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起舞》 今天是得心应手白莲花 a市的冬天又干又冷,尤其是临近过年,即使裹得再严实,北风都能寻到缝隙裹挟着寒意往人皮肤里渗、骨头缝里钻。 路智硬生生在这样的天气中跑出一身暖气,早上体检的人实在太多,从医院出来已经中午一点多。 补习班离医院太远,为了那一节课大几百的补习费,路智都要赶上两点的课。 下了公交已经一点五十叁,补习班还有一段距离,尤其那该死的六楼,每次爬上去都能要了路智的半条命。 今天的风尤其大,她逆风奔跑,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这妖风割下来了。 进入楼梯间,路智深吸一口气,打算一鼓作气打赢这场和楼梯之间的战争。 但这口气在登上两层楼,看到前面慢悠悠的两个男生后就卸掉一大截。 也就两个男生,怎么就能把楼梯堵满的呢? 他们怎么走这么慢? 是拜托他们稍微借过让自己先走呢还是就跟在后面磨蹭呢? 还是说迟就迟了,事后再走个流程谴责一下自己? 还没等她纠结完,右前方的男生注意到后面的动静,用胳膊戳了一下路智正前方男生的胳膊。 这位没能意会,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向同伴,显然正处于没睡醒的迷糊状态。 同伴无奈只好出声提醒:“给人家让让。” 路智听到声音抬起头,正好和转过头查看情况的男生眼神相对。 她因为运动脑子有点缺氧,恍惚了一瞬,前面的男生先一步理解情况,往边上一挪,让出楼梯空隙。 “谢谢。”路智反应过来道谢,加快脚步越过两人。 她越爬越慢,仿佛有人从她脚底开始灌铅,慢慢充实到腿、腰、胸、胳膊。 扶着扶手爬上最后一个台阶后,路智感觉自己那没被风吹下来的头马上要重到往地上掉了。 刚刚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上她,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就听见一道略带调侃的笑声。 路智喘着粗气,勉强压下喉咙里泛上的铁锈味,身体倚靠在栏杆上转过头看去。 男生太高,她只看到轻轻摆动的羽绒服拉链和裸露的皮肤。 眼睛再略微抬起,今天已经第二次直视这双漂亮的桃花眼了。 眼睛主人显然不复第一次看见时的迷蒙,此刻正低头看她,睫毛虽然浓密,但也盖不住眼中含着的笑意。 没等她出声,男生已经往前走去。 路智有点烦,还不如就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 她看了眼时间,很好,还有叁分钟,她还能休息一会儿,等呼吸正常再进教室。 路智很讨厌事情发展无法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尤其讨厌已定的计划被打乱。 比如昨天才被临时告知今天上午要体检,她大晚上和补习老师交涉,将上课时间换到下午。 再比如体检时间过长让她失去原定的中午吃饭时间,在公车上啃了个干面包,紧赶慢赶卡着点到教室。 不过还好,混乱的时刻都过去了。 但当路智走进教室,发现唯一的空位身边是楼梯男,而那双眼睛又带着点探究第叁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突然有种直觉:混乱才刚刚开始。 只不过不是事情变得混乱,而是她的心有点乱。 座位离得太近,冬天穿得又厚,坐下时路智清晰地听到和男生羽绒服摩擦的声音,取围巾时、抽笔记本时、拿保温杯时、放书包时、脱羽绒服时,都磨来磨去,甚至能若有若无地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带着淡淡薄荷味的洗衣液清香。 她感受着心脏略微高于平时的跳动频率,发觉这种状态有点神奇。 表面看上去她依旧在认真听课,该和老师眼神交流的时点一个不落,该做的笔记也做的规规整整。 只不过注意力的一半在不受控制地留意邻座的行为,他换了个手转笔,呀,掉了。 在她眼前飞过,直接掉到中间走廊了。 他在往这边看。 要帮他捡吗? 他怎么转回去了,不要笔了吗? 唉,捡吧。 路智确定了笔的位置,放下水杯,左手撑着桌子,探出身子右手去捡。 起来的时候右手顺着惯性往左递,还没反应过来碰到了什么,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保温杯向她身前倒下,一滩白色的液体泼到她的毛衣和搭在腿上的羽绒服上。 苍天在上,她只是,想借还笔的名义,和17年来第一次碰到的crush,有个简单的谢谢不客气的交流,真的没想搭上自己的牛奶和羽绒服。 这下可好,老师看过来了,同学们也转过来了,crush大概率也被她蠢到了,她还要穿着被牛奶染白的黑色羽绒服踏上回家的旅途。 路智第一次相信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直线下降的名言,她还只是心脏略微加快,都能做出这种蠢事来。 “没事儿吧?谁有纸吗快给路智递过去。”老师的声音传来。 路智急忙回神,把笔先放到隔壁桌上,拿过前桌递过来的一包纸,道谢后对老师回:“没事儿老师,擦一下就行了,不好意思打扰老师和同学们上课了。” “没事儿就行,来,咱们继续。” 她知道男生在看自己,但着实是不想也没脸看对方,扶起杯子后只不停抽着纸,低头擦着毛衣和羽绒服。 突然听到一声叹息,男生先是抽出纸巾擦着她浸湿的笔记本,把笔记本放到他那边干净的桌子上晾着,又伸出手来收拾她的桌子。 虽然体检结果还没出来,但路智觉得自己指定是哪里有点毛病,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还满脑子萦绕着:他的指尖居然是粉红色的! 一切收拾妥当后,路智才有勇气看过去,对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她一转过头就和那双眼睛再一次对上。 造了孽啊,牛奶渗进毛衣已经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居然还在想这双眼睛真漂亮,你真是病的不轻。 “谢谢啊,那个...笔记本可以放回来了。”不错,声音还算平稳。 他将笔记本递过去,眸中的情绪带着些许复杂,路智没能理解,也顾不上理解,拿过笔记本开始装死。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路智迅速收拾东西穿上衣服准备跑路,她现在只想迅速回家,躺床上睡觉结束这坎坷的一天。 刚起身抬起脚就被后方的人拉住。 “你就打算穿着这件衣服回家?”听不出情绪。 “啊?”不然呢,不穿她刚出去就会被冻死的吧,享年17,因一杯牛奶去世。 “你家离这儿远近?”他继续问。 “啊?”她更困惑了。 男生轻叹一口气,也不再继续问,将手中的羽绒服递过去,“穿我的吧,我家就在这附近,让家里人再送一件过来就行。” “啊?”这...合适吗? 男生不再说话,将衣服塞到她手里,拿出手机似乎已经开始联络家人。 路智今天第n次宕机重启后,终于意识到,她这是因祸得福了啊。 “谢谢了,但我怎么还你衣服啊。”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啊? “下次补习带过来就是了。”男生还在聊天,不以为意的回复道。 啧,还挺拽。 “今天是特殊情况所以我才在这个时间段补习,你下次什么时间补习呢?我到时候给你送过来。” 男生终于抬起头,觉得自己就不该手欠转那支笔,回去就扔了。 这大冷天的,让她专程送过来,还要爬个六楼,她不累他都替她累。 “你下次什么时候补习,我过来找你拿。”陈与搁没想到能和一个女生就羽绒服拉扯这么多句。 要联系方式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啊,路智心想。 却又不想放弃这个天降的好机会。 “我...家里这段时间有点事情,所以补习时间不太确定。” 她神色有点为难,眼神真挚,丝毫看不出是在诓人。 陈与搁脾气耗尽,刚想来一句那就算了羽绒服送你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男声:“陈与搁,不麻溜儿走赶下一场在这儿干嘛呢?” 路智转过头看到楼梯间和他在一起的另一个男生,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光。 她又转过来将手里的衣服递出去,真情实感的说道:“你还要赶下一场?那你等家人送过来衣服还来得及吗?要不你还是穿着赶紧走吧。我这没多大事儿一会儿就回去了。” 路智啊路智,今天泼在你身上的不该是牛奶,应该是绿茶吧。 陈与搁以为马上就要结束的事儿被郑理一句话插进来,现在可好,女生干脆不要了。 他现在烦地想把那只杀千刀的笔折断。 不能凶眼前的女生,他只好把烦躁都撒到郑理身上,“就你长了张嘴,等会儿能死?” 郑理还没弄明白眼前的情况,还以为是以往的女生来纠缠陈与搁,合着这次是陈与搁主动撩妹啊,可真是活久见。 他念头一转立刻想清楚了陈与搁的异常,本打算走进看看女生长什么样子,结果还没靠近两步就看到陈与搁的死亡视线。 他只好向后倒退,讪讪回道:“得嘞,您老慢慢来,我在门口等您。”说完还顺道带上了门。 陈与搁视线一转,看到女生还眼神恳切地望着他,她羽绒服脖领也被洒到,拉链没法拉上去,围巾也糟了殃。 刚刚下课开门的冷气进来,女生被冻的鼻尖发红,眼睛也蒙上一层雾气。 他烦躁更甚,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递到她面前,加快语速:“加个微信,衣服你先拿去穿,确定下次补习时间发我,我来找你拿。” 路智得偿所愿,迅速拿出手机添加好友,看到好友通过的信息传来才放下手机,卸下书包开始换衣服。 陈与搁松了一口气,又连发几条信息催了催老杨,刚抬起头就看到女生已经脱下外套,里面的毛衣是黑色紧身型,而那摊白色的牛奶好巧不巧地洒在了女生的浮起处,还留着些许白色印记。 而那浮起,又好巧不巧地在他正前方,弧度圆滑地像两只球。 画面有些冲击,陈与搁迅速低头,听着细细簌簌的换衣声,指尖不知所措的迅速划着手机屏,耳尖爬上细微红色。 “多谢你的衣服。”路智没有注意到男生的异样,眉眼弯弯地冲他道谢,“那我先走了,再见。” 陈与搁抬头,得,之前只是上半身像只球,现在是整个人像只球了。 烦躁一扫而空,他微微点头,对方终于转身离去。 路智刚出门就看到室内男生的同伴,听到动静郑理回身,眼里闪过惊艳,惊在她身上好友的衣服,艳在她的长相。 一张瓜子脸瞧着还没有他的手大,五官精巧立体,尤其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好像发光的宝石。 眼角处上扬带着些许张扬,偏偏眼神又很清纯无害。 没等郑理开口,路智先客气的向他点头示意,开口道:“我们聊完了,你进去吧。” 说完径直下楼。 今天是被领走的猫咪小路 ⓩαjīαōsнц.Ⅽō 路智回到家洗完衣服吃完晚饭,躺在床上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还在空中飘着,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见色起意,还因为色心产生了色胆。 她拿起男生的外套,觉得自己的身上也都沾染了这股略带清凉的薄荷香味。 不得了,她甚至已经开始熟悉这个味道。 路智不由自主开始在床上打滚,抱着枕头抑制住快要溢出的尖叫,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恋爱。 她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就已经单方面热恋。 对了,名字,微信! 路智当时关注点都在男生通没通过,通过后又火急火燎赶回家,还没来得及全方位观摩这位不知名帅哥的微信。 脾气不见得多好,头像居然是只纯白二哈? 名字叫:不能生小哈的气。 点开他的朋友圈,一览无余,一根手指就能滑到底。 最新一条是:今天也生小哈的气了[微笑]。配图是一只小狗踩在一堆散了架的乐高上笑得灿烂。 路智刚刚因为小哈心脏略微提起,现在放下心来,又情不自禁笑出声,由今天下午他面对自己无可奈何的表情,想象到他面对这个场面气急败坏的样子。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有限几条都是相同的文案配二哈不同的成果图。 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路智返回对话框开始编辑:同学你好,我叫路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备注一下。 语气官方得像她妈妈和同事聊天。 几分钟不见对方回复,路智放下手机,终于想起今天英语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 果然,学习使人冷静,路智的心脏终于恢复正常跳动频率。 陈与搁此时刚结束补习在回家的路上,才六点多,天空却早已黑的彻底,风越来越大。 他只想快速回家洗个热水澡,听了一下午的英语语文,脑子里像是糊了层浆糊一样难受。 偏偏郑理还在耳边叽叽喳喳,“那女孩儿谁啊?和你一起补习的吗?之前怎么没见过啊?你总不能是看人漂亮就给人穿你衣服吧?我憋了两个多小时了没问你。你小子是不是情窦初开了啊?” 陈与搁实在懒得解释,只加快了脚步,没好气的回复道,“学雷锋,做好事儿,不行?” 郑理以为他被自己说中恼羞成怒了,也不再细问,只笑着调侃,“行~谁说不行~您就是当代活雷锋。” 做完一张卷子,对完答案整理好错题后,已经接近十点。路智这才拿起手机,看到男生的回复:陈与搁。 倦意一扫而空,她心情愉悦地洗漱睡觉。 —— 已经腊月二十五,明天是年前最后一次补习,路智第一次这么期待去上课。 她斟酌着措辞:陈同学你好,我明天上午10点12点的上课时间,下了课我把衣服还你,你明天方便约个地方见面吗? 对方这次倒是回复的及时:你下了课在楼下等我就好。 她试探着再进一步:那天实在太感谢你的衣服了!明天我请你吃个饭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对方油盐不进:不用。 好难,约帅哥好难。她深吸一口气,放弃。 陈与搁十点多才醒,本打算洗个澡吃个饭遛个狗再慢慢悠悠去拿衣服,不成想刚下楼就看见舅妈带着她不到两岁的儿子来串门。 他打了招呼刚坐到饭桌上,周女士就端着一盘水果笑眯眯走来。 “不行,我中午有事儿。”陈与搁先一步拒绝。 周女士立刻切换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开口哽咽,“你忍心看着妈妈没有新衣服穿吗?过年大家都穿着新衣服走亲戚,只有妈妈灰头土脸,你不会心疼妈妈的吗?” 说罢还装模作样拭了拭已上了精致眼妆的眼角。 陈与搁扶额:“妈,真有事儿,和人约好了12点要去取衣服。” “换个时间或者让郑理帮你去取可以吗?现在才10点多,还有一个多小时的嘛。”周女士眼神亮晶晶。 “让老杨留下。”他让步。 她又开始扮弱:“你真的觉得,妈妈和你舅妈这两副小身板,能提起来那么重的袋子吗?再说,我俩都不会开车的呀。” 陈与搁妥协,“行,你们去,都去。” 周女士顿时喜笑颜开,把水果放下,又装模作样捏了捏陈与搁的肩膀,带着笑意说:“好好吃,吃完多吃点水果,好好照顾弟弟,不要让小苹果离开你的视线哦!妈妈走喽!” 边说边招呼舅妈向外走去,舅妈显然也很愉悦,“那就拜托你啦小与!”话音未落,已经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陈与搁抬头,望向坐在地上玩沙子的表弟,重重叹了口气,继续吃饭。 一个月总有这么一次两人一狗的共处时间,习惯了。 路智下课才看到陈与搁发过来的信息,收拾好东西径直回了家。 刚一回家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眼眶发红,显然已经哭过。 而父亲焦急地坐在另一侧,也不敢上前安慰,看见路智回来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眼神暗示她安慰母亲。 路智还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见母亲又开始哭泣,放下书包赶紧上前温声询问,“妈,怎么了是?和爸爸吵架了?” 母亲哭得更厉害,边哭边指责,“你问问你爸背着我们娘俩做了什么好事儿?” 路智眉心一跳,已经做好劝母亲离婚的准备,还未开口,就看见摆在茶几上的体检报告,心里突然发沉。 平静的目光看向父亲,父亲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就半年前同学聚会实在没忍住喝了口酒。这半年就断断续续的又开始喝了。” 路智开始发慌,稳住语气,“检查结果是什么?” 父亲快速解释,“乙肝复发,没啥大事儿,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她的肩膀终于不再紧绷。 “你妈妈就是大惊小怪。”父亲小声补充。 听到这话,她正打算反驳父亲,就听见母亲止住哭声,音量加大:“路远,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大惊小怪?你不知道你不能喝酒?非要躺床上起不来你才能不喝酒是吗?” 父亲自知理亏,赶紧上前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你别气了,生气伤身体。我刚刚说的都是浑话,我绝对再也不喝酒了!我向你保证。” 母亲又开始抽泣,“我还不是怕你出了什么事儿吗?还好体检及时查出来了,要是没发现怎么办?” 路智没再理父亲,给母亲抽了张纸开口宽慰,“妈,这不是已经发现了吗,发现就是好事儿。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被再自己吓自己了,您呐,现在去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扶着母亲进屋休息后,路智转头回了自己房间,没给父亲一个眼神。 —— 生活就是这样,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总有事情会脱离掌控。 路智这个年过得可谓是提心吊胆、兵荒马乱、精疲力尽。 年后补习班没再去上,英语老师十分好说话,把剩余的课费都退给了她。 她每天应付着上门的亲戚,提防着父亲在眼花缭乱的饭局中喝酒,出门和母亲走亲戚,陪父亲去医院检查、治疗。 一转眼已经正月十五,年总算是过完了,没有了饭局,也不用再盯着父亲有没有喝酒。 路智晚上打开衣柜打算换睡衣的时候,看到那件宽大的羽绒服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她前段时间心力交瘁,实在是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想那短暂的心动。 现在看见这件羽绒服,突然想起自己当时为了要到联系方式诓骗他的那句,家里有事儿。 一语成谶。 路智感叹,还好留了联系方式,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还他。 路智想着归还他的衣服,把寒假的遗留事项全部结清。 给他发消息:陈同学,对不起,这段时间家里有点意外,现在才发现还没有归还你的衣服。后天就要开学了,只能明天还你,不知道你明天是否方便?实在抱歉拖了这么久。 陈与搁没想到她会约在假期最后一天,他还以为她忘了,早早就安排好一天行程。 上午和叁中同学有场篮球赛,下午要陪周女士逛街,晚上要和家人聚餐,最后约在了中午吃饭的地点:没关系,明天十一点半,滨河路31号申氏菜馆。 路智家在城西,学校和补习的地方都在城南,而滨河路在城东,她从未去过,因此提前两个小时就从家出发,唯恐误了时间。 城东是老城区,大街串着小巷,路智在跟着导航绕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找到地方后,鼻尖出了一层薄汗,心里逐渐升起一丝烦躁。 她最近着实水逆得厉害。 已经超过11点半,她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反正已经迟到,路智开始彻底摆烂,也不再维持自己时刻为对方着想的善解人意形象,反正今天过后也不会再见。 于是主动向陈与搁求助:不好意思我现在迷路了你方便的话可以来找一下我吗? 她实在不想动了,给对方发了位置共享后,在路边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开始晒太阳。 陈与搁找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长款深咖色大衣的女生,坐在隔离路边店铺和人行道的石球上,怀里还抱着一个袋子。 和上次见面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截然相反,女生大衣随意扣着两颗扣子,丸子头看着要掉不掉,碎发随意落在耳边、脖颈,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反光。 不知道是不是衣着变化的原因,他觉得过了个年,女生的脸比上次见还小了一圈。现下她整个人被太阳晒得浑身散发懒洋洋的气息,从侧面看眼睫毛又浓又翘。 陈与搁想起那天郑理的调侃,现在看来,确实是长得漂亮,又漂亮又精致,像只窝在阳台上打瞌睡的猫。 眼看着女生的头往下闪,陈与搁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扶起她的头。 路智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脸上传来,被冰得发出嘶的一声抽气,睁开眼一看,又和那双自己见色起意的桃花眼对视。 她把脸挪开,一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搭上对方还没完全撤回去的手,借着对方的力道站起。 陈与搁没料到女生的这个动作,但看她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的迷糊模样,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手里还残存着又滑又软的手感。耳尖又开始发红。 路智站直将袋子递过去,光明正大注视这张帅气的脸,不看白不看,“麻烦你跑这一趟,我怎么都没找到你说的地方。” “那地儿太偏了。”陈与搁接过袋子,还没从刚刚的肢体接触中缓过来,语言组织能力暂时下线。 “还得再麻烦你一下,我在这几条街绕不出去,能把我带到最近的公交站吗?” 男生比她高出接近一个头,路智一直抬头,脖子有点酸,于是说完将头稍微低下。 陈与搁自觉自己没有拿完衣服就要走、把她一个人放这儿的意思,怎么她看上去这么委屈。 “要不要在这边吃完饭再走?”他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 今天是阴沟里翻船 zαjiαōsнu.čōm 陈与搁发出邀请的时候只是在想,大中午的让她跑这么远一趟,还迷了路,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总不能再让她饿着肚子回去吧。 但当把她带到餐厅,看到几个人明显误会和不正经的眼神时,陈与搁还是后悔了。 就不该听她说不介意就把她和这群人凑一起,看她刚刚小心翼翼的样子,能说介意才怪了。 白云和吴池年眼里更多的是惊讶和好奇,而郑理则是了然,路智还没坐稳,郑理就忍不住搭话,“嗨,又见面了。” 路智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吴池年就插进话来,“什么叫又见面?陈与搁早就谈恋爱了?” “这啊,可就得问陈与搁喽。”俩人一问一答,眼神还都瞥着陈与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搭台唱戏呢。 陈与搁刚打算解释,路智已经开口,“不是,没谈恋爱,我们才见第二次面。上次补习衣服不小心被水洒到,陈与搁把他衣服借我,今天我是来还他衣服的。” 女生大方自然,叁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 提起谈恋爱和陈与搁的名字就和吃饭一样顺口,仿佛叫了千百次。 陈与搁只好闭嘴。 郑理顺着话头往下接,“嗨,没事儿,不是嫂子还能当朋友嘛,美女不介绍一下自己?”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吴池年被那句嫂子惊到,呛了一大口水,止不住的咳嗽,脚在桌下疯狂踩郑理的脚,怎么比他还没眼色,没看见陈与搁眼神已经开始冒火了吗? 路智不至于看不出来他们在调侃陈与搁,也乐得见此状况,笑着开口,“你们好,我叫路智,路遥的路,智利的智。” “你是一中的路智?”一直沉默的白云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们也是一中高二的。” 吴池年止住咳嗽,立刻肃然起敬,“以后考试前能让我拜一拜吗学神?” 路智被他逗乐,笑着回复,“不至于不至于。” 郑理则将戏谑的目光投向陈与搁,好小子,开窍以后真是一招接一招的。 陈与搁不理会他,把菜单递到路智面前,让她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的菜。 路智摇头不用,这才止住话头,开始吃饭。 吃完饭,陈与搁送路智去公交车站,路智见他一直不开口,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是一中的路智吗?” 她的意思是今天之前就知道吗,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让她开学之后再还他衣服。 前面的身影微顿,又继续向前,“不确定。” “那你怎么不问我?”女生锲而不舍。 陈与搁开始觉得无法招架,有种面对周女士的感觉。 是不是的到学校不就知道了吗? 陈与搁脚步加快,“没必要。”下意识用应付周女士的语气回话。 路智轻声嘟囔:“你要是问了我就不用专门跑这么远来了。” 陈与搁心里一软,觉得她的声音柔的像是在撒娇,终于开始审视自己。 确实,一句话的事儿,比她专门跑一趟简单多了,他当时怎么就没问? 思考的结果是,不管是不是,都想再见她一面。 是的话多见一面,不是的话见最后一面。 他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不同时,潜意识已经替他做出有利的举动。 想明白过后,陈与搁一时不知怎么解释,只好先模糊过去:“没想那么多,抱歉。” 路智没想着对方给自己抱歉,心里暗骂对方不开窍,嘴上却连忙表态:“没事儿,专门送一趟也是应该的。” 两位都不再说话。 反正在一个学校,以后有的是机会。 —— 一中是本市最好的公立高中。 中考成绩全市前100名随机分入两个火箭班,前400名再随机分入实验班。每学期期末考试后火箭班和实验班人员都会按照成绩进行轮换。 因为该制度,一中整体学习氛围一直十分浓厚,尤其火箭班和实验班,和普通班相比宛若两个世界。 一个年级两栋楼,中间由廊桥相连,呈U字型。每栋楼五层,一层楼八个班。 为了保证精尖学生的学习环境,一般五楼空置,火箭班和实验班安排在四楼。 路智中考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进入2班,除了上学期的期末,英语组加大考试难度,路智英语跌下120,落到全校第五以外,其余大大小小的考试一直在全校第一的位置上岿然不动。 所以寒假才会在母亲的担心下报了个英语补习班。 路智将行李箱放到宿舍,提前10分钟走进教室。 每学期前两节课都是班会,第一节会空置出来发新书和轮换同学。很不科学的是,换班级的同学先要在本班领完书,再搬着自己的桌子向新教室挪去。 路智帮上学期的室友把一摞新书搬到新教室,回来搬第二次书,刚打算往出走,就碰见陈与搁、郑理、白云叁人往里走。 陈与搁手里提了张桌子,郑理和白云各抱着一大摞书。 路智稍稍惊讶,她之前从没在四楼见过陈与搁,昨天回家找到上学期期末成绩表,前200也没找到他的名字,没想过这么快就再次见到。 没等她问,郑理十分上道儿:“巧了,又见面了。”又对陈与搁挤眉弄眼,“羡慕白云吗老陈?” 路智看了眼白云表示了然,没有搭话,往讲台上退一步,让他们先进。 她刚到楼梯口,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停下,上臂感到轻轻的拉力,鼻尖传入薄荷清香。转过身站定,没来得及问他,陈与搁就把她怀中的书抱到自己手上。 陈与搁的掌心轻轻擦过路智手背,不同于上次的冷意,这次十分温热。 路智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肢体接触,大脑还没做出指示,身体先下意识做出反应,整个人一抖,手立刻抽回。 这种不施加任何力气的皮肤接触让她身体有些许异样。 “我自己来就好。”她说。 她没想过陈与搁这样主动,不清楚他转变的动因,但乐见此变化,比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多了。 陈与搁自动忽略,“去哪儿?”他没看见女生的反应。 楼梯口上上下下的人来来往往,陈与搁边说边往下走。 路智只好跟上,又从他手上拿过部分书,答道:“二楼18班。” 陈与搁避开上楼的同学,一只手抱书,另一只手悬空挡在路智身侧,不慌不忙开口:“当时没有问你是不是一中的,一是因为当时只见了一面,怕你会觉得我没有分寸感;二是,问了就有可能少见一次面。” 路智不料他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体会到话中的意思后,立刻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一瞬间都往头上涌,脖子和脸都开始发烫。 借衣服那天他还挺不耐烦,微信上又那么寡言,昨天见面一共也没说几句话,她以为他是个冷酷拽b来着,怎么突然这么健谈。 没有任何预兆突然来这么一句,她有点招架不住。 陈与搁观察着她的反应,整个人都在发红,他不确定她发红的原因,但看得出她没有反感。 于是接着开口:“那天你说请我吃饭,我没答应。是因为,你是给我捡笔所以才导致碰倒杯子的,借你衣服本就是应该的。” 路智还沉浸他突然拽b人设崩塌语出狂言的震惊中,没听清他后面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 突然声音停下,又感受到他在盯着她看,似乎在等着她的回应,她愣愣开口:“啊?什么?” 上楼的人越发多,陈与搁看到她呆呆的样子,没再继续,防着她和其他人碰到,提醒她:“没什么,先下楼。” 路智脑子飞速转动,不知道怎么把书送到地方,又怎么回到教室坐下。 她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大到盖过教室里所有桌子板凳挪动的声音和同学们交谈的声音。 她实在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陈与搁是什么意思?是想专门见她一面所以才没问吗?为什么想要见她?为什么又突然提到吃饭? 她左手安抚心脏,开始细想他话里的意思。 路智起初压根没想过对方和自己是一个学校的,只是觉得心脏略微不受控的感觉不赖,想再体会体会,所以才借还衣服的机会加上他微信。 之前的不受控也一直在自己可调控范围内。 但今天他的一番话,几乎让她溃不成军。 情况开始变得不秒。 路智回顾和他的所有接触,没问题啊,循规蹈矩,客气有理。 她只想自己单方面热恋,没想得到他主动的反馈。 甚至昨天得知她和自己是一个学校的,还专门翻了成绩单,确定不会经常见到才安心。 但他怎么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个人。 脸还是那张脸,嘴又不是那张嘴。 还不如一直冷冰冰的。 她现在,有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第一次下阴沟就翻了船的感觉。 还没理清混乱的情绪,英语课代表敲敲她的桌子,英语老师叫她去办公室。 她了然,先将情绪搁置,新的一个学期,应该从听取老师的谆谆教诲开始才对。 自上高中以来,英语老师不知因为她的成绩找她谈过多少次话。 每次考试成绩出来后,路智的其他学科成绩越好,王晓立就越头疼。 从刚开始怀疑她对待英语这门学科的态度,到怀疑自己是否招了她的厌,谈过无数次话,也观察了她上课的状态,最后发现,她确实是不开这门窍啊。 但又不能置之不理,他从安排她和全班英语最好的学生当同桌,到下课后专门给她讲错题,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她的成绩还是没有起色。 学校把她当状元培养,不敢直接对她施压,就一直给他施压,老王长老王短的,他心里也苦啊,愁的刚过叁十就长了好几根白头发。 寒假给她介绍了补习班,听说也没上完。这学期因为一个英语老师请了生育假,他又要多带两个普通班,能放在她身上的精力就更少了。 普通班和火箭班上课进度和模式完全不同,普通班要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慢慢讲,而火箭班为了不耽误他们的时间,只把重要知识点过一遍就够了。 王晓立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于是向年级组长申请,舔着脸找各科老师成功卖惨后,决定带着路智去上课。 今天是被套路的小路 陈与搁在开学前一晚已经全部理清自己的心意。 先仔细回想了两次见面。 从第一次她叁步一停借栏杆力上楼的笨拙、碰倒水杯后擦衣服的狼狈、不肯收下衣服的推脱、偶然入眼的身体曲线,到第二次她阳光下迷蒙的睡颜、手在他掌心的触感、和好友聊天时的自然、低头时忽闪忽闪的睫毛、额头的碎发。 全部都很清晰,仿佛现在她整个人鲜活的站在他面前。 再阅读了聊天记录,试图寻找回复她消息时的心情。 学海无涯的名称,菩萨的头像,没看到她的名字时还以为她是个被学习困扰的学渣。 回复名字后想问她是不是在一中上学,又不想她觉得自己是个自来熟。 第一次收到她还衣服的消息,心想怎么能让女生请他吃饭? 失约后她一直没有再约时间,他还以为她忘了。 十五晚上第二次收到消息后,不可否认,他很开心。 11点半没看到她人的时候,想给她发信息又怕她觉得自己在催她。 看到她迷路的消息有点慌张,又自责约了这么个不好找的地方,担心她生气。 他当时并没在意,或者说自动忽略了这些情绪。 现在梳理时才发现,这些情绪竟未曾消失,随着他的回想慢慢浮现。 他确定了,自己确实是喜欢上了她。 于是点开她的朋友圈,想要获取更多信息。 结果全是英语单词打卡记录,他失笑,早就听说她只有英语不好。 关上手机又开始思索,要是上学期期末考试前遇到她就好了。 这样这学期他运气好的话就能和她一个班,运气不好也能在她隔壁,怎么都比现在距离近。 这种遗憾在看见路智跟在代课英语老师身后走进自己的教室后,消散的干干净净。 原来空着的桌子是为她准备的啊。 在王老师向同学说明情况的时候,路智没敢抬头,太丢人了,她这学期哪怕放弃周末休息时间都要把英语成绩提高。 她多少年了,哪里受过被老师绑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的委屈。 老师让她坐下,她赶紧低着头往教室后面走去。 她的英语课专属座位在靠门的最后一排,路智在倒数第二排终于抬头。 一抬头就看见陈与搁笑得灿烂,桃花眼弯成一条线,还有两颗虎牙。 路智没见过他笑,没想到他笑起来这么明媚阳光。 被这笑容迷惑,坐下才反应过来:重点不是笑不笑,而是她现在隔着一个过道,和陈与搁坐在了一个教室里。 她没想这么密集的见面,开学的见面被她归属于意外,没再纠结他给自己带来的情绪变化。路智心想,不见面不就行了。校园那么大,偶然遇见的几率那么小,两个月不见,不说他还记不记得她,自己走到路上碰见他说不定都不认识了。 现在这种情况,是冬天还没过去,她水逆还没结束吗? 路智控制住视线只往讲台上看,门就在身后,下课铃一打跑就行了。 路智错估了自己的速度,对陈与搁的性格更是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一只脚还没踏出教室,陈与搁眼疾手快,立刻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也没有压制音量:“你跑什么?” 10班的学生本就对路智充满好奇,若有若无的视线在听到动静后,变得明目张胆。 教室里各处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路智在看到郑理往陈与搁身边走来后,立刻反手抓住陈与搁的手腕,将他往教室外带。 谁知道郑理又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教室里因为当事人离去,开始正大光明的议论。 和郑理关系好的几个男生更是直接搭上郑理肩膀,问:“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看着是陈与搁主动啊?” 郑理也没想到陈与搁就好像开始追人了,他以为他最多是对人姑娘有好感,看到俩人出去,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回复:“可不就是他主动纠缠人家啊?” 几个男生了然,虽然惊讶但也不意外,另一个男生说:“也挺正常的,谁知道这学神长得这么漂亮啊?那眼睛大的,我眼睛看着还没她双眼皮褶皱大。” 他们聊得更加起劲,“以前只听说过年级第一是个女生,也没听过有人讨论她的长相啊。” “那分数一摆出来,谁还在意长什么样子啊?” “刚刚他俩站一起,我还以为自己在看什么电视剧呢?” “不过,人学神能看上咱陈与搁吗?” “他那臭脾气,学习也不好,也就只有那张皮囊能让人家多看一眼了吧。” 几人一哄而笑,不再八卦。 偷听的女同学收回耳朵,皮囊怎么了?看着就养眼。 教室中不乏向陈与搁表过白的女生,心中发酸,确实没见过陈与搁对女生这样。 他只有和玩的好的几个男生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才有各种丰富多彩的表情。 因为长得好看,刚上高一的时候,天天下课有女生给他递情书。 他刚开始虽然也板着脸,但还会出于礼貌出去拒绝,后来人实在太多,干脆一下课就出去。 女生只好拜托班里女生把情书放在陈与搁位置上。 班里也有女生心动,但他不是坐在那群男生中间,就是在看书。 刚开始看陈与搁认真学习还不想打扰他,几次考试过后也没看出他成绩有进步,就有女生鼓起勇气,在他看书的时候上前表白。 女生还没开口,陈与搁就黑着一张脸,先发制人:“我在学习。” 说完又低头看书。 女生恼羞成怒,转身离去,回去就和好友吐槽:成绩不见得多好,学习倒是认真。有本事考第一去啊。 见状,其余女生也不再上前,只和班外女生一样,趁他不在把情书偷偷放到他抽屉里。 不一样的是,她们还能偷偷看他,看他打球时矫健的身姿,看他和男生们聊天时时而不耐烦、时而忍俊不禁、时而一言不发、时而侃侃而谈的漂亮脸蛋。 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好看。 而此时此刻陈与搁的脸带着薄薄一层绯色,十分听话的跟着路智走,像只乖巧的狗狗。 路智把他拉到两栋楼中间的廊桥上,才放开他的手腕。 他站的有点近,抬头看他脖子会酸,于是路智向后退一步。 谁知陈与搁又前进一步。 他的一步可比路智的步子大多了,两人距离更近。 路智只好伸出手,一边抵住他胸口一边往后再退一步,立刻开口:“你稍微离我远点儿,离近了我抬头看你难受。” 陈与搁根本没听见她说的话,注意力全在她的手上,但也感受到了她手上的力道,不再向前。 路智见他没有向前的意思,这才抬头看他:“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想再揣测了,要把不受控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陈与搁见她抬头,表情严肃,看不出不解,想来已经知道他的心意。 他也没打算隐藏:“就是对你有好感。” 路智心头警铃大响,她不想否认自己对他的心动,但也绝对不想和他更进一步,至少现在不想。 她表情不变,尽量让语气更严肃:“我们学校不让谈恋爱。” 路智以为自己拒绝的很明显,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对陈与搁来说已经足够惊喜。 是学校不让,不是她对他没有意思所以拒绝。 陈与搁此刻再看她严肃的表情,觉得可爱,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已经带着点哄人的意思:“没有现在要和你谈恋爱的意思。” 路智不解,那为什么要表明心意,像她一样偷偷摸摸的一个人自嗨不好吗? 陈与搁看出她的不解,继续说:“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不要觉得有负担,该学习学习,别躲我就行。” 路智无语,下课就十分钟,她还要爬楼,想直接离开。 陈与搁再次上手。 他还没完没了了? 陈与搁第一次看见路智脸上出现恼意,连忙放手,“我不找你,也绝对不打扰你学习,但咱俩碰见你别躲我行吗?” 路智无奈:“知道了,马上打铃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 颜一周五和路智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路智不对劲。 路智戳着盘里的米饭,就是不往嘴里送。 颜一将筷子往她盘子边缘一敲:“欸!回神了,想什么呢不赶紧吃饭?” 路智没过脑子:“想谈恋爱了。” 颜一手一抖,筷子掉下桌子,也顾不上捡,忍不住吼她:“你疯了?” 路智被吓的一哆嗦,邻桌看过来,她赶紧先安抚好友:“冷静,冷静,我就过过嘴瘾。” 颜一向邻座致歉,脸往前一凑,咬牙切齿:“你,老实交代。” 路智刚刚确实没过脑子,张嘴忽悠:“假期看了部电视剧,男主太帅了,想和他谈恋爱。” 颜一松一口气:“你吓死我了。”紧接着又问:“什么剧啊这么好看?” 很好,话题转移的非常成功,路智也松一口气。 心里却暗自叹气,她现在自己班上英语课的时间在办公室自学其他课,其他课时间跑去10班上英语课。 每周六节英语课,她每天都要去10班,甚至周一还要去两次。 陈与搁说的好听不来找她,每天都能见到找什么找?这星期他在她跟前晃悠的她心里更不坚定了。 路智决定下周一早读前就去找英语老师。 今天是向渣男学习的小路 王晓立刚开始见路智来办公室找他还高兴了一瞬。 听到她的来意又开始头疼,“路智啊,老师叁十多了,不是小孩儿了,你可别骗老师,老师的心经不起你伤害啊。” 她能觉得理综吃力? 其他老师不知道在他跟前炫耀了多少次,路智真省心啊,不让他们操心,上课也不管她听不听课,反正她自学进度一直比讲的快。 路智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蒙骗:“王老师,不骗你,我也没想到这学期知识这么难,可能我学习能力退化了?” 王晓立虽说不太相信她的话,但又怕万一,万一真耽误了她,他不自责死都要被那几个老师用唾沫星子淹死。 但又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于是继续劝她:“这样,先上一个月,一个月月考以后看看情况再说,老师一般学期刚开始都不会讲太多内容。” 他喝口水,继续苦口婆心:“你平时要是有什么不太懂的赶紧来办公室问老师们,老师的英语晚自习也都给你学其他课,咱先看看效果,要是一个月以后还不行就立刻停,你看行吗?”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能不行吗。 路智想,姜还是老的辣啊,她还是太嫩。 一中有很多全市范围内各县考上来的学生,为了统一管理,不到高叁不允许学生走读,其他年级学生每周周末才能回家。 路智晚上回到宿舍,发现热水器坏了,于是提着暖瓶到食堂背后的开水房打热水。 今天开水房的人格外多,排起了长队。 路智跟着队伍慢慢向前挪,观察着排队的人。 有和她一样一个人的,有叁五成群的女生一人一个暖瓶嬉笑打闹的,还有男生提着两个暖瓶偷看旁边空手的女生的,旁边女生眼神闪躲,嘴角却上扬,显然乐在其中。 啧,这些少年少女青涩懵懂、虚虚实实的朦胧感情,大家看在眼里,也不戳穿。 路智看着开心,也只想着看看别人就好。 偏又碰到了陈与搁,今天已经上了两节英语课,这是第叁次见面了。 这种高频度的碰面,她真的扛不住。 水房在食堂背后,一般不会有人晚上过来,所以除了水房门外有个大灯,其他地方都靠着路灯才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陈与搁刚打完水出来,就看见了路智,路边的黄色灯光照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没有白天教室里的紧绷。 他走到路智面前,路智才发现他,怎么瞧着还有点后悔。 路智可不就是后悔了?蹭个室友的水洗漱就算了,就不该出来。 她对陈与搁的脸没有抵抗力,怕自己犯了错误,只能尽量少见他。 尤其现在,他校服袖子稍微向上挽了一截,手上又提着暖瓶,下臂的青筋在昏黄的灯光下都能明显看到。 路智脸开始发热,庆幸,还好是晚上。 陈与搁将手中暖瓶递出去:“你把空的给我,拿我的,我在这儿排。” “这怎么行?”她摆手。心里有点慌,陈与搁怎么...怎么这么直接。 “那我在这儿和你一起排。” 他们男帅女靓,单独走在路上回头率都颇高,现在凑在一起,众人纷纷开始八卦。 看着前面排队的都转过头看他们,路智赶紧提过陈与搁的暖瓶,将自己的塞到他手上,着急忙慌说:“那谢谢你了。” 说完一路迎着排队同学的视线,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宿舍刚把暖瓶放下,室友就好奇提问:“咦,我怎么记得你的暖瓶是粉色的啊?怎么提了个黑的回来?”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想应付说出实话后可预料到的盘问,“刚刚不小心打碎了,去超市重新买了一个。” “啊?你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她连忙回复。 路智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自开学再见陈与搁,事情就变得不受控起来。 不仅越发难控制自己的心,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打破她熟悉的规律学习生活。 她不是没被表白过,但一般表白结束也就没后文了,大家都有分寸,也知道路智的学习成绩,她拒绝后都识趣不再打扰她。 陈与搁也有分寸,上课也没有打扰她,除了第一次下课拉住她之后,也再没有任何出格行为,更没有主动找她。 但不同的是,路智对他有感觉啊! 她不知道陈与搁喜欢自己的话,可能还会觉得每天能看见他有趣。 她确定,这样的话,自己能和他保持点头之交的礼貌关系,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完美一心两用。 可路智没想到陈与搁开学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变化,他一主动,她就感觉事情不受控,心里就开始发慌。 所以每次都踩着上课铃和下课铃进出10班,上个课跟打仗一样紧绷。 能这么相安无事最好,但学校再大,一个年级活跃的地点就那么几个,就像今天一样,还是会碰到。 碰到就是事故。 对方因为那张脸关注度颇高,10班虽说没有人在她面前说叁道四,但即使是上课她也能感觉到各个方向时不时的打量。 但在2班就不会,大家都各自埋头学习,根本不关心其他人。 她一个人走到路上也还好,颜一说她在校园里碰到自己都不敢上前搭话,她的脸臭的和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所以搭讪的人也极少,她也不会感到太多困扰。 陈与搁不一样,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也没有退后。 路智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是在高二这个时间点。 寒假碰到时她很高兴,以为寒假结束了,这短暂的crush就结束了。 知道他和自己一个学校时也没有过多担心,她一天几乎都在教室,能碰见他的几率很小,碰见就单纯欣赏就好了。 但现在,她开始不知所措,没有相关经验,之前看过的影视剧没有丝毫帮助。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和陈与搁的距离,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自己的感情,只能暂时逃避。 最让路智担心的是,她不想抑制,即使已经混乱,还是想任由其发展。 这种念头太过危险。 陈与搁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路智的不同,她不再频繁看表,不再提前收拾好东西铃声一打就走。 下了课才慢悠悠整理好东西,甚至还跟他打了招呼。 路智想了一晚上的解决办法就是,不能压制自己的想法,越压制心里越想,还不如大大方方。 情绪嘛,出现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那张脸嘛,看多了没新鲜感了肯定也就腻了。 至于他的表白,当没发生过就是了。 她觉得电视剧里渣男的做法就相当不错: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她先拒绝,拒绝不了就当无事发生,不回应他就好。 把他当普通同学就好了! 陈与搁叫住路智:“今晚下了晚自习我把暖瓶送到你宿舍外面吧。” 等了一周终于再看见两人互动的同学,本来打算出去透气的都回到座位,暖瓶?什么暖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路智想起昨天对室友的解释,一时头疼。 陈与搁看见她的为难,还以为她不想让他在女生宿舍外面等,于是再次开口:“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打水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在水房等你。” 众人更加激动,开始约下一次了! 路智虽然打算不再躲陈与搁,但也不想多此一举再和他私下见面,语气小心:“要不...我再给你买一个?” 陈与搁被她可爱到,语气含笑:“不用,你先用着,我用你的。” 刚好和了他的心意。 众人:好家伙,已经交换信物了。 路智只想着室友的危机解除,眉眼放松跟他道别。 见路智出去,教室热闹起来。 郑理直接坐到路智的位置上,看着对面眼角含春,心情明显愉悦的陈与搁,被他骚到:“看不出来啊,这么喜欢粉红色的东西?” 陈与搁心情好,愿意跟他侃上几句:“男生就是要粉红色。” 郑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想看他那副欠打的样子,起身回自己座位。 结果陈与搁晚上就要提着路智的粉红色暖瓶去打水,把多余的水倒进郑理盆里,郑理实在无语:“宿舍里又不是没有热水。我用你那点儿热水?” 没眼看,他实在骚的没边儿了。 周五,要上本周最后一节英语课的路智十分开心,提前下楼,刚走到教室门口打算进去,就被一个女生叫停:“同学你好,请问可以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陈与搁同学吗?” 路智探头一看,回复她:“他不在教室。” “那可以拜托你把这个放到他的桌子上吗?”女生双手递过来一盒粉色的巧克力,上面放着一封粉红色的信。 路智了然,表白的啊。 表白好啊! 她刚把东西放到陈与搁桌子上,回头就看见陈与搁,带着点看热闹的语气:“有个漂亮妹妹给你的哦!” 陈与搁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没有一丝不快的笑容,直接绕过她,心情突然变坏,又带着点赌气,把东西往桌子里一塞,幼稚发言:“以前送的更多。” 想试探她会不会吃醋。 路智:“哇哦。” 陈与搁:“......” 今天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小路 ⓩαjīαōsнц. 路智下课收拾东西准备上楼时,陈与搁拿着杯子跟着她往出走:“你周末有没有安排啊?” 路智警惕,“怎么了?” “想让你给我指点一下物理。”他语气真挚。 路智这两周多少也对陈与搁有了点认知。 总结来说,就是一个勤奋刻苦、努力学习,但成绩始终在倒数徘徊的学生。 甚至他们相遇还是在补习班。 看他也不像不聪明的样子,可能单纯不是学习的料子吧。 “我周末想好好休息,你碰到不会的微信发我?不急的下周英语课后再教你行吗?” 路智再次庆幸当初加了微信。 “嗯好。” 陈与搁没想过她答应,能得到微信辅导和课后辅导已经满足。 他也逐渐摸清路智性格。 要糖不会有糖,但是至少也不会得到一个巴掌,运气好的话还能落个糖纸。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高二下了,也就是准高叁生了,周末怎么能够全部用来休息呢? 路智虽然成绩好,但她也是人,不是神。长期稳定在第一的位置,着实是下了苦功夫。 2班不缺天才,她也不是天才。 偶尔还能在卫生间、水房等等地方听到众人暗讽她是个书呆子,其中更不乏“我要是像她那么努力也能考年级第一”的酸鸡发言。 她通常会自动忽略这些言论,偶尔起了兴致则会径直走到发言的人面前。 他们对她假笑然后一哄而散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而大多数没见过她的人,把她传的神乎其神。用简简单单的一句天才,就否认了她日日夜夜的汗水和努力。 很多人都想得到别人对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成绩好的评价,仿佛努力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路智不屑得到这种评价。 她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得来的年级第一。 周六下午,路智和颜一去市图书馆互助学习。颜一在文科实验班,英语尤其好,数学则差强人意。 路智坐在窗边,艰难的理解着晦涩的语法。 半晌,实在看不进去,打算给颜一讲两道数学题换换脑子。 刚起身,就看见白云和陈与搁从阅览台往里面走。 她赶紧把凳子往后一推,立刻蹲下,藏到桌子底下。 没看见她没看见她。 可惜天不遂人愿。 陈与搁确实没看见路智,却看到了她磕出一道凹痕的粉色保温杯。 本来还有些不确定,但回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再看到杯子对面向桌子底下张望的女生。 八分的怀疑已经变成十分的确信了。 他走到杯子对面,随着面前的女生一起弯腰向下看,就看到本来手舞足蹈的路智突然停住。 颜一还在小声问:“你怎么了?什么有人来没来?” 陈与搁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活泼的样子,更加想捉弄她,绕过桌子直接坐到她旁边。 路智缓慢起身,先和刚走到对面的白云点头示意,再幽怨的看了一眼还没理解状况的颜一,最后拉回凳子坐下。 不敢往左看。 但陈与搁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将凳子拉近,低语:“你不是说周末要好好休息吗?” 路智又心虚又尴尬,诓骗陈与搁自己不出来,结果又在外面碰到,被抓了个正着,她还能怎么解释。 陈与搁成功看到想看到的表情,继续提问:“明天还来吗?” “不来了!”她终于能答上来,是真的没打算来。 还没松口气,陈与搁又问:“下周呢?” 路智:“”逃避可耻,但有用。 陈与搁了然:“下周一起来?” 路智:“”逃避没用,他得寸进尺。 她急中生智:“下周不来了。” 换个地方,路智就不信还能再碰见他。 “不出来了还是不来图书馆了?” “” 陈与搁看透了她。 她不再挣扎:“不来图书馆了” “打算去哪儿?” “还不确定”是根本没想。 “确定了告诉我。” 什么?怎么就告诉他了?她又没答应! 刚转头打算反驳,耳朵就擦过他的鼻尖,她因为心虚耳朵正发烫,陈与搁又刚坐下没多久,还带着外面的冷气,路智一下子顿住。 他干嘛凑的这么近! 心脏又开始失控,忘记刚刚转头打算说什么。 陈与搁问:“要说什么?” 路智摇摇头:“没什么。” 陈与搁趁热打铁:“那就说好了?” 路智:“嗯” 她还迷糊着。 颜一也没打算放过她,把她拉到卫生间开始质问。 “说吧。” “就是刚认识没多久的一个男生。”这该怎么说啊。 “追求你的?” “不算吧?”他说没有要和她谈恋爱的意思。 路智忘了陈与搁说的是没有【现在】和她谈恋爱的意思。 “你上次说想谈恋爱是不是因为他?”颜一一阵见血。 路智:“我说不是你信吗?.” 颜一双手抱住她的头左右摇动:“你脑子进水了?” 路智赶紧撒娇:“晕~别摇了一一~没进没进。” 颜一想着刚刚好友脑袋快挨到桌子的怂样,就不想放开她,继续问:“喜欢?” 路智点头,又赶紧补充:“但绝对没打算谈!”上前抱着颜一胳膊,眼睛扑闪扑闪。 颜一无奈:“你最好是!” 她知道好友是个有分寸的,不再多说什么,只提醒:“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路智又继续点头:“有的有的。” 颜一看好友认真,又开起玩笑:“眼光不错啊?” 路智害羞,甩开她胳膊,转身往外走。 颜一笑着跟上。 回到座位开始继续学习,直到要回家的时候路智才想起,陈与搁不是要她指点他物理的吗?怎么一个都没问。 走出图书馆,陈与搁顺嘴来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不了,家里准备了晚饭。”这句是真的。 路智一手牵住颜一,一手挥手道别,“我们先回去了。” 陈与搁视线落在路智和她朋友牵着的手上,回想起上次她搭上自己手的触感,轻轻摩挲手心。 看着她们走远,白云才开口,没有多问:“走吧。” 陈与搁刚回家打开门,小哈立刻扑到他怀里汪汪叫,他心情好的撸着他的头,抬脚往里走。看见过年都没回家的父亲,本来要去厨房给小哈拿狗粮的脚步停住,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牵着小哈上楼。 “站住!”陈成昊气不打一处来,他是陈与搁仇人吗? “您有什么指教?”陈与搁阴阳怪气。 “见你老子不知道打招呼的吗?” “这么长时间不见,没认出来您呢。” 陈成昊气急:“混账!” 陈与搁没理他,一把抱起小哈,大步上楼。 见状,陈成昊看向还在涂指甲油的周语丘,“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周语丘才不理他,慢悠悠描绘着指甲边缘:“说的不是你儿子一样。” 再说了,她儿子怎么了? 陈成昊又指指点点:“照这样下去,你看看他未来会变成什么社会渣滓?” 周语丘不乐意了,怎么就社会渣滓了,“不按照你给他安排的路走就是社会渣滓了?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照他这样的成绩,以后能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吗?” 周语丘乐了,“这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要他继承你的家业吗?” “他狗屁不通继承什么家业!”陈成昊不再继续,走进书房。 周语丘眼中闪过嘲讽,继续涂另一只手。 —— 到学校后,路智发现陈与搁并非是朽木不可雕。 她给陈与搁讲的题一遍他就能听懂,路智不懂了,那怎么就能考这么差的呢? 陈与搁卖惨:“老师上课讲的太快我跟不上,不会的太多了,不好意思一直问老师和同学。” 路智:那你怎么好意思一直问我?就凭你喜欢我? 偷听的同学:你问过老师和同学? “你不是在补习吗?” 她小心翼翼,怕打击到陈与搁的自尊心。 “只上了英语和语文的,理科的太贵了。” 路智闭嘴。 路过的郑理:太贵?你在说什么鬼话?忽悠人真有一套。你那一房间的乐高,都能请一对一的老师给你全科从小学补到高中毕业了。 陈与搁继续试探她的底线:“那周末我们图书馆见?” 路智突然就对他产生了怜爱。 一个长得好看,家境贫寒自尊心强的学生,只能自己埋头啃着知识点。 甚至还偏偏喜欢上了学习好的她,鼓起勇气找自己表白,自己还拒绝了。 拒绝后他还能放下自尊来找她问问题。 路智觉得补习不是问题。 他不笨,给他讲题还蛮有成就感,能让他成绩提高也算是好事一桩。 于是答应了下来:“换个地方吧,我先看看你整体知识点掌握的情况,图书馆太安静了,不好一直讲话。” 陈与搁得偿所愿:“嗯!” 路智心情复杂。 陈与搁心情好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一高兴就眼波荡漾,整个人都透露着满足感。 好容易满足的一个小可怜。 她决定了,不能在感情上回应陈与搁,她还不能让他学习成绩提高了吗? 10班曾经向陈与搁递过情书的女生:陈与搁怎么不去当演员?在她们面前像块冰,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更别提主动搭话了,结果转头就笑嘻嘻往学神面前凑。是她们学习不够好,不配吗?再怎么不好不也比他强?还非要找学神教他?毛病。 今天是不知所措的小路 路智花了一整个下午才彻底摸清陈与搁数理化生的学习情况。 她本来只打算帮陈与搁看看物理,但陈与搁直接把他高中以来所有考试的成绩单都打印好,放到她面前。 路智:...... 她拿起仔细一看。 好家伙,除了生物,数理化每次都在及格分数以下。 路智突然怀疑陈与搁拿基础题问她,让她放松了警惕,上了他这条贼船。 她刚放下成绩单,陈与搁就把一大沓卷子摆到她面前。 她不懂陈与搁的意思,示意他解释。 天气渐暖,陈与搁上半身套了一件浅蓝色卫衣,米色风衣随意搭在板凳上,头顶还有一小撮呆毛,又青春又有活力。 尤其他此刻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看的路智心头发痒,手也发痒,想把他的呆毛往下摁。 “这是高中以来,各科期末考试的卷子,应该能让你大致了解清楚我现在的水平。” 路智:他还真是不客气。 仔细看过,发现陈与搁每科都只有,最基本的、一点弯都不用转的题能做对,稍微要融合知识点的一个都没对。 大题更是,每题只做第一问,还大部分都是错的,压轴题干脆空白。 路智明白了他生物能及格的原因,死记硬背的知识点比其他科多。 她还没看完,就听见对面有女生的声音传来,路智眼睛略微上扬,看见两个女生挽着胳膊,害羞的上前搭讪陈与搁。 她突然就没了继续往下看的心情。 她好心好意来帮他补习,还和颜一重新约了时间,结果他倒好,出来勾引小姑娘来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气来的莫名其妙,陈与搁长得好看她又不是不知道,但就是生气。 虽然陈与搁拒绝了,但心里还是不得劲儿,想要撒气。 早知道就不来什么咖啡馆。 陈与搁敏锐的注意到了路智的情绪。 她已经很久没翻卷子了。 他觉得路智在吃醋,而吃醋就是开窍的开始。 开口向她解释:“没给。” “你说什么?”路智最擅长的就是装傻。 “我说我没给她们联系方式。” 陈与搁想看看路智到底能不能把气撒给他。 “这是你的事情啊。” 路智拉起嘴角,笑眯眯回复。 心里想:关她什么事! “是我主动想跟你说,不想让你误会。” 陈与搁把话敞开了说。 路智心里的气突然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不自在。 不是说不谈恋爱吗?他这是在干什么。 她正色道:“你不要拿这些花言巧语来扰乱我的心智,说好的不谈恋爱。” 陈与搁抓住关键信息,原来扰乱了她的心智了啊。 他继续:“不谈,但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路智捏紧卷子一角:“你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就不用再说了。” 陈与搁拿捏分寸,不再继续:“知道了。” 路智捏着卷子的手稍稍放松。 别说了,再说她真的可能要违反校规了。 —— 路智数着手指头,终于到了月考。 虽说她已经找到应付陈与搁的方法,但能少见还是少见。 算上周末,路智这两周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 最关键的是,她甚至觉得那张脸越看越好看。 接触越多,交流就越多。 交流越多,就越亲近。 她下意识排斥这种慢慢和一个人变得亲近的过程。 这种距离的突然拉近让她害怕。 而这种恐惧感暂时还盛于她对陈与搁的悸动。 因为心虚答应了给陈与搁补习,他也确实是在认真学习,所以暂时没有停下的理由。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一结束,路智就去英语老师办公室找他。 老王是英语组组长,监考结束以后各位老师都会把试卷送到他办公室整理,所以他肯定还没下班。 办公室已经零零散散来了几位老师,路智只好把老王叫到办公室外。 “王老师,我下周能回咱们教室上课了吗?”她低头,语气低落。 开始演戏之前动作和情绪都要酝酿到位。 王晓立小心翼翼的回复:“不等成绩出来...再考虑吗?” 路智声音带着哭腔:“老师...我觉得没什么用。我该不会的还是不会。而且在其他班上课,我总是没办法专心,环境和我们班也不一样,我不想适应新环境了。” 王晓立见状,怕她对英语这门学科彻底失望,赶紧说:“下周别去了,你别有压力,你英语不差的,是老师决策失误,给你带来了困扰。老师在这儿跟你说声对不起。” “老师,不关您的事,您的好心我明白,都是我不好。”她演白莲花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王晓立又立刻安慰:“不不,你哪儿不好了?谁说你不好?你在老师心中就是最好的学生!” 路智:在其他老师眼里可能是真的,但您说出这话您不心虚吗? 她见好就收,“谢谢老师肯定,打扰您工作了,我就先回去了。” “行,考试辛苦了,赶紧回去,周末好好休息。” 王晓立心累,要是换班学习没效果,还打击了路智学英语的自信,他可怎么办啊。 路智刚走到一层,就撞到了吴池年和陈与搁。 她有段时间没见吴池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 “嗨!学神!好久不见啦!” “嗨~考的怎么样?”路智这会儿心情好,忍不住开玩笑。 “西湖的水我的泪啊~” 路智被吴池年夸张的表情和语调逗笑。 “你哭过了?”陈与搁把吴池年拉开,走到路智身边。 她眼睛有点红。 “啊?没事儿。”刚刚掐自己大腿,确实有点疼。 吴池年向前探身,视线越过陈与搁仔细观察,“真的欸,你不会是没考好哭了吧。” 吴池年知道她这段时间都在普通班上英语课。 陈与搁把他推回去,不带好气的说:“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英语题不难,以路智的水平不至于考的太差。 但路智没有要说的意思,他也没再继续问。 见路智上手开始揉眼睛,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往下拉,“别揉,越揉越红,一会儿会疼。” 只是眼睫毛进了眼睛的路智:...... 陈与搁!又!上!手! 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的,也不能大惊小怪。 这时候就要当作无事发生。 虽然她手心已经开始发热。 但眼睫毛还没有弄出来。 她又伸出没被抓住的左手,没注意到脚下,一时不查,一脚踏空,整个人往下栽。 路智嘴角刚要溢出一丝惊呼,整个人就被拦腰抱住。 她身体一瞬间僵硬,吞下还没发出的声音,只留下一声短促的吸气。 路智腰细,平时校服宽松看不出来,但一上手就能感觉到。 陈与搁手长脚长,看见她踏空,赶紧放开抓住她的手,直接勾过她的腰,掌心已经贴到她腹部。 路智半个身子都贴在了陈与搁胸膛。 她乳房有些许挤压感,能感觉到陈与搁校服底下微硬的肌肉。 路智的脸瞬间通红,浑身开始发软。 第一次这么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突然变得浓烈。 陈与搁此刻心中也不平静。 触手可及的地方,全都很软。 胸膛上,更是如此。 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没事儿吧。” 手也不曾放开,后悔了。 想谈恋爱了,想现在就谈。 路智慌忙往后退,谁知又差点被后方台阶绊倒,整个人往后倒去。 陈与搁眼疾手快,抓住路智胳膊往回拉。 路智这下直接整个人扑到陈与搁怀里。 从第一次见面就能感受到陈与搁身高和体型带来的压迫感,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直观。 周围所有的空气都仿佛被掠夺,路智无法呼吸,大脑瞬间放空。 她的身体和大脑全面宕机,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吴池年刚在前面走,一回头就看见俩人抱在一起。 路智整个人埋在陈与搁胸前,陈与搁也呆呆愣愣的样子。 吴池年缺了根筋,赶紧上前把俩人分开,“这还在学校呢,你俩注意点。” 说罢还东张西望,生怕这边的动静被发现。 陈与搁先一步回过神来,看见路智还懵懵的样子,这才压下刚刚身体接触时心中泛起的旖念。 彻底清醒过来,但还是上手把住路智的手腕,“小心点,看脚下。” 边说边拉着她往下走,直到走到平地,才不舍放开。 吴池年一路还在教育陈与搁:“你不怕被老师抓到,你不能连累学神啊。” 他苦口婆心,“还有,你在学校就拉拉扯扯,耽误学神学习怎么办?虽然考试刚刚结束,但这也不是你放肆的时间点啊。你不会注意时间地点场合的吗?老师们都还没走呢。” 吴池年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直没得到陈与搁的回应,帮他们张望的脑袋快速转回。 就看见陈与搁还在拉着路智的手,路智也不反抗,乖巧跟着陈与搁走。 吴池年瞬间闭嘴,得,俩人都不在意。 那他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干嘛。 也不打算在这儿当个大灯泡,快步往校外走去,把俩人甩在身后。 路智不是乖巧跟着陈与搁走,一方面是还没缓过来,一方面是被自己蠢到。 早知道揉什么眼睛!那根眼睫毛怎么那么不懂事! 等她反应过来,陈与搁已经放开她的手,安静跟在她身边,没再搭话。 两人都很尴尬,一路沉默。 今天是炸毛的小路 陈与搁觉得眼前的路智有点不太对劲。 他一直知道路智有活泼开朗游刃有余的一面。 比如第一次吃饭时,她从头到尾都言笑宴宴,大方自然;再比如撒谎骗了他又在图书馆被他撞见时,她在颜一面前生动活泼。 但路智在自己面前,从刚开始的客气有理、小心翼翼,再到他表明心意后,变得拘谨寡言,能躲就躲。 虽然最近开始补习后她已经放松很多,但她几乎从未表露出她真实的情绪。 眼前的情况,显然不是她在他面前应该有的样子。 路智长了一双标准的狐狸眼,只不过平时大多神情严肃,看不出勾人。 但现在,她趴在他膝盖,手指还在他大腿上碰来碰去,抬起头看他,眼波荡漾,“陈与搁,我好喜欢你。” 陈与搁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这梦实在太美,他不忍醒来。 想看看她在自己梦中还会继续做什么。 路智又向他抱怨,“你今天太用力了,我的手腕和腰现在都还疼。” 陈与搁受不住,一把把她拉起,“我怎么用力了?” 他半躺在沙发上,路智本来坐在地毯上,现在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上半身伏到他耳边,声音甜腻:“你自己不知道吗?” 说着还把陈与搁的手往她腰上带。 她再稍微往上坐一点,就能坐到自己的性器上。 现在在边缘摩擦,就是碰不到,让他心里更加烦躁。 陈与搁握着她腰的手往下一挪,抱住她的臀直接把人往沙发上一放,整个人覆上去。 耳边突然穿来狗的叫声,陈与搁惊醒。 小哈跳到了他的床上,咬着他的被子往下拉。 他低头一看,一把把被子抢过来盖住。 回想起刚刚做的梦,又烦躁的抓了一把炸毛的头发,放开拉住被子的手,下床走进卫生间。 小哈本来以为陈与搁在和他玩拔河游戏,陈与搁一松手,他整条狗往后倒,四脚朝天掉下了床,叫的更起劲儿。 他刚跑到卫生间门口,就被锁在了门外,叫的更生气了。 而陈与搁此刻显然没心情也没工夫搭理他。 路智更是一晚上没睡好。 连续考了两天试,虽然身体已经感觉被掏空,但大脑因傍晚的刺激现在比考试的时候还活跃。 与陈与搁之间的接触在脑中重复播放。 从后悔不该演戏演的那么真挚真的哭红了眼睛,到第一次差点摔倒她还没在意继续揉眼睛,再到第二次摔倒后被拉近陈与搁怀里。 一会儿懊恼地恨不得锤自己几下,一会儿又自顾自害羞,越想脸越红。 直到起床背了不知道多久的英语单词,才勉强镇定下来,睡前给陈与搁发了信息,取消这周的补习。 不仅这周,她下周即使在校园里碰见他,也要能躲多远躲多远。 唯一的好事儿,就是下周终于不用再去10班。 到了周一,路智已经彻底自我洗脑成功。 当作没发生就好,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晚自习前,白云敲了敲她的桌子,让她往外看。 陈与搁靠在走廊的窗前,看着她。 每天晚自习前,英语老师会让课代表在教室里放英语原声电影练习她们的听力。 此时大家都叁五成群坐在过道里。 路智座位在教室中间,不管前门还是后门,都要绕过一大群人。 白云过来已经让一部分人的视线集中在路智身上,毕竟白云刚转来,而路智也不太和坐在自己周围之外的人交流。 而陈与搁长得又实在太招人,4楼的同学几乎没怎么见过他,此时教室内外都有人一直往他那里看。 甚至有陆陆续续吃完晚饭回到教室的2班同学,直接上前问他要找2班的谁。 看着又一个进来叫她的同学,路智低下头,叹了口气,还是出去。 躲不过去。 路智出去,示意陈与搁跟着她走,走到空置的五楼才停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什么事儿都行,别提上周五的事儿就行。 “你以后不来10班上课了吗?”陈与搁开门见山。 “嗯...” “是因为上周五的事情吗?” 路智花了整整一个周末才忘掉的记忆,一瞬间全部涌回。 她恼羞成怒:“才不是!” “那为什么?”陈与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只是单纯的没有效果,你别多想。” 陈与搁松一口气,怕她因为上周五的接触躲着自己。 眼下得到答案,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我多想什么?” 路智觉得自己一碰到陈与搁就整个人不得劲儿,她应付不来陈与搁。 “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 陈与搁觉得她露出爪子的样子比她平时装深沉的模样可爱多了,慢悠悠回复:“我什么都没想,你可别冤枉我。” 路智:“你最好是!” 陈与搁继续逗她:“你才应该什么都别想。” 路智炸毛:“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想!” 陈与搁失笑,“那上周为什么取消补习?” 路智脑子一秀逗:“还不是因为你!” 陈与搁上前一步:“我怎么了?” 路智这会儿要还看不出来陈与搁在逗她才是真的脑子缺根筋。 她刚打算推开他回教室,就看见自己班两位女生从五楼卫生间出来,看见她发现了她们,赶紧侧着身子边绕过他们边笑着对路智说:“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两人手拉手往楼下跑去。 路智已经忘了刚刚要反驳陈与搁什么。 五楼没有人,所以一般四楼卫生间人多的话,大家偶尔会来五楼。 但路智没想到会在这会儿碰见班里人,大家虽然学习的时候很认真,但娱乐的时候更认真。 八卦是人类的本性,她刚刚出来就已经过于惹眼,这会儿她俩回去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路智自暴自弃,幽怨得看向陈与搁:“都怪你!” 陈与搁被她这一眼瞪得一愣。 他觉得自己今天真的解锁了路智的太多面,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路智在他面前到底能放松到什么程度:“怪我什么?” “什么都怪你!”她越想越气! 要不是陈与搁这会儿跑到她教室门口找她,她怎么会把他带到五楼? 要不是他周五因为自己揉眼睛抓住她的手,她怎么会第二次揉眼睛? 要不是第二次揉眼睛,她又怎么会踏空? 要不是踏空,她又怎么会和他有肢体接触? 要不是有肢体接触,她又怎么会一整个周末都心神不宁? 又怎么会现在和他在这儿拉扯这么长时间?? 全都怪陈与搁! 陈与搁看她胸膛起伏,好像是真的气的不轻,赶紧哄人:“好了,都怪我,你别气。” 路智气不打一处来,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生气了? “我没生气!” 陈与搁顺着她:“嗯嗯,你没气,快上课了,我们下去?” 虽然和她斗嘴挺开心的,但今天收获已经够多,陈与搁怕再逗下去得不偿失。 教室里已经不再放电影,往常大家看完电影都保持安静准备上晚自习。 但今天显然不会安静。 路智刚走到教室门口,本来还闹哄哄的班级立刻安静,一部分人因为刚刚讨论了她心虚得低下头。 而下一瞬间,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丝毫没有讨论被当事人撞见的尴尬,反而讨论的更加热烈。 甚至路智还没走到座位上坐下,就有男生上前问:“路智,刚刚找你的帅哥是谁啊?” 路智不想多说:“没谁,就一个认识的同学。” 平时大家都不敢调侃她,但好不容易看见她与学习以外的事情挂上了勾,觉得她有了点人气儿。 一个个也不在乎她简短的回应,又有人来问:“10班上英语课认识的吗?” 路智不再回应,径直坐到座位上。 班长何文杰见这群人还不收敛,走到讲台拍了拍黑板:“看大家精神这么好,我去叫化学老师上新课了啊。” 化学老师这学期已经占了不少他们的晚自习,听到这话班里渐渐安静。 路智借着接热水躲过了课间的八卦,晚上回到宿舍还是没能躲过室友的盘问。 李笙只是眼巴巴看着她,显然好奇的厉害。 而云暖则直接把她按在床上,盯着她问:“上次黑色暖壶,骗我的吧。” 路智虽然在教室能装正经,但和室友都很合得来,在休息的地方也很放松,几人关系都还不错,室友也都知道她并非是同学眼里的书呆子。 路智装傻:“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就打算起身:“我要去洗漱了。” 云暖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走:“先说清楚再去洗,叫什么名字总能说吧。” 路智无奈:“陈与搁。” 李笙听到这个名字,也忍不住发言:“这就是陈与搁啊。” 路智好奇:“你知道?” 云暖没好气的回复:“我也知道!我们只是没见过人,名字还是听过不少次的。” 路智更好奇了:“你们怎么知道的啊?” 李笙补充:“就听说长得帅啊,谁谁谁去表白了之类的。” 路智惊讶:“我怎么之前没听到过。” 云暖白她:“你又不八卦,在教室就知道埋头学习,你怎么能知道。” 接着又问:“暖壶他的吧,前段时间听说他在用粉色的,是你的吧。” 路智开始脸红。 她就该给他重新买一个! 云暖又开始感叹:“上次咱们年级篮球赛,我们本来打算去凑热闹的,结果被化学老师留下来随堂测试,真是亏死了。早知道长那么帅,就该刚下课就跑去篮球场看,不给化学老师一点可乘之机。” 路智记不太清她说的是哪一次,化学老师这样的事情做的太多了。 有点遗憾,她也想看陈与搁打篮球的样子。 —————————————————— 刚回家,这几天在车上码的。 之后几天更新应该也不太稳定。 谢谢观看。 今天是好为人师的小路 zαjiαōsнu.čōm 一中虽说学风严谨,但该有的娱乐活动也从来不少。 即将举办的各项活动,冲淡了高叁百日誓师后高二年级感受到的高考的压迫感。 甚至因为百日誓师的刺激,大家对于最后一个学期的娱乐活动表现得非常积极。 下周就有一个合唱比赛,而上周因为月考,2班只定下了合唱曲目,并没有投入时间精力训练。 这周考试结束,大家正处于需要放松的时间点,于是紧锣密鼓兴致勃勃的开始投入练习。 周四晚自习要去排练,路智刚走到体育馆2班的指定位置,就看见何文杰走过来:“路智,我们班订的班服到校门口了,你能和我一起去取吗?” 云暖忍不住打趣:“班长,咱们这儿这么多人,你怎么就只叫路智和你一起去啊。” 何文杰性格沉稳,被调侃也脸色不变:“她是班委。” 路智波澜不惊,应付这种事情可比应付陈与搁简单多了。 “云暖,我先去拿班服,你帮我留个座位。” 云暖见俩人都正儿八经,自觉闭嘴,答应下来。 李笙担心:“你们两人拿得了吗?” 何文杰回复:“可以,夏天短袖,不是很重。” 李笙也不再多言。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何文杰看着走在前面的女生,从背后看,走得板板正正,马尾甩动的幅度都很克制,一看就是循规蹈矩的乖学生。 于是甩开脑子里她被调侃的局促模样,和她肩并肩往外走。 只不过刚走到学校门口,何文杰就看见各班都有人在门房拿衣服,包括上次来教室门口找路智的男生。 何文杰本能不想让两人碰面,于是走到路智面前,挡住她的视线,“现在拿衣服的人太多,不然我们先回去,一会儿排练完再来拿。” 路智奇怪:“都已经到了,人多等一会儿就是了。” 何文杰继续:“我们班是第二个排练的,我怕一会儿等的时间太长来不及。” 路智被说服,转身往回走。 没走两步就听见了陈与搁的声音:“路智。” 他从来没叫过自己的名字,之前有什么事情都是盯着她直接说。 路智这会儿听见他喊自己,心脏又突然不受控制。 他的声音很好听,平时总是正常音量说话的时候有点低沉,但刚刚那一声喊带着轻快,带着明亮,还夹杂着一丝喜悦,更像是阳光明媚的少年。 路智忍不住转过身看他,他眼神亮晶晶,怀里还抱着几件衣服,就站在那儿冲她笑。 路智觉得自己被他下了蛊,下意识想朝他走去,刚迈出脚步就被何文杰叫住:“路智,不回去吗?” 何文杰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路智晃过神看了何文杰一眼,又看了陈与搁一眼。 她不想走,想近距离看陈与搁的笑颜。 但此时显然不是好时机,于是收回脚步,向陈与搁挥挥手,转身离去。 陈与搁将她的动作看在眼中,路智转身离去后她身边的男生还回过头看他,眼神里带着警惕。 陈与搁收起笑容,整个人变得松散下来,回想刚刚路智转过身时眼神中闪过的片刻惊艳,又不禁嗤笑。 哪儿来的小学生,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 2班排练结束后,第一节晚自习还没结束,于是领完衣服回教室继续上自习。 等路智反应过来,已经10点多,班里大半同学都已经离开。 路智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宿舍,就看见陈与搁坐在了自己前面,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在教室门口等你半天了,看你一直在学习没进来打扰你。回去吗现在?” 路智愣住,“你怎么就直接进来了?” 陈与搁左手托住下巴,右手卷着路智的书边,懒洋洋回复:“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路智没好气的抽回自己的书,走的差不多又不是都走了。 她随意将桌上的书收拾到书桌里,提着书包示意他往外走。 陈与搁一手拿过她的书包,跟在她后面。 走出教学楼,路智才开口问他:“什么事儿非要来教室找我啊?” 她实在是无奈,这几天好不容易因为合唱比赛没有人再来八卦,陈与搁今天这么一来,明天又要开始了。 “月考成绩出了,就想来告诉你一声,我进步了。” 路智停下,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怨气,她真的不想应付那些人。 “你就不能周末补习的时候再说吗?” 陈与搁小声回道:“我就是高兴想让你早点知道。” 路智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行吧,他也不容易,成绩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是会高兴的来找自己分享。 路智矜持道:“提了多少分啊?” 她这段时间教的应该还不错。 陈与搁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雀跃:“将近50分呢,数学和物理选择题都多做对了四五道,除了压轴题,其他大题的第一问大部分都做对了!” 路智惊讶,知道他会提高,但没想到会提高这么多,继续问:“排名呢?” “从1000多名进到800名了!” 路智点头,虽然分数提了一大截,但他之前成绩实在太低,所以这个排名也正常。 但她还是高兴,又高兴又对他怜爱更甚。 陈与搁平时那么努力,就是没有找对学习的方法,也没有人指导他,他也不问,这才一直以来原地踏步。 她才刚指导了他两周,他就进步这么大。 他就是反应稍微慢一点,人还是很聪明的! 她突然就受到了鼓舞,原来这就是为人师者的喜悦啊。 看见他成绩提高真的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路智也不再怪陈与搁来四楼找她,只是语气温和的提醒:“你微信告诉我就是了,我每天睡前会稍微看一下手机的。” 陈与搁听她语气,知道她这是妥协的意思,“我就是想亲自感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教我。” 路智谦虚:“都是你自己努力学习的功劳。” 陈与搁又试探她:“那这周还出去学习吗?” 路智以为他飘了,又停下脚步,盯着他,怒其不争:“怎么,你不想继续学了?” 陈与搁也回看她,装的倒是一个无辜:“我这不是怕你还不想见我嘛。” 路智强装镇定:“没有的事儿,上周真的有事儿,不是不想见你。” 说完示意陈与搁把书包还给她,她到了。 睡前看手机时,发现陈与搁还是给她发过来了信息:晚安,周末见。 她脸上浮起笑容,没有回复他,关上手机,陷入梦乡。 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又被陈与搁牵着鼻子走了。 既没有说出让他不要再来自己教室,又在听说他成绩进步后应下了继续帮他补习。 她本来打算以自己学习忙的名义为借口不再继续的。 这几周每周来咖啡厅都有人找陈与搁搭讪,路智已经见怪不怪。 但今天,对面的女生突然向她搭话:“路智?是你吗?好久不见了。” 路智抬头,眼神骤然变冷,没有回话。 她不欲搭话,而对方显然想继续:“你和这位帅哥认识吗?不介绍一下?” 女生语气熟络,仿佛她们是多好的朋友一样。 路智没抬头,抓紧了笔,实在是不想再听,想走。 陈与搁最会察言观色,此时明显注意到了路智的不对劲,对纠缠不清的女生说:“我们不认识,只是凑桌。另外,我有女朋友了,不想认识新的女性。” 女生自讨没趣,转身离去。 陈与搁虽然好奇,但也知道不是提问的时候,看刚刚纠缠的女生还在店内,只装作不认识的路智的样子,低头学习。 “已经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智听到陈与搁的声音。 “不早了,我们也走吧。”路智沉默着收拾东西,木讷的跟在陈与搁背后。 直到陈与搁送她到公交站,她才对陈与搁说:“我们下周换个地方吧,不来这儿了行不行?” 路智不知道会不会再碰见女生,但这种会影响她心情的人,还是杜绝见面机会为好。 “行,你有想去的地方就微信告诉我,没有的话下周我来找地方。” 陈与搁想问她,又突然拿捏不住分寸。 索性闭嘴,等公交车来。 她这段时间对自己已经很亲近,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放松让他欣喜若狂。 她已经能够在他面前表现出各种情绪。 只不过碰到那个女生过后,她似乎又变成了一个假人。 但陈与搁还是庆幸,至少这个假人在他面前还能沉默,而不是打起精神用一些礼貌的话术应付他。 想到这儿,陈与搁放下心来。 这一个月的相处还是起了点作用,他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是近了一些。 要不是今天碰到那个女生,他们的距离本该更近。 陈与搁又心里发沉,没关系,他总会知道。 知道为什么明明路智对他也有意,却矛盾得不愿他接近。 今天是教训混子的小路 路智看着自己面前的女生,实在是无奈。 “所以她们找你,你就又来找我了?” 说完又觉得好笑:“林育南,你怎么就觉得我会跟着你一起去呢?” 她初中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林育南开始哭诉:“路智,真的对不起,初中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后悔了,之后也没有和她们联系。” 路智觉得可笑的嘴角逐渐放下。 对面的女生抓住她的手,泪眼婆娑,“上周王曼在咖啡馆碰到你后就来找我了,她说要是带不出来你就会来找我,我真的不想和她们有任何接触了。求求你,就去见一面吧,见一面没什么的。” 路智神情已经彻底冰冷,把她的手往下拉,对方抓的太紧,仿佛她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样。 “哦,见一面没什么,那你怎么不去啊?” 她忽略因自己用力把林育南手往下拽、对方指甲划破手背皮肤的疼痛。 “你们一家亲还是狗咬狗,关我屁事。她们找你,又关我屁事。” 真是晦气。 路智转身想回教室。 林育南的声音突然加大。 “你以为你能逃过吗?她们要找你我有什么办法?你不去她们自然会来堵你,到时候可比你主动去找她们要受罪多了。” 路智没理她,叁两步回去。 路智知道对方会来找她,但不知道对方蠢到在学校门口就跟踪她。 还以为她是四年前那个要妈妈接才能回家的小可怜吗? 她坐上公交,不欲在学校门口与她们发生冲突。 看着一起跟上来的两个女生,路智不禁嗤笑。 就两个人呀,两个人好啊。 路智小学上的私立学校,初中父母攒够钱在市区买房,终于有精力照顾她,她才转学到公立。 当时学习成绩不好,因为个子还不高所以被分在前排,和学习还算不错的林育南做了同桌,成了朋友。 路智不知道自己穷,她对钱没有概念,她有吃有喝的也长这么大了啊。 直到把林育南带回家。 当时房子还没有装修好,她和妈妈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单间,只有床和做饭吃饭的地方。 林育南坐都没坐,刚进房门就说自己还有事,转身就走。 路智当时还是个傻白甜,以为对方真的有事。 直到在学校,听到林育南和其他几个女生讨论。 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穷,她家连个沙发电视都没有,甚至我都不知道往哪儿坐。” 路智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家很穷啊。 但也没有介意,穷就不能和她当朋友了吗? 另外一个女生回复:“啊?真的吗?她是转学来的,平时看着也挺精致的,我还以为很有钱呢?” 林育南紧接着就说:“谁说不是呢?学习也不好,还能坐到前排,谁知道家里那么穷。” 又一个女生回复:“那你怎么还跟她当朋友啊?” “谁和她是朋友了?她平时话那么多,我时不时搭理她两句,她就把我当朋友,我也烦得很。” 啊,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这几天知道她家里没钱,连搭理她两句也不愿意了吗? 也没关系,不当朋友就不当呗,她再去交其他朋友不就行了? 直到其他人也不理她,路智才明白,原来穷人连朋友都交不到。 后来,终于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玩儿,一次两人出去,对方落了东西要回家取,她还没踏进对方家门就被对方喝住,说她进来会弄脏她家。 她才明白,原来在她们眼里穷人比地板都脏。 再到后来,众人明目张胆孤立她、直接在她面前嘲讽她、在她座位上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等等等,路智才又明白,原来贫穷会招致这么大的恶意。 再到后来,有男生对路智表白,放学过后几个女生把她锁在卫生间里,她立刻明白,这次应该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第二天路智妈妈带她到学校找到老师,老师用一句她们学习好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把她妈妈打发。 路智又明白了,这次是因为她学习不好。 再到后来,林育南喜欢的男生也对路智表白,林育南放学直接把她拽到巷子里,几个女生一人一个巴掌轮着扇她的脸,边扇边骂她狐狸精。 路智被架着没法动弹,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一只脚直接踹向林育南肚子,嘴狠狠咬到不知道哪边人的胳膊。 刚挣脱,又有女生上来抓住她的头发,几个人对她拳打脚踢,直至撒了气才离开。 路智妈妈第二天拿着菜刀到学校去,老师这才正眼看待这件事情。 除了林育南以外,其他几个女生都是混子,也不在乎学校通报批评,几次放学后又把路智堵到巷子里打得不轻。 路智妈妈只好每天下了晚自习都来学校门口接她。 后来,路智成绩好转,班里的恶意才少了许多,至少她不用在坐下时先看座位上有没有胶水。 她再次交到了朋友,直到偶然看到对方日记本里对自己的吐槽:要不是看路智能教自己题还有点用,谁愿意和她交朋友啊? 路智又明白,原来自己已经有本事让她的同学对她委曲求全。 再到后来,她成绩稳居第一,班里的恶意才彻底消失,她不用提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教室就会被泼一脸水。 最后,她成了这所市倒数初中为数不多有苗头能考上一中的学生,学校领导才把几个女生家长叫到学校,以退学警告他们好好管教自己孩子,直到有个女生不以为意当了出头鸟被学校真的退学,这几个混子才彻底不再找她麻烦。 她那一年多,可真是明白了不少事情。 上周碰见其中一个混子,对方可能以为现在和自己不是一个学校,没有学校警告,所以又能把她当沙袋一样泄愤了吧。 路智到换站的地方下车,往巷子里走去。 她给她们机会。 王曼果然叫住她:“路智!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上周碰见,你在帅哥面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路智大无语,这是什么叁四十岁中年人饭桌发言。 她要给她什么面子。 路智转过身,把书包放下,看向对面化着浓妆走过来的两人:“哦?我怎么不给你面子了?” 王曼一手搂住她的脖子:“我可是看见了,那帅哥送你去的公交站啊。今天也好说,你把帅哥联系方式给我,咱们当不认识也行。” 路智继续无语,“我要是不给,你能怎么办呢?”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她的胳膊,一个转身把王曼胳膊扭到她身后。 王曼显然没料到她这个动作,另一个女生也赶紧上前。 上来就要打人? 路智往后一闪,躲过女生的巴掌,一脚踢到王曼屁股,把人直接踢到对方女生怀里。 王曼嘴里又开始喷脏:“我操,你个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边说两人又都冲上来,路智直接一只手抓住王曼手腕,另一只手快速给了她一巴掌,扇完把她脑袋往旁边一挡,另一个女生的巴掌也落到她脸上。 王曼显然没料到路智现在反应这么快,动作也这么利落,抬脚就往前踢。 路智看出她意图,侧身一脚踢到她的膝盖,没有留余地,王曼直接跪在地上。 另一个女生愣住,不敢再动。 路智看王曼站不起来,只叹了口气:“拖你们的福,这几年我可是练了不少。别说你们两个,就算和之前一样一群人,你们都打不过我。我不追究以前的事情,你们也别来烦我了。懂了吗?” 她们以前只是仗着人多,就会扇巴掌扯头发抬脚踢人。 王曼疼的说不出话,路智盯着还站着的女生,“说话。” 女生立刻回话:“懂了。” “懂了就赶紧走。”路智转身打算拿起书包。 谁知王曼突然抓住她的脚腕用力把她往后扯,路智手撑到地上稳住重心,下半身直接翻过来,一脚踢到王曼肩膀上。 路智手上被石头咯的发疼,心里直冒火,她都打算放过她了,她搞这一出。 站起身,没顾得上疼,把黏在手心的石头直接拨到地上,一手扯住王曼头发,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怎么?你还不服气?以为我还是之前的软柿子?” 路智气得不行,没有收敛手上力道,自己也疼的眼睛开始发红。 王曼却已经流下眼泪,两只手拍打她的手腕。 后面女生也开始着急,赶紧上来把路智胳膊往后拉:“她呼吸不上来了!你快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智理智终于回笼,松开手上的劲儿,王曼咳出声来。 路智就看着她咳。 王曼之前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被她吓的不轻,刚刚掐住她脖子的时候仿佛真的要她死。 现在盯着她看的样子也像个疯子。 “说话啊?是不服气吗?” 王曼怕她再发疯,喘过气来赶紧说:“不是,以后再也不敢找你了。对不起,你放我走吧。” “我刚刚没让你走?” 看着王曼抓着自己裤脚的手,路智再次无语。 现在装的像个受害人一样是在干嘛?欺软怕硬的东西。 “这就走这就走。”王曼赶紧松开裤脚,另一个女生上前扶她。 刚站起来,就听见路智说:“刚刚不走,我现在让你走了吗?” 路智上前,抬手用手背轻轻抹着王曼脖子上自己手上留下的血迹,“我们今天见过吗?” 王曼彻底被她吓坏了,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没...没有!” 路智擦完,把血抹在王曼衣服上,再次开口,“那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王曼凭借本能作答:“不会了,绝对不会!” 路智这才收回手,她手快疼死了。 两个女生屁滚尿流的走出巷子。 看着她们走远,路智倒吸一口气,憋着的眼泪落下,用胳膊提起书包往出走,边走边哭。 今天是哭到口渴的小路 这周补习又要泡汤了。 路智坐在药店门口处理手上的伤口时边哭边想。 碘酒实在太疼了,怎么向妈妈交代也是个问题。 路智初中第一次被打回去把她妈吓一大跳,第二天拿着菜刀回家之后,打电话哭着要和她爸离婚。 一只手处理完毕,路智疼出一头汗,手心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密密麻麻。 她后悔那只脚没踢在王曼脸上。 先在这儿坐会儿吧,就说自己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家直接进卧室就好了。 晚上怎么洗澡也是问题。 好气,越气手越疼,眼睛里眼泪就越多,越看不清手心,只能暂时放弃右手。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路智抬起头,看见愣住的白云。 她现在没心情理他,只打了个招呼,声音一出口就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白云见她头发也散了,眼睛也肿的厉害,书包放在脚底,两只手摊在膝头,一只手还有好多血丝,还在哭。 他有点不知所措,路智现在实在是狼狈。 他是出来买饮料的,陈与搁他们还在他家打游戏,没想到会碰见路智这副模样。 “需要帮忙吗?”他边说边给陈与搁发消息。 路智和他不熟,又想起今天这副模样是因为他的好朋友而起,更不想理他。 “不用,谢谢。” 但当白云走后,路智开始处理右手时,顿时后悔了。 这时候还管因什么而起,她手都快疼死了,让对方帮自己处理一下再走应该也不是很为难。 她已经哭的没眼泪了,又渴的不行。 只好快刀斩乱麻,随便收拾了两下去便利店买了瓶水。 已经让老板帮忙拧开了,但她拿不到嘴边,这会儿是急得又想把王曼拉回来打。 正想蹲下用手腕扶着水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她视线跟随着水瓶移动,就看到了她想迁怒的对象。 但此刻对方把水凑到她嘴边,她来不及生气,赶紧张开嘴大口喝水。 陈与搁显然不太熟练喂水这种事情,路智喝的也不是很熟练,水顺着嘴角流下。 但她还渴的厉害,嘴一直跟着瓶口动,眼神看向陈与搁,不让他动。 陈与搁无奈:“你慢点儿喝,一会儿再给你喂。” 说完不等路智反应,就把矿泉水瓶移开。 另一只手直接擦向她的嘴角。 陈与搁的手因为打篮球有一层薄茧,而路智的皮肤则十分娇嫩。 一开始陈与搁没有用力,路智身体无意识一激灵就往后躲。 陈与搁只好放下水瓶,一手扶着她后脑勺,一手用力擦着她嘴边的水。 路智觉得更加不对劲。 那层茧摩擦着她的嘴角、下巴、甚至脖子,她突然更口渴了,下意识吞咽着唾沫。 陈与搁擦到脖子的手愣住,放开她,把她拉起,坐到板凳上。 再把路智的手拉到他膝盖,侧身问她:“怎么弄的?” 路智这会儿也迁怒不起来了,滴水之恩呢。 再说,本来也不关他的事情。 叹了口气,试图扬起嘴角,装作不好意思的说:“摔倒了。” 陈与搁把放在凳子一边的碘酒棉签拿起来,重新处理她的右手。 “摔倒手先着的地?膝盖没受伤?” 路智立刻低头看着自己膝盖,校服裤子完好无损,一点在地上摩擦的迹象都没有。 她开始转移注意力,“我还想喝水。” 陈与搁不为所动,“先说清楚再喝。” 路智突然又生气又委屈,她就想喝口水。 陈与搁刚把纱布缠上,抬头就看见路智满脸泪水,她整个人都在抖。 他心里骤然发慌,刚刚跑过来看见她模样后的愤怒突然消失,只剩下慌张和无措。 “对不起,现在就喝好不好?”他赶紧拿起水瓶。 路智一听见陈与搁声音,再也憋不住,哭出声来,边哭边说:“我刚刚...刚刚想喝...你不让...我喝...你还...还凶....凶我呜呜呜。” 陈与搁现在也顾不上水,两只手捧着路智的脸,擦着她的眼泪。 看她哭的抽噎,他叹口气,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哄:“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路智哭的喘不上来气,刚刚疼的时候只是边吸气边哭,现在整个人都放开了在哭。 陈与搁感受着她胸腔的剧烈浮动,将她又搂过来一点,轻轻抚着她的背:“慢点哭,慢点,慢慢呼吸,对不起,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好不好?” 他心脏仿佛被人揪住,猛地往回收缩了几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路智虽然身体还在抽动,但已经渐渐止住哭声。 陈与搁的手还在轻轻拍打她的背。 她哭的头疼,想伸手揉揉哭到紧绷的脑袋,一动才发现自己还在陈与搁怀里。 陈与搁发现她的动静,立刻松开她,把水瓶拿起:“渴了吧,喝口水。” 路智开口,还带着哭腔,“我头疼...” 陈与搁又赶紧把水放下,伸手按住她的太阳穴,开始慢慢揉动。 路智觉得头不再绷得那么紧,就示意他放手。 还没等她开口,陈与搁又把水递到她嘴边。 路智:...... 好吧她确实又口渴了。 陈与搁第二次喂她就已经得心应手。 喂完也不敢再问她,生怕她又开始哭。 她的眼睛跟泉眼一样,再问刚刚喝进去的水怕是又要都流出来。 路智今天情绪大起大浮,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 尤其是放声哭泣,她活了17年在她妈面前都没有这样过。 在陈与搁面前,她发现自己情绪外露的厉害。 之前还会抗拒,后来坦然面对,今天干脆是无法控制了。 不知道是陈与搁的原因,还是她自己的原因。 路智发现,自己今天产生的所有情绪在这场痛哭中都被宣泄掉,或者说都被陈与搁有心包容,不用她自己再回家慢慢消化。 这种感觉不赖。 她甚至诡异地感受到了,安全感。 很奇怪,但又很踏实。 虽然他的行动不受控,也让自己不受控,但今天,这种不受控没有让她不安。 路智体会着这种神奇的情绪,看向陈与搁。 他总是能带给她新的情绪。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陈与搁赶紧站起来,把她的书包拿起,杵在她面前。 路智觉得好笑,露出今天第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容。 即使陈与搁表示愿意喂路智吃饭,路智刚刚没有消失的羞耻心现在还是出现,走进一家粥铺。 感觉肚子有了暖气后,这才开始向他解释。 “碰到之前的同学,切磋了一下。我赢了!只是最后不小心被对方偷袭,才倒在了地上。” 陈与搁又心疼又无语又觉得好笑。 他之前还觉得路智和周女士一样难搞。 今天看来,她可比周女士难搞多了。 怎么能把打架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打赢了自己还落一手伤。 “打赢了你哭什么?白云说你一直在哭。” “疼......哭......的......” 陈与搁想起上次她眼睛也红了,不禁怀疑她是老手。 “你......上次也是打架才哭的?” 路智:......上次?哪一次?她第一次在外打架。 “月考完那次。” 为了哄骗老王把自己掐哭的路智:...... “不是,第一次!我不打架的!今天只是偶然的切磋而已。” 陈与搁松一口气, “你下次再打架...切磋的时候把我叫上?” 路智:? “行吧。” 没有下次了。 吃完陈与搁送路智回家,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路智伸出手让他把纱布解开。 “我是乖乖女来着......你帮我维持一下形象?”路智见他不动,主动解释。 陈与搁再次感到无力,只能帮她解开。 刚放下她手,就听见路智又开口:“要不要谈个地下恋?” 陈与搁愣住。 她是彻底不打算维持在他面前的形象了吗? 没等他回答,就听见路智说:“不要算了。” 陈与搁赶紧开口:“要!”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进度突然拉快,他有点受宠若惊、不敢相信,还有亿点点高兴。 路智这会儿看见陈与搁耳朵红了,觉得自己终于占据了一次主导地位,好心情的开始逗他:“要什么啊?” 陈与搁无奈,“要谈恋爱!” 无奈但开心。 路智又说:“不是谈恋爱,是地下恋。” “地下恋就地下恋。” 谁说地下恋不是恋爱了? “但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有点不知道怎么谈,你带带我?” 知道他高中没谈过,高中之前呢? “我也没谈过。”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路智语气中的试探。 “我们互相摸索?”陈与搁补充。 路智得到满意的答案,看他还是很局促,愉悦感更甚。 “那要不要抱抱再走啊?” 虽然这样直白的话让她有点害羞,但她还是顺从自己的内心,毫无顾虑的说出来了。 刚说完就闻到了男生身上的薄荷香。 傍晚哭的太伤心,五感全部封闭。 现在在陈与搁怀里,听着他心脏的剧烈跳动,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抱着他精瘦的腰,感觉腰上传来的他手心的热度,路智又感受到了傍晚的那种脚踩在地面的踏实感。 踏实感和悸动感交织,或许再加上一点打赢了架以后陌生的刺激感和熟悉的掌控感,让路智忍不住,今天就想和他在一起。 她不知道过了今天,她还有没有这种勇气。 也不知道过了今天,自己会不会后悔。 但此时此刻,她显然已经将所有的思量和担忧抛诸脑后,只想和眼前的男生多抱一会儿。 今天是快速适应新身份 ⓩαjīαōsнц.Ⅽōm 陈与搁躺在床上,觉得今天过的过于梦幻。 下午合唱比赛结束以后没找到路智,只能跟着郑理他们到白云家打游戏。 白云给他发消息说路智受伤的时候,他先是紧张,再来才有点不可置信。 看到比想象中更狼狈的她,陈与搁好生气。 生气她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气的想立刻把把她弄成这样的人揪出来绑在沙发上,让小哈上去咬。 看见她哭得发抖,又想扇自己两巴掌,她还要喝水自己问什么问,就急那几分钟吗? 不知道怎么哄她,只能上前抱住她。 她哭的喘不上气的时候,陈与搁觉得自己也要喘不过气来了。 听她还强调自己打架打赢了的时候,他又有点气。 但更多的是无语。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她的重点不是打架了,而是打赢了。 难道这种情况,还要他夸她干得好吗? 但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寄希望于她下次打架带着他,他至少能看着点,不至于让她打赢了之后还被人偷袭。 送她回家之后的事情,他完全凭借着本能在做。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哪怕只是一时兴起提出的在一起,他都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无论如何,她现在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而路智第二天醒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昨天都干了什么。 她怕不是被人夺舍了,才能说出要谈恋爱要抱抱那种羞耻的话。 这下还能当作没发生过吗? 她又不是喝酒断片了,还能骗陈与搁说自己不记得说过什么鬼话。 或许陈与搁昨天清醒吗? 路智赶紧爬起来,艰难的用手指输入密码,刚点开微信就看到未读信息。 陈与搁:女朋友,明天不许后悔。 路智: 再次摊回床上。 刚躺下又听见手机响,她又迅速弹起。 陈与搁:早,女朋友。 路智: 不用提醒了,她知道了。 有点羞耻,又有点害羞,还有点不知所措。 不知道怎么回他。 甚至还有点不敢见他? 见了该怎么相处呢? 路智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缠绕,一会儿滚来滚去,一会儿又把头埋进枕头里,直到听到敲门声。 “路智,我有事出去了啊,饭在厨房帮你热着呢,你再睡会儿就起来吃饭啊,不然凉了。” 路智刻意模糊语调,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知道了妈。” 等她好不容易洗漱出来,就看见陈与搁发来一连串消息。 陈与搁:还没起吗? 陈与搁:明天在哪儿见面啊? 陈与搁:你手怎么样了? 陈与搁:你睡吧。 陈与搁:睡醒回我! 路智: 打字太麻烦,只能给他回语音。 “起来了手还行明天能不能不出去啊,我还不能用笔,去了也只能看着你写。” 她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 陈与搁发来了语音。 他听起来有点兴奋,“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路智: 她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想好要怎么拒绝,陈与搁又发来一条:“你不会后悔了吧,我们昨天都抱了!” 路智赶紧调低手机音量,回过神才想起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又松一口气。 她是拿不起手机才发语音,陈与搁没手吗! 陈与搁听到路智让他打字,刚有点委屈,就又听到她答应去看电影,顿时又变得兴奋。 打字就打字。 他挑电影就挑了一早上,最后路智实在不想再回复,随便定了一部,他才消停。 路智别的不说,心理调节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就是谈恋爱吗? 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那么多偶像剧也不是白看的。 经过一天的心理准备,磨蹭到快要来不及,压下出门前想要退缩的念头,跟妈妈说要出去学习后,路智还是按时到了约定地点。 陈与搁怕路智再迷路,提前在公交站等她。 虽然昨天紧急看了好多第一次约会注意事项之类的帖子,看见路智下车,他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但路智看上去更加尴尬,和他对视后立刻低下头,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就直接往前走去。 路智此刻不仅仅是尴尬,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刚走没两步,背后传来陈与搁带着调侃的声音:“走错方向了。” 路智这下更不好意思了,立刻转身往反方向走。 谁知陈与搁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站台背后,看起了她的手。 “还疼吗?” “不了” 只是伤口太多,所以看起来比较严重,一天两夜过去,大部分伤口已经结痂。 路智本来因为陈与搁握住她的手腕还有点别扭,下一秒陈与搁就上手摸她的痂。 刚结的痂还有点痒,他一摸就更痒了。 “别摸了,痒。” 她刚打算抽回,陈与搁就收回手,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好想牵手。” 路智感觉到手腕的脉搏跳动,和心脏一起,已经失控。 又因为他的直白涌出欢欣,不再尴尬。 “好了就让你牵。”她轻声回复。 陈与搁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她没后悔! “嗯!”说完还是笑出声来。 路智听见陈与搁的笑声,也露出笑容。 路智没想到随便挑的电影还真的十分合她的口味。 正看得入迷,被耳边突如其来的湿润气息吓到,“你怎么不喝可乐?” 陈与搁被她忽略的彻底,昨天的帖子上不是说,情侣出去看电影根本不是在看电影的吗? 怎么她看的这么起劲儿? 正看到凶手作案完被警察追着跑,路智眼睛不离屏幕,头稍微往右歪了歪:“太重了,拿起来手疼,一会儿喝。” 说完头就想往回转,还没转过去,就感觉嘴巴被轻啄了一下。 路智愣愣把视线移向陈与搁。 “你刚刚太可爱了,我没忍住。” 可爱是可爱,就是不看他。 “你” 路智刚张嘴,陈与搁就把可乐拿起,吸管递到她嘴边。 “喝吧。” 路智象征性喝了两口,头又慢慢转回去。 凶手不知道怎么逃脱的,她再也看不进去。 嘴里还留着可乐的清爽,她舌头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是甜的。 不知道是她嘴里可乐的甜味,还是因为陈与搁也喝了可乐。 刚刚贴过来的嘴唇是湿的。 路智觉得自己的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想放几粒爆米花把这股甜味压下去。 手刚伸出去,就被陈与搁握住。 她刚转头,一粒爆米花带着他的手指,又贴在了她的唇上。 路智张嘴咬住,下一粒又递上来。 她看了看周围。 悬疑片,看的人很少,最后几排就他们两个。 于是安心,身体跨过中间挡手,贴到陈与搁耳边,“爆米花我还是能自己吃的。” 她手是受伤了,又不是残废了。 稍稍停顿,又继续说:“好好看电影,别乱动了。” 刚想往后退,陈与搁就直接搂住她的腰。 路智头一下跌在陈与搁肩膀上。 头顶传来陈与搁略带抱怨的声音,“我不想看电影,你都不看看我。” 路智手腕抵住陈与搁肩膀想要起身,看电影来了,干嘛看他啊! 陈与搁更加用力,路智上半身几乎都扑进了陈与搁怀里。 “你快放开!电影院里有监控呢!” 路智感觉陈与搁的呼吸落在了自己脖子上,已经提不起力气,只盼望着陈与搁能赶紧放手。 “又没人认识我们。” 他真的没皮没脸! “你要不要脸了还?快放开!”路智脸已经开始发烫。 “不想要了。” 路智听到这话,本来已经放弃,打算任他抱着。 谁知陈与搁说完下一秒就把她放开。 路智赶紧坐回自己座位。 又向另一边扶手挪去。 陈与搁把路智拉正,“不闹你了,你继续看。” 他松开路智手腕,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试图压下刚刚亲密接触产生的身体反应。 她的胸,好软。 因为她试图挣脱,柔软处在他的胸膛摩擦。 隔着衣服都那么软。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直接把可乐里面的冰块倒进嘴里。 路智还看什么看,已经看不懂了。 隔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看向陈与搁,“我刚刚,不是不让你抱。是公共场合,我有点害羞。” 陈与搁刚压下去的欲望一瞬间再起,想看她羞红了脸的样子。 也想得到肯定答复,“那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可以吗?” “嗯。”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约会找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好了。 说完没忍住又亲了她一口。 啵的一声让路智又赶紧扫望四周。 抱抱不行,亲亲就可以了吗? “你要这样我们还是出去好了。” 陈与搁喉咙一紧,“出去干嘛?” “亲亲啊。”在电影院里,总感觉有人在看他们。 陈与搁把路智的可乐也一口气喝完,快速收拾好垃圾,另一只手拉着路智就往外走。 动静稍微有点大,前排几个女生频频往后看。 路智说完就有点后悔,陈与搁走的太快,她已经小跑起来。 门猛的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声控灯迅速亮起,路智被抵在墙上,还没等她喘口气,陈与搁直接欺上身。 他毫无章法,只凭着一股力气在她嘴唇重重的撵着,心中的急躁被慢慢排解,才松了力道,慢条斯理衔住她的上唇开始品尝。 路智嘴巴这才能张开,刚呼吸没两下,陈与搁舌头突然钻进,缝隙被堵上。 楼梯间的灯同时熄灭,眼前突然昏暗。 亲啦 路智被陈与搁的舌头冰的往后一躲,本就已经贴在墙面,退无可退。 反而陈与搁因她的闪躲又上前一步,两人贴得更紧。 嘴里逐渐传来可乐的甜味,路智反应过来,他刚刚把自己的可乐都喝光了,冰块也都吃了,怪不得那么冰。 陈与搁察觉到她的不专心,一只手握住她的脖颈,施力将她的头往自己方向压。 舌头稍稍退出,又含住她的嘴唇,细细舔弄。 路智脖子仰的发酸,手轻轻拍打陈与搁的肩膀,陈与搁亲了亲她的嘴角,没有离开,声音含糊,“怎么了?” 路智被他沙哑的嗓音惊到,咽了咽唾沫,“我脖子酸。” 陈与搁放开她,咳嗽一声。 灯亮了,路智松一口气,以为结束了。 谁知陈与搁突然把她抱上一节台阶,自己一只脚跟上,又堵住她的嘴。 路智一口气没吸上来,憋的脸开始发烫。 他的舌头已经不再发凉,可乐的甜味也逐渐变淡,耳边除了津液吞咽的声音外,就只有交织在一起的粗重呼吸。 路智脖子不酸了,腿却开始发软,整个人往下滑。 陈与搁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把她扶起,“刚刚不是觉得低?怎么现在又往下滑?” 路智头搭在他肩膀,将整个人的重心放在他身上,重重呼吸。 陈与搁因为刚刚的亲吻身体已经有反应,现在路智整个人摊在他身上,毫不设防。 他握着路智腰的手力道一时没控制住,捏的路智疼的轻嘶。 再也控制不住,转头贴上路智脖颈。 路智因这陌生的接触身体顿时一抖,赶紧离开他的肩膀,又靠到墙上。 陈与搁头却还埋在她的脖颈处,甚至牙齿咬住软肉在轻轻摩挲,又突然开始吮吸。 路智声音已经开始发抖,“陈与搁...你...嗯。” 他的手探进衣摆,路智嘴角溢出一声轻哼。 下一秒,陈与搁又立刻把她嘴堵上,手上力气更重。 路智的嘴已经无法合住,舌头被他吸的发麻,舌根开始发疼。 他的手覆上绵软,隔着胸衣狠狠揉捏。 小腹也被硬物抵住。 路智被这阵仗吓到,一手把他的肩膀往后推,另一只手把他的胳膊往下拉,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抵抗声。 陈与搁终于停下。 头靠在她肩膀,手不再用力,另一只手从她的脖颈滑下,揽住她的腰。 路智呼吸不稳,声音中也带着明显的不安,“陈与搁......” 陈与搁放在她胸部的手慢慢往下挪,路智被他手上的茧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察觉到下半身的异样。 她更慌张了,她知道抵在自己腹部的硬物是什么,却不清楚自己这陌生的反应到底是什么。 陈与搁手抽出来,声音闷在她肩膀,“等我缓一缓。” 路智身体僵硬,不再出声,只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陈与搁下半身硬的发疼,手刚探进她衣服就被滑腻的手感刺激的不轻,绵软处更是如此。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真的只打算接吻。 可能因为她的依赖和顺从,可能因为此处过于安静,又过于昏暗。 电影应该散场了,楼梯间外慢慢出现交谈的声音,应该是在等电梯。 陈与搁缓过来,将她的衣服整理好,轻咳一声,牵住她的手腕往楼下走去。 下了两层楼,陈与搁才按住电梯,“刚刚...对不起,吓到了吗?” 路智一愣,吓倒是没有吓到。 就是有点慌。 她看向楼层导引,这一层很多餐厅。 陈与搁见她不说话,正想继续开口,就听见路智声音,“你先去这个火锅店等等我,我去趟卫生间。” 路智说完就把包塞给陈与搁,往外走去。 走到半截怕他多想,又往回走,踮起脚尖轻轻贴了贴他的嘴角,安抚道,“没有吓到,你先去点菜,我有点饿了。” 说完不等他反应,赶紧跑出去。 路智看了看镜子里满脸通红的自己,又低头揉搓着洗手液。 不是月经,但内裤却有一小片湿了。 这显然触碰到她的知识盲区,高中生物也不会讲的这么细致。 冲洗掉手中的泡沫,她觉得,有必要回去恶补一下相关知识。 比起害羞,此刻更多的是好奇,就接个吻,怎么他反应那么大,自己也这么奇怪。 还有他的手。 没见过谁接吻手往胸上跑的。 刚出去就看见陈与搁靠在墙边,眼神没有焦点,左右晃着她的包。 路智走到他面前停住,陈与搁这才反应过来。 丝毫没有刚刚亲吻她时的强势,此时看上去再温顺不过。 “怎么了?” 陈与搁端正神色,“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快?” “大家谈恋爱不都要亲亲的吗?” 他亲都亲了,怎么突然开始纠结这个? “但...”他还摸了,还起了反应。 “恋爱不就是要和一个人建立亲密关系吗?我不希望你对我畏手畏脚,刚刚的接触虽然陌生,但我并不排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喜欢这样,和你亲密。” 他的主动让她欣喜,他的失控让她更加心动。 既然都已失控,那放纵也未尝不可。 不再执着于控制欲,被他掌控的刺激反而让她着迷。 不再担心未来的离别,此刻的美好已经够她怀念。 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想尽可能多的创造回忆。 路智伸手摸了摸他泛红的耳尖,语气中带着调皮,又带着纵容,“这是男朋友的特权。” 陈与搁终于踏实。 他虽擅长控制与人交往的距离,也不意味着喜欢做这件事情。 被人允许无限靠近,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用再试探,不用再观察,不用再克制。 男朋友的特权还真是大。 但,想做什么都可以,她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在学校也可以吗?”他开玩笑。 谁知路智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不被发现就可以。” 陈与搁拿着包的手突然失了力气,包差点掉到地上。 路智还在解释,“应付八卦真的很烦,你长得太好看了,他们八卦的更厉害。” 有女生经过,听到这句你长得太好看了偏头看过来。 陈与搁失笑,心情好的拉着她往外走。 “知道了,不让他们知道。但我平时想你了怎么办?” 路智还真没想过。 “也就五天,你忍忍?” “那可是五天!” 允许他对她做任何事情,却不允许他见面。 这合理吗? “那...晚上微信?或者提前约好时间地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间谍呢。 陈与搁妥协,不然还能怎么办? 只不过在吃完饭送她回家时,把她压在小区一角无人的亭子里又亲了个够,直到路智手机响起才放开她。 路智回到卧室时,嘴巴又肿又疼。 他接吻时感觉像变了个人,下午还会顾及她的感受,晚上不管自己再怎么拍打都毫不松懈力道。 腰也隐隐发疼,掀起衣服一看,两侧腰间白皙的皮肤上明晃晃几道指印。 腿心又开始发热。 路智拿起睡衣,先去洗漱。 忽略颜一的调笑,收拾好耳机解压她发过来的文件。 画面过于冲击,路智看了几分钟就赶紧关闭。 颜一还在问她要不要日韩的。 她不带好气的回复不用。 好丑的东西,捅了下面捅上面,女生已经接近于惨叫,声音太过刺耳,几分钟过去她听的耳朵都疼。 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颜一又发过来几个文档,对面女生显然因这个新鲜的话题而十分兴奋。 献宝似的让她仔细研读。 路智震惊于好友的渠道之广,她刚刚搜了好久都没找到。 她一天天的在看些什么? 虽被刚刚的画面刺激到,但到底抵不住好奇,还是点开文档。 文字带来的想象妙不可言。 尤其是不自觉的就将对象幻想成了陈与搁。 路智腿心开始发痒,她难耐的夹紧,却发现毫无作用。 无处疏解的燥意逼的她鼻尖已经渗出细密的一层汗。 克服羞耻张开大腿,小心避开手心伤口,手指隔着内裤轻轻抚摸。 但却越摸越痒,文档里的字再也进不了眼,湿润已经透过内裤。 这哪里舒服了? 她急的眼泪从眼角流下。 又想起陈与搁揉搓自己胸部的力道和抵在小腹处的坚硬。 掌心贴在下腹边缘,增加手指,加大力道,忽略手心若有若无的疼痛,上下摩擦。 虽不得章法,但没摩擦几下,下身突然痉挛,路智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液体不受控制地流出,内裤被彻底打湿。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击中,浑身失力,一时不查,从椅子上滑下。 睡裙把一切挡的严严实实,路智缓过来,看着手上沾染的水渍,没忍住凑到鼻尖闻了闻。 陌生的味道,倒也不难闻。 猎奇心被满足,彻底瘫软。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智终于起身,看到地板上的水渍,生理性羞红了脸。 ———— 一滴都没了。 微信视频 周一,陈与搁让白云送来了可乐。 周二,送来了牛奶。 周叁,送来了咖啡。 周四,送来了祛疤膏。 周五,在放学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见到了人。 教学楼里的人几乎已经走光,路智又一次踏进10班。 陈与搁把人抱进怀里,满意的喟叹,“好想你,从来没觉得五天有这么长。” 说完也没等路智回应,自顾自的向她吐苦水,“学校就这么大点地儿,居然一次都没偶遇。你中午一般在哪儿吃饭啊?什么时候去超市啊?五天真的太久,我们每天都假装偶遇行吗?还有假期,我们能不能周六周日都见面啊?我英语学的挺好的,我教你好不好?不用麻烦颜一了。” 路智示意他松开。 “你英语考的比我还差,怎么教我?” 陈与搁气结,他说了这么多她的重点还在学习上。 “你这几天不想我吗?”他反问她,语气中已经带了点幽怨。 “想。” 陈与搁嘴角还没扬起,就又听见她说,“可是你确实不能教我啊。” 她对学习是认真的。 陈与搁捏了捏眉心,“我能。” 他真的能。 路智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从书包里抽出了一个笔记本。 “我这周抽时间把之前几个学期数学的笔记总结了一下,你有这时间先把自己顾好。物理的下周给你。” 陈与搁心情复杂,“我学习真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差,你不用花时间帮我总结这个。” 路智把笔记本放进他的书包。 “你不要有负担,没用我多长时间。你好好学,下学期争取考上四楼?这样下课就能见到了。” 陈与搁也坐下,伸手把路智拉到自己腿上,“我想和你一个班。” 路智:有点难,但不能打击他的自信。 “那你更要好好学了,我下星期把化学的也总结好给你。” 陈与搁玩着她衣服上的拉链,带着妥协,“知道了。” 下次考试赶紧来吧,他真的不想女朋友在自己怀里还讲着数理化。 路智看出他的不情愿,一手按住拉链,一手抚上他的侧颈,在她一见钟情、觊觎已久的桃花眼上轻轻印下一吻。 “你眼睛好漂亮。” 尤其现在,漂亮的眼睛里装的只有她。 没忍住,又吻向另一边。 凑近了看,他的眼睫毛真是浓密,衬得这双眼睛更加深情。 伸手上去,他自觉眨眼,眼睫毛在自己手指上刷来刷去,刷的她心头痒。 陈与搁喉咙发干,她话题转变的突兀,动作更是在意料之外。 “不早了,走吗?” 路智收回手。 陈与搁一把抓住,“现在,能接吻吗?” “在这儿?” “嗯。” 路智刚想点头,突然听到急促的哨声,保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还有人吗?要锁楼了啊。” 说完又是一声长哨。 “走吧。”路智手掌按上陈与搁嘴唇,从他身上站起。 “啊对,差点忘了告诉你,下个月市赛就开始了,这周要来学校模拟竞赛考试,周末不能见面了。” 哨声越来越近,路智声音刚落,保安就推开前门,“你俩干什么呢?放学不赶紧走。” “对不起叔叔,刚刚讲了几道题没注意时间,我们马上就走。” “走之前把门窗灯都管好哈。”保安看女生乖巧,提了个醒转身离开。 “走啊。” 陈与搁不敢相信,他们一周连一个小时的相处时间都凑不齐。 没在一起时每天都能见到,在一起了反而见面都成了问题。 烦。好烦。 “你几点能考完?” “上午12点,下午6点。怎么了?” “我来接你?” 陈与搁好黏人啊。 这就是,甜蜜的负担吗? 路智在楼梯转弯时勾了勾陈与搁手指,“微信视频吧?今天、明天、后天都可以,下周一定抽出时间见你。” 没在一起时只有糖纸,现在在一起了还是只有糖纸。 陈与搁当初是窃喜,如今已经逐渐不满足。 “所以我现在该感动吗?你没有鸽了我去见陈与搁。”颜一双手抱臂,不理会路智的撒娇。 上个月信誓旦旦,说绝对不谈的不知道是谁。 路智的嘴,骗人的鬼。 路智还在说着甜言蜜语,“在我心里当然你最重要啦!陈与搁是谁?我不认识。” 颜一突然想起上周她问自己要的黄色学习资料,震惊转头,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你老实跟我说,你上周问我要的视频是怎么回事?他想和你上床?” 这个猜想一出现,颜一语气逐渐带着怒意,“你长点脑子!不要他说什么你都答应!” 颜一实在是担心,她和路智打娘胎里就认识,路智经历过初中的校园暴力和集体孤立,现在看上去虽然冷面冷心冷清的,但实际上就是个软妹。 初中被林育南背叛后,之后交朋友都别人说什么她做什么,从来不会拒绝。 后来又经历了几次后,干脆一杆子打死,不交朋友了。 这下可好,不交朋友,开始交男朋友了。 男朋友能提出的要求可比朋友要多多了。 颜一虽然高兴她又重新敞开心扉,但这一上来就是黄片?什么人呐? 路智赶紧安抚颜一,“没有!他没说要上...床。” 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颜一怎么能把上床说的和上厕所一样自然的? 颜一更加冲击,“所以他诱惑你让你自己提出上床?” “没有!都什么跟什么呀,他压根没提过,你别乱说。” 是她接了个吻身体就有反应了。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她想诱惑陈与搁,和他一起探究,但不好意思开口,也不知道怎么付诸实践。 颜一放下心来。 下一秒路智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不知道他想不想,我想。” 她语出惊人,颜一半晌没有反应,最后连喝几口水压了压惊,心情复杂,语气含糊,“你做好保护措施。” 她也只是个口嗨王者,谁知路智刚谈恋爱,就想本垒打。 所以她刚刚是在担心谁? “你...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让自己受伤就行。” 说完又瞥了眼路智傲人的曲线,语气发酸,“羡慕死陈与搁那小子了。我能摸摸吗?” 路智脸红,一巴掌把她的手拍掉,“你又不是没有。” “没你的大。”又开始调戏路智,“有D吗?” 路智发窘,她真的嘴里没个正经,却还是回她,“没有!只有C。” 颜一低头看着自己的A,默默把路智的头从自己肩膀上推开,好一个只有。 “不聊了,学习。” 路智晚上洗完澡,正随意翻着竞赛资料,陈与搁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昨天他走的时候看着有点生闷气,晚上也没有打过来。 路智还想着自己明天考完试晚上打电话哄哄他,结果现在他先打过来了。 放下手中资料,拿出耳机戴上,这才接听。 陈与搁头发湿漉漉的,看着也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才四月中旬,空气中还有未散尽的冷意,他只穿着一件白T。 “怎么打过来不说话?” 路智把手机放在桌上,开始收拾资料。 “你人呢?”刚刚好半天不接,接起来说了一句话后就连脸都看不到了,现在只能看见天花板。 “等会儿,马上,我收拾一下东西。” 等她再拿起手机,却只看见一片漆黑。 “怎么黑了?” “你不让我看你,我也不让你看我。” 路智被他小学生似的语气逗笑,“你幼不幼稚?” “你还笑?”陈与搁把手挪开,就看见她笑得开怀。 他也不知道自己谈起恋爱居然这么黏人,今天一天连遛狗的心情都没有,一直看手机。 她没有心,一整天了,一条消息都没有。 “今天干嘛了?”干嘛了连发条消息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没干嘛呀,就洗了个衣服,下午和颜一出去了,晚上回来做了张卷子。” 陈与搁觉得自己像古代刚嫁人就独守闺房的女子,“你不想我吗?” “昨天不是刚见?” “所以你今天就不想了吗?”什么歪理!他昨天也见她了,今天不还是想了她整整一天? “想了。” 好神奇,一句话就被她安抚。 陈与搁发觉自己嘴角上扬,忙用手遮挡,不想让她看出自己这么好哄。 “想我什么了?” “想昨天被打断的吻。” 路智托着下巴,语气再自然不过。 陈与搁却被这一句话撩的手一软,手机掉到胸膛。 “怎么了?” 陈与搁手忙脚乱,赶紧拿起手机,他也太没出息了点! “没事没事,刚刚外面小哈叫了一声,吓我一跳。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想和你接吻。” 陈与搁不争气的硬了。 他也才刚体会到接吻的感觉,每天都想着这事儿,谁知整整一周连人都没见着,更别说接吻了。 想起亭子里她斜坐在自己腿上,舌头任由自己吸吮,被自己亲的面色潮红的模样。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滑腻的皮肤触感。 手不受控制伸向腿间,“周一不是说要见面吗?在哪儿见?” 顺着耳机传过来的声线过于勾人,路智看向手机里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刚刚还有点慌乱,现在却深邃的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我们下周要去五楼上竞赛课,物理老师把教室钥匙给我了。” 陈与搁此刻精虫上脑,听到这话,脑子里全是她坐在课桌上穿着校服仰起头承受他的吻的画面。 手上力气加重,嘴角溢出一声闷哼。 要我帮你吗 路智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深邃的眼眸不知何时浮上一层水光。 她隐约意识到什么,“你怎么了?” 陈与搁声音已经变得喑哑,“难受。” 路智咽了咽唾沫,慌乱的变成她了。 “怎么个难受法?” “真想知道?” 路智想,但不敢。 她快速掀开被子,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陈与搁想,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勾人。 “下周一什么时候见?”想听她的声音。 路智看他不欲再问,又把头从被子中钻出,声音却不自觉放小,“中午午休可以吗?” “嗯,能待多久?” 路智迟疑,“一个小时够吗?” 她不回宿舍就行了。 陈与搁呼吸急促,一个小时,他脑子里的废料已经扩展到无限多。 “一个小时想干嘛?” 路智此刻脑子也发昏,“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都可以吗?” 路智被他声音吓到,仿佛陈与搁本人贴在她耳边低语,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害羞的回复:“都可以。” 陈与搁手速加快,觉得她就是个妖精。 “你这会儿在哪儿?” “在床上啊。”他看不出来吗? “会叫吗?” “叫什么?”路智摸不着头脑。 “叫床。” “......”路智想起视频中的尖叫,她不行,发不出那么难听的声音,而且妈妈也会听到。 “你再说会儿话。”陈与搁等不到她回应,难耐开口。 “我说什么?”路智脑子一片空白。 “叫我名字。” “陈与搁?” “嗯。再叫。” “叫你干嘛......”路智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 “宝宝,求你了,继续叫。” 耳尖的热意漫到脸颊,最终还是听他的话,“陈与搁。” ...... 路智早已把手机放下,头埋进枕头里,只听着他偶尔的回应,不时叫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叫了多少声,耳边呼吸声突然加重,陈与搁发出重重一声叹息,再无声息。 路智不敢说话,更不敢拿起手机,额角已经闷出汗。 陈与搁刚咳嗽一声,路智赶紧打断他,“我有点困了,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屏幕上陈与搁茫然的表情卡了一瞬,终于结束。 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居然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 路智掀开被子,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回来看到陈与搁发来的消息:别害羞,这是正常现象。 她脸上刚下去的温度又浮现,字打了又删,最后还是只回复了嗯。 路智也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但陈与搁忽急忽重的呼吸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镇的她心脏也跟着忽急忽重的跳动。 周一临近中午,路智心里突然发慌,赶紧发消息让陈与搁记得带着五叁。 一个小时太长了,学习起来,时间应该过的挺快的吧? 陈与搁收到消息,想起周六晚上自己问的一个小时能干什么? 所以这就是她的答案? 意料之中,无可奈何,只能带着书上楼。 路智听到门响,手一抖,笔掉到了地上。 不敢抬头看,赶紧低头捡笔。 起身,陈与搁已经走到她面前,虎牙又出现了。 她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烦躁,“笑什么?” 陈与搁明白了她让自己带五叁的原因。 还在害羞。 “笑你可爱。” 路智一时无语,终于又挑到他的刺,“有板凳不坐,你坐什么桌子?” 陈与搁笑出声来,“坐哪儿女朋友也要管吗?” 路智不想再继续废话,“你爱坐哪儿坐哪儿,我才不管。” “不是想接吻吗?” 路智又炸毛,“谁想...嗯。” 话还没说完,陈与搁就低头,抬起她的下巴,笑声在她嘴角溢开。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欢他笑啊? 路智仰头,嘴自然张开,正方便了陈与搁的舌头。 他灵活纠缠着她的舌头,见她闪躲,略微移开,“舌头伸出来一点。” 笔再次掉到了地上。 陈与搁应该是喝了咖啡,舌尖逐渐传来苦味。 路智开始推拒,抵着他的舌头让他出去,未曾想陈与搁更加兴奋,含的更深。 “呜...” 陈与搁将路智抱到课桌上,挤进她的腿间。 不忘回应她,“嗯?” “苦。” “早上起的太早,一直犯困,喝了杯咖啡。” 在她嘴角轻啄,鼻尖微蹭,手指摩挲着她后颈的软肉。 趁路智不注意,舌尖再次滑进她湿润的口腔。 中午不午睡,她下午也会困。 路智攀着陈与搁的脖颈,想借力往上一点。 不管站着还是坐着,他都高她一大截。 陈与搁感受到她的力道,知道她脖子仰的又酸了。 将她腿分的更开,腰上一用力,将桌子连带路智往后推了一截,一手握住她的腰,将人一转,公主抱后把人放在了自己腿上,一起坐在了凳子上。 路智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顶的浑身发软。 突然明白片子里男人掐着女人的腰用力往里撞的时候女人为什么会叫。 她刚刚也差点叫出来。 陈与搁显然注意到她的反应,吸吮的力道一顿,又抚摸着她的后背,将人更深的按进怀里。 他的吻逐渐落到了下巴。 路智没忍住发出如猫的一声轻哼,他怎么亲到了耳朵? 陈与搁手臂收紧,张嘴咬上她的耳廓。 “再哼两声。” 路智听话哼哼,陈与搁一手扶她站起,将双腿伸进她的腿间,让人跨坐在了自己腿上。 腿间的坚硬这下直接抵着路智的柔软。 路智感觉下半身突然有液体涌出,挣扎着想要往后坐,不想再继续。 冬天已经过去,她校服裤子里面只穿着内裤。 不仅怕自己的裤子被打湿,更怕把陈与搁的裤子打湿。 陈与搁下一秒却直接按上她的屁股,将她往前抬。 她直接坐在了硬物上。 “陈与搁...” “嗯。” 他的吻已经落在了脖颈上。 “你快让开。”路智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 陈与搁抬头,“怎么了?” 路智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启齿,脑子一热,倒打一耙,“你硬了。” 陈与搁不知今天已经被她逗笑多少次,俯下身,“嗯,周六就硬了。” 路智见他还不停,心里更加害怕,更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硬着不难受吗?” 陈与搁头也不抬,“难受,你要帮我吗?” 路智连忙摇头,已经哭了出来,“呜呜,我也难受,你放开我,我要去卫生间。” 陈与搁一愣,嘴巴张开又合上,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没把人放开,“要我帮你吗?” “你怎么帮啊?”他还能给自己变出一条内裤不成? 陈与搁凑到她耳边,“湿了吗?” 路智哭声停住,他怎么知道? 他知道就算了,怎么能说出来? 于是又开始哭,这次是被气哭的。 “你闭嘴,放开我。” 陈与搁丝毫不松,“你怎么这么敏感,亲一下就湿了?” 路智下腹又是一股热流,她气的捂住陈与搁的嘴,嘴上却也不饶人,“你怎么这么敏感!亲一下就硬了!” 陈与搁眉眼弯弯,好整以暇,亲上她的手心。 路智手立刻撤回。 “嗯,我敏感,不亲都能硬。” 他在说什么屁话啊? “你快放开。” 他的手在干嘛? 屁股是能揉的吗? 一阵阵酥麻从尾椎骨往上,直击大脑。 他又不动了。 路智下身却已经开始发痒,屁股也想要他更用力的对待。 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下身却不受控制的在坚硬处磨蹭了几下。 陈与搁呼吸一紧,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别乱蹭。” 路智开始呜咽,“呜那怎么办呜呜,痒。” 她顾不得羞耻,无法缓解的痒意让她贴着陈与搁的脸颊蹭。 “要我帮你吗?”陈与搁重复,非要听她的回答。 “嗯?”如果合理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放开你,你把裤子脱下。” “什么?” 隔着裤子蹭一蹭不行吗?她刚刚蹭那几下就很舒服了。 “你想裤子湿吗?” 路智听到这话,倒是不肯放开陈与搁了。 “有人推门进来怎么办?” “我刚刚进来把门反锁了。” “那窗户外面也会有人看见的呀。” “我去把窗帘拉上。” 路智被逼的快要发疯,他按住自己的腰,一下都不让她动。 最后还是放下羞耻心,“嗯。” 陈与搁一脚把刚刚推出去的桌子勾回来,把她放到桌子上。 叁两步走向窗户。 帮她 没等走到窗户边,陈与搁就听见背后劈里啪啦一阵响。 路智本打算趁他拉窗帘的时候出去,跳下桌子,没注意到脚下的板凳,将凳子踢了出去。 这下好,人转过来了。 陈与搁看出她意图,也不再拉窗帘,边往回走边说,“这是最高层,外面是操场,不会有人看见。” 把板凳扶起,又将人再次抱到桌子上。 “怎么还不脱?” 外面蓝天白云、阳光正好。 窗户正对着操场,此刻还能听见足球场上的欢呼。 她怎么脱? 陈与搁不再为难她,没有拉窗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直接伸手抚向她的腿间。 好热。 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的热气。 路智猝不及防被触碰到最柔软的地方,身体下意识往后退。 桌子好似没有重量,随着她重心的移动也往后倾。 陈与搁一把把她拉到身前,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别乱动。” 说罢把碍手碍脚的上衣外套脱下,放在刚扶起的板凳上。 路智突然想起第一天见他的时候,他的指尖是粉红色的。 没来得及查看,手已经伸进了她的内裤里,抚摸着她最私密的地方。 路智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住自己的嘴,拼命忍着不让声音溢出。 校服裤子很宽松,只她的内裤是贴身的,此刻被手撑开,勒的她屁股发紧,腰线微疼。 他的手也是热的,只不过路智腿间的热度更高,被碰到的那一瞬间还是无法适应那股凉意,被刺激的整个人一哆嗦。 陈与搁又笑,“我还没动呢?” “你闭嘴啊!” 陈与搁手指只轻轻抚摸,从上到下,沿着缝隙,摸到一手滑腻后又带着液体往上移动,像是刚得到一个新玩具后不着急玩,要先仔细摸清结构。 路智受不了这种不施加任何力道的接触,身上其他地方如此,私处今日一看,更甚。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路智自己往陈与搁手上靠,但她一靠近,陈与搁手就往后躲。 “你干嘛啊?” “摸你。” “你别这样摸......” 陈与搁手指轻轻拨开阴唇,终于碰到阴核。 “那怎么摸?” 路智没忍住,呻吟声还是泄出来。 放下捂着嘴的手,拉着陈与搁的手臂,“你用点力...啊!” “这样吗?”陈与搁用力捏了一下凸起。 路智此时没想哭,但生理性泪水还是从眼角流下,下身也更加泛滥。 陈与搁不再逗她,按住阴核摩擦,路智的痒意终于得到缓解,一阵舒爽。 和她自己抚摸那次完全不同,陈与搁,好像更能知道怎么让自己舒服。 没几下,陈与搁的手指就沿着缝隙,往不断流水的地方挪去。 异物入侵的感觉十分不适,路智也不再扶着桌子,两只手把陈与搁胳膊往外拽。 陈与搁此刻也不舒服,手指没打算进去,她流的水儿太多,往下一滑,手指就已经被吸进去。 刚进去就被夹住,即使水足够多,还是没办法前进半步。 是她太过紧张?还是穴原本就是这么紧? 陈与搁想着被夹住的是其他地方,下半身胀的更加厉害。 不知道这是在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不再控制速度,也不再收敛力道,亲上她的嘴唇,吞下她的呻吟,把人送到了高潮。 “你怎么这么多水儿啊。” 路智抱着陈与搁的胳膊大口呼吸,还没从刚刚的刺激中缓和。 陈与搁使劲摸了一把,带着一手的湿意退出。 路智被他最后的动作惹的又是一声娇喘。 “舒服吗?” “嗯......” 舒服的快要升天了。 “你舒服了,我要死了。扶你下来,我去个卫生间?” “嗯。” “没良心,不帮帮我吗?”陈与搁拉着路智的手,放在校服运动裤早已遮挡不住的突起处。 路智瞬间缩回手,“下...下次。” 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又轻轻搭住他的手,脸上的潮红不知是因为刚刚高潮过还是因为说出的话太过羞人,“也...也不是不行,但...我不太会。” “你怎么这么乖,嗯?” 陈与搁戳着路智泛红的脸颊,“这次不用,有你的水儿帮我。” 他另一只手还没擦。 路智整个人彻底红的像只熟透的小龙虾。 “你赶紧走。” 他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等陈与搁收拾完回到教室,只看见一张纸条。 “我先走了,你的衣服洗干净以后还你。走的时候把门关了。” “爽完就跑,都不等等我。说没良心还真是没良心啊。” 路智去卫生间稍微收拾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宿舍。 内裤湿的彻底,怎么擦私处都有一股粘腻感。 在宿舍门外等了不知道多久,午休时间终于结束,大门被阿姨打开。 “哎呦,等了多久啊,你怎么不敲门啊?”路智宿舍在一楼,和阿姨都认识。 “阿姨,我也刚到,不麻烦您。我先进去了啊,拜拜阿姨!” 室友迷迷糊糊刚醒,路智雷厉风行,拿了新的内裤和校服裤子,直接冲进卫生间。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 两人还没清醒,磨蹭着起床。 “好了没?” 室友还要用卫生间,路智只好将换下来的几件衣服先放到盆里。 “马上!” 门终于打开,“怎么了?不是说中午不回来了吗?” “啊,来姨妈了,裤子弄脏了,回来换一下。” “哦哦哦。” “我换好了,先去教室了啊,拜拜!” “哎!你慢点儿,当心一会儿肚子疼!” 路智早已跑远。 “她怎么回事儿,后面有狼追她?” “赶去学习吧。” 才不是。 路智只是,心虚。 生气 zαjīαōsнц.čōm “所以意思是每周周末都要来学校?” “嗯,这几周是考试,等市赛结束以后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为省赛做准备。” “我能报名吗?” 自周一过后,路智再也没邀请自己去过五楼。 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打算。 周末再不见,他俩真就和异地恋没差了。 “应该可以吧,报名大家都可以报的,你下周问问你们老师。” 是都可以报,但一般也只有实验班的学生会报。 基础的学业学习对普通班来说已经是负担,参加竞赛只会拖他们后腿。 但考虑到陈与搁的自尊心,她不能直接说。 没过市赛的自然不能参加后续课程,他想参加就参加吧。 至于他的成绩,应该也没有太多退步的余地。 退回去自己再花点时间给他补上就行。 “你报了哪几门啊?”要和她报一样的才行。 “数理化都报了。”虽然只对物理感兴趣,但架不住老师们的眼神,最终除了生物,还是都报上了。 按老师们的说法,考不考得出名次无所谓,先考了再说。 “那你这几周能忙过来吗?”陈与搁开始心疼了。 她这周还帮自己把物理和化学的笔记都总结好了。 路智深觉对不起老王,“还行,把平时学英语的时间稍微腾出来一点,就没那么忙了。” 她英语相比于其他学科是差强人意,但总的来说还是中上等水平。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不是把本属于英语的时间抽出来给竞赛,而是把英语占据的时间还给其他学科而已。 进步不了,也不会落下的。 路智的手已经痊愈,祛疤膏效果很好,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 陈与搁终于如愿牵到她的手,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我怎么从来没在食堂碰到过你啊?” “中午人太多了,我这两周都是去超市买个面包或者汉堡回教室吃。” 这学期才将近一半,她怎么能忙成这样? “我给你带。” “啊?不用。” “不让他们看见,你下课之后去五楼等我,我拿回来我们一起吃?你学习也要吃饱了再学。” “我吃的挺饱的。”路智小声反驳。 要不是还要上课,她真的再也不想踏进那间教室。 “哦,那我就把饭送到你们教室。” 路智: “我自己去吃好了。” “我下课等你,我们一起去食堂。” “你怎么回事?”一起去还得了? “谁知道你到底去没去?”在她心里,自己和饭加在一起说不定都没学习重要。 “我拍照给你发过去?” 陈与搁真的拿她没办法,知道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答应。 又是期中考试,又是准备竞赛,又是谈恋爱,路智感觉一晃眼,两周就过去了。 周一刚到教室,就受到了零星注目礼。 她奇怪,最近陈与搁也没来找她,也没让白云再给她送东西了啊。 “怎么了?” 她慢悠悠坐下,向旁边欲言又止的同桌提问。 “那个成绩出来了。” “我没考好?” 同桌赶紧摇头,她考的一如既往的好。 “那怎么了?”路智疑惑,走向后黑板。 在后排看成绩的人赶紧给她让开。 上学期期末考试路智掉下年级第一,因为放假,大家没能见到她的反应。 这才短短半个学期,又被人拉下来,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路智看到他们反应,已经料到自己大概排名落了。 但当看到陈与搁的名字排在自己上面时,还是愣住。 稳住心神一列列对比,自己英语是短板,他倒是每门都不差。 考第一,正常。 众人看不出路智心情好坏,她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可能就是学霸的大心脏吧。 路智做了几道题还是没忍住,笔直接穿透卷子。 所以他之前说不用帮他总结笔记是真的不用,要帮自己补习英语也是认真的。 自己小心翼翼生怕打击到他的自尊心,因为他说自己不好意思问老师和同学题。 现在看,哪儿是不好意思问啊,是根本不用问吧。 还有,说什么没钱补习,他哪里需要补习? 同桌见她终于发作,还气的不轻,犹豫了半天还是拍拍她的手,“那个,路智,别气啊别气,卷子,卷子破了。就叁四分,这次理科简单,稍微难一点肯定没人考得过你。” 路智不是气这个,她考的不如人,她认。 她气的是那个考过她的人。 “嗯嗯,我没事儿,你学你的。”路智抬起手,收回笔,把卷子抚平。 果不其然,老王又来找她谈话。 虽说是成绩出来以后的固定步骤,但这次老王比起急躁,更多的是担心。 被不知道哪儿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抢了第一,又是因为英语拖了后腿。 路智上次考试结束后语气中就透出几分对英语的放弃,这下坏了。 “来,路智,快坐。” “王老师对不起,我没脸坐。” 王晓立欲哭无泪,这是真的伤心了啊。 “快坐,怎么就没脸了,你这次英语考的特别好!比上次高了好几分呢!” 路智被按在座位上,又站起,“老师,那是因为这次英语题简单。” 王晓立又一把把她按下,“不,不简单。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啊,这两次题都是我出的我还能不知道哪次简单?这次我们所有老师出题都控制了难度的,其他学科也都不难,你的优势没拉开。再说了,你不是还在参加什么竞赛吗?忙成这样成绩还提高了,真是了不起啊!” 路智神色不变,“谢谢老师安慰。” “我这可不是安慰你啊,我说的是大实话!你这成绩,哪里就需要安慰了?路智,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啊。” “知道了老师。” “那个最近学习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啊?” “没有,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老师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今天的单词还没背。” “行行,你回去吧,回去吧。” 王晓立觉得路智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让其他老师多关注一下路智的状态。 陈与搁显然也发现了路智的不对劲。 她中午没给自己发消息。 晚自习前自己去2班找她,她也没出来。 下了晚自习又去找她,结果根本没见到人,她早早就回了宿舍。 是真的生气了。 路智能不生气吗? 虽然知道他当时是为了创造和自己的相处机会才这么说,但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是对他的学习上了心。 结果到头来,自己做的全都是无用功。 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纯粹浪费时间。 甚至当初还因为陈与搁成绩提高在他面前沾沾自喜,还以为是自己教的好。 哪儿能啊?是人家控分控的好。 陈与搁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摸黑洗漱完毕后在宿舍门口等阿姨开门。 昨晚给路智发的消息,她一条都没回。 他心里也慌。 是不想再藏拙,不想让她那么忙还抽时间给自己总结笔记,她忙的脚不沾地,想和她多见几面。 知道她会生气,没想到她这么生气。 陈与搁没起过这么早,平时阿姨吹哨示意锁楼的时候才起,不知道清晨依旧这么冷,赶紧把随手捞起的外套穿上。 不出他所料,女生宿舍楼没开多久,路智就早早出来。 还好他来的早,不然今天又要被她躲过去。 陈与搁确定路智看见他了,他这么大一个人,她怎么可能看不见,就这么从自己身前走过。 一把拉住她的手,下一秒就被甩开。 “干嘛呢同学?” 同学。 陈与搁赶紧跟上,又抓住她的手,“怎么这么生疏?” “可不就是刚认识你吗?能不生疏吗?” 是穿少了吗?怎么感觉比冬天还冷。 “你手好凉,我给你暖暖。” 都五月了,能凉到哪儿去? 路智抽不回手,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手放到他嘴边。 “谁让你亲了?” 这还在学校里呢,他怎么胆子这么大? 陈与搁又握着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还在生气?” “啊?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考的比你好的。” 路智气急,“我气的是这个?”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本来经过一晚上气已经消的差不多的路智,顿时又一肚子火。 陈与搁赶紧安抚,“开玩笑开玩笑,对不起,当时只想着追你,你又躲着我,我想和你多点相处时间,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而且之前我的成绩确实很差”他小声补充。 “你还有理了?”这只能说明他骗的人更多。 “没有没有,没理,总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别生气,生气也别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就慌得不行。” 路智本来打算至少叁天不理他,结果他一提不让自己不理他。 自己就心软了。 准确的说,早上见到他人以后,就已经心软了。 手不再试图抽出,“还有什么骗我的吗?” 陈与搁感受到她态度的软化,赶紧补充,“没有了!绝对没有了!” 路智脚步一顿,“之前说没钱补习。” 陈与搁一拍大脑,刚刚真的没想起来,“假的” 茫然浮上心头,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了。 自己没有信心分辨,毕竟她一直识人不清。 有点害怕,害怕这次也识人不清。 解释 陈与搁见路智突然怔住,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的慌张突然变成了害怕。 口不择言开始解释,“真的只有这两件事情骗了你,我发誓。是我错了,我不该撒谎,不该骗你。这段时间你那么忙还抽时间给我总结笔记,我心疼。不想给你增加无用的负担,又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我真的不需要。还有什么?啊对,不仅因为这个,还有我好久见不到你想你,考得好也只是为了让老师给我竞赛表,和你一起上课,多见你几面。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你别不理我,你问我啊。路智,说话。” 陈与搁把路智的手抓的更紧,他不知道她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冷,现在他又热的手心出汗。 即使这样,也不愿意放开她。 放缓语气哄她,“路智,想问什么都可以,想说什么都可以,你开口,嗯?” 路智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听着陈与搁说的话,等她全部理解,终于张嘴。 “陈与搁,我信你。” 陈与搁却丝毫没有放松,他不能让她就这么糊弄过去。 “刚刚在想什么?全说出来好不好?” 路智犹豫,她只是在做心理斗争。 在想要是她真的识人不清怎么办? 要及时止损,现在就放手吗? 还是趁他对自己还有几分兴趣,还愿意低头哄她,把事情就这么掀过,等真的发现他骗自己的证据后再分手? 她不知道。 可是真的很喜欢他。 她信了他的解释,或者说,选择相信了他的解释。 不能因噎废食。 此刻是,不知道该不该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陈与搁冷静下来,“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恋爱就是建立亲密关系。你有事情不能憋着,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包括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想做什么,全都可以说出来。这样才能建立亲密关系不是吗?你对我说做什么都可以,同样的,你想怎样也全都可以。” 路上的人逐渐开始变多,路智现在还很混乱,打断他,“你让我想一想,中午我们五楼见,你先放开我。” 陈与搁不敢放手,怕她中午不来。 路智承诺,“我中午一定去,现在人这么多,一会儿让老师看见了。” 陈与搁这才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只好先把她放开,“说好了啊。” “嗯。” 路智承认,自己是不会处理亲密关系。 这么多年了,连朋友都只有颜一一个,还是拖她妈的福,才能从小就认识她。 可是与颜一的相处对和陈与搁的关系来说并没有任何借鉴意义。 路智努力理清思绪,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跟陈与搁说。 她惯用的方法是逃避,此时也在努力克服着逃跑的想法。 一层楼,走走停停,最终还是走了上来。 陈与搁早就在门口等着,越等越急躁,不知道往楼梯口望了多少次,终于见到人。 路智沉默着开门,陈与搁紧跟着进来把门关上。 陈与搁此刻也能沉住气,只坐在路智对面,等着她开口。 “我......” 她刚开口,陈与搁就打断她,能沉得住气才怪,他慌死了。 “不分。”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分手。 路智刚刚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骤然放松。 “嗯,不分。” 陈与搁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终于敢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嗯!不分!你继续说吧,我都听着。” 他的喜欢直白热烈,一直以来感受到的心意,这才是真的。 “陈与搁。” “嗯。” “我喜欢你。” 路智将陈与搁的手翻过,描绘着他手心的纹路,又捏捏他的手指,按了按粉红色的指尖,按下去的地方逐渐变白,缓慢松手,又恢复成粉红色。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男生的手怎么能这么秀气? 陈与搁想了一上午她会说什么,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表白。 表白完又自顾自玩着他的手,也不再继续往下说。 所以她相信自己了吗?早上沉默的时候在想什么?骗她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她不生气了吗? 路智又把他的手翻过来,“哇,你手背上的青筋好明显啊。” 陈与搁捏了捏眉心,所以一上午的担惊受怕就是对他撒谎的惩罚吗? “不气了?” “本来就没有生气呀。” “你抬起头看我。” “不,我在观摩你的手。” “没有其他想说的了吗?”陈与搁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动。 “有,差点忘了,你以后要是不喜欢我了马上告诉我,不要委屈自己和我相处。”路智争取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陈与搁半晌无言。 “你觉得我是委屈自己的人吗?” 他一向随心而动,不喜欢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喜欢就立刻争取,想做什么做什么,对她也不算克制,所以是怎么让她胡思乱想到他会委屈自己和她相处的呢? “嗯,那就好。” 路智不明白,明明得到想要的答案,自己怎么突然就又不开心了。 陈与搁脾气算不上好,对上路智却一次都没有生气过,大部分时候都很无奈。 此刻却有点生气了。 气这么对她的人。 “路智,我不知道是谁让你受过这种委屈,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我。你在我眼里,哪儿都好,做什么都可爱,我对你的喜欢每天每天都在增加,每天都在吃学习的醋。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恨不得把你揣在兜里时时刻刻都看着你,偶尔还担心你觉得我烦。我抑制自己不去打扰你,结果你现在是觉得我不喜欢你了是吗?” 路智抬头,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 “以后怎么了?”陈与搁滔滔不绝,“以后你怎么就确定我会不喜欢你了呢?我现在都离不开你,以后只会更离不开你。我还担心时间一长你会嫌我黏人呢。” “可是...” “可是什么?路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不是你过去遇到的那些烂人。你可以不相信未来的我,但只要你还相信现在的我就足够了。我们一起去未来看看,看我到底会不会不喜欢你。你与其担心未来我会不喜欢你,不如操心一下过段时间怎么应付同学的八卦。上竞赛课我可不打算离你远点,好不容易一起上课,再怎么都要坐一起。” 陈与搁捧着她的头盯着她的眼睛,不让她再躲避自己的视线。 “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路智觉得自己脸应该红了,他口才真不赖。 “我说完了该你了,我也没有安全感,也要听你说。你今天才说喜欢我,我之前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比起我不喜欢你,明显你以后不喜欢我的几率更大吧?” “谁说的!才不会!” “我怎么信你啊?” 路智一时失语,转眼就看见陈与搁眼角的笑意,恼羞成怒。 “你爱信不信!” “我信,我信!” 可算是哄好了。 “但你之前为什么故意考不好啊?” 终于回归导火索。 陈与搁也没打算隐瞒,“总而言之就是,我爸嫉妒我太优秀,想把我送出国让我自生自灭,再和我妈离婚,把他外面的儿子接进来。” 路智被巨大的信息量砸懵了,爸爸怎么还能嫉妒儿子优秀的?还有外面的儿子... “他是个凤凰男,靠着我妈家里开始做生意,生意起来了,人就飘了,开始在外面找女人。我不管长相还是智商都遗传了我妈,他觉得我跟我妈一样看不起他,就想把外面仰仗他的女人孩子扶正。我妈才不想让他如愿,就膈应他。” “你...”路智嗓子发紧,陈与搁说的轻松,那可是他爸爸。 “我没事儿,这么多年早就看清他了。” 陈与搁见路智眉头越拧越紧,忍不住调笑,“心疼我了?那要不要亲亲安慰一下?” “那你现在成绩一出来他不会又要送你出国吧?”路智心里紧绷。 陈与搁伸手抚上她的眉心,动作温柔,语气却冷硬,“不会,我妈自发现以后就告诉我舅舅他们了,现在已经要收尾了,他要是不听话,虽然不能让他净身出户,让他公司资金链断了倒是没什么问题。” 资金链...所以她男朋友不仅仅是不穷的程度? 她不担心他了,此刻更担心自己,“我家就是普通家庭,你爸妈要是拿着几百万的支票来找我让我离他们儿子远一点,我真的会收下的啊。” 陈与搁忍俊不禁,“我妈不会,我爸到时候有这钱才不会给你送过来。” “你怎么知道你妈不会啊?”听上去他妈妈家里更加厚实一点,这种家庭不是一般都会有什么商业联姻的吗? “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啊,我妈还让我对你好点,不要把你气跑了。” 陈与搁捏着她的脸蛋泄愤,他刚刚真的害怕她一开口就提分手。 路智把他的手拍下,“你怎么就跟你妈说了啊?” “不能说吗?我可不像某些人,偷偷摸摸藏着不让人知道。” 路智不欲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走吧,昨晚没睡好,还要补觉。” 理亏的陈与搁自觉闭嘴,跟着她往出走。 19 高二年级各师生都对期中考试成绩议论纷纷。 老师们周末就已经确定没有漏题和现场作弊的问题,周一开会的时候接连恭喜10班班主任。 普通班考了个第一,太长脸了。 10班班主任却十分不解,这成绩也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不让陈与搁参加竞赛就能刺激出来的啊。 也不欲细究,青春期的孩子什么想法她搞不懂,现在还是找找竞赛表让他填才是。 学生们不知道陈与搁的到处打听,哪儿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人? 知道的陷入沉默,怀疑他是不是提前拿到答案了。 长得好就算了,这下学习也变好了,以后喜欢他的女生不是更多了? 除了2班和10班的学生。 2班自从知道这个陈与搁就是前段时间追路智的陈与搁之后,纷纷谴责。所以来教室纠缠,给路智送这个送那个,就是为了动摇路智,自己考第一? 好卑劣的手段。 10班清楚陈与搁之前成绩的人也恍然大悟,所以他之前真的是在认真学习?因为某种原因每次考试故意不考好,为了追上路智,这才暴露实力? 好动人的爱情。 但陈与搁还是那个臭脾气,除了郑理倒也没人上来调笑。 “怎么,发现卖惨不行,转变策略了?” 陈与搁正填着报名表,快的话今天晚自习就能和路智一起上竞赛课了。 路智说要谈地下恋,他还没告诉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郑理见陈与搁不理他,说的更起劲儿,“我说,你这不行啊,骗人给你补习,人那么用心,还给你总结笔记,啧啧。现在发现你骗她,不得气坏了?你这能追上人才怪了,要不要我给你支两招?” 陈与搁一把抽回路智给他的笔记,“别碰她给我的东西。” 郑理乐了,“哟,人没追上,东西倒是宝贝的不行。行,我不碰,您就把本子当女朋友得了呗。我看啊,可能也就只有这本子了。” 说完赶紧躲开踢过来的脚,“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有多远滚多远。” “得嘞!”郑理以为戳中陈与搁痛处,犯完贱之后心情好的回自己座位。 而2班众人见路智脸色比平时更冷,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只在背后疯狂吐槽陈与搁,不敢到路智面前八卦。 而路智实际上,正在为自己想这么轻易就放弃陈与搁而自责。 当初陈与搁明明已经答应自己不谈恋爱,是自己没把持住,主动提了。 结果才刚碰到一点问题,就想抽身。 他的情绪从不掩饰,中午的不安可以清晰察觉。 自己被他无保留的情意安抚,可他最后也说,他没有安全感。 陈与搁因为上课偷摸牵了路智的手正满足,下了晚自习后又被她拉进来时一脸懵。 中午不是已经谈完了吗? 难道还没结束? 怎么还拉起窗帘了? 路智满脸通红,想着上次没帮上他的忙,又不知如何开口。 瞥了眼他腿间,也没鼓起来啊? 这时候要怎么帮? “怎么了?”陈与搁已经做好再次剖析自己内心的准备。 路智低着头,也不说话,又玩起了陈与搁的手。 “陈与搁,你亲亲我。” 陈与搁不明所以,低头亲了亲她发顶。 路智叹口气,抬起头,放开陈与搁的手,搭上他肩膀,碰上他的嘴唇。 碰上,然后呢? 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视线赶紧往下,迟疑张开嘴巴,舌头缓慢探出,试图从他的唇缝里偷溜进去。 进去是进去了,却没能碰到想象中的柔软,被他的牙齿阻挡住。 路智放在陈与搁肩膀上的手讨好性的往脖子挪去,舌头舔了舔他的虎牙。 陈与搁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主动,也并不在乎原因,只顺势扶着她的腰方便她动作。 故意把她的舌头挡在外面,低头看她颤抖的睫毛,好奇她接下来的动作。 路智亲了好半天还是不得要领,眼睛往上一抬就看到了陈与搁纵容又打趣的眼神,胜负欲上来,收回想向他求助的想法。 胳膊揽紧陈与搁,整个人都往他身上贴,嘴巴亲不开,也不再留恋,往其他地方挪去。 头一歪,学着他上次一样,亲上他的耳朵。 陈与搁耳朵瞬间变红,路智看见,心里得意,张嘴把他的耳垂含进了嘴里,舌头伸出又舔了舔。 陈与搁不想她还会另辟蹊径举一反叁,往后一躲,在路智疑惑转头的一刻,自觉把嘴送了上去。 这次不用她在外打转,引着她的舌头进来,任她随意在自己嘴中探索。 但路智实在生疏,也太容易放弃,他舌头不动,她尝不到乐趣,叁两下就想出去。 陈与搁察觉她的退却,缠着她的舌头,反客为主,缠进她的口腔。 路智是个好学的学生,之前几次因为害羞只任由他动作,今天被打击到,孜孜不倦的跟着老师认真学习。 陈与搁尚存一丝理智,在路智还想继续纠缠时,艰难避开。 偏路智还想再亲,陈与搁只好放开一直扶着她的手。 路智脚跟落下,两人呼吸终于分开。 路智这才注意到,熟悉的硬物不知何时又抵在她腰间。 “还想亲。” 这个时候撒娇,难搞。 陈与搁看着抬头望他、眼角湿漉的路智,手指擦了擦她唇边的湿润,“鸡巴硬得发疼,再亲下去就废了。” 终于进入正题,“我帮你?” 陈与搁僵住,路智得不到他的回应,从他的怀抱离开,低头扣着自己的裤缝,“上次,上次你都帮我了。而且,而且我,我不是说了,下次也帮你吗?” 路智越说声音越低,说完也不敢抬头看陈与搁。 他怎么还不出声? 到底要不要她帮忙啊? 陈与搁这才懂了她为什么一进门就拉窗帘。 也懂了她为什么这么主动、这么热情。 拉住路智的手直接放在鸡巴上,“下次想让我硬,直接往这儿摸。” 路智到这会儿了才想退缩。 “你干嘛?!”怎么脱起裤子了?和他帮自己一样,手伸进去不就行了吗? 陈与搁扯下内裤,握住她的手往上放。 路智在他脱裤子时就已经闭眼。 “内裤锢得不舒服。眼睛张开,手也张开,你闭着眼握住手心怎么帮我啊?” 路智手背能感受到那物件的灼热,更不敢张开。 “路智,我裤子都脱了。”她主动提出来,就逃不掉。 路智听到这话,终于张开眼睛,也是,他裤子都脱了... 映入眼帘的东西没有曾经见过的那么丑。 和他的指尖一样,也是粉红色的,看上去干干净净的,青紫色的脉络缠绕,稍稍有点吓人。 顶头的颜色更深一些,没有那些筋脉,还有点可爱。 只不过,穿上裤子的时候哪怕硬着也看不出来有这么大啊。 她好奇,伸手上去悬空比划,发现大概两只手都握不住。 硬物突然弹到她的手心,路智惊讶,不关她的事,是它自己动的。 陈与搁怕她第一次见这东西害怕,刚开始还任由她打量。 但她手一直在附近比划,就是不碰上去,他再也忍不住,按下她的手,狠狠撞了几下。 路智上一秒还在好奇,下一秒碰到之后就想松开。 好硬,也好烫,她下意识松手。 但陈与搁的手包裹着她的,刚放开就又被按上去。 没有想象中那么顺滑,刚刚入眼的脉络都变成了阻力,让她对手中的硬物有了实感。 陈与搁才不想放开,她哪儿都软,手心又软又嫩,跟没骨头似的,前段时间受伤过后重新生了一层,像是新生儿的皮肤一样。 带着她前后撸了几下后,就想放手让她动作,他相信她的学习能力。 陈与搁手一放开,路智就停住,这就,好了? 可陈与搁也没说好了,手里的东西也不像好了的样子,不是软了才算好了吗? 她握着不敢松手,抬起头询问他。 陈与搁一眼看出她的疑问,“你自己动。” 路智瞬间觉得手心的东西更烫了,怕弄疼了他,只好尽可能轻的抚摸,硬物在手中又跳了两下,路智手又赶紧放开,看它不动才又摸上去。 陈与搁被这若有若无的接触弄的快要爆炸,再次握上她的手。 叫她这样下去一晚上都别想射出来。 陈与搁只握住了路智的一只手,路智看着他动作,慢慢有兴致观察着已经逐渐熟悉的东西。 前面的像子弹头一样的地方怎么不碰,是不能碰吗? 顶端还有个小孔,真和子弹头的圆珠笔一样,还会漏水。 所以男的也有水? 她还以为只有最后才有精液呢。 空置的手还是没忍住,轻轻点了点小孔的部位,居然还会拉丝? 她的行动不受控,陈与搁完全没料到路智会突然碰马眼,没有心理准备,一下被刺激的呼吸骤停。 攥住她的手,不让她作乱,另一只手加快速度,也扩大范围,照顾到她刚刚好奇的地方。 路智逐渐没有多余心思,手心虽说已经出汗,还有他分泌的液体,但还是被磨的疼,手腕也酸的厉害。 问他还有多久,他总说快了。 陈与搁不想再回答,按住她的后颈,直接封住了她的嘴。 不知过了多久,缠着路智舌头的力道突然加重,一声闷哼过后,早已没有知觉的手指传来湿热。 陈与搁终于放开她,视线却没离开。 她嘴唇被自己亲的发肿,浓稠的精液射在她因摩擦而颜色加深的手心,还有部分沾在了她的校服上。 路智愣愣看着自己手心的东西,动都不敢动。 20 ⓩαjīαōsнц.Ⅽōm 路智回到宿舍时,脸上的温度还没降下来,手心被冷水冲洗过后反而更是火辣辣的疼,衣服下摆也被水沾湿。 云暖见到她人,义愤填膺,“听说今天陈与搁也去上竞赛课了?还和你坐一起?哇,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啊,还想用同样的招数?路智,美色误人啊!他就是个男狐狸精,你可别再被他勾走了!” 路智知道室友好心,果断点头,“嗯!” 云暖还想说些什么,路智赶紧躲进卫生间,“马上熄灯了,我赶紧洗个澡!” 在教学楼耽误太久,陈与搁刚帮她把手上和衣服上的东西洗掉,就又听见了熟悉的哨声。 天气转热,外套只有早上和晚上会披上,路智刚刚只穿了薄薄一层短袖,莫名感觉那股又快又浓的精液穿透了衣物,染在了肚皮上。 衣服更是,即使被陈与搁搓揉冲洗,看不出痕迹,那股味道却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路智换下衣服,赶紧倒上洗衣液,洗衣液香味浓郁,路智这才松气。 紧赶慢赶,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穿上睡衣,灯就熄了。 竞赛班老师对陈与搁赞不绝口,他脑子转的快,是有天赋的,虽说开始的晚了些却毫不碍事。 2班一起上竞赛课的学生对他的意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逐渐消失,在竞赛成绩出来后则变成了敬佩。 上了不到一周的课,市赛也拿了个一等奖回来。虽说市赛一等奖对在座的各位来说都不算难事,但他们接触竞赛多久了啊?陈与搁又接触了多久呢?不佩服不行,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路智成绩也一如既往的没话说,两人平时上课虽然坐在一起但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上课一个赛一个的认真。 当初大概是他们误会陈与搁了。 众人放下心中扭捏课间试图与陈与搁讨论问题,他有理有据,讲起自己的思路来条理清晰一目了然,众人思路开阔后暗自反思,当初果然是他们误会了。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陈与搁是个好人!是个聪明的好人! 转头一看路智,这边讨论的再热烈,人家头也不抬。 所以说,不说陈与搁一个人,就算再加上这一教室的人怕都扰不了她半分。 市赛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练个手,重点是之后的省赛和国赛。 路智此刻是在看陈与搁写的的百年校庆发言稿。 百年老校,今年正好一百年,不仅要办,更要认真的办。 和运动会撞了,就把运动会往后挪,一周四天断断续续的几乎都上不成什么完整的课。 对高二年级来说,这无疑是最后的狂欢。气氛在期中考试之前还被老师拘着不怎么能看出来,考试一结束便陡然升高。 老师之前也答应了考完就由着他们,试图当做没发生过却被当场播放当时偷录下来的语音,老师羞愤难当,立刻把放语音的同学手机没收。 到底还是遵守了当时约定,敲打一两句让他们不要太过分后匆忙离开教室。 一时之间,整个年级一扫平时沉郁。 一周的时间,路智晚上一直在准备竞赛,班里和1班合出节目的学生则干脆直接不上晚自习,一周都在排练。 其他学生也忙忙碌碌的准备着运动会,体育委员体谅参加竞赛的学生周末要考试,也不为难他们报项目,只一股脑把叁天的后勤都塞给了路智,让她安排好去考试的十来个学生。 本来演讲也是要路智去的,但路智出了竞赛考场脑子彻底不想运转,转头就向陈与搁撒娇,“不想写演讲稿,也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演讲。” 陈与搁把烫好的餐具放到她面前,“我帮你写?” 路智这时候脑子又自动转了一圈,“你都写了,要不演讲也你来?” 话说出口深觉有道理,“对,你来!你来吧!” 刚刚还有气无力的人,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陈与搁觉得她这副模样可怜又可爱。 “嗯,我来,那老师那边怎么说?” 路智越说越起劲儿,“就说我不想去,你是年级第一让你去!” 她眼神亮晶晶,陈与搁给她杯子里满上水,“你不想去老师就能不让你去吗?他安排的时候也没征求你的意见吧?” 眼神又暗下去了,肩膀也塌下去了,陈与搁欣赏够,慢条斯理开口,“不然,换个顺序。我先去说我想演讲,然后老师找你,你顺势说反正你也不想去。” 又亮了!肩膀也挺起来了! 嗯?怎么又塌了? “怎么了?不行?” 说实话,路智一瞬间心动了,但下一秒想起班里人对陈与搁的吐槽,有点心虚。 “或许,你知道我们班人对你的评价吗?” “什么?”她的思维好跳脱。 “就是,他们觉得你这次考试胜之不武,假装追我实际是为了打扰我学习…大概是…这意思…” 她越说越心虚,嗯,地下恋也是她提的。 陈与搁这才明白她担心什么,“那你被我打扰了吗?” “当然没有!考的不如你就是不如你。” “你还真是坦诚。” 也是,现在这情况是学习打扰他们谈恋爱吧? “那你想公开吗?” “不…” “所以说,还是算了吧,要是他们知道你替我去演讲,对你的印象还不一定变成什么样呢。我刚刚就一时兴起,算了算了,我自己来。”路智赶紧补充。 陈与搁见她认真,不再开玩笑,“他们对我什么印象又不关我事,干嘛要算了?” 不过她为自己考虑的感觉倒不赖。 “哇…真不在乎?” “嗯。” “好!那你来!”丧气一扫而空,路智满血复活! 周一早自习刚下,路智就被物理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陈与搁动作还真是快。 办公室里,陈与搁身姿挺拔理直气壮,物理老师看上去则有点为难,“路智啊,那个,那个…” “路智同学,我想代表高二年级在校庆演讲,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这次宝贵的机会让给我呢?”还挺像样。 路智许久未演,业务能力一点都不生疏,先看了看被打断的物理老师,老师躲避着她的目光,“嗯…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偏偏自己是年级主任,路智还是自己的课代表,这都什么事儿啊? 一个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个是常年不落的恒星。 到底还是疼自己的学生,看路智那眼神委屈的,于宁下定决心,“陈与搁,这次就算…” “老师!让他去!反正我也不怎么想去。” 陈与搁没想到能见到这一幕,眼前的女生神情倔强,眼眶微红,任谁看都是一副强撑的模样。 谁昨天激动的饭都多吃了半碗啊? “老师,没有其他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路智一抹眼睛转身就走,动作一气呵成,于宁都没来得及开口。 陈与搁,叹为观止。 好牛的本事。 所以上次考完试也是因为这样才眼睛红? 于宁见这个刚考了一次第一的学生就这么狂,把路智气成这样,语气不再温和,“还不走?” 陈与搁从善如流,“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我会努力准备的!” 说完利落退场。 他这时候倒是听话,于宁反而不得劲儿,“这觉悟怎么刚刚非要演讲的时候不出现呢?就一天时间,再努力能努力到哪儿去?” 路智看完演讲稿,表示比自己写的好多了。 “没什么要改的,你写的已经很好了。” 旁边同学题还没讨论完,不知哪位开口,“什么啊?” 陈与搁接过稿子,“明天的演讲稿。” “不是路智去吗?” “哦,我想去就换成我了。” “怎么走了?不是还有题没问吗?” 问什么问,他们真是瞎了眼,刚还真的以为陈与搁人好,好什么?真是奸诈又贪心。 抢了演讲不说,还把演讲稿给路智看,膈应谁呢这是? 路智刚刚抬头前真的没注意到旁边的动静,小声向陈与搁解释,“真不是故意的。真没看见他们。” “嗯,这下如你所愿了,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他不是不在意吗! 但吃亏的确实是他。 路智悄悄把手放到桌下,拉了拉陈与搁的袖子,握住他的手后,讨好似的在他手心挠了挠。 陈与搁把她手握紧,“随便他们怎么想。” 路智以为把人哄好了,“好了没,我是右手,要写字的。” “他们可能还会凑一起编排我。” “继续握着吧…” 21 “老师!路智演讲被抢了你知道吗!” “知道。” “知道你都不替她讨回公道吗!” 王晓立:…… 他怎么讨,虽说自己是班主任,但物理老师是年级主任,官大一级压死人呐,更何况人都找自己说过前因后果了。 “你们激动什么?还让不让我走了?你们还去不去校庆了?” “老师!陈与搁欺人太甚!” “欺负你们了?” “欺负路智了啊!” “这不是没欺负你们吗?人家路智都没说什么。再说了,都这会儿了,还能来得及?” 路智没想到同学们会为自己做到这份儿上,会为自己委屈为自己争个理,心中复杂,不忍心辜负这份好意。 “谢谢大家为我说话,但是演讲本来说的就是学习最好的去,陈与搁这次不是考的最好嘛,他去也无可非议。昨天和今天我说的本来就不想去不是气话,下次我考的比陈与搁好,堂堂正正的去怎么样?” “好!!!”王晓立从未见过她这么斗志昂扬,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同学们也纷纷起哄,“好!干掉他!” 路智只是说说而已,下次指的是下次百年校庆,只是不想让他们再纠结这件事。 至于考过陈与搁,虽然没有老师和同学们那么热切,但确实有这个想法。 她对排名没有执念,只是胜负欲不知为何总会被陈与搁激起来。 王晓立甚是欣慰,“路智啊,这么想就对了!老师相信你!保持这股劲儿!冲!” 路智承受不住这股热情,“嗯嗯好,老师我先去体育馆了,一会儿节目就开始了。” 还想再说几句的王晓立止住话头,“对对,赶紧走,一起去,走!” 一路不仅把止住的几句补上了,还把自己这段时间心境的跌宕起伏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最后以让路智保持此刻的状态结束。 坐到座位上时,路智的思绪才终于飘回来,老王也太能说了,听的她头晕脑胀,像是上了一节语法课。 校庆终于开始,节目开始前有漫长的校长发言、各年级老师代表发言和学生代表发言。 陈与搁是倒数第二个上场,到他时大家都已经等的心浮气躁,几乎没人在听台上说什么,台下窃窃私语的人逐渐增多。 陈与搁倒也不在意这个,他没有什么要特别分享的,只是代替路智走个她不愿意走的流程罢了。 2班的忿忿不平也都在漫长的等待和枯燥的演讲中消失殆尽,没有人关心陈与搁在讲什么,只期盼着他缩短演讲时间。 路智却兴致勃勃,演讲台上有聚光灯,陈与搁站在那束光下,路智久违的移不开眼睛,肆意描绘着他的脸。 嗯,当初对他见色起意很正常。 老师们开始巡逻,台下的声音变小,陈与搁的声音逐渐清晰。 “虽说目前医疗条件已经很完善,但普通人想要活到一百岁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我们的学校在这一百年间,见证了历史的更迭,从未间断培育人才的使命,至今仍然屹立不倒,这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很荣幸能够参与到过去光荣的一百年里,也很激动能够陪伴学校步入下一个百年。祝福一中生日快乐,希望一中生机永驻。谢谢大家。” 终于最后一个演讲者上台,底下的学生掌声雷动,路智偷偷拿出手机给陈与搁发消息。 演讲结束后,校领导纷纷退场,高叁也有序离开。 趁着这间隙,路智溜出去,在体育馆背后见到了陈与搁。 准确的说,是绕到侧面就开始奔跑,直接冲进了陈与搁怀里。 陈与搁以为她到跟前会停住,毫不设防,眼看着人撞进自己怀里,稳住脚步,怎么突然又这么热情? 最近也没吵架没和好了啊? 而且这不是在室外吗?虽然时机正好,地方也够偏僻。 把人抱紧后刚想问,路智就在他胸口蹭了蹭,发出感叹,“陈与搁,你好帅啊!” “这么突然?” “嗯!” 难道只是因为不用演讲所以才这么高兴? “你才发现?” “嗯!” 陈与搁不开心了,身体往后退,不让她抱,“真的才发现我帅?” 路智装傻,“当然不是!我之前没夸过你帅吗?不可能啊!” “没有。所以不是现在,什么时候觉得我帅的?” 他怎么这么真挚? 路智拽着他腰间的衣服不让他再往后退,“当然是第一次见面啦!走进那个楼梯间就感觉有股帅气扑面而来!你转过来的时候这张脸,哇哦,真是巧夺天工!” 路智上手摸上他的脸,奇怪,今天看真的更好看了,怎么回事? “是鬼斧神工!我又没动刀子!” 陈与搁虽然知道她在说鬼话,但还是被哄得愉悦,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捏捏碰碰。 “嗯嗯!反正就是夸你好看的意思。” “你怎么这么高兴?” “不用上课啊!你不高兴吗?” “哇,我还以为你今天都会拿着书到体育馆学习呢。” “拿是拿了,但现在不想学了。”路智又蹭进陈与搁怀里。 “嗯?” “美色误人呐!” 陈与搁被撩的脸红,“不行!你让我看看,你不是我们家路智。” 路智下巴抵在陈与搁胸口,眼睛眨巴眨巴,“我是我是!” 说完又低头埋进他怀里。 “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啊?” 她到底,还有多少面? 真的跟只狐狸一样,有千面吗? “我就没有不开窍过啊。” “这段时间除了学习,你想想你还跟我说过什么?” 之前是让他好好学习,前几天生气也是因为学习。 路智理直气壮,“我们是学生啊!当然学习最重要。” 她说的有道理,陈与搁闭嘴。 “我们下午出去玩吧!” 刚刚不是还说学习最重要?怎么突然就要出去? “下午不是还有表演吗?” 高一高二几乎每个班都有表演,一上午根本演不完,学校也大发慈悲,让他们晚自习前结束就行。 “不去了!” “那去哪儿?” “不知道!出校门就行!” “路智,之前打架,现在逃课,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下午又没课,怎么算逃课了?” “哦,不算,那你打算怎么出去?” “你没逃过吗?哪里应该能翻出去吧?” 陈与搁不知道她怎么对自己有这个误解的,他看起来像是会逃课的人吗? “一中所有墙附近都有监控。” 他没逃过,吴池年试图逃过。 “好吧,那算了。” “就放弃了?”她可真是爽快。 “你有办法?” “没有。”只是惊讶于她的放弃速度。 “回去吧。” 路智确定了帅哥是自己男朋友,见也见到了,抱也抱够了,理智回笼,再不回去老王该让人去卫生间找她了。 陈与搁迷惑,“所以本来叫我出来是要干嘛?” 感觉什么也没做就要回去了。 “谈恋爱啊!” 陈与搁不满,将人抓回来在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行了,走吧。” 22 到运动会最后一天,路智已经累到话都不想说,嗓子也因为这两天喊的太多又哑又疼,说句话和沙子卡嗓子眼了一样。 往年路智没有太多参与感,参加完自己的项目后就看书学习。 今年深入参与后才发现,运动会确实是能激起人的集体荣誉。 她不是在看台上为自己班同学呐喊,就是满操场跑在旁边送水加油,项目间隙就去超市买这买那,忙的别说书了,连陈与搁的信息都是抽空回的。 上午一切项目结束,下午是老师们的趣味赛,路智终于松一口气,把剩余的物资全都交给体育委员。 她下午要去看陈与搁打篮球了! 陈与搁本来想让路智看他跑步来着,路智去是去了,只不过没顾得上他,围着她班里的学生关心个不停。 路智为了安抚陈与搁提出看他打篮球,“跑步有什么好看的啊,大家不都说你打篮球好吗?” 她早就想看了。 “还行吧。” “那算了。” 陈与搁本想谦虚一下让她继续夸自己,闻言也不继续装,“确实挺好的,所以什么时候来看?” 路智享受到了他平时逗自己的乐趣,“暑假?” “路智!” “明天下午明天下午,老师趣味赛的时候行吗?” “行。” 老王开始跑之后,路智就打算偷溜出去。但是老师们在跑道跑,各班学生一群人跟着在内圈跑,一群人站在各处不动,楞是把场地围了个严实。 路智在找间隙的时候,和迎面跑来的颜一对视,一个没留神颜一就倒在了地上。 她赶紧上前,“哪儿摔着了?能站起来吗?” 颜一本来跟着老师在跑,看见路智后又转头去看老师,再转过来时没注意到脚下,被站在原地的学生拌了个正着。 路智扶着颜一赶紧往足球场内场挪,刚刚的学生安分站着受了无妄之灾也一起跟来。 “脚腕大概稍微扭到了一点,一会儿去医务室看看就行,刚刚是我没注意,没事儿了同学,你忙你的去。” 等人走后,路智才骂骂咧咧,“眼睛长哪儿去了?找拌呢是吧?” 颜一插科打诨,“不,是被你的美貌折服了。看我家美女看直眼了怎么办呢?这可能就是我为美貌付出的代价吧。” “少贫,疼吗?” “超——疼——” 颜一刚刚还能勉强自己站着,现在直接往旁边一倒。 路智赶紧上前扶住她,“疼不死你。” “美女,要不要医务室一游啊?” 路智把她的爪子从自己下巴上拍下,给陈与搁发了个消息,等第一波老师跑完,扶着颜一往医务室走去。 陈与搁还没回消息。 该闹脾气了。 路智看了眼旁边龇牙咧嘴喊着疼让医生轻点的颜一,深深叹了口气。 闹吧,闹一闹感情更好。 等颜一处理完,陈与搁的消息姗姗来迟:别来了。 嗯,开始闹了。 还是要去啊,不去怎么哄人? “怎么了?”颜一看路智愁眉苦脸看着手机唉声叹气的,“有事儿?” 路智抬头,颜一正色,“真有事儿?快去快去,我这儿没事儿。” 叁两句说清楚之后,还是带着颜一一起往篮球场走去。 颜一没想过她交的男朋友是这种性格,还要路智哄着才行? 感情这事儿劝也不好劝,得让她自己来,“路智,怎么看着是你在被他拿捏呢?” 路智却没能理解她的意思,“被他拿捏也没什么不好啊。” 颜一哼哧哼哧,算了,她愿意就行。 医务室好心给了个拐杖,拐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慢点走,这么急干嘛?” “急着见识到底是何方神圣叫你这么神魂颠倒。” 说完径直往小树林走去。 “你又不是没见过。慢点,走错了!” “这边有小路,近。” 颜一见她还不跟上来,还一脸犹豫,开口解释,“没鬼。” 小树林有鬼都是那些情侣为了不让人打扰传出去的谣言,传着传着大家竟然都相信了。 路智还不动。 颜一气急败坏,“哪只鬼白天活动啊!” 路智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才迈开脚步,上前挽住颜一,往里面走去。 “怎么这么安静啊?” “没人当然安静。” “人呢?” “都在操场!” “哦哦。” “怎么又听到声音了?” “没人哪儿来的声音啊!”颜一郁闷,刚刚还说安静,下一秒就说有声音,她怎么回事? 路智真的听到了声音,挽着颜一的胳膊逐渐用力,让人不再往前,“真的有!” “真没有,宝贝,放轻松,太阳在你头顶呢。” 刚往前走了几步又被拉住,“你安静!听!” 还真有。 “听力不错啊,应该是有人在前面。” “刚刚你不是说没人吗?” “姐姐,刚刚没听到人说话当然是没人,现在有声儿了当然是有人了,不然还能是鬼啊?” 路智:…… “亏你还学的理科!物理学不明白改天把我的政治课本给你看看,学一学马克思唯物主义。” 路智虽然想反驳她物理学的挺好的,但此刻还是闭嘴提着心跟着她往前走。 说话声音越来越清晰,偶尔还能听见熟悉的音色。 转过弯见到人后,路智才彻底放下心。 还真是陈与搁,差点以为鬼在模仿陈与搁说话。 不过,他不是在打篮球吗?怎么跑这儿来了?郑理也在? 旁边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看着有点不太对劲啊。 颜一本打算直接过去,路智赶紧拦住,扶她在周围的板凳上坐下,“你先坐会儿,我过去看看。” 颜一察觉到情况不对,乖乖点头。 陈与搁也看见路智了,一直给她使眼色让她走,她肯定又在装没看见。 人还是走到了面前。 “怎么了?” 要打起来了你看不出来吗怎么还敢过来!! 陈与搁头疼,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还没开口,对面的男生倒先回答了,“他勾引小女生,我们教训教训他。学姐?你先稍微让让,一会儿咱们再认识一下?” 陈与搁把路智拉到身后,对面男生的语气和眼神真让人不爽。 路智探出头看他,“你勾引小女生了?”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陈与搁一把把她头按回去,“没有,只勾引你了。” 人按回去,话还是要答。 谁知路智又探出头,“他说只勾引我了,你们可以走了吗?” 郑理敏锐的察觉到他俩有问题,但此刻是调情的时候吗?没看见对面几人凶神恶煞摩拳擦掌的啊? 刚刚的男生兴致盎然,“走什么啊?学姐长得这么好看就看上这么个小白脸?我也可以勾引学姐,学姐要不考虑考虑我?” 陈与搁脸色已经开始发沉,郑理赶紧劝住,“别冲动,我们人少。” 路智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陈与搁的异样,彻底从陈与搁背后站出,“我要是不考虑你能怎么办呢?” 郑理心塞,这语气又是怎么回事,这下还跑得了吗? “不考虑啊,那学姐陪我们玩玩也行。” 陈与搁再没忍住,直接往人脸上招呼去,郑理还没反应过来,路智也上去左一拳右一脚,把近处两个男生直接打的往后退。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郑理没时间震惊路智的武力值,迅速加入混战。 远处的颜一见刚刚还好好的,一瞬间就开始动手,被吓了一大跳。 自己这脚伤的也太不是时候,不然还能上去帮忙,对面一数有七八个男生呢。 路智就算再能打,对面人数压制还是落了下风,陈与搁眼疾手快把人拉过来,避过男生的脏手。 “跑!!” 路智还想接着打,有几个都被他们打趴下了!再打一会儿就赢了! 陈与搁也不管郑理,把眼前人解决后,拉着路智就跑,打是可以打,打到最后两败俱伤,老师过来还以为他们约架呢。 他俩往反方向跑去,颜一赶紧开口喊住跑向自己的郑理,“我我我我!” 郑理虽然不认识人,但想起刚刚她和路智一起过来,赶紧背上人往前跑。 耽误了时间,人追到眼前,颜一此刻终于帮上了忙,一拐杖往身后挥去,却被追来的人抓住。 郑理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股拉力,搞不清楚状况,下一秒人就弹回了自己背上,被撞的一踉跄。 往后一看,后面连人带拐摔了个四脚朝天。 趁着这机会,加快速度,跑出了树林。 23 zαjīαōsнц.čōm 路智不明白为什么要跑,对方只是人多看着唬人,陈与搁手脚也挺利落,虽然郑理稍微拖了点后腿,但好歹也不会帮倒忙就是了。 这种人不能躲,能教训就要教训。 “我们干嘛跑啊?”跑出小树林还不停,树林外都有监控,他们也不敢追上来了吧。 陈与搁一言不发,只拉着路智一直跑。 直到碰见拿着铅球的吴池年,“不是打架吗?怎么你俩手牵手跑过来了?” 陈与搁终于放开路智,“老师呢?” 吴池年看着额角冒汗的两人,赶紧放下铅球从兜里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纸递过去,“白云一个人叫就行了啊,不是,你们打完了?” 陈与搁把那团纸展开又合上,四处张望哪里有垃圾桶,“完了。走吧。”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去哪儿啊?” 吴池年低头捡了个铅球的功夫,两人手又牵一起了。 这次学聪明了,识趣不去打扰。 路智却好奇,转过头来问他,“你拿个铅球干什么?” 吴池年见她感兴趣,又立刻加快脚步和两人并排,“打架啊!我找了好半天,还是觉得铅球震慑力大!摆出要砸的姿态,对面肯定不敢上来!” 陈与搁觉得他脑残,这么长时间不来合着就去找这个了。 “所以我们去哪儿啊?” 路智也不知道,看向陈与搁。 “去教导主任办公室等人。” 另一边,颜一郑理和白云教导主任打了个正面,刚走到小树林入口,就和刚刚一群人相遇。 几人看见教导主任拔腿就跑,教导主任追了几步没追上,手上的喇叭发挥作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现在跑了!监控录像截图就会送到高一年级每位老师手上,送到每个保安手上,送到你们家长手上!” 声音震走了树林里歇息的鸟。 郑理和白云也抓住一人回来。 是刚刚的领头男生。 男生被两人架着,颜一拐被夺走,此时只好扶着教导主任,几人往办公室走去。 大太阳底下走这一圈回来看见办公室门口堵这么多人,教导主任心情确实称不上好。 坐下喝了口水,甩了甩被靠了一路已经发麻的胳膊,这才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高二几个班主任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10班班主任叁两句总结,“我们年级男生打篮球的时候一群人上来找陈与搁茬,陈与搁让其他人先走后几人移动到小树林,路智和另一个女生过来时看到了群殴的场面,大概是被吓到了,发出声响后转移了几人注意,这才趁乱逃跑。” 话音刚落,刚刚的男生就反驳,“谁打谁啊!谁被吓到了啊!我脸上的伤比他们几个都严重吧!老师你怎么能颠倒黑白!” 他脸上伤确实不轻,但高二就两个男生两个女生,还有一个走都走不利索。 人家脸上又不是没伤,能把他打成这样?刚刚一溜烟跑了那么多人呢。 “你先闭嘴,好好想想刚刚跑了的都有谁。陈与搁,你说。” “他们打我们,我们最后实在躲不过才反击的。” “你放屁!明明是你先动的手!还有这个女的!打的比谁都厉害!” 男生情绪愈发激动,说着指着不够,人还往路智这边走。 路智见他动作,吓得往王晓立身后又躲了躲,男生被拦住,教导主任拍桌,“让你闭嘴没听见?想说现在让你说,你们一群人去找陈与搁干嘛?” 男生支支吾吾,此刻才觉得丢脸。 “说啊!让你说你怎么不说了?” 男生班主任姗姗来迟,这个脸他今天是丢定了,陈与搁替他回答,“前几天校庆演讲后,几个高一女生昨天和前天运动会给我送了水,还送了情书,他们说我勾引高一学妹,所以想替高一男生教训一下我。” 教导主任一时说不出话,男生头也抬不起来,刚进门的班主任也被这中二发言刺激到,办公室陷入沉默。 主任到底经验丰富,先一步反应过来,“所以说你们动手了没?” 男生嘴张了又闭,此时也知道自己吃了个闷亏,不情愿点头。 教导主任又问路智,“你过来看到的情况是什么?” 王晓立退开,路智抬头,沙哑的嗓音此刻反而更有说服力,“只看到一群人在打架,我被吓到了,一时没忍住声音。他们发现我们后,几个人朝我们走来。那两个男生从他们背后冲过来,一个拉着我跑,一个背着颜一跑。大概…就是这样。” 高一弟弟憋的脸都红了,刚刚一人打趴叁四个的女生是眼前这个吗? “是这样吗?” 男生再次反驳,“不是!明明他们都动手了!” 颜一抓住机会,“老师!我跑的时候差点被他们追上,拐都被他们夺走了!” “拐呢?”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他夺的! “所以你是说,你们七八个人去找他们茬,结果他们先动了手,你们没打过他们,是这样吗?” 虽然很丢脸,但这是事实啊!男生这次果断点头。 教导主任气的肝疼,“你自己想想你说的能说通吗?两个男的,带两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生,把你们打了?” “谁毫无还手之力了,那个女生比我们可厉害多了!” “还说谎!大家都有眼睛,刚刚在办公室把人吓得往后躲的不是你?” “她那是装的!” 王晓立不乐意了,“我们路智平时只知道学习,爬个楼梯都费劲,手无寸铁之力的人能打得过你们谁?睁眼说瞎话也有个度!” 男生被堵的说不出话,教导主任已经累了,“王老师,你们高二的先走。这件事肯定给你们个交代。你今天写不出来名单别想走!” 路智觉得陈与搁生气了。 他放学后到送颜一回家再到送自己回家,几乎就没开过口。 手倒是没放开,处理他脸上伤的时候也很乖。 去药店的时候还给自己买了润喉糖。 她琢磨了一路没搞明白,不懂他怎么突然这么别扭,“怎么了?” 陈与搁憋了一路,路智一直跟个没事人一样,倒是把他自己气了个半死。 听她终于问出口,再也憋不住,“今天那么多人你看不出来不对劲吗?” 路智点头,“看出来了啊。” “所以你还是过来了?”这时候正常的话应该有多远躲多远吧。 “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才过去的啊。” “那你看没看见我给你使眼色让你别过来呢?” 路智点头,“看出来了,所以呢?” 陈与搁头又开始疼了,“所以到底为什么要过来?” 路智实话实说,“看你们人少过去帮忙啊,我打架还挺厉害的。” 陈与搁开始抓狂,“万一对面也是练家子呢?你就没想过你过来会受伤吗?” 路智还真没想到这儿,她就是见他被围住怕他吃亏就过去了。 见她不说话,陈与搁还以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所以以后碰见这种情况有多远离多远行吗?包括你自己碰到这种情况。能跑就跑,跑不了也和对方周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落下风的是你,就算你再能打,吃亏的也是你知道吗?” 上次就发现了,她对打架这件事情好像很热衷。 “不,陈与搁,你不动手动手的就是他们,你只能被动挨打,他们就是想打你你怎么说都躲不过去。” 陈与搁愣住,刚刚还侃侃而谈,脑中还有一大串说辞,现在却连嘴都张不开。 “你…” “还有,这次是找老师了,下次他们在校外堵你呢?以暴制暴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我们今天就不该跑!跑了他们就会以为我们怕了,下次就还敢来!” “万一有刀呢?有其他武器呢?” 路智情绪更加激动,他怎么就听不懂,“你站着不动任他们捅吗?” 陈与搁一把把她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假如他们刚开始没有想拿刀的想法,见你反抗才拿出来呢?” 路智挣扎着不要他抱,“所以就不反抗吗?我怎么知道他们拿没拿刀?” 陈与搁胳膊收的更紧,安抚她,“嗯,你说的对。路智,你上次打架是不是也是有人来找你麻烦?” 怀里的人不动了。 “不是,是我找她们麻烦。” “那你还挺厉害。” “我本来就厉害。” 她说的轻松,陈与搁却放不下心。 今天这种情况他以前不是没有碰到过,大多都很幼稚,过后大多数人也不会再来找第二次,就算再来,自己也没有吃过亏。 所以才说出那段冠冕堂皇的话来劝她。 但她,明显对这种事情比自己有经验。 打算把人拉到旁边促膝长谈,路智却快速离开他的怀抱,“陈与搁,我们改天再说吧。我有点累了。” 陈与搁把她掉在额边的碎发往上抚了抚,在她眉心亲了亲,“好好休息,后天见。明天好好想想说辞。” 这种经历说出来好矫情,路智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见他强硬,只能点头先应付过去。 24 路智被陈与搁揪着胳膊压下身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居然来真的? 疼倒是不疼,就是地板有点凉,她动弹不了。 “你先放手,有事儿好好说动什么手啊?” 陈与搁放了她才怪,“说好的切磋放什么手?你不是就喜欢动手吗?” “你这是家暴!” “随便你怎么以为,现在能说了吗?” 一上午了,一句实话都不说,问就转移话题。 他今天真打算治治她这一到关键话题就顾左右而言他的毛病。 “地板挺凉的挺舒服的。” 陈与搁把她拉起,最后只想着压制她,忘了地上凉。 换个地方。 “沙发好软,想睡觉了。” “路智!”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她这时候就和无赖一样。 “有什么好说的嘛?吃亏的又不是我!” 她还是不说实话。 陈与搁一手把住她双手手腕,一手狠狠拍上她的屁股。 嘴上亲密不了就先从身体上亲密起来,对他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路智被这一巴掌彻底拍醒。 屁股的骨肉缩了一缩,沙发有点太软了,她甚至陷了下去。 陈与搁确实没有收敛力道,以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稍微联想一下就能勾勒个八九不离十。 愤怒却不止于此,是她还不打算敞开心扉,在他面前也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她在逃避,逃避过去,逃避他。 没什么不可以,逃避在他看来也不可耻。 但不够。 这样的距离,在他们的关系里,太远。 今天这件事情她不说,明天那件事情她也不说。 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什么事情她又自己去解决了,然后装作云淡风轻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路智很会装,她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不会知道。 那他是干嘛的?摆设吗? 他想要了解她的全部,不是现在就要全部了解,至少要让她愿意分享。 不奢求她事前告知,哪怕是事后呢? 陈与搁没有想擅自帮她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在她身上发生过、正在或者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别说帮了,说都不肯说,他帮个屁。 他又不是她父母,不需要她报喜不报忧在他面前装。 路智大脑还没做出反应,又是几巴掌拍下来。 神经中枢无法对语言系统下达指示,但身体受到的刺激却准确的传递到了大脑。 大脑或许真的已经运转失良,再次接收到的信号竟是身下的濡湿。 终于总结出目前情况。 所以,是被他打屁股,打湿了吗? “陈与搁,你住手…” “现在疼还是被打的时候疼?” 住手是住手了,手腕还在他手里攥着,“松手啊。”挣不开。 “他们打你哪儿了?” “你松手!我疼!”别说挣脱了,手腕在他手里动都动不了。 “哪儿疼?” “手腕。”不疼,就是被抓的有点奇怪。 “上次手受伤没骗我吗?” “没有!”确实是被偷袭了才受伤的,不算骗他。 “我都说没有了你怎么还不松手!” “还有哪儿受过伤?伤的比上次重还是轻?” “记不清了!”他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些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的事情? 陈与搁放开她的手腕,手又立刻搭上她的腰把人转过来,终于面对面。 路智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怎么说。长时间情绪自己咀嚼,已经忘记该怎样分享。 话到了嘴边还是别扭。 可陈与搁步步紧逼,她退无可退。 手腕又被他攥住,举到了头顶。 分明是把自己敞开的姿势,却没有不安。 不,是别样的不安。 因为他的另一只手在到处乱碰。 “这儿受过伤吗?” 陈与搁从路智的脸开始抚摸,皮肤光滑细腻,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 路智脸上细小的绒毛因为陈与搁的触碰敏感地竖立起来。 路智急切地寻找他的目光,想和他对视。 可陈与搁却只关注着自己的手下。 从剧烈起伏的胸前划过,感受着她腹部的呼吸。 自己一只手几乎就能覆盖的柔软的腹部,怎么承受猛烈的冲击呢? 路智因陈与搁手掌温热停留,呼吸逐渐平稳,在稍微放松的瞬间,温热越过衣物,紧密地贴上了皮肤。 准确的说,是衣物被掀起,皮肤暴露在了空气中,又被他的手掌覆盖。 这还不够,陈与搁的手掌贴着腹部在移动,“这儿呢?” 路智被摸的头皮发麻。 从凹陷的腰线滑过,手指碰到了背后的脊柱,“这儿呢?” 不知道何时手腕被松开,陈与搁稍稍一用力,路智就软软地贴到了他身上。 陈与搁的呼吸在颈边,声音顺着锁骨传上,“还有哪儿?腿有吗?” 路智不知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 陈与搁手臂紧紧的箍着自己的腰,脸埋在自己侧颈,语气憋闷得像是他受了委屈一样。 “哇,你可真是最强大脑呢!” 路智以前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是没有必要。 故事分享的目的是想获得共感、同情、安慰、气愤、心疼还是其他吗? 她都不需要。 可是当从陈与搁身上接收到这些情绪时,怎么这么想哭。 还是没忍住,滚烫的眼泪滴落,“你好烦啊陈与搁。” 哭诉到最后开始指责他。 “还有你,你刚刚,还打我屁股了。” “疼吗?” 哭声停住,陈与搁趁机把水递到她嘴边。 “有点。但是还挺刺激的,我都被你打湿了。” 陈与搁杯子还没放下,手一抖差点掉了。 刚刚还什么都不说,现在倒是什么都能说了。 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气氛转换的太过突然,她一如既往的思维跳跃。 “下午的课迟到了怎么办?” 一跳再跳。 陈与搁放下杯子,再次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上午就做好了和你长期作战的准备,已经跟老师请假了。” 路智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那我们下午去哪儿啊?哭的好累。” “累就在这儿睡一觉。”陈与搁揉着她的太阳穴。 “不好吧,你家里人回来怎么办?” 刚开始被带到学校对面小区时是有点惊讶,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对,马上高叁了,他应该是搬家了或者在这边租了房子。 “这房子只有我周末过来住一住,其他人不会过来,你安心睡。” 路智本来眼皮就沉得睁不开,听到这话彻底放心睡去,甚至没听到陈与搁的下一句让她去房间里。 醒来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无边的寂静。 脸上没有哭过的紧绷,应该是陈与搁收拾过了。 摸索着打开床头的灯,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发疼,没有心力观察周围的环境,坐在床头闭眼假寐。 轻微的开门声传来,路智机械的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陈与搁坐到身边,路智的身体才又灌上力气。 “睡傻了?” 她呆呆楞楞的样子好乖。 路智钻进陈与搁怀里,被他抱住,才从刚睡醒的荒芜感中逃脱,“你去哪儿了?” 怀里的人声音中还有刚睡醒的模糊,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依赖,陈与搁心情颇好,“就在外面客厅。” “睡醒就我一个人好难过,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也开始向自己分享情绪了,陈与搁享受着这种亲密,“下次陪你。” “嗯。” “饿了吗?” “没,我睡了多久?” “快两个小时了。” “你干嘛了?” 一个人的时候,这种安静让她心情说不出来的沉闷。 两个人的时候,却是恰如其分的静谧。 “在外面做了套卷子。” 路智清醒了,从他怀里退出。 班里人说的没错,陈与搁好心机,勾引她然后偷偷努力惊艳所有人。 25 问题是,自己好没本事,真的被他勾引到了。 哭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后睡着了。 然后他去学习了。 “陈与搁,你怎么不叫我宝宝了?” 陈与搁纳闷,他什么时候叫过? 当初求她的时候叫过一次,路智听的羞臊,现在回想起来他在那之后都叫自己大名。 甜言蜜语是有点羞人,但自己是欢欣的。 宝宝有点过分了,陈与搁也没再叫过,应该也是觉得羞耻。 终于把下午落下的课补完,看着在厨房忙碌的陈与搁,突然就想起了那句宝宝。 他为什么不叫了? 算了,不叫她叫。 她现在心情蛮好的,陈与搁听了心情应该也不错。 “宝宝,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陈与搁手一抖,蛋壳掉进锅里了。 “初中。” “宝宝,你做的什么呢?” 陈与搁把火关小,火太大烫得他脸热。 “紫菜蛋花汤。” “宝宝,我有点饿了。” 话尾还拖着长音,不是撒娇就是故意的。 “嗯……” “嗯是什么意思呀宝宝?” “让你闭嘴的意思。” 想起来什么时候说过了。 这汤是熬不下去了。 “为什么呀宝宝?” 路智叫上瘾了,声音越发做作。 “你怎么不说话了呀宝宝?” 语调轻快上扬。 “你过来干什么……呀!宝宝。” 跑了一两步就被陈与搁从后面揽腰抱住,心情显然更好了,乐呵呵笑出声。 陈与搁肯定害羞了。 想转过去看他现在的表情,却被陈与搁往后一抬,笑声停顿。 “玩的开心吗?” 陈与搁咬牙切齿,在路智看来却毫无威胁性。 “还行。宝宝。” 挺开心的。 陈与搁把人往鸡巴上按,“还叫?” 路智在被他往后抬的瞬间就有感觉了,感觉到屁股上的硬物时,说实话,有点跃跃欲试。 “为什么不能叫……” “叫硬了是想让我操你吗?” “也不是不行” 意料之外的答案。 陈与搁恨不得立刻把人压在身下操干,生生压住欲念。 “饱暖思淫欲,还没吃饭你就发骚?” 路智被放开,不明白为什么他说自己骚也有感觉。 类似黄文里的话被陈与搁说出来,比自己的想象要带感得多。 “我不骚,只是今天被你一碰就湿。” 明明是他的问题,怎么能怪自己? 陈与搁太阳穴随着路智的话落猛地弹跳,扯的他神经疼。 路智真是,每天都能给他带来新惊喜,又或者是惊吓。 她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 单纯的用手在外面抚摸和操入的不同,她真的懂吗? 陈与搁承认,自己可以说是第一次见她就对她有性欲。 在一起后,明正言顺。 他不知道想着她自慰过多少次,更别提梦里那些淫乱的场景。 “路智,想做爱吗?” 只要她想。 “有点。” 想确定做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确定到底是影片中看到的痛苦,还是文字中描绘的快乐。 “准确的知道做爱是什么吗?” “嗯。” 黄片和黄文都看了。 陈与搁快步把火关掉,本打算直接出去,看了一眼运动裤支起的帐篷,又跑回房间批了个外套。 房间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路智见陈与搁一阵风似的就要出门,忙把他叫住,“你干嘛去?” 被自己吓到了吗? 进度太快了吗? 他无法接受吗? “你要是不想…” “买套!” 门砰地被关上,瞬间又安静下来。 路智的心脏却急促跳动起来。 陈与搁回家没见到人,卧室也没有,以为她后悔了。 屏住呼吸扫视房间,包在,鞋也在。 人应该也在。 放下心后走进厨房开始收拾刚刚的残状。 不止做了紫菜蛋花汤,还蒸了梨,拌了西红柿,炒了菠菜。 把已经宣告失败的汤收拾完,路智还没出来。 顺手又拌了个黄瓜,把菠菜翻炒了一遍,盛出早已蒸好的饭。 还是先把人喂饱再说,刚刚就在喊饿。 路智出来时,陈与搁已经在餐桌上了。 她就冲了个澡洗了个内衣而已,刚刚火急火燎跑出去买套的人就已经回来,且做了饭,且已经快吃完了。 “陈与搁,你没有短裤短袖吗?卫衣有点闷,裤子也好长。” 眼前人穿的确实不像是夏天,“还没来得及拿过来,凑合穿,一会儿反正要脱。先过来吃饭。” “哦。” 路智还没坐下,陈与搁就已站起。 “你去哪儿?”路智抬头询问。 “刚跑出一身汗。” “哦。”低头望饭。 “梨记得吃,菜也多吃点,都是对嗓子好的,慢慢吃。” “哦”你要洗多久? “不乐意?” “没有啊!” 只是觉得气氛温馨得不像是要做爱。 —— 尒説+影視:PO1⑧KK.てOM(po18kk.com) 26 zαjīαōsнц.čōm 蒸过的梨肉淡而无味,路智却毫无察觉,直到尝到碗底过甜的汁水,才从沉思中抽身。 太甜了,她叁下五除二把果肉塞进嘴里,端起碗一鼓作气把梨汁喝完后,感觉呼吸中都泛着甜。 碗刚放下,身后就传来开门声。 转过身,人已经到了眼前,头发还是湿的。 “你…” “吃好了吗?” “嗯。” “头发…”不吹了吗? 话被陈与搁吞下,人也被他施力拉起。 挡在中间的板凳太碍事,被陈与搁一脚踢开。 与掉在脸上的水珠一起到来的是他满身的潮意和浓烈的薄荷香。 梨味被瞬间冲散。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两人呼吸逐渐急促,路智勾住陈与搁的脖子才能勉强站稳,整个人紧贴在他身上,舌头被缠得紧,卫衣此时不仅仅是闷,更添就了几分燥热。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剧烈的呼吸声,只有陈与搁舌头在路智嘴里搅缠的水声。 陈与搁一手握着路智的腰,一手抚着她的侧颈,边亲边往沙发处挪动。 路智脚腕处挽起的裤脚不知何时脱落,她顾及不了脚下,被拉扯着往下倒时,被陈与搁一把抱起。 路智刚咽下去的惊呼被突如其来的离地又激出来,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陈与搁身上,腰上感受到足够的力道后才略微放松。 陈与搁寻不到嘴,吻就近落在她修长的脖颈上,路智身体只放松了一瞬,下一刻又紧绷起来。 陈与搁似乎寻到了此处的乐趣,把路智压到沙发上后仍然在此处流连。 舔就算了,他竟连吸带咬,点点刺痛从脖间传来。 路智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庆幸此刻嘴没有被堵上,“你…别咬。” 陈与搁手从卫衣里探进,刚刚紧贴时的触感不是错觉,牙齿一时没控制住力道,路智疼得指控他,“疼啊。” 话是指控没错,语气却娇得不像话,听不出来要他轻一点的意思。 路智胸被陈与搁手掌覆上时下意识往后缩,后悔了,不该把胸罩也洗了的。 他的吻落到耳廓,乳肉被大力揉捏,路智下身发痒,忍不住往陈与搁身上蹭。 没磨几下,就被陈与搁的腿压制,不让她乱动。 路智无处疏解,腰也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又被陈与搁另一只手按住。 耳边又湿又痒,只有被陈与搁安慰的左胸是舒服的,其他地方都难受得紧。 可他不让自己动,路智无计可施,声音带上焦急,“陈与搁,放手啊。” 陈与搁一点都不听话,路智动弹不得,被逼得眼前迷蒙,他绕了一圈,又吻上她的嘴。 连控诉的渠道都没有了。 只能发出呜咽的呻吟,断断续续。 陈与搁被这声音刺激得手上力气更重,手心的乳肉又软又滑,稍一用力就和沙子一样从指缝中溢出。 不同的是,沙子会流走,她胸前这一团却十分听话,放开后就又自动回到他的手心,他再怎么摆弄都不会逃走,被他的手肆意搓揉成各种形状。 路智清晰地察觉到下半身涌出一股股液体,她没有穿内裤,陈与搁的裤子宽松,也没有碰到阴户。 流出的液体本是温热的,顺着缝隙缓慢流到股间时,已经有了凉意。 路智手忍不住把陈与搁往外推,她不要了。 痒,夹紧双腿缓解不了。 不要他碰了,被他越碰越痒。 陈与搁察觉到她的抵抗,放开她的舌头,“怎么?” 路智一时喘不过气,陈与搁坐起来,把她衣服往上推。 从紧实的小腹往上,乳房的软肉顺着他手的方向被堆簇起来,掌心的茧磨过,身下的人颤抖。 “我不想要了” 路智皮肤白皙,胸前两团更甚,似是粉白被撑得更浅,只留下白色和顶端的一抹红。 放开手时,软软地流向两侧,看不出份量;手慢慢往中间靠近,乳房的肉也随之聚拢,还有部分从手心溢出,衬得顶端站立的粉红更加娇俏。 手指扫过乳头,触感不同于周围的软,不能随着手指的用力而往下陷,还是端正地立在原地。 “陈与搁”路智落不到实处,被撩拨得心中慌乱,不知如何向陈与搁求助,只想从这种状态中逃脱,“嗯不要了,你别动了。” “为什么?” 陈与搁捏住她的乳头揉捏,路智下半身水流不断,腰部晃动,上半身不自觉往他手里送,“难受” “哪里?” “哪里都难受哈别捏了” 又难受又舒服,浑身不自在,身体仿佛不像是自己的,也不受自己操控,自顾自流着水,自顾自耸动着,自顾自呻吟着。 陈与搁手探向她的下半身,顺畅无阻,摸到一手的水儿。 真的好骚,连内裤都没穿。 就这么套上了他的衣服吗? 手本想往出拿,刚碰上她的阴蒂,身下人就哆嗦着泄出更多水。 路智还在颤抖,陈与搁手还没出去,顺势往下再一摸,更湿更滑了,人也抖得更厉害了。 “这不是舒服得都高潮了吗?” 浑身的痒意随着这股水的泄出被缓解,路智整个人舒畅,所以是被水堵得难受才这样的吗? 可是,之前也高潮过,高潮之前也没有过这么难受。 水也没有这样,一直流一直流。 “要吗?” 陈与搁手拿出,将一手的湿意涂抹在她的肚皮上。 她再说不要也不行了。 “房间” 说不出要,也无法违心说不要。 路智伸手要他抱,陈与搁从善如流,抱起她往房间里走去。 随着他的走动,屁股被一下又一下地戳着,路智攀着陈与搁脖子往上移动,却被他拍了两下屁股示意安分一点,索性靠在他胸前,任他的鸡巴摩擦。 陈与搁定是故意的,稍微往上扶一下自己都不会碰到。 几步路的功夫而已,陈与搁像换了个人一样,一把把她扔在床上,又立刻拽住她的腿把她腿心往他鸡巴上拉。 腿被分开,隔着两层裤子,陈与搁的鸡巴在自己腿心顶撞,涓涓细流再次渗出,阵阵呻吟也从嘴角偷溜出去。 下身摩擦着,陈与搁手也没闲着,拉住卫衣下摆往上掀,很轻松就被脱下。 他逐渐没有耐心,动作更加粗暴。 一下叼住路智的奶头,把软肉往嘴里吸,像果冻一样Q弹软滑,手忍不住捧着一直往里送。 另一只手大力抓揉着另一边,手指陷进去,往下压,揪着奶头往外拽,来回碾压揉搓。 路智终于明白黄片中为什么会尖叫。 太刺激了,全身各处都在受刺激,堆砌的痒意却散不出去,只能通过嘴巴得到一丝缓解。 更是一种信号,祈求对方怜爱,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她的呻吟飘在空中,落在陈与搁耳朵里却是鼓励,是让他再接再厉的意思。 手代替嘴抚慰着她的乳房,嘴往下挪,舔舐着她各处的皮肤。 往下被阻隔,朝着反方向挪去,路智脖子上扬,正方便了他的动作。 直至再也忍不住,堵住她哼唧的嘴。 听不到又丧失了点味道,脸贴着她的唇磨蹭,唇又落在她姣好的脸蛋上。 她的声音就在耳边,听得陈与搁手越揉越重,下面越顶越快。 正向反馈来得也很快,路智这次的高潮更加激烈,下半身液体喷涌而出,阴户不断收缩,身体不停抽搐,声音更加孟浪。 陈与搁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全身感受着她的起伏,等她平息,才抬头看她。 —— 尽力了,脑子里只有啊啊啊的叫声…… 27 zαjīαōsнц.čōm 裤子被陈与搁脱下,路智羞得并紧了腿。 脱下的裤子腿心已然被打湿了一片。 午睡时陈与搁拉紧了窗帘,一直没拉开,睡醒后打开的床头灯也还没关,房间不至于明亮,却也不是黑到什么都看不见。 被碰过和被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 身体上的愉悦和心理上的羞耻并不互斥。 上衣被脱下、奶头被他咂吮时也是害羞的,只不过当时注意力更多在下半身,无暇顾及。 现在他衣物完整,自己不着一缕,被他上下扫视,毫无动作,怎么能不红了脸? “你别看呀” 路智捂着自己的脸,身体试图蜷缩,被陈与搁拦住。 “不看怎么做爱?胸罩和内裤都没穿的是谁?” “洗完澡穿之前的脏死了。” “嗯,所以合该我看。”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陈与搁的手从路智脚腕往上移动,路智双腿交迭,触碰落到大腿根部,她慌忙坐起,扑到陈与搁身上。 “你好墨迹啊,人家片子里都是直接做的!” 哪儿像他一样只一件一件脱自己的衣服,哪里都要亲哪里都要看的啊? 陈与搁的手好整以暇地搭上她的后背,往屁股挪去。 “看得不少?” 女朋友腰细臀翘、腿长胸大的,光着身子投怀送抱,佛祖都忍不住。 可两人都是第一次,陈与搁在一起后还专门找了几部女性向的片子看,现在努力取悦着她,她个没良心的,倒是嫌起自己墨迹了。 火气没从话里透露,全发泄在了手里的臀肉上。 揉一下,怀里的人动一下;拍一掌,怀里的人颤几颤。 “没…就看了一部…”还没看完 刚刚指点他的底气全无,只把陈与搁搂的更紧。 被打屁股就被打吧,总比张开腿让他看要好。 “看的哪国的?” 之前问她知不知道做爱是什么,听她回答还以为她真的清楚。 现在,箭在弦上,停不下了。 “外国的” “日本?” “不是,金发碧眼” 这些片子大多以男性视角来拍,欧美更是玩得开。 谁给她的?简直是误人子弟。 第一次就看这么刺激的东西,没有心理阴影就不错了。 “下次一起看。” 指尖从股沟探入,在流水处打转。 “下来。” 路智揪着陈与搁的上衣摇头。 手指缓缓探进小穴,路智绷紧身子,异物入侵的感觉太强烈。 陈与搁拽开路智大腿,手从前面再次探入。 从未开采过的小穴紧到容纳一根手指都不容易,陈与搁亲吻着她的肩膀,“放松。” 路智大口呼吸着,“你慢点” “已经够慢了。” 慢到在一寸一寸感受着她小穴里肉的蠕动。 还好水已经流得够多,路智只感受到些许酸胀和心理上的不适。 他的手指并不只是安分地往里钻,而是前进的同时到处探索。 陈与搁观察着她的反应,手指往阴蒂下的皮肤摸索,碰到某处时,路智明显把手指夹得更紧。 陈与搁不再前进,继续在那片皮肤细细扣弄,大拇指按住阴蒂同时缓慢揉动。 “嗯陈与搁你快点啊!” 好难伺候。 “刚还说慢,现在又要快,到底快点还是慢点?” 难伺候有难伺候的乐趣在。 陈与搁速度更慢,甚至手指略微抽出,她上面的嘴还没说什么,下面的嘴就自动咬紧不让他往外走。 对阴蒂也只是浅浅拨弄几下,不再按住摩擦。 路智逐渐抓不住陈与搁衣服,身体拉开和他的距离,手想自己往下摸,却被陈与搁抓住。 “别动。” “那你倒是动一动啊。” 路智扭动着腰肢,小穴努力把他手指往里吸,抬头求他,“陈与搁陈与搁” 痒意从小穴弥漫到全身,路智已经几乎没有理智,只顺从着身体的反应拉着他的手往小穴处贴。 自己动总是碰不到地方,身体里的手指不听自己的话,身体外的手指干脆连碰都不碰一下。 路智急得快要哭出来,该怎么办? “陈与搁,好痒,你动一下呜呜。” 陈与搁顺从她,手指往里伸了伸又退出来,“动了。” “不是那儿,啊!” 陈与搁突然不知道往哪儿戳了几下,路智舒服得泄出一股股水。 “那是哪儿啊宝宝?” 他又不动了。 “你混蛋!” 明明知道是哪儿,他比自己清楚多了。 浅尝辄止怎么能够?反而因为尝到滋味更受煎熬。 陈与搁似是终于体谅她难受,欺上身舔咬路智乳头,中指快速抽插,趁着水多,食指也往她逼里磨去。 舌尖打转,手指碾磨,路智狠狠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身下咕唧咕唧的水声一阵阵传来,路智听得耳朵痒,陈与搁手越来越快,不给她片刻喘息机会。 水声越来越大,路智终于忍不住,嗯嗯啊啊的哼叫着。 高潮来的意料之中又猝不及防,急促的水流喷了陈与搁一手心,手指被夹得再也无法动弹。 感受到她稍微放松后,陈与搁再次抽插,没两下,路智小腹再度收紧。 反反复复,陈与搁乐此不疲,路智筋疲力尽。 “这就叫混蛋了吗?” 陈与搁手终于抽出,路智身体还在不停抽搐,没力气回复他。 陈与搁坐起,把她的腿掰开,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自己刚刚玩弄的地方。 小穴已然湿透,粉嫩的穴不断张合往外淅沥沥地吐着水,模样像紧了往外吐泡泡的鱼的嘴。 阴唇被完全拨开,顶上阴蒂翘立,因沾染了淫水而带了些许可怜滋味,倒叫人不忍心再折磨。 陈与搁手指按上阴蒂,顺着缝隙滑到穴口,被刚好闭上的嘴巴一口咬住,没过多久又松开,指尖从又滑又嫩的地方落下。 陈与搁看得眼热心热,飞快剥掉自己衣服,拿起刚刚随手扔在床头的避孕套,迅速套上。 路智再睁开眼时,刚刚还穿戴整齐的人已经一丝不挂,鸡巴在他手里看着很是乖巧听话。 “你数数今天,已经打湿我几条裤子了?” 陈与搁戴好套后和她对视,俯身啄了一下她的唇。 坐起后鸡巴在她下身前前后后蹭来蹭去,路智刚高潮,身体正敏感,受不住他这般摩擦,扭着身子往后躲。 陈与搁按住她的腰,鸡巴惩罚似地拍打了几下阴唇,发出啪啪的声音。 “躲什么啊宝宝?” “我以后不叫了还不行吗?”他怎么还记仇啊? “刚刚不是叫的开心?” 龟头被夹住,陈与搁爽得喟叹,“现在才是叫宝宝的时候知道吗?” “叫一声我听听?” “你又不是婴儿叫什么宝宝!” 鸡巴再进不去,路智因为情绪起伏夹得更紧,陈与搁索性抽出来,在穴口打转几下后,往阴蒂磨去。 “那叫什么?叫老公?” “你你还要不要脸了嗯嘶” 胸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他有完没完了还! “不要脸,要老婆。” 他的嘴含着乳头,下身不断耸动,还说着这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当真是不要脸了。 身体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又痒又燥,路智气急,抓起他的胳膊一口咬下。 没用。 又怕把他咬疼了不管自己,赶忙用唇舌安慰刚刚咬到的地方。 咬得够狠,已经有了齿印,路智伸出舌头从印子上一一舔过,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陈与搁呜呜陈与搁陈与搁陈与搁” 她呼吸急促,被折磨得不上不下,除了叫陈与搁的名字之外毫无办法。 “嗯。” 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要她说出来。 “求你快点哈嗯陈与搁” 鸡巴时不时从洞口蹭进去,抽出来时带出一滩滩水,被抹得哪里都是,哪里都越来越滑,阻力越来越小,摩擦自然越来越快。 路智的娇喘也愈发急了起来,陈与搁的胳膊被牢牢抓在路智手里,直到最后,再次被咬上。 又疼又爽。 陈与搁任由她咬着,另一只手快速在她身下随意抽插几下,不待洞口合住,腰一沉,鸡巴钻进一大截。 和手指不是一个层级的触感,路智小穴刚刚还在不停收缩,此刻被硬物强制撑开,胀得她不由松开嘴大口吸气。 陈与搁胳膊上留下更深的一排齿印。 28 “你是小狗吗一直咬人?” 陈与搁手指压上路智牙齿,看着不尖,咬人倒是疼。 鸡巴也被咬得发疼,推不进去抽不出来。 她舌头缠到手指上,要往里勾还是往外推? 只是舔两下退回去可不行,陈与搁伸进去搅动。 “上面让你咬,下面别咬了行吗?” 他也是第一次,现在真的担心会还没完全进去就被咬射。 路智也想,但这是她能控制的事情吗? 穴里的褶皱被一点点撑开,像是压着她无数条神经在动,可是身体自动反应就是不让他进去,神经中枢做出的指令小穴完全置之不理。 她能怎么办? 做爱原本就是这么复杂又艰难的事情吗? “陈与搁怎么办?我难受。” 因还含着他的手指,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陈与搁夹着她的舌头往出拽,嘴巴接过的片刻一鼓作气沉到底。 路智腰瞬间悬空,指尖陷进陈与搁胳膊里。 陈与搁额头也渗出密汗,将她湿透了的发丝往后拨,吻轻轻浅浅落在她的眉心、鼻尖、唇珠上。 “疼” 被贯穿的那一刻瞳孔涣散,万物仿佛都已消失,只剩下身体里的东西。 前所未有的存在感,深深嵌在她的身体里,路智不自觉就有了泪意。 不只是因为疼,还夹杂着被占有、被充满、被撑开所产生的各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只能通过眼泪表现出来。 “别哭宝宝,一会儿就好了,别哭,乖。” 要哭也不能是这会儿哭。 陈与搁手再次覆上阴蒂,连带揉动着周围的皮肤。 阴唇被揉开,隔着她的肌肤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鸡巴的存在。 陈与搁顶住后腮,喉结滑动,耐着性子继续安抚着她。 这辈子的耐心怕是都要用完了。 路智艰难适应着,太过突然的进入自动触发了她身体的保护机制。 等到意识逐渐回笼并拿回主动权时,才努力放松着穴肉接纳他。 被揉出不少水儿,穴肉时不时想要收紧,被鸡巴阻挡,肉只能紧紧贴着鸡巴蠕动。 里外的皮肤都在被磨着,路智逐渐窥得乐趣,屁股小幅度前后移动着。 陈与搁显然注意到她的变化,不想忍也再也忍不住,将她的腰抬起重重顶了几下。 分明是舒服的,但又浑身叫嚣着不够,哪里都难受得不得了,本能驱动着继续往里顶。 她往后躲,就拉回来,撞进去,才能稍稍缓解。 越往深处顶去越舒适,越用力她的穴咬的就越紧,于是越撞越快,越顶越深。 身下撞击的水声和她控制不住的呻吟交织,他的灵肉似乎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路智浑身都在颤抖,声音更是抖得不像话。 陈与搁慌忙抽出,啵唧一声过后只留路智尚在余韵中的绵长呻吟。 射精的欲望缓解,陈与搁再次缓慢进入,将刚刚翻出的穴肉堵进洞里。 这次没有那么着急,只缓慢填满又离开。 刚才快要把自己撞碎了时,路智希望他慢点。 现在真的慢了后,又难受了起来。 缓解痒意的方法可以挠可以掐可以拍,重点是要受力。 慢了不行,痒意会随着鸡巴的推动向未被撵到的地方转移迭加,推平地方的熨帖远远抵不住愈来愈强烈的空虚。 轻了也不行,只会隔靴搔痒越来越痒。 浅了更不行,深处的空虚如同黑洞一般叫嚣着不够,命令着周围的软肉将几把往里吸,指挥着骨盆朝连接处贴去。 又快又深又重的撞击带来的爽感会在下一次痒意到来之前迅速传递到全身,爽到头皮都发麻的瞬间,痒意被撞得看似消失殆尽,实则被身体各个细胞分担。 越撞越爽,直到最后再无一处可以承接不断袭来的痒和爽,只能化成一股急促的清流从小穴喷出,伴随着同样止不住的尖叫。 陈与搁被夹得闷哼,好爽,爽翻天的爽。 将奶子再次嘬进嘴里。 “我感觉自己在冲浪。” 她就是浪。 波涛起伏。 被撞时奶子前后晃荡,高潮时身体各处接连浮动,像极了海浪。 浪拍打在连接处,撞出一朵朵浪花,是冲浪者和海浪碰撞的结果。 陈与搁追寻着海浪,驾驭着海浪,享受着海浪。 即使最后栽在海浪里,也心甘情愿。 可这话在路智耳朵里,就是他在说自己浪。 和骚意思差不多的形容词。 “我怎么就浪了” 浪荡的明明是他。 “嗯。” 陈与搁从背后抱紧她,将她的一侧腿往上抬,鸡巴在大腿根部摩擦,头抵在她耳边。 “你嗯什么呀?” “不然你嗯几句?” “我才不哼嗯” 鸡巴再次进入她身体,路智如他所愿哼唧不停。 “这就叫浪叫。” 路智慌忙用手捂住嘴,只发出呜呜的闷声。 陈与搁腰部发力,下半身啪啪作响。 “下面也在叫,你堵一个我看看?” 路智被撞得直往前缩,陈与搁只握着她的腰毫不在意继续用力。 “手松开。” 路智摇头。 “还不松?” “不嗯” “那就下面把上面的份儿也叫了。” 陈与搁发狠,一巴掌拍到她因受力而晃动的臀肉上,指印顿显。 拍打的瞬间她屁股一缩,阴道也跟着收紧,陈与搁跟着吸气。 于是一掌一掌接连不断落下去。 手掌也堵不住的淫叫。 白嫩的屁股上被拍打出一大片红印,陈与搁放过她,一手把她的胳膊往后拉,呻吟声立刻清晰。 路智被顶得花枝乱颤,身下的床单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枕头更是从头到尾都不见踪迹。 他真是疯了。 “慢慢点” 陈与搁没听见她说的什么,把人揽到胸前,奶子从后面摸起来更是和棉花一样。 “什么?” “我我说嗯慢点啊” “嗯。” 陈与搁干脆放在里面不动了,只把玩着乳房软肉。 路智手把陈与搁放在自己胸上的手往下拽,不让他摸了。 不撞时,散落在全身各处的痒意又都往腿心聚集,偏他的手还在胸上作乱。 到底抵抗不住钻心的痒,自己前后动了起来。 刚开始几下是舒服的,比他握着自己的腰高频率的撞要舒服多了。 可是没几下腰就酸得再也摇不动,只屁股贴着陈与搁轻晃。 “陈与搁”语调中都透露着痒。 “怎么?” “嗯你倒是动呀” “动哪儿啊?” 现世报来得真够快的。 “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小啊!” 不过是不让他碰奶子,他手不还是一直放在上面一直在动吗? “嗯,鸡巴不小就行了。” “有什么用啊你又不动!” 只把她撑得又涨又痒。 “你倒是说要我动哪儿啊。” 路智想要转身看看他怎么顶着那张脸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的,陈与搁没有阻止,想看看她要干嘛。 于是,鸡巴在身体里转了一圈,路智舒服地吸气,爽了过后是更深的渴望。 一转眼就忘了刚刚转过来的目的,只可怜巴巴望着他,“鸡巴鸡巴动一动。” 陈与搁直接欺身而上,积攒的力气一股脑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啊,好爽。 快一点,再快一点。 路智整个人被覆在他身下,跌宕起伏都在他的怀抱里,呻吟尖叫都隐没在他的唇舌中,震颤舒爽都丝丝切切毫无保留的全传递给他了,也从他身上感受着同样的快乐。 共赴极乐,大概就是如此了。 做爱,好贴切的形容。 做的是爱人,做中尽是爱意。 做爱,原来是让人确定自己是被爱着的运动啊。 直到陈与搁从身体里终于离开,路智都还没能从这股强烈的余韵中缓和。 清醒过来感受到的,是与刚刚近乎于暴力的力道截然相反的触碰。 这会儿倒是,人模人样的。 “好黏。”忍不住撒娇。 “我又没射进去黏什么?” “……” 清醒过后看着这张脸一本正经的说着荤话,反倒是有杀伤力。 想让他射进去,里里外外都黏黏腻腻的也好。 “去洗澡?” “累。” 路智嗓子本就没有好全,今天这一遭下来,这几天吃进去的润喉的东西产生的效果全都付之东流,前功尽弃。 身体更别说了,疲到头发丝都不想动一下。 陈与搁绞着她的发丝,闻言心情颇好。 万幸,没丢人。 29 路智强撑着精神去洗了个澡,吹完头发抬头时,路灯的昏黄灯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她这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累到连手指都不想抬起的瞬间,真的想就地躺下。 不困,就是累。 做爱是一项运动,她累坏了。 被这灯光一闪,她回过神。 陈与搁过来抱她,“好香。” “先放开,我去拿个手机。” 来这儿之后就没看过手机,这么晚不回去还没提前说一声,她妈肯定着急了。 理智告诉自己她该走了,身体却诚实得很,陈与搁头在她脖颈处蹭,鼻尖都是自己的味道,满足地吸气,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腰窝摩挲,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委屈开口,“不想你走。” “可以啊,你想一步到位直接见家长?” 陈与搁被噎住,收起做完爱后的慵懒和依赖,不情不愿拉起衣服随便一套,嘟嘟囔囔,“也不是不可以。” 她没开口,陈与搁叹气,过去轻轻亲她一下,“我先去冲个澡,等我送你回去。” 说是不想她回去,陈与搁也知道是痴人说梦,只是情不自禁对她撒娇而已。 怕她着急,惦记着送她回去,她的衣服不知道干没干,没干还要花点时间吹一下穿起来才能舒服...... 越想手上动作越快,迅速把身上泡沫冲掉,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就疾步出去。 人不在客厅,陈与搁推开卧室门,“你衣服干了......” 路智侧着身子躺着,被子一角随意搭在她赤裸的腿上,看得出来她没想要盖被子的想法,宽松的T恤向上滑,大腿根部隐约可见。 也看出来了她没有要走的想法。 陈与搁这才松口气,慢慢走近她,手抚上那片白。 他的手有点凉,路智腿不自觉向后一闪,刚刚没看到的地方顿时裸露在陈与搁面前。 衣服看来是没干。 他呼吸一滞,眼睛向上看,手却还在附近滑动,“不回去了吗?” 手下的皮肤太过细腻,几乎没有任何阻力。 她阖着眼镜假寐,“嗯,我妈说她出差了,我好累。” 陈与搁头发上的水滴到她腿上,冰的。 “你冲的凉水澡吗?” 陈与搁的感觉到她腿向后移动的意图,手略微施力,她就后退不得。 青春期的男孩子,冷水澡沾染上的低温与上升的体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路智逐渐被摸得舒服,终于睁开眼睛,懒洋洋看着陈与搁放置在自己腿上的手。 “你觉得,你再晒黑一点怎么样?” 陈与搁不解,手上动作停滞。 “突然想看看古铜色的手在我的皮肤上游走是什么样的。” 游走有点抽象,准确的说,是在她奶子上抓揉,在她大腿上揪捏,在她屁股上拍笞,在她逼里抽动。 想得逼痒了。 陈与搁不解,“你喜欢黑皮?” “不,是古铜。” “古铜不就是黑皮?” “.....不!是吧?” “......” 陈与搁的手已经挪到大腿根部,感受到超乎自己体温的热气后,低头看去。 她的腿不知何时已经张开,淅淅沥沥的水从不断张合的穴里流出。 陈与搁咽了咽口水,“就这么想?” 食指在穴口轻轻一碰,穴口猛得一缩,紧接着又是一股水流出来。 “想到流了这么多水儿?” 路智,无法否认,又羞于承认。 “是你一直摸我大腿。”很有说服力。 “知道了,我晒。” “......” “我能舔吗?” “?”舔哪儿? “!”那儿能舔? “用舌头?” 陈与搁失笑,伏到她面前,贴着她嘴唇,“不然呢?” 她可真可爱。 嘴唇碰到的瞬间,路智身上的T恤已经被卷到胸前。 下一秒,陈与搁舌头搅了进来。 撬开她的牙关,纠缠她的舌头。 柔软的,有力的。 路智心跳加速,不知道是因为这激烈的吻还是什么。 终于,在她快要窒息的前夕,陈与搁放过了她。 “就是这个舌头,你觉得它怎么样?” 路智迷迷糊糊,不知道他问的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这个力道亲你的阴唇,能爽吗?” “还是说,要更有力一点才行?” 不用。 路智不知道语言会有这样的魔力,他的唇舌已经在用刚刚的力道搅进她的小穴里, 逼突然不受控制的收缩,一大股水泄了出来。 -- 30 路智没有回复他,盯着他直到把自己的脸都盯红了。 陈与搁拿不准她什么意思,没有拒绝的信号但也没有点头。 他垂下视线,不再看那双含着春水的眼睛,放任自己全部压在她身上。 床不算软,她没有往床里陷反而往自己这边陷。 陈与搁忍不了了,迅速从她身上起开,扯过被子往她这边一拉,刚要细致盖上,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 刚刚只是微微张开的腿迅速敞开,她的呼吸声加重,甚至发出一声嘤咛。 陈与搁瞬间抬头。 “想要你舔。” 羞耻只是几息,路智无法欺骗自己,她想要。 对其他人索取什么东西对她来说是困难的,即使是父母,在懂事之后索取也变得有罪恶感。 可是是他要给的。 他想要的,她即刻就能偿还。 她偿还的,又正好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所以羞耻过后是理直气壮的索取,反正她能还得起。 “舔舔,陈与搁。” 她盯着陈与搁,腿再次往开打,直到感觉到肌肉的拉扯才停下。 她腰摇了摇,是在勾引他。 陈与搁确定。 一个翻身上床,跪在她腿间,握住她的膝盖将她的腿再往开掰。 腿心大敞,泥泞不堪。 “骚逼。” 路智无法反驳,她的逼是挺骚的。 “自己勾住腿。” 路智听话接过自己的腿。 低头,只能看见他的头越来越低。 腿心突然察觉到他滚烫的气息,路智没控制住溢出一声娇喘,手差点脱力把腿放开。 陈与搁笑出声来,抬头看她,“还没碰呢,怎么就开始叫了啊?” 路智咽了咽口水,她只能看见他张嘴说话后殷红的舌尖,在洁白的牙齿中隐隐约约可见。 “嗯...” 陈与搁察觉到她的视线,笑得更开怀了。 “是在看这个吗?” 他和她对视,舌头伸出,从下至上,舔进小穴,舔开阴唇,在阴蒂处扫过后勾回舌尖。 “哈啊。”路智被这一舔刺激到眼睛眯起,张开双唇,舌头仿佛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往外伸。 妈的,她的表情太骚了。 陈与搁喉结上下一动,口水混着她的汁液被吞下去。 手握住她大腿根部,这才开始细致观察。 小穴附近都泛着水光,阴唇和阴蒂因自己刚刚的动作也沾染上些许淫水,把粉嫩的皮肤染得亮晶晶的。 “好香。” 她怎么这么敏感,说情话都能让她流出水。 刚刚舔进去的量太少,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还好,她很大方。 她不吝啬,他也不能浪费。 陈与搁嘴唇贴上去,把水往嘴里一吸,怕还有,舌头又伸出去在穴口舔了一圈。 这才得知她不吝啬的理由,原来因为她是个富婆。 陈与搁止不住的吮吸,吞咽,舔吃。 头快要陷进她的逼里,鼻尖也湿漉漉的,在她阴蒂和阴唇处上下滑动。 吮吸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她流水的速度,陈与搁干脆伸出舌头四处扫荡,有水的没水的地方,一概重重舔过。 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可还是舔不完,他却不满足于这一股一股间断泄出的水了。 于是舌尖又碾进她的逼里,饮水思源,源头也该被照顾到才对。 可源头不听话得紧,他废了好大一股劲才凿开。 似乎是为了犒劳他的不懈努力,猛的一大股水喷出,他一时不查被呛到,舌头这才退出。 -- 31 路智的腿不知何时已经被松开,一条搭在陈与搁的肩上,一条摊开在床上,被陈与搁的手掐住。 此刻两条腿都不觉扭动,肩上那条腿从陈与搁身上滑下,在他的大腿上磨蹭,另一条腿被他的手桎梏,只余些许细腻的软肉在掌心滑动。 她整个人都在抖,偶尔猛地颤一下。 身子颤一下,声音也颤一下,“哈嗯...” 从他的舌头碰到自己的逼开始,路智就已经丧失了理智。 不止是理智,是丧失了作为人的一切情感与反应,只剩下本能。 仿佛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只能感受到他的舌头在自己逼里逼外作乱的世界。 她只能感受到他的舌头和自己的逼,连自己发出什么样的淫叫,身体扭动成什么样的姿势,都毫不知情。 直到他的咳嗽声传来,路智才猛得惊醒,视觉这也才恢复,低头一看,却是发现自己的水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在了陈与搁的脸上。 她的身体还在不断痉挛,看见陈与搁将落在他嘴唇上的液体舔进嘴里时,路智想开口说话,逼里又是一股水喷出来,“嗯啊...” 虽然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抽动,路智的理智终于恢复。 被她丢下的羞耻心自己找回了家,还有莫名的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双手捂住眼睛,身体想翻转过去,可是腿心还被陈与搁的手控制,于是只有头扭到了一边。 扭过去的同时,眼泪落在了床上。 等路智平复下来,陈与搁才注意到她的异样。 他放开她的腿,她整个人立刻翻了个面儿。 他凑上去,“怎么了?” 近了才听见她的哽咽。 “怎么了宝宝,不舒服吗?你转过来看看我。” 路智没看他,脸从床上挪到了他的腿上,还在哼哼唧唧的哭。 陈与搁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吓到了?” 她摇头。 “那是害羞了?” 她还是摇头。 “那怎么了?” 她依旧摇头。 之后头蹭到了他的肩膀,整个人坐在他怀里,陈与搁从善如流的揽住她。 好半晌,耳边突然传来声音,“感觉刚刚,差点爽死。” 陈与搁嘴张合,深呼吸几次,耐住性子,“那你哭什么啊?” “想哭。” “你要不要插进来?” 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刚高潮后的小穴紧贴着鸡巴,还没哭停下呢就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是说差点爽死吗?” 隔着一层裤子,路智贴着他的鸡巴前后滑动,“想要硬的。” 陈与搁的手只是虚拢着她,她逐渐坐起,手代替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腰肢开始扭动。 陈与搁这才看见她的脸,整张脸都泛着潮红,眼睫毛哭的杂乱无章,眼睛里还泛着水光,就那么看着他。 “嗯嗯...陈与搁...鸡巴...鸡巴插进来...嗯...”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勾他。 陈与搁咬牙,身子往后仰,她跟着他前倾,又缓缓坐起一部分,手滑下,抵在他的胸膛,柔软的手心按住了奶头,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奶头被有意无意蹭来蹭去。 “还不够硬,你再磨磨?” 路智咬住嘴唇,听话得很,磨得更快。 直到快感再次袭来,路智仰起脖颈,松开贝齿,任由声音流出,腿夹住他的腰。 他的又一条裤子,该是又被自己打湿了。 -- 32 陈与搁发现路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话得很。 但是在床上,他也不欲追究理由。 直到他翻身想去拿套被她拉住,“不带套行吗?” 他要真是畜生就答应了。 “你别想。” “可是,我想你射给我。” 陈与搁手一抖,没套上。 “你真是欠操。” “嗯...” 是满足她愿望的大力操干,也是惩罚她折磨自己的毫不留情。 结束的时候路智彻底昏睡过去,陈与搁拿毛巾清理她的时候才涌上些许后悔。 到底还是刚开荤,再清醒的脑子也抵不住本能和欲望,遑论还有她的大胆、坦诚甚至挑拨。 但陈与搁不可否认,他真是喜欢路智这样。 在他面前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欲望。 弥留的后悔消失殆尽,是她自找的,要后悔也该是她后悔。 路智母亲的工作似乎有了很大变动,出差的频率明显加强。 路智疑问,收到的回复是工作调动,叫她不要瞎操心。 于是,路智的生活就只剩下学习、恋爱、做爱以及学习做爱。 学习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爽到尿出来到了解到潮喷的液体是由阴道口的斯基恩氏腺分泌的而不是尿液也只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 从对紧急避孕药的危害一知半解到把从放环到结扎一系列避孕措施的优劣列出一张表也只用了不到一天。 从了解到多囊卵巢到回忆起自己的体检报告,再到进医院再次做检查咨询医生,再到拿到短期避孕药,也只用了一个月。 从有了想让陈与搁射给自己的想法,到现在给陈与搁手淫时趁他眼睛闭着直接坐下去,用了两月不到。 陈与搁被吓到从床上直接弹起,顶得路智腰一软往他身上趴去。 下一秒,陈与搁赶紧把鸡巴抽出来。 路智装作不解,浑身软肉在他身上磨蹭,“怎么了?” 陈与搁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把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拉过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迅速翻身下床套上裤子坐在地板上怒视她。 路智裹着被子坐起来,含着笑意向他看去。 陈与搁看她嬉皮笑脸就来气,之前也闹腾过要无套做,他苦口婆心说半天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现在就敢趁他不注意直接自己往里塞了。 “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我吃避孕药了。”路智存心逗他。 “谁让你吃的!” 陈与搁站起来,“你不知道避孕药的危害吗?” “知道...但是...”完了,过火了。 路智想要解释,被陈与搁打断,“不做了,一周,不,等你什么时候真的、完全、彻底打消这个念头我们再做。” 陈与搁说完就想出去,路智赶忙拦住他,“可是今天我避孕药已经吃了啊!不做...” 多浪费啊。 她在陈与搁的死亡视线中及时打住话头,松开手,任由他出去。 冷水澡能把欲望冲下去却冲不灭陈与搁的怒气。 她不知道在他意识到自己没戴套进入了她的体内,脑子里一瞬间浮现她堕胎和辍学的画面时有多恐慌。 他以为她只是曾经有过这个想法,却不曾想这个想法会深到在自己拒绝、解释、说明后她还会想方设法付诸实践。 以为她心里有数,却不想她在这事儿上竟这么顽劣。 气到最后还是无奈妥协,算了,她要实在想的话,去做个结扎也不碍事。 还是生气。 什么破毛病?自己想一出是一出,一句话不说就吃避孕药握着鸡巴往下坐。 陈与搁冲完凉直接回到客卧,直到第二天拿到手机才看到路智给他发的消息。 她做的避孕总结、B超报告以及医生的诊疗书和药方。 还有卖乖的一张小猫表情包。 路智见他拿起手机,立刻得寸进尺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月经不调和痛经是怎么回事?” “就是多囊卵巢啊。” “那之前怎么不去看?” “痛经吃布洛芬就行了,月经不调也影响不大,之前打算高考完再慢慢调的。” 陈与搁这才看懂诊断,视线转向撒娇的某人,“你要真想,我抽空去做个结扎。” “没必要吧。多囊本来就不易怀孕,更何况吃着避孕药呢。” 路智不在意。 “从源头杜绝可能性我才能放心。” “那就做。” 能做爱就做,不做白不做。 她眼神亮晶晶,陈与搁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气又不打一处来,“你陪我去。” “......” -- 33 路智当时精虫上脑色欲熏心答应下来,事后越想越后悔。 她反复确定,“你真的确定要做吗?以后不要孩子了吗?你确定吗?你妈知道吗?” 陈与搁回复,“想要孩子的时候能复通。” “万一不能呢?” “我觉得戴套挺好的,我们戴套做。” 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她承受不来这个决定的后果。 也不想承受。 不戴套是她想要的,吃避孕药是她可控的,对此产生的后果要承担也是她自己承担。 但涉及到其他人,她心理压力太大了。 最后的折中选项是,两人分别去泌尿科和妇产科咨询,听了医生的话之后再做决定。 被会考和期末拖着,他们直到暑假才踏进医院。 路智这段时间过得太幸福,最大的烦恼竟然是要不要戴套做爱,直到在医院大厅一眼看见拿着取药单排队的母亲,她仿佛飘在空中的气球猛得被扎破,破烂一样降落。 陈与搁说了半天,没听到她回话这才发现她早已落在身后。 “在看什么?” “看我妈。” 细细一想,两个多月也就见了三次,路智不知道是自己没发现妈妈已经这么憔悴,还是她在自己面前调整了状态。 她逼退眼底的湿意,按下心底的恐慌,开口,“我碰见我妈了,你要不先回去或者自己去看?” 陈与搁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今天不能陪你了,我先走了,回头联系。” 透过病房门上狭窄的玻璃看向里面,是许久未见的父亲。 但这许久未见是常态,一年到头除了过年,其余时候和父亲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他回家时总是风尘仆仆,脏兮兮的,用她妈的话说就是不像个人样儿,不知道在外面是怎么活的。 但总归人还是精神的。 哪像现在一样,人瘦了一大圈,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路智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应该是害怕、难过、悲伤的,可现在却只有无措。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拿着抗癌药单说来取感冒药的母亲,被自己揭穿后,说她爸死活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事儿,怕耽误她学习。 她还补充,她也是一样的意见。 “你好好学习,你爸不想让你知道,你别进去。” 从小到大,她和父亲有限的沟通总是“最近学习怎么样?”“还行就行。”“好好学。” 永远都只有这几句。 路智忍不住反驳,“我还不够好好学习吗?” 她妈妈的耐心用尽,疲惫的脸上满是不耐,“你马上要高三了知不知道?什么事儿不用你管,你就静下心来只管学习就行了。” “想看就在外面看,看完就回去,别让你爸发现。” 床上的人动了动,路智赶紧挪到旁边。 她可以理解父母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想法,可理解不代表没有情绪得接受。 可那些焦急、害怕、悲伤、担忧、愤怒最后都化作了无力,是啊,她除了好好学习不让他们反过来操心自己以外,还能干什么呢? 路智,快点,快点,再快点长大吧。 -- 34 高二的暑假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闷热的七月,电扇呼啦啦地响,吹得卷子一角往上飞,路智手划到一角按住,另一只手飞速在草稿纸上演算。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从医院回来已经一周,她显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也是时候和陈与搁见面了。 夏天的夜晚,人们总是愿意出来吹吹凉风,比待在家里要舒服多了。 路智来到广场,沿着喷泉走了半天没看到人,刚想低头发消息,就看到一坨白色朝自己扑过来。 她没看清是什么,吓得只往后退,幸而狗的主人及时拉住了狗链。 “吓到了?没事儿吧?” 陈与搁一边把小哈往自己身后拉,一边快步走到路智跟前。 路智缓过来,“这就是...小哈?” 身后的狗不听话,一直想往前挤,陈与搁怕路智还害怕,可劲儿和他周旋,“小哈,不许动了啊,坐。听话,坐!” 狗子显然不想听话,汪汪叫着,陈与搁无奈,第一次带他和路智见面,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他在家可听话了,出来玩儿太兴奋了管不住。” “拆你乐高的那种听话?”路智觉得好笑,“你让他过来,我想摸摸他,刚刚是太突然了。” 小哈得偿所愿,咧着嘴朝路智小跑来,路智蹲下身子,被扑得坐在了地上。 陈与搁见状又把小哈往后拉,被路智制止,“他好大啊,我没想到他有这么大。毛好滑!” 路智双手薅着小哈的脑袋,“他好漂亮!小哈,你的毛怎么这么多这么好看呀?哎呀真漂亮。” 一人一狗玩的越来越起劲儿,一个不停顺毛夸奖,一个汪汪回复。 等了半天,还不见她停,陈与搁不爽,上前一把把小哈抱起放在身后,“你还要和这傻狗在地上坐多久?” 路智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可是他真的好漂亮,而且他好喜欢我!” 陈与搁牵过她的手,“他这是在你面前装乖,平时不知道有多不听话。” “刚刚不是还说他在家可听话了嘛?你怎么连自己的狗的醋都要吃啊?” 路智甩着他的胳膊往前走,这才正式开始了遛狗。 “你爸怎么样了?” “癌症中期,前两个月带着去北京看了下,他不想做手术,说想保守治疗,刚转回来,才刚开始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实际情况是她妈妈根本没有告诉她更多的信息。 陈与搁看她状态不差,“嗯,咱们这儿医院也不比北京差,慢慢治着也好。” 握紧她的手,陈与搁开口,“别怕。” 路智点头,看着小哈一摇一晃的尾巴,“嗯,你再给我讲讲英语吧。” “好。” “以后每周都来广场遛小哈怎么样?” “......好。” 八月初开学后,陈与搁连人带桌挪到了2班。 上学期2班的人可没少见这位,刚开始对他好奇,后来对他好气,现在又开始好奇。 只不过是好奇他和路智是怎么谈恋爱的。 热恋期的人们走在一起的氛围都不一样,想要瞒住众人他俩的关系并不简单。路智刚开始还瞒着,但竞赛班时,他俩一起来一起走,连吃饭都在一起,能瞒得住谁? 后来索性放弃,大家心知肚明,也并不挑破。 刚开始搬来那会儿,两人双双埋头做题,众人不禁疑惑,这是分手了? 直到几天后某个课间,看到陈与搁饶了一大圈拿着路智的水杯出去接水,大家才了然:原来是细水长流型啊。 “你今天除了课间操,就没站起来过,连水都没见你打。” 陈与搁放下杯子,靠在她桌上,甚至水杯还是半满的。 他知道她的恳切,但看见她这么拼还是心疼,“喝点水?” 路智拿起杯子润了润喉,这才回复他,“学起来忘了。” 她看见陈与搁的担忧,放下杯子起身,“那就出去溜达一下?” 在五楼监控的死角处,路智踮脚轻轻在陈与搁嘴角一亲,然后窝在陈与搁怀里,“感觉卷子多得能把我淹没,都没时间谈恋爱了。” 陈与搁靠在墙上,“不急于这一时,卷子是,恋爱也是,我们都一步一步来。” “谁的男朋友这么好啊?真是羡慕。”路智在他怀里咯咯笑。 陈与搁抱着她转身,路智顺势手勾住他的脖子,头也往上抬。 “你的。” 陈与搁低头碰上她的唇,轻轻舔舐后呼吸开始变急,路智嘴巴张开,他的舌头瞬间勾了进去。 -- 35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对这段关系都乐见其成,比如何文杰,比如王老师。 王老师还能理解,哪个老师知道自己学生谈恋爱能丝毫不担心呢? 何文杰,路智却是不理解的。 “你跟我出来。” 何文杰犹豫片刻,还是起身,一声不吭跟着她往外走。 路智强忍着怒气,“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一时冲动在老师面前提起她和陈与搁的关系后,何文杰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也不后悔,“我没什么要说的。”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你好。”何文杰把话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你高一和高二那么努力,高叁谈恋爱,你怎么想的?你之前眼睛里只有学习,现在陈与搁都能在你学习的时候把你拉出去,他安的什么心啊?” “关你屁事。”路智实在听不下去,“关你屁事啊?” 不只因为这样,是他自作自受,跟着出去亲眼看见了他们的亲热。 他是被冲昏了头,两年的余光都关注着她,以她为目标地前进,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和她并肩,结果抬头一看,她已经在别人怀里撒娇。 让他怎么甘心? “我不想让你因为一个男的耽误自己的学习。” 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浪费了不该浪费的心神,路智已经不再想和他周旋,“我再说一遍,关你屁事。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耽不耽误学习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后也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那股不甘又突然涌上心头,也借给他勇气,“我喜欢你!” 他说完就卸了气,“因为我喜欢你...” 所以嫉妒陈与搁,也对她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恨。 路智停下脚步,“你喜欢我就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事吗?你是为我好还是看不得我好啊?” “我是看不得你和陈与搁好!他有什么好的?他到底哪儿比我强?我那么喜欢你,你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从来没有!” 他情绪开始激动,路智却愈发冷静,“何文杰,你说你喜欢我,你告诉过我吗?” “班里谁不知道我喜欢你,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以你跟我说过吗?”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是谁啊,路智索性直接把话摊开了,一字一句地说,“你早告诉我你喜欢我,我早就拒绝你了。” 留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感动自己,还妄想路智也感动他的所作所为,路智不留一丝余地,“你不说我怎么拒绝你呢?又不想被拒绝又不想我和其他人谈恋爱,我是你的提线木偶吗?” “我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你是说打着班委的旗号让我和你去办公室批改卷子,还是打着班委的旗号让我和你去领班服呢?” “我怎么不叫其他人去就叫你呢!” “是啊?我怎么知道呢?” 路智说的足够明白了,眼前的人无非是觉得他喜欢自己自己就要喜欢他罢了,路智不想再多说,“既然今天你说出来了,我也松了一口气。我不喜欢你,也希望你不要再打着喜欢的名义给我添麻烦了,无论是班委的事情还是这次的事情,这才是打扰我学习。” 晚自习后,陈与搁陪路智回宿舍,上午看见何文杰回来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解决了,“你没好好拒绝人家?那脸难看的,啧啧。” “我倒也想,他绕来绕去的,绕得我头昏脑涨,不想听他说话了。” 还是陈与搁好啊,有啥说啥。 “那老王呢?老王劝你和我分手没?” 回想起办公室里的场景,路智叹了一口气,她好像确实给王老师添了不少事儿,“劝了,但好像也没劝。怕我现在分了影响学习,也怕之后分影响学习,所以要劝不劝的。” “不是也叫了你去办公室吗?” “这不是怕他在我跟前一套在你跟前一套吗?” “那你怎么想的?”在学校还是更低调点才好。 “什么怎么想?我什么也没想啊。不是,你想了?” 陈与搁停住,不走了。 “你真想了?” 路智被这一串想给问懵了,“我想什么了?” “你不想你怎么问我怎么想?” “老师都知道了,你什么想法都没有?” “你还真想了。”陈与搁气急败坏,“路智,你想都别想!” ......她可算明白陈与搁这会儿在这别扭什么了,“我没想。你别冤枉我。” “你最好是。” “我真的是。” “还不走?” 路智眼底含着笑意只管往前走,没多久,路灯下出现另一人的影子。 -- 36 老师知道了,路智早该想到,家长知道也是迟早的事儿。 因为老王说了不会告诉家长,路智也就放宽了心。 老王还真没说,老王连其他老师都没说。 但期中考试后开了家长会,不乏听自己家孩子讲学校的八卦的家长,也不乏凑在一起闲聊的家长。 这一聊,就被路智妈妈碰了个正着。 当天结束就铁青着脸拉着路智回了家。 刚一打开家门,钥匙就扔在了柜子上,路智脚还没踏进去,就迎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批,“我让你好好学习你干嘛了?你在学校干嘛呢路智?你爸在病床上躺着,你在学校倒好,谈起恋爱来了是吧!” 路智知道免不了这一顿骂,但还是被这尖锐的话语刺痛了心。 也没想到,接下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心,一字一句都是真真儿的往她心里扎刀子,“你知道你爸为什么不做手术吗?他就是怕做手术死的快!他就等着看你高考!” 陈女士一口气不停,继续教训,“我要求你什么了路智?你作为学生你不该学习吗?家里有什么事儿我要你操心了吗?你爸快死了我一个人忙里忙外要你操过一点心吗?治你爸的病前前后后花了有十几万了我每天出去低声下气借钱我跟你说过吗?我就要你好好学习,我就只要你好好学习,你怎么都办不到!” 路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说出来的话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我好好学习了。” 陈女士听了更来气,“你再给我顶一句?你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就是谈着恋爱学着习吗?” 她骂着骂着也委屈得开始哭,“你没良心,你爸也没良心,你知道你爸要干嘛吗?他要跟我离婚!你们父女俩是要我死吗?要我死了你们才能好过吗!” 路智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又被指着鼻子骂,“你哭,你还有脸哭?路智,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啊?你爸那么难受,你怎么还有心情谈恋爱啊?这么多年,你爸在外面几个月不回家累死累活挣钱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为了你吗?他累到快死了啊路智,那可是癌症啊,他做完化疗难受得吐,你去医院又不是没看见过!你不害怕吗路智?你怎么还能谈得下去恋爱的?” 路智不敢再发出声音,只身体控制不住一下一下抽噎着,呼吸不上来的时候大吸一口气进去。 “你说话啊!”得不到她的回应,陈女士情绪更加激动,“你哑巴了是吧?你今天就给个话,现在就给个话!你是分还是不分!” “分,”路智拼命汲取着空气,“我分,妈。” 别说了。 “现在就分!我看着你分!手机拿出 来!” 路智这才把书包放下来,翻出手机哆嗦着发了分手的微信,把人从通讯录删除。 这才算勉强安抚了她妈妈的情绪,把她的手机关机拿走后转身进了卧室。 她有无数反驳的话想要说出口,却不想知道说出来之后还能听到什么话。 甚至隔着一面墙也不敢放声痛哭,怕她会再出来,只把书包背上进了自己的房间,闷进被子里后才敢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联系不上路智,陈与搁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没想到她是真的要分手。 两天没见,她实在憔悴,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他刚想开口,就被她打断,“陈与搁,微信里说的是真的,没有苦衷,不是被逼的。” 他俩来的都早,教室里只坐了一个人,见情况不对劲赶紧走了出去。 “那你哭什么?” “不关你的事儿。” 他是她偷来的快乐,但偷来的到底是她不配拥有。 “路智,我不信,也不同意分手。” “不需要你同意,我说分就是分了。” “你别说气话。” “不是气话,我要学习了。” 她再也不开口,又有人进来,陈与搁只好先回了座位。 身旁的人离去,滑动的笔尖缓慢停下,她又想哭了。 陈与搁一上午没看进去一个字,只盯着路智的背影,看她埋头学习,越看越气。 上星期还好好的,开了个家长会被她妈妈拉回去就分手,哭成那样说不关他的事儿。 又开始心疼,得哭成什么样儿才能把眼睛哭成那样啊? 第四节课一下,陈与搁赶紧拦住她,不让她跟室友一起走。 哪怕云暖再不识眼色,这时候也闭了嘴跟着李笙出去了。 “放开我。” 陈与搁放了才怪,握着她的手腕等着教室里的人散尽。 “你妈跟你说什么了?”说什么了才能让她下定决心和自己分手?说什么了才能让他敲了好久好敲开的壳子又套上了?说什么了才能让她哭成这样?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要跟我分手?” 路智说不出来,索性闭嘴。 “路智,我还真没冤枉你。咱俩第一次吵架的时候就说我没有安全感,我那时候就觉得你会甩了我,你不会真的要甩了我吧?” 路智想起来了,当时她害怕自己真心错付,害怕他的喜欢来的快去的也快,害怕她习惯了他的好之后就离不开。 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对,说一起去未来看看。 现在看来,是陈与搁真心错付了她才是。 “陈与搁,我和你在一起太幸福了,太开心了。” 可我真的可以这么开心这么幸福吗? 刚知道父亲生病的消息时也有过这样的疑问,她可以吗? 当时的她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她应该可以。 陈与搁一下就知道了她妈妈跟她说了什么。 他咽下想要骂人的话,又自觉被这枷锁束缚的人是她,不是他,怕她苛责她自己,试图安抚她,“路智,你没有必要和谁的情绪同频,也没有必要为谁的情绪负责,你多想想自己。”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路智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强烈的负罪感简直要吞噬了她。 她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已经自私地多快乐了叁四个月了。” 可这快乐的代价太大了。 她不敢要了。 “对不起。” 说到底,她还是自私,为了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就放弃了他。 她确实不配。 陈与搁不曾想过分手的场景,心里也明白她是来真的,眼眶不争气地湿润,“能不分吗?我们,不那么快乐不那么幸福一点,也不行吗?” 她提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分手理由,他能理解不代表能接受。 “陈与搁,”路智的眼泪在过去两天仿佛已经流干,此时眼睛发疼,再也哭不出来,“就这样吧,好吗?” “你真狠心。”陈与搁不肯松手。 “嗯。”路智不敢看他,只盯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我饿了。” 陈与搁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将人一把抱到怀里,“我不让你去,我不分 手。” 他只一个劲儿的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路智贪心这温暖的怀抱,在他怀里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他好傻,都要分手了还便宜了她。 “小哈上周没有见到你,在家里烦了我一天,一直叫,快烦死我了。他已经离不开你了。” “习惯了就好。” “你真狠心。” “嗯。” 陈与搁不肯放开她,嘴唇从额间移到眼睛,最后落在她的唇角,轻声道,“宝宝,我不想分手,我也离不开你了。” “习惯了就好。” 陈与搁气急,一牙齿咬上那张总是说出他不想听的话的嘴,咬罢又轻轻舔舐,见她没有反应又开始发狠,顶开她的嘴唇,含着她的舌尖大力吸吮,直到那股子怨气全都发泄给了她才不情不愿作罢。 “我能去吃饭了吗?” “你没有心。” 陈与搁的气又被挑起,把人又箍在怀里。 他把话咽了又咽,还是哽咽开口,“你要分就分,我不分。你就当我们分手了,我就当我和我女朋友失联了。你回来记得联系我。” “我走了,你去吃饭。”他说完径直往教室外面走,不给路智说话的机会。 路智在原地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有吃完饭的同学回来,她才坐下,视线落在一上午都没动过的试卷上,再次试图集中注意力阅读题目。 -- 37 路智说分手就是分手,陈与搁说不分也就是不分。 谁能拗得过谁呢? 一个有空就在她面前晃荡,一个人在眼前视若无睹。 已进入深冬,路智那副身板埋在厚厚的身子里却还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 中午吃完饭后,路智刚出卫生间就看到了在门口的陈与搁,她头一低就想往过走,被陈与搁一把拉住,“吐了?” 不等她反驳,“我听见了。” “没事。” 路智手腕使力想要摆脱他的接触,身子却被他拽过去,“最近吃的都吐了吗?” “没有。” “路智,你非要这么折磨你自己吗?” 路智低头不语。 陈与搁气极了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又心疼极了。 他抬手轻轻握住她还沾着水珠的手,冰凉的触感传来,他重重叹息,把她另一只手也握进手里。 “你身体要是出问题了还怎么学习?” 路智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吃不进去饭睡不着觉的时候也气得想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想吃饭想睡觉,但饭一进嘴就想吐,困得头疼眼睛一闭脑子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她只知道,她不对劲。 可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追究。 路智不敢去看陈与搁,只略微施力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握着放进了他的兜里,她拧眉,“我们已经分手了。” “谁他妈和你分手了?” “你别自欺欺人,放手。” “路智,是你别自欺欺人。你骗谁都可以,你能骗得过自己吗?” 路智手逐渐回暖,她终于肯看他,语气平缓,“那我怎么办?陈与搁,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她双手在自己兜里,抬头看自己,就好像主动搂着他的腰一样,说出来的话却在一字一句试图把他推开。 陈与搁握紧她的手,人向前一步,手从兜里拿出来环上她的背,看着她的眼睛,缓慢开口,“路智,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急于这一时,我们,不急于这一时。现在的无解之题只是因为我们在现在,可我们一定会走向未来。我们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会一直变化,能做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你现在的情绪和选择我都全盘理解并接受,只要你能......” 他酝酿了许久这番话,一直找不到机会跟她说,可说着说着自己却无法控制泛滥的情绪,顿了顿,又开口,“只要你能允许我们走向一个未来。你说呢?” 他知道她着急,他也急。 可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得走着,不会因他们此刻幸福而停留,也不会因为他们此刻焦急而倍速前行,就那么不紧不慢,滴滴答答的走着。 陈与搁良久等不到她的回复,手刚松开,腰上就一紧。 这下是真的被抱住了。 他从善如流,手又搂上去,这回眼睛里切切实实含了久违的笑意,假意催她,语气却像含了蜜糖一样黏糊,“你说话呀。” 又等了许久,怀里的人才闷闷开口,“可是,陈与搁,那未来怎么还不来啊?” 她真的快熬不下去了。 陈与搁心里发酸,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快了,就快了。” 察觉到路智把手抽了出来,他又赶紧开口,“你还没回答我。” 路智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被一个人这么牵挂着。 又觉得自己着实是自私到了极点,让这么个人牵肠挂肚提心吊胆。 “你别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陈与搁知道她的拧巴,“你愿意接受这份好,对我来说就是还了。况且,我没觉得这是在对你好。甚至对你来说,接受这份好还要面临我挟恩图报的风险,你可是吃大亏了。但怎么办,我好想占这个便宜啊。” 他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大堆,说完又绕回刚刚的问题,固执得想要一个答案,“所以哪怕现在不能,以后能不能让我占这个便宜啊?” 虽有万般考量还是抵不住那个有他的未来的诱惑,“那我们,到时候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