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行abo(gl)》 1H 漆黑的房间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照在床上,一旁是未被拉上窗帘的落地窗,露出外面霓虹闪烁的城市。 床上。 姜日暮的双手被手铐铐在床头,看不出什么神情,眼睛被绑着黑色的领带。裸着身子躺着,脸上被化着口红,有些惨白的身子在灯光下反出温润的质感。眼睛被绑着黑色的领带。另一位女人坐在她的腰腹处,拿着和她脸上的一同颜色的口红在她的身上涂抹。 黑色而冰冷的指甲肆意刮弄着姜日暮的肌肤,口红涂抹她的乳晕,再往下。 腹部下面一点被口红写着白昧专属,女人有些嗤笑,眼里藏着有些深的爱意,却又是一种要完全掌控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女人控制不住地硬着生殖器。 明明双方都知道这是有喂药的原因在其中,白昧还是嘲笑着对方,“日暮啊,你看你的身子好骚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的鸡巴都要硬的发红了。”说着,手伸向对方的生殖器,用自己修剪完美的指甲轻轻刮弄对方的马眼。 看着对方控制不住的溢出了一点前列腺液,又是笑了一声。 姜日暮想要忍着自己的喘息声——她并不是沉迷于情欲的人,但是在一起九年的她很明白白昧的恶劣心思,她就是喜欢控制自己的一切,也喜欢看着自己在她的撩拨下无法控制。 白昧看着对方控制不住地喘息,甚至因为自己太过于了解对方的敏感点而忍不住的挺动身子,想要缓解自己的燥热。她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更加的放松也更加的恶劣,等到对方彻底忍不住想要挣脱铐住自己双手的手铐时,才慢悠悠的含住了对方的炙热。 明明看着就是个端庄的大小姐,私底下的性格却是意外的恶劣呢。 “嘶哈——”姜日暮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想要挺动自己瘦削的腰身时又被对方按住了身子,因为看不见白昧的行为,生性淡泊的她难得的有些急躁,明明知道对方就是想看自己的崩溃,但是仍旧比不过她,只能放任自己的弱点在她的手中仍由搓揉。 “日暮,你说我们都在一起九年了,你怎么就没变过呢。你看小棠都四岁了,你还是这样——”白昧有些粗鲁的薅了一把姜日暮的挺直,“敏感~”最后两个字放轻,带着令人遐想的暧昧。 小棠是她们的孩子,白棠,跟白昧姓。 姜日暮听着白昧的调笑,还是难忍屈辱的咬住了下唇,原本就被烈焰的红晕染的唇更加的鲜红,看着就像是原本纯洁的白玫瑰被一点点,染上了对方想要看见的颜色。 白昧自己下身早就泛滥了,但是她依然是要看见姜日暮彻底的崩溃才会获得快感,那不是身体上的高潮能比拟的,那是一种精神上最根本的满足,驱使着她一次又一次折腾着姜日暮。 她的双手捧着姜日暮的脸往上抬,想要看清她被阴影遮掩的神情。姜日暮的脸突然的暴露出来,她没能隐藏住她的无措。她确实未曾变过,被白昧保护的很好的花朵,安然悠哉的躲在被管理好的花园中。 一个下沉。 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呻吟。 交合处有透明的液体流出。 白昧跪坐在姜日暮身上,双手用力揉搓着对方的柔软,一手可掌握的胸部,被口红描红了的乳头。她按压着姜日暮的乳头恶意拉扯,她身上的每一处对她来说都是珍宝,却想要破坏留下自己的痕迹。 她有些不甘的说喘息,“为什么小棠不是你生的,这样的话,你的胸就会更大了吧。我对你的乳汁也很感兴趣啊。” ——明明她自己也没有用母乳喂养过小棠。 她熟练的后压着自己的臀部,任对方的炙热在自己的敏感点耸动。 姜日暮有些愤恨的胡思乱想,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说话呢,或者让自己耳聋了也好。 对方的手也放过了对方的柔软,慢慢上沿,从她清晰的锁骨到对方修长而性感的脖子。 白昧的手握住了姜日暮的脖子,她的脖子很美,明明从未练过芭蕾,但是还是像天鹅一般,性感的无可救药。 仿佛是造物主的偏爱,白皙的脖子旁长着一颗小痣,制造出了无可比拟的美感。 白昧死死地盯着那颗痣看,大拇指也忍不住的揉动着那颗小小的黑点,到最后甚至低下头撕咬。 姜日暮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控制着,连带着自己的快感。她此刻的意识有些溃散,被连续的快感所掌控,她本是不喜欢这种感觉的,但是在这几年白昧的调教下,她深刻的明白这是对方想要告诉自己的——自己的快感只能由她给予。 ——可是,可是... 她跟随着白昧的动作喘息。白昧放开被撕咬到通红的那块肌肤转而吻上了姜日暮的唇。 她们癫狂的交换着唾液,激烈的运动,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姜日暮想要忍住自己的泪意。 “嗯....”她感觉自己的臀肌开始忍不住得绷紧。 白昧也抬起头,耸动的越来越快,大腿夹紧对方的腰身。 闭着眼发出了高昂的娇喘,“啊——” 她们一同抵达了巅峰。 ——自己明明是不愿意的。 2 ρǒ1⑧ū.cǒм 姜日暮瘫在床上,手铐解下来后手腕有些发红,她疲惫的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放任自己的大脑不再思考。 白昧去洗澡了,她有些洁癖。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突然的亮起来,带了点震动声。 白昧不喜欢在做爱的时候被打扰,所以她们习惯在这个时候静音。 姜日暮被这个声音打断了休息,她瞥了一眼,只有自己的手机——也许白昧把自己的手机带进去了吧。 她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张北海的妻子柳橘香的来电。 她们不是很熟悉——这是怎么了? 她接了电话。 马上传来的是哭泣声。 “呜呜…呜…是日暮吗…,呜呜…北海她…死了…” 她恍若雷击。 ——怎么回事…明明昨天她们还刚吃了饭。 “你在哪?”她问。ⓦóó壹б.ⓥīρ(woo16.vip) “嘶呜呜呜…我在家…” 电话里止不住的哭声,连带着抽搐声。 姜日暮马上起身,撑着疲惫的身子往化妆台走去一看,自己浑身狼狈不堪,只得一边安慰她一边拿卸妆水擦自己脸上的口红。 “…好,我马上赶过去,谁和你说北海…”姜日暮的脑子有些疼,不敢细想太多,“北海在哪死的?” “她…哼…”对方擤着鼻涕,完全没了自主意识,“是警察打电话过来,从她的手机里发现的我,呜呜呜…是在回家前一条一条街道的红绿灯口…” “好…我去你家找你。”她还是裸着身子,急躁的抖着卸妆水,好几次滴落在身子上都不管,抖着手拿着棉巾擦着口红,没擦干净就随便拿床下的内衣穿起来。 她不敢挂电话,只能听见对方传来的哭泣声,听的她心里绞痛。 那是她认识十年的挚友啊! 但是此刻必须得有个人站出来,她此刻只能忍着悲痛的心抖着手穿着衣服。 她随意的拿出一件短袖套在身上,能被衣服遮住的痕迹都不管了,连着自己乱糟糟的短发也毫不在意—她本是一个讲究的人。 她深呼吸,穿上短裤边往楼下跑,她们住在复式别墅里。 姜日踉踉跄跄地拿着鞋子往脚上套,连着拖鞋都不顾,从门口的鞋架上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在关门前回头瞄一眼——只见白昧站在二楼扶手后,穿着浴衣,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举着电话在听什么,冷漠的瞥了她一眼,精致的脸上挂着漠不关心的神情,让人不自觉地胆寒。 她早就无法顾及什么,往停车场跑,坐进自己的车里,打火,踩油门。 消失在城市人海中。 灯火通明的城市里,掩盖住了那深藏之下的罪恶,那是比淤泥更加让人不敢想象的罪恶,躲藏在觥筹交错的酒杯之中。 她赶过去已经半小时后了。 到了她们住的公寓里,致电住户,在确认后姜日暮进去了。 等电梯到了那一层,一开门柳橘香便扑面而来,扑入她的怀中。 是奶香味的沐浴乳。 姜日暮被她热情的举动搞懵了一下,下一秒便听见她的抽泣声和自己短袖被泪水侵湿的触感。 她定定神,双手回抱了一下,用手拍拍她的背安抚一下后用双手撑住对方的肩起开。 柳橘香断断续续的哭诉:“我当时还在洗澡…刚洗完…才出来就接到警方的报案…她…呜呜呜…她死了…我不敢一个人去见她…我就马上打给你了…” “小涵现在还不知道吧?我现在陪你过去,她…”说到张北海的时候,姜日暮的声线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颤抖,她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咽了咽,恢复了镇定,“她现在已经在警局了还是…” “小涵在她外婆家她还不知道北海她在…警局。” 半夜。 警察局。 刑警正在给柳橘香做报告。 而一旁的民警给姜日暮到了一杯热咖啡。 “死者是你朋友?”民警有些疲惫的问道。 “…嗯。”姜日暮沉默了。 “节哀。” 她们在示意身份后就去验尸处看过尸体了,是她。 后脑勺中了叁枪,即死。 这是绝对的暗杀,甚至可能是熟人作案。当时在车里,张北海坐在主驾驶,周围没一处玻璃破损,只有打入她后脑中的跳弹打到了前面的防弹玻璃。痕迹科的人已经调查了,凶手是坐在后座的时候打死了死者。 姜日暮不太敢深想。她只知道张北海和白昧有合作过,在高中时期她俩就因为她认识,后面张北海突然发家,越来越有钱,而她却完全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生意。 她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人找她。 夏天的学校总是燥热的,除去那些没什么人来的地方才会存留一丝阴凉。 姜日暮和她父亲一样是个书痴,那时还年轻的她躲在被废弃的老楼里偷看“禁书”,被学校禁止阅读的书。 躲在一个废弃教室里读得津津有味,甚至忘了看时间。 等到回神才发现,居然已经过了午休。姜日暮有些惋惜的收起书准备回去上课,毕竟自己的学费全靠死去多年的父亲换来的,用他的藏书。 这时才留意四周的她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外面传来的打闹声。 “草,就你偷袭我们哥俩是吧,看我们不打死你!” 这种声音一听就是学校里的混子,在这打架呢。 姜日暮想起他们不好惹的面孔有些瑟缩,但是抵不过好奇心抬出头偷偷看。 虽然都是alpha,但是她对于那些人来说还是太菜了,一拳一个不是问题。等到他们泄愤完走了,姜日暮才悄悄溜出来看是谁被打得那么惨。 对方鼻青脸肿的,根本看不清样貌,只能根据对方的身材才能发现,应该是位女生。从小就接受教育要把自己的信息素收好的姜日暮根本不会故意去探究对方的信息素,只能大概猜测对方应该也是一个alpha。 她看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女孩,还是有些心软。把书藏好,过去抬着对方格外重的身子去医务室。 她咬着牙撑着,有些抱怨——哎呀瞎好心,好重 也许是正义之心导致的力量大爆发,还是安全抵达了。 硬是被折腾出一身汗的她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回去上课了。 再之后。 她被缠上了。 那个女生脸上贴着纱布,鼻青脸肿的过来道谢,此刻的姜日暮才知道这原来是自己班上的混混张北海啊。 她明明还没有彻底好,又是皮痒的去复仇。 等到惹得对方急了眼准备动用人海战术时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一生和自己这个太热心的同班同学时。 这位人缘意外好的张同学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在校门口光明正大的拉上姜日暮逃走了。 她们就玩在一起了。 一个是柔弱到不被omega看上的书呆子alpha,另一个则是不好学的混混alpha,这个奇怪的组合就诞生了。 在树荫下,半躺在那的姜日暮看着《霍乱时期的爱情》,而一旁趴着叼着干草的张北海则在吐槽学校食堂的菜。 “喂,好姐妹,借我点钱吃饭。”她总是毫不客气的要钱。 “我自己都要没钱吃饭了。”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老实给钱的姜日暮。 对方吐槽,“你看看你,宁愿不吃饭也要去校外的书店借书看,怪不得瘦不拉几的,像个omega。” “那你还找我借钱吃饭。” “我也穷。”理直气壮的张北海露着自己洁白的牙齿,被太阳晒得小麦色的肌肤和过于灿烂的笑容总是能给学校里那些抱有爱情幻想的人带来错觉,和痞痞的小混混的爱情故事。 那时她们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3 sеγūωеи.còм 半个小时后。 柳橘香出来了。 是藏不住的疲惫,双眼通红。 她看见姜日暮担忧的眼神,强撑着自己的嘴角上拉了一下,“谢谢你来帮我,刚刚我真的,六神无主了。” 姜日暮看着她的样子,没回答什么,只是转移了话题,“那要让小涵知道吗,她才九岁。我把你送回去吧。” “我她还太小了,她不懂”柳橘香喃喃自语。 姜日暮沉默了——是啊她才九岁,可是她又是否知道自己现在的所处环境的情景呢。 “我想还是早点让北海下葬吧,她很在意自己的外表的,要是知道自己狼狈的模样待在人世间那么久怕是要生气。”姜日暮回想到了在停尸间看见的画面。 头颅被打烂了,存留的肌肤透着一股紫黑,带有不甘心的怨气——其实她死的很痛快,毫无挣扎,这一切都只是姜日暮自己想的而已。щóó壹б.ⓥīρ(woo16.vip) 她还是红了眼,哑了嗓。 她根本不能接受昨天还一起吃饭的好友,今天却在停尸间,面目全非的狰狞模样,这和那时意气风发的她有多么大的反差!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能接受! 姜日暮咬紧牙关,鼻腔酸涩。 “好你帮我安排吧。”柳橘香忍着哭腔说道。 等到她彻底安排妥当回到家时,已经早上五点了。天空也是雾蒙蒙的,灰蓝色。 一如人的心情一样沉重。 她回到家,客厅里没人。 白昧不喜欢太多人在家,除去一个老家带来的阿姨外没什么人。 窗外已经有极其微弱的光亮了。 她这个人缩在沙发里,仰着头。 此时的她才深刻反应过来。 张北海死了。 为数不多,维持十年的好友关系,昨天还活生生的人,在只是不到24小时没见面的人,就这样死了。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虚无。 那种无法描述的心情。 但是她的泪腺开始不由自主的发热。 眼泪很快盛满了她的眼眶。 她盯着天花板。 脑中没有思绪。 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好像在此刻这个除她之外无人的空间里,她才敢坦荡的发泄着自己的无措彷徨。 她甚至害怕哭出声,用手用力的捂住嘴,只是满脸通红,连带着眼睛里血丝遍布,青筋凸起。 那是我的好友,我的知己,我心最后的港湾。 这让我如何不思念她。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窗外的天空逐渐明亮,传来鸟鸣。二楼突然出现开门声。 哒,哒,哒… 沉浸于悲伤之中的姜日暮没有在意。 那道熟悉的脚步声在她耳前停下。 姜日暮捂着眼的手被拿下了。 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丝绸睡衣的白昧。 她此刻素面朝天却也看着完美,她有一双丹凤眼,俯视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带着嘲讽。 她的长发披散在肩后。 “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她的手指挑起了姜日暮的下巴,“可别到时候被媒体拍到什么绯闻,跌了我白氏的股票。” ——哈,我在期望什么…为什么会认为如此无情的女人会安慰我,姜日暮红着眼看着她。 “我会帮助橘香主持北海的葬礼。”她哑着嗓子说。 白昧漫不经心的收回手,“随你,什么时候你和她那么亲密了?” “她”指的是柳橘香?姜日暮没有说话,白昧也不在意。 她漫不经心的转身,准备去厨房倒点水喝——她以前不会这样的。 姜日暮不喜欢她的神情,冷漠的好像听见一只小虫子死去一样。 她在她的身后嘴唇微抖:“张北海死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最好的朋友死了!” 白昧没有回话,连身子都没有停顿。 姜日暮死盯着她,不再说话。 第二天。 早上。 风和日丽。 张北海被发现尸体的二十五个小时后。 她们举行了葬礼。 也许是因为姜日暮是白昧妻子的背景,她们一路顺畅。通知了张北海的亲朋好友后,就来到了斯蒂克大道的墓园。 这里的土地价值不菲。 当然这对于姜日暮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张北海生前是一个什么商会的会长,早年混黑,近几年洗白上岸,干的是替人提关的勾当。一次能挣十几万,她的朋友也很多。 现在是在一个大厅里,大家沉默的进来,身着暗色服装。 姜日暮穿着一身黑西装站在一旁。她看着瘦削无比,连着气质也是文艺青年一般,短发被勾在耳后,戴着黑色墨镜让人看不出神情。只有她紧紧抿住的嘴可以让人窥视到对方不佳的心情。黑色的长裙盖住脚踝,只露出黑色的女士小羊皮鞋。 柳橘香在一旁拿着手帕擦着泪,每一位到来的亲朋好友都会去拥抱她,安慰她柔弱的心灵。她穿着细节繁复的黑色长裙,那是她曾经在聚会上穿过的,自从发家以后再也不用担忧新衣服的她第一次穿上了曾经穿过的衣服。 张北海生前的小弟,如今的好友们纷纷上前上香,自从成为了商会会长之后她就开始信佛了。一位神色禅衣的僧人在为她点香给每一位来者。 姜日暮是最早的那批,其实连僧人都是她去找的——北海生前常去的寺庙里的大师。 她当时接过香,先对前面摆放的叁位神像拜叁拜,再为安放在棺椁之中的张北海拜了一拜——我会照顾好你的妻女的,北海。 她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对周围几个比较亲近的朋友说了,两个小时后人就到齐了。 僧人拿出了几本本子,里面写着往生咒,分发下去。 每个人拿着本子,跟随着僧人哼鸣的调念着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姜日暮站在前方,看着棺椁跟随着僧人鸣唱。她望着张北海躺着的地方,看着她被装扮后的脸,尽量与生前一样,看着只是沉睡了一般。也许是香火熏眼,姜日暮眼前又开始模糊,她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个地方,脑海却开始浮现当初她们一起玩耍时的场景。 “我以后要成为大哥罩你!”张北海整个人仰躺靠着姜日暮,她们逃课躲在天台。“到时候你就不用工作,想看书看书,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的, 想干嘛干嘛。” 姜日暮沉浸在书里的场景,不太在意的回答:“好啊,随你。” 张北海不爽了,她扯过姜日暮的肩膀死盯着她:“你不信我?” 姜日暮放下书,回看,她的语气带着沉稳,“我信你。” 张北海被她坚定的眼神看愣了一下,耳尖有些红,她装作不在意的扭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嘴里嘀咕,“信就信呗,怎么看着我干嘛。”又不知道注意力转移到哪,“唉你说你怎么不是个omega呢,这样我说不定就和你在一起了。” 正在看现代小说的姜日暮有些诧异,她知道虽然张北海是个混混,但是在性观念上一直很保守,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出现了这种想法。“你怎么这么想?” “你这张脸一看就不像alpha!”张北海说。 “可是人的性别是需要像不像来决定的吗?”姜日暮将书签放入还未看的书页之中合上书,“我是alpha和我的脸怎么样并无联系,如果你说alpha就一定要阳刚是不是有些刻板印象?” 张北海知道她一向对这种问题有些敏感,她撇撇嘴,“哎哟我说错了,你看的啥?” 姜日暮知道她又转移话题了,她有些无奈,“这个是现代经典的爱情小说《沉江》,讲的是两个alpha之间的爱情。” 张北海睁大了眼,“那多恶心啊!”她夸张的用手搓搓肩膀,“两个alpha!” 姜日暮看着她的行为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 “诶那你会找什么啊?alpha?beta?omega?”张北海来了点兴致。 “不知道,也许beta才是最适合我的。”姜日暮轻声说,她很多的观念都是书本带给她的。她的父亲是个书痴,小时候带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书给她讲故事,母亲虽然家境一般与父亲之前夫妻关系平淡,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子也是很柔和的教育。 “我肯定得找个omega,”说这话的张北海不知为何看了姜日暮一眼,“大家都说alpha和omega是最配的,不然都是浪费资源。” 姜日暮皱眉看向她,张北海这才改口,她笑嘻嘻的“是最合适的,最合适的。” 4 等到唱完往生咒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僧人最后点着香上供,喊了几声佛经打断了姜日暮的思绪。 最后由张北海生前的生意伙伴的妻子出来主持大局。 姜日暮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如此惹眼。 这位omega红着眼,梗着脖子,“感谢诸位亲朋好友过来参加我们张北海张女士的葬礼...” 姜日暮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她从未如此愤恨自己的身份,她的视线始终追随着棺椁中的张北海,甚至忽视了柳橘香,和她的孩子张晓涵。 才九岁的小孩对生死没有太大的认知,只是知道宠爱自己的母亲再也见不到了,那种亲人从此不能再见的难受令她垂泣。 一向活泼调皮的她在此时此刻也是带着惶恐跟在她的母亲之后。 而这位只有初中文凭的omega更是柔弱慌张到想要找一位依靠了,她就是流泪也向世人展现着她最柔美的一面,试图用美貌来引起人们对她的怜悯,却忘记了,在场的人基本都是从最邪恶的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便是他们如同花瓶身份的妻子们,在演技方面也是异常的精湛。 姜日暮只是发觉,居然是在这个场合之中,她才开始回忆她们之间的往事,那是她们的学生时代。 原本亲密到像是亲姐妹的她们在有一天突然生疏了,那也本是平常的一天。虽然喜欢逃课之类,十分叛逆的张北海是不会迟到的,却在那一天衣冠不整的来到了学校,就连她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 姜日暮嘲笑道:“你这是睡到现在?”她只是隐约感觉到对方传来一种隐秘的暧昧气息。 张北海抹了把脸试图清醒,她第一次没有多说话,“嗯。” 姜日暮觉得对方十分不寻常,她甚至放下了自己正在看的书。“你没事吧?” 今天的张北海很奇怪,她好像思绪十分的分散,半晌才反应过来,“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懵。” “睡懵了?” “没有。” 等到被老师警告上课不能说话之后她们才停止了对话。 此刻的姜日暮还不知道,她心里原本带着点非同一般感情的朋友,此刻早就初尝禁果了。 等到那位omega说完了哀悼词,半敞开棺椁终于要被永久的关闭了。 姜日暮接过旁人递给她的白花放入上衣口袋。 她终于走进她。 那是她看向她的最后一面了。 从此之后,她怀念她时只能望着照片了。 姜日暮如此想着,心里带着一丝哀痛,今早的哭泣确实能发泄许多情绪,就算这只是十分之一,也能让她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下保持优雅。 ——这该死的优雅!姜日暮在心里唾骂道。 她现在已经变得异常暴躁,任何的不同都能让她烦躁。 ——张北海你这个臭傻逼,让你这样肆无忌惮的招惹仇人,他妈的少贪点能死吗!你他妈肯定要进十八地狱!姜日暮看着安详躺在里面的张北海,她在脑海中恶骂她,明明知道这是妄念却带着一丝期望能对方被自己骂醒。早已知道了对方死时的惨状了,要是能活过来就该变成丧尸片了,但是这多年的感情还是牵扯着她。 她的胸膛起伏有些明显,一旁张 兄弟有些紧张的问她,“您没事吧?” 姜日暮看了他一眼,木着一张脸,“没事。” 最后亲手给她合上了棺椁。 加上她六个人围着棺材,拧上了螺丝。 僧人在一旁说,“小车来了,你们是她最亲近的人,给她抬抬吧。” 所有人都沉默的答应了。姜日暮站在棺材的左上角,抬起了她。 ——人死后的尸体听说会变轻23g,那是她灵魂的重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张北海是不是在边上看着她的尸体被关在这个一人等身的盒子里,等到埋葬在土里。 这里是可以土葬的,姜日暮给她选了一块好地方。 她愈发沉默,就连一直挺直的背也有些弯曲,像是被想象中的灵魂压垮了肩。 ——你会风风光光的走完这一遭的。 她将她推进了车里。 阳光正好,此时快到中午了。 墓园管理者开着小车,他是一位颇有年纪的人了,戴着一顶小帽,帽檐下露出了乱糟糟的灰白发丝。他习以为常这些的场景。 所有人都跟在车子的后面,悲痛的气氛降临在一群人的头顶。 张晓涵抱着张北海的照片,她的母亲抱着花盆,里面插着香。 姜日暮就跟在身后走着,所有人都跟着她们的身后,异常的沉默,灰败的神色在所有人的脸上显现。 她们走在小山坡上,小路蔓延向上,两旁的树高立着遮挡着阳光,周围的草坪上有人在祭拜自己的亲朋好友。大多是鲜花放在墓碑旁。 这里的风景很好,想来她也不会寂寞吧。 走了五分钟,到了山坡最高端。她又是抬下棺椁,尽量不要踩到旁边的黄铜墓碑。 前面是已经挖好的大坑,半身高的深度却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吞噬一切关于她的记忆。 姜日暮咽了咽,抬到坑前,有专门的人员过来,她放手。 棺椁就像是一切的过去,被捆上特有的扁平带子,人员在一旁放松卷轮,棺椁被放入坑中。 一切都要结束了。 僧人过来对柳橘香说:“你和你女儿一起,那里有铲子,给她铲把土吧。” 旁边的人结果她的花盆和照片。 张晓涵乖巧的跟着母亲,一人一把铲子,铲进一旁的黄土堆——那是挖坑挖出来的土,最后会埋回去的。 她还小,手上没什么力气,人员在一旁帮助她,用脚踩住了铲子用力一翘,半铲土被铲了出来。 这土松散的不行,挥进去的时候却让人看着难受。 她们结束之后就是姜日暮了,原本是排不上她的,不过大家都尊敬她,一如张北海。 她拿着粗糙的铲子,是木质握柄,娇生惯养的她有些不习惯,还是用力铲下一铲,挥了进去。 僧人说:“把花扔进去吧。” 又是柳橘香开始,很快就轮到了姜日暮。 她拿起了插在她上衣口袋的花,一朵纯洁白净的花朵。 她看了一眼,扔进去,正好扔进棺椁上。 她竟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 姜日暮回头,难忍垂泣。 恍惚间,在人群中看到谁,却又自下一秒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员开始铲土了,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一铲一铲的,迅速有力,棺椁很快不见踪影。 土被回填好,人员将地踩实,将花圈一对一对的扔在上面,最后将照片卡在前面。 结束了。 一旁的声响在姜日暮耳边开始放轻,明明风和日丽,在她的眼前却有些灰暗,她与照片中的张北海对视,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感觉自己有些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了。 “您没事吧?”有谁在她耳边说话。 姜日暮一个深呼吸才彻底回神。 是张北海其中的一个手下,一位女beta。 “您的脸色有些难看,您和张姐是好友,她肯定不想看见您现在这样的。”她安慰道。 “嗯,谢谢你。”姜日暮扯开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她失魂落魄的走了,留下身后被张北海的生意伙伴安慰的柳橘香和张晓涵。 ——我想要回去,回去那只有油墨书香的房子里,不想再看见任何的花和任何的悲伤。 5 家里只有阿姨。 她回到家便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书房。 这是她和小棠一起读书的地方,小棠每天会待在这听她讲故事。 她疯了似的想要找到自己曾经的藏书,却沮丧的发现这里的一切书本都是白昧给她布置的。 ——我的书在哪里?存在着我曾经记忆的书本在哪? 她颓废的坐在木板地上,苍白的脸色加上微红的双眼显得她的神色更差了。 “叩叩——”是阿姨在敲门。 姜日暮不太想理对方,对方却直接开了门。 “夫人,是小姐的电话。”她是从老家来的,还是遵从着原来的规矩喊白昧小姐。 姜日暮看着这位神色不惊的样子,知道这通电话她是非接不可了。 她伸出她细长的手,拿住了电话,“喂?” 通过电子的解析,白昧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冷酷,“你参加葬礼回来就窝在书房,怎么,想和她一起去死?” “...”也许是一天一夜没睡加上参加葬礼过于累导致姜日暮此刻异常的大胆,她梗着口气笑着轻声说,“我想和你一起去死。” 白昧没有说话,半晌开了口,“你这么爱我啊。” 姜日暮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嘲讽,只是在这一瞬觉得好累,“是啊,只有你这么觉得。”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把电话交给阿姨,“你不用再给她打什么电话了,我知道你听她的在监视我,我只是很累,想睡一会。” 她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往卧室走,一边走一边脱西装,她除去所谓的血统外,没有一丝与这个“贵族”头衔有什么关系,甚至白昧这个所谓的暴发户都比她更有底蕴——从老家带来的阿姨,哈!真是讽刺极了,自己有什么呢,就连只属于自己的书本都不复存在,有什么是自己的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连给自己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内衣内裤之后她疲惫的往床上一躺。 早就被换过的床单上带着阳光晒过的特有味道,姜日暮有些沉迷的闻着睡了过去。 她多么希望她能就此长眠不复醒。 在朦胧之中,她好像又看见了谁。 “我偷偷一个问题,别说出去啊。”张北海难得的有些怂的开口。 姜日暮有些好奇,“怎么了?” “你说17岁的alpha和18岁的omega发生性关系算犯法吗?”张北海组织着语言开口了。 “你说什么?”姜日暮很震惊。 “不是我问的,是我一个朋友问的。”张北海心虚的模样就差把说谎写在脸上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就连说谎都是一本正经的,为什么此刻却让人轻易看懂。 “不算犯法。”姜日暮只能怎么说。 “那就好。”张北海呼了一口气。 “你要娶她吗?” “我都说了不是我!”张北海有些慌张的抬头看了眼四周,又是咽了咽,“我会处理掉的。” ——我在伤心什么?姜日暮发现自己的心居然有些痛,她有些不敢深思自己真正的想法,难道自己是同性恋吗?被这本《沉江》改变了性取向?姜日暮没有多想,只是垂着眼对张北海说,“你得对她负责的,这个时代,omega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未婚生子的omega是会被唾骂的。” 原本就是未婚生子出身的张北海哪里会不知道,这种保守的社会对于一位弱者的残害。她咬牙,“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我会出钱让她打掉孩子的。” 姜日暮冷静的指出,“你该让那位omega自己做出选择,你该对你的小情人好点,别那么大alpha主义。” “我们本来就是一夜情!只不过!只不过是她的信息素——”张北海猛地住嘴,她没有说完。 姜日暮有些疑惑——信息素怎么了,没等她问,张北海就先说了,“反正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那就先这样了,我有点事先走了。” 她们就这样突然的,分开了一段时间。 这一段,应当是习以为常的分离却让姜日暮心里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愿意深想些什么,只是逃避性的,更加频繁的跑去学校的图书馆里。 结果就是——她因为营养不良晕倒了。 医务室。 冷静带着成熟韵味的beta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睛对病床上还十分虚弱的alpha说:“姜日暮同学是吧,你的身体太虚弱了,要补点营养啊。” 姜日暮的耳朵有点红,一是羞涩自己的窘境二是因为对方的气质很戳中她。 “嗯嗯好的老师。”她迅速的点头。 a发现这位稚嫩的alpha红了脸,有些好笑,“你啊,现在可是青春期可要多补点营养免得长不高知道了吗,你看你多么瘦弱,一点都不健康,老师可是喜欢健康的小孩。” 在青春期的姜日暮确实就是一把骨头,没点肉,看着是带着点文艺气质。她有些害羞:“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吃饭的。” 等挂完了葡萄糖走出医务室的她才想起,这原来就是救助张北海的那个老师,只不过她当初送完之后就赶着回去上课了,却想不到错过了如此一位富有魅力的老师。 她从此开始了向四周偷偷询问关于医务室这位老师的消息。 老师姓魏,叫魏雯,虽然是个beta,却是自带着文质彬彬的气质,和那些小朋友的刻板印象中平平无奇的beta一点都不同,所以她在学生中也是有相当大的人气。 她听说原来是医务科的,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调到了这个学校当医务室的老师,有时候还会客串一下生物课老师,人又风趣优雅,还是个单身,就连在老师中也是有很不错的人气。 姜日暮也逐渐和她熟了起来。 对方在了解了她的背景之后好像是对她有些怜悯,会经常的关照她,甚至会在食堂和她一起吃饭。 姜日暮虽然对这种怜悯有些愤怒,但是又因为对方是魏雯而没有计较,甚至会在某些时候特意的展现自己的可怜。 一个星期后。 “喂姐妹,你没开玩笑吧?你喜欢魏雯?”张北海和她在天台望着下面。 “嗯,她真的,很完美。”姜日暮说。 “她是个beta诶!你怎么可以——”喜欢她。 “我不在意她的性别。”姜日暮打断了她的话,“倒是你,解决了你的omega了吗?” 张北海有些委屈,她感觉姜日暮现在对她太粗暴了,不像以前那样对她那么的...温柔。 “没有。那个女人说要生下来。”张北海有些苦恼,“大家都是玩玩而已嘛,她怎么那么当真。” 姜日暮转头看向她,天台风有些大,吹乱了她的发丝。“你这话,真的,好渣啊。” “什么嘛!明明就是,alpha都是这样的啊,这种只是肉体交易而已,就是玩玩嘛,结婚后肯定会收心咯,怎么可能会娶在婚前发生性关系的omega啊。”话刚说完就被姜日暮揍了一拳。 她第一次那么生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你在双标什么!”姜日暮扯着她的领子,她从小父母的教导让她知道,所有的性别都应当是平等的,而不是A权,alpha自以为的规则在支配着所有人。 虽然力气没有当初和她打架的人大,但是张北海还是因为姜日暮的行为红了眼,她强忍着嚷嚷,“你干嘛打我!我说错了吗!” “你说错了!大错特错!alpha也好,omega也好,beta也好,男性也好,女性也好,他们都有权利自由选择自己的性自由你懂吗!不存在那些什么标签一样标榜着在自身像是一个物品而非人!你自己也不洁身自好却还认为人家不干净!你凭什么!” 张北海沉默了下来,她们仍旧是盯着彼此,张北海哑着喉咙,“所以,AA恋也是正常的是吗?” 姜日暮回看她,她是如此的理直气壮意气风发,“你又在用什么规则判断着正常的标准?” “AA恋是正常的吗?” 她又问了一遍。 姜日暮咬紧了牙关,她说出了她心中的答案,“是的,他们的爱情没有任何的不正常。有病的是那些试图用正常评判他们的人。” 张北海的力气突然消失了,连同站在的力量,她一下子瘫软在地。 “啊,是这样啊。” “你怎么了。”姜日暮说。 “我好像,知道的有些太晚了。” 这个梦光怪陆离的,又是梦见了张北海又是梦见了她的初恋魏雯,让在梦境中的姜日暮也一直不安的皱眉。 “母亲,母亲...”幼稚的童音在一旁响起。 “嗬嗬——”睡得浑身是汗的姜日暮一下子惊醒,她看向一旁发现是自己的孩子在喊自己。 “棠棠,怎么了?”她抹了一下自己的额间。 “你该陪我读书了。”她幼稚的小脸上满是正经,也不知道是像谁,总不可能是像她恶劣的妈妈白昧吧,姜日暮也不太像,听说她小时候也是皮的不行,偷偷在藏书上乱画。 “现在已经五点了吗?”姜日暮有些震惊,自己睡了那么久吗,居然快六个小时了。 “好的,我先洗个澡再陪你好吗?”她回神询问白棠。 “好吧母亲,那我先去写作业了。”白棠有些苦恼的皱眉,她不太喜欢乱改计划,但是自己贪睡的母亲睡过头要洗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吧。 虽然才四岁,但是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思考的白棠总是能莫名其妙获得所有人喜爱,这肯定是逃不了她讨喜的长相,圆圆的小脸,白皙的皮肤,获得双方的优点长出来的小孩也像是个洋娃娃一样精致。 “棠棠你现在学到哪了?”姜日暮问。 拿着书准备去书房写作业的白棠停下脚步,礼貌的回头回答自己的母亲,“已经学到一百以内的加减了!” “棠棠真棒,要是今天算的全对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好不好?”姜日暮笑着说。 白棠有些嫌弃姜日暮把她当做小屁孩对待的态度,但是可以被满足一个要求又没什么不好的,她皱眉思考了一下。“好的母亲,说话算数哦!” “好的!那你去写作业吧,我去洗澡了。” “拜拜。”白棠挥挥自己的小手就接着去书房了。 姜日暮看着白棠小小的背影,突然发现原本那个在怀抱里只有一点点大的小团子,已经变成可以自我思考的人了。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她下床,走向浴室。 温水落在她的身上,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肌肤,还有她一切疯狂后的痕迹。 此刻她才开始清洗自己身上的口红印。 这些痕迹对她来说应当是习以为常了,可是她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一股羞愤藏在心中。 ——为什么呢?一定要这样吗? 她认识白昧是高二的时候了,只是一年,她经历了很多,比如她的初恋魏雯拒绝了她。 “我和你的地位是不对等的。”她仍旧是温柔的望着她,“我是老师,你是学生。” “可是,我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才爱上你!”姜日暮有些慌张。 “可是世人不会这样认为,他们连同我都会觉得我掌握着权力来强迫你。”魏雯摸了摸她的脸,“你还小,这个学校就是你的世界,你现在喜欢我不代表你长大后还是这样的,有时候费洛蒙会让人盲目,我见过太多。” 姜日暮的鼻腔有点热,“你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她有些哽咽。 “你很可爱,我很感谢你的喜欢,但是我是单身主义,我不认为感情是必需品,我也不需要。我爱你,但是不是爱情的爱,是学生,好友,可爱的小孩,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感情。”魏雯此刻仍旧保持风度,她安慰着姜日暮。 “那...那我可以抱你吗?”姜日暮有些忍不住抽着鼻子。 “当然可以了。”魏雯将这位青涩的alpha拥入怀中。 “谢谢你的喜欢。”她说。 “不用谢。”姜日暮闷声说道。“我不后悔喜欢你,喜欢一个如此美好的人。” “我并不完美,也非美好,我有我自己的缺点。”魏雯再次摸了摸姜日暮的脑袋。“你以后会爱一个更好的人的。” “我此刻爱着你。”姜日暮有些郁闷。 魏雯没有说话,只是回以微笑。 我确实在之后没有爱上一位能够超越她的人,姜日暮有些嘲讽的想。 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去书房。 打开门却看到稀奇的一幕。 白昧在教导着白棠。 她向来是大忙人,回到家要么也就抽查一下作业或者吃个晚饭,大部分都是回到家白棠就已经睡了。 她看着母女俩相似的眉眼,心里有些嘲笑的承认——白棠确实是像白昧的。 打开门的声音引起了母女俩的注意,双方抬头望过去。 “母亲!”白棠喊了一声。 “棠棠。”姜日暮将眼神转向了看着自己的白昧,“你今天有空教导女儿?” 白昧站起身,她还没换衣服,穿着犀利的西装。“她是我的女儿,不需要我太多教导,她心里有数。” 姜日暮有些嘲讽的勾着嘴角,“她才4岁。” “我会告诉她白家的责任的。”白昧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神色异常的看着姜日暮。 对方此时只是穿着白色睡袍,披着湿发,明明都同床了四年,在此刻看着不施脂粉的她还是有些意动,想要她跪下,要她弯下腰求自己垂怜,要她讨好自己。 白昧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喉咙。 “那你教女儿吧。小棠,妈妈先去换衣服了。”白昧摸了摸白棠的脸对她说,然后就离开了书房。 等到白昧离开之后,姜日暮开始准备辅导白棠。 白棠却问了她一个问题。 “母亲,你和妈妈是夫妻是吗?为什么你们看着像是...好像要打架了呢?”小孩敏锐得观察到了这一现象。 姜日暮勉强笑笑,“怎么会,我和她很恩爱。” “好吧。”白棠没有太多表示,又开始写起了数学。 6 过了两个小时,姜日暮辅导完了数学作业又去给她预习了语文。 好了之后她俩坐在书架前的懒人沙发。 白棠懒洋洋的窝在姜日暮的怀中。 她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我今天想听你读《小王子》。” 姜日暮扯着嘴角答应了,儿童读物她一直放在书架的最后两排,为的就是能坐着找到书。 “…狐狸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一样没有什么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一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的狐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你的世界里的了。””她缓慢地读到这一句话。 白棠皱着眉在思考。 “这是不是你和妈妈一样?”她开口道。 姜日暮听到这句话有些怔然。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姜日暮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孩子的头发软且柔,贴合在头上看着也是十分的可爱。 她瓮声瓮气地说:“妈妈一直会看着你啊。” “她只看着你。” 小孩子用自己的视角来描述她所观察到的。 “每次回到家,她第一眼总是追随着你。” 姜日暮听着白棠讲述。 “你知道追随的意思吗?” “知道啊,不是你说的‘跟在身后’的意思吗?就像我会一直跟在母亲身边一样,我追随着你。”小孩子用自己从母亲那所学得的知识来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棠棠真聪明。” “嗯!妈妈也这么说。”白棠嘟着嘴,“但是妈妈没有时间陪我玩。” “她很忙。”虽然姜日暮对白昧近年来没有特别好的观感,但是对于小孩她总是会替对方解释。 “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有更好的生活才那么忙的,像学校老师说的‘家庭’。”白棠说。 “哦?老师是怎么说的呢?”她有些好奇。 “老师说,‘家庭是为了让小孩子更好地活下去而存在。’”小孩虽然不了解其中的意思但还是用自己聪慧的大脑复述了老师的观点。 “很有趣的想法,不过棠棠是怎么觉得呢?”姜日暮没有评价只是抚摸着小孩的脑袋。 “我...我不知道,妈妈也不会怎么带我去见奶奶,明明奶奶她每次见我都给我好多~好多好吃的,妈妈好像不喜欢奶奶。”小孩的思维确实不会过于复杂,她的观念还只是停留在‘给她吃的就是好’上。 “那下次我也给你多带点好吃的。”姜日暮被自己的女儿可爱到了,她抱住她狠狠地亲了她一口。 “母亲痒~”小孩笑了,声音像是银铃一样清脆,“妈妈不让我多吃。”话里又藏着些委屈。 “我去和她说,她不会说你的。”姜日暮承诺。 “那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白棠伸出了她小小的手指。 “好。”姜日暮也伸出了小拇指,细而白。 她们第一次见面确实很奇妙。 姜日暮虽然告白失败但是得到了一个还算美满的结局,之后魏雯也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去了别的城市。 她在一次图书馆中遇见了白昧。 此时的白昧不像之后一样犀利而冷酷,而是矜贵中带着点稚嫩。 初见时她们在图书馆的桌边。 因为对作者能够写出《沉江》而感到好奇的姜日暮去图书馆搜索了更多关于此作者的书。 她手上正拿着一本该作者写的散文集《春天》阅读。 却发现就在自己旁边的女生也拿着一本《沉江》在阅读。 这个作品还是比较小众的,所以能在同一个图书馆,同一张桌子碰见,确实可以算得上是缘分。 姜日暮有些好奇对方对于《沉江》的评价。 她很想看看,这位看着十分冷静的人对于alpha之间爱情故事又有什么看法。 姜日暮鼓起勇气,还是询问了飞速看完最后结局的她。 “你好,你对这本书有什么评价呢?”她有些鲁莽,此时青涩的她还需要认同感来满足自身。 对方慢悠悠的看完最后一页,盖上了整本书看向姜日暮。她睁着丹凤眼,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扎着低马尾,从校服看是个高一新生。 “评价吗?”她看向姜日暮,眼里藏着锋芒,“alpha的优越感和自恋都要溢出整本书了呢。” “你说什么?”姜日暮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她一直以为答案是“不错”,“一般”,“恶心”之类的,却想不到是一个如此具有攻击性的答案。 “没听到吗?使用着世间的特权,却还在自哀自怨自己的爱情不被世人所接受,这是何等的自恋啊。”她给出了一个十分特殊的视角。 “如若alpha之间的爱情就如此被人吹捧,那么beta之间的恋情只会让人觉得习以为常吧?而omega更是会被人诋毁,认为浪费世界资源,只有alpha,‘这就是爱情’,那么这个爱情也太虚伪了吧?”她站起身,书就放在桌子上。 “这位学姐,你手上拿的恐怕也是那位alpha至上的作者所写的吧,便是想想就能猜到对方会多么吹捧‘兽性’,‘欲望’,‘自由’,为了避免自己的大脑被污染,还是少看点这样的作者吧。”她泛泛而谈,话虽然犀利,却会让人思考这是否有点道理。 原本自恋于自己与众不同的姜日暮像是被在大海中被狂风暴雨砸遍身。 “可是,这位作者所讲述alpha之间沉重的爱情并没有...”姜日暮有些词穷。“并没有贬低任何人不是吗?” “当然了,这也算不上什么现实文学,就像是一个充满臆想的作者夸夸而谈自己崇尚的爱情,却贬低了其他的性别。也许学姐是alpha吧,对于里面“alpha对omega特有的费洛蒙产生虚幻的爱情幻想却忽略了他们的歇斯底里...”这些字眼不觉得刺眼吧,还有什么“beta虽然更加的理智却不存在对于浪漫的遐想,他们无法感受信息素,就像是动物失去了它们嗅觉一样让人惋惜,他们终究是残缺的。””她挑眉,虽然是柔和的面孔但是姜日暮却在她精美的容貌之下看见了她坚硬的灵魂。 “...也许你是对的。”姜日暮认输了,她就算是从小父母对她教导任何性别是平等的,但是在潜意识,或者是因为alpha的身份,她还是会存在一种理所当然,而这种理所当然正对被剥削的性别却产生着一种极强的割裂感。 所以她对此番话有一种强烈的戳痛的感觉,像是被人找到了真正的弱点。 她没有多余的行为,只是笑了笑,“我是白昧,学姐叫什么啊。” “我吗?”姜日暮有些诧异,但还是老实回答,“我叫姜日暮。” “很好听的名字。”白昧夸了一下。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你是beta吗?”虽然白昧的思想有些偏激,但是这确实是姜日暮所未曾接触过的视角,她觉得思想最广阔的应当是魏雯,那个有着宽怀拥抱的beta,除此之外大部分都是那些在青春年华思索着爱情的伟大的学生们,这是她第一次遇见一个高一却有着自己独特思想的少女。 “不是哦,我是omega。”虽然白昧没有姜日暮高,但是此时这个看着身形瘦弱的少女却像是在居高临下一般看着姜日暮,“就是书中描写的‘歇斯底里的omega’。” 读书时间结束后,阿姨领着白棠去洗漱了。 姜日暮去倒了杯水给自己,准备回卧室休息。 进去后,只有床前的台灯开着,灯光昏暗。 白昧穿着丝绸睡衣,拿着浴巾擦拭着头发。 灯光照出了她的线条,流畅没有任何的缺点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完美无瑕。 “过来给我吹头发。”白昧说。 姜日暮没有反抗,她只是乖巧的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慢慢的,将她湿漉漉的头发吹到半干。 吹完后姜日暮将吹风机放好,白昧还坐在床头。 “过来。”白昧命令道。 姜日暮有些累,但还是走过去。 白昧拉住她的浴袍腰带,带着她一起往身后的床上倒去。 “亲亲我。”她仰着头,带着点诱惑。明明是命令却不让人反感。 姜日暮老实的亲在了她的嘴角,“我很困,睡吧。” 白昧没有让她离开,她的双手捧住她的脸。她的眼睛看着姜日暮,里面带着点探究,“乖,亲亲我。”尾音带着点不知名的欲望与威胁。 姜日暮半垂着眼,“张北海是你杀的吗?” 原本温情中甚至带着点色情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白昧神色没什么变化,同样的表情此时却看着有些阴冷,她轻声道:“她可是我的一把刀,我怎么舍得杀了她。”她轻吻在姜日暮嘴角。“你不该在此时谈这件事的。” “取悦我。”她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就现在。” 7微H 姜日暮只是觉得荒谬,她总是这样,控制与占有欲爆棚。 “你总是这样,我就像是你的性工具一样。”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疲倦,“如果你觉得我无法满足你的话完全可以找别人,我不在乎的。” 不在乎,哈,不在乎。 白昧十分的平静,只是眼神里充满着暧昧不明的情绪,她的嘴靠近姜日暮的耳朵,“你可是我的妻子啊,让我去找别人,是准备告我出轨吗?” “而且你又如何觉得你不是我的性工具呢?是用口红还不够要用刺青才能让你——”她的语调低沉了下来,“记住你的身份吗?” 她的手按住姜日暮的颈部,姜日暮双手被迫撑在白昧身旁。 “我想我不需要再说第二遍了。” 白昧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至少在高中的时候,她比起现在还是很稚嫩的。 有着偏激的视角,某些问题上又喜欢和姜日暮辩论。 但是她还是很天真单纯的。 至少姜日暮是这样想的。 像一个刚出生的小恶魔一样,天生的会引诱他人却挂着无辜的微笑。 她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姜日暮一次上课读课外书被抓到去罚站的时候。 高二学校管得更严了,学生除去必要时间外不能去图书馆,姜日暮又开始了从校外书店偷偷借书的日子。 而张北海——她的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虽然她没有太多的明说这些事,但是姜日暮还是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焦躁。 她的心里有些莫名的快感,她刻意的忽略了张北海的焦虑去看书。 然后就被老师抓住了。 这次的书在某种程度上于前几年的政治相关,这导致它十分小众。 于是她被老师骂的狗血临头后就出门罚站了。 姜日暮很无所谓啊——是啊,虽然她喜欢看课外书违反了校规,但是又因为看书导致她文科成绩十分不错,老师也拿她没办法。 她看着天空看了几分钟,从一览无余的蓝色天空到清风徐来,招来如同棉花糖的云朵,她沉溺在美景中,也有人在看着她沉溺在美景中。 “学姐,你怎么在外面站着?”是白昧。 姜日暮此时才回神,“嗯?啊,被老师罚站了。” “不会是被发现偷偷看书了吧?” “...你可猜的真准。”姜日暮有些无奈。 白昧眯着眼睛偷偷笑,没有笑出声,精致的眉眼弯了起来,看着非常有春天的气息。 “你怎么在这?”姜日暮问。 “体育课,偷溜出来。”白昧正神,收回了像是小狐狸一样的神情,她专注的眼神看着让人着迷。 “你没被抓可真好运。”姜日暮想起自己高一同样是体育课偷溜,被老师用广播喊人的丢人状况。 她又笑弯了眼,“学姐在看什么书啊?” “《北风吹》,关于北方一代人的故事。”姜日暮回答。 “听着有点意思,我也准备去看看。”白昧说。 “想不到你也喜欢看书,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某些敏感话题呢。”不能怪她刻板印象,而是因为她有偷偷关注白昧,发现她除去对性别的话题有些激进外,聊到别的话题反而很沉默。 “因为我很多时候被迫沉默了啊,而且,想要聊一些话题不更应该了解一些知识为自己的论点背书吗?如果什么都不了解就能乱发言,那这样讨论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她认真的回答,嘴有些不自觉的嘟起,让人目不转睛。 姜日暮看着对方粉嫩的唇,有些被吸引到,却在下一秒,“姜日暮!” “让你罚站不是偷偷聊天的!是谁和你聊天?!” 等到老师瞪着眼出来看时,只有姜日暮一个人站在走廊上。 “老师你在开玩笑吧?我可是在自言自语啊!” 她有些愤恨的低下头,薄唇从白昧的腹部划过。 白昧是一位性需求正常的omega,她也确实很容易情动,不过对于她来说正是因为姜日暮过于的性感才会让她这样,按她的话来说——“那不该是因为姜日暮太骚了才会这样吗?” 她好像特别喜欢在床事上用骚话来调侃姜日暮,而姜日暮也十分配合的羞红脸——其实并不是配合,而是她哪怕用九年也无法适应这种情趣。 “你看看你,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嗯~就是这,真棒。” 姜日暮舔得更卖力了,为了让她停止说话。 白昧生过孩子但是肚子上的肌肤还是十分的光滑,并没有任何的妊娠纹。她的腹部痕迹明显,有着显眼的马甲线,情绪激动到明显呼吸的时候可以看见她的肌肉起伏。 灯光从上至下,打出了一片温润的白。 而姜日暮的阴影遮住了光。 她熟练地舔舐着她的肌肤。 从腹部开始,到肚脐眼用舌尖打圈。 哪怕本人不是情愿的,还是十分熟练的知道讨好对方的身体部位。 白昧昂着头,靠在床头享受着姜日暮的伺候。 她闭着眼,触觉却更加敏锐。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舌尖轻微颤抖,带着湿痕划过自己的肌肤。 察觉到姜日暮的动作逐渐往下,秘密花园的液体不由更加溢出,打湿了贴身衣物。 她的舌尖慢慢向下... 白昧面上不显,臀部却有些期待的向上挺动,想让对方更快的碰见花蕊。 姜日暮咬紧牙关,打开了白昧的双腿。 玫瑰娇艳欲滴,清液点缀着她,更加盛开。 口渴的旅人上前用舌尖卷走液体解渴,却不自觉为香味停留。 她熟练地捧起对方的臀部,挑逗她红肿的花芯。 此时,红酒味的信息素充满在每一处。 那是omega邀请交欢的信息。 而在omega裙下埋头苦干的alpha却没有任何的感知。 姜日暮只能微微感受到对方在这个如此脆弱的地方所泄露的一点点醇厚的红酒香味,她感觉到白昧已经很明显的快要面临高潮了。 逐渐加快速度,哪怕自己的嘴已经开始发酸。 白昧不双腿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她更加的敞开,为了满足自己的每一处角落。 她的花蕊开始更加的盛放与鲜艳,即将到最精彩的盛放之时,连同自己的大脑一块交给高潮掌控。 在姜日暮的讨好下。 白昧高潮了。 她死死地用大腿夹紧姜日暮的头,腰部力量发力,挺动自己的下身更加的靠近姜日暮,像是要她窒息。 姜日暮只感觉到对方的大腿竭力夹紧,像是要把自己的头镶进一般,只能用手抱住对方的腿根想要远离。 感受到对方开始缓慢行动之时。 姜日暮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 8 ρǒ1⑧ū.cǒм 等姜日暮醒来已经快晌午了。 窗帘遮住了大部分光线,仍有一束阳光穿过束缚冲进房间带来光明。 灰尘在光束中翻涌。 像是一丝希望。 浑身赤裸的姜日暮就这样仰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子没有全部遮住她。 露出了她苍白没有太多脂肪的躯体。 如同雕塑般的,没有一丝生机的躯体。 她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眉眼。 她空洞的眼神看着天花板。 上面吊着水晶灯,十分的华丽。 “唉——” 一声叹息。ⓦóó壹б.ⓥīρ(woo16.vip) 简单穿着西裤衬衫的姜日暮重新缩回了自己的书房。 只有这块地方才是她最后的栖息地。 她沉浸在这满是书香的地方。 重新打开了她年少时的记忆。 张北海最近又谈恋爱了。 这是姜日暮脱离出和白昧一起聊天的奇妙氛围后发现的。 她下课又是飞奔到别的班级去,回来后脸上有时会多出一枚唇印,身上也会出现omega特有的信息素的味道。 “你最近又恋爱了?”姜日暮拿出小纸条写道。 “没有啊。”张北海放肆不羁,每一笔都像是要脱离纸上飞出天空般。 “那你最近身上多了好多别的费洛蒙的味道。” “你怎么那么清楚,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一看就仿佛能听见她亲自说出口的样子。 姜日暮放弃在上课时和张北海探讨这个话题了。 不过她不会放弃的。 天台。 堪比她们的秘密基地。 最近天气要降温了。 风呼呼的吹,天空看着也是灰蒙蒙的,像是要打雷。 “你最近,恋爱了吧?”姜日暮看向正在吹风的张北海问道。 “你怎么老是问这个话题?”张北海手放在栏杆上头靠上去,漫不经心。 “你可是要有家室的人啊!那你那个omega怎么办啊?”姜日暮虽然曾经埋怨过这个事情,但是她还是放下了这个芥蒂,真心的为她们而忧愁。 “你们一个个都在问我,我怎么办啊!”张北海爆发了,“我怎么知道!我他妈的只是为了爽而已啊!我哪知道只是那一刻的快感,我现在要这样求爷爷告奶奶一样的挣钱啊!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我真的在尽力挣钱了!”她双手抓住姜日暮的肩膀,“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像是一条狗一样在讨好那些omega,我真的很尽力了!你说的要尊重她的意愿,我尊重了。她选择生下来,我能怎么办?我现在真的很努力挣钱、努力养活她了!她连工作都直接没了!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我怎么可能养活另外两张嘴啊!” 她好像终于崩溃的跪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真的、真的、在尽力了”她藏不住她的哭腔,“我也想像你说的一样,成为一个有魄力、有能力的alpha。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我只能讨好那些小omega,从他们手掌的缝隙中得到一些奖励我也想向他们一样有钱啊,我也想有这种不用管自自己能不能吃饱的家庭啊”她第一次彻底的透露出自己的情绪。 姜日暮没有说话,她沉默的看着她,最后还是抱住了张北海,任她哭泣。 年轻的alpha第一次想到,原来自己的家庭环境,也未必是不好的。对于自己来说省钱可能只是为了去满足自己的探知欲,对于别人来说,也许这是一种被迫的选择。 “我能上这所高中已经是我妈最后的母爱了,她根本不会再管我了。”张北海原本野性的脸此刻却带着点委屈,“她我只有你了。”她抬起头,眼角是未流尽的泪水,她红着眼看着姜日暮,“你知道吗,你是我来到这所高中得到过最好的礼物。” 姜日暮看着此刻的张北海,她从未感受过自己有过什么怜悯的情绪,却在此刻对这个诞生于柳街花巷的女孩产生了怜惜——让我试试拯救你吧。 她竟如此狂妄的这样想。 “我会帮你的。”她说。 她在书籍中放荡自己的情绪。 试图通过获得书中的情感来放弃感受自己的现实情绪。 而回忆却像走马灯一般在姜日暮的眼前展开。 她有些烦躁,却在这时,收到了一通来电。 是柳橘香。 姜日暮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过多关注她。 ——这是错误的,我怎么能忘记了北海的遗孀呢? 她赶快接起电话。 “日暮,我能请你吃顿晚饭吗?” 这是一家私人菜馆。 张北海生前也很喜欢吃。 姜日暮匆匆前来。 包厢里只有柳橘香一人。 她仍旧穿着深色系衣服,没有过多的华丽首饰。 菜已经上齐了。 “我只是想感谢你。”柳橘香给姜日暮夹菜。 “没事,毕竟张北海是我的好朋友。”姜日暮没有推辞。 柳橘香还是有些憔悴,却被完美的妆容遮住。她抿嘴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还没开始多久,门外突然出现了强烈的敲门声。 姜日暮开门。 是一位醉了酒的中年alpha。 他满嘴酒气,满脸通红,手上的酒杯中啤酒所剩无几。他都要站不稳了还在那嘟囔,看见姜日暮开门就在那撑着门。 “你好、我们大家、认识一下、你看我身后那么多青年才俊的”他胡乱说着醉话。 身后的下属想拉却不敢动。 姜日暮瞥了一眼身后回看那个男人。 “不好意思,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你不要在这撒野。”她淡淡地说。 “你给我个面子——”话还没说完被姜日暮打断。 “那就请你给我一个面子,别把场面惹得那么难看好吗。” 中年男人想不到自己撞了南墙,脸色有些难看,下属急忙拉走了他。 姜日暮又关上了门。 柳橘香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之前就有来骚扰,一直站在门口不走,是我的问题,找了这。” “这当然不关你事,这种事谁都想不到。”姜日暮安慰她。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又开始砰砰作响。 打开一看,又是那个男的。 “诶你这个小年轻怎么回事啊!娘希匹!你”身后两叁个下属都不敢拉扯他。 姜日暮按着喊服务的按铃,已经不太耐烦了。 “我最后说一次,这里是公共场合,别闹的太难看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下属又是哄又是劝的,把那个男的拉回了自己的包厢,自己在那赔罪:“不好意思,我领导喝醉了” “你们是新来的罗市的吗?看来你们还不是很懂这里的规矩。”姜日暮看见来了的服务生,和他说了一下情况。 她回到包厢:“放心好了,这里的老板是我和北海的熟人,他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柳橘香没有说什么,她像是柔弱的花,只能任人鱼肉。 她突然跪了下来,“求求你救救我和小涵吧。” 姜日暮有些诧异,“你快点起来,怎么了,坐起来好好说好吗。” 在姜日暮的搀扶下柳橘香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哭诉起来。 张北海的生意伙伴姓李,原本就一直觊觎柳橘香,但是因为张北海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在张北海葬礼那一天,一切都变了。原本安抚她的人变成了禽兽试图对她不轨,在柳橘香的极力反抗下没有得逞,但是却 柳橘香颤颤巍巍的卷起了袖子。 上面的针孔如同尖针一般刺眼。 “你”姜日暮突然失语。 柳橘香缓慢抬起头看向姜日暮,她的面容还是如同刚盛开的鲜花一样迷人,眼睛宛若是懵懂的小羊一般纯洁,红唇鲜艳如同盛开的玫瑰,这一切一切都十分美好的女子却终究被最纯粹的罪恶玷污了。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她的眼角流着泪。 姜日暮撑在桌面上起身。 她看着柳橘香,却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曾经也在她面前垂泣的女孩。 她再一次说出了那句话。 “我会帮你的。” 9 姜日暮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已经快要八点了。 现在棠棠应该已经写完作业了吧,她这样想着。 打开门第一眼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白昧。 她像是感受到姜日暮的目光抬起头。 看着没有锐气十分平静,却在下一秒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样开口。 “你是去嫖娼了吗,怎么身上有一股烂玫瑰的味道。”就像是被用力碾过的玫瑰展现出腐烂的气味一样令人厌恶。 “我才不会出轨。”姜日暮说道。 白昧看到她轻描淡写的态度有些生气,却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姜日暮不屑在这个方面说谎,但是她仍旧生气她的轻视。 “啊,这样啊。”白昧把头转回去看自己的手机。 “棠棠呢?”姜日暮问。 “她现在应该是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母亲给她讲故事吧。”白昧看着手机,像是回复什么消息,“不过现在开始,就由我来代替你吧。” 她抬头看向姜日暮。 姜日暮一怔,“你在说什么?” 白昧站起身,“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心目中什么都明白的母亲居然是个从不出名,没有任何作品的小说家,她肯定会失望的吧。” 没错,姜日暮就是个没有丝毫名气的写手,甚至连小说家都算不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与白昧的婚姻,她现在应当是穷困潦倒的酸臭文人。 “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姜日暮确实感觉到自己被戳痛了。 白昧轻笑了一下,“我只是感叹还是别让小棠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如此的失败了吧。” ——她生气了,姜日暮在心里说。 可是为什么?因为自己身上的烂玫瑰味道?她不明白,她完全没有发觉到这个气味。 而且...姜日暮半眯眼看着白昧——她怎么会在意这个,因为吃醋? 白昧走上楼梯,突然回身,“你还是快去洗洗掉你身上的味道吧,要是棠棠闻到了这个味道,怕是会嫌弃的捂住鼻子笑你的。”话毕就接着上去了。 姜日暮注视着她的离开,就算是在家里,体面这个词在白昧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就好像已经是刻入骨髓一般。她永远是挺直着腰板,穿着也从不会狼狈,就连戏弄自己,到最后也只有自己像个玩笑一样。看着,真是让人想要撕下她的假面。 ——不过不会有人成功的,姜日暮很笃定,连自己的婚姻爱情都可以伪装,为了获得权力可以牺牲所有,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找出真面目吧,就算是透露出来也未必不是她自己想要给世人看的。 姜日暮又开始了慈善日子。 原本好不容易养回点肉的她,又开始日渐消瘦。 面对母亲的询问也没有说真话,只是说自己在长身体怎么吃都不胖的谎言来瞒住她。 原本还是去校外书店看书,现在则是一点钱都没有,别说去看书,连食堂都不敢多走,生怕自己看馋了。 还是在天台。 这里已经变成了她们在校园里的秘密基地了。 张北海看着对方瘦下来的,她有些不忍心:“要不算了,她们饿一顿也死不了。” “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你的孩子,小孩子在母胎里的营养很重要的,妈妈抚育小孩也很辛苦的,怎么可能说饿一顿无所谓。”姜日暮说。 “那你这样瘦下来,我看着也慌啊。”张北海说,在她心里那个怀着她孩子的omega确实没有姜日暮来得重要。 “你不是说你以后要成为大佬罩着我吗,就当你现在欠我的以后再还吧。”姜日暮有些有气无力,她没什么吃的只能靠睡来缓解饥饿。 “我真的...好后悔。”张北海低下头闷声道。 “做都做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姜日暮坐在天台看着天空,秋天的天空是淡蓝的,树叶是枯绿的,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开始忧愁了。 ——书里说‘有情饮水饱’,自己的肚子却半点饱腹感,是因为不够有情吗?她苦恼的摸摸肚子。原本就有些宽松的校服此刻显得空荡荡的,姜日暮现在是瘦的只剩一副骨架了。 “吱呀——”令人牙酸的铁门声。 有人进来了。 姜日暮和张北海瞬间噤声,她们是在上面一层的天台,一般没有人会爬上来。 脚步声有些近了。 “哒——哒——哒——” 从容的脚步声显示来者的自信。 ——不会被老师发现了吧?姜日暮都脑补好被挨批的场景了。 声音突然消失了,没一会又是听着牙疼的开门声。 姜日暮仍旧屏息,硬是等了会才松口呼吸。 她和张北海对视,眼里是惊魂未定,要是这些话被别人听到或者传出去那可就不好了。 “算了,散了散了。” 姜日暮准备翻下天台,双手刚按住栏杆头往下一看。 白昧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啊——” ... “你怎么来这的?”姜日暮问白昧。 “这里是天台,公共场域。我为什么不能来?”白昧反问。 姜日暮和张北海面面相觑,好像没什么问题。 “那你有听到什么吗?”张北海问。 “你想让我听到什么?”白昧再次反问,她的态度简直是圆滑的让人问不出任何答案。 “没什么...就问问。”张北海惨遭滑铁卢。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 半晌。 “你们是不是很饿?”白昧看向姜日暮。 … 姜日暮把红烧肉塞进嘴里,都要痛哭流涕了,天知道她上次吃到肉是什么时候。 她最近已经凄惨到早上在家里煮个蛋吃就当早饭,出门买个馒头一半当午饭一半当晚饭在那吃,连油水都没碰到过。 张北海直接在那狼吞虎咽,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而姜日暮还是想在白昧面前保持点形象,虽然也是吃得快但是没那么狼狈。 她感觉自己有半分饱后进食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你怎么会想到请我们吃饭?”姜日暮问。 白昧撑着下巴看着她们的进食姿态,听到这句话笑了一下,“我中午没什么胃口,看你们吃饭有滋有味的,看着饭也香了。” “那你也吃点啊,你好像都没怎么动筷子。” “我已经吃了点,还不饿。” “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饭的张北海这样评价。 “是吗,谢谢你这样夸我。”白昧笑眯了眼。 姜日暮也是这样想的,她可真是个好人。 姜日暮已经洗好了躺在床上。 她留下了一盏灯就侧身睡了。 这一天都太累了,不,这几天都太累了,一下子所有的事砸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给人做准备的时间。 她脑海里还在想要怎么安顿好柳橘香母女,身体就有些撑不住连带着大脑都开始混沌。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姜日暮不知道,在她沉睡后没多久白昧也回来了。 她给白棠讲完故事后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门看到留着一盏灯和背对着她的姜日暮。 她的脚步声音一下子轻了下来,缓慢踱步到床前,想将手抚上她的脸,却又在一公分的距离停住。 白昧的眼神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藏着的光暧昧不清,只留下沉沉雾霭。 这朵玫瑰可是恶龙唯一的珍宝。 而如此独一无二的珍宝可不是谁可以指染的,就连珍宝本身也不行。 她躺下,关上灯,在黑暗中,将那个女人拥入怀中。 10 姜日暮崩溃的将手狠狠地锤了桌子一下,实木桌子因为对方巨大的力道震了震,旁边的钢笔滚动到一旁,地上尽是纸团。 她看着纸上自己的字迹,粗喘着气。 “嗬——嗬——嗬——” ——烂!烂!烂!她的脑子里充满着这样的字眼。 被白昧说成真了,她写的东西是烂到狗都不乐意看的。她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将眼前的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她试图调整呼吸,冷下心重新写,却看着白纸烦躁不已。 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又错了...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我要写什么!?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写不出来?!为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纸笔惨笑了一声,眼里是不可思议,她发现自己写不出东西了。 ——因为白昧的一句话吗?她眨眼,想要湿润干涸的双眼。 她抿住唇,已经四天了,距离白昧说的那句话已经四天了,她连屁点反驳的能力都没有,她真的写不出任何东西。 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她曾经还是有作品的,最好的那一本也算是得到了新人奖,为什么会原本还算是被人看好的她却再也没出过任何作品了? “我以后...”姜日暮托着自己的下巴在那沉思,微皱着眉,“要当个作家!” 白昧看着她,“为什么?” “我想将笔作为我的武器,为世界的不公讨个公道。”姜日暮笃定的说。 她确实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她热爱书也喜欢写书,她想将她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写下来。 白昧笑了,也许是因为她的异想天开,又或者是被她纯真的理想所逗笑。 “好笑吗?”姜日暮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好笑,也不好笑。”白昧说。 姜日暮调戏心起,装作古人的样子,食指无名指并起摇晃,“此话~何解?” “这个世界的不公可不是这一字一句就能写完的。”白昧说。 “那我就写一辈子。”姜日暮回答,她有些认真,“我要燃烧我的生命去写书。只有将自己点亮燃烧,才能带着人找太阳!这就叫向死而生!” 白昧怔然,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是个alpha却有些瘦弱,想法却又一点也不alpha的女孩,此刻连带着那理想主义的梦想也让她看着心动。 这种光对于出生在黑暗中的人可是如同毒品一样让人沉沦。是想接触又不敢,却又在接触后无法戒断的毒。 可真是太致命了。 她心里轻嘲。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哪怕有一天会死在她手上,哪怕只是飞蛾扑火,此刻的自己也想要放弃一切得到她。 恶魔发现了稀世珍宝,会如何对待她呢? 是得到她,是毁掉她,还是两者皆是呢? 让她无法逃脱出自己的掌心,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让她...让她爱上自己。 她知道了!白昧有些兴奋的睁大了她的丹凤眼。 唯有爱,此世无解。 手机滴滴响起,是讯息的声音。 姜日暮泄气坐回桌前,打开手机一看,是柳橘香。 ‘你能来我家吗?’ 她好像在张北海死后就特别的脆弱,看不得丁点动静,也许是因为那个生意伙伴吧,姜日暮垂眸。 她想到对方欲语泪先流的样子,像是菟丝子一样,恨不得缠人身上,便是流泪也像是美人鱼一样流下钻石看得人心疼不已,张北海可真是娶对人了。 ‘怎么了?’她回复。 ‘给你做了吃的为上次道歉。’ ‘没必要这样。’ ‘好吧,我只是害怕。’ 那个男人吗?姜日暮想,她有些迟疑,又想到当初在张北海的棺椁前所说的誓言。 ‘好,我等下过去。’ 她并没有仔细装扮,只是随意套了一个外套就出去了。她知道阿姨会告诉白昧,她也无所谓,毕竟白昧并没有爱管闲事到这个地步。 … 到了她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门牌号。 和门卫说了声,电话打上去,没一会门就开了。 她进去。 这一次却是不同的心情。 到了她的门户,门已经开了,屋里传来饭菜的香味。 是一股很家常的味道。 “你来了,”柳橘香穿着围裙端着一盘菜放到桌子上,“刚好烧完。” 她解下围裙,“快来吃吧。” 姜日暮很熟悉她家的布局,毕竟经常来张北海家蹭饭,但是这一次却感觉有些陌生。 好多地方的布局都变了,好多东西都被处理掉了,是怕触景生情吗? 她踩着拖鞋坐到熟悉的位置上,那是她经常坐的椅子。 叁菜一汤,不算多,但是对两人来说绰绰有余。 “小涵去上学了?”姜日暮问。 “嗯,小涵都九岁了,现在这个情况,我就让她回她外婆家住了。”柳橘香一边为姜日暮夹菜一边回答。 姜日暮有些沉默,半天才回答,“这样也好。” 这一下子给她整的食不知味。 “这几天辛苦你了。”她说。 柳橘香抿嘴笑了笑,“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她留下来的烂摊子总是要处理掉的。”话语有些寂寞。 姜日暮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就在那吃着菜。 这些家常菜都是她经常在她家吃到的,原本都是大家喝喝酒,一边吃一边聊的快乐情景,此刻却只剩下落寞的两人,连菜的味道都带了点寂寥。 “要喝酒吗?”柳橘香问。 “来点吧。” 酒就在冰箱,很快拿上来了。 是张北海喜欢喝的啤酒。 黄色的液体倒灌在玻璃杯中,气泡在透明的杯壁里上升,滚起白色的卷浪厚重一层。 姜日暮盯着气泡消散后的杯面,黄澄的液体倒映出姜日暮的脸面。 盯着杯子看,没什么表情,脸色却有些难看。 “怎么了?菜不合口味?”柳橘香问。 姜日暮回神,“嗯?没有没有,刚刚想事情。”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的走神。 “菜还是一样的好吃。”她夸了一句。 “你喜欢就好。” 她笑笑,突然闻到一股香腻的味道。 皱眉。 柳橘香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你是换了新的熏香?”姜日暮随口一问。 “嗯...嗯。”她说话有些颤抖,她轻咳了一下,“换个熏香换个心情。” “也好。”姜日暮点点头,接着慢悠悠吃菜。 就这样边吃边聊,慢慢的也干完了两瓶酒。 姜日暮的酒量还行,两瓶酒对她来说也就算是微醺。 只不过这次可能太久没喝了,没一会脑壳开始晕起来。 整个脸都在烧连同着大脑。 姜日暮眨眨眼,试图清醒,整个场景在她的眼中却像是多了两叁层一样重迭,整个大脑开始混沌不能思考,连带着说话思维都有些迟疑。 “今天...好像、不太、能喝。”她说话有些结巴。 柳橘香有些慌张:“那我先扶你去沙发上休息休息。”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搀着柳橘香连滚带爬的躺在沙发上。 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虽然像是喝醉了,但是自己并没有对酒精过敏,身上却开始燥热起来。 这好像是...好像是... 她的大脑再次陷入混沌的深渊,已经无法回忆在哪里遇见过这个感觉。 11H sеγūωеи.©òм 姜日暮感觉自己被热浪卷走,全身的燥热让她烦躁不堪。 在她某一瞬间清醒时。 在刹那间被背德和闷痛袭击。 她看见那个本该是自己朋友的妻子,整伏在自己身上耸动,脸上似痛苦似欢愉。 姜日暮却在这一时刻仿佛被雷电击中。 连同自己的炙热在对方的体内这种本该是快乐的事对她也变成了折磨。 她无力到无法调动自己的躯体,连带着热浪重新卷入大脑试图将逻辑击碎。 仰躺在床上的女人正在用全部精神来控制自己的意识不被消散,痛苦的盯着身上的女人的动作。 啊,要窒息了。她有些崩溃的想着。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试图找到奇怪的细节来将这一切解释为梦境,却极为挫败的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正在和柳橘香性交。 她为数不多的力气全部用来紧紧地抓住被单套,手指用力到关节发白,颤抖的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正沉浸在快感中的柳橘香仿佛感受到身下的一股视线,她往下看去,是姜日暮那溃散的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光亮,脸上没有任何生机。щóó壹б.ⓥīρ(woo16.vip) 她被快感折磨,带着一丝痛快俯下身用手捧住她的脸。 在姜日暮的视角中,柳橘香的眼睛在她眼中放大,倒映出的是自己的脸。 却又在下一秒,恍惚间。 自己这张脸庞变成了张北海。 她在柳橘香的眼里看见了张北海。 她清醒的意识快消散了,要被兽性重新支配大脑。 ——我在和柳橘香做爱还是在和张北海做爱还是说是北海用我的躯体在和柳橘香做爱呢? 她已经开始胡思乱想,思维已经无法把逻辑串通,只能靠着生物本能来趋同身体,发情的alpha将要用暴行卷席这一切,摧毁一切,将自己的基因留在omega的生殖腔中,延续下去。 姜日暮记得自己清醒的最后一幕。 看见了柳橘香吻来的唇。 在那一刹。 她的唇变成了玫瑰 被欲望支配大脑的女人用力一拽,将骑在身上的女人拽了下来,换了一个姿势。 姜日暮的第一次是在她和白昧确认关系的没多久。 “亲亲我。”白昧要求道。 她们此刻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 姜日暮有些害羞,但还是轻轻亲了她脸颊一口。 “你知道吗,我的信息素要分化了。”她慢条斯理的说。 这个世界的人一出生就已经可以确定性别,只有在十五岁的时候才会发育出信息素,所以信息素对于人们而言也是十分暧昧的词汇。 “啊那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姜日暮已经分化出信息素,所以她对那个时期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那个时候的人比较容易发热,有些严重的会直接发情。 “不要~”白昧环住了姜日暮的脖子,她的头微抬,露出了她娇俏的红唇。 “那你”姜日暮有点不敢看她的脸,她浅浅环住了白昧的腰。 “猜猜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她的脸轻轻蹭在姜日暮的脖子。 “不知道,我想我都会喜欢的。”她老实回答。 “我啊,想要和你的红酒味相配。” 她和白昧在一起没多久就被她‘无意’中发现了信息素的味道。 “你”姜日暮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昧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慢慢从脖子往背下摸。 她感觉自己从她摸的地方一路向下开始发热发烫。 “我们、我们还小。”她磕磕巴巴的说。“还是不要注意的好。” “我不会后悔。”白昧的气息逐渐混乱,她的语气撒娇,脖子腺体处开始微微发热。 “可是,我还不能给你确定的未来,我不想让你以后——”她未说完的话被打断,自己的嘴巴被红唇堵住。 白昧将姜日暮扑到在床上,她低头看向她,头发微微散落在脖子处挂到姜日暮的身上。 她如同神明一般看着姜日暮,神色不明,却微微带着笑意。 语气暧昧,手指微微刮过姜日暮的脸。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姜日暮满脸通红,“不是,我你”她想用手挡住白昧的进攻却又不敢用力,只能任人鱼肉,被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脱下衣服。 “我带了避孕套,你放心,我现在还不准备要孩子。”白昧说,她的信息素开始明显的发散。 是红酒味。 红酒香醇,带着点发酸微涩的感觉,散发到这个小小的房间,引诱着房间唯一的alpha。 姜日暮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是有些存疑。 ——这样的进度是否有些太快了? 她还没来得及和白昧探讨就被她吻晕在床上。 姜日暮晕乎乎的,看着天花板,学校旁的小酒店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角落已经出现了灰尘。 白昧则是像在沙漠的旅人找到绿洲一般,诚恳的舔舐着姜日暮的脖子,胸膛,腹部。 不大的小包子藏在白色的内衣后面,看着十分袖珍可爱。 白昧有些迫不及待的摸向她的后背,她此刻有些急色,手抱住姜日暮从她的后背解开内衣扣子。 “别别别——”姜日暮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解开了扣子,她只能环住自己的胸。 “你怎么能”姜日暮抱住胸害羞的看着白昧想要指责。 只看见她肆意的脱下了自己的校服。 白到发光的躯体在她面前展现。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嘴巴无意识的咽了咽。 白昧嘴角咬住一个小塑料四角,是避孕套。 她像是野兽一样,双手着床,一步一步的爬过来,像是一条美人蛇,又或者是豹子。 姜日暮不敢看她的裸体,只能别过头,想要将自己缩成一团。 “我说,这样我们是不是太快了,这样不要好、要不还是慢一些慢一些”她的话有些颤抖。 白昧就在她的面前,凝视着她,她的腺体越来越烫,红酒味也越来越浓,“是吗,我怎么感觉,太慢了呢。” 姜日暮感觉到自己的私密处的炙热,她拼命的缩着腿,生怕这种陌生的感受被白昧察觉——如果被发现的话,一定会被笑死的吧。 白昧作为白家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就学过武术,为了预防力量薄弱成为累赘更是好好学习了关于控制关节的篇章。 她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姜日暮的身体,她压在她的身上,调侃她:“你看看你,是不是在欲情故纵。”, 姜日暮恼怒:“才没有。” 又被白昧摸到敏感的地方喘了一声。 “你的手,好阻碍啊,还是绑起来吧。”白昧沉思,她直接用自己的领带将姜日暮的手绑在了床头。 “这样就好了。”她满意的说。 姜日暮慌张的看着白昧,看着对方褪下了自己的裤子和内裤。 “你的小家伙,挺大的嘛。”白昧揶揄的说了句,用手刮了刮她。 姜日暮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哑人,她现在更是羞的说不出话。 白昧慢吞吞的撕开了避孕套,将油抹在挺立的生殖器上,然后套弄着套放了上去。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姜日暮躲都躲不开白昧的啃咬,从脸颊,脖子,锁骨,到胸膛,乳头,小腹。 白昧一边品尝一边评价。 “嗯,你的乳头好可爱,小小的,立起来了诶。”她的手不停的拉扯着小巧的乳头,又是用手揉搓,又是抚摸。 姜日暮在那喘息,控制不了自己的气息。 “嗯、别、痒嗯啊嘶”她断断续续的。 白昧也很是意动,她发情了,但是控制欲却愈加的明显。 她掌控着彼此的情欲。 “啊、学姐、你看看你、嘶哈”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喘息的姜日暮,手上也开始揉弄着自己的秘密花园,将淅淅沥沥的液体抹在姜日暮的脸上,“好色情哦。” 信息素充满自己的鼻腔,姜日暮只能张口呼吸,却无济于事。 白昧撑着姜日暮的胸膛,感觉自己的下腹处痒得出奇,阴唇不停地开合。 她盯着姜日暮,看着对方迷乱的样子,将手按住她的脸露出了她的后颈。 撕开抑制贴,一口咬了上去。 “嗯——”姜日暮痛哼一声,却完全陷入了欲望旋涡,她被迫发情了。 白昧撸动姜日暮的生殖器,她的生殖器愈发硬挺,小腹也在发力。 玫瑰上的露水越来越多,不停地抖落在旅人身上,看着十分淫荡。 女人骑在了被捆扎在床上的人,下沉后腰感受着炙热在自己体内的欢愉。 双方都发出了一声叹息。 明明都是第一次,白昧看着却比姜日暮老道许多。最开始有些不适于自己的狭窄,却在耸动几次后已经完全沉溺于床事之中。 她感受着活塞的快感,那并不是直接来临高潮的快感,而是那种前期,追随一瞬间高潮的折磨。那种折磨带来的快感,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游荡在性事中,一起追随最终的高潮的快感。 她轻喘,看着身下已经完全陷入情欲中的人,心中有些怜爱。 ——在此时此刻,我愿意为她抛弃自己的继承人身份,只是作为她的爱人。 姜日暮有些难受,她的快感完全掌控在白昧手中,对方一深一浅的动作折磨的她越来越崩溃,她的臀肌有些颤抖。 她想要吻白昧,白昧却一直试图将自己悬置起来看着姜日暮充满情欲的脸。 姜日暮感觉自己好渴,又好热,想要得到一个吻,却又委屈对方的凝视。 白昧看着对方,臀部还在不停地耸动,她的脸凑得越来越近,最终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们口舌相交,疯狂汲取着对方的唾液,脸上是意乱情迷带着癫狂。 白昧给姜日暮解开了领带,她们抱在了一起,想要将对方嵌入自己的肉体中如同一体。 姜日暮快要到达巅峰了,她有些哼唧,胸膛起伏越来越大,而臀部的动作却越来越激烈仿佛想带着白昧一起到达那快乐的天堂。 她们的信息素也逐渐相容,虽然没有姜日暮的标记,但是玫瑰与红酒的相交带来一种,极其暧昧的春天气息,仿佛一闻就能感受到粉红泡泡的氛围。 白昧紧紧抱住姜日暮,她狠狠地咬住了左胸侧,是她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啊——”姜日暮叫喊了一声,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她也没有挣开她的撕咬,只是用手轻轻抚摸了白昧的头顶。 生殖器开始跳动,射出了携带基因的浊液,淡白色粘稠物。可惜被橡胶套锁在套中,没有成功降临在生殖腔里。 白昧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喘息,她感受到自己被那些炙热的液体烫到了,连带着生殖腔都想要迎接对方而流出了更多的蜜液作为润滑。 “嘶哈——哈——哈——”姜日暮有些疲惫的倒在床上,只是还是拥抱着白昧。 吻上了她的发顶。 女人如同野兽一般骑在半跪在前面的女人。 她甚至没有脱衣服,只是自己的裤子被解开露出了生殖器。 没有理智,没有意识,只是被性欲支配大脑,想要将自己的生殖器塞进对方的生殖腔里播种,让对方诞下自己的子嗣。 她恶狠狠的咬住了对方的后颈。 玫瑰味扩散在房间里。 柳橘香痛哼了一声:“嗯——轻点”她的语气中带着委屈。 而早就失去理智的姜日暮根本听不见,或者说听不懂她的话。 她猩红着眼,张着嘴喘气,双手按住对方后腰,而自己则在不停地耸动着,抽送着自己的性器。 柳橘香一边喘息一边发出了如同猫叫般的尖叫。 “嗯啊、日暮、你、你轻点、轻点、”她求饶,好似无法承受这样的暴力性事。 而姜日暮则是俯身抱住了柳橘香,按住了她的小腹感受自己的分身在对方生殖腔里的挺动。 柳橘香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刺激,只能弓着身子想要缓解,甚至想要缓慢脱离姜日暮的控制。 姜日暮将柳橘香翻了一个身,重新拖回自己身下。 她没有表情的看着对方,用手掐住对方的脸抬起,只是看一眼又用力扯开对方的衣服,用手极为粗暴的揉捏着对方软而大的胸。 她又是一个挺动,狠狠地撞了进去。 九浅一深地插入对方的阴道里。 而柳橘香却被着仿佛是强奸的性事中,得到了大大的快感。 她的体液越来越多的溢出来,是因为快感又或者是为了延缓痛苦。 她的唾液也越来越多,一没来得及就滴落在床单上。 “嘶哈——哈——哈——”她大喘,胸膛起伏,看着椒乳十分的肥美。 姜日暮死盯着对方的乳房,她重重的捏上去咬了一口。 “啊——”柳橘香喊叫。 她热泪盈眶,坠入欲望的深渊。 “再重点——再——嗯啊、嗯、嗯、嘶、唔、”柳橘香就像是肉便器一样,不再有人的思维,只是感觉到好快乐、要再快乐一点、要被肉棒充满。 姜日暮却仿佛在这个时刻苏醒,她的眼神不再雾蒙蒙的,仔细看过去却发现只是错觉。 她仍旧是猩红着眼,眼里没有丝毫的光亮。 只是眼角处却有什么在反光。 她用力将柳橘香的手抵在了床上,就这样盯着她,用力压着她,死死地将自己的性器插入其中。 柳橘香试图昂头亲吻对方。 却被对方恶狠狠的推了回来,她就这样看着柳橘香,一边抽动,就这样快到双方的高潮之时。 柳橘香迷乱的闭上了眼享受着高潮降临在大脑皮层,带来颤抖的快感时。 滴答—— 她睁眼一看。 是姜日暮的泪水滴在了她的脸上。 从她猩红的眼角处滑落。 是她清醒的泪水。 12 卧室里。 床头上摆着张北海和柳橘香的婚照。 女人躺在床上。 而姜日暮则坐在床头看着她。 她手上夹着一支烟,旁边床头柜上已经碾灭许多烟头了。 她吸了一口,不太熟练的吞吐。 烟草燃烧后产生的灰白色细长烟雾袅袅升起。 她的眼神藏在烟雾背后,模糊不清。 姜日暮穿着完好,只是衣服有些褶皱,像是剧烈运动了一样。 “嗯——” 柳橘香醒了。 姜日暮站起身,吸了最后一口,将烟碾灭在床头柜。 “你醒了。”她没有什么表情。 柳橘香像是才回想到一样,她有些惶恐的抱住自己的身体,“我们...” 姜日暮的怜惜消失了,此刻她居然有些同情张北海,自己才死几天居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她想到这,咬紧了牙根,下颌的角度显得有些冷酷。 “我们睡了。”她看向柳橘香,“是谁指使你的?” “什么?”柳橘香怔然。 “明明是你喝酒后兽性大发——”话被打断了。 姜日暮自嘲式的笑了,“根本不可能。” “我喝醉后兽性大发?直接假性发情?橘香,我和张北海好歹是多年好友,也时常来你这吃饭,你是真的有必要如此欺骗我吗?”她反问。 柳橘香看着眼前这个没什么表情的女人,虽然看着十分冷静,但是身旁像是有看不见的怒火和悲伤。 她仍旧试图狡辩:“明明是你...我只是一个omega...我又怎么会在我妻子死去一周就和别的alpha贸然上床。” “是那个姓李的吧?又或者是白昧的竞争对手?”姜日暮此刻开始随意猜测。 “我...就是你!觊觎我的身体!”柳橘香哭喊,她已经无法承认任何事情了。 姜日暮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哭闹,心里除了一地悲凉外没有任何感觉,她感觉此刻的柳橘香十分的陌生,明明是好友的妻子,此刻却做出这种事情。 她慢条斯理的回答:“我假性发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你下药了。是那个熏香吧。” 柳橘香愕然,但是仍不敢表现出来怕被发现。 “我告诉你一个事实,我已经有四年没有发情过了。”姜日暮居高临下的看着柳橘香,说出的话如同给她判处死刑,“因为我在白昧怀孕的时候,就已经被结扎了。” “我啊,早就被阉割了。” 这个世界的alpha/omega,做完结扎手术之后,是会出现无法准确感知/释放信息素(费洛蒙)的情况,不存在发情期,虽然可以进行正常的性行为,但是所有行为会更接近beta。 而假性发情是指当接触到催情药物(提取信息素中的催生素所研发的药物)后的一小时内,已经做过结扎手术的alpha/omega会出现发情的假象,她们会和正常的人一样出现发热,发情等症状,但是会更快清醒。 没有什么alpha会愿意接受这种手术,这就和阉割他们没有丝毫的区别。 可是姜日暮为什么会做这种手术? 【“我怀孕了。”白昧抿了一口咖啡。 对面坐着的是姜日暮,她听了有些激动,喘出了一口气。 白昧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么高兴啊,不过,你得做个小手术。” 她将一张纸推过来。 上面的标题写着:结扎手术确认书。 姜日暮沉默的看了一会,“为什么?” “我可不能让未来的白家继承人出现别的同alpha异omega的兄弟姐妹。”她又是抿了一口咖啡,“你不会不同意吧。” “你认为我会出轨?”姜日暮怒极反笑,“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 “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当然信任你,可是我信任你的前提是你的一切被我掌控。”白昧看向她,“你不愿意这样,我知道的,你喜欢和人有平等的关系,可是没办法,我现在是白家的家主,我不能赌。” “我会做的,”姜日暮看着她,她的眼里不再有昔日的温情,“我会做的。” 她签下了字。】 现在已经下午了。 这个城市的天气总是难以预料,可能中午还阳光正好,下午就狂风大作。 现在就是这样。 风卷着云,天是灰色的,好像下一秒就要下雨一样。 看着人的心情十分的压抑。 张北海下葬多久了? 五天?六天? 一周还没到的时间,刚翻新过的土还没长出草,可是人心早就变了。 姜日暮坐在她的墓碑旁。 “没想到那么快我就找你说话了。”姜日暮看着天,在那喃喃自语。 “我想,我做了一件你无法原谅的事情。”她苦笑道,“没有人能原谅我,我也不行。”“...我好想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下午啊...”她的头垂在双腿之间。 “...也许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听见你对我说话...”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 她躺在张北海的墓碑旁,身下是草坪,抬头看着天空,就这样慢慢睡去。 不需要有别的思考。 在她人的尸体之上。 竟能如此的安心。 姜日暮发现最近白昧变得有些粘人。 自从发生关系之后,两人变得更加亲密,但相应的,自己和身边的朋友却越来越没有了交流。 高二学习更加累人,每天不是写试卷就是写试卷。张北海的分数有些过烂了,校领导决定建立一个差生班,一个月后分班。 而班主任则要求姜日暮辅导张北海语文。 “哟,咋不和你小女友甜甜蜜蜜呢?”张北海对姜日暮抛下自己去恋爱的事情十分不满,但还是悄声囔囔,怕被人听到。 “好了好了,好好学你的语文吧,你学习时间都是用来泡妞了吗?”姜日暮也很不满张北海的学习进度。 “我靠,那些文绉绉的话真的是人话吗?还有作文,我再怎么编也就得个六十分,你这个分数都他妈是怎么得到的?”张北海疯狂抱怨。 “好了闭嘴吧,一个月后你要是还是那么烂你就可以去差生班了,我相信你肯定考不了大学。”姜日暮虽然烦,但是又有些高兴。 张北海不说话了,只是在那闷头听姜日暮解读,等到午休,她俩又去天台。 碰见了白昧。 “你今天怎么没在课间找我?”白昧问。 “我被老师要求给张北海辅导语文,我都要给她解释吐了。”姜日暮很无奈。 “喂!你俩小情侣讲话不要乱带我好不好,我就像街边的一条狗,好好的走路突然被踹了一脚。”张北海不满却又发现白昧隐晦的瞥了一眼。那一眼像是在看什么垃圾,张北海心里有些惧怕,白昧的眼神就像是她曾经有幸见到过的混黑大佬,那是从厮杀中脱颖而出的人,那种眼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姜日暮察觉到张北海突然不说话了,“怎么了?” “啊?没有,我准备找小妹妹蹭点吃的。”张北海摸摸鼻子,溜走了。 她有些无语,张北海刚说了要和自己聊天来着,怎么又走了。 “学姐!你最近有看什么新书吗?”白昧说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最近比较忙,只看了几篇英文的阅读理解。”姜日暮说,“那你呢?最近这几天...还好吗?”她的话里藏着羞涩。 白昧察觉到了,她的笑意放大,“还好啊,想到学姐的样子,就不痛了。” “你有痛?”姜日暮有些慌张,青涩的少年人对这个没有太大的了解,冒然之间总是会出现些不适。 “被我妈妈发现了...”白昧时宜的低下头,脸上藏无表情。 “都怪我不好,我、我、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姜日暮仓皇失措,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白昧。 她拥抱住了她。 靠在姜日暮肩膀上的白昧半垂了眼。 [“你是我白家的继承人,可别随意生下什么歪瓜裂枣的孩子。”成熟女alpha睨看自己。 “我心里有数。”自己垂下了头,此刻的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作为白家子辈。 明明是书房里,却暗的让人害怕。 “是吗,你是我白芳的孩子,就算是omega也要比别的alpha强,只有获得真正的权力之后你才能随心所欲,我想,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女人淡淡道。 “...”我沉默了。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被爱情蒙蔽住了眼,唯有权力与白家的荣耀才是真实的。”女人有些叹气,“你已经大了,想要飞出去了,可是你又太稚嫩,手段不够狠。”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她的面具早就嵌入脸中无法让人窥探真实。就连自己的假面,此刻应该也早就熟练佩戴了吧。 好痛苦,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唯有日暮...好想见她...] 墓园是在郊外,离城市有点远。 白天是高空明蓝,晚上却只留着点若隐若现的月。 没有灯光,没有生机,有的只是人类躯体埋葬在黄土之下,所剩下的一丝寂寥。 几公里外的人像是幽灵一样被人群裹挟着游荡在城市里,找不到归处。 这里的人却实实在在的回到了最后的故乡。 所幸今天没雨,没让躺在墓碑旁的姜日暮受到折磨。 她缩成一团,衣服上沾着土灰草屑。 醒来昏昏沉沉的,却仍旧固执的靠着墓碑不想回家。 ——听说人有叁次死亡,一次是肉体,一次是灵魂,还有一次是当人们彻底的忘记了他的存在的时候。 她摸着墓碑上崭新的刻痕,是张北海的名字和年份。 ——我希望,如有一天我忘记了你,你不会彻底的死去。 她早就因为乱糟糟的一天而变得不再光鲜亮丽,发丝贴合着头皮,几束遮住了脸颊,脸上也沾染着尘土。 一束灯光照过来。 亮得刺眼。 姜日暮用手背遮住灯光,眯着眼看着来人。 是白昧。 她身段两个保镖开着手电筒为她照路。 天早就暗沉,没有光根本看不清来路。 她双手抱胸,穿着白色鱼尾裙,丝绸随着角度变化着光泽,看着是刚从聚会出来,她的头发被微微烫卷披在身后,手拿着手提包,是灰色缎面,手上染着乳白渡色的美甲,没有很长。 她看着如同洁白的百合,嘴上是豆沙色的唇膏,看着十分温柔,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你可真爱给我惹麻烦,真想把你关住。” *:出自金刚经 之前也是,里面有些东西、书名都是我杜撰的 13 姜日暮被摔进浴缸。 砰地一声,随即而来的就是喷洒过来的水。 让她整个人都湿透了。 也狼狈透了。 白昧拿着喷头,居高临下俯瞰着她。 姜日暮觉得自己像个蝼蚁。 “只是没看住你一下而已,现在沾上的玫瑰气味真的是恶心透了,你上了她是吧。”白昧没有反问,肯定的语气听着人生寒。 姜日暮侧过脸,无论是否自愿,这确实是她出轨了,这也违背了她自己的原则。 白昧看着姜日暮的侧脸,她侧面的线条十分的犀利,完全没有正脸柔软。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如同她的心,多情而无情,看着愈发让人想要看见在她的脸上出现只属于自己的神情。 冷水像是痛击倒在浴缸里的女人一样,密密麻麻不留一丝喘息,而女人仿佛也被侵蚀不再有生机,只是湿透的衣服透露了她柔软的内里,那是和她有些硬朗面貌不同的样子。白皙透亮的肌肤,像是有着魔法一般吸引着站立的女人,她更加有水喷洒着那里。 女性生来柔软的地方被黑色的内衣包裹,小巧精致,而腹部清晰的线条则带来力量感。身体的天然的美感带来了征服力,而其内核却是柔软到让人惊叹。 Alpha与女性的性别糅合,自然结构构造出的硬朗却被本人独有的优柔寡断的气质调和,甚至被放大到影响自身,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忧郁如同蝴蝶在月光照射下褪下茧壳,那一瞬间的脆弱是如此吸引着白昧。 “你为什么不说话?无力反驳吗?”白昧上前扯住姜日暮的领口,试图与她对视,却发现她的逃避更让她生气。 “我…无话可说,我们可以离婚。”姜日暮仍旧侧着脸,不敢看她。她的眼睫毛像是蝴蝶一样颤动着翅膀。 “哼——”白昧气笑了,她越生气疯狂声音越冷静,“那你出轨就靠离婚来当做惩罚?哪有那么好的事。”她微微思索,像是想到什么,扯开了笑容,那笑容却看得姜日暮有些不安。 “我想到了。”白昧盯着姜日暮,眼里有着光。“一个绝妙的惩罚。” 今天发生了一件事。 居然有高一生对姜日暮告白了。 这让她很是受宠若惊。 虽然她还是礼貌地拒绝了,但是柔和的拒绝没有让那个被娇生惯养的omega放在心上。 江闻莲弯着眼,笑眯眯的问:“那我下次可以找学姐玩吗?” 刚上完体育课的姜日暮有些尴尬的抓抓头,想要找救兵却怎么样也没有发现张北海的身影。“啊…可、可以啊。” 江闻莲看着眼前的alpha,心里的兴趣更加旺盛,“学姐,可要记得我哦,我是江闻莲。” 姜日暮像是个结巴一样,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只能在那“嗯嗯”的应声,听到对方所说的班级时有些怔然。 ——这好像…是白昧的班级?她们居然是同班同学吗… 回神发现那个女孩还在等着她的回话,姜日暮微微低头,“好的…快上课了、我先走了。”然后就飞快跑走生怕被追上。 等到自己回到了班级,上课铃响时张北海才赶过来,气喘吁吁还倒打一耙。 “喂!你怎么不等我?!”她有些不满。 姜日暮很无语:“我等你好久你都不来…”然后就把事给她说了。 张北海半眯着眼,像是生气又像是思索,半天才偷偷摸摸地上课说话:“这不挺好的嘛,说明你魅力大了。” 姜日暮也跟着悄悄说:“有吗?我觉得魅力什么的也不需要别人的追求来表达吧,而且我跟她根本不熟,今天那是第一面她就告白,感觉…而且我已经和白昧在一起了。” 张北海倒不是很在意,“哎你不懂,alpha就是要靠omega的表白来展现自身的魅力啊,或者靠alpha之间的认同。再说了,alpha也不一定只会有一个omega啊,你现在和她在一起和你认识别的omega不冲突。” 姜日暮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加上发现老师已经注意这边,她就点点头结束了匆忙结束了对话。 日子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过去了。 没有人提起这个事情。 只是突然有一天。 姜日暮发现学校的氛围不太正常。 虽然她并没有很在意,但是看着午休的同学都跑出去看热闹,她还是走了出来。 人群嚷嚷,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等到张北海来她才好奇的问。 张北海带着吃瓜的兴奋和她说:“呼——好像是个高一生,被人实名举报她霸凌同学,然后又和外校的alpha有染之类的…举报人在走廊的墙上贴了好多纸,老师撕都撕不完。” ——这个学校居然会发生这么恶劣的事? “你知道高一生叫什么吗?”姜日暮问。 “好像叫江…闻什么的,这不重要。”张北海思索。 姜日暮有些疑惑,但也没再问什么,接着看书去了。 等到下午学校通报时,她才知道,这位高一生,居然是江闻莲。 ——她…她是这样的人吗?姜日暮在心里质疑,她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有些骄纵,但是本身却又是个善良的人,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并不是什么坏人。还是说,每个人的真正面目都是如此的… 她决定,还是去像白昧求证一下好了。 跑去她的教室,不在。 图书馆,不在。 天台,她有些累,脚步慢了下来。天台上一般都没什么人来,比外墙好很多——因为那里有老师巡逻。 她逐步靠近,走到最上面的楼梯要推开门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声音。 隔着铁门不太能听清楚,但是还是有断断续续的词露出来。 姜日暮将耳朵轻轻贴在门上。 “要谢我?…无所谓…反正…请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同班……可……行了……再见。” 是白昧。 她的语气没什么问题,却让姜日暮仿佛陷入了侦探情节一样,不由自主怀疑她的这番话和江闻莲的事是否有关联。 她挂了电话。 姜日暮心一横,握着铁门把手,一下子开了门。 “吱呀——” 白昧像是看风景一样回头,有些诧异。 “学姐…” 姜日暮像是跑了有一会一样气喘吁吁。 “找到你了。” 白昧不知道为什么笑了。 “嗯,找到我了。” 姜日暮有些迟疑,“你知道…江闻莲吗?” 白昧顿了顿,“知道,是我同班同学。” “你觉得、她人怎么样?是不是像同学们传的一样?” 白昧微微一笑,打趣姜日暮,“想不到学姐也很八卦啊。她啊,接触不多。娇滴滴的样子看着有些骄纵,不过不像是会霸凌人的人,只不过,也可能是假面吧,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的话语有些轻。 姜日暮像是这才惊醒——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看向白昧,不知道她…她的心里充满着谜团。 14H(捆绑、鞭打) ρǒ1⑧ū.cǒм 这里并非她们的家,而是郊区的一处房子。 白昧拖着姜日暮离开了浴室。 卧室里的摆放有些奇怪,虽然和她们家一样,但是所有的布置都是冷漠的,墙纸是黑的,床也是黑的,只有头顶上的灯源。 旁边挂着两条绳子。 白昧扯着她的领子眼对眼:“你好好享受你的惩罚吧。” 不顾姜日暮的挣扎给她捆上了绳。 她的双手被拉开捆住,如同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只不过她是站在地上的。 白昧不知道从哪拿来的一个遥控,摁了两下,绳子猛地紧绷。 这下,她是真的如同耶稣了。 白昧脱下了自己的裙子,赤裸的站着。 她打开床头柜,姜日暮的视角看不见她拿了什么。 只见她拿着一个防咬器和电击脖链过来。 白昧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姜日暮,眯着眼笑了,一如她们初见的那样,“你这个喜欢四处乱发情的小家伙,就算腺体萎缩也没有用啊,该怎么办呢?”她故作疑惑的自问。 结扎手术完成后,alpha/omega是有很大几率腺体萎缩的。 “标记。”她将手上的防咬器给姜日暮戴上,金属材料网状设计,整个牢牢困住了从鼻腔到下颌的空间。 这个最开始是给狗狗使用的,防止咬伤别的动物。后面被改良成患精神病的alpha患者使用,防止对方无缘故咬人。 “发情。”她将电击脖链给姜日暮戴上,通体是皮革制造,放在腺体处有一个小的四方形物件,会出现电流以刺激腺体。 这个则是给阳痿(腺体萎缩)病人使用,病人无法控制腺体,长时间无使用腺体会逐渐萎缩,官方医学科学认为人的控制都是使用脑电波交流从而控制行动,为此设计了这款通过细微电流刺激腺体达到控制效果。ⓦóó壹б.ⓥīρ(woo16.vip) 她微微后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不,还差一点。”白昧微微思索。 她重新上前,扯住姜日暮的领口用力一拽,扣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不够。” 她接着扯住了她的内衣,仍旧一拽,卡扣一下子被扯掉掉落。 她的手放在了姜日暮的裤子上,解开了扣子,可惜湿漉漉的西裤已经黏在身上了,她只好用力一拉,连带着内裤脱下。 圣洁的躯体戴上黑色的装饰物就这样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打开了头顶的灯。 一束光照下来,照在姜日暮的身体上。 “真美啊。”白昧喃喃自语。 她注视着眼前的场景,仿佛被审判的耶稣附身,此刻姜日暮微垂着头,双手被吊起,脚微曲,除去带着情趣意味的装饰物外,看着真像是圣光降临的神明。 神明在圣光下远离了所有人世束缚,却被名为爱情的绳索捆住了双手禁止脱离世间。 白昧感觉到了自己的大脑在颤抖,那仿佛夏娃初尝禁果时的战栗快乐,又或者是该隐在动手的那一刻,似得到上天恩赐的,支配自己身体的快感。 ——你应当是这个世界赏赐给我的宝物。 白昧注视着姜日暮。 姜日暮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甚至嘴角都急出了燎泡。 张北海很是不解她的焦虑,还是关心的询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讲,关于白昧不同面目的事情,却又在最后实在是难以忍受,还是倾诉了。 现在是夏天,学校边的树上有蝉鸣的声音。 张北海躲在阴影里,思索:“白昧有点不对劲?” “她她给我一种,很微妙的危险感。”姜日暮描述。 “她一直就是啊,”张北海直话直说,“她确实不简单。” 姜日暮有些无语。 “她之前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个垃圾一样。”张北海摸着下巴,“只不过就那一眼,平时也是笑眯眯的,加上是你对象,我也没啥好说的。” “这”姜日暮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而且我之前去问过别的omega关于白昧的事,她们要么都觉得白昧是个老好人,要么觉得比较有距离感。”张北海突然激动,“可是怎么可能!我身边那群alpha对白昧真的是,就差封为女神了!还有一群觉得白昧有点太优秀了,有压力。” “她确实很优秀,不过也不至于这样吧。”姜日暮的重点倒是歪了。 “哎呀,alpha嘛——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对象是弱于自己的嘛,至于你”张北海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说你是beta都有人信,要不是你有信息素。” “我很柔弱吗?而且beta什么的也没什么区别吧,我感觉要是真的存在达尔文社会,那么beta才是我们最后进化的结局。” “为什么?你不觉得alpha很强大吗?现在大部分掌权者或者着名科学家都是alpha,而omega更多是以貌美或者生育能力出名,beta”张北海带着点alpha视角特有的鄙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被称为‘最勤奋的工蜂’,哈!” “可是这种创造力才是真正该存在的啊?不然以alpha的什么?生殖权吗?或者是信息素压迫?(指的是十年前特有的alpha使用信息素侵害omega的案件,当时在社会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并逐渐通过关于《omega保护法》的审核)如果是大脑的话,我们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只不过因为alpha曾经特有的生殖能力,在缺少生产力的社会占据了大量的资源、生产资料,所以为什么现在大部分掌权者和科学家都是alpha,而omega和beta的比例是少数。”姜日暮冷静回答。 “如果说,你认为他们真的存在绝对无法弥补的差异,比如智商之类的话,那你也可以承认法西斯了,毕竟他们是真的有颅相学来分类。” “好了!我们为什么会谈到这个话题?我们不是谈论白昧吗?”张北海说不过她,她只好灰溜溜的转移话题,她确实没有姜日暮博学,更比不过白昧——也许这才是她们渐行渐远的原因吧她内心自嘲。 姜日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她有些内疚。 张北海撇撇嘴,“又没事,你是对的。”虽然赞同但是她的语气却不以为然,“只能说,你确实把握不了白昧,她太强了,太强的omega是会给人压力的。” 她试图用这句话来结尾这个话题。 姜日暮没有说话,她并不赞同这句话,但是因为之前的辩论有点过于激动,所以没有反驳她,她内心是珍惜这个朋友的,各个方面。 “也许,我确实不适合恋爱。”姜日暮垂眸,“我有点太容易抽离自己的感情了。” 追求自由的鸟儿啊, 你该如何脱离爱情的牢笼, 向死而生。 白昧是接触过某些小众爱好的玩具的。 低温蜡烛、特质软牛皮鞭、口球 原本是想要调教某个调皮的小宠物的。 无法驯服追逐自由的心啊,只好按耐住小心思,等待她彻底陷入幻梦中,迷醉于灯红酒绿 “啪——” 被打到的腹部不由缩紧,因为没有太多脂肪,肌肉线条明显的绷紧。 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连带着乳房。 苍白的肌肤一下子浮起一道嫣红色的鞭痕。 姜日暮没有喊痛,她察觉到白昧渴求她的回应。 ——可不要认输啊,她如同野兽的直觉告诉她。 “啪——” 又是一鞭。 白昧以一种充满技巧的甩动方式。 被绑住的双手都用力绷紧,被拉开的手臂上的肌肉痕迹更是明显到充满着生机的魅力。 浅红与深红在白皙的躯体上绽放,凌虐沉默的人偶,带着特有生命力的美感在这个缄默的房间里蔓延。 白昧雕琢这个完美的艺术品,用她摧毁般扭曲的爱意。 山崩地裂的痛意蔓延在身体上,大脑为了防止意志崩溃分泌了大量的肾上腺素。 渐渐的,细微的、不可忽视的快感建立在大脑上试图支配姜日暮。 她早就大汗淋漓了,汗渍连同干涸的水渍吞噬着肌肤,在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一种,油光水亮的奇异质感,原本冷漠的像是雕塑的场景逐渐变成了带有生机的、关于肉欲、暧昧的氛围。 她的手攥紧,因为过于用力,关节明显的手指更是散发着一种骨质的白。 她试图抵抗,用自己的理智换取生理的溃败。 可惜,电击器开始运作了。 只是细微的电流,触感仅仅是小麻而已。 却在她最脆弱的腺体处为非作歹。 她不由得腹部一紧。 就连最隐秘的私密处,也开始溢出体液。 生殖器渐渐抬头。 姜日暮难忍泪意。 失败了 白昧仿佛看见胜利的曙光,她停下了调教。 靠近了她。 用手轻轻触碰她的身体。 手指划过了她的肌肤,测量她的躯体,感受她的起伏。 她的头靠近姜日暮,轻轻吸动周围的空气。 “我好像再一次闻到了玫瑰味。” 那是姜日暮的信息素。 消失四年的信息素。 也许是臆想,又或者是上天给予她的奖励。 她的手掌伸过她的肋骨处,抱住了她。 仅仅是一个拥抱。 只是一个拥抱。 充满着生殖力的小口,却突然溢出了浊白的液体。 “呜呜——”姜日暮小声地呜咽了一口。 她臣服了。 来自她精神的上宣告。 打破了她最后的枷锁。 姜日暮失神了,她的眼神无法焦距,连同着被放下也不在意。 白昧横抱住她。 坐在地上。 此刻的场景如同米开朗基罗的《哀悼耶稣》,除去两人赤裸的身体外,白昧怜悯而慈悲的看着姜日暮,此时此刻竟无一丝淫欲,圣洁到于圣母玛利亚没有一丝差别。 姜日暮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死亡又或者在休息,明明无表情看着却十分的无力。 半晌。 白昧伸出了手,掐住了姜日暮的脸。 深深的吻住了她。 她闭上了眼。 眼角一丝泪水划过。 … 姜日暮被按在了床上。 女性alpha并不是没有生殖腔的,只是无法生育,加上是在生殖器后面十分隐秘的位置常年被人忽视,但是在法律案宗中存在女性alpha被性侵的安检。 白昧赋予了假阳具生命力。 她穿戴上双头龙。 昂扬跋扈的假阳具像是生龙活虎的抖动,彰显着自己的压迫力。 “我们从未尝试你的小穴。” 白昧爱抚姜日暮。 姜日暮绯红的脸颊和颤动的身子展现了她此刻的意乱情迷。 电击器此刻还在运作,因为这一切都是白昧在控制着。 白昧伸出手指,伸进了姜日暮的口腔,模仿着性交的动作。 食指与中指伸入肆意搅动,抚摸着,玩弄着。 透明的唾液无法被主人吞咽,垂落于唇外,下巴处。 满足自己的好奇欲后,白昧将沾满唾液的手指随意抹擦在姜日暮的胸口上。 一手可握的嫩乳上红缨成熟,白昧如同美食家一样俯下身品尝其中美味。 舔弄、轻轻撕咬像是在吃什么绝世珍品。 顺着乳房往下舔。 起伏中痕迹明显的腰腹,到正昂首的生殖器,躲在最神秘的角落隐藏着自己的秘密花园。 女性alpha的阴部有什么不同呢,白昧仔细观察宛如在上生物人体课。 除去昂扬的棍身外,躲在后面的是,青涩而紧嫩的小穴。 艳红的大阴唇如同涂了鲜红口红的唇吸引着来客的亲吻。 白昧遵守着礼节,轻轻触吻。 潮湿而闷热的小穴已经热切地打着招呼。 她用手指轻轻扩张着这个稚嫩的地方。 没有使用而退化到十分的狭小。 ——如果自己是一名beta或者alpha,是不是能亲身体会到其中的奥秘? 白昧第一次遗憾自己的性别。 不过她的好奇欲并不会因为小小的遗憾而失意。 她浅浅地戳动、抽插,试图给姜日暮带来快感。 她一边抽动一边观察着姜日暮的表情。 微微蹙动眉毛,却并没有陷入太大的情欲之中,而是有些不适到快要清醒。 也许,她不适合体内?白昧像是实验一般,另一只手握住了姜日暮的生殖器上下抚动。 “嗯哼——” 她再次哼唧,过于刺激的快感砸面而来。 而现在在她的体内抽动却能明显感觉到里面更加的湿润。 白昧好像察觉的什么,有些微妙的笑了。 她看着姜日暮就如同豹子看着猎物。 她抽出了手指,展现在姜日暮的眼前。 “你看,这是你的蜜液。”她说着情趣话语。 半粘稠的透明液体沾染在细长的手指上,甚至分泌出微微的玫瑰香,液体连接着,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的。 姜日暮无法相信,她的大脑微微颤抖,感受着折磨人的缓慢快感。 她轻轻喘气,没有发出太多声音,听着却让人脸红,她总是克制快要呻吟出的娇喘,强忍着,留下了让人试图窥探的娇俏尾音。 这给她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看着让人更想欺负了。 “嗯——” 假阳具进入了姜日暮的体内。 白昧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挺动,她的腰与臀带有规律的抽动。 她可以感受到姜日暮体内的紧致,甚至戳中某个点她会整个人不自觉的紧绷。 啊,找到了。 白昧无慈悲的用自己在金融方面异常天才的直觉找到了姜日暮的弱点。 她发起进攻。 臀部紧绷。 这是一场无法反抗的战争。 败者只能敞开自己最柔弱的地方来讨好胜者。 用对方毫无所剩的垂怜。 白昧一边深深插入姜日暮的体内,一边用手微微用力地握住她生殖器前端最敏感的地方。 姜日暮试图合并双腿来逃避磨人的快感。 却被求胜追击。 她被迫弓起身想要逃离时。 白昧加快速度,用姜日暮的溃败完美结束了这场如同厮杀的床事。 15 姜日暮感觉自己宛若陷入了湖畔旋涡,被深深地吸入其中,她徒劳的挥动的双手,试图挣扎,仍旧被卷入深处,清澈带蓝的水变成了黑色,一眼看不不到底。 她模糊不清的感觉自己就要葬送到这了。 胸腔被挤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窒息感愈演愈烈,无数的画面闪过眼前。 “啊——” 她惊坐起来。 全身黏糊糊的,手一摸,是汗。 她看着这个不是那么熟悉的卧室——原来是梦啊。 女人沉默的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上面还有没有褪掉的痕迹,还有手腕上被绳索勒过的痕迹。 她的脑海不可避免的闪过那些画面。 她又开始呼吸局促起来,连带着手臂不可控制的抖动。 她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试图控制停下,却发现完全是徒劳。 这是什么,我的应激反应吗?姜日暮试图思考,却一发现试图回想时就不可避免的想起昨晚,一切的一切都被掌控。 白昧... 姜日暮一回想到这两个字,就开始惊悸,不由自主的害怕了。 姜日暮的母亲生病了。 病来如山倒。 她收到电话的时候还在上课,高叁大部分都是在那重复的复习题目。 她猛地站起来,第一次飞快的速度离开教室,不顾老师询问。 气喘吁吁到了医院,医生神色沉重的在外面和她说。 “病人是胃癌晚期。” 她宛若雷击。 后面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 她的脑子里都是医生对她说的。 “您母亲因为没有长时间来体检,过来检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晚期,只能保守治疗,大概还有叁个月的时间。” 叁个月... 叁个月之后她也要高考了。 她总是以为自己虽然父亲早逝,母亲辛苦把自己扯大,快到高考了,苦难就要过去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刻...上天还会这样? 她失魂落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学校,给了校主任看了自己母亲的体检报告,回到了班级,坐回了座位上。 为什么呢? … 张北海发现最近姜日暮很疲惫,她好像很缺钱,突然帮人写试卷,一次十块。午休也没什么时间吃饭,在天台半靠着很快就睡着了。现在就连和白昧约会都没有时间。 姜日暮最近很累,她要凑母亲的住院费和化疗费,她只能拼尽一切去延长她的生命。 她先是下课后不去晚自习去打小时工,又或者是当家教,就算是这样她也无法偿还越来越高的债务。有一瞬间她都想卖了白昧送给她们彼此的藏书,因为是收藏本,价格毕竟高,可是...这是她送给自己的书啊,上面还有彼此的批语...她还是放弃了——也许我可以去借学生贷。她这样想着。 天台。 秋风瑟瑟。 “你最近怎么回事?都不和我聊天了。”张北海靠着栏杆上,看着旁边靠坐着休息的姜日暮。 姜日暮很累,她闭着眼,鼻腔发出点声音,“没有,最近比较忙。” 张北海从未如此无措,她只能察觉到最近姜日暮最近越来越疏离她,越来越陌生。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玩了。”她讪笑。 姜日暮没有做什么表情来回答她,她太累了,每天晚上没什么时间睡觉,她还得去医院照顾她妈。 张北海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那种疏离的感觉再次浮现,她心里有一种慌燥感,害怕自己的预感会成真。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用什么话题拉进彼此,她开始心慌急躁,甚至破罐子破摔。 她突然和她曾经嗤之以鼻的歇斯底里的omega没有任何的区别,她就像是个快要彻底癫狂的疯子一样,没有安全感的质问姜日暮:“你现在是不是讨厌我了?故意说什么很累来拒绝和我说话,我知道,我没有文化,我比不上你们这群文艺青年。我知道,我和你们都没有共同话语,参与不进你们的话题。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大意见...可是,可是——” 姜日暮睁开眼,疑惑地打断了她:“你都在说什么,”她疲惫的叹口气,“没有,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太累了。” “那就好,其实之前也不是我去偏见,而是、而是、我也不想瞒你了,实话和你说了吧,我的omega母亲就是个妓女,她在我有意识起我就看见过她每晚带了不同的人来床上...”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童年创伤,像是惧怕姜日暮嫌弃她一样,不停快速地说话、回忆,看着让人可怜。 “我从小就没有朋友,街上的人都嫌弃我是妓女的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算附和他们也没有用。那个女人后面善心大发,我们的班主任,她和他睡了,所以我才读上了这个学校。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真的,我没有骗你,你是我这一辈子第一个朋友。”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只是无意义的重复着这些词。 姜日暮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去安慰张北海,她的脑子里还是在想自己的母亲,连同着叁个月之后的高考。 “你、你!”姜日暮打断了张北海的重复,她们的压力都太大了,她握住了她的手,“停下,我知道,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也是真心的,冷静点好吗。”她眨眼,试图和张北海对视,“好了,我和你说吧,我妈进医院了,癌症,我现在要钱给她治疗。” 张北海此刻才算是冷静下来,她愣了一下,“那你还好吗?” 姜日暮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勉强抽抽嘴角,“就那样吧,我知道你自身难保,所以我就没和你说。” “那你可以和白昧说啊,她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女。” “算了吧,”姜日暮苦笑了一下,“毕竟是恋爱对象,还是给自己一个面子好了,用感情来获得金钱也太卑鄙了吧?” “可是你又不是故意的!”张北海有些激动,“你现在在危机时刻!” “我有和老师反应,他们...捐赠了一点钱给我,”姜日暮顿了顿,“也许之后他们还会和班级的同学说...总之,还是不要麻烦白昧好了。” 她看着张北海不赞同的眼神不再说什么,是啊,这是为什么呢,也许是她此刻还在坚持的自尊,没有任何用处的自尊。她在内心自嘲的说。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为了避免错过医院打来的电话,所以一直开着铃声。 哪怕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也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了。 “你好?” “我是江闻莲。”有些陌生的女声传来。 因为有些奇特的语气,姜日暮还是回忆起了那个女孩。“啊,是江同学啊,你还好吗?” 对方嗤笑了一声,“因为你的对象白昧,我可是很狼狈啊。” 她一愣,“什么?” “我可是狼狈到逃到了别的城市,调整了好几个月才调查出来,这个可怕的omega。”电话那头带着恨意,“既然她那么狠,我也不能让她好过啊。你知道吗,我的那起绯闻,可是你的小女友亲自想出的一场好戏,让别人和我斗,自己却在隔岸观火。” 姜日暮说不出话了,她也许曾经也有过顾虑,但最后仍旧是当做不知道,却不想在此刻被人点破。 电话那头还在说话,“是啊,我也想不到我只是对你搭话,却会遭到如此奇耻大辱。”她的咬牙切齿都仿佛来到了姜日暮的耳边。 “一个暴发户家的女儿,就算现在发展的好,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被我发现了。”她嘲讽了白昧几句,就结束了话。“我打给你就算提醒一下你,你的小女友可不是什么小白花,小心被她吃了连骨头都吐不出来,你玩不过她的。” 说完就挂了。 姜日暮放下手机,眼神没有焦距,只是很沉默。 张北海听到了姜日暮的话,“怎么了?什么江同学?” “...没什么,她打错了而已。”姜日暮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也许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吧。 她看向了自己左手上的金色素戒,这是她们的结婚戒指。 她们并没有很在意这些物质上的东西,白昧甚至日常都不会佩戴,所以姜日暮也就放在那。 却想不到此刻出现在自己的手上。 姜日暮盯着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以白昧的性格,柳橘香怕是要出事! 她急忙拿出电话打给了白昧,想不到很快就接了。 “什么事?” “你、你、求你,别动柳橘香,那是张晓涵的母亲,张北海的遗孀。”姜日暮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只好直话直说。 白昧在电话那头没出什么声,只是嗤笑了一声,“这种事,还是当面和我谈比较好,我现在在公司。”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姜日暮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衣柜,发现自己习惯穿的品牌的衣服在这放得整整齐齐的,连牌子都没摘。 她随便找了衬衫西裤穿起来就出门了。 … 半个小时后。 白氏集团大门。 这几年白昧发展的很好,白家是从房地产起家,最开始也算是被人嘲讽暴发户,近几年大大渗透了不同的领域。也许是叁代人不拉跨,现在白家已经可以被称得上财阀了。 她进去,里面的前台就已经知道她的要求一样,“您好姜女士,白总在楼上办公室等你。” 她说的是总经理办公室。 前几年白昧已经成功夺权了。 姜日暮坐着专属电梯上去了,她看着透明窗外的风景,发达城市霓虹闪烁,所有人都在为这冰冷的城市不停地奔波,匆匆忙忙看似蝼蚁。 “叮——”门开了。 里面除去会议室外最靠里就是白昧的办公室了。 这一层除去对面的助理办公外没有别的人了。 门开着一个缝隙,姜日暮知道这是留给她的,她推开了门。 里面很大,没有摆放很多东西,最里面就是个书架,然后是办公桌,桌子上有小绿植、一张照片、电脑,就没什么东西了。 白昧坐在办公椅上,脸上戴着无框眼镜在看文件。 姜日暮知道她其实没有近视,只是蓝光眼镜用来保护她的眼睛防止过度疲劳的。 白昧没有抬头,仍旧看完了文件才合上文件看向她。 她似是有些失望,“看来你没有想讨好我啊。”话尾带着点遗憾。 而姜日暮却在白昧抬头的一瞬间,左手又开始不自觉的抖动。 如同被狩猎者看到一般,一瞬间死亡来临的恐惧感围绕着全身。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白昧命令她。 姜日暮靠近她,她的手却无法控制的颤抖,越是靠近越是明显。 明明白昧是坐着的,却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姜日暮深呼吸,看着她,手却一直在抽搐抖动,她强忍着恐惧靠近着她。 白昧牵住她的手,也是这时候,她发现了她的颤抖。 她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怕我?” 16 姜日暮定定地看着她,“没有。” 白昧牵着她的手,摩挲着,“好,我信你。” 她的手还在筋挛。两人一时之间沉默了。 突然的,姜日暮跪了下来,头伏靠在白昧的膝盖上。 “别动柳橘香,好吗。”她轻轻地说道。 白昧没有奇怪,她很淡定的摸着她的头发,“你太善良了,她强奸了你。” 姜日暮僵住了。 她的头抬起看向了白昧。 白昧轻轻微笑,嘴里说的话却如同恶魔低语:“她的香薰简单处理掉就不会让我发现了吗?哪有那么简单啊。”她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的是那个熏香,就算在封闭的袋子中还隐约有些气息透露出来。 而姜日暮闻着这个气息却一瞬间回到了那个恐怖的一天——好友的遗孀以不可理解的方式侵犯了她,哪怕目前的法律不会承认,她也无法忘记睁开眼却瞬间心如绞痛,被背德笼罩的荒谬。 “只是因为张北海是她的妻子吗?还是说…有一瞬间你喜欢上了她?”白昧仍旧摸着她的头。 “我喜欢强奸犯?”姜日暮感觉很难受,“我难道是斯德哥尔摩者吗?我绝对不会喜欢强迫我的人!”她看着她,说下了这句话。 白昧半眯着眼,眼里的情绪很深,让人看不透,她转移了话题:“她确实被那个姓李的给威胁了,想不到作为张大会长的妻子,会柔弱到这个地步。”她想起自己去找她谈话的时候。 [柳橘香被两位保镖控制在沙发上坐着,前面是白昧坐在单人沙发上。她穿着裙子,看样子是刚参加完聚会。 “就是你…强奸了我的妻子?”她眯着自己斜长的眼,如同饿狼。 柳橘香从未想过omega会有这样的气场,她在她的注视之下颤抖。 “我、我…”竟反驳不了半分,她很想说是姜日暮强奸她,她想着自己还没处理掉熏香,更是半句话说不出来。 白昧很快发现了,她嗅着空气里还未全部消散的甜腻气息,吩咐自己身后的一位保镖。 她靠近柳橘香,慢慢的拉开她的袖子,看到上面的针孔,“看来你很喜欢这个东西呢。竟毫无反手之力?”她戏谑嘲讽。 “是那个李涛…他、他、想对我下手…我反抗后就对我这样了…”柳橘香再次哭诉,她总是这样。 “你们妻妻都是这样,给你们机会,发达点就想咬我一口。”白昧很冷漠。 “什、什么?”柳橘香抬起头看向她。 白昧拿出一条丝巾,捻了捻自己的鼻尖,她似是嫌弃这里的味道,“唉,如果不是日暮心善,你们啊,早就该被我处理了。让我想想,既然你不能死,那我该给你什么惩罚呢。”] “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死的。毕竟,张晓涵才9岁呢。”白昧安慰道。 姜日暮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你该不该给我点什么好处?”白昧似是捉弄她。 姜日暮没有说话,半晌,“你愿意玩什么,我都答应你。” 白昧痛快的笑了,她很久没有这样舒心了,心里却带着一丝闷痛。“好,那我太期待了。” 突然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是秘书处打过来的,白昧伸手去接。 “嗯,让她上来吧。”挂断了电话。 她拍拍她的肩,“好了,玩什么我之后和你说,现在我有点事要谈,你先走吧。” 姜日暮这才站起来,她的膝盖有些酸痛,原来这么容易结束吗,她还以为…原来放下了自尊去讨好,这么容易达到目的啊。 “那我走了。”她留下这一句就准备推门离开。 “最近小棠想你了,你晚上陪她讲故事吧,今天我不回来吃饭了。”白昧说。 她顿了顿推门的手,“好。” 姜日暮很久没有和白昧联系,她们谁也没找谁,仿佛之前的亲密就是一场梦。 这一段时间她太忙了,连头上也在不停的掉发和长白发。 她每天也只是沉默的拍拍枕头,把掉落的发理掉。 因为自己比较叛逆,老师都非常熟悉她,加上现在的事,老师看她上课睡觉也不再说什么。 突然有一天,张北海叫住了她。 “给你。”她拿出一笔钱,叁千块钱。 姜日暮知道她的情况,那怕她很心动她仍旧拒绝了,“你哪里来的?你自己不用?” “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的成绩是考不上大学的,就连大专也够呛,我肯定得找别的赚钱的事。这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位大佬给我的。”张北海没有过多吹嘘自己,她只是平静的说。 姜日暮的手顿了顿,“那你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吧?” 张北海看向了一旁笑了声,“放心吧,合法的。”把钱塞到了她的手里就走了,留下了姜日暮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抿起。 ... 她终于约白昧了,约她到学校的操场上。 白昧赴约,她仍旧挂着甜甜的微笑,亲密的粘上来。 “学姐,你好久都没找我了。”她轻轻抱怨,像是撒娇。 姜日暮有些沉默,还是笑了笑,“最近有点忙。难得闲下来找你说点事。” “什么?” “…我们、我们分手吧。”姜日暮咽了咽喉咙,不想让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嗓音。 “为什么?”白昧低着头问,她的语气却异常冷静。 “我母亲病了,此刻我才发现,我们不合适。我很忙,根本没有时间找你。”她胡乱的找着借口。 “我根本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这一段时间我发现了很多,比如理想会败于现实,又或者金钱是最重要的。我母亲病了之后,我才发现,我什么都不是。”姜日暮苦笑。 “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你送我的书我也卖掉了。”姜日暮转身,“我很抱歉,只是我太缺钱了。就这样结束吧。”她试图离开。 白昧从后背抱住了她,“我可以借你钱,多少都可以。”她的脸埋在姜日暮的后背,闷闷的。 姜日暮如鲠在喉,她又想起江闻莲对她说的话——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感知吗?不是的,不同于她清丽外表下的锐利本质才是最吸引自己的,她的多样化,她的神秘都是对自己有很大的吸引力。可是,她现在却越来越累,甚至有一瞬间害怕,如果自己想要拒绝她,那么她的锋锐是不是会伤害自己呢。 “不用——”还没来得及拒绝。 “你现在借不了多少钱了吧?”白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但是话里的逻辑很清晰,“你只是个学生,加上你说过你现在只有你母亲一个亲人,也没有什么亲戚救济你,就算老师一起捐助你,也只是杯水车薪吧。” “你怎么知道?”姜日暮很疑惑,她并没有和她说过这些事。 “你不需要知道。阿姨生病后你一次都没找过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听起来有些生气,“你要去借学生贷?还是高利贷?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保守治疗的数额可不是你可以简单借的起的。” “是,但是这和我想和你分手不冲突,我不喜欢你了。”姜日暮回答,她像是抽离了自己的情绪,灵魂荡漾在身体上方看着她说话。 “是吗?如果我愿意帮你结清一切的债务呢?”白昧的话再次响起。 “...”姜日暮没有说话,她很痛苦,原本想留着给彼此较好的印象结束感情,此刻却变成了抉择。她并非没有余情,但是此刻白昧的话一出口,她们之前原本纯真的感情就变成了由金钱来决定。 “你想让我怎么选择。”她的语气凄凉,“如果我答应了,那我和用钱来换取感情的玩物也没有区别了吧?你居然是怎么想我的吗?”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留住你了。”也许是此刻的白昧还稚嫩,她确实是一腔真心,可是真心人铁心离去她也无可奈何,只能试图用自己身边最不缺的东西来缓慢她的步伐。 这几个月,姜日暮已经受够了金钱的苦头,她第一次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是真的,她彻底感受到之前张北海的崩溃了。 可是、可是... 把自己真心付出过的感情践踏成虚假的,充满着物质的行为... 姜日暮鼻腔酸了,她在这一刹那想到了她们最开始的相遇,到此时此刻。 原来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留点自尊,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这一段感情,就真的这样结束了。 “好,那我收回我的分手请求。” 她打开门,离开了白昧的办公室,迎面而来的却是之前在葬礼上遇见的女beta,那个询问她是否还好的人。 姜日暮有些诧异,这是张北海的人,怎么会认识白昧? 只看见对方朝她点点头便朝白昧办公室走去。 她在心底放了这个疑问,离开了公司。 白昧有一段不会诉说的回忆。 另一位知情人已经永久的长眠于土地之下了。 奶茶店。 张北海有些警惕的看着她,“叫我来干嘛?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应该帮帮她的。” 白昧前面有一杯没有动过的奶茶,她很平静,“我知道,可惜她不愿意。” 张北海面对白昧有些焦躁,她也不明白原因,总是莫名对她产生一些恐惧,“那你叫我干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嗯,我过来是想感谢你的。”白昧慢条斯理的说,她拿出一个纸袋子推给她,看着有点厚度,“这是感谢你告诉我的谢礼。” 张北海嘴上说着,“又不需要什么谢礼。”手上还是老实拿过来,她的情况只是比姜日暮好一点而已。她打开一看是一沓的钱。她猛地合上纸袋,“你开玩笑吧?” 她有些惊疑不定。 白昧扯扯嘴角,她对眼前这个觊觎姜日暮的人总是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姜日暮对她也是有很深厚的友情...“放心好了,这是给你的,还有。”她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我听说过你的事,奶粉钱,很难挣吧。” “谁和你说的?”张北海在有一瞬间想要怀疑姜日暮,却又在下一秒唾弃自己的疑心。 “这很重要吗?”白昧反问,“现在对你更重要的是不应该是你的未来吗?按你的成绩肯定是读不了书的吧,像你这样的学历要么进厂要么搬砖。就算你的母亲是位妓女,你也不会愿意在这种地方受苦的吧?” 这一番话确实戳痛了张北海的心。 她咬牙切齿,“你调查我?!” “你会感谢我对你的调查的。”白昧嘲讽的笑了,“这张纸写着关于你家附近酒吧的一位老板的电话,他和我家有些合作关系,我已经替你打过招呼了。” 张北海有些存疑——她会这么好心?她还是决定拒绝,“我答应过日暮,不会做这些非法的事。” “说的倒是很好听吗?大不了饿死街头或者找她接济是吗?你攀上了日暮就像一条狗一样,不,狗都没你无耻。”白昧蔑视的说。 “你!”张北海很气愤。 “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看你是日暮朋友的份上,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找你做朋友。像你这种人,最应该烂死街头吧?”白昧靠近她说道。 张北海感觉从未如此厌恶过omega,她甚至不能反驳什么,她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戳痛了她的心。 “我和你聊天的时间要结束了。”白昧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她回看了眼张北海,“你应该考虑一下,能不能成事得看你,机会已经给你了。”她站起身。 “走了,我相信你,不会把我们这番话和日暮说的。”她转头看了张北海一眼,笑了笑,“奶茶钱我已经付了,你不用还。” 张北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回头看自己对面的那杯奶茶,根本没有喝过一口。 她看向自己手上的纸条——也许,这是自己唯一一个机会了。 17 浴室里,雾气缭绕。 镜子前,姜日暮跪趴着,身后是白昧在挺动。 她们全身赤裸,姜日暮嘴上戴着一个口球,只能在那呜呜咽咽的。 “嗯、嗯啊嗯、啊嘶嗯” 她控制不住她的喘息声,还有被撞到g点时的快感。 白昧在身后用自己的穿戴式阳具,进入她。 她看着镜子里失神的姜日暮,她的手挽过她的脖颈,握住,试图给予对方窒息。 因为雾气,大家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偏偏只有姜日暮一个人狼狈。 自从她答应之后,白昧的癖好就越来越过分了。 如果是双方同意之下,这种带着点虐待式的性爱应当是可以促进双方感情的。 这偏偏在她们身上不成立。 一个更加的沉默,一个更加的狠虐。 若是真正身体上的虐待又算不上,只是那种凌虐的行为让姜日暮觉得自己作为人的自尊被践踏。 就像是此刻。 白昧与姜日暮对视,看着她没有聚焦的眼神,空洞而无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这个躯壳。她越是沉默,她越是激动。 用后入式感受着体内的湿润。 女性alpha的生殖腔不太容易湿润,而早就被阉割过的姜日暮更是难以动情,她们大多的床事都有使用药物来增进感情。 她挺动自己的胯部,穿戴阳具撞进了姜日暮的生殖腔,带出了一大堆液体。 姜日暮半跪半趴着,她的脸被迫对着镜子,除去口球带来止不住的喘息,她仍旧是和白昧沉默对视。 她们的床事总是这样,像是厮杀。 每一位都想让对方认输,又或者是在那辩论。 语言所不能描述的,用那双眼睛来表达自己波澜万丈的情感。 白昧已经察觉到对方被自己开发的越来越敏感的身体,已经快到高潮了,她加快她的速度。 而姜日暮也逐渐开始颤抖,全身的痉挛,无法控制的快感要降临了,但是她不想认输,可是她连咬紧牙都做不到 白昧求胜追击,快速而猛烈的动作给姜日暮带来无法避免的快感。 “啊啊啊啊啊——”她无法紧闭的口腔发出了声音。 这是她认输的号角。 白昧激动的抽动,脸越来越靠近姜日暮。 她最喜欢在高潮的时候相吻。 她一把拽开了口球,捏住了姜日暮的脸颊吻住了她。 好像只有此刻,她才能把她澎湃的感情释放给姜日暮 白昧觉得自己也许做错了。 ——不,不是错了,而是不该这么做,太急了。她回溯性的思考。 可是不这样我该怎么办?她不会等着我,而我,也没有更多的筹码。她第一次那么的急躁,忘记了白家教导她所有该有的脾性。 如果我回到那一天,我能给出更好的答案吗?我该怎么在她想要离去的时候留住她? 这是她永远无法回答的问题,也许,如果她回到了那一天,她仍旧会那么回答,那么选择。 就像她曾经在赠送给她的书籍上写的那样。 “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我最后的玫瑰。*” 这是她唯一不敢打赌的事情,如果说每一个选择都是赌博的话,那么从喜欢她开始,对于自己而言,每一个行为都是步步为营。 … 一切都太晚了。 姜日暮看着病房里的母亲心里说道。 她心里五味杂全,一大顿事情朝她奔涌而来,有一瞬间感觉到虚空。 自己在干什么?在奔向谁?自己的未来又在何处? 她茫然的想,没有一丝思绪。 只是任由张北海拉着她学习。 快到高考了,班级里的氛围越来越紧绷,好像终有一天会爆炸。 就连班里常有的混子也开始认真学习。 她看着卷子上的题,脑子却莫名其妙想别的东西。 “喂、喂”张北海的手肘顶顶她,“干嘛呢?学习啊。” 突然回神的姜日暮看着卷子讪笑,“啊,想不到你现在比我专心。” “姐,我是就那样了,你不一样啊,你不是想考罗大吗?你现在努努力说不定还有机会啊。”张北海说。 姜日暮皱眉,“啊,那我加油。”是吗,真的可以吗,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开始心不在焉,连带着解题的速度都开始下降,已经不行了,自己的梦想是考不上了,她心里苦笑。 还有多少天呢? 大家都在重复的刷题动作,日子一天天过去。 很快,高考到了。 老师站在讲台后说着什么,无非是加油之类的,姜日暮则完全没心思听,她的心在医院里。 虽然白昧借给自己钱治疗,可是姜母因为劳作早就熬坏了身子,所以医生敢断定她也就叁个月的时间了。 现在她是否吃了药打了针呢?她思考着。 很快大家离开了学校,走向了各自的考场。 人生是一场旅途,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一切的一切在时间纵轴上连绵发展,又在横向中紧靠在一起,成为了每一个人的人生,组成了历史。 … 这几天一下子就过去了。 姜日暮恍若隔世。 她在病床旁坐着,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的姜母有些心酸。 她确实是一位不能算合格的母亲。和自己父亲的事情是上一代的老故事了,一切一切早就湮灭在历史之中,父亲也早就逝世了。她抚养自己,不能算太尽心尽力,却也是没有太多敷衍,适当的教养适当的放养,才养成了自己这一身性格。 她也确实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寡妇omega没有再婚,把自己一步步扯大,想要什么有什么,对于养孩子的巨大花销也没有什么唠怨,该有的都有,不曾缺过自己什么。 甚至对自己的爱好也是支持,姜日暮想起自己家中母亲曾画的油画自画像。何曾几时,她再也没拿起过自己的画笔了? 姜日暮摩挲着母亲的手,泪水不小心滴落,她马上抹去,不愿她发现。 ——我希望这一切苦难能过得快一点,又希望她能走得慢一点 结束后她们会洗漱后再休息。 姜日暮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总是不经意的抽搐。 平时没看见白昧时都是好好的,她竭力想控制,却总是控制不了。 ——也许,得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她看着自己的手。 算了,再等等吧,等自己身上的痕迹消退也好,她想起自己身上白昧放肆过的痕迹,现在她出门都得穿长袖和高领了。 想完这些她突然陷入了无意识的思绪发散,就连白昧回来都没有发觉。 等到对方喊了好几声才回神。 “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白昧问,她穿着丝绸长裙,披着未全干的头发。 “没想什么。”她回答。 “这样啊,过来给我吹头发吧。” “好。” 她们一如从前。 只是有很多早已改变。 … “喂?是林编辑吗?”她在自己书房打着电话。 她最开始的一本书获得了新人奖之后就被签署了,可惜四年之后再无产出,不过对方也是比较佛系的编辑,就没怎么催过她写书,也许是本就签署了许多人吧。 “怎么了?”对方是个女性beta,这个世界里最多的性别是beta。 “你有心理医生的电话吗?”姜日暮有些迟疑? “你写书是需要关于这个方面的资料还是你自己需要?”对方一针见血,她一直是很直爽的性格。 “自己需要。”姜日暮顿了顿回答。 “唉。”她一直记得姜日暮,原本是匹黑马,却想不到这四年就这样沉寂下来,现在还出现了心理问题,也是可惜,她还安慰她,“没事,这个行业里这个问题也挺正常的。”说完就推给了她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还附带了一张对方名片的照片。 白色的底色纸片上写着叁个字:顾亭晚。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18 最近天气开始变冷了。 也许是快要到秋天了吧。 姜日暮看向外面逐渐变黄的树叶。 她还是致电了那位医生,约了一个时间去见面。 白昧很快知道了这件事,那是是在早上的饭桌上,她最近早上比较空闲,都是和大家吃完早饭后去公司。 她站在姜日暮的身后,手搭在她的肩上,听到姜日暮所说的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脸伏下来亲吻了姜日暮的侧脸。 “好,需要我陪你去吗?”她在她耳侧询问。 “不用,小事而已。” 她们的气氛十分和谐。 “好,最近变冷了,多穿点。”她又去亲了白棠一口就离开了。 白棠也吃好了,她擦擦嘴,“妈妈再见。”注视白昧离开后下了餐桌亲了姜日暮一口,“母亲再见,我去上课了。”朝她挥手后就坐车离开。 姜日暮一个人坐着,看着一下子冷下来的房子,偌大的房子现在就剩下她和阿姨两人,秋风像是吹进了心里,带来了空虚。 阿姨默默上前整理了残羹,没有打扰姜日暮。 她垂下眼,仿佛已经累了。 看着自己手上佩戴的婚戒,现在的一切都很好,完美的婚姻,完美的妻子,一切都是完美的,只有自己还不适应的心态需要改整而已。 纤长的手掌上,紊乱的命运线交织着每一条掌纹,如同在她身上发生的事。 身边的一切物质突然在她的视角离去,她所处的时刻骤然变成了一个老旧的书店。 好像是,她读书时期的那家书店。 里面的书都变了,她看过的一本本都罗列在上面。 她上前,手指划过一本又一本书,最后停在了一本与别的灰暗色的书都格外不同的书。 这是她很熟悉的一本书,也是她曾经保存很好的一本书。 这是白昧赠与她的一本书。 高考成绩出来了。 她确实考得不太行,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是当地的二本大学。 她考试了计算机专业。 很实用的专业。 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除去与张北海和她小女友必要的联系,她没有和任何人再说过什么。 她在大学期间变得十分沉默,除去必要的课程,她甚至不会出现在校园。 跑去打工,家教,甚至有时候宿舍也没有回去。 除去张北海找她去小馆子喝酒,连白昧也没有怎么见面。 人声沸腾的小馆子里。 张北海喊了几瓶啤酒,她最近发展的很好,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是生活看起来比姜日暮滋润几百倍了。 “你怎么回事啊,喊都喊不出来。”她拿着有些浑浊的玻璃杯,黄橙色液体在杯中,气泡上升。 姜日暮只顾着夹菜吃,听到问话才抬起头,“还能怎么回事,打工啊。”她皱着眉抿了一口酒,不太能接受这个味道。 “你、不是,大姐,我现在有点钱,你要是缺找我啊,再不然不是还有你那小女友吗?”张北海有些无语。 “我要脸吗?找你们借?现在大学空闲时间多了,打工更方便了,我想早点还给你们。”姜日暮回答。 张北海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固执的挚友,“你怎么现在跟头牛一样固执,我缺你那点钱吗?你现在好好享受你的大学生活不行吗?等你大学毕业找工作了再还也不迟啊。” “不,你不懂,我欠你们太多了。”姜日暮清楚自己所想的,这不是固执,是原则。 “还清为了什么?你哪里欠我啊?我欠你还差不多!你以前借给我发钱什么的,你就都不算了?我那钱也不是借你的,我不要你还的。”张北海劝道。 “如果你找我吃饭就是为了这件事,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姜日暮淡淡道。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黑了。”张北海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整个人都变了,原本有些柔弱的身子看着也结实起来,和原来那副文艺青年的样子变得有些大。 “打工是这样的,没时间吃饭。” “那你多吃点。”张北海给她夹菜,又似无心的问,“你最近没找你小女友吗?” “白昧?”姜日暮慢下了夹菜的速度,“她高叁呢,哪来的时间,而且...” “怎么了?”张北海疑惑。 姜日暮叹了一口气,“我想还完钱后跟她分手。” “为什么?”这回她是真不解了,虽然她不喜欢白昧,但是看得出她俩十分合得来,“你们不是聊得挺好的吗?” “不好说,”姜日暮突然没什么心情吃菜了,她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大家都变了。” 张北海给她满上酒:“变了?我看你没怎么变啊。” 姜日暮眨眨眼,又是干完了一杯酒,“都变了。” 她拿着杯子的手撑着自己的脸,酒量不是很好,早早上头,微醺后的红布满了整脸,她半眯着眼,有些媚,关节分明的手撑着这张脸看得张北海都痴了。 “终究是不合适。”说完还自嘲了笑了笑。 她似是回忆似是失神,眼角有些反光。 张北海回神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也端起了酒杯遮掩,她轻咳了一声,“分了也好,你们确实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她家族的势力我们小市民碰不起。” “唉——”姜日暮叹了一口气,聊起了自己的日常,“换个话题吧。我最近...除了打工,就是多了一个爱好,写作。什么都写...文章也好,诗歌也好,发泄心情。” “那也挺好的,你是读书人,像我,写不出什么的。”张北海似羡慕。 “就是用来发泄的渠道罢了,没时间看书,只能写写文。”姜日暮喝口酒湿湿唇。 “那你写完可以投给那些杂志社之类的,我听别人说,说不定还有稿费拿呢。”张北海提主意。 “算了吧,就我那破文笔,还稿费。”姜日暮自损了几句,“我这写作就是为了发泄而已,文笔什么的都没有,还是不献丑了。” “你说的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张北海调笑了几句。 “哈哈,这话还挺对。菜还有呢,多吃点,刚刚就看你夹给我了。”姜日暮也夹了点菜给张北海。 “我没那么饿。”话是这么说,还是乖乖把菜吃了。 “那你最近发展怎么样?”姜日暮好奇的问。 “还行吧。抱上了一个大腿,在他手下办事。”张北海没有多说。 不过姜日暮看着她的样子,这一身服装也得有个千把块了,和之前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的。 “也好,每个人都有光明的未来哈哈哈。”说完姜日暮自己都绷不住笑了。 “哈哈哈,说得对,来来来,干一个。” 约的是下午。 姜日暮高领打底,衬衫加西装外套,下身西裤靴子,看着也勉强算个文艺范。 她的短发有些长了,有些卷的散落在眉眼旁,遮住了她的耳朵。 到了那个诊所,也算是高档。 大厦里的一层,这里的地可不便宜。 给前台报了名字,没等一会就进去了。 里面的装饰都是偏柔和的,不会给人太冷硬的观感,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暖色调的装修,商业与亲切完美契合。 她走过走廊,到了顾亭晚的办公室。 门是开着的。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方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书的样子。 戴着金丝眼镜,长发利落的梳在脑后扎了一个刘海,流畅的线条被身后的阳光照出来,里面是一件深蓝色高领毛衣,外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侧袋上放着一支镀金棕色钢笔。 姜日暮抬手敲了敲门。 对方抬起头看向她。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看见了魏雯。 顾亭晚站起身,笑着伸出手:“我是顾亭晚。” 她回握,“我是姜日暮。” 19 sеγūωеи.©òм 她的手虎口和食指处的关节有点茧,握着有股厚实感。 姜日暮心里有些诧异,但是没有表达出来,收回了手。 “顾医生认识魏雯吗?”她贸然发问。 “哦?不认识,莫非我和姜小姐的朋友有些缘分?” 姜日暮像是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抱歉,是我失礼了。顾医生和我的一位故人有点相似。” 顾亭晚笑了,“那可真是缘分啊。” ——是啊,不是长相上的相似,而是整个人的气质,相似的宽广,好似春风明媚,姜日暮想。 她们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沙发上。 沙发是淡灰色的,上面有小靠枕,都是橘色的。 这个办公室不大不小,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狭小或者宽阔,角落放了绿植,还有一些书随意摆放,不会让人觉得很威严。 姜日暮坐在长条沙发上,有些拘束。 顾亭晚看出来了,她很有好的问:“要喝点什么吗?我这里有茶、咖啡——” “水就可以了。”姜日暮打断了她,又是道了声歉。 “你不必如此拘谨。”顾亭晚拿着一杯水过来,放在了茶几上。 她落座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了腿,这时姜日暮才发现对方穿了一件长款的半身裙,和上身是相似的配色。 “哪怕是作为医生和患者的身份,也最好让患者放松下心情,不要过于警惕。”顾亭晚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很温和的说,“这是我开了几年的诊所发现的事实。”щóó壹б.ⓥīρ(woo16.vip) 姜日暮喝了一口水,是常温的,她润了润喉咙,开口:“嗯,这是我第一次看心理医生,虽然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但是——”她似是难以开口,准备好措辞后接着补充,“我感觉到自己确实出现了某种问题。” 她断断续续的讲述着自己,都是很琐碎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联结点,很多都是到某一个点就换了一个话题。 而顾亭晚确实像她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适合的倾听者,除去必要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在那拿着小型笔记本在那写写画画的。 姜日暮原来以为自己会很快结束聊天,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也是讲了两叁个小时。 她观察到外面的天空变暗了,才停下了自己的话题,拿起水杯想要润唇,却发现水早就喝完了。 顾亭晚也适宜的停下了自己的笔,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姜日暮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她并没有说她手抖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为了掩饰一下。 “没事,不如今天就先到这里好了。”顾亭晚摘下了眼镜。 “我也是这么想的,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了那么久。明明有很多的废话,还是叨叨絮絮的。”姜日暮比起之前现在放开了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这很好,我确实需要知道你的想法。”顾亭晚摘下了眼镜反而露出了她的桃花眼,这在她温润如玉的气质上带了一点艳,“只有这样,我才能给你最好的治疗方案。” 她看向她。 姜日暮终于发现自己心里最开始有些熟悉的印象来自哪里。 她有些迟疑的说:“我是不是在张北海的葬礼上见过你?” 顾亭晚把眼镜放进了自己的侧袋的手一顿,她微笑,“是的,我确实出现过在张会长的葬礼上。” “她曾是我的患者。”顾亭晚有些惋惜,“我也想不到我的患者会出现这样的事。” 姜日暮情绪有些低落,“是吗,想不到北海也是你的患者。” “我的患者很多,五湖四海的都有,碰见熟人也来看心理医生并不稀奇。”顾亭晚说,“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因为莫名其妙的潜规则而陷入了病理性心理问题是十分正常的,我们不应该对它逃避,而是应该去面对,去治疗。” 姜日暮看着她侃侃而谈,突然现在自己的心脏再次出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她曾在高中所出现过的情绪,她有些怔然。 “姜小姐?”顾亭晚有些疑惑对方的停顿。 她骤然回神,“啊,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顾医生了。”她起身抬手看了一眼表,“五点了,顾医生准备下班吗?” “不了,”顾亭晚慢条斯理,“我还有资料要整理。”她站起身,将笔记放在一旁,“那就先送姜小姐到门口好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的车就停在这楼下。”姜日暮走到门口,回头,“今天我聊得很开心。” “那太好了,我会将时间表发给姜小姐的。”顾亭晚目送姜日暮离开,“期待下次见面。” “…再见。”姜日暮道别后离开。 她没有发现,在顾亭晚的办公桌被锁死的柜子里,早就放着姜日暮的档案。 上面记录着所有有关她与张北海的记录。 而档案袋上所按压的红章,是有关警方的绝密档案 白昧已经高叁,很快就要到十八岁成年了,也要来到抉择权力的分界线。 她穿着校服,没有特地修改过的普通服装却衬得她十分的秀丽。 她和她的alpha母亲坐在书房,喝茶、下棋,修身养性。 她的母亲风流多情,生父早早逝去,在她的记忆里,也就是他疯狂的拈酸吃醋的样子。 但是这位女性alpha有个十分经典的观念,那就是只能嫡子继承家族,所以就算白昧是一名omega,她也秉持着有白家的血缘的子嗣是不会烂到哪里去的。但是还未彻底成长的老虎终究不是老虎,所以现在白昧的话仍旧不会被她采纳。 “你已经想好你联婚的对象了吗。”喝着茶的白芳询问。 白昧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她只是微微挂起一抹笑,“当然了。” 为了追求上流社会认同的白芳其实是个很庸俗的人,她除去听从最高宗族成员的话扩张家族的势力外唯一的爱好就是玩人了,她的情人多不胜数,omega也好,beta也好,甚至还有零星几位alpha。只不过近几年周围好友身边出现了一些贪心的情人想要要求更多的位置,而好不容易排除异己让宗族长老支持自己的爱女成为继承人的白芳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爱好影响到自己的目的的,所以她最近比较收敛,除去那些跟在身边好几年的老情人外,平日里则是和白昧培养感情,在那下下洋棋。 其实是个臭棋篓子的白芳将小兵前移,好似惊奇感叹,“你看这个国际象棋,下法和我们过的象棋也差不多嘛,你说那群罗市的贵族们,尽是喜欢崇洋媚外的。” 白昧没有任何的表情表现出来,只是看着棋局思索下一步,“是啊,真是崇洋媚外。” “不过那个覃家的小alpha还不错,家庭有点底蕴,还是比较注重自己国家的文化的。我看他岁数和你差不多,你觉得怎么样?他父母还是文化部的人呢,祖宗叁代都是当官的,也能算个名门望族了吧。”白芳又喝了一口茶,似是疑问。 “还好吧,才叁代,文化部虽然能算个科级,手上可没有实权。”白昧笑了笑,看了一眼白芳,“如果等十年后我要是反噬,可一点价值都没有,那也太亏了。” 虽然这并不算反驳,但是白芳感觉自己还是被激怒了。 她觉得自己的孩子最近越来越叛逆了,真是大逆不道!需要狠狠地教导一下了!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怎么回事?怎么跟我说话的?”她的手指着白昧的鼻子像是痛心,“我这是为你好啊!你是白家的继承人!我们白家是你要继承的!要在你的手上彻底踏上上流社会!你忍心看着你的亲戚被人嘲笑暴发户、泥腿子吗?”疏通了自己的愤怒之后她才缓下来,像是劝导一样,“他至少父母有官位,你的小情人有吗?她确实,祖辈上是个贵族,可是到她父亲的时候就已经落寞了,哪有什么用?!她父亲儿时说不定认识些贵族老朋友,可是她爸都死多久了?她是吗?她不是!她就是个屁!她妈生病还要你去救济她!她还不领情!你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 白昧很冷静,并没有在意指在眼前的手指,她抬眼盯着白芳,“母亲,您不必如此激动,与其和那位联婚,甚至会被要求扶持覃家,倒不如,把握一位贵族后裔来的好。尤其是落寞的贵族那才是真正的好,将来白家的下一任才会有这贵族之名。” 白芳看着白昧,对方有些强硬的态度让她感觉很不爽,不爽中又有点惊疑,如果她是有实力这么说的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现在羽翼未满,必然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虚伪的笑了笑,像是之前的脾气一下子消失了,“小昧,你为什么这么想?难不成是你那小情人蒙蔽了你的眼?年轻人的爱情可不能相信,想当年我也是——”一下子被白昧打断了。 白昧下完了最后一步棋,她慢条斯理的说,“母亲很不相信我,我很心痛。”她看向了白芳,此时此刻她的眼里才是没有任何掩藏的锐利,“我会将白家发扬光大,这是我的承诺。至于我会找谁结婚,这个位子的人选,要我自己来决定。爱情并不是我的首选,母亲对我的教导我都熟记于心,只不过我真的很不想看见自己联婚的对象要在自己成功扎根之后还要来插一脚,倒不如选个好控制的,当个好木偶。我会如此坚定,并非是我沉溺爱情之中,而是我自己另有打算。” “白昧,你比我狠。”白芳审视眼前这个稚嫩的omega,虽然是自己的子嗣,却比自己更加的耀眼,那不是血缘能够决定的。 她终于笑了,痛快的笑,“不过你有一点还没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权力都是我给你的,是因为我你才有这些说话的权力。”她站起身,“你想跟我谈判,就拿出你自己的筹码,我给你的,我随时都能收回去。今天这番话我就当做没听见,要么你自己想好了,嫁给那个覃家的alpha,要么,拿着你的牌来见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 只留下白昧坐在书房,昏暗的房间,看似古意,却只剩阴冷。她低头看着胜负已分的棋局。 “哼。”阳光照不到她的脸,黑暗遮住了她的神情,而一切罪孽都开始在暗中肆意生长。 ———————— 好了 爆更结束了 这一章还是在ktv里写的 听着我妈那个年代的情歌写文 被高音疯狂轰炸耳朵 其实我本人比起心理学更倾向精神分析 也许是因为哲学的缘故(当然本人意愿一点都不重要_(:з」∠)_ 不过为了这个新角色还要去看心理学公开课 我真是没事找事哈哈(苦涩 吐槽完了就准备 开摆!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20 金碧辉煌的音乐厅。 钢琴家在台上穿着黑色礼服在那弹奏着《钟》。 细腻而温柔的琴声流淌而出,时间的流逝随着音乐在人们的心中荡漾。 克制而流畅,钢琴家用着他十分轻盈的技巧来演奏着这首本该紧张的乐曲。 台下在黑暗中的人们穿着华丽的礼服来欣赏着这出如同是玻璃钟一般的乐曲,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白昧也在这众人之中,与一位身居高位的女性alpha一起来欣赏着乐曲。 … 此时此刻,姜日暮坐在沙发上。 她的不远处,则是顾亭晚。 她半撑在办公桌上,手掌按住了桌角。 姜日暮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的手,此刻因为有些压力导致她的手青筋浮起,在白皙的手背上,她的手并不能算太好看,明明算是脑力工作者,她的手却看着意外的结实,关节有些宽大,看着有一种力量美,线条清晰的手指有些青筋显现,却带着一股诱惑,她的指甲没有留太长,只是弧度刚好,留下一层白色的月牙。 她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将她一身遮掩完好,没有露出太多的肌肤,留下世人窥探的 眼神。 她总是梳着高马尾,一丝不苟的样子,就连金丝眼镜也遮住了她含情的桃花眼,看着只剩下对方可以直击心灵的眼神。 化了淡妆,大概只是扑了粉描了眉——不,还有她的唇。 姜日暮想,这位心理咨询师是为了引诱她的病人吗?她的唇是那样的鲜红,让人恨不得化为唇膏身覆在她的唇上,她那微厚的唇却如同花朵等待人们去摘取、亲吻。 她望向了自己的左手,她的无名指上还佩戴着象征着婚姻的金色素戒。 没有任何的可能了,她心想,顾医生不会存在有如此卑劣的心,而自己也应当遵守着婚姻原则。 她如同等待法官给予她审判,沉默在蔓延。 顾亭晚看着报告,有些皱眉。 “报告中显示,你大脑中多巴胺和费洛蒙分泌较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太大问题。” “所以,我是个正常人?”姜日暮问。 “是的,如果只是纯粹的机械调查的话。”顾亭晚看向她。 她嘴唇微启:“我怀疑,是你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我的婚姻?姜日暮怔然。 出现问题了吗?她自问。 有又或许没有。 但是她的心里真的没有答案吗? 不是的。 她想起了白昧,手又开始不自觉颤抖。 这是她的内心的枷锁。 她勉强笑道:“怎么会呢,我的婚姻很幸福。” 顾亭晚靠近她,坐在了她的旁边,手靠近了她颤抖的手。 她们的手擦过,除去一瞬间的触碰外,姜日暮下意识躲过了她的安抚。 “真的幸福吗?你的肢体与情绪,甚至你所填写的报告里,你都在向我诉说着痛苦。”顾亭晚没有强求,她只是垂眸看着那只颤抖的手。 “...”姜日暮不想撒谎,她没有回答。 “罗杰斯说过,我们人类应该有更高级的追求,我们不是简单的对外在环境做出反映做出适应,做出调整。”顾亭晚说起了她大学学习心理学所知道的理论。 “你是我的患者,我是你的医生,你应该信任我。”她说道。 姜日暮此刻感觉自己的心很乱,这一切的一切,她的心里在疯狂的挣扎着,嘶吼与冷漠交织,爱与痛在缠绕。 “顾医生...我...”她颤抖着唇,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亭晚上前,抱住了她。 她沉声道:“我在此刻只是你沉默的树洞,你可以向我倾诉一切。” 多么温暖的怀抱啊,坠入泥潭的人又如何能拒绝呢。 哪怕这一切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楼,急需救赎的人也愿意抛弃一切去奔赴,如同飞蛾扑火。 … 最后的激昂迎来了大家的掌声。 在结束后,大家逐步离开座位,留下了白昧和身边的人。 “想不到联邦警察局的副局长也喜欢听钢琴。”白昧微笑,她直视舞台。 “既然是白总邀请,当然是求之不得了。”这位女性alpha身着女士西装,只有黑色的外套裹住对方的身体,却更加彰显出对方良好的身材,力量与柔和并显的线条。 她确实是一位贵族,耳熟目染之下自然是能良好的欣赏着这些艺术,家族显赫,又因为自己的能力年纪轻轻当上了联邦警察局的副局长,更是受人吹捧。 要知道,联邦警察可是直接听令于中央政府的,地方政府可管不住他们。 “那真是我的荣幸,”白昧看向她。“能得到严副局长的青睐。也许,您会对一笔交易感兴趣。” … “...我不知道我是否幸福,所有人都艳羡我美好的家庭。”姜日暮空神说,“听话乖巧的孩子,完美到没有缺点的妻子。” 顾亭晚倾听着,而她的口袋处却留着闪烁着光的电子设备。 “我并不在意自己的omega妻子高我一头,我痛苦的是...”姜日暮试图回忆,却痛苦的扶额,“在某一瞬,不,是时时刻刻,被禁锢、控制的感觉。” “我的自由消失了。”她终于说出了藏在心中的话语。 “不知何时起,也许是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又或是爱上她的那刻起,我的自由消失了。”她重复了这句话,语气却开始坚定。 作为alpha是有义务配自己的omega伴侣度过发情期的。 又一次的。 姜日暮跪下白昧的下身处。 舔舐。 感受对方的喘息。 又或者是她肆无忌惮发散的红酒味。 而自己的玫瑰味道也在迎合着对方。 对方夹着自己的头,昂首呻吟。 红酒发酵的味道扩散在周围,甚至使双方微醺。 姜日暮沉迷又脱离。 她看着身下的白昧在那享受着快感。 自己的心中却有一刹那是虚无的。 ——这一切早该结束了。 她进入了她。 快感包裹着她,紧热而充满激情。 白昧此刻还只是单纯的享受着性快感。 只在此刻大脑才可以放空,享受着纯粹的快乐。 肉体带来的。 她抱着又或者是抓着姜日暮,她的手指抓向了她的背。 因为快感浮动。 走向没有未来的末日。 … 白昧去洗澡了。 姜日暮躺在床上喘息,望着天花板。 休息了一会撑起身子去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钱。 等到白昧出来。 “这是我欠你的钱,”姜日暮拿着一袋子的现金放到了床头柜,“加上利息了。” 白昧的头发还湿着,她只是拿着白色的毛巾擦拭着,“为什么?” “欠你的就该还,”她看向她,“从此我们俩不欠。” 白昧冷笑,“你怎么会这么天真,你永远欠着我。” 她的毛巾披在肩上,走上前,第一次露出了她真正面目,她的手捏住姜日暮的下巴,俯视:“你为什么觉得招惹了我就能那么容易撇开?是我表现的太柔弱了吗?” 姜日暮没有试图反驳,她看向那双极其亮的眼,有些消极,“那我应该怎么偿还呢?” “我缺一位有着贵族血缘的妻子。”白昧昂头,“你很符合我的标准。” “你最开始接触我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你觉得呢?你有什么是我值得乞求的?”白昧这样看着她。 “原来是我识人不清。”姜日暮苦笑。 “识人不清?没有我,你根本救不了你母亲,哪怕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白昧说,她再次露出了她锐利到可以戳痛一切的口舌。 “你是对的。”姜日暮没有试图反驳什么。 白昧抱住了她,“我是喜欢你的,我们如此的合拍。” ——我永远不会说出“我爱你”这叁个字,因为我知道,当我说出口时,就代表着,我在请求你爱我。 姜日暮看不透对方的心,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否针对存在爱情,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她算尽心思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可是除去白昧,自己连存在的意义都找不到。 “好,我答应你。”姜日暮回抱住了她。 ———————— 靠着红标微醺状态下写得这章 靠 不知道是我找的课不对还是怎么回事 心理学梗概课听起来像是鸡汤一样 狠狠地梁木了 最近有点卡文 21 顾亭晚是来复仇的。 她很清楚。 普通的男女beta家庭出身,良好的学习态度得到了高校的邀请,读了心理系,辅修犯罪心理学,也是因为这样,对刑事侦查产生了兴趣。 ——当一个警察也不错。 她这样想着。 就算是有很高的学历一开始也是从基层做的。 就算最开始手无缚鸡之力,经过不断的训练,也是可以稳稳地拿住枪,在十米之外打中靶心。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薄茧想着,努力是会有成果的。 也认识了志同道合的好友,也是一位beta。 她总是喜欢笑,还有天真的理想。 为国家献身。 这很蠢,事实上,这个国家的政府存在着许多的腐败,但确实存在着这些愿意为人民献身的人,顾亭晚知道。 她看过许多的案例,犯罪心理学并不是单纯的讲了刑事侦缉,也存在一些经济犯,政治犯,他们许多的心理是共同的。 越是读越是发现人心的毒狠。 也许是不断的失望,所以她看着自己的好友眼里有着光的时候,有一瞬间感觉到了刺眼,心里也存在着迟钝的微痛。 ——她是对的,我们心中应该存在着光。 可是光很快就熄灭了。 因为档案十分清白,加上还只是基层,他很快被外派任务。 也许是卧底吧...顾亭晚迟疑。 也许是几个月,又或者是半年,原本好友相聚有许多话题可以聊的。 但是这一次见面却是最后一次见面。 她看着躺在裹尸布下的人。 看着好友的尸体应该是什么感觉? 悲痛?痛哭? 她只是感觉原本存在微细光芒的心再次熄灭,重新麻木。 ——她不该死的,她是如此的天真,她的眼里存在着未来。 上司拍了拍顾亭晚的肩,“冷静点,凶手还等着你审问。” 她才发觉自己的泪已经滴在地板上了,白色的瓷板,泪珠炸裂。 顾亭晚拭去了泪珠,眼里暗沉沉的。 “好的长官。” … “在我的辩护律师到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男性alpha在那极为放肆说道。 顾亭晚死死地盯着对方,藏着怒火。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想打我啊?你们警方想动用私刑?”他嚣张的看着她。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们会亲自送你进去的。”顾亭晚慢条斯理的回答,只是桌下的手早就攥紧到发白。 “我说了,我不认识那个人,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进入了我的私人领地,我有权将她击毙。”被铐着的男人像是解释,又像是在嘲讽。 “那你的枪是哪里来的?”顾亭晚做着笔记。 “黑市,你们知道的,这里那么危险,你们警察不做事,只能我们公民自我护卫咯。”被铐着的手无法脱离桌面,只能一只摆手。 “...”顾亭晚还在沉默的做着笔记,只是面上越发的难看,她还年轻,无法接受这些被黑暗庇护的人的挑衅。 上司见她不对,就先让她出来了。 刚好,他的辩护律师来了。 不止,又来了另一个女alpha。 顾亭晚没有出面,只是看着监控。 对方穿着一身西装,短发,看着十分的肆意。 上司出去了解情况。 女人伸出手,手上的表十分显眼:“你好,我是张北海,文言的朋友,这位是他的辩护律师。” 身后穿着西装的辩护律师也伸出了手,看着十分的专业。 明明都是穿着西装,但是看着却极为不同的感觉。 顾亭晚打量着这个女人,她的气质极为的不同,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感觉,但是有有点痞气。 律师进去了审问室,女人没有进去,还只是和上司谈论。 “我认识你们局长,我的朋友。”张北海笑着说。 上司冷着脸,“你想表达什么,威胁我们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这位朋友,比较胆小,看见家里闯进人了就乱开枪。” “乱开枪?黑枪吧!”上司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对,但是黑枪怕什么,最多罚几个钱而已,再多我也付得起。重点不该是那个人没有经过同意就进人屋子吗?”张北海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看着有些恐怖。 “而且,你们如此愤怒,这个人...不会是警方的人吧?便衣警察?”她漫不经心的,仿佛说了一个笑话。 “当然不是,”上司顿了顿,“经过调查,死者只是一位公民,她走错了楼层就被射杀而死,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逝去难得不值得我们愤怒吗?尤其是得知是一把黑枪射杀了对方!”他的声音越来越响。 “这确实值得遗憾,那也应该由法律来决定,不过我相信我花大价钱的梦幻律师团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大不了捐赠弱势群体几个钱的事,你们那么愤怒可真是不应该,你们这些警察不是向来不干事的嘛,哼,在这撒泼。”张北海有些不屑。 上司彻底愤怒了,“张北海!你要知道!这里是警局!你敢这样侮辱警方人员,我们是有权利逮捕你的!” 张北海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敢逮捕我?想对我动用私刑?你如果敢,那么第二天的新闻就是你被革职!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伟大的吴大队长!” 剧烈的吵架声引起了人员的围观,吴队的下属赶忙来拉开两人,生怕打起来。 只有顾亭晚死盯着张北海,她要记住她的样貌。 … 哪怕人证物证具在,经过法院确定,属于过失杀人,不判刑。 上司失魂落魄的坐在座位上,只留下文言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放肆的大笑。 除去法官捶锤要求的肃静,警方的一边人皆是十分安静。 挫败在他们的心中蔓延。 观众席上的顾亭晚看着,无话可说。 … “长官,我想请求你——”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吴队头疼的扶额,“你们很多同期的都来找我说了。” “不可以。”他拒绝了。 “为什么?”顾亭晚不明白。 “小顾,你一直是很冷静的孩子,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不会再让人踏入危险了,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吴队的话低沉了下来。 顾亭晚将警徽推了过去,“吴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辞职了。” 男人抬头看去,那是一双承载着愤怒烈火的眼。 … 用一个不会被怀疑的身份靠近,其实是很困难的。 这是顾亭晚了解到张北海的身份背景后得出的答案。 罗城商会的会长...虽然看似身份干净,在背地里有许多有联系的人,手上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意。 赌场、红灯街、酒吧... 无所不涉及。 但是很奇怪的是,她们的账很清晰,并不存在多余的黑账。 顾亭晚将这疑惑放在心中,也许,张北海也不是第一人。 她开始了她的本行,心理咨询师。 先是各种蹭晚会吹捧自己。 到后来竟然真的出现了一点名气。 要知道,除去警察外,和警察打交道的也大多是心理病高危职业。 顾亭晚的衣食父母越来越多了。 这是好事,她在心里默念,这离她的目标更近了。 是的,她很快就心想事成了。 一次患者的邀请,她来到了一个聚会上。 张北海也在那。 她穿着白色的女士西装,宽大的西装遮住了她的身材,没有内衬,只是脖子上挂了一条金链子,裤子是黑色的,踩着高跟鞋。 她正拿着威士忌和人胡吹海喝。 顾亭晚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自己的患者带过去了。 “真难得,还带人来啊。”是张北海身边的人调笑道。 “什么啊,这是我的医生。”她的患者给顾亭晚介绍了一下,“她真的很厉害,现在感觉心都舒坦许多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说不定没多久就拍上用场了。” “你可尽是乌鸦嘴。”旁边的人笑道。 张北海有些锐利的眼神扫射过来,半眯着眼看了顾亭晚笑了笑,“我是张北海。”伸出手。 “我是顾亭晚。”她回握。 “好名字,不像我,一听就是个大老粗哈哈。”张北海自嘲。 旁边的人笑了,“你这名字还不好?你要是大老粗我算啥,乡巴佬吗?哈哈哈哈。” 又是一轮笑声。 她确实很快就融入进去了。 虽然没有很多话题,但是最后很多人都要了她的名片,包括张北海。 顾亭晚很耐心,再之后除去原来的患者,也陆陆续续来了新的患者。 唯独张北海。 她在很久之后来了一次。 她的眼神很沉,没有多说什么。 在她的办公室点了烟,抽了很久。 快把一包都抽完,才开口说话。 “我爱一个人,是个alpha。” … 张北海很完美的隐瞒了对方的身份,只是断断续续的讲述着对方的为人。 顾亭晚听了很多,因为是心理医生,是需要录音下来的,但是张北海拒绝了。 她只是在倾听而已。 等她离去,顾亭晚发了疯似的想要将她所说的东西记载下来,并不是她有多好奇,而是她要了解张北海的一切,最后送她进去。 ...玫瑰味、爱读书、天真、包容... ——哈,真是讽刺,顾亭晚看着这些词汇,原来张北海喜欢的也是这样的,那么她知道又有多少这样的人,是死在她们的手里? … 很突然的一天,顾亭晚得知,文言死了。 尸体飘在海面,法医诊断为自杀。 她的很多患者都去参加葬礼了,张北海没有去。 ——也许她们是闹掰了,顾亭晚想,又或许是张北海杀的。 原来他也有这一天。 顾亭晚特地穿上了自己名贵的西装,来到了好友的墓碑前。 她拿出手帕擦拭了墓碑上的灰,清理完毕后。 将她最喜爱的白玫瑰放在了碑前。 “他死了,不是我动的手,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所以我来找你了。”顾亭晚说。 “我会将这整个商会的人送进去的,就当是完成你的愿望。” 她站起身,离开了墓园。 … 她虽然有在暗处给警方提供消息,但是最近动荡的很明显。 这并不是她一人在下棋,顾亭晚发现。 张北海越来越少来了,她好像很忙,或者说,商会的人都开始忙起来了。 这是毫无征兆的事情。 顾亭晚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她试图寻找,但总是错过。 直到有一天,张北海也死了。 暗杀。 顾亭晚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盘大棋中,就连自己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她去参加了葬礼。 看见了姜日暮。 那位有些压抑的女人。 也许,她是唯一的突破。 她看着无表情的姜日暮,心里想着。 但是她没有贸然行动,只是在了解之后,去做了一点小准备。 比如扩展自己的朋友圈,患者的身份圈,又或者是,与她所属的编辑成为朋友。 不快,也不慢。 一个月。 她等到她了。 当见到姜日暮的那一刻起。 顾亭晚就感觉,对方仿佛是压抑到极致的女人,毫无波澜的海面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涌动。 她有些好奇,这是为什么呢? 只是几句引诱,对方就好像再也无法忍受的开口了。 只是很琐碎的抱怨,或者说,发泄。 顾亭晚录着音,一边引导。 但是她好像只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 一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对方离去了。 而她,也在深夜里反复听着这只录音笔,听着被电子转化后姜日暮的声音。 她的回忆。 … 之后也如同之前。 她来的越来越多了。 说的也越来越多了。 而顾亭晚也感觉自己从某一天开始,动摇的也越来越多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观感,明明只是作为旁观者,来了解对方的过去。 却有一种,极其奇妙的参与感,又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当她讲完了她的学生时代后,顾亭晚恍然大悟。 这是和她的好友极为相似的人。 不同的命运,她困在爱的枷锁里,而自己的好友,却长眠于黄土之下。 ——去开导她吧,是为了了解更多的消息。她仿佛这样说,才能遮掩住她心底出现的悸动。 … 姜日暮变得越来越迷人了。 但这并非客观。 而是顾亭晚在某一瞬间,开始关注起对方的细枝末节,气息时。 发现对方逐渐开朗起来,像是恢复了,她曾经的性格。 她微笑的角度,连带着嘴角纹路的痕迹,甚至是她的眼睛看向她。 她所有的一切行为在顾亭晚的眼里都带上了含情脉脉的氛围。 ——完了,我好像,移情了。 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做着一些细微的小动作,似撩拨似诱惑,却是以克制的名义,展现给姜日暮看。 这是不对的,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顾亭晚在心里默念。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连带着普通的握手,在她眼中都开始变得十分暧昧。 姜日暮入青葱般细长的白皙手掌向自己靠近,而自己略大一点的手握住了她,她的手是如此细嫩,不像自己,有着茧。 她穿着高领毛衣,却无法遮掩她嫩滑的肌肤,甚至散乱的头发都显得她异常的潇洒。 不再压抑的她是如此的生动活泼,顾亭晚看着她的微笑,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笑。 还有她,在某个角度露出来的腰。 白,瘦,没有太多脂肪,更多的是肌肉线条。 奇妙的女性与alpha性别结合所带来的魅力。 就连灵魂,都打上了独特性。 … 蒙蒙的浴室。 雾气腾升。 关着的浴门遮不住里面人的喘息。 “哈、哈、嗯嗯——”里面的人在自慰。 顾亭晚有些粗鲁的撸动着自己的生殖器。 她站直在淋浴器下。 任热水打落在自己身上。 头发早就不像之前那样一丝不苟,此时狼狈的任由水流流落,贴合自己的脸。 她闭着眼,手不停的撸动着。 明明是自慰,看着却像是发泄自己的郁气。 她像是在想象着什么,手飞快的动着。 顾亭晚想起今天看见的姜日暮,她的笑容,还有未曾涂抹过唇膏的唇。 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是多么的软。 她微微启唇,是如贝壳的小巧牙齿,精致而白净。 她撸动着自己的铃口,胸膛起伏,绵软的白团跟着气息起伏伏动。 热水流过她赤裸的身体,一寸寸往下,直落地板,滚进下水道。 除去有些狰狞的炙热,别的肌肤也是白净,只是有些细微的,早就淡化到不细看看不清的疤痕留在这具颇为完美的躯体上。 顾亭晚一下子昂头,沉吟一声。 热水泼洒在她的面颊上。 她将一切思绪抛去,只想快速达到高潮。 她疯狂的追忆着姜日暮的一切,她的任何情绪,是开心、悲伤、忍耐、害羞、一切的一切。 登上巅峰的那一秒,一切的时间都以延长,在这痛苦的等待里,顾亭晚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有一股闷闷的痛。 明明是达到了高潮,她却感觉自己的生殖腔变得空虚。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的精液早就随着水流流进了下水道。 她的眉眼有些下压,桃花眼此刻显得有些压迫力。 ——还不够。 ———————— 你们的评论看的我好着急 然后就来灵感了 每次都是想解释又怕透剧只能疯狂更文来释放自己想要说话的心 本来还有一更的 那一章应该会解释很多 但是我写不动了_(:з」∠)_ 22 Sеγūωеи.©òм 姜日暮越来越多的时间花费在心理咨询了。 所幸白昧最近好像也十分的忙碌,没有发觉。 她一想到顾亭晚心思就开始雀跃,就连那直觉给她反馈的疑问她都藏在心底。 她难得的穿上了裙子去见她。 并不是多么的花俏,深蓝色的半身裙,上身是蓝色的毛衣相配。 她裹着白色的围巾穿上大衣去找顾亭晚。 ——我们应当是朋友了吧。姜日暮想,她已经很久没有找我收费了,作为心理医生这本就是应该的,却唯独对自己是不同的。 女人忽视了这种免费本不是白嫖而来的。 … 到了那,顾亭晚正站在前台聊着什么。 她走过去,只听见。 “如果姜小姐来了,就让她直接进来找我吧。”是顾亭晚沉稳有度的嗓音。ⓦóó壹б.ⓥīρ(woo16.vip) 听着十分有磁性,如同中提琴一般,让人有倾听的欲望。 顾亭晚察觉到视线,回头看去。 是姜日暮。 她打扮了自己,虽然没有很明显,但是她还是察觉到了。 特地梳理过的头发,裙子,甚至身体也喷了香水。 是木质香调的香水,很符合她本人的气质。 其实顾亭晚是知道姜日暮的性别的,也曾疑惑对方为何不展现自己的信息素,却又在接触后理解,如果是她不愿意也是很正常的。 “想不到刚谈到你,你就到了。”顾亭晚笑了。 姜日暮也跟着笑了,“好巧。” “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进来吧。” “不会打扰你吗?”姜日暮好奇,她并没有提前预约。 “今天我的客人,只有你。”顾亭晚没有回头。 … “我居然如此厚脸皮,占用你上班时间。”她坐在沙发上,心情轻松。 “怎么会呢,是我的荣幸,我的朋友来找我聊天,有什么不好的。”顾亭晚给她倒水。 “唉,这里居然成了我逃避的港湾,使我无时无刻不思念这里。”姜日暮摸着帆布沙发。 “你可以常来,我的办公室欢迎你,我也欢迎你。”看着姜日暮,声音有些沉。 姜日暮察觉到视线,她看过去,“怎么了?”语气带点疑问。 顾亭晚看着姜日暮的面孔,她的视线,有些怔然。 春季开花的少女,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流逝,她的神态仍是当初天真的少年人,朝气蓬勃,如同她猜想的一样。 她骤然回神,有些狼狈的越过她的视线,“没有。” 姜日暮有些疑惑对方的表现。 顾亭晚清清嗓,“我的一位朋友送了我两张电影票,要一起去看吗?”她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拿出两张电影票,上面写着《春》。 “这个电影听说不错,好像是改编自《沉江》作者的短篇小说。” ——沉江?姜日暮的回忆一下子拉回到了高中时刻,给她最清楚的画面居然是还是稚嫩时期的白昧与她辩论的样子。 那是她虽然偏激,却不难看出她的朝气,是少年人特有、似是熊熊烈火的生气,稚嫩却理想,又是怎么样,她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姜日暮有些感慨,她看着电影票上,草书写的春字,答应了下来。 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家里的阿姨,说了一下自己不回家吃饭,就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顾亭晚,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我们走吧。” 虽然延续了恋爱,但是姜日暮表现的像是个单身人士一样。 每天叁点一线。 学校、宿舍、打工。 不,还有白昧要求的见面。不过她毕竟还在高叁,没有太多的时间,最多就一个月见一次。 她的皮肤在风吹日晒中,变得更黑了,人也越结实了。 她接触了很多工作,便利店,快餐店,甚至是工厂。 眼中的天真已经散去,她在实践中学到了很多。 她更加沉迷写作了,结束工作后,在夜里,写作,哪怕只是一个小时,没有灵感,她也要写,强迫的写,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了下来。 很快,白昧就要高考了。 前一晚,她放假了,学校的气氛不再紧张,老师叮嘱着学生们好好休息,第二天精神饱满的去参加。 白昧去找了姜日暮。 她刚结束完快餐店的工作。 满身油腻味,白昧微微皱眉。她还穿着校服,原本是青春朝气的服装在她的身上却看着很有大小姐气场。 “你很缺钱?” “没有。” “那你一直打工?现在比我上次见你好像更黑了。”白昧问。 “也许是因为我去送传单去了。”姜日暮老实回答。 她皱眉,“辞掉这些工作。”白昧命令道,语气有些傲慢。 “为什么?”姜日暮很疑惑。 “我要的,是一位得体的人,懂?我不想下次见你如同看见黑炭,那可太糟糕了。你如果缺钱我给你就是了。”白昧快速的说,她好像很忙。 “不用,我知道了。”姜日暮说,她有些生气。 “还有你的衣服,我有给你买,记得拿出来穿,这些都发白了,早该扔了。”白昧抬头评价。 姜日暮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白昧一看她就知道她生气了,她放缓语气,“学姐,我最近好忙好忙啊。”她伸出手,想要拥抱,好像刚刚皱眉的人不是她。 “我又要考试,又要应付我妈,还要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她抱住姜日暮,像是在撒娇,“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啊~” 姜日暮看着怀里的人,她就像是驯兽师一样,一个棍子给一颗枣,调教手段真是可怕。 等到看完电影,姜日暮坐着顾亭晚的车回家了。 在车上她还在回味,这确实被改编的很好,比起她读《沉江》的那个时期相比,近几年大家确实对这位作家颇有争议,早年的书中很多A权主义至上的思想都被很多评论家撕透了,很多人评论的话和白昧当初说出的一番话如出一辙,只不过白昧更赤裸而已。而这次改变的《春》是近年出现的短篇,这位作家并没有江郎才尽,虽然文章中仍旧存在一些封建思想,但是仍旧是可读的,里面有许多的话题都是当代人仍旧在思考的,比如今年的政府议员人选。短篇只是讲述了一位alpha追爱的故事,他早年喜欢上了一位男性alpha,却在众人的排斥下选择分手,后面又与beta谈恋爱,又是在周围的人疑惑为什么不选择omega下分手,最后和一位没怎么见过面的omega结婚,因为生活冷淡,众人又开始选择议论,最后那位alpha选择将他身边那些议论的人喊道家里,狠狠地吵了一架后,跳海,电影结束。 在里面有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画面,全篇都是偏灰暗调,只有在和omega相亲的时候,桌子上的那一束花是鲜艳的,带着春天的色彩。而这位主角的伴侣,无论是alpha、beta在分手时期都是极为安静的,他们大多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利落离去,只剩主角躲在角落痛哭。而omega,并不是大众认为典型的作为花瓶的存在,她就像是提观众提问的人,询问主角,直至他崩溃,最后一幕的她捧着主角的照片,穿着黑色的裙子,戴着黑色的纱帽,唯有那唇,是和那束花一样鲜艳的红。 姜日暮在看电影时十分的沉默,只有当主角吵架的时候,流下了泪。 没有声响的泪 “你对这部电影的票房有什么看法?”顾亭晚看着后视镜里的姜日暮,她一直在沉默中像是想什么事情。 姜日暮回神,“这确实是一部有实力的电影,不过未必符合大众的口味,不一定能大爆。” “也是,不过我看你挺喜欢的。” “嗯,感觉他有些状态和我很像吧。”姜日暮又沉默了。 很快就到家了,顾亭晚将车开进了别墅区里。 “就是这。” 车停了下来,门开了。 姜日暮下来关上门,对顾亭晚说:“谢谢你,大晚上的还把我送回来。” 顾亭晚将手放在车窗处,“那必须,把你带过去看肯定也要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她看着姜日暮俏皮的挑眉。 姜日暮笑了,“行,那我先走了。”她挥挥手。 顾亭晚也跟着挥手,“拜拜。”看了一眼周围的位置后就开车离开。 … 现在是八点多,小棠应该已经写完作业了。姜日暮看了眼表打开门。 里面很安静,开着灯,不是很亮。 角落亮着暖黄色的灯,客厅沙发上靠着一个人。 是白昧。 她满脸熏红,像是醉了。 听到门响睁开眼,亮得惊人,分明十分清醒。 “你怎么才回来?”她开口问,身边有点酒香。 “和朋友去看电影了。”姜日暮一边拖鞋一边回答。 “你居然还有朋友,看什么电影?” “《春》。” “哦,那部啊,说起来还有我的投资呢。”白昧了然。 “你居然有投资电影?”姜日暮扱着拖鞋走进白昧。 白昧抱住她,头靠向她的怀里,“新兴产业,股东有意动,我就随便投资了几部电影,没花很多钱。”她的语气暧昧。 “你还喷了香水?”她突然闻到清香。 “嗯,好久没出去看电影了,打扮一下。” 白昧好像没有起疑,只是不满,“你都不在我面前装扮,我也想看嘛学姐~” 这是许久没有出现的称呼了,姜日暮一怔。 “你好像喝醉了。”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白昧的背。 “我只是有些高兴,”白昧抬起头,她眼睛藏着很亮的光,“我的目标快要实现了。” 她化着很完美的妆容,看着不会很凌厉却又不是那么的柔弱,豆沙色的唇膏给她一种极为温柔的假象,像是刚从宴会结束。 “那很好啊。”姜日暮回答,手摸了摸白昧的头发。 白昧又是靠着姜日暮,说话含糊,“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谁也没有说。” 她像是极醉了,又或者是伪装,姜日暮分不清。 “学姐,只有和你一起的时候,我才能、这样的放松,”她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不要离开我。”之后便再也没声响,睡着了。 姜日暮没有动,她看着前方,没有任何的表现。 半晌,才扶起白昧,半搬半抱的带回了楼上卧室。 等到扶上床,姜日暮累得半死。 ——看来是真睡着了,那么重。她心里这么吐槽,还是去卫生间给她拿热毛巾卸妆。 在卫生间东搞西搞的时候。 白昧听着声响睁开了眼,没有一丝醉意,没一会,又闭上了。 23 第二天。 “母亲你昨天没给我讲故事!”白棠认真的说,此刻她的面前放着饭还没开始吃。 “对不起呀,妈妈昨天喝醉了,母亲在照顾妈妈。”姜日暮想起昨晚白昧喝醉后的粘人模样就头疼。 白棠看着认真解释的母亲,抿住唇,小小年纪十分严肃的样子看得人心怜。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但是今天母亲一定要给我讲故事哦!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白棠鼓起脸说。 “好好好,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姜日暮忍不住亲了亲自己女儿的脸,“快吃饭吧。” 白棠这才满意的端起眼前的糯米饭,一勺一勺的吃起来。 姜日暮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儿,心中柔情,她眉目含笑,也跟着吃起早饭,胃口大开。 白昧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这其实才是日常。 目送白棠坐上了司机的车去学校后,姜日暮清闲下来了。 家里的事大部分都靠阿姨来解决,自己本就无所事事,不过现在有顾亭晚给自己开导,原本阴郁烦闷的家也算变得开阔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微痒,不由自主去自己的书房找纸在那涂涂画画起来 大一结束后就是假期了,姜日暮已经习惯性的忘记自己那个孤寂的家了,却无法避免的回去了。 老房区特有的筒子楼,楼梯间都是邻居放的垃圾杂物,到了自己家门口,姜日暮望着熟悉的铁门有些沉默,铁门上都生锈了,连着关节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她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铁门,而里面的木门则比较轻易。 门开了。 里面仍旧是很熟悉的布局,很熟悉的摆放。 客厅里放着老旧的帆布沙发,沙发前是厚盖电视机,沙发上是她的妈妈画的全家画像。当时还在的爸爸站着,抱着年幼的姜日暮,年轻的男人看着与姜日暮十分的相似,有着同样的眉目,一股文质彬彬的气质扑面而来,而妈妈则是坐在画架后面举着手臂画画的样子。 那时他们都那样的年轻。 姜日暮的鼻子一酸。 也不管自己寒酸的行李了,慢慢靠近那副画。 油画上都是灰,无人打理早就蒙尘,而老化也十分的明显,他们当时的情况根本无暇管理这些事情。 姜日暮眨眨眼想要掩饰泪光,她叹出了一口气,准备打扫。 她的家并不大,只是许久没人居住导致灰尘蔓延,加上她每个月都有交水电费,所以清理起来还算是简单。 她去厕所打了水,将灰尘处理掉,拿着抹布擦拭了家里的每一寸地方。 几个小时后,家里变得亮堂多了。 她没有怎么动父母的房间,只是将自己房间的床单被套换了一套。 彻底的整理后,就准备去厕所洗个澡,恰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姜日暮有些奇怪,还是打开了门。 是满身酒气的张北海。 “唔咳咳、让我进来躺一会——”措不及防的张北海倒在了姜日暮的身上,她满脸通红,看起来喝得要不省人事了,“嗨日暮,我来找找你玩了。” “你怎么来了?”姜日暮有些疑惑,把她安顿在沙发上。 “我、刚、从酒局下来,”张北海磕磕巴巴的说,满嘴的酒气熏得慌,“他们想带我去玩、我、我拒绝了,嘿嘿。”说完又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 “看来你的项目很好啊。”姜日暮很无奈,给她到了一杯清水。 整个人躺在是沙发上,用手臂遮着灯光的张北海好像没听到她的话,只是自说自话,“那群人、肯定不怀好意、他们、、他们一看就是要、、玩的、、”话语含糊,让人听不明白。 姜日暮有些担忧她,虽然不知道张北海是怎么发家的,只是一段时间没见就看她突然富裕了起来,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和那些不叁不四的人混。 “我现在、才知道、、社会里、好多、、好多的同性恋啊、、咳咳”被喂水还要说话的张北海被呛到了,但是还是坚持的继续说,“但是、但是、他们、又说什么、要有后代延续什么的、、真是不懂、咳咳” “好了好了,别说了,把醒酒药吃了就睡吧你。”姜日暮看着在那说胡话的张北海有些无奈,好不容易喂了药,又是哄又是威胁的,才把她哄睡。 “还是你的、你的、玫瑰味、好闻、、别人的、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睡之前的张北海嘟囔了一句就彻底睡死过去。 事实上,同性别(alpha/omega)的人确实可以闻见信息素,但都是偏负面的,比如都是玫瑰味,同性别(alpha/omega)的观感则是发烂到已经发酵的臭玫瑰的味道,而异性则是正面的、正常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社会里的人仍旧无法理解同性恋,哪怕双B恋是正常的,但是双A/O恋仍旧会遭到阻止。 姜日暮现在是彻底的疲惫了,也不管张北海的什么胡话,明明还未婚却已经感受到带小孩的恐怖的她耸着肩,去洗漱完也躺到床上睡觉,根本无心思虑,很快就睡过去了 今天她又去找顾亭晚了,昨天看完电影后,她们的氛围确实已经出现明显的暧昧。 但是姜日暮仍旧无法拒绝这种,无法掌控、任由慌乱的情绪。 不过来的时候不巧,已经有客人过来咨询了,等到几十分钟后才结束。姜日暮只看见一位有些特别气质的男士离开了咨询室,他有着圆圆的将军肚,身材高大,无论是走姿还是站姿都有一股特别的气息,看着有些像公务人员,姜日暮只是有些关注的看了几秒,顾亭晚就出来喊她了。 “你怎么不进来?”顾亭晚看着姜日暮就不禁柔了眉目。 “你刚刚那个客人是警察吗?”姜日暮有些好奇。 顾亭晚顿了顿,“关于客人的私密信息我不能暴露,不好意思。” 姜日暮没说什么,这确实很正常,“没事,我随便问问。” “进来吧。”顾亭晚握着门把手。 姜日暮进去了。 “我以为你昨天看完电影后不会马上找我。”顾亭晚锁了门。 姜日暮看着熟悉的布局,回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位置上坐着。“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以为你更喜欢独自思考,也许你会多去看几遍电影后再找我。”顾亭晚耸肩,“我乱猜的。” “我确实准备回家思考,只不过”姜日暮想起昨晚撒娇的白昧,“我的夫人昨晚喝醉了,我照顾了她一晚上。” 顾亭晚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想法,只是姜日暮在提及她的夫人的有一瞬间,她的心如同有锤子重重的捶击,那种闷痛是她有些难以忍受的。 她佯装不在意,有些好奇的问:“你的夫人?”姜日暮在之前并没有太多的提及她的夫人,她更多的是说自己家庭环境的氛围之类的。 “昨天她有聚会,是工作需求。”姜日暮解释。 顾亭晚坐在了姜日暮的旁边倾听,但是她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转向了下一个话题。 “你觉得,昨天的电影怎么样?”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被环境束缚,被外人指控。”顾亭晚只是浅谈。 “是啊”姜日暮没有多说,只是抬头却看见顾亭晚正盯着自己。 双方对视,互相一怔。 顾亭晚的眼里翻滚着如同浓墨般让人看不清的情绪,她注视着姜日暮的嘴唇。 未曾染红,自带粉嫩,让人遐想它的柔软、里面洁白的贝齿、一切。 姜日暮看着她,从她的眉眼开始往下看,气氛暧昧,却没有人说话,她的手指微动,下一瞬却被人吻住了唇。 这也许只是轻轻贴上去,姜日暮没有拒接,她的手还僵在那里。 顾亭晚逐渐加重她的吻,如同碾碎花瓣,又或是终于触碰到自己心爱之物的难以控制。 姜日暮不禁被扑倒在地,顾亭晚的吻让她情不自禁的回吻,她抱住她,翻了个身。 她半跪着,顾亭晚倒在地上,她抱住她的脸,重重地吻住了她,舌头伸入她的嘴里,试图去汲取更多的蜜液。 而顾亭晚更像是残暴的野兽,甚至试图撕咬姜日暮的唇瓣,她撕下了自己斯文的假象,如同为爱疯狂的动物。 她的眼镜被打翻了,还有许多的贴身东西,钱包、手机、录音笔、钢笔 姜日暮盯着她的眼,吻住了她的眼角,余光却闪过自己左手上金光闪烁的东西,和后面被打开的钱包上的照片。 她猛然回神。 率先抽离。 姜日暮极为慌张的昂起身,手摸着自己的唇,早就被双方的口水沾湿,唇也变得嫣红,她用力抹着。 “不好意思,我、我失礼了。”她试图起身,却被顾亭晚拉住衣角。 顾亭晚松开了她的手,她失去了眼镜后眼里的情欲更是明显,她们双人都感受到自己下身的动静。 她似是无措,又有点羞涩,“我我喜欢你。” 她不再像是那个冷静而文雅的心理医生了,她们的距离变得十分的近。 姜日暮有些难以把持,她难堪于自己的反应,又有些痛苦,“先起来吧,地上凉。” 她起身,拉起了顾亭晚,顺便给彼此捡回了掉落在地的东西。 刚递给她的一瞬间,顾亭晚抱住了她。 此刻办公室里是异常的安静,她们都没有开口,享受此刻不在社会之下的环境。 过了一会,顾亭晚闷闷地说,“我不求你答应,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姜日暮手没有动,一会才似安抚般轻轻拍她的背,“当然了,我们一直是朋友。” 我们只能是朋友,姜日暮痛苦的想着,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谁的错,是我自己心动,在婚内精神出轨。 她不能答应她,也不会允许社会的责骂出现在顾亭晚身上,她只是一个心理医生,是自己移情,是自己 “我今天得回家给棠棠讲故事。”她拉开顾亭晚的手,后撤了一步。 “我先回去了。”她勉强扯出一个笑。 顾亭晚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吻是对是错,可是她不想忍了,哪怕是做戏,在那一瞬间,她确实是想吻她的,她认输了。 “好,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顾亭晚抿住嘴。 姜日暮就这样慌张离去,就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 只留下顾亭晚,只身长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离开在这无人发觉的地方。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24 到家门口后,姜日暮给顾亭晚回了个“到了”就收起了手机。 此刻阿姨在厨房准备晚饭,白棠应该在自己的房间写作业。 姜日暮换了鞋准备上楼换个衣服,走上楼梯却发现自己的书房门开着。 ——自己出来的时候门关了吗?她不禁有些疑惑,便凑进去看看。 居然是白昧,她正穿着正装,侧身站立在书桌上看着什么。 “你在干嘛?”姜日暮喊了一声,她有些气愤自己的隐私地被随意的进入。 白昧回头,她的脸露了出来,浅浅的几笔给她的脸送上了更完美的维度,柔和的面容遮不住她的眼,有一瞬间姜日暮感觉她的眼睛锐利到剖开了自己的内心,翻来覆去的审视。 姜日暮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她接着说,“你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随意进入我的书房。” 白昧对于姜日暮的追责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了她早上寥寥几笔画的画,“你的门开着,我进来看见了这张纸,你好久没画画了。” 因为姜日暮的母亲曾经的爱好就是油画,所以耳熟目染之下姜日暮也会点,只不过因为当初的窘境根本买不起颜料才作罢。她也许是有点天赋的,除去写书,她的画也很有灵气,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神韵,当初和白昧感情正好的时候她还给白昧画过几幅,当然是用的学校的颜料。后来她在家里也没有看见那几幅,兴许是被白昧扔了吧。 “...是我的问题,棠棠呢?”姜日暮转移了话题。 白昧放下了画,朝她走来,看了她一会,尤其是褶皱的衣角、衣领处停了几秒,她没有问什么,只是回答了姜日暮的问题:“她在自己的房间写作业。” 她松了一口气,“好,那我先去洗个澡。”话语中带着疲倦。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今天又去了心理咨询?”白昧在身后问。 “...嗯。”声音传过来,姜日暮没有停下脚步。 白昧看着姜日暮的背影,眼神有些深沉,她抿住了唇,不再询问。 那天给姜日暮留下的印象很深。 当她起来去客厅看的时候,张北海起来了,她脱得只剩贴身的白色背心,她叼着一支烟站在窗边,逆着光,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照出了她不明显的伤痕也遮住了更多。 她的发丝散落,遮住了她大部分的眉眼,只是侧脸微露,让她如同野狼般的眼神在阴影中一览无余。 “你大早上抽烟?”姜日暮搧开传过来的烟味,微皱眉头。 张北海微扯开一抹嘴角,她没有看向她,只是看向窗外,“我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找你了。”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 “接到一个任务。”张北海又吸了一口烟,大量的淡白色烟雾从口鼻喷涌而出。 “你不会是杀手吧?”姜日暮深怕她踏入迷途。 张北海笑着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因为阳光在她的眉眼处照出了阴影,让姜日暮觉得她的那一眼显得格外有深意。 “怎么会,就是出差而已。”她吸了最后一口,将烟捻灭在窗沿上。 她穿回了自己的花衬衫,看起来现在就要走了。 “走了,拜拜。”她打开门准备走。 “诶不是,就这么走了?”姜日暮有些诧异。 “突发任务嘛。”张北海转回头,她深深地看了姜日暮一眼,“再见。” 姜日暮看着她,说不出什么别的,最后还是回了话,“再见。” 木门关上了。 洗漱会让人放松。 像是洗去一切枷锁。 姜日暮闭上了眼感受着热水的冲刷,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那时她的余光里,除去了左手上的戒指,还有打开的钱包。那钱包上有张照片,像是....年轻时候的照片? 大概是两个人搂着肩一起拍照,蓝天绿地的,看着像是年少青春,脸部没有太多的细节,只是记得在她们身后大楼上的几个字母。 “嗬——嗬——”姜日暮将流进嘴里的水吐出,抹了一把脸。 … 她穿着浴袍,走向白棠的房间。 轻轻敲了两声。 “进来。”是白昧的声音。 姜日暮一愣,打开门。白昧脱下了西装,只是穿着白衬衫,最顶上的扣解开,袖口挽到手肘,正坐在一旁和白棠一起看书。 “母亲。”白棠喊了一声。 姜日暮走进来,问白棠:“妈妈在和你读书吗?” “没有,妈妈教我数学。”白棠奶声奶气的回答。 “那你学会了吗?”她蹲下,与白棠平视。 “嗯,很简单的哦。” “那就好,等你什么时候学好了,我们再看书吧,好不好?”她问。 白棠回头看向白昧,用眼神请求。 白昧看着她们两的相处,眉眼含笑,她看到白棠回头:“还有两题就好。” 白棠有些失望,语气有些低落,“好吧,母亲等我,还有两题就好。” “好,我在书房等你好吗?”姜日暮站起身。 白棠年纪小,虽然学这些基础还是游刃有余,但是她更喜欢和母亲待在一起读书,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怕妈妈,她也只能望眼欲穿看着母亲离开自己的房间,只好等着妈妈给她讲逻辑思路。 “你更喜欢母亲?”白昧撑着自己的头问从自己肚子里生的小屁孩。 “没有,都喜欢。”意外会看眼色的白棠回答,只不过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太过明显。 “啊这样啊。”白昧漫不经心的在草稿上涂涂画画,“那你应该更喜欢你母亲点才好,如果不是她,你未必会存在。”她的话有些犀利到不适合在场的小孩听。 “...”白棠有些沉默,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白昧突然回想起自己的童年,omega父亲为了夺取母亲的关注,强迫式的灌输要求自己懂事,除去争风吃醋外平日里根本不带自己出来,窝在房间里的自己只能摸着字典来看书,在应该玩耍的时间里大脑被迫充满着一些根本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知识,除去被母亲发现潜力的价值外,自己个人的价值根本就是个屁,当一个人偶才是她最大的价值。 “哼,你确实有一个爱你的母亲。”白昧有些轻嘲,也不知道是羡慕自己的孩子还是对曾经的自己感到同情。 “好了,接着学吧。”白昧转回了话题,重新给白棠讲起了公式。 尤其是基础时期,逻辑是十分机械且易懂的,加上白棠比较聪慧,举一反叁更是手到擒来,很快就结束了学习。 “你去吧,我要去洗澡了。”白昧让白棠先去书房。 白棠很少对妈妈撒娇,小孩子天生会看眼色,她好像知道自己的妈妈软硬不吃。 “好的妈妈,那我先走了。”她礼貌的跳下椅子,还顺便把椅子放好,然后就屁颠屁颠的离开自己的房间走向自己的天堂——母亲的书房。 白昧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她眼睑半垂,似是在思考。 ... 姜日暮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后,有一股力量驱动着来到了电脑前。 她坐了一会,整个人在犹豫中,但是好奇心总是围绕在她的周围,像是小恶魔一样诱惑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知道不想了解她哪怕一点吗?】 姜日暮的喉咙动了动,眼神闪动。 停顿了一会,还是打开了电脑,点开浏览器。 凭借着自己的临时记忆在互联网中搜索。 HOU...什么东西... 姜日暮眯着眼,只能靠着模糊的动态视力,加上相对不错的瞬时记忆在那搜索。 啊,找到了。 百货大楼,这个城市唯一一栋大楼,已经开了二十多年了。 她看着这个蓝色的标志,最简单的英文字母组成的,HOUDAR。 她点开地图,显示3D后,回忆起那张照片上拍到的角度还有人站的位置。 ...好像是足球场?青青绿茵,整整一片。 这样一下子就缩小了范围。 姜日暮只是找了十几分钟,便准确找到了那个地方。 罗城警察局。 她彻底怔住,盯着这个地址发愣。 她的大脑此刻才开始警戒起来,好似以往的疑惑全部重现。 姜日暮用鼠标试图重新寻找,却沮丧的发现能看见百货大楼的足球场只有这一块地方。 ——或许顾亭晚已经退役了呢? 也许是写手带来的开阔脑洞,她一下子想起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握手时的那种感觉,虎口与食指关节处覆着一层薄薄的茧。 ——哇哦。姜日暮发现将遮在顾亭晚身前一道道细纱掀开,她竟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假想成真。 【姜日暮你该想想,为什么她会如此的贴合你?】 姜日暮退缩了,她把页面删掉,更是删除了浏览器里的历史记录,她关上了电脑。 【有没有可能,是她故意接近你?】 双手合十,撑在自己的下巴处。 【这一切,是否都是她做的局?】 她试图冷静,却发现自己越想越阴暗。她自嘲一笑,放空大脑。 ——我该怎么办...答应成为我的树洞的人,身份却是如此的复杂,也许对方是已经退役了呢?姜日暮你不要那么的负面,不是所有接触你的人都是抱有目的的,不要被害妄想症了。她试图警告自己,却无法控制原本因为顾亭晚而缓解的手抖又重新出现。 姜日暮深呼吸,想要冷静下来。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她的手抖停住了,这一瞬间里,时间仿佛停滞了,她原本有些胡思乱想的情绪抽离开了,她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冷静。 “进来。”她说。 门开了,是白棠。 “母亲,我们今天讲什么故事啊?”她问,情绪难免有些雀跃。 姜日暮感觉到此时的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一样,她拉开了一抹笑如同往常。 “都听你的。” 25 姜日暮难得主动的约了顾亭晚出来玩。 在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雀跃的,哪怕她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心脏也还是有停拍一秒,随即而来的是控制不住的欣喜。 她答应了下来。 姜日暮像是给她惊喜一样,并没有准确的说明地址,只是跟她确认了时间,她会开车来接她。 顾亭晚看着手机,只是透过冰冷的屏幕和文字,她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在独自一人的家中还伸出手遮在嘴边掩饰。 此时的她还没有去上班,她不由胡思乱想了一会,甚至打开了衣柜拿出了她好几套常服铺在床上,放在身前比划。 蓝色的话...太经常了.... 白色的话...会不会让她想到我那件白色的大褂?...还是算了... 黄色...好像不适合自己... 她最终选了一件棕色的高领薄毛衣当内衬,然后白色的衬衫迭穿,一件卡其色的长裙和一条细皮带扣住,露出纤细的腰身,外面套一件浅棕色的大衣。 在这个变得寒冷的季节刚刚好。 她没有发现自己挂着未曾察觉到的微笑来到大厦。 甚至还有兴致和前台打招呼才拿着钥匙来到办公室。 “顾医生,你今天是有约会吗?”前台有些好奇,她是个年轻的beta。 “啊,是啊,和朋友有约,怎么了?” “你今天看着好温柔啊,还一直挂着微笑。”她说。 “是吗。”顾亭晚试图收敛,食指按住自己的唇若有所思的进入办公室。 她放下办公包,打开电脑处理今天的时间表和文件,却总是有些焦急,脑海中浮现出姜日暮的样子。 ——她今天...会怎么穿呢? “叩叩——” 顾亭晚回神,“请进。” 是前台。“顾医生,您的客人到了。” 是今天预约好的第一位患者。 “好的,请进。”顾亭晚敛神,站起身迎接。 … “我、我感觉我的压力很大,”这是一位男性omega,“我无法社交,正常交友都做不到,还有恋爱。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这很奇怪,也许是我当初亲戚的打击,他说要是omega都像我怎么丑陋就不会被alpha追求了,我当时还傻傻的信以为真,甚至想要以后去整容。他这一番话我一直记到现在,有时候我一个人在家还会想起这句话,甚至会偷偷的哭。”他讲述了自己的童年时期,被年长的alpha亲戚尖酸刻薄的挑刺了几句关于外貌上的事,导致这位敏感的omega有些应激关于容貌话题上的事,最近有些过度的焦虑这些事导致他过来选择心理咨询。 “也许你不应该在意这种负面评价。”顾亭晚此刻坐在有些远的沙发上,拿着记事本在那涂涂画画,她并没怎么抬头。 “我试图克制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很在意别人对我不好的评价。”男omega有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抱歉,这不是你的错。”顾亭晚及时的给他了一张纸巾。 “谢谢,但是我、我真的会、如同魔怔一般,越是不想去想,脑海里这句话就越是明显...”oemga红着眼说,他有些哽咽。 “我的建议是你应该去正视你自己。”顾亭晚回答,她的眼睛里藏着怜悯和温柔,而镜片的反光却让对面的omega认知到这是一位医生在给自己诊断。“人生并没有十全十美,我们无法谴责你的那位亲戚,哪怕对方本身无知、偏见到目光短浅。”她淡淡的说。 这其实是安慰,omega想到。 “我、我现在...”omega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许他说的是对的。” “这并不正确。”顾亭晚说,这句话十分的强硬,她一改之前温柔的腔调,“这不是正确的,你很美。人会在照镜子的时候放大自己的短处,所以你会觉得自己丑陋,也许你应该让陌生人或者朋友看看,他们所说的,应该更客观。” “...嗯。”omega沉默了一会,他看起来并不是很信服。 “去拥抱你自己吧,拥抱、接受你的一切。”顾亭晚给他留下的最后一个建议。 “好的...谢谢你顾医生。”omega抿住唇,“今天的述说让我爽快多了,像是将胸腔里的那股气吐了出来,这让我缓解了很大一部分的焦虑。” 这位omega并不是符合主流社会上对男性omega的外貌要求,他有些清秀,某些五官更加的粗犷,这给他带来一丝狂野的个性,但是很明显,他的性格并不像他的外貌一样狂野。 “今天还只是第一次,我希望之后我们能有更愉快的合作。”顾亭晚站起身,她手边的记事本写下了他的初步诊断。“希望这次聊天没有让你感觉到痛苦。” “当然不会。”omega站起身。 顾亭晚拿出桌子上的纸条,这是一张账单。 “这是您的今天的账单。”她递给omega。 作为心理咨询师,会为了避免移情而结束咨询后通过付费等行为让患者祛魅。 Omega拿起来看了,他感觉只是很短的时间事实上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而这位顾医生一小时500起步的咨询费则是有些昂贵,不过今天的咨询也让他绷紧的精神放松了些许,顾医生确实有些本事。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询问在哪里缴费。 顾亭晚手伸向外面:“我的工作室并不大,我的前台同时也是我的财务。”她微微一笑。 和睦的气息让omega比较放松,他甚至也开启了玩笑:“那顾医生是否会给她支付两份工资。” “如果是她的大脑可以和计算机相比了的话,毕竟没有计算机连十以内的加减乘除都能算错的财务是否有些不太合格呢。”顾亭晚微微吐槽。 … 今天就是两位患者过来,第二位甚至是一位老客户。在结束午饭后,姜日暮来接顾亭晚了。 这是一辆普通的代步车,如果不是顾亭晚接送过姜日暮,她完全不会相信住在富人区的别墅群的人会开着一辆价值不到十万的车。 “今天工作怎么样?”姜日暮摇下车窗问,她的眉眼含笑。 “还可以,比较清闲。”顾亭晚回答。 “上来吧。”姜日暮说,她解开了门锁。 顾亭晚坐到副驾驶,扣好了安全带看着车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后问:“你今天去哪玩?” “一个刺激的地方。”姜日暮看着路,没有很准确的回答。 “刺激的地方?不会是什么成人场所吧?”顾亭晚带着点笑的问道。 “这确实是成人场所,据我所知未成年没有监管人是进不去的。” “是吗,那我有些期待了。”顾亭晚并没有戴眼镜,她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嘴角带笑的看着前方,桃花眼微眯,十分的期待。 半个多小时。 地方到了。 姜日暮在找地方停车,而顾亭晚则是脸上有些难看。 早在十分钟之前她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条路十分的熟悉。 而到了的场所则是让她差点不能维持住她的假面。 这是一家练枪场。 练枪场基本都和警方有些挂钩,没有警方的授权是很难开起来的,尤其在城市中。这一家离罗城警察局十分的近,有许多的警员都会在下班后或者休息的时候过来训练。 虽然顾亭晚在卧底前是一位文员,但是还是在同事的口中听过这个地方。 “你说的刺激是这个刺激吗?”顾亭晚忍不住问。 “这挺刺激的吧,声响很大诶。”姜日暮回答,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车位,在那泊车。 “你觉得我会打枪吗?”顾亭晚反问。 “发泄发泄嘛,打枪能有多难。” 停好了车,姜日暮和顾亭晚进入练枪场的前台。 对练枪的价格没有太多的争议下她们很快戴上了护目镜、耳机和手套。进入了练枪场后,工作人员已经为她们安排好了位置,一号和二号位都放上了没有弹夹的手枪,放在一旁的弹夹上已经装满了9发子弹,旁边也放着几盒子弹盒。 工作人员在得知她们不会用枪后,特意教导她们握枪、瞄准和换弹的知识。 确认后,就退后一步,任她们动作。 作为前警方人员,对这种器械是很熟悉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不熟悉这个理由就可能成为了自己的死期。这个城市的警察在街上巡逻都会带着手枪,因为这里存在着混黑的,弄一把黑枪并不难,甚至没有一把正牌假枪来得贵。 姜日暮尽力用手枪的瞄点来瞄准十米处的靶心,她眯着一只眼,另一只眼看着靶心,右手握住手枪,食指笔直放在扳机处未弯曲,左手撑住手枪。手臂微弯,肩膀挺直,脑袋微微前倾。 “砰——” 她因为不熟悉后坐力有些脱靶了。 她再次扣动扳机。 “砰——” 手枪口弥漫出一点白烟。 3环。 可以看得出来是个新手。 而一旁的顾亭晚。 她按着工作人员的介绍来展示着动作,只是动作十分的熟练,这是无法掩盖的。她的肌肉绝对熟悉这个姿势,连带着她的摸枪等行为看着也远比姜日暮来得自然。 “砰——”第一枪也是熟悉后坐力,她已经太久没有摸枪了。 很快。 “砰——”第二法打出来了,7环左右,这很明显,并不是一个新人该有的成绩,除非是十分的天才,又或者说,是一位很久没有摸枪的旧人。 在场只有姜日暮和顾亭晚两人。 双方的枪声像是有节奏一样,你来我往的响起,为乐曲奏章。 在这种机械的操控下,9发子弹很快打完了。 她们拆下弹夹,顾亭晚拿出子弹安装,虽然速度不快却十分的流畅,没有什么停顿。 身后的工作人员都看在心里,没有出声。 姜日暮手握着枪,因为后坐力微微发红,她确实没有接触过这一类如此激烈的项目。她的眼睛看向顾亭晚的靶子上。 上面的弹孔位置比自己的位置好多了,大部分都是高分点。 姜日暮有些不甘心的想着,她只是想要更快速的摸枪、换弹、射击。 她强迫自己磨合。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 她的手臂十分的酸痛。 ——该结束了。姜日暮放下枪,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和肩膀。 工作人员上前替她收起了枪支,姜日暮拿下自己的耳罩,一旁的顾亭晚也靠近过来拿下耳罩。 只听见工作人员问向顾亭晚:“您对于射击十分的熟悉呢,您之前是有系统的学习过吗?” —————— 犯罪心理学好有意思 看得入迷不想更新_(:з」∠)_ 还有年底和朋友约起来玩 可能比较缘更 据我所知 精神分析师为了避免移情 会出现收费的问题(拉康的50法郎的梗) 还有在患者倾诉或者分析的时候表现的不那么共情 甚至会出现比较憨批的提问之类的 不会让患者把对方移情为大他者 但是心理咨询我不知道 我乱写的_(:з」∠)_ 26 顾亭晚面色正常,她的手上拿着耳罩,护目镜还没有摘下,“我曾经当过警员。” 她像是很正常的谈起了这个事情。 工作人员赞叹:“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您的身姿十分的标准。” 顾亭晚微微一笑,看向姜日暮:“毕竟我当初可是优秀警员之一。” 工作人员没有多说什么,在那里回收装备。 而姜日暮和顾亭晚则是慢慢往外走去。 “想不到你以前当过警察。”姜日暮像是不经意的问,她的手指将发丝别到耳后。 顾亭晚看着她的手,纤细却结实,细长的手指如同青葱,不像自己的手历经风雨显得粗糙。她的心思留意在她的手上,脸上也没有走神,滴水不漏地回答道:“对啊,不过当初是一个文员,坐坐办公室的。” 姜日暮有些惊奇的看着她,“居然是这样吗?完全想不到顾医生曾经的职业是个警察。” 顾亭晚喉头一紧,她仍旧笑着:“是惊吓吗还是惊喜。” “这让我...”姜日暮盯住她的眼睛,表情轻松,“十分惊喜啊。” 而在她另一边的没人注意的手却紧紧攥紧,像是在忍受极大的情绪波动。 ——真的可以相信吗...真的可以再次放任自己的心去相信吗...去放弃一切的直觉... 顾亭晚握住了她的右手,刚刚打完枪还是十分的红,哪怕只是一把小手枪的后坐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她揉了揉,看着姜日暮,眼里尽是柔情,“太好了,那我之后还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嗯。”姜日暮回握,她感受着顾亭晚手掌中微硬的皮肤,“饿了吗?我想起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都可以,听你的。” 姜日暮发现最近白昧都没有找她,张北海也没有再来,她并没有感到什么被冷落的孤独感,自己也是能自娱自乐的。 闲来无事,她也像张北海说的那样,真的将自己写的杂文集送到了杂志社,没有用别的什么笔名,除去姓,日暮两字。 单纯的理了理自己的文稿,除去最开始写的过于稚嫩的文章,将后面大多是自己打工时的感悟写下来的略微成熟的文稿按照日期整理,便寄过去了正正一本。 等到自己略微悠闲下来后,她居然也开始有心情带着水去旧书店坐坐,重新开始看书了。 而自己的专业理论课都是十分清楚,但是因为自己手边没有电脑只能去学校使用破电脑在那打代码,做了几个垃圾的小软件交上去也算是一个交代。 就这样悠闲地过了几个星期。 突然有一天下午,没课的她破烂的小手机收到一通电话。 是张北海。 通话里她的有些虚弱,咳嗽了几声问:“你现在在哪?” “怎么了?”姜日暮此刻正在书店。 “我在你家、楼下、能过来接、咳咳、接一下我吗?”张北海说。 姜日暮听着她的咳嗽声感觉有些不妙,“好的,等我。” 说完挂断了电话,连水也没拿就去老城区。 十分钟后就跑到了家楼下。 姜日暮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你怎么了这是,电话里听起来怪不对劲的。”她喘了一会才抬起头看张北海。 明明只是几周没见,此时的张北海看着十分的虚弱,原本给她是正好的夏威夷衬衫看着格外的宽大,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露出来的右手臂绑着石膏给纱布挂在脖颈,左手直接包着一大块纱布,细看还有些血渍溢出。 张北海勉强一笑:“受了点伤。” 姜日暮不可置信:“这是一点?你先进来吧。”她搀扶着张北海走回自己的家。 … “你怎么了这是,干什么了成了现在这样?”姜日暮递给她水。 “呵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张北海接过去,又是龇牙咧嘴像是碰到了伤口,她还是喝了口,“我的肚子被割开了一道。”她轻轻撩起自己的衣摆。 姜日暮仿佛看见了血肉模糊、人类生理无法忍受的血腥伤口,看过去却只剩一块纱布包裹,一切的恐怖都藏在那块粗糙、白净的纱布之下。 姜日暮不自觉的伸出手,却在下一秒回神,“你怎么回事?这么严重。”她抿住唇。 张北海昂头,没有让姜日暮看见她的表情,她只是有些沉闷的说:“...打架,帮派斗争...总之,我算是获利,这一身伤,我也不算亏。”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混黑的吗?”姜日暮问。 “姐,你说我不混黑我怎么办?总不可能真靠体力活吧?农民工说不定还可以一个月7000,我要进工地或者厂,3000最多了信不信。”张北海无奈的看向姜日暮,“我确实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但是蛮牛一般的活我也干不了啊,我还得有家要养,肯定是哪个来钱快干哪个啊。”她沉稳了很多。 “你...我是怕你出什么事知道吗?现在社会、确实、不是很稳,但是不沾黑,至少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姜日暮试图将心比心。 张北海却打断了她,语气坚定,“饿死和横死总要选一个,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还帮住了你,以后我也可以帮助你更多的。” “我不需要你帮助,你只需要照顾好你的家庭就好了。”姜日暮反驳。 “日暮,你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的我,我不可能不记得。”张北海定定的看着她,“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只需要几年,不,一年,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像我们当初所说的那样,成为你的靠山,而不是任由白昧来掌控你。” 姜日暮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张北海涉黑是否有她的原因在其中?她不知道该不该这么想,这一切都是姐妹情,也许她不该多想。“好了,你也不嫌伤口痛,再说吧。”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接,只是换了一个话题。 张北海知道,这一个机会其实是白昧给的,甚至这个任务也是白昧下令的,但是她仍旧说出了那番话,也相信白昧,也早就做出了选择。 吃完了晚饭,姜日暮先是送了顾亭晚回家。 她的家是单身公寓,离地铁口很近,看着也十分的新,周围还有许多的商店等,一看就价值不菲。 “原来你住这。”姜日暮说。 “是啊,以后有空请你来这坐坐,我给你做顿晚饭。”顾亭晚说。 “好啊,再说吧。” 突然的,顾亭晚的手搭在了姜日暮的肩上,“也许那时候,我愿意将我的故事讲述给你听。” “是吗。”姜日暮对这个暧昧的气氛有些无措。 顾亭晚已经下车了,而姜日暮就坐在车里,车窗摇下,她弯下腰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灯光明明灭灭的,昏黄的车灯只照亮了顾亭晚的半张脸,而另外半张则藏在黑暗之中。 “等一切结束之后。” 我会坦白我对你的感情。 … 回到了家,姜日暮拖着有些疲倦的身子打开门。 也不算晚,但是莫名让人心累。 白棠和白昧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 最近白昧又开始早下班了。毕竟她是一个财阀的CEO兼董事长,正常一般是每天忙忙碌碌,从来不会特地和女儿交流感情,这些时日的行为倒是让人欣慰起来。 她们如出一辙的眼睛看向了姜日暮。 “回来了。”是白昧。 “回来了母亲。”是白棠。 “嗯。”姜日暮脱下鞋,走向她们。 电视正放着一部刑侦作品,此刻正放到卧底阶段。 白棠拉了拉姜日暮的袖口,“母亲,这部电视剧挺有意思。” “是吗?”姜日暮坐下来看了过去,却被电视里正派在卧底的行为有些诧异,看了一会才问,“这个是...在当线人?” 白昧已经洗漱过了,穿着睡袍,她靠着沙发,有些慵懒:“不是哦,警方的卧底,伪装靠近别人获得线索。” 白棠看的是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她盯着电视机却问白昧,“妈妈,这个人为了任务欺骗别人的感情究竟是对还是错啊。” 姜日暮猛抬头,和白昧对视了。 白昧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但是姜日暮却感觉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却和白棠说话,“小棠,这种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评价的,这一切,都得看被欺骗的当事人怎么想了。” “哦——那就是说,我们不是当事人,所以没有办法去确认对错了吗?”白棠还小,还无法分辨除去对错以外的复杂事情。 “不是哦,如果是我被骗了,那么我会狠狠地报复回来。”白昧摸了摸她的脑袋,“妈妈不喜欢被骗呢,无论这个事情是对是错。” “那么母亲呢?”白棠头转过来,眼里尽是天真无邪。 姜日暮看着白棠,面色却有些僵硬扯不出一抹笑。 —————— 大家新年快乐!我就懒得搞元旦番外了 就更新一章好了 现在大部分都是心理战 h什么的反而少了呢 27 sеγūωеи.©òм 姜日暮看了一眼白昧又看向白棠,“没有人喜欢被骗,母亲也不喜欢。”她的手抚上白棠的脸,“可是,对方为什么那么做的理由也很重要。母亲应该会听从对方的理由后再做出判断吧。” “母亲你好善良啊。”白棠看着姜日暮喃喃,哪怕她本人还没有深刻确定‘善良’这个词的含义,但是她仍旧是这样说出了口。 姜日暮垂眸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的性格并不像自己,虽然和白昧相处的少,可是除去家庭环境,学习环境也是十分的重要,白昧安排了一切,哪怕亲身参与的少,可是仍旧留下了无法毁灭的影响。所以自己想要用爱改变她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是自己最近投入的太少了 小孩子总是带着如同动物一般的敏锐直觉,白棠用自己白软的脸蹭了蹭姜日暮的手,而姜日暮也是十分温情的看着,不由自主的笑。 白昧残忍的打断了这个母女温存的画面,“好了,小棠,母亲刚回来,不是还得给你去讲故事吗,你让她先上去洗个澡吧,免得等下匆忙。” 姜日暮抬头看着白昧,她不知道对方是否知道自己的事,不过按着她的性格,任何一切都会被她把握在手中,知道不知道都没差了,也许等到她察觉之时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吧。 刚回来的女人听从的回楼上洗漱去了,留下小孩与另一个女人在客厅。 沉默一时蔓延在客厅。 电视还在叨叨絮絮的讲着刑侦的故事,线人最后为了自己崇高的理想献身,死在了无人察觉的小巷,最后一眼便是望着天空中那颗璀璨的星光。 “小棠,你说母亲会喜欢妈妈给她的惊喜吗?”女人突然问,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是闪烁着思索。 白棠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会喜欢的吧,惊喜诶,是什么惊喜啊妈妈?”щóó壹б.ⓥīρ(woo16.vip) “一个谜底。”白昧回答,却还是让白棠不明所以。 白昧想起自己在公司收到的照片,这是私家侦探的调查,早就被销毁的所剩无几的资料,一位卧底,哼,报仇。 女人看着电视里所播放的情节,线人死在了光明的前夕,在阳光照耀出来的前一刻牺牲,真是太伟大了,真该用这个情节来演奏着自己伟大计划的进行曲,用身负理想的人的鲜血来成就己身,不,无脑奉献的理想算什么理想,愚忠也是忠吗?那也太可笑了,让他们最为理想的目标,在自己最仇恨的人身上实现,这才是最好的讽刺。 “好了,我要去书房工作去了,你慢慢看等母亲吧。”白昧说。 白棠有些耸拉着眉头,也不敢反驳什么,轻声说:“知道了妈妈。” 白昧站起身,离开客厅,电视的光线覆在她的身上走向黑暗,脚下仿佛盛开出罪恶之花。 没有人能逃离这座建立在无数人的尸体之下的城市中。 白昧来找她了。 她的脸上难得浮现愉悦。 “学姐,我终于成功了。”她抱住她,在教学楼的底下。 “什么?”姜日暮有些诧异,又有些茫然。 “被人正视的权力。”白昧从姜日暮的怀里抬起头看向她,眼里闪烁着对权力野心的光。 … 因为带到宿舍还不是很合适,所以姜日暮还是把白昧带到了家里。 那么多天没有见,白昧肉眼可见的蜕变了,变得更加出挑、夺目。整个人抽条生长,看着只比姜日暮矮了一两公分。她的丹凤眼也变得更加的尖锐,只是在有人的时候还会掩饰一下,在姜日暮面前则是锐利尽显。 “这里就是学姐长大的地方吗?看着都好温馨啊。”白昧看着家里的摆设。 “不是,我小时候父亲破产欠债什么的,搬了好几次。”姜日暮给她拿了瓶水,“这里应该是我高中开始住的,到现在,快五年了吧。” “这样吗?”白昧站在沙发前,看着上面的全家福。“这个时候的学姐好可爱啊。” 是姜日暮小时候两叁岁的样子,圆嘟嘟的脸,加上印象派油画风格,颜色风格都是偏暖调,加上幸福洋溢的笑容,看着十分幸福美满。 “还好吧。”姜日暮抓了抓自己的鬓发。 “我也想和学姐一起组成这么幸福的家庭。”白昧看向姜日暮。 “”姜日暮很想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如果说出的话不是白昧想听的,那么就不会被倾听。 哪怕白昧本身很讨厌这个行为,在她无意识中,仍旧继承了这个行为——没有权力的人是无法被倾听的,即,说话也是一种权力。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移了话题,“喝点水吧,你不渴吗?” 白昧发现了她逃避的态度,她看在眼里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顺从的跟着换了一个话题,“嗯,谢谢学姐。”她拿起水喝了一口,“学姐,你觉得我要读什么学校好?” “都可以吧?只要学妹喜欢就好了啊。”姜日暮有些迟疑的回答,她只是觉得,像白昧这样的人肯定不会降贵纡尊的。 “不是哦,为了之后能和学姐多待在一起,我选择了罗大。”白昧弯起了眼,只是她的笑容怎么也影响不了姜日暮跟着一起笑。 “啊是吗,真好。”姜日暮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只是难看的不行。 白昧上前,牵起了姜日暮的手,“学姐,不,日暮,”她盯住她的眼,“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直到死去。 给白棠讲完故事后,白昧不知道为什么兴致大发,硬是玩了姜日暮一晚,各种大开发。 搞得姜日暮差点下不来床,用药后特有的疲惫让她睡得特别沉,快下午了阿姨才喊醒她让她起来吃饭。 姜日暮看着镜像里像是要精尽人亡的苍白神色,脸色难看的用水一泼,瞬间干净到极度真实的镜子被打乱了,水破坏了这份真实,人影变得扭曲,等到水因为引力向下流动,镜子前的人也早已离开。 她毫无胃口的坐在餐桌前,看着丰盛的午餐放在眼前。 肉酱意面。先是用黄油小炒洗过的蒜末,等到金黄后放入新鲜牛肉沫,炒到半熟后放入一些切碎的洋葱,最后倒入番茄泥,大火闷盖煮一会,最后放入一些奶酪,一直搅拌等汤汁吸收后变得粘稠就好了。意面放入盘中,将肉酱倒入意面之上,再放一个水波蛋,完美。 如此鲜美的食物放在眼前,姜日暮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勉强用叉子划破水波蛋,流出金黄色蛋液,搅进面中,挑出几根面塞入嘴中,食不知味的咀嚼潦草吞下。 才吃了几分钟就起身离开,到自己的书房迫不及待的拿出电话打给顾亭晚。 也许是休息时间,才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没等顾亭晚开口询问姜日暮就急切开口。 “你是不是在骗我。”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顾亭晚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呼吸声在通话里一览无遗。 “其实我有察觉到不对的,可是我还是心动了。”姜日暮感觉自己的鼻腔有些酸涩起来。 “”她也许还在倾听。 “我认输了。”姜日暮仿佛在独自在剧场中表演,周围没有别的演员,灯光也只照射着她一人。 “你没有输,是我输了。”好半天顾亭晚才开口,声音有些沉。 “是吗,”姜日暮呢喃细语,“我怎么感觉是我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呢。” “我——”顾亭晚还没说什么就被姜日暮打断了。 她的情绪有些激昂,“你知道吗,当我喜欢上你开始,每天都活在自我良心的谴责之中,在梦里都有我自己在骂我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我的原则。背德感如同我的影子,在我看着镜子里自我镜像时,我的心就开始有一把钝刀慢慢折磨着自己。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也许等我夫人知道的那一刻,便是我的死期。” 她的声音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藏着恐惧。 “我彻底的陷入在你伪装的甜蜜陷阱之中了。” 她的语调带着哭腔,不美满的婚姻作为借口的精神出轨同样在她心里是不可饶恕的,可是她背叛了她自己。曾经与现在有一道裂缝出现深深地划在了姜日暮的意识之中,花朵坠入泥潭,皎月被乌云吞入,虔诚的信民拥入了恶魔的怀抱。 她要崩溃了,崩溃于自己的沉沦,直视自己一切的借口之下,那心底的丑陋。 顾亭晚要窒息于姜日暮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黏腻情感了,她的心甚至在嘶喊着抛弃一切与她私奔。她像是可以透过这个电话看见姜日暮此刻那双朦胧、饱含情意的眼。 她强忍着内心的迫切,不能丝毫透露半分,她的大脑明明已经嗡嗡作响,而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冷静,无法被任何情感影响。 “等一切结束,等一切结束。”顾亭晚只能无意义的重复着这句话,她的脖子梗着,强硬的命令自己不能冲动,一切都快结束了。 “哼,”带着哭腔的轻哼声,姜日暮分明就是不信,心底的侥幸却又骚扰着她,诱惑着她相信对方的话语。“我,相信你。” “很快就要结束了。”顾亭晚只是留下了这句模糊的话语,便挂断了电话。今天,是吴队来找她的日子,一切的证据链都要补齐了。 而她,也可以光明正大诉说自己的爱意了。 … 白昧所属的,是罗城最高的大厦之中。 也许作为掌控者都是喜欢居高临下的,81层的大厦满足了她异于常人的控制欲。 她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风雨欲来。 天空是雾蒙蒙的,一层层的灰色云层翻滚着,下一秒就像是要从中电闪雷鸣。 她难得兴致极佳,只是从姜日暮的身上还不能满足,首次在办公时间拿出自己珍藏的红酒,倒出一点,醇厚的酒香喷涌而出,紫红色的液体倒挂在杯壁,又顺着水晶的痕迹滑下。白昧开启了黑胶唱片,流淌出巴赫拿着宫廷式、宏大的音乐。 如同蜘蛛网有序的罗城街道中,印着联邦警察局的警车正呼啸而过,甚至出现了黑色牌照的车,低调而奢华,暗示着车主人的背景。 白昧俯瞰着大厦之下的人生百态,红唇轻启:“为我伟大的目标干杯。” 像是在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欣赏,她满意的喝了一口酒。 “希望日暮会喜欢我送的礼物。”她一饮而尽。 … 此刻吴队已经迟到十分钟了,顾亭晚有些焦急的看着手表,她望向窗外的景色,应该要下雨了,乌云密布,看着很有压迫感。这样的话,堵车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从来不会迟到那么久,他一直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现在他甚至没有打电话过来。 有点不对。 顾亭晚打电话过去,结果刚响了叁声就被挂断了。 ——出事了! 这是她和他之间的暗号,倘若一方有危险,另一方电话打过去叁声被挂断就是警示。 顾亭晚站起身,她靠着墙往窗外瞄,十分正常,只是街道看着有些堵塞。 她沉思了一会,脱下白大褂,走向前台。 “怎么了顾医生?”前台移开看向电脑的视线。 顾亭晚摘下眼睛,桃花眼微弯,笑眯眯的,“我现在有点急事,如果之后有人找我,就说我提前请假下班了。” “这样吗?需要帮忙吗?”前台问。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你看到五点就可以关闭诊所了。”顾亭晚离开。 她驾车绕着小路开到一个苍凉的地方。 老式城区。 顾亭晚踩着久年失修的楼梯,忽略那些墙壁上画着拆的红字,来到了叁楼。 她看着眼前都是灰尘的大门,握把上更是脏的不行,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上面还贴着春联,是去年的门联对子。 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灰尘弥漫。 这甚至不能称之为家,荒凉肮脏,灰尘积堆。 顾亭晚打开手机的手电照向里面,完全没有人来过。 她面色沉稳,没有迟疑的踩进去留下脚印,因为除今天之后,再也没有人能确定她的消息了。 她走到客厅的茶几前,从下面摸出一个垫脚用的盒子。 胶布捆死,看着只是简单给茶几垫脚的木盒。 她打开里面,是一张船票,在一个附近的港口,无期限的年票。 里面还有一些证件,是顾亭晚的照片,却是另一个普通的名字。 顾亭晚拿起证件和船票就走。 她开车来到港口。 那里的船只还有十分钟后开,此时港口十分的荒凉。 这个港口并不是旅游用的,大部分的船只都是用来运输货物的,加上十分的年久,并没有太多人在这里。 天上已经开始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了。 顾亭晚现在不想引人注意,她看向港口旁边,有些警车开过,只好走进另一边无人的港岸边,石板路被细雨打湿,天上是乌云密布,海面是波涛汹涌,深色海水像是可以吞噬着一切。 鞋子踩过那些风吹日晒的石板路。 乌压压的天十分的压抑,雨打在顾亭晚的大衣上。 当她上船之后,她的真实身份就要被抛弃了,而姜日暮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顾亭晚胸膛起伏,她抿住唇看向海边,浪十分的大,像是要击垮海岸。 最后一次了。 她拿出手机打给姜日暮。 “嘟——嘟——嘟——”没有接通。 她低下头,手有些颤抖,雨水混着泪水从脸上滑落。 试图再次重拨。 “砰——” 血花在雨中绽放。 手机猛然掉落在地,砸得四分五裂。 28 Sеγūωеи.©òм 姜日暮打完电话后,阿姨就上来给她了一个文件。 “是小姐要求我给你的。”阿姨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文件袋,牛皮纸包裹住里面的文件,不能算很厚,却让她生出一种不妙的想法。 ——不能总是逃避啊。 她颤颤悠悠的伸出手,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人的档案。 顾亭晚。 姜日暮大脑轰的一声如同闪电划过,呼吸急促,她的睫毛如同蝴蝶轻颤,视线却一直锁定在那叁个字上。 ——原来她一直在骗我。 她的手一抖,一迭的纸都掉落在地散开。 姜日暮呼吸颤抖,身子甚至突然发软,她只能用手撑着书桌不让自己跌落在地,原本就还未干涸的泪水重新聚集在眼眶中。胸膛起伏明显,过于酸涩的鼻腔直接塞住,只能靠张嘴换取新鲜空气。 而视线却仍旧牢牢紧盯着地上的字。 明明是白纸黑字,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为什么合起来却一点都不懂? 什么叫原本是警员,从去年开始伪装身份成为心理医生? 什么叫有一位好友死于张北海好友文言之手选择复仇? 什么叫靠近姜日暮只是为了获得更多关于张北海的消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什么?她吻我是假,告白是假,局促是假,就连她眼中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情分也是假的 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终于支撑不住,滑倒在地,看着十分的滑稽。 突然胃里传出一种令人反呕的感觉。 “呕——”ⓦóó壹б.ⓥīρ(woo16.vip) 她跪下来,一手撑地,一手按住自己的胸膛,心中的呕吐感没有消失。原本就没有吃什么的姜日暮根本就吐不出什么东西,除去之前勉强咽下的意面,吐出来的大多都是胃液,令人反酸的、带有强烈气味的清液。 “呕——呕——呕” 她还在重复这个没有意义的行为,仿佛想要将自己心里的酸痛吐出,这样做却带来了眼前的一阵模糊,是泪水从眼中滴落,砸入呕吐物之中。 “呜呜呜” 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倒地哭泣。 没有什么事是在自己放任一切的情感后被告知这一切都是欺骗来的痛苦。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也没有发现外面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如同老天和她一起悲伤着什么。 直到有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出现。 一如既往的轻佻姿态,“这么伤心?” 是白昧。 姜日暮缓缓抬头,她的下颌紧绷,刚好一滴泪珠从眼眶慢慢滑落。脸色苍白,嘴却因为呕吐过变得嫣红,眼角也是发红,看得让人心碎,有一种通透玻璃的易碎感。 “你不知道?”她冷冷开口,就算是满脸泪水也看着有些冷淡。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外面雨很大。”白昧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姜日暮忍不住将那一迭纸都扔向了她,“这是你给我的,你不知道?” “原来是这个吗?”白昧随意拿起其中的一张,上面贴着顾亭晚年少时轻狂的模样,穿着校队的足球服站在草场上。“你因为她伤心?” 白昧的眼神如同剑一般锋利,她带着已经和真实面孔结合一体的假面,审视她,“你因为一个心理医生伤心?你爱上了她吗?” “这重要吗?”姜日暮的目光放空,她已经不知道该反驳什么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白昧上前下蹲,手掐住姜日暮的下巴,直视她,“当然重要了,我的妻子可能出现婚外情的情况,不过此时,你不会已经精神出轨了吧?” “对啊。”姜日暮很坦然的承认了,她已经彻底的陷入混乱的绝望了。 “我早就不爱你了你知道吗?”她没有在意白昧的手掐着自己的下巴,反而双手扯住对方的领口,“我已经忍不了了,我们离婚吧。” “啪——”姜日暮的脑袋被扇到一旁,苍白的脸颊被暴击之下开始发热泛红。 但是她仍旧执着的扭回头,变得逐渐坚定的眼神看着白昧。 只有这时才能发现她的嘴角已经被打出血了,可想而知白昧使用了多大的力气,因为这番话而生出了如此强烈的气愤。 “你为什么生气?你在惧怕什么?”姜日暮追问,她有些放肆的扯开嘴角,“那不成你爱我?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你注重的难道不是你白家的名声?为了站上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我结婚?你和我说的你难道都忘了?”她诚恳的质问确实刺痛了白昧的心,她所有用来狡辩的表象都被戳破,只留下了她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想法。 姜日暮发现被质问的那一方却说不出什么像样的回答之后,她的大脑重新解析她的一切,所有的行为与话语。 在所有一切的问题被辩证看待之后,姜日暮甚至荒唐的察觉到自己看到了那个真相。 白昧爱着她。 这才是所有她做出心表不一之下的真相。 姜日暮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她看向白昧,“你不要告诉我,你爱我。” 而白昧难得的像是真的被戳破心事一样,躲开了她的视线。 姜日暮感觉极为荒谬,这一切都太好笑了,她甚至笑出了声,笑到咳嗽,“咳咳,这、这真是、咳咳、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咳哈哈哈哈。” 姜日暮踉踉跄跄起身,她像是听到这一生最好笑的笑话在那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只是笑声里的凄凉却遮掩不住。 白昧又是极为强势的强调,“你在笑什么?你为什么笑?笑我不可能爱你是吗?你给我说清楚!” 她放肆到恐怖的笑声停止了,在这个没有任何生息的书房里。所有的书籍,上到理论下到粗俗小说都像是在观看着白昧和姜日暮两人的闹剧,在看不见的剧场之下,观众们笑着给她们鼓掌欢呼,因为精彩绝伦的情节而吹哨呼喊。 “我居然是在此刻,才发现了你的卑微。”姜日暮站直,她微微抚平自己因为哭闹而绉乱的衣服,“白昧,你居然真的那么的爱我。” 白昧看着自己的脚下,她内心确实有些慌乱,但是常年的身居高位只会让她羞愤于白昧居然把这一层精美的细纱揭露出来。 她勉强的重新扯开笑容,看向姜日暮,如同宣告认输了一样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把话题拉回来吧,所以你真的出轨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质问,让自己的心被那个答案刺痛,也许、也许只是心底侥幸希望 “对,我不仅精神出轨,我还想要与你离婚。”姜日暮的发型散乱,若是旁人看着只会觉得对方像是有精神症的人。 “我拒绝!”白昧强硬的回答。 “是吗,如果你能承认你不爱我,我们可以完全以白氏股份为准,来缓慢进行离婚程序,净身出户我也不在乎。”姜日暮看着白昧,一字一句说道,“这是符合你的利益标准的吧,你完全可以找一位有着更高贵的身份的联婚对象,像那些上流社会,是可以忍受你那些奇怪性癖,甚至找别的情人的吧,你不愿意吗?” 这一句如同锋利的匕首,刺破了伪装一切美好的画布,将所有的污秽赤裸裸的展现在别人的面前。 ———————— 首发:ⅹdУвz.cǒм(xdybz.com) 29 白昧气息微乱,她低下头,缓慢地向后退了一步,重新沉稳下来。 她抬起头,又是那一副完美无瑕的脸。 带着笑意,却是让人看不透的模糊神色。 “当然可以了,只不过这种大事需要详谈,我们可以之后坐下来慢慢聊。”她话语含糊,没有正面的回答姜日暮。 姜日暮看着白昧再次伪装的嘴脸有些泄气,“随便你吧,我要去找顾亭晚问清楚。”她抓起书桌上的手机就准备离开书房。 “不!”白昧抓住她的手,将她手机夺过去狠狠砸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姜日暮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白昧此刻的一直披落在身后的长发有一丝滑落在眉眼前,显得她有一丝阴翳。 “她不会再理你了,如果没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畏罪潜逃了吧?”她轻描淡写的回答。 姜日暮虽然生气于白昧砸她的手机,但是还是听进了她的话,“什么意思?” “罗城警察局的调查科大队长吴广州,在今天涉嫌间谍罪、偷税漏税被抓进去了。”白昧弯下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其中一张纸。 “而顾亭晚,正是他的部署之一。”白纸黑字上清晰而冷静的描写了其中的关系,甚至有早年的吴广州和顾亭晚的合照。那是一张队照,吴队蹲在下面,顾亭晚和别的年轻的警员站在旁边,朝气蓬勃。 “”姜日暮抿住唇没有说话。 白昧与姜日暮对峙,比起更加狼狈的姜日暮,她看起来要游刃有余的不少,很明显,此刻她再次站上了主权方。 “而吴广州所支持的,正是本次的议员之一,齐启明。他,我想我不用再介绍了吧。”白昧似乎是感觉到有些燥热,解开了白色衬衫上第一颗领扣。 齐启明,57岁,右派,很典型的激进A权保守主义,符合社会大部分的政治观念,主张alpha出来工作,omega在家照顾家庭,而社会上大量存在的beta性别,更是不在他的话语权里。 “不可能。”姜日暮怎么可能不知道齐启明是谁,臭名昭着的议员,但是因为得到了一些掌有实权的A权主义者支持,导致他一直活跃在政坛。 可是顾亭晚如此与魏雯相似的一个人,如同闲云孤鹤,又怎么会和这种人沾上关系?她不可能会错误判断,顾亭晚的叁观与性格她都是亲自接触过的,这是无法伪装的。 “可她是心理学专业出身,学会伪装很难吗?如此研究人类心理的人,这种事情,轻而易举吧?”白昧靠近姜日暮的耳旁,如同恶魔低语。 “你在骗我!”姜日暮推开了白昧。 白昧呼出一口气,她有些慌张又有些生气,但是此刻情景只能压住自己的情感。她冷静而轻松回答:“你当然可以不信我,不过明天,新闻怕是就会出来了,你可以去看看,我是否在说谎。” 姜日暮再次封闭了自己的心连同情绪,她有些神经质的抓住自己的手臂,这是一种防备表现。 “这个事情,听说联邦警察局已经调查了好久,我也只是因为顾亭晚才去查了这件事。”白昧似是解释。 她靠近姜日暮,手安抚性的摸上了她的肩膀,话语有些低沉温柔““我们因为这样身份的卧底而吵架真的好吗,明明我们的生活一直很美满不是吗?我们有了孩子,我的事业也很成功,你在家里,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可以随心所欲,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姜日暮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吗?没有了希望的、自我堕落的、无忧无虑的 是啊,不用为自己的事业而忧愁,甚至有阿姨照顾自己,连小孩子的大部分问题都有外人解决,也许、只是失去了自由而已可是,自由又是什么呢? [什么是自由?] 姜日暮呼吸颤抖,她不知道答案,她本就脆弱的心里防线再次被白昧蛊惑动摇。 “我们原本可以好好的。”白昧轻声说。 “不!”姜日暮回答。 [自由应当是拥有有拒绝的权利。] “这不叫好,这叫满足你的控制欲,成为你的傀儡。”姜日暮看向白昧,她终于想通了一些事 大学时光过得很快。 白昧考上大学后变得很忙,大多是月末来找姜日暮,难得的穿着有些随意,有时候甚至会乱着头发过来,然后抱住她。 也许只是一个拥抱就能让她满足。 白昧紧紧地抱住姜日暮,在她的怀里深深地呼吸。 “学姐,你的气息让我平静。”她似是满足。 姜日暮并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只是她十分少见的连发情期都会选择用药物来度过,而姜日暮更是习惯性的使用人工omega信息素药剂来安抚自己的发热期。 “你最近在忙什么?”姜日暮有些困惑。 “学姐你知道吗?你的学校居然也存在一些计算机高手呢。”白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偏迂回的暗示。 这个时代,计算机还没有十分的发达,就连电脑都是大户人家才能使用,许多的软件都没有被研发出来。 “你是在、招聘他们?”姜日暮苦思还是不太明白。 “学姐,互联网时代就要来临了。而我,只是用更好的姿态去迎接而已。”白昧抱得更紧了,她沉迷的呼吸着周围的气息 第二天。 “根据联邦警察局局长莫先生所提交的线索,关于罗城警察局调查科吴广州吴队长受贿一案正式告终”新闻联播中,穿着西装的女beta话语清晰的讲述了这一件大事。 虽然并没有透露太多,但是所表示的态度已经证明白昧所说属实,没有骗姜日暮。 白昧在一旁的餐桌上办公,她正在开网络会议,今天真是难得的没有去公司里处理事情。 等到新闻结束没多久她也结束了会议,摘下耳机和眼镜,穿着无领衬衫走向姜日暮。 “我没有骗你吧?” 姜日暮呼吸颤抖,她捂住自己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确实给她带来了很大的重创。 “如果你觉得还有什么疑问的话,我已经喊我在联邦警察局的朋友拿来了这一案件的资料,只要你想。”白昧的手按在了姜日暮的肩上。 “我们、什么时候能把离婚协议安排好。”姜日暮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果不是白昧在身后离她很近都无法听清。 白昧沉默了,她无法理解就算是这样还要离婚,她耐心回答:“等我忙好。”不可能的。 “我需要一个准确的时间。”姜日暮扭头看向白昧,她的眼有些红很明显是哭过了。 “至少,要在这次竞选总统结束后。”白昧沉默了一会说。 “好。”姜日暮答应了。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她有些漠然。 “不,我想告诉你。”白昧摸上了姜日暮的头发,她看向电视,新闻早就换到了关于竞选总统的话题上,“我一直很想看见,一名omega登上总统位。”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想法,看着A权主义跌落泥潭。白昧想着。 姜日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就是为了这个?你去竞选总统了?” 白昧微笑,“怎么会,我甚至不是一个议员,只是,我会把我看好的那位人选”推到那个位子上。 新闻中的女beta主播还在讲解,“最近出现了一位新议员黎冬域,更是全国第一位omega议员,她是一位左派民主主义,在议员大会中的表现十分的出彩,而她的对手齐启明则是陷入了叛国丑闻。这是她最近的辩论演讲” 这是在议员大会上的辩论视频。 庄严的辩论台上,一名女性omega正慢条斯理的和对面已经满脸通红的alpha辩论。 而坐在上方的法官则是拿着木槌在那倾听。 因为周围别的党派的议员不停地发声导致法官在捶着木槌。 “肃静!” 这个视频完美的展现了这位omega的游刃有余。 她嘴角那抹神秘的微笑吸引着众人。 —————— 首发:ⅹdУвz.cǒм(xdybz.com) 30 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成为了omega,会怎么样? 你天生就有一具生理上相对薄弱的躯体,为此在外貌上会比别的性别更精致。但是除去这个花瓶外的优点外,并无其他。 如果是在落后偏远的村庄,也许一出生就会死亡,如果不那么极端环境的话,也许父母或者宗族会要求你贤良淑德,当一个好的妻子/丈夫,又或许你要和别的性别相同,一起下地,却没有继承权,但是除此之外呢? 除去生殖腔、不,生育价值呢? “一文不值。” 若是有些知识的人,尚且知道,同性之间的生理差异是比异性之间的生理诧异要打的多的。 但是在发展落后的地区却未必知道这个道理,在法律没有彻底建立在人们心中的时候,宗族的命令远比法律要可靠。 Omega的保护法是多久才建立完成的呢,几十年而已,哪怕科技开始逐渐发展,战争过去,当劳动力不再缺少的时候,omega确实没有更多的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生活。 “一个omega最好的荣誉便是靠自身的魅力吸引到自己的alpha。” 便是在发展较为发达的城市里,还有人会做出这样的发言。 Alpha究竟有什么好的? 他们崇高的信息素,带来了焦躁与冲撞,说的好听,什么任何一位alpha都不会拒绝热血与战争,真是笑话,他们的信息素会引诱omega发情,但是相应的,omega的信息素也会引发对方的发热期,这种互相的行为却被他们信誓旦旦的称之为‘勾引’?也是信息素,让他们互相残杀,试图统治别人。每一位身居高位的人若不是alpha便会被其他人蔑视,这种只有alpha参与的把戏却也有omega和beta相信这种不存在的骗术。 是时候该终结了。 《omega保护法》从来都是靠着每一位omega的尸体建立起来的,他们经历了如此风雨,却仍旧会每年被某些A权主义者诋毁。 而大量觉醒的人仍是存在。 黎冬域就是其中一位。 她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如果不是有专门的omega学校建立,也许在村庄里的她应该还未成年就要嫁给隔壁的鳏夫了,为了换取一头牛。 她从小就知道,omega的命运,或者说,自己的命运,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她在学校的破读书馆里看书,里面大多是社会上、大城市里捐赠的书本。 “我必须研究政治和战争,因此我的儿子们能够学习数学和哲学。我的儿子们应该学习数学、哲学、地理、博物、造船、航海、商业和农业使得他们的孩子们可以学习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塑、织物和瓷器。”* 这是她在一本极为破旧,且年代久远的书中看见的。 这一段话对她而言极为深刻。 从那一刻起,她便明白自己要学什么了。 ——我想,让alpha的统治消失。 Omega学校,里面的老师大多是极为严肃的,学校也许贫穷,却不会落下教育。 “只有靠读书,你们才能走出来。”这是他们脸上带着风吹日晒的痕迹的omega校长所说的一段话。 走出哪? 黎冬域觉得自己不知道,但是必须走出来。 她靠着自己不错的大脑和刻苦的学校走出了村庄,来到了社会。 政治学。 难吗?很难,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必经之路。 虽然从落后乡下来到了大城市里。 贫穷与富裕的差别很大,可是里面的人,却仍旧保留了那些思想。 “你一个omega学什么政治学?你该回去学烹饪。”这是一位在辩论赛中嘲讽自己的对手。 靠着学校救助金的黎冬域还是狠狠打败了她,打败了那个官二代。 她到了大学才发现,这个世界已经腐烂到根了,村里是宗族的继承权,城市里却是贵族的继承权,而官二代、富二代更是数不胜数,这里就是一个更大的村落而已。 ——我真的可以拯救omega的命运吗?可是现在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拯救不了。她这样想着。 有一位伸出了援手。 那位并没有透露太多,只是每年会给出相应的金额让她支付学费和生活费,除去日常的吃喝并没有太多的剩余——这已经够了。 她去打工过,小到临时工、家教、小时工、快餐店店员,甚至是工厂——因为工地是禁止omega去打工的,除非是这个专业——但是土木的omega少之又少。 更是这样的深入,来到社会之下,从被汲取的地方走来,来到那社会的基层中,才能发现,自己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科技一直在发展,劳动力开始过剩,新兴行业快速发展,脑力劳动年代开始出现,而omega仍旧没有一席之地。 不,不只是omega,而是那些弱势群体。 这个社会是一切规则都是由alpha来定制的。 他们说omega太柔弱了,omega便只能在家里(关于xxx年,omega不得随意外出法条现已废除),他们说beta不存在信息素,beta便不得参与脑力劳动(关于xxx年,beta属于天生残疾法条现已废除)。 自己原本是想要真正的平等,没有任何的性别可以凌驾于别的性别之上。 可是现在。 老旧的权力秩序一直存在,新的秩序怎么会出现? 黎冬域知道自己错了,太理想了,既然平等的世界不会出现,那就让所有人从同一条起跑线开始跑好了。 Alpha的优势地位早该换换了。 白昧的生活确实挺悲惨的,虽然她不这么认为。 她的omega父亲不喜欢她的性别,却又依附于她的血缘,只能通过她来讨好自己的母亲。 而母亲在得知父亲怀孕之后便直接肆无忌惮的疯狂玩耍,一叁五去这位家玩,二四六把小情人带到家里,周日来看看父亲怎么样了。 也许omega在被alpha标记的那一瞬间就丧失了自己的控制力了吧,彻底的变成了alpha的玩物。 她那疯癫的omega父亲为了得到自己的妻子一眼,便让白昧去做那些不适于她的行为。 穿着裙子学习钢琴,又没一会去学小提琴,顺便去学学插花陶养情操,却忘了白昧那时还只是一个叁岁的孩子。 要是忤逆了那位父亲,白昧便被关进了书房里,暗无天日。 她也许天生有点病。 这样的环境成长起来,自然而然是看透了亲情。 但是书里写的那些理想之地——哼,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理想之地。 真的吗...她忽略了她心中那一瞬的错乱。 之后被父亲带回祖庙更是因为是omega的原因不能去祭祖,白昧听着耳边那些嘲讽自己和母亲白芳的话语。 “想不到大姐如此疯狂,让一个omega当自己的继承人,大爷爷才不会同意的。” “那不好?这样的话说不定连她自己都成不了族长了。” “也是...” 这些窃窃私语如同蝇蚊声在耳边环绕。 ... “族长,你为什么不让我带着小昧来祖庙?”那是母亲白芳恼怒的声音。 “你疯了?!宗族里的规矩写的清清楚楚!omega就是进不了祖庙当不了继承人!你知道把孩子带过来的意思的!”年老的声音传来。 “呵,我知道,不过我的血脉我心里有数...”白芳极为狂妄,她也确实有些资本,白氏一族确实在她的发展下扩大,因此她也是大家默认的下一任族长。 “那也不能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既然能把白家从泥巴里拉出来,自然也有把握让我的孩子继承我的优秀...” “白芳!你怎么和族长说话的。” “你这个小辈那么放肆!真是不肖子孙!咳咳咳...”族长咳嗽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气得不轻。 ... 出来的白芳很明显也是生气了,她摸着白昧的头瞥了一眼庙内。 “我的血留在你身上,你将获得我最优秀的能力。” ... 初中开始,白昧在白芳旁边听到她要资助一批穷学生,未来有大用时有些意动。 此刻的白芳还颇为慈祥的抱着白昧给她看着名单。 名单并不是很厚,大部分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人。 大概有十几张纸。 在看到中间时。 “居然还有omega考上了国大?还是政治系?”白芳有些惊奇。 手下一板一眼回答:“是的,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如果不是近年的omega保护法她也许是读不了书的。” “妈妈,我想资助她。”白昧看着眼前照片里的人的档案,她应该还是有劳作,看着皮肤有些黑,眼神却十分的坚毅,如果不是柔和的五官看着像是个beta。消瘦的身材却挺直着背,一看就是十分有自尊的人。 白芳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女儿,没有说话,只是半天才慢悠悠的应了下来,“好啊,资助个人让你玩玩也行。” “妈妈如果不喜欢就算了...”白昧似是低落吹头,心里早就暗自把对方的联系号码记了下来。 “当然不会。” 黎冬域确实被人性别歧视,但是却以自己优越的第一让所有人都闭嘴。 在大叁的时候,她和那位资助人见面了。 咖啡馆。 “你...”黎冬域难得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你好黎冬域,我是白昧。”尚为年幼的白昧伸出了手。 “你就那位...资助人?” “没有错。”白昧十分理所当然。 这可真是好笑,我怎么大的人了还在为金钱拼死拼活,而生于富豪之家的孩子才多大年纪就开始赏赐似的奖励穷人。 黎冬域难得的有些嫉妒。 “我是因为你的性别才选择了你。”白昧开口。 她有些疑惑。 “这是我的一个计划书,你可以看看。”白昧推来了一份白皮书。 并不厚,五六张纸,作为政治系的黎冬域很快就能看完。她有些疑惑地打开第一页,却马上被里面的内容吸引。 《如何建立O政权》 ... 白昧慢悠悠的往杯子里放方糖,“...我与你的性别相同,所以我很早就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只能让alpha来做主人呢?既然大家都不能自由,那可不可以,来换着当主人。” 黎冬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怕,看着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已经开始思考这种问题,并且写出来的文章逻辑通透,看起来并不是不能实行。 “这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实现的。”她有些警惕。 “是啊,所以,我给彼此十年时间。”白昧看向了她,眼里是本就存在的狠厉之色,也许那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十年里,你只管竞选,任何会危险你生命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而我,”白昧喝了一口润喉,“我会在十年里发展出足够的金额来满足我们的想法。” 黎冬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我答应你!”这其实很疯狂,但是那又怎么样?哪怕实现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这同样是一个值得冒险的事情,黎冬域感觉自己的心开始疯狂跳动,她兴奋极了,瞳孔不由放大,呼吸微微急促。 “不会有什么人能来阻止我们的想法的。”白昧露出了她神色莫测的笑容,得体却让人看不清藏在着面具之下的人的真面目。 ———————— *:约翰亚当斯 给友友观赏了 友友说写得短看着显得角色多 所以我准备详写放慢点节奏了(虽然是我写不出太多 3 4k属于我极限了 刚好开启副线 顺便水文章(不是)丰富一下人物行为 而且她们建立O权的想法吧 是因为她们这个时代不存在解放啊嗯 多的我也不好说 纯粹扯淡 31 刚毕业的黎冬域下了乡,原本就是从村落里走出来的她当然是十分熟悉那个地方。 保守而封建,固守陈规,相信老祖宗的话便一定有道理。 那里是最难破四旧的地方了。 她只是在那里呆了两年,第一年便老实的当个教师,在乡下教书,乡下大部分都是beta,只有少数的alpha和omega。 口才不错的她只是寥寥几句就勾起了大家对于大城市的兴趣。 “大家只有努力读书,才能走出这里,去望向那个伟大的城市中啊。” … 第二年,她开始探望周围的omega学校,里面也有许多的beta,毕竟omega的人数真的并没有很多。 她笑着看着那位看着她长大的omega校长,对方也只是欣慰的摸着她的手,眼角藏着光。 没有一丝话语,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大家,尤其是小孩子都很喜爱这位从大城市来的老师。 但是也存在着封建的家长甚至是青年人。 一个极为落后的村落,几位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围住了黎冬域。 他们毫不遮掩的信息素向她宣告着这些都是极为强壮的alpha。 他们赤裸到令人厌恶的话使黎冬域极为谨慎。 里面像是头头的女性alpha开口:“我们缺一位给我们生孩子的女人,你来当我们的老婆吧。” 那一天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一天过去后,那几位alpha彻底消失了。 而黎冬域的也变得更加偏激。 这在她发表的《关于村庄青年的现状》中的理论得以看见。 关于对待穷山恶水的人有一种特有的厌恶,尤其在alpha的身上更是明显。 然后。 第叁年的她并没有成功竞选为议员。 她一时有些沉寂,呆在家里半年,未曾踏出一步。 而白昧也未曾向她质疑任何问题,像是十分信任一样。 半年后,她开始走出家门,剪短了头发变得更加利落,在家里不见天日让她的肤色逐渐变白,看着也有几分金融成功人士的模样,尤其是她穿着西装站在讲台上。 先是让一些媒体大肆宣扬关于她去探望那些弱势群体的学校,和学生的美好照片落在城市公民的眼中。 然后出书,关于她在农村所经历的一切。 这些艰苦、脱离于媒体之下、于人们想象中的接近荒野森林的那些事情,极大的吸引了那些城市公民。 这大大的增加了她的曝光率,再加上白昧暗地里的推广,更是让她一时风光无限。 许多名校邀请她来演讲。 她本就是辩论赛中的好手,而这种专业的魅力都在讲台上展现。 她略微激进的观点更是十分吸引还未彻底走出社会的大学生们。 正是因为这一次,她在结束演讲后加入了民主党,左派。 他们大部分都是社会中的基层组成。 他们早就不乐意执政人员都是上流社会人士了,在民众的支持下,他们这一股力量也从被人嘲笑变成无法再被人忽视。 但是这仍旧是alpha作为主导。 黎冬域在里面并没有被人很重视。 ——但是这不重要,因为大家都还有时间。她知道。 等到叁年后,她在自己的演讲中看见二十岁的白昧微笑的看着自己,为自己的言论鼓掌的时候。她明白,时机到了。 她本就算是政府人员,只是没有职位在身上而已,早就成为议员的她身边的同僚都是多少有些官位在身上的。 哪怕他们的本事相同,甚至可能是弱势,黎冬域也因为性别这个问题,不被人重视。 只不过,那一年她参与了政府与民间公司的合作中。 建医院。 这种公共建筑一般是挣不了钱的,而这一次的合作甚至是公司出钱建构,医院仍旧是公立的。 这是非常伟大的事情,这一新闻发布后,这家公司马上被称赞为民族企业家。 但是逐利人士怎么可能真的分文不取? 他们只是在私底下达成了一些协议。 比如加大大学的omega/beta收学率,甚至还有医院人员的收取率,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 毕竟现实是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alpha是先被人考虑的。 其实这里面有白昧的股份参与其中,但是重要吗,政府并不会在意,甚至很乐意。 陆陆续续的,公共建筑到工厂,公司,甚至是土地使用权,白氏逐渐渗透了进来,除去黎冬域本人,白昧已经和政府的人相识了,他们私底下的聚会也会邀请白昧。 毕竟,好说话的金主可是十分难得的。 这让她们许多的目标都更轻易达成了,没有人会拒绝美好的条件的。 就这样,白昧的大脉络成功在上流社会建立起来了。 黎冬域的权力至少在罗城已经发展起来了。她在这叁年里、不,快五年里所努力的一切就是为了获得罗城的控制权,她现在已经是罗城的副市长了。 这是她作为官员探望先进公司的名义来到了白昧的公司。 她表现的很好,公司里的员工性别是叁叁开,每一位都是近1:1:1,而掌控者是omega更是让这所公司的竞争氛围更加的公平。 毕竟当性别歧视的言论都会在公司审查员工的报表里的话,没有人愿意因为一句话而少了晋升资格吧,大家都是更加优良竞争。 就这样,在记者的灯光下,双方都是以十分和睦的态度来接触。 等到记者拍到了他们想看的一切,双方良好的态度又或者是所探讨的优良公司文化等这些十分官腔式的问题后。 记者们离开了,还有那些官员们。 当所有人离开后她们两个在白昧的一个隐蔽的休息室见面了。 黎冬域走进来,没有坐下,站着背对着白昧。为了避免刻板印象而穿着黑色的绸缎西装在这有些幽暗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流畅,剪了短发后的她更是将本身特有的魅力激发出来。 如同野草一般的,极强生命力的,坚毅的灵魂。 “我们就在这谈?” 白昧关上了门,语调轻松,“这里十分安全,早就放置了屏蔽窃听器的装置。”她看着和照相时的样态并没什么不同。她仍旧是散落着长发,她的头发保养的很好,如同丝绸一般,顺滑发亮。 她仍旧是完美无瑕。 她们没有继续使用那些油腔滑调的官腔说话,而是直接刀枪直入,“你果然算无遗策,八年前你给我的白皮书居然完美应用到了。”这是多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个人已经聪明的预测到十年后的事了,如果和别人说,大概以为是在写什么玛丽苏小说吧。 “你不必如此夸赞我,”白昧坐在沙发上,皮革沙发十分的柔软,她的手摸了摸上面的皮,动物特有的纹路划过她的掌心。“没有你的帮助,这白皮书上的目标,起码会少一半。” “这是我们共同的战绩。”黎冬域看向白昧。 里面含着一些让人看不清的情意。 “那么你明年的竞选准备好了吗?”白昧问,她问的是总统竞选。 “当然了。”此时的黎冬域已经是罗城的副市长了。“只不过,那个齐启明,有些难缠。” 齐启明因为一些言论使得他没有获得官位,但是在民间一直有声望,所以他背后的党派也直接想要去竞选总统位,而黎冬域是近几年发展十分好的议员了,对方党派早就把黎冬域视为眼中钉,单齐启明上过的电视台访谈里就已经攻击了黎冬域好几次。 “哼,他?那个典型的保守派上流alpha男性?”白昧笑了,面含嘲讽。 典型的保守派alpha男性,大多都是持有一种自傲的尊严,这在白昧眼里就是自卑到极致的完美论点了。他们恐慌任何一切的性别会将他们的权力夺走——而这种想法才是他们一直保持着保守派的观点,唯有保守才不会改变他们的权力结构。 齐启明已经保守偏激到不单纯是beta/omega这样的弱势性别,更是严苛到关于男性女性的身上了。 “他的丑闻可不要太多,我都怕脏了自己的眼。”白昧说,“你无需担心,明年他自然会被取消资格。想不到右派已经没落到需要推崇这样的人物了。” “有时候,这种人的话语更能得人心。”黎冬域说。 因为偏激而使人推崇,这种路子她也不是没走过,自然是十分了解。 没几天,编辑电话打过来了。 姜日暮的手机因为白昧就换新了。 “你...没被骗吧?”编辑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了?”近日有些消极的她并没有听懂编辑的话。 “我推荐给你的心理医生你还记得吧?那个顾亭晚...”编辑的话清晰有含糊,让姜日暮有些疏离感,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顾亭晚了,顾亭晚再也没有给她致电了。 “最近本地新闻看了吗?有人报案说有人骗钱逃走了...警察公布消息,就是那个顾亭晚。”编辑的话传到姜日暮的耳朵里却让她觉得十分模糊。 ...什么叫携款逃脱啊? “对方就是个骗子,警察好像去审问了那个前台。得到的消息是那位医生像是知道了什么提前离开,等到警察到的时候只有前台看着,而前台也一无所知。”编辑继续解释,她的语气有些轻,像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我也想不到这样人模人样的人居然是个骗子,当初别人给我介绍的时候说的可好听了呢,想不到啊...你有去看吗?” 姜日暮有些呆滞,她没有回答,编辑听着对面没有声息的通话有些慌张,又是喊了几声才得到回答。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姜日暮说。 声音有些轻。 编辑终于松下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还需要别的心理医生吗?这回我介绍给你我认识的熟人,那人肯定没问——” “不用了,我已经不需要了。”姜日暮只是留下了这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光亮着,她却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视线没有聚焦,只是在那发呆,直到手机屏幕熄灭。 没有人来打扰自己,连同着时空一起湮灭在时间里。不需要思考,放弃自己被欺骗的残忍真相,连同着代表自己污点的人已经彻底的离开在生活之中了。 象征着背叛自我的人物已经消失了,自己的道德良心也应该不再痛苦,只是破裂的痕迹都存在着,显示着主人的曾经,留下了背叛自己原则的疤痕。 那自己的那些堆砌的痛苦抉择的思想也可以放弃了,重新回到那个没有波澜的生活里去。 可是这样的话... 姜日暮突然意识到,那么此刻的自己,斗争的态度还有什么意义? 32 为了避免影响观看我把作话放在这↓ 我超 我怎么觉得我越写越抽象了 你们应该能看懂我表达的吧 —————————— 姜日暮沉默了很久,她最终还是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最近白昧一直在家办公,不知道为什么她难得的没有在书房这个私密地方办公,而是来到了楼下的餐桌上,放着电脑,开着网络会议,而她左侧前方则是客厅的电视摆放的地方。 65英寸的电视可以让人看清对一颗随风飘动的树上面的每一片枝叶。 那么面对关于最近一位心理医生携款逃脱也是十分清晰的,记者在报道完消息后,电视台所放出的顾亭晚的照片,则是连每一丝细节都没有放过。 而刚下楼的姜日暮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本就垂在身侧的手更是狠狠攥紧,连着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显得有些骇人。 “那关于最近和政府合作的项目就交给李成了,剩下的大概就像我之前说的分配吧,有问题就告诉成秘书,会就到这了。”白昧安排完最后的指令,结束了已经开了叁小时的会议。 她摘下自己的耳机,看向姜日暮的背和她握紧的手。 女人似笑非笑,眼神里藏着很深的执念,却又在下一秒瞬间转换成了有些担忧的表情。 “你...没事吧。”白昧的手扶住姜日暮的臂膀。 姜日暮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 白昧有些忧愁的声音传来:“我这几天...深深地反思了我自己的行为。”她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怪你喜欢上别人了,可是,她现在被揭发出来就是一个骗子...就算,就算我原谅你了,可是你,能不能别喜欢顾亭晚啊,她不是良人。” 姜日暮的身体僵住了,而扶住她的白昧很清楚。 “我承认,我的控制欲太强了,让你压力很大,可是我想好好过日子的,我们还有小棠不是吗?我愿意改...只要你给我机会。”白昧仿佛在忏悔,她的一字一句都违背了她的本性,真心为姜日暮思考的行为让人不由感叹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是认识了白昧九年的姜日暮会上当吗? 姜日暮仍旧在沉默,她好像也在试图说些什么。 “你不要马上拒绝我好不好,先听我说完。”白昧猛地抱住了她,“我对你的爱太深了...我、我确实错了,可是你真的,真的是喜欢顾亭晚吗?还是只是为了转移我控制你的压力?我会改的,只要你愿意给我这次机会。” 哪怕是到现在,白昧还是试图用语言去诱惑姜日暮。告诉她,她对顾亭晚的感情,不是爱。 【真的吗?那我可以原谅我自己了。】 姜日暮不停地眨眼,眼睛又开始泛红,她眼里的血丝有些多,十分的疲惫,看着没有休息好。 ——不是的,哪怕我对于顾亭晚的感情很短暂,那也是爱。 她确实爱上过她,时间的短暂是不可以掩盖这个感情的本质的,就算这里面尽是些沉沦、逃脱、甚至是对于心理上的掌控者的迷恋,这仍旧是爱。 【爱情是什么?是语言的失效,是书写中句号外的话语。】 姜日暮闭上了眼,一滴泪垂落她的脸庞,划过她苍白的肌肤,从她流畅的脸颊到紧致的下巴,路过了那薄情而艳红的唇。 她挣脱了白昧的拥抱,转身。 她的眼里是明显的进攻欲,“你能改?怎么改?表现给我看。” 如果说,姜日暮的曾经是脆弱的琉璃,易碎而璀璨,那么此刻,她更像是一把,经历过战火摧残的残剑,任何的锈和钝都无法遮掩她喷涌而出的锐利。 白昧是如同上帝一般,悬置在所有人的上面看着这场奇妙的演出的,她亲眼见证了她的爱人的蜕变,这种迷人而充满着性欲的蜕变。 这种近在咫尺的美,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没有一位收藏家愿意放弃炙手可得的收藏品。 “你想让我怎么表现。”她的话语很轻,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又或者是魔女诱惑旅人的喃喃细语。 白昧细微的靠近了姜日暮,她们脸对着脸,又是对峙又是调情,没有人能随意形容此刻的氛围。 姜日暮看着白昧,对方半垂着眸,视线应当是停留在她的唇上。 “你想亲我吗?”姜日暮煞气氛的问。 “可以吗?”白昧疑问,嘴却有些上凑。 “可是你不是说你要改吗?” 氛围一下子冷了,是啊,现在的白昧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昧动了动喉咙,轻笑了一声。 “你说的对,我要改,先从亲吻改起吧。” 她一改之前强势模样,半引诱半示弱,双手捧住姜日暮的下巴,靠入对方的怀里,亲了上去。 姜日暮如同磐石,没有一点表示,对一位美人投送入怀毫无感觉。 白昧难得如同青涩少女,只是轻轻的,轻轻的,像是在亲吻一朵花,露水欲滴的玫瑰。 姜日暮看着白昧动情的模样——她究竟是真情还是在假意? 白昧的手悄悄下探,摸向了隐秘之地。 若是一个正常的alpha看到此时此刻如此娇媚的omega的动作,怕是已经急可不耐了。 她有些技巧的揉捏着姜日暮的生殖器,手从衬衣下摆伸入,再度抚摸时——姜日暮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上去吧。”姜日暮像是动情,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白昧只是任由姜日暮拉她上去,一步步踏入那温床。 到了房间,白昧被姜日暮推倒在床上。 “啊~你轻点。”白昧咬住下唇,有些羞涩。 【她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演员。】 姜日暮冷眼看着,却颇为急色的吻住她的唇,轻轻撕咬。 “轻、轻点...”白昧的手抚摸着姜日暮的胸膛,像是在拒绝,偏偏手掌又划过她的乳房。 只是划过,带着浮想翩翩,如同蝴蝶踏过花丛。 她只能弱势的躺在床上,手环抱住姜日暮的腰身。 姜日暮骑在上方,粗喘着气,看着白昧的动作,她有些不耐烦的握住白昧的双手,高举。 白昧有一瞬间想要反抗,却极快的放松身体。 “别那么粗暴...我怕。”白昧此刻的丹凤眼看着竟然如此的脆弱,她的眼底泛光,抬眼间闪过朦胧,那里面藏着海市蜃楼。 姜日暮嗤笑,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么样对我的吗?为什么我这样对你,你又会害怕呢?” 白昧仍旧是半垂眸,不敢与她对视:“...”她没有说话。 姜日暮却像是极为败兴,她松开手,离开了白昧的身体上方,坐在床沿。 “你别演了,演个弱者看着像是要勾引我一样,眼里想要吞噬的欲望怎么也遮不住。”姜日暮说。 “你不喜欢这种类型?”白昧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领口,兴致盎然的问。 “哼,都不重要了。”她说,“难不成你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在拒绝你却做出一副勾引的模样?” 她们转换了角色,扮演了自己眼中的对方。 白昧从背后环住了姜日暮,在她的耳边说话,“对啊,你在我眼中就是这样,无时无刻在勾引我。” 姜日暮笑了笑,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多年的养尊处优让自己曾因为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重新养了回来,虽然关节仍旧有些粗,但是关节分明的手确实不会让人相信自己曾经的悲惨。 ——怎么多年了,还是无法成为像白昧一样狠啊。 她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你,我对强迫这种事,做不到。” 她的头发因为之前的行为有些散乱,有些发丝垂落到她的眉前,给她带了几分脆弱。 “那就是谈不拢了?”白昧松开了手,声音变得有些冷冽。 “小棠是白家的继承人,我知道是要不过来的。”姜日暮接着说。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她问。 “不为什么。”姜日暮回答。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的僵局,一切复杂的情绪蔓延,直至导火线点燃。 “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婚?!”白昧扯过她的臂膀,直视她,“我们之间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了吗?我爱你啊!我爱你啊!你回答我!”她的语气有些凄凉,她无法忍受这个痛苦了。 姜日暮第一次看见白昧完美无瑕的假面破裂,可是此刻就连她也不敢相信白昧所透露的感情是真是假,她已经彻底的不信任她了。 “你的爱是什么?是控制,是禁锢,是占有,唯独不是爱。”姜日暮覆上白昧的脸,“毕竟像我这种写手就是这样的天真理想,我看不见你的爱,我感受不到!我只感觉到你的欺骗。” 白昧眼底的光再次出现,已经让人无法判断是真是假了,“你不信我?” “张北海是逃离与慌乱,顾亭晚是试探与拯救,我都看清了,唯独你...”姜日暮的大拇指揉过对方的嘴角。“我看不透。” 她甚至搬出了那些人。 白昧死死盯着她,水光却越来越大。 “不是的,你看透了。”她喃喃道。 “啪嗒——”水珠滴落,迸裂在床单上,晕染出一抹深色。 姜日暮是她唯一的太阳,是她的世界,是她在勾心斗角的疲倦后可以放松休息的安全屋,是她捧住的花朵,是她深爱却要极力抹去的那一抹色彩。 她成为了海市蜃楼的奴隶。 “你赢了。”她轻声说。 33小h 白昧的某些情愫好像在随着那一滴垂落的泪消弭,只是短短几秒内,她再次藏匿在自己锻造的盔甲里。 泪水滑落的痕迹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一半的脸陷入了黑暗里让人捉摸不透,只有半张在光线中面对姜日暮。 “和我做爱,结束后离婚协议书就会送来,别忘了我们签署的保密协议。”语气中的情感让人无法分辨。 是不能暴露双方夫妻之间的事情的协议。 解开枷锁的钥匙近在眼前,只是和九年之中重复的一次性爱而已,姜日暮咬紧牙关,垂眸思索。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只不过这样的话离婚协议可能得等到年后吧。”白昧随意的说,她不在意。 姜日暮看了她一眼,她实在是看不清她面目后的模样,但是近在咫尺的自由给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好。”她答应了。 白昧从自己那边的床头柜里拿出一瓶药,这是她们使用过的。 媚药。 “喝了吧。”她命令道,语气冰冷。 姜日暮抬头看向她,没有得到回应,只能不太情愿的拿起喝下。 这个药的药效要十到二十分钟左右才会开始发作。 她抿住唇,僵硬地站在床前,如同木偶。 白昧直起身,拉住她的领子往下拉,两人的身位直接翻转。 姜日暮被摔在床上,白色的被单将她衬托而出,褶皱裹挟着她,整个人淹没在白色的海洋里,衬衫上的衣领十分皱乱。 白昧从柜子里拿出黑色领带,一如之前,她垂头直视姜日暮,“既然这是最后一次,那我肯定要好好爽爽才行。”她的语气轻佻,手指弹动姜日暮的脸颊,轻轻的将对方那双如同潭水波澜的眼遮住。 一下子失去视觉的姜日暮有些僵硬,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失去视觉后触觉、嗅觉和听觉都会快速放大,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啪嗒——啪嗒——啪嗒——” 还有床单摩擦在身上的声音,和支配自己的行动的人在寻找什么东西的声音。 姜日暮不由将所有的意识都放在了白昧身上,试图去探寻她的行为,自然而然的捕捉到了对方身上的馨香,和那些微动的摩挲声。 一股熟悉的甜腻香味飘来。 嗯?那个是—— 姜日暮被迫回忆起,那个曾经失去理智被强制性暂时发情的人,如同野兽一样不再存在理性令人作呕。 “你!”她不由得喊。 突然间,前面出现了人的气息,是白昧用粗糙的麻绳捆住了姜日暮的双手。 这是很不常见的,服用后药物,却还是点上了催情熏香,这种双管齐下的行为白昧一向没干过。 白昧的手从姜日暮的脸开始,慢慢抚摸向下延伸,解开了她的扣子,如同拆礼物一样。 药劲逐渐上来了,姜日暮开始喘息,在敏锐触觉和药效的腐蚀下,原本只是抚摸的行为也逐渐变得色情起来,明明只是触摸而已,可是摸过的地方都开始发热发烫,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就连全身上下没有被触碰的地方也开始发烫。 “嗯——”姜日暮张嘴,像是在岸上的鱼无法呼吸,一切都变得干涸,似是濒死边缘。 白昧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按住她的下颌,猛地吻上去,碾压她的唇,汲取她的唾液。 ——原来再硬的嘴,亲起来也是柔软的。 她的行为变得激烈,变成了撕咬,便是咬出血也不停止。 姜日暮却像是从这个行为中获得了极大的快感,明明脑中的理智还没有消失,却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告诉她。 【放任自己吧,好好的感受一切。】 她的鼻腔中喷出炙热的气体,口唇却是激烈的在那战争,汲取更多的液体便是这场战争的唯一目的,到最后许多无法被吞咽的透明涎液从嘴边划落。 白昧看着身下色情糜烂的人,却有些笑不出来——我会给你难忘的一天的。 她取出清肠液,还有跳蛋,假阳具等情趣用品。 穿着已经被解开露出胸膛的白色丝绸衬衫站起来,便是在如此暧昧的场合她仍旧是优雅的。 她套上手套如同做手术一样的严谨,拿出绳子给姜日暮绑上腿,解开纽扣。 她的手拂过裸露的腿,略过已经翘起的生殖器,来到有些起伏的菊穴。 … 白昧一个挺动,感受炙热的生殖器在身体里顶动的感受,姜日暮只能扯着自己的绳子无助的感受自己身上的快感,她的小穴里塞进了跳蛋正在嗡嗡震动,而菊穴里蠕动着感受着假阳具的健壮。 她的手撑在姜日暮难得明显的腹肌上滑动,肌肤上有些滑腻,因为过于刺激的观感分泌了汗液。 原本作为衣服作用的衬衫此刻已经变成了布条,被白昧用剪刀毫不留情的剪了下来,散布在姜日暮的身上,为她骨肉分明的躯体献上了一丝凌虐的暗示。 姜日暮早就失去意识了,现在就是一个被肉欲控制的动物,连疼痛都只能带来快感,彻底被欲望支配,被欲望填满。 她哼哼唧唧的,像是刚刚诞生的小动物一样的无助,只能任由自己的母亲为所欲为。 而分泌出的体液,随着绷紧的臀肌如同蛇一般蔓延,爬向了大腿。 床单早就因为大汗淋漓的两人变得湿漉漉的。 白昧再次扯住了有些湿而一束束的头发,光线照射在姜日暮的脸上,让她肌肉分布的痕迹都随着光无法藏匿。 “我才不会放你走,这一次只是小利息而已。”她有些恶狠狠的说。 姜日暮早就无法感知除快感之外的任何事物了。 她只能用呻吟来回答那个不是问题的问题,甚至连呻吟都可以变成反抗,白昧观赏自己的杰作,没有爪牙的猎物能用什么抵抗?没有力量的动物就该好好当开胃小菜而已,姜日暮没有自己她什么都不是。 爱情什么的一点都不值得渴望,这种形而上的东西远没有现实中可以得到的东西来的实际。 终归是缥缈而无真面目的。 她气愤的想着,身下的动作也没有停止,看着被遮住眼睛的姜日暮。 我要收回给予你的权力。 你再也不能伤害我了。 你这个 白昧的眼鼻再次一酸,感受着身体里已经到达巅峰的快感积累成高潮,放弃控制的长吟。 甜蜜的梦结束了。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34 Sеγūωеи.©òм 姜日暮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混沌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慌张以为自己要瞎了,却从记忆的裂缝里想起,自己被绑住了双眼。 她不顾酸痛的躯体,用手抓住了领带的边缘,将遮住眼睛的桎梏拉了下来,领带滑落到锁骨,她透过自己顽皮的遮挡在眉眼处的发丝看到了一片狼藉。 她躺在床上望过去,发皱的被单,床单和身上还存留着不可言说的液体干涸过的痕迹,皮肤上有着红色的擦痕还有咬痕,甚至有些地方都留下了淤青,不难想象之前经历了什么激烈的运动。 姜日暮的头发一束束的,散落在身后,她的眼神空洞,支持自己身体活动的唯一信念就是那一步之遥的自由了。 她起身,赤裸的躯体离开了床,却更能让人发现身上的痕迹。 是白昧故意留下来的,也许是用来羞辱自己的吧。 ——也许她辗转一生都无法逃离白昧了。 她的大脑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走向了卫生间,爬进了浴缸,仍由热水淋湿她的头发、她的身体、她的心脏,卷过她的身体聚集起来。 她向后靠,热水划过她的脸颊,她闭上了眼。 … 那是一片海,一望无际,没有浪,只是浅浅的依附在脚下,踏上去有波澜蔓延。 白昧就坐在前方的椅子上,那时她还很稚嫩。 扎着马尾,穿着连衣裙,撑着下巴像是在等人。 一旁的高脚桌上放着一杯水,还有一束花。 天与海相连,周围没有别的景色了,只是天空很大,云朵很美。 连带着那个女孩也是。ⓦóó壹б.ⓥīρ(woo16.vip) 忽然间,女孩发现了自己的视线,她转过头看过来,俏丽而恬静。 她笑了,那张如同上帝亲手画的脸一下子生动起来,生机勃勃。 你有些羞涩慌张,低下头,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射出你的脸。 画面一下子如同镜子一样破裂了,裂痕攀爬至尽头,碎落在地。 白昧抱住姜日暮的脖子,忍不住在她的身上撕咬。 姜日暮沉醉的抱住她抽动着自己的生殖器。 房间里信息素相交、相融,连空气都偷藏着暧昧的气息。 “看我、唔、看我”白昧的手撑住姜日暮的脸让她正视自己,哪怕自己气喘吁吁也忍着快感在那说话。 “嗯、嗯怎么了?”姜日暮忍住自己想要爆炸的炙热,胸膛不停起伏,汗渍滑落在身上,反光出性感的颜色。 “我好喜欢你啊学姐”白昧吻住了她,手伸向姜日暮的后脑勺压住了她。 她们口唇纠缠,涎液从嘴唇边滑落,她们相拥倒在了床上。 姜日暮整个人伏趴在白昧的身上,白昧仍旧抱着她。 她们伸出一只手,交叉握紧。 白昧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感,呻吟喘气,诉说自己的敏感点。 姜日暮忍住小穴缩紧带来的快感,下身结合的地方因为分泌大量的淫液,抽插间发出了令人羞涩的响声,连带着结合处被打出的细白泡沫。 “嗯啊、嗯、嗯姜日暮”白昧紧紧的抱住她,在对方的耳边,用尽全力开口。 “我们结婚吧。” 高潮来临,那种将人戴上巅峰的极致快感,催动着大脑的催生素发动讯息,连带着费洛蒙扩散开来,空气中都散发着那些甜腻的味道。 姜日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女友——她们经历了很多事,但是在此刻,她愿意接受婚姻的束缚,只是为了彼此。 为了这崇高的爱情。 “好,我答应你。” 姜日暮献上了她衷心的一吻。 姜日暮感觉自己模模糊糊的睡着了,醒来之后水已经变得有些凉。 她有些疲惫的覆住自己的眉眼,最终还是撑起来潦草的清洁自身。 她穿着宽松浴袍出来,化妆台上放着白皮书。 是离婚协议。 姜日暮没有看协约条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已经签署了白昧的名字。 旁边放着钢笔,金边镶嵌通体烧瓷,在光线下温润的质感,单是看着就知道很不错。 而此时姜日暮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这个如同艺术品的钢笔了,她拿过打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笔画结束的那一刹。 她自由了。 姜日暮突然想起飞蛾扑火,那是她小时候见过的情节,飞蛾义无反顾的扑了进去,那时候她在想,飞蛾难得不知道自己会死吗?自己知道它会死,它也许也知道,就那样燃烧殆尽,但是都不重要了,它扑了过去。就那样的燃烧,充斥在我的眼睛。 也许此刻的自己也大差不差了。 姜日暮垂下眉眼,不再看向那份白皮书,转身离开。 她整理了自己常穿的衣物,拿回了自己的重要证件后,就准备离开了。 在走廊居然碰见了白棠。 想不到耗时了那么久,她都已经放学了。 她还拿着故事书,怔怔地看着姜日暮。 “母亲,你要走了吗?” 姜日暮蹲下来与她平视。 “嗯。” “你还会回来吗?”她又问。 气氛很平静。 “也许不会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和妈妈呢?”白棠看着有些意外的成熟,她是很真挚的疑惑着。 “”姜日暮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轻轻的覆在白棠的脸上。 “我不想离开你,又不能离开妈妈。”白棠的脸靠着姜日暮的手,“你为什么要逃跑呢?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姜日暮看着白棠,她现在快五岁了,却早已褪去同龄人的幼稚,聪慧的令人心惊。“也许,因为我不是白家人吧。” 白棠确实更粘着姜日暮,但是她本人也是十分聪明的。不是生活在大家族勾心斗角中,她能分清很多东西,自然也看出了姜日暮与白昧之间的暗潮涌动,但是她不曾点破,只是姜日暮的决定离开,给她了一个措手不及。 “母亲”白棠看着姜日暮,她的眼睛里藏着冷静,她不曾慌张,虽然有些红的眼角暴露了她,但是她还是十分的条理清晰。 “我愿意等你回来。”她承诺,这是一个小孩稚嫩的承诺。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姜日暮抚上她的头,她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女儿呢,那毕竟是她的期盼啊,带着相同血缘的家人,怀抱里小小的如同雪一般的小团子,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并且参与她的成长里,是她和她爱过的证明,爱情的结晶。 哪怕这个结局不是美满的 姜日暮站起身,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提箱,离开了。 白棠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离开在自己的视线里。 她手中的故事书终于掉了。 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房子里。 35 sеγūωеи.©òм 她开着自己买的车回到了她真正的家。 时隔4年未曾回去的地方。 因为一直有喊钟点工来打扫卫生,所以还是维持着干净。 她打开门,恍如隔世。 这间房子仿佛脱离了时间之外,独立于时间这条河流之中,带着令人思念的记忆。 所有的家具都带着特别的温馨味道,那是唯一的家。 她关上门,拿着手提箱来到了那副油画前。 这是自己母亲留给自己最后的一副礼物了。 上面的青年男女还挂着无知觉的微笑,抱着孩子。 他们叁个人在注视着姜日暮,看着她憔悴的面孔,仿佛在叹息:我的孩子,你为何如此狼狈? 姜日暮缓慢放下行李,虽然面无表情,在眉目里却能看见那深深的叹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动作,只是轻轻地低下来头,像是在忏悔。щóó壹б.ⓥīρ(woo16.vip) 此刻的屋内气氛竟有些吊诡,油画中的人物仍旧保持着未曾改变过的幸福笑容,前方的人却在那沉寂着,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抬头。 她在那收拾行李,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拿出来整理,放回了自己儿童时代的房间里。 里面的装饰不多,连墙纸都有些凄惨的跌落,姜日暮很清楚自己只是让钟点工清除灰尘,这种情况出现十分正常,甚至有些整洁到她的意料之外了。 她没多久就穿着自己的睡衣,蜷缩在自己孤独的小床上了。 ——这将是我未来的日常,属于我自己的未来。 她合上了双眼 姜日暮拎着礼物上门看望柳橘香。 自从那次张北海受伤之后,她变得更加的谨慎却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嚣张。 她们一家直接山鸡变凤凰似的搬离了贫民窟,来到了高档小区里居住。 张北海甚至阔达到买了两层的房子以便自己工作。 进入小区是需要门卫通过住户的同意的,所以张北海很快就知道了。 姜日暮并没有提前通知张北海,不过按她十分抵触她和柳橘香见面,如若真的厌恶,大不了不同意不就好了。 但是她还是进来了。 她有些生疏的绕过花园和泳池,来到了她住的那一栋。 按照询问白昧得到的户层按上了电梯。 在离那一层差一楼的时候,电梯停了。 打开门,是张北海。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穿西装了?姜日暮还没问出来,张北海竟有些急迫的拉住她的手,“你来干什么?” 姜日暮的右手拿着礼物,对方自然而然握住了她的左手,而她的左手上,是她未婚妻给她的订婚戒指。 因为低调她们没有大办,只是通知了亲戚一桌就好了,就连戒指,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金素戒而已。 张北海因为那冷硬的触感有些发愣,她下意识低头却看见那刺眼的光芒。 “你”她应该是想问些什么的,却好像没有组织好语言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姜日暮轻轻挣脱了她的手,张北海就那样看着对方白皙阿分明的手从她的手中挣脱滑落,没有很大的力气,也没有很快的速度,她甚至可以看到对方修剪正好的指甲泛着一层光,皮肤有些白到青筋分明的手背,可以让人想象那肌肤的嫩滑。 “我们俩都是有妇之妇,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亲密了?”姜日暮的眼带着点笑意,说出的话却让张北海坠入寒潭般。 “你你和白昧订婚了?”她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 “嗯。”姜日暮利落的答应了,甚至还带着点笑的说:“我也才发现,你和小柳那么久了,我连一次都没有上门探望,真是不该。” ——不,不是不该,你根本不用去看她的。张北海的回答并没有说出口,她心底那些龌龊不堪、禁忌的、无法与常人道的感情都藏在心里。 “恭喜啊。”张北海有些勉强的扯着笑说。 姜日暮可能看见了她的欲盖弥彰吧,张北海又笑了,带着痞气,与自己应酬时别无二致的笑容向她说道:“等你喜酒。” “好。” 穿着无帽卫衣、棉裤的姜日暮躺在自家的沙发上,整个人的躯体完美占领了这个地方,拿着自己厚重的遥控器来操控自己家多年宝物——厚盖电视机。 阳光从外面洒进来,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暮风吹过,在阳光下卷起灰尘翻滚,一切的一切都看着美好而无虑。 她已经窝在家叁天了,她终于感受到彻底堕落的快乐了。 ——吃着火锅唱着歌,真的好爽啊。 她的电视机里放着电影,分辨率不高的屏幕给剧情撒上了一层叫旧忆的光。 “嗡嗡——” 手机铃声的声音。 姜日暮一手依旧拿着薯片在那吃,一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喂,日暮吗?” 啊,是林编辑啊。 “怎么了林编辑?”她问道。 对方有些讪笑,像是为了致歉介绍骗子心理医生而找的补偿般,“我记得你当初刚获奖时说过你很喜欢海鸥老师,你还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海鸥,是笔名,这位老师的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大家只知道对方是位女性,还是因为在她的自传里亲自透露的,除此之外的信息没有一丝泄露。 按照姜日暮的说法就是这位老师笔下的文章里透露着一丝怜悯众生的味,虽然写的大多是严肃文学既不忌惮描写丑陋也不忘给予人文关怀,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仿佛没有任何的事物是对方所不知的。对方刚兴起的时间是在她高中的时候,那一届的新人奖就是由《北风吹》斩获,而评委甚至质疑对方并不是什么文学界的新人,而海鸥老师不屑参与其中,没有露面上台领奖。那一本《北风吹》所描述的是北方那一代人的十年风雨。碌碌终生却仍是一抔黄土,大雪稀稀落落将地遮了个干净,一切周而复始。那时年少的姜日暮读了甚至对北方产生了一丝憧憬,结果一年后海鸥老师又出了一本《森·海》讲述了一位贫苦出身的人努力奋斗的一生,而这位主角的身份却是位南方沿海地区的人,里面的详细的乡土风景又真是让人感叹。 也是因为她姜日暮才喜欢上了写作,可惜近年不知道对方是准备封笔了还是怎么回事,都没有再出新作,为此姜日暮也曾惋惜过一段时间。 不过在姜日暮的想象里,那位海鸥老师应当是满头银发优雅得体的老奶奶了,年老体衰不再写文也是正常的事。 “最近我收到消息,海鸥老师准备在这开签名会了。”林编辑的语调有些微微上升,有些兴奋。 这也正常,海鸥老师可以算是这个行业里独树一帜的人物了。 等等签签名会?! “什么?!”姜日暮有些震惊。 ———— 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36 “这是内部消息,只有业内人士才知道的,而且不是一般人就能去的。”林编辑向姜日暮解释。 姜日暮一个扭动直起身,差点把腰扭了。 “这样吗...”她有些激动。 毕竟可以算是童年偶像了,虽然只是看了作品,但是人的偷窥欲让她进一步产生贪婪的幻想,试图探究些,藏在作品之下,作者本身的任何消息。 “我给你搞了一张票,地址好像是港口边的酒店,搞了一个私人厅。”林编辑说。 姜日暮越听越奇怪,她忍不住问:“这个消息保真吗?为什么听着有些怪?” 林编辑讪笑:“这...这是我从熟人那听到的,本来就是一群文人聚会而已,拿到票的人大多是圈子里的作家,总不可能是海鸥骗他们的吧?” “海鸥老师不是一直没有签约吗?我记得她从来都是将稿子寄到书社里,然后书社再打钱给某个账号的吗?”她问。 “...那你有时间吗?如果没时间的话我把票给别人好了。”林编辑说。 “那还是给我吧。”姜日暮默默地说。 … 虽然都是罗城,但是那里却离城市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那天港口的风特别大,穿着风衣的姜日暮提前了半小时来到了现场。 除去天海一线,石板路上的海鸟也有几只,在不远处还有只年幼的小猫咪在偷偷看着它们。 姜日暮只能把风衣裹紧,看了一眼天色就大步走向了酒店。 很有意思的是,作为历史悠久的港口,为了供应船只来往应当有很大的场地来给工人们卸货搬货。但是根据当地人的说法,这里的风景虽然很好,但是海面之下暗礁丛生,久而久之这里成为了旅游圣地但是却不会有很多大船开往这里,反倒是那些晃晃悠悠的小船在这海面上悠闲的飘荡。 石板路看着没有尽头,延向了拐角的巷子,那里多是当地特色的建筑,风格融洽的很好。 她询问了酒店前台确实存在这个厅,并且今天有人预订了,在得到经理确认可以提前进去后,姜日暮根据服务员的带领来到了那个地方。 春雨厅。 虽然这已经被人预订了,甚至很快就会来客人了,但是里面却一点都没有布置,乌漆嘛黑的,连窗户都被窗帘遮掩,看着有些阴森。 姜日暮呆在这没一会就感觉到了窒息,如同白昧书房,那种相似的压抑感。 她呆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决定趁时间还早离开这里去周围逛逛,毕竟这里的风景怡人,空气清新,连建筑的风格都十分有特色。 她和前台说过之后就离开了酒店,踏出玻璃门的时候,她注意到那只小猫已经不见了。 踩着大块铺垫的石板路,阳光晒过的石块都有一种特有的味道,加上海风,让人十分的轻松。 ——在这里养老好像也不错,连节奏都是慢悠悠的。 不过毕竟是冬天,虽然这里比城市里的温度要高一点,除去没有下雪外,在没有太阳照到的地方还是有些刺冷。 她重新围上了自己的围巾,抖了抖身子走向蜿蜒小巷。 大多是当地开的小店,比如餐馆、照相馆、租船馆、小旅店等。这些店都十分的有特色,餐馆就是一块大木板上刻着‘老爹餐馆’这四个字样,木板上有岁月腐蚀过的痕迹,带着时间雕刻的裂纹加深了这个特色小店的历史感。一旁有小店铺开着,冰箱上印着当地特色的冰淇淋A?AI的照片,紫色的果子制成的冰淇淋,上面放着香蕉片和麦片,撒上炼乳,光是看着就很诱人。 大冬天的姜日暮还是经不住诱惑,买了一份,拿到手的时候和冰箱上的照片一模一样还散发着A?AI清爽的果香味,加上浓厚的炼乳和燕麦和糖烤制后的焦糖香味,香蕉切片整齐的围成一圈,令人垂涎欲滴。 她一边吃,一边逛着小巷,此刻不是节日加上冬天没有太多人在街上逗留,只有姜日暮像个傻子一样一边抖身取暖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顶着冷风在逛。 突然有一家书店撞入她的眼前,那个店铺不大,门关着。磨砂玻璃看不出里面的样貌,只有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出来。门檐上放着两块木板写着‘书店’二字,十分朴素的样貌却因为这两个极为锋利的字迹而变得像是扫地僧一样低调的存在。 姜日暮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进去问店主这两个字是谁写的,当然她也那么做了。 她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台子后面的女人正在逗一只小猫,那只之前在港口看到的小猫。 对方十分高大,看着比姜日暮快高一个头了。她盘着头发,有几丝发丝垂落于眉眼前。身材丰腴,穿着高领毛衣身披一件羊毛衫,看着就暖洋洋的。 小猫咪也十分可爱,此刻姜日暮才清楚的发现,这只小猫是长毛奶牛猫,乌云盖雪,除去下巴、脖子处还有爪爪,剩下地方都是黑色的,加上毛发细密,油光水亮的,看着十分贵气貌美。 小猫咪喵喵叫着,半身直立,双爪在那抓着女人在抖的勺子,这个勺子十分的熟悉,好像和姜日暮手上的一样。 女人嘴角还有些深色渍迹,只是看了一眼姜日暮便说道:“客人,这里禁止带吃的。” 姜日暮站在门口,未关闭的大门溜进了几股冷风,她没有再踏进一步:“好的,我只是想问问,这‘书店’两个字,是谁写的?” “怎么了?”女人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手还在揉着猫头,猫咪完全无法抗拒如此熟练的手法,很快倒在对方的手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拖拉机发动的声音。 姜日暮诚恳回答:“这个字写得真好,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女人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的说:“那你先进来吧,风吹进来怪冷的。”她顺便从台下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 姜日暮就这样进来了,她两叁口将冰淇淋囫囵吞尽,冻得脑壳疼。 女人看着她的行为有些诧异,笑了笑:“我都让你进来了,带不带吃的也无所谓了。” 姜日暮腼腆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看了看周围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很多的书,有些凌乱。 突然她的眼神顿住了,随着她的目光可以看见一本铁皮包边的书。姜日暮先是伸出手,随即想起,转头问向那个女人,“可以拿书吗?” “当然了。”女人撑着下巴看着姜日暮的动作,姜日暮此刻才发现对方用来盘头发的是一根铅笔。 姜日暮拿下本子,表面厚皮烫金,只是叁个宋体字《北风吹》。这本是收藏本,为什么给她记忆深刻是因为——白昧曾经送给她一本,曾在里面写下...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她神情恍惚,打开了封面。 里面什么都没有。 姜日暮这才回过神来,那本书确确实实被自己卖掉了。 “...你也喜欢海鸥老师的书吗?”她摩挲着封面,看向那个女人。 “当然了,我也叫海鸥呢。”女人看向姜日暮。 “这本收藏本,我在高中的时候就收到过,是...一位故人给我的礼物,不过现在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按现在的市价,很值钱吧...?”她看着那位同样叫海鸥的女人,“你就这样随意放在这里?” 这里的书架看着有些年月了,漆也许是因为时间早就剥落了,放着许多的书,有很多老书纸页有些散落,而有些书的纸张发黄,不过大多都整齐的摆放,只是太多看着有些眼花缭乱。 “等有缘人呗。”海鸥半垂着眸,小猫咪已经睡着了,被她放在自己羊毛衫的口袋里。 姜日暮看着她,她现在整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中散发着一种温润的韵味,对方鹅蛋脸,应当是个长相温婉的姑娘,偏偏眉目硬朗,看着英姿飒爽的。 “那我买了。”她说。 ———————— *:欧阳洵 我超 下个月我就提桶跑路 捏麻麻的 天天搬货 肱二头肌 胸肌 背肌 臀肌 我当初准备篮球赛的训练都没有那么离谱 训练时没练出来的腹肌说不定这次能练出来 37 “你这样我可是要狮子大开口的。”海鸥笑眯眯的说。 “也许是我们有缘。”姜日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购买。 海鸥往窗户处倾,微微向外推开了原本关闭着的窗户,雨没有打进来,只是有些湿气冒进,吹开了原本有些闷热的空气。 她看向窗外,侧脸线条十分流畅,内敛而锐利。她拿出另一个口袋里放着的烟盒,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中,擦燃了火柴点燃香烟,一手甩灭火柴,一手夹着香烟。白色的烟雾随着口鼻的动作往外吐去,烟雾散成了一片。 海鸥回过头看了一眼姜日暮:“十万。” 姜日暮想着自己的存款,虽然有花了这一笔就有些局促了。 “好。”她还是同意了,为了一个没由来的理由。 海鸥看了她一眼,从台子下拿出了刷卡机,“喏。” 她就这样利落的付掉了,颇有一副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的周幽王的味道。 海鸥撑手撑在台上,手托着下巴半眯着眼盯着她,似笑非笑的,拿到小票的时候她吸了最后一口烟,一手抿灭在烟灰缸里,一手指着室内的墙上挂着的时钟。 “你叫什么啊客人,现在快两点了诶,吃饭了吗?” 姜日暮这才看到时钟,上面的时间显示签名会要开了,她才意识到,有些匆忙的拿住书。 “居然这么晚了吗?”她喃喃自语。 “怎么了?” “我有点事。”姜日暮拿起书,一手在身上摸索着请帖。 “您是说海鸥老师的签名会吗?”海鸥慢悠悠的从自己如同四次元口袋里抽出了一张请帖。 和她拿到手的那份如出一辙。 姜日暮看向她。 … “把小十叁带过来好吗?”姜日暮悄悄地说。 是那只小猫咪的名字,因为海鸥是在上个月的十叁号捡到它的,全名叫雨十叁,因为那天是个雨天。 海鸥表面端庄,实则也悄悄回答:“放在书店我怕它醒了抓我的书,而且它还没吃饭呢,我等下得给它喂奶,我连奶粉都带过来了。” 她们伪装的很好,将小猫咪塞进口袋里服务员根本没有看见,只是看过她们递过来的请帖。在盖章后就可以进去了。 海鸥率先递给服务员请帖,所以姜日暮很自然的发现,原来请帖的最下方是有序列号的,对方的是0,而自己的则是37。不得不感叹,海鸥不愧是海鸥老师的狂热粉,连请帖都拿了那么前。 进去后,里面的人基本到齐了,最前方是讲台,下面是空地,周围的长桌放着食物,一旁的碟子让那些人们自助,最后面放在椅子可以让人们随意交谈、聚集。 比起别人,海鸥显得有些邋遢了。姜日暮也是出来后才发现她居然穿的是木屐,裤子倒是宽松的西裤。 而询问海鸥则是得到了这样的答复,“海鸥老师说不是签名会吗?又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大场面,我为什么要穿的那么正式?” 她十分理直气壮。 姜日暮微微睁大了眼,“这是海鸥老师第一次露脸诶!” 海鸥正义谴责她:“你啊,明明只是喜欢她的作品,却还是会对她本人产生好奇,说不定海欧老师就是因为这样才没办法,只好选择开签名会啊。” 姜日暮觉得对方所说的立场有些怪,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没什么错。 人类过剩的好奇心所带来的毁灭力是不可估衡的。当作者发表完他的作品后,他本人应当与作品分开看,呈现一种【作者已死】的状态。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无法区分作者与作品的区别,将作者现实中的行为结合到作品上看,如果没有满足读者在想象中的虚幻,便会遭到谴责,甚至某些读者会把臆想中的崇高倾入作者本身,作者便被【民意】裹挟。 不过这些都是话外题了。 姜日暮有些惭愧,“我确实有过这种心态。” 她一直很坦然自己身上的问题。 海鸥并没有什么气愤之类的情绪,她就像是很正常的谈论,就如同谈论今天要吃什么一样。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聚集一起讨论的人,似笑非笑:“你不觉得周围的人才是真正的主角吗?这些人又是多少是为了利益所来参加这位创办的签名会的?如果这场宴会没有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又或者满足了他们的想象,将会怎样?” 姜日暮顺着海鸥的视线看过去,居然在人群中看见了《沉江》的作者。 她转头看了看海鸥,微微试探:“你有看过《春》这部电影吗?” 海鸥视线转向姜日暮,“看过,怎么了?” 姜日暮耸肩,“没什么,只是想问你对于这部电影的看法。” 海鸥扬唇一笑,她随手从服务员手中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酒,一边漱口一边评价,“嗯!这酒挺醇厚的我的看法吗还行吧,比他之前的作品要好多了。” 姜日暮有些好奇,“作品?你说的是《沉江》吗?” 海鸥有些慵懒,她没个正形的坐在椅子上,手抱着靠椅,脸枕上去。 “不然呢?毕竟他当初靠着小众取向吸引了那么多粉丝,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作品可谈的?只能说这几年他算是更成熟了一点吧,但还是忽略了很多啊。” “这部电影我感觉还可以吧。” 海鸥抬眼看向她,她的眼神很深邃,好像藏着什么又好像只是灯光给予姜日暮错觉。“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很正常,可能是我太偏激了呗。你没有发现这部电影里他的自恋吗?那股子怨气都要喷涌而出了,对于自己的弱势而感到抱怨,却从未正式过那些一直存在的弱势群体,哪怕到后面彻底展现出了,唯一做的还是只能臣服于那个共同体的话语权体系下。” ——是说结局的主角没有选择抗争吗?姜日暮想起电影情节中,那个主角一直所选择的沉默 海鸥看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在那觥筹交错,她轻声细语:“你听过红蓝墨水的笑话吗?” “没有。”姜日暮不得不承认这几年不曾接触更多的书籍内心世界而变得封闭。 “一位东德工人得到一份在西伯利亚的工作,据报道,他很高兴自己能够为西伯利亚淀粉产业做出贡献。但是他意识到所有的信件都要被审查,因此他告诉他朋友:‘我们设个暗号,如果你收到的信件是蓝墨水写的就是真话,如果是红墨水就是假话。’一个月后,朋友收到了第一封信,蓝墨水写的:‘这一切都很棒,商品丰富,食品充足,公寓很大,供热也好,电影院放的都是西方电影,可以搞艳遇的漂亮妞多的是——唯一搞不到的就是红墨水。’”* “哼,你觉得那些人,能拿到红墨水吗?”海鸥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那些人’指的是谁? 姜日暮很疑惑。 “现在已经不是性别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海鸥看着那群人谈的很欢,“能发声的还是有话语权的,他们所抱怨的无非是自己在某些行动上还是弱势群体的存在而已。可是那些不在话语权里的人呢?” 姜日暮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些,她确实被白昧保护的很好。 海鸥老师到了,如同她想象的一样,是个白银发丝的老奶奶,古典而优雅。 所有人都不再聚集向讲台靠近,只有姜日暮和海鸥还躲在黑暗的角落。 “比没有红墨水更可怕的是,那些人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钢笔。”海鸥站起来,她彻底的站在黑暗中了,灯光都聚集在讲台上。 姜日暮看着海鸥,她正看着讲台上的海鸥老师,对方正在侃侃而谈,符合人们心中的海鸥老师的真正面目。 “那些被社会排斥的他者、剩余。作为系统的一部分,却无法被系统采纳。作为基底、在整个系统中没有地位的剩余,却恰恰维持了系统的运行。而这些剩余,在话语权上,却是不见身影的,他们被消失了。” 海鸥转身,看着姜日暮,她脸上的似笑非笑消失了,没有任何的表情,语气也没有丝毫波澜,“这已经不是单纯可以靠性别来区分了,在这个问题之上最大的问题,却是阶级问题。性别问题明明无法完全脱离阶级问题来讲述,但是我们却只会思考性别问题而不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是因为讲台上突然出现了很大的嘈杂声,是那些人的声音。 海鸥老师保持自己优雅的微笑,却放入了一个炸弹,她告诉众人,自己正在写她最后一部作品,这将是她的封笔之作。 所以,下面那一群人才会如此的激动。 海鸥也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转向了别的。 “真可惜,海鸥老师要封笔了,说不定,我也要换名了。”她重新看向讲台。 姜日暮的脑袋还是有些发蒙的。“为什么?” 海鸥不太明白,“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换名字?” “我叫海鸥,其含义不过是因为我想去码头整点薯条而已。”她的眉眼舒展,如同孤云野鹤一般洒脱。 姜日暮的脑子里好像抓住了什么,“海鸥老师也可能是这么想的。” “是吗?那我和她太合拍了,真可惜她是一个六十多的奶奶,不过也不是不行。”海鸥陷入了沉思。 姜日暮的思绪却仿佛被她的话一下子打断了,她突然有些无语,“你这是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海鸥诧异,“为什么不是呢?我确实恋老啊。” “呃呃,这是否”姜日暮想不到她的癖好如此特别。 “你知道为什么我平平无奇吗?”她反问。 “为什么?” “因为我写黄色小说啊,还是在网站上写的,要是在报社发表,刚寄过去就毙了吧哈哈哈。”海鸥笑了,笑的直不起腰。 此刻,讲台上,海鸥老师正在回答大家的问题,而台下的不远处角落,一个人却在那笑的肚子痛,这副画面竟有些微妙的荒诞色彩。 姜日暮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笑的那么夸张的海鸥,心里却有一丝奇妙的想法。 ——她确实是一个很奇妙的人。 ———————— *:齐泽克笑话。 小说+:『52ьしωχ.cοм』 38 姜日暮就这样看着海鸥,她看着她嬉笑怒骂的样子,如此的鲜活,与刚开始见到的颓废完全不同。 那是与白昧完全不同的状态。 “那么,性别问题难道就不存在了吗?”姜日暮突然开口,她是真的疑惑。 海鸥重新正形,也正了正脸色,“不,存在,而且很大。到目前为止,在官方语境中作为社会性存在的omega/beta主视点的情景都十分的稀少,连带着那些历史中。在被官方维护和传承的意识形态里,alpha和少数beta是社会性的,而剩下的omega和beta们则是家庭或者弱社会性的。但是这种问题是无法靠对立来解决的,所谓alpha就一定是强势的这种话,你看看你自己不就懂了吗?” “啊?”姜日暮有些诧异,“什么看我?” “你是alpha吧?”海鸥抽抽鼻子,“虽然外表很像beta,但是还是透露着一股只有alpha特有存在的信息素。” “你怎么...”知道?姜日暮还没开口,海鸥就心有灵犀的回答:“我的鼻子比较灵敏,能嗅到很多特殊的味道。” 美人在昏暗处,看向那光耀之下,没有太大表情的她此刻有些恬静,端庄如同雕塑,应该是现在地主乡绅喜欢的类型。 “这样说起来其实很简单,仇恨源于矛盾,解决根本矛盾就是方法,让提出矛盾的人失声延缓爆发是没有用的。仇恨激化的根源是来自矛盾的膨胀。你看社会上关于新的《omega保护法》已经有了关于omega可以自由选择职业的法令,但是社会的执行中仍旧是不见omega踪影。”海鸥淡淡说着,她有些高耸的眉骨遮住了她的眼目,让她看着有些神色莫测。 姜日暮顺着她的话回答:“是啊,可是有能力执行者不作为,而没能力者无法作为。” 海鸥的声音一时间有些缥缈,“我从小就觉得,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可是我没有能力,所以我怂了。” “你为什么认为你自己没有能力呢?”姜日暮看向她,她抿住唇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了,“明明你的话有很强的感染力,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没有力量呢?” “我快叁十了,”海鸥看着姜日暮,发现了她有些错愕的眼神,她笑了笑,“没想到吧...我一直试图做些什么,去研究理论,实践。我小时候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那个大学很开放,支持学生研究理论,我重新研究,结合了自己的理论写出了论文,然后被毙了,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糟,导师曾告诉我这是一个很不错的选题,可惜内容太过于极端。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发现,我们国家一直都是一个还未开放的国家。君主制到现在的联邦制,可是你有没有发现,至今为止,一切权力都掌握在权贵手中,国家真正的基底,我们这群无名之人是根本没有任何权利的,公民权利是可以被权贵踩踏的。而这一群权贵...最开始不过是因为——” 姜日暮的喃喃自语与对方的答复结合了起来,她被指导的思维指向了那个答案。 “...少数人的胜利。” 而那群少数人为了维持自己的胜利开始开始制定规则并开始奴役多数人,从而出现了部落,联盟甚至是国家。 制定的规则变成了权威禁锢在人们的脑中,人们便自发性的确认一切。 ——如果真的从这个视角开始进行逻辑推算的话,那么她真的... 姜日暮注视海鸥。 对方爽朗一笑,“我一直是犬儒主义者啊。” 她讪笑,“这样啊。” 海鸥看着姜日暮的表情,更想笑了,她笑着摸摸鼻子,“我的言论有那么奇怪吗?明明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观点而已。” “没有,只是我身边的人没有发表过这种观点而已。”姜日暮回答,她回想起自己周围的人,如果愤世嫉俗的话年轻的张北海算一个,但是归根结底对方不过是嫉妒于那些人有钱而自己没有。至于白昧的话,她乐忠于用高傲的姿态来讽刺众人,用她那双锐利到只能从中看见冰霜的丹凤眼,那是她真正的面目。 等到姜日暮回神,海鸥突然踱步到一旁,在口袋边捣鼓什么。 “怎么了?”她赶忙去问。 “小十叁醒了,吵着要喝奶。”海鸥不慌不忙,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奶瓶,里面是已经被泡好的奶粉,她打开瓶口,猝不及防的塞进了准备嗷嗷叫要吃的小十叁嘴里。 它一边踩奶一边咬着奶嘴试图汲取更多的乳汁。 长毛小奶牛在那嗷嗷待哺的样子看的姜日暮融化了心——唉,也不知道棠棠怎么样了... 而此时此刻,姜日暮正在思念的白棠,正在白昧的书房被自己的妈妈训话。 白昧的书房总是昏暗的,除去书桌前的台灯笼罩的一块区域,剩下的角落周围都深深的埋在暗色之中,也许只有靠月光能窥见一二。 白棠站在书桌前,半低着头。 白昧将视线从电脑前移开,电脑散发的蓝色光芒反光在镜片上,她摘下眼镜,光线没有将她的五官暴露出来,一块亮一块暗的衬得她的眉眼更加深幽。 “听说你今天写了一篇关于未来理想职业的作文?” “是的妈妈。”白棠仍旧低着头。 “老师跟我夸了你,说你的志向很伟大,想要成为政治家。”白昧意味不明的说下了这句话。 白棠不敢说什么,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 “你真的想成为政治家吗?你现在幼儿园都还没毕业呢...” “我...”白棠飞速抬眼看了一下白昧又低下头,“对不起妈妈。”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白昧有些不以为意,却将手上的合同放在了一旁,白皮书上写着是关于白氏的政治献金的条案。 “你为什么想当呢?是有人给你灌输了这个想法吗?” “我...”白棠抬起头看向她从不敢正面直视的妈妈,与她曾是最亲密的人,给予了她生命的女人。“我看到妈妈资助的那个人的新闻了,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什么人?” “一个不用难看的吃相来利用平民、至少会带着人民做出进步的人。” 缄默无话,好一会白昧才失笑。 “什么叫做难看的吃相,什么又是进步?小棠,你真是幼稚的可以...”她话语一转,“不过我挺感兴趣你能做到多大的成绩给我看看,我会帮助你的,让你更了解这些肮脏事的。” 此刻在这间书房里,两个有着相同血缘的人做出了共识。 ———————— 呕呕呕为什么感觉自己写的越来越烂了我靠 呃呃呃要紫砂了 我要快速解决这个部分开启面临结局的高潮了啊嗯 来一场真正的一场狗血大戏 我才不懂什么复杂的政治呢哼 鄙人已经换了第二份工作了啊嗯 发一张自己上班摸的同人图啊嗯(参加葬礼的小姜.jpg)我已经悲催到得自己画自己作品的同人图了吗 真是可悲啊 想不到学了六年的儿童画用来自己创作 也挺有意思的啊嗯(是的 我学画画就是为了这个 39 还没等结束,海鸥和姜日暮就偷偷溜了出来。 也许是和海鸥的一番谈话,总而言之姜日暮已经感觉自己对海鸥老师的一切都不再有过度的兴趣了,她已经平静地参与了她最后一场的签名会了。 ——就这样结束吧。刚出了酒店大门,就闻到顺着海风飘来的烧烤味。 海鸥的嗅觉在此刻尽职的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她原本平静的脸上明显露出一股兴奋的表情。 她的头发盘久了有些乱,碎发散落,顺着风糊在脸上。 姜日暮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感觉到她的语调有些变高:“我请你吃烧烤吧。” … 看着有些朴素的大宅子里面,却是十分的低调奢华,内部开着中央空调,周围截然有序的放着时代遗留下来的宝物,或是木雕或是瓷器,又或者是油画。 这与白昧老家的宅子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说白昧老家的宅子还算是留着某种局促的话,这一栋宅子则是处处都透露着用金钱晕染出来的华贵,就连时间流逝都在这变成了绵延的美。 白昧坐着低调的黑色小轿车来到了此处,她这一次没有穿太过严肃的服装,而是比较休闲的,黑色高领毛衣打底,衬衫松了两颗扣,下身百褶长裙,踩着带着跟的鞋子。头发盘起来但还是有调皮的几束散落,温润的乳白色珍珠光亮在她两边耳侧晃过,时不时被鬓发遮住。她没有太多的装饰品,除去耳环只有左手上戴着一直银黑色的真皮手表。贝母表盘有些单调,用有些亮蓝色的时针点缀。双手的指甲上是干干净净的,修剪良好没有一丝多余的误差一看就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黑牌小轿车开进铁门,绕过草坪,在宅子前停下,外面有一位穿着西装的人,应当是管家。他身上带有岁月的痕迹,彬彬有礼。“小姐在里面等您。” 白昧下车,跟在管家身后进来。 这是严凌的老家,贵族真正扎根的地方。 这种邀请十分特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收到这种邀请的。 她半垂着眼睑,让人无法从表面看出什么想法。肩背仍旧挺直,带有良好家教的涵养跟着管家走进去,没有丝毫的局促。 她确实已经拥有了最完美的假面了。 联邦警察局副局长因为侦破间谍案已经获得了总统奖赏,虽然现在是总统选举的时刻,但是还未选出交接前,此时在位的总统仍旧享受着总统权力。而这位总统则正是民进党出身。 对于共和党的丑闻他自然是乐意见到的。 获得了总统青睐的严副局长自然是晋升的可能性加大,原本是需要等待联邦警察局局长上升或者退休才能晋升的她此刻很有可能可以直接获得更大的权力。不过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副局长的她本身就十分有实力了。 也许是感谢白昧告知的消息,她才会特地邀请她来自己的老宅中。 里面的空间挺大,窗户都开着,可以看见外面修剪好的树木花丛。铺着柔顺的羊毛地毯,带有家族徽章的图案。客厅中央的墙上则是当代家主的油画,应当是年轻时的画,正当青年的严家家主此刻早就中年了,毕竟作为此刻受人关注的严凌的alpha母亲,比起对方意气风发,早就多了深不可测的威严。 严凌正在里面等待着她,穿着也比较休闲,羊毛衫加未扣全的衬衫。她的长发有些松散的梳在脑后,比起上班时的一丝不苟,此时更多了些亲切感。 “希望陋宅不会让你嫌弃。”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怎么会,能被严副局邀请到严宅才是荣幸。”白昧回以微笑,抹了豆沙色的嘴唇带着一股温柔的笑。 “快坐下吧,”严凌邀请她坐下,自己坐在了主位的单人沙发上。一旁的仆人很快就上了茶。 是雨前龙井。 芳香扑鼻。 “我最近听说了你的私事,你还好吧。”严凌单刀直入。 是关于白昧和姜日暮离婚的事情,瞒了十几天,还是有八卦报纸报道了这个事情。 白氏董事长兼总裁白昧与姜日暮离婚。报道甚至放出了照片,关于白昧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情出现在公司门口,照片像素清晰到令人惊心,瞬时爆火,很多人都在谈论这件事。甚至一瞬间出现了许多关于婚姻、性别之类的讨论。 白昧的嘴角有些落寞,“也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omega吧”她的眼半垂,眼角像是红了起来。 白氏集团开始并没有马上出来澄清,不过这件事件如同火焰越烧越旺,沸沸扬扬的,几乎是在一天后便是本地无人不知的情况。叁天后白昧开了一个发布会,才澄清了这件事情。 面对着相机闪烁的白光,白昧仍旧保持着白氏掌门人的优雅与得体,利落大方的承认了这件事,并表示这只是因为双方感情不和才决定离婚,此话发表出之后的一个小时里,股市中关于白氏的股票一时间一落千丈,在叁小时后逐渐重新回升。 严凌一直很欣赏眼前这个omega的,甚至曾经暗自遗憾如果不是对方英年早婚,她也许就会去追求了,想来母亲也会很高兴的接受自己有如此完美的儿媳。虽然对方一直是右派的资助人,如若成真,对方也会要求白昧彻底成为一位完美的严夫人但是此时此刻 严凌伸出了手,抚上了白昧的手,“会有人更配得上你的。”她自然是听说过姜日暮,不过是一名不入流的小作家而已,早年还获得过什么新人奖,但是在政治方面扎根如此深的严凌看来,这仍旧是下九流而已,无财无权的,有什么资格配得上白昧,无非是甜言蜜语罢了。本就是小白脸,如今听说是对方出轨要求离婚,白昧叁番四次恳求无果后才选择结束婚姻,这得眼睛多瞎才能放弃如此美好的omega,真是有眼无珠。 白昧眉头微皱,眉目含情,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严凌,手抽出,盖上了对方的手。 “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话语中的寞落无法遮掩。 严凌眼神闪动,轻声答应,“好。” 白昧挪开了手,拿起了有些放凉了的茶。 打开杯盖,仍由雾气腾出,也遮住了她深色的神情。 叁小时之后就回升的股票也不过是因为 白昧个人给今年竞选总统的热门选手黎冬域无偿提供了政治献金可以提供的最高金额,在通过税务局检查、并被黎冬域所在的左派公开后金额与姓名后,当地的新闻便加急报道。 很快,原本开始飘绿的股票开始逐渐回升稳定。 … “嘶——”姜日暮按住了自己带着分裂的痛的太阳穴,整张脸都皱起了苦瓜模样。 她的眼睛眯起了一条缝,意识到自己仰躺着,一下子清醒,马上坐了起来。 心脏砰砰跳动,耳鼓崩住,反应到自己并不是在张北海的家里后送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身旁有一股微微的冷风吹过,她扭头看去,是留着一条缝的窗户。 玻璃窗可以清楚看见外面,应该是回型庭院,一棵树在当中,可以看见风吹动着树叶。 姜日暮瞄到一旁有些零星火点,在只有月光照亮的黑夜中十分明显。定睛一看才能发现人形的阴影。 她掀开自己的被子,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床垫铺在榻榻米上。一旁书架高立,放满了书,但就算是这样,一旁的空地上仍旧堆放着书。 姜日暮只能透过月光来观察周围,她伸手感受了一下风之后,还是默默地把被子披在身上,打开了通向庭院的门。 木门被推开发出声响,惊动了在黑夜抽烟喝酒的女人。 海鸥也不逞多让,盘腿坐在木板铺起的走道上,厚厚的被子披在身上,姜日暮走近眼尖看到对方里面甚至穿着一件高领和卫衣。 也是走近了,除去风吹过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还有一股不可忽视的,来自毛绒绒的哺乳动物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十叁在海鸥的怀里睡觉。 “怎么,酒醒了?”海鸥转头瞥了一眼披着被子出来的姜日暮。 姜日暮也模仿她的样子,盘腿坐在了一旁。看见了对方放在走道上的酒杯和烟灰缸。 “你还喝啊我都忘了我怎么睡着了”姜日暮嘟囔。 海鸥嗤笑,吸了一口将烟抿灭。风带走了烟雾,也让她的话模糊。 “你太逊了,才喝了多少啊,就直接一头栽在桌子上。”海鸥扯紧了被子抖了抖,她看着明亮的月亮,“牛栏山啊十几块一瓶的酒就能让你一直在那叨逼叨,幸好你没耍酒疯,不然我都不好向老板交代,你就得被留下来洗盘子了,我可没钱赎你。” “啊?我是这样的人吗?”姜日暮有些震惊,她很少喝醉,想不到酒醉的自己是这样的姿态。 “对啊,我还录像了,你在那说自己喜欢小孩子,我顶着老板看变态的眼神给他解释你喝醉了。”海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此时的姜日暮没有意识到她的恶趣味,竟然差点当做。 姜日暮有些惊恐,“啊?我难道是恋童癖吗?那也、那也太——” “哈哈哈哈”海鸥捧腹大笑,她笑得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透出些粉红。 姜日暮懵逼的看着她。 “你这人也太好玩了,随便逗逗都会当真啊哈哈哈哈哈哈。”海鸥笑得泪都出来了。 小十叁差点醒过来,海鸥才控制自己不要太过分。 姜日暮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逗了,她很无语。 海鸥顶着对方的死亡视线,摸了摸鼻子回答:“你确实有叨逼叨,在那说什么自由、什么梦想之类的。” “真的吗,我不信。”姜日暮表示拒绝相信。 海鸥从自己怀里摸出有些暖的手机,向上一划进去了,根本没有设计密码锁。她点开照片找出了最后一个视频扔给姜日暮看。 姜日暮看了看对方摸起了酒瓶喝酒,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手机,这才拿出来点开视频。 视频像素有些糊,应当是拍摄者有些手抖,视频中的姜日暮趴在桌子上,通红着脸闭着眼在那嘟囔。 能听见画面外的海鸥在说话。 她将手机靠近姜日暮,一边说,“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姜日暮也很配合的在那扯着嗓子,“我自由了——我要写书——我要飞——” 摄像者有些手抖,听着声音应当是在那笑,“哈哈哈哈哈哈你没翅膀怎么飞?我是海鸥我可以飞!” 姜日暮听了有些生气,半眯着眼,“不行!那你带我飞!” “行!我带你去码头整点薯条——”然后就是乱七八糟的杂音。 整整不到叁分钟的视频,信息量居然如此之大。 姜日暮震惊了,她看向海鸥,“你不要告诉我你当时没醉。” 海鸥长着一张端庄的脸,却没个正形,她看着又开始瞎扯,“啊?我当时没醉啊,这不是逗你玩吗。” 姜日暮看着看似正经的海鸥,发现了对方口中没几个真话,越是正经越可能是假话。 她换了个话题,“我后面怎么回来的?” 海鸥抓了抓自己已经披下来的头发,“额我把你搬回来了。” ——真的吗?姜日暮有些怀疑对方话中的真实度,但是又感觉如果深究可能会得到不好的答案。 “那你怎么不睡?”姜日暮把头扭开看着庭院中的树,也懒得看海鸥是否撒谎了。 海鸥也看着庭院里的树,配着月色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没有回答,半晌还是点了根烟。 火柴被擦燃的声音十分明显。 “睡不着呗。”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在陈述。 姜日暮没有问为什么,也跟着沉默。 有些低沉的气氛在周围的空气中流淌。 明亮的月在空中,周围有些零散的星光。 周围只有风吹动的声音。 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夜晚的温度十分冻人。 姜日暮有些庆幸自己披着被子,不然得冻死在这。 “给我根烟呗,让我清醒清醒。”她突然这样说。 海鸥看了她一眼,“困就去睡,而且你不是说不抽烟的吗?说抽烟烂肺。”话是这样说,还是掏出了烟盒给她点燃。 姜日暮咬住烟,看着海鸥给她点燃火柴,小小的火源照亮了彼此。她凑着宽大的手掌点燃了香烟。 白色的烟雾缥缈升起,很快被风带走。 姜日暮还是有些不适应烟草的呛鼻,但确实马上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起来。 “我确实不抽烟,不会。”姜日暮老实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反正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让我自己熬熬夜也没什么问题。” 海鸥靠着墙,烟夹在手中积累出了一些烟灰。 “你明天准备怎么样?”她突然问。 “什么准备怎么样?”姜日暮不明白。 “你明天要回去你自己的家吗?” ——我还有家吗?姜日暮有些疑惑。 那个只留下自己的地方还是自己的家吗? 她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好久才开口,“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 “哟,那么惨。”海鸥拍拍她的肩,“留下来陪我卖书吧。” “不要!我再给你骗我就要乞讨了。”姜日暮想起自己的余额,顿时有些心痛。 “我当时怎么那么傻啊,傻不愣登的给你骗了十万。”她痛心疾首。 海鸥不屑:“我做生意,一向都是愿者上钩的。不爽别买。” 姜日暮看着她,海鸥一脸无所畏惧。她最终还是败在她的厚脸皮下了。 “我都行吧,当给自己积累点素材。” “哦对,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是个作家来着。”海鸥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 “啊?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姜日暮有些吃惊。 “哦,这也是你喝醉的时候说的。” “我怎么喝醉的时候什么都说啊——”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40 Sеγūωеи.©òм 海浪砸向礁岸的声音是“哗啦——”响的,姜日暮就是伴随着这个声音醒来的。 她睡眼迷离,撑起身子,太阳挂在天上,刚好可以照进来,把被子晒得热腾腾的。旁边一坨被子里的人就是海鸥了,她还在睡。 昨晚她们傻逼兮兮的,在外面吹着冷风,抽烟喝酒聊天,姜日暮仿佛将自己这么几年来的话都说完了,说到了最后口有些渴,一个是懒得回房间拿水一个是不知道路,海鸥就递给了她牛栏山。 她也接了,不管对不对嘴,张嘴就灌进去,酒精特有的辛辣味从舌头涌向喉道滚入胃,等待着酒精后调翻滚着裹挟她的意识一切都远去了 [醉酒是如此美妙,灵魂与意识上升,飞向远方,没有肉体在沼泽地挣扎,不被一切符号秩序捆绑作为枷锁,回到最纯粹的梦境中。] 呃啊,这句话是谁在自己耳边说的,姜日暮皱着脸揉着脑袋,她放弃了还沉溺在酒精里的大脑,空白着一切起身找厕所去了。 ——前一晚喝了酒就睡真的会让膀胱紧绷啊。 她控制不住的哈欠,一边抓着自己早就如同鸡窝一般的头发一边打开院子的一扇扇门。这个院子有四个房间,至少有两个房间都堆满了书。ⓦóó壹б.ⓥīp(woo16.vip) 她打开最后一扇,如果这里还没有厕所那么她真的需要在树下尿尿了,作为成人还如此丢脸,这一生的英明都要在此刻作罢了吧。 她猛地打开。 “哗——”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啊,终于是厕所了。她送了一口气,手速飞快的解开自己的裤子。 … “哗啦哗啦”马桶里的水抽走了那些人体中不被需要的液体。 姜日暮打开门就看见海鸥站在外面。 她一怔,“你醒了?” 海鸥控制不住自己的哈欠,眼角有些泪水溢出,“十叁饿了,我上个厕所给它泡奶。” “哦哦。”姜日暮让开了身子让对方进去,海鸥大摇大摆的进去,门也没关,扯下裤子就开始释放自己的生理需求。 她听着这声有些不好意,摸了摸鼻子问:“你这有新的牙刷吗?我的行李好像都放在酒店没拿回来。” 海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后,慢吞吞的说了一个“哦”字。在几声窸窣声后,抽水的声音响起,洗手台下柜子被打开了,海鸥好像在随意翻找着什么,声响有些大,没几下。 有个东西戳了戳姜日暮的腰。 “喏,给你。”姜日暮回头看。 被开封过还剩叁只新牙刷。 “我搬进了的时候买的,四只才十一块,贼划算卧槽不说了小十叁又在那嗷嗷叫。”海鸥解释了一下就往别的房间走去了,大步带风的,看着从容不迫的样子,谁能想到她此刻正在狼狈地被小十叁催促自己的早餐。 姜日暮看着自己手上多的牙刷,红黄蓝叁个颜色。她的头伸进厕所洗手台上看,果然绿色的牙刷正放在杯子里。 她重新看着自己手上叁把新牙刷,陷入了沉思。 … 最近黎冬域的热度非常的大,她的资金充沛后团队给她策划了许多地区演讲。加上第一位omega议员的噱头她确实在短时间里获得了许多人的支持,当然在她完美的实力巩固下,这些人都成为了她的死忠粉。 她的支持者大部分都是中产阶级往上,性别的话更多是beta和omega,还有一些alpha在背地里也有支持,要知道如果有alpha敢公开支持她的话很可能会被自己附近的alpha小团体进行暴力行为。 想不到在成年人的社会里,这种可以称得上幼稚的行为依然存在。 而黎冬域甚至公开嘲讽了这种行为。 “过家家式的冷暴力,因为不同的观念而进行霸凌,怕是叁岁小孩都不会做了吧。”在报纸上加红加粗甚至加了叁个感叹号的标题作为大卖的热点。配图是黎冬域穿着职业女士套装坐在沙发上自信的和主持人谈论。 不得不说,现在社会上出现了大量于此相关的话题,甚至许多家庭主omega都在私底下偷偷看过她的演讲。 所有人的想法都是想要知道黎冬域究竟想要什么?她又能走到哪一步?所有人都在希望看见她的下一步。崇拜者将她一切行为崇高化,就差封为神明膜拜,而憎恨者则恨不得下一秒就有她的丑闻报出,或者是死于意外来让自己的支持对象获得不费功夫的勋章。 而黎冬域本人——她正坐在沙发上。 对面是白昧。 “你把我邀请到你家会不会不太好?我最近身后可是有许多的狗仔盯着呢。”黎冬域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苦涩泛酸,虽然香味醇厚但是永远欣赏不来这种东西。她有些诽腹,手上还是拿起了方糖放了进去。 “就算他们拍到了也不会报道的。”白昧拿着前几天的报纸回答,她正在欣赏自己的演技,“毕竟最近白氏参与了大量的新闻公司的回购股份,我怎么说都算是个小股东了呢。” “看来你又挣了一笔。”黎冬域说。 “一笔?不不不,我花了好大的一笔钱。”白昧放下报纸,冷若冰霜的丹凤眼难得有些兴奋,她直视黎冬域。 “怎么了?”黎冬域的眼神微闪。 “我的匿名地下赌场的钱全捐出去了。”白昧装作遗憾,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的心情。“用最熟悉你的人来帮助我洗钱。” “什么?最熟悉我的人?”她有些狐疑。 “不是有句俗话叫做最熟悉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敌人吗?”白昧拿起咖啡杯,里面是深棕色的液体。 “齐启明?他在帮你洗钱?”黎冬域有些惊讶。 “不,他在帮自己洗钱。”白昧似笑非笑,一饮而尽。 “你这房子怎么没有电视的啊,你不看最近的总统竞选吗?”姜日暮问海鸥。她虽然对政治事件也不太熟悉但还是知道最近正在竞选了。 “看了我能不用工作就有饭吃吗?”海鸥一句话让她无言以对。 “说起来最近有一名omega议员很受欢迎啊”姜日暮摸着下巴思考,“好像叫什么冬冬?”还没想起来后脑勺突然被海鸥打了一巴掌。 “别他妈想了,上来和我一起搬东西。”海鸥此时穿着十分专业的服装,正在那给人搬家。 是的,想不到书店老板的背后一面还是一位辛苦的搬运工。按对方说的,“什么工作不是工作,能挣钱养活自己的就是好工作。” 真是意外的朴素啊。 “唉。”姜日暮叹了一口气,往下拉了拉自己的尼龙手套,“来了。” 毕竟现在为了省钱住在她家,为此被胁迫一起工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姜日暮完全忽略了她自己也乐在其中的想法。 她们缓慢地搬起了木柜子到小破面包车上。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上去,姜日暮的脸都憋得红了。 花了叁小时才把一间屋子的所有物件搬到了车上,结束时姜日暮气喘吁吁的。 “嗬——这一趟——呼——这一趟能挣多少——?”她双手撑着膝盖,满头大汗的问。 在这个天气能出一身汗属实不易。 “两叁百吧。”明明同样在搬上搬下的,偏偏海鸥看着就没什么问题,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只是给她来了一场小热身而已。 ——才两叁百?姜日暮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但是心里却想着现在这世道挣钱可真不简单。 “结束姐带你去恰烧烤。”海鸥大大咧咧的说,她今天穿着十分利索的一身,牛仔外套十分耐操,踩着靴子看着是英姿飒爽的,些微紧身的服装将她完美的身材展示出来。不愧是比姜日暮高了一个头的女人,下半身长而有力,宽肩细腰的,光是站着便气势不凡。可惜这个女人开口便破碎了人们对她的爱欲幻想。 “叁天两头恰烧烤,小心痛风。”姜日暮不由得吐槽。 海鸥不以为意,她脱下手套抠了抠鼻子,“那行吧,今晚来碗小馄饨好了,也不知道小车来不来” 姜日暮一想到等下还要搬上搬下的就要呼吸不过来了,自然也就忽视了海鸥说的。 … 走着石板路回去的感觉和坐车是截然不同的,也许是姜日暮太久没有这样不计较时间的走路,慢慢悠悠的,天有些暗了,灰蓝色的天空包裹着若隐若现的月,云卷云舒,海鸟在大海的上方盘旋。 海风吹拂着人们向往自由的心,姜日暮重新裹上了围巾,她已经长过脖子的头发被吹开,露出她习惯藏匿在发丝之下的五官。 海鸥看见她享受的神情和被吹到有些红的鼻尖,有些漫不经心:“你那么喜欢被风吹啊?” 姜日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刚因为搬东西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被白昧娇生惯养那么长时间,力气早就变小了,现在手臂连带着肩膀都有些发酸。 她呼出浊气,空气中明显冒出白雾,“怎么说呢,这一切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我很喜欢。” 海鸥收敛了她那十分不靠谱的模样,她的眼神有些晦涩,看向姜日暮的时候却又舒眉浅笑,“你的工资,收好。”她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姜日暮。 她接过来一看,125。 “这?” “一共二百五,分你一半不过分了吧。”海鸥抽抽鼻子,烟瘾有些犯了,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你不用给我的,当作我的房租好了。”姜日暮摇头。 海鸥诧异,她嘲笑道:“给你工资还不乐意了,老板最喜欢看见你这种人了。”她没有拿回给姜日暮的工资,只是抖出烟塞入嘴中,手夹着烟盒挡住风,一块一个的廉价塑料打火机打出了火苗。她微微低头,未被遮住的风顺着缝隙吹开了她散落的发丝,她流畅利落的侧脸在姜日暮的眼中一览无遗,她才是自由的风。 海风带走了肺部过滤出来的烟雾,海鸥没有回视姜日暮而是看向了前方,她们沿着海岸线走,路上是石板铺成的,一旁则是礁石与海面,不远处还有些深绿色的森林,这里的节奏也是慢悠悠的,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好养老地。 “留着吧,你没做过这种工作吧?” 姜日暮回忆曾经,她一直不是一个以力量着称的alpha,如她文绉绉的外表一般,哪怕是她最落魄的时候,一天打叁份工也不是以蛮力来搬货赚钱。 “我确实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她如实回答。 “你拿着给小十叁买点零食吃也不是不行,走快点十叁这个点该吃饭了。”海鸥无所谓的捻着烟,她没有说太多话。 姜日暮有些羡艳,“你对小十叁就像你的孩子一样,话说你结过婚吗?” “它当然是我的孩子了,”海鸥弹弹烟灰,烟灰断裂抖落在地,最后被风吹向不知处,“我没结过婚,恋爱是谈过,不过不长久,最后总是分道扬镳,也许我不适合恋爱。” “是吗,”姜日暮对她的过往产生了一些好奇,“说说呗,我从来没听过你的故事。” 爱情故事无外乎就是哪几种,对彼此产生好奇,爱欲幻想,将彼此认为是双方生活中唯一的构成性例外,然后破灭。 但是这种情感却是永远无法被表征出来的,哪怕是海鸥本人经历过了这样的感情,要去叙述之时仍旧会沉默,这种失语状态并非她不会讲故事,相反她讲的故事十分引人入胜。 她侃侃而谈,她所经历的爱恋也有一两段了。她的初恋是在她高中的时候,她高中的时候也算是个明星人物,相貌不赖,身高瞩目,读书成绩也可以算是六边形战士没有短板,加上课外活动也十分热衷,除去性别是令人遗憾的beta外,是真正的完美人物。 但是世上哪有人是真正的完美,她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却十分喜爱哲学这个科目,如果只是喜爱就好说了,偏偏她对于阶级问题这个历史以来就未曾解决过的问题上带有如同魔怔般的热忱。但是爱情也是在此刻降临,那时和一位新转来的同学做同桌,当时的她对于新来的同学没有太大兴趣,哪怕对方在别人的嘴里也是天之骄子完美人物,海鸥却还是自傲般的沉迷在知识海洋里。 只是在一次放松自己的精神看一些闲书的时候。 “这一本是《随风而走》吗?”那个女孩问。 这一句询问的话,打破了她俩之间看不见的隔阂。 暧昧在时间中暗生,彼此对于话题的探讨有着他人无法插入的默契,什么都可以谈论什么都可以争辩。在周围同学以为双方发生了严重争吵彼此却仍旧带着他人不存在的默契时。 那个alpha女孩:“他们都说我们谈恋爱了,要不我们恋爱吧。”直接到令人咋舌。 “好。” 但是爱情并没有友情那般简单,也许她们在友情上有着令人难以介入的暧昧默契,但在恋爱中这种默契却没有显现出来,而变成了令人痛苦的偏执。她们最开始应当是存在对彼此的暧昧情愫,便是在无人处偷偷勾住彼此的手指也好,又或者是不明说便明白对方所表达的意思。海鸥逐渐觉得对方有些意外的偏执起来,也许是对自己没那么明显的不同表现而置气,又或者是发现作为朋友与恋人之间的差别没有那么大。 海鸥便觉得难以忍受这段感情起来,偏偏另一方却仍旧执着这段感情不愿意结束,从同班同桌到海鸥自顾自的逃离教室躲到图书馆,到最后被对方发现。海鸥受不了了,她奋发图强,在十六岁的年纪发表了一片论文提前被当地高校录取。 姜日暮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在炫你自己的聪明才智?” 海鸥笑了,难以自持,笑到眼角含泪双颊发红,声竭力尽,“你说的没错。”她揉着肚子对姜日暮比了一个大拇指。 话题继续,她考上大学后选择用冷处理来终结这段感情,还未成年的她俩确实对感情的处理手段有些幼稚,在对方甚至严重到想要揭露这段感情告诉彼此父母的时候,海鸥找她聊天了。 “这种幼稚的手段你觉得会影响谁?”海鸥那还还很青涩,除去开始面露锋芒的脸, “影响谁都不重要,我想要见你一面。”面容姣好的alpha女生盯着她说道。 她们聊了很多,到最后海鸥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一句话。“这段感情里本来是没有输家的。” 这段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海鸥虎头蛇尾的故事听得姜日暮很不满,“喂,就这样结束了?”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黄文结尾吗?那时候我和她还都是个小屁孩啊。”海鸥躺在榻榻米上,看着屋顶的构造,手边的烟早就燃尽。她们已经回到了家了。 “你说本来没有输家,那就是说,她是输家?”姜日暮问,她如同听了一个十分精彩的故事,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更多。 “也许吧,”海鸥试图回忆起那个只停留在她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无论她的性别在她们恋爱的时候确实只是一段没有身份的情感交流,“她到最后试图以自杀来威胁我,用这种手段又能算和平分手呢,如果我带些什么阴暗心思来控制她,你说她现在会被我调教成什么模样?” 姜日暮没有说话,她转移了话题,“那你之后的感情呢?” 海鸥却突然坐了起来,如果用动物来形容她的话就像是猫咪一样突然竖起耳朵注意周围的细微声响,确认那个敲竹筒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的时候。 她似敷衍回答:“哎呀几百年前的恋爱故事就不聊了,”利落起身,“哎呀,今天给你走运碰上了。” 姜日暮疑惑,对方却火急火燎的站起来拉开门出来喊:“馄饨!馄饨!” 外面敲竹筒的声音在她门前停下。 … 白昧回到了自己的老宅里,她的alpha母亲已经给她致电了近一周,她确实需要来解决一下了。 年近半百的alpha比年轻的时候多了几分威严,只不过和女儿争权失败的她眉目间多了几分堕落,此时的她抱着一位新omega情人在怀,有些嘲笑的看着白昧。 她眉目讽刺,虽然长相端正此刻看着也有几分刻薄,“堂堂现任白氏董事长,和自己的alpha妻子离婚,落魄样还给人拍到,白昧,你当初可不是这么给我保证的。” 白昧没有什么表情,仍旧是挂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她拿起佣人给她端的热茶,吹开热气轻抿了一口,“母亲好雅兴。”她并没有理会对方的讽刺。 白芳怀中的男性omega目测才二十几,差不多和白昧大的年纪,他自然好奇这位鼎鼎大名的白昧的私密事情。 白昧没有抬眸,仍旧是沉着的喝着茶,白芳眯着眼看她,半晌拍拍自己新情人的背示意对方离开,小男友虽然好奇对方之间的谈话但仍旧乖乖起身离开,等到书房只剩她俩的时候,白昧才放下茶杯。 此刻的书房窗户打开,光与风吹进,白昧有些好笑的想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会对这里产生阴影。 “母亲对我那么不放心可不行啊。” 白芳眉头微皱,她不太明白白昧找她聊什么事,“怎么了?”她开始装模作样的端起茶开始喝。 “您对最近的总统竞选有什么看法吗?”白昧也开始端着架子。 “看法?齐启明那个棒槌,当得上总统才可笑吧,可惜了罗城州的选票,不过那个女omega当总统也不成体统。” “母亲,您为何觉得黎冬域不成体统呢?”白昧似好奇。 “一个omega,怎么能当总统呢?” “可是我也是omega啊。”白昧叹息。 “可是你除去omega这个身份外,你首先似我白芳的女儿,你身上留着我的血。”白芳十分理所当然。 白昧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似有一种道不明的悲哀,她挂起了笑容,“母亲啊,你若是把我如今的成就全都当做是你血缘所带来的,我可会失望啊。” “难道不是吗?我的孩子,无论是什么性别都比别人要来的强。”白芳自傲道:“omega自古从今都是弱者,我又该如何相信弱者能成为强者呢?弱者从来没有让人正视的权利。” 这是何等的理所当然啊,又是何等的傲慢啊,却让白昧再次膨胀了心中的想法。 她垂眸沉思,没多久便似是想通了,“我明白了母亲,您之后会大开眼界的。” 白芳不太明白,她在早年成功,一个是时代造势一个是自己把握机会,除此之外,她并没有更多的能力,所以白昧才很快挣脱了她的控制。 “你对了,既然你和姜日暮离婚了,白棠又是beta,你不准备再生一个继承人吗?”她问。 “就如您当初的想法一般,我对小棠的想法也是如此。”她淡淡说道。 白芳没有纠结这个事,毕竟当初是自己开了先河,真要说起来,自己更是叛逆才是,beta虽然平平无奇的,却没omega那么让人轻视。 “好吧,这事既然决定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好了,但是这姜日暮,如此侮辱了我们白氏脸面。”她想起自己的友人致电来笑话的画面,脸色有些发青。 “我会让她吃到教训的。”白昧开口。 白芳有些不信任她,毕竟当初她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血缘,但是婚后那样子也不太可信,任由姜日暮不接触她们阶级的人,也不给白昧做那些夫人该做的分内事,偏偏白昧看着就是一副宠爱无比的样子,如今说什么教训,怕是看到她就心软吧。 “好,现在是总统大选,政府都盯人盯得紧,但是选举完之后,我要看到,否则,我来帮你教训她,找回我们白家的面子。”白芳放话,叁个月后竞选就要结束了。 “我心里有数。”白昧将茶一口闷尽,起身准备离去。 41 姜日暮度过了很愉快的一段时间,那是她在少年时期仍旧没有感受过的快乐。志同道合的朋友,无法捉摸的第二天,或许是匆忙又或许是悠闲的,海鸥带她接触了许多她未曾经历过的事,她在这的每一天都很愉快,每天都有时间充实自己。 只不过... “《风月楼》...”姜日暮看着躺在一旁的海鸥手上的书,“这是讲什么的?” 海鸥看着十分的正经,只是把眼神转向姜日暮,“有句话说得好,凡描述之事,皆逃不开贪嗔痴叁字。这风月楼里的故事啊,辗转于时代,轮回于世间,只可惜这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到最后也只是一捧黄土。” “哦?那我也要看看了。”姜日暮被她所描述的故事勾引到了。 海鸥很爽快的借给她了,“这本我都看过叁四遍了,每天晚上有时间就拿出来翻翻,你拿去看吧。” 姜日暮看着书有些皱的皮,手伸过去接了过来,才打开第一章就被里面活色生香的情节讲述的面红耳赤磕磕巴巴了。 “你、你、你....这不是情色小说吗?!”她现在的手放也不是拿也不是,最终扔在海鸥的怀里。 “你平时躺在这看的书都是这种类型的吗?”姜日暮十分震惊,她好像看透了海鸥的真正面目了。 海鸥笑而不语。 … 这种日子让她悠哉悠哉,也让她手痒,可是一当拿起纸和笔,她却连一个墨点都不敢点下。她仍旧没有办法做自己喜爱的事。 “咕噜咕噜——”姜日暮已经逐渐习惯时不时夜晚在院子里和海鸥喝酒看风景了,她难得十分豪爽的拿起这廉价的白酒大口灌入口中。 酒精入喉进肚的感觉是十分明显的,火辣上头,在这寒冷的夜里暖暖身子也不错,但是也不是像姜日暮这样牛饮的。 她很快就上脸了,不,应该是已经醉了。 她啪的一下把玻璃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海鸥新搞到的矮脚木桌都抖了抖。 海鸥有些心疼的看着:“诶你怎么回事啊,小心点,我新搞到的桌子诶。” 姜日暮充耳不闻,她的手掌也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啪啪作响。 “...我真的很不明白!”她好像充斥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为什么我都自由了,我却写不出东西呢,我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在自我询问,是啊,从少年到青年的这个时期,唯一陪伴她的只有写作,她将一切情感都宣泄在文字中,每一段句子尾处都是她未曾写出的余韵。 海鸥握着小酒杯,抿着酒,沉默没有说话。 姜日暮好像真的醉了,不过酒品不错,也许是前一段时间的压抑让她现在多了一个唠叨的习惯。 她原本披着被子,烈酒下肚整个人都开始发烫,她便撇开了被子,双手抱住膝盖,在那上下摇摆。 海鸥仔细看发现对方的眼睛聚焦是扩散的,说明对方大脑快成浆糊了。 她还在那叨叨:“为什么呢,我已经脱离你的控制了啊,为什么我...我——”我的心却还是被禁锢着... 海鸥叹了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准备站起身把她拖回去。 姜日暮有些抗拒,也许这件事已经在她心里压了很久了,她整个人倒在过道上缩起来,还顺便重新裹起了被子非常倔强像只毛毛虫一样在那蛄蛹。 那身姿一时间让海鸥无从下手,姜日暮彻底醉了,她抱着矮脚桌的桌腿,在那撒娇。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海鸥还是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手扯开了她抱住的桌腿,结果对方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身手敏捷起来,抱住了海鸥的大腿不放。 海鸥站在过道,月光给她高大的身姿来了一个完美的剪影,照出了她灵魂深处的冷冽。她无奈低下头看着已经无意识的姜日暮,她就算是这样手还是死死不放。原本就散着的头发有一缕调皮的滑落,遮住了她的眉眼。突然间她舒眉浅笑,若是有人在场定然看得目酣神醉。 她拿出手机对着姜日暮的大脸拍了一张照后就收起来了。 “唉,真是服了你了,下不为例。”她就说了这句话,便艰难地拖着腿挪回了屋里。 第二天。 “卧槽我怎么会抱你大腿呢?”姜日暮不敢相信。 “怎么不会,”海鸥拿出手机给她看,“喏,这不就是您英勇的身姿?” “啊啊啊我的一世英名啊!”姜日暮十分崩溃。 而这种场景仍旧时常上演,在这里生活后姜日暮已经变得沙雕起来,真是逗比儿童欢乐多,令人感叹。 白棠的生日快到了。 白昧最近比较忙,晚上更是不着家,难得回来也不过是检查她的功课,而原本读课外书的时间则变成了更多的课题练习。 白棠其实是知道她的妈妈和母亲离婚的事情的,她也理解离婚是什么概念,当白昧答应下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已经通知了白棠这个事情,但是虚岁五岁的白棠小朋友仍旧十分失落,她不曾表达甚至没有落泪,只是变得有些沉默。 此时的她坐在客厅沙发上,阿姨给她切了水果。变得沉默寡言的她突然叫住了白昧从老家带来的阿姨。 “阿姨,我的生日,母亲和妈妈,会来看我吗?”她问。 中年女人转过身,看向自己是看着出生到牙牙学语的孩子,她的心面对这个孩子的时候是柔软的,哪怕她并不喜欢姜日暮,但是面对着小姐亲自孕育出生的孩子,她仍旧是有着怜爱。 “小小姐,小姐当然会来看你啊,你可是她的孩子。至于姜小姐...”她本来想要讽刺一下她,可是转眼一想这是小小姐的母亲,而小小姐无论怎么早熟仍旧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你是她的孩子,她又怎么会不来看你呢?” “是吗?”白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垂下眸看着自己小小的手。 上学的时间总是很快的,转眼之间,她的生日就到了。 白昧的私人秘书给白棠送来了好几套不同类型的衣服,这是她要在生日聚会上穿的。她的生日聚会安排在一个白氏集团属下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她的生日聚会邀请了许多人,有同学还有白昧的各个类型的朋友。 与其说是生日聚会不如说是一个以生日会为名义的社交会议,用来谈论许多‘正事’的。白棠选了一条蓬蓬裙,出自高定。飘柔的细纱迭出一层层蓬松的弧度,碎钻从疏到密,如同星空。 她穿上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等到阿姨过来敲门后便出去坐车准备去酒店了。 她看着窗外快速略过的风景,路上的行人在匆忙着走,大厦里亮着灯光,一切都没有在眼里泛起波澜。 她按部就班的到了酒店约好的厅位,到了里面妈妈早就在那等候,她穿着日常的西装,身边却存在着一个陌生的人影。白棠睁大了眼看过去,那是个女人,她其实身形和样貌都和姜日暮有些相似,但是她知道,这不是妈妈,她没有感受到一丝丝令人熟悉的感觉。 她突然像只受惊的小兽,只感觉到自己的领地被侵入了。她警惕的看着对方,白昧摸了摸她的头,“这是姜酒阿姨。”她转过头,很温柔的笑了笑,“这是我女儿白棠,她比较胆小。” 那个陌生的女人笑了笑,十分柔和,“你好小棠。” ——她是要拆散我的妈妈和母亲了吗?此时的白棠脑海中只有这个想法,她瞪圆了眼,没有回答的想法。 “小棠。”白昧低声警告了一声,她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姜酒阿姨好。” 白棠原本还有些理智 脑子此刻彻底断弦,哪怕姜日暮和白昧离婚,但是她还是知道她们相爱,即便离婚也没有关系,可是此刻白昧带了一个陌生的人,对方的到来昭然若揭着她和白昧亲密的关系,这让她的大脑响起警报告诉她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危机。 白棠面无表情的向白昧请示,“妈妈,同学要来了,我去接应她们。” 白昧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看着自己的孩子,柔声答应了。 白棠难得小腿迈地如此快,连妈妈从小教导的沉稳都忘记了,她急迫的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地方,她的眼角有些发红,她很少流泪,甚至连红眼都不怎么有过。 … 来的宾客越来越多了,基本都是搭配得体衣着华丽,就连同学也都是同一阶层的人。 白棠站在显目的地方,心里却有些迫切的想要见到姜日暮,她挂着与白昧相似的笑容,十分礼貌地跟着妈妈身后,和那些她的朋友们打招呼。 大人们总是热情的向她问声好,然后送上礼物,之后便有些隐晦的和白昧提起一些事,每当这个时候就不是白棠该听到的了。 来客都差不多到齐了,一个十分大的厅居然也要装满了,人头晃动,让此刻还是幼体的白棠找人十分痛苦,她有些快速地眨眼,想要抑住自己失望的情绪。 突然的。 一只被包装很好的玫瑰出现在她的眼前。 “生日快乐,我的小公主。” 原本半垂着眼有些阴翳的白棠瞪大了眼,一瞬间的失望都消失了,此刻变成了开心。 “母亲!”她看向那个人。 姜日暮穿着旗袍来了。这和她之前的装扮变化很大,有些长的头发盘了起来,过于散碎的头发则自然垂落,还被主人心机的烫卷了一下←来自海鸥的功劳。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真丝旗袍,上面有用银丝绣出的百合花,她偏瘦,穿起西装显得她有些硬朗而旗袍却将她成熟的女性魅力给衬出来了。 白棠只是觉得自己的母亲有些变了,却让她更想陷入她的怀抱,她将她的温柔从内到外的打开了。 “母亲...”她喃喃。 “白小朋友,生日快乐。”紧接着随后而上也穿着旗袍的女人也递给她,不同于姜日暮的温柔,她更不好形容,只是长着一副让人难忘的面孔。 姜日暮介绍到,“这是我的朋友,海鸥阿姨。” 白棠这下子眼圈是真的红了。 —————————— 狗血大战倒计时! 作者的承诺一直很实,绝不拖更啊嗯←我超好不要脸的女人!我先打! 42 姜日暮看着白棠哭着跑开有些懵逼,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是比较爱面子的,原本的性格也不爱哭闹,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见她哭的样子。 她回头看了眼海鸥,海鸥也是一脸无辜的看向她——毕竟她也没有青面獠牙的模样吓人啊。 “你女儿为什么说‘你们都是骗子’啊?”海鸥摸着下巴疑问。 姜日暮叹了一口气,有些忧愁的看着白棠跑开的方向,“我怎么知道啊?我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无论怎么样都要争取到她的抚养权了...”也不知道小棠自己一个人在家还开心不开心... 海鸥将礼物递给了身边的服务员,看向最显眼处。她用手肘怼了怼姜日暮,“喂,你前妻好像有新情人了哦。”话尾带着点幸灾乐祸。 姜日暮却有些诧异,“什么?”她马上扭头看向那个方向。 白昧仍旧端着一副完美面孔,温柔的笑容,举着香槟和宾客聊天,一旁是穿着情侣款西装的一位陌生人。说起来,和姜日暮有些相似。相同的发型,类似的面庞,都是偏文艺的气质,比起姜日暮曾经的颓废,对方则带有一丝攻击性,不过看着白昧的眼神倒是柔情似水。 姜日暮有些沉默的看着那个场景,心里五谷杂陈,除去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外还有一丝解脱和嘲讽——果然自己未曾自恋认为白昧爱自己的事是正确的,要是真的抱着这个想法还自作多情的话看到这一幕心里得多难受啊,她也强硬忽略了自己心里并不舒服的那一块地方。 她扯住海鸥的袖子,“喂,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啊?你确定是去打招呼不是去打架吧?” 姜日暮笑了笑,用手挽过垂落的发丝,“走吧。” 这两位与在场如此格格不入的人就这样穿过人群,来到最密集最显眼的地方。 “恭喜你。”姜日暮抬起了杯子,里面是淡黄色透明液体,杯壁上的气泡上升,是她刚从服务员手中拿走的香槟。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白昧说道,她也举起了酒杯。 “我女儿的生日,怎么能错过。”姜日暮弯唇一笑。 “你今天倒是和你之前很不同。”白昧的眼神垂落在她的脸上,有些隐秘却藏匿着深厚的情绪,她很快移开了目光。 “人总是要变的,就像是换个发型换个心情一样。”姜日暮看向她身旁女人,有些疑问,“这位是?” “我是姜酒。”女人伸出了手,明明是相似的身材她却带来稍微一丝的压迫力。 姜日暮笑了笑,也伸出手,“我是姜日暮。”她们的手握在了一起,很快就松开了。 ——草,有病吧,握得那么用力。姜日暮在心里吐槽,脸上还是保持微笑。 白昧介绍了一句,“这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她看向海鸥。 姜日暮却一下子犯了难,她只知道海鸥的笔名,事实上她们没有彼此的明说,但确实保持着一种默契,就是不曾疑问对方的过去,所以她现在都不知道海鸥的真正名字。 “刘宴。”海鸥笑着伸出手,姜日暮这才知道她真正名字。 白昧十分得体的回握,“我是白昧,你应该听说过我。”话语中的自信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当然了,白小姐可有名了。”海鸥说。 “是吗。”白昧抿了一口香槟,突然身边来了一位像是她秘书的人在她耳边密语了几句。 姜日暮刚想开口问白棠的事:“棠棠她是怎么——”了? 白昧抬眸看向她,“我刚刚听说了。小棠不懂事,她正在闹脾气呢。” “她...”姜日暮对白棠是有内疚的,她毕竟是她的孩子,是她认真抚养过的孩子。而她也自私的抛弃了她。 她们异口同声道。 “她...”白昧有些犹豫,“她说她目前不想看见你,不然她不愿意出来。是我宠她太过了,我马上过去教她。” “...不用了。”姜日暮开口拒绝了,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十分利落的开口,“本来就是我背弃了和她的承诺,她生气是对的。今天是她生日,不要让她厌恶这一天。”她并不好受,被自己的女儿拒绝见面是痛苦的。 “之后我会去找她道歉的。”姜日暮留下这一句就和海鸥离开了。 白昧沉默的看着她离开,握着酒杯,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倒是姜酒在一旁按住她的肩安慰她:“棠棠还小,别气了。倒是这姜日暮,想不到也不过如此。” 白昧的脸上挂着固定的微笑,有些宾客看见她们亲密举动对她举杯她也回敬。只是将嘴附在姜酒耳边,轻声说道:“你的话有些多了。” 话语冰冷,毫无感情。 她生气了。 姜酒心一颤,“抱歉。”手也随之松开。 白昧面对着她,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微笑,却让姜酒有一种神秘的危险感。 那种让人着迷想要去征服的危险感。 “我上去看小棠。” … 姜日暮扯住海鸥的袖子往外走,海鸥还顺便从服务员的盘子上拿了一瓶刚开的香槟就离开了。 “诶诶诶你那么急做什么?”海鸥被扯得一个踉跄,手握包都要拿不住了。 姜日暮拒绝了外面服务员的服务,直接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 海鸥很不解:“我花了二百包车服务来到这就走个过场?”她的手还是对香槟牢牢不放。 “还拿着你他妈的香槟呢?”姜日暮爆了一句粗口。 海鸥理所当然:“拜托,我俩衣服加起来的钱,包车的钱,礼物的钱全是我出的好吗,我不得搞回来一点?要是留下来吃我可以少亏点呢。” 姜日暮已经服了这个女人了,她抢过这瓶刚开的香槟对嘴灌了几口,心里还不是滋味。 ——我他妈今天就不该来。她想起白棠和自己斗气,明明是自己生日却不愿意看自己这个母亲一眼,而白昧毫无反思和自己新情人含情脉脉的互动也是让人恼怒。 ——如果我自己真的放下,为什么我还会生气呢? “海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她不由自主问。 “你问我?那你不如问司机大哥呢。”海鸥提供了一个非常不靠谱的建议。 她接受了。 “大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她扒着副驾的靠垫。 “...吐车上二百。” 大哥毫无感情的回答击垮了她。 … “海鸥,你都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今天倒是利落和白昧说了?!”到了地点姜日暮已经喝了大半瓶香槟了,不能说醉但是也是微醺状态,她对着海鸥疯狂叨叨。 “我服了真的,那我顺便告诉你我的字是知墨,这样行不行?这不就是名字吗?”海鸥很不解。 姜日暮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懂,你不懂。”她的话尾音量低沉了下来。 她的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沉默半晌也只是重新举起香槟灌了一口。 “我的酒都要被你喝完了,好不容易白嫖到高档酒你一口都不留给我呗?”海鸥像是看不懂情绪一样对她说。 姜日暮把香槟摔进海鸥的怀里,她自言自语:“不就是新情人嘛,谁没有啊,才认识几天就敢这么傲啊,不会以为和她搞上了连白氏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吧...” 海鸥举起瓶子心疼的看着没剩多少的液体,她当然听到了姜日暮的喃喃细语。 “怎么,你在嫉妒?”她嗤笑了一声。 姜日暮却像是被戳破了什么心事一样恼羞成怒,嘴硬道:“什么嫉妒啊?!我为什么要嫉妒啊?!我在嫉妒谁?” 话语中的心虚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 海鸥就站在昏黄路灯下,光笼罩住了她,遮住了她的表情。 “你这样真没意思。”她说。 姜日暮十分的沉默,她根本无法回答什么,因为此刻的她流着泪。如同大豆般的泪水坠落在地上,她狼狈到用手抹着脸,却揉糊了她的眼线和唇膏。 如此多变的情绪暗示着她敏感的心,是她一直试图压抑的情感。 她的心被剖开暴露在这个刺冷的夜晚,在场的人已经发现了她快被白昧驯化的心。 她从未感觉自己有如此懦弱。 姜日暮的全身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有些无意识的倒在墙壁上,手臂遮住了眼,遮住了她仍旧发烫的双眼。 她有些哑声:“我是不是很贱啊...” 明明已经发觉了对方的意图,用【自由】名义逃开,来掩盖自己逐渐沉沦的心。 “...在得到了自由后,却再也无法摆脱对方了。” 一切抵抗只是为了否认自己的臣服。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的心告诉我,我还爱她,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还爱着她啊!” 她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跪了下来,端庄的衣着遮不住她的彷徨。她双手环身,眼泪仍旧流淌。 “我试着抵抗过了。”她的话中带着委屈。 高大的女人却只能沉默的看着她,作为一名旁观者。 凌乱的头发随着风而飘荡,天空竟下起了细雪。 雪尘颗粒飘落在地上,融化成水。 阴冷而刺骨的风在她们头顶徘徊。 海鸥抿嘴,“我该去接十叁了。” 姜日暮恍若未闻,她应该真的醉糊涂了。 “你懂什么是爱吗?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对她的感情是否真的是爱呢? 这个答案就如同一道审判,等待自己的是究竟是什么呢? 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响而清脆。 女人仍旧端庄,她温婉如初,此刻却是这场审判的法官。 她宽大的手抚上了她的头顶,细雪早就融化在发丝中,有些湿。 “爱情于我是痛苦的,但是爱情本身并不是。”她淡淡地说。 她的故事中,少女们彼此折磨,都不过是为了爱情,这个无法捉摸的,无法被形容的,一切言语都是徒劳的,词汇。 “你该放过你自己了,软弱并不是一件可憎的事。” 女人跪着呜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今天居然出现了一件十分火爆的新闻。 着名保守派激进A权主义者齐启明被联邦警察局立案调查,目前所透露出应该是和他的党派的政治献金有关。 这虽然还未被证实,但是黎冬域的组织很快实名要求警方调查此事。而白昧甚至公然放话要求税务局重新调查齐启明的政治献金。 一时间,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件事件,而立案调查是需要搜查令的,很明显警方应该是掌握了具体证据,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确证。 一小时后齐启明被捕。 一下子,保守派就陷入了政治献金丑闻。 所有的新闻都在报道此事,为了获得更多的热度甚至夸大其词。 其中所透露出的证据都指向了齐启明党派后的金主们,那些A权主义者。他们居然试图通过政治献金来洗钱,真是过于大胆了。 两叁个小时后,陆续有高官被捕,基本都是保守派背景。 此时的他们,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牵入其中。 “你今天的动作是否太大了?”黎冬域有些担忧。 白昧看着落地窗下的风景,时不时有警车出现,红蓝灯闪过大道,急速奔向未知处,或许又是一位高官的所在地。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回头看向黎冬域,眼里闪烁着野心。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43 sеγūωеи.©òм 姜日暮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回到了母子共同体的梦。她蜷缩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明明是未知却让人十分安心,希望永远不用醒来。 “喵~咕噜咕噜——喵~咕噜咕噜——喵!”有什么毛绒绒的活物在自己的脸上爬上爬下的,一股奶香传来,强迫将她拉回现实。 整个意识逐渐回归到躯体上,还没睁开眼就闻到了一旁若有若无的烟味。 姜日暮睁开眼,阳光早就落满了房间。 一旁的海鸥正抽着烟在写什么东西,钢笔在纸上发出了沙沙声。她微皱着眉似是构思着什么,思考的时候抽口烟,等到灵感出现就飞快在纸上笔走龙蛇。 所幸她顾及着房间里还有一位睡客,便开了窗露出了一条小缝,将烟放在窗缝上,便是吐烟的时候也尽量靠窗,让风带走烟味,给房间中沉睡的人留个好梦。 可惜她忽略了还在成长中的幼猫,此时正是好奇心茂盛的阶段,对这一位还在睡梦中的客人有着攀山越岭的兴趣,在她的脸上攀岩嗅闻。 小奶猫柔弱而厚重的爪子踩在身上,还没有未来那样沉重的重量,此刻可以称得上享受,只不过对于睡梦中的人而言却未必如此。 姜日暮顶着鸡窝头起来了,她一鼓作气拉开了被子,不可避免的冷空气侵入了身体。她冻得一个哆嗦,抓起小奶猫的后脖颈。 “你的猫。”她对海鸥说。 海鸥才把烟碾灭,放下钢笔看向她,下一秒十分及时的接住了小猫。щóó壹б.ⓥīρ(woo16.vip) “您终于醒了啊。”她说,小猫又开始在她身上踩奶打呼。 “头疼。”姜日暮有些难受的抓着头,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昨天那一身旗袍,此刻已经皱巴巴的不能见人了。 “你真是有够傻的,昨天晚上那么冷还在外面撒酒疯,身上就穿了一件旗袍。”海鸥将身子重新正回,将小猫塞进自己的羊毛衫里面,她拿起十分朴素的钢笔,一手撑着自己线条清晰的下颌。 “脸上的妆都被你自己蹭没了,东一块西一块的,看着真丑。”她毫不留情的吐槽。 姜日暮揉眼的动作一僵,她昨晚并没有烂醉如泥,至少是明白了昨天她干了些什么。她回想起自己当时的狼狈模样,眼线应该被自己哭糊了,连着口红都被自己的手背抹在脸颊上——至于当时说了什么,人在醉酒后的话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她逃避似的将这个记忆抛离了脑后有些慌张。 她不由得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毕竟像海鸥这样混沌邪恶的人,真的可能会让自己如此的睡上一整天。 “你放心好了,我还不想你冻死在外面。”海鸥的声音传来,她仍旧在写东西,没有看向姜日暮却知道她的行为甚至察觉到她的想法。“把你带回来后还给你热毛巾擦脸呢,看我对你多好。” ——真的是擦脸吗,不会是搓脸吧她腹诽道。 而这位奶牛小猫已经想要逃离海鸥的怀抱中去征服自己的星辰大海了。 “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卖你十万好亏啊,每次都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诶。”海鸥有些不满的盖上笔盖,她整个人往后倒去,懒散的看向姜日暮:“既然这样,给姐姐我做顿吃的补偿补偿不过分吧。” 姜日暮甚至懒得翻白眼了,她抓抓脑袋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浴巾准备去洗澡。 “再怎么说一碗方便面总是可以的吧!”海鸥在姜日暮的身后大声说道,“等你洗完哦!我真的饿了!” “知道了!”姜日暮没好气的说,她拿着浴巾就走向了不算大的卫生间里。 … “老大,你说这个赌注真的都要下在那个omega身上吗?”一个小混混样子的beta问着自己的上级。 这位被询问的人,梳着背头戴着墨镜,身穿白衬衫两颗纽扣解开,里面露着一条细金项链,就像是香港电影中的经典黑社会的形象。 她的手上戴着金表,这一身装扮都十分符合她在老电影中看到的模样。 她拉下点墨镜看向自己的小弟,“老板告诉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懂?” a不敢反驳,只是讪笑嘀咕,“老大你看,虽然齐启明现在在警局里,但是除去那个omega还有别的竞选议员呢,老板就不怕钱都砸水里吗?” 对方狠狠地拍了自己小弟的后脑勺,“你敢质疑老板?!” a被打一哆嗦,“不敢不敢,老大别打了。” “哼。”这人有些不屑,不再管自己犯浑的小弟了,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到了。她豪气得将墨镜推回,利落地说:“走!” 小弟就跟在自己老大身后,走进了着名的小巷里。 这个小巷没有名字,地段属于贫民窟中,真要说起来甚至无法在地图里被找到。但是这里有很着名的地下赌场,金玫瑰赌场。 传言这个赌场连黑手党都不敢碰,身后的人背景则是深不可测,但是真相谁又知道呢。 既然黑白两道都不来管,那么传言至少是有可信度的。 所以慕名而来的人很多,试图抢劫的人也很多。 不过前者得到了满足,而后者——再也走不出这个小巷,有许多就彻底消失在这个地方。 她进入了前台,小弟上前拿出了几块砖——用钱捆起来的“砖头”。 交了进入费和筹码。 她们目的很明确,要来到赌场最中间的交易大厅,来下注。 十天后的竞选总统。 可惜的大厅中央聚满了人,像是有什么人在闹事。 人类的好奇心永远无法制止,哪怕是在这个地方,仍旧有人为了看热闹而聚集。 她也不例外,夹着手包就想凑进来看。 硬是挤了几个人,头才伸进来,就被一个小孩子抱住了腿。 是个女孩,看着像个alpha。 她脸上淌着泪,看着有些寒酸,和在场纸醉金迷的人不太合。穿着老旧的长袖和长裤,她一个扑身抱住了这位看着不太好惹的女士。 “救救我妈妈,救救她,求求你了。”她泪眼婆娑,试图引起在场人的怜惜。 如果姜日暮在场,就能发现这位可怜的小孩,正是她的挚友,张北海的女儿。 张晓涵。 惹到白昧怎么可能有好下场,所谓的放过也不过是不让人丢命而已,地位身份的失去,不怀好意的人引诱,一切的坠入都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毒品是一切理由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尾。 白昧是不会让沾染到自己的藏品的人有那么好的结局的,被人刻意忽视的后果便是在贫民窟卖身养吸,连带着孩子都变成了不再有未来的一员。 此刻的柳橘香正在被人锤揍,omega的身份在这里不会在引起他人的礼貌相待,而是变得更理所当然的物化,就如同她之前的身份一样,当一个花瓶,用美丽吸引主人的垂怜。 揍她的正是这一段时间包养她的人,得到身子之后就开始厌弃,耐不住对方在这里也还算是有熟客,靠着他人进来赌场重新寻找这位负心人。 “他妈的,你不就是要钱吗?钱!钱!钱!”男人揍完了还感觉不太利爽,又是狠狠地踢了对方的腹部后才觉得爽快,输钱的郁气都被发泄完,摸出自己的皮夹,抽出几张大钞,扔垃圾似的扔到女人的身上。 女人已经昏迷不知死活了,整个人蜷缩着躲避痛苦。全然不知自己渴求的钞票散落在身上,而自己的孩子已经乞求看客怜悯,这一切都因为沾染了恶魔的宝物而受到的惩罚。 “救救我妈妈吧,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求求你了。”张晓涵跪地,抱着女人的腿恳求着。 昏迷的女人已经要被服务员拉走了,他们有绝对严禁的指令,对女人身上的钞票视而不见,拖着对方如同垃圾一般,例行公事。没有人会对这位的挨打感到怜悯,在这个地方的人都可以称得上亡命之徒,又或者是早就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权贵,他们私底下的爱好可能更为不齿。 女人看着这个小女孩,抬抬手让手下上去,耳语了几句就离开了。 a被留下来看着这小孩,话语不耐烦:“我们老大让你等着,你妈不会死的。” 这确实不是什么善心,也许只是毫不留情的利用,却在这一刻,救下了她们母女俩的命。 就在这个时候,张晓涵重新走上了张北海的道路,如同生命的延伸。 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女人在最大赌注的赌桌上下了注,一切的答案就在十天后出现,这必然是在场赌徒的狂欢。 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法作为赌注的。 女人淡定从容,这对于她而言只是上头的命令,老板自信的话语暗示着她与众人的信息差,这是一场早已命定的结局。 姜日暮洗完,用浴巾擦着头湿发出来,她对海鸥写的东西有些好奇。 “真难得,你在写什么?”在她的记忆里,海鸥除去工作之外,大多是翻着书或者抽烟喝酒的,虽然对方自称也是一位写手,但是她并没有看到她动笔的画面。 “对抗世界啊。”海鸥揉着鼻子回答。 “啊?”姜日暮不太明白。 “阅读和写作是我对抗世界的唯一方式。”海鸥看向她,长眉挑起,眼神戏谑。 姜日暮眼睛眯起,危险感在空间腾升。 “哦,挣点稿费。”海鸥才想起来自己的面还没到手,太浪容易翻车。 姜日暮诽腹不会是黄色小说吧,又想着如果问以海鸥的性格很可能读给她听,想想就觉得太刺激了,便转身去厨房煮面。 海鸥看着她的背影离去,眼眸晦暗不明。 她在纸上写的字还未干涸,最后一个字符的结尾仍旧留有墨水的反光。 We ; through the pathless gardens, and randon footprints bring us answers. … 她们嗦着面,不得不说,姜日暮煮方便面有一手的,加个蛋味道格外不错。 海鸥正在大快朵颐。 姜日暮却嫌烫放着凉,她靠着小木桌,食物的热气升起,模糊了她看书架的视线。 小猫在一旁已经开始吃着煮熟的肉了,吞咽的声音明显。 ——嗯,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胡塞尔的《现象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电子元器件从入门到精通》很神奇但是是她的话不是不能理解,《现代精细化工生产工艺流程图解》,想不到海鸥还是一位文理双全的人才啊《母猪高产高效饲养技术》嗯??? 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上放凉了些的方便面了,她问海鸥:“你在这放的书你都看过了?” 海鸥又嗦进一口面才抬头,“对啊怎么了?”她话语含糊。 “我看到了一本叫《母猪高产高效饲养技术》,感到很神奇。”姜日暮神色复杂。 “那本啊,你别说,还挺有用。”海鸥回答。 “啊?你为什么要看这个啊?” “如果我在城市里混不下去,会农村养猪说不定还能发家致富呢。”海理所当然。 ——那为什么要放在《现代精细化工生产工艺流程图解》旁边啊!什么赛博母猪啊!!真是槽多无口啊。 就这样,时间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44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总统竞选的最后一天,下午五点就会出现一位新的总统了。 此时的姜日暮还在躺在看书,手写的,字迹看着像是海鸥的,没有名字,大多是短篇,有很多主题,文笔诙谐有趣,感觉两叁个小时就能读完。 海鸥还在写书,她最近大多时间都在写东西,她一抬眼看到了姜日暮手中拿的,“哟,给你翻出这本了。” 姜日暮挪开眼,“你写的?” “嗯,是啊,怎么样不错吧。”海鸥挑挑眉。 姜日暮不想让她得意,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写的很好,只能含糊的回答,“还不错。” 海鸥突然停笔了,她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今天好像是总统竞选的日子诶。”她好像才反应过来。 “你不是不在意这个吗?” “很适合吃火锅诶。” “...”姜日暮沉默了。 “吃着火锅,看新上任的总统,你觉得呢?”海鸥挑着眉,兴致盎然。 在这个寒冷的天不是很想动的姜日暮继续沉默不想说话,她决定不理会海鸥的突如其来的想法。 “我烧好吧。”海鸥挤眉弄眼的,跟前几天那副沉着模样完全相反,又重新回到了逗比状态。 姜日暮半眯着眼看她,十分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实性。 “...你骗我好几次了。”她说道。 “拜托我在吃的上面又没骗过你!”她大声嚷嚷。 “你不会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才不会!我难得做次吃的诶。我去准备汤底,你去买菜,不更快吗?”海鸥抱起在旁盘睡着的小猫咪,举起它的爪子对着姜日暮撒娇。 ——火锅也能算自己做的吗不就是料包加热水就好了...好吧。 姜日暮看着表面十分正经的海鸥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把书签放入书中。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钞放入兜里,穿上大衣围上围巾就准备出门了。 海鸥突然喊住她,“记得买年糕!” 她回身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知道了。” 利落开门。 书店的门被打开,冷风灌入,又被惯性关上了。 在这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和海鸥也不是次次恰烧烤,为了节省还是会去附近的集市买点菜自己回家处理——当然大部分都是姜日暮做的。 说起这个...姜日暮有些恍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勉强可以算作同居的年少姜日暮和白昧住在姜日暮的老房子里,比起白昧还算悠闲的姜日暮自然是分担了衣食住行的压力,也是从那个时候她学会了做菜的。 每天早起去买早餐回来带给白昧,然后两人急匆匆去上课,午餐在大学食堂里解决,等到下午课程结束,没有晚自习的姜日暮匆匆赶到附近的菜市场,买点菜回家。 那个时候大多很匆忙,也没有太多的金钱。白昧当时在学习关于商科的知识,虽然有家庭给的资金但是更多都是投放在股市里,或者是投资。她们聚少离多,每天相处的时间反而是睡觉的那几个小时,但是就算是如此... “学姐烧的菜很好吃哦。”白昧咀嚼着有些炒焦的青菜。 “边都焦了,还是别吃了吧。”姜日暮心惊胆战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 “我才不是那种娇弱的人好吗!”白昧扒着饭,幸好米饭是有电饭煲煮的,不存在火候的情况。 “这个番茄炒蛋我还是会的,你吃这个吧,那个留给我好了。”姜日暮给她夹菜。 也许是此时氛围温馨,让人有一种沉溺其中的想法。 “...学姐,我感觉我们这样也挺好的。”白昧看着她微笑,她的眼神很柔和,第一次符合世人眼中对omega的想象。 “呼——”姜日暮呼出浊气,不再回忆往事。 现在再追忆又有什么用呢,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也有了新的情人,我也有了新的挚友,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姜日暮的围巾围住了下半脸,热气巡回在周围,冷风钻不进来。她走着一条无人的小路,虽然看着有些危险,无人、昏暗、破旧的小巷,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人烟稀疏的城市必然存在的路,这里也没有什么小偷强盗,挺民生淳朴的。 她双手插兜,悠哉散漫的走着。 蜿蜒的小路前方突然出现一声痛呼。 “哎哟——嘶...” 姜日暮皱眉大步向前走去,看见一位老太倒地,地上散落着一堆刚买来的菜。 看着就是普通的老太太摔倒了,姜日暮毫不犹豫的去扶了。 老太的体重不轻,不过姜日暮这一段时间的搬货工作也算有点成效,稳稳当当的把老人家扶起来,还顺便捡了菜。 “谢谢你啊闺女。”老太扶着腰对姜日暮道谢,褶皱的脸是风霜走过的痕迹。 ——好像不是本地人的口音,也有些陌生...? “没事,奶奶你小心点就好。奶奶你——”是新住着的吗?她还没问完,只见身后有两道阴影靠近。 宛若第六感闪现,姜日暮突然有些慌张的回头,发现两位身着黑色西装的人靠近,手中的散发着乙醇的刺鼻气味。她下意识想要闪躲却被身后的老人家勒住了脖颈,下一秒被手帕捂住口鼻,没一会只感觉满世界都开始旋转昏暗下来。 两位健壮的男人将昏迷的人放入一旁的皮箱中,率先离开现场。而那位老奶奶则挺直身板,仔细处理了现场,不留下任何线索后再次伪装离开,没有人发现她的下颌处有微微翘起的人皮。 就像没有人会发现今天在这个不大的海港城市里失踪了一个人,只有海鸥。 … 于此同时。 白昧正在严凌家后后山上,身着运动装,带着耳罩和护目镜,手上套着手套拿着霰弹枪瞄准着飞盘。 机器将飞盘打出,一次两个,白昧飞速掌握位置,抬起枪身瞄准空中的飞盘,按下扣板,火药从枪口喷出,白烟喷涌而出,后坐力带着枪屁股打在了白昧的身上,她身躯未曾因为这个后坐力有挪动。 “啪——啪——”两块飞盘都被击中碎裂开。 严凌拍着手,脸上带着笑,“想不到白小姐你的枪法也很准啊。”她接过白昧递过来的枪放在一旁。 白昧摘下耳罩,脱下一只手套接过严凌拿过来的水,“谢谢。”听到她的夸奖微微一笑,“我只是略懂一二而已。” 严凌确实感觉更惊喜了,她握过白昧的手,知道对方的手上并没有茧,还以为对方并不懂枪械,想不到白昧如同百宝箱一般,什么都有,什么都明白,完美的如同神祇。 “你真是...给了我极大的惊喜。”严凌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omega,原本就是贵族家庭的她身边根本不缺什么情人,尤其是家族为了防止她会被人引诱堕落更是教育了她许多。家庭传统的观念对她确实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哪怕是尊重着omega但是在潜意识中仍旧认为omega是娇弱需要呵护,被alpha养在家里,只需要相夫教子的那种人。 白昧符合了她对omega的所有幻想,但与此同时,坚韧如同alpha一样强大的能力也给她带来了征服欲,加上她唯独在感情中出现的弱势,更是狠狠戳中了她的心脏。她发觉自己从未如此爱过omega,她是她第一位心上人。 严凌沉沉的看着她,利落线条的脸微微绷紧有些紧张,她此刻已经不在意在她身边出现的姜酒了,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们只是新的情人关系,与她去追求白昧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她有些慎重。 白昧正视她,“怎么了?”她像是一无所知。 身后的管家递给了严凌黑色绸缎的盒子。 严凌打开,是一块粉色带有世人为之疯狂的钻石,粉钻。 也可以成为血钻,因为过于稀有甚至为了掠夺矿场而发生了战争,这是人民的血液也是资本的谈资。 “这一块是我的一位朋友送我的,我觉得它很适合你。”自然光并没有让这块裸钻的光彩消失,它仍旧夺目。 白昧有些惊喜,“谢谢。”她仍旧有着良好的教养,没有过于的诧异和狂喜,只是嘴角的弧度有着上升,代表着她开心的心情。 突然身后她的一位保镖跑过来,脚步飞速。 管家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她甩在一旁,保镖快速地站在白昧一旁,平时面无表情的脸难得出现惊慌。 白昧皱着眉,叱喝道:“怎么回事,如此没有礼貌!” 保镖嘴唇有些发白,她轻声说:“出事了。”她看了看周围,有些忌惮严凌那几个人。 白昧有些歉意的看了看严凌,背过身。 “姜酒被绑架了。” 严凌注意着白昧的背影,只发觉保镖好像说了什么,白昧却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事一般,连自己的身体都撑不住晃了晃。 她飞速转过身,有些失礼道:“我有事就先走了。”却藏不住话语中的呜咽声。 “怎么了?”严凌询问道却得不到回答。 白昧大步向前却被攥住手腕,严凌再次问道:“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白昧看着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也许我可以帮你。” “...姜酒她被绑架了。”白昧的肩有些垮,她低着头藏不住哭腔。 45 首发:гǒμsēщǒ.cǒм ————————————————————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风吹过派出所门口发出呼呼的声音,也让海鸥的头发吹散在空中,发丝如同飞行的海蛇。 她原本宽大丰腴的身材在此刻从背后看去却有些单薄。 “不好意思,只接受二十四小时失踪人员的立案哼。”她又抿了一口烟,雾很快被风带走,不留下一丝痕迹。 “姜日暮,你要是真碰见严重到没时间给我发个消息的急事还好说,”她自言自语,天早就黑了,只有派出所的白炽灯亮着,透到了外面披在海鸥的身上,“不和我吃最后一顿也太没面子了吧。” 她的眼神虚无,难得的没有平时犀利的神色。 “你要是真被人绑架失踪,我可会倒错的啊。”她的声音轻不可闻。 她不再说话,风仍旧呼呼地吹着,手上的烟已燃尽,最后一截烟灰被风吹落,门口的树发出飒飒声。 “砰——”是海鸥一拳打在树干上,她爆了句粗口,来发泄自己的心情。她看了眼有些擦破皮通红的手,随便甩了甩就离开了。 月光照着她的背影,此时看着是如此的落寞 严凌抱白昧入怀,“你别哭,”她有些无措,“我会通知警察局来帮你调查的。” 白昧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她轻轻的喘气声,带着哭腔。 “他们劫匪。”白昧抬起脸,眼睛里有血丝,泪痕未干。“劫匪给我发了一段视频。”她抖着手拿起手机,上面是刚刚收到的视频。 一段姜酒被殴打的视频。 视频里劫匪带着黑色的头套看不清脸庞,拿着棒球棍在殴打她,场面看着令人害怕。 “你不是很牛吗,白女士。”劫匪靠近镜头,露出他嗜血的笑容,白色牙齿在视频里分外明显,“作为民主党背后最大的金主,想来一定很有钱吧?一千万,只要现金不要连钞,给你一天时间应该懂吧?”视频的结束是在他大笑中,靠近被殴打后姜酒的脸。 背景看着是什么废旧的工厂,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周围昏暗,视频画质也没有很好,这会让警察调查的难度大大增加。 “他们是怎么知道姜酒的消息的?”严凌询问。 “姜酒在我的公司上班,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我收到消息,就是有人在公司门口看见,当时好几个男性alpha出来,一时间没人敢阻止,就这样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姜酒被绑架了。”白昧回答,她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的眼角,眼神重新坚定了起来。 “你先别慌,他们既然提出了要求,就不会那么快动她的。”严凌拿出电话,应该是打给联邦警察局的。 她简单说了几句,对着白昧说:“介意让那几个刑警调查一下公司的监控吗?” “当然不。” … 很快极为老道的刑警就上门拜访了,他们大概是和白昧同时到的公司。 “您好,联邦警察局的。”他拿起警徽向白昧示意。 侦查科的人来到监控室。 “就在这,她应该是要下班了,就准备离开公司。”他们指着小屏幕里的人,是姜酒。她和同事告别,就走向了公司大门。 “姜酒平时是怎么回家的?” “她有自己住的地方,她和我说过因为家离公司比较近,所以没有开车而是骑自行车。”白昧回答。 他们继续放着监控,很快刚出大门一分钟不到,前方突然开来了一辆车闯入人行道,逼停了姜酒。很奇怪的是里面下来的人并没有戴头套,不过他们手法很是利落,一下子就捆住了姜酒还给她的嘴塞入了布条,马上将人塞入车中,全程也不到一分钟。 “这些人”白昧让人重放,她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怎么了?有熟悉的地方是吗?”老道的刑警马上问道。 “我不知道。”白昧还在回忆,“我好像见过他们。” 之后便是公司的人发现她被绑架,很快报警立案,但是因为当时的车牌被黑布包裹,无法辨别,单纯靠这辆十分大众的车来追寻也是十分困难的事,就这样让这帮劫匪逃之夭夭。 “如果您有什么想起来的,可以打这个号码和我说。”看着像是头头的人这样说,他递给了白昧一个号码便离开了。 在车上这位皱起了眉头,一旁开车的人看见了问道,“怎么了这是,让你皱着眉?” “我总感觉这位白小姐的情绪有些怪,但是仔细想想又没什么问题。”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渣回答。 “你是多想了吧老大,这位白小姐对自己的新情人失踪挺上心的啊看着。” “是吗,和她没关联是最好了。” … 一如影视剧里的绑架案一般,他们在白昧的手机周围布置了窃听器,等到两小时后劫匪再次发来视频,里面只有之前说话的劫匪坐在椅子上,脚边躺着一位不知生死的人,头朝下,应该是姜酒。 “不知道你的钱准备的怎么样了?”男人笑着说,他点了跟烟,“我才想起我们当时绑架的时候忘了戴头套失策了。不过不重要。你们肯定会调查出我们的身份的。”他猛吸了一口,“现在,我换了个要求,给我准备只船,还有一千万现金,至于我们交换地址嘛一个小时后再说好了。”男人笑了笑,抖落了烟灰。“她现在还活着哦——不过你不听话就不好说了。”他粗鲁的扯住了姜酒的头发抬起,露出了她有微弱呼吸的脸,上面青紫交加十分狼狈。 “砰——”白昧手握成拳狠狠地锤向桌子,“共和党这群红脖子真是够不要脸!” 是的,身份已经被调查出来了,共和党养的一群狗。他们之前一直是陪着齐启明出席,虽然没有过多的暴露但是还是能在齐启明参与的宴会中找到他们的身影。 “说起来白小姐作为白氏集团的总裁,想来也有很多财产吧。” “是啊,但是让我一天集齐一千万现金,还不要连钞的,哪有那么简单!”白昧拍下桌子,站起来看着这些刑警。“至于你们,严凌告诉我,她会找人来帮助我,而不是调查我!怎么,你们认为我绑架了姜酒是吗?” “怎么会呢白小姐,我们只是来了解您基本信息的,这样会更助于我们破案。” “是吗,那就请你们暗戳戳的试探少点吧。”白昧冷着脸,她直接拿起电话,她第一次没有保持她良好的教养“既然你们更热衷调查我,那我就自己找人来查好了。” 她直接打给严凌,要求自己的安保人员也要参与调查,因为她麾下的安保公司人员大多也是警方或者军方退役人员,至于严凌,她自然是答应了。 很快,她也安排了一批人去暗地搜查,甚至在严凌的纵容下有权利去警察局查看路上的监控。 “你”有人按耐不住试图和白昧辩论。 “请你们离开我的家。”白昧十分冷漠。 “很抱歉白小姐,我们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如果我们有更多的消息会通知你的。”那位刑警站起身给她致歉后就离开了。 他们只能感觉白昧一直看着他们离去,彻底的离开白家的范围他们才敢讨论。 “我靠,不是说omega都很温柔的吗?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吧。”有人双手摩擦着自己的手臂。 “这位白小姐看着不一般,只能说如果劫匪说的是真的话,这个案子水很深啊”一位老道的女alpha说。 “老大你怎么看?现在这位白小姐都可以直接去警察局调查监控了,我感觉上头喊我们联邦警察根本没用,喊税务局警察才更有用吧?”有人询问那位满脸胡渣的男人。 男人的指节敲了敲玻璃车窗,他回答:“无论这件案件是否与白小姐有关,我们都得快速寻找嫌疑人可能去的地方,毕竟生命不等人,我们无法保证他们拿到钱会不会撕票,甚至现在都没有办法保证受害人的生命是否遭到迫害。” … 所有人都在祈祷着。 一小时后,劫匪电话打来,“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需要知道她是否还活着。”白昧试图拖延时间。 “警察在你旁边监听是吗?”男人在嗤笑,他好像将电话靠近姜酒,微弱的呼吸声传来,白昧意识到了什么,“姜酒!” “四个小时,你们再不准备好,她的呼吸将会在你们准备失败的那一刻结束,生命啊,是如此渺小。” 男人再次利落的挂断了电话,警察根本无法通过信号确定对方的位置。 “抱歉白小姐,他们实在是太老道了”侦查科的人员有些内疚。 “白小姐,我们目前锁定了几个地方,离这里大概都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胡渣男人走进了会议室,他们此刻都待在警局里做着准备。 叁个地方,彼此差了很多距离,一时间警方无法调取太多人员去每一个地方。 “但是我们主要怀疑在这里,还有这里两块地方。”男人的手指指着地图被画圈的地方。“这个工厂以前是重工业,荒废之后材料被人运走,只留下一个工厂空壳,而在不远处十分钟就是一条荒废的海港。”男人指着这块地方,“周围并没有太多公民居住,人烟稀少确实是绑架的好去处,而且这里的地理位置都非常的合适,市区离这里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还有呢。”白昧双手环身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耐心听下去。 “不好意思,是我太啰嗦了。而这里,”男人笑了笑,手指向了相反的画圈区域,“旁边是森林,隔着海却是山崖,这里并不是一个逃离的好地方。” “那你为什么圈这里。” “这个地方我来过,有一条小路,下面是礁石,乘着船可以直接通过叁角地带不会碰见海警。不过这里太远接近叁小时的路程,更靠近另一个城市。”男人看着白昧质疑的眼神弯了弯唇,“当初调查毒贩的时候知道的。” “所以你认为是哪里。”白昧问道,她有些焦虑,和那些被绑架了的人员家属并没有什么不同。 男人的眼眨了眨,“都有可能。”他正了正神色,“所以我们决定兵分两路,白小姐,我们也许需要借助一下你的力量了。”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这本该如此。”白昧站起身走向大门,“我的钱已经准备好了,我只想看见姜酒好好的,至于别的我都不想管。” “可是今天是总统竞选,白小姐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一个小时后,新上任的总统就要演讲了,而那个时候,高速怕是会很堵吧?”男人盯着白昧说道。 她的脚步突然停下了,她回头,眼里的深邃情感欲涌而出,“我只想找到她,至于总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她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真的吗?男人看着她的背影。 警员们大多都武装上身,如果嫌疑犯有什么危险举动第一时间击毙,当然可以留下活口审问那是再好不过了。他们五分钟后出发,白昧和那一批联邦警察局的刑警人员在一起,而她的人则和另一批警察。 “白小姐也许待在警局会更安全。”男人检查着自己手枪的保险栓。 “如果你的嘴闭上这个世界会更清净点。”白昧并没有拿到枪,她穿上了防弹衣。 “嘀哩嘀哩——”是电话响。 车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白昧神色自若,点开了免提。 “哈喽,想我了吗?”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还想怎么样?”白昧淡淡地说。 “那我说快点好了,我不是一直没有说地址吗?”男人有些神经质,“嗯你们肯定调查了船吧,既然这样,那么请你们在这几个地址都放上船好了。”他报出了一连串的地址。 “至于我们会去哪里,你们可以猜猜看,哦还有钱,半小时后,人民广场的喷泉见。” 他就这样挂了电话。 “人民广场?先不说这里离那些地方的距离有多远,这样一来我们的布置就白费了吧?” “而且这样的话我们去往那些地方都需要走高速,而那个时候,高速怕是会很堵吧?” 一时间大家都被这个癫狂的劫匪搞蒙了。 “布置依旧。”男人沉思,“我和白小姐去人民广场。” 白昧拿出手机打电话。 “你?”男人询问。 “你们太不可信不靠谱了。”白昧说,“我必须满足劫匪的要求,给他们可靠的船只。” … “是这吧?”白昧看向周围,身后的喷泉依旧运作着,最前面的大厦上的屏幕播放着此时总统竞选的精彩时刻,两个党派旗鼓相当,唯有候选人的实力来决定一切成败。 “嗯。”男人回答,他有些泄气,喷泉旁的大理石上。 “这就是如此卑劣的共和党。”白昧抬头看着这块屏幕。 “结局无论如何,等到这个事情结束,这一切丑闻爆发,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好下场呢。”白昧的眼里倒映着屏幕里的内容。 “白小姐真的在意姜小姐吗?”男人突然发问,然后沉默,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愚蠢。 “我想见到她。”白昧这样说。 这句话却让这位警察先生有些无法理解,在此刻的语境下,这一句普通的话却如此扑朔迷离。 答非所问让两人都沉默了,半小时很快要到了。 “嘀哩嘀哩——” “喂。”白昧飞快接起,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这位绑匪。 “让你失望了,这个广场人太多了呢。”戏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现在要怎么样?” “咳咳,看见那群人堆积的地方了吗,有个垃圾桶,放到那然后离开,就那么简单。” “我要听姜酒的声音。” “你在和我提条件?你是要听她最后一次声音了吗?”男人突然发癫,“你这个臭婊子滚回你该待的地方!你没资格和我提条件!” 男人早就在白昧手机放了窃听器,他听着耳机里传出的刺耳声音皱了皱眉。 “好,听你的。一切都该结束了。”白昧那么说着,提起那一袋钱,走向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在绿化带旁有一个垃圾桶,她就这样,把那个大袋子放在了靠着垃圾桶的地方。 “很好,你们现在可以滚了,等我发现可疑人员走得差不多了我就会去拿,确认你的赎金没问题后会告诉你那个小可怜的位置的。”男人笑了两声就挂断了。 白昧看着手机黑掉的屏幕,手紧了紧,还是忍不住狠狠砸了。 她骂了一句脏话,胸膛忍不住喘气起伏。 男人站起来,“你这样他等下怎么联络我们?” 也许是这句话唤醒了白昧的理智,她蹲下捡残废零件里捡起电话卡。 “给我手机。”她的手伸向男人身前。 男人无奈摸出手机递给她,她利落的拆掉男人的电话卡换上了自己的卡。 “之后我会送台新手机给你的。” “不用了。” 白昧没有理会男人的回答,她大步离开,准备回到车上,周围自然有警方的布置,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盯着那个地方。 她坐回车里,沉默的垂着眸看着手机。 男人也在一旁,他的耳机里传出队友的声音,目前没有人去接近那个袋子。 没有人说话,时间就这样流逝,那边的人群聚集的越来越多了,许多人都在那个广场等待着总统竞选的结局。 “老大,有人靠近袋子了。” “所有人警戒!”男人呵斥道,在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动手的地方,原本广场上就是人多眼杂,现在因为总统竞选更是聚集了太多人,更不方便行动了。 在其中一名警员的望远镜里,那个不知样貌性别的人靠近了垃圾桶,如同流浪汉一般熟练的伸向垃圾桶内,翻掏了几下,很快就离开了,却在下一秒,他们发现袋子不见了! “鱼上钩了!” “开启planB!”男人说道。 侦查科熟练开启信号查询器,却无法在雷达里发现自己想要的讯号。 “对方身上可能有信号屏蔽器,可是他怎么打电话?” “让小王小李上去查看。” 两位便衣迅速上去检查,试图找出那个彻底融入人群的劫匪。 “失败了?”白昧追问。 男人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白昧已经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自己的答案,她沉默下来,打开手机通过男人的解锁一直打给劫匪。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他用的是网络虚拟号码,每一次的来电都是不同的号码。 她低着头打着电话,这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她还是一直在重复着这个行为。 很突然的,来了一个陌生电话。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小东西,”男人说,“跟踪器是吧?不过我看了这些现金都是真的,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侦查科人员告诉男人信号出现了,但是基于劫匪已经发现了跟踪器,很可能已经被劫匪用于迷惑他们视线了。 “你赢了,我们输得很惨。”白昧说。 “哈哈哈,你们看了总统竞选的结果了吗?”他问。 “没有。” “白昧,如果你是alpha,也许我们绝对不会到这个地步的。不过我们党派也不同诶。”男人感叹。 “看来是民主党赢了。”她说。 “但是你输了。”男人说,“我给你一个地址,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够快,说不定可以找到她未凉的尸体。” 他报上了一个地址,是他们完全没有调查过的一个地方。 “你还在戏弄我。”白昧这样说。 “什么?”劫匪问。 “你报了一个虚假的地址想让你的同伙更好转移。”白昧说,“你和他们情谊不错啊。” “你想说什么?我可以让他们随时撕票的,你明白吗?”绑匪再次暴躁起来。 “他们快到了吧。”白昧自问自答,“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看我了,怎么说我都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啊,就因为omega的身份而轻视我会让我很难受的啊。” “你现在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吧?”白昧快速地说着脑中的构思,“你们只有四个人,比起抱团被卡死在某个计划环节还不如分开行动,哪怕你们落网了,另一方也有方法谋得利益。你们选择来到人多的地方拿赎金,目的是为了迷惑警方吧,告诉他们你另外两位伙伴并不在那些警方怀疑的地方,而是靠近市区。” “但是你们的身份信息已经被发现了,你们是不可能在这个城市混得下去,你们肯定要找一个警方并不知道的地方,或者说路线,可以不经过警察的眼线离开这里。”白昧说,“现在高速的路已经被堵死了,你会怎么转移?高铁?飞机?” 这时警方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他们认为劫匪团伙通过公共交通来转移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绑着一个受害者在公共空间进行转移的难度是非常大的。 但是如果他们分开行动的话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已经被通缉,但是在这个天眼并没有遍布的国家里,做一个伪装来瞒过摄像头并不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一个人看一个陌生人的平均时间为6秒,一个陌生人是无法在你的视网膜留下任何深刻印象的。 “一切都结束了。”白昧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的白昧有些疲倦,她抽出手机卡将电话扔回男人的怀里。 “谢谢你的手机。”白昧后靠。 “你是怎么猜到他们的想法的?” “猜到?他们太嚣张了,如果想活命今天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偏偏这个人还要求在市区的广场里见面,明明知道今天总统竞选路上绝对会堵塞,无论藏躲还是逃离这里都不是什么好地点,却还是选在这了。要么他有后手,要么他想和我们同归于尽。不过比起这个,我觉得他把自己作为诱饵的可能性更大吧。”白昧皱着眉。 “你们都看过他的资料了吧?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吗?我不想像个老师一样给你们免费授课了。”她瞥向众人,话语中的刻薄清晰可见。 “”众人沉默。 “滴滴滴——”又是电话响起,众人全部视线都看向声响的手机。 手机主人颤颤巍巍的接起。 “已成功营救姜小姐!” 46 这个案子真的是古怪过头了。 这位满脸胡渣的男人这样想着。他听着眼前站直报告的警员。 “所以,你们并不是率先进去的人?” “是的,因为我们在那里的人手并不多,而且对方的节奏十分专业,等我们包围准备破门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事情,我们被他们主导了。” “那你们进去的时候有和劫匪枪战吗?” “等到我们进去的时候枪战已经结束了,不过我们是有听见对方与我方的枪声。” “那你亲眼看见姜小姐趴在里面?” “…”站直的人有些犹豫,过了一会还是开口了,“他们行动迅速,枪战结束后才发现他们连担架都带过来了,还带了急救袋,我们只能看见姜小姐躺在担架上被救出来。之后我们就没有接触了。” “他们现在在哪?”男人叹了一口气问道。 “他们在另一个城市的白氏救急医院里。”站着的武警回答,“他们说过如果现在要回市里很可能会错失抢救时间,倒不如选择最近的医院,刚好最近有一家白氏曾资助过的公立医院,前一段时间白氏又资助了一批新的设备。” “好的,你们行动的时候都是有佩戴摄像头的吧,记得把记录留下顺便你们去写个报告,要把经过一字不差的写下,中途遇见什么奇怪的事都要写。” “明白。”警员行了一个礼就离开了。 男人待在自己的办公室疲惫的不行,今天一切的行为都如同木偶戏一样被那位不知名的高高在上的大人所操控着。他从自己胸口的口袋拿出烟盒抖出烟准备抽一根放松一下,刚点上门外又有人敲门。 咬住烟的嘴僵住了,还是猛吸了一口解瘾并让人进来。 是自己的下属。 “白小姐已经赶往姜小姐所在的医院了。” “那边有我们的人吗?”男人将烟灰抖到了烟灰缸里。 “我们的人在那进不去,只能守在外面。”警员尽职回答。 男人站起身,将烟咬在嘴里吸了最后一口匆匆捻灭后就开着车去那个医院里。 在车上接过了自己队员调查到的资料。 “这就是姜酒?”男人看着资料里文艺气质的女性alpha。 “是啊老大。” “想不到白昧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男人看着照片中暗藏野心的眼神,女人虽然面容刚中带柔,线条利落但有着文质彬彬、温和谦逊的气质,真要说起来,确实很受omega的欢迎。 “嘶,alpha味的人现在都没市场了吗?”男人忍不住感叹。 “现在omega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偏好那些比较柔的alpha了,你看最近那些火的小明星。不过大众肯定眼光还是犀利的,肯定喜欢alpha味更重的人啊,alpha味不重了还是alpha吗?”他的队员这样回答。 男人挑挑眉,不再说什么。 总统竞选已经结束一个小时多了,许多道路已经疏通不再拥挤,连高速都可以正常行驶了。 就算是这样,也快开了两小时才到那家医院。 幸好楼下有自己的警员看守,他们一来就知道了姜酒的病房号码。 “...白小姐的人不让我们进去...加上这里是医院不能闹我们就出来了。” “唉,知道了,下次学机灵点,怎么这么老实啊。”男人感叹了一句就上去了。 所幸姜酒也是才刚推出ICU,听说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真是凄惨。 男人坐上电梯上来,来到VIP病房,门口守着两位保镖,看见他也只是点点头允许他进入。 看来白昧是提前吩咐过。 男人开门进去,只看见白昧蹲在病床前,手握着躺在病床上的姜酒的手,轻轻的啄吻。他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她有些红的眼圈,还有坠落的泪珠。 啪嗒的掉在姜酒的手上。 白昧有点哑,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终于...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了。” 这副模样分明是见到自己受伤的爱人悲痛欲绝,单是这句话里的情感就让男人知道眼前这两位的感情是十分的纯粹与浓厚了。 男人看着刚刚还十分刻薄,达到目的就要赶人走的白昧此刻如此的脆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慕强所以佩服这位omega,但是此刻看着这样的她却不由自主产生一丝怜爱... “你来了。”白昧擦拭自己的眼角站起,看起来与平时别无二样。 男人却感觉她像是从新穿上了盔甲,而真正脆弱的她躲在了最里面。 “我来看看受害者,姜小姐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受到了很大的创伤,醒来后很可能会有应激障碍。”白昧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说道。 男人用余光扫视了病床上的人,那人有一半的头都被纱布包裹,根本看不清样貌,只是露出来的眼角和之前资料上的照片差不多相似。她很多地方都有受伤,比如嘴角,眼角,脖颈处的皮肤,还有手,也是整块纱布裹起来。看起来真的是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我会去起诉那些共和党人。”白昧看向男人,“希望你们联邦警察不会阻止我。”她的眉眼尽是锋利神色,锐利的可以割开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此时的她穿着盔甲举起利剑骑上白马要向那些老爷们复仇。 “我们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弱者不是吗?”男人说道。 “是吗,希望你们遵守诺言。”白昧低头看向姜酒昏睡的脸庞,“她手上没一块是好的,你知道他们怎么对待她吗?在一旁烧水,然后将热水泼上去!她的指纹都消失不见了!”话语不由激动起来,“他们尽情地殴打她,鼻青脸肿,医生说就算恢复也有几率可能与之前不同,肋骨有一根粉碎性骨折,小腿骨折,右手小臂粉碎性骨折。这就是共和党。” 她抬眼看他,“你们联邦说会保护一切公民,可是我可没忘,你们这一群里面有多少是右派的人,都是一群会税金消失术的人啊。” “我们会去起诉那些人的。”男人不敢看白昧眼中的情感。 “先抓到主谋再说吧。”白昧背过身,走到窗边,天已经黑了,郊区的医院和城市不同,空气比较清新,更适合养病,她已经在思考要在这买房,也许是长期住这里了。 “我...这种恶行,我们一定会将谋划者绳之以法的,将他们送去行刑。”男人攥紧拳头,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刚踏出病房一旁的队友就靠过来,“老大——” 男人挥手打断他的话,“车上说。” 就在对方踏出病房不久,白昧眉眼舒展,看着病房中唯一的病人,伸手轻抚对方的脸庞,红唇轻启,“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一切都已经结束,我们会重新开始的。”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举起手机没有看备注直接接起。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 白昧还是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嘴边回答:“恭喜你成为了总统,希望你能做出你想要的成绩来。” “是吗,庆功宴我就不去了,我要好好照顾我的玫瑰。” … 他们回到车上,那位有些活泼的队友才询问,“老大,为什么要在车上说?” “私密点啊笨蛋。”一旁的人吐槽。 “老大,有什么发现?”那位女alpha问。 胡渣队长回答白昧告诉他的,还有他自己观察到的。 “哇,这姜酒也太惨了,共和党真不是人啊。” “这太过分了,如果姜酒没有被及时抢救回来,那就是妥妥的虐杀,和党派无关这也是一桩谋杀了!” 男人将来之前的疑点放下,毕竟这件事情的重点已经不在受害者身上了,他们更应该关注凶手才对。 “不说这个了,你们抓到他了吗?”男人点起烟。 “我们封锁了整个城市,已经锁定市区了,应该很快就能抓获。” “要尽快,白家如今和其他权贵已经没什么不同了,甚至因为现在的形式还会更瞩目,不早点抓获我们不好交代,她们可有的是人脉。” “知道了。” 她醒了。 张开眼,糊化的天花板向她展开,还有周围的一切事物朝她显现。但是很奇怪的是她的视线有些奇怪,好像左眼被什么糊住了一样看不见。她试图伸出手去摸,却在抬手的瞬间。 “嘶——”好疼! 这个时候全身上下才向她警告,每一块肌肉都向她倾诉,她是遭受到了多么严重的伤害。 ——我这是在哪? 她嘴巴微张,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想要喝水,却无法说话,只能含糊的哼哼几声。 她看见了一个女人过来,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只是一眼她就发现了一个事情,她对她一见钟情了。因为当看到她的时候,就连她的心跳都强而有力了起来。 女人很温柔,她发现她清醒后有些惊喜,她甚至可以发现她眼里的光,她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你还好吗姜酒?” ——我叫姜酒? 她扯着干哑的嗓子问她:“这是哪?你又是谁?” 女人像是才发现她的不对,有些慌张的按了呼铃。 等到医生来,是位女性。她拿出手电对她的眼睛照了照又问了她一些什么事。 “姜小姐很可能失忆了。”医生这样说。 此时才喝水润喉的她懵懂的看着眼前两人。 ——我失忆了? —————————————— 复活节休息一天,芜湖加更! 你们脑洞可以大开,再大点。 47 Sеγūωеи.©òм 白昧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是的她已经知道自己心上人的名字了,是她告诉自己的。她叫姜酒,是她的女朋友。 啊,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等姜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张脸都不可避免的做了一些大的表情,很快就因为扯到伤口而痛声。 姜酒对这故事产生了一些空虚感,就像是在看一场名为姜酒的电影,在看到白昧的时候还是不可控制的陷入进去。 “你真的是我女朋友?”她有些不敢相信。 “我是你的恋人没错。”白昧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十分温柔,长发披散在身后,她轻轻半蹲靠近姜酒,“我们的感情很好”她的表情突然有些落寞。 “那我为什么会失忆了?”姜酒对此一无所知,她受了太严重的伤现在还只能躺在病床上,幸好病床可以控制,她微微侧头睁着懵懂清澈的眼看着她。 白昧看着清晰到可以倒映出自己假面的眼睛,有一种轻吻的冲动,她微笑地说:“因为我,他们绑架了你,我会复仇的。” 姜酒就这样看着白昧,虽然她在微笑,但是笑容里掺杂着一股忧伤,是她看不懂的,好像里面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同藏在山林中的庄园,曲径幽深。 不过她俩还没对视多久就有一位不请自来的人到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话是这么说,他还是靠近了。 是这位胡渣队长。ⓦóó壹б.ⓥīp(woo16.vip) 姜酒无端感觉白昧应该和他认识的,虽然她脸上没有太多感情,却能感觉她的情绪一下子淡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受害者都醒了,可不得过来问问。”男人笑着回答,他还顺便和姜酒挥手打招呼。 姜酒也不太能动手回应,毕竟她的伤都是实打实的,虽然感觉自己的头部并没有遭受那么多的伤害但是护士都这样包扎了,总不能是她们嫌纱布太多了吧。而且,身上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骚扰自己,肌肉拉伤,肋骨断裂,现在正在缓慢愈合中,不能做太大动作。 她就像是坐在电影院最好观影位的旁观者,看着白昧与这位不速之客的交锋。 “她什么都忘了。”白昧回答,她的眉眼有些下垂,看着冷冷的。 “唉我知道我打扰到你们小情侣很不爽,但是这个案子那么严重,早点配合我们警方,我们更好判案不是?”男人像是没懂一样,十分厚脸皮的拿出记事本和笔。 “额姜酒是吧。”男人看了看病床尾的病人报告,里面大概写了姜酒的伤。 “嗯,是我。”姜酒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感觉这个名字的陌生,但是她出于之前白昧对她说的话,她还是应了下来。 “听说你什么都忘记了?一点都回忆不起来?”男人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就这样坐了下来,打开本子上写什么东西。 姜酒有点莫名其妙,她耸眉看着白昧,不是很敢应声。因为此刻的病房里窗帘并没有彻底打开,阳光有过窗户照进来,给胡渣队长衬了一个十分高大的影子,而白昧却是站在窗帘之下的,未曾被阳光眷顾过。 ——她看着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可是她又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回答。姜酒有点怂,怂的莫名其妙的。 好一会她还是开口了,“额白昧没有骗你,我失忆了,是真的,我现在甚至想不起来我自己是谁。” 男人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还是狼狈样的脸庞,有一半的脸部都被纱布包裹,露出来的地方,嘴角处还有一块淤青,眼角更是有明显的擦伤。看她的样子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无知感并不是因为麻药还没退散而产生的,是一种极为分裂的。 ——这确实不是伪装出来的。 他有点不甘心,但是又无可奈何,是啊,阴谋论的推测永远是推测,哪怕试图去寻找线索去证实白昧可能是最后的幕后者却仍旧是需要逻辑的,连主观推理的逻辑都是一团线团又如何去证实?现在连唯一的突破口的姜酒也失忆了,这种直觉果然是不靠谱啊。 男人叹口气,他自己翻开的一页仍旧是崭新的白纸,上面写了姜酒两个字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是不打扰姜小姐休息好了。”他站起身,将本子放口袋,又从外套内衬里拿出烟盒准备走出病房。 白昧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男人刚踏出了病房一步,却又扭头看着白昧。她仍旧站在窗帘之下,刺眼的阳光穿不透,她的神色躲在阴影里晦暗不明。阳光此刻甚至都透出了病房门口,他顶着耀眼的阳光说了一句话,“白小姐,希望你的计划成功了。”便大步离开。 姜酒此刻的大脑根本不适合思考,她听到了这句话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试图深思脑袋又开始疼起来,她缓慢的眨眼,顷刻间又开始困了。 她的声音变小,嘟囔:“那个男人是谁啊,是不是认识你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人都开始迷糊起来。 白昧倾身靠近姜酒,细长白皙的手摸上对方的双眼,轻声回答,“睡吧,没什么,不认识也不重要。”她的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小朋友,不过这种特权就算是白棠恐怕也从未享受过吧。 姜酒像是被白昧蛊惑,呼吸开始缓慢绵长起来,不一会就彻底陷入睡梦之中。 白昧感受到自己手掌下温热有规律的呼吸,那是活生生的生命,来自自己的爱人,甚至有浓密的睫毛扫过掌心,如此亲密的接触让她呼吸不由急促起来,眼睛微眨,唾液分泌,喉咙微动,她的身体向她诉说她的兴奋。 ——我的日暮,你换了一个身份回到了我的身边,不过没关系,这一次,不会再出现什么人能破坏我们的世界。 海鸥的变化很大。 其实在和姜日暮相处的最后几天她就开始改变了,也许是看见姜日暮在小巷里对前妻的深情告白开始,不过不重要,那个时候更多的是思想上的改变,哪怕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重新写书,去完善自己的理论准备去实践。 这更多的是一种意识形态上的,而非关于生活。 但是当姜日暮失踪开始,她的生活骤然发生了变化。 不是外部,而是从内部开始。 凑够24小时确实不太适合去喝酒,用酒精来麻痹脑神经来发癫是找不到姜日暮的,她很明白。其实她也知道抽烟只会损害自己的肺,但是没办法,她需要借助一个外部的东西来使自己冷静下来。24小时,她足足抽了叁包烟,她的烟瘾其实还没大到这个地步。 她的手机闹钟响起,烟头在家门口已经堆成小山一样了,连手指尖都要被熏黄了。小十叁醒了吃吃了睡,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也许它知道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它很乖,没有向之前那样玩闹。 海鸥扔下最后一根烟头,还没熄灭,仍旧有白色的烟灰渺渺升起。她的手攥成拳,神情严肃,不过小猫扒着她的衣角,她一掌裹住它放进了自己的兜里,摩挲着猫头再次来到了派出所。 她并无权势,只能按照底层公民来做,哪怕派出所人员怠慢、忽视,她也不能表现出一丝着急。 明明眼前的这两位民警人员那么的陌生,住在这一年未曾见过,但是海鸥还是不能表达什么不满,她只是冷静的报案,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最后离去。 她能做什么呢?她能怎么做呢?海鸥从未如此对自己感到无力,她感觉到了一种暴力,来自于她的无声——因为她的呐喊或者是沉默不会有人看见,这种沉默是暴力的,被强硬抹去的。 她后面回到家也有联系自己曾经认识的朋友,拜托他们去找姜日暮,但是除此之外就好像真的不再有办法了。 此刻的互联网并没有那么的发达,许多事物都是在发展中,目前也只是大部分年轻人开始使用。当然论坛存在,你要去寻找一个人却十分的困难,尤其是在一个偏远的小镇。 她不由感受到一种痛苦,无言的痛苦。这种痛苦却让她产生了创作的动力。 她再次写作。 如果之前的写作是断断续续的,此时就变得十分迅速了,灵感滔滔不断,被痛苦催生出来的字句。有文学作品,也有自己的哲学理论。她像是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去创作,一天有半天苦埋在桌前写作。好歹记得小猫的饭不让它饿死。 等自己收到关于姜日暮的消息居然是叁个月后了。 此时的海鸥不再是姜日暮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样子,丰腴而端庄的美人,锐利的言论却有着富裕的世界。此刻的她消瘦,眉眼如同剑锋出鞘,彻底瘦下来的她看着像是一把双刃剑,她的面容是沉默的,而通过眼睛却看见那癫狂之火。 她把烟戒了。 她仍旧是穿着她第一次来报案的那身衣服,还把小十叁带过来了。 她到了派出所后发现,原来两位接待她的人员已经不见了,新的警员带她来到了停尸间。 “这里。”四五十的女性beta停下,身前是白色裹尸袋。 她套上手套,拉开拉链,一股恶臭涌出。 尸体的面容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了,加上死者是溺死,在大海里叁个月被鱼啃食的不成样子,只能说勉强有个人形吧。 “我们搜查了她身上的证件,根据你的描述,她在离开你家前拿走了几张大钞,我们在她的钱包里发现了,并且里面有她的证件。” 女警员将证据袋拿出来给她看,身份证上面赫然写着:姜日暮。 说真的,海鸥感觉自己一下子身处电影院之中,又或者可以说是胶卷围绕着她,女警员的话如同旁白,没有丝毫的情绪,就连那拿着钱包的手都透露着一股僵硬。 也许是一瞬间,一刹那,时间已经无法被描述,很快她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女警员的手伸在她前面,递给她看钱包里的证件。 海鸥眨眨眼,回应了一声。 “你要辨认尸体吗?”女警员没有太多的情绪,哪怕只是偏远小镇的片警,她也比旁人接触过足够多的尸体了。 “让我再看最后一眼。”海鸥这样说,她不顾恶臭上前一步靠近,确实,穿着什么的很符合她失踪那天,头发什么的也没有问题——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太能靠面容来辨认了,她皮肤被啃食的不成样子,真要说起来也就脖子那块还有点——脖子? 海鸥沉默的看着,她的脖子上少了一个东西,一个可以称为标志性的东西。 一颗痣。 姜日暮有一个十分美丽的脖子,称不上天鹅颈但却十分修长,而那颗如同米粒般大小的痣点缀在她的左脖侧却给予了她性感的魅力。平时若是正视她是看不见的,只有在她的身侧才能看见她这个特点。 而此时,‘姜日暮’唯一完好的脖颈处皮肤,这颗可以称得上标志性的痣却消失了。 海鸥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喉头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看好了吗?”女警员有点不耐烦。 “好了。”海鸥似是才回神,愣愣回答。 “好了就回办公室吧,你也不嫌臭。”女警员没好气的说。 “好。”海鸥没有任何的脾气,她乖乖跟在身后,签署文件,确认姜日暮的死亡,确认将姜日暮送入殡仪馆火花。 等到一切结束后,海鸥站在派出所外,不再回头看。 ——白昧吗 … 姜酒连医院躺了叁个月了,腿上的,肋骨的好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已经可以站立行走了,但是医生建议她最好再修养一年半左右才可以彻底算得上康复。 不过头上的纱布拆掉对于她来说也是值得兴奋的。 也不知道是她性格的问题还是怎么回事,她确实对医院产生了厌倦了。哪怕有护工会带她去楼下逛逛,散散步,然后白昧来这里聊天,甚至那个胡渣队长过来骚扰她,她仍旧产生了烦躁。她总感觉,她哪怕是养伤,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这座冰冷的医院困住了她的灵魂。 她有点中二的想。 对此白昧只是笑了笑,其实姜酒睁开眼后虽然失忆但总感觉白昧应该是个很傲的人,却从未在她的丹凤眼中见过她的刺。 “你如果真的厌烦了,可以搬回家里修养。”她轻描淡写。 “我们的家?”姜酒毫无印象。 “在附近刚买的小别墅,周围空气不错,也有海,适合修养度假。”她这样说道。 ——噢天哪,差点忘了自己的这个对象还是个富婆。姜酒有点咋舌。 白昧当然看出了姜酒脸上的惊讶,自从她失忆后突然变得好懂了许多,脸上藏不住心情。“你如果觉得没什么烟火味我们也可以搬到市区,我只是担心的你的身体能不能上飞机。” 姜酒马上摇头,差点摇成拨浪鼓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不太想呆医院了而已。” “我想你快乐点。”白昧摸了摸她的脑袋。 “顺便多看看你。”她补充道。 ——这种情话总是让人招架不住啊,姜酒耳尖微红,她嘬嘬嘴,还是答应了下来。 48 Sеγūωеи.©òм 姜酒搬到了白昧在这个城市新买的房子里居住。 比起罗城这里确实没有完全城市化,空气和风景都更好了,而白昧也选择了在这里的海边别墅,叁个月也可以说是装修完成了。 说是别墅其实可以是庄园了,姜酒下车目瞪口呆的想。 她再次对白昧富豪的程度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很贵吗?”她转头问白昧。 “没有,主要是这里房地产的老板我认识加上还有这个城市的官员也是我的朋友,行个方便而已。”白昧笑着说,这些官员敛财能力真是叹为观止,不过用金钱赎罪也成为了他们很好的选择呢。 大理石铺盖的整体,里面和外面风景相同,大而通风,大块的玻璃窗让她们可以轻易地看见外面的花草。 她们只要走个五分钟,就能走到走个别墅区的私人沙滩上了,接近于白色的细沙延长一片,淡蓝色的海走近一看是透明到可以看见海底景象的。 姜酒确实被这一块美丽的地方袭中心中的少女心,她难得的兴奋了起来,像一朵在阳光下娇艳欲滴的玫瑰,充满着勃勃生机。 她的腿其实还不能流畅的走动,但是她仍旧顽强的丢掉拐杖,在这一段康复时间中训练的一样,一轻一重的踩着石板走向沙滩。 她看了会海景,像是想起什么扭过头看向白昧。 白昧顺势递上了新开的青椰子。 “谢谢。”姜酒接过,椰子已经插上了吸管,她吸了一口,很清甜。ⓦóó壹б.ⓥīp(woo16.vip) “怎么了?”白昧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顺手接过她喝过的椰子。 姜酒的手也还没好全,不能拿重物,虽然椰子不算很重,但此刻确实不适合拿很久。姜酒有些羞愧自己作为一个alpha却还要让一位omega这样为自己着想,看到对方自然的接过用自己用过的习惯抿了一口后更是耳根有些发烫。 她清清嗓,“我好像在医院里听到过,现在新总统上位,你不需要回罗城去忙吗?” 罗城作为一个直辖市,虽然和首都比不上,但也是这个国家最大的金融城市,加上这一届的总统确实更偏爱罗城,罗城一时间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也是十分正常的。 “你不想我陪着你吗?”白昧慢条斯理,将椰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不想打扰到你。”姜酒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她仿佛仍旧有肌肉记忆一样,她比起旁人确实会更黏白昧,但是也没有到一天不看见她就会难受的地步。 “可是我在乎你,我也希望你能打扰我,最好打扰我一辈子,在我的生活里。”白昧说,她看过来,眼里是温柔的海水。 姜酒有些恍惚的看着,她不得不承认此刻的白昧好美,在自己的眼里仿佛在发光,蓬松的头发慵懒的盘在脑后,有几束调皮的发丝垂落,任风吹动。 她动动喉咙,有些发干,“额我渴了。”她岔开话题,一如她的眼,移开别处。 白昧轻笑了一声,将椰子递过来,“慢点喝。” 姜酒睁大眼,哎呀,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会撩啊,完了要陷进去了。 真要说起来,罗城离这里并不远,高速大概叁个小时能到,高铁一个半小时,飞机更快了,路程一小时不到,加上白昧有私人飞机,比起民用飞机她可以节省二叁十分钟。不过她没有说谎,除去十分重要的会议她会选择用私人飞机,基本本公司的会议她都选择用网络替代,如果只是关于利润的一些与公司内部高管的会议,她甚至会不参与直接交给秘书,当然和那些重要人员的联络一直存在。 其实大海有很好的洁净能力。 一具尸体在通常情况下,大概一个月就会被彻底侵蚀只剩一堆散落的白骨。 到最后唯一能留下来的,恐怕也就是鞋子了。 所以海鸥一直想不通,对方究竟是何等的敷衍与明目张胆,用这种招数来对付自己。 她面无表情的灌下一杯酒又开始写作,丝毫没有被酒精影响到思维的流畅运行。一旁的桌上放着一本自编本,封面上寥寥几个字。 杂事集。 海鸥。 这恐怕才是她隐瞒最久的一个真相了。不过她也没有很想瞒住姜日暮,事实上在她消失的当天她还翻阅过这本。 她打开酒瓶又倒出了一杯橙黄色的透明液体,浓烈的酒精弥散在四周,让人心知肚明这就是一杯度数很高的酒。 她现在究竟要干什么呢?她本人也没有很确定,不过通过自己的劳动来换取金钱怕是在所难免的。 动用关系找人本来就是一件十分消耗的事情,各方面的消耗。 她此刻摄入酒精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入眠,好在第二日更有时间来做点什么。她露在外通红的耳朵和暗沉的眼睛暗示着她已熏醉,但是也许她不是一般人,用灵魂驱使着肉体,用自己的意志来强撑着不要倒下。 她喝下了最后一口烈酒,浓烈到炙热的液体滚入自己的肠胃,破坏与安抚。 昏黄色的台灯照在了她的脸上,半明半暗,眼色晦暗不明,她有些难耐的咬住自己的指节,尖锐的虎牙露出——我该怎么办?看似冷静的外表有些遮不住她心底的躁动,她撑住自己的额头,低头垂眸,心里却有些悲哀,无论是她还是自己,又或者是普罗大众,竟无一例外能逃脱这个循环,就像是她的某种坚持,如同弗弗西斯式的永恒,等待那一刻的降临。 可是那降临又如何不是幻想呢,难不成要等待某位大人物来拯救谁吗?这种幻想本就是荒谬的,沉溺于梦境中。 说真的,姜酒感觉自己和白昧的关系简直就是突飞猛进,虽然自己醒来的时候白昧就说过了她们是恋人关系,但是只有在此刻她才有一个明确的实感。 她看着此时悠然在客厅放着黑胶唱片的白昧,心里充满着欢喜,但是在这欢喜背后,好像又藏着一丝空洞。 白昧穿着简单,普通的宽松白衬衫,解开了顶端两叁颗扣子,下身是卡其色褶皱裙。她神色轻松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听着音乐,一旁放着一杯加冰威士忌。 突然察觉到视线的她睁开眼,看向视线的来处。 姜酒正站在楼梯间,握着扶手怔怔看着她。 白昧笑了笑,神色温柔,“怎么了?” 姜酒的眼睛里满是迷蒙,她回神,“没什么。”她轻声说道,接着继续将力放在扶手上慢慢下来。 白昧起身伸手扶住她,“跳舞吗?” 她注视着她,就连眉尾处都藏着深深的温柔,是来自上位者的怜惜。 姜酒总会有一种不知名的错觉,当对方看过来时,这种割裂感又突然消失,这仿佛错觉只是她遭受过绑架而带来的应激而已。 尤其是在听到周围的转变的音乐时,从原本宫廷式的巴赫转变到有些俏皮的降E大调华丽大圆舞曲,加上白昧那双含笑的丹凤眼看过来,连带着微微弯起的红唇,让她情不自禁的握住她伸出来的白皙的手掌。 白昧将她一把拉起,身体贴紧。姜酒有些僵硬,一时间背后感觉有些发热,还有自己的耳朵。 ——是不是靠得太近了,姜酒想。 白昧伸出了手挽住她的腰,划过她的腰侧,带起酥酥麻麻的触感。姜酒的手一时间不知道放在哪。 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感受到了她的僵硬。 在她耳边轻笑,吐气如兰:“放松点,只是跳舞而已。” 周围已经散发出暧昧的氛围,姜酒甚至出现了看见粉红泡泡的错觉。她局促的仍由白昧牵过她的手环住对方的腰。 纤细的腰,无保留的柔软,两个女人的紧密贴紧,甚至出现了omega和alpha在场特有的信息素的出现。 白昧放松的闭起了眼,贴紧姜酒的脖侧,手不自觉抱紧她,脸颊甚至微妙的感受到对方脖颈处的疤痕。她们轻轻晃动身体,随着音乐,明明是春天,却仍旧感觉周围慢慢升温。 姜酒嗅着白昧散发出温柔的香味,她应该是用了水果味的主调,带着十分少女的清甜香味,让人陷入这种放松的味道里。 当然也出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红酒香味,并没有非常浓烈,却因为双方的靠近而变得十分明显。脖颈处的味道,让人情不自禁,去靠近,去嗅闻,去沉溺。 —————————— 摆烂还是爽 下章搞点荤的 50微h 她也不知道她们是如何吻上的,也许是温热而暧昧的鼻息,又或者是若隐若现的抚摸自己腰背的手心。 总而言之,她们吻上了。 姜酒有些羞涩,半闭着眼,余光看见了对方娇嫩的红唇靠近自己,颤颤巍巍如同玫瑰。 事实上她的嘴才抖得厉害,还没靠近就想往回缩,白昧当然不会让她如愿,她含住了她的下唇。 没有很用力。 但是姜酒还是僵住了,如同被饿狼咬住要害的猎物一样。 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柔软的唇肉,只是轻轻抿住而已,还有白昧似有似无的红酒味简直要透过身体彻底的侵入她了。 她感觉自己的感官世界暂停了,一切都集中在自己的嘴,被白昧含住的下唇。 下一秒,白昧抱住了她的头,彻底的吻住了她。 姜酒没有挣扎,她差点连呼吸都要忘记了,让对方的舌头轻而易举的伸入。 白昧没有过分的彻底品尝,只是浅浅舔了舔她的唇就撤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没有拒绝我,我就当同意了。” 此时的姜酒才感觉自己的胸腔疼得厉害,原来是忘了呼吸。她猛吸一口气,嗅到了对方红酒的芳香又是一阵头昏脑涨,她满脸通红,“我没有拒绝吗?”她都忘了自己刚刚有没有什么行动了。 白昧的手抚摸着她的腰,她们的身高相差并不算很大,但是姜酒比白昧还是高小半个头的,但是她哪怕是抬头看着姜酒,却仍不会让人有怜惜感,而是有一种傲视群雄的俯瞰之感。 也许她就是天生的掌权者吧。 姜酒愿意自己被她掌握在手中,但是若是让自己这样坦然说出那又太令人害羞了。她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音乐早就播放结束了。 海风却未能吹散房内暧昧的气氛。 白昧的丹凤眼一般是有一种冷傲之感,如同高岭之花那样,不可亵渎。此刻却眉目含情,便是未曾道出什么话语便能让人沉浸在那双如同潭水的眼中了。 白昧的手坚定的抬起姜酒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姜酒睁大眼睛看着对方,被对方蹂躏自己有些湿润的嘴唇的行为而不知所措。 其实白昧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情动的,不过小可怜失去了记忆,连带着对这些事也重新变得羞涩。 ——重新调教好像也不错。她有些趣味的想着。 只不过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将姜酒扣至最顶端的纽扣解开,一颗颗,慢慢的。 而那只蹂躏对方嘴唇的手也伸下去,轻抚对方不停滚动的喉咙。 姜酒看不见自己的下巴处,她只能十分敏感的感受到白昧手指的温度,指尖轻轻触碰自己的喉咙,让她咽下因为自己过度兴奋而分泌旺盛的唾液都不敢。 “你怎么那么害羞啊。”白昧感叹,她看着眼前僵着的人,衣服都要被解开完了还是一动不敢动,看着真是让人更有蹂躏的欲望啊。 “不、不是害羞。”姜酒紧张的连嘴唇都在抖,“会不会太快了?” “我们是恋人啊,怎么会快呢?”白昧回答,“我甚至觉得有些太慢了。” 姜酒是有感觉一种陌生的欲望在下身升起的,陌生而熟悉,但是她现在看着心上人在眼前引诱着自己,便是追寻这个奇怪的熟悉感都不敢了,只能狼狈的仍由眼前人为所欲为。 她的衬衣被脱掉了。 只留着身上穿的内衣,黑色的胸罩包裹着不算大的柔软,不存在任何一丝防备。 姜酒还是伸手环住了自己。 白昧有些轻佻的上下扫了眼,“瘦了。”也多了些疤。 但是依旧很美。 她微微一笑,解开了自己的衬衣。 “只有你脱会不会不太公平。”她手伸直,将那件白色简约的衬衫放到了沙发上。 ——这就是公平吗?姜酒这么想着,但是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的眼神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她再次咽了咽,手不由自主伸上前却在快碰到的时候猛地收回。 “额...额嗯,我感觉我有点尿急,想先去上厕所。”她遮不住她的狼狈便想脱离。 白昧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就像是被锁链锁住一样无法挣脱,也许她的心就不想离开吧。 “你看看我呀,看看我呀。”白昧如同引诱圣僧的女妖精一样,明明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姜酒不敢睁眼。 明明看着应该是高冷的公主,此刻却像是妩媚的蛇妖一样,这让人怎么不会沦陷。 闭上了眼,却让自己的其他感官更加敏感,真是不该——她这样想着。 她能明确感觉前方与周围不同的温度,气味,甚至是——脖子处湿漉漉而有些粗糙的触感——她怎么敢?! 姜酒惊得一下子睁开眼,白昧将她一下子推倒在沙发上。 明明是个alpha,此刻却手足无措不敢用手推开身上的omega。 “我、我....”姜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嘛借口。 白昧骑在她的身上,一缕发丝垂下,“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可以说出来,我不喜欢强迫人的。” “我喜欢你的。”姜酒急忙说。 “那你放松,把你交给我,好不好?”白昧用手覆住了姜酒的眼,感受到对方的睫毛在自己掌心颤动。 她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 放宽心,将自己交给眼前的这个女人吧。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这样说道,异常蛊惑。 “好。” 有些哑。 姜酒躺在沙发上,紧闭眼脸上似欢愉似痛苦,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身上的女人,白昧。 她们并不如正常的AO情侣一样,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白昧来掌控,她已经不那么霸道了,却如同如绵绵细雨,密密麻麻的落在人的身上却不让人察觉,等人回神却已被笼罩全身。 她彻底的改变了自己。 此时的白昧将自己的信息素围绕在她们之间,在空气中的每一分每一毫。 在古代信息素抑制剂和隔离素都还没被发明出来,这更多是用来展示自己的权力,最高权位的alpha大肆宣扬着自己的信息素,而omega则是在后院将自己的信息素放出,一是为了引诱自己的alpha,第二是向周围宣誓自己的身份。 信息素在那时并不是单纯的生理物质,它是具有含义的。人们通过它可以得知很多的消息,比如里面的情绪表达,又或者是可以感知其中是否和周围的人有情感关系。 到了现代,先是解放时代,信息素被打压成“野蛮、原始、非理性”之后,人类很长一段时间很忌讳在外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更是为此研究出抑制剂等一系列切断信息素释放的产品。如此长的一段无性时间中,人们压抑着自己的野性、欲望,用另一种方法宣泄着自己,文学。 在这小几十年里,人们才逐渐从保守状态走出来,虽然时代还是充斥着各种刻板印象、性别歧视,但仍在改变。 她与姜酒热吻,相拥,沙发被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原本因为劳动难得长出肌肉的姜酒因为在医院躺了叁个多月再次消瘦,白昧却有些沉迷的摸着她的肌肤,苍白而瘦弱,肋骨的痕迹明显,是雕塑大师无法完美雕刻出的形状,她的手逐渐向上抚摸,来到了有心脏跳动的胸膛,她心心念念的玫瑰躺在了自己的身下。 她不需要强大,符合世人对alpha的要求,她不该生活在红尘中,为繁琐事务奔波,她会打造一个牢笼,让她与世无争的活在其中,只留下她与她,在伊甸园中。 她的手终究是拂过山丘,略过红樱,缓缓向上。 便是疤痕都显得眷恋,如新生的枝丫。 她们若是只看着脸有些纯情的意外了,没人会想到她们下半身的苟且,霏糜到令人面红耳赤。 生殖器带着天生的凶恶气息插入白昧的体内,姜酒无法直视自己的一部分就这样进入了另一方,她的手无措的环住白昧纤细的腰肢,却又沉溺于白昧给予的快感,下半身不可控的微挺抽插。 她们对视着,姜酒眼神迷离,白昧的头发早就散落在眼前,她不由自主的将白昧的发丝挂到耳后。 白昧环住她的脖子,姜酒张大手摸向白昧光滑的背部,她的腰肢很美,柔弱无骨,像蛇一样,两个浅浅的腰窝就在她丰满的臀部上方,她有些沉迷这个手感了,如上好丝绸。 姜酒的头靠在白昧的肩上,她双眼微闭,吐气如兰,“我们是不是做过?”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熟悉感。 白昧舔了舔她的耳朵,啧啧作响的声音让人发臊。 “我们是第一次——”她轻轻咬住姜酒的耳朵,声音有些含糊,“做这种事情。” 姜酒在那哼唧,她受不了她的小手段了,整个人绷紧,只有那块地方还在张牙舞爪的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埋入他人体内。 “你亲亲我好不好。”白昧知道姜酒失去了记忆,却没想到她没有失去那该死的被动,她有些欲求不满。 这种事情对于两情相悦的人来说本来就是水到渠成,不过在某些时候来点小情趣会更为有趣。 白昧撑住姜酒的肩,上半身更为直观的展现出来。 盈盈一握的腰肢,丰满的乳房,有训练痕迹的腹部。 “我美吗?”她坐在她的身上,轻轻磨着。 “美。”姜酒不由自主的说。 白昧抓住自己的乳房,因为生过孩子后涨大了乳晕,不过胸部形状还是十分的完美。 “那你,想吻它吗?吻我最接近心脏的地方。”她的声音都充满了神秘。 姜酒看着在颤抖的乳房,一手可握,红樱桃就屹立在那,倾诉着自己。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干哑了,说不出话。她舔舔唇,俯下身,用自己表面有些粗糙的舌面去舔舐它。 诚恳的像是牛犊,像是孩童时期吸吮着母乳。 白昧抱住她的头,“乖孩子。” 这下子像是打开了潘多拉之盒,姜酒仿佛无师自通,连该干什么都知道了。她的手揉动着另一边的乳房,舔着舔着听到了白昧情动的声音,她将舌头移到了胸部中间,上面有一颗十分细微的痣,已经被舔到在灯光的照射下可以反光了,唾液划过肌肤的痕迹意外的色情。 她终于完成了乳房对她的诉求,仰起头准备向白昧求亲亲,当做她的奖励。 而下身还是在缓慢的磨动,折磨着彼此。 白昧的臀部四处滑动,为了寻找更好地爽点。突然的,姜酒大力抽动了起来。 “嗯...啊啊....”一下子惊得白昧抱住了她,被她突然起来的粗暴而感到快感。 姜酒一手环住她的身子一手伸下去,到达秘密花园。 揉到了对方的阴蒂给予相应的刺激。 白昧绷住了身子,而生殖器还在对方体内的姜酒更是刺激的绷紧了臀肌。 她的头发都因此湿透了,黏在脸上一簇一簇算不上好看。 在面临高潮来临,姜酒还是想要吻住对方,她靠近了白昧,用自己柔软的唇寻找着对方。 白昧却在此刻将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一边在她耳边呻吟娇喘,不用任何的污言秽语就可以让姜酒崩溃。 姜酒被迫遮住了眼,她的耳边充满着白昧娇柔的声音,她的心底却产生了恐慌——为什么不让我看呢,是失望还是什么? 只是还没等放大负面情绪,白昧就吻住了她。 舌头如同小蛇极为灵活的向里钻,让人窒息。 “呜呜呜。”姜酒说不出话,却在这种轻微窒息中感受到了高潮。 白昧的下身绞紧了她的生殖器,她的唇也堵住了她的嘴,如同她窒息的爱。 她缴械投降了。 50 тian㎡eixs.čo㎡ 白昧正坐在大厅开会。白色大理石的椭圆桌面中只是简单的放着一束插在简洁灰色花瓶里的季节性鲜花,花朵上的晨露还没滴落。 她坐在主位带着蓝牙耳机,面前放着办公电脑,摄像头清晰的照射出她的情绪用于属下揣摩。她穿着白色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开着一两颗,露出了她的锁骨,没有人知道她身下的状况。 大厅里有着奇怪的舔舐声,色情的简直要让人羞红脸,原来正是姜酒跪在大厅的桌下,浑身赤裸,讨好着白昧。 她的头发长得有些快,此时已经过肩有一些了。身上的肌肤因为在家里养的白白的,不过还是有些消瘦,还有那些永恒留在身上的疤痕。她跪在地上,生殖器挺立,双手微微扒开白昧的大腿,在她的大腿内侧留下舌头舔舐过的划痕。 白昧面上不动声色,所幸她开着静音,而开会的人员只能看见她无表情变化的脸,和纤细的脖子,大家都在认真的汇报每月的工作。 会议中严肃而简洁的汇报和身下传来一阵阵的快感产生了鲜明的对比,白昧一度心跳加快,她咬紧了后牙根,面上却仍旧是微微勾唇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看着正经极了。 姜酒的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舌头又是如同小蛇进进出出模仿着抽插行为,白昧的下身早就是微微颤动,臀肌兴奋的颤抖,又因为追求快感忍不住靠前。 她的手环过白昧的腰,芊芊细腰仿佛一手就可以掌握,她握住往自己的脸上靠,舌头更是深入交流,想要求胜追击。 白昧放在桌子上的手猛地攥紧,没有能看到,唯一在场的一位正在她的身下认真的工作。Ⓨuшangsℎe.in(yuwangshe.in) 她的手指关节慢慢发白,用力到掌心发白,快感刺激着她,告诉着她巅峰即将到来,耳边汇报工作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有什么东西隔阂着她们,她的意识已经无法接收到信息。 时间慢慢,慢慢。 一切都无法被她感知,大脑在颤抖,唯有快感如同浪潮一波波涌来。 要到了。 她的下身忍不住颤抖连同着大脑,她一下子就夹紧了姜酒的脑袋。 便是高潮也如同美人蛇想要将人束缚窒息而死。 姜酒这一段时间和她缠绵到不知天高地厚忘却红尘,早就知道对方在床事上特有的偏好了。 她的嘴还在动,没有停,仍旧追击着弱点刺激,粗糙的舌面卷曲吸嗦,势必要给白昧来一次难忘的快乐。 白昧忍不住了,她难得的理智告诉她关掉摄像头后便快速拖起了姜酒与对方深吻,尝到对方口中自己的蜜液味道,更是兴奋异常。 自己的身下湿漉漉的,有对方的唾液也有自己因为快感而产生的体液。姜酒的脸上更是狼狈不堪,蜜液粘在脸上大半,先是有些粘稠,带着体液特有的味道,在干涸过程还会有些干巴弄得皮肤紧紧的。 她们吻到倒地不起,双方紧紧抱住彼此,姜酒的手慢慢解开白昧的衬衫,白昧更是狂野到捧着对方的脖子继续接吻,夺取彼此口中的氧气。 她感受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有力到像是要蹦出来,姜酒吻上来了,吻住了她的左胸,丰满的乳房,如同水袋颤动,看着令人垂涎欲滴。便是乳晕都显示着一种生命力的美,孩童的唯一食物来源于此,通过母乳得到成长,没有人不会为此心动。 姜酒一把将白昧抱上桌,热烈似火的双人赤裸的躺倒在冰冷的桌面上,大理石桌面此刻给她们带来了更大的刺激,一切事物都可以成为她们的情趣。 她们对视,彼此的眼中却是双方都看不懂的情绪,不过这不影响她们做爱。 姜酒打开了对方的大腿,扯过来,顶了进去。 两人发出轻吟声。 白昧挂在姜酒的身上,双腿缠住她的腰。 而对方则是沉重的挺动着下身,将自己的炙热将白昧深深地钉入,每一下都打在她的心上。 姜酒开始主动后白昧越来越容易动情,沉溺情事里了。 她攀着姜酒,耳边是自己清晰的喘声。 大脑皮层处理着快感,却在什么角落漫不经心的想着——果然啊,势均力敌才有意思。 姜酒揉捏着对方的臀肉,挺立而饱满的臀部同样是她爱不释手的地方。 她挺动着自己的腰,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像是记忆碎片。 自己痛苦而欢愉,脸上绑着黑色领带 画面一闪。 如同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身上的汗渍足以反光,头发黏在脸上十分狼狈,赤裸着被人 又是一闪,速度快到足以让人忽视。 她的头开始痛了,像是什么打开了被人关上的大门。 锁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功能,可惜门却即将要被人打开。 突入起来的头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让人意外的熟悉却也让人恐惧,好像是未知的迷雾背后藏着什么恐怖真相。 姜酒绷紧身子试图伪装。 白昧自然察觉到了身下人的肌肉紧绷,她以为是对方高潮来临。 调笑的说了一句,“你啊,真是越来越快了。” 狎昵之意显而易见。 姜酒轻笑一声,没有多说,只是侧过头在白昧没有戴耳机的耳朵上舔了舔,“你也差不多啊,水多的要淹没我了。” 白昧微笑,直接将手在对方的腰间拧了一把。 “嘶,轻点。”姜酒真是越来越风骚了,“你也不想你的老婆就这么没了吧,那样你可快乐不起来了啊。” 白昧跟着挺动身子寻求快感,“那也不错,是时候开发点新玩法了。” 她们一步一步,就这样纠缠着彼此,在大厅里留下亲密的痕迹。 … 没有很久,也就半小时,已经算难得的放肆了。 毕竟白昧对待工作可是十分的认真。 她们差不多都爽了一发后就各自清理身体,白昧接着去开会了。 虽然有半个小时都在宣泄身体上的快乐,但是白昧还是无缝衔接的评价,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她会在关闭的摄像头下玩耍。 姜酒随便披了一件浴袍来到卫生间,放荡不羁的松垮着浴袍,连带子都没有系。她就这样没有丝毫的羞耻感,浴袍还是盖住了她大部分的身体,只是露出了她消瘦的胸膛和下身。 她随便扯出纸巾擦拭着自己还没干涸的液体,脸上有些干巴,便打开了水龙头,捧水泼在脸上。 水淅淅沥沥的流下来,她撑着半身凑近镜子里看自己。 头发有些碍事,她随意往后抓了抓,整张脸清晰的露出来。 ——嗯,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没毛病。 她忽略了自己眼角处的细微疤痕,又或者是别的小细节。 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认同感,对待这张脸又或者是其他。 好几个月了,却没有丝毫恢复的记忆,身体告诉自己的陌生细节都试图在和自己传达一件事。 也许她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里。 不过她最开始应该也是有什么反抗吧,总是感觉自己某些行为的重复。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还有看向镜子时的既视感。 这一切都像是自己无端的阴谋论。 生活美满所以怀疑一切。 人类的恶劣性充斥着每一刻。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覆向镜子里的自己。 ——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空洞的眼神告诉她,她仍旧什么都不明白,原地踏步。 ——呵,想得太多了,真是没事找事。 姜酒心里摇头,捧水洒向镜子。 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未曾发生过。 她臭美的抓抓头发,摆了几个pose转身离去,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补充一下身体。 … 她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叁四个月了,白昧准备搬回罗城。 姜酒当然毫无异议,她甚至有些雀跃。 白昧问起便回答,“早就手痒了,想去新地方玩玩。” “为什么手痒?” “总觉得自己没失忆前是个搬运工,总想搬点什么。”姜酒耸肩。 白昧失笑摇头,“真手痒就在家里搬搬东西,要什么就让阿姨去买好了,反正家里不缺钱。” 姜酒觉得白昧真是暖心小天使,“谢谢亲爱的你真好。”她亲了白昧脸颊一口,又是奇思妙想,“诶,电视剧里放的豪门不都是什么勾心斗角的吗,夫妻之间充满了利益纠纷,如果没有利益就不会存在什么温情,你不会也是这样吧?” 白昧的笑更大了,“你说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 “也是,总不能是强求我的肉体吧。亲爱的你真厉害。”姜酒又亲了一口。 51 姜酒下了飞机,她穿着休闲的西装,头戴直檐礼帽,眼里透着漫不经心,仿佛在和在场匆匆忙忙的人群逆行。 白昧跟随在其后,她们没有带行李,本就坐着私人飞机回来,那些需要带的行李已经让管家带回去了。 机场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十分低调,牌子不过四五十万。 两位保镖一位在前面开路,一位在身后警惕四周。到了车旁,保镖打开后座门,姜酒先坐了进去,而后白昧坐了进去。 一位保镖坐在副驾驶,一位坐在后座。 “有必要那么紧张吗?”姜酒不太明白。 白昧握住她的手,攥得有些紧,“你的安全很重要。” 姜酒有些感动,她回握她的手没有说话。 车开的很稳,防爆胎和防弹玻璃有着很高的安全感,一路上没什么波动。 不过此刻也许是高峰期,在城市里的十字路口总是有些堵塞。 这本就平平无奇十分正常,白昧也在车上开着网络会议,是几位高层在报备一些项目进度。 姜酒不明白这些,而且对方带着蓝牙耳机隔绝了一切声音,她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玻璃隔绝了一切,却又因为透明而让被困在小小铁皮的人可以清晰看见一切。 老式城区的马路总是堵得不行,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因为还是早上所以有早餐摊子摆在路边,叁两人坐在小桌子旁埋头苦吃,便是隔着那么远,看着对方的动作,看着摊主打开锅升起的渺渺白烟都能让人垂涎欲滴。 姜酒看得有些痴了,手不自觉放上去,仿佛能隔着玻璃摸到什么。 脑袋却不合时宜的开始疼了。 如同有恐怖分子在脑袋里安装了微型炸弹一样,总是在某些让人触景生情的时候爆炸,骚扰着被意识控制着的脊椎动物。 她的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妄想减轻大脑负担。 总是这样,感觉自己要想起什么的时候疼痛就来干扰她,若是之前在海景房就还好,毕竟当时有心理医生看着,加上周围风景不错没有接触过多人群,正常愈合着身体,出去有时候激烈的床事会让姜酒身心疲惫外没有太大问题。 ——为什么呢?是有谁在阻止自己回忆起来吗? 她阴谋论的想。 却总是得不到答案。 毕竟她本人也因为用心理十分健康的理由在几个月前就停止了看心理医生了。 那些试图窥探自己的错觉却还没消失。 头疼也是停止看心理医生之后才出现的。 ——莫非自己真的是有什么奇怪的应激障碍? 她的眼球因为疼痛不由得神经质般颤抖,红色的血丝爬上眼球如同爬山虎蔓延。睫毛像是蝴蝶扇动翅膀,轻盈而迅速,脑海中被人加固枷锁的大门在疯狂摆动像是有什么要破门而出。 一切都要回忆起来的! 那就是真相! 一切的真相! 从历史中的蛛丝马迹所向人诉说的—— 被人试图掩盖掉,破坏掉,消灭掉! 姜酒的眼睛不由得睁大,哪怕已经感觉到了干涸的酸痛,大脑将全部感知都放在了十分抽象的—— “你还好吧?” 白昧覆上她的肩。 没有很明显的温度却让一切停止。 大门恢复了平静,记忆重新混沌。 姜酒才回过神,回头看向白昧,早餐摊早就被甩在身后了。 她好像可以从白昧通透的眼珠里看着苍白毫无血色的自己。 她的喉咙动了动,打湿了喉管才开口。 “没什么,好像是有点晕车。” 姜酒扯开嘴角有些勉强。 她的会议已经开完了,毕竟等下去公司还有一个大会要开,她们现在是回到家的路上。 “不舒服的话吃颗晕车药。”她盖住了她的手。 “困了,想睡觉了。”姜酒蹭了蹭她的手背。 “等下到家你先去睡,我去趟公司开会,晚上想吃什么?”白昧此刻看着十分温柔,她原本覆在对方手上的手抚上了姜酒的头发,慢慢滑下,摸着她的脸。 “我不挑,和你一起吃就够了。”姜酒亲了口对方的手掌心。 白昧不由自主笑了,眼神幽幽的,“嘴真甜。” 到了家。 复式小别墅,并没有很奢华富贵,反而看着很小清新。 外面是草坪,定时修建,角落有放一个木支架做的秋千。 总而言之,一切都看起来不像富可敌国的白大老板的房子。 “想不到你这么少女心啊。”姜酒调笑了她一句。 白昧敛了敛神色,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是我和我前妻的房子。” 姜酒一愣,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醒来没多久就在杂七杂八的人员里听见了如同女神降临的白昧的八卦。 关于她与她前妻不得不说的二叁事,什么前妻是个alpha出轨成性啦,白昧忍不了怒而起诉,最后庭外和解前妻净身出户,孩子的抚养权最后还是在白昧手上。 真真假假的消息充斥着她的脑袋——她与她的感情确实很不错吧。 在报纸里可是哭得很伤心呢。 而那位前妻...没有太多的消息,连照片都十分模糊,只知道姓姜。 ——姜...真是凑巧,跟我一个姓。她那时还有些落寞的想着。 她跟在白昧的身后进去了。 里面是木地板,定期抹着蜡,看着油光发亮的。一层是客厅和餐厅连着,角落是工人房。 室内装饰看着十分简约。 楼梯是大理石的连接到二楼,一楼看向二楼的正中央是一幅油画,大幅油画上是全家福。 白昧与她的前妻还有她的孩子的全家福。 女alpha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站在白昧身后,白昧坐在中央的高背椅上,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姜酒怔怔地看着,她的视线却不是看着白昧。 这个alpha...好熟悉。 —————————————————— 过渡章 狗血慢慢降临! 等我想起来就已经是这个星期了 好吧! 有新脑洞了我擦 但是不太想售后 写还是不写 这是一个问题 52 “这是你的前妻吗?” “是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学生时代。” “你还爱她吗?” … 这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就像是大伙都会谈的话题,比如“谈过几任?”“诸多恋情里你最爱谁?”又或者是“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但是白昧沉默的原因不是这个。 就像姜酒并不是在意这个答案一样-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上。 天很蓝,太阳很大,清风拂过。 是一个光是回想都会觉得舒适的一天。 姜日暮背着光,只是简单的穿着白衬衫,上面第一个扣子没有扣上,领口随风而动。 “你怎么突然找我?”白昧好像是站在树荫下,嘴上挂着一抹轻微的笑。 “刚看完书,有些触动就来找你了。”她回答。 少年人总是如此青涩冲动。 白昧看着她的身影,面容背着光有些模糊,不清不楚的,如同暧昧的情绪在发酵。 人们总是得承认自己在少年时期的时候,没有那些物质与其他所需要思考的条件,好像一切事物都可以排在爱情之后。扬弃一切来追寻爱情好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你想说什么?”白昧的声音很轻柔。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喜。”姜日暮应当是有些不满的。 白昧不知道怎么说,可能心里有点甜,又有点对方在那卖关子惹得人心痒。 “你说不说?不说我回班里了,这里那么热我怕老师看见。”她佯装回班级。 “诶你别急啊。”姜日暮忍不住拉住了对方,手还是握住了对方的手,掌心热乎乎的。“老师你怕什么?你可是大学霸,而且你站在树荫下有什么热的,太阳都朝我晒呢。” “你说不说!”白昧忍不住眼睛一瞪,偏偏在有情人眼里是那么的娇媚。 姜日暮抿了抿唇,感觉有些干,伸出舌头舔了舔。 她临头倒是紧张起来。 咽了咽喉咙,磕磕绊绊的:“我想象去驯化以及被你驯化的时候都能看到蓬勃的爱,欲望以及期盼如何被琐事消解。” 这只是一句话,说完却在一瞬间,风停了,时间也停了,两人身处的时空被暂停,容貌被放大,一切的面部细节无所遁形。 好像时间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秒,风又开始吹动,双方的衣角都被吹得摆动。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白昧再次挂出了笑,“你哪看的?怪高深的没听懂。” 姜日暮眨眨眼,“你没听懂?”她有些害羞,“哎呀,听不懂就算了,专门给你显摆显摆的。”她不愿意再说了。 白昧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耳尖,忍不住逗她,“你再说一次呗,说不定这次就懂了。” “说什么说,我都忘了,更何况老师要来了。”姜日暮匆忙松开她的手,嘴里嘟嘟囔囔,显然是羞的不行了。 如此直白却又容易羞涩的人就站在那,站在她的心里。 “你回班里吧,我不吵你了真的,也没什么事了,回去吧。”姜日暮又推搡她。 “干嘛,你害羞了?”白昧问。 “什么害羞,要上课了,老师等下抓我呢。”姜日暮有些急,额头上好像冒汗了。 她拉着白昧回到教学楼,大步迈开却又怕拉痛了对方,只能极为别扭的扯着对方。 一个是高一,一个是高二,不同的楼层,不同的方向。 “你回去吧。”姜日暮赶人了。 她们就站在交叉口。 “不想再说些你从书里看到的了?” “白昧!你在这么说、你在这么说我就不给你聊了!”她恼羞成怒。 “对不起嘛学姐。”她又在那撒娇。 姜日暮眯着眼,心里却没什么气了,好哄的女人就是没出息。 “真要上课了,喏。”姜日暮伸出手,手心朝下,示意白昧的手伸来。 她照做。 她在她掌心放了一颗糖。 普普通通的水果糖。 “同学送的,班级里每人一颗,我不想吃。”姜日暮这样说道。 不想吃还是想留给别人吃呢? “谢谢,我很喜欢。”白昧看着手里的水果糖说道。 “你走吧,我先看着你进班里我再走。”姜日暮挠了挠头。 白昧看了她一眼,应了下来。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水果糖,一步一步的回去了。 这一天好像是如此的平平无奇却又好像是如此的深刻- 姜酒住进了主卧里。 里面属于姜日暮的东西都被打扫干净了。 她看着白色的大床,还有落地窗。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行李拿到这有阿姨来整理。 她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落向草坪之后的是城市里的高楼大厦。 “哒、哒、哒——”是白昧走来。 她已经能记住白昧特有的节奏步伐。 “喜欢吗?”她问道。 “挺好的。” 踏上木板有种沉闷的声音,她走向她,在后背停下。 姜酒感受到对方的手穿过自己的肋骨,环绕自己的躯体,抱住了她。 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喜欢就好。” 有些湿热的气息喷发在耳边。 姜酒回握住白昧的手,侧脸过去,“希望你的女儿会喜欢我。” “她会喜欢的。” 姜酒只是沉默一笑,吻了吻对方的手背。 -- 53 白棠去上学了,她并不是什么被娇生惯养的小孩,白昧对于她的教育是放养式的,却又在关键的一些节点上要求严肃。 若是姜日暮在的时候,好歹还能算得上‘传统’家庭,严母慈父。只是此刻,谁能知道这如此冷漠不再有人气的冰冷房屋里,大家的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姜酒躺了一会还是起来了,新的生活环境还是早点了解的好。她在梳妆台卸下了妆,抓散了头发,将浊气吐出。看了看镜子里眉眼有些疲倦,心里还是藏着些对新生活的雀跃。 ——一切都会变好的,过去已经过去,而未来还在等着我。 她这样想着。 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无论自己的曾经是美好还是凄惨,但是此刻我爱的女人在我身边爱着我,就够了。 一切都不重要。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坚定。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没有任何一切不美满来打扰 这栋复式小别墅总面积大概有叁百多平,每一层大概有一百五十平左右。一楼主要是客厅和餐厅还有观影厅,没有太多的墙隔离,应该是有设计师专门设计,每一块区域都是完美融合,大体风格较为简洁清新,没有太多奢华的设计,地面是大理石设计。二楼有六个房间,除去主卧和白棠的房间外,有两间书房,还有阿姨的房间和客卧,地面是木头铺着会定时刷着清漆进行保养。 姜酒在观看白昧前妻的书房的时候还是有些踌躇不前的,毕竟也不确定对方是否已经将一切痕迹清除。 观看前任留下的一切总是尴尬的,不过思索再叁还是打开了。 里面其实没有太多个人痕迹。 这个房间不算太大,十几平而已。 一面是放着实木书架,一面放着办公桌椅。在门打开的对面是一扇较大的窗户,推拉式的。也许是房主的要求,仍旧是十分整洁没有灰尘,但是也许是为了通风,窗户是打开着的。一眼望去就能看见在小草坪上的花草,如果坐在这办公累了抬眼一看也是能缓解压力的吧。 风从窗户进来,带起了点嫩黄色的窗帘尾浮动,衬得外面的花草更加青翠了。 姜酒看见书架前的一张懒人沙发,巨大灰色的像是没有气的气球瘪趴在地,只是靠着这个就能联想到主人是如何的放松心情倒在上面,拿着书架上的书进行阅览。 也许还会带着小孩一起 这一切的个人偏好都很符合姜酒的喜好。 米白色的墙,十分简洁不曾挂过什么东西;办公桌上也没有什么较为私人的摆放,就是放着一个文件架和一盏灯,打开是昏黄色的;办公椅靠着挺舒服的,十分符合人体工程学;实木书架一共有四层,最下面一层是儿童读物,中间两层大多也是小说类比较轻松的读物,最上面一层大多是文学理论,看着十分晦涩难懂。 只是看一眼而已,姜酒就已经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了。 她此刻突然有些想要了解对方的想法。 ——也许能成为朋友呢?抛开感情方面的问题,至少只是这个房间的安排就已经十分符合姜酒的想法了。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欣喜若狂,仿佛发现了这个世界上第二个自己一般。 “叩叩——”是书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姜酒回头看,是白昧端着咖啡看着她。 “怎么了?”姜酒问道。 白昧有些无奈一笑,举了举自己的腕表,“午饭时间到,小棠会回来吃。” ——居然这么快就要看到那个孩子了吗? “啊,好。我去上个厕所就来。”姜酒有些犹豫,想着尿遁一下。 白昧像是看透她心思一样,“总是要面对的。”她眼里柔情似水,“她不会为难你的。” 姜酒看着眼前omega这副模样,“知道了,只是有些尿急而已。”她嘴硬道。 白昧笑了,“别是前列腺出问题就行。”她利落转身,“我先下去了。” ——只有在这个时刻,我好像会开始怀疑,她是否爱我。那些甜言蜜语,都好像是虚假的谎言,像是柔软的羽毛却在触摸时发现是冷硬是水泥灌溉而成。我看不透她。 姜酒眨眨眼——算了,自己一个alpha不要整天沉溺什么情情爱爱的,早点恢复早点工作,人嘛,总是要成家立业的。 毕竟白昧告诉她原来好像就是比较有野心的人,总不能一次车祸就变得家庭煮A了吧,那样她要是不喜欢她了怎么办 小孩叛逆期一般都是在十五六岁的青春期里,不过也是有经历一些出乎意料而变得叛逆的。 白棠就有点类似这个情况。 她和姜酒在二楼走廊碰见了。 对方关上了自己母亲书房的门,而自己正准备走向房间。 还未成年的野兽看见自己的逆鳞被触碰,顿时暴怒。 还没有姜酒一半高的白棠就这样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要动我母亲的东西!”喉咙压低气势却不减,不过毕竟才五六岁,白嫩的脸上出现恶狠狠的表情也没让人觉得可怕。 姜酒看着生气的小不点有些无措,抿嘴说了一声。 “抱歉,我没有动你母亲的东西。” 白棠一怔,毕竟传到她耳朵里大多是些什么‘这个alpha是勾引了你的妈妈’‘成功上位’‘觊觎家产’,她也不知道这位很可能真正成为自己继母的alpha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但是那又怎样,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你不要进去就可以了!你只需要记住那是我母亲的东西,你没有资格动就好了!”白棠这样说着,说完狠狠看了姜酒一眼就回到房间了。 姜酒没有阻拦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突然发现到了心脏有一种欢喜雀跃的感受,像是看见了自己亲生的孩子,甚至能想象到自己还抱着还是婴儿时期的白棠,看着她牙牙学语,看着她逐渐成长,看着她突然脑海画面一片雪花。 “额——”她的前额又开始疼痛了。 这也许是重要的记忆,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当回想就会开始被阻碍,究竟是谁要夺取自己的回忆? 姜酒用手遮住了自己半张脸,只用一只眼看着被扭曲掉的白棠背影 好痛这个孩子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身体本能已经开始试图透露出真相了。 只不过这位还在被白纱遮住眼的人啊,是否明白自己的命运到底是什么呢?是直径走向悬崖又或者是跳入海中? -- 54 白家的权势登天,一时间白家老宅更是变了一副模样,好像确实变成了达官贵人。整个家族在外表现都是无比的团结友爱,便是原来不屑一顾的女性omega掌权在他们眼里也变成了时代改革,仿佛当年那些的污言秽语不过只是黄粱一梦。 不过,这一次的老家主与新家主之间的碰面却带着点硝烟味。 雪前龙井,色泽浅绿,口感极佳。若是曾经的白家是喝不到这茶的。 白昧垂眸,手端着茶,将热气吹散,小抿一口。 “谁送你的雪前龙井,这个玩意市场上可买不到。”她放下茶杯,嘴角含笑。 白芳勾嘴,“托你的福。你现在可是这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了。” “你可别乱说,这个时代早就不是封建时期了,哪还有皇帝呢。”白昧反驳,只是面色上看不出什么,很是神秘莫测。 “哦?这样啊,可是我看,这金屋藏娇确实是只能前朝才能做得出来吧。”白芳眼神嘲讽,实木桌上一迭纸扔出来。 白昧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白芳。 眼神深的不行。 “白昧,我是真想不到,我们家居然还出了一个痴情种啊。你是真厉害了,这种事也做得出来。”白芳甚至觉得有些荒唐,“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姜日暮啊,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处理吗?!” 她的手指忍不住指向白昧,“你这样做被发现了,我们白家的脸面往哪搁啊!你能只手遮天是吗!哪怕嫖呢!找个你喜欢的类型不就好了?和人家玩玩也不花钱啊!搞什么前朝遗孤啊!” 白昧倒是悠哉的换了一个坐姿,等白芳发泄完了才开口:“您是终于讲完了。” 看得白芳又是气得撂倒。 “姜日暮算什么前朝遗孤?她爸也不过是一个破了产的富二代而已,她爷爷的好友有哪个愿意认她爸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句诗你不是不知道。怕什么?”白昧先是解释了这个。 “我是说姜日暮的身份吗?我是说你胡闹!”白芳恨不得把手中的热茶砸过去,“我们白家好不容易从那村里走出来,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那些旧贵族们经过这次的事情也算是承认我们白家踏入上流社会了。你这个事情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做的!现在没人深究,万一以后呢,你扒着的那个人倒了——”白芳声音骤然拉低,“你别忘了,这总统就任也是有时限的,你怎么保证她一定连任?不过就一个omega而已,这个时代终究是在上层人里的手中流转的,谁当皇帝都不重要,只有成为大家族才不会倒。” 白昧失笑,她站起身,不是很高大的身躯看着也有些压人。 她的眼神十分的锐利,“你不明白,现在这个时代,就是这些前朝遗老该死的时代。” ——这个世界早就该换一种规则了。 “至于姜日暮,只要本人不发现,别人发现了也不会说的,因为他们说的根本不算话。” ——话语权是强者的话语权。不过强者是不用说话,而弱者却是不能开口。 - 手指纤长有力,关节分明,白皙看着却不娇嫩,仔细看手指上遍布着几条淡色的疤痕。 这只手夹着烟,食指和中指并齐,关节弯曲下来,凑近嘴边,咬住烟头。 狠狠地吸了一口。 这个人长相棱角分明,分明就是瘦下来的海鸥。 她的嘴唇抿住烟,原本夹烟的手弹了弹手上的资料。 白色的烟雾喷口而出,伴随着一句轻入烟中的话,“姜日暮,你说我是该救你还是不该救你呢?” 这白纸黑字的,大概写着这两根毛发的主人DNA并不相同。 一旁同样吞咽吐雾的人看了眼沉思的海鸥,“咋了?有什么问题吗?” 海鸥回神,勾唇一笑,“没事,多谢你的化验了。” “嗐,”那个人不以为意,“都是姐们,帮个小忙而已,有啥好谢的。” “行,那下次请你吃饭。”海鸥把资料塞进怀里,灭了烟。 “没事,你又不是没帮过我们这些普通人,下次再说吧。”那人挥挥手,像是赶海鸥走。 海鸥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短发,原本短的不行快小半年头发都可以扎小辫了。 “有些忙。行,那我先走了,下次聊。” … 要说那次姜日暮不告而别之后,海鸥也算是伪装了好久。 毕竟去派出所报案等了好久回到家,发现家里被动过,怎么着也得小懵逼一下吧。 海鸥也是纳了闷了,姜日暮哪招惹的疯批啊,又是绑架又是非法闯入民宅的,不能因为非法潜入就能当做不犯法啊。 还是为了带走所有姜日暮留下的毛发。 幸好,海鸥当时穿的外套,姜日暮套过,领口处也留下了她的毛发。 至此,才不算彻底绝路。 结果托关系查半天,又是黑社会什么的。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老是什么犯法、不良聚集的。 这些人是没有法律在眼中的吗?这么欠警察蜀黍爱的教育的吗? 海鸥也算是心理创伤了一把,在家里懵逼了小半个月才缓过神。 虽然是写了一大段的词用来批判人家,当然最后也是用上了。 她跟着工会从滨海城市来到了罗城,先是随意演讲了好几场,又碰见了一名站劳动人民的议员。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也是收获良多,更重要的还是碰见了一位是医学化验的劳动人民,毕竟这个时代,化验什么的可不是可以随意做的事。 当然,还听闻了当代最有争议的女omega企业家白昧的事迹。 真是吃瓜八卦永远是群众的第一路线啊——海鸥感叹。 - 姜酒随意挑选了一本自己顺眼的书拿下来。 她看似穿的很单调,白色牛仔裤白色衬衫,偏偏脖子上戴着一条古巴链,像是只在家开着屏的孔雀。 摸过有些粗糙的封面,崎岖的书脊,书封没有写任何字词。 姜酒怀着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满怀期待的打开了它。 好像是一本日记。 作者没有着名,甚至是手写本。姜酒不认为这是白昧前妻自己写的。毕竟根据在外的八卦小道信息,白昧前妻是一位典型的文艺青年,好几年前还获得过文学新人奖,再之后就很低调了。若是她写日记那确实有可能,不过写了日记却偏偏放在书架中,还是十分平平无奇的一排,更像是任人阅读的书籍。 日记不应当是十分隐私的吗? 这也许是她为了寻找灵感去什么小摊贩里买到的。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放在书架上,那就是让人阅读的。 她自己倒在了懒人沙发中,寻找了完美照射光线,然后开始阅读。 … 19/03/23 晴 今天去电影院看了五遍的《梦》,当然只付了一次钱。很爽。也许验票员察觉到了我,但是他没制止我,管他呢。 姜酒看了一会,发现了这一段。当然这不是因为谴责作者本人不那么道德的行为,而是因为下面空白地方有另一种字体笔记。 [25/05/18 我特地去看了,很不错的一部现实微纪录片。] … 19/06/14 今天碰见了一个学妹,好看,心动了。 [25/05/18 果然是个颜控。] … 19/07/10 张北海真是个臭傻逼,不想理她了。白学妹怎么越看越好看,都不敢看她了,我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25/05/20 :D] … 19/07/15 哎呀看到了一朵今天最好看的花,好想摘下来送给学妹哦,不过张北海说alpha要展现自己alpha魅力才可以...算了,还是不折花花了。 [25/05/21 今天我送了你一朵后院开得最美的玫瑰,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 19/07/25 都说青春期特别容易春心萌动是因为费洛蒙分泌过多,我感觉现在如果学妹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是不是说明我爱上她了呢?还是只是因为费洛蒙?好烦,我比学妹大,总得做个榜样吧... [25/05/25 我不需要你给我做什么榜样,我只希望在我走向你时,你可以抱紧我。] - “砰——” 门突然被打开了。 白棠怒气冲冲走进,却看见姜酒看书的坐姿而愣住。 “母亲。”声音轻不可闻。 看日记入迷的姜酒突然回神看向她,却只能看见她眼光波澜。 她比较早熟,小孩子还没长身体,身上还是肉肉的,她却已经开始褪去幼崽的神情。 她看着姜酒自来熟的坐姿和在自己记忆里将自己拥入怀的姜日暮身影重合,拳头渐渐捏紧。 她将头撇开,不想看姜酒,“你不是她,你不要再污染这个屋子了。”她重新看向姜酒,神色愤怒,眼圈却微微发红。 姜酒看着她那副模样心头闷闷的,自己也不能算很喜欢幼崽,却对这个早熟的小孩,有一种很深的亲近感。 “我失忆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排斥我,是因为我可能成为你的后妈吗?”她真诚的问。 白棠深吸了一口气,又将呼出,“不,是我失态了,很抱歉阿姨。”她低头,离开了房间。 姜酒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看她沮丧的身影——也许自己应该要跟她培养好关系了。 -- 55 最近家里的氛围有些奇怪,阿姨这样想着。 这位新住进来的姜酒女士好像总是在暗处看着小主人,却又不总是暗戳戳的,有点像是猫抓老鼠却又十分小心翼翼,如果说是增进感情,在小主人恶言相向的时候却又故意惹怒她。 真是奇怪。 真是奇怪——姜酒有些苦恼的想着,这小孩怎么就那么倔呢,明明有时候看自己会不小心发愣,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赶上去当替身也不乐意,唉现在的小孩可真难懂。 真是奇怪——白棠如同陷入应激的小猫崽一样,为什么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老是有意无意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不是故意想让自己生气然后在妈妈面前出错!好有心机的女alpha! “好累——”姜酒将自己窝进沙发中,手上还拿着那本日记,“小孩什么的真难伺候,唉算了不讨好了。”她喃喃自语,自从那次打断之后她就没怎么看这本日记了,之后的内容也没有继续看下去。 虽然窥探别人内心的想法不太好,但是这种窥探欲也许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卑劣心吧,当真的查看的时候却又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甚至产生了一种也许自己经历过的想法。 姜酒继续翻阅,后面几页仍旧是类似的载体。 19/08/14 哎呀,和学妹在一起了。好快乐,有一种不真实的快乐,如果是美梦的话,就让我一直做下去吧! [25/05/27 我爱你,是最真实的情感。] … 19/09/10 最近快乐得都不想记录自己的心情了,好像当写下来的时候就会失真,那不如就永远停留在脑海中吧。 学妹真是个美好的人,我真的是太喜欢她了! [25/05/27 我想要从你的口中听到你所诉说的爱,我不美好,你才美好。] … 19/12/03 要和学妹分开了,又要回到那个冷漠的家里,感觉自己一下子又开始空虚了。 什么时候能永远在一起呢? [25/05/27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 20/02/05 为什么会这样老妈辛苦了一辈子居然是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为什么要让她无比痛苦的通向死亡?为什么我还没长大为什么 [25/06/01 我会保护你的。] … 20/02/25 我不该拖学妹的后腿,我听过她真挚的理想,我不能成为她的绊脚石。 可是她那番话怎么可以这样那么她不就背弃了她的理想了吗? [25/06/01 那不是背弃理想,只是为了达到目的。] … 22/01/14 一切已经结束了。 [25/07/24 这一切都不会结束,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 … 二二年一月十四号? 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酒看完这一整本日记,却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疑问中,因为过度的聚精会神导致她有些发困,她窝在舒适的懒人沙发里,沙发将她整个人包围。 ——好困,要不还是醒来在想吧。 她整个身体的肌肉渐渐松弛,日记也放在自己的脸上遮住阳光,手腕在一束光中泛着宛若珍珠般的润白,松弛有度不算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慢慢明显起来。 她睡着了。 姜酒容易发困的毛病在那次绑架后就开始明显起来,前一段时间还去看过,得出的结果是之前的伤太重,有点伤到脑子需要静养,易乏也是属于副作用,慢慢修养就会好了。 时间慢慢过去,不算很久,也许就十几分钟,又或者是三十分钟。 门把手被扭动了。 门开了,十分纤细的腿。 是白棠。 她刚换下校服,有些疲惫的看着书房里的一切。 包括姜酒在内,一览无遗。 白棠没有再生气指责姜酒污染了她母亲存在的唯一一块地方,她只是关上门,轻轻地走进来,没有声息。 她有些疲倦,也许是来自精神上的。所谓的贵族学校的教育她当然应付的过来,她本就是极为聪慧的孩子。所以她早就接受了姜日暮的离开,也就是她母亲的离开。在她看来,她的母亲的离开,不过是自己脱离了名为白家的沼泽罢了,又或者是白昧称之为的家。 只不过她所认为的,仍旧只是因为自己母亲的胆怯而逃跑,明明说过要一直在一起。 她看着恍若隔世的场景,相似的身形,相似的容貌,相似的行为,她为什么不可以是她的母亲呢? 白棠的俯视着姜酒的睡姿,不由在那束逃过窗帘遮蔽而笼罩着姜酒手腕的光上停留,她垂落的手指微动,但是还是没有蜷缩。精致而稚嫩的容貌没有变动,只是半垂的睫毛微颤,她的侧脸此时此刻看着和白昧有着惊人的相似。 直到光芒离去。 下午的太阳离开的总是十分的快。 又或者是成团的云遮住了太阳。 白棠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失去已久的安宁。 她蹲了下去,蜷缩在姜酒手腕垂落的一旁。 如同找到可以停留地方的猫仔,憩息了片刻。 -- 56 ... 其实现在海鸥的想法很明确。 很简单。 将一切都还给普罗大众。 但是这个想法也很疯狂。 世上大部分的人的想法都是政客哪有不贪的,只要贪了还能办事就好,民众吗,凑合凑合活着就够了。 这一次上任的新总统是个女omega确实很令人震惊。她的支持者大多是中产知识分子,很多人其实并没有期望她能改变这个世界,而是说她这个性别本身能上台就已经很令人欣慰了。 但是这一切对于普罗大众来说,没有任何的不同。 无论是哪种性别上台,又或者是带着哪种论点。 底层人民仍旧是贫苦的。 这个世界上的历史从未有重大改变,就连阶级也是如此。 一切的历史都在重复,顶多从封建时期的君主制改成民主制,但从未有一场真正的革命席 卷。 好像所有的历史都是失败的革命。 世界上仍旧划分着阶级地位,上流中流下流,贵族们仍旧把控着一切。 现在因为民主制而出现了一些人,他们向上奔波,结局就是,他们通过资本积累,成为了新贵族。 就连议员,也只是用甜言蜜语哄骗着普罗大众,让他们在那些贵族中有话语权的争夺。 可是别忘了,在调研中拥有选票权的民众却是大学毕业率才百分之十左右的人。 海鸥并没有任何义务为他们服务,就连她的背景身份来说,其实和这些普通人也扯不上关系,她所学习的东西很多都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因为那些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本来试错,只能去汲取更多可以生存的技能。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海鸥是脱离了无产阶级的人。 但是她很清楚明白,普罗大众的未来才是未来。 不过明白跟选择是两码事。 她选择和无产阶级站在一起。 “好了,这破车得洗洗。”海鸥下了小客车,对副驾的人说道。“你看着,我去闲逛一会,昨天通宵没睡呢。” “好家伙,你也不怕出车祸。”那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扒着车窗对海鸥喊。 不过此时的海鸥正大步向前,面对他的只有她潇洒的背影,和飘逸的短发。 说起短发其实也没那么短了,好几次刘海都可以遮住她的眼睛了,干活得扎起来才行。 她此时没有扎着头发,头发微卷落在脖颈旁。身上只是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鞋子更是便宜的板鞋。 一夜的通宵并没有让她失去精神,只是还未戒去的烟瘾困扰着她。 但是这个地方前方就是一家高级商城,很明显是不允许公共抽烟的。有些痛苦的她只能去买了一瓶玻璃装的可乐在那闲逛。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商城里,因为很高级所以大多是奢侈品。门店装修都十分的高大,一整面绿色碎玻璃墙也有,看着就不便宜。 她拿着冰可乐,褐色汽水在玻璃里面沸腾冒着气泡,外面的玻璃一层水汽。碳酸饮料充斥在口腔之中,滚入食道,刺激着大脑。 这玩意喝多了别的不说,胃结石肯定没有。 她闲散走着,脑子里都在思考着剩下的资金用于什么项目。 走完了商城,前方是一个广场。 广场中央立着几根白到耀眼的罗马柱。 屹立的罗马柱挡住太阳,留下几块阴影地方有着徐风吹过,看着很惬意。 她走到阴凉处,手肘撑着柱子,看着前方,一口一口抿着可乐。 没一会却感觉自己的背后好像有人注视着自己,视线明显到无法忽视。 海鸥皱着眉,回头看去。 却是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 姜酒的生活十分枯燥无味,有十分空闲的时间,不需要为金钱发愁,也没有什么需要花心思的地方。 所以她多了一个爱好。 带着保镖去商场买东西。 当然,带着保镖并不是她的爱好,而是白昧对她的要求。 她的原话是怎么说来着的? ——“我想要回家第一眼就看见你,所以需要保证你百分百的安全。” 嗯,不管怎么说,那一瞬间白昧的眼神,又或者是她的语气,直接把姜酒说的没脾气了。 被哄昏了头的她满口答应,“好好好,我都可以。” 被两个高大的保镖跟着身后是一件很招摇的事,但有两个可以使唤的人,好像也很不错。 姜酒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白色的宽松阔腿西装,戴着方款墨镜,头发简单扎了一个马尾。 干净利落。 她审视着每一家奢侈品店,看看有没有符合自己审美的物品,保镖拿着购物袋跟在身后,只是眼角是不是扫过各个可能被忽略的角落。 一个小时?又或者是一个半小时? 空虚的大脑终于感觉自己的大腿肌肉有些疲惫了。 姜酒终于停下了自己机械的步伐。 她来到了一家咖啡店,装潢是暖色调,一看就十分符合中产阶级的审美,又或者是网络上大家最喜欢炫耀出来的背景图。 咖啡店是露天的,扭头就可以看见商场下的广场风景,艳阳照射在地砖上的模样,还有行人在阴影处躲避阳光的模样。 姜酒不太喜欢喝咖啡,不过比起那些卡布奇诺之类的甜腻饮品,她更喜欢美式。 她坐在可以看见外面风景的座位上,保镖就守在她的身后。 干净而关节分明的手撑着下巴,姜酒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没有人会看见她藏在墨镜下眼角细微的、发白的疤痕,也没有人会看见她手背上烫伤的痕迹。 时间是可以掩盖许多的东西,包括了伤痕,还有记忆。 她最近有些焦躁,明明一切都十分美满,但总是有什么细节告诉她那些隐藏在角落之下的真相,离她很近,可是就是会藏在她的视线之外无法被捕捉。 姜酒的眼神没有聚焦,甚至眼皮没有眨动,她就这样泛虚的看着广场上,脑子中不知道在飘荡着什么东西。 有一个人就这样站在罗马柱的阴影之下躲避阳光。 高大的身躯,不算长的微卷黑发。 那个人背对着她,能看见她手中拿着一瓶玻璃瓶可乐。 罗城的天气其实很舒适,被阳光晒着会有些热意,但是一旦躲在遮阳处,就会有不知道哪来的风吹动衣角,散去被艳阳照射的燥热。 姜酒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的开始关注这个人。 那个人应该比较消瘦,风将他的白色短袖吹得膨起,好像要翱翔于天。他的身高比较高,加上穿着比较宽松简约,短袖加上牛仔裤,只是凭背面不太能发现对方的性别。 他的手肘撑着罗马柱,另一只手则拿着可乐喝完最后一口。 他转身了,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 姜酒不由得站了起来。 ——她应当是位女性才对。 她的心中笃定的说道。 ——我得找到她,她对我很重要。 姜酒离开了这里,快速往下走,一时间保镖都没能跟上。 她踩着高跟鞋,却从未如此迅速,鞋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她却嫌弃不够快。 ——如果我今天出门没有穿高跟鞋就好了。 她冷着一张脸,整个人看着有些急躁。 ——就不会有这么着急的感觉,就好像,如果不跟她碰面,世界的真相就会离我而去了。 她所在的层数在三楼,一时间电梯上不来,姜酒选择走楼梯。她一直盯着地上看着梯数。 要到了,要到了。 大跨步迈向门外。 商场的玻璃门自动打开。 阳光就要照落下来。 特有的味道出现。 门外却空无一人。 姜酒愣住了,她怔然看着前面距离自己几百米的罗马柱,没有人在那。 她徒劳的扭头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被汲取过的空气通过肺叶、气管,由口腔呼出,好似也将口腔中的湿润带走,喉咙变得干燥。 姜酒咽了咽,保镖已经跟上来了。 “姜小姐,你还好吧?” 姜酒眨了眨眼睛,顿了顿才回答:“我没事。我有些累了,想回家了。” 保镖没有说什么,毕竟姜酒是他们的金主,她哪怕突然脑抽要下来给太阳晒他们也只能陪着。 “好,那需要我将车开过来吗?”其中一位保镖问道。 姜酒同意了。 她的力气一下子卸掉了,整个人开始变得疲倦。 她大可以在商场里面等待的,又或者是带着保镖走下地下车库。 但是她还是在商场的门口,等着车到来。 背后敞开的玻璃门给她送来了适宜的空调冷风,再向前踏一步就会走向阳光下。此时的她有些困顿的眨眼,但还是老实站着,像个二傻子。 车马上就开过来了,老牌汽车,这个bba型,这个型号得八九十万了,不过对于白昧的身价而言,这只是一辆比较便宜的车了。 保镖打开伞给姜酒遮阳,走到车前打开车门。 姜酒在进入后座前突然感受到一股目光,如同命运线的纠缠,她巧合的向那个方向看去。 正是她刚刚在寻找的人! 她在商场外的拐角处,看不出神情变化。 此时她与她的距离也不过几十米而已。 姜酒瞪大了眼,试图将对方的模样看得更清楚。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对方双手插兜,嘴角好像挂着一抹笑。 她的嘴好像动了动,“...” 她在说什么?姜酒看着对方,并没有听见她的话,声音好像消散在风里,又是阳光中。 她心中揣摩着她的口型,试图分析出话语。 “姜小姐?”保镖打断了她的出神。 姜酒突然回神,看向保镖。 “您不进去吗?”保镖说道。 “啊。”她随意应了一声,又看向那个地方的时候却发现人影又不见了。 姜酒抿住嘴,没有说话,坐进了后座。 保镖在安顿好姜酒后,将那些购物袋放进了后备箱,随后坐进了副驾驶,他们将要开回白家。 姜酒坐进去后,眼神就有些虚晃,她一直在回忆刚刚那个人的嘴唇。 她的眼睛好像是放大镜一样,无限放大了那个人的细节。 她的唇单看有些厚,但是跟五官脸型一对比又显得刚刚好。 她素着一张脸,长相英气。 一切就像是摄影镜头一样,将那个人的细节拍了下来,再放到电脑中无限放慢,大脑自动开始处理。 姜酒仿佛身处电影院,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看着大银幕,银幕上只有一个女人的下半张脸,微厚的唇微微张开,做出了四个动作,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下面的字幕写着。 “后会有期。” ———————————————————— 这一章跟我的原稿有点小出入,但是我觉得原意没太大改变。 这个月我喜欢的两个作者都更新了!就上来更新了(理不直气也壮 我最近有两个想写的新题材,我在考虑要不要放在jj上,因为我年底可能会回国一段时间,期间我可能会懒得翻墙更新,等等,好像我好几个月不更新也是常态哈哈(心虚 其实我没更新的一部分原因是我的新电脑没到(狡辩),我超我的电脑!555卡海关里了我超! 以上,就是本作者这个月状态(大拇指 最后就是感谢大家的喜欢。 -- 57 回到家的姜酒仍旧有些失魂落魄的,她简单的换下了衣物去洗了把脸。 镜子清晰地照出了她疲惫的神情。 充满血丝的眼睛。 略微发青的眼圈。 如果说人一旦被虚无主义占领大脑,那么脑子将持续开始保持一种颓废状态,任何色彩在大脑里都开始失去色彩、鲜活,乃至生命。 镜像的姜酒仍旧僵持着动作,空洞的眼球甚至连镜中的自己都无法倒映。 恍惚的她却总觉得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大海,深邃到仿佛掉入便会死去的大海。 过深的海底显着一股子黑,却又在海浪涌起时透明,看着像是有将人吸入的魔力,让人甘愿卷入旋涡。 “啪嗒——” 她的左眼突然地掉下了一滴泪。 滴在洗手台上。 没有任何征兆。 却将现实时间启动。 湿漉漉的脸滑下了这滴泪也没有任何的不同,没有人能从这张脸上看见什么。 就算是突然在身后出现的白昧也是如此。 她伸手将毛巾递过来。 柔软而散发着芳香。 姜酒没有任何诧异,微弯起嘴角接了过来。 她一边擦着脸一边问:“今天下班那么早?” “因为想你了,所以早点下班了。”白昧这么说着,伸手环住了姜酒。 姜酒顺从的向后靠了靠,“别这么说,搞得我好像妲己一样。” “我以为你会喜欢听到这种话。”白昧眉眼低垂, 从姜酒手上拿走毛巾,又擦了擦滑下对方脖颈的水渍。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姜酒转身环住白昧的脖子,眼对着眼。 柔情肆意散发在这洗手台。 “错了。因为你,我成为了这种人。”白昧忍不住抬起下巴吻上了姜酒。 她没有在意自己原本完美的妆容,殷红的嘴唇亲上了未曾擦拭过口红的唇瓣,将其染上色彩。 两条舌头纠缠的如同交配期的毒蛇,缠缠绕绕永不停歇。 姜酒被挤上洗手台,带起了点不服输的性子。手伸人家背后腰上一抬,白昧也抬着腰身体靠近,两人暧昧的氛围中总是带着点阴冷,就像是在战场上厮杀,只不过手中的利器是花朵,没有真正的血腥气息。 不知何时,她俩才逐渐停下,身上都衣冠不整了。 姜酒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不由用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跟你在一起总是忍不住。”她有些不好意思。 白昧只是暧昧一笑,大拇指慢而重的碾过对方湿润透亮的唇,将刚刚激烈厮杀而忽略溢出的液体划过,她盯着姜酒的眼睛,将大拇指放入嘴里细细品尝。 “不要不好意思。”白昧突然再次靠近姜酒,鼻尖对着鼻尖,亲昵细声道:“其实,我也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面对这种情况,姜酒还是有些脸红。 白昧看出来了,她有些揶揄,却不说出来,而是突然后退一步,“我先去换个衣服,阿姨说晚饭已经做好了。” “哦,好的。”姜酒看着她离开,没有说什么,只是手指抽动了一下。 - 白昧不知何时起,发现了姜日暮远离的意图。 也许是她们突然沉默的话题。 又或者是不知如何靠近的身影。 姜日暮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也是因为姜日暮,她第一次出现了胆怯这种情绪。 网络上说,约会的方式就那么几种。 可是,好像无论哪种都不符合她们俩的情况。 ... “学姐,我们去游乐园玩吧?”她提出了邀请。 那时仍旧十分青涩的姜日暮愣了愣,答应了,“好啊。” 游乐园的项目也就那么几个,无非就是过山车、鬼屋还有摩天轮。 她们都玩了个遍。 玩过山车时候的姜日暮紧紧握住了白昧的手,却未曾喊出过一个字,只是下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虽然没有反胃想要呕吐,但还是为了放下自己还在天上的胆子磕了几颗薄荷糖。 到鬼屋的时候则是像两个不曾参与其中的旁观者,看着鬼屋里劣质的道具,嘴角用那些红色糖浆模仿血液的鬼,黑暗中其他游客的尖叫,她们俩的手紧紧攥着,没有松开。 她们走在稀松树枝遮住阳光的小路下,就像是普通的小情侣,在这里没有一切世俗所愁的问题,她们两个的身份好像不再有什么阻挡彼此靠近的步伐,又或者是双方的所思所想,在此时此刻,在这个没有忧愁的地方,她们彼此的大脑中除了彼此,就不需要再容下什么了。 到夜晚最后的游戏,摩天轮。她们也依旧模仿着一切情侣会做的事情,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晚风是柔和的,簇拥着她们俩拥抱取暖。相握的手微松,她们面对面坐着,是彼此互知的情愫。 “学姐,你知道关于摩天轮的传说吗?”明明已经是大学生了,此刻的白昧如同几年前高中时期一样的青涩。 姜日暮神色莫名,像是有些楞,突然眨眼看着白昧笑了一下,“我知道,听说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的情侣能相爱一辈子。” “那你相信吗?”白昧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你呢?”姜日暮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反问。 “我是不信的,但是我觉得做点仪式感的事也没什么不好的。”白昧抿住了她抹过口红的唇,“如果是跟你的话,我愿意相信。” 姜日暮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的心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揉捏住,酥麻到闷痛。眼前的这个女孩正在从青涩过渡到成熟,她犀利的思想正在逐渐成长,她的将来必然会有一番大事业。而原本通过偶然而相遇的两个人也必然会渐行渐远,这是她们经历的环境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她仿佛已经看见了白昧未来意气风发的模样,却好像看不见未来自己的身影。她会站在红色大帷幕前的舞台上,所有的灯光将会追随着她,所有的鲜花与掌声会献给她,而自己则如同阴影一般,被灯光忽略,又或者是站在帷幕之后,和她永远隔着一堵透明的墙,永远碰不见彼此。 其实她和她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昧看着姜日暮,眼前人没有什么回答,甚至对她的话也没什么回馈,就好像她说给了一个有着石头心的人。 自己的真情流露就像是在演一场独角戏。 没有主角,只有野花野草在观赏自己的告白。 她的犬牙开始犯痒,感觉自己回到了老宅的那段时光,被关在昏暗的书房,翻看着令人恶心的香火味和未曾照到阳光的阴臭味的书籍。心情像是高纬度地区的岛屿,于海相邻暗涛涌动,而天空则是乌云密布,浓厚的云遮住了一切的光。 就快要彻底沉溺于这种令人厌恶的回忆之中时。 出现了一个有着薄荷味的吻。 将她拉回这个晚风缭绕的摩天轮上。 白昧回神,感觉那个吻一触即离。 “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但是我相信,你的未来将会是璀璨的。” 她听见姜日暮这样说道。 也许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可爱的话。 - “今天就我们俩?”等姜酒洗漱完下楼就看见白昧坐在桌前。 “小棠去同学家玩了,今晚家里就我们俩。”白昧给自己倒了点红酒。 “二人世界好啊。”姜酒垂眸一瞬又调笑了一下,坐了下来。 眼前是番茄肉酱意面,上面放着一个水波蛋。 “今天怎么想起吃意菜了?”姜酒问道。 “多方便啊,让阿姨早点休息别打扰我们。”白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姜酒笑了,像是个假面。她拿起叉子划开水波蛋,未熟透的金黄色蛋液刹那间滚滚而下,渗入意面中。她搅动叉子,让意面更均匀的混合,卷动起意面,放入嘴中。 厚重的番茄味与牛肉末相融,里面还有罗勒叶的清香。加上未熟透的蛋黄独有的腥味,这让整个味道都变得有条理了起来。 “这个味道真不错,我喜欢。”姜酒回味,赞赏道。 “你当然会喜欢。”白昧没有吃很多,在还剩半盘左右就放下叉子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姜酒吃完了意面拿起酒漱口。 香醇微酸,清除了口腔过重的番茄味,回味则是葡萄的清爽味。 “你的一切我都了解。”白昧晃动酒杯,醇厚的红酒能挂杯很久,酒红色的液体残留在透明水晶杯中,通过杯子看着世界都带了粉紫色的滤镜。 姜酒看着白昧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得将一杯酒都倒入喉中,她放下高脚杯,挑眉询问,“那你现在肯定很了解我的心思吧?” -- 58 姜酒不太明白白昧的前妻是如何选择跟她离婚的,在她看来白昧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成功的事业,美艳的样貌,连性格也是十分体贴,就连情话也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就像此刻。 她哪怕是失忆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重欲的人。 偏偏只是白昧简单的一个微笑,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胃开始往上烧,一路横冲乱撞,连着心脏也扑通发响,急得仿佛身体有什么事要告诉她似的。 手沁着汗,后脖颈发热。 白昧撑着下巴微笑的看着自己,没有说话。 她刚喝完酒的嘴唇有些湿润,在蜡烛的打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姜酒眼神闪动,拿起布擦了擦嘴。 “今天心情这么好?”她换了个话题。 “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心情都很好。”白昧也擦了嘴,“不过最近确实心情不错,所付出的得到回报了。” “付出就有回报当然会让人心情好,只不过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付出都有回报的。看来你是那批能得到回报的幸运儿。”姜酒说道。 “错了。”白昧站起身,走向姜酒。 有些昏暗的环境衬得白昧的身姿妩媚,她只是走了短短几步,散着的头发就在她的身后微微摇晃,明明什么都没有很特别,却像是藏着什么压抑的氛围,像是有什么藏在阴影中伺机而动。 她走到姜酒身旁,姜酒就坐在那,没有移动。她的身子与桌子有半个身位,白昧直接跨了进来。 姜酒不由睁大眼,就看着那抹馥蕴着红酒醇厚味道的倩影跨坐在自己的身上,她身体的温度顷刻便透了过来。 “世界上的人大多是盲目的付出,你都不知道你的付出是为了什么怎么会有回报呢。”此刻她们是格外的靠近,白昧只是喃喃细语姜酒便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她细微的呼吸声。 姜酒屏住呼吸,不敢看向白昧的眼睛。 她的锁骨十分清晰,便是在幽暗的环境里也能看见她细腻白皙的肌肤。 白昧并没有在意姜酒是否会回答,她有些凉的手抚上了姜酒的脸。细如青葱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眼神没有过于的凝聚,也许是因为在家里,喝了酒的微醺状态让她十分放松。 “我可不一样,我为了此刻的回报可是付出了好多年呢,那你说我该不该获得回报呢?”她的大拇指覆上姜酒的眼角处,看着她不停地眨眼,睫毛如同蝴蝶翅膀扑闪。“我试错了那么多次只是为了探寻一个正确的道路直通答案,如今我重新来过,你说我会成功吗?”白昧最后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让姜酒有些迷糊,无头无尾的话不知道在暗示什么。 姜酒微微抬起下巴看向白昧,嘴唇微张刚要开口,白昧便低下头,吻住了她。 她不需要答案。 她就是答案。 温热的舌头如同毒蛇,钻入姜酒的嘴巴。 白昧的双手抱住姜酒的头,整个人跨坐在她的身上,蜡烛划过她的身影,弯绕的曲线如同蟒蛇,围绕上了猎物的身躯。 也许她的出生就是不幸的,遭遇是不幸的,遇见了点光便是要牢牢抓在手里不能放开。 就像小时候看着唯一从书房的窗户中投下的一抹光一样,紧握手掌便能抓住不放。 姜酒从未如此懵懂无知,仿佛踏入现代社会中一般,一切的话语都仿佛有不为人知的暗示,但是这些暗示只能通过象征或隐喻来告知她一些事件的发生。 她就像是三流侦探,为这些细密断裂的线索苦恼,脑袋中不存在一条可以连接的红线来牵引出真相。 永远被那些似是而非的事困在没有出口的迷宫里。 她们的气氛升温的很快,意乱情迷中,她抱住了她。 - 白昧在前十五年的人生中,大半部分是在老家那间阴暗的书房中度过的。 老式的书房里,木地板总是会脆弱的发出嘎吱响,实木书架上放的古书一般是族谱,然后陆陆续续放的是白家子孙所读的书或者什么闲散文章,周围也散落堆迭这不太常用的家居用品。原本来说,这应该不是白昧一个小孩能进来的。不过对于白家更渴望致富脱贫,渴望动用一切生意行为来脱离自家穷苦手段,忽视了祖屋的书房中的传承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已经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因为自己不满足父亲忽视自己而哭闹后,被丢在了这个距离住宅十分偏远,让他们可以更安静享受纠缠的房间中。 没有什么人会来的书房是不会轻易被打扫的,刚进来是灰尘漫卷,整个房间都是如此的昏暗老旧,看起来一切可怕的东西就藏在犄角旮旯中,等待她什么时候过去便吞没其中。 她只是通过简单的呼吸便能感受到那种陈旧的,不敢曝露在阳光底下的味道。 这也是淹没了她一生的基调。 先生吩咐把小小姐放在这就好,这是她听见最清楚的一句话,一句从伺候父亲的奴仆口中的说出来的,关于自己的话。 木门就这样被关上了。 乡下老宅里很多东西都十分陈旧了,是那种仔细看是可以看出时间经过的,吞噬的,一种感觉,仿佛摸上去就会跟它们一起经历那些风风雨雨。 木门上贴着的是老式玻璃,不是很清晰,里面有被锁住的空气,显得雾蒙蒙的,还有报纸糊在上面。 她也记不太清了,当时的自己究竟是三岁还是五岁了,只是知道那个时候的她,不踮脚是看不见窗户的,也无法通过没被糊住的玻璃窗角看见空无一人的走廊。 她只能回头看,看那些书架屹立着,黑暗就埋伏在周围,蛊惑她进入。 那时的她满脸通红,若是有光照着还能看见她泪水划过的水渍,还有一滴没有从下巴划落滴下。她什么都不清楚,听着奴仆说不清楚的什么惩罚,发怒,便进到了这里。 她的小手发着抖,抓住自己的衣角,因为四处无人,鸦雀无声,她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脚,踏了进来。 陷入黑暗本身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哪怕是不那么彻底的黑暗中。事物在展现自己本身,你看不见它,却能迷迷糊糊的感知到它,它就在那里,没有离开过,只是在等待你的意识触摸它。 她看不见那些藏在阴影下的东西,也许是锐利桌角,堆迭的书本又或者是随意摆放的椅子。这只有等年幼的白昧撞上去才能知道。 砰地一声,她被自己无知鲁莽的力量撞倒,跌倒在地。 ——嘶,好痛。她的眼眶再次湿润泛起泪光,这是这次她没有试图哭闹,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她恐怕哭多久都没有会回应。她只是抽抽鼻子,重新站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 是桌角。 她踮起脚尖,向上摸去,桌上很多书迭在一起,高高的一摞好像摸不到尽头。 她的手掌向一旁划去,感受到了许多的灰尘粘在手上,飞起,涌向面上,惹得她鼻子发痒。 一本本的书迭在一起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像是一层层交错的阶梯,书页压合的粗糙纹理,将锐利的纸化成钝器,高不可攀。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随自己无知的感知摸索着前进,地上迭着的书就是她的盘梯,懵懂向上爬去。 终于上来了,桌子放着些书和摆件,她看不清只能用手感受那些物体的形状。她继续向前摸索,前面好像就是书架,不像是迭放的书一样,书架上的书是竖着摆的,只能摸着书脊感受那些书的性格。她试图向上摸,但是微抖的桌子和像是无尽头的书架阻止了她。灰尘漫延,尘螨和灰土的味道充斥鼻腔,她那个时候还是无法理解死亡腐败的味道的。她只知道这个味道很让人难受,就好像不会有人存在在这一样。 她只能漫无目的的摸索着书脊,划过一本本无法与她沟通书本,普通四方的书籍,又或者是后人重新撰写的族谱,她稚嫩的手划过书的外皮,中指和无名指与之交流。 她的手停下了,就在她眼前,有一本书,书脊是如同棘皮一样与众不同的,皮质的壳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魔法书一样暗示着主角开启它。她的手顿了顿,还是拿下了它。 书面很简单,就三个字,《君主论》。但是这本书在此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拿下这本书后,它的原位透入了昏暗的光。白昧像是一只飞蛾,不由自主被光吸引,她将头伸入了那个缺口,透进光的位置是一扇窗户,而那一块地方则有一片薄薄的报纸糊住了。她伸出沾满灰的手撕掉了那层报纸。 烈阳顺势而入,迫不及待地照了过来。光刚好打在了白昧的脸颊上,也照在了她的左眼上,也许是刚刚对黑暗的担惊受怕又或者被激烈的光刺激到,原本那颗快要干涸的泪珠重新饱满滑落脸颊,滴入黑暗中。 阳光原本是没有形状的,但是在这个充斥着灰尘的房间里,成为了金色的海浪,翻涌不息。 白昧看着外面的景色入了迷,倘若是现在的她来看甚至可能会嗤之以鼻,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美景,这只是乡下很普通的场景。山坡,树木,灌草。只是艳阳高照,将这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她将那本书抱进怀里,小孩的手指一直是没什么力气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能察觉到她格外用力的指尖。 “…小姐…这太脏了…”断断续续靠近的话语打断了白昧的沉浸。 也许也没有,她仍旧是看着那块被扯下遮盖物的窗口,甚至能很清楚的看见玻璃上的污渍,雨水与尘土混合干涸后的渍迹。透过这块玻璃看见外面的自由。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她这才是真正的惊醒,猛地转头看去,用她仍旧通红,泪渍还未干透的小脸,看向打开门的人,自己的alpha母亲。 “母亲。” 59 这段时间对于姜酒来说是很散漫的,她来到了一个十分商业化的城市,却与庸碌的人群背道而驰。她不用考虑自己挣到的费用是否够支付自己的生活,甚至说她不用工作就可以过上比一般人好上太多。 她的大脑被甜言蜜语轰炸太久,已经很久没有重新回到人群中去。 这一天她难得起个大早,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 阿姨还在准备早餐,白昧一大早就出门去开会了。 她整个人有些懒散,耸着肩窝在沙发里,散发出困倦的气息,但是大脑又因为充足的睡眠而十分精神。 手机对于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这导致她到现在都没有想要打开屏幕看上一眼的意思。 ——看看电视吧,也许有什么有意思的呢。 很突然,她看着一百英寸的屏幕发愣。 视线流转,拿起遥控打开了它。 最新型的电视屏幕十分清晰,哪怕离观看者有两叁米的距离,也能看见屏幕中的展现的细节。 早上没有太多的节目,姜酒对那些电视剧也没有什么兴趣,她总是点开后又很快换档,很快就百无聊赖起来,对着换档按键一顿狂按,两叁秒的节目声没有讨好到她就会被换掉。 “——最近关于白氏集团的工作霸凌事件有了新一步的进展——”手指下意识按下按钮跳跃频道,声音却被神游天外的大脑电波所捕捉。 ——白氏集团?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重新按回了这个频道。 她看了一眼频道的标志,好像是什么早间财经新闻类的。 姜酒全神贯注,看着身着西装的女主播在那讲解关于最近白氏集团工作霸凌一事,她的语调抑扬顿挫,神情冷静看着镜头不会表达出对任何事物的主观感受。 毕竟,这件事件目前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姜酒的神情却略微严肃起来。 因为这确实有关白昧。 她随即便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搜索有关此事件的其他报告。 等到二十分钟后阿姨做好了早餐过来叫她吃饭她都没有停下。 “谢谢,先放在那吧,我喜欢吃冷的。”姜酒抬头对着阿姨微微一笑,便继续浏览那些讯息起来。 很快,她便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最开始在一个论坛中,有一位网友爆出来关于白氏总集团下的一个房地产子公司中出现了工作霸凌事件,一般而言,工作霸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沾上了白氏集团这四个字而让人格外注意。 作为目前总统的好友与支持者白昧,富豪榜中排名前十的唯一女omega,旗下公司竟出现了有关霸凌事件,自然会被许多枪炮瞩目,尤其是这一件霸凌事件大概率与性别扯上关系的时候。 那位网友自称在这个房地产公司工作,而她的朋友便是被霸凌的对象。这位受害人是一位OMEGA女性,而霸凌她的人也同样是一位OMEGA女性。匪夷所思的是,霸凌行为除去言语上的侮辱与工作中的冷暴力外,该加害者对被害者实行了性骚扰。 从最开始出现一段模棱两可的爆料后,越来越多的细节出现在网友眼前。从地区,哪个公司,到霸凌者与被霸凌者的私密信息都被扒了出来。 到后面更是有专业媒体去进行采访与跟踪。 很快就是姜酒看到的这个新闻栏目,出现了关于这件事件的最新报道。 作为一家能在电视台播出的新闻栏目,是很少播出这种没有证实的新闻。 姜酒看完了这个报道,陷入了沉思,原本懒散的样子也坐直起来。她抿唇,拿起手机走到餐桌上,沉默的吃着冷掉的早餐。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总是吃着吃着就看向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白昧发过来的信息。但是无论怎么刷新都没有人联系过来。 胃口一下子变得很差,只能随便吃了几口就抽纸擦嘴,起身离开。 她来到书房,坐了下来打开电脑,决定寻找更详细的资料- 哪怕是大学生活也并非一成不变,尤其是姜日暮的大学生活,当初的她可是立志要用笔写尽天下不公事。 那时她就遇见了一件让人难以分辨的事。 姜日暮其实更喜欢去描述具体的人而非抽象的事,当时的她就参与到了校园社团中,因为被新闻社拒绝她只好参与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左派的社团翼火社,除去时不时做义工外还有偶尔匿名写稿投给校园报,为了故事的真实性她时常会抽空去校园中寻找素材,有时候会了解到有意思的人,在经过他们的同意后改编隐去真实隐私细节然后投给校园报。不知道是因为校园报全部都是有学生掌握导致他们对于这些稀奇故事的态度也十分开放,每一次姜日暮的投稿都能顺利登报,甚至还出现了一批粉丝。 这一次的事件也一样,出于对当事人的保护她决定不透露对方的姓名, 这个主人公是位女O,她的外表和一般人的想象没有什么区别,是比较符合刻板印象的。柔弱白皙,爱打扮,没有什么攻击性,貌似有十分强大的共情能力。 姜日暮与她认识是在一次校园中抓猫活动相遇,那时校园中野猫泛滥,学生向来是不缺同情心的,野猫娇蛮的模样总是惹人怜爱,大多人都会选择投喂,加上人群聚集的地方食物垃圾总是不会缺席,这更是雪上加霜。 而姜日暮的社团秉着为需要维护校园环境平衡,虽然不能把泛滥的猫咪抓过去安乐死,但是抓过去绝育还是可以的。若是过多的野猫生存在一处,加上繁衍迅速,这对于那些中小型动物都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那时的她刚打完工,还冒着一身热汗便戴着白色劳工手套跟别的社群同学在那规划抓猫计划。 等放好铁笼加上一系列陷阱就差请小猫咪入瓮纵享豪华绝育套餐了。 姜日暮便躲在距离主战场不远处的地方,她的视角正好可以看见主要布置场地的细节处,加上自己呆的地方是树荫底下,前方有草丛做掩饰还能乘个凉,真是一箭双雕。 像这种活动一向是持久战,她在树荫下乘凉了个十分钟不到,突然的在一旁听见了声音。那是有什么东西穿过草丛,簇簇枝叶抖动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轻微的问候。 “喵~” 姜日暮头转过去,是一只肥美的橘猫,它尾巴上翘,全身遍布橘色毛发,微长,毛色光亮泛金。察觉到她的注视又叫了一声,如同撒娇。 看得出来这是一只很懂得讨好人类的猫咪。 一般而言,做过绝育的猫咪会被剪耳以用来分辨。而像这只小猫咪耳朵尖尖,白色的聪明毛朝外散开,正机警抖动,看着像是还没有遭受过人间险恶。 姜日暮眯眼思考,既然有一只意料之外的惊喜出现,何乐而不为呢。她伸出一只手,缓慢似无害的伸出,准备捕获这只可爱吞金兽。 “橘子?”一旁轻柔的声音出现,如同情人般呢喃的风拂过耳边。 可爱的小猫咪瞬间被吸引过去,丝毫不知道自己刚逃过一劫。 她望去,一抹白裙撞进眼帘。长发就飘在身后,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让人忍不住着迷。清香却不浓郁的味道飘散在四周,这应该是个omega。 她下意识后退并且摸向自己的后脖颈,生怕自己忘贴抑制贴,却忘记自己本就是蹲在草丛后面,一下子没起身直接坐到草地上。 又是一阵轻笑传来,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后就伸出了细藕一样白净的手臂。 姜日暮有些红脸,大热天的更是让人头脑发热,她闷声说了句谢谢便握住对方的手借力起身,无奈的看着围绕着这个女生转圈的橘猫。 对方看出了她的意图。 “橘子已经绝育过了,只是我怕它疼就没给它剪耳。”她解释道。 “啊,这样吗。”姜日暮又和对方浅聊几句互报了名字后就让她抱着小猫咪走了。 等扭头一看才发现活动已经结束了。那几位抓猫大手早就分分钟靠罐头抓到了那几只被大学生娇生惯养的看见人就倒下看见罐头就张嘴叫的猫了。 上交了工具整理好后姜日暮就回到宿舍去了。 等第二次见面就是一周后了。那时的她没有灵感写不出什么东西,别说自己在编写的东西连上交给校报的文章都交不出来。说实话像这种校报本来就是自费写的,不更就不更吧之前也不是每周都写的,结果才一周不交,那个板块直接几个大字写着断更真是让人汗颜。 她刚跟白昧打电话撒娇自己怎么样,结果打了个电话粥还没二十分钟对方就因为有什么事先挂了只留自己眉头紧锁不知道干嘛。 姜日暮叹了口气,想着现在也快到午餐时间不如先去食堂吃一顿然后上课完了去打工。在路途中好像听到什么八卦,什么茉莉花什么不自爱什么的,也就两叁句像是在说什么性方面的八卦。她没有很在意,就只是去食堂吃了饭。等吃完走在路上散步消食,不经意又走到了抓猫的那条小道上,也再次看见了她。 对方依旧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她好像很喜欢白色,身下是好几只猫。说起这个幸好他们学校有和旁边的医学院合作,每次抓完猫都是送到那给他们练手,虽然说没有明面上的安全保障但是做手术的大多是那些有经验的医学生,更何况使用的麻醉针之类的都是白嫖人家实验室的。 姜日暮也没想打扰,想着走过去就算了,别打招呼了。没想到人家抬头看见了她反而笑眯眯的打了招呼,将手上的香肠掰断扔完拍拍手就起身向她走来。 “你也是过来看他们的吗?”她问道。 “刚吃完饭顺路就来看看。”她这么回答。 “我经常有看见你们抓猫去绝育,觉得你们太厉害了。” “也还好吧,大家都是自发性的,尽力而为嘛。” “要不我请你喝奶茶吧。” “这又不合适,不用了,更何况我等下还得打工呢。”她婉拒道。 “你这人真害羞。”她突然靠近看向姜日暮,面对面的,歪头露出她流畅的脸庞。眉眼弯弯的,刘海半遮着眉毛。 “真没有,我是真没空。”姜日暮微抿唇,拿出手机给人家看信息,这是她前几小时约好的家教。 她看到了没说什么,又是半响笑了起来。“你也怪老实的,我开玩笑呢。” 最后她俩加了好友,决定有空约出来喝奶茶。 离开的时候姜日暮在想,这女孩可真热情。 而她们的第叁次相遇,就是她和她约好的奶茶店。那时姜日暮一分不差刚好到店里,一进门就看见女孩在那坐着,她前面的奶茶都喝了小半了,一看就是坐在那有一会了。她不好意思了,小跑过去,“我是不是来的有些晚了?” “没呢,我刚结束别的事,就在这坐着吹空调了。”女孩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放在桌上看着她。 服务员来了,姜日暮就要了一杯水。 女孩有些疑惑的看过来,她解释道:“我这人喝不太来奶茶什么的。” “那可真稀奇,来奶茶店喝水。”女孩又笑了,歪着头露出了她小巧的耳朵。 她好像很爱笑。 姜日暮有些不好意思的耸肩,她总不能直接说她没钱吧。 “诶,你们抓猫活动都是多久举办一次啊?”女孩找了个话题问到。 “好像是一个月一次吧,之前比较泛滥,前段时间就慢慢好起来了,没绝育的变少了很多。”姜日暮解释道,说完就抿了一口送到的水。 “我看着活动都两叁次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之前你是在别的地方抓吗?” “也不是,我之前有别的事来不了。看来你经常看我们抓猫,你很喜欢猫吗。” “对啊,我这人很喜欢猫,我觉得它们很有意思,明明长得可爱无害,凶狠起来也像是在跟人撒娇。多么脆弱可爱的生物啊,只能在人类手下残存。真像我——”最后叁个字弱不可闻。 姜日暮一愣,很快回神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气氛突然在周围蔓延,好半天她才磕巴说起别的话题,“你是有喷香水吗?” “嗯?”对方的手原本撑着脸慢慢滑下撑着下巴。 “那股茉莉花的味道。” “那是我信息素的味道。”她说到。 在校园里,大部分的学生都有较高的素质,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信息素,无论是alpha或者omega,对于他们而言,随意散发自己的信息素是一种不道德不文明的行为,就如同赤裸着身子一样让人被瞩目。相应的,如何猜测性别也就变成一种直觉性的行为了。 不过这也是姜日暮第一次在校园里直面别人的信息素。 姜日暮思考着,既然这样的话那一次她散发的味道给她带来的感受就不是错觉了。 “你是omega?” “是,我是omega。”在这一瞬,她的眼睛变得勾人起来。 很突然的,对方在复述这句话的时候,将脚轻轻勾住姜日暮的腿,上下磨蹭。这是一种性暗示。 她完全无法想到会遇见这种事,这太突然了。她身子一僵,“同学,不好意思,我有对象了。” 姜日暮有些严肃,这种行为有点冒犯到她了,无论对方是否是无意的,她都不是很想待下去了。 “我有事,得先走了。”随后她摸出一张五十现金放在桌上,她就利落起身离开奶茶店。 只留下对方一人,透过玻璃看着姜日暮离开的背影。 “我们还会见面的。” 姜日暮没有告诉白昧这件事,她认为这只是一次意外。但有时候,插曲与插曲之间的区别是那么的大。 她们第四次的见面是在一天后的图书馆,那时的姜日暮是过来找资料的。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她,仍旧是身白裙,干干净净的,在那看着书摘抄着。 姜日暮暗自叫苦,也不好大题小做的,只能靠着别的书架的小道绕开了对方。等到自己来到了社会板块的书架后终于松了口气,像这块版面更偏僻,在图书馆里面,一般是不会有学生过来的。她自己找了一块大块头专业社会学类的书籍翻看了起来。 ——她觉着作为一位文艺创作者起码得始终对社会问题抱有最明锐的感触才行,如果陶醉在老叁样中而忽视了现下最真实的社会问题,那一切仍旧是空谈。就好像传统故事中主角叙事就应当是alpha一样,omega和beta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凡有描写都不过是从alpha的视角上描写的,就如同当初和白昧谈论的那本《沉江》一样,作为对alpha的符号学上的探索上是具有创新的,但是相应的,作者在描写其他性别的时候仍旧是带有一种封建式的空想,这仍旧是一种愚昧,这就是白昧所抨击的地方。那时的她,作为alpha忽视了这个问题,只是沉浸在作为青春时期的alpha的感触当中,不过在读大学之后,重新阅读又出现了别的想法。 她的阅读方式比较有意思,第一遍都是囫囵吞枣般,一目十行。等看完一遍后,则开始精读。 她这一次有两个小时用来看书,两个小时之后她就要去校园外的炸鸡店上班了。 坐在地上,靠着书架,找个舒服的地方就开始沉浸。天空的颜色没有变动,也许有一段时间,又也许是没一会,有一位不速之客来。 等到对方的身影笼罩住姜日暮才发现。 她抬起头来,以为是自己待的地方阻碍了对方,想不到一抬头就看见不想看的人。 脸一下子就僵住了,“有事吗?”语气有些生硬。 “在干嘛?”她笑吟吟的歪头看着姜日暮。 “关你什么事?” “过来找你玩啊。”声音微微停顿,她咬了咬唇说:“我们做吧。” “啊?”姜日暮懵了,“你疯了吗?”她感到十分的荒谬。 “你跟我做吧,对我粗暴我不介意的,你们alpha不都是幻想着强奸omega吗?”对方继续说道。 因为视角问题加上对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姜日暮无法确认她的情绪,但是有一点能确定: ——这个人绝对是疯了。 “你疯了吗?你要不去看医生吧。”姜日暮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突然蹲了下来,距离姜日暮只有十五厘米。“我认真的,我也没有疯,我对你感兴趣,我想要你上我。” “我也是认真的,我对你不敢兴趣。”姜日暮说道。 “就算我是免费的?” “就算你是免费的。” 她叹了一口气,“好吧,第一次遇见一个那么像他的人,却跟他一点都不一样。” “什么意思?”姜日暮一头雾水。 “你知道alpha的气息非常明显吗,就算把脖子都遮住,那股腐烂也能将人狠狠钉住的气息还是会从不知道哪里的犄角旮旯中出现。”她再次底下了头,发丝遮住了她的脸。 “我的第一次,是在我十岁的时候,被一位像你一样的alpha夺去的。”她又抬头看了姜日暮一样,“那个时候的我穿了一条白裙子,就像现在这样。他是一位成熟的alpha,看着好文艺啊,就如同一位靠谱的大哥哥,带着我玩闹带着我学习,谁能知道就是这样的人会在一天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将我强奸了呢。那个感觉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说着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喂,你什么情况?”看见对方又缓下来后,姜日暮才问:“你就没报警吗?” “有谁会信呢,天之骄子会强奸小女孩吗?”对方咬住了自己的大拇指,眼球有些神经质的抖动。 “那种无能为力,被绝望所吞没,窒息到眼前泛光的感觉”她另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像是不想让眼泪落下,“我就再也没感受到了,我好怀念啊是因为我太贱了吗?” “那种连身到心,连着自尊一起被钉在了床上。那种张着嘴却不知道喊什么,无论干什么,哪怕是抗拒都能被当做一种情趣。原来omega真的只是一种性玩具啊。”她紧闭上了嘴。 “够了。”姜日暮抓住她被咬着的那只手,“你那时的弱小不是你辱骂自己的理由。”她将书合上,放在一旁,“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方放开遮住眼的手,眼睛里的泪光还没散开“对啊,我想要你上我。” “我很抱歉戳到你的痛点了,不过我不喜欢你,只是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并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姜日暮起身将书放回了原位,看来今天是读不了了。 “你是作家吗?”姜日暮背对着她没走几步就听见了这句话,她没有回话,也没有停下脚步。 她不知为何有些生气,不想回答对方天马行空的问题了。 “你连了解我一下都不愿意吗?”对方的问题继续跟在她的身后。 “我更愿意了解有自尊的人。”姜日暮的声音不大,很平淡。 … 最后一句话在回去的路上姜日暮一直在回想,她总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伤人了,这不是她在当下情景该说的话,那么的轻视傲慢。 如果白昧听见搞不好又要讽刺她一顿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更何况那个女生,,,无论怎么样,这种行为对于她而言已经是性骚扰了,哪怕对方看起来很脆弱 “——所以,大佬,事情就是这样。”姜日暮找到了同社团一位同学,对方也是计算机系的,不同的是对方是个学霸,还辅修心理学。 “你怎么想的?你想帮助她吗?”被称为大佬的女alpha撑着下巴看着姜日暮。 “额,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姜日暮斟酌说道:“她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她外在在性骚扰我,但是内里像是在向我求救。”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对方已经精神病理化了?” “嗯我觉得她很危险,很不稳定,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求死,但是她她还不想死。” “我们都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感觉这种事情,说不准的。”那位大佬沉吟一声,“你不会认为她很可怜所以对她移情吧?” “没有。”姜日暮第一时间就否认了,“我只是,觉得她很痛苦。” “也许是因为她的大脑在保护她。” “什么意思?” “听过一句话吗?如果生活强奸了你,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它。”她这么说:“按照你的说法,人在小时候受到了性侵,长大后却将其性欲化。这很明显是一种倒错式的享乐,即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它。用这种方式将她的痛苦,不公给抚平。” 她的双手相插,看着颇为悠闲,只是口中的话语却冷酷的让姜日暮有些难以接受。 “像这种情况,一般是因为伤害无法获得补偿才会如此倒错。” “补偿?” “施害者没有受到惩罚,无法获得公道。” “” “所以,她的主体或者说潜意识接受不了,才将此爱欲化。”她喝了口水,“简单来说,就是这件事没有办法得到安慰和公道,她不能接受所以使用潜意识来将这件事情用另一种情绪掩盖,仿佛这样她就没有损失什么。” 姜日暮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是否还选择帮助对方,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拯救另一个普通人。所有人都生活在苦海里,只是有的人走出来了,有的人走不出来还被困在里面。 “你想拯救她吗?” “我不知道。” “这种事情还是由专业的医生来最好,况且,你是她的谁啊就说要帮她?如果没成功怎么办,如果对方的症状更严重了怎么办?这些都是需要你考虑的,还有,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帮助她?如果对方因此倒错移情到你身上怎么办?你是否会可怜对方而答应一些不该答应的事?”这一道道问题都像是锋利的柳叶刀一样扎在姜日暮的心头质问她。 “我我不知道。” “你看,你根本就没有做好任何的决定,只是因为对方颇为可怜的姿色打动了你。”她百无聊赖的神情看着格外让人愤怒。 “alpha的劣根性。”又是一句讽刺。 沉默像是病毒在四周蔓延。 姜日暮抿住了嘴,双拳握紧,半响才回话,“我觉得她可怜,只是因为同样是人,却在相同年幼的时候遭到了如此的侵害,这是不公,这是伦理道德的丧失。但是你是对的,你所说的,我都没有思考过,我想帮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救不了她的,搞不好你还会被她拖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受到不公,不止是她,也不止是你我,我们都救不了任何人。而这最大的不公便是不民主不自由,所以我才会参加这个社团,解放人民的自由。”那位“大佬”如此说道。 姜日暮看着她,心里却觉得荒谬至极——因为人民更加不公所以便能理所应当的忽视这位的的确确在身边的人了吗? “所以你是觉得她受到的迫害还不够,是吗?” 却不想这句话好像伤害到了对方。 女alpha突兀的站了起来,看起来比姜日暮要英武许多。“你什么意思?我恨不得马上拿起枪与那些阶级敌人对峙,喊起人民自由人民民主。她不过是个omega,遭受的也只是由阶级问题所引发的问题而已,我只救她一个人又有什么用?”她的傲慢隐藏在话语之下。 姜日暮胸腔起伏明显,显然是有些生气,“她一人便不是人了吗?这世间遭受性迫害的人还少吗?omega也好alpha也好,就连beta也未曾不是没遭到过的,在你嘴里怎么就不过是阶级问题所带来的?阶级问题确实是贯穿了一切,贵族制到如今才过了叁十余年左右,但是那别的问题便不是问题了吗?阶级也好,性别也罢,便是其他弱势问题不都应该解决不是吗!” “我看你是最近的o权言论给洗脑了吧。”女alpha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参加这个社团,是过来解决阶级问题的,贵族制到共和制才叁十几年没错,但是从前的地主富商到了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变成了什么企业家。我,是看不爽这点才过来求同存异的。那些人都是要挂路灯的明白吗?至于其他的,我坚信,解决了这种头等大事,剩下的都会消散掉的。” “你如果想要帮她,随便你,我是不会劝你的,这是你的自由。”她微抬下巴,“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你别被那些问题蒙住了眼才好,要透过表象看本质。” “我不像你,能成为什么大人物。可真多谢你一番劝阻,让我大开眼界。”姜日暮冷硬的说道,她拿起自己的背包就离开了。 半路上她实在是忍不住,拿起了手机打电话给白昧,向她倾诉。 电话打过去响了十几秒才接听,“怎么了学姐。” “喂,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姜日暮遭了这打击,不由语气低沉。 “唔,稍等。”又是十几秒,从刚刚嘈杂的键盘声中转移到了安静的地方,“怎么了学姐,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吗?” 这下姜日暮又有些犹豫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给白昧听,她害怕得到相同的讽刺。 “如果,是你从小受到了侵害,你会怎么做?”她还是说出口了,只是以提问的方式。 “嗯你一定要现在知道吗?”白昧的声音通过电流的解码加编与面对面的声音产生了区别。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姜日暮有些彷徨。 “如果是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白昧说道。 她的语气十分的冷静。 “可是如果对方选择了服从该怎么办,但是她又十分的痛苦,不能接受,就像是藤蔓一样自我纠缠。” “那个人是omega吗?”白昧很突兀的问道。 姜日暮一愣,“这很重要吗?” “这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要确定你的态度而已。”白昧回答道,“那么,我作为一个omega的回答是,像这种只能通过自怨自艾来试图逃避问题的人,用顺从来欺骗自己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情她的。我并不是一个有很好共情能力的人,我也不会选择帮助她,除非对方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 “这样啊”姜日暮的声音有些低沉。 “学姐你是想帮她对吗?那个omega?”她问道,原本有些快的语速开始放慢,好像不再着急一样。 “嗯?我也不知道。”姜日暮这样说道,她原本想问白昧为什么知道对方是omega的,但是又想到对方十分的聪慧,应当是从自己透露出的某些信息中得知的。 “我只是感觉自己的态度伤害到了她,所以——” “所以想进行补偿是吗?”白昧抢答道。 “是吗?也许是吧。”她的想法仍旧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确实算是一种恻隐之心,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作为国家公民所应有的道德伦理标准,在真正接收到社会的黑暗面后所产生的情绪。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一下子接触到受到创伤的人的时候,第一反应其实并不会直接产生“对方好可怜我要帮助她”的想法,而是在一定的接触后,通过对方更深的了解后才会产生一种恻隐之心,就像是感觉到自己的亲朋好友遭受到了不公的对待,才会产生一种恨忿。 “所以,你打给我是为了向我寻求答案吗?” “我想要听取一下你的建议。”她老老实实回答。 “我觉得我的答案你不会喜欢的。”白昧说道。 “我不喜欢很多答案,但没关系的,我只是想问你而已。” “学姐,我觉得你的共情能力非常强,不过这也是好事。” “为什么?” “只有这样,你才更能了解别人的想法。” “是吗?” “我也在锻炼我的共情能力,不过不是用在这些没有用的地方上的。”她说道。 姜日暮听着白昧的声音,却想不出对方现在的神情是怎么样的,她的话没有情感。 “我好像知道你的答案了。”她说道。 “你一直很了解我。”这时候的她语气才略带笑意。 “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把你想成冷酷无情的人。”姜日暮诚恳说道。 白昧听到了又是轻笑了一声,“学姐,等我忙完我们继续聊吧,我现在有事得先挂了。”她等到了姜日暮告别后才挂断电话。 而姜日暮,只能心情复杂的看了眼挂断的电话,再将电话揣兜里。 混乱的思绪如同随风飘扬的雪,跟着风起,没有着落点。 她看了眼时间,离自己打工的时间点就差小半小时了。 ——唉,先让自己活下去再说吧,她在心里叹气。 说起来最近白昧不知道在忙什么,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了。也幸好她最近没时间来,让自己找到了一家炸鸡店打工,勤奋的身姿深深感动了店长,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成为副店长了。 她的大脑放空,不再思考这些令人难以抉择的事。只是根据自己的肌肉记忆和身体向前走着。 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靠近,走向了她。 “哟姐妹,干嘛了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熟悉的嗓音响起。 是张北海。 穿着奢侈品牌的短袖短裤,脚上一双小白鞋,全身上下看着得好几千。 “嗯?你怎么有空来这?”姜日暮这才回神看见。 “想什么呢?清纯omega学妹吗?”张北海打趣。 “你有病吧?我可是有主的人了。”熟悉的欠揍问候让姜日暮翻了个白眼。 “拜托,我可是好不容易有空来看你的好不好。”张北海并不在意对方的神情,仍旧是靠近与她肩并肩走。 “行行行,张大老板这是又挣了多少钱啊?居然能抽空来看小的,可真是感激不尽。”姜日暮神情放松。 她们的手臂很靠近,有时候甚至会因为步伐的改变而彼此碰到手腕。 “已经要到小目标了。”张北海吹嘘。 “那么厉害,什么时候能包养我?”姜日暮开玩笑。 “只要你想。”张北海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不过一眼就挪开,似是平常,“包养你绰绰有余好吧。” “就你那点奶粉钱,好好养老婆孩子得了。”姜日暮没有看她,也错过了对方的眼神。“橘香这几年也不容易,你挣到钱,就跟她好好过日子吧。她就一普通omega,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也是辛苦。” “你这话说的,跟我是渣女一样。”张北海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又不是不养她,她要的我不都给她了吗?而且我过来是找你吃饭喝酒的,哪是让你来讨伐我的。” 姜日暮这才瞥了她一眼,“那你可不凑巧了,我得打工。” “诶我好不容易有空来找你,你就这样对我?”张北海急了,“你就不能跟老板请个假吗?” “那多不好,等我打完工吧,才叁个小时而已。”姜日暮看了眼时间叹气,“等我晚饭行吗,我请你。” “诶你——” … 张北海终究是等了她叁个小时。 跟着她来到了炸鸡店,不忙的时候就点份鸡柳,一边吃一边唠嗑。客人来了就在一旁安静如鸡。幸好姜日暮拿了个小凳子给她坐着,不然叁小时干等哪等的下来。 也许是俩人真的许久未见,就这样一个在那工作,一个在那闲聊也能等的下来。她俩也不觉得时间浪费,等到天黑了,老板姗姗来迟,那时的姜日暮已经理好了店里就等关门了。 “不好意思啊小姜。”老板是个年轻的男beta,“这你朋友?” 姜日暮应了一声,“对,我朋友过来找我玩。” “真难得,第一次见。”老板又是有些歉意,“那你朋友还在这陪你等我,你们走吧,好好玩啊。” 张北海露出了笑容,应着老板的话,一边拉着姜日暮的胳膊离开了。 “丫的,说叁小时工作,还要等半小时让老板关店是吧。” “你有那么饿吗?”姜日暮被拽一个踉跄,纳闷道:“你这鸡排吃不少啊,晚饭还能吃下吗?” “老娘有叁个胃懂?可算是结束了,你这一身鸡排味好重啊我靠。”张北海皱着鼻子。 “那你别靠那么近啊。”姜日暮推着张北海,就走了几分钟,来到了一家小店里。 是一家炒家常菜的小店。 “不是,姐妹远道而来,就请姐妹吃家常菜呢?你咋不来我家,我让橘香给你烧啊?”张北海有些嫌弃。 “你这几年怕是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哦。”姜日暮嫌弃,“不乐意吃别吃啊我靠。” “诶你这人——”张北海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她拿出手机皱着眉看着联系人一眼,还是接了。“喂文言,干啥呢?” 对方就讲了几句,张北海就有些不耐烦打断了对方:“行行行我知道了,这种小事你都不能决定的话你还能干啥,你现在就按着对方做得了,之后我赶回去我教你好吧,现在我没那破时间。还有,你给我这家店约个位,我带我朋友过去尝尝。” 对方又说了几句。 “行,那就这样吧。”张北海挂断了电话,看向姜日暮。 姜日暮察觉到对方藏在眼神下的猥琐,十分嫌弃:“干嘛呢你,有事说事。” “姐们带你吃饭去。”张北海扯开嘴角笑道。 “这谁啊?”姜日暮有些好奇。 “就我一小弟。”张北海看着她好奇的神情,又解释了一嘴,“刚收没多久。” 姜日暮伸出大拇指,“真有你的,这就有小弟了。” 张北海大手一挥,不以为意“都是朋友。” 又是勾肩搭背去新的地方吃饭。 … 两个小时过去,早就吃饱了。 这家新开的私房菜确实不一般,看着装潢不像是一般能订到的。 她俩早就开始硬造啤酒了。 此时的玻璃杯也是透亮非常,晶莹剔透的,加上头顶暖黄色的灯光反射,像是制造者用专门角度烧制,散发出光辉。 姜日暮双手撑在桌子上,脑袋十分沉,显然是已经醉了,眼睛似闭非闭的,老是不由得点头。 张北海也差不多,心情好自然喝的高兴,喝的高兴自然醉的快,她的酒量比姜日暮好多了,此时只是眨眼频率高多了而已。 “你这人就是犟。”张北海在那跟姜日暮唠嗑,她吸口气继续“教训”对方,“你说说你,你对象是大小姐,富婆!你不傍着吃软饭就算了,你还跟她讲自立,你这不搞笑吗?在这软饭硬吃吗?你要是不吃软饭那你跟她谈什么谈?” 姜日暮抽抽鼻子,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脑袋昏昏的,“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懂。我不吃软饭的。” “你个傻子,老是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怎么考上大学的。”张北海嘲讽她,只是眼神沉沉,盯着她看。 “我觉得挺好的啊。”姜日暮还是撑不住,下巴磕在手背上,另一只手握住杯子。 她的眼睛努力上抬看张北海,“很多事都是说不准未来的,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张北海看着她微红的脸面,空散的眼神,逐渐露出利落线条的脸盘,心里闷闷的。 “我有些后悔了。”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抬手把杯子里的酒都喝掉了。 橙黄色带着泡沫的液体进了胃里,碳酸气体从胃里上升,顶住了她的心脏。 姜日暮听到了,但是没听懂,她痴痴一笑,看着眼前的桌面,自言自语,“后悔?我也有点后悔了,其实我不该说那句话的。” “不如我们重新来过?”张北海靠着背椅,手放在桌上握着杯子,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握紧。 姜日暮没有回话,也许是因为难得的碰面,让她十分的高兴,高兴到放下心里戒备在饭桌上喝醉,又或许是其他的事情压得她不愿多想甘愿昏醉。 张北海早就成熟了,在社会上的打拼使她过快的早熟,灰色地带的交易更是让她心思闷沉许多,现在就算是白昧来了也不敢打包票说能轻松看透她的想法。 她面色毫无波澜,只是握着杯子的手松开了。看着姜日暮散落着发丝的脸庞,代表着信任的沉睡,长长的睫毛盖着,黄色的光打在了她的脸上,用阴影勾勒出她清秀的样貌。 她伸出手,似是要抚摸对方的脸,却停在对方前十厘米,好半天才只是将她散落的发丝勾回耳后。 一步错,步步错。 这句老话还真是准。 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 “啊?卧槽怎么八点多了?我还有早八呢!”一头鸡窝的姜日暮打个滚起身看时间。 “你醒了?我已经让你同学帮你签到了。”白昧听到声响走过来,她穿着无袖白色亚麻长裙,看着十分温柔,但是话却没有那么的怡情了,“你昨天干什么了,那么兴奋的喝到烂醉?” “学妹?我怎么来你这了?”姜日暮眨眼,抚着额头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是张北海把你送过来的。”白昧说道,只是意味深长,“还说你们昨天喝了个爽。” “啊?是吗?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喝酒,一喝酒好容易醉,我都忘了我昨天跟她聊什么了。”姜日暮这样说道。 “想来是很高兴的事吧?”白昧坐在床边看着姜日暮。 她抹了把脸,“是吧?”她反问自己却半天没想出答案,抓耳挠腮后突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了,我知道那个答案了。” ———— 60 今天的姜酒没有待在书房,也没有偷偷摸摸的跟白棠继续玩捉迷藏。 她只是呆在客厅,拿着搜集到的新闻打印下来,等着白昧回家。 白昧照常下班,看见老实在沙发上的某人有些诧异,在那打趣:“哟,你不窝在书房了?” 姜酒回头,看着格外无辜:“我吗?今天不想看书了而已。你今天居然正常下班?” “怎么了,我不能正常下班吗?”白昧微微皱眉,佯装生气,“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呢?” 姜酒挤出一个微笑,“没有的事,白总请坐。”她站起身谄媚的给白昧脱下外套。 白昧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她难得的服务,她坐下时睨了她一眼,“看来你终于发现了你的位置。” “小的给您捶背。”姜酒继续谄媚道。 白昧掐住她的下巴,轻吻上去,“这才是对我最好的服务。” 这枚吻如同清风,不像这段时间她们的纠缠深刻,却有些炙热的刻在姜酒的嘴角。 姜酒僵住了,她的思绪也有一瞬间的中断,但还是马上回神。 却仍旧有些失语,她总是会对这种漫不经心的瞬间而感到一丝悸动。 “听说你的公司最近出官司了?”她小心翼翼问,顺便坐上沙发靠近白昧。 “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件事?”白昧眼神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 “我只是好奇,今天才看到。但是查询后才发现网络都传疯了。”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网民都是十分无知的,他们能探索到的讯息,不过是网络机制推送给他们的,他们都是可以被操控的暴力而已。”白昧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握住姜酒的手。 “不是啊,我特地了解了,当事人也有说明情况。而且这件事的影响很大,有越来越多的人在谈论这件事了。”姜酒侧身看着白昧。 白昧闭上了眼,话语中仍旧没有情绪,但是无端让人感觉到一丝轻蔑:“所以呢,这能代表什么?这只是一件职场霸凌,如果需要特别说明也不过是霸凌者的性别为Omega,如果你真的去好好了解的话,就会发现现在一切的议论纷争都不过是表象。这背后的本质只是一场针对我,针对白氏集团的...政治斗争。” “...什么?” “哪家公司里面没有职场霸凌?只不过这次的人物出自白氏集团,这甚至不是什么重要的总公司,里面担任重要职位的人也不是我,只是我公司里派出的一位管理而已。只是一件小事就能迎来财政新闻的报道,你不觉得这个热度有些奇怪吗?”白昧睁开眼,看向姜酒,她的眼神带着探索。 “你在怀疑我吗阿酒。” “我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需要被解决的事情。”姜酒解释道,“我信任你,如同你的追随者一般信任你,我怎么会质疑你呢?我只是,只是觉得这和你想要做的事情...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想要Omega也拥有话语权不是吗?你想要改变这个国家的制度,想要普通人也能拥有未来,这不是你和现任总统承诺的事情吗?” “你看了她的演讲?” “不止她的演讲,还有你的。” 白昧笑了,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如同一只猫咪,白皙的手抚上姜酒的脸,摩挲着。 “你好可爱,我可以吻你吗?” 姜酒有些无力,觉得她完全不在意她的话,“我们现在在谈论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转移话题。” 白昧手指拂过姜酒脸上的疤痕,“我没有转移话题,我只是今天开了一天的会,有些累而已。”她直起身,以表正式,“我一直再往我的理想国发展,而这件事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那家播报了新闻的电视台,背后一直是保守派提供的资金,包括那些提供了大量所谓线索的网民,背地里调查后发现他们一直有收到一家名为守正的报社的资金,守正报社的背后股东有一位叫陈光明,他是国明报的董事长也是创始人,而他的身份也是老牌贵族中的一员,如果不是因为年事已高搞不好他还会参选议员,不过他本身就是保守党的幕后金主之一,也是齐启明的好友。”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政治斗争?” 白昧把姜酒的手掰开一根一根地伸进去,十指相握。 “对啊,这很奇怪吗?”她轻笑,“明天白氏就会发布一场新闻发布会表示这只是公司职员的恋爱行为,与公司无关,所谓的职场暴力也不过是虚构,不存在任何性剥削,如果需要可以由工会参入,不过这不会改变任何结果,这就是事实真相。” ——这真的是事实真相吗? 姜酒垂眸,看着她们十指紧握的手。白昧的手很白,她一直保养的很好,皮肤细腻,尤其还涂了黑色指甲油上,看着更是显白。她的手指很好看,关节并不明显,却又十分纤长,指甲也并不长,却在视觉上更是拉长了手指。 “所以,那位Omega女士确实遭到了性剥削对吗?只是剥削者是同为Omega的女性,甚至可以说就是那位她的好友。” 一瞬间紧握的手更加的紧了。 “为什么这么说?”传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姜酒没有抬头看她,仍旧看着手。 “因为你没有否认啊,你只是模糊了重点。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否认事实与否。” 一时间有些沉默。 静寂像是病毒在空气传播。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否都记起来了。”白昧说道。 敏锐的直觉不会因为脑部损伤而失去,她微微勾唇,有一种在万丈高空上行走在钢丝的刺激快感。 ——你会想起一切吗?你会想起自己的身份和遭遇吗?会想到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也许是因为最近的顺风顺水让她有些狂妄癫狂,也让她的恶念在不断生长,也让她忽视心中的隐痛。 ——要告诉我你的答案,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不介意... “没有...我只要试图搜寻我的记忆,大脑就会开始疼,发烫的疼...”姜酒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没关系,过去不重要。”白昧挽过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肩膀,“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 她的眼睛抬起,丹凤眼中是柔情似水,此刻她是一位普通的Omega,只是在心记自己最爱的alpha而已。 姜酒嘴角微微上扬,“你说的对。”她放下手,“所以呢,我说的对吗?” 白昧看着姜酒的眼睛,仿佛通过对视能直通对方内部的灵魂。 “是又怎么样呢,这不重要。” “这怎么会不重要呢,是你说过要改善普通人的权利啊。”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配得拥有权利啊,弱者就是要被欺负的不是吗?” “可是这如何保证一个人永远不会是弱者呢?” “这不需要证明,如果你成为了弱势群体,这只能证明你不够强大。首先这个社会是能力至上的,如果你不能够带来利益,那么你只能是弱者。哪怕是Omega,你如果连发声的能力都没有,我为什么要替你发声。” “那你为什么要改变现有的制度?这和你所想的没太大区别不是吗?”姜酒梗着脖子,有一丝头发滑落至眼前。 白昧挽过她的发丝到耳后,“我厌恶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口吻,而且我要掌控权势,那肯定要往我有利的方向改动啊。我不喜欢有新旧贵族之分,所以我要砸了这个潜规则。我不喜欢有人拿我Omega的性别指手画脚,所以我要重新规划规则。我也不喜欢有人忤逆我,所以...” “所以你也要掌控一切话语权。”姜酒有些晃神,“你可真是...一位暴君。” 白昧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带起弧度。 61 - 最近有些失魂落魄的。 是因为那个alpha吗? 她咬着自己的指甲失魂笑着——这很正常,被他人鄙视,像个婊子,不,我就是个婊子。 “啊~快点,快点,我想要你更用力地肏我,进入我!”她扬起头,张着嘴喊着。 身上的alpha没有抬头,只是奋力耕耘着。 等到特有的信息素越来越浓。 “嗯...好棒...我要被你肏死了...我的逼要变成你的形状了...”她继续呻吟着。 身上的alpha也忍不住污言秽语地说着脏话。 像是两条野合的狗。 没有丝毫的理性。 “要标记我吗,把我变成你的肉套...啊...快点...我的子宫下沉了,射进来...啊...好棒...” 等到结束,alpha把自己的下体一擦,裤子一拉,就这样人模狗样了。 “那群人说的没错,学校里还真有个肉便器omega,我一直以为只会存在黄色漫画里呢学妹。真爽啊,我们继续约下一次吧。” 她仍旧昂着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回话,还陷入在自己的幻想中。 Alpha走进掐住她的下巴,“问你呢学妹。” “不要。”干脆利落的回答。 这让alpha很生气,“臭婊子,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呢,他妈的爽完了现在开始矜持了?” 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只能让alpha无能狂怒耐不住此刻有事不能继续,不然肯定要肏死她。 只能悻悻而去。 等到她终于反应过来穿上衣服准备回到宿舍的时候,在橘子喜欢待的地方,再一次的碰见了她。 “抱歉同学,上一次是我太过分了。”姜日暮说道。 而她的眼神,却有些波动。 “请问你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吗?”她真挚得问道。 “好啊。”她有些晃神。 ... 她们找到了一间没被使用的教室,灰尘遍布,姜日暮扒拉了两张椅子。此时是下午,窗帘未被拉拢,斜阳铺满。 而面向走廊的窗户却是百叶窗拉着,透不出什么光和视线。 “这里是比较隐蔽的地方了,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也不会被人听到,可以开始了吗?”姜日暮问道,她略带局促,搓了搓手上的灰,率先坐了下来,拿出自己的笔记。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笑了下,也坐了下来。此时的她跟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截然不同,那时的她如同她自己的信息素一般,穿着白色的裙子,头发微扬,如同一朵茉莉花。而此时此刻,她微微耸肩,坐在椅子上翘起腿,双手放在膝盖上,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肩膀。 身上的气息却十分复杂。 在这个不那么通风的地方,姜日暮才发现。 这是一股交合过的味道。 就算不是直接深度标记,这起码也是产生过性行为的味道。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还是不要探索的好。 ——也许今天就不该那么急忙,姜日暮有些尴尬的舔唇。 一时间安静下来,只能发觉在场有些沉默到尴尬。 “我...想了解你,你愿意说一些什么吗?”姜日暮不敢看她,好像是突然发现这种事情不该在这个空间里发生,或者说,她们的身份也存在着隐秘的问题。 “那你想从哪一方面开始呢?”她问道,她的唇有些红,是一种艳红色,像是海棠。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姜日暮决定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 “我姓裴,叫裴伊人。”她回答道,眼睛弯了起来。 姜日暮的手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写下她的名字。 “你在犹豫什么?你还在害怕我吗?”裴伊人弯头问道。 “没有,我只是突然发觉,我们两个人呆在封闭的空间不太好,我应该找个开放的地方才对。”她抿唇。 裴伊人又笑了,她总是很喜欢微笑,但是这种微笑似乎有些表面,“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而我,也不会使用信息素勾引你发情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无论怎么样,你都应该对alpha有一丝警惕才对,不,不只是alpha,还有beta,所有的陌生人。”姜日暮很认真地回答。 裴伊人晃神,半晌才回神,“不继续采访吗?”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我以为你会直接采访那些刺激的话题。”她的眼神发虚。 “为什么呢?我说过我想了解你。” “我?我喜欢...什么呢?我好像有些不清楚了...”裴伊人有些疲惫,她不喜欢回忆过去,但是她是有喜欢的东西的,只是在很久之前,就不再接触了。 ...是什么呢?她试图从记忆的长河中找回曾经的喜爱——从不久前的性爱中离开,再之前,也许是昨天,在某一个时刻,让她愉悦却不曾放心上的一个事情...她走向宿舍的途中路过了一个草丛,而绿茵盎然的丛中点缀着一些嫩黄色的小花朵,花朵甚至没有指甲大,就零星的藏在其中,但是她发现的那一瞬间却那么心情轻松,春风拂过,身上压抑的东西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也许我是喜欢花的。”她这样说道,却在说话的瞬间通过回忆来到了小时候去过的玻璃花房,里面放着许多的花,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香味,不同方式的摆放,而年幼的自己在那开心的捉迷藏。 和谁捉迷藏? 灰暗的记忆。 棕色的风衣,修长的身材,清秀的面孔。 ——是他啊,一切的罪魁祸首,一切罪恶的开端。 “不,我不喜欢花。” “我不再喜欢花了。” 她垂眸。 “为什么?” 为什么呢?裴伊人的脑海中的自己坐在桌子上,双腿打开,那个人跪在自己的身下,靠近自己双腿中心的那朵花。 是什么花? 一瓣瓣重迭,白色的——原来是蔷薇啊。 可是不再纯洁的自己,又如何像最开始那样去纯粹一样东西呢? “因为我觉得,我已经不再有资格去喜欢它了。” 被污染的花朵,如何去回到当初呢。一旦被人摘下,就只能落入泥土中,被碾碎,化为淤泥。 裴伊人此刻已经彻底陷入回忆。 她的思绪并不连贯,而是断裂的。 这很正常。 回忆一直是回溯性的。 有时候人觉得某些记忆是真实存在发生过的,但是真相却可能是通过你不同年龄段的回溯修正过后的。 有些回忆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创伤却一定会贯穿在你的回忆中,只能通过某种被掩藏的真相下,去窥探它。 这是一种很痛苦的行为。 不断撕裂快要愈合的伤口是不利于修复的,却是一个十分方便的行为。 而和解,有时候需要用一生去进行。 她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粗暴的性行为了。 也是他带来的,对于她而言的大手,打在了她的屁股上,一下子就被扇红了,而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而他呢,说了什么? [伊人,你的身体在欢迎我呢。]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 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把那些情绪带走呢? 人们常说抽烟可以带走那些苦闷,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挺想尝尝抽烟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裴伊人不自觉地颤抖,但是因为她陷入了回忆没有发现,而姜日暮看着她无法通过逻辑串联的话语皱眉。 她握紧手中的笔,“今天的采访不如先到这里吧?” 这句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再次露出了如同记忆里的那个人如出一辙的微笑。 “怎么了?” 姜日暮没有说实话,:“我有些累了,感觉今天太粗莽了,什么都没准备就贸然采访,地点也选的不对。” “我还以为是你不喜欢听我说话呢。”她很温柔,却喜欢把一切 “不是,你不渴吗?你的嘴都干了。”姜日暮问道。 裴伊人这才摸上自己的唇,“是有点。” “下次采访我带点喝的过来吧,你不是想尝试抽烟吗?刚好我也想试试,听别人说没抽过烟的alpha不是一个合格的alpha呢。” “你别听他们的,我还听说抽烟会烂肺呢。” 姜日暮耸肩,“如果你想尝试,那我陪你呗,抽根烟又不会怎么样。” “那你女朋友会说什么吗?”裴伊人突然问道。 姜日暮跟她对视:“我当然会跟她说明。” 裴伊人看着她,笑了起来,“放心好了,我不会挖她墙角的。” “我也不会。” 62 姜日暮第二次准备了很多东西,纸巾,水,香烟,巧克力还有录音笔。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会有些兴奋,也许是人类生来的窥探欲,顺带着一丝怜悯。 她心怀复杂准备着这些东西,却又在最后一刻犹豫。 这真的是好的事情吗?自己并不是什么专业的心理学人员,哪怕心里已经有一丝察觉到这种行为会像是潘多拉之盒被打开一样,带来自己无法承受的结果,自己也仍旧要打开它吗? 这种采访本身就带来了窥探性,挖掘故事其中最为痛苦阴暗的那一面,也许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不是让人因为其中的猎奇性如同闻到血液的鬣狗一样去捕捉撕咬... 她看向自己的手,好一会才握成拳——她没有拒绝...如果在交流中她有一丝的抗拒,自己都会停下的... 她只能如此告诫自己。 这只是一次采访而已。 我会保持伦理道德去接触,不带有一丝主观情绪去观察,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只需要去照射来者的表现,从层层迷雾中剥离出她真正的意图。 - 她们来到了那件被废弃的教室,裴伊人仍旧如之前见面一般温和,带着从未被放下的假面,笑意盈盈。 “其实上次忘了说,我好像也曾经也跟人来废弃的教室野战过。”她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手撑在下巴处看向姜日暮,“那个人还跟我玩老师与学生的游戏呢。” “那你觉得好玩吗?”姜日暮问道,她随手把东西都拿出来摆好。 裴伊人佯装思考,“不记得了,反正那个人当作是老师过来教育我的时候还兴奋的,别的都不清楚了。” “看来你还挺喜欢角色扮演的。” “也还好吧,主要是强迫我的时候我都会挺兴奋的。”裴伊人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她看见香烟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上次说会带烟是开玩笑的,这个烟盒还蛮好看的,长长细细的一盒。”她拿起烟盒看。 “我不会抽烟,不过我看别人推荐这款吸烟,说是烟味不会很重。”姜日暮看来眼她手中的烟,还没被拆过,白绿色的包装。 “我能试下吗?” “当然了。” 她撕开塑封,打开烟盒,撕开里面的纸,拿出一根烟。烟也是细长的,烟嘴处有一块淡绿色的圆形图案。 “这个好像是哈密瓜味的爆珠,我搜了一下,咬开会有味道,听别人评价是蛮好闻的。”姜日暮解释道。 “我没见过欸,我试下。”她咬开爆珠,一股浓郁的哈密瓜味道出现。“是挺好闻的。” 姜日暮只是拿出火机,“咔擦——”,火苗出现。 裴伊人又看了一眼姜日暮,好似很熟练的将头低下,吸了一口烟将它点燃。 结果下一秒。 “咳咳——”她被呛到了。 姜日暮失笑,“我还以为你会抽烟呢。” 她再次尝试吸了一口烟,小心翼翼的尝试过肺,但还是咳嗽。 “没有啦,我只看过别人抽烟,都是那种烟味很重的。这种水果味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但是吸进嘴里还是有一股烟味,你要试试吗?”说着便把吸过的烟递给姜日暮。 姜日暮眨眼,没有直接拒绝,“有一整盒呢,我也来试下吧。” 说罢,她也抽出一根,咬掉爆珠点燃。 “咳咳咳...”毫不意外,也是被呛到了。 裴伊人笑出了声,“果然人第一次尝试新事物都是会很不习惯呢。” 姜日暮被烟雾熏得眯眼皱眉,嘟囔道:“我还特地找了这种低焦油的,结果还是这么呛人吗...” “你看,像我一样多吸几口应该就会习惯了。”她在她的面前显摆。 姜日暮没有熄灭自己的烟,而是故作老成的叼在嘴里,拿出录音笔。 “那我的采访要开始咯。” 裴伊人漫不经心,“我都无所谓啦,你看我这样像不像坏女人?”她故作妩媚姿态,手夹着烟靠近脸颊,另一只手抱手撑着。她吸着烟,将烟雾吐出,试图吐出烟圈。 “你是什么时候接触到香烟的?除去那些亲朋好友和陌生人之外。” “欸这个问题好有意思。”裴伊人停下了她吐烟圈的行为,思索。 姜日暮看着她如同稚童般天真的姿态,没有打扰到她思考。 裴伊人突然吸了一口烟,那支烟已经快要燃尽,在她的加速下已经燃到烟头,她将烟吐在姜日暮的脸上,笑了。 “好像是我十叁岁的时候吧...”她显然还在回忆中,“那个时候那个人好像身体已经出现问题了,不怎么来找我了...” 她夹烟的手抖了一下,烟头滑落在地。 “我都忘了...也许我被他彻底调教成玩具了,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离不开性的快乐了。” 她的双手不自觉相握,手指扣弄着掌心。 “有一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偷偷跑出去,然后勾搭了一个大叔。那个大叔身上有一股烟草味,他操我的时候也是叼着烟,大肚子压在我的身上...” 她的双手不再紧握,而是松开,仿佛掌心有什么东西,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试图握紧又没有力气。 “我只感受到快要窒息...然后在窒息中我高潮了。”她突然抬头,却说不出什么话,过了一会才出声。 “...那天的大叔在我的身上扔了两百块钱,我后来才知道,他把我当援交妹了。”她的眼神凝聚,看向姜日暮,“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姜日暮咽了咽,有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点点头。 裴伊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才继续说话。 “现在想想,我应该天生就是一个婊子,只有在性爱中才能获得快乐跟安宁。”裴伊人仿佛陷入了某种癫狂的情绪中,自顾自的拿出一根烟点燃。 “我跟很多人睡过,我不在意他们是什么样的,也无论男女,只要有那根能让我快乐的鸡巴就够了。” “要是在过程中还能掐着我的脖子,让我窒息就更爽了。不过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搞的,我有次差点被掐死了呢。”她笑了,红唇齿白的,笑得很好看。 姜日暮却从其中看出了一点凄凉。 “我的大脑也许在遇到他的那一天就已经坏掉了,身边同龄人能感受到的快乐也好,痛苦也好,酸甜苦辣我都感受不到了...就好像,是一潭死水你能明白吗?”她眨眼。 “我跟我的家人说过,他们却总是不信。当时我跟我的朋友说过,他们也都听不懂,最后他们都不跟我一起玩了...后来我也没提过了。也许是我在骗人吧,是我谎话连篇...其实就像他的说的一样,他很爱我,只是爱我的方式是我没有接触过的。” ——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骗人,是你身边的人都错了。姜日暮很想说出来,她很想摇晃她的肩膀告诉她,但是她没有,只是抿住了唇。 裴伊人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癔症式的回忆。 “喝口水吧。”姜日暮突兀的打断了她。 裴伊人抖了下,才回神看向她。 “你的声音都有点哑了,润润喉吧。”她开了一瓶水递过去。 “谢谢。”她接过去喝了一口,抿抿唇,“其实你应该带酒的,这样聊天也会更痛快。” “可以啊,我们下次聊天我会准备好的。”姜日暮这样说,其实她不是很喜欢喝酒,她对酒精过于敏感,任何的酒她都只能感受到其中的苦涩。 “跟你相处我很舒服。”裴伊人盯着她,“舒服到我改变想法不想跟你做爱了。” “啊?” 她笑了一声,“你不像他,你不像任何人...只有你会认真听我说话,” 姜日暮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的经历。在这个时期有关心理学的认知还是比较浅薄的,很多书本上的知识都是教条形式。 “毕竟我们是朋友嘛。”她只能这样回答。 “我没有朋友...”裴伊人喃喃道,“如果朋友是这样的话,我很开心。谢谢你,明明只见了几面,你还愿意了解我。” 姜日暮的心口闷痛,她为之前的偏见而感到抱歉,也为了自己有过的那一丝窥探而感到难受,像个懦夫一样不敢说出她的私欲——明明是为了素材才去真正的选择接触她,却又在接触之后对她的遭遇感到遗憾。 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我也很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姜日暮低头。 “那你了解了我的故事后会写什么吗?会发布到校报吗?”裴伊人突然靠近她,她们的距离只有二十公分,姜日暮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呼吸。 她有些语塞,但还是开口了,“我本来只是想收集一些素材的,可能会发布到校报上。” “欸你有看过校报上的匿名故事吗?那个人写的挺好的,每期我都有看呢,不过那个人最近好像断更了...” “你也看校报?我还以为没什么人看呢。” “当然了,校报上的画报都挺有意思的,不过那个人的故事更有意思...感觉...很有同理心。” “同理心?” “是啊,那个人写的故事都很有意思,有关于旁边美食街的一些小贩的故事啦,或者是有关贫困生的调查研究报告,都能让人了解更多有关这个世界的事情呢。”她露出笑容,“感觉那个人是很温柔的人呢。” 温柔吗?姜日暮回顾了一下自己写作时的心情,跟此刻她的描述像是出现了割裂——自己明明没有那些想法的,只是,只是为了逃避自己的痛苦而已...像个局外人一样观察世界。 “你为我写本书吧。” “把我化名,为我的经历写一本书吧。把它出版发布。”裴伊人天马行空般提出了这个想法。 “我吗?”姜日暮怔住了,她的第一想法是拒绝,“可我不是文科生...没有那么好的文笔。” “这重要吗?” 姜日暮眨眼。 “就算没有人看,也无所谓啊,就当是给我的礼物好了,我会好好收藏的。”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要是有人看就更好了...别人能知道我的故事,也许会有人理解我呢?就像你一样。” 姜日暮深吸一口气,“那我试试吧。” “太好了,谢谢你。”她像是有些累了,把脸搁在书桌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好像他,我跟你说过吧。在我小时候,他就是个天才了,读书好,还喜欢艺术,那个时候我想学画画,家里人不愿意花钱,就拜托他教我。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可好了,喊我小妹妹,特地带我去玻璃花房观看鲜花盛开的样子。后来,后来他在他自己的房间猥亵了我,再然后,就是强奸了我...我都忘记当时的感受了呢。” “忘记了也好,这些都过去了。” 这其实是一句很无奈的话。 又能怎么办呢? 只有当事人会被困在过去。 “是啊,都过去了。”裴伊人垂眸,“不过我还是留下了一些可以让我回想的东西,你看。” 她抬手,手腕上有许多浅白色的划痕。 “我当时觉得很难受,心口总是闷闷的,就拿刻刀划了手腕,不深,但是我觉得很痛快。”她像是个想要分享的小孩一样,又把自己的裙子上撩,“后面被家里人发现打了一顿,我就开始划自己的大腿内侧了。不过我没有划很深,现在只剩这些淡淡的痕迹了。” “你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看过啊,他们都不信我,我就自己存钱偷偷去看了。好贵啊,一次要六百,而且我觉得没什么用,医生只是劝导我说都过去了,这些事情有那么容易过去吗!”说最后一句话的她有些激动。 她粗喘着气,“我感到很难受,吃那些药根本没有用,只会让我困,让我没有办法思考,我没有那么多钱能让我,让我像行尸走肉般生活。倒不如让我做爱,至少我不用花钱,就算是痛苦,至少也能让我在高潮中放弃思考。” “为什么一定要痛苦呢?”姜日暮忍不住了,她攥紧双手,嘴唇在颤抖。 裴伊人笑得很难看:“你不明白的,因为痛苦是上帝赋予我的礼物,只有通过痛苦我才能感知到世界,让我感觉我是活着的。” 说完她就泄力倒在椅子上,眼神空空的。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很轻松的说出来了,原来说出来,心脏还是会痛啊。” 姜日暮已经不忍再聊下去了,她不知道如何结束话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状况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但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她的眼神游离,看到烟盒的时候取出来一根烟,拿着火机的手都在抖,根本没有力气点燃手中的烟,好半天才点燃。 她第一次可以自然的将烟吸入胸腔,胸口却感觉到闷痛——原来吸烟是这种感受吗?吸入的是烟雾吐出的是不能言语的痛苦。 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沉,橙色的光传来的却是昏暗。 教室的四周都像是铺了一层灰。 她咬着牙好半天才想到一个话题。 “你饿吗?吃点巧克力吧。”她的手有些僵硬的拆开包装,掰了一块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把巧克力递过去。 裴伊人咬住了自己的大拇指,眼泪没有声息的滴落。 她已经陷入了自己没有出路的噩梦中。 姜日暮强硬的掰开她的手,将巧克力递到她的嘴边。 “吃点巧克力吧,求求你了。”她最后一句话微不可闻。 好半天裴伊人的眼神才聚焦,她怔然看着姜日暮,“你可以抱抱我吗?” 她放下了巧克力,起身靠近裴伊人,用力地抱住了她。 - 后面怎么结束的姜日暮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等她回到了宿舍后就闷头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上课,打工,偶尔跟裴伊人聊聊天。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像往常一样开始写点东西,主要是写裴伊人所要求的,她的故事。 这个故事有些慢,慢到一年后才写好。 她询问裴伊人是否要给她看一下,裴伊人拒绝了。 “就像你说的,这已经是我的过去了,我不用再看它了。我相信你。” 姜日暮将它寄到出版社,随后就将它遗忘在脑后,在叁个月后编辑联系上了她。 说这是一本很好的书,是否要考虑参加快要来临的文学奖,她想起裴伊人对她说的想要更多人看见,她答应了。 当然,她也跟裴伊人说了这个事情。 她有些高兴,还说如果得奖了奖金可要分她一半,姜日暮同意了。 一个月后编辑告诉她入围了。 姜日暮很兴奋,她准备分享给裴伊人这个消息。 她发了很多消息给她,还准备约她吃饭。 裴伊人没有回。 也是在这个时候。 她的同学群突然冒出了很多的消息。 有人跳楼了。 是裴伊人。 就在为她写的书入围的时候。 她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终究被困在了过去。 而姜日暮准备的第一本书也没能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