荣焉,毕竟能请到神寒这位青年才俊到场,是十分有面子的事。 况且,今晚她还不止请到了这位,还有楼上那位,两个城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白金钻石单身贵族,她的面子能不大吗? 想到这,她也不介意被神寒造成尴尬的事了,挥手招来服务生,亲手拿起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又看看在他身旁的女子,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给震了一震,不禁问:“这位是?” 城里的名媛,没有她不认识的,眼前这位气质出众,却不曾出现在任何晚会的人,也不是哪个眼熟的明星,是谁? 神寒压根不接她手上的酒水,也不回话,径直从服务生托盘里拿了另一杯,仿佛她拿着的是毒药一般,又生生地把她尴尬地晾在当场。 恰好这时,有司仪前来提醒她慈善拍卖即将开始,需要她上台致辞,她连忙顺着台阶走下,对神寒歉意地笑笑,道了声自便,就逃也似的离去。 秋楠看着她慌不择路的火红背影,淡淡地瞥了神寒一眼,眼中叹息显然易见。 这男人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不顺他的意,一律不给面子,管它是天王老子还是白雪公主。 爱上他的女人,都是悲惨的。 秋楠深深认定了这一点,并深以为然。 “整出来的人工美人,我向来不感冒。”神寒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凑在她耳边说道:“众观全场,只有你是一块天然的美玉。” 秋楠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垂眸不语,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这里的人的目光太炽热。 “总经理。”就在两人正要向二楼走去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个恭敬的女声逼停他们的脚步。 秋楠一愣,尽管好久不曾见过她,但对她的嗓音,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付妍敏。 神寒转过身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的一声,俊脸板了起来。 付妍敏笑容得体,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浅笑看着眼前两人,目光又看向秋楠,淡淡颌首:“秋小姐,好久不见。” 秋楠既不颌首也不点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对于她脸上竭力维持的良好修养和大度,她竟替她感到疲累和悲哀。 任谁看见自己的未婚夫亲热的挽着另一个女人,都会维持不了该有的修养气质,而都会上前谩骂那女人一番吧。可付妍敏,却没有,似乎不在乎,似乎很雍容,似乎很贤惠。 忽然间,秋楠想到了前阵子偶然看到的古装电视剧,那皇城后宫里站在最高位的皇后,也是这么雍容大度地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别的女人,在三千妃嫔面前显出她的贤惠,她的雍容,她的气量,她该有的母仪天下,而暗地里,却是暗自神伤,抚着孤单的床榻垂泪至天明。 眼前的付妍敏就成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对未来丈夫的女人表示友好,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可她知道,付妍敏有多么想把她推开撕裂,然后独占身旁这个男人。 秋楠忽地觉得有点好笑,而她的唇角,当真是勾勒出一丝浅的让人难以窥探的嘲讽。 第109页 可她那一闪而过的嘲讽并没有逃过付妍敏一直注视她的双眸,看着她嘴角的那抹稍纵即逝的嘲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的暗芒。 凭什么,她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如此淡定? 该慌乱的,该害怕的,不是她这个无名无份的吗? 可为什么,却是她这个原配? 付妍敏忽地觉得上天有些残忍地给她开了个玩笑,角色错乱,让人多么难堪和无地自容?恍如皇宫里的妃嫔,谁得宠,谁就有资本仰起下巴,谁就能骄傲地睥睨众人。 而眼前的女人,正是那个集三千宠爱,独享椒房盛宠的那个骄傲的妃子。 “哟,妹夫,你也来了?妍敏不是说你不会来吗?”就在付妍敏心里一番天人交战的时候,一个男声把她惊醒,也惊得她后背发凉,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那个男人,倒抽一口凉气。 他最讨厌的是两人还没定下关系,却已被人冠上了那名头,他更讨厌的是,有人擅作主张地认亲认戚,特别是在众人面前。 他,发怒了。 第150章 神寒目光如电,扫向那个叫他妹夫的男人,周身肃杀凛冽的气息立即流转起来,冷飕飕地散发着寒气,如同一座万年冰山突然展露在人们面前似的,冷的人直发抖。 有识趣的人暗暗地退了三尺,远远地看着这边即将要发生的戏码,脸上俱是八卦又兴奋的神色。 付杰威尚未察觉到危险,他笑的如弥陀佛一样,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神寒简直就像是看着一座金矿似的开怀。 自己是修了八辈子的好福气啊,竟能摊上这么层姻亲,瞧瞧这华丽的场面,这才是上流人士该出入的场所啊,这才适合自己啊,这一切,都托了妹妹的福气啊。 付妍敏紧张地看着神寒即将要爆发的怒气,连忙拉过自己的大哥,小声地斥道:“大哥,你叫谁妹夫呢?这是总经理,你也不分场合礼节。” “怎么……”付杰威眼一瞪,正要反驳,可瞅见神寒的眼眸眯了起来,射出往日那让他看了就发寒的冷光,不由瞳孔一缩,如鹌鹑似的恭敬叫道:“总经理。” 神寒哼了一声,眯着眸子看着眼前的兄妹,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诚惶诚恐,不由厌恶得想要出手揍人,尤其是听见那一声妹夫的时候。 妹夫?他也敢叫。 “付经理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什么人该怎样称呼,礼节可别忘了。”神寒冷冷地勾唇说道:“妹夫?不要忘了,你只是神家养的一条狗,你没有这样的资格的叫我。” 他毫不顾忌的当众侮辱,让付妍敏兄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呼吸也为之急促起来。 付妍敏从来没想到,他会全然不顾她的面子,也不顾她是不是老爷子亲自挑选的人,侮辱她也就罢了,可她的家人,他也不放过。 他真是个又狠又无情的人。 “怎么,付秘书,我难道说错了?”神寒看着她不断起伏的胸部冷笑着道:“有些人,就算飞上枝头,也不一定就是凤凰,山鸡就是山鸡,变不了凤凰,更别说那些不知廉耻攀高枝的二百五了。” “总经理。”付妍敏紧握着拳,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咬牙道:“总经理不顾及彼此的面子,也要顾及神老的面子,我们代表的是神氏。” 她不说那个人还好,她话才一出,神寒的目光变得更加冷酷起来,他松开搂着秋楠的手,缓步走到她跟前,一手把玩着她垂下来的发丝,一边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你别拿神老来威胁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更失礼的事来,说不定会逃婚,说不定会……悔婚。” 付妍敏呼吸一窒,双眸看向他,微微颤道:“你不能这样。” “试试就知道我能不能了,所以,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巴,管好你那堪称极品的家人的嘴巴,嗯?”神寒拉着她的发丝一扯,引来她细微的吃痛声。 “我累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如同一道冷幽幽的清泉一样,轻描淡写地浇熄那滋滋作响的火焰。 神寒立即放开付妍敏,拉过她的手对她一笑,两人向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走去。 等他们走远,付杰威这才掏出帕子擦擦额上的冷汗,悄声问妹妹:“那个女人就是你嫂子说的那个吗?难怪神寒对她这么宠爱,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气质斐然出众,那么纯朴自然,就像一块未经雕塑的美玉一样,让人想珍藏起来。 “哥。”付妍敏狠狠地瞪了自己大哥一眼,又死死地瞪着他们的背影,看着神寒对秋楠百般呵护的样子,她的心头如被刀剜了一样,鲜血淋淋,痛不可耐。 “好好,哥不说,放心,你才是神老爷子认可的媳妇。那种女人,不过是玩玩的烂货罢了。”付杰威看着秋楠的背影,邪笑着道:“说不定有一天,这样的孱弱美人一不小心就香消玉殒了呢。” “哥,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否则,我都救不了你。”付妍敏瞪了他一眼,走了开去。 付杰威耸了耸肩,眼中的暴戾和阴险一闪而过,女人就是这样,怕这怕哪的,妍敏就这性子,想的太多,才被人霸占着老公。 他可没有妍敏的好脾气,垂手可得的富贵,他可不能拱手让人,这女人玩玩就行,真要威胁到妍敏的地位,那可就不行了。 第110页 神寒和秋楠来到二楼,纷纷有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向他恭敬又讨好地打着招呼,眼眸里对于眼前这位出众的男人,是又妒又恨。 “神寒。”他径直走到冷俊瑞面前,伸出右手主动地自我介绍。 冷君瑞冷漠地看了一眼他的手,伸出手和他一握:“冷君瑞。” 两个都是旗鼓相当,城里最杰出的青年之一,但见他们双手紧握,面容平静,看似是很普遍的相交。但若细心一看,绝不会发现不了他们眼中滋生的火花在激烈碰撞,而他们紧握的手,均是青筋凸现,在暗暗使力。 “寒少。”在他们暗自较量的时候,一个男声忽然出现打断他们。 神寒一看,挑了挑眉,松开冷君瑞的手转向来人。 “好久不见。”那个男人温润地笑着,向他伸出手。 “董公子,你的出现真是让我意外。”神寒和他的手握了握,看向在他旁边的陈离:“你也来了。” “喔,你们两人认识?”董公子,也就是香港董氏的董仲杰看着两人以拥抱的形式相迎,不由惊讶地问。 他们之间的微妙,就连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们的冷君瑞也挑高了眉,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快的让人捕捉不及。 “剑桥的金融系高材生,谁不认识?”神寒淡淡一笑,道:“何况我们还是同学。” 秋楠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下面站在临时搭的舞台,耳边听着他们的话,嘴角冷勾,真是编故事不打草稿的人,他如何不说,他们除了这个关系,还是他的搭档呢? 真真假假,或虚或实,真是狐狸一样狡猾的男人。 “秋小姐,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她正暗想着,那个温润的声音又把她从安静中带到几乎已被遗忘的众人面前。 第151章 温润的声音如一泓娟娟的流水,潺潺流动着传入耳中,在这样的热夏,凉凉的渗入人的心脾,处处觉得清凉无比。 秋楠转过身,看着那个笑的温和又有礼的男子,淡淡地颌首。 董仲杰有着典型的香港人的影子,身材颀长瘦削,皮肤偏白,长年浸淫在香港那个国际礼仪之都,让他的气质出众又温文有礼。他的眼如染了橘色一眼,暖暖的,水润的,看进去,如同淌进一汪暖洋。 董仲杰看着眼前的女子,满怀喜悦,想不到会在这里再遇上她。 本来有两个出差机会,一个到内地B市,一个打德国,凑巧着王宗涛也邀请他参加这个慈善晚会,他毫不犹豫地挑选到B市出差。只因为,这里有着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自在香港分别以后,很多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那个在天台上穿着白色纱衣曼舞的恬静女孩,那飘渺得如微尘一样的女子,在脑海里日渐清晰。 上天是眷恋他的,昨天才到B市,今晚来参加这个慈善晚会,就遇上她了。 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许多,脸上几乎没有几两肉,单薄得让人心痛,整个人也显得更飘渺了,气息淡而虚无,如那清晨的薄雾,阳光一出,就会消散一样。 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董仲杰的眼光放肆地在秋楠身上流转,却没有任何猥琐或让人恶心的感觉,只是浓浓的喜悦和喜欢。 饶是如此,已让旁人看的十分的不爽,俊脸也随之板了起来。 神寒占有性地搂过秋楠的纤腰,把她往自己的身上带,并朝董仲杰发出一记警告的眸光。 陈离见此,立即招呼几人落座,并让服务生端来酒水和小点,边聊边看着底下进行的慈善拍卖。 拍卖会无非是些富家子弟捐献出来厌倦的玩物,不过博个名声,拍卖得出的钱或捐去医疗机构和贫困山区,可真正到手的,又有多少呢? 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戏码罢了。 “接下来的,是王董捐欠的天使之泪,底价二百万,五十万起叠加。”戴纤蓉戴着一双丝绒手套,拿着一个首饰盒子,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双耳环,千年天然晶玉,自然而成如一颗泪滴,整体通透温润,没有一丝裂痕,十分高雅漂亮。曾听说这个天使之泪在某个慈善会以高价被拍卖出,却原来是王宗涛拍得。 神寒坐在椅子上,怀中依旧搂着秋楠,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那首饰盒的晶玉,摸着秋楠光滑的耳垂上那个小小的耳洞,琥珀色的眼睛不由亮了亮。 “这个适合你。”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唯你配得起。” 秋楠兴致缺缺,连眼梢都没抬一下,只是把玩着他西装上的袖扣,似乎她对那个绝版袖扣的兴趣,更大过那个众女眼红的首饰。 已陆陆续续有人叫价,不过片刻间,已经被叫到了八百万,是一个肥胖的富家公子叫的价,他怀中的女伴喜不自禁,仿佛那双耳环已经是她的囊中物一样。 “八百万一次,八百万二次……”戴纤蓉众观全场,叫着拍卖师的口号,那个小锤子眼看就要敲第三下,就有人喊了一句。 “一千万。” 全场哇然,纷纷看向声音出处,却见二楼处,有几个气质出众,迥然不同的俊男或坐或站的在其中,叫价的自然是那狂妄不羁的神氏太子爷,神寒。 “神总真是慷慨,愿以千金博美人一笑。”冷君瑞眯着眸子,扫了一眼他怀中安静的人儿,唇角冷勾:“果然当得起城中首富。” 第111页 神寒淡淡一笑,当着众人的脸亲了秋楠一口,说道:“只要她高兴,莫说一千万,一亿我也舍得。” 此话的声线说大,说小也不小,自有耳尖的人听进耳里去,不禁把艳羡的目光投向秋楠。 而那个被瞩目的人,却是皱起了双眉,对周遭射来的目光浑然不觉,似是不大欢喜,甚至有些厌恶。 冷君瑞看了一眼秋楠,抿了一口酒水道:“值得。” 神寒听得他这么说,看了过去,哈哈的朗声一笑,拿起酒杯和他轻碰一下。 是绚烂浮躁的瑰宝,还是蒙尘的明珠,自有眼睛毒辣又识人的人清楚。冷君瑞,自然不是那些眼睛瞎了的人,怎会看不出秋楠的独特和本身的光华? 戴纤蓉同样艳羡地看向二楼那女子,在那几个出色的男子当中,她仍然那么淡然,没有一般女人该有的得意和傲然,到底有什么,才会引得起她的开怀? 助手提醒她开始定价,神寒一出口,谁敢再跟,就算那个肥公子的女伴又跺脚又嘟嘴也于事无补,那那个天使之泪还是被神寒拍下。 戴纤蓉亲自捧了这个首饰盒上了二楼,而那如罂粟花一样吸引着人向往的男子,不顾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拿起那双耳环,戴在那白玉耳垂上,玉石与白皙的肌肤相映成辉,看的人啧啧称叹。 所有女人都十分艳羡和嫉妒,恨不得推开那个云淡风轻的女子,取而代之,成为那个人呵护和宠溺的对象。 “这才是适合你的首饰。”神寒满意地看着那双泪滴耳环在她白玉般的耳垂上微微晃动,和肌肤相映成辉,执起她的手吻了一口道:“你值得最好的。” 秋楠却没有过多的激动,仿佛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任他摆布。 他如此高调的宠爱,相信今晚过后,这个圈子里都会津津乐道,更相信八卦娱乐头条上,又会出现她的名字。 何必呢? 把她放在众人的眼前,成为人的肉中钉,眼中刺,喉咙里的一条不拔不快的鱼鲠。 秋楠在他怀中瞥头循着那恨不得将她焚毁的目光看去,对上那双瞪得浑圆又酝酿着巨大怒火的眼睛,暗叹了一声。 付妍敏,你终归不是那个皇城里的雍容大度的皇后,你也不过是爱而不得的可怜女子罢了。 第152章 夜凉如水,月光粼粼,倒映在湖水上,如倾泻了水银一样,清泠泠地浮动着。 隐在林边的湖畔一片宁静,比起大海的浩瀚汹涌澎湃,它就如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一样,静静地停靠在原地,温婉而安宁。远处绿荫成林,一阵山风袭来,拂过平静的湖面,静谧的湖水起了丝丝皱褶,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 水中的圆月被打散,却很快的又随着湖水恢复平静而重新塑成如脸盆大的形状,湖边高大繁茂的树木同样映在其中,黑黝黝的如张牙舞爪的怪兽一样,枝叶偶尔被拂过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又是一阵风拂来,卷起站在静静站在湖边的女子身上的衣裙,月光洒在她身上,如同渡了一层闪耀的银光,愈发显得她圣洁出尘,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 湖畔的不远处,就是宴厅,里面的人声和音乐声不断传来,歌舞升平,与清净的湖畔处一比,就如被挡在桃园之外的繁华闹市一样。 相比于闹市,秋楠更喜欢安静的世外桃园,一如现在,湖水清清,月光粼粼,山风凄凄,星儿在山顶的苍穹之上熠熠闪烁,蛰伏在草丛间的虫鸣不断,夹杂着几声蛙叫,谱成一段悦耳动听的乐章。 趁着神寒和陈离他们谈着她听不懂的商业合作时,她百无聊赖,最终按耐不住,逃出那个吵杂不堪又乌烟瘴气的世界。 这里空气清新,环境清幽,着实比里面烟味香水味和酒味混杂的污浊空气要好上千百倍,假如没有人打扰就更好了。 空气中传来一股子香气和轻微的脚步声,她暗叹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来人。 她怎么就非要死盯着她不放呢?她不是聪明的女人吗? “我和他就快订婚了。”来人才在她身前站定,也不客气,劈头劈脑地甩出一句,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在月光下的脸。 付妍敏,终是按捺不住,想要在她面前扳回一局,更想让自己不安的心得到安宁。 神寒今晚的举动令她太不安了,眼前这个女子,是她最大的障碍,在她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蹦出来的女人,她不得不作出一些措施。 秋楠看着她愤恨的脸,那刚才在大厅里的雍容气度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强烈的不忿和幽怨,她真的不是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她也做不到。 她转过身子,看着那静谧不动的湖水,清冷的声音顺着风传来:“我知道。” 看她转过身根本不屑看自己一眼的样子,付妍敏被她的无礼所激怒,正要开口讽刺,却不料她突然回了这么一句。 她一怔,上前两步,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姣好的侧面,咬着唇说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还不离开?你就没有半点身为女人的羞耻之心吗?” 看着她淡定又漠然的样子,付妍敏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却又无比的挫败和惶恐。这个女子,她身上飘渺的气息更浓重了,这只会让男人们更舍不得放手而紧紧抓牢。 她忽然间觉得害怕,害怕这个人会把属于她的一切都夺走,而她却无能为力。 第112页 秋楠淡淡地瞥她一眼,冷道:“我说过,离开不离开,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来质问我。” “你……”付妍敏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手心,冷冷地笑道:“你以为老爷子会允许你呆在他身边吗?我才是他属意的媳妇,如果你想成为神太太,就凭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抱歉,我不是你,我从来没想过要成为神太太,那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束缚罢了。”对她的讽刺,秋楠显得很平和,她嘲弄地一笑,如那抓不住的空气一样飘忽。 付妍敏被她那饱含着嘲弄的笑容打乱了故作镇定的伪装,迫切又急促地道:“不管如何,我们就快订婚了,我希望你不要横插在我们中间。否则,老爷子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你走吧,我很累。”秋楠对她的无礼显得很厌烦,淡淡地逐客。 “我的话言尽于此,如果你想保重自身,最好在老爷子找你之前离开。”付妍敏看着她闭上眼,微微仰起的精致下颌有着漂亮又好看的弧度,不禁恼怒地扔下一句,讪讪地离去。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秋楠缓缓睁开眼,望着湖中的月光,冷冷地一笑。 谁稀罕神太太这个尊荣的枷锁呢?等她在未来一天戴上这个沉重的枷锁,她会知道,神太太不是那么好当的,比无间地狱好不了哪里去。 她从没有妄想过那个位置,她逃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自动送上去,怎么会甘愿戴上那个枷锁? 不,就算神寒愿给,她也不愿套上。 她只是一叶浮萍,就如同那掉落在湖面上的落叶一样,飘飘荡荡,没有目的,没有理想,最终只会在水中沉没,然后在水里腐烂成尘。 就这样就好,就这样,作一个什么也不用想的笼中鸟就好,反正她也习惯了不是么? 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的眉皱了起来,又想说什么吗?她就不会想点其它办法吗? 她不厌其烦地正要转过身去,却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被人用力把她往后一推。 她尚未来得及尖叫,哗啦一个落水的响声,伴随着冰凉的湖水瞬间灌进她的四肢百骸,湖水没过她的鼻眼,淹过她的头顶,向下沉去。 她惊慌地挣扎,本能地以双手向上划,浮出水面:“救……命……咕哝……” 咕哝咕哝,冰凉又夹杂着腥气的湖水如浪潮一样汹涌直冲进她的鼻子和口里,软绵的身体像是一个棉花一样,不断地吸着湖水,让她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身子越来越沉重。 意识到死亡这个名词的时候,她惊恐地双手往上胡乱地抓着水,剧烈挣扎着,试图浮出水面,却又快速沉没下去。 “救……”命字还没说出口,又是咕哝一口水,她的手拍打着湖面的水花,声音在宁静的夜空下如有人在湖中玩水一样细微。 她费力地往上抓,身上飘逸的裙装却如那凌乱的水草一样,层层叠叠地卷着她,裙尾似被那潜伏在水底下伺机而动的水鬼使劲往下拉一样,直直地向深处沉去。 但听的有人声幢幢,似乎有人飞快地奔跑过来,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再浮上去,只是缓缓地往下沉。 头顶上月光粼粼,她双手张开,沉下水去,意识模糊地听着谁跳下湖水来,谁急促地呼叫,又是谁大声地嚷嚷,最终归于沉寂。 第153章 清幽幽的水底深处,纷闹而安宁,月光透过水面直射而下,照亮了她缓缓沉下惨白的脸,无声地发出一声叹息。 她的双手大张,任自己缓缓沉下,如同没有任何束缚一样。头一次,如此自由,没有那些世俗的目光,没有禁锢,也没有她到不了的地方。 是要死了吗? 应该是吧,她的肺部似是快要爆炸,空气像是被完全抽离了一样,她无法呼吸,更无法张口。 就这样死了吗? 如此也好。 妈妈死了,爸爸也跟着去了,孤零零的就留下她一个人,苟活了这么几年,也该够了,真的够了。 恍惚间,似是看见了爸爸妈妈妈在水的深处向她招手,他们的眼神还是像以往那么慈爱,他们的面容还是那么熟悉和祥和。 爸爸,妈妈,你们来接我了吗? 等我,等我。 神寒犹在和陈离他们说着那不着边的投资和策划,一楼突然传来一阵轰动,显得有点焦躁和慌乱。 陈离也注意到了,环顾一周,不由坐直了身子:“秋楠呢?” 神寒撑着下巴的手一顿,眉宇皱了皱,刚才她说要去洗手间,可似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他不由站了起来,心头忽地升起一股子不安。 “有人落水了。”一楼处不知是谁大叫一声,那些在三五成群跳舞取笑的人立即停下,向门口涌去。 砰的一声,神寒手边的酒杯被撞倒在地,他看着脚下暗红色的液体,眼底升起一阵惶恐。 “寒……”陈离皱着眉,正要开口说话,神寒却已经推开他,飞快地向楼下扑去。 冷君瑞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想起那个安静得如同没有灵魂的女子,皱了皱眉,快步跟了下去。 不,不是你,绝对不是你。 神寒从没如此慌乱过,脑子乱轰轰的一团,心口间的不安越来越大,似是被人捏住了那脆弱的心脏一样,呼吸也为之窒息,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第113页 “滚开。”门口涌了一堆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由急的大吼,声音之大,如哮天犬一样,响彻云霄。 挤涌成一团的人很快分开一条路,还没看得清人,就见一阵风似的影子向湖边扑去。 月光下,湖畔处,谁无声无息的躺在软绵绵的草从边?谁的脸血色褪尽只剩那死寂的惨白? 神寒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一样,死死地瞪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子,不敢相信,那个刚刚还在自己怀里恬笑的人,此刻却了无生气的谈躺在地上。 他扑了过去,一把推开那浑身湿透,正在抢救的男人,颤抖着把手指伸到她的鼻翼下,不过一瞬,就如触电般似的缩了回来。 死了吗?就这样残忍地离开他了吗? 神寒的眼睁得血红,死死地瞪着那张惨白的脸,渴求着那双眼睛睁开,她只是和他开玩笑,她只是在发脾气,她只是要惩罚他。 惩罚他把她禁锢在身边,惩罚他霸道的占有欲,惩罚他对她的掌控。 这个狠心的女人。 他一口咬在了她柔软又冰凉的唇上,那么狠,那么用力,直到她的血传入他的口腔,血腥味在空气中淡淡传开。 醒来啊,睁眼啊,这么疼你还要倔强的忍着么? “你干什么?”被推开的男人看他的举动不由大吼:“快救她啊。” 神寒的眸子唰地飞了过去,董仲杰,他浑身上下湿透,唇色发白,眼中急的恨不得推开他。 “倒提起她。”一个冷酷的声音忽地传来,众人看去,却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冷君瑞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冷冷地吩咐。 “不准碰她。” 董仲杰正要按着吩咐去动手,神寒却冷不防地大吼,一副谁敢碰她,他就杀了谁的样子。 “想她死你就继续。”冷君瑞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拧起地上的女子,让她的头向下,脚向上的倒抱着,双手用劲在她腹部处挤压。 神寒已经傻了,看着她没有气息地在自己眼前晃动,心跳也跟着停止了一样。 冷君瑞反复几次挤压,有湖水从她的口里涌出,人却没醒来,他又把她平放在地上,冷道:“人工呼吸,心脏复苏,马上。” 神寒没动,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跪坐在地上。 “寒,快点。”陈离见此,立即推了推他。 “我来。”董仲杰见了神寒失魂落魄的样子,二话不说就要上前趴下。 没等他碰到她的身子,神寒再一次把他推开,双手放在她的心口处按压,又捏开她的嘴作人工呼吸。 “醒来,醒来,我不准你死。”他边做复苏动作,边大吼:“没有我的准许,你连死也不能,听见没有,给我醒来,马上醒过来。” 宴厅里的人围在了一圈,看着月光下的那个男人空洞却又惶恐的神色,那一番虽对爱人霸道却又让人听了难过心疼的宣示,有的女人不由眼眶蓄起泪水来。 这样惊慌失措的神寒第一次展现在人前,在外人眼中,他是冷酷无情的,是高傲狂妄的,是不羁张扬的,是高高在上如神君一样睥睨众生的男人。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脱除了往日的狂妄冷傲,只是一个害怕失去的普通男人,那么真挚,那么悲恸,让人看了不胜心酸。 付妍敏在人群中看的真切,她脸上的血色褪尽,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地瞪着那两个人,那个自己不承认的事实真切地摆在了眼前。 他爱她! 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爱她,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爱,是将她融成自己的骨血的爱。 假如她死了,那他? 不,她不敢想象那个情景,不敢想象神寒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另一个让她惊恐的事就是,刚刚自己还和她在说话,怎的转眼间她就掉进了湖水里了?万一让神寒知道自己和她有过交谈,会不会认为是她杀了她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微微颤抖起来,踉跄地倒退一步,抵在身后的一个人身上,她看着他同样慌乱的神色,不由瞳孔一缩。 “咳,咳咳……”一声虚弱的咳嗽声传了过来。 她看了过去,却见神寒紧张地把那女子抱在了怀里。而那双飘忽的眼睛,透过他的肩膀清冷冷的看了过来,那么了然,那么明白。 看着她飘忽的目光,付妍敏的心咯噔一下,顿时沉了。 第154章 秋楠沉湎于迷雾而不能自拔中,她看到自己回到读小学一年级的一天。 那天放学铃声一响,她随着同学们一同走出校门,和往日一样,蹲在校门的墙角,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同学被父母一一接走。而她,则将下巴枕在膝盖上,百般无聊地拿着棍子在地上乱画着等着爸爸。 她的额角贴了一块创可贴,是因为和同学打架而弄破的。和她打架的是个很胖的胖子,听说父母是个在市里当官的。他笑她是个没娘的孩子,她不理,但他不该笑她不是爸爸的女儿,笑她是野种,于是,她动手打了他。 从不知道,瘦小的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量,她把那胖子推倒在地上,甩掉了一颗牙,流了好多血,红艳艳的,好像她家里种的红色蔷薇花一样鲜红。两人扭打成一团,她受伤,却倔强地不肯落泪,最终是老师把两人拉开。 学校旁有一条又深又宅的巷子,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自行车的铃声,她扔掉手上的棍子,巴巴地跑到那巷子里,一眼就看到她的爸爸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向她挥手:“楠楠宝贝,爸爸来了。” 第114页 那时她常常觉得,爸爸就是那个脚踏祥云,手持利剑,披荆斩棘将她拯救于水火的王子英雄。 爸爸下了自行车,看到她额头上的创可贴和脏兮兮的裙子,一下子皱起了眉,心疼地问:“这是怎么了?和小同学打架了?” 她却只瞪着一双氤氲的眼眸,抿着唇脆生生地问:“爸爸我是您女儿吧。他们说我不是您女儿,他们骂我是野种。爸爸,我是爸爸的宝贝,不是野种。”说到最后她眼中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把脏兮兮的小脸冲开了两条痕。 爸爸十分心疼又温和地把她楼在怀里,哄道:“当然咯,我们楠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他撩起灰白的衬衫替她擦着脏兮兮的小脸,说道:“可我们却不能打人哦,打人不是好孩子,是不对的。他们爱说什么,就随他们说去,我们只要脚踏实地走自己的路就行了。” 事后,爸爸把她抱上自行车后架,一边用力地蹬一边大声地唱歌。她还记得,爸爸最爱唱那首《上海滩》,用那变调的粤语泓泓唱着: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而她就坐在车后跟着和唱,两父女变调又别扭的粤语常常让人捧腹不已。 就这样,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载着父女两个,迎着风,迎着漫天橘红的霞光,向着家的方向奔去。而那条条通向家的铺着青砖的斑驳小巷,老远都能听见他们的笑声在回荡。 梦里的画面倏地一转,她看见了爸爸妈妈在光的那方向她招手,她飞快地奔过去,伸出手,渴望着他们的手牵着她,带她一起走,一起回到那幸福的港湾。 可是,爸爸却是对她挥手,满脸不舍地对她说:“楠楠,快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她大惊,眼泪汪汪地喊着:“带我走,爸爸,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吗?” “孩子,快回去,快回去吧。”爸爸挥挥手,他的身影在白光里渐渐模糊,逐渐消失不见。 爸爸再一次丢下她,她蹲在那里哭的像个孩子,远处,有声声霸道又带着恳求的叫声在呼唤着她,一声,又一声,越来越清晰。 是谁在叫她? 除了那个霸道的男人。 她罔顾四周,最终抬腿朝着那声音的出处缓缓走去,一步,又一步,朝着那一束光线走去。 她哇的吐出一口浊水,睁开眼睛,眼中焦距还没成点,就已被一股力度使劲抱在怀里,那力度,大的像要把她箍死,想要把她揉进体内。 她晕乎乎的,感觉到拥着自己的男人在剧烈颤抖,不由一怔,他是害怕吗? “你这个混蛋。”他在她耳边狠狠地咒骂。 她闭了闭眼,透过他的肩膀看向人群,看着那个人惊惶的神情,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再度闭上了眼。 你的鞋,是全场唯一的一种颜色,古铜色。 游艇会的一个角落,有一男一女正在争执。 “哥,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女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对面那个男人,眼里尽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谁知道她不会游泳。”男人悻悻地说了一句,眼睛根本不敢看向妹妹。 “玩笑?”女人的声音兀然拔高,她瞪向缩在沙发里作鹌鹑样的同胞兄弟,手头痛的抚上额角,冷道:“你这是在杀人,是杀人你知道吗?那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我不也是为你好。妍敏,你就是太心软了。”男人,不,也就是付杰威嗤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道:“而且,那女人不也是挺大命的,没死吗?” 饶是他故作轻松,然而,他手上夹着的香烟在不断抖动,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你该庆幸她没死,否则,你以为神寒会放过我们吗?不,就算她没死,他也不会放过我们。”付妍敏双手抱胸,在铺着地毯的房间内走来走去,一脸的惊惶。 想到秋楠那个了然的眼神,她就觉得浑身发凉,仿佛落水的是自己而不是她一样,她一定很清楚,是谁把她推到湖里的。 似是被她的焦虑的情绪所感染,付杰威吸了一口烟,透过寥寥氤氲的烟雾看向自己的妹妹,泱泱地道:“他不会知道的,那个地方根本没人,没人知道是我推的……” “哥。你太自信了。”付妍敏打断他,声音尖锐:“秋楠呢?你以为她也不知道吗?OK。就算她不知道,你也太小看神寒了。” “那个女人根本来不及转身,怎么会知道是我。”付杰威的手一抖,想到她那个冷如浮冰的眼神,声音弱了下去。 付妍敏看着他低下头,一脸的恼恨,烦躁的走来走去,事已至此,再怨也于事无补,该想想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才行。 这个大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被他害死了。 假如秋楠真的死了,他这就是杀人,按着现今这个科技,神寒不把整个游艇会翻转来找凶手,她就不姓付。 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别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付杰威看她走来走去,不由出声。 付妍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手抱着胸,另一手的食指在牙口里轻轻咬着,想着对策。 忽地想起秋楠的那个眼神,她咬了咬唇,心里打定主意,也就只能这样了。 第155章 神寒的女人在游艇会里落水这一消息传出,身为游艇会会长兼创始人的王宗涛吓得魂都飞了,立即安排医生前来,并亲自过来慰问了解详情。 第115页 在会所的贵宾房内,医生仔细地替秋楠检查过,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断定身体并没受其它伤害,只是受到惊吓,还有肺部吸了过多的水有着轻微的疼痛,鼻咽喉有些受损后,开了些药又替她打了一支镇静剂才离开。 秋楠躺在偌大的床上,脸色依旧惨白着,眼睛因为打了镇静剂而变得昏昏欲睡,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缓慢眨巴着。 神寒抓着她还是冰凉的手,不断地吹着热气和摩擦着,另一只手拨开她额上的头发,神情既自责又愤怒。 “累吗?哪里痛吗?”他摩挲着她的手问道。 秋楠摇了摇头,朝他虚弱地一笑,不语。 “睡一觉再说,嗯?”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爱怜地看着她:“我在这陪着你。” 秋楠点点头,眼皮着实顶不过药物的强劲,一闭上眼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神寒看着她熟睡的脸,小脸尖尖的,还没有他的巴掌大,十分瘦弱和青白,那条条细小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嘴唇没有半点血色,惨白惨白的像个鬼魂一样。 看着如此孱弱的她,纤薄得如同一片纸张,仿佛风一吹就能烟消云散一样,那刚从那件事恢复丁点红晕的脸色瞬间就消失不见,他的拳头不由紧紧地握了起来,咯的发出一声脆响。 短短几个月,她似乎就没有好过,不是生病,就是经历骚扰和受伤,反反复复的,病了好,好了又病,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纤薄和脆弱起来。 这次,更让他觉得愤怒,他差点就失去她了,差一点,就失去这个他精心呵护捧在心尖上的人。 到底是他做的不够,到底是他疏忽,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不管这件事是人为还是如何,他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绝不。 他的手再度抚上她的脸,喃喃地道:“不管如何,你活着就好,你还在,就好。” 叩叩两声,门被敲响,他又吻了一下她的眼皮,拉门走了出去。 房门外,站着几人,分别是王宗涛和陈离他们,还有他想不到的人,付妍敏。 “总经理,秋小姐没事吧?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付妍敏故作自然地询问,表现出秘书该有的关心和职责。 神寒瞟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眸子眯了起来,在她的脸上扫射着,试图想从上面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付妍敏恭敬地挺直身子看着他,神色淡淡,尽量让自己表现出最自然最放松的一面。然而,他轻轻扫过来的一眼,依旧让她后背发麻,凉意自脊梁上攀升而上。 似是没有看出什么一样,神寒哼了一声,看着王宗涛说道:“王总,监控都调出来了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付妍敏,果然,她的身子轻微一抖,很快恢复自若,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好,很好,果然与你有关。 他的眸子飞快闪过一丝厉色,脸上却不动声息。 “寒少,监控摄像头只在屋子周边10米的范围内,并看不到秋小姐站立的湖畔位置。”王宗涛擦着额角上的冷汗,小心地道。 不是听说眼前这位付小姐才是神寒的未婚妻么,可里面的那位秋小姐似乎在他眼中更为重要。不过神寒的心思向来难测,又是个换女人如换衣服快的,他的女人多不胜数,谁知道哪个重要。况且两人也还没订婚,有没有变节也是难说的。 永利虽也是富豪榜上有名的,但始终矮了神氏许多分,神寒是得罪不得的,而且两家还有许多生意合作,这小子私下还叫他一声叔叔,这事于情于理都不能轻视。 听到王宗涛的回答,付妍敏暗地吁了一口气,但下一瞬,她的心又提了起来,瞳孔微缩。 “去看看。”神寒冷冷地说了一句,嘴角勾勒出一丝狠辣的冷笑,眯着眸子说道:“若是有人敢下手,我绝对会让她尝尝溺水而亡的滋味。” 他意有所指地扔下一句,又对已赶过来照看的韩思琪冷道:“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个房。” 韩思琪微微颌首,如同一尊神似的站在了房门口。 付妍敏看着神寒向监控室走去,按捺着自己的脚步,心急如焚,怎么办? 她看了看房门口站着的女保镖,就算想看秋楠也不行啊,而且这个时候去看她,不就更显得自己理亏了吗?她忽地生出一丝恼怒和烦躁,悻悻然地离开。 监控室内,上百个视频窗口在偌大的墙上闪动,神寒坐在一台电脑面前,正摸着下巴查看着被抽调出来的视频,他的脸一半亮在光里,一半掩在暗影里,看不出表情。 视频之内,秋楠一个人从宴厅门口处走出,独自向湖畔走去,直到离开镜头消失在暗处。 几分钟后,陆续有两双男女从宴厅里走出来,再来,就是付妍敏一个人走了出来,向着秋楠的方向消失。 看到这里,神寒的眼睛眯了起来,继续看着视频,不过5分钟左右,付妍敏再次出现在镜头,神色显得有些愤然和不甘,却没有杀人或伤人的惊慌失措。 神寒皱了皱眉,这不是动手后该有的表情,是他猜错了吗?不,绝对和她有点关联,不然,刚才她不会有那样的反应。 他看着视频内,付妍敏和董仲杰擦肩而过,董仲杰在门口处站了片刻,忽地向付妍敏过来的方向走去。 “叫董仲杰过来,把这几个人也叫来。”神寒扭头对陈离说道,而他自己继续看着视频。 第116页 很快地,已换过衣服一身整洁的董仲杰出现在监控室里,还没等他开口,神寒就劈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楠楠掉进湖里的?” 董仲杰一怔,回想起不久前的一幕,眼神闪烁了一下,白皙的俊脸变得有点潮红起来。 燕的话:谢谢annehsu0420,my20090721等亲们送的礼物,谢谢你们的支持~今天恐怕是燕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日子,因为意味着离殇~想告诉各位亲的是:珍惜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要爱他们~ 第156章 怎么会注意到她? 从她离开神寒身边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动向,没等她离开多久,他就借故出去透透气而走了出去。他知道宴厅不远处有个湖畔,环境很清幽,他也很清楚她那样的女子,绝不会喜欢这样喧闹的场面,她能去的地方或许就那里了。 走出宴厅,他环顾一圈,却看不见她的影子,忽地感觉到自己像个可耻的偷窥狂,总是下意识地去寻找她。 他走下台阶,沿着那条小路缓缓地走,见到她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她似乎很防备陌生人,或者说她很不爱接触陌生人,该怎么说才不会引起她的反感? 远远的,他就看见她的人站在湖畔,茕茕孑立,月光清幽幽地洒在她的身上,那么圣洁出尘,如天山上的雪莲花一样,每一片花瓣都惹人爱怜。 正要走过去,却被一个喝醉的女人给缠着了,拉着他又是亲又是抱的,等他好言相劝回头招来服务生把她送了回去,再看向刚才那个位置,那朵雪莲花已经没有踪影了。 他有点怔忪,环顾一周也没看到她的影子,不由觉得奇怪,这一刹那,她是去哪了? 他向着她刚才站立的位置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他心里一沉,连忙跑了过去,却只见月光下的湖水,一团白色缓缓向下沉去,如一朵盛开的洁白雪莲一样,开的灿烂。 是她,就是她。 只有她穿着那样飘逸的衣裙。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飞快地踩掉鞋子,一个甩身就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噗通一声,想也没想的就跳进湖里,向她游去。 月光粼粼,透过水面直射而下,他清晰地看着她向下沉去,一头青丝被水冲散,如同一朵盛开的墨菊一样,层层浮着,衬着那白色衣裙,有着极致的妖艳。 他奋力向她游去,拉着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她,那只手那么冰凉,那么柔软,让他舍不得放开。 抓住她后,他一手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身,飞快地向上游去,这时候他该多庆幸,自己一直坚持游泳和运动,才不至于没有体力和不懂水性。 等他把人拖上岸时,正准备做人工呼吸抢救的时候,神寒就来了。 “也就是说,你是听到有人叫才知道她落水的?”神寒的眸子眯了起来,看向陈离冷道:“那些人都来了没有?都死了吗?” “来了,在外头等着呢。”游艇会的保安主管诚惶诚恐地躬身说道。“叫他们滚进来。” 一双男女率先走了进来,女的似乎还惊魂未定,一张化着浓妆的脸还白着,手紧紧抓着男伴腰间上的衣服。 “把你们看到的全部说出来。”神寒的眸光扫向那两人,冷冷地出声,双眸更是紧瞪着他们,不放过他们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最终还是那女的羞红着脸说道:“我,我们在湖边的另一边小树林里谈心。起初听到噗通一声,也没在意,只是总听到有人拍打水声,我们才走出去一看,这才发现有人落水了。” 说完这个,那女的低下头,脸红的如滴血一样,就连那男的也微微红了脸。 众人一看,已经了然,什么谈心,分明是这两人在那边幽会,这才遇见了秋楠在水里扑腾的一幕。 “你可有看见是她自己掉下去的?”神寒阴着声说道:“还是,有人推她下去的?” 咝的一阵抽气声,众人你看我眼我看你眼的,这话的意思就是有人蓄意谋杀了。想到谋杀二字,不由噤若寒蝉。 两人均摇摇头,他们那边的小树林其实离秋楠的位置并不远,小树林也有一条路通往宴厅,只是,是另外一个门口,比较少人出入。 “会不会是秋小姐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王宗涛见此,小心翼翼地问。 “不可能。”神寒淡淡地说了一句,但并没有多作解释,直觉中,她不会是自己掉下去的,绝对是有人推她下去。 接连的,又问了几个出现在视频镜头的人,都没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气氛不由有点肃杀。 “那个,我似乎在秋小姐落水的时间后看见一个暗影冲入了小树林里。” 就在监控室静默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女声响了起来。 神寒立即把目光扫向她,站了起来:“说。” 那个名媛是某企业的千金,显得有些文静,被神寒凛冽的声音一说,不由瑟缩了下身子,缓缓说出自己的所见。 差不多那个时段,她因为喝了些酒上头,就走出宴厅,打算醒醒酒,沿着小路走了一圈,往回走的时候,也被湖中的月光所吸引,便向那边走去,她才迈出一脚,似乎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闪进了人影,很快就不见。 她以为自己喝多了,因此眼花,也没太在意,慢悠悠的走去,还没到湖边,就听见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然后一个身影又跳进了湖水中。 第117页 “事情的经过就这样。”她弱弱地说完,就退到一旁。 神寒听完,身上的气息愈发变得冷冽起来,他看向保安主管说道:“把小树林附近的监控都调出来,还有各个门口的视频。” 保安主管立即动手把视频调了出来,可惜的是,影像也就只有10米附近的,各个门口也没有可疑的人出入。 难道上天遁地了? 神寒紧紧抿着唇,双手抱胸不说话,他这样沉默冷厉的气息,比发怒更让人后背发凉,不免让在场的人都战战兢兢起来。 陈离见此,不由在神寒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对那些人说道:“都晚了,你们先出去吧,有需要的话会再叫你们。” 此话一落,众人如获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监控室一下子变得空阔起来,只余神寒陈离和王宗涛和保全在,就连一脸放心不下的董仲杰也在场。 “再把事发前的视频调出来,其它出口的。”神寒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眸子眯起,如一只慵懒却又危险的野豹一样,蓄势待发。 保安主管莫敢不从,连忙把视频调出,战战兢兢地陪在一旁。 视频以倒退形式在播放,不到一分钟,神寒就冷冷地命令:“停。” 他凑了过去,眯着眼瞪着视频上的那个人,双手紧握成拳,目光如冰箭一样,尖锐而冰冷。 如果是他?哼哼! 第157章 装修华丽又高雅舒适的客房,铺着暗红色的手织地毯,上头绣着百花,甚是精美。房内灯火全开,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出的光芒如五彩霓虹光一样,色彩迷幻,一丝丝,一缕缕,拂在每个角落。 付杰威烦躁地在房内走来走去,他手上夹着一支香烟,正袅袅地散着烟雾,烟头上猩红的一点如暗夜中的红宝石一样,发出夺目的艳红,即将燃尽。 忽地,他咝的一声抽气,手忙脚乱地把那支烫着自己手的烟头扔在地毯上,又马上以脚尖碾熄,摩挲着被烫红发痛的手指尖。 然而,这点轻微的疼痛却丝毫比不过他心中的惶恐。 想到自己刚才所做的事,他不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脏处一阵紧缩,如果像妍敏所说的,若被神寒知晓秋楠下水是他下的手,那? 想到神寒非一般的手段,那无法想象的后果,他不禁吞了吞唾沫,暗骂自己不该喝多两杯马尿就头脑发热起来,竟敢对那人动起杀机。 他其实也不是故意为之,今晚在晚会上,他搭上了一个十分**热情的名媛,一番**之后,两人都变得情动和飘飘然起来,他示意上他的房去,但那女人却更大胆,竟暗示野外更有激情。看着她不断抛过来的媚眼,还有她不断挤压在他手臂上的丰满**,他不禁浑身都酥软起来,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不知所向。 两人一拍即合,但由于那名媛本身带了男伴,就让他先从后门出去小树林等着,她安顿好了男伴,找个借口随后就到。 就这样,他来到那个小树林边上,一眼就看到那茕茕站在站在湖边如谪仙的女人,没一会,就见妍敏愤愤然的向她走去,他不禁靠近了些。 她们之间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也听的很是火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凭什么这么嚣张?简直欠教训。 许是酒喝多了,头脑也发热起来,等妍敏离开后,他胆从恶边生,左右看了下,四周都没有人,不禁飞快地跑了过去,还没等她来得及回头就推了下去。 下手后,他立即闪身扑回小树林,还没等到那**女人出来,一阵风吹来,他的酒已醒了几分,不免觉得后怕起来。他在月光投下树梢的斑驳星点下,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出的动作。他,杀人了?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只是一瞬间,一个尖叫声从自己后方不远处叫了起来,他才惊出一身冷汗,那里竟然有人? 有人看见他行凶了吗?想到这点,一股子凉意从脊梁处攀爬上来,直传至四肢百骸,冻得他颤抖起来。 那边很快就热闹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趁着混乱,混进了围观的人群当中,先是注意到那两个人,发现他们并没说看见有人推她下去了,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女人醒来的时候,他是真正吁了一口气,可是,她看过来的眼神,却如神寒一样,不,甚至比他更吓人,清泠泠的,如冬日湖面破裂的浮冰一样,每一片都如利刃一般,向他飞射而来,把他钉在原地。 他开始相信,如妍敏所说,她是了然的,清楚明白的,是谁想置她于死地。 付杰威颓然地瘫软在沙发上,双眼发直,每一根手指都在轻轻颤抖起来。 就这样,结束了吗?那到手的荣华富贵。 门铃忽地被按响,把凝在思绪里的付杰威给生生地吓了一大跳。 透过显示屏看见来人是妍敏,不由吐了一口气,打开房门亟亟地问:“怎么样了?” 付妍敏走进来后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下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害怕两个字,怎么就没想到死字怎么写?” 听着她的语气,付杰威脸色的血色顿时褪尽,踉跄一步,靠在沙发上,嗫喻着唇道:“东窗事发了?” 付妍敏看着他发青的脸,不禁又怒又怜,没好气地回道:“没有。” 第118页 听到这两个字,付杰威不禁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还没等他开口,妹妹的话又让他的心给提了起来。 “但离事发也不远了。”付妍敏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无意识地撕了起来,担忧地道:“神寒是铁了心要追查这件事,已经在查监控录像了。” 付杰威一听,顿时坐在她身边,抓着她冰凉的手问:“那怎么办?”他顿了一顿又道:“那个女人,你可见到了?她怎么说?” “监控只能看到十米范围的影像,秋楠那个位置没在镜头内。但依神寒的手段,他迟早会查到我们上头,现在唯一的缺口就是秋楠了,但是现在她在休息,有保镖守着,我无法见她。” 付杰威抿了抿想,站起来走了几圈,最后说道:“要不,我们请神老爷子出面?反正他也属意你当媳妇,只要我们挑轻避重,老爷子应该不会…” 付妍敏皱起了眉,一记冷厉的目光瞥向自家兄弟,但她想了想说道:“这事还得斟酌着说,现在关键在秋楠,老爷子那边,先留作后路吧。” 其实她最怕的就是神寒不会顾及神老爷子的脸面,就怕他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会采取一切报复手段,那样的后果不是他们付家能承受得起的。 现在的神寒再也不是当年的神寒,他叛逆不羁,他有心计手段,他有能力,他不听任何人的话,如果不是老爷子用继承权威胁他,他大概不会娶自己吧? 呵,自己竟然只能依靠着这点才能嫁他,只能当那夹心的饼,还不受他待见,等他了解这件事,恐怕他会更厌恶她吧? 想到这层,付妍敏不由哆嗦了一下身子,这样的自己,这样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 第158章 晨风寒意重。清晨微凉的空气迎面拂来,特别清新,犹如薄荷在喉,泌人肺腑,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秋楠所在的客房就在湖畔不远处,推开窗子,就能看见远处沐浴在清晨里的湖畔,水雾氤氲,在湖畔上薄薄的覆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极是飘渺。日出满天,雾气随着阳光的出现而开始蒸发,袅袅而上,宛如瑶台仙境,似梦似幻。 湖畔周围的树木高大葱翠,偶尔有两只鸟从林中飞出,扑哧扑哧的扇动着翅膀,发出欢快的鸣叫声,在天空遨游一圈以后,又停在树梢之上。 晨光万丈,温和的拂进窗子,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镀上一层绚烂而暖的金光,如同穿上一层金色薄纱,漂亮至极。 敞开的窗子旁,摆放着一张正方形的木桌,桌子铺着浅紫色台布,上面一个水蓝色的花瓶放了一束新鲜采摘的粉红月季,每一朵娇嫩的花骨上,都还沾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五彩的眩光。 秋楠坐在桌子旁,撑着下巴看向远处薄雾缭绕的湖畔,看那叫不出名儿的小鸟在自由翱翔,晨风在窗口拂进来,卷起她垂在耳边的长发,画面静谧而温淡。醒来的时候,神寒不在身边,只是吩咐韩思琪,如果她醒来,让她等他回来一起用早点。 房门外传来争执的声响,她偏头仔细倾听了下,秀眉挑了挑。 该来的,始终都会来吧,她早就料到,她绝对会前来。 门被敲响,韩思琪走了进来,对她说道:“一个自称付秘书的女人想来探望你,见是不见?” “让她进来吧。”秋楠头也不抬,依旧看着外面的湖畔出神。 很快,高跟鞋嗒嗒的踩在地板上,又消失在客厅中间铺着的地毯上,直直地向她走来。 付妍敏神色复杂,一步一步地向那坐在窗边的女子走去,琢磨着要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突兀。 看她安详宁静的侧面,付妍敏再一次觉得,这个有着异常剔透的玲珑心的女人,让她感到惊惶和慌乱,仿佛在她面前,所有的话都显得苍白和可笑。 她在她面前站定,还没开口,秋楠就淡淡地开口:“坐吧。” 付妍敏坐在了她的对面,腰身挺得笔直,只是她脸上比平常要来的浓厚的妆容,怎么也掩盖不了她眼下的一圈青黑色,想来昨晚她彻夜难眠吧。“你看,那些小鸟多自由自在啊。”秋楠没看她,只是看着窗外那在纯蓝天空处展翅飞翔的小鸟,似是对自己说话一样,浅浅地道:“你可觉得,做人尚不及一只鸟?人在这世间,有太多的琐事束缚着,以至于我们无法像一只小鸟一样自由飞翔。” “我要的其实很简单,只要一隅安宁之地,不受人打扰,但似乎,这就跟能在天上翱翔一样困难。你看,就像那些鸟一样,它不过想自在的飞翔,但总有人要打扰它的平静。”她淡淡地轻语,声音轻而浅,平静得如一泓不泛波澜的湖水。 付妍敏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那一方林子里,有几个富家子弟拿着打wargame的仿真枪在朝着那些四处乱飞的小鸟开枪,而那些鸟则被惊吓得四处扑腾着乱飞,愉悦的大笑声远远地传来,刺耳又尖锐。 “你…”她有点涩然,艰难地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她的平静反而让她感到无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秋楠终于转过头看向她,那长长睫毛下的眼睛一片清澈和明了,淡道:“令兄的手也太狠了些,不知道他昨夜是否溺在梦里而无法呼吸。知道湖水进入肺腑是怎样的感觉吗?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她像是说故事一样平淡地叙说,那清淡的语气却让付妍敏脸上的血色刷地全然褪尽,只剩那惨淡的白。 第119页 但她始终是受过高端教育和有着丰富的社会经历的人,她故作镇定地道:“我不懂你说什么。”而也只有她自己清楚知道,桌底下,自己的手正轻微地抖动着。 “是吗?”秋楠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青葱般的手指在桌上摆着的茶杯转着,眼帘微垂:“令兄的鞋,是伦敦R&D的纯手工定做出品吧?古铜色,确是特别,昨晚的晚会上,也仅仅是他穿了这么一双鞋。” 亏得她平日无事,专业的作一个无所事事的**,那天她翻翻时尚杂志,会注意到这个牌子的鞋,是因为神寒的鞋子都在那里订做,手工之精美,让她一眼就记住了。 在沉没那冰凉的湖水时,她唯一看见的,就是那双古铜色的鞋,也就是她昨晚在晚会里初见付杰威时,她唯一注意到的那个脚上的鞋子。 她的语气平淡,却让付妍敏瞳孔一缩,声音带着慌乱和惊惶:“你想怎么样?” 她果然是知道了,果然是了然于心,哥哥昨夜穿的那双鞋,确确实实是因为他想要神寒穿着那特别订造的鞋,央求着她给订做了几双,却不料,这反而让他落了口实。 “我只想要一隅安宁之地,以后,请你们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不要来打扰我的平静。”秋楠把目光投向湖畔,湖面上空的雾气已经被阳光蒸发得所剩无几。 “但是,总经理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以他的性格,是不会罢休的。”付妍敏紧瞪着她的眼,亟亟地说道:“如果他查下去,那我大哥他…” “这是你们的事。”秋楠看了她一眼,淡道:“我会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至于他信不信,是他的事。” 付妍敏张了张口,最后小心地问:“你真的不会说出去?” 秋楠冷道:“我说过,我只想要一隅安宁。” “好,我答应你。”付妍敏抿着唇说道:“也请你遵守诺言。” 秋楠不语,只是淡淡道:“你回去吧,他马上就回来了。” 付妍敏站了起来,咬了咬唇,看着她的侧面道:“我代我大哥向你道歉,他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很抱歉。” 听着她向门口移动的脚步声,秋楠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磨灭杀人罪?她不说,却不代表神寒真的查不出来,她不说,以神寒的智商也猜个十九不离十,她不说,不过是想要份安宁罢了。 第159章 付妍敏的背影刚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神寒就在走廊的另一头出现,他身上穿了一套浅灰色运动套装,脖子上挂了一条白色毛巾,额上的黑发还在往下滴着汗水。“传两份早餐过来,要广东粥和小菜。”他对站在门口守着的韩思琪淡淡地吩咐一句。 才一进房间,神寒的两道浓眉就皱了起来,高挺的鼻子微微耸动,俊脸沉了下来。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哼。 他朝坐在窗边发呆的秋楠走了过去,在她身后,由上往下的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起来多久了?” “好一会了。”秋楠淡淡回答,看向他:“我们什么时候走?” “谁来过了?”他擦着额上的汗,答非所问,一双眼睛炯炯地看着她。 秋楠微怔,看着他了然和明白的眼睛,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她知道,她只能如实的说。 “付妍敏。” “她来干什么?”神寒的眼睛眯了起来,眸光变得危险和充满杀气,自己果然没猜错,空气中的香水味,除了她还能有谁? “问候一下。” “楠楠,看着我,我喜欢你说实话。” 秋楠闻言,把专注在外面景色的眼睛转了过来,淡淡地道:“昨晚,在湖边的时候,她告诉我,你们要订婚了,她希望我离开你。” 神寒一听,目光倏地变得幽深起来,琥珀色的眼底深处,酝酿着一股子风暴,如龙卷风一样,在不停的翻卷着,意图把人吞噬。 “她威胁你?”他阴森森地道:“所以,把你推到湖里去了吗?” 秋楠把目光重新投在外面,淡声道:“没有,她只是希望我离开你。是我自己掉进湖里去的,她不敢。” “楠楠,你以为你这撬脚的谎话,我会相信吗?”神寒冷笑,在桌面上探过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从来就不是善于说谎的人。” “付妍敏不敢。”秋楠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因为她爱你。” 她爱你,所以绝不会做这个让你失控的事,她爱你,绝不会愚蠢地去做让你厌恶的事,她爱你,绝不会把自己陷入境地,她爱你,绝不会让自己有机会被你摒除在外。 神寒冷笑一声,重新靠坐在椅子上,神情慵懒:“那你呢?” 秋楠不语,垂下眼帘沉默以对。“回答我。” “我不爱你。”她淡淡地道。 “秋楠。”神寒被她的语气所激怒,声音不禁拔高起来,带着点威胁。 “我不爱你,所以我才能留在你身边。”秋楠不被他带着威胁的语气所震慑,素手摸着花瓶插着的月季花,声音飘渺:“因为我不爱你,所以才能忍受你要订婚的事实,因为不爱你,才会接受那个事实。”因为不爱你,我才能守着自己。 神寒一怔,看着她白皙的手指抚着花朵,白和粉相映红,有着说不出的好看晶莹。 “你介意。”虽是问句,但他说的是陈述语气,还夹杂着淡淡的欢喜。 第120页 秋楠看他一眼,却不作解释,有些时候,解释得多,反而更说不清楚。何况即管她费尽唇舌解释,他也会坚持着自己的执意,她又何必? “不管你怎么说,你落湖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谁下的手我也有定数。”神寒冷冷地勾起唇角,眸子半眯:“谁敢动我的人,一律,杀无赦,谁也别想好过。” 感受着他那肃杀冷冽的气息,秋楠叹了一声,淡道:“神寒,我只想要一份安宁。” 所以,别再让我处于方口浪尖之中,别再把我放在众人眼底之中,就让我如一个幽灵一样,静静地匍匐着暗处,任谁也看不见,摸不着。这样,不行吗? 两人用过早餐,医生又来给秋楠检查了一下身体,证实并无大碍,就准备启程离开,临行前,神寒因为被王宗涛绊住了脚步,秋楠只得在会所的大厅等着。 董仲杰也是趁着这时间,才能单独见到秋楠。 “你,好点了吗?”董仲杰看着她还略显苍白的脸,藏在那如瀑布般的长发当中,小小的,尖尖的,瘦的让人心痛。 秋楠点头,微微扯出一抹真诚的笑容:“谢谢你。” 她这一笑,极浅极淡,却让董仲杰感到万分的受宠若惊,温润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如那清晨初升的暖阳,暖暖的。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他有点局促地摸着头说道,以往在商场上口若悬河,淡定自若的镇定在她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是那些青头小子,因为做了什么而讨得心仪的女子欢心时,有着淡淡的喜悦和满足,似乎看着她笑,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一样。 “不,你救了我,这是事实。”秋楠垂下眼帘,捧起茶几上的清茶啜了一口,淡道:“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成为湖底的一缕幽魂了。” 听着她清浅的声线,董仲杰想起她在湖水底下双手大张缓缓沉下的场面,不免有些后怕。那样的她,似乎不再被俗世所束缚一样,决绝地,不带任何一丝眷恋,毫不留恋地想要离开。 “你,怎么会掉到湖里去?”他看着她,问出口,虽然他从神寒的脸色中猜个不离十,但想到那个可能,不免有些担忧地道:“如果你需要帮助,或是得罪了谁,你尽管开口,我会帮助你的。” “谢谢,是我不小心掉下去了。”秋楠摸着杯沿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我是说真的。”似乎怕她不相信一样,董仲杰坐直了身子,神情显得有些肃穆,也展现出他处在高位的霸气道:“董氏虽然不及神氏在内地有名和有权力,但人力物力也不差的,只要你需要,随时开口,我会尽一切所能去帮你。” 秋楠微愣,浅浅一笑道:“您说的太严重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并没什么需要去大费周章的,你有心了。” “我…” “真是感谢董公子对我们楠楠的关心。”一个男声打断董仲杰的说话,冷淡地道:“但我真的不喜欢,有人太过热心。” 第160章 神寒走了过来,从沙发上拉起秋楠,并示威性的把大手搂在她的纤腰上,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泛出冷冽的光,神情倨傲如王者再临。董仲杰也站了起来,再也没有刚才单独面对秋楠时的局促,此时的他已恢复为一个久居商界,有魄力又精明能干的男人。 只见他温润地一笑,对神寒说道:“寒少你多虑了,我只是把秋小姐当成朋友,并没有其它心思。” 神寒冷冷地一笑,嘴角斜斜地勾起,冷道:“我很感激董公子伸出援手救回楠楠,听说董氏想入股R市的旅游开发,正好神氏也有点人脉在那边,为了表示感谢,我可以为董公子引荐。” 董仲杰神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看向秋楠,急道:“我救你,只是出于常人的本能,并没有其它企图,我只是当你朋友看待,真的。” 秋楠淡淡点头说道:“我知道。谢谢。” 她说出这句话时,腰间微痛,那扣在腰肢上的大掌一个用力,似乎表达着不满,让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董仲杰吁了一口气,温和地笑道:“你明白就好。” “董公子,那么,我们再会。”神寒沉着声说了一句,不等他们作出表示,搂着秋楠就向码头边走去。 董仲杰看着两人的背影,两道如墨染的浓眉皱起,尤其看着那抹纤细薄弱的背影,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更是闪过一丝担忧的光。 昨晚的事绝对不是她自己所说的意外,神寒,你的保护就只有这点吗?把她一个弱女子放在危险之中。 神寒把秋楠送回秋苑后,立即又召了许修远前来给她检查,尽管秋楠说没事,但她脸上的苍白依旧让他感到担忧。 “有点低烧,多喝点水,多休息。”许修远从秋楠口中抽出探热的水银针,看了看淡道。 神寒一听,皱起了眉,说道:“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又突然低烧。” “一冷一热,又受海风一吹,你以为你这个水晶娃娃很强壮?”许修远边写方子边道,抬头白了他一眼:“明知道她的身子不好,也不注意保暖。” “许医生,又麻烦你了。” 眼看两人又要杠上来了,秋楠连忙开口阻止两人,躺在大床上的她,如同一个小孩一样陷在其中,既单薄又瘦削。 许修远把方子递给助手,交待一番后,才看着她说道:“秋妹妹,不是我说,这半年你的抵抗免疫力愈发下降,等这次好了,你要多增加锻炼运动,才可以提高免疫力。” 第121页 秋楠的秀眉微微一皱,她最烦也最懒的就是做运动了,而且她也不胖,从没想到要做运动来保持身材,所以运动对她来说,是少之又少的。 正要开口说话,神寒已经接接过话头霸道地道:“以后我会监督你。” 看着他带着担忧和不容置疑的眼神,秋楠冲到嘴边的话立即吞回肚子,他不会喜欢听到她说不字的。 “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午还有事要处理,今天晚上再回来陪你吃晚餐。”神寒替她拉好身上的薄被,又在她额头亲吻一下,看她闭上眼才调好空调温度走了出去。 他走下螺旋形的楼梯,神色冷峻,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一直在客厅候着的饶光见此,和跟在神寒身后的许修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耸耸肩,两人一起跟了进去。 书房内的气氛有点肃杀和冷冽,神寒就似是一个正蓄势待发的火焰山一样,只要一丁点火星,就能把他点燃,轰的一声如岩浆爆发。 “可把付杰威一家子的动向都给我调查清楚了?”神寒冷冷地看向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饶光。 饶光点头,一条不漏的缓缓说出:“付太太和普遍的贵妇一样,早晨送完女儿上学后,就前往小区的会所游泳健身。中午或者和朋友吃饭,或者在家里,下午偶尔和一班贵妇逛街,做SPA,吃下午茶,然后接女儿放学。” “另外,付杰威的女儿付嘉颖今年5岁,小名嘉嘉,就读于温莎中英文贵族学校。”他又看了手中的掌上电脑,徐徐说道。 “嗯?我记得温莎可是B市的私立名校,里面的学生可都是非富则贵的,择校费都上十万,付杰威这个财务经理,当的不错啊。”许修远坐在椅子上,挑眉看着神寒说道:“神氏的薪水,啧啧,果然是龙头老大啊。” 神寒冷哼一声,唇角勾勒出一丝冷酷,眸光嗖嗖地:“他当了这几年财务经理,你以为他捞的少?”他又瞥向饶光:“继续。” “付杰威去年炒旗股似乎损失了不少,至少有300个,但没过多久,很快就解决了。”饶光看了一眼手中消息冷道:“那段时间他似乎和东晋的朱少爷来往密切。” “东晋?”神寒的眸子眯了起来:“那个仅因1千万之差抢去神氏在东区那块地的竞标的东晋?” 随着饶光的点头,神寒的脸更沉了,嘴角的那抹冷笑也愈发的危险,看的许修远冷嗖嗖的直搓手臂说道:“你怀疑他出卖了神氏?” “你说呢?世间的事有这么巧合?”神寒靠坐在椅背上,十指**,冷笑一声:“他以为没有人知道,他和开发部那个小妹的好事?” “哟,这倒是有意思了。”许修远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道:“怎么,你要为神氏打不平,愤而怒起揭发他?然后把这只米虫赶出去?” 神寒冷冷一笑,眸子半眯说道:“米虫也要养肥了才好宰,我也有意让人感受一下,亲手养一条米虫,然后被掏空的感觉。” “但你真的确定是他干的吗?”许修远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道:“再说,他也不会任你乱来吧,毕竟是他的人。” “除了他,没有别人。”神寒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袖扣,扔在桌上,笑容阴冷:“我会让他知道,恐慌是怎样的感觉。” 这枚纽扣是在湖边的草地上捡到的,他可记得,付杰威的袖口就少了一颗纽扣。 “你想怎么做?” “付太太不是每天都去游泳吗,饶光,你安排个人…”神寒冷冷地吩咐,一条条的命令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许修远抬眼看向窗外忽地变得暗沉的天,叹了一声,得罪神寒,简直自寻死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第161章 神寒的报复来得很快,在很多年后,付妍敏想起他端坐在椅子上,露出的那一抹冷的刺骨和阴霾的笑,仍止不住浑身颤栗,一阵后怕。在秋楠发生落水事件后的两天,付妍敏暗敲旁听,都没有听到任何不利的消息,就连碰着神寒时,他的脸色也如常一样平静,她不禁暗自庆幸,秋楠是真的没有供哥哥出来,神寒也似乎不再追查那件事。 尽管心中仍觉得不安,可是付妍敏却仍旧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对她这个即将和他订婚的人来说,是一件幸事。 这天,是神氏一周进行一次的例会,有各个机要部门和股东参加,主要报告一周的工作进展和未来动向。 会议室装横很豪气,前端有着先进高端的巨型电子屏,偌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上,坐满了各个经理主管和理事。神寒一如既往,慵懒地靠坐在主位右手边的首席位置,而他的对面,是刚刚晋升上来的实习副总,付杰威。 底下的部门在絮絮地报告着,神景雄坐在主位上,偶尔开口询问几句或作出指示,而身为他的秘书的付妍敏,则坐在他身后的位置作着记录。 一切显得有条不紊,和以往的每个例会一样。除了付杰威。 他冷汗吟吟的,坐如针毡,不停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躲避着对面那位时不时飞射过来的冷冽眸光,额上微微渗出一层细细的密汗来。 许是做贼心虚,尽管妹妹让他放宽心,他却依旧感到后怕和不安。尤其神寒的目光就如紧瞄着他的利箭一样,每一支飞射向他,都有如刺在身上的每一个致命部位,让他不寒而栗,坐立不安。 第122页 从来没有觉得例会是如此的漫长,以往坐在这个位置的洋洋得意和高人一等的骄傲早已不复存在,面对着神寒似笑非笑的凛冽表情,让他迫切的想逃离这个让他快要窒息的空间。 不是说他已经不再追查了吗?可为什么,他的目光却如此的冷冽和了然于心,就跟那个女人一样,冷的渗人,如置地狱深渊一样冰寒刺骨。 如果说这世间谁仅用眼神就能让他感到震慑和胆寒,除了神景雄,唯神寒一人是也。不,神寒比起神景雄还要更来的高深莫测和难以猜度,也更有杀气。 付杰威再度掏出手帕擦着自己额上泌出的冷汗,战战兢兢的连眼神儿都不敢瞟向神寒,不时的偷看着手上的腕表。 “付总,你很热吗?”神景雄总算是注意到他的坐立不安了,皱着眉问,脸色有点不愉。付杰威听到点名,立即站了起来,正要说话,一阵缠绵的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起来。女声似叫非唱的乐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一阵一阵的回响,旖旎痴缠,让人尴尬不已。 他摸了摸口袋,在神景雄愈发不愉的目光下瑟缩了一下身子,讪笑着道:“董事长,抱歉,我接个电话。” 说着他走到一旁接起电话来,然而,才一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出的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就让他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眼睛唰地朝神寒看了过去。 对上那似笑非笑,斜斜勾勒起又冷酷至极的唇角,付杰威的脸色唰地褪尽,抓着手机的手不禁抖动起来。 “我马上到。”他匆匆地挂了电话,抖着声对神景雄说道:“董事长,我很抱歉。我太太出意外了,我必须赶回去看一看。”话音一落就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神景雄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他沉着脸微微侧头,以眼角的余光瞅着付妍敏。 付妍敏听到嫂子出事,本就慌乱的心看到神景雄的眼光时更慌了,连忙走过来准备替兄长圆话,自己的手机却也适时响了起来。 她按下接听键,听着里面的哭声,和付杰威一样,下意识地看向神寒,在对上他嘴角那抹嗜血又冷冽的笑容时,不由身子微抖,脸无血色。 “到底发生什么事?”神景雄有点不耐,冷着声问。 付妍敏挂了电话,走到他身旁涩然地道:“董事长,是我嫂子在泳池溺水了。” “人没事吧?”神景雄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淡声问道。 “回董事长,人救上来了,并无生命危险,只是受了惊吓。”付妍敏小心翼翼地回道。 “嗯。”神景雄冷淡地点点头,又道:“会议结束后没什么行程的话,你也回去看看吧。” “谢谢董事长。”付妍敏退回自己的位置,眼睛看向神寒,脸色依旧是惨淡的白。 神寒看着她,眸子半眯,嘴唇微微噏动一下,让付妍敏瞳孔微缩,紧握的双拳青筋凸现,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那是一个,杀字。 会议继续,付妍敏却全然听不见在说些什么内容,耳边回响的依旧是刚才那通电话,嫂子尖锐的哭叫声,大嚷着有人要杀她。 她的心一阵一阵的发寒,感受到那冷冽的目光,凉意从脊梁处一直攀爬而上,传至四肢百骸,如寒冬腊月身至在冰天雪地之中,冻得浑身发僵。 原来他并不是不追查,他的报复原来是这般,感同身受,他要大哥和他受一样的痛苦,不,比之更甚。 他是故意的,他是要以牙还牙,他要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他,是个残酷的恶魔。 这是一个威胁,**果的威胁,一个带着死亡气息的警告。 恶魔,原来一直在他们身边。 神寒邪邪地一笑,挑高了眉,微垂的眸子闪过一丝冷酷的暗芒。 溺水?不如说蓄意谋杀比较好点,和秋楠所受过的一样,不过应该会更恐惧吧。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从来都很宝贝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从来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人,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他,也是一样。 没有人能在动了他的人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以牙还牙,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威胁,一个警告,以后,还有很多好东西等着他们呢。 他早就说过,谁敢动他的人,一律,杀无赦。 他要让那些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人清楚知道,他神寒,向来说到做到。 燕的话:金牌推荐收藏那些东东都在哪儿?都给我扔过来吧,狠狠地砸我吧~嗷嗷 第162章 中午下班时分,堵在马路上的车龙蜿蜒在路上,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火辣的艳阳高挂当空,散发出炽热的火气,把大地烤得如龟裂一样。腾腾的热气在空气中和汽车排放出来的废气交织成一起,氤氲的,在光影下,如一面模糊的水墙。 B市的交通向来繁忙,这个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如山一样多又高,汽车如蝼蚁一样密集,尤其到了下班的繁忙时分,马路上更是动弹不得,让人不厌其烦。 车龙里,有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拍着车门粗着嗓子大声咒骂,各种喇叭声咒骂声交织成一片,更是如杂乱没有谱好的乱章一样,刺的人耳朵生痛,酷暑使人的烦躁更添了几分,付妍敏坐在她那辆红色保时捷911上,看着马路上动也不动的车龙,烦躁地大按着喇叭。 车子旁边,有辆灰色现代轿车,车的驾驶位坐了一个极其猥琐的男人,双眼看着付妍敏如同狼看上羊一样的发光,摇下车窗搭讪挑逗,言语露骨。 第123页 付妍敏的利眼唰地飞过去,恨恨地瞪他一眼,随着车龙微动,一个箭步踩上油门向前飞去,插在了现代车的前面。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脸容冷漠,暗暗地骂了一声。车内的冷气嗖嗖地飘出来,却熄灭不了她心中的火气和烦躁,想起在公司停车场时,神寒对她说的那句话,她就忍不住全身发抖。 “替我问候你嫂子,叫她游泳当心身子。”他一如在会议室那样,似笑非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全是嘲讽和冷冽。 问候? 是想提醒她吗?别再多事,别再轻易对某人下手吗? 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不惜一切去报复,重要到他不顾一切要为她出气吗? 神寒,你或许不知道,你这样,会更让人想摧毁,想要撕碎那个人。 付妍敏微眯起眼睛,眼睛闪过一丝冷意,她,果然是她付妍敏此生最大的障碍。 她或许不能对她做些什么,但她不能,不代表别人也不能,如果让他清楚知道,神寒,是不是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对他? 神寒,我这么爱你,你却弃之若履,如果让你也爱之不得,你是不是就会像我一样痛苦? 如果爱之不得,求而不得,那么,大家一起进入地狱好了。 你别逼我。 付妍敏来到医院的时候,在病房外就听见嫂子哭哭啼啼的声音,她敲了敲门后进去,姚思敏一身病服靠趟在病床上,正搂着付杰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见她的出现,姚思敏就向她伸出了手,惊恐地哭叫:“妍敏,妍敏,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呜呜…” 付妍敏看着她,一张圆而富态的脸因为受到惊吓而变得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睛哭的通红,肿肿的,似是要把所有的惊惧都透过眼泪流掉。 而紧抓着自己的那只胖乎乎的手,则剧烈颤抖着,紧紧地攥着,生怕一放开就没有了依靠一样,可见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害怕。 付杰威在病房内走来走去,时而看一下自己的妻子,眉宇紧皱,眼睛露出惧怕和阴霾来。 “嫂子,你慢慢说,别净是哭。”付妍敏抽过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替她擦着脸上的眼泪。 “我…呜呜…”姚思敏抽噎着,想起早上在泳池里恐怖的那一幕,她仍然感到一阵后怕和颤栗。 原来,早晨送完嘉嘉上幼儿园之后,她就如往常一样,来到小区会所里的室内泳池游泳。她的游泳时间从来都是9点左右,因为这个时段上班族已经上班去了,人相对的比较少,所以她每天都固定在这个时间来运动。 今天的泳池,人比以往来得更少些,只有寥寥几个。她自在地游了几圈,游到泳池中间的时候,她撞上了一个男人,而她正要从水里起身说话时,那人却突然按着她的头往水底下压去。 突然其来的杀意,让她惊得发慌,下意识地就要挣扎出水面呼救。然而,头上的手却很用力,不断地把她往下压,另一只手还紧紧束缚着她挣扎的双手。 接连的喝了几口水,她挣扎得无力,渐渐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胸腔似是快要爆炸了一样,任她在心里怎么大声呼叫,也没有人前来救她。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把她从水里提了起来,然后有人使劲压她的肚子,没一会,自己就醒过来了,入眼见到的却是救生员。 她弱弱地说了一句有人要杀我,就再度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付妍敏越往下听,心里就越发秫,想着那个可怕的画面,她的脸色发白,血色褪尽,后背一片生寒。而等姚思敏说完再度哭哭啼啼的时候,她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妍敏,老公,那个人要杀我,他就是想杀了我,为什么?我到底得罪了谁啊。”姚思敏惊恐地哭,她虽然有点跋扈,虽然有点看不起人,但她也没有那么狠毒要置谁死地啊,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付妍敏和付杰威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不忍和后怕,心里清楚明白她是多么的无辜,差点因为他们而掉了性命。 “老公,去查监控,泳池有监控录像,一定会拍下来的。”姚思敏哭了一会儿,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付杰威。 付杰威神色一凝,看了一眼付妍敏之后,走到她的病床边坐下搂着她歉然地道:“对不起,老婆。那些人既然敢下手,肯定是所有痕迹都毁掉了的。”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对了,还没报警呢。”姚思敏推开他,有点不可置信,又后知后觉地惊乍想起,她顺手就去掏付杰威的口袋,想要拿出他的手机。 付杰威一把按着她的手,大声道:“不能报警,不能。” “为什么?”姚思敏一顿,然后看着他的眼,眯起红肿的眼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 付杰威避开她炯炯的目光,神情有点涩然。 “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是谁是不是?”姚思敏见此,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又看向付妍敏,瞪大了眼睛说道:“妍敏,你也知道?” 付妍敏狼狈地避开目光,久久才道:“嫂子,对不起,这事恐怕只能委屈你了,我们不能报警。” 第163章 慈爱医院的高级病房,如同一个五星级的酒店客房,配置物品一应俱全,若换在平时,姚思敏定会有着高人一等的得意劲,可眼下,她却脸色发白,双眼发直,看着自己最亲密的丈夫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不敢相信这是与自己天天同床共枕的男人,感觉如此陌生,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第124页 “付杰威,现在是有人要杀你老婆啊。”她瞪着红肿的眼,震惊地道:“你却打算置之不理,就这么算了?” 付杰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走到病床边搂着她已经发福的身体,小声哄道:“你不是想去米兰shopping吗?等你出院了,我马上订机票送你和宝贝去,你爱买什么就买什么,我都埋单,好不好?” “滚,你给我滚。”姚思敏不知哪来的劲,一把推开他恨道:“好你个付杰威,我知道,你是巴不得有人把我杀了,你好去娶那个狐狸精回家吧?你这混蛋,呜呜…”她抓起病床上的枕头使劲向他砸过去,边哭边闹。 “祖宗,你这是想的什么哟?”付杰威躲开那个枕头,重新走了上去搂着她,信誓旦旦的道:“哪有什么狐狸精?我们小敏敏就是我今生唯一的老婆,别哭了,别闹了好不好?” “滚滚,你若是真心爱我,就不会不管不顾,而是把凶手抓出来。”姚思敏对着付杰威又捏又掐的嚎道:“谁知道哪天他又跑出来要杀我。你这杀千刀的,到底是谁,是谁要杀我,你说啊。” 付杰威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头痛地看向付妍敏,眼里发出求救信号。 “大嫂,那是神寒,我们惹不得。”付妍敏看这阵仗,烦躁的拧起双眉,沉着声说道:“我们更不能报警。” 嚎叫哭闹声戛然而止,姚思敏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付妍敏:“你说什么?神寒?为什么?”她想到之前在商场遇到秋楠,买了那副耳环的事,倏地瞪大了眼疑道:“难道就因为上次买的那双耳环的小事吗?” “不是的,大嫂,这…”付妍敏欲言又止,最后背过身去。 最终还是付杰威把个中因由说了出来,话毕,病房一阵安静的死寂。 “你这混蛋,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姚思敏在醒悟过来后又开始发疯,对着付杰威大吼:“你杀人也就罢了,现在连累你老婆要被人恐吓,这事你也敢做,你疯了是不是?你到底有没想过那后果,要是你出事,我和嘉嘉怎么办呐,你这疯子。” “老婆,对不起,我是酒喝多了,对不起。”付杰威连连抱着她道歉,一脸的内疚。 姚思敏恨恨地推开他,恼道:“我告诉你,这事没完,过阵子我就带嘉嘉回娘家。” 付杰威一听,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付妍敏。 “大嫂你回娘家住阵子也好。”付妍敏不理自己大哥的求救,皱眉说道:“这次是警告,下次,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姚思敏此时也变得冷静了,想到自己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由惊恐地问:“那怎么办?妍敏,你不是就要和他订婚了吗?他就不会看在你份上,念一点情吗?天啊,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付妍敏苦笑,他若是会看她的面子,就不会这么做了吧?这些都是她的至亲啊,可是为了那个女人,他可以伤他们如斯。 神寒,到底是一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更别说情与理了。 “都怪那个**,害人害物,她怎么就不会在湖里淹死了呢。”姚思敏越想越不平,又开始恶毒地咒骂起来。 她这话一听,两兄妹都紧张地看着她,付杰威更是捂着她的嘴,怒道:“你是真想不要命了是不是?这关头上还说这话。” 姚思敏拍开他的手,瞪着他斥道:“你倒是怕了?当初你怎么就没怕?你知道溺水的感觉是怎样吗?就是这里都要爆炸了一样。”她拍拍自己的肺部,眼圈泛红。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付杰威理亏地低声下气哄着,又看向付妍敏说道:“小妹,你看这事怎么弄?是不是要向老爷子搬救兵啊?你嫂子再受不了惊吓了。” 付妍敏头痛地抚着额头,在房内走了两步才道:“放心吧,我会和老爷子说,神寒他总不至于罔顾老爷子的脸面。” 至于要怎么说,既不引起神景雄的反感,又让自己得到同情分,才最重要。 希望他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吧,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消除神寒的怒气了。 神景雄这段日子活得很自在,眉眼常见舒展,红光满脸的,整个人看着更年轻了几分,原因无他,只因为有了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女娃陪伴。 管家杜伯看着老爷越发开朗和脸带笑意,心里既喜且忧。喜的是,老爷身子骨很健康很硬朗,忧的是,自从那个女子来了以后,老爷几乎就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对她几乎是千依百顺,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他看着那女子的眼睛,却隐约间察觉到了些什么。 杜伯站在书房外,听着里面传出的神景雄浑厚愉悦的笑声,夹杂着脆生生的朗读,他不由皱了皱眉。 轻轻地敲了敲门,在得到允许之后,杜伯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神景雄坐在沙发上,而他旁边,则半跪着一个清秀的女子,捧着书朗朗阅读。 “什么事?”神景雄看着杜伯沉声问,脸上有着不愉,似乎很不乐意被打扰。 “老爷,付小姐来了。”杜伯微微躬身,恭敬地请示:“似乎有急事。” 神景雄白花花的两道眉皱了皱,挥了挥手:“让她进来吧。”又转头看向半跪着的女子:“小绿你先下去吧。” “是,神老。”小绿乖巧地微微一笑,合上书本,跟着杜伯一起,走了出去。 在门口,她和一个穿着光鲜,神情高傲的女子擦身而过,分明感觉到她那带着探究的目光。 第125页 第164章 付妍敏踩着高达7寸的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进书房,和杜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后,她注意到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女子,秀眉皱了皱。这是谁?难道就是那个前几天老爷子接回来的女子?她的身份是什么? 她目露疑惑,却没有多费心思去想,毕竟自己的来意才是最重要的。 “你来了。”神景雄的声音把她从思疑中惊醒,她连忙整了整脸色,向书房的沙发边上走去。 神景雄正在砌茶,她立即过去半跪在茶几边上,接过他的动作,熟练地烫杯洗壶,置茶,洗茶,浸泡过滤。一系列堪称专业的动作后,从小小的紫砂壶倒出一杯清澈泛着陈年旧茶味道的极品乌龙,端端正正地递到神景雄面前。 他接过那小小的越釉茶杯,滚烫的茶水发出袅袅的热气,芬香扑鼻,他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抿了一口赞道:“果然是你的手艺比较好,到日本受的淑女礼仪教育没白费,坐吧。” 付妍敏欣然坐下,脸上是得体的微笑和朗朗的自信。 当年在日本受训时,比起其它同期接受训练的女子,她是最用功的,就连老师也夸她有天分和有着惊人的毅力。她一心想要成为神景雄最理想的媳妇人选,样样要求做到最好,严谨约束自己,就为着向那个人靠近。所以,每一个集训她都下了十二分的苦心和努力。 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当神家的媳妇,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努力去学习怎么当神家最理想的媳妇。 “你大嫂可好些了?”神景雄靠在沙发上,手边,是一本笑话大全,是小绿那丫头带来给他阅读的。 付妍敏坐直身子,腰身挺得笔直,浅笑着道:“老爷子您有心,她只是受到了惊吓,没什么大碍。” “嗯,你来有什么事?”神景雄点头,看向她,老眼眯起,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付妍敏一慌,二话不说就跪在了他面前,低下头,不说话。 “嗯?你这是为何?” “老爷子,我来向您请罪,我做错了。”付妍敏跪在他面前,低声弱弱地开口。 “起来说话。”神景雄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说道:“自回国后,从没见你这样失措过。说罢,什么事?” 付妍敏却不起来,仍旧跪着,抬起头,露出她那张精致的脸,眼中泪光点点,抿了抿唇说道:“妍敏辜负了您的教导。” 神景雄不语,睨着她等着下面的话,只是他一直摸着手边的书本,神情似乎有点不耐。 “前些天,我和大哥去游艇会参加裕丰建设的千金举办的慈善晚会…”她咬了咬唇,尽量让自己显得弱势和苍白,缓缓地说出那件事的前因后果。 神景雄面无表情,似乎对她脸上的神情很是不喜,但那已早早爬上皱纹的鹰眸,随着她话中的深入,却是危险地眯了起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老爷子,我知道您会认为我不妥,失了大体。但我是女人,我知道那个女人对寒有着什么样的位置,我也是太过迫切和担忧,才会去找她,只是没想到大哥会这么不懂事。”她向前跪爬几步,眼中委屈的泪滑下来,张着一双泪眼说道:“老爷子,寒是铁了心要让大哥受到惩罚。可是,我嫂子她,是有心脏病的,受不得惊吓的。如果可以,我愿意去给秋小姐道歉,只希望寒能放过他们,老爷子,您帮帮我。” “这事你有证据是小寒做的吗?”神景雄冷着声问,目光冷冽而幽深。 付妍敏一愣,翕了翕唇呐呐地道:“这…” 神景雄往沙发上的靠枕一靠,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既然没有证据,你就不能把这罪名往他身上钉,传出去,你让小寒如何自处?” 尽管他心里有数,尽管这样的事在豪门中见怪不怪,但他不喜欢听到有人说他的骨血教唆杀人等罪名。他可以打可以骂,别人,不行。 “老爷子,我…”听着他的语气甚是责怪和不悦,付妍敏一惊,意识到自己翻了他的忌讳了,不由亟亟地就要解释。 神景雄一扬手,止住她往下说的话,冷淡地道:“你的打算我知道,无非是想让我出面摆平这件事。”他站了起来,走到平时练字的书案前,转身看着她,声音带了点责备:“但是你大哥没脑子,连你也没脑子吗?让我出面,你是想让我们爷孙俩的隔阂更深一层?” 妍敏就是这点比不上小绿,她一心向着神寒是好的,但是她的心思也仅在把握着神寒上头,而对于他们爷孙如同水火的关系,却从没想过用心去改善,反而让他做些让神寒更不喜的事。 小绿就不同了,她的温婉一如当年的那个孩子一样,就像一朵解语花一样,每当他为那小子生气的时候,她就会温柔地开解,说话中肯,不卑不亢,慢慢的就会息怒了。 想到那个女孩,神景雄就不自觉地疏开皱起的眼眉,神情舒缓开来。 “老爷子,我不敢。”付妍敏低下头,唯唯诺诺的如同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神景雄看她一眼,看着她可怜又委屈的样子,那里还有当初那个自信又明媚的光华呢,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罢了。 情字,总会让人看不清现状和伤人至深,他不由叹了一声,淡声说道:“行了,你回去吧,这事我自有斟酌。” 付妍敏张了张口,抬头看着那苍老却又凛然的背影,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站了起来躬了躬身:“是的,那我先回去了。” 第126页 神景雄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按下内线,对着话筒吩咐:“叫小绿过来。” 付妍敏离去的脚步一顿,却也仅仅是微顿,就退了出去。 经过书房外长长的走廊时,她又看见了那个女子,穿着淡绿色的裙子,一头俏丽的短发,眉目清秀,只是看着那双眼睛,她却感到十分熟悉,这是在哪见过? 第165章 神氏作为B市的龙头老大,办公大楼建的是大气恢弘,一砖一瓦都精雕细琢,有着说不出的霸气和美仑美央。站在神氏的摩天大楼的广场上,抬头仰望,大楼自矗云霄,望不见尽头。而大楼门口的广场地,铺的是可以照人面的大理石地砖,出了大门口,头顶还有着长长的玻璃遮雨棚。 神景雄为人十分讲究风水,所以神氏门口的两边,还有着两座霸气外露威风凛凛的石雕狮子,广场中央还做了一座喷泉,向着大楼旁边的西江,意为引水为财的好兆头。 神氏人工高,福利好,竞争也相当激烈,里面的都是人才中的人才,精英中的精英,要考入神氏就跟考研一样困难。所以里面的员工以在此上班为荣,而那些未来的毕业生和其它白领皆以进入神氏为终极目标。 清晨,阳光明媚,临近9点时分,神氏已经开始一天新的工作,陆陆续续的有员工在神氏大堂嘀着员工卡过关上班。 而旁边的专用通道,此时则打开,大楼经理守在其中,正翘首以往。 有心思玲珑的员工立即意识到,这是公司的大领导要莅临了,好命的话,或许是遇见哪位高层,在他面前现上一现,增加几丝印象分,为未来升迁铺路。于是,有些员工放缓了脚步,磨磨蹭蹭的,终于见着了走上专用通道的人。 不得了哦,来的不是那位高层,却是神氏的主人,神景雄董事长。 神景雄一身素色唐装,拄着拐杖昂首挺胸走进大楼,身后还跟着两个私人保镖,他所过之处,员工俱是躬身行礼,十分恭谨。 等董事长走过,还没等那些打着小九九心思的小职员直起身子,抹一把汗,忽听得有人大声地唤神总,早安,眼光立即觑了过去,继而又弯下身子。 今儿个是怎么了?两大主人相继出现在公司,时间还这么吻合,这是少之又少的。 神寒穿了一身烫的笔直的银色薄西装,纽扣全开,条纹浅绿衬衫上系了一条银灰丝绸领带,墨黑的短发顺服地贴在耳边,神情冷酷,对周遭恭谨的称呼置若罔闻,真正是倨傲冷情,狂妄不羁。 他双手插袋,大步向总裁专用电梯走去,意外地,看见电梯里面中央站着的人,不由顿了一下。 神景雄的保镖看见他,皆恭敬地唤寒少,一个保镖按着电梯的关门按钮,等着他。“还不进来。”神景雄似乎有点不耐,冷冷地出声。 神寒挑了挑眉,最终还是踏进电梯,和神景雄并排在站在一起。 电梯里显得有点静默,气氛尴尬,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和电梯头顶上的空调发出的风机声,再无其它。电梯看似缓慢却快速上升,来到中部30层时,又转了一趟电梯,换作观光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 神寒靠在观光电梯的玻璃上,看着大楼底下的西江如一条小蛇蜿蜒开去,西江大桥上的车龙排成了长龙,如弱小的蝼蚁一样,密密麻麻的。江上,有观光船只早早在江中游行,缓慢而悠游。 西江也是B市一景,它的夜景犹为璀璨夺目,而在神氏的位置,特别是神寒的办公室方位,站在落地玻璃前,便可以纵观西江的两岸风景,视野十分广阔。 叮的一声,位于神寒办公室的楼层已经到了,他登时站直了身子,正要说话,神景雄已经先他一步沉声道:“上我办公室,我有话和你说。” 神寒一听,两道如墨染的浓眉挑了挑,眼皮敛了下来,琥珀色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一道暗芒。 神氏的两个大神一同出现在总裁办公室,秘书们都着实惊讶一番,纷纷站了起来行礼。在总裁旁设立的大秘书办公室,付妍敏透过透明玻璃看见他们,更不迭地走了出来。 “董事长,总经理,早安。”她微微躬身,得体地向两人打招呼。 神景雄淡淡地嗯了一声走进办公室,而神寒,却是瞟了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神色不明。 付妍敏在他那抹冷笑下,身子微微一僵,目光闪烁躲避开去,显得有些狼狈。 但她的心里,却明显松了一口气,老爷子总算是站在她身边的,希望神寒会畏于他的面上而不再追究那件事。 然而她也很清楚明白,这种事再不能发生了,否则,不但惹到神寒,更会引起神景雄的不喜。近期他已经对她颇有微词了,想来自己确实愈发的失了大体和镇定,引得他不满了。 “前几天的事我听说了。”神景雄等秘书出去后,单刀直入,看向斜斜靠坐在沙发上的神寒说道:“你给妍敏家人的教训,一笔还一笔,也够了。” 神寒冷笑一声,嘴角邪邪勾起:“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少在我面前装傻扮懵,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事,我也很清楚那件事的因由。”神景雄的声音略略提高,眼中精光四射,仿佛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喔?这么说,是有人向你投诉了,哦,是搬救兵了?”神寒也不再打哈哈,冷冷地道:“这点教训,还远远不够。就凭他那样的身份,能和我相提并论吗?我送给他的礼物,理应要大些的。” 第127页 “神寒。”神景雄一撂手上的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眯着眼说道:“你也够了。看来妍敏说的不错,那女娃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果然非比寻常。” 神寒的脸沉了下来,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冷道:“自然非比寻常,要知道,她可是你的孙子我的救命恩人的宝贝女儿,要是没有她的父亲牺牲,你就见不到你的孙子,将来也没有人给您送终了。” 他一口一句的孙子,重重的宣示,让神景雄气的白花花的胡子都竖了起来,怒道:“孽子,你是咒我早点死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神寒耸耸肩,摊开手冷笑:“我只是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你,你…”神景雄被他气的胸膛上下急剧起伏,他连连喝了几口茶水,顺了顺气后才眯着眸冷道:“你,该不是爱上那个女娃了吧?” 第166章 神寒的心猛地一沉,心思百转,然而,他脸上却是神色不变,依旧一副坦然自在,狂妄不羁,对世事毫不在乎的样子。“爱是什么?”他冷笑,把玩着衣袖上的钮扣,斜睨着对面的老人,眼中满是嘲弄:“老爷子你似乎没有教过我这个词的意义。啊,我那短命的父母就更别说了。” 他满不在乎地说出,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在剧烈颤抖和愤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以多大的忍耐力去压着那快要爆发的岩浆焰山。 神景雄却再也压抑不了怒火,把自己手中的茶杯让他扔了过去,怒不可遏地骂:“孽子,那是你父母,你这么说他们也不怕遭天谴?” 神寒不避不让,任由那只青瓷茶杯砸在自己的额头上,那清晰传来的痛疼,让他感觉到恣意和快感,比起胸膛的怒火,这个痛疼更让他接受。 额头上一凉,点滴殷红顺着额角滴落在银色西装上,他却是满不在乎,看着衣衫上的殷红,嘴角泛起嗜血的笑。 反倒是神景雄,压根没想到他不会闪躲,看着他额上潺潺而流的鲜血,不由瞪大了眼,心中升起一阵恐慌和悔意。仿佛是许多年前,那血腥的一幕,那年,他相继失去了儿子,还有儿媳妇,也失去了自己。 现在,他又要失去了吗? 茶杯摔落在地上,发出呯的一声脆响,四分五裂,碎片在地板上四处飞射,落在角落。一直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响的付妍敏吓了一跳,意识到两人又吵起来了。 还没等她多想,小秘书随即怯怯地上来对她说道:“付秘书,董事长让人拿药箱。”她的手还提着一个常用药箱。 付妍敏一听,脸色顿时白了,快手接过她手上的药箱说道:“我去。” 她敲门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感受着里面肃杀的气氛,继而看到神寒额上潺潺而流的鲜血,不由咝的一声抽了一口凉气,三步作两步的走了过去,动作麻利地拿出药棉和消毒药水。 正要替他处理伤口,神寒的手一摆,阻止她的动作,顺手从茶几上的纸盒刷刷抽出几张面纸,胡乱压着伤口,站起来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付妍敏怔在原地,拿着药棉,目露心疼地道:“总经理,您的伤口先处理一下吧。” 神寒觑了她一眼,嘴角冷勾:“不必你费心,我有的是人替我处理。” “总经理…” “让他滚。”神景雄倏然开口,声音冷沉,面容阴冷,一脸的气急败坏:“他要想死随他去。” 神寒哼了一声,瞟了两人一眼,捂着额上的纸巾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付妍敏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碎片,脸色惨淡,诺诺地道:“我去唤人来清扫一下。”说罢拿上药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内瞬间只剩下神景雄一个人,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疲惫地抚着额角揉了揉,眼里虽带着点悔意,然而想到神寒的强硬态度,却又沉下了脸。 他是神景雄,有着绝对的强势和权力,他不会容许别人反驳他,更不容许事情超出自己预定的范围之内。 如果神寒仍旧是执迷不悟,如果那女子真的是个障碍,他不介意亲自下令让人除掉这个障碍,他的掌控,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脱离。 想到这里,神景雄的眼睛闪过一丝无情的狠辣。 神寒那副狼狈的样子回到自己所属的办公室,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鸡飞狗走似的拿药箱的拿药箱,递水的递水,紧张得如临大敌一样。 在神寒的专属秘书室,谁都知道总经理和上头那位不和,尽管是爷爷,却也是没几句就会吵起来的,而能在这个地点让他受伤的,也非那位莫属了。 所有人都颇有默契地噤声不语,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眼风劲十足,能做神寒的秘书的,也是非一般的会察言悦色的人物了。 咝的一声,神寒的头微微后仰,眼睛白了身旁的陈皓一眼,眼中威胁不言而喻。 陈皓表示很无辜,他缩了一下手,以更轻的动作边擦着药水边小心翼翼地问:“寒少,要不要去医院缝针啊?”这么好看的一副皮相,破了可就暴遣天物了。 “这么点小伤,你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神寒冷哼一声,靠在沙发上,任由陈皓替他处理着伤口。 不是躲不开那个茶杯,只是他不想躲,他是故意的。如果没有这一幕,他不可能那么快的离开,神景雄也会一直追着他,甚至会看破他。 第128页 他是不会理会或在乎他玩弄多少女人,只会在乎神寒是不是娶他亲自钦定的女人。他那个人,要求绝对的强权,假若有一天,他失去了这些虚无的东西,失去了他所依仗的权,那么他,就什么也不是,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神,而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糟老头。 一个人,如果一味的相信和肯定权势,以权势来代表和肯定自己,老眼昏花的看不到其它,就连自己也不再信任了,那么他,一旦失去,就会变得什么也不是。 神寒从来就没在他面前隐藏过秋楠的存在,因为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隐藏得了,倒不如放在他眼皮底下,让他觉得秋楠从来就不是威胁。 而这么多年来,他确是这么干,除了秋楠,他身边也从不缺乏女人,一如从前那样,是个花花公子,不会因为一个人而驻足停留,也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但是他的敏锐,似乎也有所察觉了,或许仍然不觉得秋楠是个威胁,但是他却不敢赌,依那人的性子,只会扼杀一切神似的可能或不可能,绝对的掌控着自己的规划。 “去订一束香槟玫瑰,送给B城电视台的潘主播,就说我约她晚上在君悦用晚餐。”神寒闭着眼,冷淡地吩咐着正在忙碌的陈皓。 他不会让她置在危险之下,这些日子,只能委屈她了。 第167章 神寒有几天没有回来秋苑,似乎一下子从她生命中抽离了一样,悄无声息,甚至连电话也没有给她一个。偶尔看到新闻,入眼的头条是他和某美女主播频频出入各个高级酒店用餐,更有狗仔队拍到他一连几天出现在美女主播所居住的小区,两人神情亲密。 丽姨似乎也看到新闻,为了怕她多想和难过,总是下意识地把每天报纸的娱乐报都抽起来,以免她看了伤情。 秋楠淡漠一笑,抬头看着夜空上的繁星,一眨一眨的,璀璨闪烁。 丽姨或许不知道,有些东西,是藏不了的,一如娱乐新闻。她太低估神寒的影响力,也太低谷媒体的传播能力,除了报纸,娱乐新闻传播得更快的,是来自网络。 近期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不就是这个美女主播成为神寒的新欢么,更有人传,她现在住的那个小区套间,也是神寒送给她的,听说一方的价钱要2万以上呢。 那个主播叫什么?哦,潘淑怡。 她看过她主持的新闻联播,当真是人美声甜,笑容温婉得体,看着就是个十分懂事和知性的女人。比起那些缠身的明星名模,这样的女人其实更吸引神寒,新鲜度也远远比那些明星要来的长远。因为她们懂事,温雅体贴,更不缠身,就如同解语花一样,给男人最温柔的抚慰。 没有男人会拒绝这样的女人,也没有男人舍得拒绝这样的女人。 一如神寒。 所以他会才接连几天都留在她那里吧,所以这几天的新闻联播,潘淑怡的眉眼上,都带着风情万种的幸福感吧。 她知道他有很多女人,自己只是他的**之一罢了,他喜欢,他想,就会过来临幸她,来或不来,全凭他的喜好。 其实她不介意的,她早就说服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只要守着自己的心就好,在这小小的一隅之地,守着自己,过着安宁的生活。 只除了一点,就是她无法忍受他在‘宠幸’别的女人后,又马上来碰她,她会觉得脏,觉得恶心。 神寒似乎也很清楚这点,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除了在香港那次,她有着强烈的抵触之后,他再没有再发生过那样的错误。 其实潜意识里,她更喜欢这样的自在,不用‘上工’,不用承受他强硬的索取,一个人,孤独而又自在,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最真实的自己。所以,神寒没有来的几天,她都不会感到不自在,和往日一样,吃了睡,睡醒了吃,所有的活动偶局限在秋苑里,或种花拔草,或看书听音乐,或煮茶赏花,生活如贵妇,尽管枯燥,却已是早就习惯了的。 秋楠双臂枕在阳台的围栏上,抬头看着星空,嘴角,是一抹浅浅的淡笑,弧度静好而悠远。 她不会介意,真的,她对自己说。 窗外,霓虹灯闪烁,或红或紫或蓝,圈圈点点,把夜渲染成一副五彩斑斓的彩画。 远远看去,有车在漆黑的马路上蜿蜒,车尾灯的两圈橘黄,成为小小的一点,融入彩画当中,直至消失不见。 落地玻璃处,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一手插在裤袋,另一只手指夹着一只香菸,腥红的一点映在玻璃上,如同一颗璀璨的红宝石。 他喷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玻璃中的自己,在烟雾处看着有些模糊和看不清表情,显得极是神秘莫测。 潘淑怡穿着**的豹纹吊带睡衣,倚在走廊处,看着他的侧面,眼里露出的,是浓浓的爱慕之意。 他就那么伫立在那里,安静无声。他的头顶上,是一盏橘红的射灯,灯光下他俊逸的脸,一半藏在暗处,一半露在灯影之下,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薄而**的唇微微抿着,透出冷漠清淡的气息。 神寒,这个男人就是出自上帝之手的精品中的精品。 她掂起脚尖,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双手环着他没有一点赘肉的腰身,柔弱无骨的小手一点一点地爬上他健硕的胸膛,画着圈圈。 “我调好水了,服侍你洗洗?”她在他身后温柔地开口,小脸在他背上摩挲着。 第129页 神寒吸进最后一口烟,把它摁熄在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微凉的手指拿下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灯光下刚沐浴过后娇媚柔软的女人。 “我今晚不留在这里了。”他淡淡的道,声音疏远而清冽。 潘淑怡脸上的甜笑微微一僵,却很快又笑开,亲自拿起沙发上的西装替他穿好,体贴地抚西装上的皱褶说道:“好。回去开车小心点。” 她很清楚,纠缠会令这个男人有着怎样的反感,她是优雅知性的女人,绝不会做那些蠢事,懂事大体,适时拉远距离,才会更让这个男人喜欢。 潘淑怡把他送到门口玄关处,神寒忽地转过身来,看着她得体又从容的笑脸冷淡地道:“你不是一直说现在的车子开得不好,想换车么?我看宝马X5不错,也适合你的身份,哪天你看得空去4S店挑一辆,提车的时候打电话给陈秘书就行了。” 她一听,顿时喜不自禁,踮起脚尖以白皙纤细的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盈盈地笑:“真的吗?”她故作调皮地挤眉弄眼:“突然间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有什么企图?嗯?” 她以一只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语调软软糯糯的,暧昧又缠绵,一双眼微微挑起看他,带着极致的媚惑。 神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眉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冷道:“你向来聪明,自然是明白的。” 潘淑怡一怔,忽地想到以往关于他的传闻,寒少对女人向来大方,他的每一任女伴在分手时都会得到价值不菲的礼物。 她的手一软,无意识地从他脖子上滑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他毫不留恋地离去的背影,听着门咯的一声锁上,隔绝了两人。她的十指发寒,那凉意从指尖传往脊梁处,又直达心底,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这个神一样的男人,她,再也不能拥有了。 第168章 神寒驾着跑车,向着秋苑的方向驶去,那是家的方向,是他心中,唯一的家,唯一感到温暖的地方。已是凌晨一点,这个繁华的城市终于洗去喧嚣,回归寂灭,在忽闪忽暗的昏黄灯光下渐渐睡去。 马路上的车子很少,偶尔飞速驶过一两辆跑车,车上是些乐不思蜀的富家公子小姐,在兴奋的叫嚣着。车内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轰鸣着在马路上疾驰而去,红色的尾灯留下两道魅色流影,最终消失在眼前。 年轻飞扬,恣意地挥霍着自己的青春,曾几何时,自己也如这般一样,夜不归家,乐不思蜀,可现在,他却厌倦了这种游戏。 这几天一直和潘淑怡一起,她很漂亮也很懂事,进退有度,得体大方,从来不会给他惹来任何他不喜的麻烦。可以说,是一朵他相当满意的解语花。 结束这种关系,不是因为旁的,只因为他感到厌倦,厌倦了以每个他不在乎的女人去遮挡那个人的目光,玩着自己不喜的游戏。 可尽管如此,他却无法停止那脚步,今天是潘淑怡,以后还有很多的潘淑怡,继续着那游戏。 他有几天没有见过秋楠,刚才在潘淑怡家的时候,看着窗外在夜空中忽闪忽灭的霓虹灯光,他忽地想到了她的眼睛,她嘴角的那抹漫不经心的浅笑,让他心脏狠狠地抽了一抽。他想她了。 想她的淡漠,想她的漫不经心,想她虚虚的笑,想她的一切一切,想的心脏都在紧缩起来,似是被谁用手掐住了一样难受。 他摇下车窗,点燃起一支香菸,手枕在了车门边上,脚下油门一轰,马力十足的车子像箭似的向前飞去。 想着她,只念着她,向她奔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唯星儿在如绸缎般的巨大帷幕中熠熠闪烁,窃窃私语。 神寒的车驶入秋苑所在的小区,黑色的柏油沥青路上,一片静寂,公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有风拂过,树叶娑娑作响,自树梢上翻卷着飘下,落在地面。昏黄的路灯在夜空下显得很是寂寥孤单,静静矗立,散发出橘色的光,照亮回家的路。 把车子驶入车库,从车库的偏门走出,神寒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房间窗户射出昏黄的微光,在微凉的夜空下,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暖。 他知道,她睡觉时都喜欢点着一盏小灯,她不喜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害怕那样无边的黑,所以,她所在的空间,都会留一盏橘色小灯。丽姨听见汽车引擎声,已经从睡梦中起来了,打开大门就看见在夜空下的庭院里茕茕孑立的神寒出神的看着二楼那一处,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先生明明就很在乎小姐,为什么却又总是那么多女人呢? 神寒走进大门,淡声说道:“吵醒你了丽姨。” “先生,不打紧的。”丽姨有点受宠若惊,微微笑道。 “晚安。” 秋楠正沉浸在睡梦中,她睡觉总是喜欢把自己团成一团,像只小虾子一样,以手环着自己。人施以这样的睡姿,其实显示出她缺乏安全感,秋楠正正是其中一人。 神寒洗掉一身尘埃,躺在她旁边空出的属于他的位置,大手一捞,就把那蜷缩成一团的小猫拥在了怀里。他轻柔地抬起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摩挲了下,感受着那充实而暖和的感觉。 怀中的人先是惊了一下,小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身上的睡衣,似是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咕哝了一声:“你回来了。” 第130页 “是的,我回来了。”他喃喃地说了一句,在她的头顶上吻了一口。 不是你来了,不是你去哪了,只是一句你回来了,平淡而温暖,让他冰冷的心一下子暖和起来。 这才是家的感觉,没有冰冷,只有温暖。 有她,就有温暖。 拥着她,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秋楠是被吻醒的,在梦中,似是有一条小狗以舌头舔着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可她分明记得,家里没有养狗狗。 她缓缓睁开了眼,惺忪还带着浓浓睡意的眼睛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面清晰的映着自己的影子。 “早安。”他撑在她身体上方,刚刚睡醒的声线带着**的沙哑,那一头乱发,让他看起来不觉得糟蹋,反倒是迷人至极。 这个男人,就算是刚起床,就算还不曾梳洗,也带着极致的诱惑,而且比起正装打扮时,这时的他反而添了几分慵懒和感性,让人毫不设防的就被迷了去。 秋楠眨了眨眼,小手摸上他的脸,轻轻地一捏,嗯,皮肤也好得很。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神寒看着她尚未清醒的意识,邪邪地一笑,滚烫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唔…” 神寒轻咬着她粉嫩的唇瓣,舌头或舔或吮,最后勾着她的丁香小舌,追逐纠缠,极尽缠绵。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他的手撩起她的睡衣,在那滑嫩如凝脂的肌肤上点着火苗,所过之处,如被岩浆烫了一样,滚烫又**。 她的锁骨,是他最喜欢的部位,瘦削却又精致,像是两道漂亮的蝴蝶羽翼,让他不自觉地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听着她嘤咛一声,他似是受到了鼓励一样,大手更是卖力地挑起她的**,他有多渴望,她就该付出同等的热情。 “别…”秋楠的手抵住他不知何时已经**的胸膛,低低地求。 神寒却邪笑出声,手按着她的敏感位置,哑声说道:“不老实,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小嘴诚实多了。”他如此说着,不由她拒绝,融入她… 她在他身下浅浅地低吟,如同浩瀚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任他带领着,在滔天巨浪中辗转沉浮,抵死缠绵。随着浪花飞溅,他把她带上浪尖,站在了那巨浪之巅,一同看那一马平川。 旖旎清晨,春色无边,停留在窗边的蝴蝶,也被羞得扑腾着翅膀飞离这个让人脸红耳赤的房间。 第169章 适逢周末,马路上的车流比工作日要来的少,夏日炎炎,艳阳在空中高挂,热情地散发出炽热如火的光芒。金光照射在蜿蜒在马路上的车身上,又折射出强烈的反光,刺人眼目。 神寒驾着他的那台宝马X6,在马路上穿梭,两边的高楼大厦自车后滑过,被他远远地抛在后面。 车内,放着婉转低迷的轻音乐,叮咚如泉声,在这热夏如同一道冰凉的清泉流入人的心里,让人不免减低几分因为炎热而带起的烦躁。 秋楠看着车子驶离繁华至极的城市,进入高速路段,不由偏过头看着身旁专注驾驶的男人:“我们去哪?” 在早晨两人一番运动后又累极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临近中午,用过午餐,他就麻利地收拾了一个旅行包扔进车子,然后替她选了一套衣服换上,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她出来了。 他做事,全凭自己喜好,她也鲜小去询问,但看着车子驶离城市,少不了有些好奇。 “到了就知道了。”神寒转过头来,伸手揉了揉她顺滑的长发,看着她淡淡一笑。秋楠眨了眨眼,没有再问,只是眼角却悄悄地瞥向他,察觉到他嘴角那抹愉悦的笑容时,不由更纳闷了。 今天他穿得极是悠闲,白色短T恤,卡其色中短裤,脚下还穿了一双夹脚趾的沙滩凉鞋,头发略显凌乱,却更添野性。而由于阳光太猛烈的原因,正在驾驶的他戴了一副时下流行的朋克眼镜,使他整个人有如一个俊逸的邻家大男孩。 脱去了西装革履的冷峻孤傲,此时的他是她从没看过的一面,俊朗,风流,阳光,就如开朗的大哥哥一样。 她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装束,再看一眼自己的,白皙几近透明的小脸不由泛起一圈红晕,难怪他坚持着要她穿这身衣服,原来是情侣装。 家里的衣帽间,属于她的那一边,都是他为她置的服饰。他喜欢她穿飘逸的裙装,夏天里,几乎都是裙子,要么长,要么短,这么悠闲的,她从未看过,什么时候置办的,她也从不知道。 她从来不关心衣橱里有多少或有着什么款式的服饰,从来都是拿起就穿,有些甚至她都没穿过,标签都没拆下的,就已经被他着人换过了一批。 两人的服饰都是放在同一个衣帽间,有半个房间大,一人一边,左边是他的,放着他的衣物和其它配饰等等。右边则是她的,关于女子装扮的服饰一应俱全,全是他亲自准备的名品。 她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两人的东西都放在一起,虽然不乱,但秋苑这么大的别墅,也不至于置两个衣帽间的地方都没有。 他的心思,她或许能感受到,或许是一种归属感吧。他曾说过,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很好。 神寒似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和局促,不由轻笑出声,捏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墨镜后面的眼睛,满是得意和愉悦。 第131页 午间后的阳光,愈发的猛烈,而车内的冷气,嗖嗖地散出,让人昏昏欲睡,而秋楠,真的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了,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眸子,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被,就连车座也被放了下来,想来是神寒在她睡着之后调整的吧。 “醒了?”神寒听见她的动静,撇过头来看她,把座位旁的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喝口水润润喉。” 秋楠接过,浅浅的喝了两口,坐直身子问:“这是哪里?” 车子驶在一条林荫小路上,两旁种了高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阳光透过叶子的间隙投下,形成点点碎金落在沥青路上,煞是好看。 远处有层层山峦重叠,山石嶙峋,林郁葱翠,山间偶见两道小瀑布,远远看去,如一条银丝带一样,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粼粼闪光。 视线再往下,但见山间下,有一条碧绿如翡翠的河流在其中,河水碧绿清透,在静静流淌,就如一条通透的翡翠项链一样,横在其中。 她摇下车窗,山风夹杂着热气,却又带着清新的花香和林木的清香味儿扑面而来,路边繁茂的树遮挡了阳光,也挡着了炽热火辣的热气,让人心旷神怡,精神一震。 马路上几乎没有车子,唯他们的一辆车子在缓缓行驶,神寒把音乐开大了些许,车顶的天窗打开,任由音乐飘散,山风拂进,微笑着道:“我们要去的地方。” 秋楠枕在车门上,白皙的藕臂伸出窗外,手心向上,阳光投下树叶形成斑驳点点,如同碎金,在她手上溜过,微凉。 看着手心或亮或暗,又抬眼看向树叶的阳光点点,感受着那自由自在的气息,她眯着眸子,忽地浅浅一笑,头也不回地道:“这里很好。” 神寒一听,嘴角勾勒出的笑容愈发的扩大起来,甚至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车子在林荫路上驶了十来分钟后,就拐进了一片疏疏郁郁的树林,沿着树林路的柏青路开了一段路,就见一个巨大的牌匾后,密林深处,湖畔旁,一座座独特的小木屋若隐若现,有炊烟在缓缓升起。 车子开进牌坊,但见偌大的停车场上,已经停了好几辆名车,四周一片安静,仅仅听见鸟儿在林中清脆鸣叫。 神寒的车子还没停下,立即有人从牌坊旁边的白色屋子里快步迎了上来,等他停下,恭敬地拉开车门:“寒少,您来了。” “嗯。”在外人面前,神寒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冷酷样子,一脸的倨傲。 他下了车后,绕到秋楠所在的车门,亲自拉开车门,伸手握着她的手下车,另一手还细心地放在她头上的车顶,慎防她撞到。 几个看似是服务人员的男女神情恭谨,对这样的情景似是见怪不怪,拿行李的拿行李,泊车的泊车,带路的带路,把两人领向通向林中木屋的小路。 第170章 时间已临近黄昏5时,炽热的骄阳已往西斜,然而,热夏本来就是日长夜短,尽管已近黄昏,太阳仍未有落下的意思,依旧散发着它的热情。 通向木屋的小路由木板砌成,树木造成的扶手上还雕着细致的花纹,小路两旁,是一片碧绿的草地,间隔着种植了许多李树和桃树。已是七月盛夏,李树上的果期早已过,偶见一两棵树上还有着两颗青绿的小果子。 秋楠可以想象,在二三月期间,李树和桃树花开满枝,红与白相映,在那微风中,花瓣翻卷着落下,会是怎样极致的漂亮和动人心弦。 微风拂来,吹动树梢,娑娑作响,阳光透过树梢投下斑驳点点,在小路上形成破碎的金光。 神寒拉着她的手,五指扣着她的,两人散步似的缓慢跟在领路的服务生后面。 拐进临近湖泊处的小路,视野倏然开阔,秋楠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双手撑在栏杆上,惊讶地看着碧绿悠悠的湖泊。 湖水绿的如同翡翠,阳光直射而下,泛起波光粼粼,底下,可见一两条小皮艇停靠在湖边,远处的小山坡,竟然可见细小的动物在其中走动。 “那是什么?”秋楠极力看向那边土色的小岛,那在逆光下的暗影,似是猴子,又似是小猫。 神寒一笑,搂着她的肩膀,替她把长发拨到耳后道:“猴子。”他努了努湖边的皮艇说道:“那边是猴子岛,如果过去逗它们,就要坐这种皮艇过去。” “真的吗?”秋楠转过头看着他,双眼熠熠,亮如晨星:“这个湖叫什么?真漂亮。” “这不是湖,这是一个水库,一个很大的水库,周边的小岛都是原生态的。你看,那里,还有那里,要游玩这个水库,要花上一个多小时。”他耐心地解说,修长的手指指着一个个小岛,如帝王指点江山。 有风吹来,夹杂着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使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秋楠站在这里,感受着那凉意,舒服得不愿再往前走。这里林郁清翠,空气清新,比起喧嚣繁华的城市,实在是一个极好的避暑胜地。 “走吧,他们该等急了。”神寒重新扣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听他的意思,似乎还有人在,秋楠的秀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原本的愉悦一下子降低不少。 她不喜欢见陌生人,也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这会让她不自在。忽然想到,前不久在那个小岛上的事故,不免生出几分厌倦。 第132页 她不怕死,可是她却不喜那样的游戏,更不喜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场面。 然而,她却多虑了,在看到那些熟悉或不认识的人时,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水库边上,木屋临水而建,错落有致地座落在各处,其中的一间最大面对着湖泊的木屋前,造成了小花园风格。 它以木栅栏围了一个的院子,木屋前,是一块极大的空地,铺着棕木地板,放着两张木制的沙滩椅和木桌,周边还散落着几个巨木做成的椅子,十分的有意境。 而木地板前的院子,则是大片的草地,以一条鹅卵石隔开两边,一边种植了几棵桃树和李树,另一边,则是几从野蔷薇,花开满树,顺着木栅栏攀爬蜿蜒。 而在木屋前的那几张椅子上,有几个男女或坐或站的在其中,还没等秋楠看清楚是谁时,忽见一道红色暗影向他们扑来。 “哎呀,小寒寒,你可来了,可把我给想死了。”红影声音高昂,语带兴奋,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重见一样。 小寒寒? 秋楠有点呆愣,一向云淡风轻的俏脸终于出现了首次裂痕,微抿的嘴角抽了抽,下意识地看向身旁被熊抱着的某人。 果然,他周身的气息都煞时冷了下来,飕飕地散发着冷气,使周围的热腾腾的空气都降低了几分。 “青龙,看来中东你乐此不疲,不如去非洲开矿吧?”被称为小寒寒的某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威胁意味十分浓重。 随着他的话落下,周遭起了一阵嗤笑声,而被称为青龙的红影则讪讪地放开他,退开一步,继而看到静默在一旁有如水晶瓷器娃娃的秋楠,碧绿的双眸立即又亮了起来。 秋楠只觉那双绿眸如同世上最纯净的颜色,不带一丝杂质,碧绿如海,此时他的眼湛亮湛亮的,一如刚刚她所见的阳光照在水面上的粼粼波光。 她警惕地后退一步,果然,那双绿眸的主人像是见到了最好玩的玩具一样,张开双手就要抱她嚷嚷:“秋楠,你一定是秋楠。” 他的中文显得有点生硬,咋呼着冲上来,手足舞蹈的十分欢喜。 然而,还没等他的指尖碰着她的头发,就被一只手拦住了,肃杀和警告的目光嗖嗖地射向他。 “小气。”史提芬恨恨地瞪了神寒一眼,却仍旧笑意吟吟地对秋楠行了一个绅士礼,自我介绍着:“你好,我是史提芬,英国人,今年28岁,未婚,我的爱好是骑马射箭balabala…” 史提芬是典型的英国人,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气质,他的皮肤白皙,金发碧眼,眼尾狭长微挑,有着一副倾国倾城的俊脸,笑容纯良可爱。他穿了一身红衣,丝绸唐装,是那种极喜气的中国大红,穿在他身上不显俗套,反而多了一丝另类,衬着他的那张脸,秋楠蓦地想到了两个字,妖孽。 男人长得这么漂亮,实在是妖孽,但想深一层,在神寒身边的人,都是极出众耀目的。陈离温润如玉,明魅妖媚魅惑,许修远俊朗如星,这,或许就是物以类聚吧。 史提芬笑吟吟的,同样打量着那个传说中神老大换女人如换衣服快,唯她地位屹立不倒的女孩。 果然是极出众的东方女子,长发如瀑,肌肤胜雪,水眸迷蒙,让人极容易的就在里面迷失。最让人难以忽视的是她身上的气质,气息飘渺清淡,若有若无,即使近在咫尺,也让人无法捉摸。 东方女子,都像她这般清远如山淡漠若菊么? 在他们都在打量着对方的时候,一个兴奋的女声乍然响了起来:“楠楠,真的是你。” 第171章 秋楠有点恍神,挂在身上肉呼呼软绵绵的女子几乎把她给扑倒,一股子奶香味淡淡地传进鼻尖,如同那些两三岁的奶娃娃一样,甚是好闻。“楠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哎,我还以为是我熬得眼都花了。”女子抱着秋楠,抬起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笑得眉眼弯弯的,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欢喜。 然而,还没等她笑的更开怀,一只大手就拧着她的衣领给丢到一旁,琥珀色的眸子凛冽地瞪着她,警告意味十分明显,再靠近一步,就把你扔进水里。 而他这个动作,落在从木屋门口处刚走出来的男人眼中,十分的碍眼。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里闪过一丝狐狸般算计的暗芒。 秋楠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那被扔在一旁,十分委屈地嘟起小嘴的女孩,眼中闪过惊讶之色,问道:“温宝?”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然而,秋楠在看到渐渐靠近的狐狸男,那人看着温宝的不明目光时,眼中忽地闪过一丝了然。 “是陈狐狸带我来的,那厮就是想劳役我,不惜一切地糟蹋我。啊,不是,是要剥削我,他就是万恶的资本家。”温宝鼓起腮,嘟着红艳艳的唇不满地控诉。 忽地,她似是感觉到了危险似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讪讪地拧转身,态度来了个一百二十度转变,谄笑着对某个正推着鼻梁上的眼镜,笑得十分和蔼可亲的狐狸说道:“哟,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歇着,这里热着呢。你瞧,阳光极是猛烈的说。” 噗嗤一声,秋楠笑了出来,她捂着嘴抬头看天空,这里的位置都被高大的树木给遮挡了,枝叶十分繁茂,只有星星点点的金光投射而下,凉风阵阵,夹杂着木香拂来,绝对没有她所说的热和阳光猛烈。 第133页 “美人一笑,汉语那个什么,啊,一笑倾城。”史提芬没有错过秋楠脸上的那抹笑容,她本就属于那种清冷孤傲的女子,这忽然一笑,真真是如昙花一开,惊艳至极。 秋楠听见赞誉,脸色微红,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只是嘴角仍够微弯着,清清浅浅的。 陈离轻飘飘地瞟了温宝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的温宝猛地吞咽口水,瑟缩着身子为不可见地后退一步,怯怯地瞄着狐狸背影。 “来了。”陈离不再看他,反是看着神寒,淡淡地发出陈述语句。“看来我错过了些什么好戏?”神寒的眸子眯了起来,唇角勾起,挑高了眉意有所指说道。 陈离一笑,温润的,如冬日里的暖阳,眼风里瞅着某个少根筋的傻瓜,暗暗摇了摇头道:“进去吧,茶刚泡好,你就来了。” 神寒搂过秋楠,二话不说地走进院子里,环顾一周,只有明魅慵懒地躺在沙滩椅上把玩着手中的IPAD,并没看到其他人,不禁问:“修远呢?” “鸳鸯戏水去了。”明魅按着手中的IPAD,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她的话音一落,就听见一男一女的吵杂声从岸边传了过来,一个明嘲暗讽,一个字字珠玑,各不相让。 几人同时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穿着泳衣,浑身湿漉漉地走过来。 男的只穿了一条黑色三角泳裤,身上的肌肤白皙,和黑色裤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一头墨黑的短发贴在耳边,松松散散的往下滴落着水珠,俊朗的脸上带着讥笑和挑衅看着身旁的女人。 而在他身边的女人,则是一套火红色的**,身材火辣,**,堪称完美。小麦色的肌肤泛着晶莹的水珠,呈现出健康。她一头短发染成火红色,脸容倾国倾城,凤眸微挑,明艳照人,像是一把冬日的火,又如头顶上的炎炎夏日,火辣得似要把人焚烧。 秋楠定睛一看,不是许修远和火美人严炎又是谁?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想不到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她不禁有点纳闷。 “WOW!东方女子果然千娇百媚,要火辣的有,要小可爱的有,要清冷孤傲的也有,我总算是没来错,大饱眼福了。”史提芬吹了一声口哨,看着渐行渐近的两人轻挑地道。 明魅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轻飘飘地说道:“可惜都不是你的。” 史提芬立即变得哀怨起来,狼奔到她跟前半跪下,作可怜状的垂泪:“魅姐,你何苦要戳穿我?”他又扫了一眼几人,幽怨地道:“这里就我和你没带伴,要不,我委屈点,咱们先凑一对吧。” “滚。”明魅一脚踹开他。 秋楠瞪大了眼,看向神寒,眼中露出询问,许修远和严炎? 神寒耸了耸肩,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的样子。 两人总算走了过来,严炎一眼就看到站在神寒身边的秋楠,立即抛下许修远,快步走到秋楠跟前,笑吟吟地道:“秋师妹你来了。” “师姐,好久不见。”秋楠淡淡地一笑,看着她身后明显露出不悦的许修远,又点了点头:“许医生。” “怎么才来?我们都游了好几圈了,你带了泳衣没有?这个水库的水可干净了,游着特别的爽。”严炎亲热地执起她的手,笑得很明艳:“就连痞子许都游不过我。” “喂,我是让你好不好。”许修远嚷嚷着,眼里却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宠溺。 严炎白了他一眼,嗤笑:“谁要你让来着?输了还要赖,我呸。”她又转过头看着秋楠:“走,师姐再带你游一转。” “好男不和女斗,快去洗洗啦,秋妹妹不会游泳的。”许修远扯过她的手,直拉着她向木屋内走去。这个笨蛋,都没看到神寒那快要黑的滴墨的脸色么? “放手,动手动脚的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杠着嘴,走进屋子里去。 秋楠皱了皱眉,疑惑的目光再度投向其它几人,看他们见惯不怪的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算是什么事儿? 第172章 金色的斜阳缓缓落下,橘色的红霞布满天际,一丝丝一缕缕的在空中蔓延,渲染成一方嫣红,如新嫁娘那般潋滟动人,摄人心魄。霞光绯红,把碧色的湖水都染上了丝丝嫣红,随着微风浮动,泛起水纹皱褶,宛如在风中微动轻扬的红绸一样,煞是好看。 秋楠坐在木屋前的椅子上,看着那方落日将落而未落,而另一边,已有一轮清冷的弯月升了上来。 日月同辉,遥遥相对,真正动人心魄的美景,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她微仰着头,双眸眷恋而又贪婪地汲取着眼前的美景,微风轻拂,吹起她垂在耳边的长发,青丝飞扬,人在霞光中,也染上了一圈妖娆的橘色。 她安静地端坐在那里,在他人眼中,已成一道极美的风景。 史提芬再一次看着秋楠失神,恨不得拿出画板将其画下,可惜他才来B市,别说画板了,就连住所都是住在酒店的。 但他却是拿出自己的那台高端手机,咔嚓一声,把这美景摄入图中,正在得意的欣赏,忽觉身旁空气冷飕飕的,一看,却是某人眯着眸瞪着他的手机。史提芬的脸色一整,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进裤袋里,笑嘻嘻地道:“我去帮忙。”说罢,撒开腿就往那几个正忙着搬弄晚上烤肉事宜的人奔去。 第134页 老大真不是一般的小气,拍个照片也这跟防贼似的防范,也忒小气了,霸道得太…无耻了。 神寒瞥着他的背影,哼的一声,转眼看见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双眼顿时柔得可以拧出水来,眼底深处,是快要溢满的眷恋宠溺。 他手里搭着一件薄薄的格子衬衣,径直向她走了过去。 秋楠正看着天空出神,肩膀上忽地一重,偏头一看,却是一件衣服搭在了自己身上。 她顺着衣服向上看去,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浅浅地一笑,主动地让开自己身旁的一个位置。 神寒坐了下来,搂过她的腰身,把她置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太阳落下,这里的空气就会跟着下降,别着凉了。” “不冷。”秋楠淡声说道,她的双眸仍旧看着天际。那里的红霞开始变得浅淡,本来发白的天空也开始变蓝,她知道,夜幕很快就会降临了。神寒却不由分说,把她只穿着短袖T恤的手臂塞进那件宽大的格子衬衣里,像是一个父亲替女儿穿衣那般,动作轻柔而小心。 秋楠微怔,有些恍神,记忆中,这样替她穿过衣服的,就只有父亲。从前爸爸也是这样,一边唠叨着别着凉了,一边替她穿上衣服。 她看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狼狈地撇开头,听着身后的纷闹,扫了一眼后转开话题:“我们,不需要帮忙吗?” 刚才听温宝很兴奋的说,晚上是要在这里赏月看星烤肉喝啤酒,物资已经由这个私人度假村的服务生给准备好了,但有些东西还是要自己动手的,毕竟那才是聚会的乐趣。 听到是私人聚会,她着实松了一口气,因为来的人不多,仅有几个,而且全是认识的人,她也没觉得不自在,许是已经习惯他们的存在了吧。 尽管都是一班大少爷,大小姐,可动起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腌肉的腌肉,升炉头的升炉头,摆食物的摆食物,分工合作,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而闲在一旁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了,优哉游哉地坐在这里,品茶看景,乘风纳凉。 神寒倨傲地仰起下巴,哼哼着道:“这些事由小的们干就是,哪有老大动手的?你身体不好,也别掺和。”说罢,自顾自地在沙滩椅上躺了下来。 然而,他的老大说却有人看不过眼了,鄙视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这里可没有老大和属下,只有平辈朋友。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干活的,没得吃。” “就是,就是,你们两个,别躲懒了,快过来帮忙剥洋葱吧。咝,把我给辣死了。”温宝高声嚷嚷着,附和着陈狐狸,手中的洋葱把她熏得眼泪哗哗的流。 秋楠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嘴角微勾,看向神寒,眼中揶揄之色一闪而过。 神寒双臂枕着头,看她兴致盎然的样子,不由坐直了身子,看着某人鄙视冷讽:“姓温的,你不说话还真不知道你吃了陈狐狸这么多的口水啊。” 他难得少见的暗讽和揶揄,让众人默了一默,目光嗖嗖地飞向正在架炉子的陈离和正剥洋葱的女孩,眼中暧昧意味十分明显。 陈离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反驳,反是温宝,向来直率的她压根没反应过来,只是拿着洋葱无辜地问:“吃什么口水?” 秋楠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嘴角的笑容不由愈发的大了,瞥了陈离一眼,捕捉到他挑眉暗笑的一瞬。 刚才听温宝说现在是和陈离在‘同居’,原来她住的那个房子,是陈离母亲的旧居,两人达成了协议,成了同居密友。 难得在这样的场景中遇见认识的人,温宝就逮着她说了许多陈离的坏话,说他如何霸道如何剥削如何狡诈如何洁癖得令人发指,直说的双颊鼓得通红,口干舌燥,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带着多少暧昧的娇嗔。 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生活经历了什么,但纤细敏感如她,那里会察觉不到陈离追逐温宝的目光,那里会感觉不到那两人之间的微妙?也就温宝这大咧咧的少根筋的女孩才会不知道陈离的狐狸心思吧。 恐怕不久后的一天,温宝这只跟元宝似的肉娃娃,就会被她口中的狐狸给啃光抹净了吧。 想到这里,秋楠不禁垂下眼帘,轻笑出声。 神寒似是感觉她的愉悦,不由低头啄了一口她的唇,还邪恶地舔了一下,哑声说道:“想到什么好事?”秋楠对他不分场合的亲热大窘,尤其是温宝嚷嚷着儿童不宜的时候,她的脸就如天际那方红霞一般,唰地变得嫣红,不自在地站了起来走向忙碌的众人。 神寒见此,哈哈的一阵朗声大笑,她脸红大窘的样子,真是让他爱的想一口吞了。他轻笑着,一个翻身从沙滩椅上下来就追了上去。 第173章 月光皎皎,星光熠熠。 夜里,凉风轻拂,吹走不少酷热的暑气,温度比白天的炎热直降好几度,清凉无比。 霞光尽褪,天空从原本的白变得蓝灰,又逐渐演变成深蓝,最后变成绸缎的黑。随着一颗两颗的星子的悄然露面,不经意的抬头,你会发现,黑墨浓稠的天幕,似是每一秒都被人挂上一颗星子,愈发的繁杂璀璨。 蛰伏在草丛间的虫鸣不断,吱吱有声,在欢快地谱着乐章。而木屋前的一片地,堆了一堆篝火,木头熊熊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爆出一两个火花来。 第135页 木屋的屋顶上,有两盏极大的白炽灯,能见度起码达到20米,木屋前,更打开了昏黄的橘灯,伴着篝火,把烤肉的营地照的如白昼般明亮。 此时,音乐缠绵动感,篝火前,一男一女在随着音乐跳着妖娆的辣身舞,两人舞技相当,一挥手一抬腿,一扭腰,都有着万千风情和旖旎。 空气中,有着烤肉的浓香,夹杂着林中传来的木香和花香,还有着甜糯的酒香,让人不免食欲大振。 “好。”温宝撕咬着手中的鸡翅膀,站了起来看着篝火前跳着辣舞的一双男女大声叫好,她的双眼发光,还拿着鸡翅拍手,真正的油花四溅。坐在她身旁的陈离条件反射地一躲,皱着眉,淡定地从一旁抽过纸巾,慢斯条理地擦着手中那看不见的油花。 真脏! 他手一伸,就把温宝给拉了下来,斥道:“吃要有吃相,坐下。” 温宝被他一扯,口中的香肉还没来得及吞下,就噎在了喉中,憋得猛地咳嗽,上气不接下气。陈离见此连忙拿过一旁的啤酒递给她喝下去,顺着她的背,才缓过气来。 “谋谋杀啊。”温宝又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啤酒,大眼睛瞪着某狐狸大怒:“没事扯我干嘛,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好啊,我就等着看你如何不放过。”陈离挑眉,嘴角邪恶地勾起。 温宝被他一噎,立时说不出话来,没节气地重新把目光投向在热舞中不能自拔的两人,对身边的秋楠说道:“喂,楠楠,你看严炎,怎么就能跳的这么好啊?哎哟,看得我的小心肝都酥了。” 秋楠正转动着手中烧烤叉的鸡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唇角浅浅地勾起,表示认同。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严炎跳舞,在毕业晚会上,就已经见识过了,只是现在的她,比那时独舞的她,更来得妖娆,夺人心魄。她穿着火红色的低胸小可爱吊带背心,露出半截纤细的腰肢,身下是一条黑色的热裤,长腿笔直纤长,身材**,真正是黄金比例,火爆得绝对让人尖叫。 她的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带着极致的魅惑,一转眼,一挑眉,都带着勾人的媚和艳。而她的舞伴,同样的倾国倾城之姿,舞姿带着优雅,两人配合默契,让人大饱眼福,也让人,恨得咬牙的极度幽怨。 许修远恨恨地咬着手中的鱿鱼干,双眼瞪着那在音乐中浑然忘我的两人,尤其见到那枚妖孽的手放在严炎的腰肢上时,双眼更是要喷出火来。 该死的女人,拍开那只狼爪啊,不知廉耻,不守妇道,哼。 神寒正捏着一只红酒杯,一手搂着秋楠的腰身,就着她的手啃一口肉,斜睨着许修远,眸子半眯,和陈离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离得令,垂下眼帘说道:“史提芬也跳的不错啊,不愧为典型的英国绅士,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温文,还有他的那张脸,我看着和严炎也挺配的。” 许修远一听,目光顿时飕飕地飘过去,双耳竖了起来。 温宝压根没察觉到这火药味儿,听得陈离这么说,双眸立即发亮,兴奋地道:“是啊,男的俊,女的俏,两人都是长得这么妖孽,若是配对了,将来生的孩子一定更妖孽。天啊,混血妖孽,啊,该怎样的可爱啊。”她的表情夸张,嘴角只差没流下垂涎的口水来了。 啪的一声,许修远掰断了手中的筷子,瞪着温宝都快要瞪出一个洞来了。 后知后觉的温宝总算感觉到杀气了,瞥了过去,正巧对上许修远凌厉的眸光,不由手一抖,瑟缩着如小白兔似的躲到陈离身后去。 呜呜,她怎么就忘了,严炎是许修远带来的伴呢,?该死的陈狐狸,又被他给算计了。 秋楠看的清楚,嘴角微勾,垂下带着笑意的双眸,不语。 然而,她唇角的那抹浅笑却被她身旁的神寒看个正着,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今天笑的比较多,我很喜欢。” 秋楠一听,瞥他一眼,轻咳了一声,恢复她那副云淡风轻,天压下来也不失颜色的淡然。 一曲音乐完毕,在热舞中的两人大汗淋漓的走了过来,严炎毫不淑女地坐在了许修远的旁边,拿起放在一旁的啤酒,也不看是谁的,咕噜咕噜的就灌了几口。 她的嘴角有着浅黄的液体滑下,落在她**的胸部上,和汗珠融在一起,**诱人,看的一旁的许修远狂吞口水,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严炎吞下冰凉的液体,舒服地喟叹出声,笑吟吟地看着史提芬说道:“史提芬,想不到你的舞跳得这么好。”她向他举起啤酒瓶,两人碰了碰,露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笑容。 “你也不错,能和我合舞跳得这么好的,除了明魅,也就只有你了。”史提芬喝了两口酒水,笑吟吟地说道。 “喔?”严炎的目光看向一旁慵懒地倚在沙滩椅上,神情高傲冷艳的明魅。 明魅正摇着杯中的酒水,似是感到她的目光,懒洋洋地说道:“我们受过训练。” “喔。”严炎恍然大悟,拿过许修远盘子上的烤鱿鱼就咬,笑道:“不知道有没荣幸看到你们的舞姿。” 明魅挑了挑眉,不语,却是就着史提芬伸出的手站了起来,两人再度向那片空地走去。 许修远见她毫不介意地吃自己吃过的食物,喝自己喝过的酒,不由高兴起来,眉开眼笑痞痞地道:“严炎宝贝,你吃了我的口水花,以后你可只能听我的话了。” 第136页 严炎看着他的手势,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啤酒和鱿鱼,刚喝下的啤酒不由一口喷了出来,正中对面笑的满脸得瑟的俊脸。 “许修远,你这个渣。”一声尖嚎随之在夜空响起,惊起林子中栖息的候鸟,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 第174章 梵天摄影工作室。 牌匾没有美仑美央的装裱,也不是一般公司牌匾喜欢用的烫金字,只是普通的毛笔字写成的牌匾,落名是北约,想是艺术界上哪个不经传的人物吧。字体倒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用最普通不过的黑色长形相框装裱起,歪歪斜斜的挂在门边,要多破败就有多破败。 说是工作室,其实也是和两室一厅的起居室无两样,五十方左右的客厅凌乱地摆着各种摄影器材,墙上的壁纸被卷起,一张简约风格的沙发摆在墙边一角,上面扔着些杂乱的衣服。 靠西面对摄影室门口的一角,放着两台五成新的电脑,电脑桌上凌乱地放着相机和镜头,还有许多细小的物件,胡乱地堆在一起。 总而言之,一眼看去,怎一个乱字可道破? 原子澹踏入好友的工作室,就嫌恶地皱起眉头,拍拍身上整齐笔直的西装上虚无的灰尘,背着手在屋子里如领导一样巡视起来。 两个房间分别被莫小凡一个用来当了冲洗相片的暗房,另一个用于卧室。暗房就和许多的摄影室暗房一样,四周挂着他亲自拍出冲洗好的照片,每一张片都有着他个人独特的写实风格,自然,真实又不失纯粹。莫小凡其实是个很出色的摄影师,可惜他个人太不懂变通,也不入流,一味的秉持自己的风格和理念,从不随波逐流。于是,也就是个名不经传的摄影师罢了。 看吧,坚持己见又给他带来什么呢? 一间破破烂烂的摄影室,偶尔接些广告公司的活来维持开支,活得跟个乞丐似的。当初他若是肯听自己的话,放下那点破自尊,跟着他一起,总不至于活成这个样子吧? 自尊能当饭吃么?人饿肚子,就什么尊严都没有,活不下去,又谈什么自尊呐。 原子澹从他的暗室里走出来,正碰着莫小凡穿着一条四脚裤,**着上身打着呵欠从卧房走出来,不由又皱起了眉。 “哥,你先坐一会,我去洗个澡。”莫小凡睡眼惺忪,很显然他还没睡醒,只是被吵醒不得已的爬起来罢了。 原子澹皱眉说道:“又去熬夜拍星空了?”他可没忘记,报纸上说的百年一见的流星雨。 “嗯,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怎么可以错过。”莫小凡打着呵欠,边向浴室里走去,边高声说道:“你自便啊,没茶叶,水就在厨房的冰箱里。” 原子澹绕过凌乱的客厅,走到厨房,拿出一瓶矿泉水,又回到了客厅。他坐在了莫小凡平时处理图片的电脑面前,打开显示器,一边翻阅着他的作品一边思疑着怎么开口和他商量。 其实他这次来,一来是想着两人好久不见,聚一聚,二来,是想着邀请莫小凡过档,去他的杂志社当摄影师,这第三,就是和他聊聊日本的一个人物摄影大赛。 当年两人一起学摄影,莫小凡的天分很高,触角敏锐,最普通不过的景色在他手中出图,也会是美仑美央的一副美景。 而原子澹其实摄影技术也不差,但他却心比天高,逐渐地就偏移了理想和个人风格,摄影再不是他的爱好,艺术家也不能当饭吃,什么都比不上饿肚子。 于是他就给一些女优和黑社会大哥拍写真,也还真让他捞到一笔,继而开了一个杂志社,专门出版一些出格露点的美女写真。赚了一笔后,他逐渐将杂志社转型,帮一些不经传的小明星出人物写真,现在,他也想办旅行杂志,毕竟那些不入流的写真都不能长远。 莫小凡的技术他从来都肯定和欣赏,如果有他的加盟,自己的杂志社就如虎添翼,更上一层了。当初他断然拒绝,出国到西雅图学摄影,两人才少了联系,现在他回国,技术肯定更深一层,他当然想说服他过档,成为杂志社的专职摄影师。 至于摄影大赛,是日本的一个有着黑社会背景的财团举办的,这是一个新掘起的财团,举办这个摄影大赛无非是为自己的集团正名,那些说什么支持艺术发展的漂亮话,都是一个噱头罢了。 这个摄影大赛除了邀请到有名的亚洲摄影协会主席钟明山作评委之外,还有许多行家品评,更重要的是,奖金特别丰富,据说一等奖就有五百万的人民币,吸引着众多摄影家跃跃欲试。 莫小凡向来擅长人像摄影,而且这是正规的摄影比赛,总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吧?他也不想别的,只希望他挂上自己杂志社的摄影师名头,从而提高杂志社的名声。 原子澹移动着鼠标,一张张地翻过莫小凡这几天拍下的相片,兴致缺缺,忽地,他的手指顿下,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双目发光,死死地瞪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幅图片。 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动,为那图,为那人,为那纯净,心悸莫名。 忽然间,原子澹终于觉得上天其实很厚待他,转眼间,就给了他那么大的一颗糖果。他兴奋莫名,扫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从桌子上翻出一个U盘,迅速地把那张图片拷贝下来,揣进了兜里。 完成了这一切,他想把这个图片删除,但是想了一想,还是关掉,走到浴室前喊了一声:“小凡,我还有事,先走了啊。”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也不管他是否有听见,原子澹脚步匆匆地离去。 第137页 莫小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一边说道:“哥,这时间过来找我什么事啊?” 他走到客厅,扫了一圈,又到卧室看了看,耸了耸肩:“来无影,去无踪,也不说一声就走了。”他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走到厨房拿出一瓶水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走到自己工作的电脑前坐下。 按下幻灯片播放,一张张地翻过昨夜拍到的流星雨星空图片,他脸上的神色随着各个角度拍下的相片变幻莫测,最后,幻灯片停在一张人像上。 莫小凡看着相片,不自觉地伸出手指摸上显示屏中的人物白皙的侧脸,想着那天仅见过一面的女孩,似乎觉得仍在梦中。或许,再没有机会见到她了吧? 他想了想,把相片导了出来,拿到暗室里去冲洗,小心翼翼的,细致又用心。直到图片出来,他以专用的夹子小心夹起夹在了绳子上,这才抱着胸倚在墙上欣赏着。 她的美好,或许仅能以这样的方式纪念了吧。 秋楠,一个在指尖上跳动的名字。 第175章 夜凉如水,月光粼粼。 秋楠忽然觉得有些冷,以双臂抱紧了自己,静静地听着温宝他们围在烧烤炉前大声说着烂笑话,偶尔,她的嘴角也浮起浅浅的笑。 正在出神间,忽地一双大手把她拥在了怀中,暖意一下子席卷她的周身,再没有刚才感觉到的微凉,像是置身在一个温暖的壁炉之前。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半边脸枕在他宽阔健硕的胸膛当中,双手环着他的腰身,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篝火跳跃。 堆起的篝火已燃烧了好长一段时间,火势比刚点燃起的时候弱了许多,火焰或呈蓝色或呈猩红色在跳跃着,偶尔噼啪一声细微的声响后,爆出一两个火花融入那火中,如同稍纵即逝的烟火。 忽地想起那个多才又忧郁的有名歌声张国荣,依稀记得,他曾唱过的一首歌有句歌词是这样: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她其实不记得那首歌的名字,只是堪堪记住了那句歌词,那时候她反复听着,不明白那个忧郁的人为何会轻易的、不留情的就结束了自己。 他确是他,那颜色不一样的烟火,稍纵即逝。然而,却没有像歌中所唱的那样--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秋楠不是没有想过死亡,就像哥哥那样,私自结束自己的生命。在人生那段最绝望的日子,死亡这个词常常涌现在她的脑海中,无法挥去,只是,她不敢。 她不敢在捏着刀片时,看着空中浮现的爸爸带着皱纹的笑脸,她更不敢,看着爸爸那心痛又失望的一双眼睛。 死亡,对她来说,其实真的不可怕,只是,她无法,自己替自己去决定。 烟火在消逝时,尚且在世人面前展现过最美丽的颜色,在那难以言喻的璀璨夺目中,完成自己短暂的一生,可她秋楠,却是连烟火也不如,人生仅是一片苍白。 身后这个拥着她的男人给了她一切,优渥的生活,无尽的宠爱,唯独没有给她自由。 其实她应该感到满足的吧,毕竟这是所有女子都向往和想拥有的,却没有人知道,那其中的孤寂和空洞。 有时候她问自己,到底想要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可笑的是,似乎并没有答案。 很久以前的她的梦想是怎样? 哦,平凡的,念大学,工作,找个同样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一生。这就是梦想吗?不,只是一种规划,和大多数人一样顺其自然的规划。 但这种规划,却似乎就是她的梦想。她从来没有想过大富大贵,做女强人,站在巅峰之上。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找个呼风唤雨,传说中的高富帅的男人,要过豪门少奶奶的生活。 她没有物欲,没有追求,从来就只觉得,平淡就是那难得的幸福。 如果爸爸没有意外离世,或许就会这样平淡的度过一生吧,可惜的是,随着那场意外,这样的‘梦想’也随之烟消云散。 现在的她哪有什么梦想?不过是一个空洞的水晶娃娃,求着那奢侈的安宁,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罢了。 她自嘲一笑,把脸颊在神寒的胸膛蹭了蹭,跟着这个男人,安宁,真的是一种奢侈。 似是感到她的静默和神魂在飘渺游离,神寒不满地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另一手放下手中的酒杯,低头问道:“想睡了吗?” 他看了看手中带着荧光的腕表,已过了她习惯的休息时间11点了,可是,今晚她只能迟睡。 秋楠摇了摇头,不作声,只是抱着他的手又紧了些。 神寒皱了皱眉,把手边上的红酒杯递到她嘴边:“喝。” 秋楠怔了怔,抬眼看了他一眼,他很少让她喝酒,这是? “今晚喝点没关系。”神寒看着她带着疑问的水眸,嘴角微牵。 暗红色的酒水在水晶杯中荡漾着,酒香浮动,芬香扑鼻,甜糯甘醇,带着引人向往的诱惑。 秋楠想了想,最终就着他的手浅浅地抿了一口,那甜中带着发酵味儿的酒水进入喉间,齿颊留香,十分的甘醇。 她有些意犹未尽,又喝了一口,这次喝的急又大口,不由被呛的猛咳嗽起来,涨的小脸通红,引来身后的男人一阵大笑。 她大窘,推开那只酒杯,有点生气,还带着津液的唇瓣在灯光下色彩潋滟,泛着晶莹的水光微张着。 第138页 神寒看了心下大动,不顾旁人的目光,就含上了那片如樱花瓣的樱唇,细细的吸吮,浅浅地尝。 众人看了,不由摇头叹息,唯独温宝张大了嘴巴,小手把眼睛捂了起来嚷嚷:“儿童不宜,儿童不宜。” “你的指缝,卡车都能开过了,还儿童不宜个什么劲儿?虚伪。”许修远在一旁挑高了眉,凉凉地道。 温宝闻言,放下手,怒斥:“我是纯洁的小白兔,那里虚伪了。” “谁说不是呢。当心你这只‘纯洁’的小白兔,哪天被狐狸叼回去了,就不‘纯洁’了。”许修远意有所指地扫了陈离一眼,纯洁二字拉的长长的。 温宝再迟钝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破天荒地,她的脸红了红,大眼睛的眼角扫向旁边优雅坐着的某狐狸。 却见他如失聪啥也没听到也没反应的人一样,眼梢都不抬一下,不由有些挫败和讪讪,怏怏地坐了下来。 神寒已结束了那个吻,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眼底深处的柔情浓的快要溢出一样。 反观秋楠,灯光下的她脸色一片绯红,为他的大胆和不分场合,不分时辰,也为着刚才几人的揶揄,有些不自在地把视线投向那堆篝火之中。 气氛一时有点静默,神寒对陈离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推了推身旁怅然若失的某宝,说道:“时间到了,你刚才的准备都弄好没?” 温宝从来都不是喜欢让自己纠结的人,眼见陈离问她,不由兴奋地弹跳起来,向屋内奔去。 “走,我们进屋去吧,看她弄成什么样。”陈离招呼着几人,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进屋。 秋楠有些疑惑,一下子把场地清空了,这是干嘛? 第176章 秋楠有点纳闷,身后的人故作神秘地以大手捂着她的双眼,推着她进屋去。他从来都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更不屑玩,可今天的他却如一个淘气的大男孩一样,所做的一切都和他平日冷峻的风格迥然不同,处处显着幼稚。 耳中听着他的提示,她一脚踏入木屋,就灵敏地嗅到了一阵淡淡的硝烟味,似乎是蜡烛在燃烧的味道扑鼻而来,还夹杂着如糕点的甜味。 神寒凑在她耳窝说道:“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他说着,放下了自己捂在她眼睛上的大手。 秋楠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黑,唯有眼前2条蜡烛在燃烧着,小小的火苗轻轻地晃动,照亮围在身边的几个人的脸容。 “秋楠,生日快乐。”他们齐声祝福,笑得真诚。 秋楠有点怔忡,生日?她? 近期发生了太多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是缠绵病榻就是心思郁结,天天呆在家里,没有半点时间概念。日子就如同按下了replay键,天天在重复着昨天,吃饱了睡觉,睡醒了看书或在屋里活动。于是,到底这一天是周几,或是几号,她从来就没有费心神去关注。 原来又是7月15日了啊,她的生辰,可是,她却再次忘了,忘了这样的日子。没有最想要一起庆祝的人,她也就从来不关心,生日,不过也是个形式而已,和平日一样,只是多了一个名头,一个需要庆祝的名头。 她从来不记自己的生日,小时候,有爸爸记着,到了生日那天,爸爸就会特意休息,做好吃的,买蛋糕和她一起庆祝,然后她才会知道自己又大一岁了。 爸爸去世以后,神寒接替了他的棒子,每一年的生日都会记着,无论多忙,都要和她一起庆祝,这是第四年,她满二十二岁了。 原来已经四年了啊,可她为何觉得,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久得她几乎忘记了过去几年的点滴。 人容易在时光里迷失,原来这句话是真的,她迷失在时光志里,分不清一切到底是才刚开始,还是已经在进行中。 “宝贝,生日快乐。”神寒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他拥着她的腰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秋楠偏过头看他,对上他那双带着柔情和纵容的眼睛,里面有烛光在晃动,还有她自己,除此,再无其它。 她忽地一笑,说道:“谢谢你。” 是该感谢他的,因为他是唯一把她记在心里的人,是唯一一个除爸爸以外,会记得她生日的人,也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提醒着自己存在着的人。是该感谢他的,尽管他给她带来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尽管他的宠他的爱如罂粟毒药一样,让人逃脱不得,尽管他的霸道占有让她感到颤栗,可她,仍然要感谢他。 感谢他提醒着自己的存在,感谢他在身后站着。 秋楠看着眼前为她唱着生日歌的几个人,目光温和,生平第一次,生日有着众人庆祝,让她感到她不是一个人。 “谢谢你们。”她真诚地感谢。 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快许愿吧。”温宝举起手捧着蛋糕,笑容都快僵了,该死的狐狸,怎么就不来帮忙啊,这样托着蛋糕很累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秋楠却是微微一笑,在众人惊讶中吹熄了蜡烛。 黑暗中,她的眸中有泪花闪耀,自从爸爸去世以后,她的生日,她从来没有许过愿。因为,没有愿望,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屋内灯光忽然大亮,秋楠环视一周,屋顶四周飘着粉色气球,长长的五颜六色的丝带垂下来,布置得很有气氛。 第139页 反观温宝他们,头上戴着尖尖的庆祝纸帽,显得滑稽又好玩,尤其是冷艳的明魅,她一脸的冷酷,戴着这样可笑的帽子,样子如同顶着一个屎塔一样憋屈。 蛋糕被温宝切开,她调皮地挑了些奶油划在秋楠的脸上,哈哈大笑,笑声充斥在屋内,久久不散。 昏黄的灯光下,轻柔的音乐在屋中流转着,秋楠拥着神寒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双脚踩在了他的脚面上,随着他的移动而动。 他的心脏处,咚咚的在跳动,一声一声,有力地通过耳膜传进她的感官里,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随着音乐在舞动,静谧美好,让人不忍惊动这一幕。 音乐停下,神寒在她头顶上印下一吻,低头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 她紧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颤动着,在灯光下投下一圈暗影,脸容恬静温婉,一副与世无争的淡泊。 他放开她,从自己裤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啵的一声在她眼前打开,迫使秋楠睁开了双眸。 看见盒子里的东西,秋楠恬淡的脸容有着一丝惊慌和裂痕,微微后退一步,不解地看着他。 丝绒盒中,一枚蓝色钻戒静静地躺着其中,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璀璨夺目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钻石通体呈蓝色,有3卡拉之大,蓝的如海洋的眼睛,流光溢彩,夺人眼球,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这是,什么意思?”她有点惊惶,艰难地从喉咙里溢出一个问号? 他送过她许多无法计算的礼物,项链耳环手链,应有尽有,唯独是戒指,跟着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送过。 戒指,从来都是相爱相守的两个人才配拥有的,那代表着真心和爱情,他不送,她也从来没奢求过。 因为,她,只是一个**,不是他的爱人,更不是要登记在他户口本上妻子那一栏的人。 他送她这个,是什么意思?是要求婚?还是要在形式上捆绑着她? 一辈子,不离,也不能逃? 神寒把她的惊慌看在眼里,心里又苦又无奈,却又不能发怒,只是轻叹了一声。 他把以铂金项链穿着的钻戒挂在她的脖子上,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后,心痛地揉了揉她的头顶。 “你是说?”秋楠惊得睁大了双眼,捏着胸口上的戒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燕的话:亲们乖乖,都有留言,我表示很欢喜哦~anyway,我还有每天都很努力码字哦,请继续支持我,有不足的也给我提,砖不怕拍的,有意见我才会有进步,才能出更好的作品,嘻嘻 第177章 美国芝加哥“LifeGem”纪念品公司声称发明出一种新的技术——把逝者的骨灰做成钻石戒指,让死者的家属将其作为珠宝戴在手上,作为永久的留念。将骨灰制成钻石的过程相当复杂,专家首先要将碳元素从骨灰中提取出来,然后加热转变成石墨,接着石墨将会被置入一个钻石压力器中,在巨大的高温和压力下形成一颗未加工钻石。通过先进的科学方法,自然界需要数百万年才能形成钻石的过程,将会在短短6个月时间内完成。这种钻石大多会呈现蓝色,同时蓝色的深浅会因人而异,因为如果一个人生前体内的硼元素含量越多,钻石的蓝色呈现就会越深。 “你是说真的吗?”秋楠抖着唇瓣看着神寒,生怕从他口中听见的,只是一个哄她开心的谎言。 随着他慎重的点头,秋楠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戒指,不敢相信那一天在风中消散的父亲的骨灰以这样的形式重回自己手中,重回自己的生命里,以这样闪耀和无法磨灭的形式。 吧嗒一声,她眼眶中的泪水滴落在蓝色的钻石上,晶莹的泪滴滑过它,更显通透和璀璨夺目。 她仿佛看见了父亲的笑脸,还是那么慈祥温和,眼神心疼地摇头,让她别哭。神寒见此,早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由叹了一声,把她拥在了怀中,大手在她的背上摩挲着以示安慰。 那一天,悲恸绝望的秋楠让他的心每一寸都在发痛,她的痛他都看在眼里,感同身受,仿佛有人拿着针在一下一下的刺着他的心脏,那么尖锐,那么痛。 他让人收集起秋父的骨灰,找到这一家公司,以高价让他们赶制出这一枚戒指,就是希望能找回她的灵魂,找回她赖以寄托的依靠。 有钱能使鬼推磨,尽管这样的钻石提炼要6个月,可他下了死命令和高价,硬是将时间缩短了几个月,让对方公司日夜赶工,赶在秋楠生日前把戒指拿到了手。 这不仅是他给她的惊喜,还是他给她寻找回来的丢失的灵魂,他只希望她,不要感到人生已绝望再无所依,他只希望她清楚知道,他一直都在,在她身边。 她要的,他都能给她,不管多么难以置信,多么艰难,唯独一样,就是离开。 他要的,很简单,只要她呆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 他要的,是她的整个人,包括她的心和灵魂。 他知道她一直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郁郁寡欢,在自以为因自己而所造成的错失中折磨着自己。他知道她一直都在受着那不孝的名词无形的指责和鞭打,无法原谅自己,于是在自责中无法自拔。 他知道她的父亲对她有多重要,所以,他以这样的方式去把他带回来,只希望,她能从那罪责中走出来。 第140页 秋楠埋在神寒的怀中痛哭,那多日来的自责和委屈通过泪水宣泄出来,一颗颗,一串串,如同莲花瓣坠落,碎了一地。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有多压抑着自己不去想那悲恸绝望一天,她甚至在那件事发生后不敢去墓园看上一眼,对爸爸说一声抱歉。 她有多惶恐,害怕在午夜梦回时听见爸爸指责她多不孝多失败,就连他的骨灰都保不住。 她有多自责,无法原谅自己闯下的弥天大祸,没有人替她收拾摊子,更没有人替她把时光倒流。 她有多想,渴求着爸爸把她带走,让她不用留在这个世界,受着那样的苦和痛。 可原来,身后的人,他一直在后面替自己担着,他说过,要把自己的灵魂找回来,他,没有食言。 爸爸还在,以这样的形式回到自己手中,她再不用担心有一天,他在风中烟消云散,再也无法挽回。 她再不用害怕一个人,爸爸会一直在她身边。 秋楠哭的累了,嚎哭逐渐变成抽噎呜咽,最后变成无声落泪。 她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他,眼中的感动和感激一览无遗。 神寒以大拇指的指腹擦掉她滑下的泪,霸道地道:“我不要你的感激,我要,你的心。”他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道:“我只要你心甘情愿地付出真心,不是敷衍,更不是回报。我要的,是你的真心,无关乎你的感动。” 秋楠一震,双眼水雾氤氲朦胧,有些惊惶地想要移开双眸,然而神寒却不容她逃,滚汤的双唇印上她的… 窗外月光皎皎,银光从窗口倾泻进来,洒落在双人床上,如渡了一层闪耀的银光。 窗户敞开着,种植在窗前的树木在凉风中娑娑作响,枝叶在风中摇曳,张牙舞爪的,如同一只怪兽,狰狞着张开血盆大口。 蛰伏在草丛间的虫鸣不断,凉风轻拂,夜色如此宁静,秋楠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了无睡意。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搭在自己腰身上的那只大手,悄无声息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膝,看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她的手触到胸口上的那枚戒指,低头一看,蓝色的钻石在月光下发着妖娆的蓝光,微微荡漾着。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它,偏头看向在身旁熟睡的神寒,目光定格在他俊逸的脸容上。 真的看不懂这个人,时而冷傲,时而霸道,时而强硬,时而温柔,每一面都带着致命的蛊惑,带着她不容抗拒的蛊毒。这样的人,明知有毒,却仍忍不住想去接近,就如飞蛾扑火一样,明知幻灭,也要扑去。 手抚上自己在跳动的心,咚咚咚的有力跳动着,在这样安静的夜显得那么清晰,那么欢腾。 她忽然间有点害怕,害怕自己真的会沉迷,害怕那颗心会迷失在这个罂粟一样的男人身上,害怕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自己。 他说,他要的是她的真心,可是,她能付吗? 不,她没有勇气,她也不愿,一旦付出真心,那么她,就再也没有理由在他身边,面临的,就是自我摧毁的毁灭。 守着自己,守着自己,秋楠狼狈地把目光从神寒的脸上移开,看向夜空上皎皎的月光,提醒着自己,守着自己。 第178章 日子一如往日那般,在平淡中度过,秋楠并没有因为神寒在她生日上的举动而有半分改变,依旧一脸的恬淡和漠然。只是,许是因为有了那一枚戒指,她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许,尤其是面对着神寒的时候,不再是那样空洞和敷衍的笑,偶尔,也会露出真心的一笑。 秋楠并没有把以父亲制成的戒指戴在身上,而是重新以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装了,放在了神寒为她购置的珠宝当中,想念父亲的时候,她会拿出来细细的抚摸,感受着父亲就在她身边一样。 生日那天过后,温宝不知怎的,逐渐和她联系密切起来,不定时的就约她出去逛逛或喝一杯咖啡,而每次,温宝都会逮着她絮絮的说着陈狐狸如何这样,样子既苦恼又带着甜蜜,一如现在。 午后的星巴克,客人很多,外面的天气如火般炎热,人们都巴不得随身携带一个移动冰箱,可以时刻感受到凉爽。 星巴克咖啡店,向来是小资躲懒的好地方,价钱中等,环境比较平民大众化。 秋楠其实不喜欢这样的咖啡店,因为人太多,坐在这里,总要感受着人们炽热的目光,可是温宝坚持着要请客,她也不好提议去更安静更高级的咖啡店。 店内有点吵杂,有的人在窗边打开笔记本在玩着游戏或在聊天,有的人则三几个人占了一张桌子,小声说大声笑,还有些情侣在窃窃私语,偶尔露出亲密又会心的一笑,看的人眼红。 温宝恨恨地咬着吸管,看着角落里那一双‘狗男女’又吻上了,啧的一声,看着秋楠小心说道:“你看你看,那双情侣,这里好歹是公众场合啊,他们也不注意点,要亲热回家嘛。” 她说着说着,似是想到些什么,圆圆的脸蛋忽地一红,有些讪讪地低下头吸着杯中的咖啡。 秋楠坐在她的对面,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情侣,再看她羞赧的神情,嘴角不由浅浅地一勾,啜着杯中的咖啡淡笑不语。 温宝很快地就重新扬起笑脸,兴致勃勃地说道:“楠楠,你要到9月才开学吧?” 第141页 秋楠一愣,不过也点点头,水眸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她今年升大四,课程都比较少,只要按时签到,修专业课学分即可,大四的生涯本来就和毕业没两样,学校也支持和提倡大四的准毕业生出去实习,提早接触社会。 但她所读的专业就是文学,主修艺术课,至于实习,她从没想过,因为神寒是不可能让她独自一人去实习什么的,所以她从没想过大四的时候要实习的话,要去哪里。 “没有啦,我找了一份暑期工,想问问你有没兴趣。”温宝笑吟吟地说道:“就是去那个亚瑟艺术画廊当小妹啦,听说那里也缺个导游解说,你不是读这个的么?对文学美术这些肯定十分熟悉,你也一直可以在那里实习啊。” 秋楠怔了怔,手指摩挲着杯沿,淡淡说道:“我不知道,神寒不会让我一个人出去工作的。” 温宝一听,乍然想起那家伙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要是让他知道她拐秋楠出去工作,会不会灭了她啊?想到这里,她似乎看见神寒在眯着眸子危险的瞪着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身子抖了几抖。 “你,可以争取一下嘛。”温宝咬着手指,大眼睛熠熠生辉的仍不死心地游说:“天天在家,很闷的,况且,那里只要十点工作到下午四点,中午还休息一个半小时。” 秋楠听着,心下一动,眼中萦起一丝渴望,如果神寒可以让她出去,那的确比呆在家里会好许多,毕竟不再局限于一方天地。 “那,我晚上和他说说。”秋楠浅浅地一笑说道。 “嗯,一定要努力的说服他哦,我们可以一起工作。”温宝拍起手掌来,笑得像个孩子。 秋楠看着她开朗又无忧的笑容,不禁一笑,但又有点忐忑,神寒,会答应她吗?恐怕要大费唇舌才行。 果然,晚上秋楠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件事时,神寒明显的一愣,他扔开手中的财经杂志,双手抱胸,炯炯的目光刷地射向她。 秋楠有点害怕,站在床边,双手绞着睡衣的衣摆,垂下头不敢看他。 “过来。”神寒拍拍身旁的位置,沉着声命令。 秋楠迟疑了一瞬,还是移动着脚步,坐在了他身旁,双眼看着他交叉叠起的长腿,小声地道:“大四,也要找地方实习,这个画廊,我想去试试。” 神寒对她有目标的想去完成一件事,感到有点欢喜又有点吃惊,喜的是,她愿意去面对陌生人,这证明,她愿意去面对这个世界,惊的是,他害怕她一去,不回头。 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他害怕无法把握她的脚步,他也害怕,她在外面受到欺凌,害怕她受伤。 “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工作?缺钱?是想要买什么吗?”他看着她问道。 秋楠猛的摇头,怎么可能呢?神寒给了她一张白金钻石附属卡,每个月也有定期存钱在她的户头里,真真正正的把她当养着的,只是她,基本没动过那上面的钱。 作为一个,她怎么可能缺钱呢? 她自嘲一笑,看着他淡淡地道:“我只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以吗?” 神寒看着她眼中的恳求,到嘴边的拒绝生生地吞了回去,艰辛地说道:“如果你想要画廊,我可以开一个给你,只要抽空去看看就行了。” 秋楠垂下头,幽幽地叹了一声,他怎么就不明白,她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呢? 她想要自由,想要为自己苍白的人生也添上一笔颜色,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画廊,去参观的人不多,她没有面对众多陌生人的压力,也可以做自己有点兴趣的事。 “你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有韩思琪接送守护。”神寒看着她失望和幽怨的神情,心底终于是软了一软,说出自己压根不想答应的话来。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心软在有朝一日,会为自己带来怎样的悔意。 第179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个繁华的城市又重复着它歌舞升平的景象,处处体现着繁荣和夜生活的精彩。 聚龙会所。 除了远在美国的玄武,鹰集团的几位主脑首次一同聚在这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或坐或站地挤在了神寒的办公室内。 度数浓烈的酒水在空气中暗暗浮动着,酒味甘醇,酒香泌人心脾,让人闻之欲醉。 神寒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双眼瞪着显示屏中数据在不断转变的美国股市,一边和陈离他们说着关于南区那个工程的合作案。 距离招标的日子愈来愈接近,神景雄在近期的例会上频频询问付杰威案子的进展如何,表现出对这个工程的高度重视。而付杰威由于有自己妹妹和神老爷子请来的班子,也是进行的十分顺利,自信朗朗的回答要中标不成问题。 自从发生溺水事件后,付杰威骄纵的脾性收敛了许多,许是受到神寒的震慑,或许是意识到权利的重要,他变得沉稳了些,也比之前吊儿郎当上进了许多。 只是他遇见神寒仍够是如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惹他,更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那样的事又重来一次,好不容易才把老婆接回来,可不能再出事故了。而且南区招标工程是对自己的一个考试,他压根不敢分心去理些风花雪月之事。 只有当上名副其实的副总,他才能拥有更多的权利,才能保证自己的妻儿不受威胁,他能做的,就只有不断的爬上去,尽管他不可能超越神寒。 第142页 “神氏还没公开标价,但我相信,付杰威已经心里有数,他倒是学会谨慎了,哼。”神寒的嘴角冷冷地勾起说起。 陈离坐在他的对面,斜着身子看着墙上那片巨大的液晶显示屏,慵懒地抿了一口酒说道:“定价多少都没用,那块地只能是我们的囊中物。” 他顿了一顿又把视线瞥向斜躺在沙发上媚态毕露的明魅:“朱雀,你看那潘常委对我们公司印象如何?” 正逢热夏,明魅穿的十分清凉,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色,却是黑色皮裤和的背心,浪卷发高高绑起,露出修长纤细的脖子,只见她的红唇移开酒杯,缓缓说道:“对我们这样默默无闻初来报道的公司自然是印象一般,但有宇宙这个在前打阵,看得出,他很满意。” “付妍敏已和赵书记约过会面几次,他的票定是会投在神氏的。”神寒冷道。 “但是,这个潘常委远在天边的,他突然介入这个招标案,会不会有些突兀?”陈离又看向神寒,皱着眉问道。 虽然说谁的官大,谁就有说话的权利,可是,这毕竟是B市,每个人职责分明,越位越权,总是说不过去的。 “放心吧,他打着来B市考察工作的旗子,是光明正大的来参与投标投票权的。”神寒冷笑一声说道:“听说,他的远房侄子还看中了市委书记那位置,他不来替他造点势,将来怎么升?” 陈离点点头,随即把话题扯到另一件事上面,看着神寒头疼地道:“冷君瑞似乎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怀疑,旁敲推击的想套话,和他说的每一句话,简直是在斗智斗勇,句句都要仔细斟酌过才行。” “泄露点也没关系,他这个人,心思细密,想要真正瞒他,是不可能的,反正将来总会知道,让他知道点也没所谓。他只要清楚我不会对这件案子有任何不利就行了。” 神寒喝尽杯中的酒水说道。 “嗯。”陈离点头,目光扫向一直在酒柜前的史提芬,揶揄着道:“青龙,你是想把聚龙会的好酒都喝光吗?小心老大把你分配去非洲开矿。” “comeon,我才从中东回来好不好,这里好酒多得让我眼红,我得补补,才能弥补我被你们抛弃的玻璃心。”史提芬翻了翻白眼,又喝尽了一杯酒,大叹:“好酒。” 陈离嗤的一声,摇了摇头表示无语。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饶光走了进来。 “老大,这是你要的资料报告。”他把一个蓝色文件夹递给神寒,神色恭敬又冷傲。 神寒一听,直起了身子,伸手接了过去,连股市也不看了,直接就翻了起来。 陈离挑了挑眉,抬高了脖子瞄过去,想看个究竟,到底是什么玩意让他连出入动辄就是千万的股市也不照看了。 神寒翻了几翻,啪的合上了资料夹,皱着眉看着饶光说道:“你给亚瑟画廊的馆长打给招呼,让他斟酌着安排工作。” “是。”饶光点头应下。 亚瑟画廊?不就是那小笨蛋要去打工的画廊吗?陈离挑了挑眉,看向他问道:“工作?谁?” 神寒瞥了他一眼,头痛地道:“楠楠要去这里工作,等同实习,禁不住她的请求,就应了。这样的画廊,名不经传,她要100个,我都能给她开,就是不懂她为什么非要坚持着去。” “喔?这么巧,温宝那小笨蛋也是要到这地方去打暑期工,两人不会是约好的吧?”陈离笑了笑,他知道温宝近期经常找秋楠玩耍。 神寒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眸子眯了起来,发出危险的光,难怪她会突然说出去工作,原来是受人蛊惑了? 温宝?好,很好。 陈离看到他眼中危险的光,咳了一声说道:“两小家伙贪玩,就让她们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小笨蛋,我可是替你开罪了啊,你得好好补偿我。 神寒哼了一声,唇角冷冷勾起,睨着他说道:“你看管不当,让她没事来蛊惑楠楠,我饶不了她。” “得了吧,关她什么事儿。分明是你把秋楠禁锢的太紧了,她才会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陈离像只刺猬似的张开利刺,护短十分明显地道:“否则,就凭她那样的性子,会轻易受到温宝的蛊惑?” “你倒是护起短来了,怎么,动心了?”神寒挑着眉睥睨着他。 陈离咳了一声,拿起酒杯放在唇边说道:“少管闲事,还是顾着你自己吧,订婚的日期不是越来越近了?” 听到他的提醒,神寒的眉又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的光,冷冽,狠绝。 第180章 Forever婚纱摄影是B市有名的婚纱影楼,里面设计师RoyLi是国内有名的婚纱设计师,这所影楼就是他个人出资开办的一个婚纱门店,其新颖独特的婚纱设计吸引着市内众多的未婚男女前来选购婚纱和拍摄婚照。 RoyLi相貌英俊,身材精瘦,带了点一般设计师都有的娘气,一双手纤细修长白皙,堪比女性的玉手,甚至比女人的手还要来的精致嫩滑。 而据他自己所说,他每天花在手上的护理时间,都要1个小时,对手的紧张就如跟女人化妆一样。 付妍敏和Roy是同学,两人一同在日本学新娘礼仪时,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而这次她在订婚宴上要穿的礼服,都交由Roy打理和量身定做。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付妍敏和神寒来到Forever婚纱摄影,准备试穿已经做好的礼服。看着身旁冷傲俊逸的男人,她明媚精致的脸上,压抑不住浓浓的喜悦,眉眼都在带笑。 第143页 两人双双出现在婚纱影楼的门口,侯在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立即得体恭敬地行礼,将两人迎进贵宾室里。尽管有付妍敏跟在身旁,有些工作人员仍忍不住把眼光投向那个冷冽不苟言笑的优秀男人,眼里散发着光彩。 贵宾室里,装修带着浓重的时尚感,主打色为米白色,就连沙发和各种装饰皆是米白。而在沙发前,是一个比地面稍高一级的圆台,圆台上,地板以纯白木地板铺成,墙壁上镶嵌了一面宽大的镜子,圆台两边,有长及地板的米白色帷帘,看得出,这是个更换礼服的地方。 两人坐在沙发上,客服端来茶水和小点,放在茶几上后笑着道:“神先生,付小姐,Roy马上就过来,请稍等。” 神寒冷哼一声,眼梢都不看一眼这笑容甜美的客服,神情倨傲,表现出不满。 付妍敏见此,皱了皱眉,看着那客服说道:“让他快点,神先生还有重要的约会。” “是是。”客服立即点头应下,退了出去,谁叫这两位都是大客中的大客呢,那什么名媛,真是早不来迟不来的,想是又被绊住了。 贵宾室一片安静,付妍敏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小心翼翼地道歉:“都是我没打点好,耽误了时间,您别生气。” 神寒瞥她一眼,唇角邪邪地勾起,不发一言地把目光移开。 若不是神景雄在会场上让他陪着过来,他会专程过来和她上这影楼试那劳什子礼服?哼。 他们也就只会用这方法让他过来了,在众人面前提出,带着威胁又带着命令,好,很好。 坐了几分钟,还没见到有人前来,神寒显得很不耐烦,不断的看着手上的名贵腕表显示的时间,脸色愈发深沉和冷冽。 付妍敏惴惴不安,不时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暗骂着这个李逸这个混账,早就和他说这时间过来,竟然还要让他们等。 神寒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终是按捺不住,腾地站起身来,眯着眸子说道:“这个影楼倒是很大的面子,没有半点时间观念,我看你也不必在这里订礼服了。VeraWang的婚纱不错,你去订一套,神氏有的是钱,你订十套也给的起。”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向门口走去,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破婚纱影楼竟敢也让他等? 付妍敏心里暗恨,连忙跟了上去,抓着他的手臂正要开口,却在他危险的眸光下刷地收回了手。 神寒哼了一声,正准备拉门,那扇白色的木门却砰的被打开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撞了进来,歉然地笑着:“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神寒眯着眸子,打量着来人,眸光里带着审视。 他大概一米七四左右,穿了一条红色的铅笔裤,包着精瘦的双腿,上身是一件紧身的白色背心,左手臂上纹了一个刺青,墨发及肩,用一条带子绑在脑后。他的相貌俊俏,皮肤白皙,一双狭长的眼眸是那种典型的勾魂桃花眼,处处带着妖媚。 男生女相,典型的一个娘娘腔,神寒冷哼出声,把目光投向身旁明显松了一口气的付妍敏,嘲讽意味十分浓厚。 不过如此,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是个才华横溢的人。 他倒是奇怪了,以付妍敏的心性,应该会想要VeraWang那样的世界级婚纱设计师的作品,毕竟穿着她的婚纱出嫁,那是每一个女孩的梦。 他没想到的是,付妍敏舍远求近,选择在好友这个店里订造礼服,一来李逸的才华亦不错,二来彼此熟悉又是朋友,算是友情宣传,这第三,她很清楚终有一天会和神寒出现在这里,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神寒,即将是她的丈夫。 想来外面蛰伏的娱记,早已把他们出入在婚纱影楼的相片拍下来吧,等一会,或许他们就会面对着众多镜头了。她不愁,那些个作着春秋大梦的女人不会知晓这条消息。 “这位一定是神总了,果然名不虚传,久仰久仰,幸会幸会。”李逸看见面前伫立着的冷傲男人,桃花眼兀然一亮,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天生的衣架子啊,身材均匀,相貌俊朗,气质出众,尤其是他那冷冽又凛然的气息,让人又敬又怕,这男人无论站在那里,都让人不容忽视。 神寒倨傲地仰起下巴,对眼前伸出的纤纤玉手时而不见,他的眸子扫过李逸脖子上那尚未来不及擦掉的红唇印时,嫌恶的移开目光,后退一步。 敢情让他等的时候,这个人是在和些莺莺燕燕在风花雪月了,好,很好。 想到这层,他脸上的嫌恶更多了几分,对这影楼的印象就更差了。 李逸自知理亏,讪讪地收回手,正要说话,却见好友恼恨地瞪着他,又比了比脖子,他下意识地一抹,粘粘糊糊的感觉传来,不由暗恼。 “我还有事,你自己看吧。”神寒冷冷地对付妍敏说道,看也不看李逸,就要离去。 “可是,都来了,你也试一下你的礼服吧。否则,老爷子肯定会怪我办事不力的。”付妍敏目露恳求,拉着他的袖子求道。 神寒刷地转过身来,眸子半眯,冷笑一声:“你倒是威胁起我来了?” 第181章 他阴冷的气息在周身流转着,飕飕的如北风在呜咽,凛冽冰寒,明明是热夏,却让人如置深冬,寒气入骨直侵四肢百骸。付妍敏对上他冷冽的眸子,那里有风暴在翻滚着,不由自主地松开他的手臂,瞳孔微缩,嗫嚅着唇低声道:“我我不敢。” 第144页 “是吗?”神寒轻飘飘地说出一句:“你也知道你付妍敏不敢?” 付妍敏垂下头,后背一阵发凉,寒意自脊梁处攀爬而上。 在一旁的李逸见此,不由擦了擦额上滴下的冷汗,小心地陪着笑道:“神总,您看,就再逗留一阵呗,反正试穿,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也好一次改进,下次您就不必费时间过来试了。” 神寒欲离去的脚步一顿,眸子再度眯起,瞟向这个娘娘腔,他说的也不错,以后他们也没有理由再让他过来了。 他哼了一声,冷冷地丢下一句:“我就再给你半小时。” “是,是,这边请,这边请。Joe,你们都过来帮忙。”李逸朝门外大嚷,又对静默呆愣的付妍敏使了个眼色。 付妍敏朝好友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着神寒重新走向沙发边上。时间紧迫,几乎店里所有的客服都走了过来帮忙,拿礼服的拿礼服,拿本子登记的登记,扛相机的扛相机,忙碌起来。 神寒首先在男客服的帮忙下换上一套银色礼服,站在一旁任由着李逸量身整理,还有照片记录,而付妍敏则在已拉上帘子的圆台内换试礼服。 腕表上的指针一秒一分地度过,神寒坐在沙发上,双手十指**,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听着耳边的人在絮絮地赞美着,神情愈发的不耐。 “神总,您的礼服已经无须更改,或者您有什么意见需要我们改进的,尽管可以提,我们一定会做到令您最满意的程度。”李逸在他旁边站着,微弯着腰恭敬又谄媚地对眼前这随便一坐就比模特儿来的更有犯的男人笑道。 果然是天之骄子,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无以伦比的魅力。 也难怪妍敏对他死心踏地,爱的死去活来了,即使他对她不屑一顾。 唉,爱上这样的男人是很辛苦的吧,刚才的那一幕他可是看的真切,这分明是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啊。 “不必。”神寒烦躁地挥一挥手,又看了一眼腕表,皱着眉说道:“好了没有?” 李逸的笑脸微僵,直起身子,眼角看到助理正拉开两边帷帘,不由应道:“换好了,神总您看。” 神寒不耐地抬眼看去,只见那方帷帘缓缓拉开,露出里面高挑修长的身影来。 她一袭粉色丝缎及地长裙,有点小拖尾,露出大半个光滑精致的背部来,腰身以高位束起,腰身下的裙摆顺滑垂下,盈盈显出她修长的身材。 圆台上的人缓缓转过身来,精致无暇的脸蛋上挂着适宜又带点羞涩的笑容,头发高高盘起,留了两缕在鬓边,衬着白皙纤细的脖子,更添迷人的风情。 粉色的礼服呈抹胸设计,突出她傲人的上围,胸前点缀着白色水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把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她腰身下的裙摆长至脚尖,有两条缎带绑在左腰,行动间随风飞扬,丝缎顺滑却不贴身,粉色更是带点粉嫩的色彩,衬得她精致的脸容愈发娇俏温雅,真可谓俏中带柔,甜美中又带着高贵优雅。 付妍敏双手置在小腹前,笑容恬淡,羞涩地向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问道:“如何?” 若是换了其它待婚的男人,一定会惊艳又喜悦,可惜,坐在这里的却是神寒,一个压根不想娶她的男人,只是迫于压力而行罢了。 只见他唇角勾勒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答非所问地道:“能见人,不丢神家的脸,就行了。”他说着站了起来去一旁的更衣室走去,边走边想脱下身上的礼服。 付妍敏听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神暗了几分,努力地维持着自己脸上那抹笑容。 “神总,您还没和付小姐合照呢?”李逸见此不怕死地叫着神寒的脚步。 神寒唰地转过身来,眯着眸子看向他,他算什么东西?竟敢指挥和阻止他的动作? 李逸吞了吞口水,讪讪地说道:“这,我们要看两位的合照,看哪里需要改进,毕竟两位到那天要站在一起拍照的。若是有差错,等到订婚那天再改的话就来不及了。” 神寒把眸光射向付妍敏,即使隔得老远,付妍敏仍然感觉到他的耐性已经达到了顶点,不禁叫着自己的好友说道:“李逸,算了,礼服没问题就行了。” 李逸瞟向好友,她摇了摇头,又使眼色,只好作罢,招呼着助理替神寒更衣。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那件银色的礼服带着白光向他飞来,似是警告似的当头把他罩下。 李逸抓下礼服,愣愣地看向更衣室,但听砰的一声,那人已经把门关上了,更衣室的门板震了几震,回音在整个房间里荡漾。 是不是该向付妍敏讨回损失费啊?这门可不经摔的啊,李逸暗暗地想。 付妍敏已经顾不得他了,见神寒进了更衣室,立即让一旁的助理帮忙换下礼服。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时间不等人,神寒更不会等她,她的安排,可不能到现在才功亏一篑。 神寒换好衣服出来,二话不说的就要向门外走去,压根没有要等付妍敏的意思,他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他的耐性也足以磨光了,如果她还想更多,那么,抱歉。 “寒,等等我。” 神寒才走到门边,付妍敏就追了出来,她一边扣着高跟鞋的带子一边歉然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没有开车。”她说着,走到他身旁仰望着他,淡淡笑道:“麻烦你了。” 第145页 神寒眯着眸子,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付妍敏吁了一口气,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只要他们一同出现在门口就好。 果然,事情和她想象中的一样,两人相继走出婚纱店的门口时,立即有一堆记者涌了上来,咔嚓咔嚓的拍起照来。 第182章 眼前状况有点混乱,这突如其来的记者让神寒原本就不耐的脸色降到冰点,一身冷冽气息自周身流转着,冷飕飕地向外散发着寒气。大文学他也不是傻瓜,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身旁的女人,目光冷冽凛然,眸子闪烁着寒光。 然而,付妍敏早就将这场景演练了千次,只见她满脸惊慌,红唇微张,带着惊讶和意外,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毫无所知一样,还下意识地向神寒身边靠。 神寒眯着眸子,心里有了一番计较,若是她参与了这次事件,那么,别怪他无情。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向前涌,录音笔不住地伸向前,高声问着:“寒少,听说你和付小姐已订下了婚期,这是真的吗?” “寒少,你现在是和付小姐一同选购婚纱吗?” “寒少,神氏什么时候正式向媒体公开喜讯?” “寒少,你和付小姐一同出现在婚纱店,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婚期不远了?” “寒少,之前一直没听到消息,付小姐是你背后的女人吗?” “寒少,你。大文学…” 一条接一条尖锐的问题从他们口中飙出,镁光灯在闪烁着,把两人摄入镜头之内,相信明天报纸一定大卖,而头条就是神氏继承人即将大婚的消息。 而这消息一出,估计会让无数女人碎了一地的芳心,明日的纸巾又会卖断货了。 “神总,要不要进来再坐一会。”李逸一边挡着要涌进店内的记者,一边焦急地问他。 付妍敏也看着他,目露询问,虽然心里暗喜,但越是这个时候,她断然不能作出一副训练有素,善于应付的样子来的,否则,神寒会看破他。 神寒抿着唇,冷冷地瞥向眼前的记者一眼,手一扬,七嘴八舌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唯有相机的快门声在咔嚓咔嚓的响着。 “你们关心的问题,神氏会在适当的时间内通知媒体。”他冷冷地说道:“现在,请让开。” 记者们对这个回答自然是不满意,又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然而,没等到回答,他们的嘴巴就在神寒想要杀人的目光下闭了起来,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 神寒冷哼一声,不发一言地向他停在路边的跑车走了过去,付妍敏见此,对记者们歉然地笑笑,立即跟了上去,坐在了副驾座上面。大文学随着汽车引擎的发动,有的记者仍不死心地奔过去,抢拍了几张相片,这可是本月度的大新闻了啊。 临近下班时分,马路上一片繁忙,各式车子在拥挤的马路上如同一只只蝼蚁,缓缓爬行着,喇叭的轰鸣声不住响起,让人烦不胜烦。 跑车内一片静默,付妍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自眼风里瞟向身旁冷着脸抿着唇的男人,清晰地听见自己吞咽唾沫和心脏打鼓的声音。 他,很生气吧? 如果知道这次记者闻风而至,是有她的策划,会不会把她给捏碎? 不,他不会知道的,她这样做,无伤大雅,也只是为了自己,并没有任何利益损害。毕竟,这一天总会到来,只不过她把它推前了罢了。 车子在马路上左绕右转,在车龙的空隙上霸道地插着位,车厢内冷厉的气息愈发的浓厚,冰点到了频临爆发的那一刻。 忽地,行驶中的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停在了马路中间,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付妍敏被惯性一带,身子往前倾又向后弹了回去,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还没等她缓过气来,神寒的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面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如同富士山上的火山口,只需要一点火星弹落,就会触发它的爆炸,轰的一声爆发,让人逃无可逃,躲无可躲,焚毁至骨灰全无。 她的瞳孔微缩,下巴被用力掐着,虽然疼痛,却让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只是看着他。 “说,那些记者是不是你通知的。”他的声音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冻多日的坚冰一样,散发着薄而森寒的寒气,让人未靠近就已被那无形的凛冽寒气所伤,僵硬刺骨。 他的眸光凌厉又尖锐,如抹了毒的剑尖一样,直直地刺向她,让她惊惶地想要躲避,却又因为他的力度而无法逃离,只得看着他,皱着眉忍着疼痛模糊地说道:“没有…我没有。” 神寒的车忽然停在了马路中央,不仅让紧跟在他后面的车吓了一跳急刹停下,更让后面的车子无法前进,只得轰鸣着喇叭催促和伸出车窗咒骂着,一声一声,尖锐地传进车厢。 然而,神寒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双眼紧瞪着付妍敏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丝毫谎言出来,然而,她伪装得很好,眼神清明,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只有付妍敏知道,自己在心里乘着多大的压力,在他的目光下,她几乎就要溃败成军,举旗投降,可是她知道,一旦自己露出一丝慌乱,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得更远。 她不能,也不容许。他已是那么的遥远不可及,她绝不能连他的背影也看不见。 第146页 所以,她一直在自己心里狂呼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已达8年了啊,你怎么就看不见我的心? 想着那些爱慕他却又不能宣泄的日子,她的目光愈发的凄凉幽怨,心头一痛,点点泪意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蓄成泪滴,眼看就要滴下。 车龙后的喇叭声仍在长鸣轰炸,甚至有交警开着摩托,呜鸣着单调的警铃声呼啸而来,停在了神寒的车前,敲起车窗来。 看着她眼中快要落下的泪,神寒厌恶地甩开手,把她甩开脸去,冷着脸摇下车窗,抬眼瞪着那交警。 “先生,请拿出你的驾照。”交警男先是被那冰冷的眸光吓了一跳,却仍尽忠职守地执行着自己的职责。 神寒冷笑一声,阴着声说道:“叫你们交通局的局长亲自上来神氏跟我要。”他说着,不顾那尚在拿出小本子就要登记的交警,关上车窗,启动引擎,猛地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被那跑车喷出的黑烟一轰,那交警一愣,猛地反应过来,气不打一处来,按下自己肩膀间的对讲呼叫:“车牌FM9999妨碍道路交通,藐视交警查牌逃逸…” 第183章 神寒把车停在路边,冷冷地出声:“下车。” 付妍敏看了一眼车子停在的地方,已是下班高峰,所过的计程车都是客满,而地铁站更是遥远,他,就这么狠? 身旁的人没有半点反应,神寒的眼睛不禁飘了过去,眼神冰冷,仿佛她不下车,就会被他丢下去一样。 付妍敏解开安全带,抓起自己的手袋忙不迭地走下车,还没等她回头说再见,身旁的车子就如一支箭似的驶入车流,消失不见。 已是黄昏,街上行人脚步匆匆,带着工作了一天的疲倦向家里赶。付妍敏站在路边,抬头看向西边的夕阳。它一片火红,周边妖娆的火烧云布满天际,一丝一缕地蔓延散开,吸引着摄影爱好者拿出手机或相机摄下眼前美景。 许是仰头的时间长了,付妍敏感到阵阵眩晕,她收回目光,脚步一个虚浮,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上。她抓着路边的灯柱,看向神寒跑车消失的方向,神色哀怨,抿着唇迈开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不管多累,她都不要放弃,不管爱他有多辛苦,她都不要放手,她这一生,都要栓在神寒的名字上,不管他对她多无情,她都不会放开。她爱他8年,所有的努力都只为着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妻,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他,只为了成为神寒的妻子,不管怎样痛苦,她都绝不放弃,除非她死。 神寒驾着跑车一路轰鸣着在马路上疾驰,两边的高楼和景色自视线中迅速滑过,瞬间消失在眼前。 心胸间萦绕着一股子怒火,直烧的他五脏六腑都快要裂了,那无法爆发宣泄出来的火气,就如同置身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上,越烧越旺。 随手抓起旁边放着的手机,神寒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是我,过来滔博。”说罢,不等对方应答,就捏断了通话,方向盘一摆,轮胎吱的一声拐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滔博高级健身会所,是B市一所顶级的健身会所,里面集合着各种运动会场,还有专业的教练教导技巧和健身知识,服务一流。 其实这样的健身会所在B市多的是,但滔博却是B市最大,各项运动最全的一个会所,就连足球场和小型的高尔夫球练习场都各建了一个,更别说游泳和网球壁球等普遍的球场了。滔博的装修都透着极高的品味和大气,里面的会员非富则贵,最低身份的,都是一些蓝领。自然,这样的高级会所少不了些想要吊金龟或富姐的,冒充大头的在其中活动,以期有一天飞上枝头当凤凰。 神寒的车子一进入滔博,就有泊车小弟眼尖地上前,四条九的车牌,不是寒少焉能是谁? 穿着黑白服饰的小弟恭敬地上前替神寒打开车门:“寒少,欢迎光临。” 他一脸媚笑,一手精灵地放在车顶,提防神寒跨出车门的时候撞到头,狗腿得让另一边的小弟眼红,等神寒出来时,眼瞅着他随便的就扔给他两张毛爷爷,就更眼红了,都怪自己没眼力,捞不到这小费啊。 泊车小弟把两百元塞进口袋,笑得更欢了,拿起腰间的对讲机说道:“1号壁球VIP场准备,寒少正走过来。” 神寒面无表情,对一路狂奔过来的经理的谄笑视而不见,神情冷傲,径直向自己长年包下的壁球场走去。 换好运动装和球鞋,他拿着球拍来到球场,唇紧紧地抿着,眼中的暴戾没有降低半分,黑色的小球在他手中弹跳着,抛上抛下。 陈离被绊住了脚步,一时赶不过来,他有点恼怒,为临时找不到对手。 他把黑色小球往上一抛,右手持拍,用力一挥。 嘭的一声暗响,黑色球体撞击在木板墙上的声音,既沉闷又重,闷闷地落在人耳中。 没有对手的运动是沉闷的,令人生厌的,神寒一个人稍微热身后,愈发的感到郁闷和憋气。 他转身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眼睛扫过玻璃门后自走廊的人影,不由一愣,盖上瓶盖,走了出去。 “嗳,前面那个。”他倚在玻璃门边,球拍抱在身上,倨傲地向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打着招呼。 已经走过1号场的身影微顿,转过身来,对上一双琥珀色眸子,不由挑眉。 第147页 “神总,这么巧。”他神色冷淡,看着神寒淡声招呼。 “冷总裁,巧哇。”神寒的嘴角邪邪勾起,扬了扬手中的球拍:“一个人?有没兴趣打一场?” 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冷君瑞,很好,他正愁没对手,正愁心里的火气无法泻出。冷君瑞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个好手,况且,他也想和他比一比,两人谁更胜一筹。 冷君瑞挑了挑眉,向他走了过来冷道:“何乐而不为?” 两人站在场中,同样的倨傲,同样的俊朗,气息几乎就融为一体。只是神寒自小就是天之骄子,气质上更胜一筹,狂妄不羁,又冷傲霸气。而冷君瑞却由于是私生子出身,自小过的是有了上餐没下餐为两餐奔走的生活,在黑暗世界中一身血泪打滚出来的,铁血无情,真正的冰冷嗜血。 比起神寒,冷君瑞的身形更为强壮高大,达一米八八的身高比一米八六的神寒高了两分,像一座小山似的,气息阴寒,双眸如鹰,锐利又深邃,那自无形中的凛冽杀气便可让人退避三舍。 而神寒,同样的高大,天生的一副衣架子身材,却带了一分翩翩公子的优雅高贵,他琥珀色的眸子如野豹一样,目光炯炯,如宝石般熠熠闪烁,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的一击。 两人都是B市的青年才俊,白金钻石王老五,有钱有权又有貌,尽管所在场是VIP场,可仍然有人经过时认出场中两人,不由饶有兴致地驻足停留,准备观战。 一个是草原上孤傲冷绝的苍狼,一个是森林里狂野奔放的猎豹,这一战,不知鹿死谁手,谁胜谁负。 第184章 “怎么比?”神寒眯着眸子看向对面的冷君瑞,如刀削般的下巴微扬,带着挑衅。冷君瑞捏着一只黑色小球,无所谓地上下抛着又接着,鹰眸瞥了过去,冷道:“随你。” “好。三局两胜,一局15分制,谁得分最高,谁就是赢家。” “好。” T字型的球区内,神寒占了右方,冷君瑞在左方,两人的球服都是会所里统一的,只是,冷君瑞的是黑色,神寒则是米白。 正要准备以转拍方式获取发球权,神寒忽地又扬起了拍子,扬眉说道:“慢着。就斋打多没意思,不如来点采头?” 冷君瑞挑眉,嘴角冷冷勾起:“你说。” “开发区有块地不是要招标吗?谁输了,谁退出这个招标会。”神寒邪邪地一笑,反正那地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可有可无,不过是讨点采头罢了。 “行。”冷君瑞同样的冷峻,就连眉宇都不皱一下,反而是玻璃门外走廊上的看官,听见两人的赌注,不由都咝的抽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豪,财大气粗的,价值上亿的地,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时代,贫富悬殊得也太可耻了。神寒见此,不由露齿一笑:“爽快。”他又转向场中一角计分的女服务生,冷道:“你可要仔细看准了,这可是上亿的比赛。” 那女孩闻言,瘦小的身板顿时战战兢兢,双眼发直的如小鸡啄米般猛点头:“是。” 天啊,城中两个有名的青年才俊,都被她一下子遇见了,怎叫她不感到兴奋和震动? “那么,开始吧。” 首先取得发球权的是神寒,只见他把球往上一抛,右手持着球拍用力一挥,黑色小球撞上墙,正中墙上划线之内的位置,又飞快弹下。 冷君瑞早就瞅准了那球的落点,只见他身形如苍鹰一蹿,右手的球拍就挥了上去,啪的一声,用力之强劲,直把撞击在墙上的球体落在了发球区后方,第一杀招就来了个后墙球。 而神寒早就以后撤步撤到后头,迎了上去,瞅着冷君瑞的位置,他用力阴柔,这一回,球体落在了前方大约5米之处。 冷君瑞一个垫步扑了上去,堪堪在黑色小球二次弹落尚有一分的时候接住了,以同样的力度回了一球。 两人在场中你来我往的穿插,黑与白**,时快时慢,仅仅第一球分出胜负时,已花了10分钟,最终因为冷君瑞从后方小跑到前场时而慢了一步失分。神寒把球抛给他,挑眉笑道:“不好意思,我来了个开门红了。” 冷君瑞微弯着身子喘息,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捏着球,汗水浸湿了他的墨发,以缎带绑起的及肩长发有丝散落,添了几分狂野。只见他冷哼一声,手心托着那小球,右手比了比球拍,左手一扬,右手一挥,第二次发球,开始。 两人俨然都是壁球中的好手,球技出众,走位神速,计算精准,真正的做到心随手动,一来一往的打了个难解难分,外围在围观的观众纷纷叫好。 “天啊,帅呆了。我一定要学壁球,如果有寒少教我就好了。”观众中的女看官痴迷地看着场中的两个矫健的身影,双眼冒着粉色红心。 “如果我的球技能够得到冷大少的指点,就死也无憾了,他多么出众啊。”观众女二趴在透明玻璃门上,手摩挲着场中那不断插位击球的黑色身影说道。 “寒少更帅。” “冷大少更有型。” “他高贵优雅如王子。” “他孤冷霸气如王者。” “你非要跟我斗。” “你什么意思。” 两个女子你眼瞪我眼,为自己心目中的王子而争执。 “你们两个花痴,不看球给我滚出去。”观众里头总算有人被吵得不耐烦,低吼一声,惹来其他人附和指责。 第148页 那两个女子顿时噤声,相互瞪了一眼,继续观摩着场中比赛,毕竟这样难得的两大巨头对阵,是难得一见的。 “好球。”神寒看着冷君瑞以反手击出一个侧墙球,不由大声叫好,他一个侧移步,如豹般敏捷的身形唰地冲过去,却是慢了一拍,球已二次弹落。 啪的一声,他把球拍扔在地板上,人也随意地坐在木地板上,气喘吁吁地斜睨着冷君瑞,眼里洋溢着棋逢对手的痛快。 随着计分小妹报出第一局分数,冷君瑞的唇角邪邪勾起,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向神寒扔了过去。 神寒接住,拧好瓶盖直接往喉咙里倒,吞下后缓过气来说道:“别得意,没到最后一球,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再来。”冷君瑞似乎也很尽兴,把矿泉水瓶扔到一旁,拿起球拍,这次他站在了右方。 新的一轮战局重新开始,砰砰的球体撞击在墙上面的声音此起彼伏,伴着一两声叫好声,和观众的故鼓掌声,交织成乐。 标准规范的壁球馆上,有了这么一副画面。场中两个黑白身影有如专业的比赛选手,不断的运用自己高端的球技向对方进攻。或正手或反手的挥出直线球,邪线球,截击球,挑高球,又或是壁球独有的侧墙球和后墙球,两人的下肢都随着这些球体发出而矫健的移动,拖步,垫步,重心转换都特别的灵敏,仿佛一阵旋风,随着球动而旋动。 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两人都是商界中的佼佼者,目光精准,头脑精明,对空间位置感都十分灵敏,手腕强壮有力,这一场球打的是难解难分,看得场外观众兴奋莫名。 时间在两人的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中飞逝,场中的比赛已经接近了尾声,也越来越紧张。偶尔看到难以接下的球时,在外围观看的观众不由都揪紧了心,抽气声不断自口中溢出,而当一个球没有接到的时候,又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 呯的一声,随着黑色小球被神寒一个反手击球,直接把球击到紧贴场地地面的角落里,宣告了比赛结束。 燕的话:如果有亲也接触过壁球,可以教燕一些运用哦~我打过壁球,但不精,一些术语也不大懂,只能找出资料结合着写,如果错了,请指点我呀,呵呵~ 第185章 嘭,咚的一声,两个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瘫软在木地板上,汗水自额上和身上滑落,像是下雨似的,滴答有声,滴落在地板上。神寒躺在地板上,闭着双眼,双手大张,大口大口地喘气,良久,他睁开眼,坐起身子看向靠在墙边低头喘息的男人,唇角一咧。 似是感到他的目光,冷君瑞抬起头来,他的长发已散落了几缕下来,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汗水,俊美狂野,让场外的女人纷纷尖叫起来。 两人目光一接触,都露出一丝光彩,那是棋逢对手的痛快,那是如两军对阵,旗鼓相当的欣赏。经过一场比赛,原本是敌对的两人反倒生出些英雄所见略同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痛快。”神寒先是一笑,在空中举起了手,两人隔空拍了一下,算是击过掌。 计分小妹已经把分数算出来了,神寒以一分之数赢下冷君瑞,随着她的报告出口,场外一阵欢呼,却又夹杂着明显的惋惜。 “承让了。”神寒笑着对冷君瑞说道:“这一分当真是赢你不易啊,是我侥幸而已。” 冷君瑞站了起来,并没有因为输了而不甘心和不服输,反而是居高临下地瞥着他说道:“你的技术不错,是个合格的对手。” “哈哈。”神寒爽朗一笑,也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走到他跟前伸出手:“这球打得真是痛快,我很期待下次再和冷总裁切磋。” 冷君瑞握上他的手,下巴微扬,眯着眸子说道:“我等着。” 两人目光相接,冷傲的唇角皆是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像是两个认识许久的朋友一样真切。 忽地啪啪两声拍掌声从门口处传来,两人看去,不约而同地半眯起眸子。 “精彩绝伦,精彩绝伦啊。”陈离鼓着掌,笑吟吟地向他们走去,边走边赞叹:“你们若是不经商了,投身体育界,应该也是一等一的超级体育明星。” 他站在场外看了有好一段时间了,神寒的技术他是知道的,从小就开始打壁球,至今都没遇到过强劲的对手,就连自己,也从来没赢过他。 让他觉得惊讶的是冷君瑞,想不到他的球技如此出众,一击球,一进攻,一防守,堪比专业选手,竟和神寒不相上下。 神寒是从小苦练积累下来的经验,但冷君瑞,自小就要为两餐奔波,壁球这些活动,那里有时间去玩儿?想来也是后期练出来的,而个中的毅力和技术实在让他难以想象,到底是怎样的矫健身手,练出这样精彩的球技来? 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冷君瑞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有没觉得他这笑容很欠揍,跟只狐狸没两样。”神寒看着陈离脸上挂着的笑容,挑高眉对身旁的男人说道。 “本就是狐狸吧。”冷君瑞扫了一眼,双手抱在了胸前,冷道。 噗的一声,神寒一口还没咽下的矿泉水给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男人,本想着他不会作答,他也就随意说说。却不料,冷君瑞竟然也会幽人一默。 “怎么,打了一场球就变得惺惺相惜,联手攻击我来了?枉我还赶来陪你发泄。”陈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笑非笑地扫视着两人。 第149页 “你咋不等天黑了再来?”神寒把手中的矿泉水径直扔向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对冷君瑞说道:“冷总裁,我知道附近有间印度菜不错,去喝两杯?” 冷君瑞瞟了他一眼,说道:“好。” 两人边聊边向球馆外走去,剩下陈离在场中挑高了眉,眯着狭长的眸子看向两人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的,嗯,基情四射。 运动后的一餐饭,吃的很尽兴,几人都喝的微醺,陈离和冷君瑞都相继被接走了,饶光因为在途中出了点事故,继而耽搁了些时间。在等待的时间里,本来还有两颗星子的夜空忽地下起大雨来。 神寒双手插在裤袋里,惬意地抬头望天,黑压压的乌云积压着,暗沉得看见一丝光亮,偶尔一条银光闪过天际,伴随着轰的一声沉闷的雷鸣,豆大的雨水自屋檐哗哗落下。 B市似乎有很多天不曾下过雨,空气闷热得如同被火烤,这一场雨下来,倒是冲散了几分热气,顺带着冲走几分心里头积压着的火气。 一场球下来,他心中的怒火已平复不少,然而,想到那些憋屈和必要的隐忍,他的拳头又不自觉地紧握起来,咯咯有声。 饶光撑着一把大黑伞从车上下来,小跑到屋檐下,把伞高高撑在神寒头上,把他送到车内。 车子向秋苑的方向行驶着,雨水滂湃,噼啪有声地打在车窗上,窗外,有汽车驶过,橘红的尾灯在朦胧的雨中拖曳出一条橘色灯影,潋滟旖旎。 车前的雨刮器不断地在摆动刮着滑下的雨水,雨势愈发见大,饶光不得不放慢车速,以极缓慢平稳的速度驾驶着。 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靠坐在座位上静默不语的神寒,阵阵浓郁的酒气侵入鼻尖,不禁眉宇轻皱,BOSS今晚是有心事吧? 跟着他快有10年,他每回有着烦心事都会静默不语,冷冷的独坐一隅,不言不语,像是一个雕塑一样,冷淡而没有半点生气,仿佛灵魂都被抽掉了一样。 有时候他觉得,其实神寒有些性子挺像秋楠那个丫头的,淡泊又漠然,什么都似无所谓。 神寒也是内敛的,看过他沉稳,看过他冷漠,看过他暴怒,看过他淡漠,也看过他温柔,他就像是一个有着数不清面具的人,对着谁就用什么面具。 而让他如此虚无又冷淡得没有半点温度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那位了,唉。 秋楠刚刚入睡,朦胧中似是听见汽车引擎声以及雷鸣声,是下雨了吗? 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打开,一阵酒气夹杂着凉风扑来,她尚未睁开双眼,身子就被一双带着微微湿意的手臂紧紧拥着。 强烈的酒味混合着男人的气息把她笼罩着,她挣扎了两下,正要说话,却听身后的人凄冷地道:“秋楠,别离开我。” 燕的话:有金牌的亲别忘了投给我哦,如果你们都给投一块,我就大发了,哈哈~么么 第186章 他的声音带了点悲凉,还有着不易察觉的无助,像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小猫缩在角落里,发出的一两声孤独凄戚的声音。他怎么了? 秋楠一动不动,任由他从身后紧紧搂抱着自己,他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带着酒味喷向她的感官,让她有着不适,却依旧听话地没有动。 “乖乖的,一直呆在我身边。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离开,要一直在,我会用我的生命作补偿,赔你一辈子。”他在身后低低地说道,声音沙哑,如宣誓一样,从喉咙深处溢出。 秋楠没有出声,只是听着,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知道他此时很悲伤,也无助。 他一直说,一直说,说了许多从前秋楠没听过的话,一声声,一段段,似催眠一样,让她渐渐沉入梦中。 听着她均衡的呼吸声,他含上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道:“秋楠,我爱你。” 雨后的清晨,秋苑的庭院被冲洗得焕然一新,青草碧绿,花朵峥嵘怒放,娇嫩的花瓣上还沾着露珠,更显娇柔,引人喜爱。 时间已经进入了8月,栀子花期已过,最后一批洁白的花朵自树上凋零在树的脚边,衬着碧草青青,更显晶莹透白,淡淡地散发着它最后的余香。雨后空气犹为清新,丝丝缕缕自阳台卷进,唤醒床上熟睡的人儿。 秋楠自透白的阳光中微微睁开双眸,洁白纤细的玉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摸,没有人,她翻身坐了起来,身旁的位置有着凌乱的皱褶,他这么早去哪了? 正想着,却见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她惺忪地坐在床上,不由咧唇一笑:“醒了?” 秋楠有些呆愣,眼前神清气爽又意气风发的男人,真的是昨晚那个抱着她无助又孤独的男人吗?是因为发生什么事了吗? 神寒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弯下身子,大手在她眼前摆了摆,揶揄着道:“嗳,回魂了。” 秋楠眼前一黑,却是他朝她的唇吻了下来,压根不管她是不是没有洗漱,直接用舌尖挑着她的贝齿。 她推开他,捂着嘴皱着眉,瞪着他的眼:“脏。” 神寒呵呵一笑,揉了揉她散乱却依旧顺滑的头发,说道:“我不介意。”他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说道:“快去洗漱吧,我们一起用早点。”说着不等她答话就转身向衣帽间走去。 秋楠看着他背过身子,毫不避讳地在她眼前扯下围在腰间的毛巾,精准地扔在衣篓里,赤条条的走进衣帽间。看着他精壮的**,虽然是背面,却让她的小脸有如火烧,血液一下子从脚趾尖直涌上头,脸蛋爆红一片,**的灼热无比。 第150页 他,怎么能这样啊? 她别开眼,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浴室,咚咚咚的奔在地板上,还拖下了床上的被子,神寒听见声响,不禁转过身,看见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挑眉,她怎么了? 丽姨准备的早餐向来丰富,满满的摆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她还知晓神寒的习惯,特地磨了一杯黑咖啡给他,那浓郁的焦香味在空气里浮动着。 餐厅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秋楠小口小口地进食着碗里的鸡丝粥,偷眼瞟向他。 窗外细碎的阳光透过餐厅的窗户直射而进,堪堪投在他身上,碎金色的光影里,他拿着一份财经杂志在认真翻阅着,时而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一口,动作优雅而高贵。 报纸挡住了他的半张脸,仅露出他挺拔的鼻梁和那双熠熠的琥珀色眸子,阳光似乎浸入了那双眸子里,比平时更显璀璨,眸中带着金光,一束束的,细细碎碎地投在报纸上,专注得很。 阳光下,有细小的微尘在空气荡漾着,像是一只只小精灵,在他周边跳跃着,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梦幻,似是画里的王子一样,带着梦幻的金色。 这样的他,当真有如那妖娆的罂粟花,明知毒不可耐,却依旧让女人趋之若鹫,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扑向他。 可昨晚的那个他,又是谁?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看够了吗?”神寒自报纸里移开目光,眼睛射向她,让她来不及闪躲,被逮个正着。 秋楠咳了一声,狼狈地把视线收回,不自在地猛地吃着碗里的稀粥。 “咳咳,咳咳…”稀粥还是温热的,吃的太急的后果就是让她呛着了,脸蛋涨的爆红。 神寒无语地啧了一声,一边把水递给她,一边顺着她的背怪道:“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个啥。” 秋楠缓过气来,因为咳喘,双眼已染上一层水雾了,脸色粉红一片,如三月盛开的桃花一样,使她看起来更娇嫩,潋滟动人。 神寒心下一动,往她唇上辗转吻了一记,这才放开她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秋楠脸色羞红,别开头去,淡声道:“和温宝去画廊报道,熟悉一下环境。” 神寒皱了皱眉,这才想起她要到那画廊去干那什么暑期工,想到她的身子,他有点担心,不死心地问:“你,一定要去吗?” 听到他的问话,秋楠猛地把视线投向他,不语,无声地说着自己的坚持。 看着她炯炯的水眸,神寒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吧,不过要带上韩思琪。” 秋楠暗松了一口气,想起那个冷漠的保镖,小心地揣摩着神寒的脸色,把自己这两天斟酌着得来的话说了出来:“我,可不可以自己一个人?我会保护自己的。” 谁打工还要带个保镖啊,让人看了还不得笑掉人的大牙,她可不想把自己置身在人们怪异的目光里。况且,画廊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付杰威那件事她也听说了,这些日子都这么安分,他们也不会再骚扰她了呀。 “不行。”神寒想也不想地就断然拒绝,沉着脸道:“要么别去,要么带着韩思琪,二选一。” 秋楠颓败地抿了抿唇,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但仍在极力争取:“可是,我只是打工的,身边跟个这样的人,怎么行啊?”她又看到神寒的眸子眯了起来,连忙妥协:“我让她呆在画廊的监控室里,嗯?” 神寒听了她的话,既没说好也没反对,只是冷冷地勾起唇角,挑眉说道:“反正,你敢弄伤自己,就不用再去画廊了。” 第187章 亚瑟画廊坐落于B市极繁华的双溪步行街,虽说不是那些名气特别大的画廊,却也是小有名气的,也常有一些清流名画家在这里举行画展。比如在B市享负盛名的知名女画家涟漪,她就在亚瑟画廊举办过几次小型画展,据说还是场场爆满,她高雅又出神的画技吸引着众多慕名而来的人前来参观。 亚瑟画廊的馆长欧阳丰是个年约40的中年男人,他身材矮胖,厚唇小眼睛,身高只有一米六,年纪虽不算老,却早早的绝了顶,只剩几条毛在头顶上紧贴着油亮发光的头皮。 秋楠到达亚瑟画廊的时候,欧阳丰早早地就带着一个女助理迎在了门口处,一见到秋楠和韩思琪的出现,立即笑容可掬地走了上来。 “小秋啊,今天是你第一次来报道,虽然也算是上班了,但我想还是先熟悉一下环境比较好。”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从缝隙里打量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女子。 今天早上的报纸大肆报道神寒即将和家里挑选的人订婚,听说是神家老太爷亲自选的,也是神氏的大秘书。他们两人出入婚纱店的相片放的大大的,让人深信不疑,而他看的很清楚,相片上的女人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位。 如果说神寒娶的是另有其人,那么眼前这个的身份就有点尴尬了,是不重视么? 可是,神寒的私人助理兼保镖却亲自过来传达神寒的意思,工作不能太过劳碌,不能施以重活,总而言之,眼前这个人,怠慢不得。 招这么个后台坚硬的女生当实习员,他其实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万一这位主若是在画廊出什么事,他这画廊就不用开了,喜的是,有神寒看重,画廊的前景将大大看好,说不定会引来他的投资,名气也会愈发的大。 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无非就是神寒的女人,而且还是他所重视的人,轻易怠慢不得。 第151页 眼前的男人明明年纪比她大,明明是她的老板,却对她毕恭毕敬,视她如女王,秋楠有些无奈,想来也是神寒往画廊里打了招呼,自己是想轻松自在地去打一份工,怕也是不得了。 忽然间,了无兴趣,这样的工作,还有什么意思呢?还是受着神寒的监控,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罢了,只是这个牢笼比较广阔。“馆长,你叫个同事给我介绍一下就好,不必劳烦你的。”尽管兴致缺缺,秋楠仍然礼貌地开口,毕竟这是难得的外出自由,她不想轻易放弃。 “好好好,我让人带你走一遭。”欧阳丰许是也接到过不能太过刻意对待的消息,笑吟吟的道,扬手招来一个穿着黑裙白色衬衣的女子:“小赵,你来带小秋熟悉一下画廊的环境。” “哎。”那叫小赵的女子,年纪不过二十五左右,相貌清秀,身材高挑,笑容甜美,头发被盘成一个髻在脑后,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她笑吟吟地对秋楠说道:“你好,我是赵丽茹,是这里的导说,你跟我来吧。” “我是秋楠。”秋楠淡漠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看向韩思琪,淡淡地道:“思琪姐,你…” “我也巡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监控室等你。”韩思琪冷漠地道,似乎早已经得知神寒的指示,她的双眼在画廊里巡视着,哪里是逃生口,哪里有危险,都要看清楚。 那赵丽茹有点好奇地看着两人,她早知道今天会有两个来打暑期工的女孩前来,莫非就是这两个?可是,那一脸冷漠,双眼闪烁着精光的高大女子,却怎么也不像是个学生啊,倒像个那些豪门里的私人保镖。 她正要问话,却听一个高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楠楠,楠楠,等等我。”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脸蛋圆圆,穿着绿色短裤粉色T恤头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冲了过来。因为飞速狂奔,她的一张脸蛋涨的通红,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可爱。 “温宝,你怎么这么迟?”秋楠见是她,不由露出一抹浅笑,伸手扶了扶她头上歪歪斜斜的帽子。 这一幕看得赵丽茹有点惊讶,原以为这个叫秋楠的女孩只是淡漠了些,却不料她也会笑,许是因为是熟悉的人吧。 温宝吐了吐粉色的小舌,说道:“都怪陈狐狸啦,一大早要我弄什么早餐,我都迟到了还不送我过来,说什么今天赶着个大案子,太过分了。” 秋楠淡淡地笑了笑,眼角瞟到在一旁伫立等待的人时,不由对她介绍着赵丽茹说道:“温宝,这是这里的导说茹姐。” 温宝立即毕恭毕敬地在赵丽茹面前躬了躬身子,甜甜地笑道:“茹姐姐,你好,我叫温宝,我是来打杂的,请你多多关照。” 相比于秋楠的淡漠拒人于三尺之外的气息,赵丽茹更喜欢温宝爽朗率真大咧咧的性格,她笑着道:“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可爱。你们都跟我来吧,我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说着一转身,向前走去。 温宝挽着秋楠的手跟在她身后,边走边在秋楠耳边说着悄悄话:“好有气质啊,果然在画廊上班的人的身上都有着独特的艺术气质呢。” 陈狐狸总说她没气质,粗鲁又粗俗,还是个超级钱奴,听她说来画廊打工,立即冷笑嘲讽,把她说的给一文不值。哼,等她在这画廊呆一阵子,把自己培养成气质美女了,看他还有什么好话说。 再不济,跟在秋楠身边,总会沾染到些她身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吧? 等自己成了气质美女,一定要穿个长裙,飘逸的那种,还穿双高跟鞋,在那看不起人的臭狐狸面前走上一遭,看他还敢不敢说自己粗俗。 听着她话里的艳羡,秋楠笑着摇了摇头,拍拍她的手,示意噤声,她立即吐了吐舌头,乖乖地跟在赵丽茹后面听她介绍着画廊。 第188章 总经理办公室。 陈皓战战兢兢地站在神寒的办公桌前,不断地吞咽着唾沫,眼观鼻鼻观心的自眼风里观摩着大BOSS的脸色,那飕飕的寒气让他浑身都止不住瑟瑟发抖。 看来,得早早跟宝贝求婚,然后休婚假才行啊,不然,他小命一条,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寒气? 啪的一声,神寒把一本娱乐杂志扔在办公桌上,叠在几张娱乐报纸上面,脸色阴沉暴戾,目光想要杀人一样。 和几份娱乐报头条一样,但见杂志封面上,大大的印着他和付妍敏昨天出现在婚纱店的相片,标题自然是有多甜蜜写多甜,有多劲爆就写多劲爆。 神氏第一继承人寒少好事将近,传九月大婚;寒少背后的女人浮出水面,德才兼备,深得神老欢心;寒少真命天女出现,两人甜蜜选购婚纱; 花花公子收心养性,九月好事近; 砰的一声,神寒把拳头捶在报纸上,一双琥珀色眸子迸发出冲天的怒意,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甜蜜选购婚纱?眼睛都瞎了吧,哪只眼看到他甜蜜了? 他把目光放在面对镜头时,显得有点慌乱的付妍敏,眸子眯了起来,有些表情,做的太过反而会坏事。“把这几份报纸的记者都给我调查一下,看他们和谁接触过,务必要探出到底是从谁的口中知道消息过去采访的。”他冷冷地睨着陈皓吩咐。 “是。”陈皓点头应下,又小心翼翼地道:“另外,神老让您上去他办公室。” 第152页 神寒皱了皱眉,不耐地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 陈皓诺诺地摇摇头,谁知道呢?上面那位也是高深莫测,不过近来似乎总见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孩,也不知是什么人,那一双眼睛看着倒是有点像寒少。 神寒慢悠悠地走在通往董事长办公室的走廊上,这里的视野很开阔,走廊边上是全幅落地玻璃,还摆放了一些椅子和小茶几以及绿色的植物,相当的人性化。 走过长长的走廊,拐向右方,便是秘书室,里面正在忙碌工作的秘书组成员一见神寒的出现,立即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站起来行礼。 每回来这里,神寒都没有好脸色,他一如既往的阴沉着脸,对属下的恭敬视而不见。 付妍敏早就从她自己的办公室奔了出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敲了敲门后亲自拉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将他迎进去,而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才一进办公室,神寒就听见一阵愉悦的笑声传来,他挑了挑眉,目光投向沙发上,看见那个甜笑着的人时,眸子飞快地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似是也知道谁来了,神景雄敛了敛笑容,拍拍身旁的女孩的手部说道:“你先进房休息去。” 他身旁的女孩儿对于他的触碰似乎有点害怕和反感,却没有露出半分表情来,只是僵硬地抽回手,笑了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办公室里附有的卧室走去。 她看见神寒,眉头皱了皱,继而看进他的那双眼睛,瞳孔微微一缩,会是他吗? 神寒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嘴角冷冷地勾起,早知道她会被老头子看中,却不想他会到哪都带着,现在更是把她带到办公室来,叶绿,是越来越被老头看重了。 当日那个瘦巴巴的弱女子,经过调养和大好食材调补的瘦削身体已经长了不少肉,整个人看起来更显青春靓丽。然而,许是受到现实的逼压,她的眼看着沧桑了不少,固然清澈,却不复当日的纯真。 神寒和她擦肩而过,她身上淡淡的处子气息自身边掠过,让他挑了挑眉,呆在老头子身边这么久,竟然还是处子?他想什么? 经过神寒的身边,叶绿的神情几乎是惊恐,是他,一定是他,他身上那样冷漠阴寒的气息,她不会认错的,那个恶魔。 在掩上门的瞬间,她分明听见了他的声音,那么轻佻,却又那么无情,就是那蛰伏在黑暗中的恶魔,为什么,他要把自己送到这个人身边? “什么事?”神寒坐在沙发上,手指摩挲着手上的指甲,似乎连看他一眼也不愿。 “你也坐下来吧。”神景雄对他的无礼似乎毫不介意,语气平缓,示意站在一旁的付妍敏坐下。 付妍敏依言坐在了神寒的身边,腰身挺得笔直,先是悄悄瞟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嘴角的微笑不由浓了些。 “今天早上的报纸报道,我都看过了,叫你们来,是想商量着寻个合适的时机向媒体公布,省得他们胡写一通,影响神氏的形象。”神景雄以拐杖轻轻敲了敲玻璃茶几上的几份报纸冷道:“既然现在媒体已经知道,订婚的日子也不远,你们两人在外面的形象要收敛一点,尤其是你,神寒,少和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弄出绯闻来。” 神寒哼了一声,垂眸不语,只是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和冷意。 “老爷子,放心吧,我们不会让神氏蒙羞的。”付妍敏满脸娇羞,看了一眼神寒后说道:“我会成为总经理合格的未婚妻。” “还叫总经理这么见外。”神景雄似是有意推波助澜,看着神寒说道:“都快要订婚了,貌合神离的样子可不成,你们年轻人,有时间多点出去恋爱和多了解。” “是,我…” “我很忙。”神寒打断付妍敏的话,冷冷地说道:“公司近来这么多金额大的合作案,我可没什么时间去玩些小孩子的把戏。” 付妍敏一听,连忙肃了肃脸色,腰肢挺得笔直,体贴地道:“老爷子,我们会斟酌着办的,一切以公司为重。” 神景雄似是有些不快,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说道:“再忙也要吃饭,不会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注意,你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着神氏的形象,成千上万双眼睛看着,决不能大意。” 付妍敏垂下头不语,她倒是想苦心经营两人的感情,可也要他配合才行啊。 “好了,这些都搁在一边,至于订婚期,等公司拿下南区的那块工程后,签约时再一起向媒体宣布吧。都下去吧。”神景雄挥挥手,揉着额角不再看他们。 神寒闻言,二话不说就站起身子离开,只是转身的刹那,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笑来。 神氏会拿下那块工程?简直是作春秋大梦,他就认为这天下一直是神氏唱主角?不知道得知失标的那一刻,他会有着什么样的表情,呵呵,他很期待。 燕的话:昨晚下班时忘记把U盘带回家,只好现在又跑回公司,所以今天这么迟,抱歉哦~ 第189章 走出总裁室,付妍敏就叫住了要离去的神寒,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寒,我知道有一间本地菜做得很是地道的餐馆。中午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试一下?” 幸福从来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山不来就我,她就山,主动出击,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神寒转过身来,斜睨着她,向她靠近两步,不顾此时是在公共场合,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说道:“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携手双双出现在公众场合?这么想向天下宣告你是神家未来的媳妇?” 第153页 付妍敏翕了翕唇,正要开口,然而,神寒的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露出邪魅的一笑,眯着眸冷道:“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出席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你有的是时间向众人展现你能干得体的一面,记得,我不喜欢主动的女人。”他话音一落,不理她颓然刷白的脸色,潇洒地转身离去。 付妍敏白着脸愣在当场,眼角的余风里瞅见几个秘书小妹在窃窃私语,不由投去冷冽的利光,吓得她们立即敛了脸色做事时,这才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而她一回到办公室,并拉上了蓝色的百叶窗帘,几个小秘书又刷地聚在了一起,和众多办公室上演的一样,说着八卦。“喂喂,看到没,寒少根本不屑一顾呢。”秘书甲压低了声量,小声地道。 “可不是吗,这一看就知道是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啊。”秘书乙如是说。 “就算这样也轮不到你啊,他们都要订婚了。”秘书丙撇撇嘴说道。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如皮球一样,立即泄了气。 付妍敏在房内听的真切,唇角斜斜地勾起一笑,她摸着红唇,那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余温,似乎还有着那熟悉的烟草味儿。 是啊,他们都要订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绿听着外面恢复一片安静,不由从房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正要拉门出去,门却突然开了,神景雄略显疲倦地走了进来。 叶绿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嘴皮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局促地立在一旁绞着手。 神景雄瞥她一眼,自顾自地走到房内的那张按摩椅上,按下开关,说道:“小绿,过来帮我揉揉额角。” 听着他的吩咐,叶绿的身子瑟缩了下,心跳如鼓,咚咚作响,似是要跳出来一样,那一直不敢想象的不堪的场面,会现在来吗? 她的脸微白,慢慢地挪步过去,仅仅短短几步路,她却像是用一生去走那么漫长,不断地吞咽着口水,来到那张按摩椅的身后,白皙的双手颤抖着摸上他的太阳穴。虽然陪伴着他已经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两人亦师亦友,有说有笑的恍若两爷孙,相处得也十分融洽。他一直以礼相待,给她最好的享受,给她最好的生活,却没有要求她付出什么,只是让她陪着说说话,她觉得庆幸之余其实还有点惶恐。 她害怕着这样的假象终有一天会全被撕毁,会面目全非,她害怕那一天的到来。而此时,就是假象撕毁的一瞬吗? 神景雄一直闭着眼,感到两边额角上的手在轻微颤抖着,他有点不悦,冷道:“你在怕我吗?”他的眼睛不曾睁开,手一抬,顺手抓着她的小手往前一带。 叶绿吓了一跳,立即跪在地上低头说道:“没有,神老,我没有。” 嘴里说着没有,她的声音却抖了起来,带着明显的颤音,一直低垂着头不敢抬头。 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尽管故作老成,可又怎么瞒得过已是半条腿进入棺材的神景雄? 他睁开双眼,低头审视着她,为她怕他而感到薄怒和难以说出的烦躁,他眯着眸子,沉着声说道:“看来我这些日子一直以礼相待,是把你宠坏了,以致你不记得了你当初的身份。” 听着他话中的暗示,叶绿**一震,唰地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睛看着眼前眯着眸显得很是威严的老者,那往日的慈祥和温和脸孔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不容他人抗拒的威严,他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就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样,睥睨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 他要她生,她就能生,要她死,就只能死,莫说要她的那个身子了。 她的眼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在眼眶盈盈转着,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抿着唇瑟瑟发抖着把双手伸向自己身上的纽扣。 浅绿色的无袖上衣,有着一排扣子,她一颗一颗的解开,每解开一颗,眼泪就滴落下来,吧嗒的落在地板上,看的神景雄双眼燃烧着火焰。 上衣被她扔在了地上,露出她洁白晶莹的身子,小巧的胸围包裹着她不算丰满的胸部,如此**着身子在一个老者眼前,她羞愧得几欲死去。 她期待着他会叫她停下,然而,那双眼除了怒火就只有熊熊燃烧的欲火,炙热得似要把她焚毁,骨灰全无。 她的小手再度摸上裤子的拉链,闭着眼睛,把那条及膝的裤子也脱在了地上。一阵空调送出的冷风吹来,四周凉飕飕的,让她几乎**的身体起了细碎的鸡皮疙瘩。 为什么明明是热夏,她却觉得如置深冬,刺骨的冷呢?是忽然间下雪了吗? 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不是么?不过是侥幸罢了,这残破的身子,还奢望着得到保全吗? 她悲凉地闭上眼,晶莹的泪珠子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自脸颊上滑落,落在胸上,落在地板上。 神景雄看着眼前白皙娇小的身子,那少女的芬芳在空气中浮动,他的喉咙间不断滑动,下腹处升起一阵灼热。然而,看到她脸上不断滑落的泪,他却狼狈地一震,回忆像是通过时光机回到了许多年前,一如那个女子,被他压在身下时,也是这样默默的流泪。 “穿上你的衣服,滚出去。”神景雄捂着跳动不断加快的心脏,冷冷地扔下一句,随即从按摩椅上站起走了出去。 叶绿仿佛有点不可置信,睁开眼睛,看着那略显佝偻的身躯消失在眼前,她一下子瘫软在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埋头哭出声来。 第154页 燕的话:这时间我在看黑衣人3了,哈哈 第190章 叶绿穿戴整齐后,忐忑不安地从房内走出,她的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如一只可怜的小绵羊般碎步来到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神景雄面前。大文学她绞着自己的双手,唯唯诺诺地如蚊子叫:“神老…我…” “你先回去吧,这两天不用来了,回去你原来的地方。”神景雄疲惫地挥了挥手,闭着眼睛不看她。 叶绿翕了翕唇,最后从口中说出的是:“那,神老,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弟弟…”她好久没有见到弟弟了。今天,她只想看到自己的亲兄弟,和她流着一样血的弟弟,只有那里,才能洗净她的污秽。 “去吧,让老王送你去。”神景雄淡淡地出声,想了想,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去给他买点好吃的吧。” 叶绿迟疑了一瞬,还是伸手接过那张金额不菲的支票,抿着唇道:“谢谢神老。”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忽地觉得那个深陷在软绵沙发上的老者无比的孤独和苍凉,她张了张口,却把话咽了回去,无声地退了出去。 不要心软,你的工作只是陪着他,有什么消息就回报上去,其它事都不要管,只要想着弟弟就好,是的,只有弟弟才最重要。大文学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神景雄缓缓睁开眼睛,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长长地叹了一声。 不是没有反应,不是没有渴望,可是,他无法,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让自己陷入那万劫不复的地带。 就这样吧,算是一个补偿,对过去那孩子没有做到的,施以这个孩子吧,尽管叶绿不是她。 白血病,令人感到心惊胆战的病理名词,尤其是贫困人家,对于这种病,完全是从天堂坠入地狱,这世间有多少因为白血病而离开人世的人,是因为得不到治疗而在绝望中死去的。 叶绿最初知道弟弟得了这种可怕的病症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暗了,天也塌了,她责怪着上天的不公,先是夺去父母,又想要夺走自己唯一的亲人,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想抱着弟弟一起去死,那就不用承受那无边的痛苦了。 可是看到弟弟那苍白的脸容,尽管化疗很痛苦,却仍然坚持着在病床上读他心爱的奥数,一双纯净清澈的眼睛比这世间最干净的水还要清灵,她又怎么舍得? 遇见神寒,是上天给她关上门时,留的一扇窗,却是一扇没有温暖的窗。 还记得那天,她跪在地上哭着苦苦哀求主治医生救她的弟弟,钱她一定可以筹的,可那个医生,多么无奈又多么无情啊。大文学那时神寒就如天神一样降落,许是医生的甩手让多日未进食的她一个趔趄,就摔在了神寒的脚边,她抬起朦胧的眼睛时,入眼的就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后来的是就如电视剧演的一样,神寒出资给弟弟做了手术,唯一的条件就是将她自己出卖,他下的命令,她只要遵从,不管对方是谁。 她不懂,神老是他的爷爷,他为何要把自己送到他身边?仅仅是因为随时窥探遗嘱的变动? “姐姐,姐姐…”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把叶绿从思绪中叫醒。 她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穿着宽大的病服,头戴着蓝色帽子的小男孩,微微一笑问:“怎么了?” “我问你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出院。”叶烨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的胞姐,说道:“我想回学校上学。” 叶绿看着他苍白瘦削的小脸,病魔把他折磨得很孱弱,因为化疗,头发也掉光了,唯独是那一双眼睛,依旧清澈纯净,如那没有一丝杂质的蓝天,纯净得让人自惭形秽。 她怜惜地抚上他的脸,把他搂在自己怀里,柔声说道:“等小烨的病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学校了。” 叶烨伸出手搂着她的纤腰,迟疑了许久才低低地道:“姐姐,彤彤她昨天走了。姐姐,有一天,我也会像她这样死吗?” 叶绿身子一震,彤彤是他病房里的一个女孩,才5岁,也是白血病患者,常常跟在叶烨的身后玩耍,成天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难怪今天没看到她,原来已经离开了这个精彩又残酷的世界。 她搂紧了他瘦削的身子,更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似是说服他也说服自己地道:“不会的,姐姐不会让你死的,姐姐会赚很多钱让你得到最好的治疗。” 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会让他孤独地离去,为了弟弟,她什么都能做,是的,什么都可以。 午后,亚瑟画廊。 此时的画廊相当安静,外面阳光灿烂,破碎的金光从树梢间隙投下,落在地上斑驳点点,知了在树上欢快地吟叫,让人凭添几分烦躁和昏昏欲睡。 经过赵丽茹的介绍,秋楠和温宝都对自己日后的工作有了初步了解。 两人的工作其实都差不多,温宝是个打杂小妹,除了搬搬抬抬,还得要跑腿,斟茶递水的就更少不了了。而秋楠,由于她的身子不好,重活都免了,只是有画展的时候,仍少不了要帮忙力所能及的事情,除了这点,她就和赵丽茹一样,有客人需要的时候,陪客人观画并讲解。 午饭过后,画廊并没有客人,也是工作人员得以休息的时间,秋楠几人就呆在画廊的休息室喝茶聊天。 温宝不改自己八卦的天性,她一边吮着杯中的冰咖啡,一边煞有介事地向赵丽茹探听‘办公室八卦’。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职场,更是有着难以躲避的是非。 第155页 “茹姐姐,你在这里算是老人了,你给说说,这里有没有什么人,需要我们特别注意和留心的,也好让我们不小心把人给得罪了。姐姐,我们可靠着你吃饭了啊。”她笑的十分的甜,大眼睛熠熠地看着赵丽茹,让人不忍拒绝。 秋楠俨然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层,但她的性格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人际交往方面很是弱。她想的是,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了,其它,她都不会去多管闲事。 赵丽茹嗔怪地捏了捏温宝的脸蛋说道:“就你鬼灵精。”她通过透明玻璃门看了看休息室外面,并没有人,这才小声地道:“其实画廊的同事都很容易相处,但有一个人,你们见了,就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谁?” “画廊的高级经理,何娉婷。”赵丽茹一字一句地道。 第191章 何娉婷,人如其名,漂亮妩媚,气质出众,袅袅娉婷,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因为长年浸淫在艺术上面,受着它的熏陶,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高傲艺术家看不起人的感觉。有人传,何娉婷是馆长的**,但又有人看见她和城中某公子出入**,形骸放浪,和平时高傲的样子判若两人。 勿论她的私生活如何,何娉婷对工作的要求却很高,也很挑剔,她不容许画廊有一丝灰尘,地板要清理得可见人脸,摆放的画作要端正,不能有一点歪。 另外,她对员工的要求也很高,要求做到行要端正,对客人更是要露出笑容,秉持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论去行事。 何娉婷不喜欢有人在画廊搬弄是非,说些和行业无关的事情,更不喜欢有人偷懒闲散,一旦发现,少则扣工资,大则革走,没有人情可讲。 但也由于她对工作的严谨,要求尽善尽美,所以亚瑟画廊被打理得很好,就连向来挑剔的来此开过几次画展的知名画家涟漪也对她颇有赞誉。 “所以,其他人或许没所谓,见着何娉婷,你们就要小心行事了。”赵丽茹小声地对着两个新丁说道。 “这不是第二个陈狐狸吗?典型洁癖完美主义者。”温宝瞪大双眼吐着粉舌说道。 秋楠摇了摇头,她的眸子扫到外面越走越近的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女人时,不由皱了皱眉,对仍在说话的两人咳了一声。 “楠楠,你怎么了?空调太凉了吗?”温宝被她打断,立即关心地问,却见她猛地使眼色。 赵丽茹也有点不明所以,但很快她就清楚所为何事了。 “小赵。”门口的一个女声传来,让她立即站了起来,笑着转身。 “何经理。”她站的笔直,在身后打着手势,让两人都站起来。 秋楠已经拉着温宝站了起来,打量着来人。 她年约三十,穿着一套时尚得体的职业套装,红色紧身短裙,露出两条白皙纤细的长腿,上身是一件白色丝质蝙蝠袖圆领上衣,脚上穿了一双浅金色露趾五寸高跟鞋,带子蜿蜒在脚髁**,煞是好看。 她一头栗色长卷发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脖子,挂了一副装饰用的黑色珠帘,黑白相映,十分耀目。她的五官其实不算精致,至少比不上秋楠身边所见过的美人,冷艳孤傲如明魅,火辣狂野如严炎,雍容明艳如付妍敏。但是她却有一双会说话勾人的眼睛,是那种典型的桃花眼,眼梢微挑,一回首就带着潋滟勾人的味道,仿佛被她看上一眼,就骨头都会酥了一样。或许是因为长年浸淫在艺术上面,一身气质倒是修得很是优雅。 何娉婷不是没有感到被打量的目光,她的眼睛瞟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孑然站立的女子,秀眉不由微蹙。 即使是和几人站在一起,她的气息却清淡得几乎虚无,飘渺得让人察觉不到一样。她的容貌精致,皮肤白皙嫩滑得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绝不是化妆品所能堆出来的。 年轻,就是有资本。 又扫一眼她身上的服饰,尽管是简单剪裁的米色七分裤和针织T恤,但她仍然一眼看出那是出自名家之手,名牌中的上品。 眼前气质清冷飘渺,又身穿名品的女孩,是客人吗? “这是?”何娉婷蹙着眉心问。 赵丽茹恍然一笑,让开身子对她介绍道:“何经理,你刚回国有所不知,这是新聘请的暑期工,这是打杂的小妹温宝。”她拉过还在打量的温宝笑吟吟地推到何娉婷跟前。 “何经理,您好,请多多指教。”温宝笑容灿烂,恭敬地向顶头上司行礼,一副标准的新到职场人员礼数。 “还有这个,是导说,她是A大的准毕业生,读的是文学专业,主修艺术课的,对美术也有一定的造诣。”赵丽茹又介绍秋楠。 相比于温宝,秋楠面对何娉婷就显得清冷多了,只见她淡淡地点头,不卑不亢地道:“何经理,你好。” 在一旁看着她的赵丽茹心里咯噔一声,眼睛悄悄瞟向何娉婷,不要第一天上班就被喷了。 果然,何娉婷的眉心蹙了蹙,本来就高傲的脸容睨了秋楠一眼,却对赵丽茹说道:“我才离开几天,画廊就有这么忙,需要到请临时工了吗?” “这,何经理您知道的,Mary她马上就休产假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画廊都要接连办几个画展,还有涟漪大师也要举行一个纪念画展。这日子眼看就快到了,所以人手都不是很足,馆长才会临时请人。”赵丽茹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释,神色恭谨。 第156页 听见涟漪的名字,何娉婷的脸容和缓了些,扫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秋楠身上,冷淡地道:“在这里工作,可不能随着你自己的性格来,笑容很重要。不管你平时是怎样的一个人,面对客人时,我希望能看到你的笑容。” 秋楠闻言,秀眉微蹙,看着她义正言辞的神色,缓缓点了点头。 赵丽茹很为难,虽然不知道秋楠的身份,但馆长早就交代,这个女孩得罪不得,重活更不能让她干,任她自行发挥就行。 很显然,秋楠是有后台的,按那土的不能再土的话说,那就是她上面有人。 尽管不明白这样一身名品,还带着类似保镖出现的人物,应该不是缺少三餐的人,为何要屈就在这里看人脸色。但不管怎样,秋楠不能随意指示,可何经理也是不能得罪的人,她出国进修了一阵子,这一回来就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她到底该怎么做? “小赵,你要好好教她们,别在办画展时弄出什么状况,否则你们全部都要扣工资。”何娉婷似乎对秋楠的表现有些不满,但也没有下重话。 她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眼前这女孩绝对不是简单的人,那身上的一件衣服就抵小赵的两三个月工资了,却要来当这小小临时工? 她从来不会断自己的后路,更不会冒然行事,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道理她很清楚。 第192章 何娉婷又吩咐了几句,这才踩着高跟鞋向馆长的办公室走去,不管怎样,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眼见她离开,温宝跌坐回椅子上,擦着冷汗,吐着舌头道:“果然是经理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啊,我都被吓死了。” 赵丽茹撇了撇嘴,郁闷地道:“谁说不是呢,原来听她过几天才回,想不到现在就回国了。”她顿了一顿又对秋楠说道:“小秋,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也就是严谨了些。” 秋楠淡淡一笑,点了点头,但眉心却还是蹙着。 笑容? 她习惯了自我,从来不对陌生人轻易表示好感,就连对着神寒,也是极少向他笑,现在让她对着客人笑,这恐怕,比较艰难。 难怪神寒不让她出去,自己这脾性,独来独往,不合群体,如何能融入职场? 可是,就这么放弃了吗? 自由,多么可贵啊,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比呆在笼子里要来的自然和清新。 曾几何时,她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而不是每一步都活在神寒的眼睛下啊? 何娉婷推开欧阳锋的办公室门时,他正在里面的卧房里呼呼大睡,因为天气炎热,他的衣服都卷了起来,巴咂着嘴做着美梦。看着他圆滚滚的大肚皮,何娉婷妖媚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红唇也轻咬了起来。 自己一心追求艺术,期盼着有一天像涟漪那样成为知名的画家,可上天似乎不眷顾,没有给她灵巧的双手,更没有给她灵动的脑筋,在作画上,一直止步不前。 她热爱画,也爱名利,进入亚瑟之前,她只不过是个刚刚从美术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工作找了许多,却总不达自己心意。她一心想走的路,是站在巅峰之上,受着众人景仰,她想要的,是把自己培训为出色的画家,而不是同学眼中贫穷为三餐奔波的农家女。 进入亚瑟,不过是机缘巧合,她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份工作而欢欣,因为这里有着她热爱的画,有让她热血沸腾的氛围。刚来的时候,她在亚瑟干着最低最苦的工作,受着众人的白眼,仍不屈不饶,只盼着有一天,能在这里开办自己的画展。可是,她的画功却只是一般,她没有那种天分,即使自己多么热爱作画,于是,只能看着那些名家的作品眼馋艳羡,也盼着得到名师指点。 不管多苦多累,她都不曾放弃过艺术,不曾放弃作画,可生活,不是靠艺术就能填饱肚子的。她的父母只是个乡下人,她住的地方,是最便宜的到了冬天就熬冻的房子,连住都住不好,她还能谈什么艺术?更勿论天天打电话催她寄钱回家的父母了。 自从发现馆长那双色咪咪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开始有了想法,一向清高的心终于有了偏移,为艺术折腰的人多得很,也不差她一个,于是,她丢弃了那层清高的外衣,爬上了馆长的床。 她以年轻的身体换来了有暖气的房子,换来了属于自己的画室,换来了名牌衣服,换来了车子,换来了职位。最重要的是,她换来了名家涟漪的青昧,有了大师的指点,她的画功飞速进步,整个人也变得更富有内涵起来。 值得的,只要能迈向成功,一切都是值得的,尽管她有多厌恶这个挺着啤酒肚的秃头。 她固然清楚自己的资质,但要她放弃,她不甘心。即使成不了涟漪那样的大师,这个画廊,她也不能放弃,她下了太多的心血,终有一天,它会属于自己。 所以,她对画廊的要求做的很高,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把自己培训成为合格的高品位人士,而不是任人践踏的农家女。 她整了整脸上的神色,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拍着欧阳锋的肚皮,叫道:“锋哥,醒醒。” 欧阳锋尚在春潮美梦中不能自拔,眼看就到梦中**,却不妨被人叫醒,他有点不悦,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哎哟,不是梦中美人,自己的宝贝经理又是谁? 第157页 他手一捞,就把不提防的何娉婷给拉倒在床上,又矮又肥的身子压了上去,口水还来不及擦掉的嘴就向她又亲又拱的叫:“哎哟,我的心肝宝贝,你可回来了,可把我给想死了。” 何娉婷满心厌恶,猛地把他推开,瞪着他嗔道:“你就满脑子的XX思想,快起来,我有话和你说呢。” “有什么话呆会再说,我都憋死了,你先让我泻泻火。”美人在前,刚才的**又被打断,欧阳锋可没心思聊天。他一下子把何娉婷压了回去,着急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看着那白色上衣下的黑色胸围,他的眼都直了,头一低,就扑了上去… **过后,欧阳锋靠在床头上舒坦地吞云吐雾,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何娉婷光滑的美背。 何娉婷掩下自己心里的厌恶,坐了起来,把被子拉到胸前,看着欧阳锋说道:“我问你,那两个临时工是怎么回事?” “喔,不就是画廊不够人手,招两个人吗?怎么了?不高兴了?”欧阳锋撇过头看她。 “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胡乱招人,而且,都达不到画廊的要求。”何娉婷有点不悦,潜意识里,她是把亚瑟画廊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重的。 “不就是打杂的小姑娘,有什么要求不要求的?何况都是承了老顾的情才招的。”欧阳锋皱了皱眉,把烟摁熄在烟灰缸里。 “老顾?顾少儒?那个字画大师?”何娉婷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顾少儒可是字画界里知名的大师,个人绘画风格大气弘扬,他的骏马图可是得过大奖的,至今被收在国画库里,是知名的画家和书法家。 除了名利,她其实也不图别的,就是贪图欧阳锋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人物,才甘愿委身一个满身肥肉的中年人。 “你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何娉婷嘟起小嘴,有些不满地斜睨着他。 看到她似娇似嗔的媚态,欧阳锋的骨头都酥了,捏着她的小脸说道:“下次,下次给你介绍,来,亲一个。” “去你的。”何娉婷故作娇羞地推了他一下,忽地又想到那个清冷的秋楠,不由正了正脸色说道:“临时工里那个秋楠就是顾大师介绍过来的吗?” 所以才这么清高吗?不屑露出一丝笑容?凭着这点关系,来玩儿吗? 第193章 听见秋楠这名字,欧阳锋原本在她身上不老实的手立即一顿,正经地道:“那倒不是,温宝才是。” 何娉婷一听,不由蹙紧了眉,既然不是,那? 她正要说话,却又听身旁的人说道:“但是这个秋楠更了不得,所以,宝贝啊,你就当只眼开只眼闭,任她在画廊里自由发挥吧。”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别用你那套来要求她,她的性子你也看到了,冷冷淡淡的,要她随便的笑,恐怕很难。你就随她个人发挥吧,只要不出大事就行了。”欧阳锋认真地说道。 何娉婷皱眉,看着他问:“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 如果是千金小姐,压根不屑来这样的地方上班,可看她言行举止,虽然性子清冷了些,却没有那种娇蛮小姐有的目光,她比那些庸脂俗粉更清高,更孤傲,却不是对人,而是对天下的一切,不屑一顾,漫不经心。 “不是她了不得,而是她身后的人了不得。”他看了她一眼,徐徐说道:“她是寒少的人。” 何娉婷从欧阳锋的房里出来时,脸色比刚进去的时候还要来的复杂,想到欧阳锋的话,她就觉得莫名的烦躁。神寒,在B市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存在,这女孩是他的人?可是今天的报纸上写的却是他将要迎娶别人的消息。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却原来和她一样,只是个见不得人的**,只是她比自己要好命,对方是个有名利有地位有一切的男人。 可她,凭什么,就比自己要来得清高,淡泊得对所有东西都不屑看在眼里? 又凭什么,让人对她恭敬如对王妃,却又不得表现出脸上,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也不过是个**,不是吗? 时间一晃而过,今天的画廊里没有多少客人,临近下班时,何娉婷召集了画廊的人开会,商议接下来涟漪大师的画展安排布置。 小型的会议室里,何娉婷坐在主位,手中是一份助理整理好的资料,她巡视会议室一圈,才缓缓说道:“大家都知道,不日涟漪大师就会来我们画廊办画展,这个画展的主题是公主成长记。参展的画是以记录她女儿沐澜紫20年来的成长,以贺她20岁生日的形式举办,要比历来的画展都要来得重要。” 在座的人不由窃窃私语,就连缩在一角的温宝也偏头对秋楠说道:“听说知名画家兰涟漪很是挑剔的,想不到我们才来就要接这么厉害的任务。” 秋楠看了她一眼,示意噤声,皆因何娉婷不悦的眼光已经射了过来。 不知为何,再见何娉婷时,她眼中的眸光显得很是意味不明,似是不屑,又似是嫉妒,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安静。”何娉婷把目光收回,冷道:“和以往一样,12号那天我们要闭馆一天,VIP室要全面开放,以招待来宾。由于是庆贺生日为主题,按兰大师的要求,我们要增设酒水和点心供来宾食用,小赵,这点由你领着秋楠去做。” 听见点名,赵丽茹立即应声:“是。” 第158页 秋楠皱了皱眉,画展本来就是高雅的,却让画廊弄得跟一般晚宴似的,这兰涟漪,是怎么想的? “Ane,兰大师的画作过两天就会送过来,你领着温宝清点存放,记得一定要保存好。”何娉婷又看了一眼分工的名单说道。 那叫Ane的是一个脸容柔美的女孩,听说她做事十分认真,所以才会把这点交给她吧。 何娉婷又说了几点分工,最后合上笔记本看着众人说道:“这个画展很重要,我要求做到零事故,零意外,零投诉,都听清楚了吗?” “知道。” “尤其是新人,你们这些元老要多点教导,互相帮助。秋楠你们两个,也要用心机去虚心学习,临时工,也是一份工作,懂吗?”何娉婷又把目光投向秋楠,语气严谨。 “是的,是的,我们一定会努力的,放心吧何经理。”秋楠尚未作答,温宝就已经抢着笑嘻嘻地应下。 “既然都清楚了,就收拾一下下班吧。”何娉婷说完,也不顾在场的人,高傲地转身离去。 等她出去后,在座的几个女孩都很是兴奋,对温宝和秋楠她们说道:“哎,宝宝,你们是新丁,我们去KTV,举行欢迎会吧。” “好啊,好啊,好久没唱歌了,我的嗓子都痒了。”赵丽茹很开心,笑着道:“你们可不能跟我抢唛啊。” 温宝听了,大眼睛都亮了,传说中的职场欢迎会,在座还有几个帅哥呢,她不由兴奋地道:“好啊。不过我唱歌是杀猪声,你们可别吓到了。”她又抓着秋楠的手臂说道:“楠楠,一起去吧。” 秋楠有点为难,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些,神寒是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去这些地方的。可是,会议室的十来个男男女女都瞪着她,尤其是男同事,目光炽热的很,让她的脸都开始烧起来。 “我…”她涩涩地开口,转头看见温宝那期待又带着央求的大眼睛,咬了咬唇道:“好吧。” 她的话一落,会议室顿时欢呼起来,有的人当场就拿出手机去订包房,有的人向家里领导报告,只有秋楠,神色郁郁。 神寒,会杀了她吧? 等大家都收拾好,在门口集合时,有男同事鼓起勇气向秋楠说道:“秋秋秋楠,我我有车,要不要坐我的车。” 他的话一出,立即引来众女抗议,暧昧取笑的话从口中说出,说得他满脸通红,连看都不敢看秋楠一眼。 秋楠显然有些惊呆,她脸容清冷,看向那长得尚可以的男同事,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漠然地沉默以对。 温宝想起出门前,陈狐狸的话,让她好好保护秋楠别被登徒子窥了去,一下子就跳了出来说道:“啊哈,我们楠楠是有男朋友的啦,前辈你别肖想啦。”她随即又转开话题道:“你们都先过去吧,我们还要等人,一会自个过去。” 那男同事有些尴尬,只好点点头,向自己的车里走去。 温宝看着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噗嗤的笑出声来,对秋楠挤眉弄眼地道:“楠楠,你的姿色果然不赖哎,这才第一天,就有前辈想‘关照’你了。” “胡说。”秋楠瞪了她一眼,心里对接下来的工作似乎不是十分乐观,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第194章 聚会 B市是个繁荣至极的城市,它的精彩从不分白天或黑夜,即使只是黄昏时,正是下班时分,可仍然有非朝九晚五,非上班一族的人在这时候进行欢乐时光。 金色年华限量版KTV坐落于北京路步行街,里面装修一流,歌曲更新也相当的快,5点的场次,还有自助餐供应,食物品种繁多,味道也不错,于是吸引着众多年轻人前来这里玩乐。 亚瑟画廊的工作人员就是这里的常客,都是些年轻人,因为大家又是同事,彼此间熟悉,更是容易打成一片。 温宝天生的合人缘,她的样子也甜美讨喜,尽管才第一天上班,可已经哥哥前姐姐后的把人哄得相当欢喜,不断的宝宝如何宝宝那般,就像是相处多年的同事一般。 比起温宝,秋楠就显得静默多了,她向来不爱交际,独来独往惯了,就算跟着来KTV,也是缩在沙发的暗角,看着他们闹,看着他们表演。 她就像是一个外来人一样,沉静的坐在那里,如一方雕塑,无形中散发着淡无飘渺,闲人莫近的气息。有的同事邀请她点歌,她都只是浅笑摇头,最后就不了了之,任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端坐着发呆。 看着温宝拿着话筒在嚎叫,一旁的男同事还帮忙辅音,其它人在起哄,她不禁有些艳羡,羡慕她与生俱来的乐观,轻易的就能和陌生人打成一片。 如果说自己是一块浮冰,那么温宝就是那天上挂着的太阳,热情,温暖,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发光体。 此时,正播上一首快歌,男同胞们纷纷起来,抽出纸巾塞在耳朵和鼻孔,手里又拿了两张,跳着扭秧歌,别提多滑稽了,引得包厢的女同事纷纷大笑。 看着KTV包房里在哄闹的人,秋楠的嘴角微微勾起,这就是职场生活么?工作之余又不忘为自己解压舒缓。 眼前的茶几上忽地多了一份托盘盛着的食物,里面放着几个精致的小点心,还有饮料。 秋楠微愣,顺着拿着托盘的手看过去,对上一双略带羞涩的眸子,嘴角浅淡的笑容敛去,一双眼睛看着他。 第159页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拿了点,你尝尝吧,这里的点心不错的。”那双眸子的主人,也就是邀请秋楠坐他的车的男人微微笑着道,眼里多了一分小心翼翼,似乎怕唐突了美人。 他是画廊的网站维护工程师,从她经过他们办公室时,他就注意到她了。 她很美,不是那种如牡丹般的艳美,也不是那种让人看了就热血沸腾的妖美,而是像天山上的雪莲,高雅出尘,不食人间烟火。她就如同一道飘着浮冰的清泉,轻轻的就荡漾在人的心中,凉凉的,透彻心扉。 秋楠认得他,好像叫陈文泉,是个高大英俊的男生,听说也是画廊里最帅气的网络工程师。 她迟疑了一瞬,拿起一个小蛋糕,又拿起叉子,朝他点点头,淡淡地道:“谢谢。” 陈文泉见此,微微一笑,自顾自地用起自己拿回的食物来,嘴角浮着满足的笑。 再精致的食物都及不上神寒给她带来的,勉强地吃了几口,秋楠就放下了盘子,暗讽自己的嘴被神寒惯坏了。 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自己发过去的一条短信,到现在都没有回复,许是在忙吧,否则,依他的性子,不立即来把自己带回去才怪。 耳边,是吵杂的音乐和人声,秋楠却忽地觉得异常的平静,是因为,脑海只想到他了吗? 她不知道,此时的神寒才刚结束一个临时紧急会议,从会议室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一直放在桌子上,这才看不见她发来的短信。 短信提示音又嘀嗒了一声,神寒才松开自己衣领上的领带,听见这声音,这才把手机打开一看,在瞅见手机上的内容时,他的脸立即沉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才出去一天,心就野了? 他二话不说的直接拨号,话筒传来单调的呼叫铃声,却一直无人接听,神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转而拨向另外一个号码。 秋楠正在推拒着温宝的盛情邀请,几乎就要沦陷阵地了,韩思琪却推开包厢的门,捏着电话走了进来。 她一直跟在身边,从一开始,只是为免秋楠觉得尴尬,就站在了门外的走廊,尽忠职责。 对她的突然闯进,包厢里默了一默,这个贸然出来的冷女人,是谁? 只有赵丽茹神色如常,招呼着众人继续,眼角却瞟向秋楠。 秋楠和温宝也停止了拉扯,笑容敛了敛,苦笑一声,接过韩思琪手中的电话,淡定从容地走出包厢。 神寒听着话筒里面吵杂嗡鸣的声音,眉心拧成了一团,直到进入一处安静的地方,才听见话筒里传来她清淡的声音:“喂。” “你在哪里?” “金色年华,同事给弄了个欢迎会。”秋楠坐在另一个没人的包厢,对着电话的人报告着自己的行踪。 “马上出来。”神寒的声音有着隐忍的怒气,他一边捏着电话走出办公室,一边对电话那头的人下着命令。 “嗯。” 挂了电话,秋楠对着空气幽幽地叹了一声,这才离开回到那个包厢去告辞。 对她这么快就要离去,几个同事都变现得很失望,尤其是陈文泉,一脸失落,却也没说什么。 只有温宝贼兮兮地一脸了然,在她耳边说道:“神老大来找了?” 秋楠淡淡一笑,算是默认。 “就知道。”温宝撇了撇嘴,对那人的霸道紧张显然很了解,却又带着点艳羡,如果某人也这么紧张,那她,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秋楠站了起来,对包厢的同事歉然地笑了笑,从容地离去。 门掩上的瞬间,温宝的声音咋呼起来:“好了,楠楠家的领导很霸道的,我们别管,继续玩,今晚要不醉无归啊。” 秋楠抿唇一笑,像温宝这样自在的,这一生怕也难得吧? 第195章 温情 夜幕早已降临,霓虹灯早早为这个城市穿上一层闪烁的衣裳,在夜空下熠熠生辉,璀璨悠然。 神寒赶到秋楠说的那个地方时,她正站在金色年华的门口边上,仰头看着夜空发呆。她旁边是一棵两人合抱的榕树,树上挂着些灯饰,霓虹灯晖映在她精致的小脸上,让她看起来出奇的温暖平和。 看着她在霓光中的半边侧脸,神寒的心一下子化成了春水,下了车,径直向她走去。 秋楠正在出神,尚未看到神寒的到来,反是站在她身后两步处的韩思琪先看到了,正要开口,却被神寒一个示意噤声的眼神给闭上了嘴巴,识趣地退后几步。 他向她走去,无视身边路过的人爱慕的目光,眼里心里俱是那个淡漠如菊的女子。 似是感到他的气息,秋楠收回自己的目光,看了过来,朝他浅浅一笑:“你来了。” 神寒本想见着她就要训她一通的,却见她满面柔情,怒火早已平息,拉过她问:“在看什么?” “没,今晚好多星星。”秋楠听见他的问话,又瞥了一眼夜空,淡声说道。 “走吧。”他拉过她,就想向车里走去。 然而,她却不动,只是扯了扯他的手,迎上他带着疑问的双眼,说道:“我们在这里走走再回去吧?” 神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长长的步行街上,灯饰相映交错,人头熙熙攘攘,商铺繁荣,很是热闹。 他挑了挑眉,她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第160页 但是他还是扣着她的手,挥退了跟在身后的饶光和韩思琪,和她两个人向街上走去。 在两人眼前长长地延伸开去的步行街上,灯光绚烂,很是宽阔。地面铺的是防滑彩砖,路的两边商铺林立,有的商家为了促销,让导购在门口拍着手掌叫好着吸引客人进店挑选。 路的两旁,在各家商铺门前几米开外种植的是高大的榕树,枝叶繁茂,四面八方延伸开来,两边交错,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白天遮挡了不少阳光,所以,这条步行街亦是夏天乘凉的好去处。 每一棵榕树脚下,都放置了两盏绿色或红色的地灯,两束光直直的向对面的树射去,而对面的同样直射过来,红绿相映几道灯光在中间相辉映,又扩散在四周,潋滟旖旎,煞是好看。而在树杆枝叶上,又绕了一些螺旋形的灯饰,垂直而下,红的绿的黄的紫的,一圈一圈,如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光芒万丈。 长长的看不到头的路,俱是绚丽斑斓的灯饰,彩光熠熠闪烁,交错辉映,万盏霓虹,营造出一个唯美的童话世界,眩人眼目。 神寒右手扣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和她慢慢地走在其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她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偶尔浮起一抹淡然的浅笑,让人忍不住想去窥探。 “在想什么?”他捕捉到她嘴角的那抹稍纵即逝的浅笑,不由低头问。 她仰起头看向身旁的人,微微地笑:“记忆中,我们从来没有像这样走过。” 神寒扣着她的手一紧,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停下来看她,一手把她的发丝拨到脑后,边问:“你喜欢,以后我都陪你来走。” 他似承诺,她回以清妩一笑,缱绻温情。 两人都是相貌气质极出色的人物,但见万盏霓虹中,一个清妩浅淡的女子仰着头看着跟前的恋人,而那个高大的男子,则一手替她拨弄凌乱的发丝,一边柔柔地看着她,画面唯美,教人移不开眼。 有人远远的以相机拍下这温情唯美的一幕,看着画面中仅见侧面的两人,却分明感受到那浓的化不开的情,动人心扉。 两人再度转身,手扣着手,没入那万盏霓虹之中,消失在人头熙攘的街上。 步行街的尽头,是光明广场,广场中间建了一个偌大的喷泉,泉水升起时,足有十米之高,池中还放置了许多红绿色的地灯,光束直射着喷泉。 很多前来游玩的人都忍不住或坐或站地在喷泉之下,在这酷暑盛夏之中,感受着那飞溅的水雾带来的凉意,也有路人也驻足停下拍照,而一些小孩在家中的陪伴下灵活地踩着滑轮,飞快移动。 广场的牌坊上还设了一个偌大的电视墙,上面播放着综艺节目,引得行人停下来驻足观看。 神寒牵着秋楠的手,一边慢慢的走,一边和她说着话,忽地,身旁的人停止不动。 他有些纳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本分外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那双带笑的眸子也兀地变得深邃起来。 宽大的电视墙上,综艺节目已变成了晚间新闻,新闻头条自然是围着神氏集团的太子爷神寒不日即将订婚,幸运儿是神氏集团董事长的秘书,而画面中播出的是神寒和付妍敏两人出现在婚纱店的相片。 新闻主播很是兴奋又煞有介事地介绍了神氏一番,又说付妍敏是什么真命天女,神寒藏在背后的女人,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 神寒自一旁看着,脸色沉得如那天际的乌云,几乎要滴出墨来,牵着秋楠的手无意识地紧起来,力度之大,让秋楠不自觉地蹙起眉。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把她的头压在了怀中,在她头顶说道:“别看,别看。” 秋楠在他怀中静止不动,眉目间淡淡,似乎没有被刚才看见的画面所影响。 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该看见的总会看见,该来的总会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她清楚知道,日后成为神寒户口本上妻子那一栏的人是谁都有可能,唯独不是她。 所以,就算他要订婚了,又如何呢? 她幽幽地叹了一声,侧过脸来,斜斜地看着电视放出的照片上,那个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女人,付妍敏,终归是等到这一天了啊,她,一定很欢喜吧? 而等到她真正成为神太太时,她,还会欢喜得起来吗?真的很期待呢。 第196章 暗涌 付妍敏确实很欢喜,她独自坐在自己公寓的沙发前,看着新闻上播放的内容,眉眼里都掩不住浓浓的喜意,多年的梦,终于要实现了啊。 盼了多年,想了多年,他们的名字,终于联系在一起,以后,还会捆绑在一起,以那一生一世的婚姻。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么多的苦和泪,都没有白费,一切都值得,都是值得的。 从第一眼看到他,她的心就已经沦陷了,不管他是不是顶着那个高贵的光环,不管他是不是一无所有,她都爱他,真正的爱他这个人,而不是名和利。 爱他7年,从青葱少女,变成魅力女人,看着他多一天,她的爱就深一分,深得如那海洋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追随他的脚步,只为看到他。 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到来,订婚以后,老爷子会很快就要求结婚,最多明年春暖花开,他们就会结婚,他们会朝夕相对,他们会生儿育女,会幸福的过着日子。 第161页 是的,会是这样的,付妍敏看着新闻上的相片,勾起自信的一笑。 同一个地球,远在越洋一角,一场宴会正在展开。 地球的另一端,那樱花烂漫的国度--日本东京,某间五星级酒店,一场宴会正在举行中。 由金田野财团举办的世界亚洲地区人物摄影大赛取得空前的成功,评委俱是亚洲摄影协会的会长和知名摄影师,引来各界记者的高度关注。 东京国际酒店的樱花厅,正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衣衫鬓影的欢乐场面,里头人头熙熙攘攘,穿着黑白衣裤的服务生托着酒水在宾客中穿梭着,一派忙碌,但闻笑声和恭维声不断,听的人耳朵生茧。 日本是个相当注重礼仪的国度,尤其是日本女人,被誉为全世界最具媳妇典范的,她们的温婉娇柔和贤惠,都是出了名的。 宴厅中,不时可见一些娇小的日本女子穿着华丽的和服,挽着身旁的男伴,笑容温柔,看着男人的眼神柔媚得似是要拧出来水一样,让男人们的自尊心大大的膨胀起来。 宴会名为庆功宴,是金田野财团出资举办的,邀请的除了摄影大赛的评委,还有得奖入围的前15名选手,尤其是前三甲,被财团的主人金田东旭特别的欣赏,特别是冠军得主。 此时,偌大的宴厅一隅,金田东旭正捏着酒杯和本次大赛冠军得主详谈着参赛的相片。 “原先生的相片真是令人眼目一新,不知道原先生的作品,是不是都这样让人惊艳?我很想知道这张照片的来源,还有模特。”金田东旭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扫向宴厅台上的十五幅入围作品的其中一幅,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被称为原先生的男人一怔,随即笑笑,对金田东旭微微躬了躬身,恭敬地道:“金田先生过奖了,这也是很随意的一张随拍,却也是我个人最喜欢的。要知道,自然就是美,您说是不是?” 如果莫小凡在这里,他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这个原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友,原子澹。 而他看见台上摆放在冠军位置的相片,绝对会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那张相片,是他偶然拍出的一幅街拍,也是他最喜爱的,千辛万苦修复得来的作品--不是秋楠的相片,又是谁? “是的,自然就是美,你这幅作品的确当得起冠军位置。”金田东旭转过身去,正对着台上,看着那副让他怦然心动的作品。 相片上的,是一个超尘脱俗的女孩。她穿着飘逸的长裙,仅露出不施脂粉的半张脸,粉色的唇微微抿着,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她一头墨色的长发顺滑地铺在脑后,左边的被拨在耳后,露出她脖子上的一小截雪白肌肤。 她在棕黄色的书架之中,微垂着头,手上捧着着一本书,目光投在书上,那么专注,她捧着书的手指如葱段般洁白纤细,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完美无暇。 相片中,四周无人,唯她茕茕孑立在书架之中,她所在的位置靠近窗口,阳光从外面投进,正好投在她身上,营造出一圈炫目的光晕,那么安静,那么悠然,仿佛通过相片,便能感受到那股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宁静平和的气息和氛围。 尽管看不见她的全貌,可是仅一个侧面,便已叫人心动,仅是一个相片,便已叫人想要去拥有,忍不住想去窥探,她,是谁? 从相片里看,就已经感到她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不是这个宴厅里的庸脂俗粉,不是那些戴着面具的虚伪女人。 原子澹一直暗暗打量这个让日本各个企业惧怕的财团大佬,据说他是黑道出身,财团也具有黑道背景,而他的人,比起日本男人普遍的矮小身段,却是高了许多。 他年约三十五,大约一米七八的个子,一头及肩的长发,不绑不扎,就这样铺在脑后,却不显他猥琐,更添了一丝异常的俊美。他的五官较为阴柔,皮肤白皙,一双眼睛细长,一旦眯着,就会让人觉得里面的寒光在飞溅,那种寒,是真正从地狱里传来的刺骨阴寒,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男人是危险的,不说他的背景,只说他身上的气息,说不上冷傲,说不上孤僻,反正就是又阴又冷,似乎长年活在黑暗世界里,不曾见过阳光而形成的阴寒。 最初见到他的时候,被他那双单眼皮眸子一射,或许是因为心虚,原子澹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僵了,几乎就软了脚步,幸好自己还算镇定,才不至于丢脸。 “那,这个女孩,你可认识?”金田东旭看着相片上的女孩,目光一眨不眨,似是不舍得离开一样。 原子澹咯噔一声,心思百转,随即定了定神说道:“这,其实我也不认识,只是偶然在书店遇见了,偷下的照片。” “哦?” “我也是被她身上宁静祥和的气息所吸引,那画面十分唯美,这才忍不住随手拍了下来,拍完生怕她发现,就走了。”原子澹编着谎言,这相片绝对是莫小凡随意拍出的,那么自然,绝不是摆拍。 “那么,这个女孩,就在你所在的国度和城市,B市了?”金田东旭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眼里迸发出一束笃定的光。 第197章 惊梦 具有日本浓厚的古典气息书房,金田东旭靠坐在榻榻米上,手里捏着一张相片,正眯着眸欣赏,眼里强烈的愈发的强烈。 在他脚边,跪坐着一个穿着典雅和服的年轻女子,正轻柔地替他捏着腿,模样乖巧顺服,不时的以媚眼瞟向他,眼中柔得想要滴出水来。 第162页 书房的拉门被敲响,不等金田东旭开口,就已经被拉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左眼根上有条刀疤的男人走了进来。 “金田君,您叫我?”男人进来后,先是向他行了个大礼,然后跪坐在棕木地板上,目光炯炯。 “嗯。”金田东旭的眼睛始终没有从手中的照片上离开,慵懒地道:“去中国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已订12号下午3点的班机,对方会有专人过来接机。”男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板一眼地报告。 “好。”金田东旭这才看向他,薄唇邪邪地勾起:“刀疤,我要你先去中国,替我寻找心目中的女神。” 被称为刀疤的男人微愣,随即低下头,应道:“是。” 金田东旭向他递过自己手中的照片,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眸子半眯,声音冷冽,懒洋洋地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她。”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何方,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你。 匍匐在他脚边的女子一凛,手上的动作微顿,似是接到头顶上射来的不悦目光,不禁正了正心神,专心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那个女子,会被这个可怕的恶魔看中,真替她感到怜悯。 原子澹在酒店房内走来走去,他的眉心紧拧,手上点燃的香烟都快被燃尽,却仍不自知。 想起晚上金田东旭的表现时,他不禁有点忐忑,如果金田东旭真的是去B市寻找这个女人,万一顺着相片查到这片根本不是他拍的,那么会不会因为他造假而将他给灭了啊? 想到金田东旭的黑道背景和阴郁的性格,原子澹越想就越感到可怕,他烦躁地把香烟摁熄在烟灰缸里。 最保守的方法,是不是该向莫小凡自首啊? 不,不会的,B市这么大,人海茫茫,他未必就能找到她,没错,指不定只是个前来旅行的人呢。 想到这,原子澹的心不禁安定了些,他倒在床上,闭着眼,想着那五百万奖金明天就到帐了,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兴奋的笑容。 秋楠从噩梦中醒来,她猛地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上竟泌出一层细汗,心口处砰砰砰地一阵乱跳。 神寒被她惊醒,见她呆坐在床上,不由得坐起,惺忪地问:“怎么了?”眼见灯光下的她脸色不是很好,瞌睡虫走得精光,皱着眉抚向她的额头,触及一手的汗,拧着眉道:“那里不舒服吗?” 秋楠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只是做了个噩梦。” 神寒从床头拿过备着的水杯,递给她:“喝点水。” 秋楠浅浅地抿了一口,看向他微微地笑:“没事,睡吧。” 神寒抱过她重新躺了下来,在她身后说道:“做什么噩梦了?竟吓得你满头大汗。” 秋楠抓着他放在腰间的手,想着刚才的梦境,皱着眉说道:“我梦见了一个男人。” 腰间的手一紧,似乎表达着不满,她把玩着他的手指,徐徐地道:“可是我看不见他的脸孔。他一直想要抓住我,我怎么也逃不掉,很可怕。” “有我在,谁敢抓住你。”神寒只当她真的是做了个梦,却不知道未来的一天,她几乎就真的被带离自己身边。 秋楠没有出声,心胸间仍在心悸不已,在飞速地跳动,梦境太过真实,她甚至可以感到那藏在黑暗中的那个男人身上那股子阴冷的气息,像是没有温度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缠绕在她的身边,想要把她摧毁。 身后的男人很快打起鼾声来,她却睁着眼睛,了无睡意,第一次,做这样的梦,是有着什么预示吗? 她睁着眼看着窗外的月色,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用早餐时,神寒看着她的眼睛底下的两圈明显的青色和精神不振的样子,眉心紧紧的拧起,说道:“今天别去画廊了,请假在家休息一下,我叫修远过来给你看看。” 秋楠听了,立即坐直了身子,看着他摇头:“第一天上班,怎么能请假,我没事。” 看着她坚持又倔强的眸子,神寒忽地有了一股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当初若是坚持不让她去画廊,是不是就好点呢? 尚未开门迎客的画廊,一片忙碌。 偌大的展厅中,温宝拿着一个拖把,一边打着呵欠,一副精神不振睡不够的样子。只见她弯着腰有气无力地以拖把拖着地板,拖一个区域就用小手捶着自己的腰,双腿也似乎站不稳的样子。 秋楠拿着鸡毛扫正在拂尘,注意到她的样子,不由走了过去关切地问:“宝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正如丧尸般行动的温宝被身后突然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几乎就把手中的拖把给扔在地上,只见她转过身来,嘟着红肿的唇嗔道:“楠楠,你怎么吓人啊。” “你怎么了?是昨晚玩得太晚了吗?”看着她的脸,秋楠似乎感觉到她有点不同了,虽然还是那个温宝,只是,看着似是比昨天多了一分韵味。 今天的温宝,双颊红润,明眸氤氲,小嘴红而略肿,眸光似娇似羞,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没,没什么啦。”听到她的问话,温宝的脸颊飞上一朵红晕,小嘴微动,垂下了眼帘。 秋楠有点纳闷,她是怎么了? 兀地,她的目光落在温宝穿着高领衬衣,因为纽扣没扣好而露出半截脖子的肌肤上的那一点红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唇角也勾勒起一抹浅笑来。 第163页 看她的样子,怕是某狐狸忍不住下手了吧,想到这里,秋楠垂下眼帘,微微笑着道:“怎么,被狐狸吃了?” 温宝一愣,刷地抬眼看向她,看到她眼中了然的目光时,血一下子冲上头去,俏脸爆红,她扔了拖把,娇嗔地扑了过去:“你笑我,叫你笑我。” 两人在无人的展厅中闹了起来,压根没注意到咯咯接近的高跟鞋。 “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女声猛然响起,惊得她们出了一身冷汗。 第198章 妍喜 何娉婷脸色阴沉地板着化着淡妆的脸,红唇微微抿着,看着眼前两个肃立在一起的年轻女孩,心头一把无名火在熊熊燃烧。 看到温宝偷偷瞄过来的目光,她斥道:“你们当这里是幼稚园吗?画廊最讲究的就是安静,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你们这行为是在画廊工作的样子吗?跟在街边表演杂耍的没两样。”又看了一眼掉落在地板上的拖把,怒道:“马上把拖把捡起来,再让我看到一次没有半点涵养的,就给我滚出亚瑟,我们画廊不需要你们这种不专业的临时工。” 温宝忙不迭地把拖把捡了起来,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眸不语,在心里暗暗地吐舌,这何经理真不是普通的严格啊,真凶。 何娉婷瞥了一眼静立在一边的秋楠,触上她清清泠泠的目光,无波无澜,清澈淡泊,心里咯噔一下,满心想要冲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温宝,冷道:“马上给我把地板拖干净了,连一丝灰尘都不能有。”说着一个转身,就踩着高跟鞋离去。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温宝在她后面做了个鬼脸,细细声地说道:“黑口黑面黑面神,你干脆叫何黑面神好了。” “还说,快点做事了,画廊就要开门了。”秋楠无奈地剜了她一眼,自己拿着鸡毛掸子走了开去。 温宝皱了皱鼻子,认命地拿起拖把,捶着腰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哎哟,腰好酸啊,该死的陈狐狸,乘人之危,该死的酒,害了自己。 早早的逃了出来,下班可怎么办啊?温宝苦哈哈的一边拖地一边苦思,想起昨晚的一幕,真是又羞又惊,怎么就这样的就被啃光抹净了啊? 神氏,总经理办公室。 陈皓走进去时,神寒在叠的高高的文件后面埋首工作,他有点忐忑,一会该怎样承受大BOSS的怒火啊? “说。” 听到他命令的声音,陈皓身子一震,咳了一声说道:“寒少,你吩咐调查那几个记者的事有结果了。” 文案后的人没有吭声,只是在刷刷的在文件上签着自己的大名,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陈皓伸长脖子瞄了瞄,早死迟死,都是要死的,又不是他的错,于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闭着眼说道:“根据娱乐一周和B城日报的两个记者的话,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并不是付小姐通知的,但是,却是有人通过电话短信去通知。我查了那个电话号码的来源,是一家不起眼的小手机店出售的,这里,是从小店里的监控视频截出来的购买这张电话卡的人。”陈皓递过他一张模糊的相片。 忙碌的刷刷声一下子停了下来,一只手从文件后伸了过来接过那张相片。 看着画面上模糊的人,神寒的眉心紧拧,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就算不是付妍敏,此事也绝对与她有关,何况,这还是她的嫡亲大嫂,没有她的指意,这女人敢做这个事吗? 付妍敏倒是学精了,事情不是出自她手,她可以来个抵死不认,可是,她认不认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皓揣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寒少打算怎么做?需要叫付秘书下来吗?” 神寒冷哼一声,靠在大班椅上,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半眯着眸子说道:“你去通知付妍敏,就说我中午要和她在君悦用午餐,你去定个位置吧。” 陈皓一愣,诧异地看着他,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思,明明该发怒才是啊?可为何反而约午餐呢? BOSS的心思,自己是越来越猜不透了,看来,以后的日子更需要战战兢兢才是。 神寒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高楼大夏,眸子闪过一丝无情的冷光,既然你喜欢玩心计,就陪你玩玩。 他掏出手机,按下一个电话号码:“喂,送点大礼给付杰威的老婆,什么东西?你看着办,能让她没有心思多管闲事就行。” 付妍敏接到陈皓的内线电话时,别提多高兴和多震惊了,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回地走着,不停地看着手上腕表展示的时间,眉眼里都在带笑。 她想了想,又走进办公室内的小卧室,对着全身镜在比划着今天的装束,看到眼影和唇彩都有些淡了,不由从一旁的梳妆柜里拿出名贵的化妆品,往脸上重新刷着。 终于等到中午下班时间,她立即从专梯里来到神寒的办公室,正好他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连忙朝他展开笑脸,看着他英俊不凡的相貌,笑靥如花。 “走吧。”神寒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率先走进专梯,她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电梯里,两人都静默无声,她落在他身后一步,悄悄地看向他,目光扫到他插在裤袋里的手肘,抿了抿出,眼中露出渴望。 转了两躺电梯,专梯很快将两人送到一楼,随着电梯叮的一声,付妍敏毫不犹豫地鼓起勇气,把手插进了他的手肘。 第164页 神寒一震,眸子眯了起来,撇过头看过去,却见她抿着唇微笑着,眼睛竟不露一丝胆怯。 好,很好,给她阳光她就灿烂了,神寒在心底冷笑一声,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倒是能一直不胆怯才是。 付妍敏心里砰砰乱跳,如打雷般响,如此挽着他,自己肖想了多少次,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勾起他的手。他没有拒绝,他没有甩开自己,真好。 两人跨出电梯,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向大门走去,有的人还使劲擦拭自己的眼睛,喃喃道:“我不是眼花吧?还是幻觉啊。” 付妍敏边随着他的步伐边走,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她唇角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终于有了这么一天,光明正大地挽着他的手,宛如情侣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天,她盼的太久了,是的,太久了啊! 第199章 玩弄 坐在宽敞的凯迪拉克里,付妍敏忍不住向他靠近,手大胆地勾着他的手臂,面带笑容,满目柔情。非常文学“今天怎么想到和我吃饭了?”她的声音如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又娇又嗔,眼睛微微挑着看他,目中带着无限娇羞和欣喜。 神寒正闭着眸假寐,闻言睁开眼睛,撇过头来看她,手指挑起她光滑的下巴,邪魅一笑:“怎么,妍敏不喜欢?” 妍敏,他第叫自己的名字,竟是的动听。他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如忘川水一样,比那云霄外的天籁之音还要来的引人心悸,让人想溺死在里面。 付妍敏只感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展,都在激动的舞蹈,为他一声妍敏,如果时间可以静止,那该多好啊,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只有他和她,那么,她做都愿意。 “我怎会不喜欢?”付妍敏柔柔一笑,枕在他的肩膀上娇媚地道:“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一起吃饭,妍敏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可惜,她沉在自我想象中,根本没看见神寒那一闪即逝的冷意,更没看见他嘴角浮起的残忍。 君悦酒店,级别五星级,集餐饮客房商务娱乐于一体,里面的和出品都一流,当然,价格亦是不菲。 陈皓订的是西餐,当神寒和付妍敏出餐厅门口时,早已有餐厅经理在等候着,笑容可掬地把他们引到位置比较安静和视野一流的角落。 全落地玻璃的设计,可以看见外头最壮观的景色,高楼如山伫立,江河如白色银带贯穿而过,若是在晚上,这个地方必定是赏夜景的极好去处。 经理笑吟吟地亲自替两人介绍今天的主菜和甜点,并体贴地提醒,97年的拉菲红酒已经在醒着,恭维了一番,就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尽管西餐晚上吃更来得更有写意和意境,可付妍敏压根不在意吃的是什么,她在意的,只是坐在她对面的,是谁。 神寒一直懒洋洋地斜睨着落地窗外,露出的半边侧面亮在光影之中,如渡了一层光环般俊美。再往下看,他的衬衣少扣了两颗扣子,露出结实如大卫般完美的麦色肌肤,让付妍敏猛然想起在香港那晚,两人激烈的缠绵,不胜娇羞。 从前,两人在一起时,总是在谈公事,眼下,没有公事,一时之间,她竟然想不到要说些什么。 她想了想,然后说道:“寒,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要订婚了,你看请帖那些,什么时候派出去比较适合?” 神寒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不是有主意了么?何必问我。” “这,老爷子的意思是现在就开始准备,还有会场,他的意思是订在神氏旗下的酒店。”付妍敏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有一丝不高兴。 “随便。” 付妍敏闻言,雍容一笑,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而缠放在下巴下,正要开口说话。 “你说,这里有没有记者蛰伏在周围?” 没等她开口,神寒忽地开口,探过半边身子靠近她,双眼似无意似有意地扫她一眼又移开去,诡异得让付妍敏心里漏了一拍。 她嘴角的笑容微僵,把下巴的手放下,讪笑着:“怎么会?” “不会吗?”神寒挑了挑眉,嘴角邪肆一笑,意有所指地道:“我们可是比最火红的明星还要红呢,那些狗仔怎么会轻易放过,你说是不是?他们的狗鼻可灵着呢,就连我们的关系没公开也嗅到味寻到婚纱店去,现在都公开了,不一天到晚盯着,报纸销量可怎么提高?” “那天是我疏忽了,我会处理好的。”付妍敏的笑容已经完全僵硬,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这时候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神寒冷笑不语,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愈发的让她心里没底起来。 桌面忽地一阵震动,她吓了一跳,看过去,是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她抓了起来,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说话,就被里面一阵哭声给吵得耳朵嗡嗡作叫,如同那天在会议室一样。 她忽然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说起这番话了,他的时间捏的真的很准。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哭诉,付妍敏看着神寒的眼,越睁越大,她的手捂着喉咙,一副想呕吐的样子。 此时,餐厅服务员端上来一盘主菜,正是神寒的牛肉五分熟,还带着血色的牛肉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盘子里,让付妍敏看了眼睛都要瞪出来。 她掐断了电话,瞪着那盘牛肉,手捂着嘴,似乎想要从里面瞪出一个洞来。 第165页 “怎么了?”制造出惊恐的还一脸的懵然不知样子,邪笑着问。 付妍敏强忍着想吐的感觉,看向神寒,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已经血色全无,抖动着唇竟说不出话来。 “你,你…” “让我猜猜,一定是你家大嫂欢喜的跟你报喜来了。”神寒一拍手掌,笑着大叫,只是,那笑意压根不达眼底,他十分地问:“啊,你不知道吧,我给她送了一份大礼,以‘感谢’她这媒人,通知媒体替我们成其好事。怎么,她是不是很高兴?” 付妍敏的手握成拳,微微发抖着,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仿佛瞪着一个陌生人一样,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待她的家人?怎么能送那样恶心的东西?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他带她来吃饭,公开示好,都是假的,他只是在玩着他想要玩的。 “替我给你大嫂传个话,下次如果她还这么好人,我会送更大的礼物的。”神寒邪肆地勾起一笑,看了一眼面前的牛肉,推到她面前说道:“给,这个你吃吧,其实我不喜欢这些血淋淋的东西,看了就让人一个月都吃不下饭。” 话音毕落,他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完全敛起,像变了一个似的居高临下地腻着她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走了两步,他忽地又转过身来,摸着下巴似问似自语的道:“你那侄女,好像是读温莎吧。” 付妍敏一听,顿时脸如土色,身子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看着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去。 第200章 攀谈 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那还来不及品尝完的喜悦随着他的离去而烟消云散,连一丝一缕都不剩。付妍敏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样,浑身软绵绵的靠在舒适的椅子上。 原以为他的邀约出自真心,却原来不过是施舍,不,连施舍也不是,仅仅是玩弄。 他是故意的,把自己带到云端之上,又残忍地推至地狱,那么无情,那么残酷。 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五分熟牛肉,付妍敏再也忍不住冲向化妆间,抱着马桶一阵干呕,狼狈地按下按钮冲走一切污秽,也冲走她滑下的泪。 站在偌大的化妆镜面前,她看见了镜中一脸狼狈和脸色发青的自己,刚才的意气风发不复存在,镜中自己似乎在发出强烈的嘲讽,让她如置寒冬。 他知道了,他甚至连质问也不屑去做,他所送出的礼物就是最大的肯定,不送给她,却籍着恐吓大嫂,去无声警告她,去给她无情一击。 呵,带血的死鸡,腐烂发臭的狗头,画着血X的相片,多么别致的礼物,多么的,让人噩梦横生。 不,他的警告远不止这些,他的最后一句话已经给她最严重最无情的警告,如果再有这些事发生,下一次的电话,或许就是小侄女的事故。 他怎么能,连孩子也不放过? 付妍敏瘫软在洗手台边上,晶莹的泪一颗颗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珠泪,成串。 神寒走出君悦酒店,一脚跨进等候在门口的车子,透过车窗,看向那高楼的一点,嘴角邪邪地勾起一丝冷笑。 没有人能在算计他之后逃过他的回礼,这只是一个如蝼蚁般小的教训,下一次,别怪他丧心病狂至孩子也不放过,他有的是办法去让他们后悔认识他。 “去胜记。”他冷冷地前面的司机吩咐。 胜记海鲜酒家,如意房。 神寒随着服务生走进包房的时候,里面已在谈笑风生,最为意气风发的当数坐在西北角位置的陈离,一脸的得意洋洋和吃饱餍足的样子。 “老大,你来了?”史提芬扬起手,碧眼如翡翠,笑意潋滟的对房内的服务生:“那位美丽的姑娘,快上菜,饿死了。” 那正在给神寒拉椅子的女服务生一听,羞红着脸应了退出去。 神寒坐在主位上,脸色略有些不愉,慢斯条理地喝着茶水。 “怎么这么迟?”陈离似乎察觉到他的脸色,不由挑眉问。 “有些事处理。”神寒瞥他一眼。 “老大,你可错过了,刚才你是没看到白虎那脸上的,简直惊天地泣鬼神,震倒华山…”史提芬手足舞蹈地比划着,一脸的兴奋盎然。 一颗花生米扔了过去,正中他的嘴巴,直奔喉咙,几乎没将他卡死,让他拗口的中文戛然而止。 “咳咳,你谋杀啊。”史提芬吞下那颗花生米,又灌了一口茶,这才指控那几乎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别以为学了几句中文,就在这卖弄,让人听了耳朵生疼。”明魅斜倚在椅子上,媚眼冷冷地扫向他。 “中文博大精深,我也是善加运用嘛。”史提芬有点讪讪,哼哼地道:“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也说白虎如何这般的,老大一来,你就转风向了。” “怎么回事?”神寒扫了几人一眼,目光落在陈离的脸上,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感到他甚愉快,让他很是不爽,毕竟他今天不爽嘛。 “让我说,让我说。”史提芬又哇哇叫了起来:“是这只狐狸啦,吃了人家纯净的小绵羊,一上午都在满脸,看的我们鸡皮疙瘩都在热情跳舞。” 陈离笑而不语,挑着眉睨着他:“看不惯你也可以。” “切。” 神寒冷睨着他:“小心乐极生悲。” 陈离笑了笑,自信地道:“你以为我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他顿了一顿又道:“好了,别说这些风花雪月了,说正事儿吧。” 第166页 这话一落,其它两个鹰集团的主脑都不由收敛了嬉皮笑脸和慵懒的神态,坐直了身子。 “嗯,招标工程在后天吧?白虎,你去就行,不必浪费太多主力,尽快的把标捞到手,开展下一轮工作。史提芬,你主要负责石油代理引进那方面,脚步加快。有这个项目,我们公司会很快站稳脚跟。” 陈离和史提芬相继点头,他们做事向来有分寸,分工鲜明,合作也很默契。 “我过两天会带合同飞去中东。”史提芬说道。 “嗯。”神寒抿了一口茶水后又看向明魅问:“明魅,你接触过金田野财团的总裁吗?” 明魅皱了皱眉,在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把一层层的信息过滤,才说道:“是日本的金田野?”她曾经前往日本参展,远远的扫过一眼那个男人。 “是的。”神寒的手指叩着桌面,冷道:“老爷子搭到了这条线,竟引来他的投资,发展整个Z市的房地产,如果合作成功,神氏会更上一层楼。” “金田野财团是黑道出身,他那个财团,恐怕,都是从黑漂白的,一不小心的话,可能会被有心人炒作。”明魅根据自己脑海中的信息说道。 “黑道背景,倒也没什么,既然能成立财团,账面上的钱都是洗白了的,可神氏若真是和这个财团合作成功,那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陈离沉吟着道,又把目光投向神寒:“这个,相信老爷子应该交由你去办吧?” 神寒点点头,表示默认,他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是希望能合作成功,要知道,站得越高,摔得越痛,金田野的总裁可不是好惹的。” “听说他为人极其阴险残暴,为达目标,不惜一切手段,还是小心为妙。”明魅却没有那么乐观,她也就远远看过那人一面,但是从旁人的消息得知,这个金田东旭可不是个好东西。 “那倒真是要好好会他一会。”神寒抬高下巴,手指抚着杯沿,自信朗朗地搁下话。 陈离和明魅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的眼中都明确表示,这事不甚乐观,就怕到时会弄出些什么幺蛾子。 燕带来的好消息:这些天4更,所以乃们的金牌红包推荐收藏等等都别藏着捏着,都狠狠给我砸吧~ 第201章 问情 骄阳正西斜,渐成橘色,虽然已近黄昏,但是外面的温度依旧炎热,为了迎接接下来的画展,亚瑟画廊的下班时间延迟到5点,开会,打扫,商量布置会场等等,工作十分繁忙。 温宝把手头上的最后一项工作都处理完毕后,在员工休息间换着工作服,她轻咬着唇,不眼睛不断地看向在一旁的秋楠,欲言又止。 秋楠如何没感到她的目光?她关上自己的储物柜,看了过去,温声问道:“怎么了?” 砰的一声,温宝把柜子的门关上,走到她面前,垂着头绞着手小声地说道:“楠楠,我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借宿几天啊?” 秋楠一愣,看着她一阵子,她耳根渐渐泛红,不由勾起一阵浅浅的笑:“你害羞了?” 温宝抬起头来,剜了她一眼,嘟着嘴坐在一旁的长木条椅上,泄气地道:“我是不好意思嘛,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是怎样?” 秋楠坐在她旁边,偏头问她:“你不喜欢他吗?” “谁喜欢他那只沙猪洁癖男。”温宝像只被拔了毛的猫一样,咋呼起来,可一接到秋楠那了然又清澈的目光时,头缩了一缩,伸出小小的尾指讪道:“好嘛,就喜欢这么一点点。” 秋楠微微地笑:“那就行了,既然喜欢,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你也知道,陈狐狸身边很多女人的,全都是身材劲爆的美人,我这么个干巴巴的,没胸没臀的,他怎么会喜欢?”温宝如泄了气的皮球叹了一口气,涩涩地道:“昨晚的事,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他,喜欢你。”秋楠淡淡地说道。 温宝一听,刷地看向她,大眼睛熠熠发亮,但随即,眼神又黯淡下去,呐呐地道:“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 秋楠笑而不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离对温宝的心思,她看的清清楚楚,不,应该说所有人都很清楚,也就只有温宝这只迷糊鬼患得患失,不知道罢了。 “哎呀,不说这些了,烦死人了。”温宝站了起来,看着她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就好心收留我一下,等这尴尬过去了,我就回去了。” 秋楠微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一晚未过,陈离就会来逮人了,但她没说话,只是浅浅地笑:“嗯。”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走,我们回家,就让陈狐狸独守空房去吧。”温宝解决了住宿,又恢复了那个大咧咧的脾性,笑嘻嘻地挽着秋楠的手向外走去。 斜阳已染得橘红,霞光漫天,把天空都画上了胭脂,红的妖娆,潋滟无比。 庭院里,有两个身影正在花丛中蹲着身子不知搬弄着什么,像两个顽皮的小朋友,笑着闹着,笑声飞扬,把向来安静的秋苑添了一分盈动的生气。 神寒回到秋苑的时候,意外地见到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不由皱了皱眉。 他站在廊下,看着那个略显瘦削单薄的人影,许是有人陪伴,她脸上的笑容很是欢快和清澈,不知道温宝说了什么,她笑得更欢了,眉眼都弯了起来。 第167页 神寒忽地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能让她这样笑的人,却不是自己,那股酸气,就像是喝了陈年老醋一样,让他十分的不爽。 他哼了一声,想要走过去把那人拉回自己怀中,让她的笑只在自己面前绽放,只为自己绽放,但想了想,还是没过去惊动她,转身走进屋内。 她难得像这样开心愉悦,他又怎能残忍剥夺? 温宝捡着月季树下的花瓣,看了看秋楠,霞光打在她如凝脂般的玉面,像是打了最自然的胭脂,十分的潋滟动人,她不禁有些怔忡出神,忽地想到昨天那个新闻,不由动了动嘴皮子。 “楠楠,我都看到了。”她抿着唇说道,眉心微微拧着,似是为她感到不甘和忿忿。 “嗯?”秋楠刚捡了一朵完整的月季花,她捏着花朵放在鼻尖轻轻嗅着,眼神清澈纯净。 “神寒和那个女人订婚的消息。”温宝似乎有些不忍,大眼睛一眨不眨,红唇微抿着。 秋楠脸上的笑容敛了下来,看向她,唇角浅浅勾起:“嗯。” “他不是爱你的吗?为什么要娶别人,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温宝有些迷茫,可以看出,神寒很重视秋楠,就连陈狐狸也说过,秋楠就是神寒心上不能动的一颗肉瘤。 可为什么,他爱她,娶的却是别人?爱情不是应该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他这样做,到底把秋楠置于何地?如果不爱,他为什么不放手? 这样的爱情,她不懂。如果是她,她宁愿不要,她要她的爱人,爱她,始终如一,牵了手,就永不相离。 “他娶谁,都与我无关。”秋楠垂下眼帘,看着手中娇嫩的花朵,把它轻轻放在提篮里,淡淡地道:“我无权干涉,也不会去干涉。” “你不爱他吗?”温宝一愣,亟亟地问,眼睛瞪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愿放过一丝一毫。 秋楠的手微顿,随即淡道:“或许是不爱吧。” 因为不爱,所以才觉得没所谓,因为不爱,所以才不去在乎他娶谁,因为不爱,她才会如此自在。 温宝翕了翕唇,最后说道:“既然不爱,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她可以离开,找一个真正爱她,她也爱的人,真正过着幸福的生活,生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宝宝,不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幽幽地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谁,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个地方。”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他。她在心里如是说道。 即使神寒娶的是别人,他也不会放过她,不会允许她离开,这一辈子,秋楠这个人,都只能属于神寒,谁也沾染不得,觊觎不得。 她,从被他带进地狱的那一刻起,便已,抽身不得。 第202章 风头 温宝最终没有成功留宿在秋苑,因为某个十分不爽她的男人向某狐狸通风报信,那狐狸就撒丫子的开着四个轮匆匆地过来,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把她给震慑了,乖乖地跟着上车,神情还十分幽怨哀戚地睇了秋楠一眼。 秋楠站在廊下,看着温宝一步三回头,小胖手还长长的伸着似乎十分不愿,嘴角不由微微勾勒起来,早知道她会被陈离带离的,只是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 她偏过头,恰恰捕捉到身旁男人脸上那诡异又充满算计的笑容,忽地了然,垂下眼帘,微微笑着走进屋去。 男人们同气连枝,陈离这么快就得到温宝在这里的消息,想来是神寒通知的吧?可怜的温宝,怎么会斗得过神寒?又怎会逃得过陈离的五指山?明天,她的衣服领子,怕是会更高吧。 是夜,某间温馨的小屋内,上演了一场狐狸大战小绵羊的戏码,故事毫无悬念,纯情小绵羊焉能敌得过奸诈狡猾的狐狸? 接下来两天,一派平静,然而,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以示着更凛冽的暴风雨。 B市南区的政府招标工程,一直是媒体的最高关注的消息,这么庞大的工程,到底花落谁家,都充斥着许多让人兴奋的悬念,是独占龙头的神氏家族,还是后起之秀宇宙集团? 许多人都认为,近来神氏经济飞速发展,抖一抖脚都足以让B市经济命脉抖三抖的,而且,神氏董事长还是新上任政协委员,这项工程是非神氏莫属不可了。 然而,最后的结果揭开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原以为是两虎相争,却料想不到一匹黑马横空而进,成功夺走这项价值上百亿人民币的政府工程,并且是和宇宙联手,资金庞大,来势凶猛。 各大媒体都轰动了,采访一个接一个,报道出这所公司所属外商鹰集团,而还没等这新闻消化完毕,鹰集团又让媒体沸腾了。在这油价高涨的时代,鹰集团携中东石油独家代理而至,缓解了国内的石油紧缺的燃眉之急。 一时之间,鹰集团在B市家知户晓,风头无两,有媒体报道鹰集团的资产高达上百亿美元,甚至更多,实力十分雄厚,这股鹰旋风迅速在B市横扫,成为众多商家巴结的对象。 鹰集团和本市排名前三甲的宇宙集团联手夺标,其雄厚的背景,迅速跻身B市十大富豪榜,更多的商业媒体想尽一切办法去挖鹰集团的创始人,然而,其踪成迷,十分神秘。 即便如此,鹰集团的部分合作人也出现在公众面前,以陈离为首,出现在专报道成功人士的财经杂志《瑞》的新一期时尚人物,其俊逸的外形,完美的身段,睿智的头脑,让他晋身为B市十大青年才俊之一。 第168页 宇宙举行的庆功宴上,觥筹交错,衣衫鬓影,如走红毯般,星光熠熠。 “好了,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结束,各位请自便。”陈离温和地对着眼前的记者笑道。 “最后一个问题,陈总,传闻您是单身,但其实,您有没有女朋友呢?”有个女记者不甘心地问,双眼冒着粉色红心。 陈离眼帘微垂,再抬起眼时,浅笑道:“为了保护个人私隐和我想要保护的人,我想,这个问题我不适合回答。” “那就是有咯。”这似是而非的回答,让另一个男记者双眼一亮。 陈离只是微微地笑:“各位,招呼不周,请自便。” 等到各个记者散去,冷君瑞才走了过来,他身旁的女伴,是一个身材十分火辣的女人,如八爪鱼似的抱着他的手臂,媚眼乱飞。 “陈总的风头,纵横现今B市,无人能及。”冷君瑞看着他,眼中迸发出一丝笑意。 “冷总裁倒是会躲懒,明明是合作,这庆功宴也是以宇宙的名头来举行,倒把应付记者的苦差事都扔在我头上去了。”陈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是怪责地道。 冷君瑞冷哼一声,嘴角邪邪勾起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宣传,这些记者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会场?” 陈离垂帘浅笑,淡淡地道:“知道冷总裁低调,就是不知…”他扫了一眼他身旁的女伴,欲言又止。 冷君瑞如何没有看到他的眼神,把身旁的八爪鱼挥退,冷笑:“我向来只用实力示人,这些花花肠子的事,我懒得做也不屑做。” “好,快人快语,和冷总裁合作真是鹰集团的荣幸。”陈离从经过的侍者拿过一杯酒,轻轻地碰了碰冷君瑞的杯子,抿了一口酒水才说道:“也不知道神氏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听说神景雄得知到嘴的标被夺时,一下子脑充血,昏倒在家里,幸而发现得早,已经秘密送进神氏旗下的私立医院,外界不得而知。 “神氏纵横商界几十年,区区一个百亿工程,还不至于让它倒下,它的庞大,确实是你我两个集团不能所及的。”冷君瑞沉吟了下,缓缓说道,语气里似乎有着一丝感叹。 “喔?冷总裁似乎深有感慨。”陈离挑眉说道。 冷君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投向不知名的一点,淡道:“我不过是在说事实罢了。” 神氏在他没出世的时候已经是鼎盛,这么多年来,尽管受过挫败,可仍然如有神助,一个一个危机过去,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更坚固,难以摧毁。 不得不说,神景雄确实是一代枭雄。可惜,他太过自信,太过轻敌,自以为天下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轻敌,总会被打败的。 “虽然是事实。但那位神,毕竟也老了,目光和头脑已经退化了,这天下,也该让我们来主宰了。”陈离举起杯子,笑道。 冷君瑞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举起杯子,叮的一声,两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进。 没有人,能主宰这天下一辈子,长江后浪推前浪,总会让前浪,死在沙滩上。 第203章 金田 慈爱医院,是神氏旗下的私立医院,里面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所属医务人员都受过最严谨的专业训练,服务卓越,有着优闲舒适的休养环境。 住院部的最高层高级病房,向来不轻易对外开放,这两天,这一层更是全天候封闭,身穿黑衣的保镖站满整条走廊,闲人不得而进,就连医务人员经过,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以防有针孔摄像机等物。 若问此等严格是所为何?皆因神氏的主心骨神景雄住进了这里,为免媒体知悉,所以一切都和总统待遇那般严格。 偌大的病房里,装修如五星级酒店一样豪华,各种设施应有尽有,面对着电视墙靠床边的偌大病床前,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的嘴角微微歪着,有丝口水从嘴角滑下,俨然一个中风老者该有的症状。 神寒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病床前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老者的嘴角,他的眉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 看见来人,叶绿微惊,乖巧地按着神景雄的示意把病床摇了起来,又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柔软的枕头。 神景雄也只是轻微中风,除了嘴角微微抽搐有点歪之外,其它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只是,他看着,比从前更老了许多。 “你来了。”他躺在病床上,看着伫立在床尾的男子,冷淡地问。 “嗯。”神寒淡淡的应了。 “公司的事处理得如何?”即使是在病床上,神景雄仍然忍不住关注一切消息,这一次失败,简直就是他人生的一个败笔,让人无法接受。 “按照你的意思,付杰威降职,我打算让他去开发部。”神寒看着他的老相,冷淡地道。 “那个废物。”神景雄骂了一声,又不住地喘起气来,叶绿连忙拿过一旁的温水喂给他喝,并扫着他的背部顺气。 平静了一会,神景雄又看着他道:“这事你仔细处理,但是,也别太过,他毕竟是妍敏的大哥,将来是姻亲,若是太过,对神氏的面子不好看。”他说着,又叹了一声:“都是我太抬举了他,他还担不了这支大旗,你调他去开发部任经理一职吧,让他好好磨砺一下。” “是。” 第169页 神景雄嗯了一声,又想到一件事,皱着眉说道:“这工程丢了也就算了,也不至于就让神氏倒闭。金田野财团的总裁,是今天到吧?这事你要办好,别再出现像丢标这样的事。知道吗?” 一个工程,丢了也就算了,太纠结在上面,只会浪费时间,还不如把心思花在其它事情上。这就是神景雄的魄力,这么多年来,他就是秉持着这样的心性,才把神氏发展成现在这个境界。 神寒眼睛迅速闪过一丝厌恶的冷光,脸上神色不变,淡淡地应道:“我会安排好。” “嗯。”神景雄扫了他一眼,顿了一顿说道:“你的能力,我向来了解,别让我失望。神氏以后也会交给你,等同于是你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做不到,你也降职磨砺磨砺好了。” 神寒垂首不语,嘴角微微邪勾,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暗芒,当真以为谁都稀罕这个位置么? “没其他事,我先走了。”神寒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恢复一片平静。 “去吧,仔细看着公司,尤其是股市。”神景雄又抽了抽嘴角,挥了挥手说道。 神寒点了个头,又扫了一眼叶绿,这才退出门去。 叶绿浑身一震,瑟缩了下身子,又把神景雄处的病床重新放下。 下午时分,B市下了一场大雨,把暑热冲散不少,道路上种植的绿树都被洗刷得尤为葱翠,沥青马路更是泛着墨黑的暗光。 一辆豪华的林肯加长版轿车在机场高速路上飞驰,逐渐驶入B市,车内,一个身穿银色西装,长发轻松地绑在脑后的男人饶有兴致地透过车窗看向窗外的景致。 但见道路两旁高楼林立,直矗云霄,装修豪华的外观比比皆是,正是下班时分,街上行人匆匆,马路一片繁忙。 “B市果然是寸土寸金的繁华之都,不错,不错。”金田东旭摸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景致赞道。 “金田君若喜欢B市,可要多逗留几天。”付妍敏坐在他对面,腰身挺得笔直,脸上是一副得体端庄的笑容,她以流利的日文说道:“神总已经在君悦酒店订了餐宴为金田君您洗尘,等到了酒店,稍事休息过后,就会开宴。” 金田东旭闻言,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女子,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下巴微微扬起,眸光露出一丝赞誉:“付小姐的日文果然流利,听说还在我们日本留学?” “是的,我在日本呆了两年,接受新娘礼仪教育。”付妍敏微微笑道,言语得体。 “喔?神总真是好福气,能娶到付小姐这样集美貌智慧神韵于一体的美人,真教人羡慕不已。”金田东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慢悠悠地道:“也不知道B市的女人,是不是都像付小姐这般有能耐。” 被他炽热的目光打量,付妍敏有些微不适,但仍保持着得体雍容的笑容说道:“金田君客气了,日本女子,才是当今天下贤惠的典范,世间有云,娶妻当娶日本女,不是么?” 金田东旭哈哈地朗声一笑,看着她道:“不错,我们日本的女子,说贤惠,天下谁人能及?” 付妍敏微笑不语,心里纵然有着不以为然,脸上却也神色不改。她长年跟在神景雄身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历过?眼前这人,自大,却也是不能得罪的,要知道,公司刚刚才失了一个重要的标,还是她大哥主要主责,老爷子已是十分震怒了,再不能出差错了。 “不过,B市,也有让人一见倾心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金田东旭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挑眉喃喃地说道。 那个仅在相片上就让他感到热血沸腾的女子,你在哪里? 第204章 受伤 君悦酒店,总统套房。 金田东旭刚从按摩浴池走出来,他浸湿的头发松散地披在脑后,白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套在的身上,腰间一条带子系着,行走间,依稀可见两条结实修长的长腿在长袍间若隐若现。 他意态悠闲地靠坐在套房的沙发上,点燃起一支雪茄,双腿交叠,睡袍松开的胸口间,有着一撮微微卷曲的胸毛。 吞云吐雾间,他眯着眸子看向对面端坐着的冷酷男人,懒洋洋地说道:“这么说,来了这么多天,你是一丝线索都没有找到咯?” 刀疤听着他看似慵懒,实则却暗含怒火的声音,高大的身躯竟不自觉地打了个颤,但见他从沙发上跪下,双手放在大腿上,低着头说道:“请老大责罚。” 虽然来了几天,但这里始终不是日本,更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仅凭一张相片要在人海茫茫中寻找一个无名无姓的女人,实在是有点难度。 这几天,根据相片的冠军得主原子澹提供的地方,他到书店守了几天,可都见不到有类似的人出现,问人,仅凭一个侧面,也很难得知消息。 所以,直到金田东旭出现,他仍然找不到这个相片上的女人,更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金田东旭吸了一口雪茄,空着的手指在大腿上微微敲动着,眯着眸子扫了他一眼之后说道:“起来吧。” 刀疤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从地板上重新坐回沙发上。 “仅凭一张相片,确实是难寻了些。”金田东旭沉吟着道,眸光放在桌面上那张照片上的女子,就这样放弃?不可能,他要的东西,从来不会轻易言放弃。 刀疤想了想,欲言又止,却识趣地噤声不语。 第170页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金田东旭尽管没看他,却如同有第三只眼一样,清晰地知悉他的动静。 “我是想,B市不是我们的地头,寻人总是难以放开手,您看,我们要不要请神氏帮忙?神氏是本地的龙头,信息网绝对强大,寻个人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刀疤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们不是本地人,但神氏不同,既然是这里数一数二的龙头大脑,寻个人就跟眨眨眼那般容易。 金田东旭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也没错,但我还不想用这步。” 潜意识里,他就不想开口向神寒求助,不是因为怕欠人情,而是一种直觉,那是一种不欲他人窥探自己心爱的物体的感觉,仿佛多一人知晓,就会多一分危险。 而且,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矜贵的,这个女子,值得他去花更多的心思,值得他慢慢的去寻,他有足够的自信,能找到这个女子。 “你先去找原子澹,让他设法找出这个女子,如果他能找到,我们就投资他的杂志社。”金田东旭摩挲着照片上女孩的脸蛋,似乎感受到那如剥壳鸡蛋一般的滑嫩。 刀疤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绕这弯路,但仍然恭敬地应下:“是的。” 内线电话忽然响起,刀疤接了起来,挂了电话后,对金田东旭说道:“神氏的人打来电话,说餐宴已经准备好,请您准备。” 金田东旭把尚未抽完的雪茄扔在烟灰缸里,拿着照片站了起来,边走边把睡袍脱下扔到床上,露出他精壮却又布着条条刀疤的背部。 那一条条狰狞的刀疤都显示着这身躯的主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战况,有着怎样血腥的经历。 金田东旭来到指定的餐厅,神寒已经和付妍敏恭候在一旁,眼见他出现,付妍敏就对身旁的神寒说道:“他来了。” 神寒冷冷地嗯了一声,脸上舒缓了些,朝那穿着深紫色翻领西装,头发输得一丝不苟绑在脑后,露出整张阴柔的脸的男人走去。 “金田君,你好。”神寒伸出右手,迎了上去。 金田东旭露出一个笑容,同样伸出手和他相握,打量着眼前英伟不凡的男子,笑得阴柔:“神总,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这边请。”神寒松开手,率先向包房内走去,在他身后,付妍敏作为相陪秘书和翻译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晚餐是中国菜,品种繁多,满满的摆了整整一桌,酒也是传统的国酒茅台,服务人员不但有经理和领班,就连服务员都是最漂亮身材最好的人,可见神氏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今晚的晚宴,仅谈风花雪月,不谈公事,是以,两边的人一直互相恭维,谈天说地,笑里藏刀,猜测着对方的实力。 秋楠今晚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心口砰砰乱跳,左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平,总感到一些不安的事情会发生。 是因为近来的工作太忙碌了吗?这些天,在画廊虽然没有干什么重活,但是一直跟着画廊的同事准备着后天的画展布置,也很是繁忙。 小时候,她就不曾干什么重活,自从跟了神寒之后,她更是连洗个内衣都有专人去做,那里做过一丝家务?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觉得有点疲累和不安吗? 她自嘲一笑,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这么脆弱了?果然被神寒给成了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金丝鸟了啊。 心里不安,胃口难开,她扶着餐桌站了起来,正要离开餐厅,手却无意中撞倒了放在桌面上的玻璃水杯。 砰的一声,杯子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玻璃四处飞溅,脚部忽地一痛,她低头一看,有块玻璃碎片刮过她娇嫩的脚髁,正流出丝丝殷红来。 她秀眉一皱,蹲下身子,徒手去捡那碎片,指尖一痛,又被刮了一道血痕,血色迅速在指尖成珠滴落。 “怎么了?”正在厨房忙碌的丽姨闻声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蹲在地面的秋楠那血色的手指,尖叫一声:“天啊,这是怎么了?小翠,小翠,快过来,打电话叫许医生过来。” 第205章 怒打 秋楠只是受了点小伤,出了点血珠,丽姨就跟她像掉了十升血一样紧张,口里不停地叫着让许修远过来,让秋楠一阵叹气,忙拉着人嘱咐不用大惊小怪。 丽姨哪里敢不当回事,这小小的伤,若是让先生知道了,指不定会怎样大发雷霆呢,但是秋楠坚持着不让叫医生,只好自己拿出药箱替她包扎。 涂了消毒水,又上了药,秋楠眼见她又要拿出纱布,连连阻止道:“丽姨,只是一道小痕,不用出动纱布的。” 不过是小小的口子,那里需要用到纱布那么严重,他们是把自己当瓷娃娃了吧,唉。 丽姨啧的一声表示不认同,在她的眼光下,还是拿出止血OK绷贴,看着那道口子,担忧地道:“这可怎么办哟?先生回来看见一定会发脾气的。”她想了想,又问:“小姐,还是叫许医生过来看看吧?打个破伤风针。” 一听打针,秋楠就瑟缩了一下身子,眨着眼睛说道:“不用,真的不用,你看我,行动自如呢。”她说着,就要站起来走动。 “哎哟,我的好小姐,你就消停一会吧,这伤口还没弄好呢。”丽姨嗔怪地按下她。 秋楠暗吁口气,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脚髁上贴上OK绷贴,不由感激地微笑:“丽姨,谢谢你。” 第171页 丽姨服侍她多年,自从十年前她的丈夫身亡以后,孩子也没留一个,就一直在丽苑工作,其实她也不老,也就四十来岁,可她从没想过重新找一个伴。 每回说到这事,她总是推脱,也不知道她心里藏着些什么样的故事,或许也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回忆吧。 秋楠的目光扫过自己贴着OK崩的手和脚髁,心胸间那股子不安又开始扩大,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莫小凡趿着人字拖,穿着沙滩裤和白色紧身背心,从大排档结账后,打着呵欠走过那条路灯阴暗的小路,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藏区民歌,慢斯条理地荡回家。 呕的一声,他打了个饱嗝,经过家楼下的一间小超市时,又倒了回去,新一期的摄影之友应该出来了吧? 小超市的女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麻木地站在柜台后面,冷淡地招呼:“欢迎光临。” 莫小凡嗨了一声,和以往一样,依然没得到她任何回应,他耸耸肩,径直走到书报区域。 新一期的摄影之友端正的摆在书架上,他微微一笑,把它从书架抽了出来,就向收银台走去,然而,才过书架,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书架的左下角。 啪的一声,手中的书本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收银台的女人看了过来,微微皱眉地看着那个失神惊呆的男人。 他怎么了? 莫小凡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把左下角的一本摄影杂志抽了出来,目光死死地瞪着封面上的那个女孩。 这,这怎么可能? 杂志由亚洲摄影协会出版,定期出一些风景人物照欣赏,因为图文并茂而且还介绍部分摄影知识,所以这本杂志也十分的畅销。 让莫小凡震惊的不是因为杂志本身,而是这一期的杂志封面,上面的人物不是谁,而是让他梦萦魂牵的,秋楠。 画面上的她,垂着头捧着一本书,阳光从窗口拂进,把她笼罩在其中,如同谪仙般出尘又不食人间烟火。这明明就是,那天在书店她的拿张相片啊。 怎么这样?那张相片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莫小凡飞快地看了一眼杂志标题,翻到指定的页面,眼球蓦地瞪得老大,怎么可能? 他从来没让这张相片面世,也没有人看到过,无端端的,怎么会去参加摄影大赛了? 他又看着相片介绍,作品名为《少女》,摄影师为原澹。 轰的一声,莫小凡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一声惊雷乍响,原澹是原子澹的笔名,也就是说,这张相片是别他盗用拿去参赛了? 忽地想起那天,他来自己的工作室,坐了一会还没等自己出来就急匆匆走了,看来是从相机里看到了秋楠这张相片,所以盗去了,而且还拿去参赛。 让莫小凡感到气愤的不是这相片参赛得了冠军但冠的却是别人的名,而是莫大的欺瞒和卑鄙,他怎么能不询问自己一声就擅自盗用相片去参赛?他怎么能厚颜无耻如斯?他知不知道会为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莫小凡捏着杂志的手青筋发白,眼睛死死地瞪着相片和原澹这名字,如果他的眼里有火,恐怕这杂志已成灰烬了。 他看了看日期,已出版几天,也就是说这杂志已卖掉许多本了,老天,他到底对秋楠做了什么? “先生?”收银台的女人不解地皱眉看着他。 莫小凡一愣,忙把钱掏了出来啪的放在收银台上,想了想,又折回去书架,把那杂志全抱回来,看着收银员问:“这本杂志还有吗?” 女人摇摇头,莫小凡只得苦笑一声,自己就算全部买回又能做的了些什么事呢?这杂志早已流出去了。 莫小凡抱着十几本杂志往家里冲,他一定要问个明白清楚。到家门时,他意外地遇见那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男人,不由心头火起,手中的杂志哗啦啦的落在地上,人就扑了过去,一拳挥上去。 “小……”原子澹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已经被莫小凡击中,一丝血红从嘴角泌出滑下,他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吼道:“你***疯了?” 莫小凡不说话,冷笑一声,拳头再度抡起向他挥去。这回,原子澹躲过了,一边躲一边说道:“你再打我就要还手了。” “还手啊,你这混帐,我打死你这混蛋。”莫小凡边往他身上招呼,边大吼。 原子澹左右闪躲,也抡起了拳头,然而,当他的目光扫到散落在地上的杂志时,一愣,拳头放了下来。 这一恍神,脸上又招了一拳,莫小凡因为长年在户外活动,手劲可不是一般的小,让他的半边脸都麻了。 “你听我解释。”原子澹一把挡着他的手,咬牙道:“我们进去再说。”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个小偷,你卑鄙无耻。”莫小凡眼一瞪,手扬起又要落下,却看到他肿着的半边脸时,停在半空中,最后,无声放下。 “你死定了,我告诉你,原子澹,你死定了。”他捡着地上的杂志,打开门往屋内走去,不忘狠狠地冷笑瞪着他。 第206章 猜疑 原子澹坐在那张乱糟糟的沙发上,呲牙瞪眼着,咝咝的吃痛声,如蛇吐舌。 莫小凡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想着接下来的事,他不敢想象,随着这相片的面世,给他们带来的,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的后果。 第172页 原子澹看他的样子,讪讪地道:“下手真重。” 莫小凡听了,刷地转过身来瞪着他,冷道:“说,是不是上次你来我这里把相片盗走的?” “什么盗,我不过是借用一下。你也看到了,这相片得冠军了,你知道奖金有多少吗?五百万啊,整整五百万人民币。”原子澹兴奋地说道:“你得拍几张破相片才能得到啊?我也不是个忘恩的,给,这里是二百万,你先拿着。其它奖金,我拿去投资了,等赚了,再给你一百万。”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莫小凡。 莫小凡不接,只是冷冷地瞥着他,嘴角弯起一弧诡异又惊悚的笑,看的原子澹心里直发毛。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张相片么?至于吗?其实上次来我都想跟你说这个比赛,凑巧看见你相机里有这么一张,我就拿去参赛了。”原子澹被他看得心里直发秫,讪讪地道:“冠我的名,我知道是我自私自利,可你也知道我公司要转型,有这么个名头,宣传力会大许多。一场兄弟,你就等于把这相片卖给我了成不成?” 莫小凡冷笑一声:“我就是当你是兄弟,才不忍心看着你死。” 原子澹看他的神色,小心地揣摩着问:“怎么,是个了不得的人吗?” 他来其实也是受了金田东旭的意,若是真让他打听到这相中女子在哪,那他公司的投资,可就有希望了。再者,自从知道这次比赛的入围作品会在摄影杂志上发布,也很清楚瞒不了多久,总有一天,莫小凡会看到杂志的,与其被他找上门质问,不如自己先坦诚。 莫小凡哼了一声,看着他精光毕现的眼神,心里打了个突,留了一分神,冷道:“这是随拍,我根本不认识相中人。可你知道不知道,若是对方看到这杂志,肖像权权什么的给往上一告,哥,你那公司有多少钱赔?” 原子澹听见他说不认识,眼神暗了暗说道:“不是认识的么?”又听到他的后半截话,讪道:“这,很多相片都是这样参赛的,没这么严重吧?” 莫小凡把他的黯然全看在眼里,更加深信原子澹还有所图,他打听秋楠是想要干什么? “你找她干什么?”如此想着,他便问出口,目光炯炯地看着原子澹。 “哪有什么,只是想找她当我们公司的专业模特。”原子澹目光闪烁,瞥开话题说道:“小凡,这次是哥不对,但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你就别往心里去,啊。” 莫小凡不语,把目光投向窗外,幽暗的夜空没有半颗星子,隐隐间,似乎有着一股子暗涌在流转着。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原子澹把支票塞在他的裤袋,说道:“如果你再遇见这女子,记得告诉我。” “拿回去,这些钱我不稀罕。”莫小凡把那张支票扔回去,冷冷地睨着他:“我不知道你要找这女子干什么,这摄影大赛也结束了,事情更是无法挽回。不过我给哥你一个忠告,不要打这个人的主意,你走吧。” 原子澹一怔,眸子眯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这个师弟,心里闪过一丝念头,小凡是认识她的,一定是。 但他没有出声,只是看了一眼莫小凡,见他没有再说话,踌躇了一会,施施然地打开门离开,心想只要跟着小凡,不愁找不到那个女子。 工作室只剩下莫小凡一个人,安静如暗夜,他抓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皱着眉心苦思,怎么办?自己都能看到杂志,秋楠他们自然也会看到的。 他没忘记,秋楠的身份,他无法想象,那个人的怒火,更无法想象,这相片的出现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若是因为自己而害了她,那自己怎么能原谅自己? 莫小凡走了两步,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杂志上,那恬淡如菊的女子,咬了咬唇,拿出电话,翻出温宝的号码,然而,里面却传来提示手机关机的声音。 抿了抿唇,莫小凡捏着手机走到电脑跟前,打开网页,修长的十指击键如飞,找到这次大赛的主办单位和赞助单位介绍,浏览起来。 随着入眼的文字进入脑海,莫小凡怎么也无法窥探出有用的信息来,他烦躁地关了显示器,想了想,只能从原子澹入手了,直觉告诉自己,他一定是在筹谋些什么。 午夜,神寒从君悦酒店的自动玻璃门走出,迎面而来的凉风让他混沌的头脑微微清醒了些,正要向等候在门口的车子走去,一条手臂飞快地挽着他的手臂。 他皱眉,顺着手臂的主人看去,只见灯光下喝得红粉花飞的付妍敏半睁着潋滟的眸子看着他,薄带醉意,娇媚一笑。 “寒,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家吧。”付妍敏壮着胆子向他打着酒嗝,她的手抚在他的胸膛上,带着明显的暗示。自从那天在君悦被他羞辱后,她无不战战兢兢的,这是自那天后第一次,以一个爱慕他的女人去待他。 神寒拨开她的手,皱着眉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陪同的公关经理立即上前扶着付妍敏的手:“付秘书,我们送你回家吧。” 付妍敏心里暗恨,却籍着酒意,不甘心地想要重新上前,然而,他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径直向车子走去,随着车门的关上,造价昂贵的豪华轿车绝尘而去,迅速消失在夜空下。 付妍敏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醉意,她甩开身边的人的手,咬着红唇瞪着那早已消失在暗流中的车影,目露哀怨。 第173页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也不屑一顾,也根本不在乎,她是他的未婚妻,这教她情何以堪? 到底要怎样,才能抓住他的心,要像那个女人一样吗? 第207章 坏事 翌日清晨,神寒运动回来,看着秋楠从螺旋形的楼梯走下,利眼一下子落在了她长裙下着的左边脚髁之上,他的眸子顿时眯了起来,快步走过去。 “怎么回事?”神寒抓着她的手,指着她的脚髁问:“这里怎么会贴着OK绷?” 秋楠咝的一声抽气,他的手刚才抓在了她受伤的指尖,疼的她秀眉紧蹙起来。 感受到手中那不同往日的触觉,神寒立即放开手,看到她手上也贴着那玩意,神色不由一凛,冷道:“我要听你的解释。” 昨夜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他喝了许多酒,也没打扰她,洗洗后躺在一边就睡了过去,根本没注意到她身体上的变化。 冷不防看到她受伤,他就忍不住紧张和发怒,心里已打了几个问号,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手脚同步受伤?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 “只是被玻璃割了。”秋楠淡淡地说道,对他的大惊小怪俨然已习惯,生怕他又追问,自动自觉地交代:“昨晚用餐时,我不小心把杯子撞倒了,这才受了点小伤,没大碍。” “请假,养伤。”神寒二话不说,撂下命令。 “不行,今天画馆里兰涟漪举办画展,很忙,这点伤不碍事的。”秋楠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径直向餐厅走去。 神寒看着她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如深海中的波浪般翻腾,又如寒冬冰刃般冷冽,变幻莫测,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不管是涟漪还是藕漪,楠楠,你不要惹我生气,我说,请假。”神寒两步走到她身旁,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眯着眸子说道:“如果你不,我不介意,把整个画馆都收购过来。” 秋楠搅动稀粥的手一顿,白皙如玉的脸抬起,幽幽地看过去,朦胧氤氲的眼眸如蒙上了一层轻纱般,让人看不真切。 “真的要这样吗?”她的声音,平淡无波,不争不求。 神寒最怕她这样,唇线动了动,没有说话。 秋楠垂下眼帘,手已离开碗边,站了起来淡道:“随你。”说着她就要往楼上走去。 小手被他乍然抓住,她看过去,他抬起浓密卷翘的睫毛,眸光如薄冰,寸寸成尖地射向她:“你威胁我?” “我不敢。” 琥珀色如火般燃烧的眸子和氤氲的水眸相触碰,一个风暴流转,一个平静如湖,在激烈着。 看着她不施粉黛的玉脸,许是因为有了工作,她显得有了点活力,脸色也较之前红润了些,整个人愈发的光彩照人,可他怎么觉得,她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过来。”他叹了一声,忽觉眉心有些疼痛。 秋楠的唇瓣抿成了一条浅浅的线,缓步走至他身旁。 他长手一捞,就把她捞在了怀中,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刚运动完的汗味夹杂着他熟悉的男子气息立即充斥在她的鼻尖。 “告诉我,你是上天派来专门制肘我的克星吗?”他在她头顶上淡淡地出声,似怨,似叹,似笑,似怒,似嗔。 秋楠垂眸不语,看向他的手指,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触在了他的底线之前,庆幸的是,她赢了。 秋楠和韩思琪一脚前一脚后的走进画廊,在画廊工作的同事已是见惯不怪,虽然秋楠没说,那个看起来很冷漠的女人全天也只待在监控室里,但谁都知道,这个天天一套长黑宽西裤,白色衬衣的女人,就是秋楠的私人保镖。 有的人十分八卦地向温宝打听,秋楠是什么来头,因为她看起来很清高也很淡泊,气质飘渺,还带着保镖。来这么多天,也没见她真正和谁相交,见着面只是淡淡的点头,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所以,在画廊,只有温宝是她真正的朋友。 温宝自然不会傻得去自爆秋楠的八卦,每每都含糊地糊弄过去,久而久之,秋楠的身份就成迷,深不可测。 早已准备开始忙碌的同事们见了秋楠,立即对她施以同情的一眼,欲言又止,就连和她搭档的赵丽茹也面带忧愁。 气氛诡异,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秋楠皱了皱眉,双手狡了起来。 “秋楠,你给我进来。”没等她想清楚自己有什么事做错,一个威严又带着冷漠的女声骤然在她耳边响起。 她看了过去,只见何娉婷站在经理室门前,面色阴沉地看着她,那精心描绘过的眼睛此刻如骤然出鞘的利刃,刀刀凌厉地逼向她。 “小姐。”韩思琪见了何娉婷的脸色,周身气息立即流转起来,在她耳边小声地叫,但她的眸子却是眯着射向何娉婷。 秋楠转过头看她一眼,淡道:“你去监控室吧。” “可是……”韩思琪面有难色,她的工作就是护着秋楠不受任何危险,如果何娉婷因为什么而迁怒于秋楠,那么娇弱纤薄的她,如何能承受? “没事的。”秋楠浅浅地一笑,向何娉婷的经理室走了过去。 眼见她消失在门内,几个女同事立即围起来一堆,忧虑地碎碎说着:“怎么办啊?兰大师指定一定要香槟玫瑰的,现在全枯死了,这时间怎么赶得及?秋楠这回惨大了。” 第174页 韩思琪皱了皱眉,眼尖地看到那个吱喳的女娃温宝,连忙向她走了过去,以询问情况,也好帮助秋楠解决。 温宝见了她,本来急的团团转的不知所措,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救星一样,抓着她的手问:“怎么办呀思琪姐?这么多香槟玫瑰都是提早订购的,现在上哪找啊?” 原来画展中需要用到上万朵的香槟玫瑰布置,昨天就已经运送到,由秋楠接收,放在冷冻库里以保持新鲜。可不知什么原因,冷冻库的温度远远高于鲜花所需的温度,到今天早上,上万朵香槟玫瑰已经全部蔫了。 何娉婷看到这结果当即花容失色,大怒不已,这责任是非要秋楠背负不可了。 韩思琪眉心紧拧,在她们的话中,似乎也了解出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迟疑了一瞬,走到一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那个紧急电话。 这,也算是保护的一种吧? 第208章 责问 秋楠耳边听着何娉婷的训话,两道如弯月般的秀眉越皱越深,几成川字,怎么会这样,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把那个冷冻库**到常温,怎么会全部蔫死? 她的唇瓣抿成一条线,直直地看向双眼几欲**的何娉婷,解释已是无用,她也定然不会相信,眼下只能想办法把鲜花补齐。“怎么?没话可说了?离画展开始还有3个小时,上万朵香槟玫瑰,全是预定才有,这么赶的时间,上哪去找?”何娉婷看着她一言不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她做错事,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兰涟漪向来挑剔,事事力求完美,今天还是她女儿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因为兰涟漪喜欢香槟玫瑰,所以要求会场用这种花朵来布置。 她早早就预订了上万朵玫瑰,为的就是今天,现在离画展开始还有3小时,上哪去找这么多的香槟玫瑰? “让你做小小事都做不好,我知道你不缺这个钱,也不知道你来画廊到底是为什么,但若是你没有心思做好这份工作,我劝你还是回家当你的千金小姐去。”何娉婷沉着脸斥道:“也不至于坏事害了整个团体。” “我没有。”秋楠看向她,声音平淡无波,淡道:“我记得很清楚,把温度调好了。” “你还狡辩,你…”何娉婷瞪大双眼,怒极而起。 碰的一声,门被人撞了进来,两人同时看去,却见是馆长欧阳锋冲了进来,他擦着头上的热汗气喘吁吁地说道:“怎么回事,鲜花怎么会枯萎了呀?”他剧烈地喘气,显然是刚从外面赶来的。 何娉婷冷哼一声,把目光投向秋楠,欧阳锋见此,立即明了几分。 “何经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欧阳锋并没有责备秋楠,反而看向何娉婷,亟亟地问。 “我已经打电话去各大花店,但由于这种玫瑰向来贵重,花店进货也不会多,更需要预订。所以,上万朵的香槟玫瑰,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得到。”何娉婷得知鲜花都蔫了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解决问题,可B市的香槟玫瑰,那里能一下子得这么多? 欧阳锋沉吟了下,试探地问:“能不能用其它鲜花代替?” “馆长。”何娉婷的声音兀然提高,冷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兰大师的性子,如果这画展搅黄了,以后亚瑟画馆就别想她来举办画展了。” 想到那个女人的挑剔和刁难,还有她在美术界不可忽视的名气,欧阳锋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这边厢,经理室的气压一片低沉,那边厢,神寒正在会议室听着各个公司的策划投标书,手提电话骤然响起。 他的眉宇皱了皱,这个号码是私人号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由坐直了身子。 “说。”他摆手,阻止正在说的天花龙凤的公司代表,冷冷地对着话筒说。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神寒的眉心紧皱起来,随后冷道:“我知道了,你跟她说不用急,我会解决。” 挂了电话,神寒对身后的陈皓吩咐道:“1小时以内,准备好十万朵的香槟玫瑰,送去亚瑟画廊。” 陈皓怔了怔,随即点头走了出去。 付妍敏在一旁听得真切,她脸上神色不变,在桌子下的手却是紧握起来,长长的指甲掐进手心。十万朵香槟玫瑰?她知道,秋楠近期就在亚瑟画廊工作。 她的唇抿了抿,自眼角里看了神寒一眼,他的侧面刚毅,唇线抿得几乎看不见,又恢复一脸的孤傲,冷冷地示意各家公司投标继续。 这个男人,看似对所有女人都很怜惜,唯独对她,就连假的一面都不愿对她去做。 她忽地感到一阵悲悯,却很快又将其驱散,不能自怜自艾,这样并不能吸引到他,不能。 秋楠看着一脸苦恼的欧阳锋和面色阴霾的何娉婷,淡声说道:“我可以向她解释。” “解释?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兰涟漪是什么人吗?就凭你一个小小临时工,还能求得她原谅?”何娉婷的声音都尖锐起来,如果因为这件事而令到兰涟漪不再信任她,那自然也不会再在画画上面指导她了。 欧阳锋瞪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对秋楠说道:“小秋,何经理也是紧张了点,你别放在心上。”他又对想要反驳的何娉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 他把秋楠拉到一边,搓着手掌笑道:“小秋啊,我们亚瑟画廊你也知道的,名头也不是很响亮,但是,呃,你别介意,寒少不同啊。” 第175页 秋楠虽然性子淡泊,但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她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欧阳锋这话一出,她立即猜到是什么事了。 她神色淡淡,扫向小心翼翼又谄媚的欧阳锋,忽觉有些无奈,纵然早知道他们清楚自己和神寒的关系,可眼下,却让她有些心寒。 是要她向神寒求助吧? 被她那么淡淡的一瞥,欧阳锋咽了咽唾沫,几乎就要败下阵来,但看到何娉婷的眼色,继续说道:“所以,能不能请你托寒少帮我们这个忙呢?” 亚瑟画廊或许做不到短短时间内重新得到上万朵玫瑰,但是神氏不同,只要他开口,别说上万朵,十万百万朵都能有。 秋楠微微阖眼,淡道:“我知道了。”再睁眼时,就向门口走去,寒意自她的心向四肢发出,冷冷淡淡的,周身如覆了一曾冰霜。 她的手才触及门把,古铜色的木门就被敲响,随即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声音兴奋地传了进来:“有救了,有救了,外面来了好多香槟玫瑰。” 房内的几人一愣,面面相觑之后,都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向门口走去。 画廊门前,停了一辆卡车,上面放着大捧大捧还沾着露珠的香槟玫瑰,穿着吊带裤的工人正小心翼翼的往画廊里送。 画廊的同事都震惊极了,看着那些新鲜的玫瑰,像是看到了外星人入侵般惊讶,而温宝,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秋楠一眼。 陈皓看见秋楠,连忙上前,递上卡片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道:“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请秋小姐签收。” 哇的一声,众人哗然,纷纷看向秋楠。 秋楠有些怔忡,接过卡片扫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别急,闯多大的祸都有我补救。 第209章 离意 看着往里送的玫瑰,秋楠眼中神色复杂,抿了抿唇,把询问目光投向身后不远处的韩思琪,看她微微点头,皱起了眉。唉,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自己也逃不过这世俗的眼光。 陈皓看着秋楠的神色,也不由叹了一声,若是换了寒少的其它女人,当众收花如此高调浩荡,恐怕早就喜上眉梢,乐开花了,也就眼前这位,无波无欲,无喜无悲,也不知道什么能博得她一笑。 他一直放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拿着一朵纯蓝的玫瑰递给她,笑容淡淡地小声说道:“这是寒少交代特意送给你的,那些不过是陪衬。” 秋楠接了过来,蓝色妖姬,花香馥郁扑鼻,娇嫩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有给她送过花,这是第一次,高调又张扬,一如他的为人。 各种艳羡又带着打量的目光向她投射过来,炙热得似是要把她燃烧一样,秋楠转动着花枝,眸子眨了一下,这份工作,怕是该结束了吧。 陈皓把花送到,又向站在一边诚惶诚恐的欧阳锋投了意味深长的一眼,得到他更恭谨的神色后,这才向秋楠恭敬地躬了躬身子,回到自己的车子,和那载花的卡车一起悄然离去。仿佛在拍电影一样,王子托人送来花束,下人恭敬又有气度,看来秋楠的身份不简单啊。 那些女同事站在一旁窃窃私语,目光艳羡又八卦,而倾慕秋楠的男同事则黯然神伤,这么大的手笔,送花人定然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可比的。 而那造成轰动的女子,则站在花簇之中,手里捻一支蓝玫瑰,神情从容淡漠,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遗世独立。 满地的香槟玫瑰,花香扑鼻,似是一个花的海洋,想要把人湮没在其中。 何娉婷看着满地的玫瑰,咬了咬唇,惊愕之后眼里又有着嫉妒,这世间最不能攀比的,就是人与人之间,人比人,比死人,这话永远没错。 “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干活。”她猛地开口大声说话。 “那,这些花。”赵丽茹指着一地的花,看向秋楠,毕竟,刚才那个眼镜男都说了,这是送给她的。 “都拿去布置会场吧。”秋楠扫了一眼那娇艳欲滴的花朵,淡淡地道。 听到她的话,何娉婷立即指示人动手,平白多了这么多的玫瑰,她可要趁着这机会吧会场布置得更优雅一些。一派忙碌。 韩思琪在员工休息间找到秋楠,她正坐在那张棕黄色木长椅上发呆,在她身旁,放着那朵妖艳的蓝色妖姬。 她有些忐忑,毕竟这次是她自作主张,似乎超出了自己的工作范围,秋楠虽然没说什么,但她敏锐的觉得,她不高兴了。 她无声地站在一旁,头一次,害怕着自己需要保护的人。 她指掌保镖工作已有4年,保护过的人高贵有如总统夫人,也有公主,有超级巨星,也有平凡的商人名媛,面对各种刁难,她都没有过害怕一词,但这次,她竟把秋楠的情绪考虑在自己的范围内。 是因为被她身上的淡泊气息折服?还是为她偶尔露出的悲怅而感到心酸? “思琪姐,下次不要这样了。”尽管没有看她,秋楠仍清楚知晓她的存在,看着铁柜的泛着银光的锁头,淡淡的出声。 “是。”韩思琪没有自辩,更没有解释,只是漠然地应下,她很清楚,在这个女子面前,所有的自辩都会变得苍白无力,既如此,又何必呢? 秋楠不是怪她,只是她真的不喜欢,不喜欢以这种方式去向世人宣示自己的存在和与众不同,不喜欢众人猜测和关注的目光,更不喜欢把自己弄至这样卑微陷入俗套的地步。 第176页 看似贵不可言,实是俗不可耐,不过是为世人添几个绵绵不绝的八卦话题罢了。 或许,外面的世界真的不适合她,不适合她这个想躲在人们身后的人,不适合她这个不问世事不知深浅的苍白女子。 尽管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如果是这样高调的活在世人的关注下而不能得一室安隅,那么她,宁愿一个人封锁在那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看着一方天空,安静度日。 她幽幽地叹了一声,绵长而悠远,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韩思琪看着她的背影,忽地觉得,本来有了些生气也和同龄的女孩一样生活的秋楠,一下子又变回那个虚无的女子,似是所有热情都从她身上抽走了一样,漠然又冷淡。 或许,这画廊,以后不会再来了。 她跟着那个背影走了出去,空无一人的更衣室,唯那朵妖艳的蓝色妖姬静静地躺在长椅上,不知那处拂来一阵微风,将那花瓣上一滴欲落未落的露珠拂下。 珠落,无声,缓缓化成一圈水洼。 花香,满室,却不及那远去的幽香,淡然,似雾。 在何娉婷的指挥下,画展的场景布置得很快,每个人都很忙碌,鲜花众多,但因为从花店请来专业的人手帮忙,很快的就在画廊的四周落下,花香满室,充斥着众人的鼻尖,馥郁而淡雅。 一幅幅名贵的画被工人小心地抬了出来,挂在长长的米白色墙上,何娉婷亲自监督着画的摆放,从一岁到二十岁,每一幅画的次序都放的很整齐端正,像是用线量过一般。 秋楠仍旧和赵丽茹准备着酒水餐区的食物和饮品,她无声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不作过多的攀谈,也不作过多的眼神交流,赵丽茹觉得,秋楠变了。 变得连她都不敢去接近,那清冷似浮冰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发出,她就像那高傲如天山冰峰上的雪莲,仿佛靠近她一些,就会亵渎了她一样。 “茹姐,这里的鲜花,需要再增加一些吗?”秋楠的声音淡淡响起,她指着餐桌的一角问。 赵丽茹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她指向的位置,点头:“哦,那就再添一些吧。” 秋楠点头,向那些玫瑰的区域走去,抱回一大束娇艳的香槟玫瑰。 看着她在花束之上娴静恬淡的面容,赵丽茹忽然有种直觉,这女子,可能以后都很难再见到了。 第210章 画展 中午十一时三十分,画展正式开始,受到邀请的人陆陆续续地来到亚瑟画廊,亚瑟画廊门前,大大的一个海报写着兰涟漪私人画展,玻璃门口处,以无数朵的香槟玫瑰做成了一道拱门。从玫瑰拱门进入画廊,馥郁淡雅的花香顿时扑鼻而来,让人精神一震,而眼前的景致,更是让人感到清新高雅。 画廊正门两道,每隔两米放了一个米白色花台,花台上放了一个以香槟玫瑰和满天星札成的花球,长长的绿叶腾盘绕着花台的柱子上。而墙上,则摆了些兰涟漪的其它极具风范的经典画作,每幅画的顶上都有两盏射灯照耀着,清晰夺目。而画与画之间,又稀稀落落地粘贴了新鲜的香槟玫瑰礼花,错落有致,层次分明。 进入画廊每个宾客都有种感觉,自己踏进了花的海洋之中,似乎每个位置都放了香槟玫瑰,但仔细看去,却又不曾觉得太过俗艳,反而花香满鼻,馥郁浓香。 画廊的地板拖得油光澄亮,光洁得可照人脸,走了大约十米,拐过右方长廊,是一个更宽阔更大的空间,入眼的墙上一字排开二十幅画作,天花板上的射灯全照耀在其中,清晰可见。空间的一角,劈了一方位置出来,长长的餐桌有着各色清晰小点和酒水,又以许多的香槟玫瑰和绿叶点缀,宛如一个自助餐宴。 秋楠和温宝站在餐桌区域,不时地向客人递出酒水,忙得停不了手。 “看到没有,所有人都说很香耶,十万朵玫瑰全布置了,能不香吗?”温宝边向身旁的秋楠说道,又笑着递出一杯鸡尾酒。 秋楠扫了一眼满室散落的玫瑰,有的橱窗处,何娉婷甚至让人把玫瑰花瓣都摘落下来,散在橱窗的平台上,十分的奢侈。 她不能苟同这样的画展,感觉就像是一场可笑又俗不可耐的画剧,失了原来画廊的氛围,仅仅是墙壁上悬挂的二十幅兰涟漪为女儿画的画作引起她的共鸣。 那兰涟漪该是很爱她的女儿吧,听说每年只作一幅,但每一幅,都倾注了许多的心血。从初生婴儿吮着手指憨笑的娇嫩,牙牙学语的趣致,幼儿的调皮精灵,小学的天真烂漫,中学高中含苞待放的亭亭玉立少女,直到成人的美丽清纯,一幅幅生动地记录了那名为沐澜紫的成长。 那该是怎样的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楠楠,你有没觉得,那些画有些像你?”温宝眯着眸子看向那些悬挂在墙上的画作。画中的少女,细脸秀眉,长发飘逸,眼睛尤其的像秋楠,都是杏眼,只是不知道真人是如何了?但眉目间总感觉像秋楠几分。 秋楠扫了一眼,依旧不语,其实莫说温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想象,当年二十岁的自己,也是这么的稚嫩吧? 不过这世间相似的人也多了去了,她收回目光,淡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没什么出奇的。” 温宝摸着下巴,歪着头打量秋楠,又看一眼画作,最后说道:“嗯,还是你更有味道。” 第177页 忽地,长廊拐弯处迎来一阵轰动,两人同时看了过去,只见一双男女被何娉婷和欧阳锋簇拥着走来。 女的年约四十五左右,身材窈窕,皮肤白皙,眉目如墨画,红唇欲语还休,可见得年轻的时候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她一袭纪梵希的中袖米色套裙,脚上一双三寸高跟鞋,露出笔直的小腿,她的头发高高以一支绿宝石簪子盘起,刻意漏了两丝下来,更添万种风情。她精致的下巴微扬,唇边笑意淡淡,许是因为长年浸淫在美术上面,又大有名气,她身上自有一股高傲优雅,贵不可言的气质,让人难以忽视。 “是兰涟漪。”温宝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低声在秋楠耳边说道。 秋楠看着她,没来由的心里感到一股子不舒服,眉心不禁蹙了起来。 她又看向兰涟漪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瞳孔微缩,心尖一疼。他年龄大概五十开外,身材高挑颀长,一头黑发以发胶之内的东西顺服地梳好。他穿了一套黑色休闲西装,唇瓣极薄,眉目间有着自信祥和的笑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儒雅温润的气质,他站在兰涟漪身旁,细心地帮她挑起滑落的发丝,十分的温柔体贴。 “天啊,那是沐风教授。”温宝叫了起来。 秋楠捂着胸口疑惑地看向她,这是什么人? “沐风他简直是建筑学术界的神话,十大杰出贡献人物之一。”温宝充满敬意又兴奋地说。 沐风,2011十大杰出贡献人物,C大建筑学院,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B市博览馆之父,他长期奋战在教学科研和设计实践的前线,主持和负责设计重大的复杂工程300多项。最极具代表作的就是B市的博览馆,成为纯朴和现代时尚理念完美结合的经典之作。 他的讲座向来座无虚席,学生遍布海内外,据说亚洲十大杰出建筑设计师罗磊就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沐风创造出的价值无可估量,国家曾赋予他建筑灵魂之最高殊荣奖,还获得十大杰出贡献人物,十大新闻人物,建筑之父等荣誉称号。 “老天,兰涟漪的丈夫竟然是沐风,那他们的女儿,岂不是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温宝瞪大眼睛,看向跟在两个淡笑高雅的灵魂人物后面的女孩,几乎没扑过去上下看个真切。 尽管才二十岁,可沐澜紫已继承她母亲的美貌,长得是倾国倾城,身材窈窕凹凸有致,长发如瀑,眉目如画,她的眼清澈如水,如同一泓清泉,让人恨不得溺在里面。她穿了一套嫩黄色的及膝公主泡泡裙,脚上是一双浅紫色鱼头鞋,左耳的发挑在耳后,竟别了一朵娇艳的香槟玫瑰,衬得她更是如花般潋滟娇艳,美丽动人。 秋楠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有着倾城之色的女孩,心胸间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让她迫切地想要逃离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 第211章 不适 那出众的一家三口出现在画廊,已到场的宾客纷纷上前打着招呼,兰大师,沐教授的叫声是络绎不绝,响个不停,个中还夹杂着一些讨好赞美之声。不知谁说了些什么讨好的话,引得儒雅的沐风朗朗地笑,隐约听到些女儿太太,主角之类的话。而那个画展中的主角,则乖巧地倚在父亲的身边,十分有教养地随着父母的介绍去叫人,她的嘴角,始终挂着略带羞涩又完美的甜笑。 而那个美术界的翘楚,兰涟漪,高贵优雅地站立在一旁,目光骄傲地停驻在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身上,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怎么看,这怎么都是一个幸福又美满的三口之家。 可不知道为什么,秋楠看着那被簇拥在人群之中的三人,心胸间竟一阵一阵的痛,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心脏,让她无法呼吸一样。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瞧那沐澜紫,真真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贵宠儿啊。有良好的家世,出众的父母,完美的容貌和身段,简直就是浸在蜜罐里长大的一孩子,楠楠,你说是不是?”温宝一边感叹一边以手肘撞击着身旁的人。 但是秋楠却没有给她任何反应,她不由有些纳闷,转头看过去,却是被秋楠的脸色吓了一惊。“楠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温宝再顾不上去别人,紧张地抓着她的手臂,胖胖的手还抚向秋楠的额头。 秋楠回过神来,朝她淡淡一笑说道:“没事,我只是突然间有些不舒服罢了。” “怎么会这样?要叫思琪姐姐过来吗?”温宝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不用,我去更衣室休息一下就行,你先照看一下。”秋楠阻止她,从那三口之家收回目光,按着胸口说道。 “哦哦,那你去吧,黑面神问起来,我知道怎么说的。”温宝忙不迭地点头。 秋楠笑了笑,从身后的另一条通道向更衣室走去,步履急促,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兰涟漪看着画廊内的布置,很是满意,看到自己为女儿作的纪念作品,眼中更是柔得要滴出水来。 听着身边好友的赞誉,她的笑容愈发地深了,接过何娉婷递来的香槟酒,笑吟吟地赞道:“娉婷,你工作越发的出色了,这次画展布置我很满意。” 何娉婷有些受宠若惊,她淡然一笑,说道:“兰老师您过誉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兰涟漪点了点头,又叫来女儿给两人介绍:“宝贝,过来见过何姐姐,她是亚瑟画廊的经理,对画画可是有着一股热忱之心哦。” 第178页 沐澜紫听了母亲的介绍,立即有礼貌地微微点头,甜甜地问好:“何姐姐,你好。” “沐小姐,你好。”何娉婷顿时回了一笑,打量着这个有着绝好家世和身段的美丽女子。 她才二十岁,就已经有着倾城之色,气质更是上乘,一股子书香世家的良好教养自周身流转,假以时日,等她张开后,绝对会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 打量着她的眉眼,何娉婷唇边的笑微怔一下,但很快地就恢复原状,让人来不及捕捉。 可笑,自己竟觉得沐澜紫和秋楠有些相像,怎么可能。 一个是站在云端的宠儿,一个是见不得光的**,两人怎能相提并论?简直天和地比。 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即使秋楠的身份摆在那,她身上的气质却也不是等闲女子可比的,若真的要比,秋楠可能比沐澜紫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毕竟,虚无飘渺,淡漠若菊,让人难以捉摸的神韵又迷离的女子最是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心和向往。 而沐澜紫,虽是多了些生气,但总觉得,她太过刻意地把自己的完美展现在人前,倒是比秋楠少了些无所谓的淡泊。 “你叫她澜澜就好,就一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兰涟漪嗔怪地睇了何娉婷一眼。 “妈咪…”沐澜紫娇嗔地倚在母亲面前,撒娇不依。 “哟,还说不得了,你瞧瞧,你瞧瞧。”兰涟漪佯装叹息,摇头捏着女儿娇嫩的小脸。 “您也说了,她还是个孩子嘛。”何娉婷笑呵呵地看着沐澜紫说道:“听说澜澜在学音乐,是读那个大学啊?” “别提这个,提了我就生气,在星河音乐学院读的好好的,非要转去什么A大,可把我给气的。”兰涟漪似乎对女儿的学业很不满,一说起就面色有点不愉。 “妈咪,A大也是名校啊,我想多学点东西嘛,反正大学以后还会去巴黎留学进修。”沐澜紫嘟起小嘴抗议,摇着她的手臂说道:“何况,爸爸都答应了,您再生气可就要添皱纹了,我妈咪这么美丽可不能有皱纹哦。” “就你这张小嘴甜,若不是你爸,我绝不会让你转学。” “兰老师,澜澜是个人才,到哪都能发光的,况且A大也确实是名校,不错啊。”何娉婷笑道,猛地想起,秋楠也是A大的大四学生,于是说道:“说起A大,我们这里也有个实习生是A大的,听她说也是读文学课的。” “哦?哪位?”兰涟漪饶有兴致,就连沐澜紫也一脸惊讶的张望。 “人呢?刚才还在那站着。”何娉婷左右观望,也不见秋楠的影子,不禁有些不满。 “有缘自会相见的。”兰涟漪倒没所谓,有个朋友走了过来,她连忙撇下何娉婷,拉着女儿招呼起自己的朋友来。 何娉婷见她离开,立即沉下脸向温宝所在的酒水区域走去。 秋楠没有回更衣室,而是到了画廊后面的小花园坐着,那里种植了些花枝和盆栽,还搭了一个绿荫花棚,花棚下放了四张园艺铁花椅,一张雕花圆桌,倒是很雅致。 临近中午,太阳越发的猛烈,八月中旬的天气,依旧闷热得很,热气从地面升腾而起,蒸的人如至烤炉。 她选择到这里,其实只想出来喘口气,尽管闷热,总比屋内来得舒爽,感觉心里那股子不舒坦平复了些后,这才往回走。 从后门走进,她向洗手间拐了过去,却意外地撞上了一个人,看到他,她的瞳孔微缩,心胸间那股子不舒服再度升了上来。 沐风,兰涟漪的丈夫,正惊讶地睁大眼看着她,像是不可置信,如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定格在原地。 第212章 沐澜紫 她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淡漠若菊,清冷如莲,眼中无波无欲,茕茕孑立,虚无飘渺。淑娴,是你吗? 经年未见,你还是那般静好无澜,你,好吗? 沐风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前方那个女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几步,手伸出喃喃地轻叫:“淑娴…”声音小的怕惊了她一样。 秋楠看着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事业有成,妻贤女孝,就连岁月都十分的眷顾他,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让他看起来像是四十几岁的人,一副成熟稳重的学者风范,浑身充斥着儒雅俊逸的魅力。 然而看到他,那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不适再度爬了上来,她捂着胸口,皱了皱眉,漠然地对他点了一下头,便要转身离去。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的视线,离开这个让她骤然喘不过气的地方。 “等等。”沐风见她要离去,连忙叫住了她的脚步,快步上前,仔细看了看她的眉眼,不,不是她。 他失落之余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似乎认错人了。” 秋楠仍然是一脸的淡漠无波,淡淡地说道:“没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沐风似乎对她不愿多说的神情毫不在意,反而是不顾身份唐突的去询问她的名字。 看她身上的穿着打扮,应该是画廊的员工吧,不知为何,许是因为那张脸的缘故,他觉得这女孩很有亲切感,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她看似很孤独,那是周身散发出来的一股孤寂味道,让人怜惜。 秋楠有些戒备,垂睫不语,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飞快地抽身离去。 沐风张了张唇,看着她夺路而逃的背影,仿若回到许多年前,那时,也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在他眼底下慌乱的逃离,决绝又毫不留恋。 第179页 淑娴,为何看见她,就看到了你在她身上的影子? 温宝正谄媚又讨好地对何娉婷说着一腔恭维话,笑得脸皮都抽筋了,眼瞅着秋楠回到原位,才暗吁了一口气。 何娉婷看着秋楠略显苍白的脸色,冲到嘴边的不满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是剜了温宝一眼,说了几句后才扭着纤腰离开。 温宝朝她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这才一脸关切地看着秋楠问:“怎么样?好点了吗?脸色还很白耶。” “没事。”秋楠朝她微微一笑,把弄着餐桌的酒水说道:“许是刚才受了点暑气,给热的。” “我觉得你还是向黑面神告个假的好,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妥啊。”温宝一脸的忧心郁郁,看着她的脸,苍白得几近透明,若是闹出什么毛病,神寒不发疯才怪。 “哪有那么娇弱。”秋楠咳了一声,她的唇略显干裂,喉咙也如火烧一样,接过温宝递来的清水抿了一口才觉得好点。 温宝还要说什么,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却把她们的谈话打断。 “你好,请给我一杯橙汁,谢谢。” 声音如清泉,叮咚一声,潺潺流入两人耳中,她们看了过去,对上一张如墨画的倾城笑脸。 沐澜紫微侧着头,看着两个看着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姐姐,展颜一笑,重复说道:“姐姐,请给我一杯橙汁。” 秋楠率先反应过来,倒了一杯鲜榨橙汁递了过去,看着她浅浅地抿了一口,还条调皮地伸出粉色的丁香舌舔了舔唇边的汁液。 “真甜。”她笑得像孩子般满足。 “真是人靓声甜呢。”温宝看着眼前的少女,在秋楠耳边悄声说道。 秋楠扫她一眼,打量着沐澜紫,如画中一样,她的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只是她的眼清澈如一泓清泉,亮如晨星。而自己的,却是如水雾一般氤氲,隔着一层薄纱。 “这个姐姐,你真美丽,看起来和我有几分相像呢。”沐澜紫也注意到秋楠的样子,惊讶之余又兴奋地道:“我叫沐澜紫,姐姐你呢?” 温宝噗嗤一笑,这不是拐着弯儿夸自己漂亮么?看来这沐澜紫有点意思。 “咦,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沐澜紫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温宝,歪着头问,神情天真。 温宝一愣,随即笑开:“没,我是在想你说的太对了。” “我也这么觉得,姐姐,你长得真可爱,不知姐姐又叫什么名儿?”沐澜紫一笑,看着她问。 “温宝,她是秋楠。” “温宝,秋楠,咦,楠,澜,姐姐你不但和我人长得像,就连名字也很像哎。”沐澜紫摸着下巴细细的读了一遍,拍着小手欣喜的看着秋楠说道:“姐姐你不会这么巧,就是那个A大的工读生吧?” “咦,你怎么知道?”这回轮到温宝好奇了,看着沐澜紫说道:“秋楠今年就要毕业了哦。” “哎呀,这可真巧了。楠姐姐,我今年转去A大念大二哦,姐姐,我们交个朋友吧。”沐澜紫向秋楠伸出白嫩嫩的手臂,笑得眉眼弯弯。 耳中是她一声一声的姐姐,秋楠对这称呼皱了皱眉,淡淡地瞥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那条细嫩如藕的手臂,迟迟没有伸出手。 许是感受到她的冷漠,沐澜紫带笑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尴尬地收回手臂,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自己那里做错了,这个秋楠师姐看起来很不喜欢她。 她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成长的公主,她知道怎样才会让更多的人喜欢她,她向世人展现的,都是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也从来没有人拒绝过她,然而,这一切在秋楠面前,似乎都不受用。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温宝正要圆场,秋楠却撞了撞她的手肘,朝沐澜紫身后努了努嘴。 那一双气质出众,般配至极的男女,正朝着他们越走越近。 “澜澜,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兰涟漪挽着丈夫的手走上前,宠溺地看着宝贝女儿。 沐澜紫听见母亲的声音,立即跳到她身边,看着她说道:“妈咪,我结识了新朋友,这个,是温宝。” 温宝连忙对眼前鼎鼎有名的夫妇躬了躬身子:“兰老师,沐教授,您们好。” “还有这个,这个不但和我长得像,她还是在A大念大四的师姐,秋楠。”沐澜紫特别隆重的向父母介绍秋楠,甜笑道:“妈咪,你们看,是不是连名字都很像?” 听见女儿的介绍,沐风的目光惊讶地朝秋楠看了过去,复杂万千,秋楠,秋? 第213章 噩梦惊魂 兰涟漪顺着女儿的手看了过去,目光触及那个静默孑立的女子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穿着画廊统一的服装,淡粉色衬衣,深蓝色西裙束着她盈盈不能一握的纤腰,脖子上系了一条浅蓝色丝巾,墨黑的长发盘起成髻,很是素雅端庄。而她确实如澜澜所说,眉眼间竟和澜澜有点相像,肌肤白皙如玉,不见一点瑕疵,只是略显苍白,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着,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们,不卑不亢。 好一个淡雅出尘,恬静温婉的女子。 兰涟漪在心里暗暗激赏,常人看了他们夫妇,只有恭维巴结,唯她,淡漠如见普通人,不喜不怒,平淡无波,很是淡定镇静,自有一股子淡泊无欲高贵冷傲的气质。 若说澜澜是一朵倾城国花牡丹,娇艳夺目,引人采撷,那么这个秋楠,就是那深秋的菊,湖泊的莲,淡漠清冷,引人向往。 第180页 只是,她看着似乎很熟悉,也不知道在哪见过? 沐风同样打量着秋楠,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从前曾听说淑娴嫁的男人姓秋,楠?这是两人的女儿吗?所以才会这么相像吗? 淑娴,你的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还安好吗? “就你一头热,也不知人家烦你。”兰涟漪捏着女儿淡施薄妆的粉脸,对两人说道:“这孩子自小就被我们惯坏了,你们别介意。” 温宝一听,顿时有点受宠若惊,她连连说道:“兰老师您客气了,沐小姐很热情也很爽朗。” “嗯。”兰涟漪把目光转向秋楠说道:“秋楠同学,今年念大四了?听说也是念文学系,主修哪一课呢?” 几个目光同时刷地朝秋楠飞了过去,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淡声说道:“美术。” 她的回答透着隐隐的疏离,似乎不大愿意多作详谈,就连目光,也是淡淡的,并不因为兰涟漪是有名的画家而有所激动。 兰涟漪微微皱眉,不是自己自大,凡在B市学美术的人,听得自己的名号,都会希望能结识或深交,就如何娉婷一样,无不希望她在画工上指点几句。 但这个女子,却没有她想象中的热络,是因为不屑?还是因为无礼? 不管事怎样,都让兰涟漪的脸色变了几变,似乎碰了个硬钉子一样,让她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学生,怎么就有这种让她感到狼狈的感觉? 原本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静默起来,秋楠忙乎着自己手中的活计,对因为她而引起的尴尬似乎毫无所觉也毫不在意。 温宝抹了把汗,讪讪地准备打破沉默,秋楠却扫她一眼淡道:“再聊下去,何经理就要过来训话了。”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传进对面那一家三口的耳中。 兰涟漪的脸顿时微沉,沐澜紫暗叫不妙,和父亲对视一眼,沐风立即说道:“涟漪,李夫人在看着我们呢,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兰涟漪哼了一声,二话不说的就挽着他的手高傲地转身离去,还不忘拉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再也没有初见之时的热情,甚至一声再见也没有留下。 没有人喜欢拿热脸孔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更何况,他们的身份还摆在那里呢,叫人看了,岂不平白闹出笑话。 这个名叫秋楠的女子,尽管念的是名校,可到底只是个学生,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将来怎么在这社会立足? 秋楠冷眼看着那远去的一家三口,忽然觉得意兴阑珊,也觉得十分的厌倦,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头部一阵痛疼和眩晕。 “楠楠,你没事吧?”温宝怯怯地看着她,觉得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十分的骇人。 秋楠叹了一声,朝她微微一笑说道:“我怕是支撑不了了,我先告假回家。” “喔,那你快去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好。”温宝点头如小鸡啄米。 秋楠点头,放下手中的夹子,再度向后门抽身离去。 这里的场面,这里的人,让她十分的不舒服,也让她快要为之窒息,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要回家。 从画廊回到秋苑,秋楠婉拒了丽姨做好的午餐,一进房就倒在了床上,没片刻便沉沉睡去。 梦中,人声鼎沸,人影幢幢,不知是谁在闹,也不知是谁在说话。 镜头忽地一转,她站在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眼前一双母女正在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小女孩不过两三岁,绑着两条黑幽幽的小马尾,咯咯咯的娇笑着,在母亲前面欢快地跑来跑去。 她飞快跑过了自己身边,大叫着妈妈快来捉我,天真烂漫的笑声响彻云霄,让人艳羡。 小女孩跑进了一间陈旧的屋子里,那始终看不清相貌的年轻女子紧跟着走了进去,而秋楠的脚,也忍不住跟着移动。 相当陈旧的客厅,地面以马赛克小石砖铺成,蓝白间隔的拼接着。窗户上,挂着淡蓝色的百叶窗帘,而靠近窗口的位置,则摆放了一套红木家具和一张木腾积成的茶几。沙发正对面的墙边,放了一个红木矮柜,上面放着一台陈旧的黑白色电视机,电视机旁,还放了一台收音机,天线拉得老长,正幽幽的播着老歌。 秋楠站在客厅中间,看着那个女子蹲下身子对小女孩说了些什么,引得她拍手叫好,然后,女子伏在墙上,嘴里数着一二三四,而那孩子,立即四处寻找藏人的地方。 秋楠随着她的动静而移动脚步,眼见她跑进了卧房,她跟了过去,经过厨房时,她清晰地听到了,煤气灶上,那水壶里的开水剧烈翻滚的声音。 她看着小女孩踮起脚尖拉开柜门,笑嘻嘻的藏了进去,还聪颖的留了一条细缝,以便察看敞开的门口正对的客厅情景。 秋楠站在房内,看着外面的女子在佯装苦苦寻找藏起来的孩子,而小女孩则暗暗捂嘴窃笑。 门铃忽地响起,秋楠探头看了出去,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对女子说了几句后很快离去,而那女子在门关上的刹那,无声地滑落在地,痛哭失声。 秋楠看着那如莲花般碎落的泪珠,忽地觉得心脏处传来阵阵抽痛,让她不能呼吸。 女子如幽魂般站了起来向厨房走去,秋楠却闻到了那一股烧焦味和刺鼻的煤气味儿,似是想到什么,不由大惊,惊叫着:“不,别过去。” 第181页 然而,她阻止不到,但听轰的一声如雷鸣般的爆炸,火光冲天,生生地把厨房门口的女子无情吞噬… “不,不要。”秋楠睁大了眼,看着天花板疯狂翻滚的熊火,惊声尖叫着,从梦中大叫着醒来。 燕的话:今天的几章是重写,因为没有备份,而U盘坏了,十分悲催,我表示很痛苦也吸取了教训,端午三天都是万更,希望亲们给抚慰~祝你们端午节快乐,合家愉快~ 第214章 敏的发现 窗外,夜幕降临,浓稠墨黑,带着热气的夜风从微微敞开的窗户卷进,拂起悬挂在窗边的米色帘纱,轻舞飞扬,一晃一动。啪的一声,秋楠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橘色的灯光立即驱走满室的幽暗,她揪着左胸,使劲的揉着那脆弱的一处,似乎要把整颗心都掏出来仔细安抚。 她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境里?为什么她会感受到她们的心情起伏? 好痛,她好痛。 太阳一阵突突的跳动,脑袋像是被几双无形的手硬生生地向四方拉扯,那撕裂的疼痛和晕眩,让她呼吸都为之急促窒息。 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 秋楠把头埋在膝盖里,双手紧紧抱着,似乎只有这样,那疼痛才会减缓,才不至于难以忍受。 嗯的一声,她被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得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喉咙处一阵**,直传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如至烤炉一样。 门外忽地传来门锁扭转的声音,随着房门的打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进她的耳朵,床边猛地一沉,她立即顺势靠在了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间,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倾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只有这样,才会安全,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世界不至于如此寂寥。 对她的主动靠近,神寒一愣,手抚向她的背,却感到手心一阵濡湿,他一惊,抬起她的脸,灯光下的她,额上一层密汗,小脸潮红。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他边说着,边探向她的头。 他正在陪金田东旭用餐,突然接到丽姨的电话说她中午就回来了,也没用餐,一直到现在都没下楼吃饭,期间看她一直都在沉睡,怕出什么事儿,才打给他。 他先是打给韩思琪询问了一下,然后赶了回来,不其然的,看见她一副怏怏的样子。 “你发烧了。”他被她额头上的滚烫给烫得收回手,脸色倏地变得阴沉,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叫许修远。 秋楠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皮有些沉重,头更是痛疼晕眩,身如火烧。她知道,是因为中午在花园里那么一坐又回到空调之下,一热一冷,受了暑气,这才烧起来了。 “辞职。”神寒叫丽姨端来温水,亲自喂她,冷冷地下令。她的人向来娇弱,他亦最怕她生病,这才多久,又弄得这样?不管她再怎么抗拒,他都不会再心软,也不会随着她的性子去干那什么暑期工。 “好。” 原以为她会抗拒,他亦准备好了说辞,却不料,耳中听到的是这样的答案。 她的顺从,反而让他起了疑,他的眸子兀地变得深沉,眸光如寒星冰冷,瞪着她说道:“怎么了?有人给你脸色看了?”否则,怎会轻易的就应了? 秋楠摇了摇头,就算他不提出,她也不想再在画廊呆下去,毕竟今天早上神寒高调送花的事,让她无所适从也意兴阑珊,她不喜欢他们探究的目光,她也不想成为他们话题的中心。 “没有,我只是不想成为他们钻研的人物目标,不喜欢他们议论和探讨我的身份。”她淡声说道。 神寒霎时清楚她说的所谓何事,目光变得幽深,唇角冷勾:“你这是,怪我?”他知道她不喜欢高调张扬,但他也是首次送花给她,她不高兴,反而怪他造成了困扰吗? “我只是累了。”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再无力气去多作解释。 神寒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她满脸疲惫和苍白的脸色,不禁把话吞了回去,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许修远的动作真是越来越慢了。 花藤会所。 名为大阪的包厢内,正热闹非凡,音乐婉转,莺莺燕燕之声嗲得人浑身酥麻,鸡皮疙瘩也不断跳舞。 金田东旭坐在沙发上,四个环肥燕瘦的小姐正拿着酒水或喂或灌的倒进他嘴里,声音之暧昧和甜糯,让人听了不免浑身酥软。 付妍敏自一旁坐着,笑容满面的陪着笑或劝酒,只是她的眼角不时瞄向手腕上的名贵腕表,注意着门的动静。 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金田东旭都能说抛下就抛下,时间还这么长? “付小姐似乎坐立不安心不在焉,怎么,担心神总一去不回头?”金田东旭左右手各揽着一个漂亮的小姐靠坐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一颗由小姐喂过来的圣女果,斜睨着付妍敏取笑道。 付妍敏雍容一笑,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说道:“金田君哪里的话?来,我敬你。” 金田东旭邪邪一笑,放开其中一个小姐,拿起酒杯和她相碰,叮的一声清脆,付妍敏喝尽杯中名贵的酒水。 “爽快。”金田东旭挑眉,也毫不犹豫的喝下杯中的酒,还不忘捏了身边的小姐一把。 付妍敏笑而不语,朝一旁的小姐使了个眼色,那叫丹丹的小姐立即拿起那瓶叫价几十万的名贵酒水倒了一杯酒,嗲着声说道:“金田君,人家也要敬你啦。” 第182页 她端着酒杯向他靠近,许是喝多了,也许是被绊了,竟然直直的就把杯中的酒水居高临下的倒在了金田东旭身上。 付妍敏见此,脸色一沉,立即看见金田东旭的脸,但见那张阴柔的脸已然沉了下来,眸子半眯,危险又凛冽的杀气迅速把那叫丹丹的小姐笼罩起来。 “你是怎么做事的?”付妍敏一看,暗付要坏事了,马上先发制人的向丹丹斥道:“还不道歉。” 丹丹吓得脸色发白,跪了下来,抽出桌面放着的纸巾就要往金田东旭身上擦:“对不起,金田君,对不起。” 金田东旭冷哼一声,冷冷地推开她的手,随即想到什么,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看到并没有被弄湿之后,脸色才稍霁,顺手把它放在自己身旁的沙发上,这才动手脱下西装。 付妍敏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眼角悄悄地朝那张相片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她下意识地拿了起来睁大眼惊呼:“这是?” 第215章 达成交易 金田东旭才脱下沾了酒水的西装,乍然听见付妍敏惊呼,扭头看来,看到她脸上惊异的表情,眉头一挑,心里顿时一喜。“付小姐认识相中人?她是谁?现在在哪里?”他目露兴奋,亟亟地连连发问,声音急切而欣喜。 付妍敏看了看他的神情,又看了看相中人,心里震惊万分,这,相中出尘脱俗的女子分明就是秋楠啊。她的相片怎么会在金田东旭手里?他要找她?是想要干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脑海中闪过,她的心思百转,转眼有了注意,对那几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姐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金田先生要谈合约。” 那几个小姐如蒙大赦,拉起瘫软在地的丹丹就快速退了出去,毕竟这日本鬼子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下一秒要怎样杀人? 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婉转悠扬的音乐都被小姐识趣地停了下来,仅剩金田东旭和付妍敏相对而坐。 “金田君怎么会有这个女孩的相片?”付妍敏再度看了一眼相片上脱俗出尘的秋楠,震惊已稍作平复,淡淡地问。“这张相片是本财团赞助的摄影大赛的冠军。相中人也是我心目中苦苦寻找的女神,我要找到她,把她留在我的身边。”金田东旭拿过她手上的相片,摩挲着秋楠的脸,痴迷地说道:“不管她在哪,我都要不惜一切找到她。” 付妍敏把他的痴迷都看在眼里,心里震惊之余又感到暗喜,她却不动声息地靠坐在沙发上,嘴角冷勾,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那金田君知道她是谁吗?”她垂睫一笑,语带讥笑地道;“相信我,你只要知道她是谁,便不会打她的主意了。” 她知道男人的心态,抛出存疑,他们会一直追问,直到答出答案为止。她也知道,怎样才会勾起他们最大的占有欲,怎么才会让他们激起战斗心,怎样才会不惜一切。 “嗯哼?”果然,金田东旭把目光投向她,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付妍敏是认识相中女神了。 好,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管她是谁,他都要定了。 “不是我没给你忠告,但金田君,你这张相片,最好别让神寒看见,也别让他知道,你在寻找这个女人。”付妍敏故意讥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忿恨,似不甘,也似哀怨,变化万千。 金田东旭听了她的话,微愣,没有错过付妍敏眼中的那快速闪过的复杂暗芒,他邪魅地勾起薄唇,原来是这样。 得到心中已然肯定的答案,他倒不急了,拿起酒瓶替自己和付妍敏都倒上酒水,眼皮微抬,邪邪地一笑:“让我猜猜,这女孩不但是神寒的女人,而且还是付小姐你的情敌?” 付妍敏一怔,随即恢复镇定垂眸冷道:“她不配!” “配与不配,也就只有付小姐清楚了。我要的很简单,不管她是谁的女人,我都要得到手。”金田东旭捏着酒杯在轻轻摇晃着,唇角边,是一抹志在必得的狠辣,他睨向付妍敏说道:“如果付小姐告诉我她在哪,我会感激不尽。而作为感谢,我愿意投资贵司的房地产事业发展。” 付妍敏一听,微微坐直了身子,掩不住眼中喜悦说道:“你是说真的?”如果他真的愿意,那么这合约也有她的一份功劳,也可以替哥哥将功补过那个失标案,重拾老爷子对他们的信心。 “合约,我可以随时准备好。”金田东旭漫不经心地笑,其实他早有意向和神氏合作,毕竟那样得来的,就是正儿八经见得光的钱。但既然可以作为筹码,那,不用白不用,不是么? 付妍敏心思飞快地转动,神寒有多在乎秋楠,重视去到什么程度,无人可知,也无法预测。他冰冷的警告犹在耳边,可是,如果错过这机会,那,她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拥有他的心了? “可是…”她迟疑着,自己要不要赌一把,就赌金田东旭的势力,赌秋楠的地位,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轻。 似是看出她的顾虑,金田东旭斜睨着她说道:“放心吧,不该说的,我绝不会和神总多透露一句。”他顿了一顿又似是不经意地道:“况且,付小姐喜事将近,定然也不喜欢看到一些不相干的人在身边转悠,你说,是不是?” 女人的心思,他也拿捏得很准,付妍敏,绝对对这个女孩很不满,而且是相当的忌讳。 第183页 “她叫秋楠,A大的学生,目前在亚瑟画廊工作,不过,她身边有个女保镖,是神寒安排负责保护秋楠安全的。金田君,如此,你确定,你还会想要这个人吗?”付妍敏终是把秋楠的信息给透露出去,她的眼睛定定地瞪着他,似是想从里面看出一丝坚定,看出一些让自己感到这么做是稳妥的端倪。 幸福是要争取的,有些心机,必须要耍,如果她真的能离开这里,能离开神寒身边,那么对谁,都好。而且,这个金田东旭看起来很迷恋她,也定然不会亏待她的。 “秋楠,她叫秋楠吗?”金田东旭对她的疑问仿若未闻,只是拿着相片痴痴地看。 付妍敏自一旁看得真切,除了不屑之余又有点嫉妒,为什么,她仅凭一张相片都会让男人痴恋如斯? 她果然是一抹毒药,毒不可耐,却让爱上她的人甘之如饴,为她不惜一切。 金田东旭仔细的把相片收在自己的口袋里,看向付妍敏举杯说道:“我提前祝付小姐和神总百年好合,恩爱到白头。” “那我也祝金田君早日抱得美人归。”付妍敏举起自己的杯子。 叮的一声清脆,两人俱露出乐见其成的笑容,交易,达成。 第216章 坦诚 夜色如墨,虽是八月中旬,但高温仍然打着持久战,没有半点要退下来的意思,所拂过的风都带着阵阵热气,让人恨不得置身在冰凉的世界当中。温宝趿着一双人字拖,身穿一件超大T恤,盖至大腿,十分的诱人。若不是她健步如飞,卷起那宽大的衣摆,人们根本不会看见她T恤下的超短牛仔热裤。她额上的发被她用一个粉色夹子高高夹在头顶,露出饱满的额头,也让她的圆脸看起来十分的可爱俏丽。 她一阵风似的卷进小区附近的甜品店,找到莫小凡的位置,屁股还没坐下,就扬起白胖的小手高叫:“小俊,杨枝甘露,极品双色雪球,老味道啊,再来个蜜糖龟苓膏。” 莫小凡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一张小脸跑的红扑扑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滴,不由从桌上抽出面纸递给她:“你再吃,就该改名字了,叫温球。” 温宝接过面纸,胡乱的一擦就扔在了桌上,皱了皱鼻子说道:“你懂什么?我这叫福气,婆婆们都喜欢我这种媳妇儿的。而且啊,肉肉的抱着才舒服呢,难道抱根骨头要好?也不嫌烙人。” “喲,你还挺懂的啊。怎么,深有体会?”莫小凡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听着他的意有所指,温宝脸蛋绯红,咳了一声,讪讪地转移话题:“胡说些什么呢?我以事论事嘛。” “看来还真有人了啊,是谁这么倒霉被你这腐女扑倒了?”莫小凡却不肯放过她,挤眉弄眼的取笑着。 “滚!”温宝瞪他一眼,说道:“找我什么事啊?这么急,电话都被你丫打爆了。” 今天忙了一天,她一直没有带手机在身边,下班时一看,除了陈狐狸打来几个电话,就是他打来的夺命追魂call。 莫小凡脸上的笑容敛了去,搅动着红豆冰里的红豆,似是不经意地问:“你那个朋友,秋楠,她还好吗?” 温宝正埋头吃着刚送上来的冰凉杨枝甘露,边吃边叹,听得他的问话,不由含糊地答:“好啊,她有什么不好的?”似是想到什么一样,她抬眸可疑地斜睨着他:“师兄,你该不会是还想打她的主意吧?” 莫小凡啧了一声,瞪她一眼,佯装发怒的沉下脸。看他这个反应,温宝就更深信不疑了,她一把抓着他撂在桌子上的手臂,一脸痛心的喊:“师兄,苦海无涯,你要回头是岸啊。” 莫小凡见她越说越离谱,不禁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她饱满的额头,说道:“少说些有的没的。” 温宝哎哟一声,正要反驳,在他的瞪视下撇了撇嘴,继续进攻自己面前的杨枝甘露。 莫小凡迟疑了一会,还是拿起自己身边的杂志,递给坐在卡座对面的温宝,唇抿成了一条线。 温宝有些疑惑,接了过来一看,几乎没把口中的西米果肉给喷了出来。 “这,这是,秋楠?”温宝惊疑地瞪着杂志封面,看着莫小凡,不可置信地问:“这,楠楠的相片怎么会在这上面啊?” 按着秋楠的性格,莫说出现在杂志,就连出现在镜头里她也是不愿的,可为什么,她的相片却出现在这里?还成了杂志封面,天,这太惊悚了。 莫小凡叹了一声,看着她的眼说道:“这就是我今晚约你的原因,你听我说,这…” 他将这张相片的由来,和它怎么会出现在杂志上的向温宝娓娓道来,说到最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声道:“都怪我,如果我不将它恢复,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我只怕,这张相片会给秋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温宝惊得张大了口,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疯了。” “宝宝,你能不能约秋楠出来,我想亲自向她道个歉和说清楚这件事。”莫小凡看着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疯了。”温宝又重复了一句,瞪着他大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秋楠我们就别说了,她或许不介意也不会怪你,但这事若是被神寒知道了,你就死定了。”她的声音大的引来其它食客的注意,不由压低了嗓子小声说道:“我看这事你干脆别管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这参赛的人名,不就冠着那啥**的人么。” 第184页 她的声音虽然低了许多,但却让坐在莫小凡身后卡座的男人给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色全然发白,还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水杯,水流淌了一地,他连忙在桌子上扔下零钱,踉跄着脚步离去。 天际墨黑暗沉,似有乌云在翻滚,仿佛酝酿着一场未知的暴风雨,让人胆战惊心。 原子澹抬头看向那方天际,耳边流转着刚才那女孩的话,原来,那女孩的来头竟然这么大,她竟然是神寒的女人,这,怎么是好? 是要告诉金田东旭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吗?还是将功补过,去跟神寒说,有人觊觎他的女人? 进一步,或许是生,退一步,或许是死,向左还是向右,到底该如何选择? 不,即使他去主动认罪,神寒也不会放过他的吧?那金田东旭,会成为自己的保护伞吗? 原来不经不觉间,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从一开始,从他拿走那张相片,他就已经走在了悬崖边,再进一步,或许人生就这样了。 他看着墨黑的夜空,咬了咬唇,最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那个号码:“喂,金田君,是我…” 带着讨好的声音在夜空下渐渐远去,昏黄的路灯把那条身影拉的老长,最终消失在夜幕中,再也看不见。 既然没有退路,那么就只有前进,赌那万分之一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217章 他知道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越来越浓稠,开心甜品店里的食客陆续离开,莫小凡和温宝依旧占据着甜品店的一角,相对无言。温宝摩挲着杂志光滑的封面, 皱着眉沉吟着道:“这本杂志我带回去,我知道有个人和神寒说得上话,师兄你不用太担心,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不,我清楚原子澹,他既然能找上门来,还不惜用200万去引诱我,他一定是别有想法。”莫小凡皱着眉看着温宝说道:“否则,他既然盗用了这张相片,大可以拿着这笔奖金藏着捏着,根本不会分出一半来。” 温宝这个人,向来心思单纯,花花肠子也少,那里会想到这些,她迟疑着道:“不会吧?” 看着莫小凡认真的神色,她也不免有些担忧,拿着杂志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先回去。” 莫小凡同样站了起来抿着唇说道:“不管怎样,是我犯下的错,我一定会承担,如果秋楠他们要问责,宝宝,你不用替我说好话,要来的,始终会来。” “师兄,你想多了,凡事向好的方向去想,嗯?”温宝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吧,有什么事我会给你电话的。” 莫小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紧拧着的眉心始终没有散开,但愿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君悦酒店,总统套房。 原子澹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那个面容轻松,显得十分愉悦的男人,十指**,有些忐忑不安,自己,是不是选错了? “你说的消息,很巧,我今晚也恰恰知道了她在哪里。”金田东旭手里夹着一支上等雪茄,喷了一个漂亮的烟圈,唇角微勾。烟雾袅袅散开,他的脸藏在烟雾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原子澹眉宇轻皱,试探着问:“那,关于金田君给我司投资的事…” 金田东旭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斜睨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说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消息自然是没用了。” 事情急剧变幻,听他的意思就是说不会再投资了?让原子澹心里顿时一沉,脸色微变,他亟亟地说道:“金田君,那个女孩是神寒的女人,您也很清楚,神寒在B市代表着什么,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捏死。您看,若是他晓得这相片是由我供出的,那…” “这是你的事,不是么?” “但是,他若是知悉这相中女孩还引起您的关注,那,依他的性子,有人觊觎他的女人,我想,任谁都不喜欢吧?”原子澹慌乱地说道,压根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会引来什么后果。 “你威胁我?”金田东旭的眸子微眯,里面的光如冰冷刺骨的星芒,让人不寒而栗。 原子澹被他的眸光那么一扫,后背都已然发凉,寒意自脊梁攀爬而上,亟亟地道:“您误会了,我是真心想跟随金田君您,如果可以,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能引来投资固然好,但现在,事情已到这个地步,还是小命更重要。他有预感,神寒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是金田东旭的势力也不容小藐,如果能跟在他身边,那么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金田东旭睨着他,冷冷地一笑,尖细的下巴微扬:“你大可以向神寒说,我想要他的女人。”一个女人,是不是比几十亿的美金投资还重要,他倒真想看看。 “金田君真会说笑,我是真心希望跟在您身边的,怎么会去做这种事。”原子澹冷汗吟吟,讪讪地笑着,只是那笑,比哭还要来的难看。 金田东旭吹了一口烟圈,慢斯条理地道:“你倒是清楚路怎么走。”他哼了一声,又道:“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叫刀疤通知你。” “金田君,我…”原子澹坐直了身子,双眼期盼地看着他。 “那个女孩在神寒心目中是不是那么重要,还有待相权。”金田东旭垂下眼帘,慢悠悠地说道:“指不定,他会双手把人奉上呢。” 原子澹张了张口,但看着他脸上志在必得又自信的神色,不由闭上了嘴,打着哈哈说道:“是,您说的是,那您先休息,我先走了。” 第185页 金田东旭连眼梢都没有看他一眼,一直坐在沙发里抽着雪茄,刺鼻又浓烈的烟雾袅袅而上,他的脸藏在其中,依稀可见那阴柔的笑,带着冷冽,又带着暴戾。 “老大,现在我们?”刀疤把原子澹送出门去,折回来看着沙发上的金田东旭请示着接下来的安排。 “明天,去亚瑟画廊。”金田东旭淡淡地道。 他也不想轻易地就得罪神寒,那女孩到底值得不值得,一切等看过真人再说。 他想了一下又道:“你去查一下原子澹,这张相片到底是不是出自他的手。” 那样贪生怕死的人,完全不像是个专业的摄影师,怎么会拍出这样的相片来?如果他敢糊弄他,那么,哼。 神寒等秋楠吃了药睡着后,正要前往花藤会所,却接到付妍敏通知金田东旭已经回酒店休息的消息,正要返程时,紧接着又接到陈离打来的电话,这才驾着车来到聚龙会所。 他来到熟悉的包厢内,里面已坐了几个熟悉的人,包括许修远,然而,他们的脸色却有点不愉和严肃。 正在纳闷之时,神寒尚未来得及开口,陈离就朝着他的方向扔来一个物体,他下意识地一接,疑惑地看去,脸色不由大变。 “怎么回事?”神寒咬牙切齿地问,手已经翻开了杂志折好的一页快速看了看,顿时怒不可遏:“摄影大赛?原子澹?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谁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把秋楠的相片拿去参赛,还登上杂志封面?原子澹又***是谁? 第218章 寒的怒火 包厢里一片静默,所有人都不敢吭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点燃那个处于盛怒状态的火山,就连向来胆于向神寒进言的陈离此时都保持缄默。按Ctrl+D快速收藏"请看小说网"或许秋楠的相片在公众现世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只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但在神寒这样的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而且还把那宝贝当是心头肉一样呵护的人眼中,却已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没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捉虱子,也没有人敢挑战神寒的底线,尤其这相片还不知道会为秋楠带来什么影响的时候。 “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神寒似是平静,实则暗藏冲天的怒火,扫了在座几人一眼。 几人相视一眼,最终还是陈离率先开口:“据宝宝说,这张相片出自她师兄莫小凡的手,但不幸的被这叫原子澹的盗去,而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参加了摄影大赛,并且得了大赛冠军。”他顿了一顿又迟疑着道:“另外,赞助这次摄影大赛的公司……” “说。”神寒凌厉似冰峰的眸光睨向他。 “是金田野财团。” “什么?”神寒有点惊讶,眉宇皱了皱,怎么会这么巧? “另外我们查到,金田东旭的手下山口里平外号叫刀疤的男人在前几天已经入境,似乎在寻找相中女孩。”明魅冷淡地道。 “情况属实?”神寒听了,眸子顿时刷地看了过去。 和金田东旭打交道两天,如果他真想要在本市寻找一个人,为什么不要求他帮忙去寻?毕竟这里是神氏的势力范围之内。 他不开口,是因为知道秋楠是他的女人?还是压根不在意?又或者是,以一个男人自私的心态不愿他人觊觎自己看中的人而不想他帮忙?如果是后者,那么金田东旭的心思倒是深沉。 “如果金田东旭真的是在找秋楠,那那个莫小凡说的担忧,应该就是这样……”陈离顿了一顿继而说道:“他先托照片的拍摄者去寻找,而原子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拍摄者,自然无法知道相中人在何方,所以才会去找莫小凡,企图得出秋楠的信息。而他不惜将部分奖金吐出来都要去找莫小凡套话,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金田东旭答应了他极大的利益好处。” “不愧是狐狸军师,分析得头头是道。”许修远拍着手掌称赞,他接下陈离的话说道:“金田东旭不惜抛出比五百万奖金还要高的诱饵都要找到秋楠,那,他的用意……” “他敢。”想到那一层,神寒顿时捏紧了手中的杂志,从齿缝里阴森森地挤出两字。 “金田东旭绝对不容小藐,他出身黑道,尽管已经洗白,但是谁都清楚,没有一个黑帮会真正的洗白。所以,他在日本的势力不可一斑。金田东旭那个人看中的东西从来都会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去得到,如果得不到,他宁愿毁了,也不会拱手让人。”明魅皱着眉心说道。 “典型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变态。”许修远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挑眉说道。 神寒的脸色此时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假如一切推断都没错,那,金田东旭是真的想要秋楠?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杂志封面,相中的她,很是出尘脱俗,仅仅是一张相片,已让人怦然心动,勾人心魄,若说金田东旭会为此而倾心,他绝对不会感到不可思议和震惊。 他清楚知道,秋楠的美好,尽管她低调淡漠,但但凡有眼光的人,都不会眼睛蒙尘的错过她的绝艳风姿,一如自己。 但若是金田东旭真的有这样的心思,他不介意,好好的提醒提醒他,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臆想。 秋楠是他的,谁敢碰之,杀无赦。 “把这个原子澹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他的脸如墨般阴沉,唇角邪邪勾勒而起,琥珀色的眸子半眯,眸光有如淬了毒的剑锋,散发着凌厉冷冽的寒光。 第186页 “那,那个莫小凡?”陈离的眼睛瞟向他,试探着问:“是记他一个知情上报,将功补过的名,还是带来毒打一顿再严刑拷问?” 神寒冷哼一声,眸光扫了过去:“怎么,帮某人求情?” 陈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斯条理地道:“她哭丧着脸,是求了一把。我就怕她跟秋楠去求,吵着了你家宝贝。” 神寒从桌上的果盘抓了一把圣女果向他扔了过去:“少来跟我玩这个花花肠子。”他哼了一声说道:“去跟那啥莫小凡说,叫他交出原子澹,免他死罪。” “找原子澹都是小事,你有没想过,若是金田东旭真的提出要秋楠,那你?”许修远看着他,皱着眉心问。 还有一点他没说出口,如果金田东旭向神家老太爷提出交换,那神寒又该如何?知道他绝不会放手,那就意味着,和两人对上? “绝不可能。”神寒连想都没想,就断然说出自己的立场。 要他交出秋楠,除非他死。如果要用她去换那可有可无的投资,他绝不会妥协,即使是十个神氏,也抵不上他的楠楠的一根头发丝。 “那你最好多安排两个保镖跟着她,画廊的工作我看也不必要去了,我只怕那金田东旭软的不行,来硬的。”陈离睇着他挑眉意有所指的说道:“中国或许是咱们地头,但若是日本,可就是人家的地方了,你看,要不要,嗯?” 神寒如何不知,早在陈离分析出那可能性的时候,他已经打定主意再安排两个保镖跟着秋楠,如果金田东旭真的要硬着来,倾尽一切,他也要让他吃不到兜着走。 “这事暂时别让楠楠知道,你家那只,也让她紧闭嘴巴,我不想她为这事担忧。”神寒对几人交代,又看着陈离说道:“必要时,联系一下三合会的军爷,就说我随时会去拜访他。” 陈离挑了挑眉,要出动到军爷,看来神寒是铁了心的要守秋楠了。也好,这日子也忒清净了些,他都有点儿闷烦了,生活,还是有点刺激才好玩,就跟他那宝宝一样。@a 第219章 找上门来 夜色浓稠,墨黑的天空如一块极其巨大又光滑的丝绸锦缎,铺天盖地的望无边际。 帝景花园,是B市位于天韵路的高尚住宅小区,地势处于市中心,交通四通八达,十分便利,每平方都要四万以上,真正贵不可言。 其中一幢楼的复式单元房,落地玻璃处,站了一个颀长的身影,橘红色的射灯落在他的背影上,显得有些寂寥和怅然。 他静静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远处马路上的车子尾灯,如蝼蚁一般在马路上蜿蜒开去,拖着长长的橘红影子,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下,或红或绿的霓虹灯影交织在一起,形成变幻万千的光圈,一点点,一圈圈,潋滟拖曳着。 忽地想抽一根烟,抬起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戒了许多年,因为涟漪不喜欢,所以他戒掉了。而记忆中,有个女子,却倚在他的怀里淡淡的说,喜欢他,也喜欢他身上的烟草味道,因为会让她安心。 那个人,她还好吗? 沐风将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看着远方闪烁的霓虹灯,想着今天所看到的那个女孩儿,心里头一股复杂的情绪升起,长长的叹了一声。 秋楠,她果然为孩子起了一个楠字,然而,却不是他的。 还记得从前,两人说起以后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名儿,她说男孩就叫南,女孩也叫楠,他问为什么,她嫣然一笑,伏在他的怀里说道:因为我们的爱始于江南,那如墨画般美丽的地方。 那时他们都以为,会彼此相爱一辈子,如果他能再坚持,如果他能再极力争取,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过上一辈子? 终归是自己负了她,背负了那山盟海誓的誓言,也背负了那最纯最真的爱。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是20年前那个夏天吧,她穿着碎花的裙子,和三年前一样,只是更成熟温婉了些。那时他刚从国外进修回来,一切却已经改变,她嫁作人妇,他亦订下了婚期。 匆匆的一聚,两人都没有多说话,仅记得他说,我要结婚了,对方是妈妈的世交之女,学画画的。她欲言又止,最终淡然一笑,恭喜你。 一别,经年,物是人非。 他和兰涟漪结婚以后,就迁往了G市生活,近年来才陆续把生活重心放回B市,直至搬回来长住。这么多年来,他刻意的选择去忘记,也不去打听她的生活,潜意识里,总是自己负了她,他也不愿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二十年来,这是第一次看到或者和她有关的人,秋楠,会是她的女儿吗?她过得还好吗?那女孩,淡漠得近乎孤僻,也不爱和人说话,为何会这样? 沐风想着白天看见的那孩子,突然涌起了一股子想再见她的感觉,秋楠,秋楠。 “风,怎么了?还不睡吗?”正在出神时,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 沐风转过身子,微笑着看着兰涟漪,说道:“嗯,你先回房吧,我马上来。” 隔日清晨,亚瑟画廊就接到了一个大客,他把整个画廊都包了下来,并指定要一个人作陪看画。 何娉婷心急火燎的从公寓里赶到画廊,踩着七寸高跟鞋直奔VIP贵宾室,她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才微弯着唇角敲了敲门继而走了进去。 第187页 入目之处,一个身形高大束着发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看着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名为《母爱》的素描。那是兰涟漪的一幅作品,画的是一个母亲慈爱地看着孩子的脸,神情安然慈祥,目露浓浓的爱意,也是她最得意的一幅作品。 听见响声,男人转过身来,何娉婷看着那张略显阴柔却不失英俊的脸孔,心脏处竟然微微一跳,笑吟吟地道:“您好,金田先生,我是亚瑟画廊的高级经理何娉婷,我将为你讲解这里的每一幅画作。” 金田东旭的眉头皱了皱,看着她冷道:“我不是说,要秋楠为我讲解吗?” “这,不好意思。秋楠她生病了,今天请假。”何娉婷抱歉地微微躬了躬身子,虽然不明白这男人为何非要秋楠不可,但来者是客,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客,她断然不敢也不会得罪的。 “病了?”金田东旭的眉都拧了起来,她生病了吗?他看向对面那个画着淡妆一脸谄笑的女人问道:“她什么时候会来?” 何娉婷一愣,微微笑道:“这,我很抱歉,她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来画廊上班了,因为她请假的同时还说了请辞。” “什么?” 金田东旭似乎有些惊愕,请辞?自己才刚找到她,还专程过来,却连见上一面都没有就错过了吗?尽管知道她住在那里,但那里毕竟是神寒的地头,他也不好冒然前去。 何娉婷微微笑着点头,心里却充满了问号,这男人什么来头?看他一身的行头,都是名品,身上的气质更是一副上位者才有的风范,他和秋楠又是什么关系? 秋楠也是的,早不生病迟不生病,这阵子才来生病,能包下画廊一天,这可是个大客户啊,若不是畏于她身后的人的身份,她绝对不会批准她请假。 从欧阳锋口中听见她要请假和辞职时,她真的很惊愕也很不高兴,要知道,自己才是她的上司,按着职场的惯例,她应该先向自己汇报,而不是越级而行。 想到这,何娉婷不免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金田东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不满的神色,等他再抬起头来,她已经恢复一脸端庄得体的笑容。 “我只想由秋楠作陪,如果她能再出现,我愿意一天付三倍价钱包下画廊。”金田东旭看着何娉婷冷淡地道:“还会购买这里的最贵的画作。” 何娉婷一听,除了震惊之余就是喜上眉梢,她欣然地道:“金田先生的意思是要继续光临我们画廊?明天秋楠会来画廊递交辞职信,我会要求她再工作一天,如果金田先生有时间,可以前来我们画廊参观。” “当真?” 何娉婷点点头,不管是求还是怎样,她都会说服秋楠再上一天班,不,即使半天也够了。@a 第220章 向他求情 原子澹从没想过神寒的动作会这么快,不过是一夜之间,自己苦心经营,逐渐步入正轨的杂志社就已陷入了危机,没有印刷厂敢替他印刷,就连之前已出版的杂志全部被撤架,没有书店或报摊再敢去出售他这本杂志。百度搜进入索请看小说网快速进入本站连公司的员工,都被神寒大手笔以高价撬走,偌大的杂志社仅剩一个受他恩慰而坚持着不走的小妹苦守着。这小小的杂志社,神寒连收购都懒的去费神,他以最直接也最慷慨的方式,让杂志社关门大吉,任谁都不敢和神寒硬碰硬而伸出援手,它只能苟延残喘的等死,。 原子澹把三倍的工资结算给小妹,亲自摘下了杂志社门口的招牌,抱着它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呆愣地抚摸着,脸色惨败。 莫小凡看着他脸如土色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原子澹出神地抚摸着那块牌匾,似是感到有人,他抬头看了一眼倚在门边的莫小凡,自嘲一笑:“你来了。” “哥,你去向神寒认罪吧。”莫小凡走到他办公桌的对面坐下,抿着唇说道。 原子澹一怔,苦笑道:“我不过是拿了你一张相片去参赛,那个人也没穿没烂的,他动动嘴皮子,就把我苦心经营多年的杂志社弄垮了。小凡,你知道我放了多少心血在这里吗?刚刚才要步入正轨,就已经关门大吉了,在B市,我原子澹再也无立足之地了,你还来干什么” “你找秋楠,是不是因为金田东旭给你什么好处?他要找秋楠干什么?”莫小凡单刀直入,他不愿看着这个师兄越走越远,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向神寒坦诚。 “你都知道了?”原子澹微愣,随即又苦笑着道:“你知道也不奇怪,是神寒找到你了吧?” “一切还来得及,哥,你向寒少坦诚,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他会给你一条生路的。”莫小凡亟亟地看着他。 “没有用的,他那样的人,不会给我生路的。”原子澹摇摇头,说道:“我现在是前进不得,自讨苦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莫小凡一叹,良久才道:“寒少已经知道那个金田东旭在找秋楠,哥,再隐瞒已经没有必要了,那个金田东旭想干什么?哥,你清醒点吧,只有坦诚,才是唯一的生路,那金田东旭的为人,怎么能信得过?” 原子澹抚摸着那牌匾,抿了抿唇,久久不语,最后他才说道:“他想要秋楠,自从见了相片,他就惊为天人,不惜一切,他也要得到秋楠。” 莫小凡尽管已心里有数,乍听的他这么说,仍是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急道:“你是说真的?” 第188页 “事到如今,我说谎还有意义吗?”原子澹苦笑着瞥他一眼。 金田东旭没有给他半点希望,墙头草的下场他连想也不敢想,但是,他仍然想得一丝希望。小凡说的对,金田东旭信不过,就算能跟在他手下,自己是不是可以一辈子躲在国外不回来? 莫小凡刷地站了起来,就往门外奔,走到门口还不忘拉上他:“走,我们一起去见神寒。” 神氏总部,六十六楼的会客室里,气氛十分的压抑和低迷,那无形的森寒压力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原子澹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的一角,连大气也不敢喘,也不敢把眼睛看向那个正扫视着他的男人。头顶上的天花板里镶嵌的空调口正源源不绝地向四周输送着冷气,然而他却觉得整个后背生寒,冷汗吟吟。 尽管这样的情景已经想过无数次,甚至更坏的都去想象过,但真正面对这个人时,他仍然忍不住想要逃,迫切地想要逃离那逼人的犀利,那向他汹涌而来的凌厉杀气。 如果他知道那相片是神寒的女人,给他一千个胆,他也不敢随便拿去参赛,但事已至此,再懊悔已经没有用了。 只是他心里有个疑问,神寒的女人多不胜数,放眼从前,哪个女人无不是靠着他上位或出名的?那些女的还自愿出现在公众面前,增加曝光率,也没见神寒为谁冲冠一怒为红颜。可这个名叫秋楠的,却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和他订婚的,不是另有其人吗? 神寒坐在正中的沙发位上,眯着眸子斜睨着端坐在他右边沙发上的两个人,不发一言,仅仅是用眸光去凌迟着他们。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们早已死了千百万次了。 “你们还有什么遗言想要说的。”他收回目光冷淡地开口,意态从容冷傲,像是在问你吃了吗一样随意。 原子澹脸色一白,正要开口,莫小凡却率先压住他,看着神寒抿唇说道:“寒少,我知道我们死不足惜。但这次确是无心之过,对此为秋小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很抱歉。我们愿意把这次大赛的奖金全部给秋小姐作安抚费,但求您高抬贵手。” “五百万?”神寒轻蔑一笑,嘴角冷冷的勾起:“在你眼中,她就值五百万?可怎么办呢,她在我眼中,可是值10个神氏,不,甚至更多呢。” 莫小凡呼吸一窒,睁大双眼说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们真的是无心,寒少,你看……” “是的,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只是觉得相片很唯美才会拿去参赛,想不到会引起金田东旭的注意。”原子澹亟亟地附和着道:“我知道他想要秋楠小姐,他还说了,不惜一切都要去得到她。” 他的话立即引来神寒凛冽的寒光,他冷冷地问:“金田东旭还说了什么?” “这,他倒没有和我多说什么,都是些赞美秋小姐的话,看他的样子,似是对秋小姐志在必得。”原子澹诚惶诚恐地回道。 “废物。”神寒冷哼一声,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他的耐性已经全部收回,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两人,冷笑着道:“秋楠若是没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事,你们洗净屁股准备坐牢吧。现在,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原子澹还想说些什么,莫小凡却已经拉着他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神寒施了一礼说道:“打扰了。” 神寒冷睨着他们仓促离去的背影,眸子眯了起来,脸色忽明忽暗,如初冬刚生的寒霜,嗖嗖地自四周散发开去。那琥珀色的眸子深处,是一种毁天灭地的狠辣。如果陈离不是事先打过招呼,他敢肯定的说,他们会是横着出去。 莫小凡和原子澹从没想过,自己真正的逃过一个迫在眉睫的死劫,是因为他们及时的前来认罪,更因为是神寒不想秋楠困扰。 所有的祸与幸,都仅来自于一个女人,秋楠。@a 第221章 为我生子 从会客室回到办公室后,神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大班椅上,而是站在了办公桌后的那片玻璃幕墙前,双手插袋,皱眉思考。 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那在蜿蜒在马路上的小车,密密麻麻的如蝼蚁在搬家,阳光投在那些车窗上,折射出强烈的反光,一如他此时的眸子,寒芒四射。 迎着落地玻璃窗外的光亮,他的眸子凝成了一片幽幻之色,似寒冬里冰封三尺的冰刃,冷傲绝然凛冽,又似火焰山上在剧烈翻滚的岩浆一般,炽热滚烫,想要把人焚毁。 他转过身来,探过身子捞着桌面上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联系几大基金公司,不惜高价全面替我暗中收购金田野财团放在外头的散股,我要他忙得没有心思去臆想我的女人。” 结束通话后,内线电话骤然响起,按下免提键,陈皓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寒少,金田先生来访,在贵宾室候着。” 神寒一听,眸子顿时眯了起来,眸色变幻莫测,他不找他,他倒是找上门来了。 金田东旭正背对着门,看着落地窗下的景致,听见门响时,他转过身来,笑得富有深意:“神总,我来,是想谈一笔生意。” 秋楠若辞职,能在外头看见她的机会自然少之又少,既然知道这是神寒的女人,不如放开话来说。他要看看,女人在神寒心中盘踞着什么样的位置。 “金田君请坐。”神寒淡淡一笑,似是丝毫不惊讶,只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第189页 两个一刚一阴柔的各占了一方单人沙发,茶几上,是两杯正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水,淡淡的清茶香味自空中挥发。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很有意向和贵司合作,不知神总意下如何?”金田东旭抿了一口茶水后,看着神寒说道。 “哦?”神寒似是很惊讶,挑高了眉看他欣然说道:“我们公司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爽快!我最7/7444560.html“ target=”_blank“&amp;gt;喜欢和爽快的人合作,那么,我也不兜弯了,签下合同的唯一条件,我要这个女人。”金田君向他递出一张相片。 神寒接过,扫了一眼,心中隐忍的怒火轰的一声点燃,然而,他的脸上依旧神色不变。 “金田君知道她是谁吗?”他似笑非笑地看过去,表情不愠不怒,淡淡的一字一句地道:“她,是,我,的,女,人。” 金田东旭对他的反应皱了皱眉,没有震怒,也没有惊讶,似乎对自己的来意早已清楚了然一样,究竟是他事先得知,还是那里出了问题? 他心思百转,脸上的笑容依旧微微笑着道:“哦?”他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悠悠的道:“神总似乎不好奇我这张相片从何而来。” “悠游天下杂志,不是拿来做了封面吗?不过,从今以后,这杂志都不会再面世了。而我还得知,这相片是某个摄影大赛的冠军,而那大赛还是金田野财团举办的。”神寒淡淡一笑,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杯沿。 “看来神总是了然于心了,那我的条件?”金田东旭挑高眉,嘴角邪邪地勾起瞥着他。 “不可能。”神寒断然拒绝,目光刷地变得凌厉起来:“她是我的人。” “神总何必急着拒绝,慢慢考虑也不迟。”金田东旭站了起来,看着他说道:“如果神总改变主意了,随时可来找我。”话音毕落,他便施施然地离去。 神寒听着那咯的一声门关上的声音,啪的一声,他竟然捏碎了手中的薄瓷茶杯,眸中寒光变得更幽深起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神寒回到秋苑时,夜幕已降临,他习惯性地寻找那抹纤薄的身影,似乎只有看见她,他所有的不安和烦躁愠怒才会平静下来。 找到她时,她正在演播厅里窝在那张软得似棉花的布艺沙发上听着音乐,她眸子微阖,橘色的灯光将她笼罩着,神情既安详又恬静温暖。 唱机正播放着一股子低沉略显沙哑的女音,他知道这首歌,Sarah Connor的《Just one last dance》,她曾一度喜欢的歌曲,喜欢这首歌的悲恸,也喜欢它的唯美,经常反复的听着。 他走了过去,将脸贴在她的额头上,温度已恢复正常,他抿着的唇线才微松,顺手将她滑下来的薄外套披好,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 “今做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秋楠微阖的眸子半睁,慵懒地道:“看书,听音乐。” 在家里,除了这两点,她还能做什么呢? “这阵子尽量别出门,我给你另外安排了两个保镖,真的要出外的话让他们跟上。”他徐徐地道。 秋楠把玩着手上遥控的动作一顿,半睁的眸子也完全睁开,抬起头看他:“发生什么事了?” 神寒爱死了她这样神情,眸子一片水色氤氲,灯光投在里面,似是带着暖光,朦朦胧胧的,极是诱人。 “没什么。”他低头俯下,以舌尖细细地描绘着她完美的唇线,含着那两片如花的唇瓣辗转吸吮,时重时轻,舌如灵蛇一般卷进她的口腔里,追逐着那丁香舌,与之共舞,抵死缠绵。 “嗯…”她嘤咛一声,细碎的吟叫声从口中溢出,本就氤氲的眼眸更似染上了一片水雾,朦胧似幻。 神寒看着她勾人夺魄的样子,只觉得周身都火热起来,他熟稔地含上她如玉般的耳珠,或舔或吸吮,感受着她的轻颤。 “啊。”秋楠忽地惊呼出声,只觉得后臀一凉,白色的居家裙已被他撩了起来,他火热的大掌紧紧地扣着她的臀部,压在他身上。 感受到他迫切要贯穿她的,秋楠既惊又羞,柔润的小手抵着他的胸膛,急道:“套子。” “来不及了。”他微微睁眼,琥珀色的眸子深处是欲把她吞噬的暗芒,巨大一点点的挤开她的紧致,埋在了最温暖的深处。 她微痛,想要逃离那不适的感觉,他却紧紧禁锢着她,不让她移动半分,猛然动了起来。 他的动作猛烈如狂风骤雨,被他折腾煎熬,在风雨中颠簸翻滚,忽然又如春风细雨,落在她身体各处,滋润着她。 她随着他的节奏婉转低吟,被他带领着攀爬上那至高的巅峰,模糊之时,她分明听见了他在耳边的话:为我生个孩子。 她大惊,急切地想要将他推开,然而,他却埋在她体内,不肯移动半分,仿佛这一生,都不愿和她分离。 这一夜的神寒,似是发了狂一样,需索无度,直到天色刚蒙蒙亮时,他才累极放过她睡去,而秋楠,更是不到三秒便陷入如死寂一般的沉睡。 一直到很久以后,秋楠才知道,他的迫切,他的不安,他的恐慌,所为何。而那孩子的到来,或许都是天意。 第222章 见到她了 按神寒的意思,其实秋楠根本不用回去画廊办什么手续,也不需要递交什么辞职信,一切都会有秘书帮忙处理。9VK小说网网友手打但是何娉婷在电话里软着声去求她,还说同事们为她办了一个践行宴,抵不过她的哀求,秋楠终是答应了前去画廊。 第190页 车子从秋苑驶离,秋楠透过后视镜看见紧跟在身后的黑色奥迪轿车,不由叹了一声。 如此浩荡,真的不知道是去办理极普通的辞职手续,还是王妃出行,浩浩荡荡的,保镖紧跟而行。曾几何时,在电视里看多了那些名人前呼后拥的,特别陶醉和乐在其中,那时她就想着那滋味,是不是就真的如吃了甜品一般欢欣。 而事实上,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她并没有那种虚荣心,反而觉得,自己是在砧板上的一尾鱼,被猫儿虎视眈眈的守着。 来到画廊门前,她向韩思琪说了一声,让那两个黑衣人保镖不必跟着,自己径直向画廊走去。 临近中午71/7444536.html“ target=”_blank“&amp;gt;11点,画廊里却是静悄悄的,就连平时的同事都不见人影,她不禁纳闷,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向着何娉婷的办公室走去。 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听着里面传来一声之后,她才推开踏进,然而,在看见何娉婷办公室里有着另一个人存在时,她的眉心皱了起来。 那是一个长的很是阴柔的,一身黑色西装,长发过肩,梳得极为顺贴的贴在脑后,以一条发带扎着。他的眼睛是狭长的单眼皮,微微向上挑,正炯炯地看着她,而他的唇瓣极薄,唇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直觉地,秋楠不男人。 他的目光太放肆,太炽热,站在他面前,此时有如被剥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十分的不自在。 这秋楠吗?金田东旭看着袅袅站在门口的女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她穿了一套白色丝质无袖上衣,露出两条白皙无暇的藕臂,下身配了一条长至脚髁的水蓝色皱褶长裙,束着的细腰盈盈不能一握,那白色的凉鞋露出的脚趾圆润晶莹,就如白玉一般,让人想抓在手里细细把玩。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张如白玉般无暇不施粉黛的小脸藏在一头乌黑顺滑的发丝中,还不及他的巴掌大。许是因为生病初愈,她的脸色显得极为苍白,白的几乎透明,就连那细小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肌肤细腻,光洁如玉,是一个极无暇的女子。 金田东旭欣喜地看进她的眼里,呼吸却微微一窒,心脏处竟然漏了一拍,顿觉得有丝说不明白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空洞,淡泊,与世无争,无求无欲,如覆了一层薄雾,叫人忍不住想去拨开那层薄雾,去看清楚她最深的世界。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她的眼睛,会是怎样的夺目璀璨,熠熠生辉,从没想到会是这样,氤氲如雾山,看不清,也摸不着。 但是,也只有这样的眼睛,才适合她那一身纯净恬淡的气质,没错,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 竟是这样的一个淡漠的人儿,比相片中更纯净,更清澈,更让人想去拥有。 金田东旭喜不自禁,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秋楠,这位是金田先生,今天的画廊由他包下了。我希望你能再上半天班,为金田先生作陪导。”何娉婷看着秋楠说道,目光带着炽热。 秋楠的眉拧了起来,直觉告诉她,离这个男人远点,他很危险,比每一个人都要危险。 “对不起,何经理,这是我的辞职信。”秋楠信步走到她跟前,把手中的辞职信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淡声说道。 被她当着外人的面驳了回去,何娉婷的脸色顿时变得又青又白,她微愠地道:“十二号你已经请了半天假,即使辞职,你也要补回那半天假。”她的眼角扫了一眼目光炯炯的金田东旭,走到她身旁低声地道:“就当我求你,行吗?” 秋楠垂帘不语,以眼角的余光看向那个男人,厌恶和戒备的感觉更深了几分,甚至想抽身离去。 “对不起,何经理,如果没其它事,我先走了。”她地对何娉婷说了一句,根本不理她脸上沉下的神色,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不管闯什么祸,都会有神寒在后头帮忙处理,她可以为所欲为,她也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而行事,她也可以,不看她的眼色。 “秋楠小姐,我诚心邀请你陪我走一转,你只要陪着即可,不用解说,可以吗?”金田东旭忽地开口,他的中文很是生硬,却仍然笑着说完。 秋楠转过头来,看进那个男人的眼睛,那里尽管没有恶意,但她却清晰感受到,他果的,很迫切,也很炙热。 为何心中会升起一股子怪异,这个男人是冲着她来的感觉呢? 他们第见面,不是吗?可为什么,这个男人的目光如此炽热和无礼放肆,他是奔着自己来的吗? “秋楠,你就帮我一回,行吗?”何娉婷哀求着。 秋楠看了两人一眼,微微阖眼,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淡漠,冷道:“好。” 听见她的应声,何娉婷顿时暗吁一口气,随即笑道:“那你带金田先生好好参观一下,他看中哪幅画,你先记下来。” 秋楠微微侧身,错开门口的位置,看着金田东旭淡道:“请。” 金田东旭笑着从她身边走过,鼻尖处,是她身上传来自然的淡雅馨香,幽幽的,没有半点化学成分,极是好闻。 这个女人,他喜欢,他要定了。 韩思琪和以往一样,自何娉婷进了经理室之后,她就走进监控室察看着各个闭路电视,以防不测。 第191页 神寒早就跟她交代过,近期的日子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秋楠,她和什么人接触,都要向他报告,虽然不清楚为何,但是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她,不必问原因。 当秋楠和一个男人出现在画廊的展品地带时,韩思琪一愣,清楚地透过监控看到那男人炙热的目光,她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他的后脑,那束着的发,立即从监控室奔了出去。 神寒的话犹在耳边响起:“尤其是绑着长发的日本男人,决不能让秋楠靠近他。” 第223章 送画答谢 偌大的画廊没有几个客人,只有安静的轻音乐在婉转悠扬,荡漾在画廊的空间里。金田东旭在前方背着手缓步走着,而秋楠始终落后在他一米之处,不言不语,当真如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安静的跟着。 金田东旭停在一幅画作前面,微微偏头,看向那个淡漠的女子,她的脸上甚至没有半点笑容,也没有半点情绪,显得有些木然和意兴阑珊。 见他停下来,秋楠也跟着停了下来,目光掠过他看向悬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作,木讷的眼睛终于有了几分动容,不由自主地上前,伫立在那幅画前,细细的欣赏。 这是画廊里一幅其实不算很起眼的画作,画家也不是兰涟漪这样声名在外的大师,而是一个名为倾的画师所作,听说作画的人从未出现在画廊,这幅画也是托朋友所出售。 画廊里有着许多像兰涟漪这样出神入化的大师的作品,抽象派,立体派,素描等等,多得眼花缭乱,而这幅名为《囚》的画作,却是秋楠唯一喜欢的作品。 在画廊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回走到这幅作品前,都会驻足于前,静静的看一会这幅画。 画似乎是随意而作,不属于抽象,也不属于水彩,而像是一幅涂鸦,却让人轻易的感受到作画之人当其时的心情。 画中,背景以乌色素描笔画成苍白又空洞的漩涡,黑压压的如同一个逃不脱的黑洞,漩涡深处,一个女子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她以双手抱着膝盖,白色的裙子裹着她薄弱的身子,长长的头发遮着半边脸颊,露出的一双眼睛没有半点情绪,似看着自己,又似透过自己看向他方,空洞得让人心痛。 她喜欢这幅画,是因为感受到画中的苍凉悲戚,更因为透过画中,看到了自己。 不是很相像么?她们都像是一只被囚禁的小鸟,飞不出这漩涡,逃不过那覆灭。 金田东旭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她,她的眼睛看着那幅画,神情清冷疏远,似是很有触动,他挑了挑眉,看向那幅画的署名和标题,眼中忽地露出一丝了然,心里也有了主意。 “秋楠小姐,喜欢这幅画吗?”他看着那幅画问。 秋楠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他的侧面,很快就收回目光答非所问:“这里的画都很好,不知金田先生喜欢哪位作家?” 金田东旭微微一笑,说道:“听说秋楠小姐也是学美术的,不知画廊里可有你的作品。” 秋楠一愣,秀眉微蹙,漠然地道:“没有。” 金田东旭还想要问什么,眼角余光却扫到一阵黑色旋风刮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拉过秋楠,却被她惊愕地挣脱掉,这一迟疑间,那阵旋风已经刮到了跟前。 韩思琪从监控室飞奔而来,一眼就看见那并排站立的两人,她一个箭步上前,在秋楠挣脱的瞬间已经把她拉到身后,警惕又戒备的目光向金田东旭飞射而去。 金田东旭沉下脸,站在一旁,原本还带着笑意的双眸霎时变得凌厉和阴霾,一下子眯了起来看向那个高大又冷漠的女子。 “你是谁?”他的声音阴沉,眸光冷冽,似乎对这突然入侵打扰那一隅平静的女人很是不满。 韩思琪仍然抓着秋楠的手,扫了他一眼,却转过头以目光询问秋楠:“有没事?” 秋楠被这一惊一乍的变故惊扰,眉心紧拧,手腕吃痛,她轻轻拍了拍韩思琪的手,示意她放手,摇了摇头。 本在画廊门外的另外两个男保镖听到韩思琪的呼叫,早已奔了过来,一下子几人把秋楠围在了中间,虎视眈眈地瞪着对面那个阴柔的男人。 金田东旭看着这阵仗,眉宇挑了挑,忽地明白过来,神寒,在防他。 他忽地勾勒起一丝玩味的笑,他金田东旭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 “秋楠小姐不简单,身边竟然跟着这么几条忠心耿耿的狗儿,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会对秋楠小姐你不利呢。”金田东旭邪邪地一笑,目光扫了几人一眼,语带嘲讽。 秋楠听了他的话,眸光一闪,冷淡地道:“很抱歉,金田先生。” 金田东旭轻笑,唇角得意的一勾,正要开口,却听得她冷然说道:“我会叫何经理为你安排另一位陪导,失陪。”话音毕落,她不顾他的神色,转身就走。 金田东旭一愣,看着她的背影,却很快又笑开,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韩思琪一直护着秋楠向外走,感到不妙的何娉婷早就从办公室里奔了出来,远远的看见金田东旭被抛下,而秋楠被护着走出,不由吓了一跳,怯怯地想要上前,却又万分踌躇。 秋楠见了她,看了韩思琪一眼,走到她跟前淡声说道:“请何经理安排另一个同事作陪金田先生。” 她并没解释什么,如果这样还不明白金田东旭是有什么问题的,她也枉有一颗剔透的玲珑心了。神寒瞒了她,这个金田东旭一定是奔着自己来的,否则韩思琪不会这样的紧张。 第192页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从来没见过他,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要拿自己威胁神寒吗? 何娉婷动了动嘴皮子,想要说些什么,金田东许旭却走了过来,看着秋楠说道:“何经理不用麻烦了,我还有点事,今天到此为止吧。”他顿了一顿又道:“对了,那幅《囚》的画替我包起来,送到秋楠小姐的府上,算是我答谢刚才秋楠小姐的作陪。” 秋楠一听,顿时惊讶地看着金田东旭,接触到他那双含笑又万分热烈的眼睛,霎时转开目光,心中为他敏锐的目光感到惊心。 他知道自己喜欢那幅画,尽管她没有任何表示,但他却依然将她的心事看在眼里。 她想要推辞,然而,金田东旭却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微笑着挑眉道:“秋楠小姐,你很好,我们会再见的。”说罢,也不顾她的神色,转身便离去。 他的背影,看似悠闲从容,然而,那句富有暗示的话,却让秋楠的心猛然一沉,一丝不安蔓延开来。 第224章 王不见王 金田东旭走至画廊门前,突听吱呀一声轮胎与地面发出的急刹摩擦声冲入耳内,他抬起头来,看见来人,嘴角勾勒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按 Ctrl + D 快速收藏 "请 看 小 说 网"神寒气急败坏地从车上走下来,一眼就看见站在画廊白色阶梯上的金田东旭,凝起的眸里一片幽幻之色,带着浮冰碎裂的冷冽。 两人气质迥然不同的男人目光在半空交接,一副王不见王的局面,谁也不肯让谁一分,谁也不肯认输低头,仅以凌厉的目光在猛烈交战。 神寒的眼睛掠过金田东旭身后缓缓走出的人时,眸色一闪,立即走上前去,微怒地看着那个不听话的女人。 秋楠诧异地看着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又扫过已看过来的金田东旭,忽地了然,更是肯定了心中想法。 “为什么不听话。”神寒拽着她的手臂,低声喝问。 “神,神寒?”秋楠身后一个女声骤然响起,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 神寒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画着淡妆的女人正张大嘴看向他,目光在他们几人之间流转,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状况。 随着她的惊呼,陆续有人从画廊里走出,看着眼前的状况很是惊愕,一脸八卦的窃窃私语。 神寒的脸沉了下来,拽着秋楠就往车里走,连多逗留一分都不愿意。 “神总,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用午餐,我也想和神总谈谈合作的事宜。”金田东旭却开口,阻止他的离去,炽热的目光在秋楠脸上转了一圈,诚意邀请道:“这位秋楠小姐也一起去吧。” 神寒听了,伸手揽着秋楠的腰看着他笑道:“金田君太客气了,但我司已决定,引入美国BC的投资,不日将签订合同,这消息你的秘书还没有通知你?” 金田东旭脸上的笑容一窒,沉着脸说道:“神总什么意思?” “我也很遗憾。”神寒垂眸,故作惋惜地道:“但是金田先生所提出的要求,恕我无法考虑。所以,合作的事,只能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这就是神氏的待客之道?这就是神氏所谓的诚信?”金田东旭不怒反笑,慢斯条理地道:“似乎神总没有和神董事长沟通好,他老人家似乎比较属意和我司合作。” 知道神寒不会答应那个条件,所以他托付妍敏安排昨夜和神景雄见了一面,并明确说了自己心中所想,神景雄可是连眼睛都不眨就答应了的。在他眼中,一个女人远远比不上神氏重要,而且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 “哦?”神寒心中惊讶,脸上神色不变,慢悠悠地道:“老爷子定然是忘了,现在这个案子是由我负责,真是抱歉,老人家总是比较健忘。” 金田东旭笑而不语,他看了一眼秋楠以后步下台阶,边走边道:“神总果然惜美人,宁毁合作也不愿放手,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只希望,这美人能一直跟在神总身边。” 他的声音,富有深意,带着浓浓的暗示和威胁,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神寒眯着眸,看着他上车离去,冷哼一声,转过身来瞪着秋楠,眼中不悦的意味倾泻而出。 秋楠看着他的眼睛,眼中全打上了问号,到底是怎么了? 神寒正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一阵剧烈震动,拿出手机一看,他的脸顿时变得阴霾,按下接听键。 话筒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咆哮声,完全不像个中风初愈的病人,听着话筒里的命令,他冷冽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直到对方挂了电话,他才冷哼一声。 “送小姐回去,你们三人要轮班值守,我不想再看到今天的状况。”他看着韩思琪下着命令,又看向秋楠说道:“晚上回来我再和你说。” 他说完,就向停在门口的跑车走了过去,压根不理紧追出来的亚瑟馆长欧阳锋的叫声挽留。 秋楠看着那很快消失的跑车,微微沉吟了下,才对韩思琪说道:“回吧。” 想不到,就不去想,她从来不会纠结一件想不通的事情,该来的,总是会来,处之泰然便是。 神寒赶回公司,直达董事长办公室,在门口,付妍敏忧心郁郁地站在那里,看见他,立即上前说道:“老爷子很生气,你,别太激动。” 神寒瞟了她一眼,冷淡地转开目光,哼了一声,推开而进。 第193页 一只脚才进,一只脚还没在外面,一个文件夹就向他迎面飞来,白花花的文件纸张散了一地。 “你这不分轻重的废物。”恼怒的吼声随之而来,夹杂着暴怒的目光。 神寒看着那站在办公室中央的神景雄,目光淡淡,走了进来,伫立在一旁,冷淡地道:“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有脸问?”神景雄气的眼都红了,二话不说就抡起拐杖向他挥去:“那个女人有什么好?重要到你不惜放弃上百亿的投资都要去保着他?我打死你这个不长脑子的混账东西。” 他的拐杖还没落在神寒的身上,神寒便已一手抓着了那支杖,轻蔑地道:“金田东旭都跟你说了?怎么,神氏难道要靠一个女人才能生存?” “你懂什么,那是上百亿的投资。一个女人算什么,他要,你给他就是,这种女人遍地都是,你这么执着为的是什么?你到底置公司,置我,置妍敏于何处?”神景雄使劲的想从他的手中抽回杖,却岿然不动,气得脸都涨红了。 神寒见此,手一松,他一个没把住身子,踉跄的就往后退,几乎要摔在地上,幸而一直在一旁的叶绿眼疾手快地上前扶着,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神老,别激动,小心血压又要上升。”叶绿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安抚着道。 “以一个女人换来的投资,我不屑要。”神寒冷淡地睨着那个不断喘气的老者说道:“我不像你,我可不喜欢将我的人拱手让人。秋楠,谁也碰不得。” 他冷冷地撂下一句,也不顾神景雄有什么反应,就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嚣张和不屑,神景雄气的只差没,他捂着胸口走到办公桌的电话旁,怒不可遏地抓起电话,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着什么样的魔力? 第225章 不速之客 秋楠一直等到要休息,也没有等到神寒回来,她缓步走上螺旋形的楼梯,目光无意落在楼梯一角,那一个用布帘包着的方形框架。按 Ctrl + D 快速收藏 "请 看 小 说 网" 她扶在楼梯的楠木扶手上,摩挲着手下那光滑的木条,迟疑了一瞬,从楼梯走下,打开了那块布帘。 入目的是一个极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是那个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的女子,正是白日在画廊里见到的那幅名为《囚》的画作。 这是下午画廊送过来的,那个叫金田东旭果真把它购下,送给她,然而,她却觉得兴致缺缺,并无半分欣喜。 她固然喜欢这幅画作,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它购下,纯粹的只想欣赏。依她的性子,纵然喜欢,也不会想去占有,在她看来,它更适合放在画廊里,静静的任人欣赏,而不是被人买回,放在角落里任人蒙尘。 据她所知,这幅画并没有估价,送来的人也表达了画家的意思,不估价,如果有人购买,随画廊叫价,也随买家的心意。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画家是男是女,是怎样的人,或许,应该是个女子吧,画出这般苍凉悲戚,暗藏着淡淡的哀伤,该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吧? 她蹲下身子,手指试探性地抚上躺在地面上的女子,指尖游移着,缓缓触上她那双空洞的眼睛,似是触电一般,又缩了回来。 她的手执着指尖,看着那双眼睛,喃喃地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才让你哀伤如斯?” 日子一天天过去,神寒一直没有回来,报纸上常常可见他出现在头条上,甚至还和某位当红女星同游巴黎。每一条新闻,身边的女伴都不同,都在宣示着他形骸放浪,甚至有报道称他是为了婚后修心养性,而不顾未婚妻的感受大玩特玩。 而被媒体采访围攻的付妍敏,则千篇一律地回答,相信他,也对自己有信心,神情雍容得体,没有半点不妥或嫉妒的颜色,让秋楠看了,不由大叹,她对付媒体的功力倒是越发的深了。 丽姨每天把当日的报纸放在餐桌时,都十分忧心地看秋楠一眼,然而,看她神情淡淡,似乎又恢复了从前无求无欲单调的生活,也没有多话。 他们之间的事,总是让她难以明白,也难以理解。 秋楠过着日复一日单调的日子,和没去画廊之前一样,看书听音乐和整理庭院的花圃,根本没有踏出秋苑一步,像是与世隔绝一般,不晓世事。 日转星移,随着时间的流逝,八月已进入下旬,天气也渐渐变凉,面临A大开学的日子也越来越近,秋楠已有十多天没有见过神寒了,这些日子除了和温宝通电话说些不咸不淡的话,秋楠再无和别人接触。 这天,秋楠正要出门,秋苑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有些惊愕,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丽姨倒茶。 付妍敏打量着屋内的摆设,没有贵不可言的天价古董,没有极尽奢华的装饰,比起她家的时尚富有现代感却孤单寂寥,比起神家大宅的奢侈豪华却死气沉沉,秋苑更有家的感觉,温馨淡雅,平淡温暖。 她是第一次来,也想象过无数次装着秋楠这个金丝雀的牢笼会是怎样的华丽,却从没想过会是这般平淡一般,甚至带了点古旧,就像是七八十年代时期的古旧别墅。 然而,这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脸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的,既痛且麻。 她忽然感到恐慌,也忽地明白神寒为何只会几年如一日的对待秋楠,也不回神家大宅居住,因为他把这里当家,而不仅仅是一个那么简单。 第194页 想到这一点,就像是有一条鱼鲠卡在了喉咙里,让她不拔不快,也让她噎得喘不过气来。 付妍敏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急急地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恐慌,却因为太急,而被呛得咳嗽起来,她有些尴尬,眼睛看向坐在斜对面沙发上的秋楠。 她不发一言,垂着眼帘把玩着手中茶杯的杯沿,对她的到来既不好奇也不愤怒,似是无所谓一样,只是在礼节上接待着她,意态悠然自在。 她的淡定反而让付妍敏有些尴尬,她把纯白色的英国进口骨瓷重新放在底碟上,坐直了身子对她说道:“我来,是想通知你,神老爷子要见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秋楠一愣,目光从手中茶杯掠过,看着她淡淡地道:“不见。” “不是你说不见,就能不见,神老爷子的意思从来没有人敢逆意,如果你不想受伤,最好你主动前去,否则,我不敢担保,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请你过去。” 秋楠皱了皱眉,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骨瓷杯里,一条细嫩的茶叶在淡色茶水中漂浮着,像是沉寂了一般,在水面上静止不动。 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见她,但她不想见,不是因为无礼,而是觉得没必要,她只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子,只想安静地过自己的生活,不想陷入任何一切与她无关的风波里去。 “你不清楚老爷子的脾气,公司接二连三的失标和失去价值百亿的投资,已令他十分震怒。”付妍敏见她沉默不语,不由开口说道:“你大概不知道,神总为了你而放弃了来自日本的金田野财团的投资,而老爷子因为这点,十分震怒,已将他降到了副总的职位吧。” 秋楠一愣,这些日子他不曾回来过,对外面的消息,她完全不知道,而她也没有心思去打听,但饶是如此,这些东西仍然会进入她的耳中,一如现在。 “这些事,都是他的决定,我无权去阻扰他的思想。”她冷淡地瞥向她,漠然地道:“如果你想听我说一声抱歉,那么,抱歉。” “你…”付妍敏被她的无所谓彻底激怒,刷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冷睨着她:“总之,我已经把话带到,你好自为之。” 第226章 又见沐风 付妍敏离开之后,秋楠端着茶杯又呆坐了许久,直到韩思琪过来询问她是否还要出去的时候,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撂下茶杯,向门外走去。9VK小说网网友手打离开学的日子没几天了,A大开始忙碌起来,大门口挂着红底黄字的迎接新生的条幅,有些学生早早就往里搬着行李,而学生会的师兄师姐则组织着人手帮忙,展示师兄师姐该有的风范。 又是一年秋到时,临近九月,天气已经渐渐褪去了酷热,微风轻拂,吹动树影婆娑,空气十分的舒爽。 秋楠一如既往的从学校的侧门走进那条种满枫树的林荫路,尽管还没到秋天,但是一路的枫树已经有些叶子开始变黄,有些被风刮下,卷落在地上。 她低下身子捡起一块落叶,唇角微弯,这条枫路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在秋天的时候,她尤其爱在没课的时候选一个安静的角落,坐着静静的赏枫。 又一年了啊,一眨眼,就已经成为准毕业生了。 她捻着枫叶的枝梗,缓缓转动着,抬腿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开学报到的日子,其实报到这些事从来都不需要她操心,只要通知神寒的秘书,他们就会把一切办妥,她只是在家里憋了太多天,这才出来透透气。 韩思琪始终在她身后一米不远不近的跟着,校外的两尊黑衣神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总算没跟进来,只是韩思琪是任她说的嘴皮子破也是不会离半步的,她也就由她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就这样吧,如果神寒认为这样会让他感到安心,那就这样吧。 尽管还没到真正开课的时间,可校园里的学生已经渐渐回笼,欢声笑语荡漾在每个角落里,处处洋溢着青春盎然。有许久不见的情侣你侬我侬的依偎相伴而行,甜蜜得让人艳羡,也有分离过久的同室舍友再相聚,又叫又跳的十分愉悦。 大学校园是生动的,是甜蜜的,亦是自由自在的。 走过枫路,拐向教务主楼时,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有许多生面孔睁着好奇又期待的眼睛四处打量,似乎要为自己将要度过四年大学生涯的地方作个详细绘图一般。 “这位师姐,请请问英雄楼怎怎怎么走?”一个略带羞涩又结巴的声音兀然在秋楠耳边响起,成功阻扰她要走进办公主楼的脚步。 她微愣,转过头来,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灰色短袖T恤,戴着一副镜片十分厚的眼镜,样子长得颇为眉清目秀的男生局促地站在自己面前,腼腆的问。 他皮肤黝黑,嘴唇上边还有着一撇乌色的胡须,在他脚边,放着一张卷起来的草席,还有一个极大的传统红白蓝袋,以及一个残旧的双肩背包。 该是个比较贫困的新生吧,现在的大学生,哪里不是打扮得光鲜的呢?就连自己,也是不可落俗套的满身名品。 见秋楠转过头来打量自己,那男生先是一愣,好漂亮的女生。看她打量自己,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微微升起一圈可疑的红,又见她脸容出众,气质高贵优雅又疏冷,身上衣饰看起来也十分名贵,他不禁垂下头,似是感到自卑一般,微微后退一步垂下了头。 第195页 “从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转左再转右,你就能看见英雄楼的位置了。”秋楠淡淡地回道。 英雄楼是男生宿舍楼,刚入学的时候,听见这名时,她着实是愣了几许,心想女生宿舍该不会叫美人楼吧?她想的其实也不差,但A大的女生宿舍楼有个美丽的名字,就是芙蓉楼,既贴切又优雅。 似是没料到她会回答,男生听了抬起头腼腆一笑,挠着头说道:“谢谢你,师姐。”他背起自己的背包,又拿起手中的行李,正要向秋楠指的路走去,忽地又转过头看着她说道:“师姐,我是大一新生吴刚,是计算机系的。” 秋楠漠然地点了一下头,不再多话,转身就向教务主楼走去。 吴刚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离去,鼻尖处,似乎萦绕着刚才那淡雅女子身上发出的馨香,幽幽的,淡淡的,极是好闻。 城里人,都是这么的美好吗?那个师姐看起来很高贵,也很美丽,比他在家乡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来得美丽,就好像仙女一样。 办妥了开学手续后,秋楠从主楼出来,伸手在眉骨搭了个棚,看着太阳悬挂于空,天色尚早,她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校园里慢悠悠的走着。 别的学生俱是结伴成群,唯她气息清冷,孑然一人,似是一缕游魂般漫无目的地在游荡,不知去向何方,也不知该在何处停留。 又走到了那条枫路,细碎的金光透过郁郁疏疏的枝叶洒在柏油沥青路上,形成斑驳点点,随着微风吹动树梢而晃动。她坐在了在枫树之间的其中一张长木椅上,看着远处嬉闹的学生出神发呆,而韩思琪,则识趣地离开五米开外,留给她一个冥想的空间。 沐风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确信自己并没有老眼昏花,那端坐在长条椅子上,微微仰着头的女孩,确是秋楠没错。 她穿了一条米色的长裙,双腿伸直,小腿交叠翘着,她的双手撑在身侧的椅面上,不施粉黛的小脸微微仰着,微阖着眼,神态安然。一束阳光透过晃动的树梢缝隙投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让她看起来带了点神秘莫测。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生怕再向前一步,就会惊扰了她。透过她,他似乎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在那个江南小镇,那条种满樱花的林荫大道,那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围着白色围巾的女子也如她这般,微仰着头,落樱缤纷,落在她的发上和肩膀上,一切如梦似幻。 心中一股子酸涩肿胀荡漾开来,他下意识地向前走,停在她一米开外,目光柔和,喃喃地叫了一声:“淑娴…” 秋楠被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吓了一跳,睁眼看清眼前的人时,本就淡漠的眸子更为清冷绝然,带着疏离和戒备。 看进她那双眸子,沐风此时也清醒过来,正欲解释,目光落在她脖子滑落出来的项链上的链坠时,瞳孔微微一缩,一丝灵光从脑中飞速闪过。 第227章 疑云骤生 韩思琪早就注意到了沐风,眼见他上前,她警惕地走到秋楠身后,一脸戒备地瞪着他,看清楚他眼中并无恶意之后,又和秋楠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重新退回刚才的位置。 秋楠并没有漏听刚才他的那一声淑娴,她的眉心微拧,这个人人称颂的教授,认识母亲吗? 她对母亲其实了解不深,因为自己年纪太小她就已经离世,所以就连她的脸孔也记不清楚,只有个模糊的影子。而关于相片,每回问及爸爸,他都很伤感,说她不爱拍照,所以也没留下,只是说自己长得很像她,久而久之,她都没有再问,以免爸爸触景伤情。 爸爸说妈妈很爱她,但也仅仅陪伴在她身边三年,更由于那场火宅自己记忆全失,所以,尽管同样深爱,但秋楠对母亲的感情远远不及爸爸。 爸爸给了她一切,她幼儿时就没有母亲,是爸爸既当爹又当娘的把她抚养成人,是爸爸教她读书识字,是爸爸给她说睡前故事,是爸爸教她做人道理,就连女生的初次来潮,也是爸爸红着脸教她基本的生理知识… 所以爸爸去世的时候,秋楠真的只觉得天都塌了,世界似乎停顿了,就连呼吸也为之窒息。而在曹雪雅打破爸爸的骨灰盅的时候,她更是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强行抽离,心被撕裂,痛得无以复加,痛得如溺水之人无法呼吸,恨不得死了才好。 而眼前这个男人,眼中表情很是惊愕,又带着迷茫和难以言喻的依恋,是因为母亲吗?他认识母亲吗? 她对母亲知之甚少,忽然有这么个和母亲相识的人出现在眼前,疑惑涌上心头的同时亦忍不住问:“沐教授认识家母?” 沐风死死地瞪着她胸前的那个栀子花瓣玉坠,听得她问,不由把目光投在她的脸上,细细的观察她的眉眼,心里的存疑愈发的大。 “我可以坐下吗?”他答非所问,看了看秋楠身旁的位置。 秋楠微愣,向边上移了一分,淡淡地道:“请坐。” 沐风欣然坐下,眸光又在她垂在胸前的玉坠掠过,眼中神色复杂,无数的问号充斥在脑海里,急速的想要找到答案的出口。 秋楠似乎感到他的目光,垂眸在自己的胸口上看了看,那枚栀子花玉佩垂在胸口上,晶莹透白,在阳光下更是润色透明,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她目露疑惑,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的侧面显得很柔和,看着微微感到有些熟悉,只是不记得在那里看过。 第196页 “孩子,你的母亲是张淑娴吗?”沐风艰难地问出口,会是自己认错了吗?是不是只是巧合? 然而,秋楠的眼神却打破了他的疑虑,也肯定了心中所想,他既喜又带着点怅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你母亲,她,还好吗?”他再度问道。 女儿已长成如花般的娇人,她一定很幸福吧? 秋楠听见他的问话,将目光转移开去,淡淡地道:“许多年前,家母已过世。” “什么?” 她淡淡的陈述,却如一道惊雷似的炸在了沐风脑中,徒然变得一片空白,脑中嗡嗡的在响,不知身处何方。 “死,死了?”他的眼睁的如铜铃般大,嘴巴也大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死了吗?那个清幽如兰一样的女子,她真的早早就离世了吗?是因为不愿原谅他吗?甚至也不愿见他最后一面吗? 秋楠看着他的反应,心里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荡漾开来,似怨,似恨,也似怒。 于是,她冷冷的说:“是的,年前就死了,死在了一场大火当中。” 沐风神魂恍惚,二十年前,她才二岁,那么的年轻,花一般的年华,怎么会这样? 二十年前,那不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她吗?就在那间充满回忆的小屋里,如果知道那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那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是不是不顾一切也会和她一起? 是知道两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见,所以才会把他约在了那里吗?为什么,上天那么残忍,让他幸福的同时,却残酷地夺去她? 她那么美好,那么安静的一个女子,是上天也看不过眼吗?还是在惩罚他?惩罚他的背负,惩罚他的不力争? 他如同丢了七魂六魄的颓然和悲恸,秋楠全然看在眼里,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忽然满身忧伤的男人是真的认识母亲,甚至交情不浅。 她忽地想起小时候的传言,想起小同学们的嘲讽,想起别人异样的眼光,也想起父亲偶尔看着她时流露出的哀伤,那传言,会是真的吗? 想到那个可能,她顿觉自己的心揪成了一团,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样无法呼吸,的恐慌迅速蔓延开来。 不,不会是真的,她的爸爸是秋光明,她徒然睁大了眼,惊恐地站了起来,戒备的看着沐风,退后几步。 沐风似乎才从惊人的事实中醒悟过来,眼见秋楠突然防备性的看着他,微愣,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玉佩,不由开口试探地问:“你的玉佩,是淑娴留给你的吗?” 栀子花玉佩,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代表着纯洁的爱,也代表着她如栀子花一般恬静,她一直戴在身上,还说以后若是生了女儿,就会把玉佩传给她,告诉她,爸妈的故事。 会是如当初她说的那样吗? 沐风看着秋楠愈发熟悉的眉眼,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些和自己的相似,她的眉和眼睛其实不像淑娴,反而,真的有几分像自己。 沐风想到某个可能,整个心都微微颤动起来,他亟亟地问:“孩子,你出生的年月是?” 听着他试探的问话,秋楠抿着唇不发一言,仿佛一只受惊的鸟儿一般,扑腾着翅膀就以极速飞走。 燕的话:今天高考开榜,我知道有些看文的朋友是高中的,你们都高中状元了吗?欢迎给我留言和我分享哦~ 第228章 楠的反常 沐风怔怔地看着秋楠骤然逃离的背影,有些慌不择路,更带着显然而见的恐惧和逃避,他一下子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就要去追。然而,那个跟在她身边类似的女子警告性地瞪他一眼,顷刻追了上去。 接到那警告的一记眼光,沐风刚抬出的脚顿时收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俏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心头的疑云像一朵泡足了水的棉花一样,愈发的扩大。 她似乎在逃避自己的问题,为什么? 她是知道些什么吗?她现在的身份又是什么?为什么身边会跟着一个保镖? 心里头千万个问号堆积在一起,恍如一堆在瓶中急切找到出口的小蝌蚪一样,想要全部得到答案,那个他想也不敢想的答案。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那一栋红色教学楼时,眼睛倏地一亮,是啊,怎么不去教务处查探一下呢? 想到这层,沐风立即向教务处扑去,为着那个未知的答案。 淑娴,会是这样吗?那孩子会是我们的孩子吗?为何,你为何从不曾与我说?为何你这么狠心,到死也不跟我说?哪怕你在那天挽留我,我也会留下,哪怕你只说一句不要,我都会勇敢的去面对所有反对。 淑娴,到底那天之后发生什么?你为什么会绝然地离去? 接近黄昏,马路上一片繁忙,车水马龙的好不凌乱,骄阳西斜,灿色的金光在天空蔓延,染红了半边天际。 秋楠从a大慌乱地逃离,一直到车子在马路上行走,她的心仍无法停下惊恐,无法撇除脑海中那点存疑和过往的谣言。 “你是野种,你就是野种。” “你不是你爸爸亲生的,是你妈偷人生的。” “你就是个野孩子。” 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吵杂交战,头像是被千根尖细凌厉的银针刺进一样,一针又一针,抽出再刺进,痛的她难以呼吸。 “不,我不是。”她猛地抱着头,在狭小的车厢座位上蜷缩成一团,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第197页 正在驾驶的韩思琪被吓了一跳,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她的状况,不由大惊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停车,停车。”秋楠抬起头来,双眼通红,脸色白的像个没有血色的鬼魂一样,十分可怕。 吱呀一声,韩思琪连忙打起应急灯,把车子停在了半塞的车龙中,还没等她出声,秋楠已经打开车门冲了出去,不顾缓缓移动的车子,在其中快速穿插着。 韩思琪大惊不已,立即翻身冲出车外,追了上去,边追还边呼叫另外两个保镖。 如同拍电影一样,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影而紧急刹车的司机出了一身冷汗之后便是破口大骂,看着那追逐的几条人影,又左右的看,摄影机呢? 秋楠痛苦地奔跑着,直到脑海里的声音全部冲走,她才喘着气扑倒在地,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倒在地面上看着天空被染红。 韩思琪已经吓得要死,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她突然的就这样,看她倒在地上,连忙奔过去把她抱起来,并指挥另外两个保镖叫救护车。 秋楠却开口:“别,别叫救护车,我没事。”她说着,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 “小姐,你的脸色很差,我们去医院吧。”韩思琪按着她,着急地看着她的面道。 秋楠摇了摇头,撑着她的手臂站了起来,因为跑得太快,她的身子微微摇晃,幸而韩思琪眼疾手快地扶着她才不至于再度摔倒。 她甩开韩思琪的手,四周罔顾一番,才向前走去,回家,她要回家,回到她的家。 看着她萧瑟又纤薄的背影,脚步不停,似是向着某个方向而去,韩思琪十分担忧,不断拨打着神寒的私人手机,好不容易的接通了,她急着报告,神寒沉默了一会,才说了一句看着她,就挂了电话。 韩思琪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秋楠的身后,看着她像个幽魂般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那么寂寥,那么孤独,那么的,让人心痛莫名。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霓虹灯在交错闪烁,夜,已至。 秋楠走得双腿麻木,终于看见了那熟悉的街道,那一条条布满斑驳青苔的小巷,还有那放在屋檐下的青石板,那些古旧的店铺,她青白的脸终于露出了一点欣喜,加快了脚步。 韩思琪看着这旧街,皱了皱眉,跟着她走进了一栋旧房子,阴暗的楼梯,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电线纵横交错,显得有些危险,而前面的身影却是越走越快,似乎前方有着什么在引诱着她前去一样。 她停在一扇铁门前,摸了摸身上,忽地有些茫然,但很快的,她就把手伸进了铁门后,不知从那里摸出两条钥匙,看着带着锈迹的钥匙,她的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颤巍巍地把铁门打开,又打开那扇木门,像是一个久不归家的孩子一样,秋楠迅速走了进去。 韩思琪压抑着满心的疑惑,示意已经跟上来的两个保镖在门外守着,自己不放心地跟了进去。 房子很旧,地板是青白色的瓷砖,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张米黄色的布艺沙发,沙发上堆着两只玩偶小兔,而沙发前则是一张破旧的茶几,放了一只浅绿色的塑胶烟灰缸。 沙发后,是一个阳台式的窗台,铝合金窗后放着两盘绿色植物,生机勃勃的,显然有人经常照料。沙发的正对面墙,是一个五成新的电视柜,上面放了一个八成新的液晶电视,还放了一个dvd机,有几张碟凌乱地放在上面。 沙发的左边方向,是一个窄小的厨房,厨房外放了一张小小的四方桌,桌面有个青蓝色花瓶,插着一支布艺粉玫瑰,有两张椅子放在桌下,似乎随时等着主人落座。 而靠着门的右边,是一条比较短的走廊,走廊上方有一盏橘色射灯,可见两个房间斜对着,韩思琪看着秋楠走在幽暗的走廊里,惊悚地听着她喊:“爸爸,我回来了。” 第229章 楠的发现 秋楠遍寻每个角落,都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她脸上的欣喜逐渐冷却,心口之处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凉,像是有人无声地在里面放上一块冰块一般,从炽热的麻木逐渐融化,凉意渗透每一处。爸爸早就不在了,多少年过去,这个事实让她想起和明白之时仍然痛不可耐。 她站在了秋光明从前居住的房里,怔怔地环顾四周,房内的空气一片死气沉沉,没有半点人气,冰凉,生硬,仅有着灰尘在空气中升腾弥漫的味道。 一个人究竟何等安静,心如明镜到什么地步,五官感知如何沉寂,才会闻到灰尘在空气中飘浮的味道? 她怔忪地站在房内,这里的每一处似乎都有着爸爸的影子,他睡过的床,还是那般的硬,因为他的腰骨不好,所以向来睡硬板床。 他用过的衣柜,一套崭新的西装还挂在里面,她缓缓摸上去,这是爸爸特意买来准备在她考上大学的时候穿的,他说要穿的最整洁英俊亲自送儿上大学。 衣物犹在,斯人已逝。 她在房中一寸一寸的移动着脚步,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过每一样物事,爸爸用过的电剃须刀还放在桌面上,似乎不曾移动半分,静待着主人重新把它拾起。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离开之时的样子,几年来,一成不变,整洁得没有半点灰尘,是神寒让人打扫,却不让东西移动半分。这个家,是他一直替她保存着。 第198页 秋楠坐在了桐木柜子跟前,桌上,放着黄梅戏的影碟书籍,一面普通至极的圆镜静静的放在一角,里面,映出她苍白的脸容,空洞的眼神。 嗤啦一声,她拉开了抽屉,里面放了许多杂物,一本相册在抽屉的最底部躺着,她迟疑着,把它捧了出来,坐在床上将它翻开。 一页,婴幼儿的自己,天真烂漫,对着镜头呲开的一排小白牙宛如刚从海里捞出来的珍珠,颗颗透白。 又一页,绑着牛角辫的自己,笑容依旧灿烂,只是眼梢处,添了些淡淡的漠然,原来,那么小的时候,便已有了愁绪。 爸爸很少和她合照,却在每一年都会替她拍许多相片,其中有张合照,是在她生日的时候拍的,她甜甜的笑着,把手中蛋糕递给半蹲的爸爸,他的手放在她的头上,笑容满足,目光充满了慈爱。 秋楠的手指缓缓滑过他的模样,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唇角微弯,似是要把他一笔一划的刻在心里。 吧嗒一声,一颗珍珠泪滴落在相册的透明胶纸上,晕开成水圈,一颗,又一颗,滴落在上面。又翻开了一页,初中的自己,模样清秀,五官隐约有了精致小美人的雏形,她的眼睛,氤氲朦胧,唇边,是极淡的笑容。 一页一页的翻过,从婴幼儿至高中,她和爸爸的合照少得可怜,最后一张,是她高三那一年,父女俩在过年时,站在雪地中留影。 回忆历历在目,爸爸的笑,爸爸的愁,爸爸的思,爸爸的念,如放电影一样,片段飞速闪过,每一个片段,都有他,也有她。 爸爸对她那么疼爱,那么宠溺,那么温和,怎么会不是她的父亲呢? 不,他就是自己的爸爸,今生今世唯一的父亲。 秋楠的眼泪吧吧嗒吧嗒地流,翻到相册的最后一页,已是泣不成声,想要合上相册,最后一页,相册的底部,那显得颇为别扭的粘贴,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迟疑了片刻,她拆开套着封面的相册,里面掉落一张陈旧的相片,落在了她的脚边。 她看着脚边的旧照片,弯身把它捡了起来,相中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让她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呼吸。 相中,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穿着一袭旧时代的学生裙,宽袖灰衣,深蓝色百褶裙,长发飘飘,一手拿着一本书卷,笑容清妩,目光柔美,微侧着头倚在身旁的男子肩膀。 秋楠的目光移了过去,那男人,英俊不凡,眉目温和,穿着一套灰色中山装,黑发如墨,他一手握着女子的手,站在女子身旁,面对着镜头笑得眼睛都弯了。 秋楠捂着了嘴,另一只捏着相片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两人。 她把相片翻了过来,白色的相底面,以娟秀的字体写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张淑娴,沐风摄于X年X月X日。 比起秋光明的老实憨厚,沐风显得风流倜傥,英伟不凡,和温婉的张淑娴确是一对难得的璧人,然而,这一点却让秋楠的心都揪了起来,就连每一寸呼吸都带着疼痛。 “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喃喃地说道,手中的相片似是烫手山芋一样,被她扔了开去,那张旧照片在空中翻卷着,重新飘在了她的脚边。 她似触电一般把脚都收了起来,蜷缩成团,眼神空洞,眼泪无声地流,抱着相册倒在了床上,头搁在秋光明从前的枕头上,闭上眼睛。 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从前旧主人的味道,那是爸爸身上的淡淡烟草味,是爸爸爱用的香皂洗头的味道。 爸爸,爸爸,你是我的爸爸,谁也不能代替你的位置。 爸爸,爸爸,你就是我的爸爸,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爸爸,爸爸,我就是你的女儿,是吗?是吗? 她的泪,从没停止过滑落,使劲咬着的下唇,泌出血色,像是强迫着自己去相信,去肯定。 韩思琪站在房门外,一直看着秋楠的动静,被她无形中发出的哀伤和悲恸所感染,忽地觉得脸上生凉,她一摸,微怔,自己竟然流泪了? 她把目光重新落在那个抱着相册无声流泪的女孩,她的无助,她的痛苦,她的空洞,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想要把人都吞噬进去,让人一同感受她的伤她的苦。 韩思琪再度掏出手机,走到走廊,拨出那个电话,如果他再不出现,她不知道,秋楠到底会把自己怎样。 第230章 疑云端倪 神寒赶到秋家的老房子时,已是深夜,见他到来,韩思琪终于吁了一口气,在走廊里报告着今天她反常的情况。神寒不发一言地听着,他的浓眉紧拧,看不出喜怒,然而这样的他,却更让韩思琪忐忑,站在一旁抿着唇不再言语。 “你是说她遇见了一个男人,才会这样吗?那人是谁。”神寒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把玩着口袋里的打火机,冷漠地问,他藏在昏暗灯光下的眼,闪着凌厉的寒光。 韩思琪想了一会,是感觉到今天的男人有点面熟,当其时她就有点疑惑,但没深想,现在神寒问起,她的记忆便迅速运转起来,倏地,脑中灵光一闪,她立即抬起了头。 “沐风,那个建筑之父,画家兰涟漪的丈夫。前些日子在画廊时,兰涟漪为了庆祝女儿生日而举办了一场私人画展,沐风也有出现,秋小姐也曾和他们打过交道。”她把前些日子在画廊看到的情景说了出来,但那时她并不在她身边,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第199页 神寒听了,眸子眯了起来,沐风?他知道,上过杂志的十大新闻人物,B市的博物馆就是出自他的设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他和楠楠有什么瓜葛?竟会让她反常如斯? “你们先回去吧,我自有分寸。”他沉吟了会,看向韩思琪冷道,转身走进房内。 她抱着一本旧的相册侧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就连在睡梦中,秀眉也拧得紧紧的,似乎梦见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他叹了一口气,向她走了过去,来到床边,却发现感觉到脚下的有些东西,他低下头,把脚边的那张相片捡了起来。 相中的一双壁人,很是般配,他把相片翻了过来,看见相后的字,又重新把目光落在相中人的脸上。 这,是她的母亲吗?和她很是相像。 而这男人? 是年轻时的沐风,他看着他的眉眼,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想了想,把相片放在了秋楠的面前一比,眉宇忽地拧了起来。 他想了想,把相片放在口袋里,坐在了床边,微凉的手指落在了她紧蹙的秀眉上,想要把它抚平。 有多少天没有见她了?这些天他忙着处理金田东旭的事,虽然是整得他暂时回了日本,但依旧不敢放松,因为这事,他知道已经引起了老爷子的怒火,他不知道,他会对秋楠做出些什么,他只能再一次表示冷淡。想她,在每个夜晚,在每个女人身边,他无一不在想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他抚着她的眉心,想着那个可能。 似是感到他的存在,她的小脸往他的手心蹭了蹭,鼻子一吸,一颗冰凉的泪从眼角滑落在他的手心,滚烫至极。 感受着手中的滚烫,他的唇紧紧抿了起来,眼中迸发出一丝愠怒,不管是谁,让她如此的难受,他都不会轻易饶恕,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她。 寂夜深深,几许欢乐几多愁,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大有人在。 沐风站在了家里的阳台中,看着寂夜,思绪万千。 远处高楼霓虹仍在熠熠闪烁,有些楼顶发出的或蓝或红绿的激光,在来回扫射,交织成辉。 回想起白天在A大教务处调出的秋楠的个人资料,他捏着一张旧报纸的手在微微颤抖,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不确定。 她的出生年月,也就是当年自己出国后的第二年,她便出生了。他很清楚,那时年轻的他们初尝**,对**的探究像是海洋一般,源源不绝的想去探索,去索求对方,他也记得,那时根本避孕两个字出现在彼此心中。 他们是江南两所大学的学生,相识于一场联谊会中,他们彼此吸引,彼此爱护对方,他们一得空就会踩着自行车四处游荡,他们的回忆,和所有大学生一样,既纯又真。 她是单亲孩子,母亲在她初上大学时便因病离世,他把她带回家的时候,父母并没有说什么,不冷不热,送走她后,他小心翼翼地问他们的意思,他们只说了一句不适合,也没多说什么。 后来的一天,她变得有些沉默,笑容也淡漠了许多,问她什么事时,她始终笑而不语。再后来,他最终遵从父母强烈的意愿出国留学,他求她等他,她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沉默,他们抵死缠绵,似乎这一别之后再不能相见相恋一般。 一别四年,他再回来的时候,一切物是人非,家人已告知她已嫁人,也为他订了婚事,对方是世家子女,门第也很般配。他原以为,那只不过是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才故意撒的谎,然而,当看到她的亲笔信件说已嫁人,他才觉得这世界已崩塌。 他怨她不等他,其实更多的是怨自己,如果不是听从父母的指令出国,或许两人就不会这样了吧?他确实没有资格让她等,确实没有资格让她守着,先背负彼此的,是他。 再见的时候,是在那间充满回忆的小屋,那是两人的小世界,是她的家,他始终不明白,她既然约他见面,为何什么也不说? 她在那里出现,是因为要告诉他,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吗? 沐风把目光投在旧报纸上,那上面清晰的报道着那场火宅,年轻少妇当场死亡,现场中,救出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女孩,图片展示着那已陷入昏迷的孩子,从她的样子看很明显就是秋楠。 沐风看到报道的时候,一颗心都绞成了一团,如果他不是那么急着离去,如果他不是在埋怨,如果他肯再多说几句,一切是不是都可以重头来过。 还记得那年,他分明看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爱恋和欣喜,可他硬是佯作不知,残忍的说,他要结婚了,她呆了一会,浅笑嫣然,恭喜你。 两人相对无言,他很快就离去,压根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女孩儿在,也不知道这一转身,便是咫尺天涯,天人永隔。 沐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秋楠的出生日子,如果没错,那她就是在自己出国前的两个月便怀上了的,到底在出国前,发生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燕的话:不要吝啬你们的推荐收藏红包长评等等哦,我在努力出稿呢~ 第231章 身世答案 沐风彻夜未眠,第二天天蒙蒙亮,他就驱车前往机场,搭乘最早的班机回到乌镇,他的父母因为喜欢老家的氛围和空气,所以一直居住在那里。 乌镇是江南有名的小镇,白墙黑瓦,小桥流水,在烟花三月中,尤其富有诗意,古往今来,不知着多少文人墨客前来,为一睹她的柔美,她的温婉,她的神秘莫测。 第200页 下了飞机,才是早上十点,乌镇下起了小雨,远处的白墙黑瓦在雨中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有些人在小桥水下以木槌浆洗着衣服,而有些旅游爱好者则迫不及待地拿着相机撑着雨伞在拍摄这雨中氤氲的美景。 沐风满腔疑惑,丝毫没有半点心思欣赏这难得的美景,他脚步匆匆地走在湿滑的青石板中,向自己家的那所大宅奔去。 他在小巷里穿插着,很快来到一间历史悠久的大宅子前,他扣了扣门上的铜铃,很快就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打开了门,张头一看,惊讶地喊:“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而里面的人听见喊声,不由惊讶地问:“萍姐,是小风回来了吗?” “是呢,太太。”那叫萍姐的佣人连忙打开门,让开身子让沐风走了进去。 宅子是两层小楼的历史久远的屋子,有着极浓重的书香气息,庭院深深,花圃环绕,正屋前廊下劈出了一个水池,池中种植着荷花,荷叶漂浮在水面中,依稀可见几尾锦鲤在水中游动觅食。 廊下,一个年约七十,头发乌色,气质上乘的婆婆架着老花镜在张望,看见那自雨中走来的时,脸色不由大喜。 “小风,真的是你。”老婆婆欣喜地叫,似是不敢置信。 “嗯,妈,我回来了。”沐风点头,上前扶着母亲,边向屋里走边问:“爸呢?” 蒋红梅扶着儿子的手,走进屋后说道:“估计在外头看人下棋吧。”她坐下堂中的暗红色的檀木椅上,看着沐风一脸疲倦风尘仆仆的,不由心疼地问:“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澜澜她们呢?” “澜澜要准备开学的事宜,涟漪在家里陪着她四处采购呢,我是有事儿问你们,才一早赶回来的。”沐风看着母亲,眼中神色复杂,不知从何说起。 蒋红梅虽然年过七十,但是由于保养得当,比起同龄人,样子较为年轻许多,她的脸色红润,就连一头挽起的黑发,也仅仅是鬓边生了华发。她身材窈窕,穿着一袭旗袍,挂了一条珍珠项链,举手投足之间,很有江南小姐的大家风范。 她慈爱地看着这个让他们骄傲的儿子,娇嗔地道:“什么事急,让你一早就赶回来咯?还没用过早饭吧?”她责怪地睨他一眼后,高叫:“萍姐,萍姐,端些早餐出来,再拧条热毛巾给少爷。” “哎。” 沐风也累了,他用萍姐递过来的热毛巾胡乱地擦了一下脸,又吞了几口小米粥和啃了几口热包子,这才亟亟地问:“妈,你还记得淑娴吗?” 蒋红梅正满脸慈祥的看着他,突然听的他这么问,唇边的笑容收了回来,有些怔讼地问:“淑娴?” “是的,张淑娴,我在大学时的那个女朋友。” 蒋红梅的脸沉了下来,看着他冷冷地问:“儿啊,你问她干什么?女儿都20岁了,涟漪还对你好,你难道还想些有的没的吗?” 她自然是记得那的,当年若不是她棒打鸳鸯,沐风哪会有今天的幸福家庭,现在他事业有成,妻贤女孝,难道还不知足,想着那些不入流的吗? 那不是不好,只是她的家境,和沐风根本就不相配,跟着沐风,只会拖累他,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帮助。但涟漪不同,那孩子自己自小看大的,又是世交之女,人品什么的都最清楚不过,最重要的是,两人门当户对,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姻缘。 现在二十多年过去,难道他还想着过去那个女人吗? 想到这里,蒋红梅的脸容微微带了几分严厉,目光也有些不愉地道:“风儿,涟漪是个好女人,你万不能辜负了她。” “妈,你想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淑娴她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沐风啧了一声,有些不快地道:“我只想问你,当年,是不是你对淑娴说了什么,她才会离去,甚至不惜退学?” 蒋红梅一愣,看向他:“死了?” 那个女人,个性温婉,安静,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孤儿,她也不会那么反感,那么年轻,就去了吗? 沐风垂下头,一股子忧伤笼罩着周身,目露哀怨:“死了,早就二十年前,就死了。所以,妈,你我,当年我出国前,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蒋红梅对上儿子的目光,不由转开眼去,缓缓说道:“我只是说你们不般配,让她不要阻扰你的前途,让她离开你。我也说了,我们早就为你订了另一头婚事,你们会一起出国深造留学,涟漪。她倒也很识相,你出国后,她就退学离开这个地方了,之后,我就再没有见到她,后来,收到她的来信说已婚后,就再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妈,你怎么这样?你明知道我那时对涟漪只是妹妹。”沐风腾地站了起来,抿着唇怒极地道:“你知道不知道,淑娴那时已经有了身孕了。” “什么?”蒋红梅听得他这么说,也很惊讶,嗫喻着唇问:“那,那孩子…” “是个女儿,和她很像。”沐风目光投向屋外,那株月季在雨中被洗刷得很是娇艳,他递过去一张相片:“在三岁时,这孩子就目睹母亲在火宅现场死去。妈,你知不知道,你让这孩子吃了多少苦?” 蒋红梅接过那张相片,眯着眸子细细的看,确实很像,只是眉眼间比较像风儿,听见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孙女,她的心思复杂,抿了抿唇说道:“她当初也没说,我怎么知道,她已经有孕了呢?风儿,你确定,这孩子是你的骨肉吗?” 第201页 “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沐风恼怒地转过身来,目光似是埋怨,也似是不甘,但却没有话去辩驳,因为他确实不确定,但他相信,秋楠就是他和淑娴的孩子,他会去证实这一点的。 那孩子,他一定会好好去补偿的,哪怕她恨他,哪怕她不和自己相认,他负了她的母亲,再不能负她了。 燕:流感盛行,我热感了,亲们注意身体,今天不知道能万更不,头爆痛 第232章 调查结果 秋楠又一次把自己封闭起来,对于外面的世界毫不在意,不好奇也不向往,她每天就呆在里,就连秋苑的花圃也不管了,不是沉睡就是握着以秋光明的骨灰提炼造成的钻石戒指,静默不语,就连笑容也难以在她的脸上见到。 人难以展颜,即使吃龙肉也不香,秋楠便是如此,她吃不下东西,但凡是些大鱼大肉的,她见了就厌,吃了就吐,身形快速消瘦下去,面容憔悴,孱弱得连小孩子的身体都。 神寒对她这样的状况很是恼怒,脾气一天一天的变得愈发暴躁,稍有一点就大怒,首当其冲的是几乎每天跟着他的秘书陈皓,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一个字都仔细斟酌过后才敢说出口。 没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捉虱子,而且这还是一只极其暴躁的老虎。 神寒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就连一向和她比较亲的温宝也请了过来,但她仍然神色淡淡,任温宝如何逗她耍宝,她连假笑都不屑去施舍一个,就连嘴角象征性的都懒的去牵扯一下,过不了多久便又陷入沉睡当中。 她的心结,神寒自是知道的,无非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并不是相爱的两人,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一直和她相依为命的秋光明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那么爱她的父亲,两人的感情也当真是比亲生父女还要亲,若说秋光明不是她的生父,换做是他,估计也是难以相信的,更遑论钻入了牛角尖的秋楠了。 神寒满心烦躁,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帷幕,手中的香菸燃尽,他又点了一支,稀薄的烟雾将他笼罩在其中,氤氲飘渺,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神情。 秋楠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如披上了一层坚硬无法摧毁的龟甲,任谁也闯不进去,即使亲密如神寒,面对他时,她也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理,像个没有灵魂的水晶娃娃,既苍白又空洞。 他忽然间觉得这日子回到了刚接秋楠过来秋苑的时候,那时的她,也是像这般,不和别人沟通,不和他人接触,对他深深戒备,让他是骂不得,也吼不得。 暗红色的雕花木门被敲响,饶光走了进来,手中是一个黑色文件夹。 “都调查清楚了吗?”神寒头也不回,依旧站在窗幕前看着黑沉的夜空,冷冷地开口。 得了沐风和张淑娴的那张相片后,他就交给饶光去调查两人之间的纠葛,秋楠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他也要强迫她去接受。其实不管答案是,她能做的也只是接受,就算血缘上秋光明不是她的生父,就真的不是她父亲了吗? 她不愿走出的牛角尖,他来拉她出来,他厌恶死了这种感觉,也恨极了她把自己摒除世界之外。 “沐风和张淑娴相识于联谊会,不久便同居,后来不知怎的,沐风出国深造,而张淑娴在他出国后不到一个月便迅速办理了退学手续,来到B市认识秋光明不到三个月便结婚,次年七月产下秋楠,死亡时年仅24岁。”饶光淡淡的报告,迟疑了一瞬又道:“另外,在调查的时候,我发现沐风也回了乌镇,也是为这事而去的,因为A大传来消息,他曾调查过秋楠的资料。” “也就是说,秋楠的出生年月和她的父母结婚时间对不上了?”神寒看着窗外的帷幕淡声说道。 “是的,听说沐家早就为沐风定了下婚事,但沐风却突然带回了张淑娴,另他们的父母颇为不满,应该是他的父母阻扰插了一手,让两人分开。张淑娴发现自己有孕,在那时代,她只能退学并迅速结婚,才不至于让女儿承担私生女的名声。”饶光皱着眉说道。 神寒沉默不语,良久才道:“DNA报告呢?” “沐风个人无法提取,但根据他的体检报告上登记的血型…”饶光看向神寒的背影,略迟疑了一瞬道:“是稀RH血型,和秋楠小姐的一样。”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神寒听了,仍然刷地转过身来,琥珀色的眸子眯了起来,看不清喜怒哀乐。 他接过饶光手上的报告翻了翻,从两人的相识过程,到在何处约会,何时分开,何时再见,都写的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落在二十年前的字样,眸光一闪,沐风和张淑娴最后一次见面,正是张淑娴在那个屋子发生火宅死亡的那天。 到底是事故还是人为?怎么会巧? “这件事故,再仔细查探一下。”神寒指着那个事故对饶光说道。 饶光看了过去,又看他一眼,随即应道:“是。” “那边如何了?”神寒坐在了大班椅上,双手,摇动着身下的豪华大椅,瞥向他问。 饶光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微微正了正身子说道:“据她传来的消息,他在前天曾召见过律师,至于谈话内容,不得而知。另外,他曾让付小姐前去秋苑,就在秋小姐再见沐风那天。” “嗯?”神寒看了过去,这点秋楠说过,不过自从那天之后,她便把自己封闭起来,自然是不会主动说这些有的没的。 第202页 “似乎是他想要见秋小姐。”饶光垂下眼帘,有些踌躇地说。 他音一落,顿觉偌大的办公室内气温骤降,似是冬日初降大雪一样,冷冷的,凉凉的,寒意直逼四肢。 果然,提到他,寒少都会特别的敏感也特别的烦厌,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这么的恨,不惜一切也要想去抵抗呢? 真相到来的那一刻,又会是怎样的让人大跌眼镜?但不管怎样,他要做的,就是不问任何缘由去执行神寒下达的命令,即使叫他去死。 “让她继续呆着,随时留意他们的动向。”神寒冷冷地说了一句。 敢把主意打到秋楠身上,即使两败俱伤,他也要不顾一切去毁灭,逼他的下场,就是大家一起进入地狱。 反正地狱里,他早就里面蛰伏许久了,再多几个人,也无妨。 第233章 逼她面对 神寒回到秋苑时,秋楠还没有休息,她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下巴抵在曲起的膝盖上,眼睛的焦点不知看向何方。按 Ctrl + D 快速收藏 "请 看 小 说 网"她其实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况,会令身边的人很不安,可是她不愿意走出去,她也无法走出去,她怕,她害怕一旦走出,就要面对那残酷的事实。 这些天她一直在自己的世界内,陪伴她的,始终是已逝的父亲,那枚蓝钻,在她的手上发出七彩的光,璀璨琉璃,眩人眼目。 十八年来,爸爸陪伴她的日子在这些天如同放电影一样,重复又重复,看了许多次,她也无法找出一丝疑是不是她的父亲的疑点。 那么疼她的人,怎么会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呢?那里会有人为了一个孤女,一个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而甘愿终生不再娶呢? 她无法相信,无法相信那个可能是事实的事实。 沐风的疑虑和打探总在她眼前播放,沐澜紫与她像似的眉目总在脑海浮现,她害怕,害怕会和这两人有着联系。 她一个人,已经慢慢习惯了啊,就让她这样一直到永远不好吗?不要让她去听到或去看到一些和她有关的人事,不行吗? 她不愿意和他们有任何纠葛,她不愿意和他们有,她不要,她不想。她是孤儿,她的父母就是张淑娴和秋光明,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也是她唯一的父母,再无其他。 凉风习习,拂过庭院深处,树影婆娑,在轻柔地摇曳,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袭入鼻尖,秋楠一次次地说服自己,肯定自己的想法。 身后的脚步声停在了阳台门,淡淡的烟草味随着微风传了过来,她知道,是他回来了。 神寒看着她如同一只小猫一样窝在那张偌大的沙发椅上,那么孱弱,那么纤薄,比个健康活泼的小孩都不如。 看着这样的她,他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熊熊的燃烧着,急速要找到喷发的出口。 “你这样,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在她身后怒极,掰过她的身子,强迫性地让她看着自己。 秋楠淡淡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她其实不知道,该给他一个怎样的表情,她也无法做到,他想要的那个她。 “沐风是你亲生父亲的可能,就那么难以接受吗?”神寒被她那无所谓的一眼给彻底激怒,已清楚的事实脱口而出:“你有必要为这样的事而把自己封闭起来吗?就连我也摒除在外,秋楠,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 秋楠睁大了双眼,太阳穴的位置在突突的跳,他捅破了那层窗纸,那么轻易,那么无情,那么残酷,狠狠地戳了一个大洞,强迫她去看,强迫地要把她拉出来。 她仿佛被忽然惊了一样,使劲的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禁锢,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秋光明才是她的父亲,沐风是谁,沐风谁也不是。 不顾他的用力,也不顾手腕的疼痛,她使劲的想要挣脱,压根不离那钻心的痛,再痛,也比不上被千针所刺的痛疼。 “放开我,放开我。”秋楠尖叫出声,那凄厉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让人惊悚。 神寒怒不可遏,再痛,他也要让她去接受,去面对,逃避,又能解决什么呢?一辈子躲在龟甲里么?她怎么不问问,他肯不肯? “啊…啊…”尖叫在持续,秋楠不断的挣扎,看着神寒就像是看着一个可怕的恶魔一样,急速想要逃开他的掌控:“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放,死也不放。”神寒把她压在了胸膛,不顾她死命的挣扎,依旧残酷的说道:“你休想躲在那个该死的龟甲里,我告诉你秋楠,你想摒除我在外,没门。” “沐风是你的亲生父亲又如何,他也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罢了,你有必要那么在意吗?你这笨蛋,你这蠢货,你无可救药。”他毫不留情地在她头顶咬牙切齿地骂。 “不,不是,他不是。我的爸爸是秋光明,是秋光明,不,别说,我求你别说了。”秋楠终于崩溃,报复性地张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似是把毕生的力度都用在了牙齿上。 那点疼痛,神寒根本不在乎,只要她走出来,给她一条命,又如何呢? “恨我吧,因为我也那么恨你。”他说了一句,低头在她的脖子上也狠命地咬了下去。 两人如同在搏斗撕咬的苍狼和猎豹,谁也不放过谁,直到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漂浮,才彼此放开了牙关。 秋楠终于号嚎大哭,哭声在夜空中那么悲凉,那么无助,那样的事实太残酷,仿佛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伤口,触之,便如剜心的痛。 第203页 这个男人呵,太无情,太残酷,为了参与她的世界,宁愿把她撕咬的鲜血淋漓,宁愿剜开她血淋淋的心,也要强硬地挤进来。 她恨他,恨他的霸道残酷,恨他的不顾一切,恨他的清明,恨他当那个侩子手,亲自把她剖开,也恨他宁愿随她玉碎,也不让她独自舔伤。 她恨他呵! “即使他是生你的人又如何?秋光明就不是你的父亲了吗?难道你非要认为,亲生不亲生就那么重要吗?秋光明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就那么重要吗?”神寒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拿过她手上的戒指,放在她的眼前说道:“你看看,你好好的看着,你可对的起他?傻瓜啊,只要你说他是你父亲,他便是。至于那个只提供了一颗的人,你又何必在意,你这样,到底要至秋光明于何处?” “对不起,对不起…”秋楠看着眼前闪耀的蓝钻泣不成声,似乎爸爸就在眼前一样,取过那枚戒指哭的像个孩子:“对不起,爸爸。” 神寒搂紧了她,只要她哭得出来,只要她肯闹,就远比沉默来的要好。 哭吧,哭过之后,别忘了笑。 哭过之后,别忘了擦干眼泪,去面对你该勇敢面对的事实。 哭过之后,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第234章 宝穿帮了 自那夜秋楠哭过以后,日子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她不再如困兽一样把自己困在牢笼里,尽管还是那么安静,但终是愿意在各处活动。 酷夏已过,夹杂着丝丝清凉,九月悄悄来临,各个高校的学生已经开始新的学期,A大的开课时间较慢,但偌大的校园已经有许多学生回笼,准备着开展新学年。 秋楠已是大四的准毕业生,课时更是少之又少,毕竟大四面临毕业,许多学生都忙着外出实习,修学分,有主要课程回来听和报到就行。 大四是自由的,也是惆怅的,许多准毕业生既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终于要修成正果,忧的是走出社会是否能适应它,是否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九月是个让学生兴奋又欢欣的好日子,今年的九月更是让B市社会各界人士都兴奋莫名的日子,皆因各大报纸都在追踪报道神氏太子爷的订婚,离那日子越来越近,全城都沸腾起来,期待看到这豪门盛宴。 而付妍敏更是喜上眉梢,媒体面前的她,永远都挂着淡笑,眼中掩不住浓浓的欣喜。而神氏近期接二连三受挫,股市曾经一度跌宕不休,籍着这一条消息,神氏的股票又再高升,一片飘红。 现在每天的杂志报纸,几乎都可以看见神寒和付妍敏出现在公众场合中,一副甜蜜准新人的姿态,戏份做的十足。 这日,付妍敏和神寒参加完某富豪的金婚宴,就向等候在大门外的专车走去,一跨进车里,神寒就甩开了付妍敏的手,坐在一旁假寐。 付妍敏有些怔忪,但也没说什么,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偷偷地看向他的侧面,神思复杂。 近期他十分配合,和自己一同出现在公众的场面越来越多,没有一家报纸的头条不是写的他们,可是,她却分明感到,神寒离她越来越远,远得她触手不及。 她知道他是在做戏,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十分欣喜,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和他近距离的在一起,可是,这又何其悲哀? 想起秋楠,那个女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轻而易举的获得他的心,他为了她,不惜得罪金田东旭,甚至不惜舍弃上百亿的投资。 她再一次感觉到,秋楠在神寒心中的地位实在是无可估量。 她也觉得愤恨,金田东旭就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竟然还敢奢望神寒的女人,真不知是她高估了他,还是他太过自信。 付妍敏在心里轻嗤出声,说什么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落过空,不惜一切也要得到,真是可笑。 她不知道,金田东旭回日本的原因,是因为神寒暗中的阻扰,投资已失,他再逗留也没意思,而且还有消息传来金田野的股票被人恶意收购,他怎能不回去主持大局? 金田东旭不是神寒,他喜欢女人,但不会失去理智为她把整个财团都倾尽,他要的,只是那一种男人的征服感罢了,对秋楠,人他要,钱也要。 他回来日本,并不代表他就此放弃,静待时机,才能得美人。 “都安排好了吗?”金田东旭扔下手中的击剑,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边摘下防护面罩边看向刀疤问。 刀疤一个90度的鞠躬,雄声说道:“是。” “就定在他订婚的日子吧,算是我送他的大礼。”他盘腿坐在地板上,狭长的眸子眯起,嘴角勾勒起一丝邪恶的笑容。 刀疤迟疑了一瞬,但看见老大脸上那抹玩味又志在必得的笑容,最终还是没多说话,恭敬地低下头以示清楚明白。 尽管认为此举不妥,甚至会引起那人的怒火,但是老大的话就等同皇帝的命令,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能做的就是执行。 秋楠忽地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仿佛有一股子突然其来的寒意自脊梁攀爬而上,直冲四肢百骸,让她十分的不适,她不由左右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楠楠,你冷吗?”温宝正恹恹地趴在桌面上,看见她这样,不由抬起身子看向她。 秋楠摇了摇头,搅拌着桌面上的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那暖意通过喉咙传至肺腑,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第204页 “你怎么了?”她看向温宝,约她出来,又不见她说话,只是趴在桌子上不发一言。 温宝听了,眉眼亮了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继续装死:“没啊。你开学了吧。” “嗯。” “喔。” “你到底怎么了?” 温宝嘟起小嘴,久久才道:“陈狐狸好像有外遇了。” 秋楠端着咖啡杯的手一愣,唇角微弯,说道:“你看见了?” “他身上总有同一股子香水味儿,衬衣上还有女人的长发,晚上也很晚才回来,这都是外遇的情景啊。”温宝哼了一声,手里的纸巾被她狡成一条麻花。 秋楠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麻花纸巾,放下杯子,淡淡地道:“不要胡思乱想,实在想知道,就问个清楚。” “这,怎么问啊?你都会问吗?”温宝迟疑着,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又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神寒那样的花花公子,女人多如牛毛,何必问?她不禁抽了抽自己的大嘴巴。 秋楠微微地笑,垂下眼帘,手里捻着闪着银光的汤匙,有一下每一下的把玩着道:“我从不会问。” 他的女人,她从来不过问,自己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罢了,她没有资格去询问,去要求,所以也从不庸人自扰。 “呵呵,对了,那个日本鬼子走了,没再骚扰你吧?”温宝讪笑一声,又转开话题。 听陈狐狸说神寒整得那鬼子回了日本,莫小凡也说神寒没怎么找他们的麻烦,但是原子澹是绝对无法再在这里立足的,也不知被他发配去哪个边疆了。 莫小凡经此一事,也似乎有些心有戚戚焉,听他打算是要回西雅图继续深造,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这事应该就此完结了吧?她想也不想就说道:“臭日本鬼子,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秋楠微怔,兀然想到她说的是什么时,不禁问:“你怎么会知道?”她也好奇,为什么付妍敏会说神寒为自己放弃投资引进,她也不明白,那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就连温宝都清楚这件事,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啊!”温宝这才后知后觉,张大了嘴,在她的目光下讪讪地说:“你还不知道啊,说了你别生气啊,其实小凡也不是故意的。” 完蛋了,自己又闯祸了,温宝在心里暗暗地咒骂自己一声。 燕的话:很困惑,你们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文风呢?我这样的成熟风格不对口味么?都喜欢天雷滚滚加小白的?困惑困惑 第235章 巧遇沐风 秋楠听了温宝的述说,久久的没有开口说话,秀眉紧皱起来,怪不得,她就不明白,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怎么会对她有着那样炙热的眼神?原来自己心里面的那股子不舒坦是来自这里,那个人真的是直奔自己而来。 尽管他们说金田东旭已经回了日本,但她直觉的认为这事没那么简单,就像刚才那样,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眼里,那感觉就像是被监视一样。 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吗?可是她的直觉向来很准确。秋楠下意识地看向旁边桌子的韩思琪和门口处的两个穿着便服的保镖,心里不禁安定了些。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这里是B市,不是日本,任那个金田再猖獗也不敢在这里乱来。 温宝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她的神情,说道:“楠楠,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她亟亟地道:“小凡已经很后悔了,他都要离开B市回西雅图继续深造了,你就原谅他吧。怪只怪那贪财的原子澹,偷盗就算了,还引来一只鬼。” 秋楠安抚地朝她一笑,淡道:“我没生气。” 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呢,谁也没想到一张相片会引来这样的麻烦,事情已经发生,再生气,也不过是跟自己怄气,跟自己过不去罢了,何必呢? 既来之,则安之。她向来信服这句话。 “我就知道。”温宝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道:“师兄托我对你说声抱歉,请你原谅他,为了怕打扰你的生活,他也马上要去西雅图了,所以就不当面跟你道歉了。” “嗯。”秋楠垂下眼帘,淡淡的应了。 就算他要亲自当面道歉,自己也未必能面对他吧,毕竟两人不熟,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对于陌生人,事已至此,也就无所谓道歉不道歉了。 “温宝,楠姐姐,真的是你们。”一个俏丽的女声徒然插了进来,打断两人的交谈。 一旁的韩思琪看了来人,立即警惕地站了起来,紧瞪着少女后面的男人,又是他,令秋楠失控的男人,沐风。 秋楠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谁时,瞳孔微微一缩,秀美轻蹙,呼吸显得紊乱和急促起来。 沐澜紫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温宝旁边空着的椅子,笑吟吟地看着她们兴奋地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想不到真的是你们哎,怎么这么巧?”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宝似乎也很惊讶,看着这个有着一面之缘的沐澜紫好奇地问。 “我和爸爸去买点学校宿舍的用品啊。”沐澜紫举了举手中的战利品,又看见沐风还在站着,不由叫道:“爸爸,坐呀,你又不是不认得她们。” 沐风看着秋楠,神思复杂,见到她似乎很艰难,即使知道她在A大,但她的课时太少,她也不住在A大宿舍,想要见到她,就像跟见哪个名人一样,艰难得很。 第205页 他坐了下来,看着秋楠微微颤抖着问:“孩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比起上次在A大见到的时候,她瘦了许多,脸上更是苍白得很,没有半点健康的颜色,让人看了心痛莫名。 他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关切,让几人各自一愣,沐澜紫更是好奇地看着父亲,不明白他怎么只是注意到秋楠,而且还一脸关心,那感觉就像一个父亲对女儿流露出的关怀似的。 沐风的真情流露显得如此突兀,任谁都会感到惊讶和困惑,就连向来大咧咧的温宝也察觉到不对劲而识趣地不吭声。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沐风似乎也感到自己的失礼,正要开口,沐澜紫却先他开口,看着秋楠说道:“是啊,楠姐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生病了吗?另外,我怎么在A大没看到你啊,你怎么不住在宿舍呢?” 开学都几天了,她寻遍每个宿舍,都见不到秋楠的身影,原以为她只是因为是准毕业生而忙于实习,但打听了一下,她却是从不住宿舍的,打听的同时,也有些风言风语让她听了很不舒服。 那样美好的人,会是别人的吗?她自心里排斥和抗拒这一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打从心里就喜欢秋楠,想和她亲近,想和她接触,是因为两人不但名字相似,连样子都相似吗? 秋楠扫了他们一眼,站了起来淡漠地道:“我还有点事,失陪。”她丢下一句,就慌不择路地走出咖啡馆,脚步快得就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楠姐姐怎么了?”沐澜紫不明所以,看着温宝问道。 温宝也是很存疑,耸了耸肩以示不清楚,但她悄悄地看向沐风,却见他呆愣失神地看着秋楠离去的背影,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和伤感。 这,是哪跟哪啊?沐风教授对秋楠有着什么心思吗? 沐风在心里叹了一声,这孩子避他,是因为知道什么吗?他的目光落在秋楠还没喝完的咖啡上,旁边放着的纸巾上有着浅浅的唇印咖啡迹,他心里一动,看向温宝和沐澜紫她们说道:“你们去买东西喝吧,给我一杯热奶茶就好。” “好。”沐澜紫立即拉起温宝向前台走去,两人吱吱喳喳的,像是久别重逢一样兴奋。 沐风见她们离开,立即拿出一块手帕,小心地把那片纸巾包了起来放在口袋里,目露期待。 秋楠的心在砰砰跳动着,她飞快地坐进车子,叫他们开车,连多逗留一分也不愿意,她不想面对他们,不想去面对那个事实。 车子从咖啡馆驶过,她下意识地看了里面一眼,那个出色的中年男人就坐在那里出神,似乎很失望和伤感。 她收回目光,阖上眼睛,摇着头似是要把这情景都甩出去,一点也不留。 他们与她无关,不管是不是血缘上有着什么样的关联,但是,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孤儿,她现在的监护人是神寒,她再无其它亲人,没有。 她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如念魔咒一般,不断地在心里坚定着那个说法。 燕的话:今天燕燕生日,快祝福我生日快乐吧~有花的送花,有金的送金,有长评的送长评,有红包的送红包,祝福我吧~我祝自己天天漂亮,哈哈 第236章 暗箱勾结 随着热夏的远去,秋意愈发浓厚起来,B市的顶级龙头老大神氏集团一阵风云变幻,诡异万分。先是神氏被新崛起的鹰集团和宇宙联手夺去过百亿的政府工程,又爆出神氏和某财团合作失败,而神氏在R市的投资也随之宣告失败,继而又被鹰集团抢去了这一桩生意。 不仅如此,神氏最注重的石油代理也被鹰集团抢先,并独家代理,接二连三的挫败让中风病愈不久的神景雄不得不回到神氏主持大局。 鹰集团有意无意打击神氏,似是都是巧合,但神景雄从不相信商界上有巧合,他在政界也占着一方位置,如果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就枉在商政两界上纵横几十年了。 神氏的股市跌宕不休,尽管有神氏太子爷即将大婚这消息传出,让股市稳定几分,但过不久又开始起伏不断,一度引得人心惶惶,尤其是神氏的员工,许多人都抛了大把的钱在上面,若是神氏一不小心玩完,相信许多人会选择从神氏的68层跳下一了百了。 这天,神氏召开董事会议,中型会议室里面,围着偌大的椭圆会议桌坐了不下十个男女,都是占着神氏或多或少股权的股东。 神寒面无表情地坐在首席左下的位置,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头,正吧嗒吧嗒的抽着雪茄,挺着大肚子敞开喉咙说着大话。 听着他不断的打击鹰集团如何这般,神寒的眸光飞快地扫他一眼,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既然他大言不惭,不如就由他开始吧,那几家破IT科技公司和酒店,应该很快就能收购过来,等到了绝路,那点子股权,呵呵。 “陈老,话可不是这么说,听说鹰集团的几个老总,都是极年轻的英才,后生可畏啊,我们可真老咯。”坐在陈老身边的一个年约六十的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 被唤作陈老,也就是大肚子老头哼了一声,瞥他一眼说道:“邓老,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就是一个小集团,怎么能和我们神氏相比。” “是啊。”某男跟着附和。 那邓老张了张口,摇了摇头,叹道:“自大,是商场的大忌啊。” 第206页 “就你庸人自扰…” “……” 神寒不发一言,冷冷地听着他们争论,心中的不屑愈发扩大,真是当神氏如天神一般屹立不倒啊? 会议室的侧面忽被打开,神景雄被付妍敏扶了进来,本来吵哄哄的会议室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神景雄冷眼扫了一眼在座的股东,哼了一声,在外面他可听得一清二楚,什么鹰集团,竟然弄得自家内部争论不休,信仰的天平也倾斜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和大家说一下来年的动向,另外,我决定收购鹰集团。”神景雄冷冷地道。 在座的人顿时一阵窃窃私语,开着小差,神寒挑了挑眉,唇角邪邪地勾勒起一丝冷笑,收购鹰集团?这真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 “神老,鹰集团可是规模不小,它在美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集团,我们接二连三的失标,是不是应该重整旗鼓准备新的投资项目,再去考虑?”邓老犹疑着道。 “投资项目固然要筹备,但是收购也要着手,我已经邀请了大中投资作为顾问分析。”神景雄冷冷地扫他一眼。 这个所谓鹰集团,真的是惹到他了,一班乳臭味干的臭小子,也敢在他跟前张牙舞爪? “听说鹰集团的陈离和寒少是同学呢,两人似乎关系不错。”陈老在一旁凉凉地道。 会议室顿时一片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神寒,就连神景雄的眉宇也皱了起来,斜斜地看了过去。 神寒正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闻言抬了抬眼皮,慵懒地道:“陈老的消息收的不错,我们确是剑桥的同学,我劝陈老莫去惹陈离为好。这个人号称狐狸军师,腹黑无耻,一个不顺心少不得会算计到你那几家可怜的小公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陈老坐直了身子,吹胡子瞪眼的。 “放肆,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吗?”神景雄剜了神寒一眼,陈金盛可是拥有神氏股权最多的股东。 神寒挑了挑眉,耸耸肩不语。 “寒。就由你收集鹰集团的资料。”神景雄睨向神寒,冷冷地吩咐。 神寒垂下的眼帘眸中暗芒一闪而过,唇角若有若无地勾出一丝冷笑,何必收集,问他就很清楚了啊。 “我觉得,由别人做比较好,我和陈离有点交情,我不想被人家说我徇私。”神寒一边说着一边朝陈老看了过去,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陈老哼了一声,别过眼去。 “如果这点也做不到,日后你怎么接下神氏的大旗,战场上无父子,商场亦一样。”神景雄冷道。 神寒听了,朝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您日后别后悔才好。” 神景雄看着他唇边的那抹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但他也没放在心上,心想这孩子再胡闹也不会拿公司存亡去开玩笑。 他却不知道,就因为这点自以为是的笃定,神氏就在自己的手中,如花凋谢。 会议仍在继续,神寒的手却有意无意地在口袋里的手机摸了一下,如果有人眼尖,定然会看见,那宽大的屏幕上,一直保持着通话。 城市的另一边,足有50层的高楼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靠在大班椅上,极薄的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收购?好玩,好玩,这暗箱勾结的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他拨开桌面上的堆积如山的文件,按下座机的内线1线说道:“通知明总和史提芬前来我办公室开会。” 结束通话后,他又烦躁地看了一桌子的文件,两道好看的浓眉皱了起来,这苦逼的命啊,他怎么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奴隶似的,在这奴役着自己呢?而那个该死的正主,倒是做撒手掌柜做的很舒服啊。 他哼了一声,狐狸军师?腹黑无耻?等这事完结了,他会好好地让他看看,如何的腹黑无耻。 第237章 楠的身世 任这个城市的商界风云如何变幻莫测,波谲云诡,有一个人始终过的悠然自在,波澜不惊,只要不被打扰,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安好无波。 秋楠抱着课本漫步在A大校园的枫路上,时至九月中旬,这条路愈发的勾人心魄,或黄或红的枫叶交错,漂亮得让人舍不得远去。 枫路也是著名的校园情侣路,所过之处,可见相依偎在长椅上的情侣在你哝我哝的痴缠,让人看了会心一笑。 也有些校园记者在这里取景拍摄,柏油沥青路上,有些枫叶经不起风的召唤,早早地落下铺在地面上,远远的看去,一片枯黄暗红。 而到了初冬之时,这条路会被所有脱落的枫叶给铺满,成为一条美丽非凡的枫叶路,厚厚的一层,让人恨不得躺在上面。 “让开,快让开。” 秋楠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身后一个着急的声音忽地响起,她转过头去,还没看清楚,双肩就被一双手给抱过闪在一旁,而身旁,一辆自行车飞快地擦过。 她有些惊魂未定,那辆失控的自行车已经停了下来,一个年轻的男孩抱歉地朝她看了一眼说道:“对不起,师姐。” “你怎么骑车的,这是校园,也骑这么快,撞着人了怎么办?” 秋楠还没开口,那在身后拥着她肩的人忽地开了声,声音凌厉又生气。 她一愣,转过头去,看清是谁时,瞳孔一缩,立即挣扎掉他的手,白玉似的脸瞬间布满冰霜。 第207页 “对不起,对不起。”男孩再度鞠了一躬,踩上自行车飞快的走了。 沐风哼了一声,又看向秋楠,温和地问:“你没事吧?” 他的目光温和慈爱,柔得如同湖水一般,暖暖的如沐春风,让人恨不得沉溺在里面。 可惜,在他眼前的是秋楠,一个最不愿见到他也最抗拒他的人。 “没事,谢谢。”秋楠淡淡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他烫的笔直又整洁的衬衫条纹上,只稍一眼,便转移开去,双脚也开始移动想要离去。 沐风被她的冷淡给刺了一下,不免有些伤感,但他却丝毫不介意,反而更加温和慈爱地问:“秋楠,我们可以谈谈吗?” 他压抑着耐心的激动,目露期待,生怕吓到了她。 秋楠的脚步一顿,微微偏头,冷淡地道:“沐教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妈妈,我们可以谈一下吗?”沐风看她丝毫不愿面对自己,不由又道:“我只想和你谈谈。” 秋楠的脚步再度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眼神无波,淡道:“在我3岁的时候,她就死了,我也不记得她的事。所以,对她,我一无所知。” “陪我坐一会吧,就一会,好吗?”沐风看了一眼路边的长椅,示意她坐下。 直觉告诉她,不要停下,否则自己一定会后悔,接下来的谈话一定会让她难以接受,但秋楠抿了抿唇,双腿还是不听话地朝那边走了过去坐下。 沐风大喜,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恬静淡漠的侧面,心里又痛又怜又哀伤,他温和地说道:“楠楠,你这些年,怎么过的?” 他知道淑娴嫁的那个人,秋楠名义上的父亲,在她18岁的时候就因公去世了,她这几年,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看她在学校的个人资料,监护人竟是神寒,那个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难道真的如传言一样,这孩子是他的人吗? 想到这里,沐风的心里一痛,既自责又伤感,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啊,是他和淑娴的女儿。 他拿到DNA报告的时候,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报告时,仍然喜不自禁,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女儿,长得那么好,却又令人那么心痛。 “沐教授,请叫我秋楠。”秋楠偏头看向他,淡漠地道,对于这忽然改变的称呼,她真的很不习惯,甚至感到抗拒。 沐风如何看不出她的抗拒,心里微痛,看着对面的黄红的枫叶说道:“我和你妈妈,认识的时候,也是在秋天,你和她真的很像,一样的美丽温婉,记得那时……” 秋楠坐在他身旁,安静地听他说着过去,随着时间的过去,她藏在书本下的手越攒越紧,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心里一个声音让她离去,快点离去,不要再听下去,否则,你会万劫不复。 然而,她的双腿却像是被灌了沿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甚至被打了麻药一般,连知觉也没有。身旁的男人嘴里吐出的话,如魔音一样传进她的耳里,嗡嗡的作响,让她头痛不已,也脸色发白。 别说了,别说了,她的嘴皮微动,却吐不出一只字来,任凭那魔音侵入她的感官,让她痛不可耐。 沐风仍在说着过去,丝毫没有发现秋楠的脸色变化,他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忏悔着:“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我也不知道在那个屋子里,你就在里面。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走,她也就不会…楠楠,你…”他转过头去,看见她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地喘气,不由大急:“你怎么了?孩子,你怎么了?” 他急的大叫,手抓上她的肩膀,试图想把她的身子掰过来。 “别碰我。” 秋楠尖叫出声,如触电一般甩开他的手,一下子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后退几步,双眼通红地瞪着他:“别碰我。” “楠楠…”沐风站了起来,试图向她靠近。 “不要叫我。”秋楠如一只被激怒的困兽,死死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的父亲是秋光明,请你叫我秋楠。” 沐风一怔,眼中流露出一丝受伤,他垂下眼帘叹息:“你怪我,是应该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在那时候出国,也不会…” 秋楠捂着耳朵拒绝地听他的诉说,任凭书本洒了一地也不捡,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开。 她不要听,她不要听,他是谁都没关系,她不要听,逃,快逃,逃开这个地方,逃离这个人,她快不能呼吸了,这一定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第238章 秋楠有孕 沐风失神地看着秋楠跑离的背影,一股子伤感和心痛自心里蔓延开去,把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戚戚凄凄,挥之不去。按 Ctrl + D 快速收藏 "请 看 小 说 网"斜阳的金光透过树梢落在他的身上,萦绕出一圈光晕,但却让他看起来更孤寂和怅然,像是一个孤独的,孑然一身的拾荒者一般,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沐教授。 她不认他,她看着他的目光犹如蛇蝎,应该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认他呢?他甚至没抱过她,也没参与过她成长的每一分一秒,他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二十几年来直到现在人都该成家立室了才去相认?自己又有何理由让她去接受呢?可是,她眼中的抗拒和防备憎恨,真的深深刺伤了他。 第208页 有什么比亲生女儿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来的更伤感痛苦呢?他活了大半辈子,一直都是春风得意,老天终于看不过眼了,给他这沉重的一击。 可若是能换来这个女儿一声爸爸,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交换,只盼她能接受自己这个父亲。 “爸爸,你怎么了?”沐澜紫来到他身边,担忧地问。近日爸爸看起来很不对劲,像是有许多心事烦扰着一样,常常一个人独处时静默不语,有一次,她竟然看见他在偷偷地抽烟,他一定是有心事。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纤薄的背影很是熟悉,还有地上的书本,以娟秀的字体写着秋楠二字,她微愣地问:“那不是楠姐姐吗?她的书本怎么扔在这里?” 沐风把那两本书捡了起来,细细地拍掉灰尘,看着沐澜紫说道:“澜澜,以后,你要好好保护你楠姐姐,知道吗?” 他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声,眼里流露出一丝忧伤。 沐澜紫张了张口,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为什么,爸爸会让她保护秋楠?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她孤疑地看着他,想要开口询问,但看见他眼里的那抹忧伤时,不由得闭上了嘴巴,心里一股子酸涩的感觉荡漾开来。 “走吧。”沐风朝她露出一个牵扯的笑容,搂着她的肩膀向前走去。 秋楠失魂落魄的跑出学校的侧门,一直在门外等着的韩思琪立即迎上前,却被她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给吓了一跳,而还没等她接触到她的手,她整个人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小姐,小姐。”韩思琪大惊地叫,任凭她怎么叫,秋楠也没半点反应,她拦腰把她抱起,忽地觉得手上一阵湿濡,看向手心,一片殷红,不由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她连忙把她抱回车上,直奔医院而去。 神寒接到韩思琪的电话时,正和付妍敏一起接待某个高官,听着韩思琪着急慌乱的声音,已无往日的冷静镇定,他的脸色愈发的冷沉。 他走到走廊的一角,沉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下达一系列命令,捏断韩思琪的电话时,他又拨出许修远的电话,边走边说,压根忘了包厢里面的应酬。 没有什么,比她来的更重要。 他走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踩下油门,轮胎吱呀一声在地面上画出一道弧度,轰鸣声响起,就向着她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若敢有事,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令她受尽如此折磨的人,即使负尽天下人,即使毁天灭地,他也在所不惜。 赶到医院的时候,许修远刚从手术室走出来,还没松出一口气,神寒就冲了上来抓住他身上的衣领,用力之大,几乎没把他提起来。 “干嘛,干嘛,谋杀啊。”许修远呲牙瞪眼的拍着他的手。 “她怎么样?”神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也只有许修远知道,他提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情字真他妈害人不浅啊,许修远在心里叹了一声。 “送来及时,总算没大碍,但…” “但什么?”神寒才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来,瞪着他问。 “你要当和尚了。”许修远剜了他一眼,忽又自言自语:“呔,你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鹫,怎么会当和尚。” “说清楚。” “你当爹了。”许修远看他着急的样子,不由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不过你也别太高兴,她的身子不好,也不知受什么刺激,几乎就保不住了。” “什么?”神寒有些意外,当,当爹? 他没有听错吧?她她怀孕了?自己要当爸爸了吗? 韩思琪在电话里只说她晕倒,隐晦地说她见红,他也以为是她那个来了,却原来是有孕了吗?但见红?他抓住许修远后面的那句,不由问道:“什么保不住?孩子吗?” 自己做的好事还不知道吗?许修远又再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哼哼地道:“还不够一个月,前三个月都是最危险的,何况她这样的身子骨,三天两头就生病,根本不适宜现在怀孕。现在怀都怀上了,但绝对要保胎才行。不过话说回来,她是怎么了?受啥刺激了吗?” 若不是送来及时,这孩子怕是就没了,可她再虚弱都不至于就这样轻易流掉,探测她的各项机能,脉搏和心跳都跳得特别的快,他敢说,绝对是受了啥刺激才会这样。 神寒皱着浓眉,沉着脸说道:“韩思琪说她从学校里跑出来就晕倒了,我还没了解清楚。应该是在里面遇见了什么人,听到了些什么。” 能让她这样反常的,估计就是那件事了,尽管她不提也不再纠结在上面,但他知道,她不会轻易地就会放下,只要有人触发她的爆炸点,她就会燃烧爆炸。 许修远皱着眉,正想说话却听的手机铃声响起,只见神寒接起电话,冷冷地应:“属实?”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捏着手机的手青筋凸现,是因为这样,所以迫不及待去和她说吗? 就是因为拿到了DNA报告,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去和她相认吗?他知不知道,他几乎害死了她? 沐风,如果他让秋楠和他的孩子因此而出什么事,不管他是不是秋楠的亲生父亲,他都会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噔噔噔噔,鸡动来了,秋暮蓝终于来了~ 第209页 第239章 不要孩子 秋楠又回到了那个梦中,小女孩在草地上奔跑,和妈妈追逐着游戏,咯咯咯的笑声天真烂漫,响彻云霄。 她又站在了屋子里,看着她们玩着捉迷藏,小女孩藏进了衣柜里,捂着嘴一眨不眨地透过衣柜的缝隙看着外面。 她又听见了厨房那开水在翻滚的声音,她听见了门铃响,她终于走出了房间,缓缓地向那一双男女走去。 她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脸,也看见了女人的脸,和她多么相似啊,她的妈妈。 她痴痴地看着她,听不见他们的话,那男人很快离去,毫不留恋,也没注意到女人流露出的眷恋和痛楚。 张淑娴跌落在地上,号嚎大哭,秋楠蹲在她跟前,跟着她一起痛哭,素白的手缓缓地抚在她的脸上,却穿了过去,她只好贴在她脸颊的轮廓低低地叫。 “妈妈,别哭,快起来,快去厨房。”她又听见了那水壶爆裂的声音,闻到了那一丝糊味,然而,张淑娴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痛哭里。 “妈妈,快起来,快走。”秋楠心急如焚地大叫。 张淑娴终于站了起来,秋楠却心里一沉,她下意识地想挡在她面前,然而,她穿透了自己。再然后,又是那一声轰鸣的爆炸声,漫天的火光,将倒在厨房门口的女人吞噬。 秋楠号嚎大哭,她走进房里,那小小女孩在捂着嘴瞪着厨房的方向无声痛哭,秋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斜斜的可以看见厨房门口的情景。 痛,很痛,如千刀剜心的痛在传至四肢百骸,秋楠蹲在衣柜边,和小女孩一样,放声痛哭。 火光迅速蔓延开来,霹雳啪啦,烧红了天花板,浓烟滚滚,向房内涌来,她看着小女孩带上了衣柜门,透过缝隙,她看见她睁着眼睛哭泣,直至,沉沉睡去。 秋楠看着漫天的大火,失声痛哭,屋子忽地一片黑暗,灯光不再亮堂,那么的黑,那么的暗,那么的恐怖。 她尖叫着,挣扎着,想要从这个地方逃离,泪水肆意地流,不顾一切地流淌。 “妈妈,妈妈快起来。”她看着那被火吞噬的女人,尖叫着。 “妈妈,妈妈…” “楠楠,楠楠,醒醒,快醒醒。”有人在轻拍她的脸,温声又急切地叫着。 一声又一声,要把她从漫天的火中拉出,逐渐的离开,她的眼皮抖动着,缓缓睁开,一室亮堂,手被人用力握着,暖暖的。 她没有说话,泪水从眼角滑落,一串串,如破碎的珍珠掉落,瞬间湿了枕头。 心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痛的她无法呼吸,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嘘,乖,没事了。”神寒握着她的手轻轻吻着,另一手拨开她额上浸湿的发,柔声地道。 秋楠缓缓转过头来,眼睛流露出的哀恸让神寒不由一颤,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不禁躺在了她身边,把她抱在了怀中,无声地拍着她的背。 “别哭,有我在,有我在。” “妈妈,妈妈死了,死在我面前。”秋楠终于说了一句,她亲眼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却无法去救,什么都无法做。 她记起来了,妈妈说要带她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于是,她们来到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开心地玩着游戏。 她记起来了,她们在屋内玩捉迷藏,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于是,她睡着了。 她记起来了,一阵很大的爆炸声,就好像过年放鞭炮一样,轰的一声,把她惊醒,她推开衣柜门,看见很大很大的火,看见妈妈倒在了厨房的门口里。 她记起来了,火很大很大,浓烟黑压压的,好似恶魔放的黑烟,让她不敢走出去,关上了柜门。 神寒听着她一点一点的说,大手握成拳,骨头咯咯地响,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秋楠哭的撕心裂肺,像是把所有的悲痛都要哭出来一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乖,别哭了,我会心疼。”神寒低头吻着她的额头,柔声说道。 秋楠却摇头,一直恣意地哭,直到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她才嗯了一声,手抚了上去。 “怎么了?痛吗?”神寒看她的动作,顿时大惊,连忙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 “痛。”秋楠泪水涟涟的抬头,秀眉紧蹙,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许修远很快赶了过来,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又坏事了,叹了一声,叫身旁的护士准备着药物。 “我说了不要让她激动,要静养,你是聋了还是咋的?”许修远不敢对秋楠吼,唯有把火撒在神寒身上。 “你快点替她止痛啊。”神寒吼了回去。 “吃药就没事了。”许修远冷哼一声,喃喃自语地说道:“我***真是全能医生,连妇科都干上了。” 秋楠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物,就着神寒递来的水就要吞,神寒却制止了,看向许修远:“这药有没问题?孕妇也能吃吗?” “放屁,不能吃我能开吗?” 秋楠却一怔,愣愣地看向他们,嗫喻着唇问:“孕孕妇?” 神寒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手抚向她的腹部说道:“嗯,我们有孩子了。她还很小,只有一个月,所以,你不能在激动,不能闹情绪,否则她会离去的,知道吗?” 秋楠极度的震惊,她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看去,**一片平坦,带着隐隐的疼痛,是怀孕了吗?她要当妈妈了? 第210页 怎么会这样,她还没有准备,她也没想过真的要生一个孩子,她还在念书,怎么能?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胸腹间升了上来,似喜,似惊,更多的是,愁。 她抿了抿唇,看向神寒说道:“我不要。” 随着她的话一落,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小生命似是有所感应一样,又是一痛,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而身旁的男人,听见她这番话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俊脸如蒙了一层冰霜,冷飕飕地眯着眸子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说什么?” 秋楠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要孩子。” 燕的话:多谢annehsu0420的红包和小丑鱼的鲜花,我粉高兴哇~告诉亲们的是,女人要对自己好,喜欢的东西要自己买,于是,我在生日当天给自己买了一双玫瑰金耳环臭美兼奖励自己~哈哈 第240章 山雨欲来 秋楠被禁足了。 距离那天和他抗衡失败之后已经十天了,这十天来,她没有再见过他,仅仅是从报纸和电视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一并入目的还有那报道得如火如荼的他将要和付妍敏订婚的新闻。 秋意渐浓,天气已有些凉意,秋姑娘将大地渲染成一片灿烂的金黄,秋苑的庭院也毫不落俗套的,穿上这一金灿灿的纱衣。 秋楠抱着一只软枕靠坐在庭院走廊的藤椅上,看着庭院里金色叶子随风翻卷着飘下,一片,忽而又一片,片片带着萧瑟的惆怅。 在她跟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纯白的牛奶,却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的手,无意识地抚在小腹上,那里有一个小生命,不知是男是女,安静的呆着。 思绪飘回到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她说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神寒周身都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似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 这是第一次,他对她有着这样盛气凌人的怒气,那压抑的怒火分明想要将她揉碎再重组一样。 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她,眯着眸子冷冷地道:“由不得你说不要就不要,我要你生,你就得生。” 纵然她说了千个理由,只换来他最后一句:“如果你敢让这孩子有什么损失,我敢相信,我会让你身边所有人陪着她一起去。” 那浓浓的威胁如同尖针一样,尖锐又不留情地刺进她的心里,痛的麻木。 神寒封锁了关于她有孕的所有消息,他替她办了休学,把她送回秋苑,没他的允许不准走出秋苑一步,他让保镖分布在秋苑的每个显眼的角落,就连她的身边一米处,总有人跟着看着守着,生怕她有个什么损失。 她成了犯人,比刚来秋苑的时候更甚,韩思琪只差没在她去洗手间的时候跟着。而丽姨,听见她有孕的消息,开心得像是自己要做外婆似的,变着法子做补品做药膳给秋楠补身,成天叮嘱她吃完喝完。 秋楠低头苦笑,摸着那尚是平坦的腹部,暗付,他们怎么没想到,这孩子,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呢?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叹了一声,丽姨又来了。 “小姐,红枣木瓜炖燕窝,快吃点,刚刚炖好的。”丽姨端着一个托盘走到她面前,上面放了一个精致的雕花瓷碗和一个炖盅。 她打开炖盅,拿起汤匙勺了些在碗里,递给她,欣切地道:“趁热吧,吃多点燕窝,将来孩子会长得又白又漂亮。” 秋楠艰难地牵扯出一个笑容,涩道:“丽姨,我不想吃。” “多少吃点吧,孩子,我也知道你心里苦。”丽姨一愣,随即目露心疼地说道:“别管那些新闻如何,你只要知道,先生心里有你和孩子就是。” 她说得苦涩,其实心里多少也有些对神寒怨怼,自从接秋楠回来后,他就没出现过,但是却又天天打电话来询问她的情况,吃了多少,心情如何。 她真是搞不懂,既然心里一直牵挂,为何不亲自回来看看?为何要和别的女人订婚? 秋楠怔了怔,随即想到她指的是什么,但她却没作解释,只是垂下眼帘淡道:“丽姨,你搁那吧,我待会再吃。” 丽姨其实想多了,对于神寒订婚这一点,她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里,早就接受了,所以,没有苦不苦这一点。她只是想,将来孩子出生后,他们将如何自处? 她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何神寒甘愿让这孩子成为私生子,神家最注重的,不是血缘和名正言顺么?她也想不清楚,这么多女人可以为他生个健康活泼的麟儿,为何偏偏是她?以一副残败的身体。 她不知道,神寒从一开始想要的人,就只有她而已,她不知道,当今世界上,有资格当他孩子母亲的人,唯她而已。 神寒伫立在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前,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远处的冲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出神。 不是不想见她,只是想到她不想要他的孩子,不想为他生下孩子,他就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子怒火和恐慌,甚至不知所措。 他爱她,他为她付出的,也希望她付出同等,这才叫公平。 他有多爱她,她就该同样回报,不是一昧的接受顺从,把自己的心牢牢地坚守。 他有多渴望,她就该清楚知道和身同感受,那就不会轻易地说:不要孩子。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觉得呼吸都为之短促,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脸上麻辣辣的痛,而这个施掌的人,是她,那么用力。 第211页 这该死的狠心的女人! 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握在裤袋里的拳头咯咯作响。 “嗯…啊,用力…啊啊。”一阵让人面红心跳的娇吟声在B市的某间酒店卧房里传出。 铺着纯白色床单的大床上,一个长发及肩的俊美男人正抱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在颠龙倒凤,低吼喘息声和娇吟声夹杂在一起,在偌大的房间内荡漾回响着。 “金田君,大力点,再用力,啊…啊。”女人的手抱着正在自己身上勇猛驰骋的男人大声地吟叫,销魂的呼声在男人耳边回响,让他浑身酥麻难耐。 随着一声低吼,被唤作金田君的男人快速地驰骋几下,将体内热能悉数射出以后,立即抽身而出,从女人身上直接翻下倒在了床上,长长地喘气。 女人在他身上又亲又舔的一番赞叹奉承后,才赤着身子向浴室里走去。 床头上的手机一阵震动,金田东旭抓过来按下接听键,声音沙哑地开口:“说。”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良久才吩咐道:“按原计划进行。” 挂了电话,他双手大张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一阵,眸光变得幽深而阴鸷起来。 一直在家里没有出来吗?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然没有其它女人的爱好,就连女人最喜欢的逛街购物也不去,甚至家门都不走出一步? 不过没关系,他会让她自动走出来的。 第241章 他要订婚 让全城沸腾的日子终于到来,神氏太子爷,在城中有名的寒少,寒大少爷将和神氏的大秘书在神氏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举行订婚宴。 一大早,各大媒体就守在凯逸度假村的芙蓉厅外,托着长枪短炮的想要占个好位置,以图拍摄出角度最佳的相片。 订婚宴从下午五时开始,临近五时,陆陆续续的有些名人政客出现在现场,那些没有受到神氏邀请而进入宴厅采访的记者守在外面,见了人就咔嚓咔嚓的拍摄,像是走红毯一样,星光熠熠。 神氏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请来观礼的客人不是商界名流就是政界中的大佬,这仅仅是订婚宴,若是真正到了大婚的日子,真不知道是何等盛况。 芙蓉厅是凯逸度假村最大的宴厅,大厅中间的天花板垂下一盏水晶吊灯,灯光熠熠闪烁光华璀璨。宴厅里装修奢华耀目,一楼田园风格白色雕花门外是一个清新怡人的花园,秋意浓稠,而在宴厅里摆放的自助餐桌上银制的餐具在璀璨的灯光下发出耀目的银光,别具贵重豪华的质感。 穿着黑西裤白衬衫黑马甲的侍应忙碌地托着托盘在衣衫鬓影中穿插,神景雄穿着一身庄重的黑色西装,拄着拐杖,面带微笑地由一个小姑娘扶着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见神景雄出现,记者立即涌了上去,镁光灯不断闪烁,争先恐后的想要采访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几十年的顶级富豪。 他笑容温厚,花白的头发向后梳得整齐,一身西装烫的笔直不见一丝皱褶,随着他的手举起,那些七嘴八舌的记者立即安静下来。 “各位,今天是神寒订婚的好日子,生意上的事我们就不多谈,只谈娱乐啊。我只想说的是,神氏的运作很正常,少做一两笔生意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请大家相信神氏的能力,也不用急着把手中股票抛出去,谢谢。”他笑语宴宴地道。 “神老,那寒少的大婚日子会不会在今年呢?”某商报记者亟亟地问道。 “是啊,神老,您有没有催他们快点结婚,好早点生下重孙呢?” “神老,听说付小姐是您亲自挑选出来的神家媳妇,请问她哪个优点得您欢心呢?” “神老,付小姐是否已经搬进了神家大宅了?” 越来越多的问题如潮水般涌出,神景雄却难得的没有半点不耐烦,他的手再度举起说道:“妍敏是个合格贤惠的媳妇,我相信她的能力。关于婚期,到时候我们的公关部会正式通知大家,请大家留意就好。至于重孙,呵呵,这些都是年轻人的事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神老,听说寒少有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您怎么看呢?另外,你身旁的这位小姐又是谁呢?”其中一个记者又问。 听到这问题,神景雄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目光,在他身边的叶绿明显地感到扶着她胳膊的人僵了一下。 神景雄笑而不语,良久才道:“年轻人有几个女朋友不是奇事,相信神寒结婚成家后会变得成熟起来。至于小绿,她是我聘请的私人助理。”他笑着顿了一顿道:“好了,我们另外准备了一些吃食招待各位记者,各位自便。” 记者们还想问,但是跟在神景雄身边的助理秘书已经训练有素地将他们给带离,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再发问。 等记者离开,神景雄脸上的笑容敛了些,偏头问向叶绿:“那小子过来了吗?” 叶绿一怔,随即点头说道:“是的,神老,正和付小姐在更衣休息室呢。” 听到这答案,神景雄脸上略显不愉的神色才放松开来,看着前方的宾客展开老脸招呼:“哎哟,马厅长,好久不见…” 芙蓉厅附设的更衣休息室里,灯光全亮,微微敞开的窗户有微风拂进,带着丝丝凉意和淡淡的花香。 第212页 秋日的夕阳来得比夏日要早许多,下午五时,橘色如咸蛋黄的太阳在西边悬挂着,染红了天际的云彩。 神寒站在窗边,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看着那并不刺目的橘色残阳,薄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深深皱着。 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似乎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在悄悄酝酿,心口处一片烦躁,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场所谓的订婚宴还是因为其它。 他刚刚才打了个电话回秋苑,一切正常,她也很好,那么,那股子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哇,姑姑你好漂亮啊!”一个脆生生的惊呼声冲入他的耳膜里,他冷眼扫了过去。 只见付妍敏穿着那条特意量身订造的粉色锦缎礼服从更衣室处走了出来,她的一头卷发挽起一边,垂在左肩上,另一边则别了一朵粉紫玫瑰,既风情万种又雅致。 这几天她几乎天天都上美容SPA护肤,身上的肌肤雪白晶莹,吹弹可破,脸蛋更是水润透白,化着精致又端庄雍容的妆,容光焕发的,眉眼稍都是浓浓的春意,诱人至极。 神寒看着她,唇角冷冷地勾起,很快就别开眼去,再漂亮也不过是个摆设。 付妍敏听着自己侄女的称赞,不由一笑,眼睛悄悄向神寒看了过去,见他没有半点反应,像个雕塑似的伫立在窗前,唇边的笑容不免微微一僵。 没关系,他们就要订婚了,一切都会进行得很顺利,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想到这,付妍敏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暗芒。 “嘉嘉也很漂亮啊。”她微微弯身捏了捏侄女滑嫩的脸蛋,笑着道。 “将来我一定要当姑姑的花童,穿很漂亮的小婚纱。”嘉嘉天真地甜笑着道。 “嘉嘉,别多话。”姚思敏捂着女儿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朝窗前的那个男人看了过去,一脸的恐惧。 神寒的存在,那无形的压力让她十分难受,想起他之前对自己做的事,她就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如果不是要陪妍敏,打死她,她也不愿意和这个可怕的人共处一室。 似是看出她的恐惧,付妍敏的眼神微闪,笑着对她说道:“大嫂,你带着嘉嘉先出去找大哥吧,我们再整理一下,很快就出来了。” 姚思敏听了,立即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拉着不依的女儿走了出去,经过神寒的身边时,她分明听见了他的一声冷哼,微胖的身躯不由一颤。 神寒自眼风里看着那夺路而逃的胖女人,嘴角有意无意地勾勒出一丝冷笑,怕了吗?怕了才好,敢惹他,就要有足够的能力去承受代价。 第242章 订婚变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残阳悬挂于空,火红橘色染红周边云彩,一团团的火烧云潋滟惑人,日落即将西下,天际的另一方,一轮弦月已经升了上来,日月同辉,两两相望。 秋楠站在庭院里,看着那轮夕阳缓缓落下,思绪显得纷沓杂乱,脑海中似是有许多东西堆积在一起。 他应该已经为付艳敏付妍敏戴上那枚订婚戒了吧? 忽然觉得十分可笑,自己怀着那人的骨血,而他,却站在别的女人身边,为她戴上婚戒,本末倒置,可笑至极。 不知是替自己感到悲凄,还是替她感到怜悯,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才会结束呢? 看着那轮残阳落下,秋楠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平坦的腹部处,素手迟疑着覆了上去,喃喃地道:“你的到来,真的好吗?挂着私生子的名儿,你会过的幸福吗?” 韩思琪站在廊下,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人动容的画面。 她长发自然披散,身穿一袭中袖宽松飘逸的水清色长裙,头微微垂着,素手覆在腹部上,看不清神情,落日的灿金色笼罩在她身上,拂下一层温暖的余晖。从侧面看去,那种味道,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母爱的母亲在对腹中孩儿说话一般。 韩思琪有些不愿打扰这安详宁静的画面,今天这日子,她守了一天,一直怕她心里会想不开,但似乎,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像是毫不在乎,神寒娶谁,要和谁订婚,她一点也不在意似的。 但若真的不在意,那她为何,不愿去打开电视机,也不愿看任何关于这场订婚的消息。 丽姨忽地从屋内奔了出来,远远看着秋楠欲言又止。 韩思琪见了不免有些好奇地看向她,走到她身旁:“什么事?” 还没等丽姨回答,秋苑的大门忽地一阵吵杂声传来,黑色的铁大门被撞开,进来几个黑衣人,韩思琪脸色一凛,迎了上去。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乱闯。”每个黑衣人都高大如山,饶是如此,韩思琪仍然冷静镇定地喝问,她的手放在身侧,裤袋里,就是手机。 七八个黑衣人排开一条队伍,其中有个特别高大冷酷的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仅仅是向秋楠走了过去冷道:“请秋小姐跟我们走一趟,神老爷子请你去观礼。” 秋楠皱着眉心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冷淡地别开眼:“对不起,我没兴趣。”话音毕落,她就要转身向屋内走去,然而,一条手臂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韩思琪和另外两个保镖顿时闪到秋楠身边,警惕睇看着那些人。 但是顷刻间,那个黑衣人从腰间掏出一柄手枪,冷冷地指着韩思琪的眉心,看着秋楠说道:“老爷子请秋小姐去观礼。” 第213页 “啊,枪…”丽姨看清楚黑衣人手中的物品时,顿时脸色发白,尖叫出声,被其中一个黑衣人一个手刃敲下脖间,便倒在了地上。 “丽姨。”秋楠着急地大叫,冰冷的双眸看向几人:“不准伤人。” “如果秋小姐不配合,那么…”拿着手枪的人又以枪管顶了顶韩思琪的眉心。 “小姐,别去。”韩思琪徒然睁大了双眼急的大叫,然而,她的额头又被冰冷的枪管顶了一下。 另外几个黑衣人的手已经把手摸在腰间处,那鼓涨的地方,谁都清楚那是什么玩意,还有两个人已经把枪对准了他们。 秋楠的脑子一片空白,看着那黑洞洞的枪管就如同冰块一样,冻得她浑身发抖。 韩思琪心下大急,秋楠被制衡,任她有千般本事,也不敢拿有孕在身的她开玩笑啊。 “小姐…”她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没了往日的镇静。 反而是秋楠最先冷静下来,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只见她淡声说道:“放开他们,我去。” “小姐,不可。” 秋楠摇了摇头,眼前的状况自己这方明显是处于弱势,神景雄若是铁了心要她去观礼,不论怎么反抗,她都只能是妥协的份。 左右都是要走一趟,她何必那么冥顽不灵,非要受伤才肯听话呢? “请。”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让开半边身子,让她过去,那人说这人不能伤一根毫毛,他自然不能轻易的伤了她。 秋楠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他们:“别伤了他们。” “只要秋小姐肯合作,他们自然没事。”领头的黑衣人冷冷地扫了一眼几欲喷出火的韩思琪。 “我是她的保镖,既然去观礼,我理应跟着。”韩思琪看着秋楠缓缓走向门外的背影不由大急,不可能,若真的是去观礼,不会如此对待,也不让跟着。 “老爷子并没说要你跟去。”领头的黑衣人冷冷地睨她一眼,对几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即将他们三个围起来。 韩思琪软软地倒在地上,最后的意识却是,秋楠危矣。 凯逸度假村,芙蓉厅,司仪正在朗朗地说词,神寒和付妍敏站在侧门,一个面带喜色,一个满面烦躁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司仪说出那句请神先生和付小姐上场,在众人的掌声下,付妍敏勾着神寒的手雍容华贵地走上台。 由神景雄说了一番话后,宣布两人订婚后,神寒会担任行政副总裁,等正式结婚后,将会成为神氏的新一任总裁,神氏的所有决策将由他进行。 等神景雄说完后,司仪又说了一番恭喜拍马的话后转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戴在付妍敏手上的钻戒足有3卡拉之大,戒指戴上后,神寒面无表情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换作付妍敏替他戴上订婚戒。 她才拿起戒指,神寒裤袋里的手机便一阵剧烈抖动,他皱了皱眉,眼角扫到神景雄笑吟吟的脸时,忍了忍,然而,一阵接一阵急促的震动如催命一样催促着他。 他收回付妍敏刚碰到他指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冷凝,当众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神寒如刀的目光顿时飞向神景雄,冷冽刺骨,刀刀如破风的利剑。 他迅速跳下台,一个飞身就扑到他面前,冷问:“她在哪?” 第243章 敏插一手 还差一个环节便完成整个订婚的流程,神寒突然弄的这一出让芙蓉厅的宾客都惊愕无比,面面相觑,付妍敏更是脸色发白地站在台上,一脸尴尬。 窃窃私语如一阵汹涌而来的狂蜂一样,嗡嗡的传进神景雄的耳朵里,他脸色铁青,一双老眼紧瞪着眼前想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男人,怒火蹭蹭的往上升。 “我再问一次,她在哪?”神寒却丝毫不管自己制造出来的尴尬,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眼前这人给撕碎了再缝起来,他敢,他竟敢? 如果秋楠因此有什么事,他敢发誓,即使背上弑祖父的名头,他也要将他弄的生不如死,不,祖父?比这名头更难堪的,还在后头。 “你在发什么疯?还不上台去。”神景雄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气的紧握着拐着的手青筋凸现,斥道:“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神氏的笑话吗?” 神寒冷哼一声,如寒星的眸子扫过那伫立在台上尴尬万分的付妍敏,冷冷地说:“把戒指扔下来。” 付妍敏被他那嗜血冰冷的寒眸给一扫,整个身子都僵了,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几分,她知道,他是因为何事才会这样。 司仪接过付妍敏手中的戒指,颤巍巍地递给神寒,他接过,一下子戴在中指上,往上一举:“礼成。大家可以尽情地玩。”又看向神景雄冷笑:“可以了吗?” 一阵如雷的掌声过后,众宾客虽然存疑,但人家显然有家务事,也不好多作八卦,纷纷散开,跳舞的跳舞,攀谈的攀谈,用餐的用餐。 神景雄被气的脸色发青,离开宴厅来到偏厅的休息室,还没等他开口,神寒就劈头盖脑地追问:“是不是你让人把秋楠给带走了。” “什么秋楠?你是不是疯了?”神景雄怒目而瞪,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神寒紧紧瞪着他脸上的表情,目光像X光一样在他的老脸来回扫射,忽地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暗叫,糟糕。 第214页 他不管神景雄的怒气,径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马上给我封锁机场,不准任何一个航班起飞。” 他挂了一个电话,又拨出另外一个电话,待接通后,他冷冷吩咐:“张厅长,帮我查一下入境处,有没有一个叫金田东旭的日本人入境出境。” 随着他一连串的电话拨出,站在一旁的神景雄总算是清楚发生什么事了,无非是那女人不见了,似是被金田东旭带走了。 好,很好,不过,谁敢用自己的名头去行事?神景雄的一双眸子眯了起来,精光四射,眼角扫到门外那一截粉色裙摆,不禁眸色一冷,脸沉了下来。 神寒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连拨出几个电话,就向外走,经过神景雄身边的时候,他顿了一顿,冷道:“这事我会彻查清楚,不管是谁,秋楠若有什么事,我定要他陪葬。” 他冷冷地扔下一句,根本不顾订婚宴还在进行中,驾着跑车就飞速离开。 等他离开后,神景雄这才沉着脸冷喝:“滚进来。” 站在他身旁的叶绿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在对谁说,眼见门外一个粉色高挑的身影进门,不由微怔,垂下眼帘,眼中闪过疑虑。 “小绿,你先出去。”没等她想个所以然,神景雄又对她朝门外努了一下嘴。 叶绿甜笑着点头,走出门外,并懂事地带上了门,她并没有远离,却是站在了门外。 “是不是你?”神景雄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瞪着端坐在对面的付妍敏。 “老爷子,我不明白您说什么?”付妍敏瑟缩了一下身子,眼神游移,根本不敢看向神景雄的眼睛。 饶是他年逾七十,但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威严气势仍然容不得她去忽视,更不能无视,她很清楚,一天没结婚,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会岌岌可危。 “在我面前,你还敢装?”神景雄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击在地上,眸光如刀,刀刀凌厉。 付妍敏低下头,良久才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她顿了一顿才道:“只是提议了一下借你的名头来请她来观礼罢了。” “愚不可及。”神景雄听了,怒极而斥,一双白眉都扬了起来,看着她冷道:“你是想把我们祖孙二人的关系弄的更僵吗?” “老爷子,我没这样的意思。”付妍敏一听,顿时抬起头亟亟地说:“秋楠总是在秋苑不出门,金田东旭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找到我,我才提了这么一下。” “蠢货,你是把神寒推的更远。”神景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冷道:“你也看到了,他是什么反应?你当他的脑子是白痴吗?” “我,我…”付妍敏垂下头,眼圈微红,她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自己的幸福赌上一把。金田东旭带秋楠回到日本,若真要藏一个人,哪里是难事?只是没想到神寒那么快就猜到是他所为,也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没。 “简直没有大脑,他有几个女人又碍你何事?你的身份才是神家主母,你这样的行为还有主母的风范吗?用这样的雕虫小计去除掉一个女人?金田东旭若有本事得到那女人也就罢了,若是没有,若是神寒知道你参与一手,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近他身吗?”神景雄轻蔑地瞧着她,从前不觉得她是这样愚笨的,怎么近一年却变得和那些羡妒的泼妇没两样? 付妍敏脸色一白,噗通一声就往他跟前跪下,亟亟地仰头看着他:“那老爷子,我…请您帮帮我,我也是想把握住他的心,好早日诞下您的重孙啊。” 神景雄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再帮你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 尽管付妍敏愚笨得根本就不屑再去帮她,但是神寒对那个叫秋楠的女人那么着紧,却让他感到十分的不愉。再者,那个女人也忒目无尊长,真要被神寒找回来,她不来,他也能见到她,让她清楚明白,谁才是神家的主宰! 第244章 秋楠被掳 神寒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回秋苑,脸色沉得似要滴出墨来,看着秋苑被撞破的大门,他的眉心紧拧,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庭院的草地一片凌乱,韩思琪和两个保镖跪在一旁,身上衣服有着明显的拉扯痕迹,脸上各有着新鲜的伤痕。 没有人敢吭声,他们只知道这保镖生涯,是该到头了。 神寒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们,一声不吭,然而,那无形的压力却让他们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 “废物。”他久久才从齿缝里吐出一句,让他们身子一僵,头垂得更低,几乎没贴在了胸膛上。 不管来了多少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带着武器,他们都不该任由秋楠被带走,即使是死。 一个保镖反过来让被保护的人来保护,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儿,这又是什么理儿?别说神寒不怪他们,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滚进来。” 神寒冷喝一声,走进屋内,丽姨抹着风油精走了上来,亟亟地看着他叫:“先生,小姐她…” 神寒看她一眼,她的眼圈红红,目露担忧,愤怒的脸色不由缓了缓,冷道:“她会没事的,你下去吧。” 丽姨点头,这里她也帮不上什么事,只有祈祷,小姐和孩子都安然无恙。 “说,从头到尾说来。”神寒坐在沙发上,冷冷地出声,他的手,一直捏着手机,等待着各方消息。 第215页 韩思琪上前一步,把整个过程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包括秋楠自愿跟他们走的场面,话音毕落,她忐忑不安地看着神寒冷凝的侧面,粉唇微抿。 叮铃一声,神寒立即接起了电话,听着里面的报告,脸色愈发的阴沉,那周身不断运转的杀气,让人如置冬窖,不寒而栗。 他对电话冷冷地吩咐几句,按掉电话结束通话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如鹰隼的琥珀色眸子凝着一股子狂噬的龙卷风暴,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名字:“金田东旭。”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上门掳人,竟敢在他的地盘撒野,他果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好,很好,他彻底惹怒他了。 神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中电话继续拨开:“准备飞机,我要到日本一趟。”他看向韩思琪,她眼中的坚定和固执显然易见,哼了一声,冷道:“你跟上。” “是。” 就算是神寒不让跟,她也要跟着去,秋楠已经不仅仅单纯是一个被保护者,而是她看重的一个人,就跟姐妹一样。 在秋苑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神寒就马不停蹄地赶向神氏的专用小机场,坐在车后一直不停地以电话指挥着一切。 韩思琪在前面驾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脸色冷凝的男人,听着他从口中蹦出的命令,不由一凛,为那金田鬼子默默祭奠,谁敢惹神寒,下场绝对是他所想不到的。 秋楠醒来的时候有片刻的茫然,她从身下的榻榻米坐了起来,睁着迷茫的双眸打量着这个房间。 身下的软榻足有2米之宽,软硬适中,一条天鹅绒毯子从她身下滑下,而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原来身上那套,而是一套纯白的长袖睡裙,裙边镶嵌了一圈花边,袖子是荷叶袖的宽松。 谁替她换了衣服? 房间的门似是日本那种推拉门,门上画着青竹和穿着和服正在进行沏茶的日本女子,棕黑色地板光滑得可照人脸,榻榻米前,还铺了一块纯白色的长毛地毯。而在榻榻米上方的天花板,挂了一个画着精致日本娃娃的琉璃宫灯,发出橘黄色的灯光。而贴着浅紫色墙纸的墙上,则挂着几幅画,或是山水,或是花卉,或是藏在花丛中担着油纸伞的古典日本女子。 她的正对面,是一个半敞开的雕花窗棂,窗外似是一个花园,从天色上看,可看出外面此时正是黑夜,树影婆娑在轻轻摇曳,若有若无的花香从窗棂中卷进,拂进鼻尖。 在自己的左方,放了一个极矮的梳妆柜,上面摆放着一些女士护肤专用的瓶瓶罐罐,大面的圆镜照出自己茫然的表情,而梳妆柜前,是一个榻榻米坐垫。 这里怎么看,怎么像是一间日本格局的房间,她曾跟神寒到日本出差,住过这样富有民族风格的酒店,只是这里更奢华雅致一些。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她回想起白天在秋苑出门时,上了那台黑色的轿车后,就被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拿着帕子给捂着了嘴脸,之后就没了知觉。 她忽然有些慌乱,想起临行前韩思琪的话,若真的是请她去观礼,怎么会是这样的形式,不,不会这么简单。 这里到底是哪里?神寒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吗? 推拉门忽地传来一阵响声,一个梳着发髻穿着素雅的日本和服的中年女人看见秋楠坐在床上一愣,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不懂日语的秋楠完全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看她的神色大概是你醒了之类的兴奋。 看着这个女人,秋楠大概心里有了些想法,但是她仍然不确定,倒是慌乱的心神渐渐平静下来,定定地看着那个日本女人拉着裙摆碎步跑了出去,许是叫人去了。 秋楠继续打量着这个房间,她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缓步踱到窗边,把半敞的拉合窗完全打开,一阵微风瞬间扑面而来,吹起她披散在脑后的长发。 窗外,是一条长廊,挂着几盏橘色琉璃宫灯,长廊外,就是一个极大的花园,种植着些她看不清是什么品种的树木,树梢在微风中轻快摇曳,暗香浮动,让人心旷神怡。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夹杂着些人声传进她的耳中,忽地,在门外停下,她微愣,转头看向门外,双眸看见那站在房门前的男人时,淡漠的眸子微变。 果然是他,金田东旭,那个仅仅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第245章 她的坚定 金田东旭看着站在窗前的女子,一身白色长袍睡衣穿在她纤薄的身上,显得十分的宽松,那瘦削寥寥的身形单薄得让人心痛。她一手扶着窗棂,头微偏看过来,风拂起她的长发,轻舞飞扬,略显苍白的脸上神色淡漠,看见他,尽管表情微变,但是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换作是另一个女人,恐怕面对这样陌生的情况早已经惊恐得大叫大喊了吧?可是她,却似乎毫不害怕,仿佛早已经心里有数一般,不惊不惶,不悲不恸,反让他另眼相看。 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单单是那份气定神闲已经让他着迷动容,也不枉他费尽心思去把她掳来。 不惜为她得罪神寒,也不惜惹来神寒的报复,这样的女人,虽说是红颜祸水,然而,却是他喜欢的,也想要折断的。她的那一份淡定和漠然,他想去彻底征服,他想要看看,这样的女子,到底会是怎样的情况,才会让她那一身傲骨为之折腰? 第216页 在他眼中,女人无非只是个**和生育孩子的工具,若是在日本,还是照顾家庭的佣人,不必费心思去讨好,只要付出点金钱或诱惑,她们就会自动扑进他的怀抱,为他宽衣解带,娇啼婉转,倾尽一切。 而在他过去几十年的生涯中,这叫秋楠的中国女人,是第一个让他花心思的女人,他要看看,她到底值得他花多少心思?她到底有如何的不同? “你醒了?你不好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金田东旭在门外踩掉拖鞋,穿着白袜直接踩上了房间的地板上。 他高大的身形在房中伫立,让秋楠立即感到局促不少,日本风格的房间高度本就低矮,金田东旭一进来,还有他身上无形中散出来的阴暗气息,让她感觉到强烈的不适。 忽地觉得脚底一股寒意攀升,她微微退了一步,冷淡地看向他:“不知金田先生以这样的方式邀请我过来,所谓何事?” 他竟以神景雄的名号去把自己弄出秋苑,不惜出动武器,在这过程中,神景雄参与了多少?抑或是,其它想要她消失的人又参与了多少? 金田东旭不是没有看见她的防备,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赤足上,狭长的眸子露出一丝邪肆的光芒,打量着那一双娇小如莲,白皙如玉的玉足,她小巧精致的脚趾像是颗颗白玉珍珠一样,让人想抓在手心里细细把玩。 秋楠看着他放肆无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不由缩了缩脚趾,交叠在一起踩着,似是想要藏起来一样,如玉的脸蛋显得更加的冷漠。 他太放肆,也太无礼,这个男人的目光是深深的欲望,那样的目光她不会不清楚,那是一种猎人看见猎物时的渴望还有狂乱。 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金田东旭挑了挑眉,他重新把目光放在她的脸上,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微微低头,轻轻地挑起她耳边的发丝嗅了一下,邪恶地道:“你说呢?” 秋楠的心都提了起来,咚咚咚的在剧烈跳动,她的背抵在窗棂上,那雕花烙在她娇嫩的背部,一阵生痛,然而,她却紧闭着唇,一声不吭。 如果说他只是单纯的邀请她来做客,打死她也不信,她也不是三岁孩子,尽管一直被神寒保护得像温室的花朵,也几乎不接触外面的世界,但是心里的防备却像升起高度警报一样,直觉告诉她,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 “真香。”金田东旭闭着目深深地嗅了一下,忘形地赞叹。 “金田先生,请自重。”秋楠从未被人如此调戏过,她的脸色冷凝,贝齿轻轻咬着如樱花般柔软的唇瓣,全身的毛孔都如尖刺一样竖了起来,如同刺猬一样充满防备。 金田东旭感受着鼻尖处那淡雅的馨香,心里一阵蠢蠢欲动,某处一阵燥热攀升,仅仅是一抹香已经让他有感觉,果然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 他张开眼,邪邪地看着她警惕戒备的样子,手指不由自主地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拇指在上面摩挲着,感受着那如鸡蛋一样滑嫩的凝脂,不由心生荡漾,声线都显得沙哑了几分:“你怕了?” 秋楠垂帘不语,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让她十分不自在,她别开脸,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雷鸣,将她解救。 金田东旭微愣,旋即轻笑出声,对一直低头站在门外的日本女人说了一番话,然后看向倔强地留给他半张脸的秋楠,笑道:“你也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他说着,拉着她的手就向门外走,秋楠被那滚烫的温度给吓了一跳,连忙甩开,水眸接触到那双不悦的眸子时,瞳孔微缩,别开眼淡道:“我会自己走。” 金田东旭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唇角邪邪勾起,轻飘飘地说道:“只有听话,你才会有好的待遇。”话中包含着浓浓的威胁和警告。 秋楠暗地里吞了吞唾沫,微微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淡泊无波,假如神寒无法把她带走,那么,她一辈子也休想走出这个地方,既是如此,又何必去做太多的反抗? 如果从一个牢笼走进另一个牢笼就是她此生的宿命,那么,除了死亡,就是认命。 她在赌,自己对神寒的重要性,到底到了那一种地步,是任她留在这里,还是会把她从金田东旭手中夺回。 看着前方给人无边压力的高大背影,继而从走廊两边十步一岗的黑衣人眼前走过,秋楠原本砰砰跳动又紧张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她不会逃,因为逃不过。 即使离开了这屋子,她也离不开日本,又何必让自己受伤呢? 她也不会去触怒那个人,因为她无法承受,尽管不愿意在这种年纪在这样的身份去生下孩子,可他(她)既然已经存在自己的腹中,既然没有在那次离去,既然活了下来,她就要对他(她)负责。 秋楠悄悄拂过平坦的腹部,再抬起头时,氤氲的双眸已是一片坚定,还有着难得的勇气。 第246章 神寒来了 秋楠盘腿坐在榻榻米坐垫上,同样是充满日本风格的餐厅里,矮小的餐桌摆满了整桌小菜,全是日式小点,包括寿司拉面,既有冷也有热,看得人眼花缭乱。 金田东旭穿着一套灰黑色和服,腰间带子松松垮垮地绑着,领口处露出一截结实的胸膛,秋楠眼尖地瞅见,一道刀疤从他的胸口上横穿而过,十分狰狞恐怖。 第217页 是个危险的男人!秋楠再一次在心中肯定。 她拿起放在隔在筷子架上的一双画着细致花式的楠竹筷,看了一眼满桌的小菜,把那碗冒着热气的拉面捧到自己跟前,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金田东旭看着她的动作,再次挑了挑眉,双膝盘坐着,饶有兴致地瞪着她看。 “这些小菜都不合口味吗?”眼见她只是专心地吃着拉面,其它菜式碰也不碰一下,他不由开口问。 秋楠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只喜欢中国菜,也只习惯中国。” 金田东旭勾起邪气的一笑,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回道:“日本也是好地方,你得尝试着新事物,况且,你终是要习惯的。” 秋楠闻言,瞥他一眼,垂下眼帘不语,这意思是要把自己留在这里了。 金田东旭轻笑,眼角的余风扫到餐厅入口处刀疤的影子,不由挑眉,温声对秋楠说道:“你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吩咐美子,我有点事处理,一会再来看你。” 似是知道她不会搭理,他扔下这句之后就向书房走去,刀疤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餐厅处仅剩下秋楠和刚才那个叫美子的中年女人在,她抬头朝那坐在一角服侍的日本女人看了过去,目光淡淡。 美子见她看过来,不由跪爬着上前,朝秋楠露出一笑,张了张口,生硬地说:“你,好。” 秋楠拨弄着面条的筷子一顿,微微惊讶,原以为她不会说中文,虽然比金田东旭说的还要生硬,但是好歹是听得明白。 美子长得很是富态圆润,年约四五十岁,有着典型的日本女人的特性,娇小温柔,穿着白色袜子和木屐,笑容很是温和,一脸的慈祥。 秋楠对她淡淡地点了点头,端起桌面的清茶正要喝,却想了想又放下,看着美子说道:“请给我一杯温水。” 美子的中文俨然不是很好,想了很久才知道她的意思,连忙走出餐厅向厨房奔去。 秋楠对着偌大的一个餐桌,忽地了无食欲,什么时候,她才会回到中国,回到秋苑? 充满古典气息的书房里,金田东旭懒洋洋地靠坐在榻榻米上,半边身子挨在软枕上,撑着头看着刀疤,一脸的邪肆慵懒,说道:“你确定没看错?” 刀疤跪坐在地面的蒲团上,双手平放在大腿上,垂头说道:“是的,是军爷的三公子亲自去接的。” 金田东旭皱了皱眉,舌尖在口腔里来回搅动,良久才道:“去打听一下,两人有什么交情。” 神寒和军爷竟有点交情? 三合会虽然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而且三合会还是真正的黑道,在日本也有着无法忽视的势力,他这样半黑半百的对上他们,只有吃力不讨好的份。 他倒是反应得快,这么快就追来了,可是,他凭什么就断定人就在他这里,他说没有,就是没有,谁能耐他何? “我已经打听过,听说军爷的三公子司徒厉当年在英国游玩的时候遇上麻烦,是神寒出面替他摆平的,两人成了好友,但也只是君子之交。”黑和白虽然永远都分不开,但是神寒是正经的白的不能再白的商人,但司徒厉却是真正的黑道出身,再好也不会是深入相交的。 这次神寒是真的怒了,竟然还会找上军爷,看来他是必要和自家老大对上不可了。 “哦?还有这点事?”金田东旭冷笑出声,看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的说道:“他想要在日本撒野,也要看看我准不准。” “那…” “派人看着他们的动静。”金田东旭抬起眼皮看向他冷冷地吩咐,人现在在他手上,想从他手上讨回秋楠?那也要看他的本事。 三合会其实是华人组成的黑道帮派,八十年代初就由当其时一个叫洪三的华人带领在日本进驻,几十年发展下来,三合会经过无数次堂会动荡,一任一任掌门人下来,到了今天,由现在的掌门人司徒军带领管理,三合会已成日本的几大帮派之一,生意遍布海外,帮众可达三万人之多,堂口也有十多个。 谷圣堂是三合会的总部,屋子有着康熙年间的古旧风格,雕花精致的红木椅,大理石屏风,古旧的吊扇吱呀吱呀地响,暗影浮动,兄弟在谷圣堂随处可见。 谷圣堂用于招待贵客的圣房,摆了满满一桌酒菜,偌大的房间内,几人或坐或站的,劝酒声不绝于耳。 “寒少,几年不见,都生疏了啊,你这小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倒是忘了我了。”一个长相俊美,看起来十分邪气的男人狠狠地一拍神寒的肩膀,佯装生气地道。 神寒淡淡一笑,端起酒杯一抿而进,笑着道:“哪比得上司徒公子,听说你还在澳门开了个赌场?啥时候请我玩一转。” “就怕你小子不赏面。”司徒厉轻嗤出声,拿起桌上的茅台又替他倒上一杯,悄悄地在他耳边问:“你后面那个,什么来头,冷的像块冰,一整晚也没见她笑过一下,跟死了老爸似的。”他边说着,边瞄了韩思琪一眼。 韩思琪注意到他的目光,嫌恶地别开眼,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又是神寒的朋友,她一定会插盲他的双眼,看他还敢不敢把眼神乱飘在自己身上。 神寒挑了挑眉,扫了他一眼,眼风里又瞟到韩思琪的眼神,嘴角露出一丝兴味,稍纵即逝。 “我女人的保镖。”他淡淡地开口。 第218页 “就是那个秋楠?不是我说,你说你够有钱了吧,但你那屋子的保全也太低能了吧?就连金田都敢这么大摇大摆上你家掳人,这不是狠狠给你扇一巴掌嘛?”司徒厉哼了一声,俊美邪肆的脸容似乎很是不屑。 他老早就看不惯那金田了,阴柔得跟个婆娘似的,组个什么破财团,还不是洗黑钱的烂公司,还装什么洗白的商家,我呸! 神寒听见这个名字,手一下子捏紧了小酒杯,鹰眸迸出丝丝寒芒,这是他的疏忽,但他受下这一巴掌,就要还他十巴,没有人能打了他神寒的脸而安然无恙。 第247章 放弃反抗 秋楠在睡梦中十分的不安稳,似是有人在紧紧瞪着自己一样,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一条砧板上的鱼,被野猫虎视眈眈的瞪视着。 她不安地转了个身子,蹙着眉心,缓缓睁开眼来,还没等她的双眸完全睁开,她就被在眼前放大的脸孔给吓得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抓紧了手中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金田东旭看着她的防护,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手背向她伸了过去,摸着那嫩滑的肌肤,目光痴迷,充满了**。 “金田先生,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秋楠沉着脸冷冷地看着他,心口处砰砰砰地乱跳。 “我想看看,你睡的好不好。”金田东旭侧着头看她,邪邪地笑着说道:“但显然,你睡的并不好。” “如果金田先生离开这里,我想我会睡的很好。”秋楠别开脸,躲开他的手背,强忍着心头想呕吐的不适,手下意识地覆上另一只手,轻抚着皮肤上泛起的鸡皮疙瘩。 “呵呵,知道吗?神寒来了呢。”金田东旭笑出声,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冷邪地一笑:“他果然紧张你。我们前脚才到日本,他后脚就追来了。可怎么办呢,你,我不想放手。” 听见神寒的名字,秋楠心里一跳,一丝喜色从心脏处蔓延开去,他来了,他来了。 “你很高兴。”她脸上一闪即逝的喜色并没有逃过金田东旭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睛,他不悦地眯起眸子,一把把她按倒在床上,双眸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邪气一笑。 “放开我。”秋楠大惊,双手下意识地向他挥去。 他双手抓着她的手,下盘压着她乱动的双腿把脸凑到她跟前,微微阖眼嗅着她独有的馨香,邪肆地说道:“你好香,也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秋楠睁大眼,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落下,不由大急,连忙躲开脸去,他滚烫的唇随即落在了她的嘴角上,让她升起一股子厌恶和想呕吐的感觉。 “不,不要。” 她身子在使劲地扭动,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更惹得金田东旭身子一阵燥热,他身上的力量更加压在她身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不听话的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惹到我了哦。”他挑着眉眯着眸子说道,唇舌往她的樱唇上一舔,露出满足的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甜蜜。” 秋楠恨不得此时死了才好,从来没想过除了神寒,会有其它人如此对待自己,这样屈辱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发颤,悲戚不已。 身上的男人似是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让她几欲喘不过气来,他离开她的唇,埋进她的颈间,在她最为敏感的地方吹气。 如果就此失去了自己,那她,唯有一死罢了,罢了,罢了。 秋楠忽地停止了挣扎,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一样,双眼空洞瞪着天花板,任身上的男人在她脖子上舔舐,不发一言,像个木头娃娃似的。 金田东旭感到她再无动静,不由抬头看她,眸子触到她眼中的空洞时,挑眉说道:“要跟我玩这种游戏么?” 秋楠把眼睛转向他,不吭一声,那双水雾氤氲的眼睛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神色淡然,似乎再无所谓,他要做什么,都无所谓,因为,她只是个即将要死的人罢了。 金田东旭就有这么一种感觉,仿佛动了她,她就会随时死去一样,他忽地觉得兴致全无,悻悻地从她身上起来,冷道:“你赢了。” 秋楠仍旧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眼神,仿佛他所面对的,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 她脸上,是一片死气的沉寂,金田东旭再也看不下去,他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在门边的时候,回头看她一样,仍是那般的死寂,他忽然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秋楠并没有因为金田东旭的离去而松一口气,听着推拉门的合上,她的眼皮微眨,缓缓地抬起手使劲地擦着自己的唇瓣和脖子,直到唇上有着淡淡的血腥传来,她才停下手。 看着天花板上橘色的琉璃宫灯,她生平第一次,对神寒生出了一股子怨怼和恼恨。 谷圣堂的花园里,站了一个颀长的身影,看着天上黑压压的帷幕,了无睡意。 他的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猩红的火点如同红宝石一般在黑夜中一闪一现,烟雾随着微风四处挥散。 从没像现在这般想她,她还好吗?恨自己吗? 是他没有考虑周全,明明知道是非常时期,也没有增添更多的人手,秋苑的保全也没有加强,是他太自傲了。 根本不敢去想金田东旭会对她做出些什么,他怕他会发狂,怕他会控制不住从这个堂口操起武器就奔去金田东旭那里。 第219页 不是怕死,是怕他以她为要挟,是怕逼得狗去跳墙,跳起来咬她一口,那是他无法想象的,也无法去赌的。 秋楠,就是他此生唯一一个致命的弱点,他不敢拿她去赌,一旦输了,他就满盘皆输。 抽掉最后一口香烟,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那个按捺已久的电话。 漫长的嘟嘟声如同一世纪那般长,直到他认为那边几乎不会接起电话时,电话被接通,一片沉默。 神寒压抑着自己暴怒的心神,拳头紧握,青筋凸显,听着那绵长的呼吸,他终于开口:“如果她在你那哪怕少了一根头发,我也要倾尽天下去弄得你金田东旭鸡毛鸭血,走投无路,生不如死。”声音如淬了毒的冰一般,冷冽森寒。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随即呵笑出声,同样冷邪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吗?我等着。”顿了一顿他又道:“啊,她真甜美。” 咯的一声,神寒生生折断了身旁如婴儿手臂粗的树苗,在暗夜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风来,吹起一地落叶,萧瑟多事的晚秋,终于到来。 第248章 打蛇七寸 这天股市一开盘,金田野财团的股价就动荡得异常厉害,不过短短十分钟,就像是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看着那几条青红白线不断跳跃,让大量持着金田野股票的人心脏都为之紧绷,血压不断上升。 金田东旭接到消息的时候,顾不上秋楠的存在,立即赶回了公司,还没进办公室,就先向董事会议室走去,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一阵喧哗吵杂,这是自财团建立后从没出现过的。 推门进去,里面的股东稍微安静了一瞬,随即都站起来敞开喉咙对着金田东旭大声质问,其中的指责不言而喻。 金田东旭阴沉着俊脸,他那双黑如深潭的狭长眸子眯了起来,环视一周,寒光四射,那些大声嚷嚷着的世叔伯立时如鹌鹑般没了声音,悻悻地坐下。 他冷哼一声,这些所谓股东其实都是从前帮派的叔伯,对于当初组立财团的时候就不甚支持,是自己极力争取着才成立了财团,也在自己的筹谋带领下才有今天的成就,他们才会走上日本上流社会,当个名流,而不是小混混。 但现在看来,蛇就是蛇,永远成不了龙,正如山鸡变不了凤凰一样。赚钱的时候他们就开怀大笑,现在公司一旦有点麻烦就慌得如同被人拿着枪指着了头一样,丢人现眼。 由奢难于俭,这班叔父是过惯了安逸日子,早已经忘记当初在刀口舔血的狠劲了。 金田东旭冷笑一声,偏头看向公司的副总经理木村野树,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已经查过了,是日盛基金,恒源基金,合丰基金,还有野田基金在大量抛售。”木村野树皱着眉说道。 这几间公司都是极大型有名的基金公司,这还没算完,他们手中仍持有的流通股总额远远大于现在这些股东所持有的,一旦被全部抛售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另外,众生集团不知如何得知我们和神氏的合作失败,取消了在新加坡开设赌场的合作。”木村野树继续看着金田东旭徐徐说道:“就连星野也取消了系列度假村开发的合作。” 这两个合作案都是金额比较庞大的,预计的得益更是极为可观,现在失去了,收益或许不算什么,但接二连三的失去合作案,股价还动荡不休,难保其它投资者不会联想到些什么,一旦撤掉投资,他们集团就会陷入资金短缺,周转不宁的现象。 “几大基金怎么会持有这么多的额度?何时被收购的?”金田东旭沉着脸问道。 木村野树抿了抿唇,迟疑了一瞬说道:“是在您在B市和神氏谈合作案的时候。” 金田东旭一听,坐直了身子,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竟然是在那个时候,这么巧?和神寒有什么关联吗? “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快点想办法阻止他们继续抛售啊,一旦全部被抛售出,财团就会瘫痪了。”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叔父亟亟地看着金田东旭道,他的棺材本可都放在了财团上了。 “哼!”另一个上了年纪,秃头穿着黑色西装的老者冷哼出声,冷着脸看着金田东旭说道:“我听说,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金田君你将那叫神寒的女人掳回日本,才会有这样的事出现。” “什么?黑泽君你说的是真的?”一个中年女人染着红嘟嘟的小嘴,瞪大了眼看着那老者问。 “你何不问他。神寒就是因为这事才会借机报复,别说那几大基金都是听从他的命令。我还听说新加坡赌场开发因为神寒的牵线而被三合会的司徒厉夺了去,三合会的势越来越大,再发展下去,成为日本的龙头老大,也不为过。若是神寒再向司徒厉动用一下嘴皮子,那金田野财团的下场…哼。”黑泽治也斜睨着金田东旭说道:“一个女人,值得拿整个财团来赌?金田君,这次是你大意了。”言下之意,是说他为了私人**而贡献整个财团。 虽然他不知道这消息怎么会独独传到他耳朵里,但关乎着财团的存亡,自己可是第二大股东,若是财团瘫痪,他也好不了哪去。不过若真的能把金田东旭拉下马,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黑泽君说的可是真的?”中年女人也就是松岛直子立即将眸光射向金田东旭,质问之意显然易见。 在座的股东们不禁大骇,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而有些股东责怪之意已经说出口,若是金田东旭不及格,就该下台,换个社长来做。 第220页 看着在座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金田东旭不禁眯着双眸,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直想神寒会带着三合会的人前来找茬,却不料,他的报复却是如此。好,很好,谁都不找,只找上集团最大的股东,最有机会竞选新社长的黑泽治也,逼他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金田君,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那穿着灰色和服的日本男人看着金田东旭说道,眉心紧拧,不满地开口。 金田东旭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唇角邪邪地勾勒而起:“黑泽君这么说,是不是神寒说了,只要把他的女人安然无恙地送回去,他就停止对财团的攻击了?” “听他的意思确是如此。”黑泽治也抬起眼皮淡声回道。 金田东旭哼了一声,站了起来,环视一周冷道:“既是如此,也没什么好商议的了,都散了吧。” 他丢下一句,不顾几人面面相觑和不满的神色,便向侧门走出,木村野树见此,对几大股东施了一个90度的鞠躬,立即跟了上去。 回到装横霸气的办公室,金田东旭把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在了地上,哗啦几声,画着日本传统女子的屏风也被他推倒在地上。 神寒,打蛇打七寸,从自己还没有任何动作时便已作了防备,率先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准备随时给他之致命的一击,现在他是在以行动来逼自己,逼他乖乖的自动把人送回去。 呵,他就这么肯定自己会这么听话吗? 木村野树走进一片狼藉的办公室,看着那个阴柔的男人露出阴沉森冷的笑容,不由暗咽唾沫。 还没等他开口,金田东旭的手提电话骤然响起,但听他冷冷地接起,声音似是从十八层地狱般传来:“神寒。” 第249章 胎儿危险 谷圣堂的花园,神寒站在一棵樱花树下,一手插在休闲裤袋里,一手捏着手机,薄薄的双唇勾勒出一丝冷意,冷淡地对着话筒里说道:“喜欢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吗?” “好,神寒,你果然够资格做我的对手,可是怎么办呢?越是这样,我越不想放手呢。”金田东旭邪肆的声线自电话线那边传了过来,冷然地道:“区区一个女人,竟然劳你如此大驾亲自过来日本,神寒,你以为日本是你B市的天空?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在谷圣堂等你把人送过来,我想,我的女人在你处作客一晚,已经足够了。”神寒并没有被他激怒,冷冷地扔下一句,似是猛然想起说道:“啊,对了,时间不等人,你要知道,一分钟足以让股市或跌或升上千万呢。” 金田东旭还想要说什么,神寒那边却已经率先捏断了电话,他怒得把昂贵的限量版手机狠狠地往地上一摔,价值上十万的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木村野树此时正在一角说着电话,但见他神情凝重,不住地点头放着指令,挂了电话后,看着金田东旭怒不可遏的样子竟然不敢开口。 “说。” “股价已经跌破了5美元。”他沉着脸说道,唇线紧抿,眉宇紧皱,对于接下来的情况表示十分的不乐观。 “混账。”金田东旭一脚踹向沙发,那纯木的真皮沙发竟然被他轻易的踹翻在地。 他双手叉腰,在凌乱不堪的办公室内来回走动,眸子眯成了一条线,转过身去看着木村野树说道:“开金库,救市。” 木村野树闻言大骇,那是备用资金,轻易不能乱动,现在竟然要动用这笔钱去救市,这,代表着是要和神寒硬碰硬了。 “但是…”他迟疑着,若是被那班老古董知道,这,面临的就不是怒火那么简单了。 “没听到我的话吗?”金田东旭的眸光刷地飞射向他,凌厉得如淬了毒的寒针,锋利至极。 “是。”木村野树只好恭敬地点头领命而去。 金田东旭看着办公室外的高楼,那极薄的唇斜斜地勾起一角,想要他轻易的服输?有那么简单吗?他从椅子上抓起西装,一边穿一边离去。 秋楠一宿未眠,她曲膝坐在床上,双手环着膝盖,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臂上,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窗外的花园,那载种得错落有致的樱花树上的叶子枯黄,微风拂过,枯叶翻卷着掉下。她忽地想起流传的一句话,落叶离去,到底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一棵树只要根犹在,不管季节如何更替,叶子绿了又黄,花开了又谢,总会重复而生,一个季节过后,又会重新以新的姿态去展示人前。 如果人也能这样,也不知是累还是庆幸,若换作是她,怕是宁愿彻底的死去,也不愿这样重重复复的花开花落吧? 总觉得,这样活在人世太累,因为没有彻底的解脱,只有无休止的变更,太累,太繁琐。 房间的推拉门又再拉响,她以为,又是那叫美子的来邀请她用早点梳洗,因为她已经来过不下10次了。 然而,出现在房中的气息却让她警惕起来,还没等她转过脸去,一个强大的力度把她推倒在榻榻米上,她知道,那个阴沉的金田东旭又来了,她也可以判断出,自己或许逃不掉了,因为他此时很生气。 叹了一声,她闭上双眼,任由身上的人在她脖间乱啃乱咬,就连抬一下手,她都不愿。 嗤啦一声,秋楠身上的纯棉睡衣被撕破,露出米色的胸衣和洁白如玉的肌肤,金田东旭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身下的人身上,在她身上肆掠着。 第221页 唇下的白皙如凝脂的肌肤让他为之沸腾,却触口生凉,她更是没有半点反应,昨晚还有半点反抗,现在的她却如同死寂了一般,金田东旭停下解皮带的手,抬头看她。 只见她脸色发白,贝齿咬着同样白色的唇,眉心皱成了川字,光洁的额头竟然冒出一层细汗来。 他微愣,翻下身子,抓起她:“你怎么了?” 秋楠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看他一眼,紧握成拳的小手松开缓缓抚上小腹,好痛,她似乎感到他(她)在流失。 这次是要离去了吗?自己,真的护不住他(她)吗?他(她)不要她了吗? 她好不容易有了勇气,却没有坚强健康的身体去孕育他(她),这孱弱的身子,终究是不够健康。 金田东旭顺着她的手看去,微怔,翻开被子,她身下白皙的衣裙有一点猩红流出,他惊得张大了嘴,记忆中一些片段冲入脑海,让他脸色发白起来。 他猛地放下她,跑了出去愤怒地大叫,美子趿着木屐飞快地跑进房来,伴随着一阵阵脚步声。 秋楠脸色已然发青,脑海里一阵发昏,许多细细碎碎的片段涌进脑里,有许多的人声和人影在涌动,如镜花幻影一样,看不清,模糊得如幻境。 是谁在耳边大吼,是谁把冰冷的针头刺进了皮肤,又是什么液体一点一滴地进入了身体,那么冰,那么冷。 好累,好痛,好想睡。 睡梦中,是浓浓的厚雾,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声声呼唤,只有一声声稚嫩如婴孩的呜咽声在耳边荡漾。 婴孩,是谁?谁家孩子在耳边呜呜的哭。 别哭,别哭,那哭声哭得让她的心都痛了,如同剧毒一样渗进她的骨髓里,流窜在每一寸毛孔角落,那么痛,那么尖锐。 别哭,孩子,没有人不要你,没有人。 她拨开那层层的迷雾,向那个蜷缩在软绵云朵上戚凄哭泣的孩儿走了过去,伸出双手抱起她,把脸贴在她稚嫩的脸颊上。 她的手扣在了那白胖的小手里,那小小的手指那么用力的抓着她的指头,递到自己嘴边,细细的吸吮。 孩子,孩子,看着那张朝她绽放出灿烂笑容的小脸,秋楠忽地露出一抹温柔爱怜的笑容。 第250章 放过我吧 金田东旭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金纸的女子,即使是在昏睡中,她的眉仍然紧皱,怎么抚也抚不平。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透过她,仿佛就看见了许多许多年前那终生难忘的一幕。 已经忘了那是在多少年前,也忘了自己是在几岁,五岁?六岁?还是更小? 小时候的他,其实也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妈妈是天底下最慈祥最温柔的典型日本传统妇女,她美丽,她娴静,她像天仙一样圣洁。 她对他倾注了无尽的关怀,最深厚的爱,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让人看了就感到无比的温暖。 然而,这样的温暖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 是因为那个尚未有机会出生的小妹妹的到来?那时,妈妈大着肚子,常常拉着他的小手覆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柔声地对他说:“这是妹妹,我们东旭以后要好好保护妹妹哦,不要让她受任何人欺负。” 他很欢喜,天天贴在妈妈肚子上对妹妹说话,那时的他,其实已经发觉,妈妈脸上的笑容已经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淡,她秀气的双眉,有着他看不懂的淡淡愁绪。他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父亲变得不爱回家,回家就冷眼以对,每次都喝得大醉伶仃地回来,还要大着肚子的妈妈跪着去服侍,去给他端水洗脚。 他逐渐变得很讨厌爸爸,因为他不但喝醉了打自己,也打妈妈,有一次,他把妈妈的头撞在墙上,鲜血从她额头流出,吓得他疯狂尖叫,也更恨更怕那个该死的男人。 让他难以忘怀的悲剧是怎样发生的? 是了,那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那个男人又带着一身酒气叫骂着回来,把正在熟睡的他叫醒赶到另外的房间里,顷刻间,他听见了妈妈的哭声。 外面正在行雷闪电,大雨滂沱,老天似是打开了一个缺口一般,雨水哗哗的下,白光不时划过天际,吓得他根本不敢睡。 他跑到妈妈的房门前,雷声里,夹杂着妈妈的哭声传入他的耳里,他害怕的把眼睛看向那扇没关紧的门缝,却被里面的情况吓得捂着了嘴。 那个禽兽,不顾妈妈的哭喊在她身上剧烈耸动着,一手还掐着她的喉咙里,嘴里骂骂咧咧,一声一声贱人传进他的耳膜。 他咬破了自己的唇,浑身发抖,眼睁睁地看着一滩鲜血从她身下流出,然而那个禽兽还不停的在耸动着,妈妈的哭声逐渐变得低弱。他再也看不下去,拉开门冲进去对着那禽兽又捶又打,那个人一把把自己推撞在桌角上,自己便无意识地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那个禽兽已经不见了踪影,妈妈浑身**躺在榻榻米上,没有半点气息,她身下,是一滩还没来得及干枯的鲜血。 妹妹没有了,妈妈死了,死在了那禽兽身下,死在了那禽兽手上。 再也没有人叫他乖乖,再也没有人给煮热腾腾又好吃的泡饭,再也没有人拍着他的背唱着绵长的儿歌哄他入睡,因为做这样的事的人,再也回不来。 一夜之间,他的世界从此颠倒,妈妈抛弃了他,幸福狠心地离他而去,再也不复存在。 第222页 一夜之间,他长大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孩童,他变得孤僻,变得阴鸷,变得冷酷,变得不再是自己。 他在那禽兽的打骂下成长,他12岁就加入了黑帮,16岁,他亲手将那个禽兽送进了地狱,然而,却再也换不来那个记忆中温和又慈爱的妈妈。 当秋楠面无血色的倒在他跟前时,他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下着雨的夜晚,她就像妈妈一样,面如金纸地倒在他面前,鲜血在她身下流出,任凭他叫破喉咙,也醒不过来。 他害怕,害怕历史又再重演,他救她,不顾一切的把最好的妇科医生抓来,他不要她像那个记忆中温柔又美丽的女人一样,孤独又无助地死去。 这样的痛苦和噩梦,他,承受不起。 秋楠在梦中悠悠醒来,她的唇白得就像一张纯白的纸,双目无神,焦点不知看向何方,似是神魂都没有恢复过来。 她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离,像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一样躺在床上,就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你怎么样?”金田东旭见她醒来,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凑近她面前低声地问。 似是听见人声,秋楠眼中的焦点逐渐成一点,眼皮极缓慢地才眨一下,看着金田东旭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最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医生说你再见一次红,这孩子就保不住了。”他抿着唇看着她,把又轻又薄的天鹅绒毯子往她身上拉上几分,淡淡地说:“为什么,你不对我说,你怀孕了?” 秋楠看着他,嘴唇都没有动一下,眼神悠远又淡漠。 金田东旭叹了一声,若是她跟他说,她怀孕了,他就会不动她吗?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到底是为何?是为要征服她,还是要为和神寒赌上一口气? 事到如今,他已经想不清楚,也猜不透。 “医生说,你至少要卧床至胎儿过了三个月,需要静养。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要吃?我叫美子炖着人参汤,一会就可以喝了。”金田东旭看着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说道。 秋楠眨了一下眼,孩子,还在吗?他(她)没有离去?就是梦中见到的那个女婴吗?是她的孩子吗? “我想回家。”她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句,双眸幽幽地看着他,带着卑微的恳求:“放我走吧。” 她很清楚,在这里,她呆不下去,也活不下去,她的孩子,也活不下去。 接二连三的惊吓已让她心神俱累,她已经没有那么强的心去承受,她想要回家,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呼吸着那熟悉的空气,迫切地,一分也不想多留。 金田东旭张了张唇,看着她殷切又期盼的双眸,最终从齿缝里挤出一字:“好。” 亲们,晚安~ 第251章 带我回家 金田东旭从秋楠的房中走出,站在她的门外良久,里面没有半点声音,沉寂如世界停顿了一般,让人心生恐惧。 为什么会答应她?是因为怕了神寒来势汹汹的报复? 不,不是,他从来就没有怕过神寒,也从来不曾害怕过财团的各大股东的逼压。 放她走,是因为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多年前母亲的宿影,是因为害怕这样一个女子如母亲那般可怜的死去,永永远远地消失。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叮的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燃,叼在嘴里,那向来浓烈的味道此时却索然无味,说不清是所为何。 一阵脚步声匆匆向走廊而来,他斜着眼看去,只见刀疤脸色暗沉地向他走来,他挑了挑眉,在这时候,让刀疤这样神色的,怕是神寒来了吧? 偌大的日本典型风格别墅,门内门外分别站了两拨人,门内是黑衣人,凶神恶煞地拿着武器挡在门口。门外则是穿着明黄色武衣,个个肌肉发达,虎视眈眈拿着长刀瞪着门内的黑衣人。 武衣人前面,站了两个容貌出色的男人,一个穿着暗紫色西装,满脸邪肆,眼中不时闪过狠辣算计的精光。而另一个,则一身暗黑,脸沉如墨,一身杀气笼罩着,琥珀色的眸子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两两对峙,蓄势待发。 “再说一次,让开。”神寒冷冷地睨着挡在他跟前的一排黑衣人,声音宛如从十八层地狱传上来,阴冷森寒,眸光更是有如利刃,刀刀凌厉闪着寒光。 “何必和他们客气,儿郎们,给我上。”司徒厉扔下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斜眼挑着那些黑衣人,薄薄的唇角冷厉地勾起一边。 不怪神寒这么急,司徒厉的人传话来说,金田东旭抓了日本最有名的妇科医生,本来还气定神闲的神寒一下子就坐不住了,立即抓起司徒厉就往金田东旭的别墅奔。 是她出事了,一定是她,她那么娇弱的身子,距离上次见红才不过半个月,那小小的胎儿还不足两月,她肯定是出事了。 他没有办法不急,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是,若是她因此而有什么事,若不把金田东旭的这个别墅夷为平地,将他碎尸万段,他誓不罢休。 情势逼人,司徒厉的这一声令下,身后的三合会的兄弟立即举起长刀就要冲上前,如一条浸满了油的火线一样,一点即燃。 “司徒厉,这里还轮不到你撒野。”一声暴喝从门内传了过来,声音洪亮震天。 神寒手一扬,止着身后那些要冲上前的人,冷冷地看着那从黑衣人身后缓缓走出的男人。 第223页 他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抓住金田东旭的衣领,双眸嗜血:“她怎么样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金田东旭看着眼前双眼爆红的男人,邪肆地一笑,拍掉他的手,冷笑道:“我不知道神总你在说什么。” “金田东旭。你不要逼我。”神寒紧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把她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啧啧,神总,你当真以为这是你B市的地方呢。”金田东旭微微低头,眼皮微抬,斜挑着他说道:“这是我金田的地盘,还由不得你撒野。” “嗳,我说金田鬼子。”一旁的司徒厉高声开口,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他道:“是男人就不要拿女人来开玩笑,小心命根不保啊。” 金田东旭冷冷地看向司徒厉,邪气一笑:“司徒公子还是担心自己吧,小心哪天客死异乡也不为知。” “是吗?我怕你会走在我面前,要知道,你也一把年纪了。”司徒厉回以嘲讽一笑。 “少说废话。”眼看两人一来一往的,神寒沉着声音看向金田东旭:“再说一次,把她给我交出来。” “我凭什么要这么听话?”金田东旭冷哼一声,似是不屑地道:“反正你也娶得美娇人,她跟着你也是受委屈受苦,跟着我,我起码能给她一个正经主母的位置。”他顿了一顿又道:“啊!孩子也不会是私生子的名分。” “金田东旭。”神寒爆发了,他双眼一瞪,拳头就向对面的男人招呼而去。 他这一动,两边的人立即动了,金田东旭躲着神寒暴戾的拳脚,一边还手一边说道:“谁也不准动手。” 他这话音一落,黑衣人顿时不动,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同样没有动的黄衣人。 在这缠斗间,谁也没有看见一个比较娇小的穿着黑衣的女人从两米高的墙翻过,冲进别墅里。 韩思琪身形极快地冲进别墅,在四通八达又大的可怕的日本民屋里穿插,一间一间房的去搜,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捧着一个托盘走过走廊,她立即冲了上去抓住她以日语问:“她在哪里?” 美子给吓了一跳,托盘中的参汤翻倒在地,脸色发白,似是被突然出现的女人给惊吓得说不出话来,韩思琪又问了一次,她才有点反应过来,指了指前面的房间。 韩思琪立即一个手刃把她劈晕,奔了过去,打开推合门,看见那躺在榻榻米上虚弱得快要死掉的女人,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脚步缓慢的走了过去。 “小姐。”她双手颤抖着,握着秋楠的手,看着她没有半点人色的脸,自责的心一下子膨胀,低低地道:“对不起。” 秋楠看着她,露出孱弱的一笑:“你来了。” 吧嗒一声,韩思琪的眼泪掉落在她的手背上,这是第一次,她流下眼泪,那是害怕,那也是愧疚。 她连同被子一起把秋楠轻轻地抱了起来,感觉到她轻的没有半点重量的身体,她的心更痛了,不过两三天,她似乎就被削减了一半。 门口处,神寒和金田东旭仍然在缠斗着,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众人纷纷转身回过头去,金田东旭一愣,看着那被黑衣女子抱着的人,扫了神寒一眼,冷笑:“好,你果然好。” 神寒不理他,一把推开黑衣人,冲了上前,接过韩思琪手中的女子,看着她的神色,一副失而复得的珍重。 “你又瘦了。”他看着怀中轻得没有半点份量的人儿说道。 秋楠扯出一个惨败的笑,缓缓地眨了一下眼:“带我回家。” “好。” 第252章 胎儿渐稳 秋去冬来,日月变迁,12月中,在B市迎来第一场雪的时候,秋楠终于能获得批准从床上下来活动。 窗外,六角形的雪花从天空曼妙飘下,一朵一朵,旋转着,落在屋檐上,落在树丫上,落在围墙上,如细碎的白鹅毛一般,徐徐落下。 秋楠披着厚厚的外套,站在卧房的阳台上,看着落下的雪花发呆,她的手,覆在微微凸起的腹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摩挲着。 似是感觉到腹部一阵微动,她吓了一惊,以茫然又陌生的目光低头看着那在宽松衣袍下几乎看不见的微微凸起的腹部,是她,动了吗? 卧床静养保胎三个月,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可是因为她吃不下什么东西,胎儿也要吸收,形体十分消瘦,连带着胎儿看着也不是很大,四个多月的孩子若不认真看,还真的发觉不了她正怀孕。 自那天从日本回来后,她就一直躺在床上静养保胎,金田东旭没骗她,她接二连三的见红,已是十分孱弱,若不保胎,她的这一胎,真的很难保住。 神寒从美国请来了最好的妇科医生,住在了秋苑,全天候侍候着,以防不测。还有营养师,和医生配合着根据她的身体制定出最佳的食谱,药膳。吃不下肉,就以各种有营养和补胎的药膳去补充。 为了她的身子得到最好的照顾,神寒特意请多了几个佣人打理秋苑的其它事务,让丽姨贴身侍候她,就连洗浴,都有佣人亲自抱她去浴缸,洗完又抱回床上。 谁都知道,这个屋子的女主人,尽管不是外面传的正经的神太太,可这屋里的人都清楚,在神寒眼里,秋楠就是正经的神太太,谁都不能怠慢,谁都不能轻视。 于是,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把秋楠当宝一样看着,连走动在秋苑的声音都轻的如练了轻功一样,生怕吵着了她。 第224页 这几个月来,她几乎都在床上度过,看窗外庭院花开花落,看落叶飘零,看枝头萧索,看萧瑟的秋天离去,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 她如同封闭了一般,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消息,她只知道,神寒加强了秋苑的安防,装上了电子报警器,只要有外人强行入侵,他就会第一时间清楚知道。不仅如此,他还在秋苑调了十个保镖,轮班值守,每个保镖都配上了一柄手枪,严谨对待如待总统。 她回来的那几天,几乎都是昏睡梦魇,身子孱弱得像随时都会凋零一样,吓得神寒日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知道,金田东旭的那一手,是吓到他了,害怕着历史重演,害怕她死去。 休养了几个月,尽管她的脸色已不再苍白无人色,但身体仍然很消瘦孱弱。她肚子里的胎儿孜孜不倦地吸收着她的营养,不管丽姨和营养师Ami怎么想办法做出药膳菜谱,都只落在了胎儿身上,她的整个人,没有添半分肉,形体瘦的让人心痛。 她看着落在庭院树丫上的雪花,丝丝泌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目光落在庭院每个角落的保镖,不由叹了一声。 这个地方,更如铜皮铁骨的牢笼了,别说走出去,怕是飞也飞不出去。 一个引擎声忽地传进她的耳膜中,还没等她退出阳台,她就已经被一双眸子给紧紧攫住,动弹不得,只能对他牵出淡淡的一笑。 哎,又要挨批了。 神寒仰头看着二楼阳台的那个身形单薄的女人,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天气这么冷,她竟敢站在外面吹风? 他大步地向屋内走去,灰色的长风衣在风中噗噗的衣炔翻飞,扬出潇洒的弧度。 秋楠转过身来,浅笑着看向那个愈发冷峻俊朗的男人,淡声说道:“你回来了?” “你身子不好,不要在这里吹风。”神寒皱着眉,伸手递向她冷道。 秋楠把微凉的小手放在他温暖的掌中,乖巧地任他拉着回房。 房中,和外面是两个世界,温暖如春,他帮她把外套脱下,摩挲着她微凉的小手,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秋楠靠在床头上,任他按摩着自己的手,打破那沉默。 神寒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握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说道:“你忘记今天要去产检吗?” 早就定下了日子,今天去产检,这次要看孩子,他肯定要陪着她。 秋楠喔了一声,垂眸不语,良久,才看着他问:“那个,金田东旭,你把他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神寒摩挲着她的手一顿,冷哼一声,眸里迸出一丝寒光,冷道:“自然是往死里整。” 在他的世界里,一笑泯恩仇这词从来不曾出现过,他既然敢那样做,就要有能力去承受那代价。他没有将金田野财团剩余的股票给全部抛售,而是高价卖给了黑泽治也,现在,相信他和黑泽治也争社长的位置争个头破血流,不过,这与他何干? 他要的是,他没有闲情去想秋楠如何,他没有灭了他,是看在他及时请来医生救下孩子。不过不代表,他就能诸事不究。 反正,金田野内部现在一团糟,别想着能有什么空闲的时间去窥探他的女人,哼。 不过,那天临走前,金田东旭的一句话,倒是让他意外。 小心付妍敏。 回来之后,他又从叶绿口中得知老爷子和付妍敏在房内说了好久的话,等他要彻查这事时,那老头竟然自动站了出来,说是自己请她来观礼,只是没料到金田东旭会乘机把人带走。 鬼话连篇,真当他会相信? 付妍敏,又是她搞的鬼,她就这么想当神太太?哼。等她当上了,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也没对我做出什么,你放过他吧。”秋楠看着他徐徐说道,不是她善心,只是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 “我有分寸。”神寒看了她一眼,又把床头的温水递给她喝了才道:“走,我陪你去产检。” 第253章 孕事曝光 神寒陪着秋楠出现在B市有名的何宇凡的私家诊所,尽管秋楠戴上了口罩,却依然有狗仔拍下她的正面,她的身形娇小纤薄,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神寒的未婚妻付妍敏。 何宇凡是B市有名的妇科圣手,这一幕出现,立即让沉寂好久的各大报章杂志为之沸腾,神寒陪伴不明女子出入诊所,神情小心翼翼又万般呵护,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于是,第二日的报纸头条便是神寒扶着秋楠出入诊所的大幅照片,标题更是让人的八卦本色气焰飙升到了极点。 神寒伴不明女子寻妇科圣手,女子形体消瘦,孕味十足。 疑寒少私生子出现,准未婚妻容颜憔悴。 神寒私生子之母,疑是A大清纯女生…… 还有各种各样的火爆标题,让当天的报纸销售一空,许多报社还要紧急加印,而这样的消息出现,有人欢喜有人愁。 喜的是温宝,她虽然早就从陈狐狸口中知道秋楠有孕了,但她这样的八卦天性,仍按捺不住欢喜和高兴,嚷嚷着要去秋苑探望秋楠。 “老天,她真的瘦了好多。”温宝抓着报纸看着相片上的秋楠,十分忧虑。 “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一个俏丽的女声亟亟地叫着,白皙细嫩的双手还动手要抢报纸。 “给给给,瞧你急的,别人不知道,还真以为你是她亲妹妹呢。”温宝把报纸往沐澜紫怀中一塞,瞥着她没好气地说。 第225页 秋楠被禁足,也暂时休学,沐澜紫就再没看过她,倒是和温宝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没课的时候,两人很经常都腻在一起。 沐澜紫瞪她一眼,目光落在报纸上,秋楠戴着口罩的相片一下子进入眼中,看起来十分的瘦削和孱弱,让人看了为之心痛。 虽然传她怀孕四个月,但从相片看起来,虽然穿着宽松的衣袍,但丝毫看不出她的肚子有四个月的胎儿那般大。 沐澜紫也说不上自己为何对秋楠如此上心,自从那天爸爸对她说要保护好她后,爸爸就变了,变得沉默,愁眉不展,经常性的发呆,长吁短叹。 她还发现,爸爸的鬓角竟然出现了白发,短短几个月,像是老了几岁似的,这一切一切,她隐约察觉,爸爸的变化绝对和秋楠有关。 联想起爸爸看她,却有时像透过她看谁似的情况,又想到秋楠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眉眼,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窥探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不敢去问,也不敢去想,那个答案会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她看着报纸的报道,神情复杂,又有些愤愤不平,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什么见不得光的**。但是她却又真的是神寒无名无份的女人。 听到秋楠休学的时候她真的很意外,见了温宝就缠着她追问,是她一时口快说了出来,她才知道那个淡泊清浅的女子原来有着那样的身份。 听到的时候她有些呆愣,甚至有些不屑,好感也丧失了不少,后来想想,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贪慕虚荣的样子,也听温宝说了许多他们的事,才慢慢的,又开始想念起秋楠的好来。 “楠楠,我去看你好不好?大四没课你也知道的,一会吧,我和澜澜一起。沐澜紫啊。”就在沐澜紫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的时候,温宝却在一旁说着电话。 “那就这样定了,我一会就过去。”温宝挂了电话,正要开口对沐澜紫告别,她却率先开了口。 “宝宝,我也去看看楠姐姐好不好?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沐澜紫抓着她的手臂,一双清澈的眼睛巴巴地看着温宝。 温宝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沐澜紫却嘟着红艳艳的小嘴,不停的摇着她的手臂,哀求的样子就跟只小白兔那样可怜,不免点了点头,反正也是朋友,一起去应该也没关系吧? 付妍敏呆怔地看着摆在办公桌上的好几份报纸杂志,每一份都是神寒扶着秋楠万般呵护的巨幅相片,他的眼里甚至柔得快要泌出水来。 她怀孕了,他们有孩子了! 这个事实让她崩溃,她气的把那些报纸都扫在了地上,精致的脸容扭曲,早该想到秋楠退学是有原因的,原以为是因为那件事受伤,却不料是因为这样。 她怎么就不死在日本,金田东旭为何就那么不济,一个女人都守不住? 她为什么非要在自己的幸福上插一只脚进来,怀孕?呵呵。 付妍敏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想起和神寒的第一次时,他那么残忍,怕她有孕,让人送来避孕药,逼她吃下。 她尚且未婚,还不够资格诞下他的孩子,那么,秋楠呢?她又算什么?一个无名无份的**。 他们还没有结婚,他就已经在别人肚子里弄出了一个私生子,这,不仅仅是打了她一巴掌,还狠狠的打了神氏一巴掌啊。 不,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而什么都不能做。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搭在衣架上雍容华贵的貂皮大衣,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容貌,勾出一个笑容,才高傲地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 走出神氏总部大楼,还没等她走向司机等候在门口的车子,一堆记者就向她涌了过来。 “付小姐,你对神寒有私生子这件事怎么看?” “付小姐,你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吗?” “付小姐,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付小姐,请问神老先生知道这件事吗?他是不是很愤怒?” “付小姐,请你说说。” “付小姐,请你发表一下看法。” 付妍敏始终保持着雍容得体的笑容,临危不乱,戴着墨镜在大楼冲出来的保全护送下跨进那辆豪华轿车。 待车门一关上,她的笑容立即消失,冷冷地对着坐在驾驶座的司机说道:“回大宅。” 第254章 探望秋楠 沐澜紫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温宝后面,眼睛尽量不往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庭院每个角落的保镖身上瞄,那凛然冷冽带着审视的目光已经让她感到瑟瑟发抖,这天气,似乎更冷了。 她扯着温宝毛茸茸的外套,一步一步的向宅子里走,好不容易走过偌大的防滑道来到门口,还没等吁一口气,一条手臂就截在了她们面前。 抬眼看去,只见一身紧身皮衣的韩思琪站在门口,皱着眉看着她们,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更是冷了几分,似是要把她给凌迟了一样。 沐澜紫有些无辜,眼睛一低,躲在了温宝身后,似乎有些害怕。 她确实是害怕,因为韩思琪眼里厌恶和戒备的目光是那么的显然易见,仿佛她是一个不速之客,不应该贸然出现在这所宅子似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的厌恶她,她不清楚,经过秋楠接二连三因为沐风而受困扰和伤情,韩思琪已将他们父女打入危险人物的一栏,视为不得来往人物。 第226页 “思琪姐姐,这是我朋友,楠楠也认识的。”温宝也被秋苑的防守给吓了一跳,她是隐约知道神寒因为秋楠被掳去日本的事而十分震怒,回来就加强了秋苑的保全啦,却不知道会是这么的严谨。 “你可以进去,但是,她,不行。”韩思琪沉着脸看着温宝说道。 秋楠的胎虽然已经稳了许多,但她的身子依旧那么孱弱,她不能大意,更不能让她因为一些什么人而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刺激。 “但是,澜澜也只是想来探望楠楠啊。”温宝扁着唇有些不解,沐澜紫又不是些十恶不赦的人,只是个女孩儿,还是认识的,这为何不能进去? “我说,不能,” 沐澜紫抿了抿唇,根本不敢看韩思琪凛冽的眸光,悄悄地扯了扯温宝的衣袖,小声地说道:“算了吧,宝宝,你帮我把礼物给楠姐姐好了。”她说着,把手中包装好的礼物塞到她怀中。 温宝皱着眉,还想要出声,但是一个女声却适时地响了起来。 “宝宝,外面冷,怎么还不进来。” 她双眼一亮,看向正从门内被佣人扶着走出的人,立即奔上前:“楠楠。” 秋楠也是听丽姨说她来了,刚从二楼下来,却不见她进门,听见她在门口的声音,不由好奇地走了出来。 先是看见温宝戴着毛茸茸的帽子,一身白色的外套向她飞奔过来,她笑了笑,目光落在韩思琪挡着的女孩时,嘴角的笑容一僵,眉色淡了许多。 温宝看见她的神色,不由小心翼翼地道:“呃,澜澜她听说我要来看你,就求我带上,她也是想来看看你。楠楠,你看……” “楠姐姐。”沐澜紫看着一脸淡漠的秋楠,弱弱地开口。 她穿了一袭粉色的外套,头戴着同样粉色的毛线帽子,精致细嫩的脸容被冻得两颊通红,目光清澈,带着丝丝欣盼。 秋楠扫了她一眼,又看向一脸戒备的韩思琪,淡淡地道:“都进来吧。” 韩思琪闻言,皱了皱眉,然而,秋楠已经走了进去,她只好放下手臂,但仍不放心地跟了进去。 “快进来。”温宝见此,连忙向沐澜紫招手,她立时高兴地跟上。 客厅有着暖气,温宝一进门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摘下帽子和围巾,巴巴地坐在秋楠身旁,看着她略显瘦削的脸,又叹又心疼。 “四个月了吗?”她看着她宽松衣袍下的肚子,那微凸的一点,很不显眼,却让她忍不住想把手覆上去:“我,我可以摸摸吗?” 是小宝宝哎,那么小,会一直长大,直到成形足月的时候就会出现在这个精彩缤纷的世界。 “嗯,四个多月了。”秋楠淡淡地说了一声,她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细心的佣人还在她的腰部垫了一个软垫,在她身后随时候着。 温宝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的腹部上,那神情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一般,万分小心。 感受着掌心下的一点,温宝忽地一惊,睁大眼看着秋楠亟亟说道:“哎呀,他动了动了。楠楠,他踢了我一脚。” 沐澜紫听了,顿时坐直了身子,一双酷似秋楠双眸的眼睛巴巴地瞪着秋楠的肚子,十分艳羡又跃跃欲试。 “澜澜,你也来摸摸,小家伙动了。”温宝哇哇大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立即对一旁的沐澜紫叫道。 沐澜紫一听,立即想站起来,但是看到韩思琪警示的目光,又坐了下来,抿着唇巴巴地看着秋楠。 秋楠扫她一眼,对韩思琪说道:“你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没事。” 韩思琪抿了抿唇,在她坚持的目光下,只好走到餐厅里去,遥遥看着客厅这边的情况。 “澜澜,快过来。”温宝见此立即招手。 沐澜紫立即绕过茶几坐在了秋楠身下的长型沙发上,看着秋楠问:“可,可以吗?” 秋楠不语,但温宝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小心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在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受到牵引一般,又是一拳。 “真真的动了,他真的跟我打招呼。”沐澜紫感受着那强大的生命力,十分新奇,又感动莫名,一双清澈的眼睛染上一层水雾。 “楠楠,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么用力,一定是男孩儿?”温宝笑得异常灿烂地道。 秋楠摸了摸肚子,垂帘说道:“是女孩。” 她早就知道是女孩儿,因为在梦中,她看见她了,昨天产检的时候,医生也说了是个女孩儿。 “哎呀,这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以后我可要当干妈。”温宝立即一拍掌,兴奋地道。 “还有我,我要当姨姨。”沐澜紫也很兴奋,说这话时还有意无意地看向秋楠,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那里一片淡漠,没有半点异常,不禁让她有些失望。 秋楠的沉默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和静默,温宝像是想到些什么似的说道:“我刚才喝多了咖啡,先上个洗手间,你们陪我干女儿先聊聊。” 她迅速消失,气氛更是沉默了,沐澜紫讪讪地从秋楠的腹部收回手,良久才道:“楠姐姐,我爸爸,他老了许多。” 第255章 神老震怒 秋楠握着马克杯的手一顿,杯子离开唇边,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清澈的温水,静默不语。 自从那次在校园之后她就不曾再听到过沐风的消息,要想得知他的消息,其实很简单,但是,没有必要,正如神寒所说,不管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在她心里认定的,也就只有秋光明罢了。 第227页 她不愿意打听关于沐风的消息,上一辈的事情,她不想去深究,反正二十年过去,母亲也早就死了,爸爸也死了,在她心里,早已经没有亲人,又何必再去多此一举?放过彼此不是更好? 若问她怨不怨,因为如果当年和沐风在一起的是妈妈,那么幸福的,就是她秋楠。 她不怨,因为一切自有定数。 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不曾幸福过,秋光明给了她最深厚的爱,秋光明给了她所有的一切,给了她18年幸福,在她心中,不是亲生犹胜亲生。 如果秋光明不是在意外中死去,她相信,这样的幸福会跟着她一辈子,只是,他去了,在快要熬出头的时候。 若真要怨,她也只能怨上天不公,为何好人就不能长命。 为何会让沐澜紫进门,她应该切断所有和沐风有关的人和事,老死不相往来,彼此守着彼此的幸福就好,又何必再纠缠? 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涉到下一代?还是因为她的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让自己微微动容。 但她让她进门,并不代表,她要听她说她的家事,这,与她无关。 “我虽然不知道爸爸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爸爸他很伤心,也很忧愁。”沐澜紫看她不语,仍旧开口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爸爸抽烟,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天天都看他躲在角落里抽烟,还强装笑颜,我知道他内心很苦,可他什么也不说。” “这些天,我看见他的鬓角都长了白发,一下子像是老了许多岁一样,背都有些弯了。楠姐姐,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她欲言又止,不敢问出那句话。 “不是。”秋楠似乎知道她问什么似的,淡淡地看向她:“你的父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不用再试探我。” 沐澜紫满腔的话被她的冷漠给挡了回去,翕了翕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坐在一边绞着双手。 秋楠看着她的动作,又看一眼她的侧面,真的和自己很相似,想到这点,她不由得满心烦躁,站了起来,说道:“我要休息了,你和宝宝回去吧。”说罢,也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径直向楼上走去。 沐澜紫站了起来,看着她缓缓走上螺旋形楼梯的背影,咬了咬唇瓣,眼睛露出一丝坚定,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爸爸,隐瞒了什么? 付妍敏走进神家大宅,脱下貂皮大衣递给迎上来的佣人,问道:“老爷子呢?” “回孙少奶奶,老爷在书房呢。” 尽管付妍敏还没进门,可是神家大宅的所有佣人都清楚这是未来的神家女主人,也就早早地奉承着称呼上了孙少奶奶,而这称呼也让付妍敏十分受落。 付妍敏嗯了一声,换下拖鞋,就像书房里走去,才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碗碟扫在地板上的声音,乒乓几声,让人的心为之一颤。 她咬了咬唇,曲起手指敲了敲厚重的门,听见里面的一声怒吼时,这才拧开门锁推门进去。 进的书房,只见地面上一片凌乱,饭菜碗碟被扫落在地板上,脏乱不堪,而神景雄则坐在书桌后的檀木椅大口大口的喘气,那个所谓的私人助理叶绿,则站在他身后替他顺着背。 看见付妍敏的到来,叶绿识相地说了一声叫人来清理一下就退了出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神景雄双目睁得浑圆,似是要把眼珠都睁出来一样,手放在胸口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老爷子,仔细身体。”付妍敏站在书桌跟前,看着他关怀地道。 然而,她的关怀却没有引来神景雄的怒火降温,他反而抓起桌上的签字笔朝她扔了过去,正中她的脸颊。 “废物,一个男人的心你都抓不住,将来你怎么当神家主母?”神景雄怒目瞪着她:“还没结婚,就先弄出个私生子出来,神氏的面子都被你们丢尽了。” 付妍敏满心委屈,这又不是她弄出来的,可是她向来知道神景雄护短,此时若是反驳,只会惹得他更暴怒,只能生生地受了这委屈,低下头抽嗒着鼻子。 “哭,哭有P用啊,有本事你去怀上一个,名正言顺的把孩子生下来。”神景雄气不打一处来,豪门大宅,最注重的就是血统的高贵。神寒还没结婚就先被人爆出已经怀上了私生子,这叫他的脸往哪搭?今天报纸一出,神家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全都是一些好友打来故作关切的问候,其实就是看他的笑话。 就连曾经被他嘲讽过是个卑贱的私生子的冷君儒也派人送来一个花篮问候,言辞间尽是浓浓的嘲讽,让他几乎没一口鲜血从喉咙里喷出来。 活了七十年,他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这,都是那孽子所造出来的。 他也一直以为,神寒喜欢一个女人,也就多花了点心思,但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的简单,孩子都怀上了,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神寒一直都很有分寸,在外面玩归玩,从来不会弄出些什么丑闻来,但眼下,竟被爆出了这么一件大新闻,这不是往神氏往他的老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吗? 不,正经的继承人都还没出生,他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出现在他眼前,决不能。 “打电话让那孽子滚回来。”他重重地一拍桌面,桌上的笔都弹跃起来,冷冷地对付妍敏吩咐。 第228页 神寒若是不听话,他会亲自动手,让他乖乖听话。 第256章 爷孙对峙 一入冬,昼短夜长,冬日的夕阳很快落下地平线上,天空的最后一抹白逐渐从深蓝变成暗黑,华灯初上,霓虹灯光在雪花飘飞中潋滟流光,交织成辉。 呈六角形的雪花从天空落下,粘在泊油路上,落在路灯处,随着夜幕的降临,行人脚步匆匆往家里归,边走边从口中呵出热气,裹紧围巾或帽子,脚步飞快,不愿在这冰冷的天气逗留半分。 昏黄的街灯,孤独孑立,一辆名贵豪华的深蓝色跑车停在街灯下,一只手从车窗伸出,修长如艺术家的手指尖上,夹着一支长长的香菸,猩红的烟头在风雪中忽亮忽暗,像是红宝石一般乍现。 狭窄的车厢里,一支手机在欢快地唱着某支西班牙舞曲,不断地震动,吸烟的男人却丝毫不理,把香菸放在嘴里,又狠狠地抽了一口,任车窗外的风卷进车厢内,吹散氤氲的烟雾。 “寒,不接电话吗?”坐在驾驶座上,一个娇媚又美丽的女人挽着神寒的手臂,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抬头看着眼前吸烟的男人。 神寒瞄了手机的来电显示一眼,薄薄的唇角冷冷地勾起,不用接电话,他也知道那内容是什么,无非是把他召回大宅,严刑拷问一番。 言情剧码的狗血伎俩,想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了无生趣,毫无新意。 神寒把指尖的烟头用力一弹,落在马路中央,那猩红的一点在风中乍亮,渐渐平息,直接最后归于沉寂的黑。 他一把勾起女人的脸颊,薄唇吻下她的唇,一番舔舐,声音略显沙哑磁性地道:“电话哪有宝贝你来的热**人。” “讨厌。”女人娇嗔地捶了一下他壮实的胸膛,啐了他一声。 热情的西班牙舞曲还在持续响着,如精灵一般欢快地舞动,神寒在一吻过后,终于慵懒地接起电话,一句知道了就掐掉,根本没理会话筒里还没说完的话。 女人神情哀怨地瞅着他,神寒邪肆一笑,捏了她丰满的胸部一把说道:“去Tiffany挑两件你喜欢的首饰,挂在我账上,嗯?” 女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热情的往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说道:“那你要记得来找人家哦。” “乖,去吧。”神寒拍拍她穿着超短裙的大腿说道。 等女人下车后,神寒油门一踩,造价上千万的跑车立即轰鸣着离去,加入了潋滟的车影当中。 跑车驶入神家那豪华大宅,远远的就看见那一幢主楼在黑暗中灯光透亮,在神寒眼中,却只是一幢孤独的城堡,城堡里没有他珍惜的公主,有的,只是那呜咽着的亡灵,幽深可怖。 在主宅停下,他跨出跑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前豪华却空洞的牢笼,嘴角冷邪勾起,大步向宅子里走去。 付妍敏在客厅里来回走着,看见他进来,立即迎了上去,像一个太太迎接丈夫回家似的想去拂掉他肩上的雪花,却被他冷冽的一眼给生生止住了手。 “老爷子让你去书房见他。”她只好像个小媳妇似的低低地道。 神寒冷哼一声,把身上的长呢大衣脱下扔给一旁的佣人,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付妍敏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放心不下,跟了上去,在没掩上的书房门口仅仅站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神景雄看着那不可一世又狂妄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被他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看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报纸说的,是不是真的?”良久,他才沉着脸看向神寒问道。 神寒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混账。”神景雄一听,花白的眼眉顿时竖了起来,喝道:“神家的子孙只能由正经的媳妇孕育,你随便找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去生个孽种,败坏血统,简直不可理喻,你有没有脑子,你是疯了不成?” “孽种?你不是很想抱重孙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你应该高兴才是。”神寒邪肆一笑,眸子在灯光下一片琉璃之色。 “打掉那孽种,神家的血统绝不能破坏。”神景雄冷冷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孩子,只能由神家的媳妇生下来,你若想要孩子,马上和妍敏结婚,生他个一支军队我也不阻止你。” “孽种生孽种不是很好吗?”神寒垂眸一笑,眼睛不看他,自顾自地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你什么意思?”神景雄的老眼立时眯了起来,眸里的寒光射向他。 “字面上的意思。”神寒收敛起那漫不经心又放荡不羁的笑容,冷冷地道:“我从不扼杀自己的孩子,这个胎儿,我会留下。况且,神家又不是养不起。” “你敢?”神景雄站了起来,怒目而瞪。 “这世上,没有什么我是不敢的。” 两人你眼瞪我眼,火花在半空中交接,滋滋生响,互不相让。 “我看你是不想要继承权了?”神景雄冷冷地勾起唇角,一字一句说道:“马上和妍敏结婚,孩子,生多少有多少。神家,绝不容许私生子出世。” “是吗?”神寒似是有些不以为然,扬起一丝嘲讽的笑:“你真的确定吗?” “你……”神景雄被他那双眸子看得有些慌乱,竟然别开双眼,故作镇定地道:“如果你还想要继承权,就打掉孩子,马上和妍敏结婚。” 第229页 “如果我说,要我打掉孩子的代价就是我结扎,你说,还要不要打掉呢?”神寒邪邪一笑,一脸的无所谓。 “孽子,你敢威胁我。” “谁敢动这个孩子,我就敢往我的命根上动刀子。”神寒冷哼一声,脸色阴霾暴戾,让人绝对相信他是说得出,也做的出。 神景雄气的不轻,跌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竟然说不出一句斥责的话来。 好,很好,一个女人就让他们弄得如此田地,他倒要看看,这孽种到底留不留得下来? 第257章 逼她落胎 入冬后,B市又接连下了几场大雪,白皑皑的积雪把路边的树枝压得弯下,远处上的屋顶都铺上一层白纱,路上的积雪也被铲雪车拨在两边,远远看去,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入目俱是雪白,好不刺目。 神寒这几天都不曾回来秋苑,报纸上,又是他抱着各种类型不同的女人出现在公众场合,昨天是知名歌星,今天是名媛,明天又不知是哪个千金小姐。 对于他这样的风流,秋楠早已习以为常,也不见怪,更没有不愉,仿佛他的事情与她没有半点关联一般,反而是韩思琪和丽姨她们颇有微言。 秋楠这天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花旗参茶坐在客厅里,一边翻着腿上的孕妇书本,一边浅浅的啜饮,丽姨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淡淡地开口问道。 “小姐,那女孩儿又来了,蹲在大门口呢。”丽姨迟疑着开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这大冷的天,还下着雪,看样子还要下细雨,如果按着往日那样,她守个几小时,这人可就要冻坏咯。 她不清楚,这女孩怎么会天天都来,就算小姐说了不见她,她还是锲而不舍地前来。 秋楠翻着书本的手一顿,微微侧头,正要开口让她走,丽姨又道:“哎呀,下雨了。” 她微愣,看向窗外,细小的雨水夹杂着雪花飘下,透明的窗棂蒙上了一层冰霜,看得出外面的天气又冷了几分。 她叹了一声,看着丽姨说道:“让她进来吧。” “哎。” 沐澜紫冻得双颊通红,秀气的眉毛上都沾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再站下去,她真的就要冻僵了,幸而,秋楠大发慈悲,终于肯见她了。 进的屋子,一股暖气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舒服得喟叹出声,看向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淡的女子,眼神复杂。 她那天回家之后,就逮着了爸爸追问,一开始,他不肯说,后来在她的追问之下,才终于说了出来。 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秋楠果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听到这答案时,她是又喜又惊,喜的是自己一直想要个姐姐的愿望竟然实现,惊的是,假如妈咪知道秋楠的存在,不知道会怎样伤心。 但现在重要的是不是妈咪伤心,而是爸爸,他的脸容日渐憔悴,她清楚,是因为秋楠拒绝见他,也拒绝去相认。所以,她来了。 “暖一会身子就回去吧,以后别来了。”秋楠看着她,淡淡地开口,从沙发上站起来要向楼上走。 “姐姐。”沐澜紫立即挡在她面前,叫了出声,她这一开口,暗叫不妙,因为秋楠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我,我我……”沐澜紫一时竟说不全一句话来。 秋楠冷冷地看着她,粉唇微微抿着,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颊,却又生不出一丝气来。 “我知道,你是我姐姐。”沐澜紫好一会才开口,低着头说道:“我已经听爸爸说了,你是张阿姨的女儿。我也知道,你不想认我们,但是……” “沐小姐,请你自重。”秋楠冷冷地开口,语气带着疏离,眼睛看着另外的方向说道:“我不知你听到了些什么,但我想说的是,我与你父亲无关,我的父亲是秋光明。我不希望有什么改变,相信你们也一样。” “不是的,爸爸一直在念着你,他也很担心你,姐姐,你见他一面吧。”沐澜紫刷地抬起头来,目光巴巴地看着她。 “要么叫我秋楠,要么叫我秋小姐,我并没有什么妹妹。”秋楠推开她,不理她受伤的眼神,径直向楼上走去。 “可是,我们就是有血缘的姐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沐澜紫在她后面叫道。 秋楠的脚步一顿,却也仅仅是一顿,脚步就落在螺旋形的楼梯上。 “小姐,小姐,神老爷子来了。”丽姨急匆匆的叫声生生地止住她的脚步。 秋楠一愣,转过身来,看着她,秀眉紧皱。 从楼梯上重新走下,她看向门口,已是一阵吵杂,似是有大批人马在向屋内走来。 沐澜紫似是感到有些不对劲,不由站在她身旁,小声地问:“怎么了?” 韩思琪冲了进来,护在秋楠面前,偏头说道:“小姐,快回房。” 然而,门外的人已经走了进来,领头的就是一脸冷漠的神家老太爷,神景雄。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还有几个保镖,瞬间把整个屋子给挤得满满的。 秋苑的保镖被神景雄带来的保镖给堵在门外,两边都以枪对着对方,情形十分的不乐观。 秋楠心里微惊,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腹部,微微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扶着了沐澜紫的手。 第230页 神景雄先是走到她面前,极其冷漠地扫她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果然天生一副狐媚子相,难怪迷得神寒对你三年如一日,哼。”他又冷冷地瞪韩思琪一眼:“滚开。” 秋楠在韩思琪身后露出半边身子,看着这个从未谋面,却不陌生的老者,他身上所发出的凛冽气势丝毫不亚于神寒,让人毛孔都扩张起来,不寒而栗。 “不知神老爷过来是有什么事?”她吞了吞唾沫,故作镇定地问,只有沐澜紫知道,她此时的手以及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神景雄冷哼一声,不屑地瞥她一眼,空余的手一扬,跟在他身后的医生就迅速动作起来。 只见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接过护士提着的药箱,放在地上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支针筒,又拿出一瓶药水,抽了起来。 很快地,他举起针筒,在空中按了按推杆,可正常使用后,才对神景雄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惊呆了,秋楠更是脸色发白,看着那支针筒如同看到了剧毒一样,惊恐地抓住沐澜紫的手不住后退。 神景雄看着她,声如寒冬酷冰之阴冷:“神家,绝不容许名不正言不顺的孽种出生。” 第258章 千钧一发 轰的一声,神景雄那一句冷得如冰的话落下,宛如平地一声雷炸起,在各人心头回响着,也惊得人心颤莫名。 沐澜紫低声惊呼,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挡在秋楠的面前,睁大眼睛看着那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如同看着前来索命的黑白无常一样惊恐。 秋楠似是早已有预料,双眸并无过多惊讶,但仍止不住脸色青白,血色一下子全然褪尽,白的像鬼。 神景雄看着几人的护航,目光冷沉,慢斯条理地坐在沙发上,冷冷地对那白大褂说道:“给她打针。” 那医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向秋楠走近,韩思琪脸沉如墨,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那医生冷道:“谁也不准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大褂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看向神景雄,等着他的下令。 “放肆。”神景雄暴喝出声,对她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只要我一个电话,你就能立即丢失这份工,少管闲事,滚开。” “即使没了这份工,我也在所不惜,谁敢对秋小姐动手,先踏过我的尸体。”韩思琪的手直接扣在了扳机上,一副谁若敢向前一步,谁就脑袋开花。 沐澜紫吓得脸色发白,微微侧头,说道:“姐姐,快快快上楼去,别出来。”她张开手,边护着秋楠边向楼梯移动。 神景雄气的不轻,冷笑一声,对门口的保镖冷道:“把碍事的全部给我拿下,我看谁敢阻我。” 一瞬间,两两对峙的情况动了,神景雄带来的保镖全是从部队退役出来的,身手和攻击力都一流,神寒这边的人很快就处于弱势。 韩思琪急的不行,在心里暗暗祈祷,神寒快来啊,再不到她这边就撑不住了。 而神寒,正在夺路狂奔,马力十足的跑车在马路上轰鸣着疾驰,根本不管红灯绿灯与否,不停地在车子繁忙的马路上穿插着抢道,一度引起追尾,小事故不断发生,交警的摩托车呜咽着警报器追来。 20分钟前,叶绿打来紧急电话,老头子带着人马前往秋苑,还有医生随行,他惊得不行,立即扔下所有投资合作事宜,向秋苑里奔。 他敢,他竟然敢,真的要对她下手? 他若真的那样做了,他敢和他拼命,即使两败俱伤,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这么多年,他已经隐忍够了,够了。 再也无法再忍,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就算他还不够力量,就算还比不上,拼个鱼死网破,他也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怎么给他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 神寒从没把车开的这么的快,那勇猛直前,不顾一切的狠劲让擦身而过的车讶然瞪目,一阵风刮过,便已经见不到他车子的踪影。 等我,你和孩子一定要支撑着等我到来。 秋苑,已是触势待发。 秋苑的保镖已经被打倒在雪地上,两边各有损伤,但是明显的,神景雄带来的人更胜一筹。他很清楚,秋苑放了多少人,他这次是有备而来,誓要弄掉这个让神家蒙羞的孽种。 “再过来我就开枪了。”韩思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两个向她走来的保镖,她们已经退无可退,退至了墙边,哗啦一声,一旁架子上装饰的水蓝色花瓶被碰倒在地上摔成碎片。 神景雄哼了一声,那两个保镖立即从腰间掏出手枪,一个对准韩思琪,一个对准了秋楠。 沐澜紫一声尖叫,浑身发软,双腿剧烈抖动着,却仍然勇敢地张开双手,挡在秋楠面前。 秋楠微怔,看着眼前为她护航的人,尽管手脚冰凉,但仍然觉得一种暖,传入心底。 肚子里的孩子适时地踢了她一脚,她的手抚在上面,缓缓摩挲着,以示安抚。 第一次如此盼望着他的到来,在心底狂呼着他的出现,只要他此时出现在眼前,她什么都可以,他说什么她都能顺从。 “拉开她们。”神景雄见此冷冷地开口。 韩思琪扣着扳机的手完全不敢动,她再快也快不过两支枪的子弹,只好大喊:“神老,你这样做,只会逼得寒少发疯。孩子是无辜的。” “哼!是吗?我倒要看他怎么发疯?”神景雄重重地在地板上一击拐杖,冷睨着她:“动手。” 第231页 “啊,不要,不要碰我姐姐。”沐澜紫尖叫着,被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拉开,大骇着挣扎回头看着秋楠。 砰的一声,她被摔在了地上,秋楠见了立即上前一步:“澜澜。” “姐,姐。”沐澜紫大哭,像只小豹子似的敏捷从地上爬起来要冲回去,却又让保镖抓住,不由得对那人又踢又抓又咬。 韩思琪不敢开枪的后果是被两个保镖挟持着,眼睁睁地看着秋楠被另外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客厅里厚重的窗帘被拉上,明明是白天,秋楠却觉得如地狱般黑暗,光线在缝隙里透进,浑浊又阴森,让她牙关都止不住交战着咯咯发抖。 秋苑再没有人能帮她,所有人都被制持着,而那发施号令的人如同王者一样端坐在沙发上,凌厉如刀锋的眸光扫射在她微凸的肚子上,那么的森寒,那么的锋利。 如果,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秋楠从没有觉得这么绝望过,也从没如此求过上天,眼睁睁地看着那如夺命修罗的医生拿着针筒向她走近。 沐澜紫急的大叫,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推开那保镖,以最快的速度撞倒那个医生,啪嗒一声,针筒不知被摔在哪个角落。然而,她的这一动静只引来神景雄更大的怒火,他冷冷地一挥手,保镖上前,一个手刃,她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澜澜。”秋楠看着那娇小的女娃倒下,惊声尖叫,却无法阻止那已经重新拿起针筒的医生靠近。 是幻觉吗?所有的光都沉寂于黑暗当中,一切都似要被那巨大阴森的黑洞吞噬,她感到那医生把卷起了她手臂上衣服,她甚至能感到那冰冷的针头向她的肌肤靠近,不由仰头大恸:“神寒……” 第259章 神寒来救 原本还是青天白日的天空忽然变得阴沉无比,十二月的天,向来少雨,然而,此时窗外竟然一片黑沉,乌云沉甸甸的积压着,似是有一阵大雨要到来。吧嗒一声,一个冰颗粒从天空掉下,落在防滑路上。 紧接着,又是吧嗒吧嗒的一颗接一颗掉下,争先恐后的,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从围栏里逃出掉落。 下冰雹了,十二月的天空,上天似是听见了那悲恸的一声大喊,竟风云变幻,下起冰雹来,似是诉说着不公,也散发着悲戚。 外面变得漆黑无比,大厅里平日温暖的橘色灯光亮起,映在秋楠的脸上,却是苍白逐渐演变透明,如灵魂离体,一片空洞,她呆滞地低头看着那支闪着寒光的针头向她的皮肤逼近。 那么的冰寒入骨,那么的锋利,传至四肢百骸,直达心底深处,像是掉进了千年冰窟窿一样,麻木至僵硬,连呼吸都带着冰霜和疼痛。 “不要、不要……”她抖着唇瓣挣扎着身子,试图离那闪着寒光的针头远一些,再远一些,然而她一动就被抓着她双手的保镖更用力地钳制着她。 “神景雄,你敢,神寒不会罢休的,你抹杀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轻易罢休。”韩思琪同样剧烈挣扎着,她大叫大喊,试图引开他的注意力拖延时间。 “别试图拖延时间,我既然敢做,就有把握拿捏着他的命脉。”神景雄冷哼一声,举起的手指一招,那医生得令,顿时垂下头把手中的针筒逼急秋楠的手臂。 “混账。”韩思琪一个上抬腿,踢中一个保镖,手一挣,挣脱掉钳制,一个矮身飞过去,揣向医生的后膝盖。那医生不提防的腿一软,手上的针筒浅浅地划过秋楠的小腹,跪倒在地。 韩思琪敏捷地翻身而起,攻向抓着秋楠的保镖,大叫:“小姐,快跑。” 秋楠得到松懈,才走几步,却哪里能逃掉?原本钳制着韩思琪的保镖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跌坐在地,绝望又无助地抱着那不甚明显的小腹冷冷地看着那医生再度逼近。 再无退路,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脸颊,晶莹如外面噼啪落下的冰颗粒。 “谁他妈敢动。”那冰寒刺骨的针筒碰着她的肌肤时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秒中,大门被撞开的同时,一声暴喝传进她的耳膜。 她听见了这世间上最美妙动听的声音,心神一散,她靠在墙边呆愣地看向那如同天神一样屹立在门口的男人。 从来没觉得,他是如此高大英伟,从来没觉得,他就是能护着她不让她受伤的一个保护神。 沉重的雕花大门被重力撞开,反弹在墙上,又撞回去,神寒阴沉着脸,如一头发狂的豹子一般,双拳紧握,寒目暴瞪,一步一步走进。 所有人都呆愣在场,看着他一身狼狈地,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走进。他的头发尽湿,往下滴着水,而他的额角似是被什么东西砸破了,鲜血正混着水流下脸颊,恐怖至极。 他的双眼爆红,如同那张开巨口的猛兽一样,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森寒,而半蹲在地上的医生吓得手一抖,手中那支针筒咕噜一声滚落在地板上。 神景雄同样惊愕,他的计算功亏一篑,特意安排他出差在外,还带了这么多人前来,仅差一秒,却已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让他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上不下。 但他是谁,是纵横商政两界几十年的龙头大佬,即便神寒到来,他仍不当回事,冷冷地扫向几个保镖:“抓住少爷。” 那几个保镖立即放开韩思琪,向神寒逼去,然而,神寒却掏出一支枪,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暴喝:“谁敢过来。” 第232页 神景雄瞳孔一缩,怒斥:“混账。” 他竟敢,竟以这样的方式去威胁自己,好,很好。 神寒露出阴冷的一笑,咔嚓一声拉紧扳机,双目紧紧地瞪着他:“大不了我和她们一起死。” 保镖们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向前一步,神景雄脸色铁青,凌厉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胸膛上下起伏着。 门口忽地传来一阵吵杂声,众人看了过去,却见清一色穿着军区才有的服饰的军人涌了进来,黑压压的冲锋枪口对准屋内的人。 神景雄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为了这个孽种,竟然,竟然出动到军队。 神寒走到秋楠面前蹲下,阴鸷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软,抱过她:“对不起,我来迟了。” 秋楠看着他,眼泪一下子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眼中滴落,紧紧抱着他的腰身,身子剧烈颤抖着。 “别怕,别怕,我在。”神寒拍着她的背部,柔声哄着,那里还有刚才阴鸷又可怖的神情,只软的跟棉花糖似的。 秋楠的眼泪流个不停,轻咬着唇摇头,就为着这么一刻,哪怕拼了命,她也要把这逃过几次生死劫的孩子生下。 哪怕,以她的命,去换她的。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肩上,晶莹的眼泪不住滑下,浸湿了他的胸口,一点也不愿放手。 神寒心头一软,横手抱起她,站了起来看着她苍白得透明的脸蛋说道:“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他边说着,边向屋外走去,看也不看神景雄一眼。 “神寒。”神景雄沉声从牙缝挤出声音,然而,他却脚步未停,只顾着和秋楠说话,压根不管他在后面咬牙干瞪眼。 神景雄上前几步,那些拿着冲锋枪的军人立即将枪口对准了他,他不由紧握成拳,咬着唇紧瞪着那个背影走出门外。 门户大开,本来黑暗的天空乌云散开,刺白的青光笼罩着门口那个伟岸的身影,霸气外露,如同睥睨天下的君王,不可一世。 幼豹终于成长,终于张开了捕兽的利爪巨口,成为那凌厉,嗜血,狂傲而锋芒毕露的猎豹。 而他,却白发迟暮,再也无法掌握猎豹的野性,更无法将之驯服。 他,终是老了。 第260章 珍贵亲情 念慈医院,住院部最顶楼的高级病房的走廊里站满了黑衣人,病房门口还站了两个特种兵,让人不禁暗想,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权贵。 比超级巨星还要来得严谨的防守,可谓十步一岗,出入的医生护士全部都经过严密的守查,其实也没有几个医生前来,只有院长的宝贝儿子许修远和一个女医生轮守前来。 病房内,偌大的病床,一个娇小纤弱的女子躺在病床中央,一张小脸苍白的几近透明,秀眉不时蹙起,似乎在昏睡中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秋楠从睡梦中缓缓睁开双眼,病房内空无一人,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人,她有些呆滞地看着这病房四面的白,素手下意识地抚向小腹,那里小小的一点,正有力地跳动。 还在,她还在。 那在不久前发生的一幕,仍然像是一场噩梦。原以为自己不会对这个孩子倾注太多的感情和爱,因为这只是神寒想要的孩子,他要,她就给,如此罢了。 然而,在接二连三的事故中,一次又一次,她带着她躲过那些可怕的事故,也不知道是自己保护了孩子,还是孩子保护了她。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腹中的这块肉倾注了连她也无法察觉的感情,她在肚子里安静的呆着,那么乖巧,那么安静,只是在有危险的时候,拼着自己的力气,告诉她,我要生存。 秋楠摸着小腹,苍白的唇角忽地勾勒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似欣慰,似感动,也似骄傲。 “小姐,你醒了。”韩思琪推门进来,看她已经醒了,立即走了过来扶起她靠在床上,又拿过一旁的温水递到她唇边。 秋楠浅浅地抿了一口,看着她问:“他呢。” 韩思琪一愣,随即知道她问的是谁时,摇了摇头。 秋楠垂下眼帘,手抚在腹部,也没有再问,忽听到外面有些声响,又问:“谁在外面?” 听她这样问,韩思琪脸色微沉,冷道:“沐澜紫。” 秋楠抚摸着小腹的手顿了顿,想起她在秋苑时像个小麻鹰似的张开手护着她的情景,一股子奇异的感觉从心里荡漾开来,看着她说道:“让她进来吧。” 秋楠的一声令下,沐澜紫就像得到大赦一样,立即走了进来,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个让她感到意外的人,沐风。 “姐姐,你怎么样了?”沐澜紫走到她的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殷切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爸爸知道出事了,他很担心你,我才带着他来的。” 沐风站在病床尾,看着秋楠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的样子,十分的自责和内疚,还有着浓重的心痛,仿佛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一样。 秋楠没有理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的额角贴着一块纱布还有脸颊上被摔的瘀伤,淡淡地说道:“你的伤,没关系吧?” 沐澜紫一笑,摇头说道:“没事,都是小伤。”她扫了一眼局促地站在床尾拿着保温瓶的父亲,试探着说道:“爸爸专门为你煲了生鱼汤,你,要不要喝一些?” 一旁的韩思琪闻言立即开口反对:“神先生交代过,不准吃用任何外人带来的东西,沐小姐,你说过只进来看一眼,现在秋小姐要休息了,请回。” 第233页 沐澜紫似是十分害怕她,头缩了缩,看着秋楠,目光带着恳求,而沐风,原本十分期待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黯然。 秋楠叹了一口气,看向韩思琪说道:“思琪姐,再呆一会也没关系,随她吧。” 韩思琪是唯秋楠马首是瞻,见此哼了一声,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虎视眈眈的看着两父女。 沐澜紫见此,不由暗自得意地朝秋楠吐了吐舌头,迟疑着把手伸到她的腹部,瞪着那瘦小却微凸的一点说道:“小宝贝,还好吗,我是姨姨噢。” 秋楠都没有怪她认亲认戚,她可不怕被批厚脸皮,自顾自地就对着她的腹部说着话,这是唯一能接近秋楠的好机会啊。 秋楠看着她的孩子气,唇角微牵,目光扫到站在床尾的沐风,他正艳羡地看着沐澜紫的动作,似是感到秋楠的目光,立即慌乱地收回目光,捏着保温壶的手垂着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如沐澜紫所说,他真的老了许多,比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意气风发,温文尔雅,他此时两鬓斑白,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似的,眉眼间都添上了淡淡的愁容。 秋楠对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说恨,那不过是上一辈的恩怨,像是民国时的故事,不过是一对鸳鸯因为家世而错过彼此。 若说是因为他,母亲才会早早的死去,可这又何其无辜,那不过是一场意外,他不知道的一场意外。 若说是因为自己介怀着那身世不愿去承认,连神寒的**这样的身份她都不介怀,私生女又如何呢? 当初她不能接受的,或许真的是因为无法接受秋光明那样好的人,却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吧?常言道,生娘不及养娘大,如神寒所说,只要自己心里认定,秋光明就能是自己的父亲,这一辈子,不管谁是生她的人,都无法改变。 或许因为那一番话,或许带着孩子经历了这许多,秋楠再面对沐风时,却发现自己竟也能如此平静,那过去的执着,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此时能对待他们展现出的态度,大概也只是平静,和不反抗罢了。 “我有点饿了。”秋楠淡淡地看着沐风出声,目光落在他的保温壶上。 沐风一愣,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不知如何反应,反而是沐澜紫在呆愣之后立即对他说道:“爸爸,快把你的宝贝爱心汤倒出来,姐姐饿了。” 沐风看了小女儿一眼,看她挤眉弄眼的,终于确定这不是在做梦,顿时把床尾的吃饭台抽起,把保温壶放在上面,又从病房的消毒柜拿出小碗勺子,亲自倒出一碗清汤,递给秋楠:“小心烫。” 秋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搅动着汤水说道:“谢谢。” 听到这一声,沐风的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只差没掉下来,和沐澜紫对视一眼,均露出如释重负的目光。 这一声谢谢,来之不易,却又比任何荣华富贵都要来的珍贵非常,尽管秋楠不曾叫过他,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叫,但总比逃避反抗好了一千万倍。 世间上最珍贵的,不就是亲情么? 第261章 送她离开 冬日的夜,萧瑟寂寥,冷沉阴寒,天空又下起雪来,大朵大朵的雪花如鹅毛般翻卷着飘下,落在医院的花园和屋顶上,天气,更寒冷了。 已是夜半,雪中的念慈医院一片静默,戒备森严的高级病房走廊,一个穿着黑色呢绒风衣的男人踩着靴子走在走廊上,哒哒的鞋跟落在地板上,在安静的走廊上荡起一阵不小的回音。 站在走廊唯一的一间病房前,他细心地拂落自己身上的雪花,把风衣脱了下来放在走廊的长椅上,感觉身上的冷意去了不少,这才推门进去。 病房里,有着橘黄色的灯光,很是温暖,暖气散在病房各处,比起外面寒冷的世界,一如天堂,一如地狱。 男人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在沙发上假寐的韩思琪立即惊醒过来,唰地站起身,看向来人,微愣,恭敬地弯身叫道:“寒少。” “她怎么样?”神寒嗯了一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子,淡淡地问。 “睡了没多久,今晚的晚餐比平常吃多了点。”韩思琪扫了一眼呼吸均匀的秋楠,低声回答。 神寒挥了挥手,她立即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他缓步走到秋楠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抿着唇握着她的手放在脸颊,双眸看着她熟睡的脸,一手抚上那双秀气的眉,直到那里不再皱着,这才收回手,浓眉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许修远推门进来,见此不由嗟叹出声,走到病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胎儿也很正常,你大可以放心。” “你不知道,我在赶回秋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神寒看着她在灯光下的脸淡淡地出声:“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那种惧怕,比我母亲去世的时候还要怕。我怕我赶不及,我怕我回天乏术,我怕回去见到的是她倒在地上鲜血淋漓的惨败。” 他滞了一滞,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些都不是我最害怕的,我最怕的,就是看到她绝望悲恸,看到她恨我的眼神。” 所以,把她送进医院后,他一直不敢正面面对她,生怕看到她眼中的责备和距离,只能趁她熟睡之后来看她。 有人说,一个人的眼睛就是她的灵魂,他真的很害怕,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对他的恨,那无法磨灭的恨。 第234页 他害怕,她会恨他,他很清楚,一旦她的眼睛看他蒙上了恨意,那么他,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再走进她的心里、她的灵魂里。 在他们眼中,秋楠或许淡泊冷漠无所谓,或许好说话,他们都不清楚,她骨子里深藏着的决绝和狠辣,会让人从脚趾尖到五脏六腑都感到疼痛,想挠,挠不着。 他如何不怕,他走了这么几年,步步为营,慢慢的去靠近她高筑的心墙,好不容易才爬到那顶端,才要翻过,如何能失足跌下? 这一跌,就是掉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叫他如何不怕? 幸而,老天还是眷恋着他,没有给他关上门的同时又掩上窗,幸而,还留给他一扇光亮,不至于全坠入黑暗。 幸而,他在最后的一刻赶到了,他没有错过。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许修远叹了一声,这一辈子,神寒算是折在了秋楠的手里了。因为得到,所以才害怕失去。 但现实还是摆在眼前,他这么大的动作在众人面前从神景雄手里抢过秋楠,神景雄如何不怒?只怕这回,是要真正的对上了。 所以,他宁愿把人安置在他们医院,也不愿把她放在如狼似虎的神氏私立医院里。 “我不愿意再等,也不想再玩这个游戏,我已经承受不起由她带来的威胁,我没有这种坚强的心。所以,我会尽快结束这一切。”他说着,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细心地拉好被角,又把她凌乱的发丝拨的整齐,站了起来说道:“等她情绪稳定点,我会秘密送她去新加坡,直到孩子出生。” “但是,你…”许修远皱了皱眉,分隔两地,很多东西都不能兼顾,要是有些什么事,他也很难马上赶去。 神寒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一片黑暗,忽闪忽亮的灯光在暗夜中闪烁,雪花纷飞。远处屋顶皑皑的白雪,微微折射出些白光,一脸的冷漠说道:“她,会懂的,她也能过得很好。” 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他能狠心,再苦,她亦要承受。 他再也无法经历这样喘不过气的威胁,有些事情,他要速战速决,他,要给她想要的安宁的世界。 “修远,替我好好看着她。”神寒转过身来,一脸的郑重看着许修远,目光带着拜托。 许修远看了他一眼,这样的神寒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不由轻叹,抿着唇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承诺,对好友的以命相付的承诺。 神寒又走到秋楠的病床边,朝她的唇吻了下去,一番吸吮之后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等我。” 他起身推门离去,门轻轻阖上的那一刻,秋楠的眉心,在温暖的灯光下,紧紧蹙了起来。 她的眼皮动了动,似是感觉到了谁来了又走,谁带走一丝温暖,谁又留下了一丝想念。 那扇缓缓掩上的房门,一角黑色衣诀消失,那么坚决,似是毫不留恋,却又像带着无限的依恋,分不清,也看不透。 窗外,雪花纷飞,世界一片银装素裹,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在花园的一棵被积雪压得半弯的树下,仰头看着高楼上多处灯光的其中一点,眼中带着浓厚的眷恋。 雪花飘下,落在他的发上、他的脸上、他的肩膀上,他却浑然不觉在意,静默如一方午夜中没有魂体的雕塑,守护着一方安宁。 宝贝,等我,等着我,等我给你一个,安宁的世界。 宝贝,你和小宝贝,一定要等着我。 他喃喃地出声,收回目光,在孤独的路灯下,拖着长长的影子在黑色帷幕下离去。小说骑士 第262章 婚期将近 新加坡是个亚热带岛国,由本岛和63个岛屿组成,长年雨水充足,动植物繁衍很是昌盛,温差也很变化不大,尽管也有冬天,但气温基本上都是温暖如夏,所以很多中国人都喜欢移民新加坡,因为它的气候温差不大,环境清幽洁净,还有着花园城市的著称,十分舒适。 时至三月,春暖花开,微风轻拂,明媚的阳光铺陈大地,昨夜的一场春雨将这个本来就洁净的城市更是洗涤得犹为青翠明媚。 一幢两幢的小别墅前,一个穿着孕妇裙的大腹便便的女人正挺着沉重的腰身在花园里缓缓走动,边艰辛地低身拾落着被风雨打下的兰黛花,而不远处,一个穿着黑白衬衣的女子在静默守着。 青翠碧绿的花园里,种了大片的新加坡国花--卓锦。万代兰,此时正值花期,或紫或白或粉的兰花粲然盛放,馥郁芬芳,姹紫嫣红,十分艳丽夺目。 “Miss秋,Good Morning。”一个穿着运动服在别墅前的泊油路慢跑晨运的金发女子看见花园里淡雅出尘的女人,不由放慢了脚步,微笑着对她扬起手打着招呼。 秋楠循声看去,唇边勾勒出一丝恬淡的笑容,看着那金发女子点头回以一笑:“Mandy,Morning。” 等她跑过去,她又看着指尖上捏着的一朵紫色的兰黛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花朵中间的萼柱,雌雄合体,象征幸福的根源花由下面相对的裂片拱扶着,象征着和谐,同甘苦,共荣辱花的唇片后方有一个袋形角,内有甜蜜汁液。 在众多的万代兰中,卓锦堪称兰中新贵,它清丽端庄,脱俗超群,姣美的唇片和五个尊片,唇片四绽,妖娆夺目。 也不知神寒在何时购置这样的一处住所,竟种植了许多的万代兰,搬来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冬去春来,她渐渐习惯了这里谦和安宁的环境,独处一隅过着安恬的生活。 第235页 陪着她前来的只有丽姨和韩思琪,一人侍候她的生活起居,一个保护安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位置,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这里的人从不问她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何故不见丈夫出现,他们对她表示友好和宽容,理解和微笑。 是的,神寒从没有在这里出现过,这几个月来,他像是遗弃似的着人把她送来这里,而他,连面都不曾露过,也没有半个电话。 她从来不问,也不吵不闹,安静的呆着,和丽姨韩思琪她们一起在异国生活着,逐渐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 但饶是如此,她仍然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华人日报,出现在她看得见的地方,他的消息,仍然半点不漏地进入她的耳膜当中。 她知道,他快要大婚了,那个盼了许久的女人--付妍敏,快要达成她的梦想,成为他的妻子,神太太了。 当丽姨怕她胡思乱想而刻意藏起那张报纸时,她仍然在其它渠道看到这条消息,看到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勾着他的手臂出现在镜头中,看着他的眼神满脸娇羞和爱慕。 她轻笑出声,此时的付妍敏,会一直笑的如此甜蜜吗?她真的很怀疑。 “小姐,该用早餐了。”丽姨站在屋子门口叫道。 她把手中的兰花丢落在草地上,扶着腰部慢悠悠地向屋内走去,继续着她三点一线的生活。 微风拂过,卷起那朵兰花,落在屋子墙角下的角落,等待它的唯一命运,只有无声地枯萎,一如,某些人。 B市的某个酒店,付妍敏勾着神寒的手臂出现在某个富豪的生日晚宴中,她穿着一袭紫色斜肩晚礼服,脖子和耳朵上是一系列的钻石手势,妆容精致,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 两人被一众记者围堵着,当被问及婚期的时候,付妍敏满脸娇羞,一双眼睛透露出浓浓的喜悦,偷偷拿眼睛瞄去身旁的男人。 神寒一贯的邪肆冷厉,对于记者的提问,显得慵懒又毫不在意,只是冷冷地扫他们一眼,不屑去回答,也不愿多透露一句。 付妍敏只好再一次打圆场,笑吟吟的对记者们说道:“正式的日子到时我们神氏的公关部届时会通知媒体,失陪了。” 神寒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走进酒店,她只好急匆匆地提裙跟上,看着他渐行渐快的背影,眼中一片落寞。 那个女人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神寒真正的把她藏了起来,不去看,也没有电话,任他们百般打听,也探不出半点消息。 可她从未觉得秋楠的离开和从前有什么不同,神寒依旧是老样子,尽管必要的正式场合,都是她以未婚妻的身份陪伴着出席,可是每次宴会完后,他都独自离开,任她百般提示勾引,他从来都没到过她的公寓逗留过。 她知道,这只是表面的驯服,如果不是注重她,他何必把她藏起来?为的,不就是提防老爷子的怒气吗? 而自从秋楠离开后,媒体都神寒的关注从来没有断过,他依旧是从前那个风流的花花公子,女人无数,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曾连续一周出现在7个不同的女人住所,被批他婚前风流成性,也气的老爷子大怒,一度架空他在公司的权利。 哥哥又被提拔了上来,自从失标之后他谨慎了许多,或许因为神寒的反叛而引起老爷子强烈的不满,所以老爷子对哥哥愈发的信任,许多重要的合作案或一些暗箱操作都交由哥哥去处理。 对于这一点,她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的同胞大哥在公司得到重任,忧的是神寒再这样下去,不知会被老爷子给流放到什么地方去。 但即管如此,神寒也毫不在意,反而乐得轻松,像个甩手掌柜似的,在公司说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只差没把神景雄再气个脑中风。 近期他答应了老爷子提出的结婚日期,这才让他脸色好了点,也逐渐把一些重要的案件交给他,重新施以重任。 可为何,离婚期还有两个多月,她却为何总有些患得患失而又不确定的感觉呢? 似乎总有一些不安的事情再发生,就像那风云变幻一样,随时变天,这,就是婚前综合征吗?小说骑士 第263章 两地相思 阳春三月,春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的下,一丝丝,一缕缕,交织成迷蒙密集的朦胧雨幕,夹杂着泌凉的春风袭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按 Ctrl + D 快速收藏 "请 看 小 说 网"不论那个季节,B市的夜永远引人向往和迷恋,霓虹灯旖旎,熠熠闪烁,在雨幕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聚龙会所,从不对外开放的尊贵包厢里,正一派喜气洋洋,喧闹兴奋,兴致勃勃地说着近几个月来鹰集团赢得相当漂亮的案子。 在这样的喧闹里,唯有一个人突兀地沉默不语,像是个局外人似的,一切与他无关。 陈离目光落在伫立在窗户前如雕塑般静默的神寒,对正在打闹的史提芬和许修远使了个眼色,努了努嘴。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线,看着窗外不知名的方向发呆,对他们的打闹似乎浑然不觉,对于那让人兴奋的成绩也全无反应,仿佛早已预料了一样。 几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无奈之色,能让神老大这样的,也就只有远在他乡的那个女人了。 第236页 许修远叹了一声,拿着酒杯摇晃着杯中酒水,摇了摇头,既然舍不得,为何要把人送到那么远呢?既然想念,为何就狠下心不去看一眼呢? 若是他,打死他也要把人放在眼皮底下,任她如何,也翻不出风浪,在自己眼皮底下,比什么都要来得安心。 可是某个女人,似乎不这样,也从不把他当回事,该死的女人,不知好歹,男女通吃的花心大萝卜,混账。 他愤愤然地喝下杯中酒水,咯的一声把酒杯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看着神寒说道:“我说神老大,你别弄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我们看好不好,看了就心烦,既然想她,就去看她啊。” 神寒终于从远方的黑幕中收回目光,转过身来冷冷地瞥他一眼,哼了一声,又把目光投在陈离身上,淡漠地道:“都准备得怎么样?” “你以为神氏就这么不堪一击?虽然我们公司短短几个月在B市根基渐稳,但比起屹立几十年不倒的神氏,规模还是差了许多,有些事还是得等你接过那权杖之后才行。”陈离瞟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神寒皱了皱眉,抿着唇不语,始终还是要走到那一步,无法避免。 “等你有了掌控权,神氏在你手中不就如鸡蛋一样,任你拿捏么?”陈离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睨着他说道。 “寒,你真的要那样做吗?”许修远皱着眉看向他。 神寒刷地转身看着他,眯着眸说道:“从高中开始至今,我筹备了十多年,你以为我只是说着玩儿?” “但他始终是…” “闭嘴。”神寒冷冷地瞪着他,闭了闭目说道:“你永远不清楚个中的原因,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许修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一声,有些心结不是他说一说就能解开,尤其是神寒心中的结,这辈子能够动摇他的,怕就只有秋楠吧。 “你们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拿起沙发上的薄风衣,不顾他们面面相觑的愕然,向门外走去。 铁黑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在夜风中疾驰,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下,落在车前玻璃形成一片雨幕,又被雨刮器刮去。 三月的风雨,仍然带了些寒意,他却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试图吹走心中的烦躁和郁结。 他一路将车开回秋苑,习惯性地看向二楼阳台处,黑压压的一片,没有半点灯光,在这凄风冷雨中,这才发觉,那往日橘色的灯光是何等的温暖。 那个会在房中的点着灯的女子,远在他方,也不知道她睡了没,这个时候估计早就睡了吧? 缓缓走入两人的卧房中,他从抽屉中拿出近期传过来的资料报告,躺在她平时习惯睡的那一侧,从牛皮袋里抽出相片。 比起前些日子,她似乎又臃肿了些,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挺着大大的肚子,一手扶着,低头看着腹部,在花园里站着,笑容清浅淡雅,一如他想象中的那样,过得很好也很自在。 又从资料袋里抽出产检报告,胎心稳定发育良好,一切正常,只是资料上仍写着轻度贫血二字,让他下意识地蹙起眉心。 怎么还是这样?丽姨她没有炖多点补血补铁的汤水的给她喝么? 抓起电话,想要拨出那个电话,却迟疑着又放下。 倒在床上,手臂压到放在床上的遥控,一阵轻柔的音乐如同山泉流水一般潺潺倾泻出来。 是她常听的胎教歌曲,如山风轻拂,泉水叮咚,让人如置其中,舒服至极。 抱着她的相片缓缓闭上眼,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秀眉轻蹙,她的每一个眼神,就如呼吸都在疼痛一般。 再等等吧,快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孩子估计在五六月便会出生,他,好想她。 狠着心不去看她,也不听她的声音,他是害怕,自己看了听了就会舍不得离去,也舍不得任她一个人在那里。 只能暗中派人跟踪她的生活,凭着相片慰以寂寥,她,会怨他吗? 或许吧,那些新闻定会传入她的眼里和耳膜中,他这样做的目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她不能完全把自己撇除在她世界之外。 他的强硬,他的掠夺,他的霸道,都会让她无法完全把自己忘记,他要她,无法逃离自己。 即使在那遥远的国度,即使他不在,她也休想,忘了自己。 秋楠,秋楠。 是谁,是谁在梦中一声一声的呼唤,那么痴缠,那么幽怨。 秋楠在睡梦中惊醒过来,艰难地翻身从床上坐起,茫然地看着一室昏黄,摸了摸身旁的位置,一片冰凉。 这里不是秋苑,也没有那个霸道的男人,她明明习惯了,可为什么,午夜梦回之时,仍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呢? 她从床上小心地扶着肚子走下,慢悠悠地荡到窗前,看着窗外浓稠的黑幕,孩子适时地踢了她一脚,手抚在上面,喃喃低语:“你爸爸,他是在想我们吗?” 那个霸道得近乎变态的男人,那个如罂粟花一样的男人,会吗?小说骑士 第264章 她要生了 五月底,在秋苑的栀子花粲然盛放之时,神寒结婚了。////9vk小说网网友手打各大报纸媒体都在大幅报道这一场世纪婚礼,但是,却又显得那么可笑和可悲。因为,新郎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半个笑容,没有在神父面前说我愿意,也没有亲手替付妍敏戴上那枚大得吓人的鸽子蛋钻戒。 第237页 他仅仅在婚礼现场走了个仪式,在结婚证书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更不顾神景雄气得绿了脸倒在地上喘气的样子,嚣张地扬长而去。 付妍敏成了让人最羡慕的神太太,却又是最悲哀的新娘,看着神寒不可一世地离去时的背影,她忽地心生恐惧,有些东西,似乎在偏离自己预定的轨道。 按着流程,交换了戒指,两人便要蜜月旅行,神寒急匆匆地离去,她只好从脚边捡起那枚钻戒,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提起婚纱就追了上去。 不管如何,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了,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是伴随他一生的明媒正娶的妻。 她跟着神寒回到两人新婚的寓所,却惊呆地看着神寒的保镖饶光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客厅里,对他点点头,而那皮箱,并不是她收拾好的两人的行李箱。 “怎么回事?”付妍敏感到有些怪异,茫然地看着他问道。 神寒对饶光说了一声2分钟后出发,才一脸厌恶地看着付妍敏冷道:“你是按着原计划到马尔代夫度假还是呆在家里,随便你,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听着他冰冷的话语,付妍敏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一群蜜蜂在回旋着,让她头脑一阵发懵。…&lt;a href=&quot;<a href="http://&quot;" target="_blank">http://&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lt;/a&gt;… “我们今天结婚啊。”她张着唇,一脸的茫然地说道。 没有洞房花烛,没有蜜月,才结婚,他就丢下自己离去,这算什么新婚? 神寒冷冷地勾起唇角,凑近她瞪着她的眼睛说道:“所以呢?” 付妍敏脸一红,嗫喻着唇却说不出半个字来,结结巴巴地我个不停。 神寒冷哼一声,不理她摔门而去。 听着那重重的摔门声,付妍敏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毯上,呆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装修奢华贵重的房子还荡漾着回音,像是在嘲讽她一般,两行委屈的清泪,不禁从眼角滑落。 多么可笑,多么嘲讽,他甚至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什么新婚蜜月,什么洞房花烛,她所准备的一切一切,都变得如此的可笑。 才结婚,就像是当了寡妇一般,何其可笑,何其悲哀。 神寒不断地看着手中的腕表,催促着饶光加快速度,眼中一片焦急的神色。 秋楠还有些时间才到预产期,但就在他行礼之前,韩思琪却打来电话说秋楠被一只猫给惊吓摔了一跤,羊水破了,看样子怕是要生了。 听到这个他如何不心急如焚,立即通知饶光准备直升机,向新加坡赶。 就在神氏的小型机场外围,他见到了同样心急如焚的沐风父女,一见神寒上来,沐风就亟亟地问:“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没到预产期吗?” 沐澜紫在一旁同样看着这个名不副实的所谓“姐夫”,眼露焦急。 听到神寒通知他们说秋楠要生了,要他们准备一下,他们随便就捡了两件衣服就赶过来。 自秋楠出国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她,隐约知道神寒送她到那里,但为了提防意外再发生,尽管想念,他们也不敢去打听。 好在,神寒会定期派人送来一些秋楠的照片给他们,以示安慰,突然听到她要生了,在外面没有半个亲人,这怎能不急? “路上说。”神寒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大步向直升机走去。 若不是怕万一,他断然不会通知两人前来,秋楠的血型稀少,若是有个啥不测,有个同血型的在场,总比没有的好。 他可不管她认不认沐风,就算这人不是她亲生父亲,他都要带上,随时候命准备,他不容许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况且,她在心底里,也未必就排斥这两人,上次在医院,她的态度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么? 神寒扫了一眼抿着唇的沐风,目光落在机舱外的蓝天白云,幸而那件事确是意外,不然,秋楠不知会怎么的恨,会怎么的惧怕。 新加坡的某间私立医院。 秋楠浑身是汗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没有半点血色,一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的秀眉紧蹙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抱着已经明显下垂的肚子喊痛,嗓子都已经哑了。 “好痛,好痛。”她有气无力地低呼,时强时弱的宫缩驶她汗水大滴大滴从额上落下,额上的发已全然浸湿。 韩思琪急得不行,抓着妇科医生的衣领大吼:“快给她动手术啊。” 那个女医生却只是淡淡地扫她一眼,冷淡地道:“现在哪个孕妇不是这样子?” 男人不在身边,看那女人的样子,十足十的样,怕是国内哪个高官养的送过来生孩子的,这种人,在这里她见得多了。 韩思琪看着她嚣张的样子,怒不可遏,几乎没扬起手去揍她那副不屑的嘴脸,没看到人都痛得快要死了吗? “医生,给我剖腹。”秋楠抓着女医生的衣摆,半翻着白眼虚弱地说道。 女医生看着她的样子,这才重视了些,撩起她盖在肚子上的被子看了看,说道:“剖腹产需要爸爸签同意书,况且宫口已开6指,胎儿都下盆了,顺产吧。” “混账,你这是草菅人命。”韩思琪大怒。 那女医生哼了一声,招呼过一旁的护士说道:“送她进一号产房。” 秋楠脸色惨白,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太虚弱,她的力气已经逐渐被抽离,若是顺产,她不知道会不会能生下来。 第238页 “等等,小姐,快喝两口。”推车才出走廊,丽姨提着些东西扑了进来,是些参汤,强硬地灌了她两口,秋楠才稍微有了些力气。 “如果,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保着孩子。”秋楠紧紧抓着丽姨的手嘱咐。 “呸呸呸,说的什么傻话,定会母女平安的,放心啊,先生正过来呢。”丽姨眼中闪着泪花,安抚着。 “该进产房了。”护士提醒着,推着秋楠向产房走去。 丽姨拭了拭眼中的泪,和韩思琪互相搀扶着跟了上去,老天,你一定要睁眼保佑她们母女平安才好。 燕的话:我还没当妈,这生子的,我表示写的很痛苦,也不知道对不对~有没有人觉得情节推动快了呢?小说骑士 第265章 以命换命 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飞行,神寒的直升机直接降落在秋楠所在的私家医院楼顶,一度引来病人的围观…按 ctrl + d 快速收藏 "请 看 小 说 网"医院方面俨然早就得到了消息,只见那个头发花白的院长亲自带着人上楼顶去迎接,一见神寒下机,立即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笑着叫:“寒少?” 神寒嗯了一声,目光凛冽地扫了他一眼,径直越过他向楼下走去,那目光,带着一抹不明所以,让人冷汗直流。 白胡子院长抹着额上的汗跟了上去。这可怎么是好,事前一点都不知道这里有神寒的人,而且还有那层关系,听到军方那边传来的消息时,只差没把他吓得腿软。 也不知道这人和张司令是什么关系,竟得他亲自致电给自己小心侍候,不然这医院都不用要了。 一行人神情凛然地向产房走去,一路上引起不少的轰动,纷纷猜测这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竟然这么隆重。 赶到产房,神寒一眼就看到韩思琪和丽姨站在门口,看着产房门口的灯,神情担忧。 韩思琪最先看到神寒,看到他的时候,只差没掉眼泪,二话不说就走了上来,哽着嗓子叫:“寒少。” “她怎么样?”神寒皱着眉看着她的表情,心里的恐慌像个气球似的不断的扩大,一副频临爆破的样子。 “先生,小姐进去都7个小时了,这还没生出来,你快去看看吧。”丽姨走了过来,抹着眼泪说道。 神寒一听,倒抽了一口凉气,唰地转身瞪着那叫皮特的院长,怒道:“为什么不剖腹。非常文学” 皮特已是上了年纪的老者,被他一吼,脸色唰地褪尽:“这,这…”他也不知道啊,到底是谁在里面,他还不清楚呢。 “快去看看,是哪位医生在负责。”他看着跟在身边的主任说道。 那主任立即应声而去,又是一阵轰动,鸡飞狗走。 “神寒,先看看楠楠吧。”沐风在一旁拉了拉神寒的衣袖,目露担忧。 神寒从皮特脸上收回目光,对身后的人一招手,对皮特说道:“给他安排一下,由他接生。” “这…”皮特有些为难,看着那个高大蓝眼的四十来岁的男人。 “快去。”神寒见他迟疑,不免又是一声大吼,这是之前准备着的权威妇产医生,轮不到他来质疑。 “是,是。” 产房里,一片血腥弥漫着,催人欲吐。 秋楠觉得自己已经快死了,她的手心被自己紧握成拳的指甲深深掐着,一片血肉模糊,浑身都施展不出半点力气。 “你使劲啊。”为她助产的医生见此不由大急:“再不用劲,孩子就憋气了。” 秋楠何尝不想用力,但是她实在是很累,也没有力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机械地将力气推到下身。 疼痛伴随着宫缩,让她一阵一阵的抽搐,双眸不断的翻着白眼,她的整个人,已是被水淋过一般,浑身湿透。 “嗯…”她紧咬着唇,又是一阵用力,却瞬间瘫软在产床上,孱弱的身子在颤抖着。 “医医生,给我给我剖腹。”她沙哑着嗓子结结巴巴地要求,看着女医生的双眸尽是恳求。 那女医生扫她一眼,皱眉说道:“来不及了,孩子已经进入产道了,脐带还缠着脖子,你再不加紧,生出来也是死胎。” 秋楠的心一紧,握着病床的手青筋都凸现起来,她需要力量,他在那里,在那里,怎么还不来? 一滴委屈的泪从眼角滑下,又是一阵抽痛,秋楠不由自主地大叫出声:“啊!” 神寒远远的就听见了那一声凄厉的惨叫,脸色一凝,穿着隔离卫生服的手一顿,瞬间又加快了动作,飞快地向产房走去。 “啊,神寒。”秋楠又是一声尖叫后昏了过去,脸色如土,惨不忍睹。 神寒先是被产房的血腥味给一蒙,继而看到那个躺在产床上,双腿被两个护士固定在两旁的人,似是没有半点气息,眼中倏地爆红,扑了过去。 “我在,我来了。”他牵过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白的没有半点颜色的唇。 秋楠已陷入了意识模糊之中,眼皮抖动着,就是睁不开眼,只是那被神寒握着的手反握他的,那么用力,像是寻求着最大的安慰一样。 “她若是有事,我要你们医院全部人都给她陪葬,再生不出来,这间医院就等着夷为平地。” 是谁在耳边大吼,那么熟悉,那么凶悍,却又那么温暖的让她想要靠近。 又是谁一阵吵杂,谁在她手臂上扎针,谁的手推动着她的肚子,是谁,是谁? 第239页 “醒来,醒来,快醒来。” 谁的手在轻轻拍着她的脸,越来越频繁,带着冰凉,好冷。 她的眼皮一阵抖动,缓缓睁开眼,看着那越来越清晰的脸庞,这样坚毅硬朗的俊脸,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她倏地张开口,一把咬着他帖在脸颊上的大手,白如珍珠的贝齿宛如钢齿,那么用力,直到那咸腥的液体流入口中。 “怪我吧,起来怪我。”神寒毫不叫痛,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她的眼徐徐说道:“起来恨我。” “用力啊小姐。”不知是谁的声音在大叫:“看到头了,i can see her。” 除了机械的用力,秋楠已经痛的麻木,神寒搂着她,让她靠在他怀里,一手握着她的手,无声地传递力量。 只是没有人看见,他眼中扫过那血淋淋的地方时,一片惊惶和恐惧,没有人看见,他眼中的痛苦。 随着一声大喊,秋楠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推向下身,只觉得身子一轻,有什么东西滑了下来,又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如缺堤的洪水一样,崩溃而出。 她软倒在神寒的怀里,再也没有半分力气,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耳边,是一阵惊慌大叫:“老天,快,快止住血。” 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流失,她的灵魂,被一阵强烈的牵扯在往上拉,要把她从身体上抽离。 一个微弱的哭声在耳边响起,可是她好累,太累了,累的无法去看她,一命,换一命,她做到了。 燕的话:未生的在此,所以最惊恐的我写不出,亲们你们别害怕,生子是神圣的,咳咳~小说骑士 第266章 活过来了 灵魂被抽离的感觉是如何?或许就是现在这样吧,轻飘飘的,如腾云驾雾,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般。 她想离去,一身轻松,毫不留恋地离去,身轻如燕的回到天上,回到那没有凡尘的洁净之地,再也不用感受人间的悲苦哀痛。 是谁,是谁在耳边狂吼,是谁在扯着她的手,不让她的灵魂彻底地离去,又是谁,带着不舍的哀求? 让我走吧,她如是想。 我把所有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坏都全部还给你了,一命抵一命,我全部已经还清了,让我走吧。 “醒来,我命令你醒来。”那个声音在耳边如一声炸雷的轰鸣着,呜咽着,久久不散。 雷鸣声夹杂着微弱的哭声,一声声像是想要随时断气似的,让她的心都痛了。 是谁,是谁在哭,不要哭,不要再哭了。 神寒看着秋楠的眼皮一阵抖动,就是不愿醒来,双眼瞪得暴红却又带着无限的恐慌,医务人员在惊慌失措地忙碌着,止血,输血,急救。 有护士把包好的婴儿抱了过来,他毫不怜惜地抱在手上,看着那双目紧闭的女人一字一句地在她耳边说道:“不愿醒来,就让孩子随你死去。” 不,不要,秋楠欲离魂的身子微抖,眼皮微牵,缓缓睁开来,空洞地看着一室的白,刺鼻的血腥。 是母女天性所然,她艰难地转过头来,看着神寒手中那啼哭不止的婴儿,想抬起手来摸摸她,却连这样的力气都没有。 她爱怜地看她一眼,体内的力气依旧在流失,又有什么东西流进她的体内,却依旧无法阻止体力和精神的流失。 是快要死了吗? 她的眼半阖,气若游丝地看着那个双唇紧抿的男人,从喉咙里溢出声音:“孩孩子,我我,呵,我生下了。你,呵,你好好照顾。”每说一个字,她都要喘上一会,只是一句话,却都要拼着极大的力气去说完。苍白如土色的脸上,露出如凋零蔷薇的笑,惨败,萎靡。 “你休想。你听着,秋楠。你若活,她便能生,你若敢死,她也不必再活。”神寒恶狠狠地瞪着她,琥珀色的眸子染上嗜血的红,似是随时要把人吞噬一般。 他的手放在了那刚出生的婴儿娇嫩的脖子上,大的可以将她整个人笼罩,声如寒冰利刃,阴冷锋利:“你休想逃离我的世界,就算死,也不能。” 秋楠看着他的手覆孩子脖子上,似是受到爸爸的惊吓一般,小小的孩儿大声哭泣起来,一声一声,诉说着惊恐。 她眸子阖成了一条线,脸如死灰,久久才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你,真是个恶魔。” “秋楠,秋楠……” “救她,快救她,不然你们通通都要死。” 叮铃,叮铃,清脆的风铃声在风中荡漾着,似遥远,却又那么的清晰,一声一声,在她耳边回荡着。 秋楠醒来的时候已是两天后,她睁开双眸,茫然地看着窗户上挂着的一串风铃,在空气中轻轻地荡着,清脆的铃声在病房内回旋。 只觉得睡了很长的一觉,而这一觉似是过了一辈子般漫长,她半睁着眸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是那透明的死白,头顶上嘀嗒嘀嗒细微的声音进入耳边,抬起眼皮看去,是一个血袋,殷红的血液正缓缓流入她的体内。 还活着吗? 她尝试着动动手指,清晰的感觉传来,原来还活着啊。 房门处一阵异动,有谁轻手轻脚地进来,却在靠近她的病床时惊呼:“醒了醒了,姐姐,你醒了。” 一个人影扑到她床前,秋楠虚弱地眨了眨眼,是沐澜紫,又缓缓看向其它几人,沐风双眼通红,丽姨,韩思琪,唯独不见那个恶霸。 第240页 是梦么?他的吼声却又那么清晰,犹在耳边。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沐风转过身去擦着眼泪,喃喃地道。 “小姐,你把我们吓死了。”丽姨看着虚弱的秋楠,一脸的心痛说道。 “孩子呢。”秋楠久久才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句,嗓子哑得像被沙子磨过一般。 “刚抱去洗澡了,姐,她很可爱,很美丽,也很像你。”沐澜紫坐在她床边又哭又笑。 “回来了。”韩思琪忽地说了一声,几人看去,只见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进病房。 “给我,给我。”沐澜紫顿时跳了起来,去抢抱护士手中的孩子。 “你小心点,毛毛躁躁的,吓着孩子怎么办?”沐风小声斥着。 沐澜紫吐了吐舌头,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到秋楠跟前:“姐,你看看。她很乖,一点也不像别人的孩子,不哭不闹的。” 秋楠看着那皱巴巴的小婴孩,粉嫩嫩的,整体五官很像她,但眉毛更像神寒一些,又浓又黑,眼睫毛也是,密而翘。 她迟疑着,艰难地抬起手想去触碰她,纤细的手指碰到她的小脸,像是有意识似的,孩子放在脸颊边的小手指一下子握着她的手指。 像是有电流似的,一股子奇异的感觉通过手指传进她的心里,微妙又细腻,秋楠的唇角缓缓绽开一抹笑。 是她的孩子呢,她的延续。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名牌时,微怔。秋暮蓝,这是她的名字吗? “是寒少起的名。”沐澜紫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似的,小声地说道。 他让孩子冠以自己的姓,为何?他不愿承认这孩子吗?可是若不承认,那为何还要她生下来,不顾一切的,不顾她是否能承受,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男人啊。 沐澜紫把小家伙轻轻地放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整个过程中,她一直不曾松开秋楠的手,似是抓住了最好玩的玩具一样。 这就是生命的延续吗? 秋楠看着那咂巴着红润小嘴的婴儿,感受着指尖那软软的触感,那么用力,像是有无数强劲的暗流通过那小指传进她的体内,给她鼓励,给她力量一样。 这是她的女儿,秋暮蓝,一个她拼死去换来的小生命,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第267章 暗中查探 付妍敏这一个月多来如同活在地狱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熬着,原本精致明媚的脸蛋蒙上了一层灰暗,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似的,比同龄人显得苍老几分。 她还是新婚,短短一个多月,却已经像是过了半辈子一般,那个在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一个月有28天不在他们的家,而在家的两天,不过是回来换件衣服,转身又出去,就算逗留一晚,也是摔上门住在客房,根本不看她一眼,更别说碰她一下。 那所华丽的宅子,没有半点温暖,有的只是奢华的冰冷,对于神寒来说,更是如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是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八卦好事者暗地里在嘲讽她,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带着同情的目光,因为神寒即使结婚了,也依然不改风流,女人从没有少过,不时出现在报纸杂志的头条。 原以为有老爷子在背后撑腰,他多少会收敛些。但是经过这一个多月,她悲苦的发现,老爷子已经制不住他了。神寒就如一只脱缰的野马,在苍茫的草原上狂烈奔跑,年老的神景雄根本就拉不住他,更别说驯服。 碍着身份,她也不能像个泼妇似的去闹,去争,去吵,她是神家正经雍容得体的媳妇,怎能做这些下三作的事?她也不敢,她很清楚,假如她这样做,不但神寒更加厌恶她,就连老爷子也会对她不满。 于是,她就只能像个深闺皇后一样,白天在神氏操持事务,晚上就掌着孤灯等待着那如君王一样的男人前来临幸。 结了婚,却和单身没两样,不,比单身时更惨淡,有丈夫如没丈夫,她甚至不如他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们至少能拥有他一晚,但她,却每晚枕着孤独入眠,又从孤寂中醒来,何其悲哀。 这就是她的结局吗?孤独终老?看着自己如花的容颜就此凋零?不,她不甘心。 她还那么年轻美丽,她还有那么多的资本,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只要尽快生下他的儿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到孩子,付妍敏又想起早上神景雄旁敲推击的打听着她肚子里的消息,听见还没有怀上时,脸一下子就沉了,几乎没叫她去医院做检查看是否不孕。 她苦笑出声,神寒连碰都不碰她,她又怎么会有孩子?但这些,能和神景雄说吗?对他说,引来的怕只是嘲讽和不快吧。 扭头看向咖啡馆的书架上,那里摆着一本娱乐杂志,封面,是神寒那邪魅冷峻的笑容,他的怀中,是一个她不面生的女人,名媛李岩,集书卷气质与美貌于一身的女人。在他们大大的亲吻相片的右下角,是她垂着头略显颓靡的相片。八卦标题:花花公子不耐寂寞,丢下新妇独守空房。 看着那道刺目的标题,付妍敏放在桌面上的双手都紧握起来,戴着墨镜的眼睛闪过一丝愤恨,脸容都扭曲起来。 “神太太?”一个男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带着存疑。 她满脸怒容的脸孔迅速恢复自若,手放在桌子下,腰身挺得笔直,端庄又雍容地点头:“请坐。” 第241页 面貌平常,穿着普通休闲服饰,平常得在街上一捞就是一大堆的男人坐在付妍敏的对面,把手中的牛皮袋推到她的对面,漠然地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付妍敏闻言打开牛皮袋扫了一眼,从放在腿上的名贵手袋里掏出一个偌大的信封,推到他的面前冷道:“这是报酬。”她说着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男人说道:“你的职业操守,应该不会让人失望吧?” 男人似乎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拿起信封掂了掂,打开扫了一眼,嘴角微牵,淡声说道:“神太太大可以放心。” 付妍敏见此,拿起手袋和桌面上的牛皮袋,推了推鼻梁上可以遮住大半边面孔的墨镜,低着头离开咖啡馆。 回到自己的车上,她迫不及待地掏出牛皮袋里的东西,一叠相片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张一张的翻过,顿时眼都红了。 她终于给他生了个女儿,尽管是女儿,却是他目前唯一的骨血,一张实打实的王牌。 付妍敏又掏出一份报告,看着手中报告,她的眼中闪过滔天的怒火和怨怼。 他在婚礼上抛下自己离去,就是为了这两母女,就是因为她要生了,他就毫不犹豫地抛下她,不管婚礼是否在进行中,不管是否在众多宾客媒体中。 秋楠,是她让她成了全城的笑话,她不仅夺了他的心,就连自己的婚礼,也给自己那么大的羞辱。 付妍敏抓着报告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唇紧咬着,眼中的怒火只差没将手中的纸张给燃烧焚毁。 怎么不恨? 女人最漂亮的那天,便是结婚的当天,她却成了最悲惨的女人,受尽嘲讽屈辱,那分明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本该陪在自己身边,却去了另一个女人身边。 这好比一盆冰水泼在她头上一样,那么的冷,那么的寒,冰寒入骨。 而这一切,都是那叫秋楠的女人带来的。 她又看了一眼婴儿的名字,秋暮蓝,怒火微微平息了些,他始终没有给孩子冠以他的姓,那么是不是表示,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视这孩子? 想到这里,付妍敏的心中好受了些,眼中重新燃起一股斗志。 神寒现在是她的丈夫,只有她,正儿八经的神太太,才有资格生下姓神的继承人,而不是那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 她把相片重新放在牛皮袋里封好,扔在副驾座上,油门一踩,车子向着神家大宅的方向驶去。 这些资料,不能让神寒看见,一旦他知道她派私家侦探暗中去调查他们的行迹,还不知道会怎么发火呢?他最不愿去的,就是神家大宅,东西放在那里,比放在家里更安全。 况且,也要让老爷子看看,这才会让他更坚定地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第268章 无情羞辱 夜深如墨,远处潋滟的灯光交织成辉,迷离幻澜,这个城市繁华到了极点,却又让人孤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付妍敏冷冷地看着一桌已变得冰凉的精致菜式,一把将它们拂落在地,哗啦一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从大宅回来,她就准备了一桌子菜,但厨艺再精湛又如何?菜式再精致又如何?无人欣赏更无人共享,只有自己,吃之无味,味同嚼蜡。 她颓然地坐在华贵的英式餐椅上,红唇轻咬,忽地听见门口一阵密码响声,门被打开,双眼顿时一亮,从餐厅奔了出去。 神寒一边松着领带,满脸冷漠地走了进来,脸孔一片暗红,夹杂着浓浓的酒味,想是在哪喝了酒应酬回来。 付妍敏快步走到客厅的玄关,欣喜地看着他:“寒,你回来了?” 她上前,想要替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却被他冷冷地拨开,白皙细嫩的手不由僵在半空。 神寒冷漠地瞥她一眼,自己脱下西装,扔在沙发上,又解下领带随意地扔在地板上,向浴室走去。 付妍敏只好边收拾着他的衣物,边抬头说道:“我给你放水泡澡吧?” 啪的一声巨响,回应她的是一个极大的甩门声,她蹲在原地,抬起眼皮看去,浴室的门还带着微微的震动,那个人已经消失在浴室内。 她抿了抿唇,倔强地把自己眼中的泪意逼去,快速地向卧室走去,今晚,她一定要留着他,他还欠她一个洞房花烛。 神寒在腰间围着一条暗黑色的大毛巾,手上还拿了同色系的毛巾边擦着发边走到自己的房间。才进房,他擦着头发的手一顿,微微抬头斜眼瞪着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辣芒,嘴角冷勾。 只见付妍敏穿着一袭大红色内衣,卷发放了下来拨在一边,斜斜地躺在他的那张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搭在腰上,那双白皙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薄纱睡衣仅仅盖在臀部,半露,妖娆勾人。 看他进来,她妩媚一笑,从床上走下,缓缓走到他的身前,微仰着头看着他,小手伸向他的腰围,一直在后背画着圈往上爬。 她有意无意地舔了一下红唇,呵着热气向他胸前靠近,伸出粉色的丁香小舌在他胸前的茱萸邪恶地一挑,看着它傲然挺立起来,不禁一笑,张口含着吸吮。 神寒眯着眸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嘴角邪邪地勾起,似笑非笑地任由她在身上点火肆掠。 付妍敏见他没有拒绝,心里一喜,更加卖力地在他的身上又舔又吮,小手在他的腰间流连,滑向那在大毛巾下已傲然坚的巨大,粉脸一片桃红,低下身子,凑在他身下,伸手想要扯下他的毛巾。 第242页 神寒却已经先她一步握着了她的手,低头看进她带着魅惑的眼睛,唇角冷冽地勾起:“看不出神太太端庄雍容的脸容下竟是个的。” 付妍敏魅惑的眼神一变,染上红潮的脸色唰地褪尽,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羞愧,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神寒一个用力,把她半蹲的身子拉了起来,扫了一眼那根本遮不住春光的内衣,冷笑着:“啧啧,想来已经身经百战了?怎么,耐不住空虚寂寞了?” 付妍敏脸色一变,惊呆着叫:“我没有。” “没有吗?”神寒冷冷地看着她,哼了一声说道:“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我们是夫妻了,结婚一个月,我们连洞房花烛都还没有完成,你有这个义务。”付妍敏已经顾不上羞涩,抿着唇看他。 神寒轻笑出声,挑眉斜眼地冷睨着她:“义务是什么?我可没有娶你,是你一厢情愿要嫁来,娶你的是老爷子,是神氏。”他顿了一顿,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况且,你确定我们没有洞房花烛吗?你不记得了?在香港的时候,你是怎么迫不及待地爬上我的床的?” 付妍敏听了,血色顿时褪尽,变得一脸惨白,后退两步看着他抖着唇说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神寒微笑着,然而,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在付妍敏眼中,更是如夺命的修罗一般狰狞可怖,他慢慢地踱步过来,邪笑着道:“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在你爬上我的床时,你就该预定了会有今天的结果。那就是我给你的洞房花烛,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包管你终生难忘。” 付妍敏被他逼得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他尖叫:“你要我守活寡?” 神寒笑意连连,个中肯定不言而喻,嘲讽地扫她一眼,自顾自地向更衣室走去。 “可是你也有反应啊。”付妍敏不甘地在他后面叫着。 “外面的女人,随便一抓就能替我解决,就算不能,我也还有自己。”神寒头也不回地冷道,消失在她面前。 付妍敏终于崩溃,趴在地毯上痛哭失声,他宁愿自己解决也不要自己,他要她守生寡,他在,报复她。 原来,这就是结果,这就是那个女人口中所说的,坐上神太太的宝座,其实并不好过。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啊? 神寒听着门内那崩溃的哭声,薄唇冷冷地勾起,走进一旁的更衣室里去,丝毫没有半点不忍和怜悯。 他们以为,他乖乖的听话是没有代价的?呵,这就是他回报的代价。 付妍敏以为他不会拿她和金田东旭串通把秋楠弄去日本的事而作出惩罚吗?这才是他给的惩罚呢,有什么比守活寡更来得凄惨? 神景雄想要抱高贵血统的孙子?简直异想天开,除非付妍敏上一个男人,否则,他休想抱到重孙。 而付妍敏绝对不敢做这样的事,除非她舍得抛弃这一切,肉与物,看她如何舍弃,他肯定她不会抛弃后者。 既然她这么想嫁给他,那么,他要她,坐着这个神太太的宝座,一个人守着这金光闪闪的宝座,生不如死。 至于神景雄,他不碰她,他又能耐他何?啊,亲自播种,或许还有些希望吧,但,他能吗?即使他敢对他们使绊子弄上床,付妍敏这一生,也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不,不管是谁,谁都无法怀上他的孩子,他此生唯一的一个孩子,乃秋楠所生,名为秋暮蓝,一个精灵天使。 神寒换上衣服,又离开了这个华丽的宅子,不留情也不留恋。 世间薄幸无情,谁比神寒? 若说他无情,那他对秋楠所做的,又怎么解释? 不,应该说,他的情,只赋予一个女人,那个人便是秋楠,被他缝在心尖上的一个名词。 第269章 接你回家 自生产后,秋楠整整休养了大半年才缓过气来,新加坡的气候即使到了冬天也不会太冷,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看尽了花园里的花开花落,心境愈发的平静无波。 她不知道为何神寒没有给她半点消息,也从来不说接她们母女回国,仅仅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他近期接过神氏总裁的棒子,交接仪式很隆重,但是,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冷意。 她不会去问,其实就这样,和小暮蓝一起生活着也很自在,很舒服,至少在这里,没有人打扰她们母女,也不会备受媒体关注。 秋楠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眼角的余光扫到那个像只小乌龟似的小不点在地毯上慢慢向她爬来,唇角不由浅浅地勾起。 蓝蓝已经八个多月了,也早就会爬了,她很静,长开的眉眼很像自己,穿着熊宝宝的连体衣,让她看起来很粉嫩也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起她好生疼爱一番。 小小的她真的很逗人喜欢,不仅丽姨和韩思琪把她当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融了,就连来往的邻居也很喜欢她,尽管她比起常人的婴儿来的要安静乖巧,但是却更讨人喜。因为在这年纪的婴孩,总是爱哭爱闹,但她,几乎从来不,除非是尿尿了。 这是她拼尽命生下的孩子,这一次的生产,是她此生的梦魇,那种感觉让她此生难忘,也再不想经历一次,孩子于她,一个就够了,不管男女。 自生产后,她从没有见过神寒,她不知道他为何不来,她亦不想去问,来或不来,似乎都没所谓,因为,习惯了。 第243页 从丽姨他们口中,她知道了在生产时他有多愤怒多慌,在她陷入深度昏迷的时候,几乎没把整个医院给拆了。但在知道她脱离危险的时候,却又毫不犹豫地离去,不见她,也不看孩子,仅仅是亲自为孩子起了一个名便扬长而去。 她还知道,在生产大出血时,是沐风救了她,血浆抽出了上千毫升,输入她的体内,还不够,又抽了几百,直到昏过去。 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自己的体内有了那一个人的血液,真正的血脉相连,但是她始终没有喊一声父亲,要跨出这一步,对她来说,真的很难,很难。 但饶是如此,有沐澜紫这个中间人在,她再淡漠也抵不过她的热情,始终做不到冷漠相对。于是,沐澜紫在小暮蓝的意识里灌输沐风是外公,她也没有说不好但也没说好,依旧那副不喜不悲,不厌不恶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沐澜紫有恃无恐,暑假时更是来住了大半个假期,天天围着小暮蓝转,教她叫小姨,似乎不让秋暮蓝开口的第一声叫姨不罢休似的。 沐风也曾来过,但是没呆多久,每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渴望,她知道,他想听那一声叫唤,但是,她似乎迈不出那个步子,能让女儿和他们扯上关系,已是她最大的让步。 她不知道沐澜紫的母亲,那个知名画家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兴许是知道,因为沐澜紫提起她的时候,都有着些微的黯然,似乎是沐风和兰涟漪出了些问题,感情不如从前。 她无法去作些什么批判,几角恋不管在那个年代,似乎都无法避免,一如现在的自己,不也陷入其中吗?又如何能说的清楚? 秋暮蓝爬到她的脚边,白皙的小手抓着她的裤腿,仰着头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来,她撂下茶杯,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腿上说道:“妈咪陪你睡午觉好吗?” 小小的人儿似乎听懂她的话,乖巧地伏在她的怀里,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皮下覆出一层阴影。 冬夜,窗外树影婆娑,冷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秋楠在梦中睡得极是不安稳,一如许多年前那样,那时她被神寒带到秋苑,初醒来的那一瞬,便是这样的感觉。 像是被人紧紧瞪着不放一样,目光炽热又狂放,让她逃无可逃。 她睁开眼,迷蒙的眼睛触及窗边垂着的帷帘时,倏地翻身坐起,紧紧瞪着那一袭影子,呼吸都绷紧起来,冷问:“谁?” 一如多年前那般,他从沙发上站起,一步一步地出现在光影之中,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出现在她的心底。 “是我,我来了。”神寒朝她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抚着她的脸颊。 像是有一个世纪都不曾见过他,他风采依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了父亲的原因,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却依旧凌厉冷峻。 “你为什么来?”她仰头看进他的双眸,那里燃着一簇细微的火苗,在灯影下映着她的影子。 不是不要她了吗?不是任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自生自灭了吗?不是要抛弃她们母女俩吗? 在她逐渐习惯,逐渐接受的时候,他却来了,是为什么? 这种游戏,他是玩的乐此不疲吗?可是,她已经很厌倦了,也有些累了。 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不想去像个正妻似的去追问他的行程,去介意他身边的女人,她只想带着女儿,安安分分地平安过一生,如此,足矣。 可是,在她的心湖渐成一谭静水的时候,他又来投下一颗石头,咕咚一声,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神寒邪笑出声,手抚上她的唇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话音毕落,他的唇便朝她的唇印了过去,大手熟稔地剥落她身上的睡衣,握着她因为生育过而特别丰满的丰盈,轻揉慢捏。 “嗯。”秋楠被他狂而热的动作逗得嘤了一声,睁开迷蒙的双眸看着他,眸中带着惘然,也带着不解。 他到底把她置于何地,到底想要她如何? 这个男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也让人猜不透,心思千百转,怎么也触不到他真正的那一点。 何不,把她彻底地放在这个地方,自生自灭,悠哉地孤独终老呢。 何苦,要再来招惹她?纠缠不休,这到底是她的错,还是两人的孽缘?小说骑士 第270章 母女回国 离开了一年多,秋楠又回到了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秋苑。 中国的新春将近,B市的冬天比起新加坡要冷上许多,秋楠一行回到秋苑的时候,这里一切未变,只是添了一个精致的儿童房。 一下子从温暖的地方来到极冷的世界,秋暮蓝俨然很不习惯,没两天,便开始感冒发烧,一张小脸烧的通红,却硬是不哭不闹,把秋楠急得直流泪。 许修远前来替小家伙扎针,她睁大黑曜石似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安静的样子,让许修远都不免放轻了又放轻了手脚,仿佛力度稍微大上一些,都是一种罪过。 扎过针之后,又给她在额上贴上了降温贴,秋暮蓝才在她的那张小床上沉沉睡去,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像个熟的不能再熟的红苹果,叫人万分怜惜。 许修远看了一眼坐在小床边定睛看着孩子的秋楠,满目担忧和怜爱,不由叹了一声。 任你再淡泊冷漠,面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时,也只能柔成一滩水,恨不得代其身受,担进她的所有痛和苦。 第244页 一年多没见她,比起从前的淡漠空洞,虚无缥缈,她身形更单薄纤细了些,眉眼间却添了一丝人气,但这仅仅是面对孩子时,在他们面前,依旧淡的让人看不穿。 或许这就是骨肉相连所然吧,会把一颗冰冷的心捂暖,会让你觉得不再孤独。 大概知道她生产时经历了什么,几乎没在那场生产中死去,所以神寒很是紧张她的身子,即使是在有暖气的屋子里,也穿得厚厚的,生怕冻着受凉。 她被生产折腾过的身子,尽管经过休养已经好了许多,但她本来就娇贵孱弱,这样的生产只会让她雪上加霜,是经不过半点折腾的。 “小孩子有时候发烧也会有好处,你别太担心了,当心自己的身体才好。”许修远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对秋楠说道。 秋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看向丽姨说道:“丽姨,你送送许医生吧。” 许修远叹了一口气,暗付自己说了还是白说,还是和神寒说一声比较好,省的他三天两天打爆电话要他过来秋苑看诊。 从前是秋楠,现在还多加个秋暮蓝,他又当了儿科医生了,看来日后不在心脏科,去妇科儿科也饿不死。 他自嘲一笑,走到门口处,忽地又念了一声,转过头笑着说道:“秋暮蓝,这名字起得真好。暮,有黄昏日落之意,小家伙是傍晚出生?蓝,楠,恋慕秋楠?” 秋楠一怔,看着那俊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暮蓝,慕楠,是这样的意思吗? 小暮蓝确实是在傍晚出生,但是以蓝为名,她却从没深想。 曾经看过一本小说,男主角也以女主角的名字为孩子命名,当时她一笑置之,但现在,她却有股子奇异的感觉从心口浮上来。 许修远从二楼的婴儿房下来,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走进了位于一楼的书房,神寒正拿着一张相片想得入神,见他进来,不慌不忙地把相片放进抽屉里。 “小暮还好吗?”神寒从桌面上的白金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上,隔着烟雾淡声询问。 他不像其她人叫秋暮蓝为蓝蓝,只叫小暮,对于这个几乎夺去秋楠性命的女儿,他也没在众人面前表示出太多的关爱,尽管她是他唯一的女儿。 不是不爱,而是他的心只在她的母亲秋楠身上,这一生只给了一个人,再不会像爱秋楠那般爱她,他能给的,只是一个作为父亲的关心和爱护。 “环境一下子改变得太快,小孩子未免会不适应,我搞不懂,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接回她们。”许修远自顾自地拉开他书桌前面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说道。 神寒喷了一口烟雾,靠在椅背上,有些飘渺地说道:“你不会了解,想一个人想到肺都在疼痛的感觉。这里,还有这里,每呼吸一下,都在抽痛。”他伸手按了按心脏和肺部的位置。 许修远默然,从前是不懂,现在,他大概也懂了,分开这么久,他每想起那没心没肺的死女人,就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作孽啊!从前嘲笑神寒他们太多,现在报应来了。 “现在接下来怎么做?”许修远摇了摇头,把浮现在脑海里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甩掉,看向他问。 总裁交接仪式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都会变得很顺畅,他是要怎么做,真的按照原来的计划,一举歼灭神氏吗? 搞不懂,他心里到底藏着多少故事,才会这般的恨神氏,恨那个纵横了大半辈子已迟暮的老人,就连生下的孩子,也不屑冠于神这个姓氏,仅仅是因为那人想要把他操控成傀儡吗? 听到那孩子叫秋暮蓝的时候,他真的呆了几分,总以为他会给那孩子一个姓,却不料,他竟不屑于此。 神寒冷哼一声,眸子半眯起来,抿着唇说道:“没那么简单。他迟迟见付妍敏的肚子没反应,似乎有些警觉,在董事会上还占着主事权。” 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就相信他交出真正主事权,神氏就不会在他的领导下发展至今了,神景雄,从来都不是个轻易相信他人的人,即使这人是他的骨血连亲。 他虽然是老了,但脑子,却始终还没生锈,眼睛也还没瞎,他和付妍敏的貌合神离,他不会看不清楚。 但即管是这样又如何呢?现在行政总裁是他神寒,神氏一下子不能瓦解,一点一点的被蚕食,总有一天,会溃烂不堪。 况且,他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还清楚记录在案呢。 “你不会真的要付妍敏守活寡吧?”许修远抽了抽嘴角,近期在杂志上看见的付妍敏,可是憔悴不堪,一副深闺怨妇样,那里有往日的明艳照人。 神寒挑了挑眉,冷冷地勾起嘴角,目光落向不知名的地方:“她不是要当神太太吗?要坐上这个宝座,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 看着他嘴角上那抹残忍的笑容,许修远打了个寒颤,守活寡,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代价也太大了吧?小说骑士 第271章 相聚一堂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付妍敏看着落地窗外的一片寂夜,霓虹灯潋滟虚无,雪花大片大片地絮絮落下,美丽却冰寒。 她的双手紧攥成拳,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身子微微颤抖着,想着白天听到的消息,眼神愤怨。难怪这两天都没有看见他带着别的女人出场的新闻,原来是她回来了,她带着孩子胜利凯旋,不用召唤,他便屁颠屁颠地奔去那个家。 第245页 他们一家三口,现在一定是乐也融融吧?简直可笑至极。 她才是他真正的妻子,可为何,却反而像个妾室似的独守空房等着那人的降临,而这所华丽冰冷的宅子,就是那所金屋。更可笑的是,他即使莅临,他也从不碰她一下,任她怎么勾引,任她怎么哀求,他都不为所动。 结婚大半年,他从来没有在家吃过一顿饭,往往都是她做了一个人吃,或者全部倒进水槽,她不知道,这样的婚姻到底算什么? 她所想象中的婚姻,不是这样的。她想成为那最平凡幸福的女人,有一个家,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有他,如此便够,可为什么,他却是那般的残忍的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爱他啊,比谁都爱,却换不来他的一丝博怜爱惜。 而那个叫秋楠的女人,何其有幸,拥有她想拥有的一切,呵呵,她一定笑得很开心,很得意吧? 想起秋楠从前的话,成为神太太,并不是那么好玩的事,她早就预料了今天自己的状况?还是她在他耳边吹了枕头风? 不,不管如何,她都不会让出神太太这个位置的,她不会让秋楠如此得意,她绝对不会给机会她扶正,死也不能。 付妍敏咬牙切齿地看着窗外,外面那么的冷,玻璃窗上都凝了一层冰霜,她影在玻璃窗上扭曲的脸容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楚。 屋内暖气丝丝地散发在四周,她却觉得透骨的冷,她环抱着自己,缓缓滑下身子,喃喃地说着,我是神太太,我才是他的妻子。 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天空终于放晴,温和的阳光照在皑皑白雪上,折射出刺目的强光,让人不敢直看之。 秋苑一片兴奋的笑声,暖融融的屋内,聚了几个人,都围着一个粉嫩嫩的小孩儿转。 “小暮蓝乖乖,快叫干妈,干妈送你礼物哦。” “蓝蓝亲亲,叫小姨,跟我念,小姨。” “干妈。” “小姨。” “干妈。” “小姨。” “沐澜紫,你非要跟我争。”温宝睁着大眼气鼓鼓地瞪着那个越发倾城倾国的女子,大声抗议。 沐澜紫觑她一眼,朝不知因为自己引起争执而一脸茫然奇怪的秋暮蓝拍了拍手说道:“蓝蓝,来小姨这里。” “沐澜紫。”温宝见此,立即哼了一声,一把搂过秋楠身边的小孩儿,抱在怀里看着她说道:“别理她,她是坏女人,干妈疼你。哎哟,我们的小乖乖,真乖。” 秋暮蓝伸出白皙的小手,擦了擦自己一脸的口水,好看的眉竟皱了皱,似乎很不满温宝在她脸上亲了满脸的口水,太脏。 “这么喜欢。你怎么不跟你家陈狐狸生一个。”沐澜紫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十分不满外甥女被抢走,坐在沙发上朝温宝干瞪眼。 温宝俏脸一红,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啐了一声:“黄花大闺女说这话,你也不嫌羞,楠楠,你得好好教教她,没大没小的。” “你,哼。”沐澜紫涨红了脸,红唇嘟得都快可以挂油瓶了。 温宝得意地一笑,又抱着秋暮蓝又亲又吻的,不怪她这般热情,实在是秋楠去新加坡这么久,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包括小家伙。 小暮蓝又是这么可爱安静的孩子,真教人疼到了心坎里,这年纪不哭不闹的孩子,实在是太少见了,又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能不喜欢? “好了,你们吵得我耳朵都嗡了,更别说孩子。”秋楠撂下手中的茶杯,淡笑着道。 女儿病了这几天,小脸都瘦了,刚刚才病好,这两人就相约着上门了,一来,就吵得不可开交。她向来习惯安静,尤其是在新加坡,更没人打扰,清静得很,这么闹真的有些不习惯。 温宝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道:“都怪我干女儿太漂亮可爱了,她是我见过最可爱乖巧的孩子,楠楠,你到底怎么生的?生的这么好。” “赶紧生一个呗。”沐澜紫乘她不注意,就从她腿上抱过孩子,拿起一旁的拨浪鼓给她:“瞧瞧,这是什么?叮叮咚,拨浪鼓哦,是外公买的,喜不喜欢?” 温宝瞪她一眼,对于她和秋楠的关系,她已经了解,没想到两人竟然有那样的渊源,真不知道是一个巧字还是一个缘字。亲情,血浓于水,是要相认的,始终都会遇见,这就是血缘。 “楠楠,生孩子,疼吗?”温宝结结巴巴的不好意思地瞅着她问,俏脸飞红。 秋楠拿茶杯的手一顿,微弯的嘴角敛了下来,对于那一场梦魇,她真的不想去多想,只觉得,那种痛苦,让她想起骨头都在疼痛。 “肯定疼啦。不过你这么健康健硕,没准儿一个憋气,跟拉粑粑似的,就生出来了。”沐澜紫是知道那场生产是几乎要了秋楠的命的,见她的表情也不愿多说,怕是还在害怕,不禁代替她扯开话题。 “去你的,外边的人都眼睛瞎了,竟然说你是完美的淑女,我呸,你看这说话粗的,别教坏了我干女儿。”温宝又嗔又羞地故作不屑和鄙视,哼了一声。 两人又拌了起来,秋楠见此,不禁摇了摇头,也懒得去理她们,端起茶几上的茶水浅啜一口。 “姐,快要过年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带上宝宝出去逛商场,添点新衣吧?”沐澜紫对温宝宣布停战,兴致勃勃地看向秋楠提议。 第246页 秋楠微愣,离开一年多,回来之后她也从未出去过,外面的世界,还如她离开那样吗? “去吧,去吧,我们要给宝宝买最漂亮的衣服,打扮成最美丽的公主。”温宝显得也很有兴致。 秋楠看着女儿,那双如黑曜石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一眨不眨,十分的恬静,不由点点头。小说骑士 第272章 波澜又起 年关将近,B市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贺年曲满大街的响,一片喜气洋洋,好不热闹。百度搜进入索 请 看 小 说 网 快速进入本站今日天空放晴,阳光明媚,天气并不像过去几天那般寒冷,此时在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趁着好天气选购年货,熙熙攘攘的如同过年。 秋楠有些后悔答应温宝她们出来逛,和神寒说的时候,他迟疑了一瞬便答应了,但是要求带上的人却是多得很,如皇后出场的仗义一般隆重又高调。 仅是秋暮蓝的保姆就带了两个,还有保镖四个,加上贴身保护的韩思琪,就有五个了,车子都分了两台。 而沐澜紫本来就有驾车,她载着温宝跟在后面,出门时看着那阵仗都被吓得吐了吐舌头,但饶是如此,也抵挡不了她那颗向往热闹的心。 于是乎,秋楠碍不住她们两人的缠磨,还是走出了家门。 她从来不喜欢这样的高调,在B市,似乎每一个地方都有着你看不见的记者,说不定自己才出门,便已经进入了记者眼中,明天,或许又会登上头条。 她不喜欢看到新闻上出现自己的身影,也不喜欢让秋暮蓝进入公众眼球,所以当神寒迟疑的时候,她几乎就要放弃不去了。 圣古汇是B市著名的名品商场,隶属于宇宙集团,里面的品牌多达上千个,几乎全是国际知名品牌,随便一件价钱都让人咋舌。 于是,能进入圣古汇购物的人,无不是非富则贵的,当然,仅看不买以满足眼球的人也大有人在,如果你有强劲又超级厚的脸皮,不怕被售货员的白眼给翻死的话,真的没有人阻止你进入圣古汇闲逛参观。 转入自动玻璃门,商场内的暖气很足,与外面的天寒地冻相比,如置春日一般,暖意融融。 占地面积广阔的圣古汇有8层之高,一楼和其它商场一般,售卖护肤化妆品香水等物。二楼则是金银首饰珠宝。三楼是女士时尚服饰,四楼则是男士精品,而五楼,则是超市,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进口品牌,贵不可言。六楼,是儿童世界,除了服饰,还有各种玩具品牌。七楼,是几所高级餐厅,八楼,则是全城最豪华的五星级DMAX电影城,据说最普通的电影票都要300元一张。 当秋楠一行出现在人们眼球时,立即像是发现了金矿一般,毕竟这样的阵仗是很少看的,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富豪家的家属出行。 购物,从来都是女士永不疲倦的一项运动,恐怕只有秋楠是异类。不说她的随身衣物等都是神寒亲自着人准备,就连贴身如经期产品,都不用她操心。所以,自从跟了神寒之后,秋楠去街上购物的数量10个手指头都数的完。 沐澜紫和温宝就不同,沐澜紫从小生活优渥,所用的东西无一不是知名品牌,对于购物的热衷,也和众多女人一样,孜孜不倦。而温宝,她不是大富大贵出身,来这样高级的商场购物,还是第一次,虽然她未必买的起,但看看总不会犯法吧。 两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这个专柜走走,那个专柜看看,乐此不疲,在化妆品上扫荡一番,立即转战三楼女士服饰。 秋楠倒成了看官,跟在她们后面像个看客似的,感受着她们快乐的氛围,对于那些瓶瓶罐罐,是看也没看一眼,更别说花钱购买。 “看啦,澜澜,那个是不是歌手李潇潇啊?”温宝指着在旁边的范思哲专场里面正戴着墨镜选购衣服的女人惊讶地问。 “是哎,她旁边的不就是她的私人助理吗?不过看起来比电视上要丑。”沐澜紫点头附和。 “哎,都是化妆品惹得祸,你以为个个都像你,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啊。”温宝佯装妒忌似的上下瞄她一眼。 沐澜紫现在还很年轻,却已经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了,凹凸有致的,一年了,她又长高了几分,让她看了那叫一个眼红。 “你又吐我槽。”沐澜紫瞪她一眼,两人又杠了起来。 秋楠微微一笑,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在里面垂头选着服饰的女人也没有她们说的那般不堪,长得很是妩媚漂亮,只是看起来没啥高贵的气质。她似乎是选到了合意的衣服,拿起一笑,转过身在身上比划,似是在给谁看一样,她偏头看去,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老头搂过她的腰,一直往她的臀部摸去。 秋楠收回目光,暗自叹了一声,这样的小明星似乎都逃不过这种被潜规则的命运,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不惜抛弃自己的,去强装笑颜,阿谀奉承。 同样作为,自己是不是要好上许多?毕竟包养她的人,年轻俊朗,英俊多金,最起码,不是年过半百的老头。 她自嘲一笑,跟上温宝她们的步伐,同是身份,又有什么资格批判她人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着实引人注意,来到六楼儿童世界的时候,简直引起轰动,各家品牌婴儿用品店见秋楠他们推着婴儿走过,纷纷摆出最和善的笑容,还有对秋暮蓝无止境的称赞。 第247页 走入一家品牌出名的婴儿店时,各式漂亮可爱的婴儿服淋漓朗目,让人看花了眼,温宝和沐澜紫不断地把衣架上陈列的衣服拿在秋暮蓝身上比划。 秋暮蓝似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清澈纯净,骨碌碌地看着淋漓朗目的商品,她的目光落在那些玩具上面,十分好奇。 沐澜紫又看中了一件兔子款的连体毛毛衣,可以将宝宝整个包起来,也不怕受凉,拿在手上比划着,正要叫售货小姐包起来,衣服却突然被夺走。 她有些诧异,看过去,只见那微胖的女人挺着个五六个月大的肚子,嚣张地对一旁的售货小姐说道:“这件婴儿装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售货小姐微微笑着,对沐澜紫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说道:“是的,付太太。” 沐澜紫顿时沉下脸,冷道:“这件衣服是我先看中的,凭什么她说要就给她。” 那叫付太太的胖女人扫她一眼,见她身上虽是名品,却也不是贵得哪去的,不由嘲讽地说道:“你一个小姑娘,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吗?不要充大头。老鼠街很多适合你的货,快去吧。” 沐澜紫听了,气得七孔生烟,怒道:“你凭什么么侮辱人?” 胖女人哼了一声,别开脸不看她也不屑理她,仅对她手里牵着的一个小女孩说道:“走,妈咪再给你买公主装。” “小姐,你看…”售货小姐很为难。 沐澜紫哼了一声,从手袋里掏出一张金卡,正要说话,秋楠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澜澜,怎么了?”小说骑士 第273章 徒生风波 沐澜紫转身看过去,只见秋楠和温宝她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菲佣抱着秋暮蓝。她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组织似的,眼圈微红,愤愤然地走过去。 而那个已经转身的胖女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禁转过身来,对上那个女子的眼睛,牵着女儿的手不由一紧,目光继而落在她旁边的菲佣抱着的小孩子身上,眼神一冷。 她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的臭小三,亏她还敢带着这么多人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众人眼中,她以为她是谁?一个没名没份的女人,竟敢如此高调。 想起小姑子的境况,已被众人恭维惯了的姚思燕早已经忘记之前神寒对她作出的警告,现在的她,只是想起小姑子不被待见的惨状,满肚子的火涌上了头脑,势利的眼睛也染上一丝不屑和鄙视。 秋楠同样看见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本来微笑着的唇一下子敛了起来。是她,付妍敏的大嫂,看样子是怀上了第二胎,整个人显得更为臃肿。 扫了一眼伫立在旁边的销售员,秋楠大概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估计又是这个嚣张的女子‘教训’了澜澜一次吧,就像上次在珠宝店‘教训’她一样。 真是狗血啊,也真的是,冤家路窄啊。她垂下眼帘想道,感到些微的厌倦和不耐。 “她欺人太甚,我先看中的给蓝蓝买的衣服,她二话不说就从我手上抢了。”沐澜紫一脸的愤愤不平,恨恨地瞪着姚思燕对秋楠她们说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某些不要脸的狐狸精。”姚思燕冷哼一声,眼睛微微往上挑,不屑地道:“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四处招摇。” “你说什么?” “放屁,你她妈在说什么。” “放肆。” 三个女声异口同声地暴喝出声,沐澜紫,温宝和韩思琪纷纷上前一步,三双眼睛瞪着姚思燕,眼中迸出火花。 姚思燕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结巴着道:“你你们想干什么?”她一手抚着自己的腹部,一手把女儿拉在身后。 “算了。”秋楠在她们三人身后淡淡出声,冷漠地瞥了姚思敏一眼,说道:“我们去别家吧。” “姐,凭什么要让她。”沐澜紫愤愤不平。 “楠楠,这是什么女人啊,吃多了臭豆腐竟敢在这放臭屁。”温宝同样冷冷地瞪着姚思燕,红唇微咬着。 而韩思琪一声不吭,但是她的双眸眯了起来,眸光凌厉地凌迟着她,脸色非常阴沉。 秋楠不理她们,转过身去,正要抬腿离去,身后的姚思燕却没打算偃息旗鼓,依然不知死活地说道:“我说的有错吗?我们家妍敏才是正经的神太太,你算个什么东西。”她哼了一声,对身旁的售货员冷道:“还不包起来。这礼物我要送给神太太的,将来她的儿子出生,才是名正言顺的神氏继承人,而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野种。” 那售货员看了前面的人一眼,缩了缩脖子,抱着衣服飞快地向柜台走去。 “你说谁是野种?” 秋楠刷地转过身,拨开沐澜紫她们走到姚思敏跟前,目光阴冷,浑身散发出不同往日的淡漠,而是愤怒,在她身上从不曾出现过的愤怒。 姚思敏大概没有料到向来和善淡泊的秋楠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禁瞳孔微缩,抖着唇故作镇定地反驳:“不不是野种是什么,我们……啊。”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谁都没料到秋楠会突然动手,看过去,一个鲜红的巴掌清晰地印在姚思敏的脸上。 “我的女儿,轮不到你来讨论。”秋楠冷冷地瞪着她,似是要将她千刀剜了一样。 姚思燕从脸上的麻辣中反应过来,顿时愤然大叫:“你敢打我?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敢打我。”她扬起手就想要回手,然而,韩思琪一把抓住她的手,力度大的让她嚎叫出声。 第248页 “啊,打人了,杀人了。”姚思燕见此顿时大叫,引来店里的其他顾客的围观,在她身后的女儿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尖声叫着爸爸。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看见这场面,脸色顿时一冷。 “老公,作孽啊,你老婆就要给人打死了,你怎么才出现啊。”姚思敏见到男人出现,立即嚎哭着:“我们母子都被要被人打死了啊,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她作势抱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叫嚷。 韩思琪已经放开她的手,见此不由皱起了眉看向秋楠。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可没有动过你的肚子。”沐澜紫睁大眼冷道。 “我儿子怎么了?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付杰威先是紧张地扶着姚思敏大怒,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却在看见淡然伫立在一旁的秋楠,不禁收了声。 他不同姚思敏,神寒为了这女人做过什么,有多紧张,他可是清楚得很,一时之间,就算知道她们人多欺负人少,他也不敢胡乱咆哮。 “老公,我肚子好痛,我要告这个狐狸精,她先动手打人。”姚思敏皱眉呲牙地恨恨瞪着秋楠,仿佛她的肚子真的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不要和这些人多说,有**份。”付杰威见此,不由有些着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几人:“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事,你们就等着收律师信。” “你可不要胡说哦,我们可是碰都没碰她的肚子一下。是你老婆嘴贱,先抢衣服,还敢向人骂野种,也不瞧瞧她骂的是谁,哼。”温宝在一旁开口说道。 付杰威闻言脸色一变,恨恨地瞪了自家老婆一眼,正想要对秋楠说些什么,她却已经先转身冷漠地道:“我们走吧。” 这样的场面实在让她再无半点心情逛下去,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就不会出来,总是这样,逃不过这些世俗的场景。 第274章 息事宁人 秋楠一脸冷漠地招呼保姆转身离去,一分也不愿耽搁,背影高傲又孤清,让人无法忽视,也让人满目嫉恨,咬牙切齿。 姚思燕狠狠地掐了自己没用的男人一把,太丢脸了,被一个该死的狐狸精小三如此蔑视,这叫她的脸往哪搁,这又让付妍敏的脸往哪搁? 在外人看来,恐怕这女人才是正经的神太太呢,瞧那架势,明显的就比往日孤身一人出行的付妍敏要来的强悍和慎重。 “你是死了不成,还不报警?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好看。”眼看秋楠的身影就要消失,姚思燕尖声地对着付杰威大吼,摸着大肚子一脸愤然:“是不是连你也被狐狸精迷住了?” 沐澜紫听了大怒,转过身去瞪着她叱喝:“你再说一句狐狸精试试。” “澜澜。”秋楠微微转头扫了她一眼,眸中带着不悦。如此之人,又何必再多作纠缠? 沐澜紫欲言又止,最终抿了抿唇,狠狠地剜了姚思燕一眼,眼中警告意味十分浓厚。 姚思燕还想说什么,却被付杰威一把捂着了嘴巴,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祖宗啊,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寒少对你的警告?”他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继而说道:“秋楠,我们是得罪不得的。” 姚思燕听到神寒两个字,想起从前的种种,不由脸色一白,拍开他的手,嘴皮子动了动,似是有些后怕,结结巴巴地道:“他都和妍敏结婚了,我们是妍敏的大哥大嫂,爸妈已故,就是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他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付杰威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妍敏得宠,或许是长兄为父,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神寒并没把妍敏当妻子看,更别说把他们放在眼内了。 “总之,以后你就少说两句,平平安安把我儿子生下来就好了。”他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说道,秋楠息事宁人,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姚思燕哼了一声,还是有些愤然,不禁冷道:“你就知道你儿子,我被人欺负了,还被人打了一巴掌,你看,还红着呐,这口气我吞不下。”她又扫了一眼朝这边窃窃私语的售货员,更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说道:“旁人都看得清楚,若是让外面的人传了出去,你说妍敏怎么做人?她才是正经的神太太啊。” “好了,好了。你不是想要换一个三卡拉的钻石戒指吗?走吧,我们去买,去买。”付杰威安抚着她,一边拉上女儿向外头走去。 看着前面两父女的背影,姚思燕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怨,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吞不下去的了,看来要给妍敏打个电话才行。 秋楠一行人离开儿童世界,直奔七楼而去,下午茶时间,几所餐厅都极其火爆,还需要排队候位。 在一家港式餐厅门前,沐澜紫和温宝仍然一脸的愤怒,不甘地咒骂着,那神情恨不得回头再去论理,反观当事人,只是站在保姆身旁,一脸淡泊地逗弄着女儿。 “楠楠,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我一看她的嘴脸就知道是尖酸刻薄的人。”温宝见此,拉过秋楠问道。 秋楠淡淡地瞥她一眼,说道:“是付妍敏的大哥大嫂。” “怪不得那么嚣张,哼,拿着鸡毛当令箭,她还真当她家小姑是正宫娘娘了。”温宝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 第249页 “就是,那衣服送给付妍敏的儿子?我就看她什么时候能嘣出一个屁出来。”沐澜紫一脸的义愤填膺附和着。 秋楠摇了摇头,略显淡漠地道:“公共场所,少说两句。” 她们如此的议论,指不定会落下什么话在旁人耳朵,又有一番八卦新闻了。 两个年轻女孩顿时吐了吐舌头,头一缩,自动做了个往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还是我们小蓝蓝乖,这么大的动静都不吵不闹。”沐澜紫对秋暮蓝挤眉弄眼说着。 “可不是吗?你说她为毛就不会哼一声表示怯场呢?”温宝也特别惊讶,平常的孩子碰见这场景,早就该嚎号大哭了吧。 秋暮蓝仿佛能听见她们的话一般,不由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惹得她们大笑不已。 秋楠正欲说话,一个男人的声音却让她愣了一瞬。 “秋小姐?”声音带着点冷傲和迟疑,却十分雄厚。 她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绑着发的男人带着几个人伫立在自己眼前,一身的黑衣,脸容俊朗,气质冷傲。 不是别人,是曾经对她施过援手的冷君儒,宇宙集团的总裁。 “冷先生。”秋楠淡淡颌首。 冷君儒扫了一眼她身旁的人,目光落在保姆抱着的孩子身上,紧紧一眼便移开,淡道:“没位?” “嗯。” 他的眉微皱,对身后的秘书小声说了一句,那秘书立即走到一旁打了一个电话。没片刻,一个穿着经理西装的男人飞快地跑了出来对冷君儒点头又哈腰的。 “带秋小姐他们前去英伦房,小心侍候。”冷君儒冷冷地对着那经理吩咐道。 “是,是。” 秋楠一愣,以不解的目光看向他,带着疑问。 “寒少的人,如何敢怠慢?况且你还带着孩子,进去吧,这餐算在我帐上,以祝贺寒少添千金之喜。”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等秋楠有什么反应,便带着身后的一串人快速离去。 “秋小姐,这边请。”那经理见此,顿时笑吟吟地在秋楠面前邀请。 秋楠看了看那远去的背影,秀眉微蹙,被满脸好奇八卦的温宝她们推着进了餐,怕是又有一番严刑拷问。 只是,冷君儒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多管闲事的人,不管别人异样的眼光对她大开特别通道,这个世界,莫非也要变了吗? 第275章 给我孩子 付妍敏交代完秘书一系列的工作,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神氏,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后,靠在椅背上以两指捻着眉心,一脸的疲倦。 来到金贵豪庭,她先是打了个电话给神寒,得知他又不回来吃饭时,黯然之际,想说什么,话筒里已是传来单调冷漠的嘟嘟声,枯燥又透着彻骨的冷意。 她叹了一声,拥了拥身上的皮草,这才仰着下巴高傲地向某个单元房走去。 不管如何,在外人面前,她都是高傲又雍容的豪门贵妇,神寒的太太,她的颓然,决不能展现在每一个陌生人眼前。 来到28楼的一个封闭的独立单元间,电梯门打开,便是一室亮堂,豪华的装修,奢华的摆设,无一不透着华贵。 她把身上的皮草递给已上前的佣人,换下舒适的毛绒拖鞋,向客厅走去,还没至,一阵叹息声便清晰地传入耳朵里。 “嫂子,这么急叫我过来,怎么了?”付妍敏坐在姚思燕身旁的沙发上,左右看了一眼问:“大哥呢。” “他今晚又有应酬。”姚思燕郁郁地说了一声,又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你……你的脸怎么了?这么红?”付妍敏看到姚思敏左脸上的一片嫣红,不由大惊。 这不问则已,一问,姚思燕的眼泪就吧嗒地流了下来,泪眼朦胧的十分可怜。 “是不是大哥怎么你了?”付妍敏见此皱着眉问。 姚思燕摇了摇头,抽嗒着吸了一下鼻子,握着付妍敏的手说道:“妍敏啊,我可怜的妹妹。” “怎么了,这是?” “你的位置怕是不保了。”姚思燕又滴了几滴眼泪,以手指抹着泪说道:“那个女人都爬到你头上去了,我看没多久,你就要让出神太太这位置了。” 付妍敏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道:“嫂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嫂子是说真的。”姚思燕亟亟地道:“就是那个叫秋楠的狐狸精,今天我和你哥去圣古汇……” 姚思燕一边娓娓道来,一边注意着付妍敏越发阴沉的脸色,不由更添了几分卖力,说的手舞足蹈,只差没当场重新表演一般。 “敏敏啊,不是嫂子说你,一个女人,尤其是嫁在豪门的女人,没有儿子,任你和神寒多么深爱,都是枉然,当务之急,是快点生个儿子啊。”姚思燕语重心长地拍着她的手背说道:“你看那个狐狸精,虽然是个无名无份的女人,但她好歹有个野种在手,就是一张实打实的王牌。尽管是女儿,但始终是目前神寒唯一的孩子,所以那排场摆的,人家就有那资本嚣张啊。” 眼见她皱着眉垂着头不语,她又加多了几分药味说道:“你是没看到,跟在她身边前前后后的人,怎么看怎么是豪门贵妇出门的标准,别人不知道的,当真是以为她才是正经的神太太呢。” 付妍敏刷地抬起头来,抿着唇冷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付妍敏才是他的妻子,才是正儿八经的神太太。” 第250页 “是是是,我们当然知道你是,但那些没眼色的人呢?敏敏啊,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见高拜见低踩,你不争,就什么都没有了。”她顿了一顿又捂着脸道:“嫂子这一巴掌熬了是熬了,就是替你不值,凭什么她一个小三儿就敢对你的亲人如此嚣张呢?就是持着神寒的宠爱。” 付妍抿将牙齿磨得格格地响,腾地站起身来,双拳握在身侧,一双画着黑眼线的眼睛几欲喷出火来,吓人至极。 她如何不想去争,但也要争得过来才是,神寒根本碰也不碰她一下,儿子,别说是儿子,就算女儿,她也想要求得一个。 可是神寒呢?吃了称砣铁了心似的,要她守活寡,孩子怎么来?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冷冷地道:“嫂子,我不留在这吃饭了。” 姚思燕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声,话她也说到这里了,至于她要怎么做就是她的事,毕竟,荣宠都是靠她自己得来。 冬日的夜,冷清酷寒,暮色如墨,霓虹灯影在暗夜中拖曳出留影,尽管旖旎,却透出无限孤寂。 付妍敏盘腿坐在巨幅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将屋内的灯全开,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感到孤独。 姚思燕的话在耳边里环绕着,透出残酷的事实,本末倒置,明明她才是正经的神太太,却反成那卑微的妾室。 她冷笑一声,几乎可以想象出嫂子口中的情况,是啊,她的排场任谁看了,都只觉得这是哪家豪门贵妇带着孩子逛街,只差男主人没陪在身旁罢了。 秋楠身边众人环绕,而自己,空有一幢华丽的宅子,形单只影,冷冷清清。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神寒平时住的客房,看着那张空无一人的大床,躺了上去,抚摸着那散发着他的气息的枕头,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浸湿整个枕头。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冷喝传入她的耳膜。 付妍敏爬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赤足跑下床向他奔过去,双手环着他的腰哀求道:“寒,求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吧。” 她胡乱吻着他解开两颗纽扣的胸膛,双手解着他的皮带,试图引起他的欲望。 “你发什么疯?”神寒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她,薄唇紧抿,眼中露出不耐烦。 付妍敏一个不察跌坐在地毯上,她双手撑在地上,抬起头哭道:“我是你老婆,我要一个孩子,有什么错?” 神寒冷笑一声:“你发疯到别处去,想生子?可以啊,外面的男人一抓一大堆。” “你要我找别的男人?”付妍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神寒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嘴角邪恶地勾起,一脸的无所谓,不发一言走出门去,留给她一个冷绝的背影。 付妍敏心中大恸,终是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决绝离去而嚎号大哭。 第276章 再上头条 临近新春,B市沉寂已久的报纸杂志又一次沸腾了,这次再不是哪家公子为争哪个花旦而大打出手,也不是哪个名不经传的富二代醉驾撞人,吸毒嫖娼,而是本市的第一富豪,神氏集团的总裁的大新闻。比起从前花花公子婚后风流韵事不断,这次的八卦新闻更为激动人心,就是神寒被爆出有私生女。看照片上的样子已经差不多一岁了,模样乖巧漂亮,和疑为母亲的女子如出一辙。报道再翻出大半年前神寒陪伴一个孕妇出现在妇科圣手的诊所时,让人纷纷猜测这打人的女子是否就是那孕妇。 八卦的标题是小三大战正室之嫂,照片是秋楠掌刮付妍敏大嫂的情景,而很明显的,小三人多欺人少,嚣张堪比正室,反是姚思敏成了委曲求全的可怜人,敢怒而不敢言。 这个叫今日头条的报章今儿个真个火了,独家头条,报纸卖的断货更要紧急加印,而B市则出现了一股子反小三之潮,纷纷指责现在的小三儿嚣张猖狂,破坏他人家庭,不得好死。 但更多的人是好奇神寒的私生女,毕竟正妻还不见有孕呢,这私生子的丑闻一出现,神氏的股市立即动荡起来,纷纷猜测是不是有啥内幕,还是神寒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要分手。付妍敏的身影才出现在公司门口,就已经被媒体包围,面对镜头的她,戴着大大的墨镜,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显得颇为憔悴。当记者问及她是否和神寒感情出现分歧时,她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我和神先生的感情很好。” “神太太,你怎么看寒少私生女这件事呢?你会因此而和寒少离婚吗?”一个记者追着付妍敏问道。 似乎是问到痛处,付妍敏刷地转过身子,对着镜头高傲地道:“神寒有名利有地位,总会有些女人自动送上来,寒少不过玩玩罢了。我很爱我的丈夫,也绝对不会和他离婚,不管生老病死,贫富疾病,我都不会离开他。” 这一番爱的宣言响起,镁光灯咔嚓咔嚓地闪烁,付妍敏透过镜头不知看向何方,那一番话更是像对谁说的一样,坚决,如誓。 秋楠淡淡地拿起遥控关闭电视机,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看着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早在昨天,她便已经预料了今天这状况,也很清楚付妍敏会对她宣战,想来她的那个嫂子添油加醋地向她表演了一番吧。他们离婚不离婚都与她无关,看,神太太这个位置便是这样,她从来就没肖想过,即使千夫所指,她也不稀罕那个位置,纵然她不是他们之间的小三。 第251页 “妈…”一直在她脚边玩耍的秋暮蓝忽地抬头,清澈的眼睛看着秋楠模糊地喊出声。 秋楠微愣,对上女儿的眼睛,一阵大喜,抱起她:“再叫一次,妈妈。” “妈。”秋暮蓝坐在她腿上,又叫了一声,向来高傲的她甚至不吝朝秋楠绽开了一朵天真烂漫的甜笑。 秋楠顿时喜上眉梢,她的女儿,她的宝贝,会叫妈妈了,这一声叫唤,比所有的安慰都要来的强和有力量。 她微微地笑开,抱着女儿,一脸的满足。是啊,这世间,只有有她的宝贝就好,有女万事足,不就如此吗? 神寒把那张报纸甩开,对于昨天的事,他大概了解,只是没想到会有记者报道出来,现在付妍敏和她大嫂赚足了同情心,秋楠反成千夫所指破坏他人家庭的坏女人了。 哼,因祸得福,她们倒想的容易,那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他的人,简直活得不耐烦了,野种?她也敢骂,好,很好。 他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对着话筒那边说道:“是我。给我通知温莎的校长,立即让付杰威的女儿退学。另外放话出去,哪间上档次的名校敢收她,别怪我不客气。” 挂了电话之后,他又按下内线,通知陈皓进来,劈头就吩咐:“明天之后我不要再看到今日头条这家报馆在B市出现。” “是。”陈皓点头应下,又看着他说道:“老爷子来了。” 神寒抬起眼皮,冷哼一声,垂帘说道:“就说我很忙。” “好大的架子。你忙什么?忙着和那孽种两母女联络感情吗?”暗棕色的办公室木门忽地被用力推开,神景雄在保镖的护送下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像个小媳妇似的付妍敏。 他自顾自地在办公室内的沙发坐下,越发显苍老的脸上皱纹横布,一脸怒容,冷冷地瞪着神寒。 神寒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暗芒,依旧坐在办公桌后,冷淡地道:“有什么话快说,我很忙。” “放肆,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我是你爷爷。”神景雄用力地一戳拐杖,发出咯的一声脆响,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老爷子,当心身子。”付妍敏立即顺着他的背,轻声说道。 “你看妍敏多懂事,你非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不清不楚,还闹出这么大的丑闻。你到底有没有半点分寸?”神景雄看一眼付妍敏后又吼道。 今天这新闻出现的时候,几乎没把他气的背过气来,早知道当初就不顾一切都要打掉那个孽种,万万想不到他竟把人藏起来。 神寒冷笑一声,不发一言,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十分的不耐。 神景雄看他没有反驳,也不开口,一时之间所有的怒火都似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淋熄一样,冷道:“总而言之,这孽种出生了也就罢了。神氏的继承人可不能由孽种来当,我也绝不承认。你赶紧的和妍敏生一个孩子,不管男女,别再给我拖三拖四的。” 终于说到重点了么? 神寒冷冷地想,挑高了眉,琥珀色的眸子半眯,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我说不呢?” 第277章 敏的质问 如果我说不呢? 他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带着明显挑衅的话,似是对抗,似是不满,也似是威胁。神景雄对上他那双半眯的眸子,眸里那寒光四射,凌厉若刀刃,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忽地感到,神寒这个人,他是越来越无法掌握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有种力不从心,万事脱离自己的掌控的强烈感觉呢? 他抿着唇,冷冷地扫他一眼说道:“你们结婚都大半年了,这孩子早就该怀上了,你到底在犟个什么劲儿?妍敏哪里不好?不管如何,你们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别再让媒体胡乱猜测你们之间的关系,瞧瞧近来神氏的股市都成什么样儿了?哼。” “我还真不知道老爷子你闲成这样,竟还操心这等生产大事,是不是我再不给她个孩子,你老就要亲自监督我们上床?”神寒邪恶一笑,似笑非笑地扫了付妍敏一眼,毫不顾忌地出口成恶。 付妍敏脸色一白,一直扶着神景雄的手无力地滑落在身旁,红唇微启,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放肆。你是不是要存心和我作对?”神景雄站了起来,听他出口便是如此恶毒污秽,气的七孔生烟。 “滚出去,我很忙。”神寒冷哼一声,头也不抬地冷漠逐客,仿佛在他眼前的人只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卒,而不是纵横商海的龙头大佬神景雄。 神景雄还想说什么,付妍敏却先他一步扶着他的手说道:“老爷子,我们先出去吧,寒他要处理的事还很多,我们会尽快的,您放心。” 神景雄见此,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眯着依旧精光四射的老眼说道:“别以为你现在是行政总裁我就没办法把你如何,若是你再生不出一个继承人来,我随时可以收回你的位置,哼。” 他甩袖而去,付妍敏跟在他旁边,分明感到了神寒的眼神如寒锋利刃,刀刀都让人不寒而栗,浑身打颤。 暗棕色的木门再度关上,神寒一把甩掉桌上的文件,拿出电话拨出一串号码,冷冷地对话筒说道:“让她动作快点,再看不到东西,我会让她后悔和撒旦做交易。” 嘠的一声挂掉电话,天价限量版手机被他扔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他起身踱到窗幕前,看着远处屋顶的皑皑白雪,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冷峻清泠。受制于人的日子是越过越烦躁,也让他心生厌倦,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不能再等,不能再忍,让一切都结束吧。 第252页 他转过身,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和手机,大步走出办公室去。 今日头条仅仅是火了一天,在爆出神寒有私生子后,就结束了它的时代。有报道说是神氏高价收购了这个报馆,而贴出秋楠打人相片的那个记者,则销声匿迹,据说是神寒下令放话出去,哪家报馆杂志敢招这个人,就等着倒闭。 尽管如此,依旧有些不怕死的记者报馆天天守在秋苑附近,试图拍出些什么东西,可惜的是,那个最简单的屋子除了佣人出入,就再无其它身影出现。 神寒一连几天没有出现在秋苑,秋楠自然是乐得清闲,任记者在外面守着,她只带着女儿自得其乐,仿佛秋苑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一般,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秋楠或许不管神寒的踪影,但是他的妻子付妍敏却不同,她发了疯似的找神寒,原因不是其他,而是她的侄女被温莎退学的事,现在没有一间名校敢收她。因为退学的事,嘉嘉一下子病倒,整个人瘦了一圈,而姚思燕则天天以泪洗脸,哭着求她想办法,说再也不敢去招惹秋楠了,只要嘉嘉能再上学。 她明白神寒是在报复,寒意也从心底里直传至四肢百骸,仅仅是为了一句野种,他便不顾自己的情面,拿自己的家人开刷,若是传出去,她的脸往哪搁? 他真的很狠心,也真的很残酷,一点情意对她都不肯施舍,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一件摆设吗? 十点,歌未央夜总会。 神寒正和几个下属公司的老总喝酒作乐,在他身上,一个美艳又身材火爆的女人正挽着他的手,亲热地拿着酒水喂到他的嘴边。 几个老总相视一眼,纷纷露出了然的目光,正要借故退场,包厢的门忽地被打开,众人一愣,纷纷看去,不由尴尬地征在当场。 “对不起,寒少,神太太她…”歌未央的经理跟在付妍敏的身后快步走进,对神寒点头又哈腰的道歉。 神寒冷漠地扫了一眼付妍敏,只是拥着身边的女人淡道:“何秘书的手怎么停了?” 他手边的何秘书是其中一个子公司老总带来的秘书,专门来陪神寒的,眼见这样的境况,不由尴尬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 “出去。”付妍敏冷淡地瞪了那坐在神寒手边的女人。 几个老总看了神寒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立即如水般涌出门去,就连那个何秘书也放下酒杯不迭地走出包厢。 一时间,偌大的VIP包厢里,只剩这一双貌合神离的夫妻,静默无声,唯音乐在悠扬婉转。 “怎么,神太太把人都赶跑,莫不是想亲自侍候本少爷?”神寒从桌面上的白金烟盒掏出一支香烟点燃,透过烟雾看向那个脸色阴沉的女人。 “是你让温莎的校长遣退嘉嘉吗?为什么?就因为她母亲骂了秋楠一句?你就要拿孩子出气吗?”付妍敏居高临下地睇着坐在沙发上一派悠然的神寒责问。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质问我。”神寒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眯着眸子冷道:“退学已是我仁慈,就凭那一声野种,已经足够让她死千万次。” “她是我嫂子。”付妍敏抬起眼看他,尖叫出声:“我是你太太,你怎能这般对待我的亲人。” “是吗?可我并没赋予你神寒太太的权利。”神寒挑眉冷笑,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说道:“如果我是你,最好让你那个不知死活没有大脑的嫂子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国家。否则,等待她们的,可不是退学那么简单哦。” 第278章 所谓袭击 包厢里,哀伤低沉的音乐在流转,诉说着声声哀愁,付妍敏一杯一杯劲烈的whisky倒进口,像是喝水似的。在她脸上,是不断滑下的清泪,一颗颗滴落酒杯中,又被她饮进腹中。 酒水混合着眼泪进入喉咙,既苦且涩,逼入胃部中,再传至四肢百骸,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在喊着苦。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只为成为他的妻子,也终于如愿以偿,却不料,是这般的难堪和痛苦,苦的比吃了黄连还要苦。 一腔春水付东流,或许就是她现在这样,可笑的是世人看尽了她的风光,却看不见她脸下的苦和屈辱,神太太这个宝座,真的不好坐。 她又拿起酒瓶倒了一杯烈酒,咚的一声握着酒瓶,微醺的眼扫向那宽大的屏幕上播着的歌曲,红唇微抿。 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又不靠近… 是莫文蔚的《他不爱我》,如泣如诉,像是诉说着她的处境,又像是讽刺着她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自讨苦吃。 他不爱她,一点也不,他的眼睛从来没有她,哪怕只是逗留过一瞬,也没有,从来没有。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神寒看她的眼神,只有深深的厌恶,没有半点哪怕手指尾那么小的恋慕。 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是的,尽管如此,他还是轻而易举地赢走了她的心,从第一眼看他开始,她便已经坠落了他那双眸子深处,甘愿沦陷。 付妍敏将手中的酒瓶用力掼去墙上的液晶屏幕上,哗啦一声巨响,那造价不菲的屏幕碎成片片跌落,引得外面的人推门进来察看。 “滚,给我滚。”付妍敏双目通红地瞪向那个服务小弟,吓得他又缩头回去,门阖上的瞬间,他听见了包厢内传来的嚎哭声。 第253页 冬夜,北风凛冽,晴了两日的天空忽然又下起雪来,六角形的雪花大片大片地自天空飘下,像飞舞的鹅毛。 神寒从歌未央出来,冷漠地看了一眼黑沉的夜空,一朵雪花恰恰落在他穿着呢子大衣的肩膀上,他弹指扫掉,信步走向路边饶光等候着的车。 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熠熠闪烁的歌未央的灯牌,嘴角冷冷勾起,就凭她,竟敢前来质问他,哼,当真以为她是他真心娶来的神太太了? 神寒的手才碰着车门,忽地眼角扫到一个矮小的暗影向他冲来,他握着车门把的手一松,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个闪身,避过那个暗影。嗤啦一声,是利刃划破衣衫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柄寒刃在他的大衣上划过,握着寒刃的人眼见扑空,又要重新扑上来,却再次落空。 砰一声,匕首落在水泥路上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尖叫声在夜空上尖利响起。 他脸色一凛,抬眼看去,皱起了浓眉。 只见一个约七八岁的孩子被发现状况而扑出来的饶光拧着脖子后的衣服吊着,双手双脚乱踢乱抓,一边高声嚷着:“放开我,放开我,神寒,我要杀了你。” 神寒皱了皱眉,对饶光使了个眼色,他立即放下小孩,却依旧抓着他的双手不让他有机会再动手。 仔细打量那孩子,是个男孩,一张看不清容貌的小脸脏兮兮的,大冬天的,身上的衣服却极是单薄宽大而且很破旧,看样子应该是从那个角落里捡出来的被人丢弃的旧衣裳。 忽略他单薄瘦削的身形,他身上和年纪不相符的冷漠狠辣和一双眼睛却抓住了神寒的眼球,那是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唯一出众的地方。 那是一双极漂亮的丹凤眼,狭长,深邃,黝黑,如同这暗夜一样,如黑谭一般深不见底,却又亮得让人无法忽视。因为那里面透着浓烈的愤怒和杀气,如岩浆一样的怒火燃亮了他的双眼,带着不甘和遗憾,仿佛此次杀不掉神寒就是一件极为遗憾失败的事儿。 “你想杀我?”神寒眯着眸瞪着眼前这个瘦削的男孩,冷漠地开口。 “是,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要为我爸爸报仇。”男孩被饶光抓着手动弹不得,双脚却向神寒踢去,却沾不得他一分,眼中的怒火不由更盛。 “哦?就凭你?”神寒挑眉,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你爸爸是谁?” “宁长远。是你逼死了我爸爸,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男孩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透出无限的愤恨,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神寒的眉挑了挑,微微偏头,似乎在想谁是宁长远,是谁,是谁? 忽地一丝灵光自脑海中闪过,他想起了,那个被检察院上门查问财务状况的世纪IT科技的老总,因为害怕贪污的事情败露而选择从30楼跳下自杀的宁长远。 世纪IT科技是神氏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也是他第一个拿之开刀的公司,因为受到贿赂等涉及财务的情况,检察院的人上门循例搜查询问,却不料那宁长远以为是自己贪污的事情败露竟抱着一堆数据记录跳楼轻生。 他蹲下身子,平视男孩的眼睛,说道:“你爸爸贪污,这是事实,他因为害怕事情败露自己选择了结生命,与人无尤。”他顿了一顿又道:“你说要杀我,就凭你,你觉得可能吗?” 男孩紧抿着唇,一双眼睛依旧喷着火焰,冷道:“今天做不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还年轻,总有一天我会做到,我会叫你跪地求饶。” “好!好一个跪地求饶。”神寒拍着手掌站了起来,唇角微勾:“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久久不吭声,最终在神寒的眼神下冷道:“宁昊然。” “跟着我,我给你一个机会,让我跪地求饶。”神寒一笑,坐进车子,对饶光说道:“把他弄干净再来找我。” 宁昊然看着那辆车子在夜空下绝尘离去,小手攥成了拳,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会超越他,让他后悔今天的大义。 第279章 见他母亲 临近除夕,神寒一声不吭地带着秋楠两母女去了瑞士度假,直到除夕当天付妍敏才从他的秘书口中得知他去了国外过年,并且带上了秋楠,她不由征在当场。她是他的妻子,中国的新年,这样本该合家团圆的日子,他却带着别的女人和女儿去了外国,留她孤零零地一个人面对着传媒和神景雄的怒火。 他越来越不把神景雄当一回事了,就连这样的日子,他也说走就走,而且带的是其它女人。 他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谁也拉不住他,谁也无法阻止他的脚步。 整个新春,付妍敏只能在神家大宅足不出户,她不敢,不敢出去面对传媒,她怕他们的追问,她不知道是不是还能笑着说寒少有公干,她怕她会发狂。 对于神寒突然的举动,秋楠其实有些惘然,这样的日子,在他身边的,应该属于那个称为神太太的付妍敏才是。但是神寒却把她抛下,也把神家抛下,带着她和女儿出来度假。 现在,又把她带来这个庄重和略显清冷哀伤的地方,为何? 他今天很安静,也很沉默,在他身上,似乎有一丝她看不见的哀伤笼罩着他,让她猜不透。这里,是住着谁吗?为何他会如此哀伤沉寂,仿佛很悲恸一样。 跟他几年,看过愤怒的他,看过温柔的他,看过霸道的他,也看过冷漠的他,却从不曾看过哀伤的他,是因为这里住着的人吗?到底是谁? 第254页 她跟在他旁边,抱着一束极大的香水百合,不时偏头看向他的侧面。 只见他单手抱着秋暮蓝,双唇抿成细线,目不斜视,轮廓带出些淡淡的柔情和回忆。 瑞士的冬天,早已是雪花飘舞,落在地面上,积成厚厚的积雪,他一手小心拉着她,慢悠悠地走在防滑的绿带上面。 走了不久,他的脚步忽地停顿,放开她的手,伫立在一个墓碑前,双眼定定地看着墓碑上的相片。 秋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相片上是一个笑得极甜美的少妇,很年轻,大概像她现在这样的年纪,穿着淡蓝色的上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笑得眉眼弯弯,仿佛世间的忧愁与她无关似的。她微愣,大概猜到这是谁,不禁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却被他的哀伤给彻底感染,不敢开口。 “妈,我来了。”神寒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淡淡地叫道。 秋楠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香水百合轻轻放在墓碑前,扫了一眼碑文上的字,才发现,她真的很年轻,去世的时候才24岁,一个如花的年纪。 是什么原因,才导致这有着如向日葵般灿烂笑容的女人如此年轻便魂归天国? 她的手指摸过碑文上的字,并没有写着她的生平事迹,仅仅是刻着何时出生,卒于何时,还有着长长的英文。她仔细看了看,竟是一首熟悉的老歌——《Yesterdayoncemore》。 “妈妈她最喜欢这首歌,所以我让人刻在了上面。”神寒蹲下身子,把秋暮蓝圈在怀中,看着那些铺着雪花的英文字,轻轻扫去,淡道:“她是个很善良,很美丽的女人,她应该活得很好的,可是…” 他似是回忆一般,淡淡地说着她的过去,他的语气轻淡平和,却让秋楠感到阵阵发寒,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玩笑一般。 他停了下来,坐在了墓碑旁,摸着相片说道:“很快就会结束,你信我。” “寒…”秋楠担忧地看着他。 他忽地一笑,拉过秋楠,又重新抱起秋暮蓝,看着相片说道:“妈,这是我女人秋楠,还有这是你的孙女,我这一生唯一的女儿秋暮蓝。”顿了一顿他扭头看向秋楠说道:“楠,这是我母亲,你叫一声妈妈吧。” 秋楠微愣,嘴皮似是冻僵了一般,仰着头看着他,他的眼神无比认真,还带着恳求和渴望。 她不禁心头一震,一丝悲恸似是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一丝丝,荡漾开去。 他要的,真的只是自己吗? 是与不是,自己都已经跟着他沉沦,跟着他在地狱浮沉,轮不到她去否定,也轮不到她装作去忽视。 “妈妈。”她看着墓碑上的相片,淡淡地叫出声。 这是她对第二个女人喊出这个名词,尽管她根本没有身份去这般喊他的母亲,因为她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并不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叫了,为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愿意去叫他的母亲为妈妈。 是因为爱吗?她不清楚,她至今仍无法确定自己对神寒的心意,只是依赖?只是习惯?还是,真的是无意中的爱怜?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她仍是她,他也亦然,不管他是不是别人的丈夫,他们始终割舍不断。 “妈,妈。”一直很安静地呆在神寒怀里的秋暮蓝忽地也开口叫唤。 神寒朗声一笑,举起她,看着她酷似秋楠的眼睛说道:“你要叫奶奶。” “奶,奶…”秋暮蓝拍着手掌,以为是她平常喝的牛奶,那样子逗得神寒更愉悦地笑出声。 秋楠见此,也微微浅笑,目光扫到墓碑上的女人,似乎感觉到她的笑容更为灿烂了些。 天空,忽地又下起雪来,朵朵雪花翻卷着飘落,落在墓碑上,落在那一家子身上,不觉半点寒冷,却只觉得温暖如春。 雪中,是一幅极美和谐的画面。 那个俊逸伟岸的男人怀抱着一个漂亮的婴孩,偏头吻向身旁娇小清妩的女人,雪花围绕着他们飞舞,缠绵悱恻,缱绻动人。 第280章 找上门来 窗外,北风凛冽,大雪纷飞,如鹅毛般的雪花自夜空飘下,霓虹灯影在雪花中骤显虚幻,却又无比潋滟安宁。房内,豪华大床上,缱绻缠绵,声声粗喘和低吟在偌大的房间内荡漾着,床头橘色的灯光照在床上的两人身上,但见汗滴如水,覆上一层暧昧的凝光。 娇啼婉转,霸道占有,是两个极端,却又无比的契合,直到攀上最高峰之时,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才渐渐平息,女子伏在男人胸前,低低地喘息。 他今晚尤为痴缠,不知疲倦,像是想要把她揉进体内似的,是因为今天去见了母亲的缘故吗? 秋楠伏在他健硕的胸膛,恨不得只想昏睡过去,白皙的小手无力地攀附在他的手臂上,真正的吐气如兰。 “累了?”头顶传来他沙哑还带着**余韵的声音,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她光滑的裸背,温热的唇在她额上吻了一口。 秋楠无力地点头,突然被他抱起,不由一惊,双手顿时环着他的脖子,不解地睁着朦胧的眼眸看着他。 他抱着她轻盈地从床上跨下,低声一笑,向浴室里走去,边道:“你太瘦了,以后要吃多点。” 泡在圆形的按摩浴池里,温水浸没整个身子,舒服得让人想要睡过去,秋楠趴在浴缸的边沿上,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昏昏欲睡。 第255页 神寒把她捞过自己怀里,自身后抱着她,大手轻柔地在她的大腿上**着,看着她白皙的身子上满满是自己种下的鲜红草莓,嘴角微扬。 “嗯…”享受着他力度均匀的按摩,秋楠不由喟叹出声。 他忽地从浴缸上的平台上拿过什么,又拉过秋楠的右手,一个冰凉的东西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上。 被那冰凉一惊,秋楠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上套着的一个铂金指环,最简单的花样,大小适中,似是想到似的,她微愣,皱着眉看向身后的男人。 “在我心目中,只有你,才配得起这枚戒指;只有你,才配得上成为我孩子的母亲;只有你,才配得上成为我老婆。”他睨着她,一字一句的宣告。 秋楠极为震惊,低头看着那枚极为简单平凡的铂金戒指,没有华丽的钻石等镶嵌,也没有繁杂的花式,只是简单的一枚刻着碎花的圆戒,却透着最普通平凡的幸福。她不懂,她早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为何还以这样的方式去向世人宣告?他送她的首饰其实不多,戒指更是从来没有过,除了那枚以爸爸的骨灰造成的钻戒,他就是那么毫无预警的,让人毫不设防的掉进他布下的情网中。 “替我戴上。”神寒不等她有什么回答,像变魔法似的又拿出了一枚指环递给她。 是和她手上的指环同系列的,他的是男装大号,在灯光下闪耀着刺眼的白光。 她抬头看他,他眼中的肯定不予迟疑,也容不得她说不,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等待着。 秋楠捏着那枚指环,抿了抿唇,缓缓地将它套进那只修长的手指,和她的一样,大小适中,刚刚好。 “记着,你是我的人,这一辈子都是,永远不准你把它摘下来。”神寒看着她的眼霸道地宣告,毫无预警地,吻上她的唇,滚烫撞入她的体内。 秋楠嘤咛出声,握着他的手,承受着他再一次的疼爱。 水底,两只手十指紧紧**,那两枚简单的指环,在水中透着闪烁的白光,透着平凡的幸福。 在再一次攀上高峰之时,秋楠在昏睡前的最后意识就是,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没有避孕,为何,自己没有再怀孕? 新春过后,秋楠一如既往地重复着从前的日子,悠闲,自在。 雪融之时,秋苑再次迎来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然而,秋楠却没有多大的意外,仿佛早就预料了她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再见面的时候,已是一年多,她们的身份都变了,她成了神太太,而她,则成了一个母亲,只是,她一如自己想的一样,过的并不好。 付妍敏眼神复杂地打量着端坐在她对面的秋楠,一年多不见,她似乎更美了,穿着白色的长炮,头发拨在耳边,瘦骨嶙嶙,显得更为薄弱消瘦,却又更飘渺似仙。 或许是因为生育过当了母亲的原因,她浑身上下的气息变得更为沉稳恬静,娴静优雅,透着有女万事足而淡泊虚无的安宁。 反观自己,在这一场没有爱没有性的婚姻中,生不如死,像个临暮的妇人,愈显苍老和沧桑,不化妆根本不敢以素颜示人。 她才三十岁不到,却已经像个五十的踏入更年期的女人,猜疑,愤恨,失眠,坐立不安。 秋楠真的很幸运,她得到了那个无情的男人的心,还有了一个孩子,尽管是个女儿,却比她,拥有更多,自己,除了拥有神太太这个宝座还有什么呢? 面对自己的到来,她仍然可以像个正室似的淡定和镇静,自己反像个迫不及待上门去宣战的小三儿了。 付妍敏眼帘微垂,嘴角泛出一抹苦笑。 “你为什么来?”秋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后,淡淡地看着她打破沉默。 付妍敏抬起头,目光触及她端着茶杯的右手上的指环,瞳孔顿时一缩,脸色刷地褪尽,手一抖,端着的茶杯竟然失礼地倾倒在杯碟中,发出一声脆响。 那枚指环,她在神寒手上见过,除了手表,他从来不戴首饰,但是新春回来之后,他竟然在手上戴了一枚简单的铂金指环。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他们的结婚戒指,只有她自己在戴,他从来都不会戴,她以为只是男人不喜欢,原来不是,他只是不承认。 他承认的,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 那么在他心里,秋楠才是他的妻吗? 第281章 绝不成全 付妍敏死死地瞪着秋楠手上的那枚铂金指环,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那让众多女人羡慕的璀璨光芒此刻看来,是多么的讽刺和刺眼。那枚看起来不值几个钱的铂金指环,却比她手上这个上百万的钻戒要来的更矜贵和更有价值,其价值不在戒指,而在其意。 他们共同戴同一系列的戒指,没有婚礼,没有仪式,甚至没有登记,却以这样的方式向世人宣告,他们是一对儿,是彼此的唯一。 呵,可笑的是,她还在那里沾沾自喜,以为稳占了神太太这个宝座,却不料,仅仅是个虚壳。 何其可悲,何其讽刺? 秋楠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指上,低头扫了一眼,忽地了然,目光落在她的偌大的钻戒上,眼帘微垂,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角色变换,本末倒置,正室找上门来,却如同小三一样,气焰全无,付妍敏,她可还觉得神太太这个位置很好? 第256页 “你是在讽刺我吗?”付妍敏没有错漏她嘴角边那一闪即逝的嘲笑,冷冷地搁下茶杯开口。秋楠扫她一眼,依旧捧着茶杯,淡声说道:“你来,是有什么事?” 付妍敏一愣,她也不知道自己来是为了什么,是看看她们的生活,是看她过的如何,是不是比自己悲惨,还是比自己要幸福?还是要向她宣战? 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时到今天,她已经很清楚神寒的心早已给了眼前这叫秋楠的女人,他的情怀,他的柔情,他的爱,都全给了她。 可尽管如此,她也不会成全,尽管要守活寡,她也绝不会褪出这场三角恋,去成全他们的爱,她绝不会让出神太太这个位置,成全她。 “我是不会让出神太太这个位置的。”她冷冷地睨着秋楠说道:“就算一辈子守活寡到死,我也不会让你爬上这个位置。” 秋楠一愣,送到嘴边的茶杯一顿,眸光淡淡地扫向她,漠然地道:“你还是那样执着,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神太太。” 神太太又如何?除了一个名号,还能给她带来什么?当他的妻,就意味着此生都要和他捆绑,生同衾,死同穴,若是**,或许有一天他不要她了,她还能有着一片天空。当神太太,要有很大的勇气,要有像皇后一样的雍容度量,要看着他身边美女如云,还能笑得坦然自在,她,宁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也不愿去当一个皇后,因为太累。 “你就没有想过要为你女儿正名?”付妍敏冷哼一声,似是不屑地瞪着她,仿佛秋楠说不,会让她受到莫大的侮辱一般。 秋楠微怔,随即说道:“每个人都有她的命运,如果她注定了要承受私生女这个名声,只要活出自己,私生女这个名词,相信不会成为她的障碍。” “说的比唱的好听。”付妍敏冷笑出声:“等孩子大了,你还会这么淡定的说这种话吗?秋楠,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如果这样说你会觉得好点,随便。” “秋楠,你不要再一脸的清高,让人看了恶心。”付妍敏腾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成为神太太。你女儿,也休想正名,老爷子也不会让你们入门的。” “你还是不懂。你觉得,神太太这宝座就真的给你带来什么了吗?”秋楠抬起头看着她漠然地道:“除了荣华富贵,你还得到什么?荣华富贵,作为一个**,你看,我不也有吗?我的女儿,不也要什么有什么吗?” 她的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如同一道利刃似的插入付妍敏的心脏,血淋淋地剜开,逼迫她去认清那个她不愿面对的事实,那么残酷,那么血腥。 秋楠说的不错,除了虚名,她还得到什么?神寒连碰都不碰她一下,别说是心,就连他的人,她也得不到,除了虚名,她一无所有。 她踉跄地后退一步,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扶着沙发的椅背,脸色发青,目光落在被佣人从二楼抱下来的孩子身上。 那么小,那么粉嫩漂亮的小娃娃,为何不是属于她和神寒所有?秋楠,为何轻而易举地什么都不用做就拥有自己想要拥有的一切? 她为了他,多么努力,付出了多少,可是到头来,除了神太太这个名号,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妈,妈。”秋暮蓝还不会完全说出整个名词,只能单字地叫,却让付妍敏心里一颤,几乎就要伸出手来抱过她。 她有着和秋楠酷似的脸容,眼眉却和神寒的极为神似,眼睫毛浓密又翘,眼睛清澈如水,很是安静,让人一看就觉得从心底里喜欢。 是他们的结晶,有着他们的基因,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是两人的孩子。 假如是她的孩子那该多好啊? 付妍敏艳羡地看着秋楠抱过那孩子,见她看来,眼里的艳羡的目光一闪即逝冷道:“她叫什么名字?” “秋暮蓝。”秋楠淡淡地说道。 付妍敏又是一个趔趄,暮蓝,恋慕秋楠的意思吗? 她很快镇静过来,冷道:“不要以为神寒就有多喜爱这个孩子,他始终没有赋予她姓氏,不是吗?” 秋楠垂帘不语,嘴角勾勒出一丝冷意,漠然地道:“你回去吧,我们要午休了。” 付妍敏冷哼一声,向门口走去,又回头似是宣誓的道:“秋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出神太太这个位置,你不要痴心妄想,我绝不会成全你们。” 秋楠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付妍敏,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有必要如此执着吗? 你的宣誓,到底是为了自尊和面子,还是真的为了神寒这个人? 第282章 撒旦之约 付妍敏从秋苑出来,就直奔神家大宅,那幢沐浴在冬日阳光下的大宅显得那么孤寂和寂寞,冬雪在阳光下融化,她甚至看见一株小草率先破土而出,小小的,欣欣向荣。雪融之时,冬已去,春将来,又是一年伊始,可是她的人生呢?还能如这春天一般,重来一遍吗? 走进大宅,佣人上前恭敬地递过拖鞋和接过她手上的皮包外套,谄媚地喊她孙少奶奶,带着隐隐的讨好。 她挥退佣人,走上螺旋形的楼梯,经过书房的时候,忽闻里面有些异动,不由脚步一顿,拧开门把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在书桌后拿着鸡毛掸子的女子叶绿。 “你在干什么?”她的目光落在叶绿手上的鸡毛掸子,而叶绿显得有几分神色慌乱,不由皱眉冷冷地问。 第257页 不是她多疑,总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也觉得她会为整个神家带来威胁,虽然她总是那么谨小慎微,也没有持着老爷子的宠爱而做出些什么不雅的事来。 但越是这样,才越引起她的疑心,这种女人要么就是为了钱财地位而跟在一个迟暮的老者身边,要么就是别有所图,绝对不会心甘情愿。但叶绿,啥也不求,神景雄给她什么,她就要什么,不再过多要求其它。 要她相信如花似玉的叶绿会是心甘情愿伴在一个浑身散发着老人味儿的老头子身边,打死她也不相信,可具体是什么,她又想不出个所然。 而对于叶绿的乖巧听话,老爷子是愈发的喜欢她,她甚至从律师口中打听出,老爷子的遗嘱上似乎还有着叶绿的名字。 哼,一个半路出家,低微出身的人,有什么资格继承老爷子的遗嘱?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叶绿恢复镇静,微微对付妍敏点头回道:“神老在午休,我打扫一下书房,一会他老人家要练字。” 她说的没假,每次午睡之后,神景雄都有起来练字的习惯,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书房是重地,最好记着你的身份,没事不要在这里多作停留。”付妍敏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一下她,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后才转过身走出房去。等她出去后,叶绿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然湿了,她的目光落在身后的柜子上,那里是一个保险柜。神景雄曾经不避忌她当着她的脸打开过,只是密码,她压根没看清。 神寒给的时间不多了,再不打开这个保险柜,他给的惩罚,她绝对承受不起。 但现在,已经不能再尝试了,必须再寻其它机会,叶绿抿了抿唇,拿起鸡毛掸子走出书房去。 神寒走进聚龙会所,还没坐定,饶光便带着一个孩子前来。 看着已梳洗一新不再浑身脏兮兮看不清容貌的男孩,神寒眼中的讶然一闪而过,上下打量着他。 距离上一次看已有大半个月,这孩子之前或许是吃不饱,身形很是瘦削,但经过这些日子调理,他似乎长了些肉,也似是长高了些,穿着合体的童装,浑身上下竟透出几分贵气和高傲的气质来。或许是因为家变的缘故,他稚嫩的脸上则透着和年龄不符的老成。 让神寒讶然的不是他的老成,任谁经历家变这样的事,如果还能天真烂漫,那那个人不是天真,就是为人简单没心机。他惊讶的是他的长相,唇红齿白,小脸尖尖,皮肤极为白皙,加上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瘦削拔高的身材,就跟个小美人一般,若不是他的一头短发,真的会让人觉得这是个漂亮的女孩。 他皱了皱眉,男生女相,不大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事情会向着他想的那条轨道发展吗? 宁昊然同样打量着神寒,他那猩红的薄唇微微抿着,双眸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这个可以当他父亲的男人,看着他眉宇轻皱,还有他眼中闪过的一丝迟疑,不由亟亟地说道:“你说给机会我,是说真的吗?你可不要反悔。” 神寒听着他稚嫩的话,浓眉一挑,打消刚才的念头,冷道:“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本会让我不反悔。” 宁昊然好看的柳眉一皱,微歪着头,敛着眼帘说道:“我…”他思疑着,最后说道:“我年轻,有潜力,我会比你做的更好,我会创造出足以打败你的王国。” 是的,他才8岁,假以时日,他会成长,而神寒会变年老,他一定会比他更优秀。 神寒朗笑出声,看着那张坚定的小脸,双手抱胸往沙发上一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那时的他也很小,也没有宁昊然的好运,有人给机会他,他只能对着镜子的自己说:要创造出比神氏更大的王国,扳倒那个人。 好,很好,他就要看看,这孩子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他。 “跟着我,你就要拿出你吃奶的本事。”神寒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摸着他的眼,喃喃说道:“我给你15年的时间,就用你这一双充满不甘和仇恨的眼睛,来创造出你的世界,打败我。” 宁昊然仰头看着他不语,然而,那双眼里却透出坚定不移的信心,那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不是大人和小孩。终有一天,他会长高,不再是仰视他,而是平视,甚至是俯视的看着这男人。 他从不知道,和神寒作交易,就是和撒旦作交易,赢,便是站在巅峰,输,就是坠入地狱,永不超生,到底是赢是输,命运就罗在他自己的手里。 在和他目光对接的那一瞬,他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灵魂,得到机会,却付出自己的人生。此时的宁昊然,从不知道,自己的一生,从此便卖给了神寒,和他终生有着不能割舍的关系。 第283章 神氏破产(三千) 饶光把宁昊然带了下去,神寒陷入了偌大的沙发中,以两指捻着自己的眉心,似是在想着什么似的。厚重的门再度被敲响,是何超凡走了进来,他先是对神寒恭敬地行礼点头说道:“寒少,冷总裁来了。” 神寒一听,眉宇挑了挑,唇角淡淡地勾起,似是早已料到他会前来一般,他抛出这么大的诱饵,他不会不来的。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从办公室的另一条秘密通道走出,直达冷君瑞所在的包厢位置。 几乎全密封的桑拿房,蒸气缭绕,冷君瑞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毛巾,双手抱着胸,靠在墙上紧闭着双眸感受着这非人的热量。大滴大滴的汗水自他的额上滑落,滴落在古铜色布着纵横交错的疤痕的肌肤上,**至极。似是感到有人气,他的眉宇微挑,眸子半睁,却又很快闭了回去。 第258页 神寒同样在腰间围着一条白色宽大毛巾,推门便见那个闭着目的冷酷男人,即使是如此放松的时刻,冷君瑞这黑道霸主依旧森寒得让这酷热的桑拿蒸气里降低几分温度。 他选择他作为合作对象,是相信他的能耐,也很清楚冷君瑞有这样的本事,他若应允,他的计划会推动加快。 “冷总裁好兴致。”神寒坐在了他身旁,跟着他进来的小妹红着脸把酒水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上便退了出去。 神寒夹出两块冰块放在水晶玻璃杯上,又亲自拿起酒瓶,倒出两杯暗黄色的酒水,酒水撞进杯中,散发出淡淡的醇香味道,泌人心脾。 “路易十三黑珍水晶装,神总果然大手笔。”冷君瑞睁开眼,淡淡地扫了一眼身旁的酒水,嗅着空气中蔓延的味道说道。 “冷总裁好灵敏的鼻子,请。”神寒淡淡一笑,摆了个手势。 冷君瑞看他一眼,拿起酒杯放在鼻尖嗅了一嗅,再轻啜一口,淡声道:“果然非凡品。” “冷总裁喜欢就好,就怕这点东西入不了冷总裁你的眼。”神寒不无得意地一笑,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杯子边沿。 “场面话无需再说,我只想问,你所提出的合作,我凭什么相信你?”冷君瑞冷冷地看向他。 “信和不信,其实冷总裁都没有损失不是吗?我不过是送钱给你花罢了。” “哦?那你为何不找陈离?”冷君瑞挑高了眉。 “我若是对这点玩意有兴趣,也不至于这般玩,还费这么多心思。”神寒看着杯中暗黄色的酒水淡淡地道。 冷君瑞不语,眯着鹰眸,似是分析着他话中的可信度和可行性。 神寒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良久淡声道:“相信冷君瑞也猜到我和陈离真正的关系,怎么,怕我耍你一道?” “谅你也不敢。”冷君瑞冷哼一声冷傲地道。 “那冷总裁的意思?”神寒斜睨着他。 “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冷君瑞朝他举起杯,嘴角浮现出冷冽的笑。 神寒垂眸一笑,手中的杯子碰上他的,叮的一声脆响,两个同样孤傲冷峻的男人相视一笑,达成默契。 光阴飞逝,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春暖花开之时,神氏忽然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旗下一个食品企业先是被爆出食品重金属超标,卫生不过关,有食客吃用之后陷入昏迷。家属举横幅,报媒体,闹得纷纷扬扬,瞬间让神氏这个在国内数一数二的知名企业陷入群众舆论之中。食品质量只是个引爆点,随即有记者掘出神氏早前几年参与的几个政府工程有舞币和贿赂之嫌,资金之庞大,震惊全国。 就在检察院接到上级通知上门调查之时,宇宙集团的总裁冷君瑞突然召开记者会,高调宣布宇宙要收购神氏。 神氏陷入了恐慌之中,一些规模比较小的企业快速竞相倒闭,还出现负责人卷款潜逃的现象,不知发生何事的员工纷纷喊苦,涌向神氏总部讨说法。 接二连三的霉事出现,让神氏的股市动荡不已,像坐过山车似的,股价从上百元直掉十几元,几大基金更是在神氏股价掉至20元的时候纷纷大量抛售,导致其它拥有神氏股票的股民也慌不择路地跟着大量抛售,神氏股市顿时一片低迷。 而就在神氏股价低得不能再低的同时,冷君儒则趁低吸入,像个无底洞似的把神氏的散股收归囊中,甚至有些股东主动找上冷君瑞,要求卖出手中的股权。 信誉破灭,股价暴跌,与神氏合作的商家纷纷解除合作,有的商家甚至根据合同赔付要求巨额赔偿。所谓祸不单行,神氏是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在赔偿之后资金短缺,周转不灵,更有些高层见势不妙请辞而去,至于那些小员工,内部则有传言要裁员,一连串不好的事儿出现,神氏大有败如破竹之势。 而对于神氏和不法政治资金舞弊的情况,检察院似乎证据确凿,瞬间拿了几个重要高层副总,尤其是付杰威,以多项收受贿赂和不法资金等罪名拘留审讯。据说前往他家搜查的时候,他的床下就放了上千万的现金,被检察官带走的时候,他的妻子姚思燕顿时晕倒在地,七个月的胎儿导致早产,先天不足。 作为女主人的付妍敏震惊之余,也被一连串的事件给忙得焦头额烂,记者媒体如潮水般涌向她,没等她抽出身来前去找神景雄商议,有份参与几个工程的决策的她也被检察院带走调查。 而神景雄在接到神氏崩溃的消息时,当其时正在家中练字,当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他一个受刺激脑充血,昏倒在地。 经过抢救,昏迷几天后,他才悠悠醒来,慌忙要调动人脉和资金救市,但是没等他有所动作,他就被爆出利用职便为神氏捞好处并贿赂。 一封检举信披露神景雄利用手中职便为神氏谋取福利和工程,并收受贿赂,还被爆出以高价买官。他向那些官员贿赂过的名单连着检举信一起被报了上去,名单上赫赫有名的官员大有人在,震惊王朝。 一连串的打击下来,神景雄再次引发脑充血和心脏病复发,被紧急送往神氏旗下的医院,经抢救捡回一命,却是严重中风瘫痪,手脚均不能动,嘴也歪了,说不出一只字来。 不仅如此,他将要面临的,恐怕还有漫长的牢狱生活,而被他牵连的官员,相信会在狱中好好的侍候他。 第259页 没了主心骨,神氏就如同一支在寒风中被风雨吹打的残花,迅速凋零。 冷君瑞自宣布收购神氏之后,那些握有不能在流通市场上出售的神氏股权份额的股东纷纷找上门去,好向他卖个好价钱。 不过半月,神氏已经变了天,宇宙所收购的股权份额远远大于神景雄所拥有的,冷君瑞登堂入室,召开剩余股东董事开会,要求罢免神景雄董事主席之职,取而代之。 而神寒,则在神氏发生一系列变故后,便引咎辞职,带着自己的一班心腹手下销声匿迹,全身而退。 一个月后,宇宙宣布接手神氏,将其合并于宇宙,原来的员工一并接收,不愿继续任职的可以辞职。至此,在媒体的镜头下,神氏董事会主席交接完毕,闹了纷纷扬扬的并购案终于尘埃落定。 神氏,破产。 神景雄看着电视新闻上的报道,再度被刺激得陷入昏迷,再清醒后嘴角更歪了,口水成丝不断往下流。 而最让他生不如死的是大批的媒体像细菌似的无孔不入,将他颓靡萎顿的样子登在报纸上,谁都能看到他一下子变得十分的衰弱苍老,像个快要死去的老头。 一代枭雄就此没落,神景雄恨不得立即死去才好。 他纵横商界几十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受过多少挫折都能屹立不倒,这都是凭着他的毅力和手段,神氏于他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而是他的命。 他将毕生的心血都放在上面,看着它一个小小的公司茁壮成长为巨头,成为数一数二的巨富,像是看着一个人从婴幼儿成长至大人似的,等同于他的孩子。然而,那么大的一个王国,说倒就倒了,不着痕迹,不留余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大概清楚是为何,只是不敢确定,不敢确定那孩子会如此待他,毕竟,他是他的至亲啊。然而,却又不得不去相信,这分明是一个有预谋的策划啊,否则,一个偌大的王国,焉能说倒就倒? 在保险柜的文件被盗,那个乖巧的女孩突然消失时,他已经很清楚,这是早就安排在他身边蛰伏的一颗棋子,为的就是给自己这致命的一击。 为什么会是她?他难道是知道什么了吗? 神氏迟早是他的,为什么,他要拿自己的王国来开玩笑?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是他,一定是他,不然为何只有他能置身度外,全身而退?就连妍敏都不能幸免。 病房门忽地传来响声,神景雄艰难地把眼睛移过去,看见来人,瞳孔摹地一缩,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张了张嘴,想要挣扎起床如往常一样大声斥责他,却发现,自己不但不能动,就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以目光凌迟着他。 第284章 残酷真相 神寒看着那躺在病床上极度苍老的老人,他的嘴歪着,一条银丝顺着他的嘴角滑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双眼睛瞪着他几乎要将他千刀万剐似的。他冷冷地勾起嘴角,曾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自以为神的人,此刻看来也不过是个快要踏入棺材的可怜虫罢了。 他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要掌控世间的一切吗?那就起来啊,起来再运筹帷幄,解救神氏于水火之中。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叱咤风云凌厉霸气的神景雄,不过是个迟暮的糟老头罢了。 他一定很想问为什么,很想起来拿着他那支拐杖狠狠地抡他责问吧,呵呵,他会知道的。 “想知道为什么?”神寒冷笑出声,在他床边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一双手插在裤袋里,漫不经心地问。 神景雄张了张嘴,只能啊啊出声,一双老眼紧瞪着他。 “30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喝得咛叮大醉的那个夜晚,你还记得吧?就在那晚,你闯进了我母亲的房间,不顾她的哭叫求饶,强暴了他。趁着我父亲不在,啊,那应该是我大哥吧,疯狂发泄着你的兽欲,这些,你可记得?” 神景雄瞳孔一缩,露出极为惊恐的目光,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不,不可能的。 他怎能不记得?那是自己一生的污点,却也是自己极度怀念的一夜。那个女孩,笑的多甜美,柔柔的笑容像是一酌清泉似的流入他混浊的心间,让他荡漾不已。 他当她笑吟吟的和他的儿子相依偎,却喊自己为爸爸时,他就止不住的妒忌和不甘,那么美好如天使的女子,为何自己就不能拥有? 本着这样的心态,他的心态越发的扭曲,尤其是看着她的一张小脸时,那双眼睛熠熠地闪烁着奇光,更叫他心跳不已,看着她,他就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几岁。这样扭曲的日子一直如流水般潺潺而流过,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事实,他爱上了自己的儿媳,他想得到她。 那些日子,儿子为了搞那什么创作一直不在家,他应酬回来,其实也没喝的有多醉,只是经过她的房间,听着里面传出的温柔的歌声,借着酒意,朝她伸出了魔掌。 事后,除了满足,他也有一丝愧疚,只是淡淡的半威胁半哄的叫她不敢声张,却从此对他退避三舍,冷漠以对,甚至动了搬出神宅的念头。 “想说我怎么知道?”神寒似是看出他的疑问,冷笑出声:“你大概不知道我母亲有记日记的习惯吧。” 是七岁,还是八岁,他已经不记得,只记得,那天他在阁楼里捣出一个破旧已封尘的箱子,里面装着的是母亲的遗物,或许是天意,或许是母亲冤魂不息,他看到了那本日记。 第260页 “里面不仅说了你的兽欲,更残酷的是一个月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神瑾轩恰好回来得知,以为自己当父亲了,高兴得不知所以,对娇妻处处呵护。她有苦说不出,更无法对他亲口说出那不堪的**,只能强装笑颜。” “神瑾轩也不是傻子,欢喜过后无意看到报告,才一个月的胎儿,自己当时根本不在家,也就是说这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他一气之下离家,等到想通之后才回来,真心把孩子当成自己的骨肉。可是,你却籍着这点再一次威胁她,你很清楚这孩子是谁的,你很高兴,却也视你儿子为眼中钉。” “他死了你很高兴吧,终于铲除了这个劲敌,以后就可以独占那个可怜的女子了。每一次你的兽欲发泄,对我母亲来说都是生不如死,在对神瑾轩思念的同时也恨你,所以她才会以自杀式的飙车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神景雄啊啊两声,目瞪口呆,那时候她的东西都是佣人在处理,他为免触景伤情,也没有去查看,却不料那里会记录了这一生不可磨灭的污点,也让自己所建立的王国毁于一旦。 “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瞒天过海,利用你的盛气凌人,你手中的钱财职权去控制他人,却不知道,没了这些,你就只是个什么都不能做的糟老头,一如现在。你还觉得,这天下没有你掌控不了的事或人么?” 神景雄孱弱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看着神寒的目光就如同看着前来索命的白无常一样恐惧。他知道,他一直知道,自己和他真正的关系。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却装作不知,装得那么神似,让他丝毫也察觉不了。 真正恐怖的是眼前这个称为他儿子的男人,他怎能,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还可以谈笑风生,故作洒脱? 他错了,这个世界有他无法掌控的事,就如神寒,他从来就没成功控制得了他,可笑的是,他以为他取得成功。 神寒微微笑着在半暗的灯光下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他的那个白金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燃,缭绕的烟雾直上,模糊了他脸部的轮廓,让人看不真切。然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闪着点点寒光,诡异又邪恶。 神景雄看着他嘴角噙着的那抹诡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旁边的心脏机的数字一直在跳动上升。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杀了?好彻底脱离你的掌控?”神寒喷了一个漂亮的烟圈,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我会这么仁慈?死了,倒就可以一了白了,啥也不知道。但对你这种人,就是要摧毁你的信仰,你那膨胀得漠视他人的自信心,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这世间你并不是无所不能。看,你亲眼看着自己的王国被摧毁,是不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那种信仰倒塌的滋味是不是千回百转五味杂陈?”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舍得摧毁整个神氏只为报复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会稀罕这个肮脏的王国?你可还记得当日你说要收购鹰集团?还让我全权负责。呵呵,你大概不知道鹰集团是我的吧,你说,我怎么会亲手送上我的孩子?就连那个政府工程都是我下令出手抢过来的,对了,还有石油,所有神氏涉及的生意,我都要抢过来。我要让你知道,你神氏并不是无所不能,无往不利,江山人材辈出,比你有才华有谋略有耐力的还大有人在。” “你或许会认为,一个神氏比不上一个鹰集团。没错,鹰集团的规模或许还不够神氏的大,但它还有的是机会茁壮成长。而神氏,这肮脏的集团,我更愿意用它来祭奠你那无法无天的膨胀自信,我更愿意倾尽它来看你倒霉颓靡的样子,是不是很疯狂?是不是很变态?不,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真是太值了。”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不,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你带着遗憾死去,到死也不知道,在你身边,你亲自养的,是怎样的一只白眼狼?我要你清楚知道,你自以为的毫无威胁的幼豹,长着怎样的利齿。怎样,鲜血淋漓的滋味很好受吧?” 神寒低低地笑,整个人似是陷入了癫狂之中,对着那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老者说着这憋了二十多年的话。 “对了,你不是要我娶付妍敏生下你自以为是的高贵血统的继承人么?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再看到姓神的继承人。我此生唯一的孩子,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孽种,姓秋名暮蓝。你口口声声的孽种,其实也是孽种所生,是不是很绝配?但你又有什么资格称她为孽种,你忘了,你本身就是成就孽种的那个因。”神寒挑着眉勾起唇角,那抹笑怎么看怎么的毛骨悚然,他微微俯视着他说道:“不明白?啊,我结扎了,早在孩子出生那天,我就做了手术。所以,神家,再无香火。” 除了断绝神景雄的念想,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看到秋楠承受生育之苦,那样一次大出血事件已经让他怕了,他本来就没想着要儿子当什么继承人,所以,就在秋楠生产那天,他就即时做了结扎手术。 他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再受苦,他不愿失去她,那样的恐惧,他无法接受。 神景雄听着他如地狱般传来的森寒之声,心跳飞快加速,脸色蜡黄发白,张大口猛地喘气,最终在他的瞪视下,白眼翻了一番便昏迷过去。 神寒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床前瞪着他昏迷的老脸,不慌不忙地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听着脚步声纷至沓来,才慢慢地转身离开。 第261页 他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地就死去,他的报复还没够,这个所谓父亲的人要承受的,还远远不够。他要他在自责和悔恨中慢慢地苟延残喘,像条垂死的老狗一般生不如死的活着,任那衰老和悲愤蚕食他那仅存的躯壳。 走出医院,他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高级病房的所在位置,嘴角斜斜地勾勒而起,收回目光,抬眼看向夜空,一片暗沉,远处一颗小星,若隐若现,欲破云而出。 胜利过后,是无比的空虚和寂寥,他在昏暗的路灯下拖着长长的身影离去,向着那颗小星的方向,那是家的方向,有那一双安静的母女,他唯一愿意栖息的地方。 燕的话:要结局了,到现在,如果燕和本文都让你失望,请指点~ 第285章 大结局 付妍敏疲惫地从检察院的拘留所里走出,她以往如花的容颜苍白憔悴,身形消瘦,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就连眼角都残酷地布上了皱纹。神氏出这么大的变故,从前作为首席秘书现在是神太太的她参与了那么多重大决策自然不能幸免,只是,不清楚为何,仅仅是拘留了数天,便被放了出来。 会是神寒的动作吗?他会是这样有情谊的人吗? 她苦笑出声,若是有,他也不会这么做吧。 春已来,翠绿的枝芽在树梢上抽出新枝,三月的风,夹杂着淅淅沥沥的细雨拂来,泌人心扉,那余存的丝丝寒意让人忍不住抱紧双臂,试图取出一丝暖意。 天空一片灰暗,乌云在天际席卷着,细雨纷纷,吹打在脸颊上,赤赤生痛,却及不上心头的寒。 在拘留所的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为着成为神太太这个目标去努力,去鞭策着自己,不惜一切。她凡事要求自己严谨慎行,对自己也极是严格,她是出色的,也终于入了老爷子的眼。 她如愿以偿,成为了那一眼就爱上的男人的妻,随着他的喜而喜,他的悲而悲,她视他为天,为神,视为她一切。 她原以为成为他的妻她从此会很幸福,可幸福从来没靠近过她。她那么爱他,全心全意的,为他打理公司,为他打理家务,为他处理与老爷子紧张的关系,为他做他不愿做的一切,却换不来他的一丝怜惜或一顾。 成为他的妻,她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一个人在里面辗转沉沦,如同溺在里面,沉不上来,他却依然觉得不够,要将她打落更深的地狱深渊。 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要这么狠,将那样偌大的一个王国摧毁,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所以才要这么做吗? 秋楠于他,难道就真的是这样一个不能动辄的名词吗? 付妍敏呆愣地看着天空落下的细雨,仰着头,任由微风细雨将她清洗,但愿,能把心头的疑惑和震惊都全部清洗掉。 神氏毁了,神景雄也命危旦夕,哥哥因为贿赂贪污等罪名啷当入狱,她不知道,接下来她的命运会是什么? 她再也不是那个风光高傲的神太太,在人前,或许只是一只可怜的丧家之犬罢了。 咔嚓一声,伴随着一道白光亮起,付妍敏警惕地睁开眼,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记者,脸色一沉。 “神太太,对于神氏破产你怎么看呢?神寒有什么安排吗?你们有什么计划和打算?”男记者拿着录音笔上前亟亟地问。 付妍敏脸容冷淡,以手挡着他的镜头,向左右张望,司机呢? 是了,神氏倒了,她不是风光的神太太了,更没有司机随时等候着接她了。 她甩开记者的手,冷着脸快步走向马路,扬手截下出租车,快速闪进车内离去。 已是暮色降临,车内播放着略带哀伤的歌曲,华灯初上,街上行人脚步匆匆地赶着归家,盼着天伦之乐。她的家,又在何方呢?那冷静孤独的四面墙,真的是她的家么?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牢笼吧。 付妍敏回到她和神寒的那个所谓的家,按下密码打开家门,意外地看到那个名义上是她的丈夫的人坐在沙发上,他一边抽着烟,似乎在等着她。 付妍敏几乎是向他飞扑过去,目光落在沙发上那个巨大的皮箱时,她飞速的脚步立时一顿,手上握着的名贵皮包咚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你要去哪儿?”她颤抖着声线看着那在氤氲的烟雾里看不清轮廓的男人。 神寒摁熄了手中闪着猩红的香烟,透过烟雾看向那个容颜憔悴瘦弱的女人,脸上没有半点喜怒哀乐,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房子已经过户在你的名下,以后,就属于你的了。” 付妍敏脸色一白,脚步踉跄了一下,死死地瞪着他冷峻的脸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神寒抿着唇不语,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份文件,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迟疑着脚步走过去颤抖着手指拿起。 只一眼,便叫她脸上血色褪尽,像是手中的文件是碰不得的毒药似的,让她惊恐地扬手扔掉,白花花的纸张散落在客厅各处,其中,签着神寒大名的那页落在她的脚边,似是讥讽着她的异想天开。 “你要和我离婚?”她瞪着血红的眸子看着他,尖着声问,手紧紧地握成拳,那尖利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掌心,却没有丝毫知觉。 “里面的赡养费足够你奢侈的活一辈子,算是补偿你对神氏推心置腹扑心劳力的代价,你看着什么时候签了就交给梁律师…” 第262页 “我不会离婚的,我死也不会签字。”付妍敏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样,尖叫着打断他的话,咬牙切齿地说:“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死也不会。” 神寒站了起来,冷冷地扫她一眼,向一旁的行李箱走去,拉着拉杆冷道:“随便你。这份文件永远有效,什么时候签字都随你。”他转过头去,走了两步又道:“我劝你还是签了的好,与其守这活寡,还不如潇洒离去,找个爱你的人过新的生活。” “你休想。我告诉你神寒,你这辈子都休想我会签字。”她摇摇欲坠,扶着沙发的椅背死死的瞪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牙道:“我死也不会成全你和秋楠那个贱人,死也不会。” 神寒的脚步未停,回应她的是咔嚓的冰冷关门声,那么决绝,那么无情。 别走,不要走,不要扔下我。 付妍敏的手高举,试图抓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听着那冰冷的关门声,身子最终撑不住滑落在冰凉的地板上,泪水恣意地流下,却仍在喃喃自语:绝不离婚,绝不会签字,死也不会。 回到秋苑的时候,秋楠正在给小暮蓝念床边故事,她的嗓子柔软甜糯,软绵绵的,催人欲醉,那个小小的婴孩在她的嗓音下沉沉睡去。 神寒倚在门边,双手抱胸,看着那两母女,顿觉世界都如此美好,一身轻松,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那么舒爽。秋楠轻柔地替女儿拉上小被子,再低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露出满足的一笑这才直起身子转身,看见倚在门边的人时,她浅浅一笑:“回来了?” “嗯,回来了。”神寒走了过来,攫住她的唇仔细吸吮一番才放开,看着灯光下的她,双唇带着氤氲水色,潋滟动人,不禁心头一动。 “陪我出去走走。”他容不得她拒绝,拉过她就向门外走去。 暮夜,纷纷细雨早已消停,被洗刷过的空气异常清新,发光的泊油路上,路灯孤寂地矗立在一旁,发出昏黄的灯光。 已是三月末,木棉花开,缀满枝头,散发着专属它的暗香,有些从树上坠落在地上,红的妖娆。 神寒拉着秋楠的手缓缓走在路灯下的人行道上,心境竟达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他的唇角上扬,似是想到什么一样,异常欢喜。 秋楠偏头偷看着他的侧面,灯光下的他,脸容一半藏在暗影,一半露在光影之中,那噙着浅笑的唇角,让他看起来竟比以往都要来的柔情,一派谦谦公子的温润。 不是不知道神氏的毁灭出自身旁这男人的手,他的事,她从来不会去管,尤其是有了女儿以后,她的世界除了他,就多了一个秋暮蓝。她的心思,只落在这两人身上,不会有多余的心去管那些与她无关的事。 他是欢喜的吧? 在他母亲坟前,他对自己说出的那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那么平和,却又让人无法接受,她知道,他有多恨,恨那个男人间接害死母亲,更恨自己是**下的产物,是那个人布的因,才有今天的果。 他是用了多大的耐性和隐忍,去守着一个残酷的秘密度过二十几年,这么多年,他每一刻都活在那个煎熬之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性才让他支持着熬至今天? 他的心事,她其实不大清楚,对他,她也看不明白,偶然会察觉他的想法,却又在下一瞬被他带离,想去接近的时候,他又轻而易举的闪身。于是,她就像被猫挠了一样,心头痒痒的,愈发的想去靠近。 是爱吗? 不是的吧,她从没觉得这就是爱了,只是疲倦的不想再离开,直觉的认为他那处就是她此生唯一能栖息的地方。 应该不是爱吧? 她还是可以接受她成不了他的妻,如果爱,不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如果爱,不是容不得半点沙子吗?如果爱,不是只希望自己是他的唯一吗? 说不穿,道不明。 “在想什么?”身旁的男人骤然出声,打破这暮夜的沉静,偏头看着她。 “嗄?”秋楠抬头,被骤然打断的思绪,眸中带着茫然。 神寒看着她难得的傻愣,呈着小女儿的娇态,不由一笑,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宠溺地道:“傻瓜。” 秋楠蹙了蹙眉,反常,他真的很反常。 猛地想起一个问题,她看向他,抿了抿唇,最终开口问:“那个,那个,呃…” “有什么话直接问。” “我我为什么没有再怀孕?”她红了脸,垂下头以鞋尖踢着路,局促地问。 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许久了,只是这些日子,他忙得常常不见人影,见着了,就是回来换个衣服又要出去,压根没有时间闲聊。 蓝蓝都快一岁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同床过,他每次都没有避孕,但自己却没有怀孕,这让她觉得很奇怪,也在思疑是不是那次生产,自己的身体彻底败坏了,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你这一生,都不会再怀孕。”他恍然一笑,看着她绯红的小脸说道:“我们就只有暮蓝一个孩子。” 秋楠一惊,嗫嚅着唇问:“你你给我做手术了?” “不,是我做手术了。”神寒轻描淡写地道:“就在暮蓝出生那天,我就在医院结扎了。” 她的眼蓦然睁大,粉色的唇张得老大,他,为什么会? 现在的男人,为了怕避孕这样的麻烦事,为了更舒服更无后顾之忧的享受**,即使要动刀子,也只会要求女人去做,鲜小有男人会主动替自己结扎,他,他为何? 第263页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他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继续向前走淡声说道:“孩子,一个就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受生育的威胁,我怕。” 生暮蓝那天,她是怎么的痛苦和孱弱,他都看在眼里,他也很清楚,她的身体再经受不起那样的生产。他从来就没想过什么继承人的,孩子,只要一个就够了,只要是她生的,不管男女。 他不想看到她因为孕育孩子的辛苦,不想看到她因为下一代而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更不想她把心力都全部附在孩子身上。 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秋楠心头一震,再度看向他,一丝莫名的感觉从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蔓延开来,似酸,似甜,也似麻。 豪门世家,家业庞大,通常会想要一个继承人来继承家业和香火传承,神景雄不是就这么执着于血统的传承吗?所以当初千方百计的想要弄掉她的孩子,想要付妍敏生出神氏新一代继承人。 神氏纵然是毁了,但是他还有着另外一个王国,真真正正属于他自己的王国,她不知道那个集团值多少钱,他有多少家产,只是偶然听到陈离说,足够让她们母女舒舒服服的过三辈子。 他,难道就不想要一个继承人么? “但是,蓝蓝是女儿。”她皱着眉,下意识地想要女儿过她想过的日子,不愿意她陷入商业的繁琐之中。 “女儿也是血脉,更是我唯一的血脉。”他霸气地说道:“只要她想,这个世界,我都会给她。她想要平淡无奇的生活,想要无忧无虑的公主世界,想要站在这巅峰世界,我都能给她,只要她想。她想要过什么生活,都随她,我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我要她随心所欲地活着,可以疯,可以狂,可以不可一世自由自在不。” 谁说他不爱她,此时此刻的神寒,不是给了女儿最大的爱么? 秋楠一愣,看着他,说不出半句话来,最后,淡声道:“所以你要收昊然为养子?” 那个长得比女孩还要漂亮的孩子,眼中带着倔强和不甘,还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老成,看得出成为神寒的养子他不大愿意,但是却又似为着什么目的一般,去欣然接受。 她不知道那孩子身上有着什么故事,神寒带他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中了那孩子丹凤眼中的眸光,也骤然感觉,这孩子此生都会和他们牵扯不清。 而蓝蓝对于他的到来,显得很兴奋和高兴,也很黏他,常常流着长长的口水哥-哥的叫,笑容也不吝地向他欣然绽放,见了宁昊然,就谁也不要,只往他身上爬,安静地伏在他怀里。 那孩子学习很努力,对她很有礼貌也很恭敬,不知道神寒对他说过什么,他对蓝蓝似乎不大喜欢,起码在外人跟前是这样,冷酷得很。然而,在只有两人相对的时候,他仍然露出属于孩子的一面,会轻轻地戳蓝蓝的脸颊,喊她小笨蛋,会教她说话认字,也会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护着她不磕着碰着。 应该会是个有担当的孩子吧。 神寒看她一眼,淡淡地笑,边走边道:“那孩子,很像小时候的我。我只想看看,他会不会成为另一个我,值不值得我培养。” 秋楠一怔,大概猜到他的用意,眉头蹙了起来,似是有些不认同。 “孩子们的事,别去想太多。”神寒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扭转她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里,只能给我,只能想着我,知道吗?”他的手按在了她的心口处,目光炯炯。 被他炽热的手按着的地方,砰砰砰的一阵跳动,欢快又热烈,他的眼,似是要把她给燃烧,让她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早已是你的了。”她埋头伏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似叹似回忆地道:“在饶光截住我的那一瞬,在我向你的车子走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此生和你,牵扯不清。” 神寒拥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似是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小小的她,向他一步步走来,带着迟疑,带着惶恐,带着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他缓缓一笑,更用力的拥着她,岁月静好,他只觉得那一天,是他人生中最灿烂的一天,因为,她向他走来。 感恩上天,那一天,她向他走来,让他从此不孤寂。 暮色撩人,灯光下,相拥的两人在灯影下拖出长长的影子,风过,拂落树上的娇花,落在他们的四周,旖旎潋滟。 那一天,她向他走来,倾尽了此生的心与情。 那一天,他看她走来,心随之辗转沉沦。 他和她,到底谁是谁的毒,谁又是谁的解药? 何必纠结,心之所在,便是彼岸,幸福亦然。 《END》 燕的话:大结局波澜不惊兼狗血,乃们尽情拍我吧,快嘘我,嘿~谁的番外想要看,快快留言~没有看到的,我就不写了哈哈~也别谁都要看,咳咳 番外之暮蓝的天空 众所周知,我是个私生女,却也是这个世界上众多见不得光的惨情私生女最坦然自在最无所谓的私生女。当年,那个曾经叱咤商界屹立不倒号称神话的神氏被我父亲亲手摧毁的事件,事情过去十几年,至今仍有人说起时津津乐道,也思疑甚重。为何那个天杀的男人就要干出这等让人呼天哭地丧尽天良的惨事,他要是把神氏折为百元大钞,再坐在直升机上往下一撒,那该多皆大欢喜啊! 第264页 我听了不免暗笑,那个**又霸道的男人若真这么做,我倒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对于那件事,我其实知之甚微,所听到的基本都是从身边的三叔四爷五姑六婶口中听到的,若要全然清楚,其实不难,只要去问我那个安静得近乎孤僻的母亲便很清楚。 为何?那个称为我父亲的男人那么爱她,自然事无大小都对她坦然,呃,不,我错了,应该说,那人对她的保护欲狂得近乎变态,应该是不愿她清楚这些俗事的。 其实要知道的话,问我陈离干爹就知道,他对于这件过往,偶然看到我时都会感叹:你爹,是个变态狂人呐。 但我从不问,因为这事与我无关,我从来不喜欢牵绊于一些和我无关的事情,也从不喜欢纠结。 我只知道,那个号称我爷爷的老头儿在苟延残喘半年后,便化为一堆白灰,而我那个父亲,连坟墓都没有给他立,就往大海里一撒了事。 说好听和新潮的是海葬,但说白了,其实他压根儿就不想清明重阳这些节日去祭拜那个人。 上一辈的恩怨,从来就不是我应该关注的,人的一生,何必去纠结太多与个人无关的事,太累也太无聊,自在的随心所欲,才是我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啊,我还没正式介绍过我自己,秋暮蓝,神寒和秋楠之女,16岁,就读温莎贵族寄宿学校,高一学生。 所有知道我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的人都说,我像极了我母亲秋楠,活生生的就是第二个秋楠。其实不然,我仅仅是样子像她,性格,尽管也有几分,但我却比起那个飘渺似仙的女子来,更多了几分随遇而安,漫不经心和无所谓。 比起我那个安静淡然得近乎孤僻的母亲,我比她更受欢迎,更随心所欲,也很容易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她们也没有对我表现出不满。当然,那些天生适合当演员的人,我自然没有读心术去窥探他们的真心如何的。 母亲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淡漠,至于我,其实骨子里也承了她和我父亲的几分高傲。曾记得好友任苒说道:蓝蓝,有时候我真是看不懂你,像是离我很近,但其实又离我很远,你就像天边的那一朵浮云,让人抓不住。蓝蓝,告诉我,怎样才能抓住你? 我淡然一笑,其实我也不清楚,要怎样,才能真正抓住我? 看似我对谁都很友好,看似不在意,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我很清楚,我只不过是都无所谓。 总觉得,心底一处,空了一块,等着谁人去填补,等着它修复完整,于是我一直在孤独地等待着,等着那个抓得住我,又能将我那空心填满的那个人。 潜意识里,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所以,我愿意等待。 “蓝蓝,就知道你又躲在这里。”任苒的脆生生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我捻了念眉心,忽地又晒然一笑,这动作,我真是随了我父亲。 转头看去,长得牛高马大的任苒有着近一米六八的身高,却偏偏长了一副娃娃脸,身材却又火爆得让人喷鼻血,这种组合怎么看怎么怪异。 能和她成为闺蜜好友,大概也是因为这种好奇的心所然,她可爱率真,偶尔有点多愁善感,是个没啥心眼儿的女孩,我总想着,到底以后,是谁有幸得了这一宝贝。 跟在她身边的,是那个弱弱的小绵羊似的杨洋,她真没起错名,羊羊,胆小怕事,天性善良,天生充满母爱的女孩,哪怕看见一只蚂蚁死了,也会掉两颗眼泪的人。 杨洋娇小靓丽,温柔似水,是那种我见犹怜的女子,尽管也是好友,但比起她,我却更喜欢任苒的率真大咧咧,因为不用担心说错什么而去费尽唇舌挽救。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是冷酷彪悍一头短发削得极薄的司马兮水,她很冷艳,是我们四人之中最美丽的一个女生,倾国倾城,身材也**,比起我这副中等搓衣板有看头多了。 司马兮水,初认识她时我几乎没一口水喷出去,一个男孩性子的人却偏起了这么一个女性的名。她身高一米七二,还有继续飙升的迹象,明明长了一副冷艳倾城的脸孔,却偏偏喜欢舞刀弄刀的,身手还一等一的好,据说她读小学就以一敌十,凶悍得很。这就是出生在军人之家的悲哀,好好的一女娃,被养成了男孩性子,可惜了,她那辈生了四个儿子,就她一个女生,想着贵养,却偏偏养成了男孩相,把盼孙女儿盼得头发花白的司马军长几乎没气得背过气去。 我们四人同住一个宿舍,是温莎附属高中出了名让人垂涎的四朵名花,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友。若男冷艳,苒苒可爱,洋洋温柔,我淡泊,性格不同,容貌各有千秋,一个宿舍出现四种性子的美人,如何不让我们这叫四公主的宿舍出名?又如何不能引男生注意? 任苒拉着温吞的洋洋走了过来,啧啧,可怜的小绵羊,那碎步当真如古时女子,被任苒半拉半拖着过来,小脸皱的都快哭了。 而司马,则一边比划着招式,一边劈腿着闪来,好一个踢大刀的飞毛腿无影脚,只是,她能不能少折腾些?我真怕了司马老爷子泪眼婆娑的拉着我手对我念叨:好蓝蓝,我们家兮水,就靠你掰正了。 每次听到这话我都很无奈,也很想大吼一声,老爷子,兮水她不是les。 “说。”我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看着头顶宽大的法国梧桐树树梢缝隙投下斑驳金点。 第265页 六月的风,真是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啊。 这块宝地,人烟稀少,位于学校的西北角,种植大片的法国梧桐,绿茵茵的草地蓬勃生长,我最爱的就是在午后躺在这里躲懒,远离喧嚣尘世。 “蓝蓝,明天晚上你早点来我家吧,我们一起打扮好不好?”任苒一屁股地坐在我身边,毫不淑女,洋洋就不同了,细心地拿出手帕垫着才坐下。 我记得,明天是任苒十六周岁的生日,她生在六月,比我晚一个月,洋洋则在九月深秋,兮水更离谱,最高大的是她,却偏偏长在年尾,十二月寒冬之时。 说起这个我就头痛,她家父母为庆祝她的生日,为她举办一个生日晚宴,邀请的都是上流世家的公子,当然,也有一些任苒比较要好的同学,我们几个同宿舍的死党,就更不用说了。 我从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喧嚣纷闹,说好听的是生日宴,其实说白了,就是变相的相亲宴。我也从不允许我那双父母为我举办这种宴会,因为我不喜欢,也胜在,母亲也不喜欢喧闹,而父亲,母亲哪怕说要天上月亮都要给她摘下来的,自然不会逆她意。 所以,参加过几次宴会,都是这几个好友家举办的,其它的,能推则推,但这下,是任苒生日,她早就说过,要是我不去就和我绝交。 看吧,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偏偏那张可爱的圆脸没有半点威胁样,若是让兮水来做,一定会事半功倍。 好吧,看在是她生日的份上,我答应便是。可这丫头是得寸进尺啊,现在又要求早早就去她那个大的吐血的家。 “不用了吧?”我显得恹恹的,这阳光照得我好生想睡,遗憾任麻雀在吱喳地叫。 “来嘛,来嘛,洋洋和兮水都答应了,你就当送我生日礼物嘛。”见我推脱,这丫头又开始发功,每回她一撒娇,想到她牛高马大的娇蛮,我就忍不住的鸡皮疙瘩,举白旗投降。唉,这已成我的死穴啊。 “停。我去。”我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闭着目一举手应下。 一阵掌声响起,我知道,是那丫头得意洋洋的,又从我这身上赢了一局了。 耳边,是苒苒拉着洋洋兴奋地商议宴会的说话声,还有近在咫尺的,破空劈腿声,我闭着目,心竟然一片宁静,忽地有种直觉,明晚的宴会,会非比寻常。 晚宴,从来都是衣衫鬓影,觥筹交错的,晚上七点时分,晚宴正式开始。 任家偌大的厅被布置得粉嫩清新,粉色的气球吊着彩色丝带升上天花板,大盏的水晶吊灯从二楼的空堂垂下,散发出璀璨琉璃的光芒。 任家是B市数一数二的豪门,任柏豪夫妇为人和善,广交善缘,结交的人物自然也不是庸碌之辈,很多面孔我都不陌生,无一不是豪门世家和书香门第。 来人都穿着合宜的晚礼服,几乎都跟着一些同年纪或比我们长几年的公子或名媛,看吧,我就说这是变相的相亲宴吧。哪些小姐无一不是浓妆艳抹,媚眼乱飞的呢?而那些所谓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西装革履,故作温雅的呢? 我们四朵各有千秋的名花出现在螺旋形的楼梯时,纷纷引起一阵轰动,有嫉妒的,有艳羡的,也有惊艳的。 身为主角的苒苒穿了一袭粉紫色的长及大腿的小礼服,鬓边夹了一朵香槟玫瑰,画着淡妆,粉唇娇艳欲滴,教人意欲采撷。 娇小温柔的洋洋则穿了一套颇为保守的浅绿色中裙,纤细的腰身盈盈不能一握,薄施粉黛,笑容甜美柔顺,清新自然。 最让人惊艳的还是兮水,她一袭黑色斜肩长裙,露出浑圆白皙的双肩,头发被发型师设计成中性,肌肤白里透红,红唇烈焰,当真是**加冷艳。只有我清楚,她恨不得把身上的长裙给撕下,只是为了任苒的生日愿望而不得不忍着。 而我?白色长及脚髁的礼服,上身呈削肩设计,后背缕空,露出大半个光滑的美背。裙身镶嵌着水晶,略显宽大,外罩着一层薄纱,水晶在灯光下随着人动而闪耀着璀璨琉璃的光芒,有些梦幻飘渺的感觉。 我和母亲一样,从来不喜欢往脸上涂些化学用品,所以,我自己带来一些父亲集团旗下的研究所专门配置的无公害产品过来。也幸好我的基因良好,肌肤白皙透亮,压根不用上粉底,所以只是往嘴唇涂了一层薄薄的橘色唇彩,便浑然天成。 在这一屋的如同比美似的女子中,我倒是突兀另类,却显得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了。 我们缓缓步下楼梯,赞叹声不绝于耳,什么任老家中有女初长成,什么倾城倾国,什么赛比西施,更有甚者,打听着我们的身份来头,听见任伯父他们介绍时,眼睛像看了金子似的发亮。 世俗的人啊,总是这么的现实,我冷嗤一笑。 忽地,感觉到一股子炽热的目光向我飞来,四处环顾,却遍寻不着,我皱了皱眉,是错觉么? 下得宴厅来,我们几人便被人拱星伴月的包围着,阿谀奉承声不绝于耳,也有些不屑的冷嘲热讽声悄悄传入耳中。 我循着声音看去,那个说不过是个私生女的女子分明是刚才和在我面前的男生很是热络亲密的一人,对上我的眼睛,她有丝慌乱地转移视线,我却没有遗漏她眼角中不屑的眸光。 我冷笑一声,不置可否,不过是嫉恨罢了,若是她换了我的身份,怕是骄傲如孔雀吧。 第266页 身旁众男环绕,我却兴致缺缺,突生烦闷,寻了个由头,便向客厅的后门走进任家花园。 端坐在秋千上,我缓慢的摇晃着,看着天上熠熠闪烁的星儿,思绪飘得老远,那纷闹的音乐声似是传得极远,我清晰的听到蛰伏在草丛的虫鸣声,还有,极轻的脚步声。 我抬眼看去,那一个穿着白色礼服,身形瘦削颀长的男子向我徐徐走来。 一步一步,我那轰然不动如同万年铁树的心,随着他的靠近而跳动,咚咚咚,越来越快。 他是谁?是那个填补我胸口那片空缺的人么? 我仰头看进那双深如墨潭的双眸,那里一丝漩涡,似要把我卷进吞噬,辗转沉沦。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心底发出:“你为何才来?” 他俯下身子,极薄微凉的唇覆上我的唇,沙哑着声说道:“撒旦之约期满,我来接我专属的女王。” 燕的话:番外驾到,这才叫速度啊~我不大喜欢用第一人称写文或看文,这是第一次用,贡献给众亲,也想大家评评觉得如何?看了这个番外,你们会否有蠢蠢欲动,想要继续看暮蓝的故事呢?哈哈*_* 寒楠番外之我们的以后 光阴荏苒,岁月如白驹过隙,一去不反。 十几年过去,秋楠实在想不通付妍敏为何还死心不息的要见她,明知道在她这里,她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和回报。 她知道神寒早在十多年前把签了大名的离婚协议书给眼前这个女人,也知道她一直没有签名,她依然顶着神太这个名号过日子,不管是面对媒体镜头还是面对生活。 她大概知道付妍敏因何执着,但她不懂,她的执着到底为她带来些什么好处? 神氏倒了,神寒什么都没有为她留下,他有鹰集团,却与她无关,她除了享用他的金钱,公司上的事,根本轮不到她插手。 付妍敏这几年过得有多奢靡,她也耳渲目染,她尽情地刷用着神寒的金钱,像倒水似的,也亏得神寒赚钱就跟吃饭似的简单,否则,金山银山也不够付妍敏挥霍。 曾听媒体的报道,付妍敏一天就购买了上千万的服饰首饰,还将不曾穿过的名牌扔给街上的乞丐,像是报复着神寒的狠绝一般。 她的行为,除了自娱,也娱乐了八卦之人,神汗不在乎那点钱,却是厌倦了媒体三不五时的打扰,最后给她下了通告,一旦她的挥霍金额到了离婚协议上的金额,两人就自动离婚。 于是,付妍敏不知是厌了还是怕了,再没有胡乱挥霍,却依旧过的很奢华,从头到脚,无不是贵妇中的贵妇装扮。 秋楠实在不清楚,她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死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没有爱,更没有性,到底为的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么?那一纸婚书就那么重要? 午后,冬日的阳光透过咖啡馆的大幅玻璃窗射进来,照在两人身上,映出一圈浅淡的金光。 付妍敏长年饱受化妆品的摧残的脸十分惨白憔悴,四十的人,却比五十岁保养得宜的女人还要来的衰老,是因为寂寞?还是因为她的不爱惜。 反观秋楠,长年养尊处优,修心养性,岁月对她特别眷顾,三十多的人了,还跟二十出头一般,皮肤晶莹水嫩,让人看了便心生嫉妒。 付妍敏看着她的脸,恨不得撕毁了事,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吸引了那个男人,让她一无所有,孤独处世。 她不知道的是,神寒爱的不只是秋楠的这张脸孔,还有她的秉性,她骨子的傲气,她的一切身心。 如果以色侍君便能使婚姻爱情长久,男人又怎会出轨,怎会有如此之多的情妇出现呢?大可以寻最美丽的那位结婚。 秋楠看了看咖啡馆墙上的时钟,快要四点三十分了,那是幼儿园下课的时间。 自从和神寒提了要出来工作以后,他就很快的给她安排了一份所谓的工作,在某个贵族私立幼儿园里当钢琴老师,而且,还得有保镖在学校里跟着。 她苦笑,神寒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是怕她再像几年前那样被那个已经半疯的姚思敏袭击吧? 可即管如此,她仍然很珍惜这次机会,孩子是天真无邪的,她们的笑脸会让她也不由自主露出笑脸和轻松,总比一天到晚在家数着花枝过日子要好得多。 跟在她身边的,已经不是韩思琪,思琪她早已经在几年前结婚生子,现在跟在她身边的是另外一男一女的保镖。 却不想今天,付妍敏竟然会在这个她常来的咖啡馆和她偶遇,到底是偶遇还是故意所然,她不想去深究,那不重要。 “他真的很紧张你。”付妍敏抬头看了一眼在她们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的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保镖,看向她说道:“我嫂子的事,还是要谢谢你。” 秋楠搅着咖啡的手一顿,想起那次袭击事件,仍止不住心里发寒,她下意识地抚着右手那早已经治愈得连疤痕都没有的地方。 在暮蓝七岁时,因为早已经解除了威胁,加上韩思琪结婚生子,她也就趁机向神寒撤销了保镖的跟随,省的去到哪都有人跟着。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坐着司机的车去接暮蓝放学,因为去的时间早了,学校还没下课,她就让司机在学校门口的停车道稍等,而她自己,则向学校旁边的一家甜品店走去。 第267页 她孑然一身,却让患了精神障碍的姚思敏逮着了机会,迎面向她冲了过来,一边骂着婊子,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向她扔去。 她下意识一躲,手一抬,只觉得手臂和脸上一片灼热麻痛,烧焦的味道传入鼻尖,眼前一片花白,人声撞撞,她痛得昏倒在地,最后的意识仍是姚思敏癫狂的笑声。 原来姚思敏自从老公入狱之后,就一直心神恍惚,靠着药物治疗,精神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她那个七月早产儿因为她的疏忽照顾而先天不良,到现在几岁了,智力还如婴孩。 若不是付妍敏的金钱支持,姚思敏孤儿寡母的,或许就活不下去了。她清醒的时候,总认为是因为神寒和秋楠才会害的他们一家子这么的凄惨,她无法对神寒下手,就要毁了他最爱的女人,让他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秋楠的生活从来都很有规律,跟踪她几天,终于逮着了机会,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硫酸就往她身上泼。 幸而当时是在冬天,秋楠穿了厚厚的衣服,然而,她徒手去挡,高浓度的硫酸仍然将她手臂上的衣服烧融,贴在皮肤上,将那娇嫩的肌肤也烧毁了一片,就连下颚也溅上了点硫酸。 已陷入癫狂的姚思敏仍不解恨,还要继续上前,却被行人抓住她行凶的手,把她按捺着并报警。 秋楠因此而受到惊吓,加上手臂上狰狞疼痛的伤口,她本来因为生产而更孱弱的身子一下子抵抗力骤降,高烧不断,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来。 神寒那时正在国外主持重要签约,听到消息,勃然大怒,立即飞了回来,让人拿着同样浓度强的硫酸把姚思敏的右手整个都烧了,更扬言要废了她。 是秋楠阻止他,姚思敏才保住了一条命,但却被他动用势力将她关进了精神病院,也不准付妍敏去接她出来,唯有一双儿女被恩准她抚养。 付妍敏为平息神寒的怒火,一直带着一双侄子侄女在国外生活,这几年基本没在国内出现,所以见到她,她真的有些意外。 自从那次意外之后,神寒不管她的抗议,又重新安排了保镖在她身边,秋楠想要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外出,痴心妄想。 所以这几年,她每逢出外都有一大班人跟在身边,以防不测,为了接受异样的目光,她也减少外出的数量,总是呆在秋苑养花养鱼,弹琴作画,标准的闺家生活。 上次的偷溜,缘于一时兴起,趁着保镖吃饭不注意时,偷偷跑出去的。 那一天很快乐,她一个人在大街上逛着走着,没有大班的人跟着守着,只有她自己,像是回到了高中时自在得很。然而,她的临时偷溜却让她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她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没有钱就没有吃的,其实她的头脑太简单,只要报出神寒的名字,怕是食肆都会竞相邀请她免费吃东西,她却没有这么做。 在街上逛了许久,直到肚子饿得不停叫,这才往家走,她没有叫出租车,踩着夕阳的余晖往家赶,却不知道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雨水一下子将她淋透,也再一次让神寒大怒,因为她又生病了。 “不过除了这点,我还是恨你。”付妍敏看着她那张精致晶莹的脸,冷漠地道:“如嫂子所说,如果没有你,我大哥一家也就不会弄得这般田地。” 秋楠垂下眼帘,嘴角浮起一丝冷意,淡声说道:“世人贪婪,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如果你大哥并没有贪污贿赂,神寒弄垮神氏,他又能遭什么罪?” “你懂什么?”付妍敏声音微微拔高,红唇咬着,冷道:“你这活在神寒的保护伞下的不知世间残酷的人,懂什么?在这个社会,有那个公司的高层,会是真正的干净呢?你敢说现在神寒的公司,就没有暗箱操作,贿赂高官的行为吗?简直天真。” 秋楠微顿,素手拿着银匙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淡道:“或许吧。” “所以,都是因为你。”付妍敏恨得咬牙切齿,她能想到的,就只是神寒为了秋楠而反抗老爷子,继而弄垮那个王国。 “如果这样想你会好过些,随便。”秋楠搁下银匙,站了起来,水雾氤氲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悲悯地道:“知道吗?其实你从来没了解过神寒。” 她转身欲离去,付妍敏站了起来,张口叫道:“慢着。” 秋楠头也没回,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他,他还好吗?”在新闻上,她看到他因为胃出血而紧急入院,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所以她才来找秋楠。 “你何不亲自去问他?”秋楠淡淡地说了一句,再不作停留离去。 看着她如多年前一样漠然淡泊的背影,付妍敏跌坐在沙发上,喃喃地道:“如果他肯见我,我又何必来找你?” 离开咖啡馆,秋楠先是到幼儿园交代一下近日请假的事宜,浅笑嫣然地和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说再见后,便直奔念慈医院。 高级病房,临近黄昏,一片安静,残阳的金光从窗户照在病床上,那个已四十好几的男人安静地躺在上面,余晖落在他沉睡的脸上,如精雕细琢出的大卫般惑人。 她放轻脚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眉眼,他又翘又密的眼睫毛,他连睡觉都微微抿着的薄唇,他坚毅的下颚,不得不说,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发的富有魅力沉稳,也难怪引得这么多女人飞蛾扑火,趋之若鹫。 第268页 他还是别人的丈夫,她也还是他的情人,却也是他唯一的孩子的妈妈,是幸运吗?拥有了他给的唯一,拥有了他那颗炽热的心。 他在公司昏倒的时候,她正在幼儿园上课,弹着柔和的月光曲,接到消息的时候,她几乎也跟着昏倒,脸色惨白一片,身子摇摇欲坠,靠着保镖的挽扶才到医院。 她想到过无数的场面,假如他死去,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年轻的时候,她盼了无数次他会放手让自己自由,也有无数次逃离他禁锢的念头,可身体强壮的他骤然倒下的时候,她却惊慌失措,害怕得竟比自己死去还要害怕。 不是不爱的么,可这种害怕又是来自什么?不是不紧张的么?这样的惶恐又是什么?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侵入骨髓,活在她的每一个细胞里,一旦他倒下,她也就跟着倒下,心死一半。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离不开他,也放不了手。 这个如剧毒一样的男人呵,爱上他明明有如饮鸩止渴,她却会甘之如饴。 “想什么这么入神?”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传进耳膜,惊醒她的思绪。 “醒了。”她微微一笑,扶着他缓缓坐起来,许是牵扯到伤口,他的眉宇皱了皱。 神寒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欲落未落的夕阳,说道:“夕阳无限好。” 秋楠递过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温水,把吸管放在他嘴边,淡道:“怎么感慨起来了。” 他浅浅地啜了一口温水,朝她一笑:“你男人我感性。” 她娇嗔地睕他一眼,放下纸杯,坐到他的床边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身,头枕在他胸膛上,久久才道:“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没有抛下我。”他第一次昏倒就要动手术,真的吓坏她了。幸好送院及时,再拖,就成胃癌了,都是喝酒和忙碌工作的原因导致。 “傻瓜,你忘了,就算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进入地狱的。”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嘴角微扬。 “你要信守承诺才好。” “绝不背弃。” 秋楠抬起头,主动地吻向他的唇,抵死缠绵。 “我爱你。”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 “我知道。” 她一笑,重复伏在他怀里,淡声叫唤:“寒。” “嗯。” “你有钱吗?” “多得你无法想象。” “那我们环游世界吧。”她缓缓握上他的手,十指紧扣:“就我们两个人。” “好。” 一纸婚书,不重要,重要的是,直到老去的那一天,你仍在我身边。 番外之狐狸的宝贝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温宝会不会选择不去经营那个百变小店,继而就不会认识秋楠,继而不会和她有交集,再继而不会和她身边的身边的人有交集? 这真他喵的是个极度矛盾的问题,对于她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呃,是四肢发胖的人来说,还是吃饱喝饱睡大觉来的比较好。太费脑力,从来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认识那只狐狸继而和他纠结一生,一定是上帝他老人家没事找抽,跟月老勾搭打赌,肯定是月老输了,才受着大帝的要挟将她和他的手指绑了一条看不见的红线。 哎,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但她想说,一签约成万年悔啊。 迫于现实的残酷,温宝骂了千万句万恶的资本家,像卖身似的签下那一纸苛刻的“同居”合约之后,就开始过着水深火热的痛苦日子。某狐狸洁癖严重得近乎变态,小小的家里一丝尘都不能见。于是,她每天必做的工作就是拿着抹布东擦西擦,硬是把原本脏兮兮的猪窝给打造得人模狗样,光亮照人。 以往一个人的时候,温宝总是自在得很,回家晚了累了可以不洗澡倒在床上,衣服可以四处扔,零食可以随处放,看XXOO时音响可以放的老大,可自从某狐狸搬进的时候,这些幸福便如滔滔流水,一去不复反兮。 要知道,特级片不放音响来听女YOU的娇啼低吟,就感悟不到XX中的精髓,也就想象不到她的情绪反应,跟着跌宕起伏,这简直叫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于是,在对某狐狸深恨痛绝之时,温宝也痛定思痛,从电脑城搬回耳机,晚上偷偷地看,听着耳中荡气回旋的娇啼,温宝只觉得,这人生才他妈是一个有血肉灵魂的人生。 可某人变态洁癖,强迫控就算了,那厮竟然还患有偷窥症,就在‘同居’后的某晚,那厮推开她的门,将她研究XO精髓片的行为给逮了个正着。 她呆,他也呆,唯有液晶屏幕的两团白花花的在疯狂纠缠,掉落在地上的耳机还依稀传出女YOU荡气回旋的惨叫,而在看到他嘴角浮起的冷讽和眼神的打量,温宝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你不带这么玩人的,她在心里狂嚎。 自那以后,陈狐狸看她的目光就带了点难以言语的颜色,嘴角经常浮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奸笑(她是这么认为的),几乎没让温宝的小宇宙爆发,却每次都生生忍了下来。有毛办法?寄人篱下,惨遭凌辱,呃,是钱包被凌辱,就是这般低声下气滴。 她就不懂了,她凭什么就要一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对他低眉顺眼的,成年人看XXOO片有什么好鄙视的,就不信他丫清心寡欲。 第269页 日子就在两人你欺我诈中度过,自然,狐狸总比绵羊来得狡猾得多,于是宝绵羊成了弱势之流,逮着秋楠就大吐苦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陈狐狸的感觉慢慢改变了的?是从他在工作上忙得吐血,却仍不忙算计她的时候?还是从无意看见他精壮的脸红心跳加速时?还是从她割阑尾时,他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时候? 说不清,也道不明。 暧昧的关系就在她和秋楠一起参加完亚瑟画廊的迎新宴后,被他接回家后,被他吃干抹净之后,宣告终结。 糊里糊涂的,她成了他的人,她的床铺被移到他的房,真正同居起来。可饶是如此,他仍有N多该死的花痴缠身,她怒,她躲,他追。和所有人的恋情一样,他们的同居密友关系在误会中成长成熟,瓜熟蒂落,在那小家伙的意外到来时,真正被他打包回家,真正成为他的专属女奴,欺诈一辈子。 唉,还是那一句,一签约成万年悔啊! “妈咪,什么是妖精打架呀?”一个脆生生的叫声把她从回忆中唤醒,她低头看去,脚边一个粉嫩的奶娃娃剪着宝宝头,睁着圆咕噜的大眼好奇地问。 温宝抽了抽嘴角,把他从脚下抱起放在沙发上,一板正经地说:“小滑头,谁跟你说妖精打架这词儿的?”她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你已经三岁了,不要再在地上爬知道吗?要是你爸爸看见,又该打你粉嫩的小翘臀了噢。” 陈子轩嘟了嘟小嘴,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他敢?他若是再打,我,我就…” 温宝鼓励地瞪大眼看着儿子,两手握成小拳头,说出来儿子,爆发你的小宇宙吧,妈咪就靠你翻身了。 “你就怎么样?”一个极其清冷的声音兀地从母子俩身后传来,凉飕飕的,如浮冰一般。 但见两母子同时头一缩,那小小的身影敏捷地从沙发上跃下,扑过去抱着陈离的大腿,仰头谄媚着笑:“我就,我就替你推油。” 噗的一声,温宝刚入口的一口茶水澎湃喷出,咳嗽着扭头看向那挤眉弄眼的小子,粉脸一阵爆红,瞪了陈离一眼,个中威胁不言而喻。 陈离嘴角微牵,看着她爆红的小脸,忙了一天疲惫的身心一下子得到纾解。他一边走来,脚边还拖着那小滑头,往沙发上俯下身子看着某人却对儿子说:“哦,那你给说说,什么是推油啊?” 轰的一声,温宝的血顿时从脚趾头一直飙升到头顶,眼睛瞪得老大,这,这该死的狐狸,当着孩子的脸,他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我去看看晚餐准备好了没?”她逃似的搁下茶杯,从沙发跳起奔向厨房,期间还撞倒椅子,砰砰的声音响起,惹得陈离又好笑又摇头。 这推油的故事,缘于前几晚,两人洗洗后,温宝突然不知抽了什么风,拿着一瓶BB精油笑吟吟地爬上床,谄媚的样子像就个吐着舌头的小狗狗似的。他眸子眯了眯,扔开手中的财经杂志,双手抱胸,等着她表演。 经过多年相处,通常温宝露出这样的谄笑,他就知道她不是闯祸了,就是有所图谋。 果然,她摇了摇手中的精油,嗲着嗓子娇声叫唤:“相公…” 这一声出,温宝她自己先抖了三抖,随即继续:“奴家准备了特别服务,你要不要…嗯,试试?” 她说着,边抛了个媚眼,边甩了一下香肩,那红色的吊带睡衣的带子就滑了下来,胸前丰盈若隐若现,让他不由呼吸急促起来。 “哦?娘子的服务是?”他难得的好脾气配合,一双眼睛上下扫着她的春光,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YIN笑。 温宝看着他嘴边的笑容,几乎就要逃离这张大床,但是,为了那个机会,她,只好牺牲色相,豁出去了。 “人家特别为你推出的宝宝式推油。全身的哦,包君满意。”她舔了舔红唇,又嗷了一声,一只眼睛挤得跟抽筋似的。 陈离几乎没破功,笑出声来,她实在是,太耍宝了。 他垂下眼帘,眼中那抹笑意已经快要从眼底溢出来,再抬眼时,已是平时的清淡无波,淡道:“既然娘子一腔心思,那就来吧。” 温宝立即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一把推倒他,跨坐在他身上,解开他的衣服,看见手下那精壮的身材时,仍旧咝咝地吞回口水,这么多年了,老公的身材总是好的让她尖叫。 她将手中的BB油倒在他赤果的上身,小手推开,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各处撩拨着,片刻间,陈离的身就已经一阵油光水滑。 她的臀端坐在他的敏感部位,分明感觉到那蠢蠢欲动的,不由暗喜,俯下身子,臀部不断往下移,擦过某人那地儿,满意地听着身下的人发出的抽气声。 她嘴角微牵,小手划过他的腹部,打着圈圈,巧妙地抬臀,避过他的巨大,手拉下他的裤子,手中的精油特意避过那个地方,在他大腿根部滑动着。 陈离嗯了一声,她的手像是在点火似的,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撩动,却偏偏避过最需要安慰的地方,这个小笨蛋,在哪学坏了? “相公,你舒服不?”温宝伏在他腿边,满目迷离地看他,小手又似无意地擦过他的那个每晚弄得自己想死的坏家伙。 陈离微微抬头看她一眼,手上一个用力把她拉上来,引得她一个惊呼,被迫看着他眼,里面熊熊燃烧的欲火几乎没让她夺路而逃。 第270页 他半眯着眸子,大手一个用力,撕拉一声,那件性感睡衣立即撕成两半,她的两团压在他健硕的胸膛上,让他舒服的喟叹出声:“波推。我会更舒服。” 温宝O大嘴,他他他,怎么知道会有这样的服务?难道他还享受过吗?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他已迫不及待地扯开她的小内,抵着她,她立即移开身子,顾不得去想他有没享受过波推的问题,趁机说道:“老公,过几天我们有同学聚会,比较晚回,我去行不行?” “做完再说。” “你先答应,不然不做。” “你敢要挟我。” “不答应你就自己动手。” 啪的一声,他一掌拍在她的臀部,下身一挺,没入她,道:“成交!” 门内,缱绻缠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伏在门边,皱着眉想:推油一定是超级舒服的,爹妈叫的多欢畅。 从几天前的片段回过神来,陈离抱过儿子,沉着脸说道:“以后,不准你再偷溜出来靠近爸爸妈咪的房间三尺,更不准偷听。” 竟然连推油都知道,不是偷听是什么?这小鬼,就跟温宝一样,整一个小滑头。 “喔。那爸爸,推油是不是很舒服?”小小翻版温宝好奇地问。 陈离想起那晚的缱绻,再扫一眼厨房里晃动的身影,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确实很舒服。” 陈子轩一听,顿时跳了起来,踩着他的大腿边跳拍着掌叫嚷:“哇,我也要妈咪帮我推油。” 啪的一声,陈离毫不怜惜地一掌拍在儿子的翘臀上说道:“休想,妈咪只能帮我推油,你以后找到老婆才能帮你推。” 陈子轩摸着小PP扁着嘴儿瞄着辣手摧臀的狐狸爸爸,心想:一把年纪了,老爸这也忒小气了些。 同学聚会基本都是攀比的聚会,听着那些个同学互相吹嘘,好不容易熬到10点,温宝在凯旋华酒店门口跳着脚呵着气张望,不是说来接她吗? “宝贝,还没截到车?我送你吧。”一个男声响起,温宝看去,是高中时追她的欧俊良,成天宝贝宝贝的叫,听说是某家公司的高级经理,还未婚,席上同学都拿他们开刷说笑。 “不用了,我老公来接。”她笑着摆手。 旁边一个女同学不屑地哼了一声,尖着嗓子说道:“温宝你骗人的吧,老公?都没听你说结婚。” 是王丽娟,早就喜欢欧俊良很久了,自小看着温宝就很不爽,也视她为终极情敌。 “呃,我们在新西兰登记,顺便就旅行结婚,没宴请。”温宝讪讪地说。 “哟,那你老公是做什么的?”王丽娟一脸的信你才有鬼的样子。 “就是个做买卖的。”温宝呲牙一笑,她可没说谎,陈离却是做买卖的,生意买卖,啥都做。 “切。” 吱呀一声,一部澄亮的宝蓝色奔驰停在了酒店门口,一个长得特帅的穿着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几乎没让一班女同学尖叫。 “是陈离,鹰集团副总,十大杰出新闻人物,老天,他比相片还帅。”不知是哪个同学叫了起来。 就连王丽娟都一脸花痴,早就把身旁的欧俊良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温宝翻了翻白眼,狐狸出场,总是这么的犯抽,回家有他好看。 “我老公来了,我先走了。”她说着挥手。 “在哪,在哪呢?” 陈离走了上来,皱眉看着冻得双颊通红的温宝,把脖子上的围巾围在她脖上,责怪地道:“不是叫你在大堂等吗?” “一样,一样。”温宝抬起小脸朝他一笑,回头对一众石化的同学挥了挥手,任他牵着她的手向车内走去,消失在暮色中。 “我没看错吧,温宝的老公就是陈离?” “做买卖的?” “这简直没天理。” “我一定是做噩梦了。” “……” 车厢的对话: “老公,你说我们配吗?”迟疑的问话。 “不配。”冷傲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娶我。”哀怨的声音。 “头脑犯浑了吧。”略带后悔。 “滚!你当我是神马?”怒不可遏,小宇宙爆发。 “你?是狐狸的宝贝啊!” “……” 燕的话:时至今晚,豪情全文+番外全部送上~为了回馈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也送出这一章番外,算是娱乐和感谢~下一本新文,我其实还没构思好,故事很多,但不想随便开一本文~我希望,下一本书,仍能让你们喜欢,希望你们会继续支持我,要注意有无公告出哦,我会写公告的,嘻嘻~谢谢你们的不嫌弃,因为有你,所以很美,谢谢,O(∩_∩)O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