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清醒穿成恋爱脑炮灰美人鱼》 第1页 [穿越重生] 《人间清醒穿成恋爱脑炮灰美人鱼》作者：明月初升【完结】 本文文案： 冷静穿成古早虐文里的人鱼公主，文中她是个炮灰女配，对男主一见钟情，最后被男主虐身虐心，被反派灭了全族。 穿过去后，冷静冷静了一下，麻溜地接过男主的买命钱，滚回深海继承王位了。 然而，看着族人为几只鱼虾大打出手，冷静沉默了。 ……国王的第一件事：让族人吃饱。 一个月后，徜徉如梦如幻的海底世界、与美丽奇异的海生物嬉戏玩耍、采掘名贵绝美的珍珠珊瑚、探询神秘宝贵的海底沉船……冷静拍摄的海底系列视频引起轰动，霸屏全网，吸金无数。 直到风投找上门，冷静看着对面熟悉的脸…… 行吧，不拍了别纠缠了，我玩直播去了。 …… 等她成为小有名气的主播，无意中发现，男主的助理居然是侍女流萤失踪三年的哥哥。 冷静又冷静了一下。 躲不过，那就冲吧！ …… 后来，人鱼一族不仅生活优渥，还能在陆地海洋上来去自如。 老年人鱼无聊了，随时可以去环游世界； 小人鱼们在世界一流的贵族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年轻人鱼们，则成了世界一流的医生、国际美食家、国内顶尖配音演员、世界著名的电脑高手等等。 而另外一个总裁，在海底宫殿特制的厨房里，严肃脸对着锅碗瓢盆兢兢业业地给冷静做饭…… 黎舒雅前世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家族才与褚里结婚的，她心中所爱其实是丈夫的挚友。 但是，临死前她才猛然发现，所谓所爱，其实只是她的错觉和幻想罢了，她爱的人是褚里。 重来一世，她要明明白白地把这份爱传达给褚里。 只是，褚里的眼睛怎么一直望着他上一世痛恨的人？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书 网红 直播 搜索关键字：主角：冷静 ┃ 配角：预收《千年寡穷遇上下凡财神》 ┃ 其它：预收《撸撸狗，就暴富》 一句话简介：去特么的炮灰！ 立意：逆境中也要自强不息 第1章 一、不当炮灰 一、不当炮灰 “怎么？还想要别的？”一道语调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 明明是温暖阳光的声音，却用这样冷冰冰的语调来说话，听起来有些怪。 好像阳光少年硬充冷酷霸总的感觉！ 冷静模模糊糊地闪过这个念头，用力眨眨眼，眼前变得清晰起来。 对面沙发上坐在一个男人，约莫二十六七岁，穿着熨帖的手工西服，五官精致，气质矜贵，好似漫画里走出来的二次元人物。 见冷静一脸呆滞，男人冷笑：“真的想要别的？说吧，想要什么，看在你好歹救我一命的份上，能满足的我会尽量满足你。” 男人冷冰冰的话语和铁青的脸色，让站在他身侧的下属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 大少对犯错的人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更别提眼前的女人还试图帮竞争对手陷害他，不知道总裁会对她怎样？ 看她一副娇弱无助的模样，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总裁的怒火？ 冷静的视线，从男人满是嘲讽的脸上转移到他手里捏着的银行卡上，有那么一瞬搞不清楚状况。 我是谁？ 我在哪里？ 就在她心里问出这两个充满哲学的问题时，一股强大的信息涌入她脑海。 原来这是一本古早的虐文。 她是一位人鱼公主，在这本书里是个炮灰女配，对面前曾经救过的男主总裁一见钟情。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鱼公主，幻化成人类跟随在男主身旁。 然而，人鱼公主因太过单纯，被反派栽赃陷害，荣幸背锅，男主误认为她救他是别有用心，甩给她一张银行卡后，绝情地不再理她。 人鱼公主着急地向男主证明自己的身份，阴差阳错下在反派面前暴露了人鱼的身份，被反派抓到研究所，最后被折磨至死，还连累到族人，导致全族覆灭。 一见钟情啊？ 冷静不由得细细打量起对面的男人来。 精致的脸型，白皙无暇的皮肤，如青竹般浓淡相宜的眉毛，晶亮有神的杏眼，□□的鼻梁，好看的仰月唇，无一处不完美。 倒是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 冷静暗暗点点头。 男人见状，以为她是真的想要别的，本来阴沉的脸色又阴沉几分，冷哼一声：“快说，还想要什么？今日过后，我们就两清了！” 冷静回神。 呵，两清啊，求之不得。 只见她微微一笑：“多加一倍，我们就两清了！” 男人愣怔，死死地盯着冷静。 只见她面庞依然如白玉般细腻白皙，双目仍然像黑曜石般晶亮有神，依旧如花中仙子一样，娇艳、美丽，只是原先怯怯的眼神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勇敢，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过，这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他冷笑一声，朝身后一伸手，又一张银行卡放到他手上。 男人把两张银行卡丢在茶几上，起身，冷声说：“记得你刚刚的话，以后再帮别人对付我，我就不客气了。” 第2页 冷静摇摇头。 男人居高临下的脸又阴沉几分。 冷静轻笑：“你放狠话时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 男人一怔。 他怎么会不好看呢？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英俊潇洒的。 他眼神越发凌厉，冷冽的目光好似要洞穿她白皙的面庞。 “你最好当真。” “是——” 冷静浑不在意，拉长声音应了声，伸手拿起那两张银行卡，走到男人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银行卡。 “再见！” 说完，冷静转身走了，姿态潇洒之极。 男人微愣，心头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感觉。 居然不再纠缠？ 又想搞什么阴谋诡计？ 男人挥挥手，立即有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悄悄跟了上去。 冷静走出酒店，先去附近银行取款机查了查余额，然后再买去商场买手机、换洗衣服等日用品，最后拎着几个纸袋子进了一家豪华酒店。 黑西服向老板汇报：“她出去后逛街吃饭，然后住进了酒店。” 男人皱皱眉，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人与她接头？” “没有！” “继续盯着。” “是！” 黑西服也住进了酒店。 第二日早上，黑西服在房间里左等右等，等不到隔壁传来一点声响。 去前台一问才知道，冷静已经在下半夜退房离开。 黑西服傻眼。 他昨晚一直盯到凌晨三点钟才眯了一会，所以，之前那么安分是为了迷惑他么？ 而冷静此时，也并没有黑西服想象中那么胸有成竹。 今早五点多，她退房后走出酒店，就被一个满面皱纹的老人拦住了去路。 “公主，可算找着您了，您快些回宫吧，王快不行了！” 记忆闪现，冷静认出眼前的老人是人鱼族的长老。 她口中的国王，也就是人鱼公主的爹，在人鱼公主离开海底之前身体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长老继续说：“王一直都抱恙在身，只是为了不让您担心，所以才强撑着，我也是实在不忍心他临……都未能见你一面，所以才找了来。” 所以，这就是书中人鱼族差点覆灭的原因之一吗？ 国王去世，公主又被抓，无人带领他们隐匿行踪，逃避人祸。 这都什么狗血剧情！ 冷静摸摸脸颊。 算了，既然当了这个人鱼公主，那就好好地尽到为人公主、为人子女的职责吧。 “快，我们回去。” 冷静拉着长老就往前走。 长老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公主这么爽快就跟她走了，还以为还得花费一番口舌来劝说呢。 毕竟公主此前一直说，那名人类就是她的一切，没有他，她便活不下去。 冷静随这人鱼长老来到海边的时候，天已经微亮，长老纵身跃入大海，摆动鱼尾，快速地往前游去。 冷静观察了一下她的姿势，有样学样，扑通一声跳入海中，感觉双腿自然合并，一阵酸麻后，已经变成鱼尾。 轻轻一摆，人便游出去老远。 不错，在水里，鱼尾比人类的腿好使！ 两人鱼如离弦的箭，在海底飞速往前游。 不到十分钟，城市的高楼大厦已经变成火柴盒大小。 半个小时后，举目已经都是海水。 冷静回头朝城市的方向望了望，轻轻摇一下鱼尾。 再见！ 但是，直到黑西服出来找冷静的时候，她们还在往前游。 冷静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她们至少游了几万海里，早就进入人迹罕至的公海。 但是看长老的架势，貌似这点距离并不算什么，也就说，她们还得继续游。 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日出，经历两个日落后，长老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 “再走一段，就是我们族人活动的区域，那时就安全了。” 冷静抬头望望上方，隐约可见天空点点星光，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偶尔带着光的小鱼游过时，才会有一点光亮。 早就脱离人类活动的范围了吧？ 冷静默默地想。 除了人，人鱼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正想着，长老突然竖起身子，侧耳倾听。 听了一会，她拉着冷静惊慌朝前游：“快，有千爪鱼。” 千爪鱼？ 冷静边游边搜寻一下记忆，发觉…… 呃……木有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来都来了，不收藏一下再走吗？ 预收《我擅长几十年如一日地贫穷》，文案如下： 综艺节目《素人梦想》面试现场。 面试官问：“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顾时淼想都不用想：“变成有钱人。” 面试官再问：“请问你有什么特长吗？” 顾时淼微微思考片刻：“我擅长几十年如一日地贫穷。” 面试官面面相觑，这也算特长？ 她一脸笃定：“当然，你们能让生活几十年不变吗？” 众面试官仔细想想，确实不能，不得不点头赞同。 “哈——” 众面试官回头，发现他们平时不苟言笑的总裁板着脸，嘴角还残留着笑意。 第3页 —— 三分钟后，看过简历的总裁说：“就她了。” 她不是擅长贫穷吗？ 他刚好擅长富贵，看看在他手下，她还能不能几十年如一日地贫穷？ —— 顾时淼一手祖传的卜卦绝学，在玄学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五弊三缺里占了二：寡和穷！ 一日窥破天机，被天雷霹到一本书里，她发现，嗯，还是一样。 —— 霍灼知原本是天上的财神，一日看一个凡人太过穷苦，多给了她十块钱，然后—— 被罚到一本书里做任务，任务是让一百万人摆脱贫困。 第2章 二、艰难人鱼 人鱼公主此前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也安安分分地在人鱼活动区域活动，并没有见过千爪鱼。 对千爪鱼的印象，只停留在族中老人鱼所说的，有上千只爪，只要被其中一只抓到，人鱼就会被它拆吃入腹，是他们人鱼的敌人。 想到这，冷静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想看看敌人到底长什么样。 海里依旧一片漆黑，但是，有一簇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后方快速地飞向前。 长老也回头望了一眼，大骇，松开抓着冷静的手。 “公主，您先走，属下来引开它。” 冷静瞧了瞧满头银发的长老，回身拉住她，继续往前游。 让老人在前面替她挡刀的事情，她做不来。 很快，那簇光芒追赶上来，逐渐能看清千爪鱼的模样。 跟乌贼长相类似，千只爪是夸张的说法，不过也粗略一数，也有上百只爪，爪最细的地方都比人鱼的腰粗，每只爪上头都有一只亮晶晶的眼睛。 乍一看，感觉头皮发麻，密集恐惧！ 长老看到千爪鱼已经追了上来，面如死灰，推着冷静想让她先走。 冷静没动：“不急，我有办法能对付它。” 说着，冷静将一直随身携带的行李箱打开，从行李箱里摸出一个口红模样的东西来，又把围着行李箱的空气泡扩大，让她们两只人鱼都处于空气泡范围里面。 长老本还以为冷静会有什么杀.伤.力.极.强的武.器，看到冷静手中小小的圆条，脸一丧，随即换上慷慨的神情，张开双手挡在冷静面前。 “公主，若属下牺牲，还望您能把我那擅自离族的孙子找回来。” 冷静把长老拉到身后，语气坚定：“你不会死。” 她紧紧握着手里口红，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千爪鱼，严阵以待。 五百米，两百米，七十米，十米，一米…… 就是现在！ 冷静瞅准时机，摁开了手上口红的开关。 “兹——”一阵急促的电流声响起，紧接着一股焦香弥漫开来。 千爪鱼不停游动的触手缓缓垂下，躯体也缓慢下沉。 长老缓缓张开刚才因惊恐而合上的双眼，看到眼前的一幕，震惊地张大嘴：“公主，它死了？” 冷静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快走吧。” 冷静把口红放回行李箱，拉着长老继续往前游。 长老满脸呆滞地跟着游了一段，才回过神，问道：“公主，方才您拿的是何种武.器？” “防.狼.神.器。” 她前两日逛商场时顺便买的，当时想着有了那两张银行卡，自己也算是个款姐了，防.身.武.器还是备一件比较好，没想到，狼没遇上，倒遇上鱼了！ 还好那老板没坑她，不然…… 长老鲜少在人类社会走动，并不了解防.狼.神.器是什么，只觉得这东西实在厉害，小小一个，居然能干翻那么大只的千爪鱼。 “这东西甚好，若是咱人鱼人手一个，就不用担心千爪鱼了。” 冷静抬眸望望长老，虽满头银发，但皮肤光滑，眼神明亮，仍然是个美人，遂点点头：“是该每个人鱼都配备一个。” 两人鱼又游了四五个小时后，长老带着冷静往下潜。 大约两三个小时，长老指着前方说：“过了这片珊瑚林，就是咱们族人的领地了。” 冷静这两日在海中见过很多美丽的景致，摇曳的海草、美丽的鱼儿、五颜六色的珊瑚，但还是被眼前的珊瑚林给惊艳了一把。 这一片珊瑚林与她之前见过的珊瑚都不一样。 之前所见，跟人一样高的珊瑚已经少有，但在这里，比比皆是，甚至，跟人等身高的珊瑚在这一片珊瑚林里，只算是偏矮而已，有不少珊瑚簇高达五米以上。 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珊瑚簇，闪着晶莹的光，好似一树一树的水晶花。 长老带着冷静左转右绕，穿过珊瑚林。 冷静观察她的走法，好似有着某种规律，跟电影电视中过奇门遁甲阵法时有点像。 穿过珊瑚林，又游了两个小时，一排排珊瑚和贝壳搭建成屋舍出现在她们面前。 小人鱼们在屋前嬉戏，青年人鱼哼着歌儿做着家务，老年人鱼则大多坐在窗户下哼着歌儿纺织，一派悠闲怡然。 还是有那么一点想象中的美人鱼生活的样子的！ 冷静正悄悄感慨，却猛然听到有人叫：“开饭了！” 一瞬间，小人鱼、青年人鱼、老人鱼都丢下刚才的事情，急匆匆地往外冲。 其情形，跟学生放学后争先恐后跑向食堂情景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4页 冷静惊讶地看向长老，却见她满面愁容：“唉，看来这几日又没捉到足够的鱼。” 意思是这些人鱼为了能分到鱼，所以才匆匆忙忙地跑去排队了。 冷静瞠目结舌。 什……什么情况？ 住在海里还没足够的鱼吃？ 长老也是为了让自家被保护得太过纯真的公主知点人鱼疾苦，低低叹了口气，说：“这些年，咱们族人能猎到的鱼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不够吃，王为了此事忧心焦虑，身子这才越来越差。” “怎么会捉不到的足够的鱼呢？” 冷静也不理解。 这一路游来，饿了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鱼，怎么抓不够吃呢？ 长老语重心沉：“最近几十年，人类捕捞过度，加上污染严重，海中的鱼越来越少。 他们的潜航技术又日新月异，为了不让族人暴露，我们又被迫缩小了活动范围，生存环境越来越差。 要是哪天没有鱼群经过，或者经过的鱼群稍小，就不够族人吃。” 冷静点点头。 她听说过类似的说法，人类挤压了动物的生存空间。 她们继续朝前游，先前冲去领鱼的人鱼已经有往回走的，一只小人鱼看看手里的鱼，仰头说：“妈妈，今天好像又不能吃饱了。” 青年人鱼摸摸小人鱼脑袋：“今天让你吃饱，你还在长身体，不能再饿了。” “可是妈妈，我吃饱了你就得饿肚子了。” “妈妈是大人，饿一两天没事。” 看见冷静和长老，她们停下来，小人鱼举起手里的鱼：“公主，请吃鱼。” 作者有话要说： 海水是导电的，但是女主使用防狼神器时，是在空气泡里面，空气不导电，所以不会被触电。 第3章 三、继承王位 自己都吃不饱了还惦记着她这个公主？ 怎么这么纯善？ 冷静瞬间喉哽。 太过纯善在如今很难生存的，怪不得人鱼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你吃吧，吃饱了才能长个，长个后才能帮大家抓更多的鱼。” 小人鱼眨眨美丽的大眼睛，看向母亲：“妈妈，公主说我吃饱了，以后才能帮大家抓鱼。” 青年人鱼点点头：“公主说得对，你要好好吃鱼。” “我会的，将来我一定抓很多很多的鱼，让大家都吃饱。” 冷静和长老朝她们点点头，继续朝前游。 穿过海草小径，前方突然变得吵闹起来。 “我家孙女已经三日没吃饱了，最后一条鱼归我！” “我媳妇快生了，需要补充营养！” “已经额外多分你一条了，做人鱼不要这么贪心。” …… 冷静抬眼望去，两只老年人鱼怒目相向，争抢着分鱼者手中的最后一条鱼。 就在这时，银白头发的人鱼突然伸手推了花白头发的人鱼一把，花白发怒了，双手回推银白发，两人鱼就这么打了起来。 冷静几步向前，双手在空中飞速地交织，左右手各织成一张闪着白色荧光的网，往前一拍，两张光网飞过去，瞬间将两只人鱼给……网到半空。 方才还一片嘈杂的场面立即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鱼瞠目结舌。 那两只老年人鱼疑惑地低头望望身上的光网，转头看过来。 众人见是冷静，齐齐躬身行礼：“公主。” 连被困在半空的老人鱼都略略颔首，表示问候。 冷静尴尬了一下，她本来只想用光网将两人鱼分开，没想到…… 但…… 公主应该任何时候都是高贵端庄的，怎么能尴尬呢？ 冷静紧抿嘴唇，矜持地点点头，右手一弹，把那两位老人鱼放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分鱼者几句就把话说清楚了。 原来今日捕捞来的鱼平分给族人后，还剩一只，这两位老人鱼为了让家人能多争取到一只鱼，吵了起来。 冷静沉默片刻，看了一眼长老：“把我那份拿出来，家有小孩孕妇的，多分一些吧。” 长老着急：“公主，这可使不得。” “公主，不用，这就够了。”吊在半空的两位老人鱼脸红拒绝。 众人鱼则躬身，将手中的鱼献出来。 冷静不由眼眶酸涩。 怎么这么纯善！ “就这样吧，长老，我们快点去看父王吧。” 长老思索少倾，挥手让负责分鱼的人照办，急匆匆地领着冷静游往皇宫。 很快，她们来到一座宫殿前。 宫殿也是用珊瑚和贝壳建造成的，门窗挂着珍珠做珠帘，顶上用夜明珠照明，梦幻又奢华。 老国王已陷入昏迷当中，照顾他的侍女说，他每日只能醒过来一会，问问族人的境况，然后又昏睡过去。 长老不由红了眼眶，坐在贝壳床旁，伸手帮国王掖了掖海草被。 似是父女心有灵犀，这时，国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缓慢地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冷静脸上。 冷静连忙向前，蹲在床旁，轻声唤了句父亲。 国王艰难抬手，抓住冷静的手，嘴唇嚅动：“以……后，族人……就交由……你来照顾了。” 冷静点点头：“您放心。” 也许是一直惦记的事情得到解决，心神放松，老国王很快又陷入昏迷。 第5页 冷静看着即使在昏睡中仍然拉住她的国王，感慨万千。 “医生怎么说？” 侍女回答：“灵医说天命将至，无可奈何。” “还有多少时日？” 侍女的声音哽咽起来：“也就最近。” 冷静的喉咙也像堵着什么东西，再也说不出话来。 也许老国王一直强撑着，就是为了见心爱的女儿最后一面。 没过两日，老国王在睡梦中溘然长逝，人鱼们悲痛地帮忙处理了后事，然后欣喜地拥冷静为新国王。 登基仪式很简单。 在祭庙中拜祭先祖，然后戴上皇冠，握着权杖，出来接受族人的朝拜。 “吾王昌寿！” 数百人鱼立在祭庙前的空地上，行礼，山呼。 冷静望着情真意切、发自肺腑尊她为王的人鱼们，回想起这两日的见闻，感觉头上的皇冠沉甸甸的。 近百年，因生存空间被挤压，人鱼的数量由原本的几千变成如今的几百，这个国王不好当啊！ 一个做不好，就是灭族的罪人！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冷静马上召开了长老会议。 “族人再这么饿下去，迟早会灭绝。既然人类能捕捉到鱼，我们也能！我打算想方设法弄一艘船，像人类一样远航捕鱼。” 众长老面面相觑。 像人类一样捕鱼？ 他们此前想都没想过。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鱼率先开口，语气充满犹豫和质疑：“这，可行吗？” 冷静点点头：“船的事情我来解决，到时候只需族里派人跟我一起远航捕鱼。” 几位长老又相互望望，都没出声。 一名青年人鱼举手赞成：“我赞成，此前老国王一直想着要改善族人的生活，却不得其法，现在新国王有想法，可以试试。” 二长老想到为了族人能够吃饱而离开领地的儿子，儿子要做的事情，她支持，便缓缓举起手：“我也赞成。” 几位长老互相望望，有人举手，有人看着那位花白胡子的老人鱼。 冷静看向那位老人鱼，笑吟吟地问：“大长老，您不赞成，是不是有别的方法可以改善目前我们族人食不果腹的境况？” 大长老的胡子抖了抖。 他有方法的话，早就和老国王提出来了！ 没举手的长老都看着大长老，似是在等他意见。 青年人鱼用催促的语气，叫了声父亲。 大长老瞥一眼儿子。 儿子自幼便在医术上展现了很高的天赋，这些年在族人眼中的威望越来越高，逐渐有超过他这个父亲的趋势。 为了让儿子以后能顺顺当当地继承他的位置，他不能在人前驳了他的颜面。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开口：“那就试试，半年为期，且要保证族人安全，倘若有些许危险苗头，我会立即站出来阻止，半年后，倘若没有族人生活没有改善，我也会阻止。” 冷静微笑：“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长老们见大长老首肯，纷纷举手同意。 冷静满意点点头：“相信我，很快我们的族人就不必过这种食不果腹的日子了。” 会议结束，长老们起身离开，那位青年人鱼却留了下来。 “吾王，有什么清雨可以做的？” 第4章 四、赚钱买船 冷静望望眼前恭谨的青年人鱼，相貌清俊，气质儒雅，看起来颇有学识，遂微微颔首：“赚钱的事我来负责，你负责研究附近海域怎么行船比较安全。” 顿了顿，冷静补充道：“我去过人类社会，熟知他们的规则和行为，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万事以自己安全为重。” 青年人鱼行礼道：“清雨领命。” 冷静回到宫殿，看见侍女正好奇地拿着她的手机观察。 发现冷静，侍女尴尬地放下手机，行礼道：“吾王恕罪，我就是好奇看看。” 冷静不在意地笑笑：“来，我教你怎么用，以后也给你买一个。” 侍女欣喜过望，连忙将手机拿起，双手呈给冷静。 冷静教她怎么拨打电话，怎么浏览网页，怎么拍照。 侍女学得很快，马上就会了。 她尤其喜欢拍照，举着手机到处拍。 冷静望着对手机爱不释手的侍女，心一动。 刚才她话说得好听，其实对怎么赚钱半点头绪都没有，条件有限，不如就研究研究怎么利用手机来赚钱。 冷静立即坐下来，拿出鬃毛笔和乌贼墨，写写划划起来。 炒股？ 自媒体？ 电商？ 冷静列出自己目前能做的，又划掉前后两个。 炒股风险太大，容易血本无归。 电商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她现在一个人，没得力的帮手，不好操作，也许以后可以试试。 自媒体最简单，就从自媒体开始吧。 自媒体的表现形式又可分为文字、图文、视频三种。 冷静捏着鬃毛笔，皱眉思忖。 做文字类型的自媒体，需要比较好的文笔，又涉及大量的资料，冷静挠挠后脑勺，在文字上打了个叉。 图文同理，打叉。 最后剩下视频。 “吾王，您看，这珊瑚在手机里，比用眼睛看美丽。”侍女兴冲冲地拿着手机跑过来说。 第6页 冷静闻言眼睛一亮。 对呀，这海底多漂亮、多神秘啊！近在迟尺的视频素材。 好的，就是拍视频了！ 把表现形式和内容都确定了下来，冷静对侍女说：“流萤，我们去外面转转。” 流萤点点头。 两人鱼拿着手机往外游，恰好遇上先前自动领任务的那位青年人鱼。 流萤粉面微红，垂眸行礼：“灵医大人。” 灵医恭敬朝冷静行礼：“吾王，清雨正欲外出察看路线。” 冷静的视线在两人鱼上溜了一圈，笑笑：“刚好我们也要外出，一起吧，我顺便跟你讲讲人类的规矩。” 清雨交握在身前的双手紧了紧，恭敬应是。 三人鱼呈品字形在人鱼族人的活动领地里环游。 每看到一处景致极佳的，冷静就让流萤拍下来。 清雨悄悄看了一眼流萤手中的手机，不知道她举着那个小方块做什么。 流萤察觉到灵医大人探询的目光，解释说：“这是手机，可以打电话、上网、拍照，作用可多了。” 清雨收回目光，矜持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悄悄偷看。 转了一圈，冷静发现景致美是美，但是也带有不少人鱼活动的痕迹。 万一有人寻根究底，顺着视频来探险呢？ 不行，还是得离人鱼的聚居地远一点。 “我们走远一点，找些特别的景点，这样拍出来的视频才有吸引力。” 流萤劝阻：“外面有八爪鱼，有鲨鱼，太危险了。” 清雨想了想：“我此前找药材时，发现有处珊瑚林，珊瑚硕大茂密，很是特别。” 冷静想起进领地时看到的那片珊瑚林，摇摇头：“那片珊瑚林好是好，我担心以后会被人惦记上，万一有人特意来找，我们就有可能会暴露。” “吾王英明。”清雨怔了怔，行礼称赞。 “所以我们要往外走，离远一点，找些特征没那么明显，但是又比较特别的地方。”冷静说。 流萤还是摇头：“太危险，太危险。” 冷静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那个防.狼.武.器，笑笑：“有它，不怕，回来时我用它打败了一只千爪鱼。” 流萤看向防.狼.武.器的目光好奇又怀疑。 清雨也多看了几眼。 冷静解释：“这叫防.狼.武.器，里面蕴藏有高压电，摁一下开关，就能释放出来。不过水能导电，用的时候记得要在空气泡里用，不然会电到自己。” 流萤双眼发亮：“有了它，是不是去哪里都不怕了？” 冷静失笑：“怕还是要怕的，遇到危险能跑就跑，跑不掉再考虑对抗。在海底如此，在人类社会也是如此。” 流萤重重点头，表示受教。 清雨也轻轻颔首。 公主此前纯真烂漫，没想到去了一趟人类社会，学会这么多。 清雨忽然对人类社会产生了好奇。 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有了防.狼.武.器，流萤也不再多言，于是三人鱼游到了珊瑚林旁。 流萤浑身紧绷。 三百岁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领地。 清雨表面上看还是平静，但是放在身前的双手悄悄捏成了拳。 冷静冲他们安抚地笑了笑：“放心放心，听我指挥，没有事的。” 说着，冷静当先一步朝前游。 清雨抢在她前面：“我先走。” 生怕冷静觉得他是目无尊长，还补充一句：“前面不安全。” 冷静微微怔了怔，流萤眼神晶亮。 …… 在冷静忙着寻找拍摄视频地点时，总裁终于找到冷静的行踪。 “跳海了？” 黑西服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褚里惊愕地望着面前肩头微垮、一动不敢动的下属，脸色铁青，重复问：“怎么就跳海了？” 那个女人虽然是有目的地接近他的，但是好歹救过他性命，要是传出他褚里逼死救命恩人的恶劣传闻，盛景集团的股价肯定会动荡的。 黑西服小心翼翼地解释：“属下不知，只查到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海边，之后再也没有过她的踪迹，由此推测她应该是……是……” “你跟着她时，发现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黑西服很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她先去银行取钱，然后取逛商场，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哦！”黑西服猛然记起了什么，“她逛商场时，有进一家专门卖女子防护器械的店，逛了好久，还买了个电击器。” 买电击器！ 褚里的脸色更差了。 第5章 五、海底视频 会买防护器械说明她没有寻死的打算，那怎么会去跳海？ 要是被商业对手知道他的救命恩人并不想寻死，却无缘无故跳海，还是在他用钱打发她后当天就跳海的，栽赃嫁祸到他头上，那他……就有口难辩了！ “继续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西服有些茫然。 老板明摆着不喜欢那个女人，失踪不是更好？ 为什么一定要找她呢？ 不过老板的话就是命令，黑西服此时只想快点脱身，连忙转身走出房间。 房门重新合上，褚里定定地盯着漆黑的门板，握紧手里的钢笔，脑中禁不住浮现那个女人娇美哀怨的面庞。 第7页 她水性那么好，都能在暴风雨中从海里救起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 深海底，三只人鱼穿过那片绚烂的珊瑚林，出了人鱼族的领地。 流萤一开始好浑身紧绷，后来发现，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危险，逐渐放松下来，看到缓缓游来的鱼儿，甚至还调皮地伸手去戳。 “王，外面好多鱼！” 她左手戳戳鼓着双颊的丑鱼，右手逗逗张牙舞爪的乌贼，好似从没见过世面的孩童。 “好好玩啊。” 冷静和清雨对视一眼，笑起来。 还是个孩子。 看她玩了一会，清雨开口道：“外面危险，我们还是先去找地方吧。” 流萤望了一眼清雨，不好意思低下头：“对不起，是我贪玩了。” 冷静笑笑：“没关系，我已经知道视频怎么拍了，做个准备就行。” …… 一个月过去，还没找到冷静的下落，褚里越来越烦躁，下属都尽量躲着他。 这天，天气阴沉，一如褚里的脸色，下属们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老板的脸色难堪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公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会不会裁员？ “你再这样下去，公司股价恐怕会下跌。”司空是唯一一个敢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褚里双手按按太阳穴，语气焦躁：“她会不会真的死了？” 司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行得正坐得直，再担心王家栽赃嫁祸，也不至于这么烦躁吧？” 褚里手一顿。 他太过烦躁了吗？ 褚里喝了口咖啡，竭力压下心里那股奇怪的焦躁感：“找我什么事？” 司空把一个文件夹放在他办公桌上：“最近有一系列海底探险的视频特别火，我觉得很有投资价值，这是资料。” 海底探险？ 褚里心一动，瞥了一眼文件夹，眼神微闪：“我知道了。” 司空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我听说王家正在布局视频领域，可能他们也盯上了这个叫‘神秘的海’的账号，如果你有想法，抓紧些。” 褚里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海底探险…… 褚里不禁回忆起认识冷静的情形。 那天他们在游艇上参加宴会，暴风雨突至，游艇被暴风吹到公海，撞上礁石进水了。 他们坐救生船往附近海岛转移时，巨浪打来，他被打落海中，还晕了过去，醒来时身旁就只有冷静一个人。 他为了回报她的救命之恩，将她带回海城，没想到…… 她居然是王家派来的商业间谍！ 现在还…… 褚里的目光又落到那份文件夹上。 会去海底探险的人，水性一定很好，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帮忙找找那个女人？ 这样想着，褚里翻开文件夹，对着上面的名字，在爱批上搜索起视频来。 “神秘的海”这个账号是一个星期前注册的，总共也就发了两个视频。 一个是注册当天上传的，播放量已经超百万。 第二个是昨天上传的，也有了八十万的播放量。 褚里随手点开第一个，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漆黑的深海底，一只如白玉般的素手缓缓张开，一只五彩绚烂的乌贼从红润的掌心里弹出来，舞动着触角朝素手微微一点，缓缓游向远方。 接着，素手盈盈一指，一节会闪着蔚蓝色光芒的骨头出现在镜头里，被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一下，骨头左右轻摇，似是很欢乐地翻了个身。 再然后，素手伸出两只手指微微一勾，一只两颊挂着灯笼的鱼从远处慢慢游过来，绕着那只素手游转…… 这只手好漂亮！ 这是什么？ 怎么有人能跟海底生物一起戏耍？ 褚里一下子冒出了好多问题。 褚里的想法也是观众们的想法，视频上方满满当当的全是弹幕。 “这只手，我能看三百年！” “那节骨头好可爱，是什么东西？” “怎么有人能像rua猫rua狗那样rua这些漂亮的生物？我也想rua！” “深潜爱好者：骨头叫浮蚕，是一种蠕虫。” “这里是哪里？想去玩。” …… 褚里认认真真地看完1分40秒的视频，意犹未尽，立即又点开下一个视频。 这次，海底不再是漆黑的，一束柔光斜斜地打出来，光柱里，依次出现瑰丽珍贵的珊瑚、奇形怪状的深海鱼，最后停留在四处散落的深海蚌上。 这时候，那只美得如白玉做成的素手出现了，只见她曲指，轻轻弹一下蚌壳，蚌壳随之缓缓打开，光柱在白白的蚌肉上亮了一圈，又将蚌壳合上。再弹开另外一只蚌壳，照一圈，合上，如此重复…… 这是……在采珠吗？ 褚里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看到屏幕上方也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在找什么？珍珠吗？” “为什么蚌壳会这么容易就打开了？我见他们找珍珠，都是用刀来撬开的。” “这些蚌还听话啊，好像是在听她指挥一样。” “我也想像她一样去海底采珍珠！” …… 褚里看看视频的上传时间，还不满24小时，这就有了近80多万播放量，其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第8页 褚里又看了两次视频，确认不是软件合成的，马上按响了呼叫器。 司空进来，问什么事。 褚里扬了扬浓淡相宜的眉：“联系这个神秘的海，说我们想投资她。” 司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褚里又打开视频，盯着那只白玉般的素手，陷入回忆中。 那个女人的皮肤也这么白皙，她的手…… 褚里细细回忆，发觉自己对她的印象仅限于那张娇柔的面庞。 褚里懊恼地往椅背一趟，当初怎么没好好观察观察呢？ …… 海底宫殿里。 此时，冷静忙活完第二条视频，正在构思第三条视频的内容。 她也没料到，这海底的视频这么受欢迎。 这几日，视频的播放量蹭蹭蹭地往上涨。 这个平台是以播放量来算收益的，看着账户里的数字每时每刻都在跳动，越跳越大，冷静心里乐开了花。 按照这个趋势，她的买鱼计划不出两个月就可以实施。 流萤比冷静还兴奋，整日抱着手机，盯着账户上的数字傻笑。 突然，右上角出现一个红点，流萤点开一看，惊喜万分：“吾王，有人要跟我们谈合作。” 第6章 六、商谈合作 合作？ 冷静也有些惊奇。 她才上传了两个视频，资本家的触角这么灵敏？ “我看看。” 冷静接过流萤递过来的手机。 “流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冷静思考片刻，加了私信里留下的微信。 “你好，我是流星文化传媒的总经理，我们流星文化是一家MCN机构，可以为你提供做宣传、推广，请问你有没有兴趣签约我们公司？” 国王怎么能当屈居人下呢？ 冷静回复：“谢谢，没有兴趣。” 将手机给回流萤，冷静继续琢磨。 流萤接过去不到一分钟，又把手机递过来：“吾王，有一个公司说想投资我们。” 冷静扬扬眉，望了一眼手机屏幕。 蓝海资本？ 冷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国内最大的风投公司，蓝海资本！ 冷静挺了挺胸，清了清嗓子，拿过手机仔细看起来。 “我是蓝海投资的经理司空，对你发布的这个系列视频很感兴趣，想与你谈一谈合作事宜。” 末尾留有联系方式，冷静随手加了。 对方立即抛出合作条件，表示可以商讨。 冷静大概看了看。 “投资一千万，持有‘神秘的海’这个账号51%的股权。” 呵！ 一千万很多吗？ 唔，好像是挺多的。 可是“神秘的海”才申请一个星期，就有50万粉丝了，按照这个增长趋势，有个几百上千万粉丝量不是问题。 神秘的海未来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冷静想了想，手指飞舞，打了几行字回复过去。 对方很快回复，要与总裁商量商量。 冷静把手机丢下，继续操心下一个视频的拍摄。 那边，司空把冷静的要求汇报给褚里。 “要翻倍，股权只占25%？” 褚里差点把手里特别定制的钢笔折断。 这狮子口也开得太大了！ 褚里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好像之前有遇到过类似的人。 司空点点头。 褚里清清嗓子：“投资金额翻倍可以，但是股权谈到45%以上。” 司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这一步……也退得很大嘛。 冷静看到回复后，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国王怎么能接受别人的权力和自己的差不多大呢？ 不，这不符合她的身份！ 再说了，她又不缺那点钱。 总裁给她的一千万都还没用多少呢。 褚里等对方回复，等啊等，没等到回复，却等来了神秘的海发布了第三条视频。 这次，还是黑暗里的深海底打着一束光，但柔光中出现的却不是寻常的海底生物，而是一艘看起来相当古老的木制沉船。 沉船一出现，弹幕上就沸腾了。 看多了满网的美女唱歌跳舞，乍然看到这么神秘有趣的视频，观众们的新奇感一下子就被激发。 “哇喔，是要去探险吗？会不会有宝物？” “看这艘船，好像是明代时样式，那时的大船多数都是出海贸易，可能真的会有古董哦。” “啊啊啊！好激动！” 褚里也暗暗点头。 这神秘的海不仅有创意，还擅长抓住观众的猎奇心里。 不多时，那只如玉般洁白的手出现在屏幕上，轻轻敲了敲沉船，似乎是在试沉船是否还完好。 沉船断裂处看起来已经有些腐烂，但是在她敲击的地方，还算坚硬。 接着，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拿开拦路的一根木头。 “这么漂亮的手，也不戴个手套保护一下，划伤的话好心疼。” “这种粗活，让我来做就行。” …… 屏幕上飘过不少此类的弹幕。 褚里盯着那只白玉无暇的手，撇撇嘴。 接受他的钱就好了嘛，有了钱，请人去帮她搬不是更好？ 非要自己去搬。 第9页 褚里这么想着的时候，视频里的人好像已经走进船里，只见光束缓缓照过船舱，除了船体结构，里面的东西都腐败得看不出原样。 那只玉白色的手拿着一根木条，轻轻翻动里面的物件。 “有宝物！有宝物！” 弹幕突然激动起来。 褚里定睛一看，玉手丢下木棍，捡起一样青色的东西。 “是个青花瓷的碗！” “真的有古董！” “哇，发财了！” “感觉不是很名贵的瓷器，好像就是一般人吃饭用的碗。” “我想要这个碗，多少钱？” …… 弹幕突然朝奇怪的方向发展。 “阿婆主，你再多找找，找到一两个古董，你就发达了。” “那个，古董不是那么贵的话，我先预定。” “我是古董商，找到的东西卖吗？” 视频里的玉手继续翻找，陆续从里面找出茶杯、碟子等物。 有些还完好，有些已成碎片。 不少观众们很惋惜，也有人看得不耐烦起来。 “除了瓷器，没有别的吗？” 正此时，玉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红色的圆形状的东西。 观众们一震，弹幕重新沸腾。 “这是什么？” “看起来是个手镯。” “好像是黄金，听说被海水腐蚀过的黄金就是红色的。” “哇喔，金手镯！” “阿婆主，卖不卖？” …… 褚里看完视频，留意一下视频发布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而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里，视频播放量已经达到30万，再看看之前那两条视频，第一条的播放量已经是200万，第二条也超过150万。 再一看粉丝量，80万！ 短短半个月内，神秘的海已经跻身小网红行列了！ 褚里连忙按下呼叫器：“神秘的海还没回复吗？” 少倾，司空推开门走进来：“还没。也许是对我们的条件不满意。” 还不满意？ 褚里皱皱浓淡相宜的眉毛：“不满意可以再谈。” 司空等他进一步的指示。 褚里却是抬头问：“你觉得她能接受什么样的条件？” 司空回忆跟那位神秘的海联系的经过，犹豫道：“她看起来不像是会接受商谈的样子。” 什么？ 褚里双眼霎时瞪大。 做生意哪里有不谈判的？ 司空补充：“言谈过程中，感觉她不太像缺钱的人。” 褚里脑中闪过那只似乎从未沾过阳春水的玉手。 也是，拥有那么一双手的人，怎么可能缺钱？ 可是让他这么随随便便就让步，他心有不甘。 “你联系一下她，我要和她面谈。” 第7章 七、再次照面 冷静收到司空的消息后，左右望望豪华梦幻的珊瑚宫殿，再抬头看看贝壳屋顶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最后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绚丽多彩的鱼尾。 “开视频谈就行。” 视频谈也行，褚里同意了。 面谈时间定在明日。 之所以定为明日，是褚里想先看看神秘的海的资料，知此知彼，才能在谈判时占据主动。 然而，司空半天都没把神秘的爱的资料送进来。 褚里问起，一向精明能干的司空只给出了神秘的海的注册资料。 “她的资料都查不到吗？” 司空摇头：“只有这些，甚至，这个身份证上的人已经失踪多年。” 褚里好看的眉头皱成一条麻绳。 取名叫神秘的海，是因为身份神秘？ 褚里想起那只白皙如玉般的素手：“你查查，有哪个大家族的小姐喜欢潜水，肤白的。” 司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褚里轻轻敲了敲办公桌，心想，要是找不到什么资料，他该怎么跟她谈？ 投资两千万，只占25%的股份实在太低了。 对方能答应再谈，说明还算有诚意合作，谈高一点应该没问题。 到了约定视频面谈的时候，褚里拿着司空整理出来的几个有可能符合条件的富家千金名单，信心十足地坐到了电脑前。 时间到，接通视频，褚里看着黑乎乎的屏幕怔了怔。 黑屏了？ “怎么回事？”司空上前察看。 对话框里跳出一行字：“对方已经结束视频通话。” 司空再发邀请，对面一片沉寂。 褚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司空检查一下，疑惑不解：“网络很好，应该是她不接视频。” 褚里咬咬后槽牙：“问她怎么回事？” 司空依言发消息过去。 依旧没有回应。 视频对面，海底珊瑚宫殿里，冷静嘴唇微张，震惊地看着手机屏幕。 握草！ 对面竟然是那位瞎眼无情的霸总！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躲到海底都躲不过当炮灰女配的命吗？ 流萤见冷静大惊失色，关切地问：“吾王，怎么了？” 冷静咽咽口水，干笑道：“看见一只老鼠。” 流萤抬头望望奢华美丽的宫殿，一脸茫然和惊恐。 老鼠是什么？ 在哪里？ 有这么吓人吗？ 第10页 王的脸都吓白了！ 冷静轻咳两声，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一样，解释说：“在视频里，这个投资人太不靠谱了，居然弄只老鼠来吓我，不谈了！” 流萤眨眨眼。 她方才瞧见里面分明是个男人！ 王为何说他是老鼠？ 冷静拿起手机：“我去外面转转。” 流萤连忙跟上去。 冷静见状摆摆手：“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就行。” 流萤微怔了怔，止住身子，远远叮嘱：“吾王，那你不要去领地外的地方呀。” “嗯。” 冷静应了一声，摆动鱼尾，故作镇定地游了出去。 “吾王安康！” “吾王康健！” 在屋前屋外忙碌的人鱼们看见冷静，恭敬地行礼打招呼。 冷静极力抑制住内心的震惊和惊恐，含笑颔首。 游出族人活动的范围后，冷静提高速度，化作一条线往外冲。 直到钻进珊瑚林，躲在一簇高大的珊瑚里，冷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妈的，怎么好死不死，千挑万选挑中的投资公司居然是那个渣男开的？ 最近几天也有另外几家公司说要投资神秘的海，不过给出的条件都没有蓝海丰厚，名气也没有蓝海响亮，冷静对比三家，这才决定和蓝海再谈一谈。 万万没想到啊…… 冷静捏起拳头，用力捶了捶眼前的珊瑚。 真是冤家路窄！ 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先用手捂住了手机摄像头，不然被那渣男看到了，指不定还以为她在纠缠他呢？ 现在怎么办？ 接受两千万的投资，还是…… 冷静还在拼命地稳心神时，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司空。 在问她怎么了。 冷静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框须臾，按下了关机键。 不行，她要冷静地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直面惨淡的鱼生，还是绕过即将触发的原书剧情？ 30秒后，冷静做出了决定。 “去他妈的炮灰！” 老娘是王！ 这样想着，冷静重新打开手机，找到司空的微信，噼里啪啦输入两个字，然后删除好友，哼地冷笑了一声。 网络那头，司空看清冷静发来的消息，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褚里正靠着椅背，只远远看到冷静发了消息过来，看不清内容，见司空表情不对，倾身向前：“她说了什……” 话说到这，讲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清了对方发来的内容：“丑拒。” 褚里：“……” 丑？！ 刚刚视频里不就只有他吗？ 褚里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问她什么意思？” 司空照做，得到的回复却是：“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 褚里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竭力保持平静：“这位神秘的海一直都这么……任性吗？” 司空沉默一瞬，缓缓点头。 她一直都很任性，动不动就不理他，现在只是更任性而已。 褚里哑然。 刚才他还信心满满，以为和自己谈判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女，没想到…… 是个一言不合就删好友的任性富家千金！ 还是个审美观有问题的千金！ 算了，追着求着要他们蓝海投资的人那么多，一个粉丝量才百万的视频账号算什么？ 褚里挥挥手：“这个项目就算了吧。” 司空犹豫：“王家那边怎么办？听说他们已经签下‘恬淡田园’、‘职业玩家’等几个最近很火的视频账号，打算在视频领域大展身手。” “再找别的阿婆主。” “是。” 办公室安静下来，褚里拿起特别定制的钢笔，签阅几份文件后，禁不住想起冷静的那句话。 丑拒！ 他怎么可能丑呢？ 海城上流社会的千金见他一面，就对他一往情深的，不要太多！ 褚里的手不自觉用力，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缝隙。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不合作？可以。 说他丑？不行！ “放话出去，谁投资神秘的海，就是与我们蓝海为敌。” 司空看着老板发来的消息，了然地笑笑。 他就知道，老板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那位神秘的海呢？ 那边，冷静骂了几句死渣男，慢慢平静下来，起身钻出珊瑚簇，打算往回游，鱼尾摆到半空，顿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第8章 八、转行直播 清雨恭敬行礼：“吾王，清雨在此探路，进出的路。” “在这多久了？” 清雨再次行礼：“臣一直在此。” 冷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有听到什么吗？” “臣听到水流动的声音，还听到鱼儿游过的声音。”清雨毫不犹豫道。 冷静观察他神情，不像是在撒谎，脸色缓和下来：“那你继续忙吧，我走了。” “恭送吾王。” 冷静又望了清雨一眼，鱼尾轻摆，游向宫殿。 清雨目送她离开，嘴角微微扬了扬，低喃：“去他妈的炮灰。” 看来他也应该弄一部手机了，不然都听不懂王在说什么。 第11页 冷静回到宫殿时，已经想好接下来的计划。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继续再拍视频有风险——当炮灰的风险，她要远离危墙。 她们美人鱼是众所周知的声音美妙动人，那她就尽量发挥这个优势来赚钱好了。 两天后，一个名为“天籁”的账号在某著名音频平台悄悄开通。 “王，这样行吗？只是对着手机唱唱歌说说话就能赚钱？”流萤眨着一双明亮的杏眼，好奇地望着冷静摆弄手机。 最近一个月，她接受的新事物，比以往三百年都多。 冷静肯定地点点头：“头部主播很赚钱的，不比做视频差。” 这两日，她苦练唱功，发觉—— 啊！美人鱼真的是，天生就是唱歌的！ 无论多难唱的歌，只要听上一遍，她就能准确并且流利地唱出来—— 不论高音或低音！ 有了这神乎其神的天赋，她一点都不愁自己不能赚钱。 冷静用一根珊瑚做出手机支架，放在面前，对流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点向开始按钮。 “嗨，大家好，我是天籁。我的直播间今日开通，以后会经常来这里和大家唱歌、聊天……” 冷静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就开始唱歌。 她的声线甜美，所以选的歌都是与自己声线相搭的。 她打算一天唱一个歌手的歌，做成一个甜美歌后翻唱专辑。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甜美悠扬的歌声在宽阔的珊瑚宫殿里响起，声波碰到宫墙，反射回来，形成回声，更为这首歌增添几分空灵。 流萤一听就陷了进去。 这两日，她听了好多歌，跟她以前听到的都不一样，但是一样好听。 有人误进直播间，听到歌声就走不动了。 “声音好好听，歌也唱得好。” “原来老歌也这么好听！” “这都可以出道了！小姐姐，你出道吧？” ……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频频刷屏。 “忧郁的心送上一朵鲜花” “不想上班送上一颗钻石” …… 一个小时后，冷静清清嗓子：“好了，今天就先到这，明天同一时间，我继续在《甜歌音乐厅》直播间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弹幕刷刷地往上移。 “还没听够！” “安可，安可！” …… 看来还不错！ 冷静弯弯唇，利落地关了直播。 过了好一会，流萤才从沉浸中回过神来，发出这两日来的第一千次感叹：“王，你唱得真好听。” 冷静扬扬唇：“你的声音也好听，你也学一学，我给你开个账号，你也来直播。” “我？”流萤欲欲跃试，又有些不敢，“我可以吗？” “我们人鱼哪个不是天生的歌者？我教你。” “我一定会好好学，努力赚钱，为王分忧。” 冷静找到一个歌手：“你的声音比较活泼，适合唱活泼可爱的歌，你先学一学她的歌，很简单的。” “是。” 流萤接过手机，认真地跟着手机播放的歌曲学起来。 时光飞逝，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 冷静每天准时准点开播，唱一个小时就下线。 因为声音甜美，唱功了得，她很快就圈到了一批固定的粉丝，直播人数也节节攀升，偶尔还能挤入平台前二十名。 流萤前两日已经开始直播，冷静直播时推荐她一两次，她也很顺利地圈到了一小批粉丝，正式跻身主播行业。 这一天，流萤直播完，看着账户里四位数的收益，眉毛皱成一团。 “王，虽然听众很多，但是，好像赚到的钱不多。” “不急，赚钱哪里有这么容易？账号也需要慢慢养的。” 冷静淡定自若，流萤却暗暗焦急。 距离跟大长老约定的时间只有五个月了。 虽然这个月她们赚到不少钱，足够买鱼了，但是要想避开人类耳目地把鱼送到领地附近，王说还得买一条捕鱼船，而且得买大船。 一艘大型深海捕鱼船，至少要500多万呢。 她这些日子逐渐熟悉了人类的货币，知道上千万的钱是很多很多的钱，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500万。 流萤打开直播平台后台，再打开视频网站的后台，拿起鬃毛笔算起帐来。 唉，赚钱好难啊！ 按照她们的赚钱速度，可能需要…… 嗯，大概3年才能赚到500万。 要不要去找母亲哭一哭？ 让母亲去找大长老宽限几年，反正几年时间对人鱼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流萤暗暗打起了小算盘。 …… 这日，冷静按时开播，正唱得欢时，手机屏幕突然飘落大片大片的鞭炮屑，紧接着一行红红的大字在屏幕上方缓缓飘过：“恭喜天籁获得1000个豪华海景房！” 本来已经热闹非凡的直播间，顿时沸腾。 “天籁小姐姐，你被土豪看上了！” “哇，我居然和土豪的眼光一样好，四舍五入，我是不是也是土豪？” “小姐姐的唱功，比很多歌星都好，再多给1000个海景房都不为过，要是我有，我就送一万个海景房！” 第12页 …… 这个平台，一朵鲜花等同于一毛钱，一颗钻石是一块，一个豪华海景房是一百块，1000个豪华海景房就是十万块。 礼物跟平台三七分，那这个打赏，最后冷静能拿到七万块，相当于很多人一年的薪水。 直播间的弹幕快得好像火箭，嗖嗖地往上飞。 有羡慕，有感叹，有质疑，种种态度，不一而足。 冷静丝毫不为所动，如常地唱完了整首歌后，才说：“感谢神秘的人送的海景房。” 声音平常得，好像不过是收了根大葱。 然后，她说：“下一首歌是《你看》。” 接着，冷静继续唱歌。 听众们看到冷静这么淡定，愈发哗然。 “小姐姐真淡定！” “土豪，你的装逼好像失败了？” “刚刚你们注意了没？主播得了这么大的打赏，声音一丝颤动、停顿都没有，依旧和原唱一样，声音准确，气也没断。” …… 冷静又唱了两首歌，一个小时时间到，正准备下播，看到弹幕上刷过几行字。 “再唱一个小时，我再送1000个海景房！” 同样的话刷了好几次，有听众注意到了，跟着起哄。 “主播继续唱，让土豪继续打赏。” “主播，土豪还没听过瘾，满足他！” …… 流萤的小脑瓜一直凑在手机旁看弹幕，也着急地望着冷静，作口型不出声说：“王，要不再唱几首……” 第9章 九、出现土豪 冷静微微弯了弯唇，用平静的语调道：“感谢大家陪伴，今天我们就到这，要是没听过瘾，可以去隔壁《莺莺之声》继续听。明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我们不见不散，再见。” 说完，冷静毫不犹豫地关了直播。 “王，为什么不继续唱？” 流萤满脸心疼。 1000个海景房呀，她播了两天，只赚了三个海景房。 冷静微微一笑：“一次吃太多会吃撑的，慢慢的，一次吃一点，才能一直保持新鲜感，才会一直想吃。” “啊，是这样吗？”流萤瞪圆了杏眼。 “是的，人类社会有个说法叫饥饿营销，就是让一样东西永远保持不够卖的状态，销售反而越好。因为欲望一直得不到百分百的满足，才会一直想要。” 流萤的杏眼顿时变成星星眼：“王，你懂得好多！” 冷静轻轻戳她额头：“该你直播了，也许那位土豪真的会去听你唱歌哦。” 流萤立即打了鸡血般：“我马上就开播。” 她要努力，争取也让土豪打赏1000个海景房，帮王分忧。 流萤努力卖唱，土豪还真的打赏了，不过只打赏了10个海景房。 虽然跟王相比差了一点点，但是流萤还是很高兴，兴奋得唱错两个调。 下播后，流萤的脸颊还带着兴奋后的潮红。 “王，要是每日都能碰到一个土豪就好了。” 冷静微笑：“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不要想那么多。对了，过几日我与灵医去探路，顺便去岸上办点事，你想要什么，我带回来。” 流萤双眼发亮：“王，我也想去。” “你还不熟悉人类的规矩，过一段时间再带你去。”冷静如是说。 流萤也知人类社会凶险，有些失望，但并不勉强，听话地点点头。 …… 海城。 装修豪华的蓉山别墅内，穿着高定暗蓝色西裤和白衬衫的男人，斜靠在蟹黄色的高级定制沙发后，正举着一杯红酒，闭目聆听着手机里的主播唱歌。 再次按下打赏按钮后，褚里看着直播间里欢腾叫着土豪的弹幕，白皙的面庞上闪过几分尴尬和茫然。 他这是怎么了？ 自从被神秘的海说丑后，他就鬼使神差地，时不时去看看神秘的海的主页，把她那三个视频翻来覆去地看。 那三个视频的热度不减，不断有新观众进来，也有老观众像他一样，反反复复地看。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神秘的海的下一个视频。 但是，一个星期过去，神秘的海没有按时发布新视频。 两个星期过去，神秘的海依旧安安静静。 老观众们渐渐跑了，褚里偶尔还是会回去看一眼，顺便养成了每天都要花一小段时间来刷娱乐网站的习惯。 这倒也没什么，毕竟娱乐网站最近风头很旺，他就当是熟悉投资市场了。 但是前两日，他逛音频平台时，无意中听到一个名叫天籁的主播在唱歌，鬼使神差地，听了半个小时。 接下来，他像是着了魔一般，每天都盼着能听到她的声音，甚至都不去应酬了，每日准时回家，打开音频平台听她唱歌，从头到尾。 这位天籁，跟别的主播不一样。 别的主播大多喜欢回答观众的问题，有些还明里暗里地要打赏，天籁开播后，除了开头和下播前打招呼，还有在每首歌之前介绍一下歌名，其他时候，就在认认真真地唱歌。 她的声线非常特别，特别动听，有种别样的精致，唱歌时，好似黄鹂在啼唱，又好似在听爱尔兰风笛演奏；说话时，宛如珠玉落碟，叮叮咚咚，悦耳至极。 褚里自小至大，接触过不少歌手，唱流行歌的、唱古典音乐、唱歌剧的，国内国外都有，从未听过如此悦耳的声音。 第13页 悦耳之中，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鬼使神差地，他今天听着听着，忍不住注册了账号，给她打赏。 跟那些沉迷直播间的、毫无节制的网民一样。 直到第二次打赏后满屏幕都在喊他土豪，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现在，和平日冷静理智的自己大相径庭。 他到底是怎么啦？ 褚里放下红酒杯，陷入沉思中。 …… 第二日，冷静开播不久，昨日那位土豪又出现了。 这次直接打赏10000个海景房。 直播间里有不少听众都是铁粉，看到漫天飘落的鞭炮，他们比冷静还兴奋。 “土豪，看在我们有相同爱好的份上，我们交个朋友吧。” “土豪，你明天还来吗？来得话先说一声，我叫我朋友来看看，跟他说我追的主播好到有人送了1000个海景房，他不信，你能帮我打他脸吗？” “土豪，你要是能用钱让小姐姐多唱半个小时，我就……叫你一声大哥！” …… 冷静依旧稳稳地唱完整首歌后，才说：“谢谢神秘的人，不过打赏请量力而行，我每日只播一小时，不会因某些人某些事而改变的。” 说完，冷静如往常一样，平平静静道：“下面要唱的歌叫《太阳》。” 听众们叫起来： “小姐姐，你好酷！” “土豪，钞能力不够强，你看都小姐姐不理你。” “第一次见嫌打赏多的主播，爱了爱了，小姐姐，你什么时候出道，我一定向全世界安利你。” …… 褚里拿着手机，微微愣怔。 居然叫他量力而行？ 他又没有像那些盲目的追星族那样失去理智。 他褚大少怎么可能会失去理智呢？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而已。 为表示自己很量力而行，褚里随手又打赏了10000个海景房，并留言：“一顿饭钱而已。” 直播间简直要炸了。 听众们没想到他们真的遇到一个土豪，纷纷发言： “大佬，您缺小弟吗？每天只要10个海景房就鞍前马后的那种。” “土豪，啊不，大佬，您缺腿部挂件吗？” “小姐姐，要不，咱稍微低低头，多唱一首歌，为钱低头不丢人。” “小姐姐，是真的土豪嘢，这大腿咱不抱白不抱！” …… 褚里一看，弹幕怎么都在要求主播多唱歌，看起来好像是他在用钱逼她唱歌一样。 他怎么是那种什么都用钱买的暴发户呢？ 褚里连忙补充：“这一次不是为了让你多唱，只是表示我是在量力而行。” 此时冷静刚好唱完最后一句，看见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第10章 十、遭遇红眼病 笑了一声后，她立即感觉不对，连忙收住笑，一本正经地说：“感谢神秘的人的海景房，下面唱的整首歌叫《爱你》。” 但是，听众们正在聚精会神等着她回应呢，谁都没错过她这一声笑，直播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炸。 “天呐，主播笑了！” “这笑声，爱了爱了！大佬，你的钞能力管用，快，多送那么一两千个海景房，还想再听小姐姐笑。” “不是钞能力管用，是大佬的话自相矛盾，大佬，我们还记得你昨天用钱砸主播，让她多唱一个小时来着。” “对对对，我也记得，朝阳群众的记忆力不是盖的。” “大佬，你的脸疼吗？” …… 褚里看着弹幕上一水的调侃，感觉耳尖火辣辣的。 他完全忘记自己昨天还说过，她多唱一个小时，就再打赏1000个海景房的话。 不过，这好像还是他听直播以来，第一次听到主播在唱歌之外有喜怒哀乐。 褚里想了想，打下一行字：“一时糊涂能让主播开心，也不错。” 这次，听众们对他心生好感。 “大佬真是个人才，说话好好听！” “我都感动了，主播，要不我们为大佬多唱一两句？” “大佬，我对你黑转粉了。” …… 褚里没想到，听众们居然不像平常那么嘲笑他，反而为他说话。 这些人，还挺有趣！ 有听众甚至从冷静的歌名中帮他找到一丝安慰。 “大佬，你看主播都在唱爱你了，你别灰心，人心都是肉做的，总有一天你会感动主播小姐姐的。” “楼上真是人才，堪称当代福尔摩斯。” “我觉得主播不说多感动，但是记住大佬的ID，肯定没问题。” “大佬，你别灰心，能记着你的ID就是个好的开始。” …… 接下来，听众们在弹幕里聊起了主播和神秘的人的未来，好像在磕CP的追星族。 流萤越看，杏眼瞪得越大。 要不是她天天跟着王身边，知道王跟那位神秘的人毫无瓜葛，她都要相信了！ 冷静也是被听众们大开的脑洞搞得哭笑不得，临下播前不得不澄清：“我跟神秘的人素昧平生，大家不要胡乱猜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有听众为褚里委屈。 “大佬，你看小姐姐说你们是陌生人。” 也有听众觉得冷静的做法没问题。 第14页 “主播小姐姐说得对，大家还是不要随便组CP，影响不好。” 冷静都下播了，他们还在直播间争论。 流萤瞠目结舌：“王，他们怎么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冷静不以为意地笑笑：“网络就是这样，你要记得，对于网上的事情和言论，多思多看，少评论。” “是，流萤记下了。” 鉴于流萤现在也算个小有名气的主播，半只脚已经踏入了网红圈，冷静又多说了两句：“这个圈子很乱，尤其是有点名气后，各种流言蜚语都会有，不要为这些话费心、生气或难过，过自己的日子就行。关掉手机，谁知道谁呀？” “是，流萤谨记。” 网络那边，褚里还在看着听众们的讨论，感觉挺有意思的。 他就花了那么一点钱，听众们就把他和主播的发展都设想好了。 虽然知道媒体们惯会捕风捉影，没想到普通人也喜欢臆测和八卦。 网络，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因为神秘的人接连两天的大额打赏，天籁一跃成为平台的红人，被红眼病盯上了。 开始有人请黑粉去她的直播回放里挑刺，说一些特别难听的话。 流萤正抱着手机听回放，向冷静学习怎么唱歌，看见那些污言秽语，气得脸都红了。 “王，他们在造谣！” 冷静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别生气，不还是有人在帮我说话吗？” 有人组团来骂天籁的消息，被一些铁粉发现了，他们义愤填膺地和黑粉对骂起来。 双方对骂太过激烈，居然生生地把天籁的直播回放顶到了平台热度榜榜首。 然后…… 更多的人看到天籁的直播，更多的人成为了天籁的粉丝。 流萤咬着下唇，恼火地看着弹幕上的留言，皱着眉头思考要怎么替王挽回声誉，却愕然发现，粉丝数量一直在跳。 “王，你的粉丝已经100万了！” 昨天才80多万呢。 这才过去十个小时！ “王，这是怎么回事？”流萤脸上充满疑惑。 不是有人在骂王吗？ 怎么粉丝量还增加了呢？ 而且还是这么大批量地增加！ 冷静微微一笑：“人红是非多，黑红也是红。” 接着，冷静好好为她科普了一下什么是黑红，黑红为什么会涨粉。 末了，冷静认真道：“黑红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封杀，所以，还是得尽量避免成为黑红。要是舆.论.控.制.不住，要买水军下场控评。” 流萤听得连连点头，小脸上不可置信、震惊、恍然交织着。 人类社会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太可怕了。 怪不得祖辈们一直避免接触人类！ 隔天，冷静照常开播。 褚里也照常上线听直播。 直到有人在弹幕上骂起天籁，褚里去看了之前的回放，才知道居然有人在黑天籁。 这是褚里第一次喜欢网络上的人，看到那些不入流的话，感觉自己的喜欢受到了侮辱。 “司特助，去向畅听音频放出消息，说我们有意向要投资一个音频平台，但是想要投资一个公平、公正、没有粉圈蹦跶的平台。” 司空刚刚回到住处，突然接到老板电话，有一点懵。 老板怎么突然想投资音频平台？ 他们之前不是才投资了几个视频阿婆主吗？ 但是司空没有犹豫，立即回答：“是，我马上联系他们的负责人。” 此时音频平台刚结束一轮抢占市场份额的竞争，畅听音频在这次竞争中投入了大量的金钱进行广告宣传，才险险地保持住了在音频市场的头部位置，正处于急需流动资金的状况。 听到蓝海资本有投资意向，宣发部门马上联系总裁张卓。 张卓一听，马上拍板：快，赶紧出规定，不允许随意抹黑、攻击主播。 畅听音频的宣发部门连夜拟规则，当夜12点公布后，立即实施，并安排监察部门把之前那些污言秽语删除。 流萤早上醒来，先看了看手机，发觉所有骂冷静的话都被删除了，喜得马上冲过来跟冷静汇报：“王，那些骂你的话都不见了。” 第11章 十一、第三次纠缠 冷静一怔。 这是……平台在整顿吗？ 她还想等粉丝量再飞一会，然后再考虑控评的事呢。 流萤察言观色，不解地问：“王，你不开心吗？” 冷静干笑两声：“开心。” 流萤放下手机，去收拾宫殿，若有所思。 总感觉王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难道被骂反而是件好事？ 冷静看着一脸茫然的流萤，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总要让她自己多思考思考，不能什么都由她来教。 褚里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看手机，发现畅听音频的效率如此之高，倒是对这个平台有了那么一点点好感。 上班后，司空来询问是不是真的要投资畅听平台时，褚里垂眸沉思片刻：“让评估部门评估一下，如果值得投资，就投吧。” “好。”司空应了一声，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对音频平台感兴趣了？” 褚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立即又故作平常：“不过是想着已经投资视频市场，音频市场不如也投资一点，东边不开西边开。” 第15页 司空想想，也对，遂点点头认真去安排了。 老板下令，评估部门经过细致的调查评估，很快得出结论：畅听音频管理不错，现金流健康，发展前景良好，是个优质的投资项目。 褚里看完评估报告，大手一挥：“随便投个五千万吧。” 司空皱皱眉。 老板被神秘的海的要价提高了网络投资项目的阈值。 这种小体量的项目，投资一千万已经超出其价值了，他们之前投资那几个视频达人账号，也不过是每个账号一两百万。 “老板，这是不是多了点？畅听音频的市值目前才七千万。” 褚里表情平静，不为所动。 “要49%的股权，管理权可以由他们全权掌握，但是我们偶尔提出的符合平台发展的要求必须做到。” 张卓看到投资金额，惊得嘴张成了O型。 再看到最后一条合作要求，考虑再三，他小心翼翼地问：“这符合平台发展的要求……都有哪些？” 司空想起昨晚半夜老板打来的电话，用无比严肃、无比正经的口吻道：“基本上都是以维护平台公平、公正的原则来提的要求，比如杜绝黑粉冲击之类的，不会让你们难做。” 张卓松一口气：“能不能把这句话补充在后面？” “行。” 投资协议增补后，重新打印出来，签字，双方就成了合作伙伴。 司空看张卓还算识相，就多提点了一句：“昨夜我们为什么提出需要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张总懂的吧？” 天籁这两日都收到大额打赏的事情张卓知道，昨天被黑子冲击的经过，他也了解。 原来是那位的金主啊。 张卓恍然，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一定会让畅听继续保持公平公正的市场运营态势。” 看来这位张总真的是个可塑之才，司空伸出右手：“期待合作愉快。” 张卓送走司空，好奇地听了听天籁的直播回放，只听了两分钟，马上跟助理交代：“好好培养那个叫天籁的主播。” 财神爷呀，就算她五音不全，也照顾的，何况还是个未来之星。 不错，大佬就是大佬，眼光不是盖的！ 这些事，冷静都不知道。 她只是发现，经过这么一个小风波，畅听平台好像忽然注意到了她的账号，每次她开播时，都会给她最好的推广位置。 虽然之前她也能冲前排的推荐位，但是不会有现在这么好。 连带流萤的账号也得了推荐。 是平台突然发现，她们的直播能吸.粉，所以给她们流量倾斜吗？ 这个想法，在冷静脑中一闪而过，她就没再理会了。 清雨那边探路的工作差不多已经完成，她该按计划上岸去买捕鱼船了。 临行前，冷静教流萤使用微信，方便联络。 “你看，想发语音的话，按一下这里。因为声音会向像水波一样向外传播，所以用向水波一样的图形来表示声音……” 冷静手把手教学，说完抬头，发觉流萤眼眶微红，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头像，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 “认识这个人？” 流萤抬眸，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和惊喜：“是哥哥！” 哥…… 冷静低头望了望手机，瞬间呆滞。 她微信只加了两个人，一个是流星文化的老总，另外一个蓝海投资的负责人司空。 她刚刚随手点开的，就是与司空的对话框。 这个司空，居然是流萤的哥哥！ 还是渣男的特助！ 天啊！ 这是什么天雷滚滚的狗血剧情！ 冷静咽了咽唾沫，点开大图，把手机放在流萤面前，怀着一丝侥幸，问：“他真的是你哥哥？” 你那个三年前为了改变人鱼族人悲惨境况而离开的哥哥？ 二长老失踪的儿子？ 流萤捂住嘴，泪珠从美丽的杏眼里簌簌而落。 “是，他右眼皮上有颗小小的痣。” 冷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脚一软，跌坐在贝壳床上。 不管她怎么躲，都逃不过当炮灰的剧情吗？ 即使处于十分激动，流萤仍然注意到了冷静的异常，连忙上前询问：“王，您怎么了？” 冷静怔怔地望着她，平常自信坚定的眼眸中，此刻满是迷惘、颓丧和无奈。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流萤开始着急了，冷静才干干地开了口：“流萤，如果有件相当不好的事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躲避，都必然会发生，你会怎么办？” 流萤眨眨眼：“那就不躲，努力把坏事变成好事。母亲常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坏事和好事通常都会一起到来。” “努力把坏事变成好事？” 冷静重复地喃喃，露出一个凄苦无奈的笑容。 这件事坏到……会灭族，要把它扳成好事，得多难？ “是，母亲说过，以前我们人鱼族遇到过很多次灾难，有时甚至是灭族之灾，但是每次灾难过后都会比之前进步一点，所以才有了我们现在的样子。”流萤小脸上满是乐观，“没有那些灾难，也许我们人鱼族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冷静思考良久，重重叹口气：“你再看看怎么发微信，我出去走走。” 第12章 十二、迎难而上 第16页 白色的贝壳屋顶，红色的珊瑚墙，随着水波轻轻摇晃的海草，绕屋嬉戏的小人鱼，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冷静表情木然，看着这一片世外桃源，又重重叹口气。 就算她芯子里是个异族，也觉得这样美好的画面消失了怪可惜。 按照现在的剧情发展趋势，就算她想避免触发剧情，都会不可避免地遇上那位跟原主有感情纠葛的渣总裁，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她一个人改变不了啊。 “哥哥，那里有只蝴蝶鱼。”一声欢快的童声响起。 冷静循声望去。 一只小美人鱼正笨拙地摆动小尾巴，蹒跚地追着一只银蓝色的蝴蝶模样的鱼儿，另外一只稍大一点的人鱼在她身后张着双臂护着。 人鱼哥哥边游边劝：“慢点游，慢点游。” 他话音刚落，小美人鱼彩虹一般绚丽的尾鳍绊到一块岩石，向前一扑，缓缓往地上落。 人鱼哥哥连忙上前把她拉起来，责怪道：“叫你不要游那么快，会摔倒。” 小美人鱼抽抽鼻子，噙着泪水说：“哥哥，还要去抓。” 人鱼哥哥无奈了，拉着她的手，带她向那只已经游远的蝴蝶鱼游去。 冷静看着两只人鱼手拉手游远，若有所思。 小美人鱼知道追蝴蝶鱼可能会再次摔倒，可她还是想追，并且快乐地去追了。 小孩子都知道迎难而上，她已经退了一次，再退就窝囊了。 好歹是个国王，可不能这么窝囊！ 最惨的结局不过就是灭族罢了，怕什么？ 莽就对了！ 做好决定，冷静重新振奋起来，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 美人鱼形态优美，做起这样懒散的动作来也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冷静感觉到身体的舒展，心情一下子变好。 反正都要上岸，不如去看看流萤的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省得二长老和流萤一直惦记。 冷静随意地晃了一圈，游回了宫殿。 流萤还在捧着手机认真学习，看见冷静忙迎上来：“王，我学会了。” “嗯，以后你就拿着这个手机吧，我上岸后重新买一个。” 流萤喜上眉梢：“谢王赏赐。” 冷静正想多问问她哥哥的事情，外头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清雨求见。” “进来。” 须臾，清雨进来，恭敬地行了个礼：“王，清雨来询问，何时出发？” “都准备好了？” 他们打算这次出去直接买下一艘捕鱼船，怎么把船从港口开到领地来，是个大问题。 几经商量，打算让清雨现学现卖，上岸后他去先学习怎么开船，然后再直接把船开回来。 这么一来，就需要他事先大概熟悉开船的方法，之后才能用最快的速度上手。 冷静之前给过他资料，不知道他学得怎么样了。 清雨微微点头：“差不多了。” 流萤小脸骄傲得好像是她自己学的，说：“灵医大人真聪明，什么都能学会。” 清雨淡淡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难事。” 冷静也就略过他的问题，直接问流萤她哥哥的事情来。 流萤一听说哥哥二字，眼泪又涌上来：“哥哥叫流觞，母亲自幼培养他，希望他将来能接母亲的班，继续辅佐吾王。 三年前，哥哥见族人的食物越来越少，动了出外寻找出路的心思，求得母亲同意后，又经过老国王恩准，三年前动身出了领地，就没再有消息了。” 冷静又问：“你有什么信物吗？你哥哥一看就知道你是他妹妹的东西。” 流萤皱眉思索片刻：“我五十岁生日时，他亲手做一个珍珠小马给我，那是他第一次送我礼物。” “我能带去给他看吗？”冷静说。 流萤起身：“我回家拿。” 冷静转头对清雨简单说了一下怎么有流觞的消息的，然后皱着眉头问：“你有没有什么治疗失忆的灵药？有的话带上，以防万一。” 清雨微微颔首：“好。” 没有多问什么。 冷静很满意：“那我们明日就出发。” “是。” 清雨恭敬地行礼后，退了出去。 游到宫殿外，他停下来，回头望了一眼。 王和从前真的太不一样了。 以前…… 清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止住自己往下想的念头，尾鳍一摆，逃一般走了。 …… “晚上八点，繁星酒店。” 司空望着微信里突然冒出来的信息，皱了皱眉。 这位神秘的海之前不是拉黑他了吗？ 怎么又突然来联系他？还约他见面！ 是没拉到投资，想找老板道歉吗？ 司空望了一眼前方关着的办公室门，略一思索，回复：“公司已经投资别的账号，不打算再投资视频账号了。” 呵—— 冷静撇撇嘴：“我受人托付，来找她哥哥回家。” 哥哥？回家？ 司空一向没有表情的脸变得凝重起来。 她是谁？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老板边开门边问。 司空定了定神，答道：“没有了。” 褚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事？” 第17页 司空忙道：“没事，我今天想早点下班。” 褚里点点头：“可以。” …… 七点五十七分，繁星酒店。 司空踏入约定的咖啡厅，就见角落里有人跟他招手，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位老板一直在找的人！ 老板差点就把海城给翻过来了，都没找到她，没想到她居然主动出现了！ 司空忍住立刻联系老板的冲动，顿了顿，走过去打招呼：“冷小姐。” 冷静点点头：“坐吧。” 司空扫一眼坐在她旁边的男子，微微一笑：“抱歉，我跟人有约。” “我就是神秘的海。” 司空一怔，视线不由得落在冷静搁在桌面的手上。 莹白，修长，笔直，如青葱般水嫩喜人，确实是神秘的海的视频里的那只手。 司空坐下来，带着三分疑惑七分警惕，问：“你说是受人所托来寻亲？” 冷静从包里取出一个东西，放桌面上。 司空望着桌面上由十几颗硕大荧亮的珍珠做成的小马，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神……冷小姐，这是——” 冷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对这个有没有印象？” 司空思考片刻，摇头。 冷静打开手机，把流萤的照片调出来，放在他面前。 “认识她吗？” 司空盯着屏幕上笑容甜美的女孩，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犹豫地说：“好像有点面熟。” 冷静在屏幕上一划，出现一个头发花白，但看起来保养得很好的妇人，再问：“这个呢？” 这一次，司空回想的时间更久一点，但最终还是摇头：“好像见过的，但是记不起来。” 冷静扭头望了望身旁的男子，男子点点头，然后她说：“那你能不能让医生把把脉？” 司空定定望了她一会，见她神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或者有别的意图，主动坦白：“我两年前出过一次车祸，当时刚好撞到头，失忆了。” 冷静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冷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让司空更迷惑了，好像她早就知道一样。 他问：“冷小姐，你说是受人所托，那个人是我的家人吗？” 冷静点头。 司空又问：“刚才那两个人，都是我家人？” 冷静再次点头。 司空脸上终于有了一点面无表情外的表情，他沉默片刻，问：“她们是……” “妹妹和妈妈。” “她们……”司空顿了顿，才接着问，“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 冷静没打算说太多，又回头跟身边的男子交换了个眼神：“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先看看能不能把你的记忆找回来吧？” 她可不敢直接说，她们是美人鱼，所以不能直接来找你，社会太险恶，也怕被你当成神经病。 司空打量似地盯着男子半响，缓缓伸出手。 清雨号了一会脉，说：“无事，只是头里有个血块，需要施针化血。” 司机不由得又望了男子一眼。 医生说他脑子里有淤血压迫了神经，所以丧失记忆，如果淤血化开，是能重新记起来的。 这个男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也算有点本事。 冷静看着司空：“我们就住这里，换个地方？” 司空点点头。 三人起身朝电梯走，电梯门缓缓打开，跟里面的人对了个正着。 几人都愣住了！ 第13章 十三、医治流觞 司空率先回神，打招呼道：“老板。” 褚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冷静身上。 他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的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和他的特助见面，要不是他对司空有信心，都要怀疑他们联手做局害他了。 冷静乍见褚里，也吃了一惊，继而想到自己几次三番都遇上他，就麻了。 反正迟早会碰上，爱咋地咋地。 褚里正想开口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见冷静一脸麻木，心头不知怎滴腾地生出一股邪火。 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冷小姐，好久不见。”褚里皮笑肉不笑道。 冷静轻轻叹口气：“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褚里那股子邪火就这么被哽在喉咙。 还真的不想见我！ 司空担心他误会，解释道：“冷小姐和我有些私事要谈。” 私事？ 褚里的脸色更不好了。 据他所知，司空在海城就他一个朋友，也没有亲人，有什么私事？ 还是跟这个间.谍的私事？ 冷静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清雨也跟了进去，等了一会，见司空还站着，淡淡道：“8019号房，聊完了自己上来。” 言毕，她伸手关上电梯门。 司空：“……” 褚里：“……” 司空抬头扭头看了一眼老板，发现他脸色黑如锅底，连忙说：“冷小姐说认识我家人，旁边那个是医生，能让我恢复记忆。” 褚里的神情和缓了些，点点头：“你去吧。” “晚点再和你说。” 褚里微微颔首，转身进了酒店的酒吧。 最近几天天籁都没直播，褚里本来就不太开心，今天想着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居然会碰上那个女人。 晦气！ 褚里喝了口鸡尾酒，不自觉想起冷静那张娇美的面庞来。 第18页 那么娇艳明媚的五官，因为她麻木的神情失色不少，她微笑时，多好看啊。 不过，即使这样，却也还是美得让人一眼就在人群中把她分辨出来。 这样美的女人，是怎么躲过他的天罗地网搜索的呢？ 褚里不知不觉陷入沉思中。 楼上，冷静没有等太久，才坐下来，跟清雨稍微聊了两句，门就被敲响了。 清雨起身开了门，司空进来，带着些歉意说：“抱歉，老板可能多心了。” 冷静无所谓摇摇头。 反正不管怎样都会遇到他的，怎么遇到就无所谓了。 再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遇到，他对她都没什么好感。 司空问；“有多少概率能恢复记忆？” 清雨答：“大概九成。” 司空也不多问，按照清雨的指示坐了下来。 清雨取出鱼皮针包，打开，一排闪着银光、长短不一的细针整整齐齐地插在里面。 司空望了一眼不同寻常的银针，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很快又恢复原样。 冷静给自己倒了杯果汁，边喝边看清雨施针。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清雨说完，手指飞舞，冷静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取针的，司空头上已经插满了针。 手法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司空显然也没想到，这医生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手法这么不凡，瞬间就施好了针。 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又望了一眼坐在一侧沙发上十分怡然地喝着果汁的冷静，心中隐约有所察觉。 作为褚里的特助，他知道冷静的出现相当离奇，之前也失踪得相当诡异。 现在，冷静说她认识她家人，带着的男人又这么不同寻常，那自己，是不是也不是常人？ 他失忆两年了，不和家人联系，也没有人找上门，是不是因为他的家人不是普通人，所以才一直没来找他。 脑中闪过这些念头，司空斟酌了一下，正想开口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脑袋突然像被无数针刺了一样，剧烈刺痛起来。 这么说也不太对，他脑袋上现在是真的扎着十几根针，确实是被针刺了。 从那些针上隐隐传来一股细细的电流，又麻又疼，多股电流汇聚在一起，在右脑形成一股巨大的痛意。 “嘶——” 司空忍不住痛哼出声，伸手想抱头。 清雨抬手，一道白光从手指射出，把他的手捆了起来。 “忍一忍，痛楚很快就会消失。” 司空大惊，忘了此时脑袋还像针扎一样刺痛。 他们不是普通人，那他…… 肯定也不是！ 等他缓过神才发现脑子已经不疼，就连脑袋上的银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了。 记忆如潮水般蜂拥而至，再一阵剧痛之后，司空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虽然脸还苍白着，但他起身恭敬地行礼：“公主安康。” 冷静诧异地扬扬眉。 人鱼的医术，绝了。 凭司空现在的实力，看个名医不是问题，这么久都没治好他的失忆，只能是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医学无法做到。 而清雨，拿针扎一扎，他就好了！ 有这么一手好医术，居然还躲在海底苦哈哈地过日子，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清雨在一旁说：“老国王不久前病逝，公主已经继承了王位。” 司空立即改口：“吾王安康。” “在这不讲这种虚礼，”冷静摆摆手，拿起手机问，“你要不要先和二长老、流萤报个平安？” 司空点点头。 冷静向流萤发出视频邀请，把手机递给司空，然后拿起一个苹果啃起来。 在海底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太好，吃的东西太少了。 除了鱼虾、贝类和海植物，就没别的。 清雨也没再关注司空那边，望了望进屋后嘴就没停过的冷静，轻声提醒：“王，小心消化不良。” 他们吃晚餐后去的咖啡厅，晚餐时冷静吃了两人份的牛排，还吃了一份意面和三块蛋糕，当时他看着她已经有点撑了。 冷静摸摸肚子，哎呀，是有点鼓，便把啃到一半的苹果放了下来。 冷静望望司空那边，可能还需要再聊一会，就问清雨：“族人的温饱问题解决后，你打算做什么？” 清雨微微一怔。 打算做什么？ 他自幼习医，职责就是治病救人，要做的事情当然就是维护族人的健康。 “看病治病。” 冷静一噎，补充道：“打算在哪里看病治病？” 清雨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挑了挑眉：“王的意思是，在人类社会看病？” 冷静露齿一笑：“你医术这么好，不用来治病救人太可惜了。在人类社会，好医生可是国宝，不仅不缺钱，社会地位也是一流，有钱有地位，那不是能为族人做更多的事情吗？” 清雨没想到还能从这方面去考虑，沉吟了一会，问：“王，您是否有别的计划？” 第14章 十四、总裁心烦 冷静：“计划还没有，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清雨还想再问，司空那边结束了视频，拿着手机走过来，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吾王大恩大德，流觞一家没齿难忘。” 第19页 冷静点点头，下巴朝对面沙发指了指。 “坐吧，这次我们出来，还有别的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忙。” 他们来之前已经查过资料，捕鱼船好买，但是一艘捕鱼船要入海，需要很多手续和证件。 流觞的身份，能给他们很大的帮助。 这也是他们上岸后先来找他的原因。 冷静望了一眼清雨，清雨会意，把他们的计划和流觞说了一遍。 流觞惊诧地看着冷静，震惊于她想法的大胆和别致。 “这……可行吗？” 不说捕鱼船需要人去操作，就是怎么把船隐秘地带到族人的领地，都是个问题。 冷静点头：“事在人为，就是手续这一块，有点麻烦，其他的不是问题。” 人鱼族所在的海域，是公海，只要船上了公海，海阔天空，谁管得了她？ 她都计划好了，在流觞办理手续的这一段时间里，清雨学习开船和捕鱼，到时候他们三个开船出海，到了人鱼族人领地后，再由清雨教授族人怎么捕鱼。 司空看看冷静，又望望清雨，觉得他们这个做法真是太过大胆。 他们人鱼世代凭双手抓鱼，早已习惯用凭借自身的能力去捕捉食物，从未想过要利用工具，能学会用捕鱼船捕鱼吗？ 公主……王是怎么能想到教族人用捕鱼船捕鱼的呢？ 望着冷静坚定自信的眼神，司空不由微微弯唇：“手续这方面，我来解决。” 作为盛景集团的总裁特助，这点小问题是不是问题。 三只人鱼又商量了一会细节，最后敲定了计划。 最后，冷静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你这两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吗？” 流觞愣了愣，仔细回想一下，摇头：“没有。” 冷静松一大口气：“那就好。” 她还以为他们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碰水就会露出鱼尾，那不太好办了，不说游泳，连洗澡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的，不然突然冒出个鱼尾巴，还不得马上被抓去切片？ 流觞离开后，清雨回房休息，冷静也回了房间。 看看时间还早，冷静拿出手机，确定这个房间的隔音相当好后，开启了直播。 她出来这几日，行程匆忙，再加上没手机，都没顾得上开播。 今天陡然开播，粉丝们都很激动，嗷嗷叫着让她多唱两首歌，补一补前几天没直播的遗憾。 冷静酌情多唱了一首，算是感谢粉丝们的耐心等待。 粉丝满足得不行，最后一首歌唱到后面，满屏都是礼物。 却说褚里在酒吧里闷闷地喝了两杯酒，感觉好无聊。 习惯了每晚听天籁直播，在没直播听的日子，居然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了？ 原来他是怎么打发时间的呢？ 褚里努力回想了一下，哦，不是参加宴会就是加班工作来着。 想到工作，褚里又想到司空，他跟那女人到底有什么私事呢、 褚里看看手上的腕表，他们已经谈了半个小时了吧？ 有什么大事能谈半个小时？ 不行，怎么又想到那个女人了？ 褚里摇摇头，掏出手机，叫朋友们过来一起喝酒。 朋友们陆续赶到，跟他最熟的李大少一进来调侃：“褚大少今天怎么突然有空见我们？” 褚里顿时感觉索然无味，听这帮公子哥儿谈什么经济形式，还不如回家听听天籁的直播回放呢。 但是人是他叫出来的，马上离开又太过分，只好扯起嘴角听他们胡扯。 好不容易局散了，褚里坐电梯下楼，不自觉地望了望往上的按钮，听那女人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是住这里，为什么他的人一直都没发现她的行踪呢？ 想到这，褚里打电话给黑西服：“有没有消息？” 黑西服现在最怕老板时不时的催促电话，硬着头皮说：“还没。” “我都遇到她了！”褚里忍住要咆哮的冲动，咬牙切齿道。 黑西服傻眼。 他一直派人四处搜索，都没发现那女人，没想到老板居然先看见她了！ “我这就过去！”黑西服连忙亡羊补牢。 褚里想到司空说和她有私事要谈，想来应该是有那女人的联系方式的，而且关系不一般。 “算了，不管她了。” 要是她想做点什么，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够她做了，现在再跟也没什么意义了。 黑西服深深地感受到了老板的无奈，生怕老板对自己太过失望，以至于饭碗不保，主动请缨：“老板，我这次一定好好看着她。” 褚里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让你不要再管她了。” 她算什么人？值得他花费那么多心思！ 想到今晚出来散心的好心情都被她给毁了，他就烦躁！ 电话那头，黑西服听到老板阴沉的话语，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是，老板！” 褚里放下电话，想了想，拨给司空：“谈完了吗？下来喝一杯？” 司空还处于震惊当中，委婉拒绝：“老板，改天吧。” 褚里悻悻地挂上电话，心想，碰到她就没一件好事！ 烦！ 褚里回到住处，习惯性地打开网站看了看，发现天籁十分钟前才下播，粉丝还在直播间里兴致勃勃地说，她最后多唱的那首歌居然可以点播！ 第20页 褚里更烦了！ 都怪那个女人，害他心烦，不然他早回来了，肯定不会错过天籁的直播！ …… 第二日，冷静和清雨按照计划前往造船厂。 海城不仅临海，还是个国内数一数二的大港口，因此造船业也相当发达。 冷静在海底时就跟造船厂下了订单，这时捕鱼船已经造好，只等他们去验收。 流觞请假一同前往。 褚里得知全年无休的司空突然要请假，心想肯定又是为了和那个女人的私事，默默地又在心里的小本本给冷静记上一笔。 验收船的事，因为有流觞这个白领精英在，相当顺利，冷静他们和造船厂商定取货时间，就离开了。 之后，流觞要去办理捕鱼船的各种证件，清雨要去培训怎么使用捕鱼船，剩下冷静一人，无所事事。 流觞说：“要不要我安排人带你去逛商场？” 冷静想起自己的采购清单，摇摇头：“我自己去就行。” 她要买好多东西，让人跟着容易引人怀疑。 冷静之前在海城呆过一段时间，流觞倒是不太担心，只说：“等我这边忙完，再去找您。” 清雨也说培训结束后去陪她，冷静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去，晚上在酒店汇合。” 褚里那边，从早上开始，他的手机都响个不停。 第15章 十五、强行偶遇 “老板，她去鸿运造船厂了。司特助也在。” “老板，她一个人去了昊达商场。” “老板，她买了好多防.狼.神.器。” “老板，她买了好多手机、对讲机。” …… 原来黑西服焦虑大半夜，觉得昨晚老板肯定是因为对自己太过生气，所以才发脾气说不要再管冷小姐的。 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不然之前干嘛天天盯着他找人？ 所以，黑西服为了替老板分忧，连夜查出老板昨晚去了哪里，冷静在哪里，一大早就去繁星酒店盯梢，并勤勤恳恳地向老板汇报，试图改变自己在老板心目中无用的形象。 褚里看见鲁大业短信的第一眼，气得直接把手机调静音。 不知道这个人高马大只长个不涨脑的下属，又在干什么让人怄火的事情。 三分钟后，他忍不住点开看了看，心里琢磨，那个女人去造船厂做什么？ 然后，看到鲁大业说去逛商场，褚里嗤笑：女人！ 再看到鲁大业说她买了好多防.狼.神.器，褚里皱皱浓淡相宜的眉：这是……在防他吗？ 又望见鲁大业说她买了好多手机和对讲机，褚里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难道嫌一个人防他还不够，还想组队对付他吗？ 不行，他倒要去看看，这个女人在玩什么花样？ 褚里霍地起身，丢下一桌子待批的文件，拎起西装外套出了门。 正因为司特助请假而代替司特助拿着文件来让褚总签字的董秘书，望了望手中一沓文件，张张嘴，最终没敢叫出声。 老板的脸色好像比前些天还差，他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吧。 冷静拿着购物清单，从安防用品店扫荡到手机店。 直到肚子传来饿意，她才收拾起清单，打算先解决温饱问题再继续。 冷静交代收银员：“都送到繁星酒店前台。” 她边说边往外走，一个没留意，撞上从外面进来的人。 冷静连忙道歉：“对不起。” “这是又忙着去算计谁？”头顶上响起一道凉凉的声音。 冷静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皱皱眉：“褚先生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关心起我来了？” 褚里一滞。 一个过错方，居然比他还阴阳怪气？ 这还有没有天理？ 褚里眉眼下压，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谁关心你？我是要去买书。” 冷静睨他一眼，侧侧身：“那你请。” 说完，她扬长而去。 褚里看着那纤细的背影，攥了攥拳。 要不是上次说了以后不再为难她…… 书店店员迎上来：“先生想买什么书？” 谁要买书？ 褚里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那位小姐买了什么书？我想跟买一样的。” 店员为难。 褚里掏出一张红彤彤的纸币递过去。 店员接过去，小声说：“什么都有，《现代农业技术》、《海洋学》、《现代医学》、《现代经济学》……我们都在猜，她不是要建个图书馆？” 褚里震惊。 她这是打算培养个军.团来对付他吗？ “先生，你还要买跟她同样的书吗？”店员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要是他今天能拿下这位大客户，今年的KPI就完成了！ 褚里微怔：“要一本《现代经济学》。” 他要什么农业学、海洋学来做什么？又不去种地打鱼。 等走出书店，褚里低头望望手里的书，不明白自己买这书做什么？ 他自己都能写一本现代经济学了，还用得着去拾人牙慧？ 有个项目急等老板审批，董秘正急得团团转，看见褚里拿着一本书从电梯走出，连忙迎上去：“褚总，畅听音频那边第二批款该打了。” 畅听音频？ 褚里耳边响起天籁悦耳悠扬的歌声。 第21页 从昨晚遇到那个女人开始，他就时不时想起那个女人，除了回去听天籁直播回放时没想起外。 这样不行。 褚里想了想：“跟畅听音频那边联系一下，说我们提供赞助金，平台最受欢迎的前十位主播，可以获奖。具体什么活动，让他们给个方案。” “是，老板。” 董秘接过签好字的文件，正要转身离开，被老板叫住：“这本书，你拿去看吧。” 董秘愣愣地拿起老板刚刚放在桌面上的书，走出办公室后低头看了一眼封面：现代经济学。 老板这是……觉得他业务能力不够强，所以出去买了本书，让他好好学习吗？ 冷静出了书店，挑了个口碑很好的高档餐厅，点了丰盛的饭菜，美滋滋地享受起晚餐来。 “小姐，那边那位先生送你的红酒。” 一位侍应生把一瓶红酒放在冷静面前。 冷静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子正对她微笑。 冷静弯弯唇，对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侍应生把红酒打开，为她斟好，退开去。 冷静抿了一口，发觉口感醇厚，是相当不错的酒，不由得又望了那男子一眼。 男子察觉，对她举了举手里的杯子。 冷静跟他遥遥碰了碰杯，继续享受自己的晚餐，并在心里琢磨开来。 海底海产品那么多，要不买几本食谱回去，让流萤学一学？ 这样在海底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惦记陆地上的食物了。 吃得差不多时，司空打来电话，问她在哪？ 冷静随口报了位置，掏出购物清单，计划着该先去买什么好。 流觞到来，看到冷静对着一个小本本写写划划，问：“这是什么？” 冷静把本子展示给他看：“我给族里添点现代设备。” 流觞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也有了决定：“等手续办好，我拿个年假，跟你们回去看看。” “嗯。” 冷静重新低头写写划划，并没有对他的话表示太大的惊讶。 流觞顿了顿，又说：“以后我会留在这，有空时会回去看她们的。” “嗯。”冷静随口应答，还是很平常的样子。 流觞吃惊地抬眼看着冷静，不明白她在听到他这么说后，还能这么平静？ 冷静抬头回视他，表情是相当地理所当然：“外面这么好，谁还愿意回去？” 流觞沉默了一下，说：“那里也好，就是……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想在哪生活就在哪生活呗。”冷静重新低头写划，“我又不会阻止你。” 流觞：“……” 他担心自己会被强制押回族里，担心了十几个小时，没想到王压根就没在乎。 冷静终于划完，把本子对着流觞：“这些东西算是比较常见，你帮忙采购一下。” 流觞定睛一看，笔、作业本、玩具…… 第16章 十六、遭遇搭讪 流觞挑眉，再次看向冷静：“这是给孩子们的？” 冷静点头：“读书写字需要这些。” 两人聊着时，清雨也过来了。 冷静问：“怎么样？” 清雨点点头：“还好。” 冷静昨天也买了部手机给他，他在上面学到不少人类社会的规则，加上之前被冷静指点过，本身又天资聪颖，这一日表现得和常人一样，没出什么纰漏。 只是英俊的外表引来不少女子搭讪，让他有点烦。 冷静赞许地微微颔首：“好好学。” 清雨点头：“是。” 本来冷静一人坐在这里的时候，因为容颜娇美已经引来不少人注目，清冷的流觞和尔雅的清雨的加入，更让他们这一桌成为养眼的存在，进到这家餐厅的人，首先看到的就是他们这一桌。 之前碍于冷静高贵的气质，人们才没敢上前搭讪，只有那位蓝西服壮着胆子送了她一瓶红酒。 现在多了两位男士，冷静看起来好像也并不是不可接近，人们又蠢蠢欲动起来。 蓝西服最先行动，起身扣上外套，面带微笑走过来，递上一张名片。 “这位小姐，你好，我是凯宇传媒的总裁王鸣之，这是我的名片。我觉得你很有成为明星的潜质，要是对影视圈有兴趣，欢迎到我的公司面谈。” 凯宇传媒？ 冷静垂眸望了一眼名片，烫金的，看起来不菲。 应该不是骗子。 冷静思考片刻，收下名片：“有机会再见。” 王鸣之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拒，没想到美女这么好讲话，喜上眉梢：“那不打扰三位，期待能再相见。” 清雨望着王鸣之的背影，皱眉问：“王想当明星？” 他们可是人鱼啊，明星经常抛头露脸，要是不小心露馅…… 冷静摇头：“不想，以后我也会定个规矩，族人一律不允许做这种危险系数过大的工作。” 清雨刚想松口气，马上发觉冷静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王，你有什么想法？” 昨日还问他有没有计划在人类社会给人看病。 冷静望了望流觞，思忖道：“我看流觞在这里也挺好的，以后族人要是有想往人类社会发展的，我不反对。不仅不反对，甚至还会提供帮助，帮助他们融入人类社会。” 第22页 流觞和清雨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才接受王打算让族人接受人类现代教育的想法，马上又要接受王打算让族人往来陆地和海底的想法吗？ 流觞沉默片刻，问道：“王，这将会颠覆族人几千年以来的生活，你跟长老们商量过吗？” “没有。”冷静耸肩，“回去再和他们商量。” “哦，你帮忙说服他们。”冷静补充。 流觞默了默。 他现在怀疑，刚刚王对他的决定不置一词，就是为了挖这个坑给他跳。 清雨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感觉王这个想法对族人有好处，犹豫了一下，合上嘴唇。 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看到冷静收下蓝西服的名片，感觉冷静比想象中的更要平易近人。 五分钟后，又一位穿白色西装的男子上前，微笑着说：“小姐，我是顾明瑞，明日我在流金岁月有一场宴会，期待您的光临。” 顾明瑞？ 顾这个姓，听起来有点熟悉。 冷静拧眉思索了一会，脸色微变。 反派好像也姓顾来着，叫什么来着？ “顾建宇是你什么人？” 冷静按下突然剧烈跳动的心脏，凝视油头粉面的顾明瑞。 顾明瑞得意一笑：“他是我二叔，明天的宴会他也会去，皆是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冷静点点头：“如果有空，我会去的。” 顾明瑞留下请柬，喜滋滋地走了。 二叔可是海城有名的商界大佬，有他作诱饵，相信这位令人惊艳的美女一定会到场的。 到时……嘿嘿！ 接下来，又有几位男子上来搭讪，不约而同地留下了名片。 冷静照单全收。 流觞和清雨频频皱眉。 不知道冷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第二日，顾明瑞在流金岁月举办的宴会如期举办。 只是他等了又等，望了入口无数次，都没等到佳人。 在海城，居然还有能挡住认识他二叔这种诱惑的人，顾明瑞对那位看起来娇美得像天仙的美人更加好奇。 不知道是哪个世家的千金，好想认识！ …… 冷静被搭讪的事情，被邀请去宴会的事情，鲁大业通通都汇报给了老板。 褚里一方面觉得烦，一方面又好奇，她这次出现，到底想干什么， 也就默认了鲁大业的跟踪。 鲁大业跟了一日，也汇报了一日，都没被老板训斥，心想，老板果然还是想知道冷小姐的动向的，于是愈发上心，事无巨细都向老板汇报。 褚里从鲁大业的汇报里，得出了结论： 冷静不是要建个军.团来对付她，是要下乡扶贫。 不然，她买那么多基础教育的书籍、常见的日用品和电器做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褚里习惯了鲁大业时不时的汇报短信，直到一日清晨—— “老板，冷小姐失踪了！” 褚里盯着屏幕上短短的一行字，一时失去语言能力。 两个多月前，也是清晨，也是鲁大业，给他发了同样的短信！ 连标点符号都一样！ 缓了缓神，褚里拨通鲁大业电话，语调冰凉：“你刚刚给我发了什么？” 鲁大业闻言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开口：“老……老板，酒……酒店前台说冷小姐凌晨退房了，我顺着交通监控去找，到了海边就……就失去她的踪影了。” 又是海边！ 褚里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都找过了？” “找……找过了，这里有很大一片树林，是监控盲区。”鲁大业急忙解释，“我叫人把树林都搜遍了，没发现人。” “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呢？” “他前两天已经离开酒店，你没……说要跟踪他，我就没理会。” 前两天？ 褚里脑筋急转。 司空也是前两天说要去度假，难道是和他一起离开的？ “再找。” 褚里丢下两个字，挂了电话，再拨通董秘书的电话。 “司特助有说去哪里度假吗？” 董秘书刚刚起床，听到老板问起司特助，马上清醒：“没有。” “啪！”电话立即挂断。 董秘书低头看了看手中只余电流声的手机。 司特助才离开两天，老板就开始大清早找他了，他要更加努力，争取早日超越司特助！ 褚里拿着电话，脸色阴沉，思索良久，终于发现个漏洞。 对，那女人不是还买了好多东西吗？ 这么多东西，她运哪里去了？ 第17章 十七、开船回家 “那些东西，早就运走了啊。”鲁大业再次接到老板的电话，战战兢兢回答，“送到酒店后，马上就被运走了。” 褚里深吸一口气，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运到哪里去了？” 鲁大业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褚里听到他回答：“鸿运造船厂。” 褚里有点希望了，问：“船呢？” 鲁大业茫然。 船？什么船？ 褚里刚刚好不容易按下的怒火又腾地升起：“她去造船厂不是买船吗？那艘船呢？” 这次鲁大业那边沉默的时间更久，久到褚里想开口训斥时，才听到他说：“船前两日已经入海，是司特助提走的。” 第23页 褚里再也忍不住了，怒道：“还不快去查船开往哪里！” “是是，我这就去查。” 鲁大业连连应道，挂上电话后，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还好，老板还叫他去查，这份工作还能做下去！ 褚里攥着手机想了想，打给司空。 电话很快被接起，响起司空一向清清冷冷的声音：“老板？” 褚里斟酌一下语言，问：“司空，你是不是和……冷静去度假了？” “是，跟她回家看看。”司空没隐瞒。 褚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说起来，这是司空的私事，就算他们是好朋友，他这么问也有点不妥。 所以他立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看起来很恰当的理由。 “我担心你会被她骗，所以打来问问。” 司空闻言朝远处望去，蔚蓝的海里，冷静正欢快地游游来游去，朝阳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却掩映不住她那闪着七彩琉璃光的鱼尾。 司空不由地弯弯嘴角：“她不会。” 他们人鱼族从来不会骗人，尤其是同族人。 褚里面上悻悻的。 司空的性格他了解，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说这么肯定的话。 他现在……好像是在挑拨离间他们一样。 褚里转转脑子，换了个话题：“你回家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让人给你准备些礼物，毕竟你这么就都没回去了。” “谢谢老板。”司空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我准备有礼物。” “那代我向你家人问好。” “好的。” 司空挂上电话，望着在海中玩得兴起的冷静，轻轻扬了扬嘴角。 老板派人跟踪她的事情，王早就知道，却一直不动声色，到了最后才使出这个金蝉脱壳的方法摆脱跟踪。 比他记忆中的公主聪明！ …… 流萤从冷静和灵医离开族地的那一刻就在担心，半个前，听说他们已经开始回程，吊在半空的心才缓缓下落。 但是，担心归担心，该做的事情她一点也没拉下。 灵医前段时间发来的培训手册，她已经摸透，也按照王的吩咐，组织族人培训多次，还认真抽检过，确保第一批上船的族人把手册里的内容都已吃透。 “王他们再过三个时辰就到领地上空，我们现在开始出发。”流萤看着面前站成一排、整装待发的年轻族人，郑重道。 她计算着时间，召集了族人，打算前往海面迎接王的归来。 人鱼们齐声应答：“是。” 他们是流萤按照冷静的旨意筛选出来的，个个都年轻力壮，也知晓自己身负振兴人鱼族的重任，脸上都带着庄重而神圣的神情。 流萤满意点点头：“向右转，出发！” 青年人鱼齐齐转身，隔着相同的距离向前游去。 围观的人鱼们发出齐声赞叹，好热闹的也跟着游上去。 流萤暗自偷笑了一下。 这是她根据王离开领地前留下培训资料训练出来的成果，看起来还不错。 …… “前面就是我们的领地了，”冷静左手持望远镜，右手下压，“减速。” 清雨伸手在控制台上按几下后，也拿起望远镜眺望：“看到他们没？” “王，前方发现族人身影。”对讲机上传来司空冷冷清清的话语。 清雨闭闭眼。 明明是他在问话，回答的却是：王—— 这位未来的长老还真的是——一如既往地傲，去了人类社会三年都没有任何改变。 此时冷静也看到了挥着红色珊瑚的流萤，说了声停。 流萤远远望见一艘深蓝色的大船过来，手中的珊瑚摇得更欢。 与她一起的青年人鱼水手也看到了缓缓驶近的捕鱼船，眼中都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这就是王买回来的能让族人都吃饱的捕鱼船吗？ 可真大！ 捕鱼船靠近后，流萤看清船身上的三个大字，哑然失笑。 船身上写着的是船的名字——干饭号！ 流萤嘴角弯了一下，又板起小脸，故作沉着，发号施令：“列队！” 十八位青年人鱼立即迅速地分列两队，立在海中，欢呼鼓掌。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冷静在驾驶舱里看到这副情景，好笑又无奈。 这肯定是流萤从网上学来的欢迎仪式，还挺有模有样的。 清雨也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 干饭号缓缓停下，船身两侧放下舷梯，水手人鱼们在流萤的带领下，从两侧登船。 冷静和流觞、清雨站在甲板上，望着他们动作灵活地攀爬而上，表情肃穆、动作整齐地列队站好，心中都不由地对流萤有点刮目相看。 谁能想到，娇憨可爱如流萤，竟然能训练出这么一队纪律严明的队伍来？ 流萤整队完毕，昂首挺胸上前汇报：“王，按照您的指示，流萤集合水手队伍完毕，请检阅。” “做得很好！”冷静微笑赞了她一句，看向清雨，“这是船长清雨，由他来带领大家开始试捕。” 清雨向前两步，对水手们说起操作方法和规则。 流萤这才看向流觞，眼眶微红，低低叫了声哥哥。 流觞清冷的脸上露出少许笑容：“三年不见，你长大了。” 第24页 “母亲也来了，在下边。”流萤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一走就渺无音讯，她经常担心得睡不着觉。” “是我不孝。”流觞说起母亲，眼圈也微微泛红。 他们的父亲去世早，是母亲含辛茹苦把他们带大，他本来是为减轻母亲负担才出去的，没料到反而让母亲为他操心。 清雨带着水手们亲手示范去了，冷静转过身，对正在叙旧的流觞道：“你先去见见二长老吧，她一定很想念你，上次我们回来时遇到千爪鱼，她以为性命将要不保，紧急关头还记得让我帮忙找到你。” 流觞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沉默了。 流萤望了望正跟着清雨学习怎么操作的水手，责任感使然，她对流觞道：“哥哥，你先下去看看母亲，我晚一点再去找你们。” 流觞看了一眼海面上聚集的族人，朝冷静点点头：“那我等会在下面，顺便帮忙疏散族人。” 捕鱼船开始作业的话，族人在下面，碍事且危险，得疏散。 “好，带上对讲机。” 水手人鱼们之前已经学习过理论知识，清雨主要是带他们实践。 人鱼族世代都靠自身能力来捕猎，从未使用过工具，一开始，大家都有点笨手笨脚不知所措，好在都是年轻人鱼，学习能力很强，一个小时后，大多人鱼都能勉强操作自己负责的活计。 “王，我觉得可以让大伙开始试一试了，边做边学效果更好。”清雨过来跟冷静征求意见。 冷静点点头，拿起对讲机让流觞疏散族人。 一个小时过去了，人鱼们都还聚集在船下，好奇地朝上面张望，好人鱼们虽然好奇，但相当顺从，须臾，对讲机传来流觞清冷的声音：“王，都已退到安全距离。” 冷静望着前方，举起左手，下令：“干饭号，开始作业！” 机器轰隆隆开动，干饭号捕鱼船缓缓向前，寻找着鱼群，后面，自然跟着一群人鱼。 运气很好，不到半个小时，清雨指着操作台上的屏显说：“王，前面有一个小鱼群。” “嗯，试试看看能不能捕捞上来。” 冷静说完，打开对讲机让流觞安排一下族人，他们要开始捕鱼了。 水手人鱼们得到命令，纷纷摩拳擦掌。 他们训练一个月，等的就是现在。 下网、收网。 原本热火朝天的干饭号突然变得一片安静。 后边跟随干饭号的人鱼们倒是噪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用词没经过考究，纯属瞎掰，如有错误，欢迎指正 第18章 十八、欢喜庆祝 “是在试机器吗？怎么好像没捕到鱼呢？” “是吧？不然怎么那么大一个网下去，捞到的鱼比我用手抓的还少？” “可能是在试试看是不是能下网？” …… 流觞看到空网的时候，着实为冷静他们担心了一下。 第一次下网，居然空网！ 这还不被族人们笑死？ 没想到…… 流觞垂下眼帘，暗自忏悔。 他被人类社会给污染了！ 竟也会跟人类一样，看人做不好一件事就开始嘲讽！ 他们人鱼天生良善，怎么可能会嘲讽努力为他们寻找食物的族人呢？ 这不，不用冷静他们解释，族人们就主动自发地为他们找好了理由：在试机器呢，所以捕捞不到鱼很正常！ 船上，众人鱼或尴尬、或难堪、或失望，谁都没吭声，也不敢去看冷静的脸色。 因为渔网里只有七八只小鱼！ 冷静望着渔网里的三瓜两枣，愣了愣，随后笑出声：“第一次下网，没落空，不错，开门红！” 清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恢复平日的温文尔雅，鼓励道：“王说得对，第一次下网能有这个成绩，很不错了，来，我们继续下一网。” 水手人鱼们听到三位大佬都在安慰他们，愈发觉得羞愧，暗下决心，下一次一定捕到更多的鱼。 流萤拍拍手，喊道：“预备！” 水手们抖擞一下，拿出自己百分百的精神，开始下一次的捕捞。 很快，第二次捕捞结束。 水手人鱼们望着甲板上活蹦乱跳的鱼儿，脸上都绽放出笑容。 这就是他们捕到的！ 下一次网，捕捞到的鱼儿比他们一整天抓到的鱼还多！ “这下妹妹再也不会挨饿了！”一个站在桅杆上负责观察鱼群游向的人鱼激动地喃道。 “以后谁都不会挨饿了！”有人鱼接着小声道。 “以后谁都不会挨饿了！”又有人鱼重复。 水手人鱼们齐齐高呼：“以后谁都不会挨饿了！” 后边的人鱼比他们还兴奋。 欢呼的欢呼，旋转的旋转，跳跃的跳跃，场面一片欢腾。 “就说他们刚刚是在试机器嘛，不然这么大的网，怎么可能捞不到鱼呢？” “这捕鱼船真厉害，下一次网就捕捞到那么多鱼，够我们吃一天了。” “以后，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去抓鱼啦！” …… 半天时间，干饭号下了五次网，除了第一次空网外，接下来的每次下网都满载而归。 所有捕捞到的鱼儿都养在捕鱼船后面特制的网箱里。 第25页 清雨望着网箱里满满当当的鱼儿，微笑着问冷静：“王，今日不如先这样？这些鱼够族里吃三日了。” 冷静点点头：“那你安排人值守，我们下船。” 做船时，冷静特别定制了一个超长超大的船锚，为的就是能更好地固定住船，不过船上也不能少了人。 清雨说：“我先带人守一段时间，等新船长和副船长培养出来后，再换人。” 清雨也出来一个月了，冷静沉吟一下：“让大长老他们上船来看看吧。” 清雨明白冷静的意思，让他见见家人，点点头：“如果他们想的话。” 安排妥当，冷静和流萤带着大部分的水手人鱼和满满一网箱的鱼，在一大堆人鱼族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游回海底领地。 当晚，族人们为冷静和水手人鱼们举办了个接风宴。 人鱼们从家里搬出贝壳桌、珊瑚凳，围坐在一起，摆上干饭号新打到的各类鱼儿和人鱼妇女采摘来的可口海菜，还有用海产酿造的美酒，热热闹闹地庆祝新王给他们带来的福祉。 宴会上，人鱼老人欢歌笑语，人鱼少女载歌载舞，人鱼孩童嬉戏游玩。 二长老望着欢乐的族人，眼眶微润：“族里许久不曾这般欢乐。” 这是新王给他们带来的！ 想到这，二长老端起贝壳酒杯，饱含热泪道：“属下敬吾王，感谢吾王寻到了我儿。” 流觞跟着端起酒杯：“感谢吾王让我与家人团聚。” 流萤也举杯：“感谢吾王！” “这是我应该做的。”冷静举杯回应，然后爽快地干了手里的牡蛎酒。 这牡蛎酒不知道是怎么酿出来的，芳香扑鼻，入口清甜，余味绵长，说是琼浆玉液也不为过。 有二长老开了头，其他长老也纷纷举杯敬冷静：“感谢吾王！” 冷静回敬：“感谢诸位长老对我的支持。” 酒过三巡，一个小人鱼拿着一条小鱼摇摇晃晃向前来，奶声奶气道：“王，请吃鱼！” 冷静定睛一看，这不是她第一天来时遇到的那个请她吃鱼的小人鱼吗？ 冷静笑着接过小鱼，道了声谢，然后问她：“吃饱了吗？” 小人鱼摸摸肚子，骄傲地说：“饱饱的！” 冷静顺着她的小手望过去，发觉她的小肚子都有点鼓了，不由地大笑起来。 她笑容明媚灿烂，小人鱼看得有点入迷，呆愣愣地说：“王，你真好看！” 冷静笑得更大声，好一会才止住笑，捏捏她小脸：“你长大了会比我好看的。” 这里的人鱼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一个个都美若天仙，也有长相普通的。 不过这个小人鱼确实担得起美人鱼这个称呼，白里透红的脸蛋，卷翘的睫毛，红.润的嘴唇，美得好像小仙女。 “音音，到爷爷这里来。”大长老拍拍鱼尾道。 小人鱼看看花白胡子的爷爷，再望望美若天仙的王，伸手搂住冷静脖颈：“不要，我要王，王好看。” 童言趣语惹得众人鱼哈哈大笑。 大长老吹吹胡子，无可奈何地灌了一口牡蛎酒。 小儿子向着那个小丫头也就罢了，小孙女也向着她，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宴席快结束时，冷静朝流萤打了个手势，流萤点点头，游回皇宫，搬出来一个小箱子。 冷静摸着小音音光滑亮泽的头发，微笑道：“这次出门，也不知道给大家带什么礼物，就带了些手机，长老们一人一只吧，以后有事可以直接电话联系，不用再耗费精神进行光波传讯。” 光波传讯是人鱼族远距离传递信息的方式，需要消耗大量的精气神，且太远的话，也传递不了，比起手机来，可差远了。 二长老早就从流萤的手机上跟儿子联系过，当时想着要是自己也有手机，那岂不是随时都能跟儿子通话吗？ 现在听说冷静要送他们一人一部手机，二长老喜上眉梢，连忙道谢：“谢吾王福泽。” 别的长老有的对这种新事物不太感兴趣，但是这种新鲜玩意，拿来送给子女也不错，遂齐声道谢。 大长老先前上干饭号去看过儿子，儿子也掏出几个手机给他，让他给家人，说以后用手机联系更方便，而且上面还能学到很多新事物新知识。 此时大长老忽然感觉有了颜面，淡淡道：“我就不用了啊，留给大伙，我儿之前给了我几部。” 话语里有着明显的炫耀。 几位长老都很配合他，一位女长老还笑道：“那王，可以把大长老那部卖给我吗？我儿在船上，我想给他一部，好联系。” 冷静自然没有意见。 那女长老很开心，连连对冷静和大长老道谢。 冷静轻轻颔首，大长老嘴角往上一扬，余光瞥见冷静端庄高贵的模样，又赶紧收敛笑容，矜持地点点头。 …… 第二日上午，冷静再次召开长老会议，议题是否让族人融入人类社会。 “大家已经看到，人类的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已经比我们人鱼先进不知道多少倍，所生产的课件产品甚至能超越我们的术法。”冷静神情严肃，“故步自封只会让我们的境况更加恶化。不如我们积极主动一点，融入人类社会，学习并借用他们的科技，来保护自己。” 二长老昨夜跟儿子叙旧，真正体会到儿子与离开前的不同，点点头说：“我之前上岸，也感触良多，人类如今今非昔比，我们太过落后，是该开放心胸，接纳新鲜事物了。” 第26页 这些话，都是儿子昨夜郑重对她说的，她觉得很有道理。 其他长老沉默。 人类的科技是很发达，可人类的心思也很险恶。 数万年来，他们人鱼族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融入人类社会，只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好一点的只是损失些前去探路的族人，差一点的，险些灭族。 不然，他们也不会越躲越深，越躲越远，被迫困于这海底深处！ “人类如此险恶，我们在人类社会怎么保护自己？”半响，大长老忧心忡忡道，“之前我们不是没有派人鱼前往人类社会？派去的人鱼都受到严重的伤害，有些甚至一去不回。有些还暴露了族人的位置，险些引来灭族之灾。” 冷静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过这个问题，立即回答：“不是所有人鱼都去。谁愿意去的，先经过培训，培训合格才能去。 不愿意去的，可以留在族里。 去的人鱼可以为族人带回金钱和所学到的知识，使得我们有能力在这个千变万化的世界中能够更好地生存下去。” 长老们还是沉默。 王此举，将会巅峰他们千百年的生活，不由得他们不慎重。 一个失策，他们就是灭族的罪人！ 长长的沉默中，二长老想起儿子昨晚的话，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王，听说你这次还采买了不少纸张书籍回来？” “不错，我打算让孩子们从小开始接触人类的知识。”冷静说，“即使不融入人类社会，学一学他们的知识也无妨，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保护我们自己。” 经过刚刚那骇人听闻的议题，长老们觉得，让族人学习人类知识这件事，简直小得不能再小。 学一学又没有坏处。 于是全数通过，就连大长老都没反对。 他儿子都是族里第三个开始学习人类知识的，他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散会后，冷静让流萤招来灵师，让他配合着把书籍、笔墨等东西安置好。 流萤眨眨眼睛，悄声问：“王，你一开始的目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涨得慢了，以后换成晚上6点或者9点更新看看 第19章 十九、努力比赛 冷静笑而不语。 有些事，得让她自己去思考，以后才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这件事搞定，冷静觉得松一口气，愉快地打开玩起手机。 前段时间，畅听音频搞了一个什么网站最受欢迎主播大赛。 她虽然对这种比赛没多大兴趣，但是对大赛的奖金还挺感兴趣的，第一名的奖金居然有十万。 这畅听音频不愧是头部平台，一出手就是十万，搞得最近平台上主播们都在变着花样地加播，求分享求关注。 冷静没求。 王嘛，不干求人的事情！ 不过她这一段时间每天都勤勤恳恳地上线直播，流萤也是，流萤还在直播当中卖力地宣传她，再加上那位土豪听众每日都来送1000个海景房给她造势，所以她的排名还挺靠前。 嗯，是非常靠前，第二名。 第二名的奖金少很多，才五万。 所以她想策划出新的系列，拼一拼第一。 之前她唱过甜歌专辑、忧郁专辑、民谣专辑、摇滚专辑等等，很多耳熟能详的歌都唱过了，这时要想个出彩的、打动人心的系列，得花点心思才行。 在网上浪了好久，都没半点灵感，冷静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出去转一转，找一下感觉。 “叮咚——” 流萤发来视频申请，冷静接受后，屏幕上出现了清音小朋友的小脸。 “王，灵师给我发纸笔，说是你带回来的，音音谢过吾王。”清音在视频那头摇头晃脑地说。 冷静忍不住弯唇：“那你要好好学习，长大后报效人鱼族。” “音音要给王唱首歌，感谢吾王恩泽。” 清音说着，奶声奶气地唱起童谣来。 冷静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有了主意。 不如她也来个童谣专辑！ 等她唱完，冷静重重点头：“我收到音音的感谢了！” 清音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 当晚，冷静直播时，就唱起了她精心挑选出来的童谣。 在一大帮唱着情情爱爱的直播中，她这个系列别出心裁，清新别致，老粉丝们兴奋得嗷嗷叫。 “绝了，天籁的声线唱童谣，简直是天使在唱歌。” “啊啊啊，想回到三岁，听天籁给我唱歌！” “我要保存下来，将来放给我的孩子听！” “楼上的，我已经分享给我嫂子了，小侄子刚好三岁。” “对对对，我邻居刚好有个五岁的小孩，她一定很喜欢。” …… 不用冷静开口，粉丝们就自发自动地安利冷静的直播间。 流萤望着粉丝数量蹭蹭蹭地往上跳，嘴巴张逐渐成O型。 王这个另辟蹊径的操作，绝杀啊。 谁能想到，现在的听众们居然会对简单的童谣这么感兴趣呢？ …… 海城，蓉山别墅。 褚里着一件白衬衫，领口解开，斜靠在沙发上，左手端着红酒，右手搭在扶手上，有节奏地随着歌声轻轻敲打着，脸上是姨母般的笑容。 第27页 这个天籁，还真是有趣！ 别人唱情歌，她唱童谣。 偏偏她声线甜美，唱起来还有种童真感，听起来毫不违和。 一首歌毕，褚里随手拿起手机，点了点。 …… 流萤这个头号粉丝，正对着冷静的直播间发愣时，看到屏幕上方飘过熟悉的一行红字：“恭喜天籁获得10000个豪华海景房！” 流萤瞥了一眼又转移开目光。 又是那个神秘的人，没什么好惊喜的！ 啊，不对，好像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流萤再次把视线聚焦到那一行循环播放的红字上，瞳孔霎时扩大。 我……我愣里个去！ 流萤在心里冒出一句网上流行语。 10000个豪华海景房！ 土豪今天也太大方了吧！ …… 畅听音频总裁张卓最近也特别关注天籁。 这可是财神爷保驾护航的主播，他都做好了计划，要是天籁没入围，他就让技术给予大幅度流量倾斜，最起码保证天籁能拿个第三名，这样才对得起财神爷砸了二十万搞的这个比赛。 没想到，不用他动手，天籁从一开始就势头很猛，一直保持在前三的位置，且第一的距离不大，很有希望冲刺第一名。 眼看临近比赛截止日，他正在琢磨是不是要开始给天籁一丢丢的流量，突然就接到技术的电话：“老板，平台突然流量大增，服务器有点受不住。” “怎么回事？”张卓正在和一个准备邀请入驻平台的人文大佬吃饭，闻言立即跳了起来。 一个音频平台服务器不行，就等于是自断财路，谁愿意去听一截一截的广播？ 他们的服务器是业内最好最大的，自上线以来，从未有过服务器崩溃的现象。 就连之前拼头部位置的时候，都扛住了对手的攻击。 怎么会突然就濒临崩溃呢？ “好多新用户涌进一个叫天籁的主播的直播间，服务器负载过高。” 天籁？ 不就是财神爷看重的那位吗？ 张卓连忙对大佬赔笑：“不好意思，我处理一下紧急情况。” 大佬点点头：“你先忙。” 张卓闪身出去，进了一个空包厢，先打电话给服务器供应商那边，让他们赶紧处理，实在不行，就多开几台服务器，他们以后就多租。 得到服务器供应商那边肯定的回复后，张卓又打电话给技术部门：“集中人力来保证天籁直播间的顺畅，就算砍掉一些没人看的直播，也要保证天籁直播间畅通无阻。” 忙完这些，张卓才有空去看一眼天籁直播间，好奇她在直播什么，居然能引起服务器崩溃。 刚切进去，悦耳的童谣就传了出来。 张卓瞠目结舌。 唱个童谣，就把他几经风雨的服务器唱崩溃了？！ “叔叔，你在做什么？”一道稚嫩的童声从门口传来。 张卓扭头一看，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个小萝卜头打开了一条缝，他正探头往里面瞧。 “乐乐，你在看什么？”另外一道悦耳女人声音响起。 小萝卜头扭头，奶声奶气道：“妈妈，叔叔在里面偷听姐姐唱歌。” 张卓：“……”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好像他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张卓赶忙解释：“小朋友，叔叔在处理公事，这个姐姐是叔叔公司里的一个主播。” 啊呸！ 张卓暗暗唾了自己一口！ 怎么感觉越描越黑？ 出声的女人可能也听到了他的话，张卓听到她越走越近的声音：“乐乐，我们走吧，不妨碍叔叔……处理公事。” 小萝卜头没动，说：“姐姐唱歌好听，我也要听！” 女人此时走到了包厢门口，也听见了里面动听的童谣，忍俊不禁：“妈妈也唱给你听好吗？” “姐姐唱得好听。”小萝卜头还是没走。 女人沉默了一下，敲响包厢门。 张卓就等着这一洗清冤屈的时刻，几步过来打开门。 门外站在一个知性十足的女人，只见她浅浅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方便问你刚刚听的是谁在唱歌吗？” 张卓急忙道：“当然，这是我们畅听音频旗下的一个主播在直播，她叫天籁。” 女人微笑点点头，回头对小萝卜头说：“妈妈知道姐姐是谁了，回去妈妈放给你听，好吗？” 小萝卜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张卓手里的手机，最后点点头：“回去我就要听。” “好。”女人应了一声，对张卓微微颔首，“谢谢，再见。” 张卓看着女人带着小萝隔壁的包厢，重新关好门，打电话给公司技术部门问情况怎样？ 技术部门回复说没有问题了。 张卓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包厢。 大佬问他事情处理好了没？ 张卓笑着把经过讲了一遍，顺便讲了小萝卜头的插曲。 大佬听闻，对天籁也起了兴趣，让张卓放出来给大家听。 听天籁唱了一首童谣，大佬微笑：“能从声音里听出这个女孩儿的纯真，不错，不错。明天把合同发给我助理吧。” 张卓大喜过望。 这位大佬在广播界赫赫有名，他做的节目，期期爆红，是同行都在争取的合作对象。 第28页 听说狐狸音频开出了天价请他去，他都没松口，所以这次张卓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他们畅听音频开出的条件有限。 没想到，他答应了！ 张卓连忙端起酒杯：“谢老师，合作愉快。” 大佬笑笑：“能跟这么优秀的同行做同事，我很荣幸。” 张卓此时对天籁充满感激，恨不得在公司给她弄个牌位，每日拜一拜。 福星啊！ 这个叫天籁的，真的是他的福星！ 不仅引来蓝海投资，还帮他搞定了大佬。 张卓暗暗下决心，这次比赛，就算天籁没得第一，他给她颁发一个特别贡献奖。 畅听音频能发展得这么顺利，有她的一份功劳。 此时冷静已经唱完今天直播的最后一首歌，众人听到她用如玉珠落碟般悦耳的声音道：“感谢神秘的人的礼物。这份礼物过于贵重，我受之有愧，决定捐出80%给山区的孩子们。感谢大家对天籁的支持和厚爱，明晚10点，我依然在畅听等你，晚安。” 大佬大笑起来：“这位小友，真是有趣。” 张卓介绍道：“我们最近在进行一个十大这受欢迎主播的比赛，天籁排名第二，如果谢老师有兴趣认识她，可以来参加我们的颁奖典礼。” 同桌的客人看着手机问：“她不是第一吗？还超出第二名很多呢！” 张卓愣了一下：“刚才我看的时候还是第二名，这么快就升为第一了？” 这次比赛为保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采取网络程序自动排名，人工可干预的很少，最多也就是进行少许的流量倾斜。 就算流量倾斜进来了，能不能算比赛热度，还得看主播的能力，因为听众留存时间不够五分钟，也不算数。 天籁这一个小时的直播，就让自己从第二升至第一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在埋伏笔。 第20章 二十、得了第一 张卓一边向众人解释比赛规则，心一边砰砰直跳。 有这么一位惊曝级主播，畅听音频能把对手甩出一大截。 众人听后也很震惊。 这位女主播的观众缘也太好了吧？ “哈哈，”大佬笑得越发欢畅，“恭喜张总，喜获一位行业新秀。” 张卓人都快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着谢过大佬。 …… 褚里听说天籁要把打赏的80%捐给山区孩子，也没有生气，只直播间留言：“随你处置。” 冷静和褚里这一波操作，赢得了听众们极大的好感，他们越发自发地分享直播。 当天12点前，冷静这一期直播直接冲上平台首页，成为平台播放量最多的专辑，甚至还出了圈。 在各大社交平台都能看到听众们在安利这一期直播。 一时间，畅听音频流量大涨，不得不连夜增加了30台服务器，这才避免了平台崩溃。 上一次有这种全网爆火的现象，还是神秘的海发布的视频。 有网友提起神秘的海的视频，又引发了神秘的海新一轮的红火。 甚至有人在臆想：如果有人拥有神秘的海那样好看的手，还拥有天籁天使般的声音，那这个人一定能红透半边天。 第二天，流萤起来，习惯性地去看手机时，发现不仅自己的后台多了很多收益，就连神秘的海后台也多了好大一笔收益。 “王，怎么会这样？” 流萤冲到冷静的珊瑚宫殿，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昨天的直播红火，她有心理准备，可是为什么已经沉寂好久的视频，突然又被人翻出来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冷静也莫名其妙，只好实话实说：“网络就是这样。红不红？没有规律可言。” 流萤不明觉厉。 人类好厉害，居然能创造出这么神奇的东西。 …… 褚里也发现神秘的海的视频重新翻红，好奇地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居然没有再更新过，心中五味杂陈。 他当时就是一时气愤，才下了那么一个决定。 没想到神秘的海居然从此就没再做出新的视频，他是不是扼杀了一个可能会影响网民的ID？ 会不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命运？ 因为网络走红而改变人生命运的例子不胜枚举，要是因为他一时赌气，让一个女孩子错过了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那他和那些自以为有了点钱，就枉顾轻视他人的暴发户有什么区别？ 褚里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斤斤计较。 不就是说他丑吗？ 自己长什么样心里还不清楚吗？ 哪至于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就这么大动干戈！ 想到这，褚里给司空发了条短信：神秘的海封.杀.令解除了吧。 司空也注意到了神秘的海重新走红，在知道神秘的海就是自家国王后，司空就询问过冷静是不是想要风投，要是想要，他可以用积蓄投资。 当时冷静摇头拒绝。 因为她发觉，直播比做视频更简单，也更符合她闷声发大财的中心思想。 所以此事作罢。 收到褚里的短信，司空回复：“那条封.杀.令无关紧要，神秘的海并没有打算再继续做视频。” 褚里：“……” 感觉自己气愤了个寂寞！ 第29页 她敢说出那样的话，应该就考虑过会有那样的结果。 怎么在她面前总有一种不太得劲的感觉？ 褚里郁郁地打开下一条微博，发现自己也跟着天籁上了一回热搜。 有人猜神秘的人是天籁的金主，或者是她自己，不然谁会像个二傻子一样大把大把地给一个陌生人撒这么多钱？ 褚里郁结。 不就一顿饭钱吗？ 哪里多？ 再细看，也有粉丝为他说话，相信他是个钱多得烫手的富二代。 褚里默默地为那个粉丝点了个赞。 …… 张卓结束饭局后，去了公司，盯着技术加班，确保服务器什么的不会再出问题，一直忙活到凌晨3点才回家休息。 他才睡下一会儿，又被电话声吵醒。 电话那头，技术部主管用疲惫的声音急急地说：“老板，又来一波大的流量，服务器负荷快满了，得增加服务器。” “又怎么回事？”张卓猛地坐起来。 “还是天籁的直播回放，在油管也火了，平台涌入大量的国外流量，服务器快承受不住了。” 张卓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服务器供应商，让他们给我们增加100台服务器。” “是。”技术部主管急忙挂了电话，去安排了。 张卓也没有睡意了，爬起来在房间里转圈，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定了！ 音频行业头号大佬的位置，他张卓坐定了！ 不行，我得去公司盯着。 于是，张卓只睡了4个小时，又跑到公司上班了。 不过他不觉得累，这样的加班，多多益善！ …… 冷静这一期童谣专辑的热度，直到两天后才开始退却。 这两天，她的粉丝量从700多万，一下子暴涨到1200万，一跃成为畅听音频粉丝最多的主播。 第二名在第二天也跟风推出了童谣专辑，可惜他的声线不太适合唱童谣，没能复制冷静的火爆。 一个星期后，冷静以远超第二名的姿态，取得了此次最受欢迎主播比赛第一名。 流萤也被她带着进入了前十，排在第九位。 “王，我们获奖了！” 获奖名单出来的时候，流萤兴奋地抱住了冷静。 这是她第一次获奖！ 冷静微微笑道：“是啊，我们获奖了。” “王好厉害，是第一名！” 流萤欢喜得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开心，抱着冷静转了两圈，嗖地往外冲。 “我去告诉母亲和哥哥！” 冷静望着流萤如离弦的箭消失在宫殿外，轻轻笑出声。 还是个孩子！ 算起来，她在老年人鱼的眼里，应该也还算个孩子。 人鱼的寿命在一千岁左右，五百岁才算成年。 冷静摇摇头。 怪不得原主会因为一次错爱就被灭族，孩子哪里能够处理这种大事？ 不过她不一样，她是个成熟冷静的成年人，一定不会让这些纯善的人鱼们灭绝的。 …… 流觞正准备去灵校教孩子们读书识字，看到流萤匆匆忙忙地冲回家，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这个妹妹生性活泼，有时太毛躁了些。 母亲常说她还小，以后长大了会变得稳重的。 可是，他记得，王也只比流萤大50岁，看起来不知道比她稳重多少。 “哥哥，王得了第一名，我得了第九名，我们厉害吧。”流萤脸上满是“夸我，快夸我”。 流觞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确实是件喜事，怪不得妹妹这么开心。 “那恭喜你啦。” 流萤得意非凡：“这次比赛，还有奖金，第一名是十万，第九名不多，但是也有一万。” 流觞忍不住扬扬嘴角，逗她：“这次比赛的奖金，是我同事定的。” 这次比赛虽然由董秘负责，但是也经过他的审批，所以他了解得很清楚。 “啊！”流萤蓦地瞪圆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比赛是我们公司赞助的。” “是这么回事啊？”流萤的肩膀垮下来，随即又得意起来，“哥哥公司的钱，被我和王赢到了，我们还是很厉害！” 流觞微笑：“是很厉害。” “还有颁奖典礼呢？不知道能不能去？” 流觞也记起了这事，沉吟一下，把手里的教案塞给流萤：“哥哥今天有事，你去替我上两节课。” “哦。” 来报喜还被塞了任务的流萤，一时有些失落，但是看着哥哥有些急切地游向宫殿，心里又隐隐升起一丝期待。 哥哥是去跟王说，让她也去参加颁奖典礼吧？ 流觞确实是来找冷静商量这件事的。 要是去参加颁奖典礼，势必要出现在媒体面前，若是一个不留意，暴露了身份…… 冷静听了流觞的担忧，思索片刻，说：“清雨在干饭号上呆了那么多天，也不知情况怎样？我们去看看吧。” 流觞莫名其妙。 不知道为什么冷静不直接回答他，而是提出要去看看清雨。 不过他默默地跟随在她身后，没表示意见。 领导的想法，不是他们下属能理解的，在人类社会三年，他知道该怎么做个讨人喜欢的下属。 清雨这几日都泡在干饭号上，熟悉操作捕鱼船，培训族人，忙得不行，连家都没有时间回，只有父亲太过想念，带着侄女来看过他一次。 第30页 听说冷静和流觞要上船来，他欣喜又疑惑：“王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每日都通过手机向她汇报捕捞和培训情况，也每天都派人按时送回捕捞到的鱼儿，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啊。 王从人类社会带回了很多东西，想要开化族人，那她应该也很忙才是，怎么有空上船来看他？ 冷静微笑：“你这么尽心为族人，身为一族之王，难道不应该来探望探望你吗？” 清雨只好傻笑，感觉耳尖火辣辣的。 冷静上船后，在清雨的陪同下，先去探望了这几日辛苦工作的水手人鱼，勉励他们几句，然后屏退旁的人鱼，只带着清雨和流觞，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海天一色，轻声说了一句让他们惊骇万分的话。 “你们不觉得，我跟之前有点不一样吗？” 第21章 二十一、游说帮手 说完后，冷静目光在他们脸上巡视，发现他们两人都是先震惊，然后很快镇定下来。 好像冷静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很寻常的一句话。 冷静不由得暗暗点头。 她的看法没错。 流觞和清雨确实是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十分强的人。 这一段时间来，她一直在暗暗观察他们的性格，发现流觞睿智、镇定，清雨聪明、平和，是不可多得的可以共商量大事的人才。 从知道总裁渣男的特助是流萤的哥哥开始，冷静就一直在考虑破局的方法，单凭她一个人，想要改变原本的结局，非常困难。 可是，如果整个人鱼族团结起来呢？ 人鱼们只是单纯，并不愚蠢。 这一点，从流觞一个人鱼在人类社会混得如鱼得水、流萤在短短时间内就学会直播的方法、清雨能以惊人的速度学会如何驾驶捕鱼船，就能看得出来。 有这么多聪明且一心为了族人的下属，她为什么不团结起来，一起努力改变被灭族的结局呢？ 她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相信她，拥护她，齐心协力，一起朝改变命运的目标前进。 清雨思忖着道：“王确实比先前当公主时更聪明、睿智、冷静。” “我也感觉王跟印象中的公主有所不同。”流觞也点头道，“公主之前在人类社会时，眼里只有老板一人，相当单纯、不谙世事。 但是现在，王处事沉着老练，好像一个已经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类。” 冷静微微一笑：“那你们觉得为什么？为什么我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 流觞是清楚冷静之前在人类社会的经历的，斟酌着开口道：“是因为被老板误会吗？” 清雨不知道冷静与流觞的老板认识，但他很快想起了在酒店见到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仅认识王，而且跟她针锋相对，好像王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冷静摇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老板拿钱砸我的时候，可能是惊骇伤心过度，我脑中突然出现很多奇怪的画面。” 说到这，冷静的脸色猛地苍白了几分，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画面中，我不甘心从此放弃……你老板，坚持在他身旁转悠，努力让他相信，我没有做过那些，甚至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这过程中，我被坏人发现人鱼的身份，被骗到一个地方，并傻傻地告诉坏人我们族地的位置。 最后……” 冷静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艰难地继续道：“坏人找到我们的族人，把他们都关到一个地方，并在他们身上做各种试验。 没多久，族人们就受不了折磨，相继死去。 我因为血统最强，是最后一个死的。” 到后面，冷静的身体抖如筛糠，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像她真的亲身经历过那些事。 流觞和清雨皆于心不忍，齐齐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想要安慰她，看到对方做同样的动作，又缩回手。 冷静深呼吸半响，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进行这场表演，需要很努力才行，但是，她在说的时候，仿佛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过那些事情，所有的身体反应都是自然的。 难道是身体自己的记忆？ 冷静恍惚一下，接着说：“所以，我就拿了你老板的钱走了。之后回到海底，我想着以后再也不去人类社会，应该就能避免……那件事的发生，但是……” “但是你做的视频大火，被我们找上门，面谈时你看到了老板。”流觞帮她说下去，“所以你转做了直播，为的就是避开我老板。” “对！”冷静重重叹口气，“万万没想到，流萤发现了自己失踪已久的哥哥，而她哥哥，就在那个会为我们族人引来灭族大祸的人身旁工作。无论我怎么躲，都逃不过要与你老板再次接触的命运。” “所以……”清雨好像明白了什么，认真地望着冷静，“王，你有什么打算？” 冷静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既然怎么躲都躲不过，那我就不躲了，早晚是个死，不如拼一把，看看能不能改变这个坏结果。” 流觞和清雨对视一眼。 流觞说：“所以王你计划，让我们人鱼融入人类社会，避免被坏人一锅端。” “是的，人类有句话：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冷静说，“在空旷的海底找一群人鱼简单，但是在人类社会里，找一个人，其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第31页 流觞和清雨互相望望。 这次轮到清雨开口：“王，你打算让我们做什么？” “我希望你们能全力配合我。”冷静说，“不是为我，是为了我们的族人。” 流觞没犹豫：“王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 “对。”清雨也点头。 冷静望着面前两位各有特色的英俊人鱼，眼神逐渐坚定：“虽然我们的第一个目的是为了避免祸事的发生，但是我也不希望我们的族人一直生活在恐惧和逃避当中。 我希望我们能像人类一样，过着幸福的生活，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她神情刚毅，语气坚定，流觞和清雨也受到感染，齐齐点头。 流觞想起获奖的事情，问：“那王，你是打算去参加颁奖典礼吗？” “去！”冷静坚定地说，“看看能不能认识什么人。将来……若是不小心被画面中的坏人发现身份，我们的能量越大，帮助我们的人越多，胜算就越多。” 流觞点头：“那我去安排，媒体那边不用担心，让他们不要曝光一个人，我们盛景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清雨说：“父亲那边，我去说服。” 冷静很欣慰，没白费她一番口舌，说：“希望我们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流觞和清雨郑重地点点头。 …… 畅听音频那边，得出比赛结果后，张卓第一时间给财神爷报喜，并声明，平台那边没有任何舞弊行为，这是真实的结果。 董秘收到张卓的消息，立即向褚里汇报。 褚里也很高兴，这么多日子来，总算是有件好事了。 他心里隐约升起一种粉丝要见偶像的期待，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有如此优美嗓音的天籁，到底长什么样子。 “告诉张卓，颁奖典礼我亲自去。” “是，老板。” 张卓得到消息后，立即热火朝天地安排起来。 这次比赛，不仅让平台增加了一大波用户，还跟一个重量级的大咖谈成了合作，颁奖典礼当然要办得热热闹闹、体体面面的。 当然，最好能再借颁奖典礼圈一波用户，呵呵。 …… 十日后，海城最大的体育中心。 从下午开始，就有不少观众开始往这里聚集。 体育中心最大的场馆里，舞台已经搭建好，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和设备调试。 晚上，畅听音频十大最受欢迎主播颁奖典将在这里举行。 随着夜幕的降临，场馆外聚集的观众越来越多，很多人戴着头箍举着海报等支援自己喜欢的主播。 观众中央，是一条长长的红毯。 红毯两侧，设置有媒体席，安保人员立在两旁，用人墙挡着向前拥挤的观众。 “下面走过来的是主播望天。”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后，人群立即躁动起来。 望天是这次比赛排名第三的主播。 他的声音低沉且有磁性，擅长演绎有声小说，从畅听音频起步开始，就一直驻扎在畅听音频，此前是畅听音频粉丝量最多的主播，拥有一大群粉丝。 “啊，天大，我的天大来了。” 一个头上戴着“望天”字样的女孩，立即跳起来，挥舞着手中的灯牌，伸长脖子往红毯方向看。 “说不定他长得很丑呢。”她身旁的男孩可能是她男友，酸溜溜地道，“声音好听的人，长得都不怎么好看。” 切，就是妒忌人家望天的声音好听。 “瞎说，电视上的主持人长得好看的多的是。”女孩不满地怼了他一句。 敢污蔑她的天大，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说完，女孩撇下男孩努力往前挤。 男孩愣了愣，用力挤向前，用手护着女孩，放软声音道：“我就是说说，你别生气！” “哼！”女孩下巴一扬，越用力的往前挤。 在不懈努力下，她终于挤到了红毯旁，恰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微胖男子摆着手从面前走过。 “天大呢？”女孩儿探头往红毯尽头看，“已经走过去了吗？” 微胖男子听到她的声音，回头望了一眼，朝她微笑摆手。 红毯尽头没有人，女孩满脸失望，对身旁的男孩发脾气：“都怪你！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的，我肯定能看到天大。” 刚刚被她挤到一旁的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阴阳怪气道：“刚刚走过去的，就是望天，他还冲你招手呢。” “什么？那个胖子就是天大！”头箍女孩惊讶地叫出声。 旁边的观众听闻，都冲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畅听音频的头部主播靠的都是声音，不是脸！ 他们选择做不露脸的直播，肯定是因为相貌一般，要是长得好看的话，去做那些露脸的主播不是更容易红吗？ 她男友把她挡在身后，轻声说：“你小声一点，你喜欢的是他的声音，又不是他的长相，管他长得胖还是瘦？” “可他是我梦中的男神！”女孩满脸幻灭，哀嚎道，“想到以后入梦时都会梦到一个胖胖的男人……” “噗嗤！”几声闷笑在人群中响起。 女孩的话逗得好些人忍俊不禁！ 她男友却恼了：“你还梦到别的男人？” 女孩刚刚经历了偶像幻灭的大灾难，心情急躁，想也不想就怼：“你不也梦见过天籁吗？” 第32页 男孩的气势立即弱了三分，小声说：“我只梦到过一次。” “得了吧。”女孩白了他一眼，“光你跟我说起的次数就不下十次。” 男孩急了，正想说什么补救，被主持人的声音打断：“下面走进来的是天籁和流萤。” 女孩立即阴阳怪气道：“你的天籁来了。” “她不是我的天籁！”男孩急急地说，“就是她长得美若天仙，也……” 男孩边说边往红毯开始的方向望去，到了嘴边的话打个结，改成了：“是我的天籁！” 女孩听到男友居然这么堂而皇之地驳自己的面子，气得边伸手拧男友的腰，边探头顺着男友的视线望去，咬牙切齿地说：“还你的天……” 话到这，她张大嘴，呆愣愣地望着前方，不自觉地爆出一句：“我的乖乖！”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千年穷寡遇上下凡财神》，欢迎收藏 【文案】 综艺节目《素人梦想》面试现场。 面试官问：“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顾时淼想都不用想：“变成有钱人。” 面试官再问：“请问你有什么特长吗？” 顾时淼微微思考片刻：“我擅长几十年如一日地贫穷。” 面试官面面相觑，这也算特长？ 她一脸笃定：“当然，你们能让生活几十年不变吗？” 众面试官仔细想想，确实不能，不得不点头赞同。 “哈——” 众面试官回头，发现他们平时不苟言笑的总裁板着脸，嘴角还残留着笑意。 —— 三分钟后，看过简历的总裁说：“就她了。” 她不是擅长贫穷吗？ 他刚好擅长富贵，看看在他手下，她还能不能几十年如一日地贫穷？ —— 顾时淼一手祖传的卜卦绝学，在玄学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五弊三缺里占了二：寡和穷！ 一日窥破天机，被天雷霹到一本书里，她发现，嗯，还是一样。 —— 霍灼知原本是天上的财神，一日看一个凡人太过穷苦，多给了她十块钱，然后—— 被罚到一本书里做任务，任务是让1000人摆脱贫困。 第22章 二十二、又碰面了 在场所有的粉丝都和女孩一样, 神情震惊，目光呆滞。 刚刚已经走好的进去了六七个主播，大多都是普通相貌, 只有一两个中等偏上, 所以他们都形成了一个印象：有声主播的相貌都很一般。 这个印象在看到天籁和流萤后，被打得稀巴碎。 红毯上，牵手走过来的两个主播，一个穿着一袭橘粉色轻纱长裙，这么死亡的颜色却衬得她肌肤雪白, 眉眼精致，娇艳美丽如花中仙子；一个穿着粉绿蓬蓬短裙，一双杏眼顾盼生辉, 灵动活泼若山间精灵。 女孩惊叹过后，回过神来, 发现男友还在发花痴，手肘捅过去，冷笑：“不是说声音好听的人都长得不好看吗？还看！” 男孩回神，尴尬地挠挠后脑上：“我错了, 老婆！” 这一次，没有人留意他们的小别扭。 粉丝们痴痴地望着红毯上徐徐走来的两人, 拿着手机一边拍个不停, 一边惊叹不已。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颜值？流量明星都没有她们漂亮！” “是叫天籁和流萤吗？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她们的死忠粉。” “有颜, 偏偏要靠能力吃饭, 爱了，爱了！” “怪不得天天都有土豪打赏, 要是我有钱，我也愿意给这么漂亮的小姐姐花。” …… 媒体记者也一改之前怏怏的神色，连连按下快门，心想，今日的封面照片有了。 …… 清雨和流觞，还有另外一位人鱼松月也在人群中。 看到粉丝们对自家的王如此盛赞，与有荣焉的同时，清雨望着粉丝们手中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的手机，有点担心。 “照片会不会传到网上去？” 毕竟王的美貌放在人类当中，也是顶级的，谁不喜欢多看看美人？ 流觞虽然对这种情况这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粉丝们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皱了皱眉，低声说：“媒体那边我打过招呼，应该不会放出来。但是，就担心他们会私底下传播。” …… 褚里远远地，就透过车窗看到粉丝们在激动欢呼，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是什么流量明星？ 颁奖典礼的嘉宾名单他看过，好像并没有什么流量小花，只是请了两个男歌手和一些乐团。 “畅听有新邀请嘉宾吗？”褚里低声问。 董秘也看到了那两道背影，摇摇头：“没有，来的路上，我还和张卓核对过嘉宾名单。” 这个比赛是他一直跟进的，为了让老板满意，为了不被司空比下去，他可是事事尽心尽力，多了嘉宾这种大事，肯定不会错过的。 这时车子驶到红毯前，他们也听到了隐约的叫声，董秘说：“他们叫的好像是天籁和流萤。” 是天籁吗？ 褚里透过车玻璃望去，已经看不到红毯上的人。 “下面走过来是本次比赛的赞助商，蓝海投资CEO褚里褚先生。”广播声响起。 褚里开门下车，快步走过来正准备给老板开车门的董秘，愣了愣，连忙接住车门掩饰自己的尴尬，并顺手关好车门。 第33页 褚里从车里钻出来，看到现场井井有序，观众热情但不狂热，暗暗点头。 张卓这个人，做事还算靠谱。 媒体们看到褚里，十分震惊。 褚家可是海城四大世家之一，褚大少年纪轻轻就成了褚家的掌舵人，平常只在重大场合出席。 今天怎么会跑到畅听音频这小小的颁奖典礼来？ “哎，褚少今天怎么来这里了？听说黎家今天有个重要的宴会呀。”一位穿着摄影背心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嘀咕。 “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他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盛景旗下的蓝海投资是畅听音频第二大股东，他来也是正常的。” “你才不懂吧？”摄影背心嗤笑一声，“蓝海投资投资了那么多企业，要是褚少每家企业有活动都去，一天得跑多少场？” 年轻人只知道蓝海投资是国内最大的风投，确实不太了解蓝海投资到底投资了多少项目，讪讪地问：“哥，那您说，他为什么会来这？” 摄影背心思索片刻，沉吟道：“也许，畅听音频的老板跟褚少关系匪浅。” “可是，我听说畅听音频的老板张卓，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出来的孩子，白手起家创办了畅听音频，并不认识什么商界大腕。”年轻人犹疑。 摄影背心摆出一副你不懂的神态：“这些世家子弟都很低调，你能知道他的朋友都有谁吗？” 边闲聊，他们手中的相机边闪个不停。 本来还以为今天这个颁奖典礼无波无趣，没想到不仅拍到了一对堪比明星的主播姐妹花，还拍到了褚家少爷。 不错不错，难怪畅听音频今天会邀请这么多媒体来，原来憋着大招啊。 褚里走过红毯后，摆手让董秘去应酬张卓，自己先一步进入会场。 他在会场转了一圈，没看到天籁。 她的位置是空的。 是在休息室吗？ 褚里顺着指示牌望会场后台走去。 这种颁奖典礼，一般都会陪伴几个休息室，供贵宾公会边休息。 冷静作为这次比赛的第一名，应该也会有休息室吧？ 打开会场后门时，褚里听到走廊里有个女子的声音问：“请问休息室怎么走？” 褚里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声音，他夜夜听。 是天籁！ “往前走到尽头，右拐就是，门上贴有嘉宾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的声音。 笃笃笃的高跟鞋踩地音远去，然后是小声的惊叹。 “天啊，好美！” “声音比直播时还好听！” 褚里心里莫名有些不爽，轻咳了一声，快步绕过拐角，只看到两个工作人员正一脸惊艳地站在走廊里。 褚里又轻咳了一声，快步朝前走去。 转过拐角，对上一张娇美的脸庞，褚里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等看清眼前人是谁，褚里心里腾地生出一股邪火，几步向前，冷笑道：“冷小姐，这么神出鬼没，又是为了算计哪位？” 冷静愣了愣。 流觞说这是他们公司投资的平台，还是老板钦点赞助的比赛所以老板会到场。 她本以为褚里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没想到还来了后台。 突然被人奚落，冷静也没了好脸色，板起脸道：“我在哪里，跟褚先生有关系吗？之前不是已说过我们已经两清了吗？” 褚里一滞。 两清是他提出来的，怎么现在纠缠不清的好像是他？ 余光扫见门上贴着的名字，褚里冷哼：“怎么？算计我不成，你又来算计天籁小姐吗？” 冷静：“？” 冷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神情古怪：“你认识天籁？” 褚里：“……” 现在说不认识，就是落自己脸面！ 褚里硬颈道：“当然认识。” 冷静的神情更怪异，顿了顿，道：“她不认识你吧。” “你怎么知道她不认识我？”褚里反问。 “我——” 冷静刚想说话，被一连串的呵呵笑声打断：“哎呀，二位怎么站再走廊上谈话呢？” 冷静转头，看见畅听音频的总裁张卓满面笑容地走过来，热情洋溢地道：“褚少，您放心，这里不会有闲杂人进来的，您可以放心地和天籁小姐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聊天。” 天籁小姐？ 褚里表情木然地盯着冷静。 不是她吧？ 冷静对他嫣然一笑：“褚总，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褚里感觉胸口一堵。 他从来没有这样丢人过！ 张卓有些奇怪地看看褚里，又望望冷静。 天籁不是财神爷保驾护航的人吗？ 怎么会不认识财神爷呢？ 难道…… 张卓心下一动，脑中闪过无数本小.黄.文。 这大概是年轻人的情.趣，假装不认识，一见钟情，然后…… 他很识趣地退后：“抱歉，我那边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褚总、天籁小姐，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说完，他逃一般地离开了。 好险，好险！ 还好他聪明伶俐跑得快，不然，坏了财神爷和福星的好事，不给他带财了怎么办？ 走廊里，只剩下褚里和冷静，面无表情对似笑非笑。 第34页 褚里面无表情。 麻木无情的情。 冷静嘴角含笑。 似笑非笑的笑。 须臾，冷静推开门，走了进去，顺手要关门，却被一只手抵住了门板。 冷静扬扬眉，瞥了一眼那只修长的手，嗤笑一声：“怎么？褚总是想算计天籁小姐不成？” 褚里沉默了一瞬，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脚跨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冷冰冰地道：“你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冷静好笑地看着满脸冰霜的男人，道：“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好像每次都是你来招惹我吧？” 褚里感觉胸口堵得厉害，烦躁地扯了扯领结：“说，你三番两次出现在我面前，到底想要什么？” 冷静懒得再理他，径自坐到沙发上，倒了杯矿泉水，喝了一口。 她悠闲的姿态，让褚里感觉更堵得慌，逼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冷静撩起眼皮，望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褚总，两清的意思是，你不干涉我，我不干涉你。” 褚里直直地盯着她，似乎是在审视她有没有撒谎。 只见她神情闲适，小口小口地喝着杯里的水，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好半响，褚里再次质疑：“你真的不是在算计？” 冷静无语了，开口赶人：“褚总，这里是私人休息室，请你离开。” 片刻后，褚里阴沉着脸转身出了门。 冷静望着重新合上的门，一直撑着的表情垮下来，轻轻吁出一口气。 剧情大概就要开始了吧？ 此时隔壁休息室的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满脸震惊的脑袋。 第23章 二十三、针锋相对 正是之前在红毯旁和摄影背心聊天的那位年轻人！ 他好奇褚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小小的颁奖典礼上, 就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尾随他进来，没料到，居然碰上了这种修罗场面！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 褚少和天籁早有过节, 但是又很奇怪，畅听音频的张总认为他们俩关系匪浅。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情侣反目成仇吗？ 年轻人脑中浮现出天籁仙子般的容貌，心想，凭天籁的颜值，被一个世家子弟看上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 年轻人兴奋起来。 要是是真的，那他就火了。 褚里离开休息室后，径直离开了体育中心。 天籁, 不，冷静的话, 不像是撒谎。 那就说明这次碰面纯属偶然。 那上一次呢？ 褚里回忆起上次在酒店遇到她的那天，他是很临时地决定要出门的，没带司机，连司空都不知道他要去那里。 对了, 司空，司空认识冷静。 他说要向他解释为什么会认识她, 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说。 褚里掏出手机, 拨给司空：“什么时候回来？” 司空那边好像很吵，他的声音很小：“明天就回。” 电话挂断的时候，褚里听到了里面传来清晰的声音：“畅听音频第一届……” 司空他在颁奖典礼现场！ 褚里呆呆地看着手机, 拧眉沉思。 他是去给冷静助阵吗？ 司机小葛停下车, 打开车门，等了等, 见褚里没动，小声提醒：“褚总，已经到黎公馆了。” 褚里抬头，看见一袭白色晚礼服的黎舒雅正款款地朝这边走来。 今天是黎加强的生日，本来他打算不过来的，但是离开体育中心时，不知道要去哪里，就顺嘴说要来参加宴会。 “小葛，礼物送进去了吗？” 因为今天他打算去颁奖典礼，所以礼物是由董秘安排送来的，按理说，应该已经送进去了。 果然，小葛回答：“去参加颁奖典礼前，董秘就送来了。” 褚里一时犹豫起来。 参加生日宴也挺无聊的。 “褚哥哥，你来啦。”黎舒雅已经走到车前，笑着打招呼。 褚里心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打开车门，下了车。 黎舒雅看起来很惊喜：“董秘书说你临时有事不能来，我还很失望呢。” 褚里嘴角一弯，随即恢复下拉的状态：“过来跟伯父说句祝福，马上就得离开。” 黎舒雅有些失落，但是面上不显，依旧带着优雅大方的笑容。 她上前挽着褚里的胳膊，轻笑道：“爸爸在里边。” 褚里的手僵了僵，面无表情地抬脚走了进去。 跟黎加强祝过寿后，褚里打算离开，刚走到门旁，被母亲何风怡看见，叫了过去。 “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褚里面无表情：“马上就得走。” 何风怡笑着说：“来了就多呆一会儿，跟小雅好好聊聊，她刚刚还跟我说，你好忙，好久没见到你了。” 褚里继续面无表情：“刚刚已经聊过了，母亲，我先走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厅。 黎舒雅款款地走过来，假装惊讶地问：“褚哥哥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何风怡微笑：“他啊，忙着公司的事情呢。” “那他真是太辛苦了。”黎舒雅面露担心。 何风怡拍拍她的手臂：“他年纪轻轻就坐这个位置，压力比别人大一些，你多体谅体谅。” 黎舒雅微微一笑：“我不是抱怨他没时间见我，我是担心他会累坏了。” 第35页 “还是你贴心。” 何风怡满意地去应酬了。 黎舒雅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垂下眼皮，掩饰眼中的坚定和势在必得。 上一辈子是她糊涂，错认了爱，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一定会牢牢把握住，不会再让幸福从手边溜走。 她派人查过，褚哥哥现在还和上一辈子一样，身边没有别的女人，最亲近的人，还是她！ 只要她不让别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们一定还会好像被子一样结婚的。 之后，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做好为人妻子的责任，跟他做一对让大家称颂羡慕的模范夫妻。 …… 褚里离开离公馆后，让小葛把车开回体育中心。 他要去看看，司空是不是去为天籁驰援。 如果是，要问清楚司空和天籁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会有他家人的消息？ 他这一来一回，颁奖典礼已经进行过半，刚好到了颁发第一名的时候。 董秘拿着奖座，正等着主持人让他上台，看到老板过来，连忙举起奖座问：“褚总，您要上台颁奖吗？” 褚里望了望会场第一排那抹粉橘色的身影，点点头。 董秘赶紧去跟主持人改颁奖嘉宾的名单。 “下面我们来给第一届最受欢迎的主播比赛的第一名颁奖……”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褚里看着冷静缓缓站起来，朝观众们挥挥手，款款地走上舞台。 会场里欢呼声掌声四起，甚至还有观众齐声高呼：“天籁天籁！” 气氛之热烈，和当红流量上台时一样。 “下面请我们的颁奖嘉宾，本次比赛的赞助商蓝海投资CEO——褚里褚总。” 褚里仔细地观察冷静的表情，发觉她面带微笑，好似并不觉得意外。 褚里不爽地沉了沉脸，抬脚走上舞台。 偏偏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笑着说：“我想大家都和我一样，很好奇，褚先生有没有听过天赖小姐的直播？” 褚里默了默，突然灵光一闪，微笑回答：“听过，我还是天籁小姐最大的粉丝。” 主持人一怔。 她本来只是开玩笑地问上一问，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褚总居然还真的听过天籁的直播，还是头号粉丝。 等等？ 最大的粉丝！ 主持人感觉心脏砰砰直跳，再次确认道：“我们都知道天籁小姐的直播间有个很大方的粉丝，经常给天籁小姐大额打赏，这个粉丝不会是您吧？” 褚里用余光死死地盯着冷静，尽量用自己最清晰的发声道：“是我！”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大名鼎鼎的土豪神秘的人，居然真的是土豪！ 哦，不，不能称之为土豪，人家豪，但是不土！ 天啊，这是豪门公子恋上网络主播吗？ 主持人也被这个惊天大秘密给震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舞台上突然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冷静听到主持人说褚里是她的颁奖嘉宾时，很平静。 这件事，司空跟她说过。 冷静记得，当时司空很意外很疑惑：“老板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人，怎么会突然要做颁奖嘉宾呢？” 冷静也不懂，不过她觉得，褚里当颁奖嘉宾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反正在舞台上，他又不敢乱说话。 可是，这个原主记忆中冷酷无情的总裁，怎么会是她那个没头脑的土豪粉呢？ 对于冷静脸上闪过的尴尬和惊讶，褚里表示很满意。 冷静恰好望见褚里嘴角微微扬起，怔了怔，立即恢复微笑的表情。 呵，想看她当众出丑？ 你不会如愿的！ 主持人回过神，做了一个很夸张的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褚总您是喜欢天籁的声音，所以才亲自到现场来给她颁奖的吗？” 褚里：“……” 这种情况下，他能说不喜欢吗？ 这个主持人，真的是…… 褚里忍不住瞥了一眼舞台旁的董秘。 做事一点都不靠谱，怪不得一直都没有司空受器重。 “对。”褚里呆板板地道，好像在念讣告。 主持人又问：“天籁小姐，您有什么想对这么支持你的褚总说的吗？” 冷静露出客套的笑容：“感谢褚总对天籁的支持和厚爱，希望以后褚总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褚里闻言冷冷一笑，用意味不明的语气道：“其实我和冷小姐之前就有过数面之缘。” 冷静：“……” 干嘛呢？ 想当众给我抹黑？ 想误导大家，我是靠着资本的力量才赢得这个第一名的吗？ 冷静望望台下，看到不少观众们都在窃窃私语，手里的灯牌也放了下来。 冷静脑筋急转，露出两行贝齿，娇俏一笑：“是啊，褚总之前以为，我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从暴风雨的大海中救的他，对我翻脸无情，让我难过了好一阵子。” 说到后面，冷静换上了委屈的神情，看着褚里问：“所以，褚总，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吗？” 褚里：“……” 歉意你个头？ 那一千万不是已经表达过了！ 冷静露出一副不计前嫌的表情，继续道：“我接受了。” 第36页 褚里：“……” 戏都让你一个人唱完了！ 偏偏观众们还挺喜欢这样不计前嫌握手言和的戏码，手中的灯牌和立牌等物又慢慢地挥舞起来。 媒体席上，一位年轻人的肩膀垮下来。 他本来想颁奖典礼后深挖褚少和天籁的关系，做个惊天大新闻，没想到，主角当众把自己的内幕抖了个干干净净。 主持人本来想等褚里回答的，让他们两人在舞台上互动，增加点趣味性和可看性的，但看他神情有些不对，脸色好像越来越阴沉，连忙道：“看来褚总和天籁小姐是不打不相识啊，来，让我们为他们这奇妙的缘分鼓掌！” 褚里：“……” 神他妈不打不相识！ 冷静：“……” 他大爷的奇妙缘分！ 第24章 二十四、庆功宴 两位主角动作机械地随着众人鼓掌, 主持人感觉更不妙了，连忙把两位得罪不起的爷请下台：“感谢褚总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为我们颁奖，恭喜天籁小姐, 这边请。” 褚里沉着脸走下舞台, 对迎上来的董秘冷声道：“明天去非洲出差。” 连事先交代主持人问什么问题都没做好，还需要去基层锻炼锻炼。 董秘：“！” 他还没打疫.苗呢！ 董秘急忙为自己找个理由：“我去非洲的话，其他人不熟悉您的习惯，会给您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褚里不为所动：“司空明天就回来上班了。” 董秘：“……” 董秘急中生智：“我能为司特助分担工作。” 褚里想起自己重返体育中心的目的，缓了缓语气：“那后天再去。” 先看看司空怎么说, 再决定让他哪天去。 董秘松了一口气，还行，后天去的话他明天有时间去打疫苗。 褚里一直留意天籁的举动, 等到颁奖典礼结束后，终于看到她跟司空汇合, 身旁还有那位上次在酒店见过一面的男人。 还是司空先看见他，微笑打了声招呼。 褚里用探究的目光扫过一旁的三人，面上带着浅浅的笑，说：“不跟我介绍介绍吗？” 俨然一副大家初次见面寒暄客套的模样。 装是吧, 谁怕谁？ 冷静含笑望着他，好像正等着被介绍的样子。 司空见冷静没反对, 说道：“这是我老板, 盛景集团CEO褚里。” “这是我们族长冷静，族里的医生清雨，我妹妹流萤。”他依次介绍道, 说到这, 还向褚里解释了一下：“我本名叫流觞。” 褚里点点头，看着冷静道：“今天冷小姐拿了大奖, 流萤小姐也是，我为二位庆功，怎么样？” 司空看向冷静征询她意见。 冷静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这主动送上门的冤大头，不薅白不薅，于是点头同意：“那就让褚总破费了。” 董秘跟在褚里后边，哀叹自己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追上司特助在老板心里的地位，连他的村长和妹妹得奖了，都要为她们庆功。 一行人往外走，褚里故意走在冷静身旁，轻声冷哼：“冷小姐随机应变的本事可真不差。” 冷静微微一笑：“过奖过奖。” 褚里：“……” 谁夸你了？ “褚总、天籁小姐、流萤小姐。”张卓快步从后边追过来，笑容满面道，“等下我们会在繁星酒店举办庆功宴，不知道三位能否赏光？” 其他主播都是工作人员代为通知的，这两位是财神爷罩的主，张卓才亲自邀请，没想到一下舞台就没了踪影的褚总居然和她们在一起，要是褚总能出席庆功宴，就更好了。 “好啊！” “不必！”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出声的两人不由得瞥了对方一眼。 张卓惊疑的视线分别在褚里和冷静脸上流连，不知道他们到底愿不愿意去。 刚刚看着，他们好像是想要一起走。 但是这么一个接近财神爷和福星的好机会，他不想错过，于是他笑道：“参加庆功宴的只有获奖主播、邀请嘉宾和公司的职员，没有媒体，能够保证私密性，几位可以放心。” 冷静点点头：“那我带两个朋友过去，张总应该没意见吧？” 她想增强自己的实力，自然不能错过结交朋友的机会。 “没意见没意见。”张卓笑容可掬，“您带多少个朋友都行。” 冷静转向褚里：“褚总要是……” “庆功宴怎么能少得了赞助商？”褚里淡笑道。 冷静轻笑：“褚总机智过人啊。” 褚里学着冷静刚才的样子：“过奖过奖。” 褚里和董秘书一辆车，司空载着冷静等其他三人，到了繁星酒店。 司空自然知道老板的意图，只是现在不方便，走入酒店的时候，找了个空隙对褚里说：“老板，等有机会了我会向你说清楚的。” 褚里的目光落在前面带着浅笑跟流萤聊天的冷静身上，缓缓点头。 司空连忙道：“老板，我能为冷小姐做担保，之前那件事肯定是有误会，晚一点我们坐下来谈。” 他问过王，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王那时还是公主，单纯没心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老板抓住了把柄。 第37页 他本来想回来后调查清楚再好好向老板解释，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等不了那么久。 那就先坐下来谈一谈，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一点线索。 褚里奇怪地看了一眼司空：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这两年司空跟着他，见识过不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按理说，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人，是什么让司空这么相信那个女人？ 族长的身份？ 褚里轻嗤一声。 现在哪个地方的族长还这么有威望？ 再说，那个女人年纪轻轻就当上族长，是世袭来的吧？ 司空回视褚里，郑重点点头。 褚里只好暂时相信他。 畅听音频在繁星酒店包了一个宴会厅，褚里他们一行人走到宴会厅门口，就引来众人的注视。 因为他们几个人，除了走在最后的董秘有那么一点点普通，剩下的所有人，都身材出色、容貌出众。 两位女主播的美貌，他们之前见识过，惊为天人；褚少，他们也见过，清俊英朗；另外两位，一位清冷帅气，一位温文尔雅，这几位，都是直接出道的人物。 男嘉宾和男主播们看着天籁和流萤蠢蠢欲动。 女主播们则望着另外三位男士欲欲跃试。 流萤虽然刚刚见识了粉丝们的热情，但是在面对新一轮的注视时，依旧有些紧张，牵着冷静的手潮潮的。 冷静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没事，他们都是普通人。” 褚里站着她们身后，听到这话忍不住想冷笑。 说得好像你不是普通人一样！ 要不是这个他赞助的这个比赛，你还不一样是个普通主播？ 想到这，褚里心头闪过一丝后悔。 要不是他为了跟她赌气，所以才想着赞助天籁转换一下心情，她也不会一跃成为直播界赫赫有名的主播。 谁能想到，天籁就是她呢？ 都怪自己听盲，居然没听出天籁的声音就是她的！ “褚总，天籁小姐，流萤小姐，你们来了。”张卓看到财神爷和福星驾到，丢下正在谈话的嘉宾，迎上来，“今晚就是我们自己人随意庆祝一下，褚总您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天籁小姐你们也是。” 褚里面无表情：“你忙你的。” 张卓看看褚里的脸色，好像有些不悦，也不敢触霉头，客套了两句后，转回去继续和嘉宾们谈话。 冷静乐得自由，打量一下现场，拉着流萤往左手边的自助餐桌走去。 为了穿礼服，她们今晚只吃了点东西垫肚子，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也就是她刚才没拒绝褚大头的原因，想狠狠吃一顿。 司空跟上去。 妹妹刚刚上岸，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他要看着，避免发生什么意外。 再说，他也得照顾王。 清雨看见大家都过去了，也抬脚走过去。 不到半分钟，宴会厅门旁只剩下褚里和董秘。 董秘快步上前，小心地问：“老板，要不要我替您拿些吃的？” 褚里瞥了瞥这位总是想做好工作、可是总离做好有那么一点距离的员工，他来参加这个庆功宴，是为了吃东西吗？ 褚里深吸一口气，保持住高贵大方的形象，朝自助区走去。 本来已经整理好衣服、准备过来搭讪的女主播们，悄悄地收回脚，同时对褚里的举动充满不解，也对冷静和流萤嫉妒不已。 看着很明显，天籁和流萤以及那两位帅哥才是一伙的，就不知道矜贵如褚少，为什么硬要凑上去？ 男主播们也讪讪地回头继续和女主播们寒暄。 唉，不是他们没自信，而是明眼人都能分得出好歹，在褚少和他们之间，聪明人都知道该选谁。 那可是海城豪门中的豪门，还是有实权的豪门！ 他们自己都想选褚少！ 褚里耽搁的这么一小会，冷静餐碟里的食物已经如小山高。 褚里走近时，还能听得清雨小声说：“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褚里姿态优雅地从服务员那里端了杯红酒，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满满当当的餐碟，凉凉道：“吃这么多，小心胖。” 冷静指点着清雨拿食物，眼皮都没抬，嘴角微微一弯，道：“老人家才会胖，我们年轻人怎么吃都不胖。” 褚里：“……” 是在暗讽他老吗？ 褚里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她脸上，苹果肌丰满，皮肤光滑，不见一丝褶皱，甚至连一个毛孔都没有。 好吧，看起来是挺年轻的。 褚里悻悻地啜了口红酒。 这时清雨手上的碟子也快满了，冷静抬头张望了一下，下巴朝一个方向抬了抬：“我们去那边吃。” 褚里顺着她下巴点的方向望去，那里正站一位作为歌手被邀请来的男嘉宾。 男歌手也正朝这边张望。 现在也许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能近距离接触褚少这样的人物的机会，就是看他挺忙的，不敢上前打扰。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平安！ 第25章 二十五、误会的起因 看见冷静和一个英俊男人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男歌手连忙微笑点头。 这个主播和褚少关系不错，要是能借着她和褚少搭上线…… 冷静点头回应，然后, 穿过他, 走到他后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第38页 男歌手：“……” 表错情了！ 还以为她是过来搭讪！ 冷静确实是有意跟他结交，这位可是新近崛起的流量歌手，在年轻人之中有着很高的人气, 能够认识他的话，以后说不定能够互相帮忙。 不过王嘛，仪态不能丢, 所以她抛出鱼饵，给他机会, 看鱼儿上不上钩。 褚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冷静这边，看见男歌手尴尬，突然就感觉心情好了一些。 起码那个女人看见他会开口说话，虽然话不太好听！ 其他主播看到褚里落单, 连忙上来，感谢他赞助这一次的比赛。 褚里一边客套地敷衍着他们, 一边分神留意那边的动静。 男歌手思索片刻, 端着酒杯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主动开口道：“天籁小姐是吧？我叫江起，你的声线很美, 有机会的话, 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哦？”冷静拿叉子的手顿了顿，等他继续说下去, 漆黑的眼眸还是灼灼地盯着餐碟上的食物。 江起本以为自己这样的一流歌手主动提出要和主播合作，对方肯定会非常感兴趣。 不成想天籁会是这个反应，好像有一点感兴趣，但是好像又不在乎。 江起默了默，只好顺着自己刚才的话说下去：“也许将来我开演唱会的时候，可以邀请天赖小姐来做特邀嘉宾。” “哦。”冷静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低头继续吃东西。 江起挑挑眉，没想到这个小主播居然连对做演唱会嘉宾也不太感兴趣。 清雨见她的餐碟已经空了，将自己面前的碟子往她那边推了推，轻声问：“要不我再去取一些？” 冷静点点头。 清雨起身离开。 江起看着男人的背影，轻笑：“天籁小姐的朋友真多。” “静姐姐，这里好吃的真多。”流萤兴冲冲地端着餐碟过来。 江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绿色短裙的少女风一样飘过来，带进来一股清新活泼的气息。 他之所以会这样感觉，是因为看到刚才还冷冷淡淡的天籁小姐对她微微扬唇：“我都吃了一碟了。” 少女露齿一笑：“我不知道哪个更好吃，挑了好久。” 江起感觉心跳骤然加快几分。 好久没见过这么纯真的笑容了！ 江起清清嗓子，正想开口做个自我介绍，一道清冷的男声适时轻声责备道：“你啊，就是贪吃，什么都想要。” 少女调皮地朝男人嘟了嘟嘴，娇声：“人家第一次吃自助餐，当然什么都想试试。” 江起看看少女，又望望男人，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是情侣吗？ “这里的东西还挺好吃的，可以什么都试试。”天籁帮腔道。 少女好像是得了尚方宝剑，得意朝男人一扬下巴，笑了起来。 江起感觉刚刚还碰碰直跳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太可爱了！ 少女在天籁身旁坐下，美滋滋地吃起东西来。 她吃了两口，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头望过来，扬扬眉：“静姐姐，他是谁？” 声音也好好听，像黄鹂。 江起陷入遐想中。 冷静闻言也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道：“他叫江起，刚才说要是他演唱会的话，也许可以邀请我去做特邀嘉宾。” 江起还沉醉在少女纯真可爱的笑容和清脆悦耳的声音中，一脸呆傻痴笑。 “哦。”流萤收回目光，低头吃东西。 冷静也没有替他们介绍的打算，低头继续吃。 倒是流觞受不了江起二愣子一样直直地盯着自己妹妹，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江起惊醒，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江起，是一名歌手。” “司空。”流觞简单回答。 江起看向流萤，笑道：“这位是流萤小姐吧，恭喜你获奖。” 流萤在吃东西的间隙抬头，露齿笑道：“谢谢。” 江起感觉心跳又漏了一拍，深呼吸一下，道：“流萤小姐的声音很符合我下一首歌，我下个月要录歌，流萤小姐可否有兴趣来唱和音？” 流萤惊讶地看向冷静。 不是说也许会邀请做演唱会嘉宾而已吗？ 怎么变成了唱和声？ 冷静微微耸肩，表示他刚刚就是这么说的。 江起看出天籁在流萤心目中的地位很高，连忙找补：“天籁小姐的声音也合适，一起来给我和音吧？” 冷静微笑：“我需要考虑考虑。” 流萤连忙道：“我也要考虑考虑。” 江起掏出手机：“那我们加个微信。” 流萤再次看向冷静。 王加她才加，不加她也不加！ 冷静沉吟一下，看了一眼流觞，流觞会意点头，淡淡开口：“我是她们的经纪人，有什么事情和我联系。” 江起正拿着手机有点尴尬，看到有人开口，松一口气，也顾不得介意自己一个一流歌星为什么只能加两个小主播的经纪人的微信。 “好好，我们加个微信。” 清雨回来，看到刚刚还有那么一点自持身份的江起变得这么热情，望了望冷静。 冷静目光往流萤脸上转了转。 清雨马上明白了。 登徒子！ 褚里远远看着，发现那边谈笑风生，那男歌手居然真的融入了他们，心头莫名升起一股邪火。 第39页 再加上这边的主播们聊的话题都那么无趣，什么下一步打算投资哪个项目、平时还喜欢在什么平台上打发时间，让他感觉更加不爽。 张卓一直在暗暗留意褚少，见他表情越来越僵硬，连忙走过来救场。 褚里对张卓的印象又好上两分，这眼力劲，比董秘还强！ 终于得以脱身的褚里，对董秘说：“给我拿点吃的。” 说完，他抬脚朝冷静那边走去。 董秘茫然。 刚刚不是还不想吃吗？ 不过老板有吩咐，董秘立即执行，立即去自助餐区取了些食物，追随老板。 江起正在费尽心思和流觞套近乎，冷不防看到褚里出现，大喜过望，站起来自我介绍：“褚总，您好，我叫江起，是一名歌手。” 褚里本来看这个油头小生不太顺眼，但是他态度这么殷勤，很好地缓解了他强行融入他们的尴尬，所以脸色稍微和善了些，点了点头。 这个位置放着三组沙发，围成个凹字形，冷静和流萤坐了中间的位置，流觞和清雨坐右侧，江起坐左侧，只有他身旁还有个位置。 本来褚里后来，按理是坐在外侧的。 但是褚少有回应，江起很高兴，主动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褚总，您请坐。” 褚里点点头，顺势坐了过去。 空气突然有些安静，好在董秘书这时端着餐碟过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冷静和流萤还在认真吃东西，尤其是冷静，第二个碟子已经空了，又换成了第三个碟子。 褚里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空碟子，开口想说话，又想起了什么，视线落在身旁的江起上，又转到侧边站着的董秘身上。 董秘这次很上道，连忙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江先生，这边请。” 江起一愣。 他才刚坐下，还没懒得及和褚少寒暄呢。 董秘面上带笑，语气谦逊，重复道：“江先生，请！” 江起望了一眼众人，又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褚少，猛然想起他们刚才是一起走进来的，明白这是要避开他讲话，沉默了一下，表情悻悻地起身走了。 他可不敢和褚少这样的世家子弟对着干，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都是自己人了，褚里扫一眼还在奋斗第三只碟子的冷静，面无表情：“这里人多口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大家看向冷静，冷静吃下碟子里最后一块糖醋里脊，又喝了口酒，开口：“我吃饱了，流萤你吃饱了吗？” 流萤点点头。 冷静无奈叹口气：“那就上去谈吧。” 不然老这么找她麻烦，怪烦的。 董秘把江起请到另外一侧，一抬头，老板已经和司特助他们走到了大厅门口。 董秘：“……” 怎么不等等他呢？ 董秘急忙对江起说声抱歉，急匆匆地去追他们。 江起望着冷静一行人离开，茫然、憋屈、气恼，还有一点惊疑不定。 天籁小姐和褚总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不一般啊。 这和音是一定要请她们来和了！ 江起又想起那位活泼可爱的流萤小姐，请！ 不仅要请她们来和音，还要客客气气地请！ 那边，冷静他们带着褚里和董秘回到房间。 他们定的还是上次那个套房，有三个房间，刚好一人住一间。 一行人在沙发里坐下，还是先前一样的位置，董秘还是站着。 “我确实没有做过对不起褚总的事情。”冷静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有，那应该是无心之过。” 褚里误会人鱼公主故意接近他，是受王家指使来打听商业机密的，所凭证据，不过是王东材在拿下他们两家相争的那个留影收购案后，说了一句：你身边可不是铁板一块，还有王东材曾经在地下停车场和人鱼公主有过接触，人鱼公主递了什么东西给他的视频。 “我在停车场递给他的东西应该是一个U盘，也确实是一个女人让我帮忙转交的。”冷静说。 冷静搜索原主记忆，慢慢道：“那天，我走到盛景大厦外，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找……你，看到一个女人突然脸色惨白地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就上前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胃疼，吃了药就没事了，她的药在车上，让我把她送到地下停车场去拿药。我就送她过去了。 她吃了药后，看到王东材下来，她说，她本来是想在外面是在等他，想给他送东西的。 我看她疼得满头大汗，就自告奋勇去帮她。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褚里将信将疑：“我们查过监控，并没有你说的这一段。”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 第26章 二十六、解开误会 “司空之前跟我说过。”冷静点头, 反问，“那你看到我是怎么进的停车场了吗？” 褚里回忆了一下，说：“没有, 关键证据都有了, 怎么进的不重要。” 所以他就这么刚愎自用地给人鱼公主定了案？ 冷静突然想给他那张看起来清俊无双的脸来一拳，不过她深吸一口气，脸色恢复平静。 “所以，褚总没想过，如果我说的是真的, 那么真正的内鬼就还在你公司里隐藏，你不担心下一个案子又被王家抢了？” 第40页 褚里：“……” 他本来相信事情是冷静做的，所以就没再考虑其他的。 流觞接着说：“老板, 我这两天仔细查过那一天的视频，发现那天的视频被人动过手脚, 族长说的那一段被人删掉了，没有看到她是怎么进的停车场。” 褚里望望好友，又看看冷静，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相信：“可能就是你删掉的。” 冷静无奈叹口气：“我连你们的监控室在哪里都不知道, 怎么删？” 褚里回忆起先前的冷静，怯生生的, 只敢围着他打转, 确实不像是能找到监控室的样子。 但是他不会凭这么几句话就信了她。 “也许你还有同伙呢？” 褚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 也许你是演的呢？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仅像是知道监控室在哪里，恐怕连他在想什么都知道。 果然, 冷静嘴角微微一扬, 似笑非笑道：“褚总也许还想着，也许我是在演戏呢？演技不好, 怎么能当间.谍，是不是？” 褚里被看破心思，沉默。 流觞在一旁道：“老板，我相信族长所说的是真的。” 褚里奇怪地看了一眼他。 就算是你的族长，也未必不会骗你吧？ 冷静问；“那我是怎么拿到那些资料的？” “你去过我办公室。”褚里想也不想就说。 那时她整天围着他打转，总要找机会跟着他。 冷静一噎。 好吧，人鱼公主确实挺傻的，以为跟着他就会让他喜欢上她。 站在他的角度上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救了他，又天天缠着他，最后给了竞争对手什么东西，确实是有点可疑。 冷静说：“不如，我们先把删视频的人找出来，找出这个人，事情能弄清楚大半。” 流觞道：“老板，我觉得事情很可疑。你想想，那天王东材是为了什么来公司的？” 是为了什么？ 褚里想了想。 好像是为了说服他和王家联手拿下东郊的一块地皮。 流觞继续道：“度假村项目是王家擅长且一直在做的项目，我们盛景从来都没涉足过地产这一块的项目，他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们合作？” 褚里当时也有点奇怪，所以拒绝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一点奇怪，王家今年开始涉足互联网，跟他们褚家变成了竞争关系，他如果想找合作伙伴，为什么不去找同样也是做地产的黎家，反而来找他们褚家？ 褚里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也许公司里确实还隐藏着王家的内鬼。 “那就先查出删视频的人。” 众人松口气，褚里又道：“我只相信证据，要是证据指向……我还是会不客气的。” 冷静想翻白眼，为了自己王的仪态又忍了下来：“褚总，就算证据指向我，我想你应该记得，你给我一千万的时候，说了，以后我们恋情。我们按照之前约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两清不好吗？” 褚里：“……” 褚里很快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谁知道你接近司空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不然为什么之前你没认出他，后来又认出他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 冷静忍不住默默为他点了个赞。 毕竟是曾经的男主，智商还算在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人鱼公主没有认出流觞来。 流觞主动解释：“我在族里时一心学习，不经常出门，见族长的机会少，再加上不是同龄人，很少接触，所以不熟，再加上出来后，形象和之前不太一样，族长认不出来也是正常。而且当时族长也没见过我几次。” 他们人鱼都是有一头及腰长发的，只有上岸时才会剪去头发，再加上服饰不一样，原本就不太熟的两只人鱼，换了个环境后一时认不出也算正常。 褚里回忆一下，冷静当时只来过公司两三次，每次都是低着头，怯生生的，可能除了敢看他，都不敢抬头看其他人，认不出来也有可能，遂悻悻作罢。 话至此，谈得差不多了，冷静起身：“流觞，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和褚总聊？那我们先回屋。” 褚里确实还有话想问司空，这些话不方便当着那么多人问。 冷静带着流萤去卸妆，清雨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董秘按照褚里的示意去了门外。 客厅里只剩下褚里和司空了。 褚里问：“家里还好吗？” 司空回答：“还好。” 褚里看了一眼冷静刚刚关上的房门，问：“她是怎么发现你是她的族人的？” 司空就把流萤从冷静的微信看到他的头像，认出他的经过叙述一遍。 “她就是神秘的海？”褚里惊得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度，原本镇定自若的精英形象不再。 司空点点头。 褚里难以置信地望了望冷静离开的方向。 难怪她老是跟他强调，两清不好吗？ 原来竟然自己真的一直在纠缠她！ “我一开始也很惊讶，没想到居然会怎么巧？”司空的表情变得凝重，“不过，族长说，一切都不是偶尔，是必然。” 褚里一怔：“怎么说？” “老板，你记得你是怎么认识族长的吗？”司空没立即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第41页 “乘游轮出海谈生意，遇到暴风雨，是她救了我。” “我后来查过那天的天气预报，天气晴朗，海上无风无浪。” “怎么可能？”褚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一开始确实天气晴朗，但是准备返回时突然暴风雨，游轮左右摇晃，船长都没法控制船，” 司空神情郑重地点点头：“然后，游轮上的人，只有你掉到海里了，其他人还没法找到你。” “是。”褚里回忆着道，然后满脸困惑，“暴风雨来了之后，我们都回到船舱里……” 说到这，他愣住了，好一会才喃喃道：“大家都一起躲在船舱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从破碎的窗户里掉到了海里？” 司空接着道：“整只游轮只有那扇窗户破了，当时你是为了拉开站在窗户旁的黎家千金，所以才靠近玻璃窗。” 司空看着自己的老板兼好友，没在他掉海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题一转：“后来，族长因为救你，所以被带到海城，接着发生误会，你让族长走人。 按常理来说，到这，你和族长的关系应该就结束了。 可是并没有，她做自媒体，你要投资，她做主播，你是粉丝，你的特助还是她的族人，褚里，你不觉得，巧合多得过分了吗？” 褚里拧眉：“你是说，有人安排了这一切？可是，自媒体是你推选出来的，听直播……” 褚里面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是我主动去听的，没告诉任何人。至于你和我的认识，是三年前我深夜回家出了车祸，你把我送到医院。 谁能在三年前就布局了这一切？ 三年前我刚刚回海城，还没开始进盛景，对谁都造不成威胁。 而且，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谋算到了今天的事情？” 司空说：“我们族很古老，有很多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三年前我受伤失去记忆，是清雨用祖宗流传下来的医术治好的。” “你恢复记忆了？”褚里再一次瞪大眼睛，今晚实在是太多让他震惊的事情了。 司空的病情他清楚，国内外著名的脑科医生都束手无策，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就被一个村里的医生治好了？ “对，所以我相信族长。”司空继续往下说，“在你给钱给族长，说要和她两清时，族长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画面……” 他把冷静告诉他和清雨的那些关于未来的事情，挑挑拣拣，把能说都说了。 褚里质疑：“这怎么可能？” 那个女人怕不是因为被他赶走，伤心过度，所以臆想出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吧？ 灭族？ 现在是文明社会好吗？ 杀.人是犯法的！ 司空重重叹口气：“我们族历史悠久，族人本来也算众多，但是近些年，因为食物不足和其他原因，族人越来越少，到现在，族人数量不超过一千，我会出来，也是想为族人谋生路。” 褚里想起冷静采购的那些书籍和纸笔，他们的族人一定很穷苦，连这些基础教育的东西都要族长来采购。 但是，他还是不相信灭族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现代社会，一个村子会消失，除了因为自然灾害和人们主动迁移，哪里有什么被迫消失的可能。 想让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以司空现在的能力和位置，还不简单吗？ 褚里说：“这还不简单？你做个计划，大不了我们盛景针对你们村进行扶贫。” 司空：“……”銥誮 “我说过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他是不会相信的，现在你相信了吧？”冷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客厅。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哈： 褚里是原书中的男主，原书中美人鱼是女配，还是个炮灰女配，因为被人栽赃陷害而被男主误会（原著中的男主也是本书的男主），因此被虐心虐身，被反派顾建宇灭了全族。到这里，褚里一切的行为都是因原著是这么写，所以他就这么做。 女主是穿进来的，知道结局，所以一进来就在反抗原著中的剧情，褚里之前不知道，所以是按原著的剧情走的。 以后，他知道自己这一切都是被规定好的后，也会反抗剧情的。（想是这么想，写出来怎么样，呃……我也不知道……） 第27章 二十七、告知身份 褚里抬头, 发现其他人也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冷静重新坐下来，神情郑重：“褚总，我们能相信你吗？即使我们不是同类, 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关心流觞, 把他当朋友吗？” 褚里莫名其妙：“什么不是同类？你们不是和我们一样吗？既没多一条尾巴，也没多一对翅膀。” 褚里觉得自己很幽默，但是流觞没笑，其他人也没笑。 他不由得挺直腰背，转头看向冷静, 犹疑道：“你们真的有尾巴，有翅膀？” 那不是怪物吗？ 冷静严肃地问：“你真的想知道？” “不，不想！”面对冷静, 褚里不自觉地跟她对着来，其实他心里好奇得要命。 他从小就对神秘的事物感兴趣, 平常为数不多的消遣就是看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件和故事。 过了一会，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你们在耍我！”褚里一副我看穿了你的表情，“司空要是不是普通人, 仪器怎么会检测不出来，帮他检查身体的医生怎么会看不出来？” 第42页 冷静微微一笑：“要是一般仪器检查不出来呢？” 她之前问过司空, 他为了治疗失忆, 做过各种检查，结果表明，他们在陆地上时, 跟人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或者说，一般的检测设备, 压根检测不出来他们和人类有什么不一样。 褚里的视线从冷静脸上转到流萤脸上，又依次从流觞、清雨面上划过。 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两个耳朵，两只手两条腿，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你们是外星人？” 脑筋转了几道弯，褚里想到了这个可能。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高超的医术，还都有美丽的容貌和悦耳的声音？ 冷静的嘴角抽了抽，流萤瞪大眼睛，流觞挑挑眉，清雨一言难尽。 “不对？”褚里脑洞大开，“那你们是变异人？” 众人不语。 他自顾自说下去：“还是被人类研究出来的机器人？” 说着说着，他想起来什么：“哦，你们要吃东西，那就不是机器人。” 众人静静地看着他发散思维，胡说八道。 褚里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接受了他们不是普通人这个事实。 他皱眉沉思，猛然兴奋起来，两眼发亮，语气急促：“那你们会飞吗？能徒手接子弹吗？能瞬间漂移吗？会变身吗？” 冷静转向流觞，用一言难尽的口吻说：“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说，可以试试请他帮忙了？褚总在人后，原来这么……” “这么富有想象力！”冷静想了想，用了个褒义的说法。 “噗嗤！”流萤忍不住笑出声，“王，他好像网上说的中二。” 流觞也微微弯唇。 他知道好友接受能力强，但是也没想到他的接受能力有那么强，连会飞都能想出来。 被他们调侃，褚里发散出去的思维总算收回一点点，正了正脸色：“那你们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流萤面露忧虑：“王，他可靠吗？” 看他刚才的反应，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流觞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褚少，请你拿出你的理智和冷静来。” 褚里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神情一瞬间恢复到平时严肃和高冷，认真道：“流萤妹妹，我的人品绝对值得信任，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的哥哥吗？” 这个样子的褚里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可靠，流萤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她相信哥哥！ 流觞看了看冷静，冷静再一次问褚里：“你真的想知道，知道之后，你可能就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褚里认真地思索片刻：“按照刚才司空的说法，这件事已经和脱不了干系。” 冷静说：“但是，目前为止，你还是能置身事外的，也许你是个导火索，但确实和你的关系确实不大。” 褚里望了望流觞，再看回冷静，神情肃穆：“说起来，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司空还是我朋友，只要我能帮上忙，就不会袖手旁观！” 冷静点点头：“流觞你告诉他吧，他要是把事情暴露出去，清雨有方法让他说出来的话被人当成废话。” 当然没有这种方法，她只是为了让他小心谨慎一点。 褚里：“……” 三分钟后。 “人……鱼？”褚里差点跳起来。 是外星人他感觉更好接受一点，人鱼…… 世界上真的有半人半鱼的生物吗？ 褚里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们腿上，一双双都修长笔直，哪里有半点鱼尾的感觉？ 流萤笑：“在岸上自然用腿走路啊。” 褚里默了默，一连串的问题又冒出来：“你们是不是都长得很漂亮，是不是都留着长头发？是不是都会唱歌？是不是……” 最后一个问题，他感觉问出来有点不太礼貌，张张嘴又合上了。 “不是，是，是，是。”流觞面无表情回答。 褚里愣了愣，然后茫然点点头：“哦。” …… 褚里回到蓉山别墅时，人还是处于懵逼状态中。 流觞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异样，打发走董秘，送他回家。 见他还是一副震惊的神情，不禁笑出声：“你不是经常感叹生活很无聊，羡慕别人见多识广经历丰富，希望自己也能像卫斯理一样，见识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吗？现在见识到了，不能接受？” 回到了家，又独自面对好友，褚里中二的本性更显，毫不客气地打量司空：“能把尾巴变出来让我看看吗？” 司空：“……” 头疼！ 司空从客厅吧台上取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威士忌，递一杯给他：“喝一点，清醒一下。” 褚里灌了一大口，人逐渐镇定下来。 刚刚司空说了，他们的身份可能会被顾建宇发现，因而导致族人被杀害，所以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让顾建宇发现他们。 对了，今天的媒体！ “你和媒体打过招呼了吗？让他们不要放出天籁和流萤的照片。” 司空点点头：“打过招呼了，不过王说，放也可以放，太过神秘反而引起关注，所以照片可以发，但是要控制一下，不能让她们上热搜就行。” “嗯，考虑得很周到。” 在冷静她们的刻意控制下，媒体果然没有大肆宣扬她们的相貌和声音，只是用了她们的照片。 第43页 主流媒体对于这次比赛的报道，更多着墨于盛景总裁褚里居然出席颁奖典礼，并且也是个会看直播的人。 有个记者写了褚少和天籁的瓜葛，被司空摁下去了。 因为冷静有交代，不能让人把她和褚里联系起来。 就连畅听音频关于这次比赛的通稿，也只说了蓝海投资总裁褚里亲临颁奖典礼现场，跟天籁那段暗藏交锋的话，半点都不能提。 对此，张卓表示遗憾，但是尊重甲方爸爸的意思，并且雷厉风行地执行！ 不过主流媒体被控制住了，朋友圈却没办法控制，冷静和流萤的照片被无数人转发。 “看！仙女本仙！” “明明有颜，但是偏偏要靠能力的两个小美女！” “比明星还美的主播！” 大家都好奇，这么漂亮的姑娘，还能获得最受欢迎主播比赛，声音是不是和相貌一样出众，因此又有一大波人涌进畅听音频听起了她们的直播。 张卓本来很为这次颁奖典礼不能同步视频直播，而只能进行音频直播惋惜，一夜过后，却高兴起来了。 没想到，图片和声音分离开来，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天籁真是个福星。 …… 黎舒雅也看到了褚里参加颁奖典礼的报道，有些惊讶，但是没放在心上。 毕竟褚哥哥这个人，有时做事非常不按常理。 比如那两位救命恩人，像他们这样的阶层，大多会立即给一笔丰厚的报酬，然后两清，以防对方挟恩图报。他不一样，每一个救命恩人都要把人安顿好了才安心。 这次没参加父亲的生日宴，反而去参加这么一个小小的颁奖典礼，可能就是一时心血来潮。 昨天听何姨的意思，两家可能准备要谈婚事了，她要抓紧时间和褚哥哥增进感情，争取在结婚时做一对让人羡慕的天作之合。 于是，一大早她就钻进厨房，给褚里做了午餐，放在保温饭盒里，带着来到了盛景大厦。 “老板，黎舒雅黎小姐在楼下。”董秘在呼叫器里说。 褚里听到黎舒雅突然来找他，不由得想起了昨日冷静说的，以后他会和某个世家小姐结婚，而她因为一直纠缠他，所以被抓了起来…… 褚黎两家确实有联姻的打算，自己对黎舒雅也并不反感，她对自己看起来好像也有那么一两分喜欢，但是平常宴会上见面最多也就是多聊几句。 现在为什么突然上门来找他？ 黎舒雅手里提着保温饭盒，脸上带着优雅温婉的笑容，走了进来。 “褚哥哥，昨天听何伯母说你最近工作很忙，很少回家吃饭，我担心你身体，特意做了点养胃的食物过来。” 褚里心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黎舒雅平常走的是优雅名媛人设，最多做做西点，做饭……这是打算改当贤妻良母？ “谢谢，不过以后不必这么麻烦。”褚里不冷不热道，“我的三餐有专人打理，不会缺少营养。” 本来他对跟她联姻这件事没什么感觉，父母积极撮合，他感觉也不讨厌，她的性格也好，结婚也可以，应当会比随便找一个结婚好。 但是昨晚听冷静那么一说，就感觉怪怪的，好像人生已经被人定好，他只能按照规定走下去。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太舒服！ 现在又看到当事人之一，感觉更不舒服！ 她是按照规定来接近他的吗？ 黎舒雅也不气恼，她之前对褚哥哥不够关心，现在突然嘘寒问暖关心他的三餐，他肯定不习惯。 她明理大度地笑了笑：“那你记得趁热吃，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黎舒雅说完转身走出褚里的办公室，走向电梯。 电梯门刚好打开，里面走出几个人，黎舒雅看到一个自己前世到死都还惦记着的身影，脚步不禁缓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黎舒雅是原著中的女主。 流觞就是司空哈，只有他们人鱼的时候会用流觞这个名字，在有外人时用司空，我写的时候感觉有点混乱，希望大家不要混乱。 第28章 二十八、遇见女主 “黎小姐好。”司空跟黎舒雅打招呼, 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 黎舒雅呆呆地看着那张清冷俊美的面庞，想到前世自己为了他，那么对不起褚哥哥, 心中暗笑自己前世傻。 他对自己一向都是这么冷淡, 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是爱她的呢？ 他对自己的好和体贴，不都是听褚哥哥吩咐做的吗？ 黎小姐？ 冷静的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是女主！ 冷静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只见她穿着一件米白色高定连衣裙，身材高挑，妆容精致，显得高贵又优雅。 一股羡慕从心底升起, 冷静愣了愣。 这不是她的情绪，是那位人鱼公主的情绪。 黎舒雅弯弯唇，算是打过招呼, 正想跟他们错身而过，猛然发现人群中央有个眼熟的面孔。 是她！ 黎舒雅脚步一顿。 她怎么又出现了？ 不是说已经被赶走了吗？ 之前冷静和黎舒雅见过几面, 也算认识。 见她认出自己，冷静朝她微笑：“黎小姐。” “冷小姐是来找褚哥哥吗？”黎舒雅问，脸上还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第44页 冷静说：“不是，今天因为别的事情来找司特助。” 这么说也没错, 她今天来是为了找出那个让她传递U盘的女人，确实不是来找褚里的。 司空接口道：“冷小姐是我妹妹的朋友, 陪她一起来找我的, 这是我妹妹流萤。” 流萤从后面站出来，露齿一笑：“黎小姐好。” 王把什么都告诉她了，这位黎小姐是女主, 将来会和那位褚总结婚的, 所以，不能让她误会王和褚总的关系。 妹妹？朋友？ 黎舒雅双眼微微睁大。 前世没有这回事啊。 前世她那么关注他, 要是他有个妹妹，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会影响到她和褚哥哥的婚事吗？ 黎舒雅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自己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前世这个救命恩人仗着自己救过褚哥哥，一天到晚黏着他，让他很厌烦，最后给了一笔钱打发了她。 前段时间私人侦探说，她见过褚哥哥后突然去商场买了很多东西，应该就是褚哥哥用钱打发她了。 所以，她现在应该入不了褚哥哥的眼。 心念转定，黎舒雅露出上流名媛标准的浅笑：“你好。” 打过招呼，双方也没什么好继续谈的，错身而过。 电梯门缓缓合上，黎舒雅看到司空一行人进了特助办公室，收回目光，上翘的嘴角耷拉下来。 爱，哪里能说消失就消失呢？ 即使打定主意不再爱了，看到他对自己这么冷淡，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特助办公室内。 冷静坐在沙发上，伸手轻轻捏了捏后颈。 流萤连忙乖巧地替她按肩颈。 冷静舒服地叹了口气。 看了一上午的监控，脖子都僵硬了。 昨天商定要先找出那个骗人鱼公主送东西给王东材的女人，今天她一大早就和司空来了盛景大厦，从监控里看着盛景的员工一个个进来上班，盯到最后，发现…… 一个都不是！ 她不死心，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都没看到那个女人。 难道那个女人不是盛景的员工？ 冷静望望门口，外面没有人，问道：“能不能请个电脑高手，把删掉的监控恢复？” 司空摇头：“对方做得很高明，删得很干净。” “别的地方的监控呢？”冷静叹口气，“比如路上的，对面商店的？” “已经过去那么久，不一定还有，只能试试看。” 褚里在办公室里，早就看到冷静他们进了司空的办公室，等了又等，没等到他们过来找他，心里有点不快。 他好歹算受害者，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司空，情况怎么样？”褚里犹豫很久，还是按下了呼叫器。 司空看向冷静，见她点头，说：“我们过去和你说。” 几人转移到褚里的办公室，司空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冷静则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会不会她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间谍另有他人，她只是个传递消息的？” 褚里思索一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冷静的目光往放在茶几上的米白色保温饭盒遛了遛，说：“我看你的办公室也不是很难进嘛？也会有客人进来，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是我偷拿了资料？” 还得她自证清白！ 褚里表情一僵。 她看见黎舒雅了？ 正在这时，呼叫器响了起来，为缓解尴尬，褚里连忙按下接听键。 董秘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老板，黎小姐在外面，说忘了带一样东西。” 褚里扫视一圈，发现在饭盒旁有个钥匙包，皱皱眉。 黎舒雅不是那么粗心的人，是故意的吧？ “你进来帮她拿。” 黎舒雅也听到了褚里的话，脸上优雅的笑容僵了僵。 不让她进去，是因为里面有她不能看见的人吗？ 等董秘把钥匙包拿出来，黎舒雅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司特助是带他妹妹出去吃饭了吗？” 董秘随口答道：“没有，他们在老板办公室里谈事情。” 他们又见面了？ 黎舒雅愣了愣，随即笑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们可真忙。” 董秘点点头：“是的。” 黎舒雅取过钥匙包，微笑道谢后，带着优雅的笑容再次走入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一张明艳美丽的面庞，望着自己嘴角边僵硬的笑容，黎舒雅想，私家侦探要重新雇起来了。 总裁办公室内，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闷，褚里清清嗓子，绕过冷静的问题，说：“司空去找找附近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是。”司空应声。 事情谈完了，冷静站起来，忍住要活动筋骨的冲动，说：“那就先这样吧，有什么以后再谈。” 司空跟着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 清雨开了门，冷静朝门口走去，听到褚里在后面说：“昨晚说要为二位庆贺，没机会，中午不如由我请客。” 冷静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好啊。” 说起来，今天来这里忙活一个早上，都是因为他当初刚愎自用不给人鱼公主说话的机会，不然当时马上查监控，哪里会像现在怎么麻烦？ 第45页 所以，吃他一顿饭不过分！ 褚里拿过西装外套，跟着他们下楼。 五个人刚好坐一辆车，褚里连司机小葛都没带，让司空开车，几人前往餐厅。 车子很快驶离停车场，谁也没留意到，另外一辆车内有双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直到车子不见踪影，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指节发白。 冷静他们到了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巧了，正是冷静上次买书出来后去的那家餐厅。 一走进去，在纷纷转头过来的客人里，冷静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庞。 冷静的身形不由得顿了顿。 海城就这一家高档餐厅么？ 怎么上次见到的那帮家伙都在？ 司空和清雨也发现了那些人，两人不经意地向前一步，从两边分别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 褚里倒是很习惯这样的注目。 堂堂褚家大少，去哪里都这样，习惯了！ 服务生迎上来，熟练地把他们往窗边的位置引。 冷静问：“有没有包间？” 上次收了那么多名片，一个都没有回应，怕他们过来问。 服务生轻轻摇头：“没有，本店大厅视野很好，不会让客人失望的。” 冷静望了望几乎占了整面墙壁的落地玻璃窗，以及窗外碧蓝的天空和朵朵白云，悻悻作罢。 希望那些个公子哥能识趣一点，不要过来打扰她吃饭的心情。 不过，她这个想法很快落空。 他们点餐后不久，服务生端上来一瓶红酒，径直来到冷静面前：“小姐，那边那位先生送你的红酒。” 冷静表情微微僵住。 顺着服务生指示的方向望去，呃…… 还是熟悉的深蓝色西装！ 冷静只好对他微笑颔首。 对方含笑举了举杯。 褚里看着他们互动，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快，对服务生轻声说了几句话。 服务生点点头，转身走开，不一会又回来，把一瓶看起来更好更高档的红酒放在那位深蓝西服面前。 “先生，那位先生说，他的客人他会招待，这是送还您的红酒。” 王鸣之：“……” 他当然认识褚里，这次送酒，只是为了让那位小姐想起他之前的提议，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现在看来，那位小姐对褚少来说，似乎有点不一般啊！ 他也知道褚家和黎家准备联姻的消息，现在看来…… 也许会有一番波折。 王鸣之抬头望了望那位娇美的小姐，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能不能扛得住两大世家的打压。 那些曾经递过名片给冷静的人本来蠢蠢欲动，想过来再打声招呼，看到王鸣之的结局，默默收起了过来搭讪的心思。 还是等褚少不在时，再打招呼吧。 冷静本来还担心其他人会过来，没想到安安静静的，这下好了，可以好好吃饭。 这家餐厅的菜肴确实很不错，非常美味，就是贵了一点，她自己都不舍得经常来吃。 今天有人请客，当然要多吃一点。 吃着吃着，流萤突然咦了一声。 第29章 二十九、演播邀请 “怎么了？”司空有些着急, 刚刚她吃的是一块鱼，“是不是卡着了，让你好好吃饭, 不要边吃边玩, 是不是卡喉咙了？” 褚里不禁好笑。 司空一向冷冷清清的，在妹妹面前就变了个人一样，啰嗦得好像父母。 流萤摇摇头，把手机移到冷静面前：“王，有人找你配音。” 冷静的直播账号, 除了直播时她用，其他时候都是流萤在帮忙打打理。 冷静放下筷子，瞥了一眼屏幕, 确实是有人邀请她去做配音。 说是他正打算录制一本有声书，里面有个形象需要一个声音甜美的配音, 觉得她的声音很符合，问她能不能配音？ 冷静加了里面留的微信。 “你好，我正准备录制《大师兄》，里面的师妹声音甜美, 跟你的声线类似，请问你有没有兴趣配师妹的音？”对方直截了当地说。 我的大师兄？ 冷静马上想到了很快就因有声书而大火的网络小说《我的大师兄》。 原主被抓后, 有个研究员曾经说过, 她的声音和《我的大师兄》，里面师妹的声音一样好听。 于是原主的记忆里就记得，这部《大师兄》当时很火。 冷静翻了翻原主记忆, 问：“是正色写的《大师兄》吗？” “是的, 你的声音形象和医仙的形象很符合，医仙在里面出现的次数不多, 但也是个相当重要的角色，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冷静回复：“看过书后再决定。” 对方回复一个好后，冷静放下了手机。 一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冷静淡淡地把事情说了，最后说：“要考虑考虑。” 从直播主播转型到配音，确实是事业上的进步，但是她还不知道配音是怎么操作的，危险不危险，所以得先搞清楚再确定。 万一是个圈套呢？ 司空一下子就明白了冷静的顾忌，说：“我去查查对方的底细。” 冷静点点头。 流萤很兴奋：“王，以后你不仅可以做直播，还可以去播书，播电视剧。” 冷静心一动。 这个职业规划确实不错！ 第46页 冷静娇滴滴地叫师兄，褚里想象了一下，嗯，还挺期待的。 要不回去让司空买几本大红的网文，让她做主播，算是给她赔礼道歉？ 平白无故诬赖了人家，人家还救过他性命，只给了一千万，说不过去。 吃过甜点后，冷静和流萤去洗手间。 流萤动作慢一点，冷静在洗手间外等她。 一个穿着一身米白色休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离她半米远时，斜靠在墙上，像是电视剧里的浪荡公子，有点轻浮有点猥.琐地笑道：“嗨，这位小姐，还记得我吗？我叫顾明瑞，顾建宇是我二叔。” 冷静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缩了缩，脸上还是客气的笑容，说：“你好，顾先生。” 没说自己记得，也没说自己不记得。 顾明瑞觉得她跟自己打招呼肯定是记得，笑得更猥.琐：“那天我在宴会上可是一直等你，结果你放了我鸽子，后头我还有一场宴会，你不会不来吧？” 这语气，她不去还不行了吗？ 这么逼着她去参加一个宴会，是挖好了坑在等她吧？ 冷静眼神变凉，收起了客套的笑容：“抱歉，我后天有事。” 顾明瑞循循诱导：“后天的宴会会有很多上流社会的精英来参加，小姐只要认识其中一个，这一辈子可能就会改变了。” 冷静实在是懒得再跟他聊下去，说声抱歉，重新进了女洗手间。 顾明瑞摸摸下巴，感觉这个女人越来越有趣了。 别的漂亮姑娘，都削尖脑袋往上流社会挤，她倒好，请都请不去！ 顾明瑞哪里知道，冷静不是请不去，是不敢去。 万一被顾建宇撞上…… 不行，回去得跟司空他们商量一下对策，海城就那么大，上流社会就那么一拨人，总有一天会遇上的，得未雨绸缪，先下手。 冷静从洗手间回来后，就有点沉默，褚里偷偷地看了她几次，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是饭菜不好吃吗？ 下次要不换个地方吧？ 离开餐厅，冷静、清雨和流萤去逛街，司空和流觞回公司。 路上，褚里没头没尾道：“回去后，你看看有什么网文值得改编成有声书的，挑几本，试试水。” 司空微微一怔。 老板怎么突然想要投资起有声小说来了？ 但是司空跟了褚里三年，早就了解他的性格，说话说一半留一半，马上明白过来，他可能是想找合适王演播的小说。 借用公司的资源给王铺路，司空求之不得，马上应了下来。 冷静带着清雨和流萤去商场购物、做美容，进的店都是豪门千金贵妇们常去的地方。 流萤长相甜美，个性又单纯，是富二代青睐的类型。 冷静想着，在富二代用金钱诱惑她之前，让她先见识什么是花花世界，什么是奢侈豪华，这样她就不会像人鱼公主那样，轻易被富二代的浪漫和豪爽诱惑。 钱是冷静付的，她甚至还办了会员卡，但是流萤很不安，把冷静拉到一旁悄声说：“王……静姐姐，给你。” 说着，她递过去一张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是上岸后哥哥给她的，王之前才买了干饭号，身上肯定没什么钱了。 冷静心口一热。 人鱼们对她，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无条件地支持。 这份心意，让人感觉既心里热乎乎的，同时又沉甸甸的。 “你哥哥给你的，你拿着吧，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谢谢你一直帮我打理账号。” “哦。”流萤收回银行卡，“那你需要的时候，跟我说。” “好。”冷静笑着回答。 三人一直逛到晚上，吃过晚饭后才回到酒店。 司空已经在酒店等他们了，见到两个姑娘手牵手走过来，而清雨双手拎着十几个袋子，不由得笑骂流萤：“也不搭把手。” 流萤朝他吐吐舌头：“静姐姐说，淑女不用自己拿东西。” 司空从清雨手里分了几个袋子，扫一眼上面的LOGO，明白冷静的煞费苦心，没再说什么。 进到套间，司空掏出一份资料，递给冷静：“那个‘四海升平’确实买了《师兄》的版权，他是海城广播电台的一个主持人，目前正想转型，这是他的资料。《师兄》的资料和配音的流程。” 冷静看完资料，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这个活，我接。” 单单做直播，赚钱的方式单一了一点，身份和地位在世人眼中也没有做配音高，她不能不抓住这个好机会！ 司空拿手机操作一下，道：“这是我帮您找的配音老师，是个在配音界赫赫有名的配音师，她不收学生，不过答应给你讲讲怎么入门。” 冷静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想了想，发觉和二长老一路护送她回去时的感觉很像。 不愧是母子！ 都有照顾人的习惯。 冷静没拒绝。 她正需要这样的指点。 “王，明天给我弄个身份吧，我想去参加执业医师考试。”清雨把那些个袋子放好后，坐下来道。 冷静微笑：“想好了？” “大家都这么努力，我没有理由坐在一旁看着。”清雨的声音还是像平常一样温和，好像说的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第47页 上次上岸，他只顾着学习怎么操作和维修捕鱼船，没机会感受在人类社会的身不由己，这一次上岸，他见识了更多，也明白了王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只有他们变得强大了，别人才不能那么容易地控制他们，他们才更有机会生存下去。 “王，我能做什么？”流萤帮着清雨放好东西，也走了过来。 冷静想了想：“看书，学习。” 流萤和流觞、清雨不一样，流觞在人类社会混了几年，有常识有地位，清雨为人聪明，对人类社会的规矩及人类的心思能举一反三，流萤单纯，放她去外面太危险，不如留在身边帮她处理一些琐事。 流萤看看她哥，她哥没意见，反而顺着王的话说：“我让人明天送书过来，你好好学，帮王做事。” 流觞想，她妹妹跟在王身边，应该比自己一只人鱼在外面跑安全，再说王身旁需要一个帮她打理琐事的人。 王这么说，哥哥也这么说，流萤顺从地点点头。 …… 翌日上午。 白茵送孩子上学后，照常去了工作室。 昨天接到老师的电话，让她帮忙带一个人几天，教教她怎么配音。 老师难得开口，她满口答应了下来，反正她前几天刚刚配完一部电视剧的音，有空。 只是不知道这位请得动老师开口的，倒底是哪方的神仙。 要知道，老师已经退休多年，整日跟一帮老伙计到处游玩，连自己都只有过年时才能见上一面。 要是来人不好带…… 白茵想，那就随便教教，对得起老师的嘱托就行。 正想着，工作室的大门被敲响。 敲门声节奏舒缓有序，来人应该是个沉稳的人。 白茵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松了一小口气，感觉这个人应该不难教。 第30章 三十、救下师弟 开了门, 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裙的姑娘映入眼帘。 这么漂亮！ 白茵按下心里的惊讶，问：“你是冷静？” 冷静点点头，笑着打招呼：“白老师好, 我是冷静。” 这声音好熟悉, 在哪里听过呢？ 白茵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就算了，点点头，侧身让她进来。 冷静大方地走进去, 打量着工作室。 这个工作室位于海城商圈外的一座商场大厦里，地方不算大，入门就是招待区, 中间放着两组沙发和一个茶几，往里有两扇紧闭的门。 冷静留意到, 这里很安静，比外面安静不少，在装修上应该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 听说白老师是个自由职业者，这里大概是她工作的地方。 “白老师, 我是一个网络主播，最近有人找我演播一本网络小说里的一个角色, 所以想学一学怎么配音。”冷静先把自己简单介绍一下, 恭敬道，“麻烦白老师了。” 她讲起话来抑扬顿挫，声线又优美, 很是悦耳。 白茵以声音为生, 对声音相当敏感，立刻确定自己确实听过这个声音, 并且听过很多次，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但她听过的声音多了去了，也不在意，只是微笑：“老师拜托的事情，我当然会尽心。” 两人客套几句，白茵就开始授课。 一直讲到中午，白茵突然接到幼儿园老师，说乐乐有点发烧，请她把孩子带回家。 白茵离异，自己带着儿子过，听到孩子发烧，连忙对冷静说：“你先吃饭，中午可以在这休息，下午我再过来。” 冷静点点头，送她出门，然后叫了外卖，吃过饭后继续练习。 《师兄》再过一个星期就开始演播，她的时间很紧。 白茵着急忙慌地到幼儿园，发现孩子只是发低烧，松一口气。 不过发低烧也不能丢在幼儿园不管，她就带着孩子去买了点药，带着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有个房间，就是为了应付这种脱不开身的情况而设，这样她可以边工作边照顾孩子。 回到工作室时，看到冷静在专心练习，白茵心中对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女孩子多了些好感。 长得漂亮，有背景，还这么努力，将来前途不说一片风光，至少不会差到哪里去。 冷静见白茵去而复返，还带来个孩子，问清楚情况后，说：“我有个朋友是医生，医术还不错，如果有需要，可以让他过来看看。” 白茵对她好感又多一分，笑道：“刚刚已经买了药，先吃药看看情况再说。” 冷静就不再多说，帮她安顿孩子。 孩子吃了药，很快就在隔壁房间睡着了，白茵继续教，冷静继续学。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醒来，烧退了，开始叽叽喳喳到处跑。 白茵一边看着孩子，一边指点冷静，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原本端庄的气质不复存在，多了几分烟火气。 好不容易哄得孩子玩起了乐高，白茵长叹：“养孩子真不容易。” 冷静认同地点点头：“是很辛苦，怕他出事怕他生病，有时又觉得烦，很想丢到一边不理，可是心里又忍不住惦记。” 她没养过小孩，可是当了人鱼族的王后，对族人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白茵惊疑地望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居然也能理解中年离异带娃妇女的心思，心里对冷静亲近不少。 第48页 两人闲聊两句，又继续教和学。 冷静那边急，白茵这边也没多少时间教，她正在谈一部电视剧的配音，估摸着十天半个月后就得开工。 两人都开心，一时没留意孩子手上的乐高突然散了，有一个零件滚啊滚，居然滚到了阳台上。 客厅连着阳台，平时阳台的门是关上的，白茵也没太在意，偏偏今天早上钟点工来搞卫生，忘了把阳台的门关好，孩子就这么走到了阳台上。 到了阳台，他找到滚出来的车轮，又发现栏杆外有只鸟儿飞过，伸手去够。 这一够，危险了，孩子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半空，他身体小，栏杆缝隙大，眼看着就要一头栽出去。 白茵刚好抬眼看见，惊得破了音：“乐乐！” 冷静闻声回头，双手迅速在空中比划，往前一打，一张光网顺着她手指飞出去，把孩子网住。 同时她快速往前冲，一把拉住孩子。 白茵冲过来时，冷静已经把孩子拉回阳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白茵先是骂了一句，然后声音就带上了哭腔，一把把孩子搂在怀里，“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乐乐刚刚已经栽到半空，体会到了失重的感觉，现在也知道了怕，哇哇大哭起来。 白茵抱着他安慰了一会，再次把他哄睡，才想起来向冷静道谢。 “真是多亏了你，不然……” 冷静微微一笑：“不要客气，谁见了都会拉一把的。” 白茵想到当时的情形，冷不丁打了寒颤，后怕地说：“要不是你动作敏捷……” 冷静仔细观察，发现她脸上只有后怕和庆幸，没有惊疑，放下心来，笑了笑：“是乐乐幸运。” 可不是幸运吗？ 要是换了别人，乐乐还不知在哪呢？ 白茵看着眼前神情镇定带着浅笑的少女，心中一动，问：“我看你对配音很感兴趣，想不想系统地学习？我可以教。” 这是收她当学生？ 冷静欣喜地点点头：“多谢老师，我想学。” “想好了？”白茵微笑，“我从来没有收过学生，第一个学生，会很严格。” “严师才能出高徒。” 冷静不怕她严格，越严格就说明她越看重自己，那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她肯定会护着自己的。 …… 离开工作室，回酒店的路上，冷静接到张卓的消息，问她对演播小说有没有兴趣，公司买了几本书的版权，里面有几个角色很适合她。 因为冷静出席颁奖典礼，又为畅听音频拉来了一大票客户，张卓就一直在考虑要怎么样回报天籁。 在公司讨论了几天，终于确定下来，给资源给她，让天籁慢慢转小说演播主播，刚好公司买了几本网络小说，就让她先从配角开始试试水。 当然，张卓也没拉下流萤，说也有合适流萤的角色。 冷静自然很感兴趣，跟他约好了明天去公司面谈。 回到酒店，冷静跟流萤说起这件事，流萤也很开心。 王去学习，哥哥上班，灵医看书准备考试，就她一个人无所事事，每天等着晚上做直播，好无聊，有事情做当然比闲着无聊好。 流觞听说张卓打算让冷静参与小说的演播，有点惊讶：“老板最近让我买几本小说的版权，打算试水做有声书，没想到张卓先找了你。” 冷静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你们老板打算买书给我播？” “是这个意思。” 冷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她很快想通。 这是人鱼公主应得的，她替她收，替她为族人收。 冷静嫣然一笑：“我给你推荐几本吧。” 流觞点点头。 冷静就绞尽脑汁，从人鱼公主知道的会大火的电视剧和书挑了几本出来，当然，里面都有适合她的重要的角色。 流觞扫了几眼，打算明天就按冷静选出来的报上去。 第二天，冷静结束课程后就离开了白茵的工作室。 流萤和流觞在楼下等着，看见她来，流萤快步走过去，亲热地挽着她的手：“姐姐今天又学了什么？” 为了让流萤也能进步，冷静晚上都会把白天从白茵那里学到的，教给流萤。 冷静微笑着说：“学怎么发声？原来怎么说话都有讲究，回去我教你。” “好啊。”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流觞安静地在后面帮她们提包。 张卓早早就等在公司大门前，福星上门，当然要恭恭敬敬地迎接。 “天籁小姐，流萤小姐，司特助，你们来了。” 一看冷静他们，张卓就挤出满脸的笑容，带着一干下属迎上来。 这阵仗，好像是在迎接什么领导。 冷静脸上的笑意微微收了收，做出高贵端庄大方的姿态，微笑着点了点头：“张总裁久等。” “哎，也没等多久，刚下来刚下来。”张卓一边把人往电梯方向引，一边客套地说。 冷静边走边打量四周。 畅听音频不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音频平台，这座商业大厦的三层楼都是他们公司的。 电梯每次停下，都能看到外面站着乌泱泱一堆人，看起来相当有生命力。 冷静不知道，他们当中有些人虽然见过天籁和流萤，但那时是颁奖典礼，人多光线也不好，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听说她们会来公司，都主动留下来加班，想着再看看美女。 第49页 这时候，是算好了时间在电梯外偶遇他们的。 在会客室坐下，张卓亲自给他们上茶，然后递给她一份合约：“这是我们拟好的合同，您先看看。” 冷静顺手递给流觞，流觞仔细看过，给回冷静，微微点头。 冷静这才看起合约来。 这是一份签约主播协议，冷静看完义务那一栏的内容后，摇摇头：“我对演播小说很感兴趣，但是成为畅听的签约主播……” 她身份特殊，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 张卓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说：“可以谈，可以谈。” 虽然在颁奖典礼上，天籁和褚少显得很不对付，但是庆功宴上，感觉他们的关系又不像在舞台上那么针锋相对，而且天籁和流萤那么要好，司特助又是流萤的哥哥，将来天籁和褚少会是什么关系，还真不好说。 所以，精明如张卓没把话说死。 既然可以谈，冷静就直接说了：“不做签约主播，不过可以做独家，一书一签，其他的，按照这份合约上来。” 张卓沉吟一下，点头答应。 这天籁，看着像朵娇花，没想到既睿智又会拿捏人心。 不做签约主播，让她不受约束，给独家，又让他不会拒绝，对他的心理和底线把握得相当精准。 合约谈妥，接下来就是播什么书、哪个角色的问题。 张卓很大方，直接把公司最近要录制的几本书摆出来，并指出几个适合冷静的角色。 冷静没直接确定下来，说要回去看过书后再确定。 张卓同意了。 …… 楼下，一辆骚包的红色玛莎拉蒂停在大厦外，车门旁靠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公子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越写越觉得，大概我没能力把姓褚的写得可爱了，让女主硬跟他组CP有点委屈她，今天突然有了新想法，所以……男主换了啊，不是姓褚的了，过几天男主应该能上线了！ 第31章 三十一、又遇花花公子 顾明瑞双手插兜, 看着从大厦里走出来的人。 表面上他嘴角含笑，姿态悠闲潇洒，实则心里有些焦急。 前阵子他刚认识一个女主播, 这主播虽然长相马马虎虎, 但是温柔体贴，说话时娇娇柔柔的，像是声.优，而且特别会撒娇，挺新鲜的。 前几天, 他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想着她们是同事，应该能在公司楼下巧遇, 就每天开车来接女主播下班。 不过来了几日都没碰上过，他有点着急。 因为有点腻女主播了, 准备甩了，甩了之后以后就不好再来了。 范梦筠一出大厅，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和车，便加快脚步, 在同事们艳羡的目光中走了过去。 “等久了吗？” 女友娇柔动听的声音将顾明瑞飘飞的心神拉了回来，他说：“没有, 就等了一会。” 说话时, 他的眼睛仍旧盯着大厦门口。 听说她们是六点下班，他五点半就到了，现在都快七点了, 怎么没见人出来呢。 顾明瑞说：“你们真辛苦, 这么多人加班。” 范梦筠柔柔一笑：“最近不忙，不需要加班, 今天是听说平台一位有名的主播会来公司，所以大家主动留下来，想看看那位主播。” 顾明瑞惊讶：“不是头部的主播都来公司上班吗？” 范梦筠笑：“不是的，看合同。” 脸在笑，她心里其实对顾明瑞这么愚蠢的问题有些烦。 听说天籁会来公司，是因为老板想捧她做有声书，还准备了几本书让她挑。 范梦筠是畅听音频第一批做有声书的主播，她是直签主播，每□□九晚五来上班，辛辛苦苦熬了两年，才熬成头部主播。 连她都不能想播哪本就播哪本，天籁一来就得到老板的器重，以后畅听不知道还有没有她的位置。 心烦意乱下，她对顾明瑞的愚蠢没有平常那么有耐心。 她也想像天籁一样，不用坐班，还有一堆书等着她挑。 那个天籁，到底是什么来头？ 范梦筠想起颁奖典礼上她跟褚总的对呛，也许她是沾了那位褚总的光。 不知道眼前这个能不能也帮帮自己？ 虽然他是个不管事的二世祖，但好歹也算是个富二代，自己有钱，认识的人也有钱。 想到这，范梦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轻柔地解释：“平台直签主播才要来公司上班，其他的主播不需要。” “哦，原来这样。”顾明瑞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等不到人了，原来人家并不像他女朋友一样，需要每天都来公司。 白等了四天！ “走吧。” 顾明瑞心里窝着一股不知道朝谁发的郁闷，径直上了车，没有像平常一样绅士地替女朋友开车门。 范梦筠愣了愣。 一直以来，顾明瑞虽然是个富二代，但是相当有风度，一直以来都很照顾她，今天是怎么了？ 感觉有点冷淡？ 这么快就腻她了？ 范梦筠是在一个派对上认识的顾明瑞，知道他换女朋友比她换包都勤，但是，他们总共才交往不到一个月，这么快就腻了？ 为了打响自己的小算盘，范梦筠若无其事地上了车，娇声道：“我们去哪里吃饭？” 第50页 女朋友温柔的声音让顾明瑞的郁闷散了点，想到今天的目的，他缓和了语气，笑着问：“你想去哪里吃？” “你想去哪我就去哪。” 顾明瑞对范梦筠的懂事很满意：“你前两天说想去体验一下帝景餐厅，就去帝景吧。” 顾明瑞说着，发动车子，在打方向盘之前，他习惯性地左右望望，余光看见两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并肩从大厦里走出来，他多看了一眼，双眼蓦地睁大，这不就是他等了四天的人吗？ “你们同事长得很漂亮。”顾明瑞盯着右手边那位说。 范梦筠转头看了看，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还是很轻柔地说：“她就是今天过来的那位主播，上次比赛拿了第一，和股东又熟，所以老板请她过来谈合作。” 顾明瑞问：“你认识她？” 范梦筠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欲望和贪婪，垂下眼帘，摇头：“不认识，之前见过一次，但是没当过招呼。” 她倒是想跟她认识，不过她身边总有很多人，铆足劲认识一个人，又不是她的作风，所以她找不到机会。 顾明瑞怂恿道：“大家也算是同事，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你去打个招呼吧，我陪你去。” 范梦筠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她不愿意成为男友认识别的女人的借口，但她还想借着顾少的钱和人脉，保住现在的工作地位，就磨磨蹭蹭地下了车。 冷静和流萤在张卓的陪同下来到路边，看清朝这边走来的两人当中的一个，眉头皱了皱。 这小白脸怎么阴魂不散？ 范梦筠一步一挪，很快就拉在顾明瑞后面，顾明瑞也没在意，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好像狼看到小羊一样盯着冷静，说：“好巧，又见面了！” 范梦筠脚步一顿。 他认识她？ 继而一团火从心头慢慢升起，他明明认识她，还大喇喇地以让她和同事打招呼为借口过来搭讪，是吃定了她不会生气是吗？ 冷静忍下心里的厌烦，牵了牵嘴角，点点头：“你好。” 顾明瑞问：“你们是打算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们过去？” 范梦筠难以置信地停下脚。 你开了个两座的车子来，要送她们，那她呢？ 见了美女，连她这个正牌女友都不管不顾了？ 冷静懒得回答，看向张卓。 张卓连忙站出来，热情地伸出手：“你好，我叫张卓，是畅听音频的CEO，请问您怎么称呼？” “顾明瑞，顾氏集团公关部经理。”顾明瑞敷衍地和他握握手，又转向冷静，“这位小姐怎么称呼？我们见过三次了，都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冷静想直接不理，但是又担心对他无礼，反而会引起他的兴趣，再说他有心的话，一问就知道，所以简单地回答：“天籁。” “天籁，”顾明瑞重复，笑道，“声如其名，好名字。” 他还想再说什么，滴滴的车喇叭声响起，是有人嫌他挡路了。 张卓连忙对他歉意道：“顾经理，不好意思，我们这还有事。” 顾明瑞没理他，笑着对冷静说：“这个时候，再大的事情都没有吃饭大，不知道天籁小姐肯不肯赏光？”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 冷静眼神转凉，嘴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顾经理，吃饭的费用是不是可以报销？” 第32章 三十二、又是狗血的巧合 上次又被他骚扰之后, 冷静让司空去查顾建宇和顾氏集团，包括这位顾明瑞，一查, 果然查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这一位顾氏集团公关部经理：嚯, 女朋友换得不要太快，而且对每一任女朋友出手那是相当的大方，买包买首饰吃饭，其大方程度在网红圈里是众人皆知，以至于有些女孩甚至为了他的大方愿意做他短暂的女友。而他能这么大方, 不是因为他薪水高，也不是因为家底厚，只是因为他报销的公关费够多。 顾明瑞闻言愣了愣, 想明白冷静话里隐藏的含义后，脸色陡然一变, 干笑道：“既然天籁小姐有重要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了。” 二叔本来就觉得他这个公关经理做得马马虎虎，要是知道了他把把妹的费用都混进公司的公关费用报销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他？ 流觞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 看到顾明瑞这个花花公子站在冷静和流萤面前，急忙从车上下来, 几步走过去, 用比平常清冷的声音还要冷上几分的口吻问：“顾少，请问您找我妹妹她们有事吗？” 顾明瑞忙否认：“没事，没事, 就是过来打个招呼。” 张卓悄悄松一口气。 这顾少, 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得罪他, 不行，万一遭到顾氏的打压怎么办？ 放任他纠缠天籁小姐，更不行，要是褚少知道他保护不周，怪罪下来，撤走资金怎么办？ 直到车子开上路，只有他们三人后，流萤才眨着明亮的杏眼惊叹：“王，你好厉害。早就预料到那个小白脸会来找麻烦，所以才让哥哥去查他的吧？” 冷静笑而不语。 她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谁能想到那位花花公子这么好吓唬，一句话就被吓得白了脸。 流觞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冷静。 只见娇艳如海棠花的女孩红唇微弯，笑意盈盈，谁也想不到表面上如此明媚的少女，其实睿智冷静得好像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将军。 第51页 流觞又瞥一眼在她身旁的自家小妹，明明只小了50岁，为什么感觉妹妹还是个稚童？ 流觞心想，明天给她买几本《孙子兵法》、《鬼谷子》吧。 尽管他很愿意让妹妹永远怎么单纯下去，但是人鱼族有难，人人都有义务出一份力，团聚起来才能共克难关。 几人去到饭店，在门口碰上白茵和她的孩子。 “姐姐，你也来吃饭吗？”白一心扑过来，抱住冷静，仰着头问。 今天早上起来后，他烧退了，就开始闹着要找那个救了他的姐姐，白茵也担心他的病还没好利索，就带着他去了工作室。 这一日下来，他简直成了冷静的小跟班，天籁姐姐长天籁姐姐短地叫个不停，叫妈妈的次数都没有这么多。 冷静摸摸他额头，感觉他的体温是正常的，把他抱起来，笑问：“是啊，你是来蹭妈妈的饭局吗？” 中午吃饭时，白一心看着天籁饭盒里的红烧里脊，转头盯着白茵问：“妈妈，我能蹭你的红烧里脊吗？” 我哪里来的红烧里脊？ 白茵看了看自己的饭盒，再望望冷静的饭盒，哭笑不得。 冷静也失笑：“你妈妈没有红烧里脊，你只能蹭我的红烧里脊。” 说着，冷静夹了两块排骨给他。 白一心咬了一口排骨，才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她没有，但是妈妈说，不能问别人要东西，可是看姐姐吃得这么香，我真的很想吃，所以就这么问了。” 白茵和冷静忍不住大笑。 白茵伸出食指戳戳他额头，笑骂：“这一肚子的心眼，到底是哪里来的？” 白一心认真地回答：“从妈妈那里遗传来的。” 冷静笑得前仰后合。 才三四岁的小孩，怎么就这么鬼精灵？ 之后，白一心又蹭了冷静的罗汉果菊花茶，还蹭了她的小包包，说要背来看看重不重，重的话就拿他的压岁钱买一个不重的给她，因为包太重的话，她会长不高。 一个下午，冷静和他对话，离不开蹭字。 蹭妈妈的饭局也是他和冷静分手时说的。 他说：“姐姐，我今晚是去蹭妈妈的饭局，不能邀请你一起去，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昨天姐姐救了他，他要报答她。 …… 白一心点点头：“是的。” 冷静又忍不住笑，和白茵打招呼：“白老师，你们也约在这里？” 白茵微微点头：“是的，没想到这么巧。” “这是我老师白茵，是有名的配音师。”冷静介绍道：“这是流觞和流萤，是我的朋友。” 她着重介绍：“流萤也是个主播。” 三人互相打过招呼后，白一心拉着冷静的手问：“姐姐，你们在哪里吃饭？等一下我过去找你玩。” 冷静也不知道，看向流觞，流觞说：“包间名叫墨竹。” 白一心高兴地说：“等我蹭好饭了就过去找你玩。” 几个人正要分别赴宴，张卓急急从后面追上，连声道歉：“对不起啊，停车位不好找。” 白一心看见张卓就大声道：“姐姐，上次我看到他在听你唱歌。” 冷静微微一愣。 张总也听她直播？ 白茵也惊讶地打量张卓。 张卓低头一看，这不是那天晚上那个小萝卜头吗？ 他抬头望了一圈，看见白茵，也瞧见了冷静和流萤他们诧异的神情，忙解释说：“上次天籁唱童谣，短时间大量涌进来的用户差点把服务器唱崩，那时我正在陪客户吃饭，就躲到另外的包厢去解决，刚好被这个小……朋友碰见。” 居然还有这层渊源在里面。 冷静心里偷偷吐槽。 剧情还是一样的狗血！ 白茵恍然大悟，她说怎么听着冷静的声音那么耳熟，原来是儿子经常听的童谣是她唱的。 那日自从听了冷静唱的童谣后，儿子时不时就会拿她手机让她放给他听，她跟着听过几耳，所以觉得熟悉。 白茵笑道：“原来那是你唱的，乐乐他经常听。” 张卓惊奇：“你们认识？” 冷静为他们做了介绍。 张卓笑得见牙不见眼：“白老师，久仰大名。” 白茵是配音界有名的大佬，为人相当低调，他想认识都不知道怎么认识，上次见到人了都没认识，没想到居然通过天籁认识了。 天籁可真是是他的福星。 张卓暗暗下决心，以后要是再碰见那位顾少纠缠她，他一定二话不说就上前赶人，哪怕得罪他也在所不惜。 白茵淡淡一点头算做回应。 张卓也不在乎，他找大佬时碰到的钉子可多了，白茵这样，算是态度很好了。 白一心拉着冷静往前走：“姐姐，走吧，先带我去你们包厢认认路。” 他边走边悄悄地说：“姐姐，当时我看见他听得如痴如醉的。” 虽然他是悄声说的，但是大家都听见了。 张卓：“……” 你个小萝卜头，知道什么叫如痴如醉吗？ 进入饭店，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深蓝色西服的男人，看见冷静顿了顿。 冷静抬头一看，发现又是熟人，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第52页 第33章 三十三、确实是误会 熟人也面露惊讶, 他们最近偶遇的次数还挺多。 不过熟人这次只是朝她点点头，就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白老师，您到了, 请往这边走。” 白茵颔首, 叫白一心：“乐乐，我们先进去，等会再去找姐姐。” 白一心依依不舍地放开冷静，殷殷叮嘱道：“姐姐你吃饭时不要喝酒，喝酒伤嗓子, 妈妈就不喝酒，我带饮料过去给你喝。” 冷静的嘴角又忍不住扬起来：“好的，谢谢乐乐, 等下你让妈妈带你来，不要一个人来。” 熟人也忍不住问：“白老师, 您认识这位小姐？” 白茵有心要把冷静介绍出去，好为她以后进入配音圈铺路，就点点头：“她是我新收的学生，叫冷静, 是一名主播。” 熟人笑道：“我和她曾有过两面之缘，就是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这是凯宇传媒的总裁王总, ”白茵对冷静说, “他旗下投资的一部电视剧正打算请我去做配音。” 冷静点点头，微笑着跟王鸣之打了招呼。 王鸣之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冷静：“冷小姐, 我之前的话还算数, 如果想拍电视电影，随时可以来找我。” 冷静接下了名片：“我更希望有另外的合作。” 王鸣之呵呵笑：“哈哈, 一定会有机会的。” 张卓在旁边幽幽道：“王总这样公然挖我墙角，是不是不太好？” 他一边说，一边站到王鸣之面前，心里在呐喊：快，天籁，快把我介绍给王总。 这种认识贵人的好机会，千载难逢呐！ 冷静瞥了一眼张卓，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今天的合作他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所以乐得给他一个面子，开口道：“这是畅听音频的张总，我就在畅听音频做直播。” 王鸣之对跟娱乐圈相关的行业动向还算熟悉，笑着说：“张总前段时间做的最受欢迎主播比赛反响很不错呀，还没恭喜你呢？” 张卓脸上堆满了笑容，但是不敢当着当事人的面居功，说：“这都要归功于天籁，是她让这次比赛红火起来的。” 王鸣之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就不懂了，但是他对冷静为什么让那能让一个比赛提高知名度很感兴趣，说：“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不如一起边吃边说？” 张卓望了望冷静，见她并不反对，再看向白茵，问：“那一起？” 白茵也只是客人，当然看东家的意思，遂点了点头。 白一心知道不用和冷静分开了，高兴得一蹦一跳的。 进到包厢坐下来后，张卓把比赛的经过及赛后的反响说了一遍。 冷静没想到比赛背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歉意地笑道：“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张卓哈哈大笑：“这样的麻烦，多多益善，再多几次这样的麻烦，我给你首页宣传。” 王鸣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也欢迎冷小姐给我添这样的麻烦。” 白茵这时才知道自己为了报答救儿子之恩收的学生居然有这么高的人气，还是资本们互相争抢地人才，与有荣焉的同时，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培养她。 …… 到了约定演播的日子，冷静开始借用白茵工作室的设备进行演播，有了白茵的教导和指点，演播进行得很顺利。 有声书是边播边录制的，《师兄》一上线，张卓就给了最好的宣传位置，四海升平本身业务能力很强，再加上《师兄》这本书质量高、冷静的粉丝基础大、后期也不错，因此，没多久，《师兄》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快就进入了畅销榜前十。 随着《师兄》的播放量越来越大，冷静的粉丝量也跟着蹭蹭地往上涨。 听众们对冷静演播的医仙很有好感。 “这一声‘师兄’叫得我都酥了。” “师妹的声音好甜！” “发现宝藏大大！” 连带着四海升平也成了畅听音频有名的新人主播。 张卓看到《师兄》的成绩这么喜人，加快了旗下有声小说的录制，冷静很快就忙成了陀螺。 褚里那边，网文的版权已经买下，听说冷静很忙，只做了其他准备工作，没敢第一时间拿出来给冷静。 怕她拒绝！ 也怕她说他又纠缠她！ 就在褚里发愁该怎么把请她演播小说的事情告诉她时，司空查到了那个女人的消息。 “地下停车场有个保安对王和那个女人有印象，他家里有事，辞职回家几个月，前几天又来上班，所以我们之前没查到。”司空说。 褚里问：“他怎么说？” “那天他值班，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扶着一个女人走进来，看到那个女人脸色不好，还上前问需不需要帮忙，女人说不用，他就继续巡逻了。” 虽然早有预料，事情就是像冷静所说的那样，但是真的得到了证实，褚里还是五味杂陈。 他认为自己做事算稳重谨慎，没想到在她身上居然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这是规定好的错误，还是因为不喜欢她经常黏着自己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拿钱打发她？ 褚里以前觉得她老跟着自己确实挺烦的，现在知道她是人鱼，理解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在陆地上，在人类社会里，她惶恐，她不安，能信任的只有自己吧？ 第53页 想到这，褚里感觉愧疚极了，不当面郑重道歉他良心不安。 “她最近忙吗？” 这话问得有点没头没尾，不过司空明白她指的是谁，点头道：“很忙，手上有六本小说同时演播，还要直播、学习配音，一天24个小时有点不够用。” 褚里犹豫了一下：“那你问问她，能不能在吃饭的时候见个面？” 再忙总是要吃饭的，吃饭时见面应该不影响她吧？ 司空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跟在他身边三年了，还没见过他对那个人小心翼翼的。 老板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加上天资聪颖，又得长辈宠爱，这一路走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生最大的挫折就是上次在海上遇到暴风雨，谁能让他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 冷静得知那个女人有了消息，又听说褚里要见她，特别言明在吃饭的时候顺便见见就行，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希望这位褚少能拿出一点诚意来。 第34章 三十四、赔礼道歉 因为冷静午休的时间不多, 他们约在了离白茵工作室不远的地方。 这个餐厅是冷静选的，好吃，也好贵。 是即使她现在身家还有几百万, 也舍不得来吃的地方。 褚里为表诚意, 和司空早早就到了。 服务员上了茶水，褚里喝了一口，抬头打量四周。 这是个私房菜馆，装修得古香古色的，就连餐桌, 用的都是上好的红木。 褚里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没听说过这里，不知道冷静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 司空不动声色地瞥一眼老板兼好朋友, 低头偷笑。 这紧张兮兮的样子，好像是来相亲一样。 司空往褚里已经快见底的茶杯里倒了点热茶, 说：“王会准时到的。” 不会早一分钟，所以你不用提前紧张！ 褚里点点头，又喝了大半杯茶，问：“那几本有声书, 都做得差不多了吧？” 司空点点头。 没揭穿他，这句话今天他已经问了三次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褚里稍稍心安一些。 几本有声书拿来做赔礼寒碜了些, 但是不碍事，以后再慢慢补偿就是。 以后她不管有什么要求，需要什么, 能满足的, 他都会尽量满足。 司空看着时间快到了，跟褚里说一声, 出去接冷静。 不一会，冷静和司空出现在餐厅门口，褚里低头看一下腕表，确实不早不晚，相当准时。 等冷静点好菜，褚里跟司空使了个眼色。 司空很识趣，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只有他们两人了，褚里咽了咽唾沫，再清清嗓子，瞟两眼左右，说：“上次的事情，误会你了，对不起。” “哦？”冷静眉梢微扬，“上次什么事？” 褚里低头喝了口茶，声音稍稍提高一点：“就是误会你是王家派来的商业间.谍的事情。” 开头说了出来，就顺利多了，他把在脑中过了很多遍的话一起倒了出来：“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之前买了几本畅销的网文，女主都是适合你演播的角色，现在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其他主播也选好，只要你点头，就能马上开始录制。” 顿了顿，他从旁边拿起几张纸和一样东西，沿着桌面推过去：“这是房产证和赠送协议，酒店人多口杂，你们一直住在酒店不方便，这个房子私密性很好，挺适合你们住的。” 冷静拿起房产证，先看地址。 蓉山别墅。 虽然不知道位置如何，但是叫别墅，应该还不错吧。 最近她正在看房子来着，这房子送得很及时。 冷静沉吟一下，问：“查到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她没有拒绝。 褚里一直提着的心稍稍落下来一点，摇摇头：“还没，据那位保安说之前从来没见过她，所以你之前的猜测应该正确，内外联手给你下的套，最近正在彻查有可能会接触到监控和那份资料的人，我还抛出了个诱饵，希望能快点查出来。” 上次泄露的是一个网络项目的投资计划，后来那个项目被王家谈下来，现在已经成了那个行业的头部，市值估计已经过亿，盛景的损失很大。 所以，这个内鬼不揪出来，他不安心。 不束手待毙就好。 冷静点点头。 她也在思索，王家选中人鱼公主来背锅，是仅仅因为人鱼公主单纯好骗且毫无背景适合背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所以，能早日查出那个女人，查清后面的真相，很重要。 “有消息的话，跟我说一声。” 褚里点头。 至此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冷静转头望向后厨，饭菜怎么还不上来。 褚里想了想，继续道：“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冷静点点头：“好。”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上千万的别墅送出去，都没得到一句话，说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他，得了一句好。 褚里心想，她想要的大概不是钱。 冷静确实没想再从他身上搂钱，顾建宇是世家的掌权人，要对抗积累了几十年的世家，仅仅有钱还不够，权、人脉都需要。 而这些，同样是世家出身的褚里有。 第54页 不过这权和人脉都是别人的，得想办法变成自己的才行。 两人又陷入沉默中。 褚里望着对面的少女，绞尽脑汁想着话题来打破这难堪的沉默。 “你把医仙演活了，是想象中医仙的样子。” 冷静惊讶地扬了扬眉。 《师兄》这本书是大长篇，有两百多万，要看完可要花上不少的时间，看书和听直播不一样，听直播还能边听边做别的事情，看书就只能看，大总裁不会闲到每天都看小说吧？ 他这就看完了？ “你看过原著？” 褚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抽空看了看。” 其实他是熬了一个星期的夜看完的。 冷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像她接到演播的邀请到现在，也才过去一个月嘛。 司空去洗手间转了一圈，然后就站在拐角处等着。 一个是王，一个是好朋友，他夹在中间也难做，所以乐意给他们时间解决一下以前的恩怨。 看到冷静再一次望向后厨，知道他们应该谈得差不多了，去催了一下厨房，才闪身走出去。 一坐下，冷静就推过来几样东西：“你们老板送的，明天抽个时间一起去过户吧。” 司空一看，居然是蓉山别墅的赠予协议。 他抬头望了望老板，老板对他露出一个略微尴尬的笑容。 司空又忍不住低头偷笑。 哈哈，居然是担心王会拒绝，所以叫董秘准备，没敢让他知道。 …… 第二日，冷静跟白茵请了假，四人一起前往房管局办了过户手续，又去交了税金，然后浩浩荡荡地去看房子。 车子慢慢驶离市区，流萤看着蜿蜒而上的山路，问：“这还是在海城吗？” 流觞说：“蓉山别墅是海城最豪华的住宅区，有钱不一定能买得到，还需有一定的地位才行，大人物都喜静，所以离城区稍微远一点。” “那王每天都要去上课，会很累。”流萤说。 冷静从手机地图里查了一下路程时间，说：“还好，四十多分钟，并不算久，以后我们在家里弄个录音棚，等我出师后，就不用再去了。” 不管是主播还是演播，录音棚都是必备的。 第35章 三十五、开始出手 说话间, 车子到了别墅区大门前，流觞经常来，门卫认识他的车也认识他, 二话不说就开了门。 流觞没立即进去, 下了车，对保安说：“车里几位以后都是业主，以后看见他们也要开门。” 保安惊讶地朝车里望去。 蓉山别墅跟一般的别墅区不一样，业主更换的频率不高，突然就多了几位…… 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到车里都是俊男美女, 保安缩回头，不敢多看一眼。 年纪轻轻就能住进蓉山别墅，非富即贵, 不能惹他们不快。 “稍后我们派人去采集信息。”保安微微鞠躬，恭敬地说。 流觞点点头, 回车里把车开到房子前。 流萤哇的一声跑下车，仰头望着圆形的拜占庭氏的屋顶，说：“这个屋顶好看，像家里。” 几人闻言不禁笑起来。 冷静也打量起周围来。 这里不亏是海城最豪华的住宅区, 周围都是大片的绿植，俨然是个公园, 离得最近的房子, 站在门口这，也只能看见个白色的圆形屋顶。 流觞拿钥匙打开大门，几人走进去, 又被花园中的景色给小小震惊了一下。 听说这里已经很久没住人, 可是花园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草坪修建平整, 应季的各式各样的菊花争相斗艳，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许久没住人。 流觞介绍：“花园是物业帮忙打理的，我们住进来后，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来布置。” 穿过花园，来到圆拱形的门厅，流觞一边开门一边说：“这里的房子都两层，楼上是主人住，楼下是客厅厨房和佣人房。” 冷静他们围着房子里里外外地转了一圈，流萤觉得屋后的游泳池特别宽特别好，清雨对书房及小小的电影厅很满意。 冷静有些愁：“这么大的房子，得请人来打扫……” 流萤举手：“我来就行。” 在海底，那么大的宫殿都是她一个人打理的，在这里，也不需要别人。 流觞摇头：“不能用法术，在陆地要尽量避免用法术，容易泄露身份。” “在家里也不行吗？”流萤问。 “不行！”流觞神情很凝重，“人多眼杂，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在看你。” “哦！”流萤丧气地应了一声。 在海底她就是照顾王的饮食起居的，不让她做这些事情，总觉得空落落的。 流觞转头对冷静说：“佣人方面我来处理，找几个可靠又嘴牢的，问题不大。” “嗯。”冷静点点头，房子也看过了，低头看看时间，“我得去工作室了，你找人来打扫一下房子，清雨和流萤回酒店收拾行李吧，今晚就搬进来。” 当晚，冷静坐着流觞的车再次回到蓉山别墅时，看到客厅里摆着几个礼盒。 流萤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是那位褚总送来的，说是乔迁礼物。” 冷静微微颔首：“怎么不打开？” “等你回来拆呀。”流萤笑道。 第55页 她再单纯，也看得出来，那位褚总对王很特别，这些礼物总不可能是送给她哥哥或者她的。 流觞觉得，有些事现在该说了：“我老板就住在隔壁那栋房子里。” 冷静沉吟一下：“今晚请他过来吃个暖屋饭吧。” 有些事情，可以再谈一谈了。 这一段时间，流觞收集到不少顾氏的信息，有一些，可以用来打压顾氏。 在剧情走到顾建宇发现她的秘密之前，她要未雨绸缪，先让顾氏出点血，尽可能地削弱顾氏的能量，这样万一真的身份泄露，他们会有更大的可能摆脱地被灭族的命运。 他们人鱼一族现在还势单力薄，直接出手无疑是螳臂当车，还有被反咬一口的可能，这件事由褚氏这个一直与顾氏有竞争关系的世家来做，再合适不过。 而且，打压顾氏，褚氏的实力就会增强，双赢的事情，相信褚里不会拒绝。 褚里也刚回到蓉山别墅，正在考虑要不要过去来打个招呼，见司空过来说想请他去吃个暖屋饭，十分惊喜。 “厨师请到了吗？要不要让我家的厨师过去准备？” 司空：“……不用。” 褚里从酒窖里拿了一瓶上好的红酒，跟着司空去了隔壁。 佣人暂时还没找到，是流萤和清雨准备的饭菜。 上次冷静回海底时带了几本烹饪书回去，流萤很喜欢，经常翻，上陆地后还去流觞的住处试做了几次，她在烹饪上很有天赋，虽然初学，但能比得上很多大厨。 菜肴美味，气氛很好，大家都吃得很开心，饭菜撤下后，流萤献宝似地上甜品：“这是我新做的长崎蛋糕，大家尝尝。” 冷静吃了半块蛋糕，漫不经心地问：“褚总，最近得到一个消息，可以影响到顾氏的股价，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褚里昨天才说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当然点头。 “听说立瑞最近生产的一批电饭锅里面用的涂料有食品安全隐患，但是立瑞还是投入了市场。” 褚里挑挑眉。 食品安全可是大事，国.家最近几年抓得很紧，他们怎么敢顶风作案？ 这何止是影响到顾氏的股价，简直能给顾氏一个重创。 褚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市场就这么大，顾氏的份额少了，褚氏的份额就大了。 褚里稳稳心神：“感谢！” 冷静叉了一小块蛋糕，嘴角微微一扬，有些促狭道：“畅听不是有几个新闻账号嘛，这种会影响到生命安全的大事，相信是观众们会非常有兴趣了解。” 褚里被她这与平常不太一样的笑容晃了下眼，呆呆地点了点头。 流觞瞥一眼好友，道：“媒体那边我来安排。” 褚里又是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流萤在一旁捂嘴偷笑。 王长得美，第一次见她的人经常都会愣神，但是见了这么多次，还能看着她发呆的，这位褚总是头一个！ 清雨轻咳一声，尽地主之情，客气道：“褚总，这蛋糕味道不错，您尝尝。” 褚里恍然回神，低下头，开始吃蛋糕，耳朵红得让人以为他快要中暑。 甜品吃过，茶也喝了，褚里没有理由再逗留下去，起身告辞。 流觞送他出大门，褚里回头望了一眼外表跟过去一样，内里却已经大不相同的房子，问：“立瑞的事情，是你查出来的吧？” 第36章 三十六、意外 三十六、意外 流觞点点头。 他正要和他说这件事, 虽然不是动用公司的资源来查到的，但是也不想隐瞒他。 褚里却没再问下去，想了想, 说：“让鲁大业派两个机灵的保镖, 暗中保护她吧。” 说起来，一切的事情好像都是因他而起，他有责任保证她的安全。 “好，谢谢老板。” 褚里抬脚欲走，又想到了什么：“不用告诉她。” 流觞怔了怔, 再次点头。 …… 褚里的动作很快。 过两天，畅听音频三个粉丝量最大的新闻号，齐齐报道了立瑞不符合食用标准的电饭锅也照常上市的新闻, 当天其他媒体跟进报道，立瑞产品不安全的新闻被刷上头条。 网友们对这件事确实很关心。 “握草, 已经用了三年了，身体会不会有事？” “我昨天才下了单，现在马上去申请退款。” “严惩奸商，连这种黑心钱都赚！” 顾氏股票一连七天跌破跌停板。 正当网民们在网上掀起一阵对立瑞电器的如火如荼的讨伐时, 接着又爆出顾氏旗下的医疗器械因产品不合格导致病患抢救不及时死亡，国家相关部门立即介入调查。 在这样的情形下, 顾氏股票不停地下跌, 开市就跌停，短短时间内，顾氏集团的市值已经缩水四分之一。 冷静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打算暂时缓一缓对顾氏的打压, 免得他们生疑，然后奋起反扑, 先集中精力壮大己方的能量。 日子悠悠过，住在城外交通不便，冷静考了驾照，买了辆车代步，每日往返于蓉山别墅和工作室。 这一天傍晚，冷静结束学习从工作室出来，打算去路边取车。 她还没走到车子旁，手突然被人拉住。 “快跟我回家！”一道陌生粗鄙的声音响起。 第56页 冷静疑惑转头，看到一穿着普通的中年男人正一脸气急败坏地扯着她手腕，蛮横地往前走。 冷静想问他是不是认错人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抢先道：“不过是骂了你两句，就离家出走，还去鬼混，身上穿的衣服是哪个老男人送的？” 他这几句话里的信息量极大，话里话外都表示，他只是在拉离家出走去鬼混的女儿回家。 正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人很多，围着对冷静指指点点，还有人掏出了手机来拍。 有个中年妇女大声道：“看她那打扮，肯定是傍上了个有钱人。” 冷静目光一凝。 碰上人贩子团伙了！ “我跟你回去，你先放开我。”冷静不慌不忙道。 中年男人一愣。 是他听错了还是她脑子有问题？ 他们都不认识，她居然要跟他走？ 不过中年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叫道：“不能放，放了你就跑了，你已经骗过我好几次了。” 看来还是个惯犯，路人看向冷静的眼神更加鄙夷。 趁着中年男人愣神的功夫，冷静已经把那支能放电的口红拿在了手里，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手上，考虑甩开他再电他的把握有多大。 远处，坐在车中看着冷静从大厦里走出来的两个保镖急忙下车，往这边跑过来。 跑到一半，他们脚步一顿，因为有人已经抢先出手了。 只见一个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的男人从人群里站出来，挥手打开中年男人扯着冷静的手，把冷静护在身后，冷冷道：“这位先生，不管她是不是你女儿，她都有个人自由，你不应该这么对她。” 中年男人本来以为事情已经稳操胜券，没想到有人节外生枝，急了：“她是我女儿，我怎么对她不行？是不是你包养的她？你们这种暴发户，仗着自己有两个钱，不把人当人看，我多好的女儿啊，怎么就被你们带坏了呢？” 中年男人边说边捂着脸嚎啕大哭，一副恨铁不成钢、伤心欲绝的样子。 人潜意识里都是偏向弱者的，路人跟着交头接耳起来。 “这父亲听起来，好可怜！” “看她那一身打扮，不是被包养谁穿得起呀？” “长得这么好看，却去给人包养，有这张脸，随便去演个什么电视都有花不完的钱了。” …… 那位中年妇女大声地在里面煽风点火：“有了钱就不认父母了，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冷静对这些风言风语充耳不闻，镇定地摸出手机，拨响了报警电话：“110吗？我遇到人贩子了，地址是中山路永和大厦，他们是团伙作案，请多派一些人过来。” 正在吃瓜的群众一脸懵逼。 报警？ 人贩子？ 人群里脑瓜比较灵活的反应过来了，思忖着道：“看这位小姐姐的气质，再看这位大叔的样子，两个人确实不像父女。” 马上有人附和：“就是，龙生龙，凤生凤，小姐姐这么漂亮，大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你女儿吗？”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朝人群里的中年妇女看去，却发现中年妇女正悄悄往后退。 这时，那两个保镖也反应过来了，冲上来把中年男人摁住。 其中一个一边动手一边问：“小姐，你没事吧？” 冷静面色不改，指了指那位已经躲到人群后的中年妇女：“有个同伙跑了。” 那个刚刚说话的保镖连忙拨开人群，跑去抓人。 这反转……惊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小姐姐居然有保镖？” “她有保镖，刚刚为什么还答应跟这男人走？” …… 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也回头看了冷静一眼，好像也在疑惑。 冷静没回答，只朝他点点头：“刚刚谢谢你。” 说着她悄悄收起那只电击口红。 警车的呼啸声已经很近了，这个东西不能被发现。 警察到时，另一个保镖刚好把那个中年妇女抓了回来。 来的警察有两个，是正好在附近巡逻的，听到有人报警就赶过来了，他们看见现场愣了愣。 这情形，实在不像是人贩子在拐卖人口，倒像是富家小姐在欺负普通人。 其中长得比较齐整的警察问：“谁报的警？” “是我。”冷静从黑西服后面站出来，指了指被抓住的两个人，“他们两个企图强行带我走，有人拍下了整个过程。” 冷静抬抬下巴指向还举着手机拍摄的路人。 齐整警察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苦主，未免也太镇定了！ 小小年纪的，遇到这种事情居然一点都不慌。 另外一个稍微胖一点的警察走到那个举着手机的路人面前，说：“先生，我能看看你拍的视频吗？” 路人配合地把手机递过来。 胖警察看完视频，跟齐整警察交换一个眼神，对冷静说：“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去派出所录一下口供。” 他说着，看了一下刚刚挡在报警人之前的黑色西服：“先生，你也去。” 接着，他看向围观的路人：“谁有空的？也去录一下口供。” 那个拍视频的青年举手：“我有空。” 这个小姐姐这么好看，去录口供说不定能认识她…… 第57页 那个说冷静和中年男人不像父女的年轻人也站出来：“我也有空，我看见了全过程。” 胖警察点点头。 警车坐不下那么多人，他掏出对讲机，打算叫同事过来支援，冷静说：“我的车就在前面，两个保镖也有车，我们可以自己过去。” 冷静看了黑色西服一眼：“这位先生我载过去吧。” 警车在前面，冷静开车跟在后面。 黑色西服很安静，冷静用余光望了望他，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鼻梁高挺，眉峰明显，侧颜很英俊。 冷静心里暗暗叹口气。 如果可以，真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 第37章 三十七、不是人贩 三十七、不是人贩 冷静见过这个男人。 或者说见过这个人的照片。 流觞调查顾氏时, 带来了顾家所有人的照片，包括身旁这一位。 顾老爷子有三个儿子，老大顾建征夫妇十几年前车祸身亡, 老二顾建宇是现任顾家掌权人, 老三顾建州是个富贵闲人，他是顾家大房硕果仅存的一个。 察觉到冷静的打量，他转头回望，好看的眼睛里带着疑惑。 冷静收回目光，开口道：“刚才多谢你帮忙。” 顾亦牵牵嘴角, 一牵即收，说道：“即使我不帮忙，你应该也有办法摆脱吧。” 语气是肯定的。 她外表看起来娇嫩单纯, 可是从头到尾都很镇定，开始甚至还佯装顺从人贩子, 显然是心里有主意的。 冷静不置可否：“只是有想法，能不能顺利摆脱还不一定。” 当然，要是到了没人的地方，她就肯定有办法走, 只是可能免不了会泄露一些个人的不同常人之处。 他出手帮忙，省去了从这边泄露的隐患, 但是有可能又会带来另一个更大的隐患。 所以,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不过现在暂时，她是感激他的。 顾亦说：“还有那两位保镖, 你脱身是没问题的。” 冷静情不自禁地弯弯唇。 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 一点都不居功。 一直在强调不需要他出手，她也能安全脱身。 那他为什么要出手呢？ 她这么想, 也这么问了。 顾亦微微一笑：“你能自己脱身，但是我却没法袖手旁观，看着一个小姑娘独自跟恶.势.力做斗争。” 他用词太过官方。 冷静忍不住笑出声。 到了派出所，褚里和流觞也到了——路上保镖给褚里打电话，流觞也跟着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流觞抢先一步走到冷静面前问。 褚里落后一步，也看着她。 冷静笑笑：“没事。” 看到跟着冷静下车的黑色西服，褚里惊讶地挑了挑眉：“顾亦？你怎么在这？” 冷静解释：“他帮我把人贩子拉开的。” 流觞有点懊悔：“我应该来接你的。” “不是你的错。”冷静说，“谁也预料不到居然有人会在大街上当众抢人。” 流觞说；“回去流萤能念到我耳朵生茧。” 顾亦静静地看着他们，褚里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亦：“刚回来。” 两人寒暄两句，警察过来叫他们去做笔录。 这个案子不算大，并没有什么单独的房间来审问，一群人分两拨坐在大厅里，冷静作为报案人，先叙述事情经过。 中年男人听到她说假装要跟他走时，猛地抬头狠狠地看过去。 看起来娇滴滴的，心眼怎么这么多？ 拍视频的年轻人在一旁插嘴道：“我就是见她说要跟他走，所以还以为是家庭纠纷。” 这边几人做了笔录，阐述的事情经过大同小异，胖警察和平整警察对视一眼，都有了答案。 轮到中年男人做笔录时，他一双三角眼骨碌碌地瞟了中年妇女一眼，说：“我不认识这位姑娘，是她说给我五百块，让我帮忙把她离家出走的女儿拉回家，我才好心帮她的。” 中年妇女在后面叫道：“他骗人，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两人互相推诿，眼看着审不出什么来，冷静说：“警察同志，我觉得他们还有别的同伙，不然就他们两个，可能没法把我这么大个人拉走。” 她语气镇定，声音优美，分析得有条有理，警察不禁把她的话都听了进去。 胖警察想了想，对齐整警察道：“你去查一下附近的监控，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 齐整警察出去了，胖警察问冷静：“女士，你还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冷静摇头：“没有，不过，他们应该在附近有车，看情形，应该不会是太好的车，也许是一辆面包车，可以往这方面去查。” 看这两人的衣着打扮和气质，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甚至还有些穷苦，他们的同伙应当也差不多。 随着她再次开口，其他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她身上，其中顾亦的双眼尤其明亮。 胖警察注意到冷静说到面包车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就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坦白交代，同伙是谁？不然所有的罪名可都由你一个人来担了！” 中年男人哆嗦了一下，闭眼叫道：“是大昌！” 中年妇女在一旁大喊大叫地干扰他：“莫老梗，你想想你闺女，想想你老娘，你不想活，她们还想活呢。” 第58页 即使中年妇女的话让中年男人缩了缩脖子，又闭上了嘴。 胖警察气得脸都黑了，操起内线电话，大声说：“小李，你过来把这个女人带到另外一个房间去，她在干扰我询问。” 中年妇女被带走，胖警察的脸色和缓了一点，对中年男人道：“你要是受到威胁，尽管说，我们会保护群众的人生安全的。” 中年男人沉默。 无论胖警察怎么劝，他都不再开口。 冷静幽幽道：“有个坐牢的父亲，你女儿和你母亲，也好过不到哪里去，邻居的唾沫星子能淹死她们。” 中年男人表情松动了些，胖警察趁机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你罪轻，很快就出去了，要是都你一个人担着，十年八年才出去，还能不能见老母亲最后一面都难说。” 中年男人咬咬牙，说：“大昌他们说小姑娘穿得这么好，家里肯定有钱，打算把她藏起来，然后找她家人要钱赎人。” 冷静闻言也愣了愣。 她还以为是拐卖而已，没想到居然还是绑架！ 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啊！ 就在这时，平整警察走进来，说：“现场看到一辆可疑的面包车，在我们到之前开走了。” 胖警察啪地放下手里的笔：“快，上报王队，说这里有一起绑架未遂案，让他们支援。” 平整一怔，他就出去看下监控的功夫，案件就升级成绑架案了？ …… 好不容易做完笔录，胖警察送冷静他们出来，说：“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帮忙，不然还没这么顺利，以后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再联系你。” 冷静点点头：“麻烦你们了。” 胖警察微笑：“这是我们的职责。” 耽搁这么久，天已经黑了，冷静和流觞、褚里走下阶梯，发现顾亦还在大门外等着。 他们只是证人，并没有像冷静一样需要呆那么久。 而且之前冷静为了预防以后还有事需要找他们，都留了他们的微信，有什么事情可以在微信上说的。 冷静走过去说：“今天真的多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顾亦点点头：“改天联系，再见。” 说完他转身走了，好像等在这就为了跟她道个别。 冷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走远。 他的出现，是偶然的还是刻意的？ 第38章 三十八、顾家有秘密 褚里在一旁说：“他父母出事不久, 顾亦就出国读书了，这么多年没消息，不知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冷静点点头。 她看资料的时候特别留意过他。 当初顾建征是顾家的当家人, 夫妇俩车祸去世后, 他们唯一的儿子不到半年就出国了，还一去不回，看起来总觉得有点古怪。 按照这本书狗血的程度，她直觉这里面可能有隐情。 不过流觞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正在她自嘲自己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了的时候，当事人出现了！ 还是以这么狗血的方式出现，由不得冷静不多想！ 流觞说：“先回去吧, 你这么久不回去，流萤他们该担心了。” …… 回到蓉山别墅, 流萤果然急得团团转，看见他们就扑上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清雨跟在后面没说话，眼里的担心却显而易见。 冷静把事情经过讲完，流萤一脸庆幸：“幸亏碰上那位先生了, 王，请他来家里吃饭, 我下厨。” 流觞调侃：“你是想展示你的厨艺吧？” 流萤娇俏一笑：“我就是想做饭。” 最近家里已经请到打扫卫生的佣人和厨师了, 他们每天早上来，傍晚准备晚饭后走，流萤下厨的机会变少, 她手痒痒的, 一到厨师休息日就包揽大家的一日三餐。 冷静笑道：“这么喜欢做饭，不然当个美食博主吧？天天做饭。” 流萤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嗯, 我看看在哪里开账号比较好。” 流萤这么一打岔，气氛轻松不少。 冷静看了看跟他们进来的褚里，问：“褚总要不留下来一起吃饭？” 褚里求之不得。 他那边就他一个人，空空的，不像这里，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在这里吃饭，饭菜都能多吃一点。 吃过饭，大家坐回客厅，冷静抿一口热茶，问：“那两个保镖是怎么回事？” 他们现身的时候，冷静就反应过来了，不是褚里就是流觞派来的，流觞要派人应该会事先给自己说，所以只能是褚里。 褚里伸出去拿茶杯的手顿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是我让司空安排的。” “谢谢。”冷静认真道。 褚里松一口气，不怪他就好。 冷静继续说：“不过以后我的事情，请先和我商量。” 褚里刚松下来的气又提到半空，连忙解释：“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所以刚才谢谢你。”冷静说，“但是每时每刻都被陌生人盯着，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褚里沉默了一下，说：“是我考虑不周。” “你也是好心，不过请他们明天不要再跟了。”冷静说。 流觞感觉还是有必要派个人保护她的，没等他说出口，冷静已经对他说：“明天给我找个女保镖。” 经过今天，她也觉得自己独自活动不太安全，还是安排个人跟着比较好。 第59页 但是这个人得是自己人！ 流觞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好。” 褚里有些怅然若失：“我这就叫他们走。” …… 顾亦打车到别墅外，步行穿过占地不小的花园，来到顾宅大门前。 顾亦站定，注视门旁伫立的上面刻着顾宅两个篆体大字的大石头，心里喟叹：十年了啊。 十年前父母意外去世，二叔说让他换个环境，免得触景生情，很快就帮他办理了出国手续。 他当时沉浸在痛失双亲的悲痛中，浑浑噩噩地听从安排出了国，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年。 顾宅在太阳最后的余光中，在周围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映衬下，显得有点阴森森。 跟记忆中的一点都不像。顾亦想。 不知过了多久，花艺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瞪着有些浑浊的双眼，看了好一会，激动地道：“大少爷，是你回来了吗？” 顾亦微微一笑：“杨伯，是我，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伯喃喃着要来提顾亦的行李。 顾亦把手上轻飘飘的行李包递过去，率先走了进去。 正是晚饭时间，饭厅里却空无一人。 杨伯说：“老太爷在山庄里养病，其他人都搬了出去，年节才回来。” 顾亦点点头。 顾家一向都是各忙各的，老宅里通常只有爷爷一个人，现在爷爷不在，自然是没人的。 杨伯拿着顾亦的行李上了二楼，说：“你的房间，老太爷还留着，天天派人打扫。” 路过一个房门，顾亦脚步顿了顿。 这是他父母以前的房间。 杨伯沉默了一下，用苍老的声音道：“这个房间，已经空了。” 顾亦低下头，抬脚，说：“走吧。” 杨伯把行李包放到房间，问清顾亦还没吃饭后，下楼准备晚饭。 顾亦在房间里静静地站了一会，走到窗前，打开纱窗，眺望纱窗正对着的花园。 顾亦记得，父母去世前一天的深夜，他夜里突然从梦中惊醒，隐隐约约听到花园里有人压低声音说：“做得隐秘点。” 当时他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直到几年后，某个又是突然惊醒的深夜，他猛然想起了这件事，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会不会跟父母那起车祸有关。 这个念头像春天里的野草，一旦冒头，就摁不下了。 他仔仔细细地把车祸前后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总觉得有很多疑点，所以，等学业一完成，他就回来了。 “大少爷，二老爷的电话。”杨伯在外面敲门道。 顾亦垂下眼皮，掩饰微缩的瞳孔，接过了杨伯手中的电话，叫了声二叔。 “小亦，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顾建宇宏亮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顾亦攥了攥拳头，静静地听他继续往下说，“现在家里没有人，要不你来二叔这里？” 顾亦暗暗地吸一口气，说：“不了，我住老宅子挺好的。” 顾建宇又劝了几句，劝不动，最后说；“那你有空了来二叔这里吃饭。” “好。” 顾亦表情平静地把电话交还给杨伯，后者有些心疼，出去十年了回来，没有人为了他回老宅。 顾亦问：“有吃的吗？” “有有有。”杨伯连忙道，“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 顾亦关上纱窗，跟杨伯一起下了楼。 杨伯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鸡丝面，抱歉道：“没有人在，厨师就请假回家了，这是我做的，先对付一下，明天我就让厨师回来。” 顾亦不以为意：“没关系，让他继续休假吧，我不挑食，在国外都是自己做饭。” 杨伯颤抖着嘴唇，叹道：“这些年，辛苦大少爷了。” 顾亦一边吃，一边问他家里的近况。 杨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在听说二叔的儿子顾明知做集团COO，三叔儿子顾明瑞做集团的公关部经理后，顾亦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扬了扬。 跟预料中的差不多！ 第39章 三十九、反派出现 第二日中午, 流觞就带着一个女保镖去工作室找冷静。 流觞介绍说：“她叫张扬，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情，也可以叫她去。” 意思是, 张扬不单单是保镖, 还是个贴身助理。 冷静现在的工作越来越多，原本有些琐事是流萤来处理的，但是流萤现在也很忙，而且她单独出去处理同样也不安全。 冷静对流觞的安排很满意。 白茵听说昨天的事情，也很后怕, 对冷静请个随身保镖的事情很赞同，张扬身姿矫健，气势凌厉, 显然不是个普通人，也很满意。 白茵说：“正好这个周末《飞仙》首播庆祝宴, 到时有她跟着你，安全点。” 《飞仙》就是白茵刚接收冷静当学生那几天接的电视剧，是王鸣之的公司投资的。 王鸣之为了招揽冷静，也因为白茵的面子, 让她给其中一个小角色配音，所以说起来, 冷静也算是幕后人员。 时间很快到了周六, 下午冷静和流觞去接了白茵和白一心，前往举办庆祝宴的酒店。 白一心一见到冷静，就黏在她身边, 直到进入酒店。 白茵跟着后头, 有些无奈。 冷静倒是很开心，听着白一心叽叽喳喳, 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状态。 第60页 “冷小姐，白老师，你们来了。”王鸣之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导演和投资商在那边，我带你们去认识认识。” 冷静顺着王鸣之指点的方向望去，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吗？ 张扬和流觞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也望了过去，张扬暗暗提高警惕，流觞心里咯噔一下，两人再回头看冷静，发现她已经恢复刚才笑盈盈的表情了，只是眼底突然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白一心感觉到她的异常，抬头望了她一眼，感觉她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问道：“姐姐，你认识他们？” 冷静弯唇道：“不认识。” 她不认识，人鱼公主认识！ 那是让人鱼公主回忆起来都要身体发凉的一张脸！ 白茵跟导演算是熟人，有心想让冷静混个脸熟，当下就转身往那边走。 冷静也只好跟上。 走到导演面前时，她连眼底的冷意都收好了，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像一个大世家里出来的受过良好家教的千金小姐。 王鸣之领着他们走到正在交谈着的导演和投资商跟前，把她们介绍了出去。 导演看见冷静，双目发亮，热切地问：“冷小姐有没有兴趣走到台前来？我下一本戏有个角色很适合你。” 王鸣之笑着调侃：“龚导，我都挖了她两个多月了，还没等到她点头，你说她会不会同意你的提议？” 冷静顺势道：“谢谢龚导，家里有规定，不能太过抛头露脸，很抱歉。” “哦，冷小姐老家是在哪里？”顾建宇貌似随口问道。 海城的世家里没有姓冷的，据他所知，全国都没有姓冷的世家，但是看她的气质又相当高贵，具体身份到底是什么，值得考究。 白一心感觉冷姐姐的手突然有点潮潮的，但是抬头看，她看起来又和平常无异。 冷静嘴角微弯，笑得恰到好处：“在北边。” 流觞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顾建宇是认识流觞的，对他点点头：“褚总最近好吧？” 流觞点点头：“还好，多谢顾总关心。” 顾建宇还想继续聊下去，胳膊被人拉住，回头看到侄子有些紧张的脸：“二叔，这边有个人想跟你打个招呼。” 说着，顾明瑞不由分说拉着顾建宇就走，连看都不敢看冷静一眼。 笑话，长得再美，能有钱重要？有钱了什么女人没有，要是她在二叔面前不小心说了点什么，他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顾建宇被顾明瑞拉走，白一心感觉冷姐姐握着他的手松了一些。 龚导还在劝冷静：“冷小姐，这个戏是由刚才那位顾氏集团的总裁投资的，资金方面绝对不是问题……” 冷静脸上笑盈盈，心里冷笑道：那就更不可能去了，我想死吗？ 白茵恍然：“难怪我回忆了很久，都没发现这部戏的投资商里有一位姓顾的。” 龚导笑道：“刚刚来拉走顾总的那位顾经理，是他侄子，是他牵的线。” 冷静瞥了一眼顾明瑞，后者正对着一名艳光四射的明星笑得猥琐。 难怪顾氏突然会投资电影，原来是这个色.胚在作妖。 龚导又指像另外一个方向，说：“那位顾总今天带了两个侄子来，有一位在那边。” 冷静顺着他的指向望去。 他怎么也来了？ 顾亦自冷静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她，这时见她望过来，远远地对她颔首打招呼，然后对正围着他聊天的两个女孩说了点什么，朝这边走过来。 顾亦先和大家都打了招呼，然后才站到冷静面前：“案子有进展了吗？” “听说已经抓住了那位大昌，警察还在进一步审问。” 顾亦沉吟一下：“那你最近出门时小心些。” 冷静示意他看身后：“请了个保镖。” 顾亦微笑：“这样好。” 王鸣之跟龚导在一旁聊天，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奇地问：“你们认识？” 冷静微笑：“前几天出了点事，顾先生见义勇为。” 龚导是个艺术家，对英雄救美的戏码很感兴趣，凑过来问：“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冷静就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龚导连连惊叹：“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白一心对这句话不太赞同：“见义勇为，人人有责，要是我看见了，我也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静姐姐的。” 他软糯糯的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一圈人当中，龚导德高望重，顾亦英俊尔雅，王鸣之多金风趣，几人凑在一起围着冷静谈笑风生，引得来参加宴会的大大小小的演员频频朝这边张望，羡慕不已。 这三个，无论搭上哪一个，前途都不可限量，她还能和他们言笑晏晏，不知道是靠什么攀的高枝？ “那人是谁？认识吗？” 第40章 四十、众人齐挤兑 三个不知道饰演了什么小角色的末流演员凑在一起, 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一边尖酸地议论着。 “不认识，也不是剧组里的人, 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瞧她笑得一脸风骚, 指不定是搭上哪个凯子混进来的？” 顾明瑞替顾建宇拿酒时路过听见，皮笑肉不笑地附和：“听说，是上头有人。” 第61页 三个演员正聊得起劲，冷不丁被人插话，都尴尬地转头看, 见是顾明瑞，立即围过来，嬉笑道：“顾少认识她？” 听说这一位也是个富二代, 大总裁大导演勾搭不上，认识个富二代, 今天也没白来。 顾明瑞心脏一抖，连忙否认：“不认识不认识。” 他不敢认识！ 生怕她们再问起冷静什么事，顾明瑞不敢再跟她们聊下去，转身回到顾建宇身旁。 “你少跟她们打交道, 不然你爷爷又要骂你了。”顾建宇早就留意到侄子的举动，见他回来, 板起脸轻斥, 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他之所以会听从侄子的提议投资电影，就是为了让三房这个花花公子有更多的机会跟娱乐圈的人混。 顾明瑞越放荡形骸，就显得自己的儿子越沉稳可靠, 将来老爷子才放心把顾氏交给他。 顾建宇瞥了一眼正跟那位冷小姐聊得开心的顾亦, 心想，他也一样。 顾明瑞笑嘻嘻地点头应是, 心里毫不在意。 二叔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还替他在爷爷面前隐瞒，他都习惯了。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大哥正在跟那位天籁聊得起劲，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把大哥拉过来。 …… 那三个末流演员从顾明瑞嘴里得到了“上头有人”这么一个模糊的信息，不知道这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真的上头有人，互相望了望，又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白茵去洗手间回来，听到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嘴里不干不净地议论自己的学生，立即拉下脸：“她是我的学生，做幕后的！” 那三个演员不认识白茵，见她打扮利落，对视一眼，笑嘻嘻道：“做的什么幕后呀？” 白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们话里的隐喻，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招手招叫龚导：“老龚，你过来一下。” 那三个演员听到白茵对龚导的称呼，感觉不妙，想跑，白茵冷冷道：“导演过来了，你们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能进来吗？” 她们又只得站住，忐忑不安地等着。 龚导正和冷静他们聊得兴起，听到叫他，诧异走过去。 冷静担心老师出了事，带着白一心跟着。 王鸣之和顾亦对视一眼，也走在后头。 那三位演员见状，脸色逐渐变差，恨不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但是白茵沉着脸站在一旁，她们又不敢跑，跑了就错过道歉的机会了。 龚导过来后，先扫一眼三个演员，发觉不认识，就直接问白茵什么事。 白茵凉凉一笑：“她们正在好奇冷静是怎么进的宴会？我想这个问题由你来回答更有说服力。” 龚导在娱乐圈纵横几十年，一看就知道是这几个演员嘴里不干不净被白茵逮了个正着。 “冷小姐是花枝的配音演员，是我邀请她来的。” 其中一个留着大波浪卷发的演员脸色陡然变成苍白。 龚导看她反应这么大，多望了她两眼，疑惑地问：“你不是演花枝的那个演员吗？” 他能叫出配音演员的姓，却记不得演员的姓，长卷发的演员脸色尴尬，讪讪地笑道：“是的，龚导，是我。” 这时冷静他们也走到了这边，王鸣之问清是怎么回事后，目光在那个女演员脸上遛了一圈，毫不留情地道：“要不是她不愿意出道，还轮不到你来演花枝。” 女演员本来就抹得白白的脸更苍白，白一心望了她一眼，猛地后退一步，抱着冷静作惊恐状：“冷姐姐，我怕。” 冷静疼爱地拍拍他后背，轻声安抚：“别怕，只是粉底太多太白而已。” 正好此时，宴会厅中央的电视上播到花枝讲话的部分，跟眼前的声音一模一样。 婉转悠扬，袅袅动听。 电视里的声音比电视里的面孔更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而花枝在剧本里要的就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三个女演员心里才不情不愿地承认白茵说的幕后演员是真的。 那名饰演花枝的女演员被连番挤兑，脸一阵红一阵白，拼命地深呼吸才忍住没当场哭出来。 旁边两个女演员道歉：“对不起，我们只是好奇而已。” 那名饰演花枝的女演员猛然醒悟过来，也红着眼睛说：“对不起，我们不该在背后议论你。” 冷静还没说话，龚导招手叫来助理：“把他们三个的名字记下来，以后我的戏都不用她们。” 要是被龚导永不录用的消息传出去，她们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三个女演员慌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连连道歉，请求龚导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王鸣之也招手叫来秘书：“记下她们的名字，以后我们公司投资的戏都不用她们。” 三个女演员都想跪下了，本来被龚导不录用就够惨了，再加上凯宇传媒，她们在娱乐圈的机会就差不多算没了。 流觞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话。 算了，护着王的大佬那么多，他再开口就显得咄咄逼人了。 白一心这会儿不怕了，眼珠一转，拉着冷静往自助餐区走：“冷姐姐，我饿了。” 冷静本来就对那里的食物垂涎已久，便由着他拉着自己走，轻声问：“你想吃什么？” 流觞尽职尽责地当个护花使者，默默地跟在后面。 顾亦望着少女窈窕的背影远去，转过来含笑道：“今天的事情要是暴露出去……顾氏集团，知道吗？” 第62页 他语气很温和，笑容很和煦，话里的意思却让三位女演员忍不住打了寒颤。 三位女演员摇摇欲坠，咬着牙道：“知道了。” 白茵在一旁冷眼看着，觉得这一番吓唬，应该差不多了，挥挥手：“走吧，以后要记得，祸从口出。” 三位女演员忙不迭地跑了。 再不跑，谁知到这几位还会说出什么让人心梗的话来。 她们不过是在背后八卦了一下，谁能想到，不到半个小时，前途没了，还不能往外倒苦水！ 天啊，哪位冷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当事人冷静带着白一心，一人端着一碟满满的食物回来时，气氛已经恢复和谐，龚导正在劝说白茵帮忙说服冷静出道。 “拍戏也一样可以做配音，自己配自己的音，多好！” 第41章 四十一、请客吃饭 白茵不接话。 冷静把手里的碟子递给白茵：“老师, 您边吃边聊。” 白一心动作慢了一点，也把手里的碟子举高：“妈妈，你先吃。” 白茵刚刚为冷静出头, 现在见她又这么体贴乖巧, 心里暖暖的，感觉自己这个学生没收错。 后边的流觞端着两个小碟子，预备着谁手上空了就给谁。 学生贴心，还有个贴心的跟班。 龚导看得眼热，悻悻道：“难怪你不愿意帮忙。” 白茵边接过冷静手上的碟子, 边白了他一眼：“好苗子谁都稀罕，我是舍不得她在语言上的天赋。” “我也舍不得她本身的天赋。”龚导嘀咕。 这么优秀的外表，不上荧屏荧幕太可惜了。 白茵笑骂道：“去去去, 你们影视圈美女多的是，我们配音圈, 想要找个好苗子，可太难了。” “龚导，是我自己不想进娱乐圈，”冷静帮腔, “我喜欢做幕后。” “龚导，我都说了, 我已经挖了她两个多月了, 还没等到她点头。”王鸣之调侃，“按先来后到，还轮不到你哩。” 众人大笑起来。 几人聊得热火朝天, 顾明瑞在那边如坐针毡, 频频朝这边张望。 片刻后，他用同样的借口, 把顾亦拉走了。 …… 这边发生的事情大家没具体了解，但是远远地，能看到那三位女演员惨白的脸色和卑躬屈膝道歉的样子，大概也能猜测一些端倪，肯定是嘴太欠被收拾了。 于是，之后，大家讲话都极为小心，生怕不小心又惹得哪位大佬。 顾明瑞要看着二叔和大哥，不敢让他们跟冷静有更多的接触，也很心累，宴会还没散，就拖着这两位爷走了。 流觞看见，轻笑一声，对冷静说：“那位顾三少，还挺懂事。” 冷静微笑：“这样挺好。” 谁能想到这个花花公子还有这样的作用！ 宴会结束后，冷静邀请龚导、王鸣之、白茵他们下个周末去家里做客，感谢他们今天的帮忙。 龚导和王鸣之为了继续游说，满口答应。 第二日，冷静发微信邀请顾亦，顾亦问：“这就是当初说的那顿饭？” 冷静偏头想了想：“不算。” 虽然不太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但是更不想欠他人情，不然对顾氏下手时，手会软！ 冷静在心里预测了一下最近几天的工作量，问：“周三晚上怎么样？有时间吗？” 顾亦回答：“到时候我去接你。” 宴会之后，冷静的直播下，又多了三个喜欢大额打赏的粉丝，屏幕上空经常飘过“某某打赏天籁多少多少海景房”的字眼，不过经常上畅听音频听直播的听众们都习惯了。 放眼整个畅听，也就属她的土豪粉最多了，那位神秘人就不说了，每天都一打赏，要不习惯都不行。 其他主播羡慕得不行，但是没人敢像之前那样请黑粉攻击她。 因为自从上次最受欢迎主播比赛之后，稍微有点名气的主播都知道了畅听的第二大股东就是天籁的死忠粉。 连带着，搞小动作的人都收敛了许多。 一段时间下来，跟其他主播暗地里斗来斗去的直播平台相比，畅听音频的风气算得上是天清气朗，也因此慢慢地吸引到许多想踏踏实实做直播和演播的主播，导致畅听音频的主播增量较其他平台多出一大截。 主播多，吸引过来的新听众自然也越多，故而，畅听音频最近的数据相当漂亮，乐得张卓整天笑呵呵的。 领导开心，底下的人也开心，大家对这种情况是如何发生的心知肚明，值班的工作人员就对天籁的直播和演播特别上心，有些不中听的发言，直接屏蔽。 是以冷静这一段时间，不管是在直播还是演播上，异常顺利，连半点批评的声音都没听到。 那位范梦筠，本来还对冷静突然间获得老板的重视和畅听的大量资源倾斜心生不满。 没想到冷静土豪地自带几本畅销网文进来，让她也接了几个重要角色，工作一下子忙碌起来，收入跟着水涨船高，就忘了当初对她的怨恨，连被顾明瑞那个渣男甩了郁闷都没了。 有钱了谁还想去伏低做小讨好渣男？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其他签约主播，所以，他们恨不得冷静更红更火，她吃肉，他们喝汤，还是喷香的浓汤，也挺好！ 事业一片顺遂，冷静工作起来就干劲十足，顾亦过来时，她感觉自己状态正好，就让顾亦上工作室来，她想趁这个时间多录几段。 第63页 顾亦自己走上楼来，张扬帮他开了门。 眼神锐利地扫了他一眼，最后，张扬的视线停留在顾亦手里的花上，那是一小束白色的洋桔梗。 顾亦低头望了望手中的鲜花：“送给冷小姐的。” 张扬面无表情：“希望你不介意我检查检查。” 话是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顾亦微微一怔，举起花递了过去。 冷静开门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景。 顾亦的花尴尬地举在空中，递给眼前的保镖不是，递给冷静也不是。 张扬面无表情地拿过花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递回去给顾亦，转身退回角落。 顾亦已经恢复常态，洒然一笑，把花递向冷静：“送你的。” 冷静弯弯嘴角，接过花：“谢谢。” 花在冷静手里过了一道，又转到张扬手里，张扬拿去换下了花瓶里的白百合。 “忙完了吗？要是没忙完，我等等也没关系，反正我有时间。”顾亦说。 冷静没有让别人等的习惯，点点头，跟白茵和其他工作人员道别。 餐馆订的是上次跟褚里谈事情那一间，不大，因为是私房菜馆，人也不多，他们两个坐一桌，张扬坐角落里的另外一张桌子。 服务员见他们三人一起进去，又分开坐两张桌子，脸上的表情别提多怪异了。 但是当事三人都一脸坦然，服务员只能强作镇定。 点好菜，顾亦打量四周，赞道：“这里很别致。” 冷静颔首：“这里以环境雅致和菜品精美出名。” “我刚从国外回来，感觉海城变化很大。”顾亦感叹，“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 顾亦说着，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真实情感。 十年前，附近还未开发，父母就是在这儿出的车祸！ 作者有话要说： 严重卡文，存稿用完了，以后周一到周六更新，周日不更，可能会更得有点晚，不用等，可以第二天早上再看。 第42章 四十二、创伤后遗症 冷静随口问：“十年前这里是怎么样的？” “十年前——” 顾亦脑顿时中闪过撞在一起的轿车和泥头车, 脑中像是被什么刺了一样，脱口惊呼：“哎呀！”。 那年他参加数学竞赛得了奖，为了奖励他, 全家一起去旅游。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全家旅游, 高兴得不行，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引得父母哈哈大笑。 走到这里附近时，车子突然刹车失灵，在拐弯的地方跟对面行驶的泥头车撞到了一起。 父母不约而同地护住坐在中间的他, 包括司机在内的四人，只有他侥幸活了下来。 每每想到这个，他的脑子就像要爆炸了一样, 疼得厉害。 冷静一惊，赶忙问：“你怎么了？” 张扬也提高警惕, 看向这边。銥誮 顾亦茫然抬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心里微微一动，头疼减缓, 肩膀缓慢放松下来，勉强弯弯嘴角：“没事, 突然有点头疼。” “我有个朋友医术很不错, 要不要去看看？” 顾亦深呼吸几口气，轻轻摇头：“是创伤后遗症。” 创伤后遗症？ 冷静眼神微闪两下，旋即微笑道：“过两天的宴会他也在, 顺便让他看看也好, 他有些祖传的技法，也许能帮上忙。” “好, 那到时候试试。” 顾亦不抱希望，但是不忍心驳了冷静的好意。 饭菜上来了，两人吃着，冷静佯装随口问：“你是回来度假还是打算不出去了？” “暂时先不出去。” “噢，那以后有空可以一起玩。”冷静微笑着说。 顾亦点点头：“嗯，我刚回来也没什么朋友。” “现在国内变化太大，好多年轻人玩的我都不会，比如直播，”顾亦自我调侃，“还是听你说后，才知道的。” 冷静开玩笑道：“那你学得挺快的，这么快就学会了打赏。” 顾亦知道指的是自己给她打赏的事情，不由得笑起来：“进去看见里面有个土豪天天都打赏，感觉不打赏一点，都不好意思见你。” 冷静也笑：“不用在意那个人，他欠了我一点东西，所以就通过打赏来补偿。你没欠我什么，我反倒还欠着你，你再打赏我会过意不去的。” …… 一顿饭下来，冷静知道了两个信息：一是顾亦之后会去顾氏任职，二是顾家内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 冷静思索：不知道顾亦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时间很快到了周六，早一天流萤就拟好菜谱，让冷静过目后才定下来。 龚导和白茵、白一心先到的，冷静亲自开车到大门来接他们。 龚导望着初冬时节依旧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的小区，喟叹：“怪不得你不想进入娱乐圈，都住在这里了，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冷静笑着解释：“一个朋友的房子空着，给我们住的。” 之前冷静和流觞他们讨论过，怎么对外说这个房子的来源，最后一致觉得，就说是借住的，不然几个无权无势的年轻人一下子拥有这么庞大的产业，太引人怀疑。 冷静和褚家那位有点关系，龚导和白茵都知道，流觞又是褚里的特助，所以他们没有怀疑。 第64页 白一心开开心心地说：“姐姐你这个朋友真好，给你们住这么大的房子。” 冷静笑笑：“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房子住的。” 不能给小朋友造成这种天上会掉馅饼的错觉。 “嗯！”白一心重重点头，“我知道，他想追求冷姐姐。” 冷静：“……” 这样更不好！ 白茵在一旁笑骂：“你这孩子，心眼怎么这么多？大人的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说话时，车子停在了房子大门。 龚导和白茵先下车，白一心赖在车上，要跟冷静一起去停车。 白茵对龚导无奈摇头：“每次看见他冷姐姐，连我这个妈妈都不要了。” 龚导哈哈大笑：“这样挺好，多一个照顾他的人。” 这话是说到了白茵心坎上，她单身离异，又只有一个孩子，最担心孩子缺少疼爱和照顾，所以看着白一心跟冷静亲近，她心里其实很高兴。 因为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感觉冷静这个人有情有义，睿智有担当，白一心跟她亲近，她将来一定会照顾他的。 龚导边说边打量着屋前花园，感慨道：“听说这里的花园，如果主人家懒得打理，物业还会帮忙照看，这种地方，一般人哪里住得起？” 白茵也听说过蓉山别墅住的人非富即贵，点点头：“能进来看一看，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冷静带着白一心过来，笑问他们在聊什么。 龚导打趣：“我们在聊，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跟你做邻居？” “龚导说笑了，只要你想，哪里没机会？”冷静说。 龚导被她一句话捧得哈哈大笑。 …… 王鸣之和顾亦相继到来，流觞出去把人接进来。 王鸣之在海城也算个富豪，但是还没资格住进蓉山别墅，之前看见褚里跟冷静他们关系不错，也没想到他会让他们住他的房子，不由得重新审视起冷静的分量来。 顾亦则坦然多了，他要是想，也是可以住这里的，所以丝毫没觉得冷静住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客人到了，流萤出来打声招呼就又钻进厨房，和厨师一起准备晚宴，流觞和王鸣之、龚导谈起生意场上的事情，冷静招呼白茵和顾亦，怂恿他们让清雨把把脉，有病看病，无病养生。 白茵一个人拉扯孩子，劳心劳力，确实总觉得身体不是很舒坦，不用冷静多劝，就笑着伸出了手腕。 清雨凝神把了一会脉，说道：“脉象细而弱，平时是不是经常感觉劳累，明明没做什么事，也觉得很累，吃多一点就觉得胃不舒服？” 白茵点点头：“是的。” 清雨收回手：“这种情况只能慢慢调理，改变身体体质。” 然后，清雨跟她说了几样调理身体的方法。 这些话，大多数中医大夫都能说得出来。 顾亦心中不以为然，他只当作是给冷静一个面子，也让清雨把脉。 清雨在把顾亦的脉时，神情凝重多了，好一会才说：“顾先生身体有旧伤，思虑过重，精神上需多注意一点。” 顾亦点点头。 十年前那场车祸，他断了两根肋骨，是有旧伤。 不过这个，有点本事的大夫也能把出来。 想到这，他又听到清雨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就头疼？曾经或者现在还有段记忆是空白的？” 顾亦震惊。 这也能把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脉象这个来自百度和瞎掰，不靠谱。 第43章 四十三、宴请众人 这件事,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除非是查到十年前医院的治疗记录。 顾亦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冷静，少女眉眼含笑, 正在认真地和自己的老师讨论养生之道。 自己刚落地就遇上她被抢, 是巧合吗？ 但是仔细回想一下，好像她对他，并没有太过热情，反而是客气中带着点疏离，刻意的疏离。 想到这, 顾亦微微摇头，暗笑自己多疑，肯定是被夜里那道声音给带跑偏了。 顾亦没有马上回答, 清雨扬了扬眉梢，静等他开口。 顾亦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他相貌不俗，可是比相貌更不俗的是他身上有股知名老大夫般雅正悲悯仁爱的气质，现代社会人心浮躁，年纪轻轻就有这样气质的并不多见。 “是。”好一会, 顾亦微微点头道，“我丢失了十年前的一小段记忆, 每次想到那个时候, 就头疼得厉害。” 冷静闻言望过来：“前两天吃饭时你是想到了那个时候？” “是的，”在少女关切的目光下，顾亦突然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 “和父母出了车祸后，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身上断了两根肋骨。” “所以想起车祸你就头疼？”冷静问。 顾亦点点头，期许地看向清雨：“有办法解决吗？” 他是希望能恢复那段记忆的，哪怕不太美好，也是他和父母最后在一起的时间。 清雨则是望望冷静，见她眨眨眼，才开口说：“这是属于神经和心理方面的问题，我能帮你，但是需要在你意识不清醒时治疗。” “这个没问题。”顾亦觉得这很正常。 在国外时，他去尝试过催眠，但是医生说，他潜意识是不希望想起这段记忆，所以即使是在催眠情况下，他潜在的意识也让他想不起来。 第65页 清雨微微弯唇：“你确定吗？我的医师资格证还没下来。” 他上个星期才参加考试，最快也要半个月后才出成绩。 顾亦：“……” 清雨笑笑：“做这个治疗，需要病人对医生百分百的信任，不然事半功倍，还有可能会有反效果。” 他这么说，顾亦反而相信了他，说：“约个时间吧。” 龚导人到中年，身体情况也大不如从前，因此时时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这，也知道这位年轻的医生是有点本事的，好奇地凑过来。 “也给我把把脉吧，我这老腰，时不时就酸得厉害。” ……最后，连王鸣之都伸出手主动求诊。 清雨一一点出他们的症状，并给了诊疗方案。 直到流萤准备好晚餐，诊疗会才告一段落。 众人移步餐厅，顿时被餐桌上的菜肴吸引了目光。 八宝鸭、佛跳墙、百合蟹羹…… 龚导和王鸣之都是经常出入豪华餐厅的人，望着这一桌丝毫不逊于米其林五星大厨做出的菜肴，不约而同地好奇起他们请的厨师是谁来。 房子是褚总借住的，那厨师呢？ 总不可能还是褚总请的吧？ 冷静笑道：“流萤喜欢下厨，这些都是她主厨的。” 众人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圆脸小姑娘来。 流萤甜甜一笑：“听说大家在宴会上帮静姐姐解围，流萤多谢大家，请尝尝我的手艺。” 龚导感叹：“有这个手艺，不去做美食节目太可惜了。” 外形条件也好，就冲这张笑脸和这副嗓子，都能吸引来不少粉丝。 白茵调侃他：“老龚，你一会说冷静不去做演员可惜，一会说流萤不去做美食节目可惜，你可惜什么？流萤也是畅听音频十大最受欢迎的主播之一，她在别的地方照样发光发热。” 龚导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冷静只是介绍说，她也是主播和配音演员。 这下他更惋惜了：“我下一部戏有个角色，挺适合你的，要不要来试试？” 王鸣之呵呵笑道：“龚导，你猜她会不会答应你？” 冷静不肯签约，他也动过签下流萤的心思，甚至连清雨都想签下来，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 龚导长叹：“哎呀，你们这群年轻人，到底想的是什么呀？” 言语之中满是惋惜。 白茵笑道：“他们有他们的想法，现在不是什么人人都向往进入演艺圈的年代啦。” 冷静微笑请大家入座，尝尝看流萤的手艺。 这一尝，王鸣之都动起了劝说流萤主持美食节目的想法：“不如我投资办一个美食节目，流萤来做主持人？” 冷静笑道：“她的性格不太适合进娱乐圈，所以我让她做自媒体。” 白茵赞同地点点头：“做自媒体好，比做美食节目自由。” 她这些年跟娱乐圈接触密切，知道娱乐圈是什么情况，比起乌烟瘴气的娱乐圈，觉得其他更好。 龚导大为惋惜，不过也知道这几位各有目标，只好悻悻道：“那账号是什么？我帮忙宣传宣传，以后只要偶尔请我来试新菜就好。” …… 吃甜品时，流萤和龚导交换了微信，并分享了自己百家号。 刚好前一天流萤发的就是百合蟹羹的做法，龚导随手就转发到微博：“刚刚才尝过，鲜得我舌头差点吞下去。” 龚导是国内近两年最红火的导演，微博粉丝量超千万，他一转发，立即引起网友的围观。 “龚导这是转行当美食点评家了吗？” “听说龚导在圈内是个有名的吃货，不知道他都称赞的美味有多好吃？” “龚导这艺术表现力……太强了，嘴角忍不住留下眼泪。” “我不信，除非我能吃到！” …… 龚导平时就喜欢在微博上跟粉丝互动，看到这句话，又把刚刚吃饭前拍的照片发到了微博上：“吃过，有照片为证！” 连续两条微博，引起网友们更大的兴趣，他们点开大图，研究起里面的菜肴来。 “誒，是誒，中间真的有一道羹。” “看得出来里面有百合，有蟹肉。” …… 讨论着讨论着，网友们对流萤的账号起了兴趣，纷纷点了关注。 龚导他们离开前，流萤百家号的粉丝已经多了几万。 送走客人，流萤握着手机，眨眨杏眼：“王，你是不是特意请他们来家里吃饭的？” 作者有话要说： 医术方面，都是瞎扯，百合蟹羹这道菜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名字，吃过类似的梗，只记得里面有这两样材料。 第44章 四十三、再遇游乐场 流觞无奈摇头：“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以为是真的为了感谢他们的帮忙。”流萤调皮地吐吐舌头。 清雨郑重对冷静行礼：“多谢王为我们谋划。” 流萤大惊：“让灵医看病也是特意的？” 流觞扶额：“我买给你的书, 看了没有？” “我去给王放洗澡水。”流萤转身跑上楼，溜之大吉。 留下三个人或失笑或摇头。 清雨斟了杯热茶递给冷静：“那位顾先生，真要让他恢复记忆吗？” 冷静接过茶喝了一口, 微微一笑：“这不是病人的要求吗？” 第66页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感觉顾亦对顾建宇，好像并没有对长辈的尊重，再加上车祸、失忆这种巧合的狗血剧情，也许他恢复记忆力后能想起什么来也不一定。 当然，如果他和顾建宇关系没有什么缝隙, 那治好他，也算是结了一份善缘。 流觞则是犹豫：“这样会不会和他们顾家太过亲密了一些？” 冷静后来慢慢地把那个抓人鱼公主的人是谁告诉了他们，所以几个人对姓顾的都很警惕。 冷静认识顾亦后就深挖了一下记忆, 在书中，顾亦是跟顾建宇很不对付的。 “顾家好像有什么秘密, 先观察一下，看看顾亦和顾建宇的关系如何再考虑，也许能把他拉到同一阵营来也不一定。” 流觞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豪门恩怨多, 亲人之间反目成仇的情况不少见，也许他们能从中找到活命的机会呢。 不过清雨也没有立即为顾亦治疗, 要等成绩出来, 确认自己有行医资格后再治疗，不然万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过几日是白一心过生日, 刚好那天白茵要去邻市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冷静就自告奋勇提出她来陪白一心过生日。 白茵还没说话，白一心就喜滋滋地答应了。 白一心过生日这一天, 白茵把他送都工作室后，急急忙忙走了。 白一心满心欢喜地送走妈妈，问：“姐姐，你打算怎么陪我过生日？” “你想怎么过？”冷静反问。 “去游乐园。” 冷静笑：“好，那就去游乐园。” 一个小时后，游乐园门口。 张扬去停车，冷静带着白一心先去买票。 正要去排队，白一心突然拉拉冷静的手：“姐姐，那个哥哥是不是在跟踪你？” 啊？ 冷静转头望去，对上一张落寞孤单的面庞，两人都微微一愣。 冷静率先回神，颔首打招呼道：“顾先生，好巧。” 顾亦微微弯了弯嘴角，刚刚那副落寞还残余一点留在眼底，几步走过来，问：“冷小姐，你们是来玩吗？” “嗯。”冷静扫了一眼他周围，“顾先生这是……” 顾亦眼底的落寞涌上来：“没事出来散散心。” 一个人到儿童游乐园来散心？ 冷静把疑问藏在心里，问：“你也是来游乐园吗？” 顾亦愣了愣，缓缓点头。 他本来只是打算过来看看，现在想想进去也没什么。 白一心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抿抿嘴唇，没说话。 别以为他小就看不出来，他原本就没打算进去，是看见冷姐姐要进去，才想进去的。 他们寒暄的时候，张扬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小姐，我去买票。” 冷静望了一眼顾亦，点点头：“买四张。” 顾亦没推却，笑道：“那今晚我又得打赏了。” 冷静失笑：“真算起来，你上次打赏的赏金够买几十张门票了。” 白一心听到这，看向顾亦的眼神稍微友好一点。 懂得打赏冷姐姐，不错，有眼光。 第45章 四十五、游乐园游玩 冬天冷, 又不是周末，游乐园里人不多。 入园后到的第一个项目场地，是跳楼机。 冷静左手牵着白一心, 右手边站在顾亦, 乍一看，有点一家三口的感觉。 走进一些，张扬听到白一心天真无邪地问顾亦：“叔叔，我们去玩跳楼机吧？” 冷静望着前方因为飞速下落而尖叫的游客，犹疑道：“你不怕吗？” “我不怕！”白一心偏头关切地看着冷静, “冷姐姐，你怕的话可以不玩，有顾叔叔陪我就好了。” 张扬悄悄地止住了往前的脚步。 还是不要向前的好, 免得被拉去凑数。 顾亦若怔怔地看着从跳楼机里脚软脸白地走出来的人们。 白一心等了等，没见顾亦回答, 确认道：“是吧？顾叔叔？” 顾亦回过神，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排队吧。”白一心开开心心地跑到队伍末尾。 冷静看顾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不想玩的话，不用将就, 我陪他玩就行。” “没事。”顾亦笑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以前他最喜欢来游乐园, 父母经常带他来。 跳楼机是他最喜欢的项目, 每次来都要先玩上几次才去玩别的。 他记得他第一次说要玩跳楼机时，妈妈也问他怕不怕？ 他当时也说不怕，妈妈要是怕的话让爸爸陪他玩就行。 顾亦偷偷地瞄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又望望前面笑容灿烂的小男孩, 方才的触景伤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冷静敏锐地感觉到男人的情绪变化, 转头问：“怎么了？” 顾亦垂下眼帘道：“天有点冷，我去买点饮料暖暖身吧。” …… 顾亦拿着四杯热奶茶回来时，看到白一心垂头丧气地站在冷静身旁，问他怎么了。 冷静笑：“儿童不能玩跳楼机。” 顾亦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喝奶茶吗？” 捧着热乎乎的奶茶，白一心对顾亦的态度又好了那么一丢丢。 妈妈说，会照顾女生的男生是好孩子。 顾亦从一旁的工作人员那里拿了地图，低头看了一会，问：“旋转木马、小火车、碰碰车，这三个你能玩，想玩哪一个？” 第67页 白一心想了想：“碰碰车。” 一行人遂朝碰碰车场走。 人不多，很快就到他们进场了，白一心兴高采烈地地拉着冷静抢了一辆，工作人员在一旁大声道：“儿童需要在大人监护下才能玩哈，这位小朋友，妈妈力气小，你最好跟爸爸同一辆车。” 白一心愣了愣，解释道：“她是我姐姐，他不是我爸爸。” 工作人员毫不在意他们是什么关系，继续道：“那位先生，玩的时候看好你家小孩。” 喜当爹的顾亦和喜当妈的冷静对视一眼，冷静没什么反应，顾亦感觉耳尖有点辣。 连续两次被工作人员点名，顾亦也只好暂时充当起监护人的职责，来到冷静和白一心面前，商量道：“要不你跟我同一辆车？” 白一心不情不愿：“好吧。” …… 之后，几乎每到一个游玩项目，他们三人都被工作人员误认为是一家人。 全程跟在他们身后的张扬：“……” 虽然她跟他们是格格不入，但好歹也是同一伙的吧，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她给忽略了？ 白一心开始还认认真真地跟他们解释，后来就麻了。 冷静全程平平静静，别人说什么都对她没影响。 只有顾亦的耳尖，红了又红。 游乐园的灯亮起来时，白茵打来电话，问他们在哪里。 正好他们准备出游乐园，就让她在门口等一下。 看见妈妈了，白一心拉着冷静的手欢乐地冲顾亦摆手：“叔叔再见。” 顾亦从身后掏出一把玩具枪：“生日快乐。” 白一心高兴得跳起来：“你怎么拿到的？” 这是游乐园里打气球用的气泡枪，下午在玩打□□时白一心念了一句，这个枪不知道在哪里有卖，没想到他记得还买了下来。 “买的，”顾亦微笑，“不过没有子弹，只能拿来把玩。” “谢谢叔叔。”白一心接过枪，爱不释手。 白茵看到顾亦时愣了愣，问清楚情况后，对顾亦感激地笑笑：“今天多谢你了。” 顾亦想到今天被迫当了一天爸爸，又望望被当了一天妈妈的冷静，微微扬唇：“今天我也玩得很开心。” 和顾亦道别后，冷静送白茵和白一心回家。 玩得太累，在路上白一心就睡着了，白茵看着冷静拿出小毛毯来帮他盖上，轻声问：“那位顾先生，是不是在追求你？” 第46章 四十五、治疗 冷静回想一下跟顾亦四次碰面, 感觉都还算正常。 “应该不是吧。” 白茵意味深长道：“上次见他，还是普通朋友的感觉，今天他跟你说话时的语气……感觉很有内容啊。” 她是个配音师, 对声音特别敏感, 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就能大概判断出那个人的性格以及当时的情绪。 顾亦今天和冷静对话时，语气和前几天相当不同，前几天是客气疏离，今天多了一丝亲昵和些许情愫。 冷静摊手：“毕竟你学生年轻貌美又才华出众, 有一两个追求者也算正常。” 白茵失笑：“你这孩子……” “冷姐姐你不能答应他，我先追求你的。”一道迷糊的童声响起。 白茵和冷静低头，发现白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瞪着迷迷糊糊的眼睛道。 冷静忍不住笑出声；“好，那你赶紧长大, 大人不能和小孩子谈恋爱。” “我每天都好好吃饭，很快就长大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白茵也忍俊不禁，伸手戳戳白一心脑门, 打趣道：“光长大还不行，你冷姐姐人长得漂亮, 能力又强, 你现在不好好学习，长大后不和她一样优秀，是没有办法和你冷姐姐谈恋爱的。” “我有好好学习的, 每次考试都考第一, 将来会是个优秀的人，比妈妈还优秀。”白一心不服气道。 冷静和白茵对视一眼, 哈哈大笑起来，连前面开车的一向面无表情的张扬听到这稚气的话语，都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唇。 笑声中，冷静脑中闪过一张孤独落寞的面庞。 明明自己都那么孤独了，还不忘安抚失望的小朋友…… ……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执业医师考试成绩出来了，清雨以几乎满分的成绩通过。 顾亦对恢复记忆的事情很在意，立即跟清雨预约了治疗的时间。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顾亦如约上门。 别墅里只有清雨和流萤两人，顾亦压下失望的情绪，问他需要做什么。 “做好心理准备，”清雨眼含仁爱，沉静微笑，“也许恢复记忆后，你会惊慌，恐惧、失望、难过或者愤怒，总之不会是太好的情绪。” 顾亦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如果不是事关重大，他的潜意识不可能会希望自己忘记。 清雨带他到二楼客房，这里临时改成了个简单的诊疗室，当中放着一张舒适的躺椅，躺椅旁有一张小矮桌和一张椅子。 这种摆设顾亦熟悉，和心理诊疗室一样。 “先坐下来吧，”清雨示意他坐在躺椅上，“可能会需要四五个疗程。” 其实一次治疗就能成功，不过那天他们商量后决定，就按照现代治疗的进度来进行治疗，免得疗效太过显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68页 顾亦点点头。 流萤端着杯牛奶进来，清雨让顾亦喝下，然后伸出食指点在他额头上，一道白光悄无声息地没入他脑袋。 顾亦缓缓合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梦中他第一次见到了父母，那是晚饭后，父亲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商业杂志，母亲在一旁边看电视便和父亲话家常，他接了个电话，高兴地跑下楼，告诉了他们什么，父母开心地笑了起来。 …… 顾亦再次睁开眼睛时，发觉天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开着一盏橘黄的落地灯，看起来很温馨。 看看表，他居然睡了四个小时。 顾亦回忆着梦里的情形，在梦里，好像只过了十几分钟而已。 顾亦起身打开房门，隐约的说话声从楼下传来。 “醒了？”清雨出现在走廊上，微笑道，“我猜你也应该醒了。” 顾亦有些不好意思，他好像是来这里睡觉的，居然睡了四个小时。 清雨说：“治疗时是会比较嗜睡的，因为在你意识最放松的时候，才能进行治疗。” 顾亦点点头。 “我们正准备吃晚饭，你要一起来吗？”清雨问。 不字到了嘴边，顾亦脑中闪过想到梦里的情形，再想到前几日在游乐场中的遭遇，又改成了好字。 突然有点想再体验体验那种温馨美好的感觉。 他跟着清雨下了楼，冷静和流觞正坐在沙发上闲聊，看见他问：“感觉怎么样？” 顾亦弯弯唇：“很好。” 这是他这么多年睡得最好的一次觉。 “饭菜快好了，吃了饭再回去吧。”冷静说。 顾亦点点头：“那就不客气了。” 吃饭时，几人说说笑笑，很是温馨，跟顾亦想象中的一样。 顾亦想，要不要在附近买个房子，好方便往来？ 第47章 四十七、恢复记忆 之后, 顾亦每隔五日就来进行一次治疗。 治疗很轻松，每次的过程都一样，喝下流萤送进来的牛奶, 躺下, 睡觉，醒来后，治疗就结束了。 整个过程相当舒适，丝毫没有痛苦的感觉。 但是，顾亦梦中经历的时间越来越长, 半个月后，他已经快接近自己忘记的那部分了。 顾亦在国外也做过无数次催眠治疗，每次醒来, 总是心跳加速、满头大汗，从未有过这样平静温馨的感觉。 不用问清雨,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正在逐渐恢复记忆，也许下一次，他就能把忘记的都想起来。 又到了治疗的日子，这一天, 刚好休息日，冷静和流觞都在。 忘记十年的事情快要想起来了, 顾亦面上虽然还是带着清浅的笑容, 心里却没来由地有些忐忑。 冷静以为他是在紧张自己快要恢复记忆了，道：“就算是不好的记忆，也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 拥抱过往, 转身向前，人生才能不留遗憾。 ” “拥抱过往, 转身向前。”顾亦重复低喃，扬唇微笑，“冷小姐说得真好。” 冷静回以微笑：“预祝你康健。” 冷静这番话，让顾亦忐忑的心平复下来，从容地随清雨进了诊疗室。 没多久，清雨独自下了楼，跟冷静他们说：“再过四十分钟，他就能恢复记忆。” 冷静和流觞都露出一点好奇的表情来， 不知道他失去的什么记忆？ 流萤问：“那他今天很快就会醒来吗？” 清雨摇头：“我让他和平常一样，多睡一会，免得一恢复记忆就清醒太过激动。” 楼上。 顾亦又进入了那个梦。 上次治疗时，他已经梦到和父母吃完了早餐，正准备从家里出发前往机场。 家里和平常一样，二叔三叔去上班了，二审三婶还没起床，两个堂弟也在睡懒觉，只有爷爷晨练回来，看到他们准备出门，叮嘱了几句。 上车，出发，他在车里叽叽喳喳地安排美好的度假生活。 “我们先去罗浮宫，再去埃菲尔铁塔，然后逛塞纳河畔……” 话说到这，司机突然叫起来：“老爷，刹车好像失灵了。” 老谭是顾家的老司机了，在为父亲开了近二十年的车，一直都是沉着稳重的，顾亦从未听过他的声音如此惊慌。 他还没反应过来，妈妈已经转身扑到他身上，双手护住了他的头，紧接着，左边的父亲也扑了过来。 “砰”的一声，他们三人的身体随着车子的惯性往前撞，又向后弹，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听觉恢复了，能听到大火噼啪在燃烧的声音。 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有道声音隐隐约约道：“撞上了……翻了……起火了……不知道……” 他费劲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双破旧的黑色运动鞋，上面有个明显的耐克标志，在往上，是一条黑色的西裤，面料很廉价款式很宽松的那种地摊上常见的西裤。 眼皮一沉，他又陷入了昏迷中。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 现实中，顾亦的呼吸急促起来，眉头紧锁，似乎是想醒过来，但是不一会，他眉头一松，人又重新恢复至原先轻松熟睡的样子。 梦中，顾亦挣扎着要起来去找父母时，父母突然出现在病床两侧。 第69页 他身体一顿，心里明白他们已经死了，可是见到他们还是很高兴，急切地问：“爸、妈，你们还好吗？” 妈妈摸摸他的头，慈爱地道：“以后，我们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记得好好吃饭，妈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爸爸平日的威严也不见了，慈祥道：“以后你就好好读书，等长大了，有能力了，再想别的事情。记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别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他想问清楚，但是父母已经慢慢变透明了。 这是他们濒临死亡时的想法。 顾亦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眶逐渐蓄满泪水。 梦外，眼泪悄然从顾亦眼中流出，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爸妈在梦里跟他告别了。 顾亦木然地望着天花板，任凭泪水打湿面庞。 迟到了十年的告别。 门把转动，清雨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顾亦连忙用手掌擦了擦眼泪。 清雨轻轻走过来，语气温和道：“记起来了吧？” 顾亦点点头，看向清雨的目光充满敬佩和感激：“谢谢，我都想起来了。” 他不仅帮忙恢复了记忆，还让父母跟他道别。 天知道他对父母突然去世有多遗憾！ 他不知道多少次想过，要是能跟父母好好道个别该多好！ 清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情绪还算稳定，微微点头：“饭菜已经做好了，先吃饭吧。” 顾亦一愣，猛然发现时间还和平常一样，都是天黑吃饭的时间。 顾亦瞳孔微微一缩。 每一次醒来，都是四个小时后，这是什么神奇的医术？ 第48章 四十八、布局 屋外寒风呼啸, 屋内温暖如春。 餐厅里几人看见他，都鼓掌庆贺。 顾亦原本还有些低落的情绪，在见到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和几张笑脸后, 荡然无存。 顾亦心里暖暖的, 家人对他都没有这么上心，他回来一个多月了，连家人都还没见齐呢。 “感觉怎么样？”冷静问。 其他人也关切地看着他。 顾亦感觉更暖，笑道：“还好。” 冷静看他眼眶微红，但情绪还算稳定, 暗暗点头。 能让潜意识封印十年的记忆，肯定是非常不好，或者想起来就会改变人生, 但是他在找回这些回忆后的第一时间，还能镇定如平常, 其心性不能说不沉稳，不坚韧。 哪怕将来可能是敌人，她也很欣赏这份坚韧和沉稳。 冷静微微扬唇：“那好，今晚我们吃火锅, 庆祝你的过去恢复完整。” 哪怕是再不好的回忆，在她眼里都是值得庆祝的完整过往。 顾亦若有所思, 脸上的笑意更浓：“那我就不客气了, 感谢大家的关心。” 热热闹闹的火锅吃得差不多时，顾亦说：“年后，我会去家里的公司上班, 大家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尽管开口。” 冷静和流觞对视一眼，笑道：“好啊, 到时候我们不会客气的。” 顾亦又问：“清雨医生，你的执业资格证下来后，是打算进医院，还是自己开诊所？顾家从事医疗器械行业，也投资有几家医院，可以帮上忙。” 清雨说：“我打算进医院，正在准备考试。” 他们之前商量过，如果顾家有医学研究室，那么肯定是顾家医院里的医生在里面研究，他想进顾家的医院，打入敌人后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信息。 当然，如果能让这个研究室解散，那就能免了他们的后顾之忧了。 这事做起来有风险，但是，这点风险和灭族的风险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王和流觞他们都在努力让人鱼族避免走向灭亡，他不能干坐着。 “清雨医生想要通过考试，应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顾亦思考片刻，道，“想进哪一家医院，我可以事先和院长说一声，让他帮忙照顾照顾。” 清雨望了一眼冷静，冷静微微颔首，清雨也就没推辞，说：“那就多谢了。” 顾亦带着浑身暖意和满腹心事走了，流萤有些担心：“不是说顾家可能会对我们有害吗？为什么还有去顾家的医院？” 重要的事情，冷静都不对流萤隐瞒。她太过单纯，知道人间险恶，才能有所防备。 可以帮不上忙的，但是不能帮倒忙。 “孙子兵法看了吗？”流觞恨铁不成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哦，我知道了。”流萤的头垂下来，“我就是觉得灵医这样，太危险了。” 清雨笑笑：“现在我们占主动，危险系数已经大大降低，到时候我注意点就是了。” 冷静叮嘱：“等你在医院站稳脚跟后再开始打探，你的分量够重，别人才不敢对你轻易下手。” 清雨点点头：“明白。” …… 翌日，顾宅。 天亮后，顾亦就起来了，陪爷爷去晨练。 顾老太爷是前两天回来的，年底了，他这个顾氏的老董事长需要出席年会。 顾老爷子身体还挺硬朗，每天早上都遵医嘱散步爬山，孙子愿意陪同，喜笑颜开，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顾亦耐心听着，总算明白了自己小时候一开心就吧唧个不停的毛病遗传自哪里。 第70页 半山腰的凉亭上，爷孙俩停下来休息，顾老爷子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道：“你啊，这么多年也不舍得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心里也就这点念想，看着你们成家立业后，我就安心了。” “功课忙。”顾亦耐心回答，“再说家里有二叔三叔和堂弟他们，您也不寂寞。” “他们呐——”顾老爷子眼神稍黯，“都嫌我这老头子啰嗦，只有你爸妈……” 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和大儿媳会耐心陪他，现在又只有大孙子。 顾老爷子心里涌起一阵辛酸，偏偏最好的儿子最短命。 顾亦顺势问：“爷爷，我这些年总梦见爸妈，每次梦里他们都让我小心，你说，当年那次车祸……” 顾老爷子转过身来，直直盯着顾亦：“你觉得那场车祸有问题？” 顾亦回视顾老爷子：“爷爷，我丢失的那一段记忆回来了，车祸后，我确实听到了一些话。” 第49章 四十九、顾老爷子上门 顾老爷子混浊的双眼陡然闪出精光：“你听到了什么？” 顾亦把梦里听到的讲了一遍。 顾老爷子眉头立时蹙了起来：“没记错？” 十年时间, 能让人忘记很多事情，怎么他反倒是记起来了？ 顾亦又见自己回来后遇见一位神奇的医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顾老爷子半信半疑，提出自己要见过那位医生再考虑。 顾亦正好也想把清雨推荐出来, 就说等他问过那位医生后再说。 清雨那边得知顾老爷子想见他, 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过一天，顾老爷子来到蓉山别墅。 这是清雨的意思，流萤的厨艺日臻精进，为她争取更多露脸的机会，也能让她赶快成长起来。 顾老爷子这样的人物, 向来都是别人去见他，要不是大孙子把这位医生的医术说得神乎其神，又把流萤的厨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他还真的不愿意走这一趟。 看到清雨时，顾老爷子微微烦躁的心情才收敛一点。 不为别的, 这个医生，身上的气质太过稳重和悲悯，连他用了十几年的王老医生都没有他这么高深莫测的气质。 顾亦为他们做了介绍，顾老爷子点点头, 客气道：“多谢清医生为我孙子治好了失忆症，今天上门, 也是想请医生为我看看。” 清雨微微点头：“您请进。” 双方做好, 清雨掏出手枕，替顾顾老爷子把起了脉。 顾老爷子的身体还算康健，就他这个年纪的人类来说, 只是有点轻微的高血压和心脏病。 清雨把他的身体情况说出来, 顾老爷子点点头，王老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清雨顿了顿, 道：“您早上起来，会先咳嗽四五次，才能说得出话，这是因为您日常的饮食热量稍微高了一点，导致呼吸道分泌物过多，最好让您的厨师注意一下，平时做菜最好清淡些，尽量少做煎炸类……” 清雨越说，顾老爷子的眼睛就瞪得越大。 神了！这是！ 他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咳嗽的事情，因为他不觉得这是个事，所以连王老医生都没说，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医生，怎么把脉就能看出来？ “清医生，您真是神了，连这都能看出来！”顾老爷子收起最后一点焦躁，真正对清雨佩服起来。 怪不得能这么短时间能就医治好孙子的失忆，原来真的是有这神乎其神的医术啊。 顾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很是见识过一些奇人异事，也不问清雨年纪轻轻怎么就会拥有这么精湛的医术，对孙子说的话立即相信了。 顾亦观察顾老爷子的神情，知道他信了，感激地看了清雨一眼，问道：“清雨医生可不可以开个详细的调理方案？” “没问题。”清雨拿起毛笔，写起方案来。 他在海底用惯鬃毛笔和乌贼墨，上岸后试过很多种笔，发现毛笔最趁手，就一直用毛笔。 因为他把脉是中医的诊断方式，顾老爷子也没觉得他用毛笔写字有什么不对，反而更加敬佩。 不错，应当是从小跟着哪个大拿学的医术，不然怎么会用毛笔这么古老的书写方式？ 顾老爷子拿到清雨开的调料方案后，抬头往墙上的挂钟看了看。 本来他对孙子说的流萤的厨艺不错感觉太过夸大，但是见识过清雨的医术后，他对流萤的厨艺好奇起来。 清雨会意，说：“快到吃饭时间了，我朋友醉心于研究厨艺，顾老先生和顾先生不如留下来一起用个便饭，尝尝她的手艺。” 顾老爷子对清雨又增一份好感。 现在这么善解人意的年轻人少见了！ “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就叨扰了。”顾老爷子点点头道。 顾亦和清雨闲聊起来：“上次没问，你打算去哪家医院？海城的医院我们都有打过交道，也许可以帮忙说一声。” 顾老爷子心思一动，笑道：“我和海城的医院领导都有些交情，清医生想去哪家，我都能和他们打个招呼。” 清雨说：“我想去行至医院，听说那里有最好的心理治疗科。” 行至医院是顾氏旗下最好的医院，所以他们推测，如果有医学研究室，最有可能设在那里。 顾亦笑道：“巧了，这是我们顾家投资的医院。” 第71页 顾老爷子也微笑：“这简单，到时我和李院长说一声就行。” 清雨点头：“多谢，不过我还是凭自己的能力进去比较好，进去后再劳烦二位引荐给院长。” “好好。”顾老爷子满意点点头，“这样就没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了。” 说话间，流萤从厨房出来：“开饭啦。” 顾老爷子跟清雨他们来到餐厅，看见餐桌上的菜肴，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惊讶。 这水准，入得了国宴呀。 流萤露出两行贝齿：“我特意做了些适合老人牙口的菜式，希望您喜欢。” 顾老爷子看到小姑娘这么上心，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辛苦你了。” 他先尝了一口百合炒肉片，切成薄片的猪肉软硬适中，带着些百合，清淡爽口，不像一般厨师要用重料才能让他吃得出味道来。 顾老爷子连吃了三块，才停下来，喟叹：“小姑娘的手艺不得了啊。” 流萤高兴道：“那你多吃点。” 顾老爷子边吃边问：“这么好的手艺，有没有开餐厅的打算？我有一帮老朋友，可以去给你捧场。” 流萤望了望清雨，笑道：“还没想过，我年纪小，担心应付不来。” 顾老爷子有心结交他们，便道：“尽管去做，有需要帮忙的，跟我老头子说一声，我老头子在海城几十年，还有几分薄面。” “那先谢谢您，”流萤道，“我和哥哥他们商量后再决定，如果开了饭馆，一定请您去捧场。” “哈哈，你不请，我也要去的，老了，也没什么爱好，就想着吃点好的。”顾老爷子说。 第50章 五十、下一个目标 顾老爷子在劝说流萤开个高级私人餐厅时, 冷静也在劝说白茵跟她一起合伙开个配音公司。 单单做个配音师，做个主播，即使再红, 能量也有限, 想要对抗顾氏这样的大集团，还是得有个体量大一点的公司才好操作。 而且经过她入行这几个月的摸底，配音行业现在还处于相对粗放的阶段，但是因为直播行业的兴起，有声小说盛行, 对配音的需求突然增大起来，这里面就有了供需的矛盾，有了可操作可盈利的点。 “目前国内没有成熟的配音公司, 配音师都是单打独斗，有些想要进入配音圈的又苦于找不到门路, ”冷静说，“成立一个配音公司，可以帮助配音师争取更多的利益，也能为配音行业培养更多的新人。” 白茵是科班毕业, 然后由老师带入行，慢慢成长起来的, 不理解新人入行的苦, 对成立公司这种事情也不太感兴趣，甚至还有点担心，做配音的人太多, 可能会导致自己没有活。 所以白茵摇摇头：“办公司太麻烦, 我只想好好配音。” 冷静继续劝：“老师，要是我们成立了公司, 就能以公司的名义去跟网站谈有声版权，能以公司的命运跟影视制作公司谈合作，比起工作室，公司更能让他们跟我们合作，我们的业务量不会因为有新人的加入而减少，反而会增多。”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白茵开始有一点点心动，但是还有些犹豫：“办公司后有很多麻烦，要出去应酬，还有财务这一块，这些我都不懂。” 冷静微微弯唇：“这些我来操心，老师你负责坐镇公司就行，你的工作还和现在一样，只需要偶尔出去跟导演或者投资商吃个饭，其他的，都交给我。” “这样你还有什么时间配音？” 教了冷静几个月，她最欣慰的就是冷静不仅勤奋好学，尊重师长，爱护小辈，还很有配音天赋，要是浪费了这天赋，那就太可惜了，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冷静笑道：“司空会帮我，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学习的。” 白茵思索许久，最后点点头：“说好了，不能耽误学习，不能让我去做太多不相干的事情，不然我随时会退出。” “好的。”冷静微笑着保证，“我保证，一定会让老师和一心过得比现在幸福。” 听了这话，白茵的心微暖，总算不是眼里只有钱。 …… 当晚，冷静回来，听说顾老爷子支持流萤开餐厅，寻思着，这也是个积累能量、结交大人物的好方法。 “你的想法呢？”冷静问。 流萤对厨艺的热爱她看得出来，如果想要开餐厅，她支持。 流萤有点跃跃欲试，但是收敛道：“我听王的。” 冷静微微一笑：“流萤，一直以来，你都听我的，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听自己的。” 最近一段时间，她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人鱼一族的路该怎么走。 避免被灭族是首要的，其次，就是让他们逐渐融入人类社会，不再偏于一隅、固步自封，不然，度过了这一次危机，也许还有下一次。 所以，得慢慢地让这些人鱼族中的中流砥柱慢慢成长起来，成为都能独当一面的存在。 人多力量才大啊，不然每次都靠自己，不累吗？ 听自己的？ 流萤去看清雨，流觞还没回来，不然她要看的第二个人是流觞，从小她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都是哥哥帮她做决定。 清雨微微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流萤又看回冷静：“王，我是您的侍女，当然是您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72页 冷静有些无奈：“这次你可以跟我们商量，但是决定要你自己来做，你只需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帮你。” 流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着急，慢慢想。”冷静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账号上，现在也有快七位数了吧，这些钱够你造。” 流萤眨眨眼，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 快到年末了，各个公司的尾牙陆续举行。 畅听音频今年发展迅猛，获利破丰，年会也办得格外豪气，直接包下了一个五星酒店来举办。 冷静接到邀请函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个酒店，正好是当初她睁眼醒来时的那个酒店。 流觞对冷静先前在海城时的遭遇一清二楚，也想到了这一茬，说道：“老板也会出现宴会。” 蓝海投资作为畅听第二大股东，畅听又是蓝海今年最成功的投资项目，褚里自然会出席。 冷静无所谓耸耸肩：“他是股东，自然会出席。” 很快到了畅听举办年会的这一天。 第51章 五十一、年会 五星酒店宴会大厅。 硕大的水晶灯下, 黎舒雅一袭纯白礼服，手臂上随意披着同样纯白的毛披肩，手里端着红酒杯, 漫不经心地应对着殷勤伺候她的明星卫进, 眼神一直飘向宴会厅入口处。 这两三个月，她用尽办法，想要和褚哥哥增进感情，可是几乎连他的人都见不着，即使何姨极力撮合, 褚哥哥看她的眼神却越来越疏离。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黎舒雅不明白。 私人侦探那边给出来的消息也没有显示他跟别的女人有亲密接触，硬要说有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 他现在居然追星，不, 追主播，他居然像那些纨绔二世祖一样，捧一个叫天籁的主播。 而且，这个天籁, 还是那个曾经救过他的女人！ 褚哥哥这么重情重义的人，会不会因为救命之恩想要以身…… 不, 不会的, 黎舒雅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人因为泄露了褚氏集团的机密所以被褚哥哥所厌恶，可是,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他们又凑到了一起？ 黎舒雅脑中转过无数念头，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像自己记忆中的那样。 难道……有人跟她一样重生了, 然后改变了事件的发展？ “天籁怎么还没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声。 黎舒雅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感觉自己快要抓到重点了。 “黎小姐，是身体不舒服吗？”卫进见黎舒雅神情恍惚，关切地问。 黎舒雅回神，抱歉一笑：“对不起，刚刚有些头晕。” 卫进说：“我在上面定有房间，如果你不舒服，可以去上面休息一会。” 黎舒雅摇摇头：“不用，我出去透透气就行。” 她可是世家千金，哪里能随随便便就进男人定的酒店房间？被人看见了还不得身败名裂！ 再说，她今天就是借他那张邀请函进来而已，又没有要跟他进一步发展的意思。 “那我陪你去外面走走。”卫进体贴道。 黎舒雅点点头，举办往外走。 她刚抬脚，就看到入口处出现一小撮人朝这边走来，被簇拥在中间的人穿着橘红色礼服，如一朵被万千绿叶簇拥着的开得正灿烂的海.棠，夺目耀眼。 黎舒雅脚步一顿。 是她！ 接着，黎舒雅看到了她左边的男人，正是她今晚最想见的人，而她右边，是她想见又不太敢见的人。 卫进往前走了一步，见黎舒雅没跟上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从入口走来的人群。 他有点好奇：“黎小姐认识他们？” 好大的排场啊，连畅听的总裁都这么谦卑地陪同着。 “在这里的谁不认识？”旁边有人热心回答，“她是天籁，畅听因为她，今年营收增长了三倍，张总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卫进再抬头望去，发现江起也迎了上去，笑容灿烂地和他们打招呼。 卫进回头望了望黎舒雅，问：“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 黎舒雅犹豫了一下。 她怎么说也是黎家大小姐，去跟褚哥哥打招呼还行，去跟一个网红打招呼？不，太掉身价了。 她犹豫的时候，冷静他们已经路过他们，朝前面的座位走去。 这次年会采用了中西合璧的方式，一边是圆桌的中式宴会，一边是自助餐西式宴会，上面还有舞台。 现在年会还没开始，所以大多数人都站在西式宴会这边，忙着交际。 天籁他们可能不想交际，所以径直朝中式宴会的圆桌走了过去。 黎舒雅看着司空体贴地为天籁拉开椅子，又为她斟茶，脚不由自主地朝那边走。 卫进连忙跟上。 黎家可是海城四大家之一，要是能当上黎家的女婿，以后就算他不红了，也不至于太落魄。 冷静刚坐下来喘口气，一抬头，看到黎舒雅带着一个看起来有点面熟的人走过来。 “褚哥哥，好久不见。”黎舒雅对褚里嫣然道。 冷静收回目光，继续听张卓说话。 张卓正在跟她商量明年的计划。 张卓说：“明年，我再买几本爆红的小说，然后有什么红火的电视剧也安排上，争取让你红出圈。” 第73页 冷静微微点头：“明年我也会成立一个配音公司，为畅听提供更多的作品。” 张卓：“……” 第52章 五十二、误认为情敌 开配音公司？是要和畅听抢生意吗？ 张卓干笑两声：“冷小姐是在开玩笑吧？” 冷静看他笑得这么勉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微微一笑：“放心，蛋糕这么大，我不抢你碗里的, 我另外做一块蛋糕。” 张卓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 猛然想到了什么，他重新露出笑容：“天籁小姐是有什么好计划吗？” 冷静点点头：“今天来，也是想和你谈一谈我们合作的事情。” “合作？”张卓眼睛微微一瞪，继而喜笑颜开，“合作好啊, 天籁小姐是什么想法？” 对面，褚里冷淡地点点头，算作对黎舒雅的回应, 听到张卓说合作，也抬眼朝这边看来, 等着冷静说下去。 被明晃晃忽略了的黎舒雅冷冷睨了一眼冷静，暗暗咬了咬嘴唇。 果然，褚哥哥现在对她，和前世不一样了！ 他们这一桌坐了七个人, 只剩下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恰好在流觞旁边, 卫进已经很有眼力劲地为她拉开了椅子, 黎舒雅犹豫了一下，扶着裙摆坐了下来。 心在砰砰直跳，她努力保持微笑, 不让自己失了风度。 “我打算公司成立后, 买下一些网文和电视剧的有声版权，制成有声书, 然后跟畅听签独家。”冷静说，“当然，这个独家签约也是有条件的，畅听需要给我们安排一定的推荐。” 张卓一听，这是大好事啊，自己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得到有质量保证的有声作品，喜得他当即笑成一朵花。 不过他还记着旁边坐着的是畅听的第二股东，还是个不能惹的世家少爷，所以他双手一拍，道：“我觉得可以，褚少，您觉着呢？” 褚里在听到冷静的话后，脑子就转了几转，根据他的专业来看，这样的合作确实是双赢的，遂点点头：“可以。” 黎舒雅心头又是一惊。 褚哥哥对冷小姐的态度，何止不一样，简直是大变样。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冷静，感觉之前闪过的一丝念头越来越明显。 冷静对这两位的态度是早有预料，没什么惊喜的表情，只平静地点点头：“那过了年，我们约时间签下协议。” “好好好。”张卓忙不迭点头，拿起茶壶给冷静续茶。 助理过来请示年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张卓看看褚里，见他没反对，说：“开始吧。” 在舞台上主持人进行年后开场白时，江起隔着清雨问流萤：“流萤小姐，我年后要录一首新歌，之前说好的要请你……和天籁小姐做和音，你看……” 流萤看向流觞，江起这几个月在流觞那里碰了无数个钉子，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当面跟流萤沟通，连忙道：“这点小事，流萤小姐应该能自己决定吧？” 流觞望了望流萤就收回了目光，流萤有点摸不清哥哥的意思，琢磨了一下，说：“我对唱和声不感兴趣。” 江起见流萤回答他，喜得连声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流萤皱皱眉没吭声，觉得这个人好烦，不想理。 清雨在一旁悠悠道：“想想你被粉丝围堵时的心情。” 江起一愣，讪讪地闭上了嘴。 流萤的耳根终于清静了，感激地望了清雨一眼。 清雨低头给她续茶，又给冷静续了点热茶，没回应她的眼神。 流萤只好失落地收回视线。 冷静不动声色观察着他们，若有所思。 冷静在观察别人的同时，黎舒雅也在观察冷静。 经过沉思，她有点明白了刚刚闪过的两次灵光到底是什么，这个冷静，可能也是重生回来的。 不然她为什么和前世时表现迥异？ 前世时，黎舒雅绞尽脑汁，都没能想起来前世冷静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救褚哥哥这件事，可是现在，她又有褚哥哥送的蓉山豪宅，又是成了当红主播，现在还想着要开公司，跟褚哥哥的投资的公司合作。 如果不是重生，怎么可能会变化这么大，这么好？ 想到这，黎舒雅看向冷静的眼神起了些微妙的变化，有种见到老乡的莫名亲切感。 但是，她很快清醒过来。 这位冷小姐，重生回来后，看她的举动，应该也想着要嫁给褚哥哥。 这可不行？ 褚哥哥是她的！ 这么想着，黎舒雅看向冷静的眼神带上了敌意。 想抢她的褚哥哥，她可不答应。 冷静正和张卓讨论明年畅听的计划，冷不丁感觉对面的人迸射出一道寒冷的眼神，不由得顺着那视线望了过去，看清那人是黎舒雅时，冷静微微愣了愣。 这位黎小姐，干吗突然对她敌意这么大？ 把她当情敌了？ 冷静看向褚里，这位前书中的男主正侧耳听张卓说话，对前书中的女主黎舒雅看都没看一眼，不要说跟她闲聊了。 冷静心中警铃突响。 男女主的剧情崩塌了，会不会影响到她的计划？ 思忖片刻，冷静微笑道：“褚先生还没介绍刚刚跟您打招呼的这位小姐？” 褚里闻言看了看黎舒雅，简单道：“这是黎舒雅，我们的父母是故交。” 第74页 他语气很敷衍，连江起都不由地看向黎舒雅，觉得她和自己同病相怜，都是被喜欢的人冷落。 堂堂黎家大小姐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黎舒雅脸上的笑容微僵。 卫进刚刚自己拿了张椅子坐在黎舒雅身旁，见状忙替她解围：“黎小姐是我的女伴。” 卫进在娱乐圈的咖位，不比江起低，江起自然不会再用同情的眼光看黎舒雅，收回了视线。 黎舒雅面上带着浅笑，心中窝火，她堂堂黎家大小姐，哪里用得着一个明星为自己抬身价？一帮有眼无珠的家伙！ 冷静让褚里介绍黎家大小姐的本意是，表明自己跟褚里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没想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心里微微叹口气，她又问：“黎家，是不是那个旗下有几个日化品牌的黎家？” 黎舒雅心里得意起来，矜持地点点头：“家里的企业确实有一块是做日化的。” 张卓震惊。 这可是和褚家一样的大世家呀？ 张卓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热情道：“黎小姐能来我们畅听的年会，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 他还想继续夸下去，视线触及褚里，及时收了口。 啊！忘记这位祖宗也是世家子弟了，自己是和世家合作的人，人前不能对别的世家太过低姿态了！ 第53章 五十三、作怪的黎小姐 黎舒雅却在张卓这一番造作的吹捧中满足了, 脸上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来。 这才是她出现时人们该有的反应。 冷静看在眼里，悄悄叹口气。 这黎大小姐，看着再怎么大方典雅, 其实骨子里, 还是小女孩心性。 也好，这样的人应该不难对付，只要她不被有心人利用就行。 年会继续进行，张卓等领导上台致辞后，接着就是主播和邀请来的嘉宾上台表演, 把个年会弄得晚会一样。 冷静悄悄观察黎舒雅，发觉她的目光一会儿落在褚里身上，一会儿又落在流觞面上, 时而纠结时而茫然。 冷静心一动，难道黎舒雅并不是对褚里一往情深, 对流觞有别样的情愫？ 冷静心思转动，趁着张卓去交际，把流觞叫到身旁，一边跟他闲聊, 一边观察黎舒雅。 果然，冷静一凑近流觞, 黎舒雅眼中的妒意就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这可怎么办？ 冷静压低声音问流觞：“你有没有发现黎小姐对你特别关注？” 流觞闻言不由地望了一眼斜对面的黎舒雅, 刚好触及她投过来的眼神，后者连忙把视线挪开，看起来是有点心虚。 可是流觞回忆了一下, 自己并未与她有过什么交集, 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特别关注自己。 “或许，她只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老板, 听说褚家与黎家有意联姻。”流觞分析道。 这思维，真是直男！ 冷静忍不住轻笑。 她一笑，黎舒雅眼中的妒意更明显。 冷静脑子一转，轻声道：“那你回原来的位置，我跟褚里说两句话，试探试探她。” 流觞点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甚至还主动为黎舒雅续了点茶，在察觉到黎舒雅对他的靠近很紧张后，有些认同冷静的分析了。 褚里见冷静突然跟自己搭讪，有点受宠若惊。 冷静观察着黎舒雅，发现她又流露出那种妒忌的神情，惊讶不已。 这是闹哪样？ 两个都想要？ 冷静有点摸不清这位小姐的想法了。 太贪心了吧？ 而黎舒雅看到冷静一会和流觞巧笑倩兮，一会又与褚里谈笑风生，心中越发笃定，这位冷小姐，跟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不然她怎么知道，将来褚哥哥会带领褚家成为世家之首，而司空，不仅帮助褚哥哥开拓商业版图，自己也建立了一个集团，成为海城的新贵。 她重生的目的，也是为了抢褚哥哥和司空。 黎舒雅化着精致妆容的眼睛里迸射出一抹冷意。 想抢她的人，想都不要想！ “来，黎小姐，吃些水果。”卫进见黎舒雅握着茶杯久久不动，热情地拿叉子叉了块哈密瓜递给她。 黎舒雅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拉回来，朝他笑笑，接过他手里的哈密瓜。 “哇！好幸福！” “要是进哥给我哈密瓜，我做梦都能笑出来。” “好希望坐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 轻微的议论声从远处隐隐约约地飘来，伴随着议论声，还有轻微的拍照咔嚓声音。 黎舒雅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她压低声音对卫进说：“那位天籁小姐的香水真好闻，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看她用的什么香水？” 卫进疑惑地看向黎舒雅，这种私人问题，他不好去问吧？ 黎舒雅为难道：“你知道的，女孩子之间都互相攀比，我不能让她知道我喜欢她那款香水，还去问，那样就让她认为我的审美不如她……” 她都这么说了，卫进自然不好推脱，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坐到了冷静身旁。 卫进的突然到来，让冷静微微有点惊讶。 她和他又不熟，才第一次见面，而且，他对黎舒雅不是挺上心的吗？ 冷静顿时警觉起来。 卫进朝她凑近了一点，鼻子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第75页 冷静警惕地避开一点，问：“卫先生有什么事？” 卫进又凑过去，快速道：“冷小姐用的香水味道很好闻，我想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想买来送给朋友。” 冷静扫一眼四周，发现有人在拍照，暗暗记下拍照的人。 “我没有用香水。”冷静说。 “啊？”卫进惊愕，望了一眼黎舒雅，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用了什么香水。” 冷静摇摇头：“没有。” “那对不起了。”卫进站起，回到自己的位置，把结果跟黎舒雅说了。 黎舒雅本也不在意她用的是什么香水，笑了笑没在意。 冷静看卫进坐回去后，立即和黎舒雅交头接耳，更加肯定了方才就是个坑。 刚好张卓已经交际回来，冷静低声把事情跟他说了，让他去把刚才的照片删掉。 张卓二话不说就去了。 十分钟后，张卓回来，说已经办妥了。 黎舒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恼火，却没有办法。 谁都没留意到，远远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观察着这边，手里的手机假装接电话，却悄悄摁下了拍照键。 第54章 五十四、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是一个小插曲, 谁料，年会还没结束，就有一张照片网上疯传。 照片里上卫进凑近冷静, 冷静则是往后靠, 脸上虽然平静，但是肢体动作明明白白地表示了：莫挨劳资！ 网友们有人调侃：“哈哈，卫进也被嫌弃了！” 有人气愤：“谁呢？脸这么大，我进哥跟你说话是你的荣幸，你不想听, 换我来，我想听，我能听十天半个月不腻！” 有人理智地分析：“这也没什么, 我也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正常。话说回来, 卫进为什么要靠人家小姐姐那么近？” 有人注意的是别的东西：“你们没发现，这位小姐姐美得像向你本仙吗？娱乐圈那几个天天吹捧自己艳压群芳的流量小花都没有她这么美？” 传的范围广了，开始有人好奇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到底是谁，连一线歌手卫进都敢不待见。 有正在参加年会的人看到了这张照片, 悄悄爆马：“她是畅听上的主播天籁，人美歌好听。” 有天籁的粉丝看到照片后, 得意洋洋地宣称：“天籁好多土豪粉的, 嫌弃卫进算什么？听说她还怼过盛景集团的总裁呢，我就喜欢她这种直爽的性格。” …… 等到年会结束，回去的路上流萤无意中看到那张照片时, 已经有人把这张照片放到微博, 并被卫进的对手顶上了热搜，热搜标题就是：“卫进被嫌弃！” “王, 你上热搜了！”流萤慌忙把手机递过来。 冷静望了望，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太过难听的言辞，说：“上我的账号看看。” 流觞在前面开车，听闻冷静上了热搜，靠边停车，打开平板看起来。 三分钟后，流觞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古怪：“这次热搜居然是赞赏多过谩骂。” 流萤也检查完了冷静的账号和自己的账号，神情也很奇怪：“我和王的账号都多了一波粉丝。” 清雨微微拧眉，猜测：“是不是那位歌手，人缘不太好？” 他也看了热搜，发现看到卫进被人嫌弃，大家好像都还挺高兴的。 流萤平常上网的时间多，对网上的动向知道得比较多，闻言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听说他太过傲慢，经常不理别人，可能因为这样，他被王嫌弃，反而让大家觉得爽吧。” 是这样吗？ 清雨有点不理解网友的思维方式。 流觞问：“照片要撤下来吗？” 冷静想了想：“目前看来，导向是正向的，先不管它吧，拍得也不是很清楚，现在撤下来反而会引人注意。” 流觞认同地点点头：“这样的热搜，应该很快会被卫进的公司撤下来的，我后续再跟进。” …… 黎舒雅刚看到热搜时，还挺开心的。 她冷静千防万防，防不住爱好吃瓜的群众。 看到后面，她的脸拉下来了，搞了半天，居然给人做嫁衣。 卫进正送黎舒雅回去呢，看到她脸色不好，正要开口问她是不是累了，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瞥了一眼黎舒雅，脸色变得难堪起来。 他就说去找天籁问什么香水太过隐私了吧，现在好了，连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刚好车子已经开到黎宅，卫进按捺住急躁的心情，为黎舒雅开了车门，然后急忙上车离去。 黎舒雅本就心情不佳，看到卫进敷衍了事的态度，更加气恼，跺了跺脚，转身回家。 以后别想再见到她了！ 而卫进那边，正在接受经纪人和公司的连番轰炸，问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主播做出这么嫌弃的动作？ 卫进有口难言，只央求公司快点撤下热搜。 卫进的经纪公司紧急公关，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撤下了所有的照片。 而此时，冷静在畅听上的粉丝，已经比没上热搜前多了三万。 流萤笑得比夏花灿烂：“王，要是这样的事情多发生几次，你就火出圈了。” 冷静也忍不住轻笑：“是有人想整我，没想到给我涨了一波热度，这会儿，那个人应该已经怄死了。” 第76页 “啊？”流萤瞪大眼睛，“是谁？” 冷静把年会上对黎舒雅的试探简单说了说，流萤眉毛紧蹙：“她看上我哥哥，还看上了褚总，那她想干什么？两个都要？” 流觞扶额：“你的重点，能不能放在——她为什么会看上你哥身上？” “她看上褚总，是情有可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为什么会看上我？”流觞问。 流萤眨眨眼：“哥哥你英俊潇洒，有情有义，又能力出众，看上你不奇怪。” 流觞重重叹口气，懒得再去教她，说道：“其实我基本是上没和她有过接触，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在有旁人的情况下，你们也清楚我的性格，不可能会对她太过热情，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动了心呢？” “那她是无缘无故就喜欢上你了？”流萤满脸惊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冷静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位黎小姐，是不是和她一样，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呢？ 想到这，冷静对流觞道：“你去查一下那位黎小姐，看看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表现出对你或者对褚总的喜欢的？” 流觞也好奇，遂点点头。 张卓今晚很忙，直到热搜快撤下来时才看到，他急得连忙打电话给冷静，说自己要严查，到底是谁把照片流露出去。 冷静想了想，同意了。 她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才把照片发出去的。 …… 顾宅。 这一天正好是小年，顾家人齐聚顾宅聚餐。 顾老爷子自从得知老大的死另有隐情后，就怀疑到了老二身上。 这些日子重新他们查了当时的资料，发觉当初确实有些疑点，当初可能是因为没确定，所以看不出来，而现在能确定后，就发现了。 顾亦的意思是，趁二叔回来吃晚饭，试探试探他。 顾老爷子沉吟一下，同意了。 于是，晚饭吃得正热闹时，顾亦轻轻叹口气：“好久没像现在一样，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年快乐 第55章 五十五、商人重利 顾亦说完, 低下头假装吃饭，眼睛余光却在观察顾建宇和顾建州。 顾建宇脸上立即浮现怜惜的神情，把一碟龙井虾仁转到顾亦面前, 和蔼地说：“那你就多吃点。” 顾建州微微一怔, 然后瞥了顾建宇一眼，又低下头吃饭。 顾明知笑道：“大哥喜欢，以后我们就经常聚一聚。” 顾明瑞嬉笑道：“以后大哥跟我们一起上班，聚会的机会多得是。” “你大哥肯定会好好工作的，哪里会像你一样, 天天想着去玩。”顾三太太黎敏半数落自己的儿子，半捧着顾亦。 顾三太太魏佩琳笑道：“他们小辈是应该多聚聚，都是一家人, 关系不能太生疏了。” 顾亦把各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扬扬嘴角：“是啊, 都是一家人，应当多聚聚的，等过年放假了，我请两个弟弟吃饭。” 顾明瑞就喜欢玩, 闻言嘻嘻一笑：“大哥，轮吃喝玩乐, 没有人比我更熟, 我来请大哥吧，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 顾亦已经回来快两个月了，也难为他能说出为他接风洗尘这样的话来。 顾明知微笑道：“这方面二哥是比较在行。” 话说得滴水不漏。 顾亦心里有了数, 弯弯嘴角；“那就劳烦二弟找个合适的地方了。” 把二叔三叔两家人送走后, 顾亦泡了杯热茶给顾老太爷，自己给娟字倒了杯咖啡, 问：“爷爷，您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顾老太爷虽然年纪大了，眼神却还很好，重重叹了口气：“当初，可能是我太想着有个人来把顾氏撑起来了，忽略了很多问题。”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顾建宇表现得越无懈可击，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 “爷爷！”顾亦忽然表情严肃地叫了一声。 顾老太爷抬头看过去，只见顾亦正色问：“属于爸爸的东西，我想要回来，不知您同不同意？” 顾老爷子沉默。 对他来说，大儿子是手心，二儿子是手背，都是肉，再说这十年，二儿子把顾氏打理得很好。 他想知道是谁害了大儿子，如果是旁人，哪怕是小儿子，他都可以毫不手软，可是是二儿子…… 呵——果然还是以利益为重。 顾亦心中冷笑，神情黯淡下来：“我知道了，爷爷。” 顾老爷子叫了一声亦儿，想说什么，却抖抖嘴唇，开不了口。 最后，顾老爷子长叹一声：“将来我立遗嘱时，把你爸妈那份给你，再多给你一份。” 顾亦语气低落：“谢谢爷爷。” 顾老爷子又是长叹一声，慢慢踱回了楼上。 顾亦在客厅里坐了许久，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客厅的窗外是花园，就是顾亦当初听到声音的地方。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老管家杨伯过来提醒他夜深了，他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问：“杨伯，你还记得我爸妈吗？” 杨伯脸上顿时出现惋惜和回忆的神情：“大老爷和大太太都是好人。” “好人？好人为什么不长命呢？”顾亦低喃，缓缓起身，回了房间。 …… 隔天，冷静突然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他们这几个月顺着大昌、莫老梗以及中年妇女这条藤，摸到了一个大的专门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并将其全部抓捕归案，解救出了七八个妇女儿童。正好年底，局里要表彰先进，经研究决定给予她见义勇为表彰。 第77页 流萤听闻这个消息，喜上眉梢，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冷静：“王，你好厉害！做什么都厉害！” 冷静失笑：“厉害的不是我，是警.察.叔叔。” “我觉得你最厉害！”流萤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是智斗人贩子，把他们抓了，还救不出被拐的妇女和儿童呢？” 冷静笑着摇了摇头。 流萤上陆地也有几个月了，还是这么单纯，真是个幸运的人鱼。 表彰会明天开，冷静不能去跟白茵继续学习，跟她请假。 白茵听说冷静要去领奖，立即决定带着白一心一起去，既是为学生鼓舞，也是给白一心进行思想品德教育。 到了表彰会这一日，流觞、清雨、流萤外加白茵母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派出所。 民警把他们领到会客室，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见冷静就笑了；“我猜你应该也会来。” 冷静也不由跟着笑：“我也猜到应该有你。” 白一心拉拉冷静的手，认真地说：“冷姐姐，以后我也会跟你一起上台领奖的。” 他稚气的话，惹得众人齐声大笑。 冷静笑着点点头：“那你要好好锻炼身体，长得高高大大的，才能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抓到坏人。” “我会的。”小朋友信誓旦旦道。 几人坐着交流了一下案件经过。 在得知这伙犯罪团伙已经作案五六年，才因为冷静落网后，白茵感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顾亦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古怪。 冷静留意到，问他是不是有别的看法？ 顾亦思索片刻，摇摇头。 见他不肯开口，冷静也不追问，又闲聊几句，就有民警来通知他们前往会场。 表彰会上，海城市公安局局长亲自给他们颁奖。 轮到冷静时，看起来平常不苟言笑的老局长笑得很慈祥：“我孙子很喜欢听你唱童谣，天天晚上都听着入睡，过了年就是他生日了，一会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我拿来做生日礼物送他。” 冷静一怔，笑道：“好的。” 领奖，拍照，流程走完，局长果然掏出纸笔来让冷静给他签名。 另一位领导模样的警.察见状调侃：“局长，你是在为孙子拿签名还是在为自己拿？我可碰见好几次了，你在听冷小姐演播《鸿途》。” 鸿途是一部偏纪实的小说，讲的是官场上小人物的故事，冷静演播其中的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局长也不否认，呵呵笑道：“都有都有。” 冷静没想到局长也会听她演播的小说，有些惊奇，问道：“张局长觉得小优这个角色我演绎得还到位吗？” 第56章 五十六、顾亦开口 “挺好的。”局长说, “尤其她在面对王处时，那种既仰慕尊敬又有些鄙夷的矛盾心理，表现得特别准确。” 冷静莞尔：“张局谬赞了。” “但是, ”张局顿了顿, “我觉得她在面对小李时的情绪，有点生硬了，她对小李应当是又爱又恨的，你在演绎的时候更偏重表现她的爱，疏忽了她的恨。” 冷静边听边点头：“张局点评得很中肯, 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哦？”张局的兴趣越发浓，“你老师是……” 冷静：“我老师叫白茵。” “是白老师呀，她配的李皇后真是绝了, 我每每想起李皇后死时那段话语，都能感觉到热血在沸腾。”张局好像对配音圈真的特别熟悉, 张嘴就来。 恰好白一心上来找冷静，听到有人这么夸妈妈，大声道：“叔叔，你真有眼光。” 众人一听, 不由都笑了起来。 突然被夸奖的张局愣了愣。 他还从未被一个小孩子夸过呢！ 冷静忍俊不禁，偷偷笑了一下, 向张局介绍：“这位就是我老师的儿子白一心。” “叔叔好。”白一心小嘴吧唧吧唧, “叔叔，我妈妈在后面，她要是听到你喜欢她的配音, 肯定很开心。” 张局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但是总体上是高兴的，顺着白一心的话往下说：“那我一会见到她再夸一次。” 白茵在台下等了等, 见白一心在和局长讲话，担心他说错话，连忙走上来。 白一心见她就扑了过去，拉着她来到张局长面前：“妈妈，这个叔叔说，很喜欢你的配音。” 张局长伸手：“白老师，久仰久仰。” 白茵平常接触的人，大多都敬重她，但那些都是一些小辈，乍然遇到同龄粉丝，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与张局握了握手，抱歉地笑了笑：“白一心说话不过脑的，他说错了什么话的话，请局长不要跟他计较。” “他很懂事，没有说错话。”张局说。 白一心也点点头：“妈妈，我会三思而后行，不会说错话的。” 张局又笑：“这孩子很聪明的，没有说错话，白老师不必担心。” 张局可能真的是很喜欢配音，就这样跟白茵母子聊了起来。 冷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完全不在乎自己这个主角被冷落了。 顾亦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也没有立即离开，见状过来跟冷静搭话；“你的粉丝还挺多的。” 冷静微微扬唇：“我也很意外。” 她平时基本上就工作室蓉山别墅两地跑，见陌生人的机会不多，对自己是半个公众人物的事情感受不深，看到张局长居然也是她的粉丝，才稍微有了一点点自己还算红的感觉。 第78页 张局长和白茵聊得很投机，直到一个下属过来找他，才要了白茵的联系方式后匆匆离去。 冷静笑眯眯地看着白茵，不说话。 白茵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今天你才是主角，我喧宾夺主了。” “张局长真和蔼可亲，白一心也很喜欢他，”冷静说着，转向白一心，“是吗？一心。” 白一心小鸡吃迷糊一样点头：“喜欢，他又会抓坏人，还喜欢妈妈的工作。” 白茵笑着戳戳他额头：“你喜欢的人可多了，你还喜欢冷姐姐、张姐姐呢。” 白一心想了想，点点头：“好人我都喜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离开派出所后，众人打算去聚餐庆祝，冷静瞥见顾亦远远地跟着，落后一点，问：“我们去聚餐，要不要一起？” 顾亦点点头；“求之不得。” 看见顾亦一起来，谁都没表现出惊讶，因为大家下午都还要去做事，就近挑了个餐厅。 席间众人齐齐举杯，庆祝冷静和顾亦荣获此次殊荣。 望着那一张张真诚的笑脸，顾亦心中一暖，自前日起就郁郁寡欢的情绪得到了一点纾解。 来领这个奖，他连说都不知道怎么跟家人说，但是却在陌生……不，在这些新认识的朋友这里，得到了最真挚的祝贺。 饭后，大家各自去忙活。 冷静也打算回工作室继续配音，顾亦犹豫了一下，叫住冷静，问：“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冷静今日一直在等他主动开口，终于等到了，自然答应。 三人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来，工作日午后的咖啡厅，除了他们三人，再没有其他客人。 顾亦沉默地喝了半杯咖啡，然后望了望坐在相邻两桌外的张扬，说：“能否请这位小姐回避一下？” 冷静望望周围，感觉这里应当还算安全，对张扬做了个手势，让她到外面去等着。 张扬出去后，顾亦沉吟良久，长叹一声道：“这件事，我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商量，就冒昧打扰冷小姐了。” 第57章 五十七、人间烟火 冷静作倾听状：“平常都是我说别人听, 偶尔，我也愿意做个聆听者。” 顾亦不禁扬扬嘴角，不过一笑即收。 他深呼吸一口气, 缓缓开口道：“我父母因一起车祸去世, 当时，我也在车上，醒来后，我发现自己丢失了出事后的记忆。 当时，医生说, 可能我当时失去了意识，并不算失忆。 可是我一直记得，我在车子出事后, 醒来过一会。 因为一直没能想起来醒来时看到了什么，所以大家都当我是撞到头了, 记忆发生了混乱。 后来，我出了国，一方面是求医，一方面是远离这个伤心的地方。 在国外, 我经常去找不同的医生，脑科医生, 心理医生, 脑科医生说我脑子受过伤，记忆混乱也是有可能的，心理医生试过各种方法, 也没能让我记起当时的事情, 最后给了个说法，是我不愿意回想起那时的记忆。 后来无意中, 我做了个梦，梦见出事前一天晚上，我曾经听到过有人说了一些可疑的话。 我觉得，这可能是我解开谜题的关键。所以我就回了国，回到曾经住过的房间，希望能在熟悉的环境里，唤回曾经丢失的记忆。 后来的事情你大概知道了，我在清雨医生的治疗下，恢复了记忆。 那段丢失的记忆里，确实有一些关键的信息，是关于那起车祸的……” 顾亦说到这，拿起杯里剩下的凉咖啡灌了一大口，好像苦涩的咖啡能够给他勇气。 缓了缓，顾亦继续往下说：“那起车祸，是人为造成的！” 冷静缓缓点头；“始作俑者是你的亲人。”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顾亦不由地抬眼望着她精致的面庞：“你知道？” “我猜的。”冷静冷冷一笑，“你的亲人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顾亦惊讶：“那你……还让清雨医生帮我恢复记忆？”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冷静淡淡道。 顾亦内心震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冷静问：“那你现在知道凶手是谁了，是在犹豫要怎么办吗？” 顾亦摇摇头：“不犹豫，只是想找人倾诉一下。” 这下轮到冷静震惊了。 她还以为他主动找她，是为了征询旁人的意见，没想到他已经有了决定。 顾亦微微转头，盯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快过年了，行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顾亦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体会过这种过年的气氛了，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没过过年。 顾亦整理一下心绪，轻声说：“我刚刚留了张局的电话，等我找到证据，会重审案件的。”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透着坚决：“他从我爸妈手里抢去的东西，我会抢回来的。” 冷静微笑：“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提。” 顾亦长舒一口气：“说出来舒服多了，这两天真是憋得难受。” 冷静打量他，发现他确实轻松多了，笑笑：“以后可以经常来喝咖啡。” 顾亦微笑颔首。 …… 很快就到了除夕，这一天大家都没有去上班，早上起来后，一起去采购年货，回来流萤和清雨钻进厨房准备年夜饭，冷静和流觞贴对联挂灯笼。 第79页 佣人和厨师都放假了，家里只有他们四只伪装成人类的人鱼，不用担心露馅，大家都比平时放松。 流萤一边动作麻利地处理食材，一边哼着人鱼一族的小调。 大过年的，清雨就没说什么，放纵她高兴。 冷静忙活到一半，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顾亦发来的消息：“除夕快乐。” 冷静忙里偷闲回了一句你也是。 对方又发过来：“在忙什么？” 这种没话搭话的废话，冷静平常是懒得理会的，但是今天闲，心情也好，就耐心回复：“贴对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冷静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笑了一下，接了起来。 对面顾亦用略带惊奇的语气问：“你们亲自布置吗？” 冷静好笑：“是的，佣人都放假了。” “我还从来没有亲自布置过年饰。”顾亦的语气里有遗憾，有好奇，还有些期待。 冷静想了想：“如果想体会自己动手的乐趣，可以过来帮忙。” “好，我半个小时后到，你们慢一点贴。” “好。” 冷静看着手里的手机，轻轻笑了一声。 流觞问：“顾亦的电话？” 冷静点点头：“他想过来帮我们贴对联，剩下的等他来再贴吧，我先去休息一下。” 流觞忍不住轻笑出声：“王，你就是想偷懒了吧？” “没有，”冷静微笑否认，“就是想让不食人间烟火的顾大少爷体会一下过年的乐趣。” 说半个小时，二十分钟顾亦就到了。 他一进门就脱下大衣，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冷静和流觞已经休息好，也和他一起动手，贴完对联，贴窗花，再挂灯笼，三人又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把整个别墅都装饰一新。 冷静望着满屋满眼的中国红，内心也生出几分喜庆来。 这是她变成人鱼后过的第一个年，按照原书的剧情，现在她应该已经在实验室里了，但是她现在还好好的在自己的别墅里过年，表示剧情已经被她改变。 她有信心，将来，她一定能避免人鱼一族被覆灭。 一定能！ 年饰该贴的都贴了，该挂的也都挂了，顾亦还没要走的意思。 冷静提议：“进去喝口茶？” 三人在客厅里坐下来，流萤端出一碟专为过年制作的花生糖，给他们当休闲点心。 顾亦看着焦香的花生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微微泛红。 流觞和冷静对视一眼，将糖推过去，说：“尝尝看是不是和外面卖的一样？” 顾亦眨眨眼，伸手拿起一块送入嘴里，咬一口，花生的香味就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比外面卖的好吃。” 冷静笑道：“那多吃一点。” 又坐了一会，眼看晚饭时间就快到了，顾亦才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冷静点点头，说：“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不介意。”顾亦说，“但是，得回去。” 顾亦终于走了，流觞忍了忍，最终还是开口道：“这顾大少爷，不会是恋上人间烟火了吧？” 第58章 五十八、顾亦开撩 顾家。 顾亦回来时, 家人都已经聚齐，顾老爷子问他为什么出门，顾亦只说有事。 顾家人关系本就不亲密, 除了顾老爷子, 没有人关心顾亦为什么出门，顾建宇笑呵呵地帮他说话：“爸，年轻人有年轻人事情，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顾亦看着那张故作慈祥的面庞，心中冷笑, 面上微笑；“二伯来了很久了？” “不久不久，我们也刚到。”顾建宇说。 顾明知笑着说：“大哥刚回来，多去外面交际, 结交些朋友是应当的。” 魏佩琳也帮腔道：“是啊是啊，明知他一天到晚都泡在公司里, 我也这么说他，不出去交际交际，怎么认识女孩子呢？” 这话说得，好像笃定了顾亦出门就是为了见女孩子, 为顾亦树立了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顺便给她儿子立了个一心为顾氏的人设。 顾老爷子的脸果然微微拉了下来, 貌似很不喜顾亦只重玩乐不重视亲情。 黎敏一看, 不好，她儿子也是这么贪玩，要是让老爷子不喜欢, 以后少分些家产怎么办, 忙道：“哎呀，年轻人当然喜欢玩, 年轻时玩玩没什么，就当多见见世面，以后大了，自然就沉稳了。” 说完，她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她儿子年纪还比明知大呢，却没有他沉稳。 不过她一时也不知道要补充什么，就干笑两声，算是是圆了过去。 顾亦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心里不由地想起刚才在蓉山别墅的情形。 坐在这里的大多都有血缘关系，但是还比不上那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融洽，甚至还有为了金钱杀害兄嫂的刽子手！ 呵，这就是他的家人！ 顾亦忍了又忍，终于吃完了表面上热热闹闹、背地里机锋往来不止的年夜饭，然后悄悄离开客厅。 蓉山别墅内，冷静和流萤他们一起边吃边看春晚。 流萤第一次过人类的新年，对看春晚这个习俗相当好奇：“为什么会在除夕举办晚会呢，这样参加表演的人都不能回家过年了。” 冷静想了想，说：“上春晚可是一件特别让人羡慕的事情，大概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吧，他们不能回家过年，但是却娱乐了十几亿观众。” 第80页 流萤换位思考，要是让她为了取悦人鱼们而放弃跟家人团聚，她也是愿意的，遂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认真地看，不要辜负他们的付出。” 言毕，她真的认真地看了起来。 冷静忍俊不禁，流觞无奈摇头。 正说说笑笑地边吃边看春晚时，冷静的手机响了一下，上头浮现几个字：“年夜饭是不是吃得很开心？” 是顾亦。 冷静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几下，回复过去：“还不错，你呢？” “走个过场而已。”顾亦很快回复。 冷静从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里看出顾亦跟顾家人的疏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想了一下，回道：“让人不开心的人，不必搭理。” 对方很快回复过来：“嗯，我只搭理让我觉得开心的人。” 冷静难得地沉默了一下。 在她的计划中，跟顾亦搞好关系，即可打听顾家的消息，要是他有什么对付顾建宇的想法，也可以帮帮他，就当是帮自己，但是事情走向好像和自己计划中的不太一样。 流萤发觉冷静对着手机发呆，关切地问：“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冷静抬头，对上三双透出关心的眼睛，轻轻叹口气：“顾亦好像真的恋上了人间烟火。” 人间烟火的梗刚才流觞解释过，流萤他们都懂，此时又听到，三人互相望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分钟后，流萤打破沉默：“王这么厉害，顾先生喜欢也是正常的，好多听众都喜欢呢。” 冷静微微一愣，忽然笑出声。 是啊，还有很多听众喜欢她呢，就把顾亦的喜欢当成粉丝的喜欢好了。 流萤真是个妙人！ 冷静给她夹了一块西湖醋鱼，道：“吃饭吧，一点小事，不用太在意。” 流萤眨眨眼。 不知道自己的话怎么就惹笑了王，不过王高兴，她也很高兴，高高兴兴地吃起鱼来。 流觞和清雨都是聪明人，不用点就通，明白了冷静的态度，也放松下来，继续动筷子，谁都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顾宅二楼，顾亦靠着窗，握着手机，略略有些紧张。 他刚才没想那么多，发出去后才发现这话太过暧昧了。 可是——他不想撤回。 不知道冷小姐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顾亦等了又等，直到顾老爷子发现他不在，派管家叫他下楼一起守岁，都没等到冷静的消息。 第59章 五十九、拜年 顾亦坐在客厅角落的沙发里, 一边听着家人带着虚伪笑容暗中交锋，一边留意口袋里手机的动静。 手机响一下，他就拿出来看一眼。 然而, 除了运营商和银行的贺喜短信, 再无其他。 顾亦想，也许是和朋友吃年夜饭太开心，所以她忘记看手机了。 这个借口，其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信，他们天天一起吃饭, 今除夕夜再开心，看一眼手机的时间也是有的。 但是，不这么想, 这个年就不好过了。 顾建宇自顾亦回来后，就派人跟踪顾亦, 当然知道他最近跟在那位看起来很神秘的女主播来往甚密，此时见他神不守舍，心里高兴，面上却做出一副关切的神情, 问：“小亦还在想大哥大嫂吗？唉，逝者已矣, 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下去, 你不用太难过了，以后二叔家也是你的家，有什么难处尽快开口。” 顾亦漫不经心点点头：“多谢二叔。” 要不是你, 我还是父母双全有家的人呢, 呵—— 顾老爷子听到二儿子这么说，更加觉得之前做的决定是对的, 这样对大家都好。 顾建宇对顾亦冷淡的态度毫不在意，慈祥地笑了笑：“有什么不好对我说的，找你三弟也是一样的，过年后，你也去公司上班了，他比你先进公司，对公司的情况更熟悉，有问题尽管找他。” 这一番话，表面上都是关心的话语，实际上，每一个字都在说，顾明知在公司里比你大，不能越过他做什么决定。 顾亦嘴角微微一弯，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好。” 顾建宇知道顾亦在国外一心读书，读的也不是什么工商管理，而是什么古典文学，平常来往的除了老师同学，就是医生，医生那边他也查过，对他的失忆没有办法。 回来后，听说他找那个女主播的朋友看过病，还找老爷子一起去看过，但是谁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治好没，那个医生也查过，才刚刚考过医生资格考试，应该不是什么杏林圣手，连国外名医都治不好的病能随手就治好了。 所以，顾建宇觉得顾亦的冷淡，只是因为他只会掉书袋子，不懂人情世故而已。 他表现得越冷淡，顾建宇心里还越高兴，因为这样性格的人根本不是儿子的对手。 顾亦冷眼看了一眼自个儿的好二叔，垂下眼帘掩饰自己的心思。 他都当了十年无害的小白兔，再装一两年也没问题。 手里的手机依旧没有动静，顾亦想了想，打开冷静的直播间，果然，她已经开始直播。 今天的专辑也很应景，是关于新年的歌。 顾亦犹豫一下，打赏了1000个海景房。 本来多打赏一点也是可以的，但是再多，他担心会吓到她，所以就按之前直播间的打赏金额。 第81页 冷静看到顾亦的账号出现，还打赏了，心里暗暗叹气，表面上依旧和平常一样，在两首歌的间隙里道谢。 因为还是在客厅里和家人在一起，顾亦不好戴耳机，因此是静音，没听到冷静的道谢，心里的失落又多了几分。 零点的钟声终于响起，顾亦望着依旧没有消息发来的对话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发了句新年快乐过去。 不急吧，反正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她回应了也只是拖她下水而已，不如等自己上岸了，再好好问一问。 冷静下播后，洗漱完毕，已经过十二点，拿起手机给老师发了拜年消息，再刷一下手机，看到了顾亦的新年消息，想了想，同样发了句新年快乐过去。 顾亦本已不抱希望，临睡前望了一眼手机，哎呀，冷小姐居然回复了。 顾亦捧着手机，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没有疏远他就好，来日方长，不急。 大年初一一早，冷静携带礼物去看白茵和白一心。 流萤因为从冷静那里学到了许多配音的知识，也跟着登门拜谢，因为张扬请假回家了，流觞充当保镖兼司机，清雨左右无事，就厚着脸皮充当那个提礼物的人，反正冷静买了好多新年礼物。 四只人鱼浩浩荡荡地来到白茵住的小区。 看着一栋栋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的居民楼，流萤突然感慨：“没想到，我们也是有亲朋好友走动的人……了。” 想当初她跟着哥哥和王来到陆地，一开始的时候还住在酒店呢，连个家都没有，现在都有要走动的亲朋好友了。 冷静闻言微微一笑：“以后会更好的。” 白一心听说冷静要过来拜年，一直在阳台上等着，高高地看到四个人在路人的注目下走来，跳起来叫道：“妈妈，冷姐姐来了。” 说完，他冲出去开门，要下去接他们。 白茵的母亲跟在后面，让他小心一点，他回头说了句“奶奶你走得慢，不用下来，”然后一溜烟地跑了下去。 白茵无奈地笑了一下，对母亲说：“妈，没事，你让他自己去吧，要是不放心，你在楼上看着就行。” 这个小区是高档小区，安保不错，小孩子在小区内走动，危险系数不大。 白母从门口往外看，白一心已经跑下楼了，急得连电梯都懒得等。 “他冷姐姐来了，连我这个外婆都不要了。”白母怅然若失。 外孙只跟着母亲生活，她觉得很可怜，想要多疼一疼这个外孙的，却不料满腔怜爱都付了个空。 白茵笑道：“平常见到他冷姐姐，他连我这个妈都不要，妈你就别惆怅了。” 白母走到阳台，恰好看见白一心小鸟一般扑向一个美得像天仙的姑娘，惊了：“你这个学生，长得这么漂亮？比明星还漂亮！” 白茵又笑：“我第一眼见她时也这么想。” “难怪小心不喜欢我，”白母长长叹口气，“老太婆和漂亮姑娘，当然是喜欢漂亮姑娘。” 白茵和白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冷静他们进来时，白茵和白父的笑声方歇，两人嘴角旁都残留着开心的笑容。 “老师、叔叔、阿姨，新年快乐。”冷静先打招呼。 流萤他们跟着叫人。 白母和白父看着四个长相养眼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叫自己叔叔阿姨，都笑得像朵菊花，连声说好好好。 白一心拉着冷静给他们做介绍。 他经常跟着妈妈参加各种饭局，对陌生人见面后的礼仪一清二楚，看着他大人一样伸手做介绍，大家都笑了，屋内一时间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除夕快乐，过年期间更新可能不太稳定，如果不更，会请假。 第60章 六十、当我的关门弟子吗？ 白茵离婚三年, 每年过年家里都冷冷清清的，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 白母和白父高兴得不行，对冷静他们热情起来, 招呼他们坐下吃糖。 流萤主动去帮白茵做饭, 其余几人坐下来陪老人聊天。 白父和白母都在临市大学当老师，习惯性地问起冷静他们的工作。 冷静一一回答，白一心在一旁得意地说：“我们幼儿园天天放冷姐姐唱的歌，小朋友们知道我认识冷姐姐，都羡慕得不行。” 白母恰好是音乐老师, 闻言来了兴趣，笑着对孙子说：“外婆也想听，放给外婆听好不好？” 白一心听到外婆要听冷姐姐唱歌, 可积极了，立即噔噔噔地跑进房间, 拿出平板，熟练地打开畅听音频，找到冷静的账号，打开冷静唱童谣那期直播的回放。 充满童趣的歌声在屋里响起, 白母侧耳倾听，发觉音色音准都是专业的, 忍不住问：“孩子, 你是跟谁学的音乐？” 这样深厚的功底，没有专业的老师教是不可能的。 冷静微微一笑：“我跟着教学视频瞎学的。” 实际上，她直播时唱的歌大多数都只听过一遍, 人鱼的歌唱天赋让她不仅听一次就能记下来, 还能准确无误地唱出来，而且—— 她的歌声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这是后来冷静才发现的, 比如此时，白父白母白一心脸上都露出沉醉的表情，而流觞和清雨，虽然也是在倾听，也仅仅是认真的表情而已，并没有那种迷醉的神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鱼的歌声对人类有迷惑性。 第82页 冷静推断，流萤的直播之所以也受欢迎，应该也是这种迷惑性在起作用，至于为什么流萤的迷惑能力没有她强，大概是因为她是公主，迷惑天赋比一般人鱼强。 果然，一首歌结束，白父和白母陡然回神，连声夸赞冷静唱得好听，不输于专业水平。 白母当了一辈子的音乐老师，桃李满天下，虽然不是个个学生都成了歌星，但是在乐坛，也有一定的人脉。 听到冷静说自学都能有这个水平，她不禁起惜才之心，问道：“那你想不想系统地学习唱歌？我明年就退休了，正好闲着。” 冷静还没回答，白茵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调侃道：“妈，我请你来过年的，不是请你来抢起我学生的？” 白母笑：“当你的学生也能当我的学生呀，唱歌和配音又不冲突。” 她说着，转头对冷静笑道：“怎么样？孩子，我老太婆虽然老了，但是搞了一辈子音乐，在当今乐坛也能说上几句话，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关门弟子？” 歌手的影响力更大，而且露脸的时间没有演员那么多，冷静有些意动，但是还有些疑虑，想了想说：“谢谢阿姨，您容我考虑一下。” “好好，不急，你慢慢想，寒假结束前我都在海城。” 白母也不着急，心里打定主意，就算冷静不愿意当她的关门弟子，如果她有任何关于唱歌上的问题，她也会帮忙解答。 听说这个姑娘还救过外孙呢，怎么帮她都不为过，更何况她本身就拥有这么好的歌唱天赋！ 白一心在一旁听着，好奇地问：“如果冷姐姐跟外婆学唱歌，是不是就能像叶轩哥哥一样，很多人听他唱歌？” 叶轩是白母的一个学生，去年参加唱歌选秀节目，取得了第一名，他唱的歌也在大街小巷放过一阵子。 当时白茵听到了，随口说这是外婆教出来的学生，他就记下来了。 后来白茵和母亲打电话时，白一心还特意问白母是不是真的，得到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 白母点点头：“你冷姐姐要是跟我学唱歌，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听她唱歌！” 这个白母信心十足，冷静的条件比叶轩好太多，稍加培养就能出道，凭她的能力和外貌，大红不敢说，小红肯定没问题。 白一心得到外婆的保证后，想了想，走到冷静身旁，趴在她肩头，悄悄道：“冷姐姐，你去跟外婆学唱歌吧，妈妈要是不同意，我来劝她。” 冷静失笑，摸摸他脑袋：“姐姐不是担心老师不高兴，姐姐还有别的考虑。” 谈笑风生中，白茵出来叫大家去餐厅吃饭。 白父和白母看着饭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不约而同看向流萤，白母笑着夸赞：“看着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厨艺这么好。” 流萤露齿笑道：“考虑到大家的身体，今天的菜式有点清淡，希望叔叔阿姨能吃得合胃口。” 白茵也知道流萤在直播的同时，也在做美食博主，并且有很高的人气，还打算年后开一家高档的私人餐厅，就笑着说：“妈，您一会要多吃点，以后，她的菜咱们可吃不起了。” “哦？为什么？”白母问。 她刚刚已经了解到了，另外两位小哥，一个是大公司总裁特助，一个是即将救死扶伤的医生，还没来得及问这个小姑娘是做什么的。 白一心也知道流萤要开餐厅的事情，大声道：“流萤姐姐要开餐厅，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得起的餐厅。” 白母和白父惊讶地望着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流萤，感慨道：“都是有为青年啊，都是有为青年啊。” 流萤被夸得脸微微涨红，说道：“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呢，餐厅开业时，一定请叔叔和阿姨去捧场。” “好好好！”白母教书育人一辈子，最喜欢看到年轻人朝气蓬勃、积极上进的样子，也喜欢支持他们，当下连声答应下来。 等真正开始吃饭，白父说：“丫头，你这手艺，是不是从哪个大师傅那里学来的？” 白父是教经济学的，有不少学生是鼎鼎有名的企业家，豪华餐厅也去过不少，吃得出来，流萤的手艺，跟大饭店里的师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流萤笑笑：“我看视频看书，自己琢磨出来的。” “天赋啊，这就是天赋啊！”白父感慨，“你这餐厅的生意一定会很红火的。” 流萤喜笑颜开：“借叔叔吉言。” 在一片欢乐祥和中，白茵问冷静：“我妈的提议你是怎么想的？” 冷静认真地看着白茵，问：“老师，您是怎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托大家的福，本书入选幼苗啦，大家可以去幼苗培育页面参加培育。 先前我起过卦，卦象显示，最早立春后，最晚清明后，这本书就能见财了，算算时间，就算是清明后，也没超过幼苗培育的时间，所以，基本上可以说是稳的。这白捡钱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第61章 六十一、遭遇车祸 “从私心上讲, 我是不希望你再拜师，但是这个人是我的母亲，我又不是很介意。”白茵想了想说道, “所以, 这件事，你可以不用考虑我，但是我有个要求，不管你学不学唱歌，配音的学习不能拉下。” 冷静笑了起来：“谢谢老师。” 第83页 然后, 她斟了杯茶，郑重地敬给白母任曦：“老师，请喝茶。” 任曦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好好！” 白父看老妻喜不自禁的模样, 有点羡慕，酸溜溜道：“出来过年还收了个好徒弟, 这运气——我怎么没有呢？” 几人大笑起来。銥誮 白一心只知外公的学生大多都是当老板的，又模模糊糊知道流觞是帮老板做生意的，奶声奶气道：“外公，你可以收流觞叔叔做学生, 流觞叔叔也好厉害的，他也是帮老板做大生意的。” “是不是？冷姐姐。”白一心扭头看向冷静。 冷静思忖道：“流觞叔叔的工作和姐姐的不一样, 姐姐的工作更注重个人技术, 他的工作更注重团队配合，不是拜师学习就能做好的。” 她这番话比较深奥，白一心听不太明白, 见自己的提议不被冷静认同, 他怏怏地“哦”了一声。 白父特别心疼这个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在身旁的外孙，见状忙顺着他意说：“要是你流觞叔叔愿意, 外公可以收他当学生。” 问题一下子转到了流觞身上，流觞微愣，他干得好好的，有盛景总裁特助这层身份，去哪里都能说得上话，并不需要什么老师。 白父轻轻咳嗽，对白一心道：“小心啊，你流觞叔叔是在大公司工作，不需要老师，倒是你流萤姐姐刚刚准备开始做生意，需要个人带一带，外公能不能收她当学生？” 流萤和流觞的兄妹，在白一心看起来差不多，他就是看不得外婆有了学生外公没有而已。 故而他又转向流萤，满含期待问：“流萤姐姐，你愿意当我外公的学生吗？我外公可厉害了，他的学生都上电视了。” 流萤正对自己开餐厅这件事忐忑，有人主动要教她，求之不得，喜出望外问：“可以吗？” 她这话既是问冷静，也是问流觞和白父。 开餐厅可是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把关的，她一个人做决定的话确实有点头疼。 白父看着她喜得眉毛都飞扬起来，忍不住笑道：“当然可以。” 冷静微笑不语。 在开餐厅这件事上，她想放手给流萤去做，看看她的能力。 流觞嘴角含笑，也不吱声。 流萤得不到冷静和流觞的回应，思考片刻，说道：“要是叔叔不嫌弃我年轻，什么都不懂，我愿意当您的学生，以后我一定像孝敬父母一样孝敬您。” 白父桃李满天下，还是第一次听说当学生的要像对待父母一样对他，他本来就喜欢流萤的厨艺，立即笑开了花：“好，好。” 流萤学着冷静的样子，斟茶，敬茶。 白父白凯笑呵呵地喝下敬师茶。 白茵打趣道：“爸，妈，你们今天都收了好学生，这一趟来海城，是不是很值得呀？” “值得值得。”任曦和白凯都乐呵呵道。 白一心小大人一样举起饮料：“恭喜外公外婆。” 大家忍俊不禁，举杯碰到了一起。 本来计划坐到下午就走的，因为突然拜师，冷静他们在白茵家逗留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才走离开。 前往蓉山别墅，需要走一段盘山公路，冬季天黑，天上又无月亮，路灯就显得不够亮。 流觞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对面突然冲出一辆车，开着远光灯，而且那灯还是经过改造的，特别亮，刺得人眼睛差点都睁不开。 好在车上几人都不是常人，八只在黑夜中视物宛若白昼的眼睛看着那车直冲冲地撞过来，流觞把方向盘握得紧紧的，向左快速地打着方向盘打算绕开那车，而其他人，双手在空中飞快地织光网，用坚韧的光网护住他们的座驾。 汽车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对面的车“哐当”一声撞在冷静他们坐的奥迪上，惯性作用下，斜斜冲下了山坡。 第62章 六十二、处理车祸 奥迪车被撞到路旁, 半个车身偏出了路基。 冷静用左手维持住现在的光网，咬牙腾出右手打出一条闪着白光的线，缠住路旁的大树, 使劲一拉, 车子偏了偏，四只轮胎都靠上了路面。 流觞趁机急转方向盘，把车子驶到路中间。 四只人鱼齐齐松口气，流萤抹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轻轻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还以为要被撞下去了。” 另外三人下车，查看车子的情况，光网把车子护得很好, 连一点剐蹭的痕迹都没有。 “没刮到。”流觞伸手摸了一下车子确认道。 流萤也下车，望着对面车子掉下去的位置, 担心地问：“他们会不会有事？” 蓉山别墅为了开阔的视野和安静的环境，建在半山腰上，从这里掉下去，不高, 但是也有十来米的高度，这里树木又多, 感觉对面的车子掉下去凶多吉少。 流觞瞥了一眼坡下, 掏出手机报警：“我们在蓉山公路上出了车祸……” 清雨则拨打120；“我们在蓉山公路出了车祸，对面来车滚下了山坡，请派救护车过来……” 交警很快出动, 救护车也来了。 交警一下车就先抬头看看四周, 这里恰好是监控盲点，加上现在伸手不见五指, 恐怕是没办法“看到”事故是怎么发生的了。 救护车是稍后一点到的，来到现场一看就感觉头疼，这个情形下，下山救人，连他们都不安全。 第84页 这时，车上下来两个人，所有人都觉得眼睛一亮。 黑夜里，两人的皮肤都白得发光，尤其是为首的那人，身上带着一股娇贵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臣服呵护她。 冷静走到交警面前，对交警说：“是我们报的警。” 交警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请您描述一下事故经过。” 冷静：“我们从老师家吃饭回来，走到这里时，对面突然冲下一辆大卡车，开着远光灯，比一般轿车都亮，我们的司机眼睛一时看不见，避让时方向盘打得太快，冲到了那边。 还好只是掉出去一个车轮，司机后退，把车开了回来，可是大卡车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冲下了山坡。 我们缓过来，就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刚好我们的一个朋友是医生，他和司机已经先下去查看大卡车的情况。 ” 为避免人类对他们的车子为什么没刮伤的痕迹而产生怀疑，冷静之前和流觞、清雨商量过，就说流觞方向盘打得快，又因为对面的车灯太亮，所以没看清路况冲出了路基，没和大卡车碰上。 她表情还算平静，但是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像是被吓到了。 很符合常人突然遭遇车祸的反应。 交警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流萤，流萤脸上还有后怕：“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车子悬在半空，一动都不敢动，直到车子回到路上好久才敢出来，什么都没看见。” 说话的时候，她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的。 交警看她一个小姑娘在大新年遭遇这种祸事，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转头看向表现得比较镇静的冷静，皱眉道：“你的朋友这么摸黑下去，太危险了，这种救援工作应当由专业的人来负责。” 冷静点点头：“我也这么说，但是那位医生朋友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不能干等着，就找了一个手电筒，下去了。” 山坡下。 清雨在给司机检查身体情况。 肋骨全断，右大腿骨也断了，全身挫伤，失去意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真是命大。 确定他生命无虞后，清雨双手飞快地在空中比划一下，食指点在大卡车的司机脑门上，一道白光顺着他的手指流入司机脑袋中。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淡淡道：“好了。” 车祸发生时，他们使用了法术，不知道司机看到没有，保险起见，他让司机失去了部分记忆。 就是车子快要撞上时那一段时间的记忆。 当然，他和流觞急着下来，也是为了救死扶伤。 下来之前，他们短暂商量了一下，大年初一开大卡车走这条只通往蓉山别墅的盘山公路，意图很明显。 这起车祸不像是意外，更像是人为制造，要是司机死了，还怎么审问出背后主使者？ 流觞拿着电筒，在司机身上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查到身份的东西。 搜完身，流觞又去搜索驾驶室、附近，清雨则小心翼翼地把司机从车里搬出来，做简单的医治。 听到人声逐渐靠近，流觞快速转回来，帮助清雨救助司机。 交警和120的随车医生下来时，看到一个人打电筒，另外一个蹲在地上动作麻利地用清理着司机身上流血的伤口。 交警就是刚刚跟冷静说救援工作应当等专业人员来做的那位，他看见清雨，感觉脸上一阵火辣。 谁敢说他不专业呢？ 就连120的两位医生走到伤者身旁了，都没作声，只是跟流觞换了个位置，一个负责打灯，一个负责给他递器械和药品而已。 清雨救治的速度很快，没多久，骨折的地方都已经固定好，出血比较严重的地方也做了简单处理，一位医生叫来担架，把司机抬上去，先往坡上去。 清雨跟着去了，流觞留下来，跟交警描述他们下来看见的情形。 他言辞简洁准确，三下两下就把事情说完了。 交警一边记笔记，心中一边觉得很诧异，这四个人，除了那位小姑娘，其他三人都好镇静，表情平静得不像是差点发生车祸的样子。 交警记完笔记，打电话给同事，安排人过来勘察现场，然后对流觞说：“虽然很晚了，但是还得请几位随我回队里做个笔录。” 流觞点点头：“好的，这是我们的义务。” 几人跟着交警去交警支队做笔录，交警在问到他们几人的姓名时，感觉有点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尤其是那位看起来宛如公主的冷小姐，总觉得她好面熟。 第63章 六十三、我看见奥特曼了！ 做完笔录, 几个当事人走了，值班的同事走过来，一脸兴奋：“听说今年获得见义勇为奖的市民里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 当时看照片, 我的心就砰砰直跳，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漂亮，我连话都不敢说，觉得自己不配跟她说话。” 那位交警震惊：“怪不得我觉得她的名字很耳熟，人也很面熟。” “真是羡慕你, 跟她说了那么久的话！”同事好像追星的小粉丝见到了偶像，激动得不行，“听说她还是个很有名的主播呢, 声音真好听，像黄鹂在唱歌。我刚刚在一旁听她说话, 觉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那位交警看着同事满脸陶醉，哭笑不得：“快干活去吧，大过年的，你明天还要不要陪你媳妇回娘家？” 第85页 “话说回来, 她不久前才遇到人贩子，现在怎么又遇上了车祸？”同事谈兴未尽, 甚至有点后怕道, “幸亏她命大，要是被那卡车撞上，就算不去半条命, 也得受点伤, 要是伤到了脸……” 两位交警正在谈论车祸的同时，冷静他们也在讨论这起车祸。 流觞说：“那里附近没有监控, 显然是事先踩过点的。” 冷静思索片刻：“我之前让你去查查黎舒雅，有结果了吗？” “明天我让人送过来。”流觞微微皱眉，“王，你觉得背后主使人可能是她？” 冷静：“我没得罪什么人，感觉可能是这位黎小姐想太多了。” 流萤瞪大双眼：“王，你认为是黎小姐因妒生恨……” 流萤知道褚黎两家打算联姻的事情，年会时褚总对她又特别冷淡，只是，流萤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高贵典雅的富贵千金中，觉得就算不理智，也不可能想着要人命吧？ 就因为那点捕风捉影的妒忌？ 流觞罕见地轻叹一口气：“人类的想法，我总是没法理解。” 正聊着，清雨打来电话，问情况如何。 冷静说他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问他那边怎么样？ 清雨说问题不大，麻药过后就能醒来。 冷静想了想，让他跟医院那边打个招呼就回来，他毕竟不是救助医院的医生，表现得太积极，怕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清雨嗯了一声，说；“我和负责他的护士说，等他醒来，跟我说一声。” …… 蓉山别墅，最外侧的一栋别墅里。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因为兴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早上去拜年时，小伙伴说过年都是要放烟花的，他为了看烟花，装睡骗过妈妈后，就爬起来站在窗边往外看。 他的房间就能看见海城所有的景致，哪里放烟花他都能看见。 等了好久，等得他快要睡着时，突然一个激灵，看到一辆大卡车冲向一辆小汽车，但是小汽车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网包围了，没被撞到。 接着，他又看到车里射出一道白光，把小汽车拉了回来。 小男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小脑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第二天天刚亮，小男孩就冲进爸妈的房间，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们这件事：“妈妈，我看见奥特曼拯救世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可能更新不了，十点前没更新的话就是不更新了！ 第64章 六十四、这是我们的秘密 大年初三, 顾宅迎来又一波客人。 从初一开始，顾宅就没安静过，客人一拨一拨地来, 顾亦有点不胜其烦, 到后花园里躲清静。 再过两天，他要去顾氏集团上班，有好多事情要做，他得想好怎么开始。 “我真的看到奥特曼了，他来拯救世界了！”一个小男孩肯定的声音在顾亦背后响起。 顾亦透过树丛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酱红色西服和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小男孩正拿着玩具在花园里玩。 顾亦认得出来，穿酱红色西服的小男孩姓李，黑色西服的小男孩姓陈, 都是跟着父母来给爷爷拜年的。 “怎么可能？”陈小朋友满脸怀疑，“不可能, 奥特曼是外国人，不会来我们这里的。” 李小朋友还是很肯定：“我就是看到奥特曼了，我看见泰罗用皇冠手镯了！我看见了它发射光线了！” 他言之凿凿，陈小朋友不由得信了三分, 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看见的？” “昨……前天晚上，我骗妈妈睡觉了, 偷偷起来看见的。”李小朋友手舞足蹈地说, “外面好黑好黑，泰罗的皇冠突然爆发出一阵光，然后是一道光, 亮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最后一句当然是夸张的说法, 他不仅能睁开眼睛，还瞪得很大很圆。 陈小朋友相信了, 他还没遇到过被光刺到眼睛睁不开的情形，他好奇地问：“那泰罗救了谁？” 这个问题把李小朋友难住了，他垂头想了想，摇摇头：“天太黑了，我没看见。” 李小朋友生怕小伙伴不信，急忙补充：“我看见救护车来了，妈妈说那里出了车祸，一定是奥特曼来拯救出车祸的人。” 童言稚语充满幻想和童趣，顾亦听得津津有味。 孩子注意力不集中，两位小朋友从见到奥特曼，聊到谁手里的奥特曼比较厉害。 顾亦左右无事，就合眼假寐，把他们的话当成说催眠白噪音。 就在他昏昏欲睡时，“蓉山别墅”四个字突然闯入脑中，顾亦瞬间清醒。 他回忆着刚刚听到那句话：“你去蓉山别墅，我给你看我的奥特曼！” 李小朋友住在蓉山别墅？ 顾亦想了想，起身走到两位小朋友面前，笑着问：“叔叔刚刚听到你说看见奥特曼了，你是在哪里看见的？叔叔也想去看看。” 李小朋友跟爸爸妈妈说他看见奥特曼了，爸妈都不相信，但是这个才第一次见的叔叔说他也想去看看，李小朋友顿时兴奋起来，大声道：“在我家外面的马路上。” 顾亦耐心地问：“你家是不是在蓉山别墅？你家外面的马路是不是蓉山路？” “是！”李小朋友重重点头。 顾亦思索片刻，又问：“那你那天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第86页 “九点，”李小朋友说，“我每天都是九点钟睡觉的，妈妈说早点睡觉才能像爸爸一样长得高高的。” 顾亦禁不住凝神沉思。 地点对得上，时间也对得上，他说的就是冷静他们遇到的那起车祸。 那起车祸的新闻昨天出现在本地的早间新闻上，因为这是新年的第一起车祸，而且当事人相当幸运，所以新闻用不小的篇幅来播报了这起车祸。 顾亦看到后，发微信给冷静说蓉山别墅外昨晚发生车祸，问她有没有事。 冷静回复说没事，他们刚好避开了大卡车。 顾亦不禁怀疑起来。 小朋友说的是不是真有其事？ 本来他就是当小孩子在异想天开，可是现在看起来，所有的信息都能对得上。 四五岁的小孩哪里能编出细节这么充足的故事？ “叔叔，叔叔，”李小朋友见顾亦突然不说话，叫道，“你要去看奥特曼的话，能不能带我去？” 顾亦幡然回神，笑道：“叔叔先去看看奥特曼还在不在，在的话再带你去，好吗？” “叔叔，我也要去看奥特曼。”陈小朋友也露出期待的表情。 顾亦抬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神秘道：“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小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不然奥特曼会躲起来的。” “那我谁都不说。”陈小朋友连忙捂住嘴。 李小朋友也捂住嘴，接着他又担心地说：“我已经告诉爸爸妈妈了。” 顾亦安慰他：“没关系，以后不说就行了，他们不会记得的。” “好，那我以后再也不告诉别人了！”李小朋友大声保证。 顾亦又换方式问了几次，确定李小朋友只是看见一团白光和一条白光后，再次提醒他们不要告诉别人后，就让他们去一旁玩了。 顾亦看着两位小朋友拿着玩具跑远，陷入了沉思。 李小朋友说的要是是真的，白光保护的人，是冷静吗？ 第65章 六十五、前尘往事 此时, 冷静正在录音棚外的操作室里研究黎舒雅的资料。 流觞昨日就将黎舒雅的资料取回来了，可是，昨天他们几人看了一天, 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黎舒雅的资料很简单, 按部就班地学习，学业完成，再按部就班地当她的世家名媛，每日插花、美容、购物、参加宴会，连工作都没有, 最多偶尔帮忙筹办个慈善晚会。 表面上看起来，黎舒雅与其他的世家小姐无异，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冷静不死心, 觉得他们一定是漏了什么，所以今天又把资料拿出来, 再次研究。 冷静直直盯着面前的资料，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桌面，仔细回忆和分析畅听年会上黎舒雅看自己的眼神，敌意和妒忌之外, 确实还有一丢丢“他乡遇老乡”的感觉。 可是，冷静翻遍人鱼公主先前的记忆, 只有很平常的几次碰面,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 冷静又想起流觞说起黎舒雅对他的莫名其妙的感情，满脸：“我就见过她两三次，还是陪老板去应酬时见的, 话都没说几句, 怎么知道她会……对我有那种心思。” 黎舒雅对流觞，没见过几次面, 又情根深种；对自己，又是没来由的一股“见老乡”的眼神。 难道…… 冷静手指一顿，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跟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并且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对自己的态度才和前世截然不同？ 冷静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能穿越，难道别人就不能吗？ 以这个设想作为前提，冷静再去看黎舒雅的资料，立即看出了不同寻常之处。 一直到去年7月，黎舒雅对褚里都是爱答不理的，但是从7月份开始，褚黎两家开始把联姻提上日程，黎舒雅也开始主动且频繁地与褚里接触。 原书中，女主和男主是在今年结婚的，结婚前，他们也有过接触，但是，那位人鱼公主恋爱脑上头跑去找男主的时候，碰到过黎舒雅一次。 当时黎舒雅看见她，并不生气，只是矜持而怜悯地说：“你这样是没有结果的，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和他都会结婚。” 从这话看得出来，前世黎舒雅对褚里，算不上很爱，至少没有像在年会时那样充满占有欲。 所以，去年7月前的黎舒雅和7月后的黎舒雅，也许不是一个人。 但是好像又不对，冷静眉心微蹙，感觉有些地方说不通。 比如，黎舒雅对流觞对褚里对她的态度是和前世不一样了，但是她的性格并没有改变。 冷静修长的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轻敲桌面，蹙眉沉思。 黎舒雅的表现，更像是重生！ 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说得通。 黎舒雅前世虽然按照家族的安排嫁了褚里，但是应当对流觞有异样的情愫，所以她重生回来后，既因愧疚和懊悔想牢牢抓住褚里，又放不下流觞。 屋内中央空调开得很足，温暖如春，可是，冷静感觉浑身发凉。 黎舒雅知道她的身份？ 冷静深呼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重复几次后，她平静下来了。 不，黎舒雅应该不知道她的身份，前世人鱼公主就没和她接触过几次，而且—— 要是她知道了，恐怕就不是找辆卡车撞她这么简单了，来的可能就是什么研究室，或者在媒体上公开都有可能。 第87页 手脚的温度逐渐上升，冷静把前世人鱼公主在海城的遭遇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得出结论：黎舒雅不知道她的身份。 因为，人鱼公主是秘密被顾建宇抓到实验室的，连褚里都不知道，除了顾建宇和那些研究她的人，没有别的人知道！ 哦，还有一个，那就是顾建宇身边的秘书——刘秘书。 就是刘秘书发现了人鱼公主的异常。 冷静回忆当日的情形。 那日人鱼公主去会所找褚里，想在他结婚前跟他告别。 但是她只看见褚里走了进去，不知道他在哪个包厢，一间间找过去时，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被人按在沙发上，一边挣扎一边哭着喊不要，人鱼公主去拉那男人，但是男人看见她，立即放弃了那个姑娘，转而将她扑在身下。 挣扎中，人鱼公主身上的法术因主人遭遇危难主动触发，白光大胜，男人被白光亮瞎了眼，晕死过去，那位年轻姑娘也被亮光照得失去意识。 白光从半开的包厢门射出来，被在走廊另一头的包厢外等候顾建宇的刘秘书看得清清楚楚。 刘秘书因为前不久工作不利，差点被顾建宇开除，他急于挽回自己在领导心里的形象，立即把这个异象告诉了顾建宇。 顾建宇得知包厢里只有一个年轻女子还清醒，立即让保镖把人秘密带去实验室，让人给她做检查。 同时调取了那个包厢的监控，看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顾建宇的人没有特别的发现，但是那道白光又确确实实被监控记录下来，于是顾建宇就问人鱼公主是怎么回事。 人鱼公主肯定不会说，顾建宇得不到答案，就让人继续研究人鱼公主，甚至在监控上做了手脚，让人鱼公主无声无息地失踪。 后来…… 冷静长长叹口气。 因老国王病逝，二长老来海城寻找人鱼公主，恰好被顾建宇利用，顾建宇借口说人鱼公主生病了，所以才去他们医院治病的。 二长老要接人鱼公主走，顾建宇就放他们走了。 作为单纯的人鱼，二长老没想到顾建宇在人鱼公主身上隐藏了跟踪器，跟踪他们到了海底，将整个人鱼族…… 想到这，冷静感觉四肢稍稍放松了些。 这一世，褚里能不能跟黎舒雅结婚还不一定，但是，自己是绝对不会去跟他告别。 最好他按照家族的安排，顺利地跟黎舒雅结婚，那黎舒雅对自己的敌意也就没了。 不过，她找人撞他们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冷静思索半响，叫来流觞：“帮我约一下黎舒雅，我要跟她好好聊一聊。” 第66章 六十六、试探 黎宅。 黎舒雅从大年初一到现在, 一直都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中。 她让那位侦探找人帮忙弄伤冷静，没想到冷静没受伤，倒是己方的人躺在了医院里, 那人伤得很重, 至今还未醒来。 黎舒雅第一次做坏事，心中本来就忐忑，现在坏事不仅没做成，还得担心被人查出来她就是幕后主使，愈发不安。 手机突然响起, 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看清来电的人，黎舒雅先是一喜，然后紧张。 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车祸的新闻黎舒雅也看到了, 车上有四人，不用想都知道, 流觞也在车上。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黎舒雅盯着屏幕上闪现的名字，一时竟不敢接电话。 手机铃声断了，黎舒雅轻松一口气。 但是，没等她这口气松完, 电话又响了起来。 黎舒雅盯了屏幕一会，咬咬嘴唇, 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 流觞的语气相当公事：“黎小姐，冷小姐想见你。” 黎舒雅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这一声黎小姐, 还是因为后面那一句。 流觞说完时间地点, 利落地挂了电话。 黎舒雅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电流声，凉凉一笑, 缓缓放下电话。 这就是她上辈子听到就会心跳加速的电话，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语速，一样的挂断方式。 当初自己为什么会为了这样公事化的话语而欢喜雀跃呢？ 想是这么想，到了约定的那日，黎舒雅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即使不是他约的，他也一定会到场。 约定的地方是一个尚未开业的庄园，环境清幽，装修雅致，黎舒雅到了门口，就有面容姣好的服务生向前来引路。 越往里走，黎舒雅心中疑惑越大，为什么叫她来这里？ 难道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兴师问罪来了吗？ 怎么看着像是要请她来吃饭？ 穿过九曲回廊，黎舒雅看到一个小花园，服务生对她微微鞠躬：“客人，我只能送到这，你要找的客人就在里面，请。” 黎舒雅想问为什么，可是嘴张了张，又闭上。 她可是黎家大小姐，身份和家世在这，她不能丢黎家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来都灯光明亮，花园里却连路灯都没有，花木林立，影影绰绰，乍一看，幽暗阴森，有点渗人。 黎舒雅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举步往里走。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渐渐地，伸手不见五指。 黎舒雅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可是始终在花园里打转。 第88页 她越走越惊慌，牙齿开始打架，“嘚嘚嘚”的碰撞声在黑暗里显得特别大声，又为这渗人的气氛增加了一份恐怖。 “黎舒雅！” 空中突然传来一道机械声，黎舒雅惊得往前一跳，恰好撞在一棵大树上，脑门生疼。 “黎舒雅，”那道机械声又响了起来，声音平平的，像是个木得感情的机器人在说话，“我让你重生，是看你满心懊悔，想要好好补偿被辜负的人，不是让你回来害人的！” 黎舒雅心中惊骇，手脚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可是却强硬地喝道：“是谁？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那道机械声对她的喝声充耳不闻，冷笑一声：“人类，就是这样狡诈又贪心！你想重来一次，不是为了补偿自己愧欠的人吗？怎么还得陇望蜀？” 那机械声分明是平平的，但是黎舒雅竟然从它的语气里听出了极度的愤慨和恼怒，好像下一秒，它就会冲出来打人一样。 黎舒雅心一慌，脱口叫道：“我没有！我没有得陇望蜀！” 她什么都没得，两头不靠，哪里来的得陇望蜀？ 庄园的监控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流萤才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她、她真的是重生回来的！” 黎舒雅失声叫出的话不是否认自己是重生的，而是自己没有得陇望蜀，那就说明了，她不否认自己是重生的。 流觞和清雨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不可思议。 王和他们说，黎舒雅有点奇怪时，可能是重生的，他们还觉得王的想象力太过丰富，小说里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现实中呢？ 可是事实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原来现实比小说精彩这句话是真的。 冷静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也有点吃惊，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再次冷笑道：“那你为什么找人去撞冷静？不就是嫉妒司空对她呵护备至吗？” “我不是嫉妒司空对她好，我是……”说到这，黎舒雅顿了顿，“对，我就是嫉妒司空对她好，褚里对她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对她好，对我都爱理不理的！” 冷静一时陷入沉默。 司空对她好，那是因为她是他的王，褚里对她好，那是因为他欠人鱼公主的。 这两样，和黎舒雅以为的情情爱爱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黎舒雅看起来明理大方，没想到也是个妥妥的恋爱脑！ 黎舒雅见机械声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越发来劲，大声道：“我重生回来，就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可是现在褚哥哥不理我了，我还怎么弥补？我倒是看看，冷静要是没了那张脸，褚哥哥还喜不喜欢她？” 冷静忍不住轻轻叹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黎舒雅听到了，冷笑道：“你在可怜我，我堂堂黎家大小姐，需要你可怜吗？”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对方都没有再说话。 黎舒雅怒了。 重生回来后在褚里身上屡屡受挫的憋屈，转换成不可抑制的恼怒和愤恨，使她一时失去理智，顾不上身份和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黎舒雅谩骂许久，直到口干舌燥，她才恍然发现，小花园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褚哥哥和何姨正并肩站在花园小径上，直直地看着她。 黎舒雅慌了，忙不迭向前几步，慌乱地解释：“褚哥哥，何姨，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的，我刚刚……” 黎舒雅顿了顿，大声道：“我刚刚看见鬼了，有鬼要加害我，所以我才……” 第67章 六十七、去自首吧 何风怡淡淡地看了黎舒雅一眼, 偏头对褚里说：“天气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褚里冷哼一声：“找借口也找个实在一点的吧。” 说完，褚里跟着母亲离开。 黎舒雅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去, 气恼地踢向一旁的大树, 尖头短靴踢到坚硬的树干，疼得她忍不住哎哟叫出声。 “黎小姐，您是迷路了吗？” 不远处传来一道谦逊恭敬的声音，黎舒雅转头，看到先前领她进来的那位服务生, 正站在花园入口处望着她。 黎舒雅巡视左右，发现自己居然就站在离花园入口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脸色顿时一白。 她刚刚明明走了很久, 怎么可能还在入口处？ 黎舒雅摸摸额头，刚刚撞到树后引起的痛意还在, 这说明她刚刚不是幻觉，是真的听到了那道机械声。 青白两色交织出现在黎舒雅脸上，服务生不由得后退一步。 黎舒雅余光瞥见他的举动，刚刚忘记了的怒意又腾地冒出来。 要不是他没把自己带到冷静那里, 自己怎么会被机械声责问？怎么会被问到失去理智，在褚哥哥和何姨面前出丑？ “叫你们老板来！”黎舒雅眼冒冷光道。 服务员态度恭谨地微微鞠躬：“我这就带您去见她！” 黎舒雅想摆谱让老板过来, 但是她现在很怕一个人呆在这个诡异的花园里, 冷哼一声，抬脚走在服务生前面。 刚刚那一脚踢得太用力，脚还很痛, 她强忍着, 尽量做到不失仪态。 在服务生的指点下，黎舒雅来到一扇红木做成的门前, 服务生轻轻敲两下门，说；“老板，有客人想见你。” “请进。”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第89页 黎舒雅还没想出在哪里听到这个声音，就见到了说话的人，脚步一顿。 是冷静身旁那个小丫头！ 她的视线移向周围，看到了约她来的人，也看到了想见又不太想见的人。 黎舒雅猛然醒悟过来，小花园里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冷静可是有名的配音师，模仿机械声有什么难的？ “你们玩我？”黎舒雅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冷静表情平静，示意她坐。 流觞拿了个杯子，斟了杯茶，客气而冷漠道：“黎小姐，请坐。” 黎舒雅死死盯着冷静，见她完全不受影响，依旧淡定地品茶，冷哼一声，抬脚走进去，坐下来，咕咚咕咚灌下那杯茶。 刚刚叫了半天，她确实是有点渴了。 冷静等她放下杯子，才好整以暇地开口：“你去自首，还是我去揭发你的罪行？” 黎舒雅：“！” 还没完全咽下的茶水哽在喉咙，激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他们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了，不问她什么情况，就直接要她去自首？ 黎舒雅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冷静这个人了！ 难道她对重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为什么？”黎舒雅问。 对于为什么针对她加害她这件事，她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冷静微微叹气：“无非是情情爱爱，不值得。” 黎舒雅愣住。 她前世也觉得情情爱爱这种事太无聊，重来一生，怎么反而钻到死胡同里了？ 哦，她重生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弥补前世对褚哥哥的愧疚。 可是，这一世的褚哥哥，不需要她的爱啊。 别人不需要的东西，自己为什么非要给呢？ 还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黎舒雅茫然起来。 流觞把放在茶几上的一沓资料推过来，一板一眼道：“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黎小姐你还是去自首比较好。” 根据冷静的推测，他们从那个司机身上，顺藤摸瓜查到了那位私家侦探，私家侦探把什么都供出来了。 上一辈子深爱的人此生冷漠地让自己去自首，黎舒雅心里五味杂陈。 想要弥补的人这辈子也不需要她弥补，她什么都没做，就把自己送进去了，真是—— 重生了个寂寞！ 想到这，黎舒雅有点心灰意冷，垂下头道：“我这就去警察局自首。” 自首好过被人揭发，起码黎家受到的影响小一些。 黎舒雅落寞地离开了庄园。 流萤看着之前矜贵高雅的黎小姐突然间变得这么凄惨，感慨不已。 流觞趁机教育道；“生活里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别的东西，不能像她一样，眼里只看得见情爱。” 流萤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能跟人类谈恋爱。” 流觞：“……” 也行吧。 跟他们人鱼谈恋爱，至少没有人鱼敢欺负她！ 冷静忍不住微笑：“你先去招待一下客人吧。” 今天这一出戏，还多亏了那位两位客人帮忙。 流萤想起自己的第一拨客人，神情变得认真，摩拳擦掌：“我一定让他们满意！” 言毕，她又有点想不通，问：“为什么要找那位何太太来？” 想打击黎小姐的话，叫来那位褚总就可以了。 “让你多看看书你不看，现在不懂了吧？”流觞禁不住伸手戳她脑门，“何夫人不来，怎么让黎小姐彻底死心？而且，她来了，还能顺便给你做个宣传！” 原来还有这层考量，流萤毫不吝啬地赞叹：“王，你好厉害！” 冷静微笑：“去让她食指大动吧。” 另外一间厢房里，何风怡面无表情地喝了两杯茶后，淡淡道：“元宵节黎家的宴会，你不用去了。” 褚里心里开心，点头说好。 还没等他开心一分钟，何风怡又道：“顾家初十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吧，听说顾家那位大少爷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想必会有很多世家小姐去参加他的宴会，你也去看看。” 褚里的脸垮下来：“妈，你就不能让我自己挑个喜欢的女孩做女朋友吗？” “可以啊。”何风怡回答。 褚里一愣。 没想到他一直坚持门当户对的妈妈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何风怡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谈恋爱可以，娶进门是绝对不行。” “妈！”褚里忍不住叫出来，“你这……同意跟不同意有什么区别？” 何风怡认真道：“有区别，你能品尝爱情的味道。” 褚里；“……” 实在没法沟通！ 第68章 六十八、遭鄙夷 正月初十, 天气晴朗。 午饭时间刚过，顾宅大门前就陆续有豪车驶来。 顾宅也一改往日的冷清，装饰一新, 再加上服务生和佣人来来往往, 变得比前几日还热闹。 自从顾家长子长媳出事后，顾宅就没有再举办过宴会，众宾客看见此景，也有些感慨。 不过，他们也就在心里感慨一下, 嘴上谈得更多的，是黎家大小姐。 前两天，突然爆出新闻, 黎家大小姐因妒生恨，买通人制造了一起车祸。 幸亏受害人命大, 所以才没受伤，反而是施害人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才苏醒，幕后主使也进去了。 第90页 黎家大小姐高贵典雅，大方得体, 谁也想不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众宾客小声地议论着，有庆幸的, 有唏嘘的, 有看笑话的，对今天黎家还会不会出席充满了兴趣，也对褚家还跟不跟黎家联姻产生了怀疑。 要是褚家看不上那位黎大小姐了, 那他们家的是不是就能趁机而入了？ 是以, 当何凤怡挽着儿子褚里出现在顾宅大门前时，众宾客不约而同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褚里看到其中几人眼里毫不掩饰的跃跃欲试, 脸顿时黑如墨斗。 这些人，眼里除了金钱和权力，什么都不在乎！ 何风怡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轻声警告：“注意你的表情，今天不拿到十位世家小姐的联系方式，就别叫我妈！” 褚里：“……”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妈这么霸道呢？ 褚里无奈道：“那你替我拿吧。” 何风怡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至少她能替他把关，遂点点头。 母子俩还没踏入顾宅，就被一群宾客围住了。 冷静在车上远远望见，轻笑出声。 所以，原书中女主进去了，就换另一个吗？ 车子驶到顾宅大门前，冷静他们下车，在屋前花园里散步交谈的宾客们仅仅是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自己的应酬。 上流社会的圈子就这么大，谁都认识谁，这几位虽然都是帅哥美女，但是脸生，肯定不是富贵人家出生的，不值得结交！ 此时，宾客基本分成了三拨，最大的一拨围着主人家顾老爷子和顾亦，一拨围着另一个世家的当家人王东材，另外一小拨围着刚刚到的褚里母子。 富贵人家的宴会，是有门槛的，门童也不认识冷静他们几个，按规矩看邀请函。 宾客里有几双眼睛在应酬的同时，分神偷偷看过来。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那四人的长相实在太抢眼，虽然不值得结交，但是认识来玩玩，感觉应该不错。 有大胆的甚至考虑，要是他们没有邀请函，就主动上前解围，创造机会互相认识。 可惜，他们看到站在后面的男人向前，把浅杏色烫金的请柬放在门童身旁的铜盘上。 门童打开看了看，恭恭敬敬地把人迎进来，甚至还往里送了送。 留意到这个情况的人有些吃惊。 刚刚褚氏的大公子进来，都没这等待遇呢。 这几人是什么来头？ 没等他们打听出来，就见今天宴会的主角顾大公子朝周围人点点头，低声给顾老爷子说了些什么，快步朝门口方向走去。 顾亦出国十年后归来，首次正式亮相，牵动着多少人的目光。 看到他有些急切地朝外走，宾客们不由得停下来，视线追随他而去。 几乎在场所有的宾客都望过来了，那四人依旧气定神闲，好似对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惯不怪。 这样的气度，引得众人忍不住想，这怕不是什么隐藏不出世的世家千金和公子吧？ “冷小姐，你们来了。”顾亦展开笑脸道。 这一幕，让宾客中的不少女宾吃味。 这顾大少出来这么久，还没见他对谁笑得这么灿烂过？ 冷静微微点头，扫一眼周遭，客气道：“宴会很热闹。” 顾亦的笑容更加灿烂：“爷爷在那边，我带你们去打个招呼。” 冷静点点头。 众宾客又目不转睛地看着顾大少眉开眼笑地把那四人领到顾老爷子面前，然后看到—— 顾老爷子也眉开眼笑。 众人震惊，纷纷小声打听起那四人的身份来。 原本正在跟顾老爷子寒暄的李金洋满脸笑容，说道：“顾老，这几位是——” 他这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顾老爷子很愿意给清雨这个神医几分面子，呵呵笑道：“这是清雨医生，他的医术，堪称华佗再世。” 顾老爷子首先介绍了对他得益最大的清雨，然后再介绍厨艺很合他胃口的流萤：“这是流萤，她的厨艺，不逊于米其林三星大厨。” 顿了顿，顾老爷子又说：“哦，她的庄园元宵后正式开业，你们也能尝到她的手艺。” 这就是给小姑娘打广告了，李金洋很有眼力劲地点点头：“流小姐的庄园是在哪呢？改天我一定去尝尝。” 流萤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张名片递过去，微笑道：“欢迎赏光。” 李金洋郑重地收进了口袋里。 顾老爷子没见过冷静，倒是听说过流觞，再介绍道：“这是褚氏的特助，想来你们应该认识。” 李金洋倒是认识流觞，笑着点点头，和他打了声招呼。 就剩下一个了，顾老爷子介绍不出来，看向大孙子。 顾亦嘴角微扬，朗声道：“这位是冷静冷小姐，师从歌唱家任曦和配音师白茵，是畅听最知名的主播和配音演员。” 他的说法很官方，但是众宾客也都听出来了。 就是个网络主播而已，顶多算网红！ 不少世家小姐流露出了鄙夷和不屑的眼神。 又是一个想靠脸往上爬的小网红。 流萤见状，小脸拉下来，就想开口为冷静辩解。 冷静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在累积了几辈子的世家面前，她那一点成绩确实算不上什么。 第91页 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说，等她做出点什么来了，不用说都能让她们股没细看。 再说，那些只知道逛街做美容的千金小姐，跟她没半点交集，只要不到她面前来嘴碎，她懒得去跟她们哔哔。 也没空！ 流萤的庄园开业后，这批世家千金可是主要的客户，不能赤.裸.裸地得罪！ 打嘴仗没有从她们兜里掏钱实在！ 顾亦可看不得别人这么看待冷静，笑问：“听说你公司刚签下了陈翼，那他在电台的主持人工作怎么办？” 正侧耳偷听的宾客们深吸一口气。 第69章 六十九、新对手 陈翼是谁？ 本市但凡开车或者坐车的人大多都知道。 他是本市交通电台相当有人气的一位主持人, 节目在黄金时间段播出，而且，年年荣获电台十大最受欢迎的节目。 除此之外, 只有上流社会才知道, 他还是陈氏的小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那种。 有人为自己出头，冷静也不矫情，淡淡一笑：“他辞职了，还打算入股, 说更喜欢跟我一起工作。” 顾亦抬眼望望四周，说：“我也给他发了请柬，好像还没到。” 正说着, 门外进来一人，粲然一笑：“呀, 我这么红？还在门外就听到有人在谈论我？” 他一袭白色西装，外披米色大衣，风流倜傥地朝众人招招手。 在场的很多年轻女宾都微微红了脸。 同样是白色西装，顾明瑞穿起来有种油头粉面的油腻感, 陈翼则穿出了翩翩公子的感觉。 冷静挑挑眉，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顾亦微微皱眉, 上前半步, 微微挡住陈翼望着冷静的视线，说道：“陈先生，欢迎欢迎。” 陈翼边和众宾客打招呼, 一边笑着往这边走来。 来到冷静他们面前, 陈翼轻声埋怨：“说了让我去接你，干嘛自己来？老板身旁没个小弟, 多没排场。” 冷静嘴角一抽。 当初邀请四海升平加入公司时，她没料到他是个这么……这么风趣的人！ 众宾客又是齐齐深吸一口气。 陈家虽然比不上四大世家家底深厚，在海城的上流社会里只能排第二层，但是这位陈小公子，可是圈里鼎鼎有名的混不吝，顾三少只是爱玩而已，陈小公子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时候见过他对那个女孩这么上心？ 流萤听见这话不乐意了。 王跟他们几个一起来，怎么没排场呢？ “冷姐姐是跟我们一起来。”流萤说。 陈翼第一次见流萤，但是他是靠声音吃饭的，对声音敏感，一听就听出来了流萤是谁，粲然道：“你就是流萤吧？我是四海升平，我们算是同行。” 顾老爷子只知道流萤厨艺一流，是个美食博主，不知道流萤还是个主播，问道：“流萤怎么还和你是同行？” “顾老爷子好，”陈翼朝顾老爷子微微鞠躬，说道，“流萤在畅听音频上是个很受欢迎的主播，前几个月还入选了十大最受欢迎主播呢。” 顾老爷子没想到流萤还有这层身份，笑道：“好啊好啊，年轻人就应该努力打拼事业。” “冷姐姐比我厉害！”流萤终于逮到个为王正名的机会，提高音量道，“她是圈内最受欢迎的主播，粉丝比我三百万呢，她唱的歌都流传到国外了，还被配音行业的大佬白茵老师和音乐圈的前辈任曦收为学生，跟她比起来，我差远了。” 陈翼看到顾老爷子脸上有些茫然，介绍道：“白茵老师是配音圈里有名的前辈，好多有名的电视剧都有请她去配音，比如《一代皇后》里的李皇后，任曦老师更厉害了，带出来的学生占了流行音乐的半壁江山，歌手孔明媚和叶轩都是她带出来的学生。” 顾老爷子这才明白冷静的身份也不简单，这样的女子跟孙子交好，他很乐意。 于是他笑呵呵道：“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离得近的宾客都听到了陈翼的介绍，看向冷静的目光有了变化，长得美，还有能力，且努力上进，值得尊重。 离得远一点的，看见顾老爷子满脸笑容地点头，也知道他对这几位，很是欣赏，默默地把那些个鄙夷和不屑收了起来。 先前在心里嘲笑冷静是个想往上爬的网红的女宾，看向冷静的眼神带上了些许敌意。 顾大少对她的特殊一眼就能看出来，顾老爷子还这么欣赏她，那她们的机会就少了！ 远处，跟顾明瑞交好的几个世家子弟，对他挤眉弄眼，其中一个说：“三少，你之前不是跟一个主播好过吗？我记得，那个主播也是畅听的，认识她吗？” 顾明瑞缩缩脖子，忙不迭摇头：“不认识不认识。” 不敢认识。 几位世家子弟很惋惜：“她可比你那位主播女朋友漂亮多了。” 顾明瑞不敢点评，转换话题道：“我去外面抽根烟。” 他落荒而逃，倒是惹得其他世家子弟有点莫名其妙。 这顾三少平常不是最喜欢玩网红吗？ 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其中一个世家子弟自以为聪明，哦了一声道：“可能是不想跟他大哥抢吧。” 其他人一想，有道理。 再看看顾大少，顾大少今天穿的是一套海蓝色的修身西装，显得身姿挺拔，清俊无双，再加上那股他们难以企及的书卷气，几位本来还暗搓搓想要上前认识美女的世家子弟默默收回脚。 第92页 算了，不去自取其辱了！ 他们和顾大少，只要人美女眼没瞎，都知道选谁。 男宾们比较有自知之明，女宾就没这么容易认输了！ 有能力又如何，她们的家世，跟顾大少更门当户对。 于是，顾亦正在向冷静解释和陈翼之间的关系时，一个一身火红晚礼服的女子擎着酒杯笑盈盈地走过来，娇声问：“小亦，这位是……” 她刚刚也听到顾亦的介绍了，就是想再听听看，顾亦要在她面前怎么介绍她。 顾亦微微一笑：“这是我的朋友冷静冷小姐。” 说着，顾亦向冷静介绍红衣女子：“这是王子媚，王氏集团的千金。” 介绍冷静时有前缀，到了自己就没有，远近亲疏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王子媚心里有了计较，面上却不显，大方地伸出右手，补充道：“我和小亦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了，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有空一起喝茶。” 冷静跟她握了握手，回以客气一笑：“好的。” 陈翼在一旁轻轻叹气：“王子媚啊王子媚，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你都没看见吗？” 他表情相当夸张，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王子媚微微皱眉，嗔道：“你一进来就叫得谁都知道你来了，还用我特地跟你打招呼吗？” 顾亦向冷静解释：“我们几个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同一个班，他们一向都这样。” 冷静礼貌点点头。 顾亦想问她一些关于车祸的细节，就问她：“之前跟你说过的东西，就在我房间，要不要上去看看？” 第70章 七十、顾亦的另一面 冷静点头：“好啊。” 反正来这一趟, 就是为了让流萤出来露脸，多认识些人，好为以后庄园开业做宣传, 她在不在都无所谓。 她同流觞他们说了一声, 跟顾亦上二楼。 即使在顾宅举办宴会，二楼也是主人家的私人地盘，没有邀请不能上去。 冷静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顾亦上二楼，简直成了那些有心入顾家的人的眼中刺。 就连正在和陈翼闲谈的王子媚眼中也闪过几分妒意。 陈翼吊儿郎当地摇着手里的红酒, 似笑非笑道：“你啊，总是在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小到大都是。” 王子媚白他一眼, 不屑道：“想要的东西当然要努力去争取，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想要什么都有人送到你手上？” 陈翼垂下眼帘，小声道：“我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但是王子媚没听见，她的全部心神都在二楼。 不知道他们在上面做什么？ 此时，冷静正在看一本手稿。 之前顾亦说过自己国外时曾经写过一本小说, 想让冷静来参考一些，看看适合在哪里发布。 冷静最近都在演播热销网文, 感觉自己鉴赏小说的能力有提高, 再加上有意拉近跟顾亦的距离，就同意了。 冷静本以为，顾亦写的是什么大气磅礴的男频小说, 或者是寓意深刻的实体文学。 没想到, 他写的竟然是浪漫缠绵的爱情小说。 他写的是一对恋人一起出国留学，在异国他乡发现对方的另一面, 分开，然后各自成长，回国后重聚，再复合的故事。 故事时间跨度很大，初时用词还有些青涩，后来随着主角成熟，用词也逐渐成熟老辣。 冷静越看越上头，竟忘了自己是来参加宴会的。 直到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冷静才恍然回事，从书中的世界脱离出来。 顾亦过去开门，从外面端进来两杯茶和两碟点心，又关上门。 冷静合上手稿，感叹道：“写得太好了！” 顾亦见她一看就入迷，已经知道自己的小说大概写得不错，但是听到她赞叹还是忍不住扬唇微笑。 “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看。”顾亦含笑道。 冷静把手稿还给他：“你的书稿，还是你来保存吧，我觉得可以直接投出版社出版，最好投有影视化能力的，感觉很适合拍成电视剧。” 其实按照顾家的财力，不说自己出版，就算投资拍电视剧也是可以的，但是他说想看看自己的真实能力，所以，直接用笔名投稿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亦嘴边的笑意更浓：“好的，那我过几天就投稿试试。” 顾亦把手稿放好，让冷静喝茶，然后拉张椅子坐到冷静面前，问道：“车祸那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冷静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微微挑眉，望着他反问：“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顾亦把他从李小朋友那里听来的、奥特曼拯救世界的事情说了。 冷静内心震惊，努力维持住表情，微笑道：“这么离奇的事情，要是发生了，我们在现场肯定知道，会不会是他白天看了奥特曼，想象出来的？” 顾亦也跟着笑起来：“当时我就在想，不管是不是奥特曼真的来拯救世界了，只要救的人是你，那他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冷静面上维持，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顾亦跟她说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顾亦又道：“要是那团白光真的是奥特曼来救你发出来的，哪天我见到奥特曼了，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 冷静心里虽然还有些惊慌，听到他这么说，也不由得笑起来。 第93页 “你一点都不怀疑小孩子的话吗？” “有过怀疑。”顾亦老实道，“但是他说得有头有尾有细节，我又觉得，可能确实是真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真的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存在呢。” 冷静眨眨眼，心想学文学的人就是不一样。 想象力丰富，接受能力也高！ 顾亦的视线从冷静脸上移到窗外，遐想道：“那么多文学作品里提到许多超自然的存在，不一定都是人类想象出来的，也许在另外的世界里，真的存在传说和神话才有的事物。” 这位顾大少的接受能力，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冷静忍住心里的惊奇，微笑道：“果然是能读到文学博士的人，想象力好丰富。” 顾亦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车祸当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异象发生。” “当时我就顾着看前面的车了，没留意到什么异象。”冷静还是坚持刚才的说法。 顾亦脸上流露出惋惜：“要是真的有，多好。” 那世间就少了很多因为车祸而破碎的家庭！ 冷静的心有被触动。 经历这么多，还能保持一颗纯真之心，真难得！ 冷静沉默了一下，拍拍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臂，说：“我倒觉得，等着着别人来救不如自救，多去做普法宣传比较好。” 顾亦满脑的幻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尴尬地摸摸鼻子：“我就是喜欢瞎想，让你见笑了！” 冷静笑而不语。 要不是不熟，你就会知道，你也许并不是瞎想！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明天正常休息，周一见。 第71章 七十一、谁是客人 楼下。 顾建宇一边与客人周旋, 一边留意着楼上的动静。 顾老爷子办这个宴会，摆明了是要给顾亦提供一个回归上流社会的机会。 所以顾氏不一定是他们二房的。 现在，顾亦跟那个女主播上楼干什么呢？ 顾建宇同其他人一样想知道。 本来他以为, 那个女主播就是个妄想进入上流社会的普通网红, 刚刚听说，她还是什么什么的学生，看起来是有点背景。 虽然他也不太看得起那一点背景，可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有时候舆论能逼得人不得不低头。 就像上次的电饭锅内胆质量问题, 本来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愣是因为在网络上发酵过大，惹得集团股票至今都没恢复原价。 类似的事件, 他可不想再发生！ 顾建宇望了一眼正在跟顾老爷子聊养生经的清雨。 老爷子对这个小医生这么推崇，想必是这位医生的医术打动了他, 不知道…… 顾建宇的视线移到楼梯上。 万一那位真的看见了什么，又在他的治疗下回忆起来了、？ 顾建宇双眼微微眯起。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有心要与顾大少交好的女宾们也频频望向楼梯。 怎么上去那么久还没下来？ 快一个小时了吧？ 一个小时可什么都能做了。 细心的女宾还发现，刚刚有个服务员端着茶水和点心上了二楼，这让她们更焦虑。 顾大少刚刚回国, 在国内没什么好友，现在正是跟他搞好关系的最好时期, 他这个做态, 是不是表示他已经中意那位主播，完全不在意其他人了？ 王子媚一边留意二楼的动静，一边和陈翼明里暗里地打听冷静：“在电台的工作不是好好的, 为什么突然想和人办公司？” 言下之意, 那位冷小姐到底有什么地方打动了你？ “就是呆腻了，想换个地方, ”陈翼漫不经心道，“刚好她来找我，我觉得跟她合作很愉快，就同意了。” 当然，冷静找他只是想和他签演播合约，是他主动提出来要入股的。 王子媚这样的名媛，当然不会去听什么直播，也不了解冷静在直播界的地位。 她有点好奇。 陈翼这人，被家人自小宠到大，又因为本身有几分才华，心高气傲，怎么就突然会对一个女孩子这么言听计从，让他去就去？ “冷小姐的直播，真的很受欢迎吗？” 陈翼有心让王子媚知难而退，下巴微抬，指向褚里：“那位，也是她的粉丝，还是头号粉丝。” 顿了顿，陈翼下巴指向楼上：“那位也是，我还听说龚平曾经邀请她去拍电视剧，被拒绝了。” “哦，你堂哥也想跟她签约，也被拒绝了。”陈翼想了想，补充道。 陈翼点出这几个人，王子媚就明白冷静不是一般的小网红了。 但是，她反而激起了斗志，望着二楼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说道：“那更好，不然跟一个小网红竞争，一点挑战都没有。” 陈翼觑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在他看来，她一点胜算都没有。 别说挑战，她连个入门券都没取得，在这里单方面把别人当对手有点……过于傻气了。 但认识这么多年，他也了解王子媚，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哦，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多说无益，不如——看吧。 王子媚还想再继续打听冷静的资料，忽然发现楼梯上出现了对方的身影。 只见她一边下楼一边和落后她半步的顾亦说着什么。 第94页 而顾亦，嘴角弯弯，浑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王子媚眼中闪过一抹强大的斗意，调整一下表情，款款地上前，娇嗔道：“小亦，今天你可是主人，丢下客人跑上楼那么久，真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顾亦微微一笑：“我不是正在招待客人吗？” 王子媚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意思是，我们都不是你的客人吗？ 冷静刚刚得知还有人看见了他们用法术，不太有心情应酬，对顾亦微微点头：“我去找流萤他们。” 王子媚一来，冷静就走了。 顾亦上扬的嘴角缓缓放下，维持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对王子媚客气道：“你随意，我去招呼一下客人。” 王子媚：“……” 这会儿，其他人也是客人，她还不是客人吗？ 众目睽睽之下，王子媚瞬间被两人给撇开，别提多憋闷了，可是她还得保持住笑容，攥成拳的手被指甲都刺得生疼。 顾老爷子在介绍流萤时有不少人听到了，纷纷找流萤要名片，都说等她开业了，一定会去捧场。 流觞就带着她，一边给她介绍，也一边把她介绍出去。 对于冷静想要流萤独自开私人餐厅这件事，流觞起初其实有些不愿意。 在他眼里，流萤实在太小太稚嫩了，还不能承担起这么重要的责任。 可是，冷静一句话就让他改变了想法。 冷静说：“危险不会因为她小就不来了。” 流觞哑口无言。 清雨在一旁淡淡道：“王只比流萤大50岁而已。” 流觞瞬间清醒。 是啊，流萤只比王小50岁而已，王都这么成熟老练，她还像个未长大的稚童，也该让她锻炼锻炼了。 不过，有些地方，他能帮还是帮的，比如现在，带她认识各位宾客，也把她介绍出去。 让他惊奇的是，流萤虽然对应酬这种事显得很生疏，但是却还蛮受大家欢迎的。 有不少世家千金甚至主动和她交换了微信。 冷静过来时，刚好有一位陈姓的小姐跟流萤交换了微信，还要了她百家号的账号，并且叮嘱道：“开业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带朋友去给你捧场。” 陈小姐去和别人交际了，流觞对冷静微微挑眉，道：“没想到大家还挺喜欢她的。” 冷静丝毫不惊讶：“流萤单纯善良，谁不喜欢呢？” 尤其是在这处处充满算计和阴谋的上流社会。 应酬了一个多小时，流萤脸上还是兴奋的表情，露出两颗漂亮的牙齿道：“冷姐姐，她们都好友善啊。” 来之前，她还担心自己会轻视呢。 毕竟她是要赚她们钱的。 没想到她们对她这么和气。 冷静摸摸她脑袋，轻声提醒：“真诚待人的同时，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流萤左右望一眼，看到没有人，压低声音道，“我给她们的，都是小号。” 冷静和流觞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第72章 七十二、女配变女主 流觞带着流萤交际的时候, 清雨那边因为顾老爷子的推崇，还没去医院，就先收了七八个患者。 还都是些上流社会中一言九鼎的那种！ 冷静跟着流萤转了转, 再走到清雨旁边, 看他跟那些老爷子们聊养生。 她没说太多的话，但是流萤和清雨、流觞几人对她恭恭敬敬的态度，就莫名地让人觉得，她就是几人的领导。 也因此，打算跟流萤和清雨交好的宾客, 对冷静也莫名有了一丝不知打哪儿来的敬意。 褚里一到顾宅，就被他母亲拉着，挨个跟世家小姐们寒暄, 眼睁睁地看着冷静上楼、下楼、闲晃，终于等到他母亲满意, 放他自由应酬，马上过来找冷静。 “王子媚没有为难你吧？”褚里问。 他看到王子媚两次主动上前，表情看起来绝对不是为了和她交朋友。 冷静摇摇头：“大庭广众之下，她能怎么为难我？” 世家小姐都是要面子的。 褚里犹豫了一下, 道歉：“我没想到黎舒雅会这么……这么偏激。” 褚里看向冷静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说起来，她上岸后遇到的事情, 除了那次有惊无险的人贩子事件, 就属这一次车祸最严重了。 还是自己给她带来的！ 听说在梦里是因为他和黎舒雅结婚，所以她才出的事。这次他没和黎舒雅结婚，她也差点出事, 是不是—— 说明他真的会给冷静带来灾难呢？ 冷静一看褚里的眼神, 就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吧, 这不能说跟他毫无关系，也不能跟他说有关系。 她思索片刻，正色道：“那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褚里：“……” 刚刚暗搓搓转到他们周围打算偷听他们谈话的王子媚：“？” 不是说褚里是她的头号粉丝吗？ 现在网红都这么硬气，直接要头号粉丝离自己远一点？ 褚里反应过来，保证道：“以后不会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冷静看着他，扫一眼四周，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不回应。 褚里跟着望了一眼周围，发现刚刚被母亲拉着加了微信的很多世家小姐，都在有意无意地往这边张望，默默收回接下来还想说的话。 第95页 做个普通朋友，总可以吧？ 褚里闷头想了想，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向正在跟王夫人聊得眉飞色舞的何风怡走去，把她拉到外面，郑重道：“妈，今天你不让我认你妈我也要说了，跟谁谈恋爱，跟谁结婚是我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 何风怡愣了愣，随后暴怒：“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主播了？你天天给她打赏我就不说了，玩玩可以，想让进褚家的门，窗都没有！” 褚里凉凉看着母亲发飙，自嘲地笑了笑：“我倒是想让她进褚家的门，可惜人家连朋友都不愿意跟我做。” 何风怡一滞，而后有些不明白地问：“她看上了顾家那个了？” 褚里眼神微黯：“总之没看上你儿子。” 冷静缠着自己儿子，何风怡觉得对方不要脸，就会攀龙附凤，现在对方没看上自己，何风怡又觉得对方没眼光，不识货。 “我儿子哪里比不上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子？”何风怡忿忿道。 一个小网红而已，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褚里哭笑不得：“妈，你怎么这么难伺候？人家喜欢你儿子不行，不喜欢也不行，你是不是就想我打一辈子光棍？” 何风怡被儿子一番话说得表情讪讪的，默了默，一拍大腿：“我不拦你了，你喜欢她就去追，我就不信我儿子还比不上什么都没有的人？” 褚里：“……” 是他不正常，还是他妈不正常？ 想了半天，褚里觉得，一定是他妈不正常。 不然为什么之前会看上黎舒雅那个偏激狂？ 宴会还未结束，冷静他们已经先离开顾宅，晚上她和流萤还得直播。 车上，冷静告诉他们有人看到车祸时他们发出的保护光。 流萤惊慌，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流觞脸上都出现一丝焦急，从后视镜望向冷静，见她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又放下心来。 “顾亦请你上楼，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清雨问。 冷静点点头。 流觞微叹：“他还挺细心。” 知道打电话发消息都有可能被人发现，选择面对面说。 冷静：“但我在他面前还是假装不知情，我们对一下口径，对外说法一致，但每个人每次的说法又不能太相同，总体而言，表达同一个意思就行。” 流萤惊叹：“王，你比他还细心。” 冷静笑笑，对流萤时不时的彩虹屁见惯不怪。 于是，回蓉山别墅的路上，四只人鱼都在互相对口径，不仅要一致，还得符合每个人的性格，颇花了一番功夫。 好在几只人鱼都是聪明的，这点小事难不倒他们。 顾宅宴会后，冷静终于抽得出时间来，和任曦商量学习方式和进度。 任曦这几天也没闲着，她把冷静在直播回放都听了遍，打算先熟悉冷静的优缺点然后再进行针对教学。 最后发现，冷静在音准、节奏、技巧上、表达方式上都没有问题，只在情感上，有一点点欠缺。 任曦不由得跟老伴白凯感慨：“我还硬要收这个学生呢，现在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教的。” 白凯因为要跟流萤出去查看庄园的位置、布置等等，跟流萤在一起交流的时间比较多，流萤又是整日冷姐姐不离嘴，对冷静的了解倒是比任曦要多一点。 听到老伴略带失落的声音，他安慰道：“听流萤说，冷静那丫头也是个认真好学的，她拜你为师，肯定是想从你身上学到点什么。” 任曦也就是随口感叹一下，见老伴安慰她，笑道：“说起来，我确实是有些东西可以教她，她在表达感情时，像她的名字一样，感觉过于冷静了。” 见到冷静后，任曦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冷静说：“老师的耳朵真毒，我就是觉得自己唱歌时，不够投入，所以想跟您好好学一学怎么让自己投入一点。” 任曦满意地点点头：“这是我给你定的课程。” 说着，她递过来一张纸，上头用表格做了详细的课程安排，练习时间、课程内容，满满当当的。 她边递给冷静，一边观察冷静。 虽然女儿说这个学生勤学不怕苦，但她还是半信半疑，现在的小姑娘能吃苦的可不多了。 要是她表现出半点不情愿，那对她的栽培就下调几个档次。 冷静接过课程安排表，仔细看了看，说；“老师，您每周来一趟海城太奔波了，不如我去您那边？” 任曦笑道：“我刚好过来看看孙子。” 冷静想了想，还是道：“要是哪天您有事或者不想跑了，您说一声，我带一心过去看您。” “好好好。”任曦笑得很慈祥，感觉很欣慰。 女儿说这个学生特别体贴，自己还没开始教呢，就享受上了这份体贴，真是没看走眼。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 第73章 七十三、庄园开业 上课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要学演播、学唱歌、办公司, 还得每日坚持直播，冷静比之前更加忙碌，更加早出晚归。 清雨也开始去医院上班。 流萤除了日常直播、美食账号更新外, 私人餐厅也进入最后的开业准备阶段。 流觞不用说, 本来就十分繁忙，年初更加。 第96页 因此，四只人鱼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竟然也没能见上几次面。 直到流萤的庄园正式开业那一天。 几只人鱼早早起来，收拾整齐, 一起出门给流萤助阵。 接了白茵一家后，四只人鱼同四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琉璃庄园。 今日的琉璃庄园，和黎舒雅来的那日很不相同, 清幽之中，因为门前装饰的花门, 多了点喜庆。 这会儿还早，客人们还没到，一下车，流萤就忙着去做最后的检查。 流觞则带着大家参观庄园。 冷静和清雨是来过的, 主要是带白茵一家参观。 任曦和白茵边看边赞叹，流觞也不为流萤居功, 道：“都是在白老师的指点下完成的, 真是多谢白老师了。” 白凯本来一直在一旁笑眯眯地听着，这时才说：“这里面，很多都是流萤自己的想法, 比如那边那片石林。” 那片石林他们刚刚才路过, 任曦和白茵都赞它别致。 冷静和流觞对视一眼，都笑而不语。 那片石林, 他们一看就知道，是仿照那片珊瑚林建成。 也真难为流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合适的石头。 白凯从专业的角度点评道：“这一片石林，可以避免在各个雅间的客人能够直接看到对方，增加了私密性，又兼具美观和特色，相当不错。” 虽说这个学生是他为了让外孙开心才收的，但是经过前些日子的观察，现在他是真的庆幸自己当时收了这个学生。 厨艺绝佳，勤学好问，聪明机敏，亲和力强，审美能力强，这些，在开私人餐厅时都能帮助她赢得不少客人。 白凯已经可以预见，琉璃庄园未来将会成为海城上流社会的聚集场所之一。 这时已经快接近中午，冷静带白茵一家前往包厢，流觞和清雨前往大门帮忙迎接客人。 按照流萤的规划，琉璃庄园只设置了四个包厢，每日最多只接待八桌客人，走的是高精贵路线。 但是今日开业，邀请的客户就多一些，毕竟也不能确保每个受邀的人都会来。 今天被邀请来的，都是上流社会中的各圈子里的主要人物，比如顾老爷子，是老一辈当中能说得上话的；而褚里，又是年轻一辈当中事业比较成功的；何风怡，则是贵妇圈子里的领导人物。 流觞和清雨来到大门旁时，大门前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篮。 宴会那日收到名片的许多宾客，人没到，但是花篮送到了。 这既是卖顾老爷子一个面子，也是为了跟顾亦、褚里搭上线。 流觞他们住在蓉山别墅褚里的房子里的事情，以及褚里居然粉一个小主播的消息，在上流社会中已经不算新闻。 而且宴会那日，看顾亦和那位小主播关系匪浅，也许这是能跟顾大少交好的一个契机呢。 当然，也有人是喜欢美食又贪玩，真心想和流萤来往。 还有人是看中流萤单纯漂亮，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送的花篮。 总之，不管是好的是坏的，送来的花篮在琉璃门前排成长龙，附近路过的行人都知道了这里正在开业。 流萤正在和顾老爷子讲话，流觞和清雨看清站在顾老爷子身旁的人，瞳孔都微微一缩。 他怎么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第二天会修一修头一天的结尾部分，如果觉得接不上了，那就是修改过了，可以回头看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不多。 第74章 七十四、偶遇故人 顾建宇也来了！ 流觞和清雨对视一眼, 彼此都看见对方眼中的迷惑。 顾建宇打理顾氏，忙得脚不沾地，怎么会屈尊来参加一个小庄园的开业宴？ 顾建宇心中也是很无奈。 他很忙的好吗, 老爷子居然逼他来参加一个小网红开的庄园开业礼, 真不知道那个小网红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有些老人退休后空虚，会找个年轻小姑娘在身旁排忧解闷，这常见。 想到这，顾建宇看流萤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审视和鄙夷。 漂亮，单纯, 看起来是容易被忽悠的。 有了这个念头，顾建宇对老爷子这番热情的举动不再疑惑，对自己出现在这里也不再抱怨。 就当为了讨好老爷子吧。 反正这个小姑娘怎么单纯, 就算是得到了老爷子的青睐，也对他们的大事没影响。 流觞和顾建宇在商场上经常见面, 还算熟悉，上前和他打招呼。 打听清楚他只是陪老爷子来的，流觞轻松一口气。 不是抱着某种目的来就行。 不过，流觞还是没掉以轻心, 打算一直守着顾建宇，不让他有机会去乱逛, 和流萤有过多的接触。 …… 蒋雨涵一大早起来, 花了三个小时化妆、搭配衣服和首饰，穿上自己最高档的衣服和最奢侈的包包，叫了辆专车赶往琉璃庄园。 听说这个庄园今天开业, 还邀请了许多豪门世家来参加, 她想过来看看，能不能混进去, 不说混顿宴席，能认识一两个富二代，就成功了。 还没下车，蒋雨涵就被眼前的花篮迷了眼，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这么大这么多的花篮，看来买来的情报没错，今天来的客人非富即贵。 生怕别人看见她是坐专车来的，在离琉璃庄园还有一公里的地方，蒋雨涵就下了车。 第97页 下了车，她也没立即走进去，而是背对着马路，掏出化妆镜，补起了妆。 她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 一辆豪华的黑色宾利从她身旁开过，又退了回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道寒冷鄙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蒋雨涵张嘴就想骂回去，视线在触及那人身上的高定西装时，及时止住了话头。 她心里一喜，佯装镇定地放下化妆镜，冲对方嫣然一笑：“我的车坏……” 对方打断她：“少在这里给我装，说，来这里做什么？” 对方态度很恶劣，但是蒋雨涵没生气，反而笑脸相迎：“王少，有朋友请我过来吃饭。” 王东材不相信，冷笑：“你哪位朋友请的？” 蒋雨涵的底子他一清二楚，哪有什么可以进琉璃庄园的朋友？ “王少——”蒋雨涵拉长音调，娇笑着靠近王东材，“要是你请，我就跟我朋友说，你先邀请的我。” 王东材嫌弃地后退一步：“离我远一点，当初说好了，好聚好散。” 蒋雨涵一怔，随即红了眼眶：“王少，人家还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仰头看着王东材，眼泪在精心修饰过的眼眶里打转，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但王东材不为所动，还是冷着脸，压低声音呵斥道：“快走，要是下次我再看到你，之前送的那套房我就收回来。” 王东材放完狠话，转身上车，宾利立即朝琉璃庄园开去。 蒋雨涵望着车子走远，狠狠地跺了跺脚，嘴里不出声地咒骂了几句。 不过她也就敢这样子了，恋恋不舍地望了望琉璃庄园雅致的大门，蔫蔫地转身往回走。 她垂头走了百来米，忽然听到头顶有个好听的声音问：“小姐，请问琉璃庄园在哪里？” 一抬头，一张俊秀尔雅的脸庞落入眼帘，蒋雨涵不由得暗暗吸一口气，再偷偷打量他身上的西装。 是上等的亚麻料子做的！ “就在前面，”蒋雨涵嫣然道，“听说今天开业，不允许没有收到邀请的人进去，我想进去拍几张照片都被拦在了外面。” 男人笑笑：“我有邀请函，刚好朋友们今天都没有空，不嫌弃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去。” 蒋雨涵欣喜，表面上还故作矜持，犹豫道：“会不会影响到你？” “不会。”男人微笑，“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姐作陪，是我的荣幸。” 蒋雨涵这才点点头：“那我就厚着脸皮跟你进去拍个照，拍完照片我会就出来，不会妨碍你参加宴会的。” 男人笑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蒋雨涵整理一下衣服，昂首走在前面。 在保安处验了邀请函，男人对蒋雨涵道：“现在应该还没开始开业，我和你一起去参观参观？” 蒋雨涵巴不得，笑道：“好啊，我一个人到新地方，还有点害怕。” “那走吧。”男人一反方才的绅士风度，走在了前面。 蒋雨涵不觉有异，反而对这个男人更加欣赏。 琉璃庄园的景致果然不一般，几乎一步一景，蒋雨涵一边拍，一边装出天真烂漫的样子，和男人闲聊。 他们边走边聊，很快变得熟络起来，蒋雨涵甚至叫男人帮她拍了几张照片。 走着走着，男人突然看着前面说：“我们进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蒋雨涵抬头，发现前面是一个小房间，正好她也有点渴了，就点点头。 男人上前推开门，让她先进去。 蒋雨涵不疑有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去。 呵呵，她不仅进来了，还能喝茶！ 但是，她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房间里还坐着其他人！ 左边是个清俊的男人，右边是个清冷的帅哥，中间则是一个肤白如雪、貌似天仙的女孩。 蒋雨涵一愣，连忙后退：“不好意思，打扰了。” 但是，她的后背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蒋雨涵回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起来，刚刚一直陪她四处闲逛的男人侧身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情况？ 蒋雨涵皱了皱眉，正想发作，却听见中间那漂亮得不似人类的女孩儿轻笑道：“姐姐，不记得我了吗？” 第75章 七十五、证据 蒋雨涵定睛看了看, 努力回想片刻，隐藏在脑海里的记忆逐渐闪现。 是她！ 眼前的女孩儿镇定、冷静、胸有成竹，而她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子茫然、彷徨、怯弱。 是以, 她一下子没能把眼前的女孩, 和记忆中那个身影联系起来。 但是她皱着眉，假装在回忆，良久，摇摇头：“我们认识？” 她脸上满是疑惑，要不是冷静早就将她的五官印在脑中, 恐怕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关系，我帮你回忆一下。”冷静淡淡一笑，“去年5月17日, 在盛景大厦门口，突然胃疼蹲在地上, 我上前扶你到车里，然后还帮你把一个文件袋给了一个男人。” 冷静微笑：“而我，刚刚恰好看到你在和那个男人打招呼。” 白一心在包厢里坐不住，冷静带他出来玩, 两人路过大门时，恰巧看到了王东材下车和蒋雨涵拉扯。 第98页 问清蒋雨涵是走路朝这边来的, 冷静就安排清雨去演了一出戏, 把人请进来。 而她，回转琉璃庄园，让流觞去找褚里, 并让流萤安排房间, 在这里守株待兔。 蒋雨涵脸色白了白，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王少是什么人物？在海城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起码对付一两个小网红不是问题。 再说，晾他们也不敢叫王少来审问。 所以，她扯起大旗道：“我跟王少曾经是男女朋友，见面了打个招呼很正常。” 流觞面无表情：“我们查过王东材，他的众多女友当中，可没有你这么一位。” 蒋雨涵的表情顿时僵住。 这个戳到蒋雨涵的痛处了。 当初她跟王少在一起，一直让他带她去跟朋友见面的，每次都被他忽悠过去，最后分手了，她都没在人前出现过一次。 不然…… 蒋雨涵暗恨，就凭她曾经王少女朋友的身份，都能多接几个商业广告。 “地下情，”蒋雨涵狡辩，“懂吗？” 冷静问：“你说你们是男女朋友，有证据吗？” “有！”蒋雨涵低头在包里找手机，翻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我和他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有。”冷静微笑，“我们只要知道你们确实认识就行。” 蒋雨涵：“……” 怎么感觉自己掉到坑里了？ 得到了想知道的，冷静对清雨点点头：“让她走吧。” 清雨开了门，蒋雨涵没有马上出去，而是盯着他，问：“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清雨浅笑道：“我没有义务向一个骗子解释我的行为。” 蒋雨涵一滞，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冷哼一声，甩门而去。 褚里看了一眼流觞，流觞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鲁大业：“跟着那个蒋雨涵。” 房间门重新合上，清雨坐到桌旁，说：“这下能证明王当初确实是被冤枉的了。” 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褚里有点尴尬，撸了撸额角的头发，清清嗓子，张了几次嘴，最后终于说道：“对不起，当初是我错怪你了！” 冷静垂下眼帘，没说没关系，而是语气凉凉地问：“那王家那边……” 人鱼公主被当成替罪羔羊，丢了性命，她没有身份为她说没关系，而且—— 始作俑者王家，尤其是王东材，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褚里冷笑：“敢算计我？我会让他后悔自己当初这么愚蠢的。” 今天他来琉璃庄园，也不仅仅是参加琉璃庄园的开业宴会，本着为流萤做宣传的心思，他把今天要和王家谈的合作场所搬到了这里。 这也是王东材会出现在琉璃庄园的原因，没想到…… 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褚里站起身，冷冷道：“走，司空，我们先咬下他一块肉。” 流觞跟着他离开，清雨为冷静续茶，语带忧虑道：“王家世代经营，家大业大，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打击到。” “没事。”冷静浅浅抿了一口茶，眼睛微眯，“我们时间多，帮手也不少。” 褚家只要还是褚里当家，凭着他对人鱼公主的那份愧疚，他会努力地打击王家。 再者，他们褚家和王家本来就是竞争关系，王家势弱，他们褚家就壮大了。 但是感觉还有点不够，老是依赖褚家，感觉不是很好。 冷静沉吟少倾，对清雨道：“你也开个投资公司吧，专门投资互联网。” 王家的主要产业是房地产，最近开始朝互联网进军。 按照冷静从人鱼公主那里得到的记忆，房地产明年就开始走下坡路，甚至有大型房企暴雷。 只要断了王家朝互联网伸出的手，不让他们在互联网上获益，很快就能让王家走下坡路。 而且，互联网行业本小利大，这些好处白白送给褚家，太可惜！ 清雨很快明白冷静的意图，但他还有疑虑：“我对互联网不熟悉，是不是再从族里找一两个喜欢计算机的过来帮忙？听说松月在电脑方面很有天赋，也想出来见识一下世面。” 这个冷静听流萤提过，她点点头：“你来安排吧，让二长老带他过来。” 他们出来之前，就有交代过灵师对族人进行人类社会规则的基础培训，几个月过去了，应当有点成效了。 清雨嘴角微微扬起：“那流萤肯定很开心。” 他们当中，就属流萤年纪最小，第一次离家那么久，嘴上虽然没见她说，但从她设计的那个石林上可以猜到，她肯定很想念海底，很想念母亲。 清雨感觉心里有过莫名的情绪涌出。 王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其实心很细，连这个都能留意到。 对面的雅间里，王东材对褚里突然强硬的态度很是疑惑。 这个项目，本来双方都已经差不多谈妥了，以同样的金额注资，占同样份额的股份，可是褚里突然提出，他们要独自注资，不带王氏了。 这可是预估上亿的项目啊。 要不是褚氏的蓝海资本已经在A轮投资，王氏都想自己独吞。 “褚总，条件好商量，你就松松嘴，有钱大家一起赚。”王东材耐心道。 第76章 七十六、不愧是王 第99页 褚里面无表情：“这是公司董事会决定的事情, 我不能左右。” 王东材：“！” 别以为他没有消息渠道，盛景的董事会对此并无异议。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褚里临时改变主意。 脑筋转了几转, 王东材说：“褚总有什么要求, 只管提，要是我能做得到，一定会让褚总满意。” 要你王家破产，你会让我满意吗？ 褚里心里冷笑，脸上一本正经：“我没什么要求, 你知道的，我做事从来不搞什么歪门邪道。” 王东材两手一摊：“是不是没得谈了？” 褚里不说话。 王东材也不多废话，站起来冷冷一笑：“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再见！” 王东材气哼哼地离去。 流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东材的背影，说：“他可能会在团项目上对我们下狠手。” 褚里凉凉一笑, 他笑得没王东材冷，但是语气更冷：“你马上约团项目的老板过来，我们今天就把他拿下。” 流觞点点头，取出电话联系人。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 流觞对褚里说：“我去帮忙招呼一下客人。” 褚里同意了。 流觞就出去，找到冷静, 把褚里拒绝和王氏合作的事情和冷静说了说。 冷静淡淡应了声：“知道了。”銥誮 流觞本意是想让冷静知道这个消息后消消气, 看她不咸不淡的模样，心里又没底了。 王的心思一直都比他想象中的要深。 清雨为他解惑：“过几天我会注册个投资公司，专门投资互联网项目。” 流觞望望他, 再看看冷静, 明白过来。 这钱落到褚氏的口袋里，王还不满意, 打算在打击王氏的同时，赚个盆满钵满。 不愧是王！ 高瞻远瞩！ 流觞也觉得做法更爽，一反平常的清冷，略微兴奋道：“需要我做什么？” 冷静想了想：“推荐几个可靠的风控。” 流觞一愣，笑了。 王虽然理智现实，但是还保持着他们人鱼纯良本性，没有要求他去做什么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流觞胸腔突然一阵激荡。 在这样的王的带领下，他们人鱼一族一定能安然度过这个难关，并且蒸蒸日上的。 冷静扫一眼流觞和清雨，微微一笑：“今天是流萤的大日子，我们还是先做好今天的事情，再考虑别的吧。” 几人来到花园，帮忙招呼客人。 今天受邀而来的客人也不少，顾老爷子不仅要求儿子来，还带来了一帮老伙计，那天在宴会上叮嘱流萤一定要告诉她什么时候开业的陈小姐，也带来了一群小姐妹。 令冷静惊讶的是，王子媚也来了，不过她是跟着母亲李悠思来的。 王子媚看见她，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这里的景致很不错。” 这是突然改用怀柔策略了？ 冷静微笑点点头：“那欢迎你常带朋友过来欣赏。” 顺便吃个饭。 王子媚笑容一僵。 倒也不用随时让她做宣传。 王子媚左右看看，问：“小亦还没来吗？” 这种场合，顾亦没理由不出现啊，既能支持冷静的朋友，和冷静进一步发展，又能更快地融入海城上流的社交圈。 冷静嫣然道：“他说今天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来不了。” 王子媚：“……” 怎么这两个人行事总不在自己的预料当中？ 冷静很愉快地欣赏一番王子媚的无语后，笑道：“流萤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好好享受吧，失陪。” 王子媚看着她婀娜地离开，突然有点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开业宴。 既没找到和顾亦增进感情的机会，也没让对手有什么不好的感受，甚至还被她顺带安利了一波。 她现在倒有点好奇流萤的厨艺到底有多好，引得顾老爷子不仅呼朋唤友来，还要求顾建宇来给她捧场。 其实，她还是年纪轻，没有想到顾老爷子这么捧场，也不完全是因为流萤，还因为清雨。 人老了，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病，所以一个好医生特别难得，清雨不是和流萤关系好吗，他就是顺水推舟而已。 一举两得的事情，他这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精才不会错过呢。 私人餐厅开业宴的重头戏，就是正餐。安排午餐时，还有一个小意外，宾客携带的亲友太多，座位不够，最后流萤在两个休闲室额外放了四张桌子，才够坐。 王子媚因为是跟着母亲来的，而母亲又是受褚母何风怡的邀请来的，很幸运地，能够在包厢里就餐。 望着周围堪称海城贵妇圈内最有地位的众位长辈，王子媚忍不住咂舌。 这个流萤的人缘也太好了些。 这一桌，何风怡的地位比较高，她就暂时充当了领头人，笑着招呼大家：“之前小里带我来试过菜，味道相当不错，大家尝尝。” 流萤他们就住在褚里原先的房子里，何风怡会被褚里带来试菜也是正常，众人都没有怀疑。 王母李思悠调侃道：“我们这一圈人，也就你嘴最挑，你说好吃，那就肯定错不了。” 何风怡被奉承，笑得很开心：“吃吧，尝尝看，看看合不合大家的胃口？” 第100页 作为豪门贵妇，在座的众人做得最多的工作就是，参加各种宴会。 宴会里肯定少不了吃的，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身份，主人家一般都在吃食上不含糊，请大酒店甚至米其林三星大厨来坐镇的事情，并不少见。 所以，众人不说谁都尝遍全世界，至少每个人都吃过不少好东西。 大家看着桌上看起来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大多人面上虽然附和着何风怡，心里却是不太在意的，中看不中吃的饭菜她们也吃过不少。 王子媚更加，她年轻贪玩，这几年去过的地方不少，尝遍了全世界的美食，虽然好奇流萤的厨艺是不是真的有顾老爷子安利的那么好，但是心里觉得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直到—— 各位贵妇在何风怡的带领下，陆续动起了筷子。 各人夹的是不同的菜肴，但是，每个人的表现都是，眼睛一亮，而后赞不绝口：“味道真的相当不错，何太太真是懂得吃。” 王子媚是小辈，礼仪上要在前辈都下筷后才能下筷的，听到大家都赞叹，也夹起一块西湖醋鱼送入口中，然后—— 她连吃几筷，直到母亲轻轻咳了一声，才恋恋不舍地换另外一个菜。 天啊，这西湖醋鱼也太绝了！ 酸中有甜，甜中有鲜，鲜中有蟹味，饶是她尝遍五大洲，都没吃过这么味道多层次的鱼！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西湖醋鱼的味道是瞎猜的，我也没吃过！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也会更新。 快到V线了，大家赶紧看，入V后就不免费了。 第77章 七十七、蜂拥而来的订单 本来, 这种开业宴，也就是把亲友和潜在客户请来热闹热闹，顺便做个宣传。 可是, 此时的琉璃庄园, 每张饭桌上，都出现一种诡异的情形。 众人都在低头认真吃饭，除了时不时跟同桌说：“这个好吃，你尝尝。” 半个小时后，饭桌上的碗碟都只剩下些许残汁。 外头春寒还料峭, 屋内的每一个宾客都吃得脸蛋微红，心满意足。 顾老爷子那一桌，除了顾老爷子,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尝流萤的手艺。 本来大家今天来，就是给顾老爷子一个面子, 没想到吃得好畅快。 一个姓陈的老爷子摸摸圆滚滚的肚皮，呵呵笑道：“老顾啊，你这次可真是挖到了宝啊。” 他们这一桌，几乎都是和顾老爷子一样大年纪的老人。 到他们这个年纪, 医生每次检查都会嘱咐一句：“要饮食清淡，少吃多餐, 少盐少油。” 即使再重口腹之欲, 他们也有意识地听医生的话，没想到今天破了例，少吃多餐没做到。 另外一个李姓的老爷子擦擦嘴, 无奈笑道：“这下好了, 吃那么多，回去肯定又被唠叨了。” “各位老总不必担心, 今日为大家准备的都是好消化的菜式，不会对大家的肠胃增加什么负担的。”一道活泼的声音在包间门口响起。 众人回头，看到今日的主人流萤笑盈盈地站在门口，问道：“饭菜还合胃口吗？” 陈老爷子笑呵呵地指指一桌子的狼藉：“想说不合胃口都不好意思说。” 桌面上，每一个碟子都已见底，就连汤碗，都是空的。 众人呵呵大笑。 一位穿着红色唐装的老爷子笑问：“丫头，你的厨艺是跟谁学的？” “我跟着书本和视频学的，”流萤回答，“自己也会琢磨一些。” “嚯，那还真的是天赋异禀啊。”唐装老爷子夸道。 “您过奖了。”流萤谦虚地道，“我就是喜欢下厨，所以经常琢磨怎么把食物弄得好吃一点，营养一点。” “哈哈，吃了你做的菜，恐怕回家都不想吃家里的饭了。”唐装老爷子打趣道。 流萤露齿笑道：“那您晚上在这吃了再回去。” “你这丫头，现在就开始营业了？”唐装老爷子好似很喜欢流萤，笑呵呵地和她闲聊。 流萤理所当然道：“我那些哥哥姐姐赚钱都那么厉害，我要十分努力才能赶上他们。” “哈哈！”众人大笑。 笑毕，几位老爷子互相商量了一下，由顾老爷子开口道：“我们几个老头子呢，每隔一个星期就聚一聚，以后，每周三，你给我们留个包间，我们把聚会地点搬到这里来。” 这是流萤的第一个长期订单，喜得她眉开眼笑：“好的，大家以后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一定会满足大家的。” …… 宾客们饱餐一顿后，又在庄园里休闲，逗留到三四点钟才陆续离去。 像顾老爷子这样直接长期订的客人没再有，毕竟不是谁都像这些个退休的老人一样闲得没事每周固定聚会，但是不少宾客都根据自己的情况各自跟流萤预定了包间，有想带朋友来尝鲜的，有想给家人庆生的，有想来这进行商业会谈的，更多的是，想再来品尝美味的。 送走宾客后，流萤数一数手里的订单，震惊得嘴边差点合不拢：“排到五月份了！” 现在才二月份呢。 冷静失笑：“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将来一定得先提前半年预定才能来。” 流萤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会有人为了吃一顿饭，愿意等那么久吗？” “当然会。”刚收的学生开局就大获成功，白凯乐得脸笑成一朵花，点出其中关键道，“顾老总一行人每周三固定来这聚会的消息传出，想要找机会来跟他们偶遇的商界人士，一定会闻风而至，到时候，订单排到半年后都还是少的。” 第101页 跟曾经搅动海城商界风雨的大佬认识，能带来多少商业价值和人脉，是不可想象的。 流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得好好地为顾老爷子琢磨几道菜。” 众人看她尚有几分稚嫩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茫然，忍不住齐声笑起来。 笑声中，白一心懵懂地问：“冷姐姐，流萤姐姐好好给顾老爷子做菜，不对吗？” 冷静摸摸他脑袋：“对的。” 对了，大家为什么还笑呢？ 白一心想不明白。 流萤自己也似懂非懂。 众人默契地没有为她解释清楚，就让她保持这一份单纯吧。 在尔虞我诈的人类社会里，这样的单纯太珍贵了。 “老板，外面有位顾先生，说是你的朋友，特地赶过来庆贺琉璃开业的。”庄园总管孙佳敲门进来道。 流萤闻言看向冷静，冷静点点头，她就说：“带他进来吧。” 不多时，孙佳领着一位儒雅清俊的青年进来，果然是顾亦。 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花篮，上头放着两三朵向日葵和一小把满天星、一瓶红酒。 顾亦对大家点点头，把手里的花篮递给流萤：“恭喜庄园开业。” 流萤很喜欢这个小巧精致的花篮，露出两行小白牙，笑道：“谢谢。” 顾亦抱歉道：“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走不开，很抱歉，来晚了。” “午餐早就结束了，”流萤说，“那你跟我们一起吃晚餐吧。” 顾亦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流萤跟白凯他们打了招呼，去准备晚餐。 在座众人都知道这位顾先生是冲着谁来的，纷纷找借口离开，只剩下黏着冷静不愿意走的白一心和尽职尽责的张扬。 顾亦也不在意，落落大方道：“我听说这里的景致不错，能带我参观一下吗？” 冷静起身：“走吧。” 来到花园，白一心就定不下来了，前前后后地跑，张扬稍稍落后，只有冷静和顾亦并肩朝前走。 冷静随口问：“还适应公司的环境吗？” 顾亦把颈间的领带微微扯松，轻叹一口气：“还好，不比写博士论文难。” 冷静轻笑：“看来是游刃有余。” 游刃有余好啊，将来才会是个得力的助手。 顾亦微笑：“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这几年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发号施令的事情，这几天做起来发现也没什么难的。” 他顿了顿，又是一声轻叹：“不过，我也发现了，二叔和二弟真是能力卓绝，把偌大的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言下之意，现在顾氏像个铁桶，他不好搞小动作。 冷静是聪明人，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话，除了冷静，他也找不到人说。 今天过来，半是为流萤庆祝，半是为了述说一下自己的艰难，寻求些许安慰。 冷静说：“都能读到博士了，相信顾大少的能力不比他们差。” 这句话听起来很敷衍，但是顾亦很开心，仿佛开了一天会后再开一个小时车过来的疲惫都消失了。 第78章 七十八、大咖想入伙 今日来琉璃庄园参加开业宴的宾客, 回家后翻看别人的微博才发现，八桌宾客，每桌上的菜式居然不是相同的。 老人是清淡好消化, 贵妇多补气血的, 年轻人则是味道更热烈的菜品。 有好显摆的把朋友圈看到的不同菜肴全景照整理出来，发了个九格宫：“今天去参加一个庄园的开业宴，一桌菜式一个样，第一次见这么特别的开业宴。” 上流社会的朋友圈，也有几个普通人, 这些人半好奇好羡慕地将这个朋友圈转发出去，引起了更多人的好奇，纷纷打听起是什么庄园这么特别。 琉璃庄园的名气就这么打了出去, 吃得起的人知道了，吃不起的人也知道了。 和顾老爷子一同聚会的那位唐装老爷子, 也是个冲浪高手，看到这个朋友圈，随口跟孙子提了一句，他们的聚会地点也搬到那里了。 他孙子也随口跟朋友说了下, 结果，顾老爷子一帮老大佬定期在琉璃庄园聚会的消息也传开了。 商业嗅觉灵敏的, 立即打听琉璃庄园的联系方式, 开始订位置。 这么多事情，说起来复杂，实际上发生的时间不超过48个小时。 流萤接到孙佳的电话说, 有人来打听老总们的聚餐日子, 想跟他们订同一天的位置时，心里对冷静真是佩服到极点。 大家都同样的年纪, 怎么王就能想到这些，她想不到呢？ 此时冷静在公司也接待了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歌手叶轩。 叶轩去年在选秀节目上大火后，接了不少商单，甚至出了两首单曲，发展还算不错。 正好过年休息，他来给老师拜年，听说老师收了个关门弟子，想认识认识。 任曦有心想让叶轩以后多照顾照顾师妹，跟冷静商量后，就带着他去了冷静的公司。 公司虽然刚刚开业不久，但是因为冷静手上本来就有些小说的版权，再加上白茵的订单也很多，所以还是显得挺忙碌的。 叶轩略微有些吃惊，本来以为小师妹这个公司就是开着玩，预备以后出道了用的，没想到已经初具规模。 “老师，”叶轩道，“师妹这个公司经营得不错呀。” 第102页 公司是冷静和白茵合伙注册的，叶轩这句话同时夸了任曦的女儿和学生，乐得她笑呵呵的，嘴上照例谦虚道：“我也是第一次来，看着是有模有样的。” 这时冷静从录音棚里出来，看见张扬带进来的任曦和叶轩，先道歉：“老师，对不起，刚刚正好在录音。” “没事，”任曦摆摆手，“小张带我们进来也是一样的。” 任曦给他们俩做了介绍，叶轩主动伸手：“师妹，以后请多多指教。” 冷静眨眨眼，不知道指教的说法从哪来。 叶轩笑着解释：“听说你这个公司是专门做配音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加入？” 冷静看向任曦，任曦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你想学配音？” 在老师和师妹面前，叶轩也不隐瞒，坦白道：“我虽然签了唱片公司，但是工作并不多，正好配音也算是有一点点对口，我想试试看，能不能也跟着师妹一起学习学习？” 叶轩转向任曦：“老师，您不介意吧？” 任曦想说什么，但是最后点点头：“你想好了就去做吧。” 按照她的想法，是希望学生能专心唱歌，以此为毕生事业的，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和他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歌手都有很多种身份，演员、主持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商人。 歌手的嗓子无疑是出色的，但是冷静没马上答应，思考了一下道：“我得先让你试试后才能决定。” 叶轩也不摆架子，回答道：“好的，要不现在就试试？” 冷静和任曦对视一眼，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只是过来认识一下师妹吗？ 冷静看看墙上的挂钟，说：“这方面，我老师才是专业的，她应该快出来了，让她来当考官吧。” 接下来，冷静带着他们参观公司，又带他们到办公室休息。 半个小时后，白茵才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白茵在父母家里见过几次叶轩，是认识的，看见他来给母亲拜年，很开怀。 听说他也想学习配音，白茵也看了一眼母亲，然后再看向冷静。 什么时候他们配音的饭碗这么抢手了？ 当歌手不是赚得更多吗？ 叶轩苦笑：“师姐，乐坛难混啊，你就带带师弟吧？” 他虽然有商单，也有单曲推出，但是并没有到大红大火的地步，听老师说师妹原先是学配音的，同时学音乐，这才动了两者兼学的心思。 也许另辟蹊径能够再红起来也不一定。 冷静把先试音再决定的话告诉白茵，白茵也没了负担，点头：“那你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送营养液的宝子们，之前我老忘记感谢，但是心里是感激的。感谢在20220220 18:58:52~20220221 18:5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昀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昀彦 10瓶；月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七十九、三方巧遇 下午快下班时, 冷静开了个短会，向大家介绍新加入的成员。 “叶轩，唱《犹豫》的那位叶轩, 今天开始, 正式加入我们。” 掌声响起，不热烈，但也不敷衍，跟冷静平时给人的感觉一样，客气而亲切。 冷静又逐一介绍其他成员。 叶轩本来觉得自己在其中, 不算顶尖也能算优秀，但是越听越感觉没底气。 这其中，有原省电台著名主持人陈翼、有演播经验长达七八年 粉丝几百万的老主播赵颜, 白茵和冷静更不必说，都是在配音演播圈上有一定的地位的。 一圈下来, 居然是他最逊，没有任何演播配音经验。 要是没有老师那层关系，可能都加入不了这个团队。 叶轩本就不是骄傲的人，这下更加谦虚, 对大家笑笑：“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陈翼混在女人堆里，看到有个同性, 很开心, 他性格本就活泼，立即开玩笑道：“以后多叫几声前辈，哥会好好带你的。” 叶轩从善如流：“请陈哥多多费心。” 陈翼笑眯眯地誒了一声, 然后对冷静道：“老板, 今天有新同事入伙，不如我们去吃个入伙饭？” 冷静点点头, 正想让张扬去订位置，陈翼又开口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我们就去琉璃庄园？” 冷静微笑：“琉璃庄园的订单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下次吧，下次我提前预约。” 顿了顿，冷静又说：“或者公司要是有什么大喜事，我倒是可以让流萤破个例。” 陈翼撇撇嘴。 冷老板看着纯真，其实骨子里还是资本家，算盘打得比什么都精。 叶轩连忙打圆场；“今天能跟各位前辈成为同事，我很荣幸，我请大家吃饭。” 冷静笑道：“这顿该我请，张姐，麻烦你打电话给只花定两个位置。” 只花就是冷静之前去过几次的私人菜馆，位置虽然偏僻，但档次挺高，但是味道也很不错，陈翼这才没意见。 冷静又让助理去把任曦和白凯、白一心接到只花，另外坐一桌。 叶轩看着冷静随口吩咐这些事情，好像并不需要特别提醒才想起，而是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不由得有些汗颜。 第103页 说起来，他还是师兄呢，都没有师妹对老师那么上心。 一行人到了只花，发现里头还有客人，看见冷静他们，其中一人对旁边人说了些什么，过来打招呼：“过来吃饭？” 语气很熟稔。 叶轩正在琢磨这个看起来儒雅矜贵的男人到底是师妹什么人时，冷静点点头：“是的，好巧。” 顾大少？ 听起来像是个富二代。 叶轩惊异地看了看冷静，后者表情还是淡淡的，并没有表现得多热情，好像对面就是个普通的熟人。 叶轩心里自嘲，老师还说让他多照顾照顾师妹呢，看起来，让师妹多照顾照顾他还差不多。 叶轩的家庭只是小康水平，无法给他任何助力，他只靠自己和老师的关系在乐坛打拼，其中辛苦不必多言。 看师妹的资源，比他还好，说不定自己还真的得让她照顾一二。 这么想着，叶轩看向冷静的眼神，更多了几分重视。 顾亦微笑：“还是上次和你来之后，觉得这里不错，所以带朋友来吃饭。” 冷静：“那这里的老板可能得付我宣传费。” 恰好老板亲自过来服务，闻言笑道：“是该的，之前跟你来吃饭的那位先生，偶尔也会来。这样吧，今天免费送您一个菜。” 褚里也会来？ 冷静诧异地扬扬眉。 这么说，她确实是给老板带来了两个大客户啊。 顾亦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是冷静第一个带来这里的男人。 正说着，门外进来进来三两人，只花望过去，笑了：“今天吹的是是什么风？把大家都吹来了。” 顾亦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个熟人。 还是个年轻有为的英俊熟人！ 褚里看见在座的客人，也笑了：“这么巧？” 褚里的相貌和衣着自然不必说，都是顶尖的，他这几年身居高位，养出来的一身气势，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普通人。 叶轩暗暗吃惊。 师妹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来往的人居然都是富家子弟！ 不仅叶轩吃惊，赵颜也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她听说老板有几个富二代粉丝，但是平常见她待人虽然不热情，却还挺随和，以为就是粉丝而已，没想到居然这么熟悉，看起来不像是粉丝，反而像是朋友。 难怪白姐对待老板，也是从来不以老师的身份自居。 学生的朋友都是富二代，自己也颇有身家，将来谁靠谁还不一定呢？ 冷静点点头：“是挺巧。” 态度并没有多热情。 顾亦心里微微好受一点。 至少对方得到的第一句话比自己还少一个字。 陈翼望望褚里，又望望顾亦，眼珠一转，提议道：“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坐一起热闹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21 18:59:33~20220222 19:23: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昀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八十、唇枪舌战 冷静微微瞪了他一眼, 他只装作没看见。 褚里挑战似地望向顾亦，顾亦没有被他激将，而是望向冷静, 征求她的意见：“冷小姐觉得呢？” 冷静说：“顾大少和褚大少应该都是有公事要谈……” 她的意思是大家都是商业宴请, 不如各自吃各自的。 褚里摇摇头：“今天是和朋友来休闲的。” 顾亦也摇头：“我是和同学来叙旧而已。” 冷静还想再说什么，陈翼拍手道：“那刚好，我们也是来聚餐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冷静再推辞就显得太见外了，只好点点头。 老板见状, 连忙指挥服务员挪动桌椅，摆成一个大长桌，甚至还关了门, 笑称今天就只服务他们这一桌了。 大家重新坐下来，任曦和白凯两老坐上首, 左边是冷静他们，右边是褚里和顾亦他们。 陈翼巡视一圈，有些失望，要是他们三个坐在一起, 才好玩呢。 坐到一起后，大家相互介绍, 冷静才知道, 顾亦是带大学同学来，而褚里，是带读MBA时认识的朋友来的, 倒是都没有忽悠人。 顾亦的同学也是高中时就出国留学, 在国外拿了硕士文凭后回来的。 两人一同读大学，后来又在同一个学校读研究生, 感情很深厚，听说顾亦回来了，趁着才开年，工作还不是很忙就过来看看老同学。 冷静听说他已经在跨国公司做到了高管位置，心想，她要是顾亦，就把他挖到身边来帮自己。 褚里的朋友都是做互联网，两人来找褚里，是为了拉投资。 听说冷静在畅听音频做主播，其中一个叫温擎的人感慨：“去年线上音频行业还隐约有三足鼎立的趋势，今年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畅听一家独大了。” 冷静闻言朝他望过去，另外一位叫严阳解释道：“他之前也做过一个音频平台，在去年三月份的音频大战中投入广告太多，用户增长不够，资金链断裂垮了。” 冷静意外，又听到温擎长叹：“当时谁都不看好音频平台，觉得就是把广播搬到线上而已，我到处碰壁。那时就连畅听，也是奄奄一息的，谁能想到他们挺过来了，还活得越来越好。” 第104页 褚里忙道：“不怪我不投资你哈，当时确实看着没什么意思，运营模式太单一，又没有什么有质量的项目，也就有声书能偶尔听听，但那时有声书的质量也不怎么样。” 温擎：“怪不得你，音频平台也是经过那次大战后，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竞争力太薄弱，才改变运营模式的。只能怪，我没能坚持到最后。” 温擎又道：“当时，要是我们平台能有一位冷小姐这样重量级的主播，相信我们也能坚持下去。” 冷静看了褚里一眼。 她这时方才明白为什么张卓对她这么重视，看来要是没有褚里那笔投资，畅听现在也和温擎创立的音频平台一样，消失在互联网的汪洋里了。 但是首先，也得畅听自己坚持到了六月才行。 冷静微笑：“我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的，畅听能走下来，不全是我的功劳。” 温擎点点头：“当时张卓已经开始布局有声小说，他比我们有远见。” 温擎对音频行业很有感情，听说冷静创办了配音公司，专门为音频平台提供有声节目，和为电视电影配音，眼睛一亮，赞叹：“冷小姐真是好头脑。” 做音频平台的上游公司，在越来越热的音频行业里分一杯羹，他怎么没想到呢？ 叶轩在旁边听着，愈发觉得自己今天做的决定是对的。 说不定将来能凭配音和演播重新火起来。 冷静没居功，笑道：“我也是从老师的工作室里得到的灵感。” 顾亦和褚里见冷静和他人聊得挺开心，心里都很不是滋味，褚里轻咳一声：“都说了今天是叙旧，不谈工作。” 顾亦则将面前的菜换了个位置，换得离冷静近一点，说：“上次你来时，说这个水晶虾仁不错，多吃一点。” 褚里见状，暗暗睨了顾亦一眼。 难怪安排座位时他这么谦虚，让自己坐上首，原来坐那里为了方便献殷勤。 陈翼本来听他们谈生意经听得百无聊赖，只低头闷吃，如今终于见两人又打起了对手戏，振作起来，双眼炯炯地望过来。 他的位置离冷静就隔一个白一心，他还担心不够混乱，将手边的菜往冷静这边推了推。 “试试这个瑶柱菠菜塔，润嗓子的。” 不出意外，他立即收获两记眼刀。 不过陈翼不怕，反而笑嘻嘻地瞪回去。 听说这个菜润嗓子，冷静用公筷替两位老师夹了点，白一心有样学样，在冷静替外婆和妈妈夹菜的时候，拿起公勺替冷静勺了一大勺，稚气地道：“冷姐姐，你也吃。” 小屁孩都在和他们抢着讨冷静欢心，褚里和顾亦无奈地对视一眼，有种同是天涯失意人的感觉。 对白一心，冷静满脸温柔的笑，为他夹了几个虾仁：“谢谢一心，你也吃。” 白一心开心地低头吃了起来。 褚里想了想，偏头问顾亦：“听说顾少最近去上班了，你这样搞学术的人去上班，一定很难受吧？” 没法讨好意中人，打击对手也是一样的。 顾亦微笑：“还行，不比写博士论文难。” 言下之意是，我是博士，你呢？ 温擎当初读MBA，就是去混个人脉而已，论文都是请人写的，闻言佩服地看向顾亦，赞道：“能博士毕业，很厉害了，我当时读MBA，论文都差点写不出来。” 褚里一滞。 他怎么带了个猪队友来？ 陈翼津津有味地边看边边吃，感觉自己加入冷静的公司也加对了，不然哪里有这种好戏看？ 严阳察言观色，笑道：“褚总也很厉害，当时是凭最高分通过答辩的。” 陈翼正想再往里面添把火，悦耳的音乐声突然响起来。 冷静看看手机，脸色严肃起来，拿着手机起身：“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 她的手机是放在桌面上的，铃声一响，大家就望过去，眼尖的看见了是来电的人的备注。 是警察！ 过了一会，冷静在众人惊疑担心的目光中走回来，抱歉道：“警察说出了点事，想请我过去帮帮忙，叶轩呆会麻烦你送老师们回去，我先走一步，抱歉。” 冷静说着，跟大家匆匆道别，带着张扬快步离去。 “我和警局里的人也打过交道，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顾亦起身对大家说，又对他的同学说，“不好意思，改天再联系。” 顾亦抱歉地对大家点点头，拿了大衣匆忙跟了出去。 褚里也坐不住了：“我也看看，改天再请大家吃饭。” 人一下子走了大半，任曦担忧地问女儿：“这么晚了，叫得这么急，会是什么事？” 白茵想了想，她之前也认识了一个警察，安慰道：“妈，你别担心，我打电话给朋友问问。” 不一会，白茵放下电话，面色凝重：“有人想不开，他说走之前想听冷静唱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22 19:23:18~20220223 18:2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昀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八十一、营救 众人震惊, 都坐不住了。 陈翼提议：“我们也去看看。” 白茵看了看父母和儿子，不想他们去看这种糟心的现场，但她也担心冷静, 一时没说话。 第105页 叶轩忙道：“我留下来陪老师和一心吃完饭, 再送他们回去，你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白一心还不能理解想不开代表了什么，但是看着大家都面色凝重，懂事地跟白茵说：“妈妈，你去帮冷姐姐吧, 我会乖乖地跟姥爷姥姥吃饭的。” 于是，一桌子人又走了大半。 剩下几个人都没了兴趣，沉默地吃饱饭, 将剩下的菜打包，离开了只花。 叶轩叫了辆顺风车, 送二老和白一心回家。 车子驶过市中心时，白一心突然指着车窗外叫道：“是冷姐姐。” 司机望了一眼：“听说有个年轻人爬到了国贸中心楼顶……” 叶轩忙打断他：“师傅，麻烦您看一下路。” 司机从后视镜望了望坐后座的小孩，闭了嘴。 此时, 冷静已经在世贸楼顶唱了一首歌了。 来到现场后，张警官和她简单讲了事情经过。 原来这位叫魏天行的年轻人被公司裁员后, 好几个月都找不到工作, 房贷还不上，唯一的亲人也在这时候离开了人世，他觉得人生无望, 就上了天台。 刚好保安巡逻时, 发现上天台的门有点不对劲，上来检查, 发现了要轻生的他，马上报了警。 警察带着谈判专家来到天台，开解了许久，他都没转过弯来。 当谈判专家问他平时下班后喜欢做什么时，他说偶尔会听听直播。 谈判专家顺势问出了他喜欢的主播是谁，然后问他，想不想听这位主播现场给他唱几首？ 魏天行一直呆滞无神的双眼里有了些许光亮，问：“可以吗？” 天籁的粉丝里多的是一掷千金土豪，他这样的小粉丝，能叫得动她来吗？ 谈判专家笑道：“我的同事刚好认识她，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魏天行收回一直在顶楼边沿试探的脚，静静地等电话结果。 出警的刚好是那天帮冷静抓人贩子的张警官，立即打电话给冷静，问她是不是愿意过来一趟。 冷静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魏天行听说天籁要来，更加安静。 冷静过来后，问他想听什么，可以点歌。 魏天行就点了首自己喜欢的，冷静也很守信，认真地唱了起来。 一首歌毕，魏天行满足地长叹一口气，又转身面对下方。 众人着急地想要冲上去，但是离魏天行最近的也有七八米，这点距离根本来不及阻止他。 更何况魏天行摆手叫他们别过去，他已经了无遗憾。 说着他张开双臂，作势要往下跳。 这时冷静说：“我感觉唱得不好，来得太急，气还没喘匀，你还有想听的歌吗？下一首我一定会好好唱。” 魏天行犹豫了一下。 这个提议打动了他，他转过身来，又点了一首歌。 冷静又依言唱了。 等她唱完，魏天行说：“我觉得这首唱得很好，我该走了，谢谢你。” 他很有礼貌地冲冷静微微鞠躬。 此时，角落处，墙体外，冷静看到有一双手正悄悄地朝魏天行靠近。 魏天行站直身体，抬脚往边沿走了一小步。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他已经开始屈膝作势要跳，有点不知该怎么去营救的无力感。 冷静突然捂着脸，低声啜泣：“我一定唱得很难听。” 魏天行一愣，站直身体，转过来认真道：“不，你唱得很……” 正此时，一道跟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一个倒勾，从墙体外朝他踹过去，把他直接踹到了楼顶上。 警察和保安们跟着冲上去，一伙七手八脚地把那道身影拉回楼顶，一伙把魏天行控制住。 生怕魏天行又冲动，其中一个警察还揽着他肩膀不松手。 魏天行茫然地抬头，看见栏杆上一个儒雅的男人正被众人扶下来。 冷静小巧精致的面庞从手里抬起来，眼眶里还泛着泪花，诚恳地道：“我唱得好的话，我每天晚上唱给你听，好吗？” 魏天行茫然地点点头，然后被警察带下了天台。 还料峭的春夜，张警官惊出一身冷汗。 既为魏天行，也为顾亦。 直接从31楼的窗户爬出去，仅凭双手攀着栏杆，在墙外攀爬五六米，这种胆大包天的举动，就是他一个常年奋斗在一线的警察都不敢。 而他，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居然做得了！ 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 张警官从身上拿出纸巾，抽一张递给冷静，再抽一张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他擦完汗，才重重舒一口气：“你们这个方法实在太冒险了，还好成功了。实在太感谢你们了。” 原来，冷静刚到世贸中心楼下，在等电梯时，顾亦和褚里也相继赶到了。 张警官害怕耽误时间，特地下来接冷静，也打算趁着上楼的时间跟她讲一下事情始末。 冷静几人听完，一时无言。 世贸中心外太高，消防云梯没那么高，没法从外面营救。 而天台上四周空旷，根本没法悄悄过去，只能让轻生者自己下来。 沉默中，顾亦问：“能不能从下面的窗户出去，然后从外面爬过去？” 张警官摇头：“太危险了，需要徒手从栏杆外爬五六米，一般人没这种体力。” 第106页 “即使我们也没有。”张警官道。 顾亦：“我在国外时，每周都去攀岩，徒手攀爬十几米没有问题，我可以试试。” 张警官抱着试试的态度，找人要来世贸中心的结构图，给顾亦参考。 顾亦看了看，点头说没问题。 于是大家做了分工，冷静正面拖延时间，顾亦从31楼窗户出去，然后过去，从背后营救。 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顾亦穿上褚里帮他拿上来的大衣，双手整理一下头发，听到张警官的话，笑道：“这是好市民应该做的。” 冷静擦了擦眼角冒出的泪，平静道：“不用客气。” 张警官一怔，借着楼顶微弱的灯光仔细打量冷静，发现她已经恢复至往常平静冷淡的神情，突然有点怀疑：“你刚才不是真的哭啊？” 冷静微微一笑：“这个音，配得不错吧？” 还在现场处理后续的众人：“……” 刚刚她哭得那么凄婉伤心，没想到居然是演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营救细节都是想象出来的，相当危险，请勿模仿。另外，生命只有一次，珍爱生命。 感谢在20220223 18:28:04~20220224 18:4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昀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八十二、被曝光 世贸中心位于市中心, 即使寒冷的夜晚，也热闹如白昼，这起跳楼未遂案, 早就引起行人的注意。 世贸中心楼下围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有人在附近的江滨广场上玩无人机，直接遥控无人机过来，拍摄下了整个过程。 营救结束后，还特意把无人机指挥过来，对着冷静拍, 把后续也拍了个全。 冷静以为无人机是警局的，没在意。 警察以为是冷静的粉丝弄来的，也没在意。 白茵他们好不容易挤到世贸中心楼下, 又被警察拦住了，直到魏天行下去, 警察放行才得以上来。 看到冷静安然无恙，一行人都放松下来。 张警官是认识白茵的，表彰会时见过，见她也来了, 有点惊讶。 白茵忙着问冷静有没有事，陈翼就代为解释：“我们今晚聚餐, 听说这里有事, 心里担心，也跟着过来看看。” 张警官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他打电话给冷小姐, 不仅顾先生来了, 还来了一群人。 原来是自己打断了他们的聚会。 “冷小姐，白老师, 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前不知道你们正在聚餐。”张警官抱歉道。 “没关系，能帮上忙就好。”冷静淡笑。 白茵也说：“这是好市民应当尽的责任。” 这话和顾亦之前的话十分相似，众人忍不住笑起来。 等知道营救的过程，陈翼围着顾亦，啧啧称奇：“没想到啊，当初的小豆芽长成了现在的大力士。” 小豆芽这个绰号，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瘦弱之类的词语，众人闻言不由得都去打量顾亦。 只见他挺拔的身姿，把深蓝色的羊毛大衣穿得笔挺有型的，怎么看都不像豆芽。 顾亦看到冷静也望过来，笑着解释：“在国外没事干，玩的时间多了点。” 在国外读大学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他读的还是外国文学这种需要大量阅读的专业，课程很忙，但是他心里装着事，经常借攀岩纾解郁闷的情绪，不自觉就练出来了。 褚里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顾亦身上，轻咳一声：“这里风太大，我们到下面去再聊吧。” 众人下楼，张警官还有事要处理，跟冷静他们说稍后再联系就离开处理后续。 冷静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平常她直播的时间，忙打电话回去，让流萤帮忙请假。 打完电话，冷静望望众人：“今天也晚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说着，她转头对白茵说：“老师，我送您回去，顺便跟二老报个平安，刚刚走得急，他们肯定会担心。” 白茵心疼这个忙活了一个晚上的学生，摇摇头：“我打车回去就行，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回去跟他们说也是一样的。” 超过时间不回，流萤那边也担心，冷静想了想，没再坚持：“那你告诉他们，明天我再跟他们详细说。” 大家各回各家，顾亦看着褚里和冷静往同一个方向离去，暗想，自己要不要也在蓉山别墅置业？ 一夜惊吓，众人疲惫入睡，谁也没想到，有一则关于今晚的视频，深夜放出，并悄然发酵，被全网转载。 网友们关注这个视频的点不一而足—— “这个小姐姐唱歌真好听，连警察都听入迷了！” “哇，这个从哪部电影里出来的少侠？” “都瞎了么？这么神仙的颜值，没人提？” “楼上的，我们都看见了，只是……比起她的神仙颜值，我们更关注她美妙的歌声和美好的心灵、以及机智的头脑。” “说得对，人美心善歌好听，啊啊啊啊，谁知道是哪个明星？还是哪个爱豆，我要粉！” 去参加过畅听音频十大主播比赛颁奖典礼的观众，一眼就认出来，视频上的女孩是天籁。 “是天籁，曾获畅听十大主播第一名，颁奖典礼上我见过，真人比视频美千倍。” 第107页 “我也见过，在朋友圈见过，后来还去看他们的颁奖典礼回放，小姐姐歌唱得好，也很勇敢，现场怼得投资商一愣一愣的，哈哈！” “内部消息，天籁去年还得了见义勇为好市民奖，具体因为什么，不能说。” “啊，我也想起来了，视频上那位帅哥，去年也获得了见义勇为好市民奖，当时看着他们就觉得，好一对璧人，现在看，比之前还登对，好想磕他们的CP。” …… 没多久，就有无数网友已经顺着评论里透露出来的消息，摸到了冷静在畅听的账号。 没办法，只摸到了这个。 她连个微博都没有！ 谁能想到一个平台的头部主播，居然连个微博都没有呢！ 但是，也因为就这一个，显得她更加神秘，更想让人了解她。 张卓又是凌晨三四点被公司技术部的电话吵醒的。 本来还一肚子的火气，但是他听说又是有无数新用户冲进畅听音频，又是来关注天籁的，满腔的起床气立即化为熊熊的斗志。 “快，打电话给服务器运营商，增加百台服务器！还有，打电话给其他技术人员，叫他们都来加班，十倍加班费！” 十倍加班费，技术员也兴奋起来，上次才三倍加班费，看来今年年终奖又能上一个新台阶！ 一时间，畅听音频公司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到处都是职员忙碌的身影。 张警官回到警局，处理完后续，回到家才躺下，又被一通电话叫醒。 “今晚的事情，被网友放到网上去了，你关注一下舆情，有不对的地方及时叫网络部门处理。” 张警官爬起来打开电脑一看，好家伙，事件过程都拍得一清二楚。 张警官大概看了一下评论。 也许是俊男美女太养眼，也许是因为救人这件事太过高尚，居然没有多少诋毁的话，只零星有一点暴露个人隐私和批评轻生者的评论。 张警官叫人及时处理了，并叫技术部的人盯着。 张扬早上醒来，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登录冷静的畅听后台，稍微处理公事后再去锻炼。 评论里照例都是夸奖的话比较多，张扬快速滑动平板，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突然，她顿住，扫一眼粉丝量，感觉有点不对。 昨晚睡前看好像不是这个数据！ 打开工作记录表，看清昨晚的粉丝数据，饶是她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一个晚上时间，不，六个小时，涨了足足30万粉丝！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会V，大家赶紧看哈。明天不更了，留着周日再更，周日我尽量多更一点，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感谢在20220224 18:45:20~20220225 18:3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 19瓶；在家最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八十三、小小火了一把（一更） 八十三、小小火了一把 张扬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进入畅听后台，再看一次粉丝数量。 好，这次确定了, 没有错！ 确确实实涨了30万！ 张扬想了想, 打开微博，去看热搜。 昨天就发生了一件事，要是没猜错，肯定是那件事被人发到了网上。 微博热搜头条，赫然写着#美女主播拯救生命#。 点开一看, 里面正是昨晚在顶楼拍摄的视频。 昨晚她一直跟在冷静身旁，当然看见了那架无人机，只是当时事情紧急, 来不及过问，没料到视频这么快就上了热搜。 滑下来, 发现里面到没什么不好的评论，张扬起身，去敲冷静的房门：“老板，你上热搜了！” 冷静还在睡梦中, 听到热搜两个字，猛然清醒。 几只人鱼的房间都在二楼, 同样听到了张扬的声音, 四扇房门齐齐打开。 张扬巡视一眼几人。 怎么感觉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了？ 这不是好事吗？ 冷静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接过张扬手里的手机，淡淡道：“我看看。” 老板的表情和语气跟往常一样, 张扬又疑心自己刚才可能感觉错误。 但是她出生入死多年还能安然无恙, 凭的就是敏锐的直觉。 流萤转身回去，拿起手机细看。 才看一眼, 她就放心下来了，光线很暗，无人机又没靠得很近，只能隐约看见王的五官。 流觞他们也看了视频，都暗暗松口气。 流萤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现在涨了多少粉丝了？” 每次火，就会涨一波粉。 她都见怪不怪了！ “目前为止，涨了30万。”张扬回答。 流萤的嘴巴慢慢变成O型，良久，才叹道：“也太凶猛了！” 算算时间，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还是深夜，是上网人数最少的后半夜！ 清雨更镇定些，也就是微微瞪大了双眼而已。 流觞的手指一直不停地滑动，一目十行地看底下的评论。 看了十几分钟，他一向清冷的脸上也露出浅浅的笑容：“都是好话，看来有机构介入了，在控制舆论。” 他说得很隐晦，但是在场的几乎都是聪明人，立即明白，大概是警方在盯着。 第108页 只有流萤懵懵懂懂：“什么机构这么好心？” 上次年会的照片流出去，还是哥哥跟媒体那边打了招呼，才把一些不和谐的声音给撤下的。 流觞敲敲她脑袋：“你冷姐姐昨晚帮的机构。” 有官方下场，众人都放松下来。 官方肯定不会让网上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信息。 冷静吩咐张扬：“打个电话给畅听，看看那边还好吗？” 张扬拿回手机，正想拨打出去，电话抢先响了起来，正是张卓。 过一会，张扬放下电话，表情古怪：“张总说昨晚服务器又崩了，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好了，而且做好了准备，让你放心、大胆、放手去做，再多的流量他都能接住！” 众人：“……” 沉默了一瞬，冷静：“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人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冷静思索片刻，打电话给白茵。 白茵也刚起床，被两老叫起来的。 老人觉少，又因为新收的两位学生算是小网红，对互联网也很关注，早上先上网看看。 一上网，他们就看到了昨晚的视频，生怕会对冷静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连忙过来敲门叫醒女儿。 白茵年前经历过照片暴露，没有慌乱，而是看起了评论。 看清没什么不好的评论，她安抚两位老人：“爸、妈，没事，网上对冷静是一片赞誉。” 两老经历过的事情多，就是听到女儿说没人批评冷静，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众口难调，对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是再正常不过。 任曦问：“真的没人说什么不好听的？” 白茵又看了一会评论，确认道：“真没有。” 两老对视一眼，还想说什么，听见白茵的电话响了。 白茵望一眼屏幕，笑道：“是冷静，她肯定是打来说这件事的。” 白茵打开外音，喂了一声，然后听到冷静在那头说有人在帮着控制评论呢，让她不要担心。 白茵笑道：“刚刚我爸妈就在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正在这问呢。” 任曦问：“真没什么影响？” 冷静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说：“也有的，张扬刚才发现，我的粉丝涨了30万。” 两老对粉丝量多少没明确的概念，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在畅听音频的粉丝是700万。 这么换算过来，嘶—— 白凯问：“你火了！” 冷静说：“应该是，小小地火了一把。” 既然没事，两老就放心了，让她好好休息，昨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 冷静连声答应。 等两老安心分别去做早餐和锻炼了，白茵关了外音，回到房间，问：“警方那边没有说什么吗？” 这件事和警方干系重大，万一他们不想事情被扩大，那可能会马上撤下视频，甚至还会问责冷静。 冷静说：“现在应该是警方在控制舆论方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要是有，张警官应该早就通知我了。” 这种决策，张警官一个警官显然没法做，应当是上头有人点头同意的。 冷静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让白茵去问问张局，是不是昨天白茵打电话给张局，然后他过问了此事，任由视频在网上发酵的。 白茵想一想，觉得有可能：“那我打电话问问。” 在等白茵电话的时候，张扬又拿着手机敲响了冷静的房门：“老板，海城警方回应了这个视频。” 冷静索性披着晨褛和张扬去书房，跟她一起处理公务。 海城警方的回应很简单：“感谢两位热心的好市民！” 然而，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为这件事定了性。 网上本来还有些怀疑这是演出来的说法瞬间消失，网友们众口一辞地表达了对冷静和顾亦见义勇为的赞赏。 褚里也看到了视频，看到大家对冷静和顾亦赞誉有加，有人甚至磕起他们的CP来，心里很不舒服。 早知道，他平时也去练什么攀岩了，打什么高尔夫，白白错过一个表现的机会！ 此时，顾亦望着视频下一水的赞美声，摊开手上一直握着的耳塞，陷入沉思。 这是一副很平常很普通的耳塞，防噪音用的。 昨晚在他说要从31楼爬上去后，冷静悄悄塞给他，并让他一定要带上的。 为什么呢？ 而且，他带上耳塞后，在无声的世界里，看到的景象和别人不太一样。 冷静唱歌好听他知道，可是，在那种情形下，还能唱得每个人都如痴如醉，就感觉有些不太对。 怎么说呢？ 那位轻生者是认真听的，会出现沉迷其中的表情，很正常。 但是其他人……是肩负营救任务去的，不应该啊。 联想到上次听陈小朋友说的，看到奥特曼拯救冷静他们，顾亦隐约感觉，冷静身上好像有什么秘密。 …… 晚上，冷静照常直播，专辑主题是歌颂生命。 经过一个晚上再加一个白天，热搜的热度不仅没降，反而随着冷静直播的开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大量的网友涌进直播间，都想来听听轻生的人最后时刻还想听的主播唱歌到底有多好听。 畅听音频的服务器又险些崩溃，幸亏张卓早有准备，又马上加了两百台服务器，才撑住了。 第109页 冷静和往日一样，简单和听众们打招呼，介绍今晚的专辑主题后，开始唱歌。 她一开口，直播间的礼物就疯狂刷起，评论都没法看清。 有网友在微博感叹—— “上次看到这种情形，还是在春晚！” “春晚直播时我还能的到几条评论呢，现在一条都没看清，只看到哗啦啦往上飘的礼物。” “小姐姐唱歌确实好听，我也送了几朵玫瑰花，害羞jpg。” “真不愧是土豪聚集的直播间，我送了一个火箭炮，居然都看不到自己排在哪里！” …… 一首歌结束，冷静说：“今晚来直播间打赏的，大概都是因为某个视频，那本来就是我作为一个市民应该做的，所以，今晚打赏所得，我受之有愧，会全部捐赠给慈善机构，谢谢大家的爱心！” 她话音刚落，直播间的礼物上飘的速度又加快几分。 刚在微博感叹了一波网友们，再次回到直播间，发现—— 是他们见识太少了！ 才短短几分钟，刷礼物的频率已经比之前高了不知道多少！ “草草草，发生了什么事？我错过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姐说，今晚的礼物都捐赠给慈善机构，所以……” “握草，这么大气，好多钱啊，我好心疼。” “楼上的，你见识少了，上次有个土豪，哦不，是铁杆粉丝打赏了1000个海景房，天籁也是二话不说就捐出去，根本不带犹豫的！” “呵呵，你们就不懂了，凭小姐姐的身家，这点钱还真的不看在眼里。” “楼上，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没有，我就是有次跟老板去蓉山别墅拜访一个客户，恰好看到天籁从里面出来，蓉山别墅啊，你们算一算，价值多少？” 这条评论很快被删掉。 但是有不少人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七点二更。 感谢在20220225 18:37:11~20220226 17:5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昀彦 10瓶；小星星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八十四、大佬的排场（二更） 还有人继续往下挖,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再怎么发，都会马上被删除，立即明白, 有人在背后保护她的隐私呢。 想一想, 这个天籁也真够神秘的，除了畅听，愣是没找到她其他的账号。 背后怕不是有什么大能量吧？ 这么猜想的人还挺多，评论时不自觉慎重起来。 连警方都护着的人，还是不要得罪了吧。 这些细枝末节, 冷静不知，她直播一个小时后，照例利落地下播。 有些才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网友非常遗憾, 在直播间叫着让天籁再播一会。 老粉丝冷冷地送上一句话：“别想了，天籁从来不延长直播时间！” 网友问：“打赏也不延长吗？” 粉丝：“1000个海景房都不播！” 网友：“……” 网友：“好个性, 我喜欢！” 于是又刷刷刷地关注，今天听不了，明天听嘛！ …… 因为是正面事迹，又有警方做保, 第二天，各大新闻媒体纷纷转发点评。 视频出圈了, 连平常不怎么上网的人都从电视报纸上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主播。 视频挂在热搜榜上, 整整挂了三天，为冷静带来了近两百万的粉丝，畅听的服务器数量一增再增, 差点就与视频平台的头部相持平了。 张卓和一众技术部的员工, 一个个都缺觉缺到满脸菜色，但是个个都兴致高昂, 嘴角一直上扬着。 用户量增长这么多，可以预见，今年的年终奖会比去年多很多很多！ 张卓喝水不忘挖井人，等事情告一段落后，立即请冷静吃饭。 冷静答应了，并且打算带上叶轩。 叶轩本来打算，跟老师拜年后就回京城继续发展他的歌唱事业，不曾想认识了冷静，又见识她这几天火得一塌糊涂的情形，突然有点不想走了。 跟师妹混，好像更有出息！ 听到冷静要带他去见畅听的总裁，叶轩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一个蒸蒸日上的互联网公司总裁，妥妥的资本，妥妥的人脉啊，师妹就这么随意地介绍给他？ 对面电话里，张扬公事公办地说完，问他愿不愿意去？ 叶轩急促呼吸几下，忙不迭地道：“去。” “那我等会发地址给你。”张扬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叶轩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好一会，握拳给自己加了一下油，然后打电话给任曦，问是不是她咐师妹这么做的。 “我没这么说过，”任曦慈祥地道，“这孩子很喜欢提携和照顾朋友，你好好表现，不要丢了她的面子。” 说到后面，任曦的语气有点严厉。 叶轩不自觉地想起了当初在她手下学唱歌的情形，缩缩脖子：“是，老师。” 到了约好的时间，叶轩捯饬一新，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前往约定的酒店。 他到的时候，冷静刚好也到了，两人就一起走向酒店。 叶轩长得也不差，将近一米八的个子，五官端正，精心打扮后，也是让路人眼前一亮的帅哥。 第110页 可是，走在冷静身旁，叶轩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助理。 无他，冷静太美太矜贵了！ 尤其是在后头面无表情的张扬的衬托下，满脸笑容的自己，更像是个秘书，专门负责交际应酬的秘书。 走了两步，叶轩不自觉地收敛笑容，挺胸收腹，竭尽全力散发自己小有知名度歌手气势。 老师说了，不能丢了师妹的脸！ 张卓早早就等在酒店大堂，透过落地玻璃窗远远地看见冷静过来，笑容满面地迎出来。 “天籁小姐，您来了！” 冷静微微颔首。 她一直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样子，张卓毫不在意，依旧笑容灿烂：“听说这里从国外新请了一位米其林三星的厨师过来，我特意约了那位厨师，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冷静点点头，稍微侧了侧身，介绍道：“这是我师兄叶轩。” 张卓微怔。 她不说的话，他还以为是新请的助理呢。 不过张卓八面玲珑，立即换上熟络的笑容道：“难怪我感觉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叶轩啊。” 叶轩是谁，他其实不知道。 但是天籁的师兄，还是特意带出来介绍给他的师兄，肯定是有点能力的。 所以，他一边和叶轩握手，一边发挥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先夸一顿再说。 果然，叶轩听说畅听音频的总裁认识他，胸膛挺得更高了：“我也是久仰张总大名。” 这声音真有磁性。 张卓心想，怪不得冷静带他出来，是个好苗子。 张卓的助理对当今乐坛比日理万机的张总熟悉，认出了叶轩，冷静介绍她的时候，笑着说：“你那首《犹豫》我很喜欢。” 张卓恍然，继而激动起来。 天籁介绍这么一位小有名气的师兄给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这么想着，三天只睡了五六个小时的张卓，又像打满了鸡血，神情激昂地在前面引路：“我们坐下来再谈。” 等几人在包间坐下，点好菜，冷静把叶轩加入她公司的事情告诉张卓，张卓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天籁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配合。” 叶轩惊得顿时瞪圆了眼。 这…… 师妹还没开口呢，张总就满口应承，不怕她狮子大开口吗？ 那边，张卓搓搓手，满脸笑容，还在抛出自己的条件：“先让他上流行音乐节目亮个相，然后再进行入驻宣传，天籁小姐觉得怎么样？” 叶轩震惊得，已经不会说话了。 握草，这就是自带流量的大佬拥有的话语权吗？ 这就是抱大腿的快乐吗？ 叶轩不由得侧头望了望冷静，只见她还是平静冷淡的表情：“这个看师兄自己的意思。” 叶轩在心里呐喊：我同意我同意。 可是，他还记得之前老师耳提面命交代的：不能丢了师妹的脸，轻咳两声，镇定了一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加入师妹的团队，是想向师妹和师姐学习配音和演播……” 他顿了顿，继续说：“当然，歌我还会继续唱，如果是先在音乐节目上出现，会不会让人对我的印象产生偏差？” 张卓是什么人呀，一听就明白了叶轩的意思，他想双手一起抓。 “不要紧，在音乐节目采访时，让主持人问问你今后的打算，再让你炫一手配音的绝活，就齐了。” 叶轩心里乐开了花。 就是他前年在选秀节目上刚刚拿了一等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的资源，师妹真是他的福星！ 想到这，叶轩望向冷静：“师妹，你觉得呢？” 冷静沉吟了一下：“可以，不过入驻宣传要首屏焦点图，连上一个星期。” 叶轩这两天也了解了一下畅听音频，知道这是畅听音频最好的宣传位置，又忍不住屏住呼吸，静等张卓回答。 张卓满不在乎：“这是当然，天籁小姐的师兄，我们当然要给最好的宣传位置。” 冷静嘴角微微扬了扬，随即恢复平静的模样：“也不让你白做宣传，我正在跟老师学唱歌，以后有单曲出来了，第一个给你授权。” 做生意，要互惠互利，才能合作长久。 “好好好！”张卓满口答应，像是占了十斤便宜的傻子，嘴角差点裂到耳根。 凭天籁现在的人气，想要抢她歌曲授权的平台不知道会有多少，她还能记得他这个老东家，真是给他极大的面子了。 张卓起身，亲自为冷静倒了杯鲜榨淮山汁，然后端起酒杯：“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叶轩心里又是一阵咂舌。 这就是大佬的排场啊，资本都主动为她折腰！ 饭菜上来了，冷静望望张卓和助理脸上的大黑眼圈，提议道：“我们先吃饭吧，具体的事情，以后再谈。” 张卓满脑子都是合作的计划，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点点头：“好，你回去还得直播，我们不妨碍你工作。” 助理暗暗松一口气。 还是天籁好，懂得体贴打工人。 她也跟着老板熬了三天三夜，现在坐着都想睡着，再谈什么都记不住。 这一顿饭，简直是叶轩出道以来，吃得最轻松的一顿商务宴请。 没什么推辞不掉的敬酒，也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笑话，除了开始的十几分钟在谈事情，其余时间，竟真的是在吃饭！ 第111页 而且，张卓张总，还像个极力推销菜肴的厨师，不停地把菜转到冷静跟前，还站起来亲自用公筷给冷静夹了几次菜。 叶轩看得心里又是一阵感慨。 只要你有本事，让资本为你敬酒算什么，资本还能为你夹菜呢！ 也难为师妹还能坦然自在地接受，要是换了他，肯定马上站起来，给张总夹回去。 最后，张总还送他们上车，望着他们的车走远了才转身，恭敬的姿态十足，一点都不敷衍。 “师妹，你，”叶轩想了想，最后只能说，“你好厉害啊。” 除了这个词，他想不到别的更恰当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敬佩之情了。 “你以为他是在敬我吗？”冷静微微一笑，“他是在敬金钱。” 叶轩：“……” 这种直击灵魂的大白话，一点都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大概会在十一点多，我争取早一点，爱你们，么么哒！感谢在20220226 17:51:17~20220227 17:5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昀彦 10瓶；玖玖 4瓶；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八十五、小人鱼患病（三更） 又过了两日, 冷静接到警局的电话，说魏天行想要当面跟她道谢。 冷静恰好想去警察局一趟，就应了下来。 到了警局, 张警官带她去会客室, 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人。 听到声音，其中一个转过头，待看清进来人，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救命之恩, 永生难报。” 冷静偏身避了避：“言重了，救了你的是这位顾先生，还有警察同志。” 魏天行又依次对顾亦、张警官鞠躬, 拦都拦不住。 冷静看他彬彬有礼，神色平静, 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工作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魏天行点点头：“我本来打算去夜市摆地摊，过渡一下，不过刚才顾先生说，他那里正好需要人, 让我去面试看看。” 众人闻言都看向顾亦，顾亦微笑：“正好集团准备开始春季招新, 让他投个简历去试试看。” 说是这么说, 在场的人都清楚，他肯定会照顾一二，魏天行的工作有着落了。 魏天行也没想到自己来道谢, 反而得到一份工作, 对冷静和顾亦充满感激：“我也没什么好回报二位，不如请二位吃个饭？” 顾亦望向冷静, 静待她回答。 冷静：“今天还有别的事，改天吧。” 顾亦马上说：“我也还有事情，改天。” 魏天行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两位恩人是体谅他现在还穷，所以才推辞的，也就不再劝说，只点点头说好。 道过谢，魏天行离开警局，顾亦望望冷静：“有事？” 冷静点点头：“有事。” 顾亦扬扬眉。 他还以为冷静刚刚是托辞，没想到真的是有事。 冷静不由得失笑：“那个视频你应该也看见了，闹得这么大，官方没找我麻烦，肯定是有人默许的，我去跟张局道个谢，有他出手，省了我不少麻烦。” “冷小姐猜对了。”张警官在一旁道，“我凌晨五点就接到张局电话，让我看着点评论。” 冷静笑而不语。 她是猜了一下，但最终是白茵帮忙确定的。 “那我也去跟他道个谢。”顾亦说。 张警官调侃：“得哩，我今天的任务就是领各位到处去道谢。” 冷静正色道：“也谢谢你，张警官。” 张警官一怔，耳根不自觉红了。 张局正好在办公室，看到冷静他们，慈祥地让他们坐。 冷静和顾亦把来意一说，他笑着摆摆手：“我还得多谢你们的热心之举呢。” 闲聊片刻，张局笑眯眯问：“你老师最近忙吗？” 冷静一怔，眨了眨眼，问道：“不知道您指的是哪方面？” 老师前几天才跟他通了两通电话，忙不忙他应该知道才是。 张局长握手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不知道请她吃饭的话，她有没有时间？” 冷静恍然，笑道：“老师最近工作不忙。” 都是聪明人，张局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是，白茵的感情生活正处于空白期，便笑着说：“那改天我请她吃饭，向她请教一下配音。” 冷静微笑着给建议：“可以找个周末时间，周末时老师的父母都会来海城看白一心。” 张局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真是个伶俐的孩子！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顾亦问：“这几天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冷静说：“没有。” 顾亦又问：“你觉得我那位同学怎么样？我打算请他来顾氏。” 冷静说：“感觉还不错，但建议你多观察观察，不要被同学之情蒙蔽了双眼。” 顾亦再问：“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饭？” 冷静脚步一顿，微微颔首。 顾亦的嘴角瞬间扬了起来。 直到走到大门外，顾亦都没有提起耳塞的事情，冷静也没提。 两人很有默契地，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离开警局回公司的路上，司机频频从后视镜里看自家少爷。 少爷虽然平时为人温和有礼，脸上经常挂着浅笑，但是像今日一样，满眼都是笑意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第112页 被人感激这么开心？ …… 当晚，冷静回到蓉山别墅，发现家里多了三个人。 哦，不，是三只人鱼。 二长老和七长老，外加一个小伙子。 二长老看见冷静，笑着迎上来：“小姐。” 七长老张张嘴，也叫了声小姐。 小伙子亦然。 冷静微笑：“到了怎么不通知我早点回来？” “您在忙呢。”二长老恭恭敬敬道，“是我不让流觞流萤告诉您的，免得您分心。” 七长老也点头：“再说我们也没急事，等你回来也是一样的。” 这时清雨从楼上下来，面露忧色：“他的情况不太好，得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 冷静问：“是谁生病了？” “是我孙子。”七长老神情忧虑，“前些日子突然头疼，有时候还吐血，身上的鳞片也掉了大半。老灵医看不出毛病，正好老二要送松月啦这，便建议带他来给灵医看看。” 老灵医有几百年的行医经验，连他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病，恐怕…… 冷静望向清雨：“看得出是生了什么病吗？” 清雨微微摇头：“目前没看出来，我翻一下医术，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资料。” 冷静想了想：“会不会是中毒？” 中毒？ 几只人鱼震惊地望过来。 他们人鱼基本上只在人鱼族领地出没，那里是海洋最深处，怎么可能会有毒药？ 而且，如果有的话，那为什么其他人鱼没有出现这种症状？ 冷静说：“我也是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新闻，有个人生病了，一直查不到原因，最后国外的研究机构猜测，会不会是微量元素中毒。结果查出来，真的是罕见微量元素中毒。” 她话音落，七长老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要真是中了罕见的毒，那他的孙子…… 二长老连忙安慰他：“你先别急，现在不是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吗？” 冷静也说；“我只是提供一个方向，不一定是。” 七长老此刻心情复杂，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是的话，很快就能对症下药，不是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得出来，孙子可能撑不了那么久？ “灵医，”七长老恳求道，“小姐，救救我孙子。” 清雨点点头：“您放心，我这就去查资料。” 冷静示意流萤给七长老倒了杯茶：“你不要急，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去救他的。” 七长老握着茶杯，手里的热度让他稍稍镇定一些。 有王在，麟儿应当没事吧？ 王可是连困扰族里近百年的食物短缺问题都能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27 17:57:59~20220227 22:3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7703493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八十六、这人是不是有病 吃过晚饭, 大家坐在一起商量麒麟的事情。 清雨先开口：“他的症状比较奇怪，我建议先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看看有没有线索？” 大家讨论的问题转而改为, 去哪里？哪家医院检查？ 二长老问：“去你的医院检查不行吗？” 清雨目前就职的行至医院, 是海城最好的私人医院。 二长老对人类有强烈的警惕心，感觉要是在医院里有个熟人帮忙遮掩，会稳妥一点。 清雨望了一眼冷静。 梦的事情，只有他们四只人鱼知道，二长老这个问题, 他不好回答。 冷静笑笑：“我们跟那家医院的老板有些恩怨，担心他会借机报复，所以换另外一个医院比较好。” 清雨流觞流萤：“！” 真不愧是王, 好像什么都说了，但是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二长老闻言, 点点头：“那还是换一家医院吧。” 流觞将脑子里的人脉过滤了一遍，最后只能说：“我请我老板出面，帮忙跟他常去的医院打个招呼吧。” 褚家在海城经营几十年，想做个秘密全面的检查, 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而且当初他受伤失忆，也是褚里出面遍请名医来给他治疗, 现在再请那些医生来给小麒麟做检查, 问题不大。 最最重要的是，褚里知道他们的身份，会主动帮忙遮掩。 两位长老对海城的情况不熟悉, 不敢再贸然开口, 清雨和流萤知道冷静和褚里的纠葛，都望向冷静, 看她的意思。 冷静垂眸。 从情感上讲，她是不愿意再跟褚里有生意以外的来往，但是从理智上讲，她觉得流觞这个提议是最好的。 “我来开口吧，”冷静最后说，“他对我怀有愧疚心，应当更用心。” 小麒麟的病情拖延不得，商定后，冷静拿起电话打给褚里。 褚里刚刚回到蓉山别墅，接到冷静的电话，立即说：“我过去再聊。” 两分钟后，褚里坐在客厅里，看着多出来的三只人鱼，流露好奇的神情，但他还记着正事：“是想做哪方面的检查？” 清雨说：“病情蹊跷复杂，主要是做血液、骨髓、神经、内分泌、皮肤方面的检查，但是最好做个非常详细的全身检查。” 第113页 褚里点点头：“司空，你找董秘要医生的联系方式，去安排吧。” 流觞立即起身去打电话。 剩下的人沉默了一会，褚里忽然问满头银丝的二长老：“您老今年贵庚？” 二长老一怔，犹疑地望向冷静。 这人是什么毛病？ 怎么突然问人年纪？还是问女人鱼的年纪！ 她们女人鱼的年纪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好吗？ 冷静忍俊不禁，轻轻咳了一声：“二长老，没事，他知道我们的身份。” 二长老和七长老，松月三只人鱼大惊。 不是说来到人类社会，就要拼死隐瞒自己的身份吗？ 怎么就让人知道了呢？ “他知道很久了，没关系。”流萤连忙解释，“也只有他知道，因为他跟哥哥是好朋友，值得信任，别人不行，谁都不行！” 二长老看看小女儿。 上岸几个月，她看着长大了许多，但眼里还有单纯。 女儿的话，她持怀疑态度。 冷静点点头：“他值得信任。” 七长老和松月，包括二长老，瞬间放松下来。 流萤的话，他们会怀疑，但是王的话，他们相信。 “他的情况特殊。”冷静正色道，“在流觞失忆后，是他一直出钱出力到处找名医给他治疗，整整三年，没有断过。再加上流觞跟他日夜相处三年，知道他是个宽容、思想开明的人，所以我们才尝试着相信他。” 末了，她神情严肃：“其他人，不管是谁，都不能随便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 冷静居然给他这么高的评价，褚里受宠若惊。 二长老和七长老虽然不知道，褚里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像王说得那样，讲义气、宽容、开明，但都是活了几百年的女人鱼，一看这表情，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对王可能有什么心思，遂更加安心。 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还能对王如此倾慕，大概不会伤害他们。 但是，就是这样，女人鱼的年纪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二长老轻咳一声：“女人的年纪不能说。” 褚里一愣，而后抱歉道：“对不起，我就是太好奇了。” 他道歉的态度良好，二长老撇过脸，不再追究这件事。 过一会，流觞握着电话走出来：“董秘已经把医生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我现在就去发邮件联系医生。” 褚里没理由再待下去，起身告辞。 七长老冷不丁开口道：“我今年736岁。” 大家一愣。 七长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只要能救麟儿，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的年纪。” 褚里再次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真的只是好奇。” 他说着，认真打量了一下七长老，诚恳地道：“您看起来很年轻，一点都不像700多岁。” 七长老一直忧愁的脸上绽放出一点笑容。 不管是人还是人鱼，听说自己看起来年轻，总是开心的。 二长老撇撇嘴。 这个人有毛病的，他的话不能信！ …… 第二日，小麒麟被悄悄送进当初流觞住过几个月的医院。 一切事宜流觞都已经打点好，但是褚里还是认真地打电话给院长，叮嘱他不要泄露检查的消息。 “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不想泄露身份。” 豪门秘密多，有那么几个私生子，是常见的事情。 院长见惯不怪，连声答应。 褚里不懂院长把小麒麟当成是他的私生子，见他答应了，打电话给冷静邀功：“我已经叮嘱院长不得泄露任何消息了。” 冷静能怎么说，只能道谢：“谢谢，这次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褚里忙道。 放下电话，褚里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董秘书悄悄地看了一眼，过一会，又望一眼。 今天司特助不在，所有的事情都由他来负责，老板怎么好像还挺高兴，是不是他今天表现得还不错？ 有褚里特地打电话，流觞又全程跟着，小麒麟的检查做得很快，除了一些实在需要时间的检查，半天下来，其他的检查都已经做完。 检查结果清雨先看过，确实跟人类的检查数据一模一样，也确实看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清雨沉默地把结果递给流觞：“就看毒理和血液检查了。” 七长老希冀的眼神转黯。 看来很有可能是王所说的，是中毒。 流觞的脸色也没多好，默默地收起检查结果，等全部结果出来，再寄给国内外的名医看。 小麒麟做了一天检查，早就累得昏睡过去，这会儿躺在病床上，只露出头，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很可怜。 七长老上前摸摸他头发。 为了不暴露身份，在从海底出来前，他的长发按照人类的发型剪成了短发，因为生病，他的头发也掉了很多，只有稀疏的一点贴在头皮上，看起来更可怜。 剪头发之前，他问：“以后还会长长吗？” 七长老说；“会的，头发会一直长的。” 可是，真的会一直长吗？ 七长老回忆到这，喉头一哽，眼圈红了。 她儿子儿媳去得早，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子，要是他也…… 流萤今天也没去琉璃山庄，上前安慰七长老：“检查还没做完，小麒麟一定会没事的。” 第114页 七长老默默地点了点头。 曾经她觉得，人类的科技发展太快，让他们人鱼的生活范围一减再减，令人十分恼怒。 现在，她又希望，人类的科技发达一些，发达到能治好孙子的病。 流觞问清雨：“需要住院治疗吗？” 清雨点点头：“最好是住院对症治疗，虽然效果不大，但是聊胜于无。” 二长老问七长老：“老七，你是什么想法？” 七长老想了想：“住院吧，我在这里陪他。” 小麒麟就在医院住下了，冷静下班后过来看他。 他下午睡了一觉，现在醒了，看见冷静，大眼睛里多了些光亮下，叫道：“小姐。” 冷静问他：“还难受吗？” 他摇摇头。 冷静说：“我老师的儿子也和你差不多大，等周末他不用去幼儿园了，我带他来跟你玩。” “好。”小麒麟的眼睛更亮了一下。 冷静：“那你要好好配合清雨哥哥，好好治疗，这样才有精神和他玩。” 小麒麟重重点头：“我会的。” 冷静又问了他在这里吃饭吃得习惯吗？ 他点点头：“习惯。” 冷静顿时感觉眼眶有点酸，刚刚清雨去楼下接她时说，小麒麟几乎都吃不下东西。 冷静：“流萤姐姐的手艺很好，以后她每天给你做营养餐，你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跟疾病打仗。” 小麒麟又是乖巧点头：“嗯。” 又跟他聊了一会，看他有点累了，冷静就跟他道别，离开病房，和其他人去了清雨的办公室。 因为小麒麟在这里要住院治疗，流觞特意找院长要了一间办公室给清雨，方便谈话。 清雨的意思还是和之前一样，得等血液和毒理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知道病因。 清雨说：“我昨晚查过微量元素的中毒症状，确实有五六分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同，所以还得等检查结果。” 众人鱼听闻，心里都沉甸甸的。 食物都一样，居住环境也一样，要是中毒，其他人鱼是不是也会中毒？只是症状没有小麒麟这么严重而已？ 两日后，血液检查结果出来，里面有两项指标超标。 再过两日，毒理检测结果表明，至少是三种以上微量元素中毒。 众人鱼又惊又怕，集体陷入沉默。 少倾，冷静叫清雨打电话回族里，让大长老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同时问他，能不能想方法让老灵医在族里给族人都检查一下，是不是大家也都中毒了？ 流觞说：“我们也要检查一下。” 流萤和清雨才离开海底几个月，说不定也中毒了，要是没中毒，那说明毒素是他们离开后才进到小麒麟身体里的。 冷静点点头。 清雨思考片刻：“有检测试剂和仪器的话，我再告知他检测的方法，师傅是能在海底做检测的。” 老灵医本身也是个天赋极高的医生。 二长老望望流觞和流萤：“我来把东西带回去。” 老七要留在这里陪小麒麟，松月要帮王做事，只有她有时间。 只是，她好几个月没见儿女，才跟他们相聚两天又要分开，有些不舍。 但是，族人性命攸关，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商量定后，大家分别行动起来。 流觞去购置仪器和试剂，清雨在治疗小麒麟的同时，把测试方法整理出来，流萤负责小麒麟的饮食营养，冷静和大长老每日通视频，了解调查情况。 三日后，二长老就带着几口特制的防水箱子离开了海城。 大长老那边，也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族里并无任何异常。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静等老灵医检测后的结果。 众人鱼焦灼地等待着，好在小麒麟经过治疗，病情好转许多，让他们稍稍心安了些。 即使老灵医检查后发现族人都中毒了，也是可以治愈的。 到了周末，冷静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带着白茵一家来看小麒麟。 小麒麟这两天已经能吃得下东西，脸色红润了些，看到王带着小朋友来看他，脸上的笑容比平常灿烂得多。 冷静为他们做了介绍，小麒麟暂且变成了她的远房亲戚。 白一心羡慕地对小麒麟道：“你真幸福，从小就认识冷姐姐。” 众人一怔，随后都忍俊不禁。 这句话，不是安慰，但是比安慰更让小麒麟开心。 果然，小麒麟下巴微扬，脸上满是得意和开心：“冷姐姐很喜欢我们的，经常跟我们一起玩。” 白一心更加羡慕：“我只和冷姐姐去玩过一次。” 冷静笑道：“那等小麒麟病好了，我带你们去游乐园玩。” “真的吗？”两个小孩异口同声问。 冷静点头：“真的。” 白一心对小麒麟道：“那你快点好起来，我等着你一起去玩。” 小麒麟重重点头：“我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有了共同的目标，两个小孩的友谊很快建立起来，不一会就玩到了一块。 白茵他们询问小麒麟的病情，冷静说可能是误吃了什么引起的中毒，已经查出中的是什么毒，慢慢治疗就能好了。 离开时，白一心依依不舍，小麒麟也难舍难分，直到冷静说下个周末再带白一心过来，两人才重新露出笑容。 第115页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伏笔。 第87章 八十七、傍大佬的快乐 在焦灼等待老灵医检查结果的同时, 叶轩上了畅听音频口碑榜上排行第一的音乐节目。 主持人在老板的授意下，先吹嘘一番他的歌和嗓子，再放出他那首前年响遍大街小巷的《犹豫》, 然后开始采访。 主持人：“新的一年, 你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叶轩：“之前来给老师拜年时，认识了师妹。师妹目前兼学音乐和配音，我觉得她这个职业规划相当好，所以打算和她一样，做音乐的同时, 开始学习配音和演播。” 主持人：“看来这位师妹对你的影响很大呀。” 叶轩的声音里带上了笑：“她对你们的影响也应该很大。” 主持人很配合，好奇问：“哦，是我们认识的？” 叶轩：“就是天籁。” 主持人骇笑：“天籁对我们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 采访是直播的形式进行, 本来数量如常的评论，在听说叶轩是天籁的师兄时, 瞬间多了起来，哗啦啦地往上飘。 “当天籁的师兄是什么感觉？” “天籁是不是真的和网上所说的那样有钱？” “为什么你认识天籁后马上就改了想法？” “师妹比师兄还红，你尴尬吗？” …… 主持人偶尔挑一条评论念出来，边念边笑。 叶轩大大方方道：“认识师妹挺好, 师妹对我和老师很好。” 其他的有钱没钱、美不美之类的问题，叶轩略过不回答, 主持人也没敢追问。 天籁可是老板跟前的红人, 得罪她就等于得罪老板，她还是不去触那霉头了。 最后，主持人问叶轩有没有学过配音。 叶轩立即配了一个桥段, 是目前正热播的电视剧《家长里短》里最有名的桥段, 说这是跟师姐新学的。 听众们一听，好家伙, 除了师妹教，还有师姐教！ “哪里又冒出来个师姐？你不是有天籁做师妹了吗？” “师姐是谁？教得不错呀，我差点就以为是在放电视剧呢？” “誒，我突然也想去学配音，能找天籁当师妹吗？” “我的要求不高，能找天籁当老师就行。” …… 主持人也好奇：“师姐是哪位？” 叶轩微笑：“师姐叫白茵。” 主持人有那么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惊讶了片刻才失笑：“我听说天籁的老师就是白茵，你又叫天籁是师妹，又称呼白茵是师姐，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吗？” 叶轩：“我和师妹的老师，是白茵师姐的母亲。 ” 这关系有点绕。 主持人想了一会才想明白：“就是说，天籁同时拜你老师母女为师。” 叶轩嗯了一声。 主持人点点头，忽然失声叫起来：“你的老师，我记得是音乐界里赫赫有名的任曦老师，白茵老师又是配音界里赫赫有名的大能，为什么她们能接受自己的学生同时拜两个老师？” 她连一个老师都没有！ 叶轩微笑：“当然是我师妹天资聪颖，又勤学好问，打动了我老师。” 主持人：“突然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直播间里的听众更加悲伤—— “你还能采访天籁的师兄，我只能听你采访！” 到这，采访就有点偏题了，但是主持人看听众的反响强烈，又看到老板对她点头，示意她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就继续往下聊。 “那你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师妹，觉得压力大吗？” “压力是有点大，”叶轩坦白，“但是也很开心。” 抱大腿的快乐，你们想体验都体验不到！ 他语气欢乐，听众们也不是傻子，纷纷调侃—— “是不是师妹带你飞了，这么开心？” “这无法掩饰的欢乐，肯定是了。” “换了我，我也开心，听说流萤一开始直播的时候，天籁也经常替她宣传。” …… 这是说叶轩靠师妹了？ 主持人悄悄打量叶轩，见他没有什么不愉快的神色，放松下来。 叶轩才不会高兴呢。 他不怕别人说他抱师妹大腿，反正他又不是白抱，他一定不会让师妹白白出这个资源的。 …… 后来采访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围绕叶轩和天籁来进行的，听众们越听越兴奋，评论越滚越快，主持人看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听众，都有点舍不得结束采访。 这有可能是她今年收听量最多的一期节目！ 但是预定的采访时间到了，主持人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采访：“我们期待叶轩的配音节目赶紧和听众见面。” 叶轩：“快了，到时候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 节目结束，张卓赞许道：“不错。” 主持人很高兴。 叶轩也很高兴，张扬打电话过来问他情况时，他说：“采访都是在说师妹，希望师妹不会怪我。” 张扬说：“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就不会。” 叶轩：“……” 冷静得知叶轩这话，跟张扬的态度一样：“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就不怪。” 叶轩：“……” 他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第116页 上这个节目的效果很显著，叶轩在畅听音频才开通的账号立即涨了一大波粉。 挂上电话，叶轩看着蹭蹭蹭往上涨的粉丝量，咂舌不已。 这就是傍大佬的快乐吗？ 不到两个小时，他就拥有了三万多的粉丝。 想起他在微博混了一年多才混到的一百多万粉丝，叶轩落泪。 为什么他不早点认识师妹呢？ 哦，不，为什么老师不早点收她做学生呢？ 想到老师，想到老师那句“不要丢了你师妹的脸，”叶轩打了个激灵，立即离开畅听音频，前往冷静的公司。 好好练习去配音，省得丢了师妹的脸，被老师削。 回到公司，叶轩先去找冷静，把采访内容简单说了说，保证自己没有透露什么不该说的信息。 视频大热那几天他也盯着评论呢，发现下面一有不和谐或者太过私.密的评论，马上就消失不见，也知道背后有人在护着她。 他还想好好地愉快地抱师妹大腿呢，肯定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冷静嘴角微微扬了扬：“你也没有什么好暴露的。” 叶轩：“……” 擦，被张扬那淡漠的口吻给吓傻了。 他跟师妹又没熟到能知道她隐私信息的程度，能暴露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28 22:25:41~20220301 22:1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昀彦 10瓶；Nik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八十八、线索出现 叶轩的采访极为成功, 冷静就让他顺势加入他们现在正在演播的《人间清醒穿成炮灰美人鱼》，让他在里面演播一个选秀出道后的歌星。 这个角色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叶轩磁性的声音将角色演绎得很完美。 演播小说是边录边上线的, 没两天, 叶轩的配音就出现在小说里。 听众们刚从叶轩和天籁是师兄妹的八卦中稍微冷却，又被叶轩的演播给惊艳了一把，纷纷摸去他的账号进行关注。 叶轩望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粉丝，犹疑了一下，问冷静：“师妹, 你好厉害！” 这一环扣一环，紧张有序，把听众的心理拿捏得准准的。 冷静笑而不语。 张扬面无表情。 一个抱师妹大腿的男人……哼！ 叶轩摸摸鼻子, 转身回去继续练习演播。 还是干活吧，省得丢了师妹的脸, 被老师训！ 与此同时，松月也对清雨注册的投资公司熟悉了，开始上手工作。 他本来就聪明，在海底时, 因为对计算机感兴趣，整日泡在网上, 对人类社会的规矩很熟悉。 再加上他每日去接受上岸培训, 这些日子跟在清雨身旁又学到不少礼仪，表面上看来，完全看不出他是才来到人类社会十几天的人鱼。 小麒麟突然中毒, 给冷静敲响了警钟, 现在他们的能力还太弱，得加快进度了。 万一有人从小麒麟的病情上发现什么端倪, 顺藤摸瓜查下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在了解到投资公司的各项事物已经上轨道后，冷静说：“短视频应当是未来几年的趋势，找两三个比较有潜力的，试试水吧。” 这是上岸后，王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神情一肃，立即放下饭碗：“是，我马上就去找资料。” 流萤噗嗤一声笑了：“你先吃完饭再去，小姐又不是恶地主，连饭都不让人吃饱就去干活。” 这段时间大家各忙各的，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吃饭，除了增进一下感情，还各种分享了各自最近的进度。 清雨说：“小麒麟那边问题不大了，再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就可以进入疗养阶段。” 流萤说：“饮食方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清雨哥哥你跟我说。” 流觞说：“我已经联系好药厂，只要有需要，治疗的药品能马上到位。” 大家闻言都沉默了。 没得到结果，一日不敢都放松。 希望这药用不上！ 冷静难得地安抚道；“大长老说，就快了，老灵医找了几个聪明伶俐喜欢医术的青年帮忙，加快了检测速度。” 正说着，冷静放在饭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见是大长老，冷静接通视频，放得稍微远一下，让他能看见众人。 大长老看见众人，微微愣了愣，然后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检查结果出来了，大家都没有问题。” 众人齐齐松口气，一直端着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冷静详细问了情况，确定都没事后，嘴角也微微扬起，但她很快平静下来，说：“为避免漏检错检，半个月后再检查一次。” 这次老灵医是仓促上阵，万一他有什么步骤没做对呢，半个月后，凭他的能力，熟练掌握检测方法没问题，到时候再检测一次，更安心。 大长老也心有余悸，点头同意。 挂上视频后，饭桌上的气氛轻松起来了，大家说说笑笑吃完了晚饭。 松月帮流萤收拾碗筷，冷静和流觞、清雨移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喝茶。 “还是要查清小麒麟是怎么中的毒。”冷静说。 不查清楚，就是个隐患。 第117页 流觞点点头：“这些微量元素，来得太莫名其妙。” 他们的领地在海底，本身远离俗世，这些有毒的微量元素到底哪里来的，很值得探究。 清雨现在每天都会去小麒麟所在的医院，他说：“那我以后多跟他聊聊，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 此时，几千公里外。 边陲小县城一个偏僻的小巷酒馆里，一个皮肤松弛、衣着邋遢的中年人，正就着一碟花生米和一碟卤牛肉喝闷酒。 两斤高粱酒下肚，他的脸变得通红，眼睛也迷离起来。 “不要怪我，真的不要怪我。” 他低声咕哝两句，又咕咚咕咚灌尽酒盅中的高粱酒。 店老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不耐烦地说：“没怪你，就是，今儿你能不能早些回去，我婆婆从乡下来了，我早点回家。” 中年男人摇摇头：“我不回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回去的。” “不回去？”店老板丢下手里的抹布，“不回去你睡哪里，虽然春天了，但是夜里还冷着呢。” 虽然这个汉子每天都呆到很晚，让她不能早点打烊回家，可是他出手阔绰，又夜夜来，是她难得的稳定的酒客。 “你不懂。”中年男人长叹一声，继续闷头喝酒。 店老板也摇摇头。 她是不懂。 一个男人，有钱，长得又不丑，也没其他毛病，干嘛不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天天来她这里喝酒算什么？ 这个男人是三年前一个深夜出现在她店里的，然后每天都会来。 她男人走了几年，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辛辛苦苦撑着一个家和一个小破酒馆，很不容易。 一开始见他出手阔绰，喝醉后除了话多一点，也不会打人砸东西，她还动了跟他的念头，没想到被他一口回绝，说什么自己不想连累别人。 不过他虽然拒绝了她，酒馆还照常来，酒钱也给得阔绰，她也就歇了那份心，这样和一起过也没多大区别。 她经常赠他一点小菜，反正卖不完第二天不能卖，有些老酒客有意见，她就骂回去，你们给的钱能有他给的多吗？ 她也奇怪。 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他带一两个朋友或亲戚来过，也没听说他家在哪里，甚至连大年三十，他都是在这里吃过饭后才回去的。 暗地里，她猜测过这人的身份，或许是个逃犯。 但是她留意过很多抓捕逃犯的信息，都没发现有和他长得有点像的。 总之，这人就是很奇怪。 店老板收拾好店铺，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男人迷迷糊糊地放下酒盅，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就消失在黑夜里。 酒馆老板望着外头昏暗的巷子，轻叹一口气，拉下了闸门。 自己的日子都过不顺了，实在没精力再去顾别人。 中年男人走至巷尾，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王有德！” 男人摇摇晃晃的身体顿住，然后又踉跄往前走，走出几步后，他猛然加速，往巷子最黑的地方钻。 后面窜出两条矫健的身影，朝他追去。 中年男人长年喝酒，脚步虚浮，没几步就被追上了。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向前一扑，把他扑倒在地。 另外剪着小平头的男人落后一点，随手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咔嚓一下把中年男人胡乱挣扎的双手拷住。 中年男人感觉手上一凉，立即明白手上拷着的是什么，顿时放弃挣扎，如咸鱼一般，直挺挺地趴着不动。 小胡子诧异：“醉倒了？” 小平头说：“也许是装的，你不要大意，这家伙精着呢，要不是机会凑巧，我们估计花个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找到他。” 小平头说着，掏出手机，摁亮了手电筒，往中年男人脸上照。 骤然看清面前的情形，小平头险些吓一跳。 中年男人眼睛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呆滞如死鱼眼，面如死灰，整张脸一点生气都没有。 小平头把手电筒凑近一些，见中年男人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松一口气，说：“没死，把他拉起来。” 小胡子把他拉起来，随手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塞到中年男人嘴里。 和小平头押着他，上了停在巷口的一辆吉普车上。 车灯打开，中年男人看清手上拷着的东西，居然是粉红色的，双眼瞬间瞪得溜圆。 不是警察，马达，上当了！ 他立即用力挣扎起来，嘴里呜呜咽咽地叫着。 眼看小胡子一个人差点治不住中年男人，小平头从前座用力挥出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冷笑：“有话，等见了顾少再说。” 中年男人的身体顿时僵住，好一会，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小平头。 小平头又是一声冷哼：“没错，就是你差点撞死的那个顾少！” 中年男人脸上霎时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愧疚、惊慌、恐惧，还有一种终于来的解脱。 小胡子气喘吁吁道：“不跑了？早这样不就行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在上面看着呢，谁也别想躲过去！” 小平头则语重心长：“你都躲了七年，这七年过得是什么日子，还想继续这么过下去吗？” 第118页 中年男人猛然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我就是一时财迷心窍，我不该的。” 这十年，他深受良心的折磨，每晚都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才能睡得着，不然一合眼，就是那对夫妇的惨状。 还有那个少年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还担惊受怕，担心那个人会派人来杀他，出狱后就东躲西藏，专门往偏僻的地方跑。 就算是这样，白天他都不敢出门，不敢交朋友，不敢去工作，不敢找媳妇，每天孤零零一个人，直到天黑了才敢偷偷出来找吃的。 他图什么啊？ 当初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才做那件事的吗？ 谁知道就算有了钱，他也没能过上好日子！ 中年男人，不，现在应该叫他王有德。 王有德呜呜地哭了一阵，抬起头来：“让我去跟阿芬道个别，我就跟你们走。” 小胡子冷哼一声：“你又跑了怎么办？” “我不跑了，我累了。”王有德疲惫地道，“我早就觉得累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呆了三年。” 小胡子想想，也是。 自从接到顾少的委托后，他们顺着线索，跑遍了大江南北，每到一个地方，都扑空，有几次甚至找到了他的“尸体”。 要不是顾少坚持让他们继续找，还加了好几次价钱，他们早就放弃寻找了。 经过艰难的调查和打听，他们发现他在每个地方逗留不超过一个月，手机号也是每到一个地方就换一个，有时候甚至都不用手机。 人这么跑，跑了四年，能不累吗？ 小胡子看向小平头，小平头想了想，点头同意：“给你五分钟时间。” 王有德：“五分钟够了。” 于是三人又往巷子里面走，来到小酒馆，阿芬刚拉上闸门，正打算回家，看见王有德去而复返，吃了一惊：“你怎么又回来了，拉了什么东西吗？”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这个男人每次来都是两手空空地来的，有什么东西可以拉？ 王有德说：“阿芬，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他看看一左一右站在身旁的两人：“我能进去说吗？” 小平头说：“不行，就这么说，不然马上走。”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后门什么的？ 王有德低下头：“那你们走远一点，我想说几句心里话。” 小平头和小胡子对视一眼，各种退开三步，也就三步，没敢走太远。 阿芬心头突然有些不安，那些猜测中年男人是逃犯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不是逃犯的话，为什么会有人看得这么紧？ 王有德上前两步：“阿芬，我要走了，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你是个好女人，我也想过……”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阿芬不由地靠近一些，想听清楚他说什么。 谁知，她刚刚靠过去，脖子就被他抓住了，惊得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小胡子和小平头马上转过身，可是已经来不及，王有德抓阿芬当成了人质！ “王有德，你还是人吗？”阿芬大骂，“你来这里三年，我什么时候见你不是好生伺候着的，你就这样对我？” 一个在边陲小县城开酒馆的女人，胆子怎么会小？ 阿芬越骂越起劲，问候了王有德祖祖辈辈。 “我没办法，阿芬，我没办法。”王有德被骂得有些崩溃，“我的出租屋里有两千块钱，我走后，你拿去用吧。” 有钱？ 阿芬略略安静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大概都是十一点更新。感谢在20220301 22:11:18~20220302 22:5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梦故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八十九、互相帮忙 见她这么识时务, 王有德崩溃的神情有所舒缓，捏着阿芬的脖子，正想开口让她配合自己, 猛然感觉下面一痛, 手不自觉松开，捂住发痛的部位，哀嚎一声，痛苦地瘫软在地。 “让你弄老娘！他.奶奶个.胸，连个卵.泡都没有的怂货！老虎不发威, 你当老娘是病猫是吗？麻痹！” 阿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狠狠地踹向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男人。 擦，这么凶残！ 小胡子和小平头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自觉夹.紧了双.腿。 嘶——看着都疼！ 阿芬踹了十几脚, 好像是踹累了，拍拍手：“警察同志，把他带走吧。” 小胡子还没反应过来，小平头呆呆地点点头。 阿芬整理一下衣服, 往地上痛得缩成一团的男人啐了一口，冷哼：“就凭你, 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李爱芬是什么人？” 言毕, 她看都不看王有德一眼，对小胡子和小平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扬长而去。 小胡子和小平头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王有德哎哎哟哟地叫着：“快！快带我去医院！我蛋碎了！” 小胡子和小平头又是一怔, 然后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哦不, 蚀个蛋，哈哈！ 两人笑了一会，发觉王有德还躺在地上嚎，对视一眼，感觉他可能说的是真的，连忙上前，扶着他上车，去了急诊。 第119页 饶是边陲民风彪悍，急诊医生也没见过这种重伤，一边安排手术，一边问怎么受的伤？ 小平头有点为难：“哥嫂吵架，一时上头，收不住……” 小胡子接着道：“我们家穷，医生你尽量不要花那么多钱哈，不然我们没钱交医药费。” 医生白了两人一眼，没吭声。 伤在这种地方，还要省医药费，是不想要后代了吗？ 小平头和小胡子只当做看不见，小平头甚至对小胡子说：“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你先回家筹钱，家里那几只老母鸡，都卖了吧，实在不够，再把那头老黄牛给卖了。” 小胡子连忙抗议：“咱家就一头牛，卖了还怎么耕地？你去拉犁啊？” 小平头不耐烦地挥挥手：“叫你去你就去，再啰嗦下去，哥的子孙.根以后用不上了，嫂子还不得闹离婚啊？” 小胡子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唉声叹气地转身离去。 医生看他们谈妥了，稍微满意一点了，转身进了手术室。 小胡子走出医院，转身进了附近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面馆。 不一会，小平头也进来了。 两人悠闲地吃了碗面，填饱肚子，然后回到车上打电话。 “顾少，王有德找到了，就是出了点意外……” 小平头把今晚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顾亦，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和快意。 顾亦听完，一时陷入沉默。 都说正义虽晚到，但从不缺席，但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就还挺……痛快的！ 小平头等了一会，没见对方说话，又说：“医药费我们还没交，您看……” 顾亦说：“按你们的方法来吧，只要人还活着，能回来接受审判就行。” 小平头得了准信，愉快地应道：“得咧。” 小平头和小胡子在车上眯了一会，两个小时后回到医院，手术已经结束了。 医生摇摇头，遗憾道：“东西是保住了，但是……” 医生顿了顿道：“以后都不能用了！” 小平头和小胡子心里暗喜，面上都还装出一副焦急的神情，小平头问：“不能治好了吗？” 医生摇摇头，语气沉重：“难。” 难就好，小胡子关切地问：“那……这医药费……” 医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伤得这么重，我想用好药都用不上！” “哦！”小胡子放松下来。 这地方穷，要钱不要命的人医生见多了，摇摇头走了。 小平头把治疗结果告诉顾亦，顾亦说：“等他养好一点，就带回来吧。” 挂上电话，顾亦坐在窗边，望着花园里影影绰绰的花木，心想，要加快速度了！ 得尽快把集团的控制权拿到手，不然就算那个人进去了，集团还是二房的。 爸妈因此而丧命的，为了他们，他也不能把控制权留给二房！ 顾亦在窗边一直坐到了东方变成鱼肚白，直到被清脆的鸟鸣声惊回神，他才发觉全身都快被巨大的空虚感淹没，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 冷静刚刚醒来，正打算换衣服和张扬去跑步，看见手机弹出的消息，好看的眉梢微微扬了扬。 顾亦是那种特别恪守礼仪的世家公子，怎么会临时约她喝早茶？ 一个小时后，冷静和顾亦在海城最好的茶餐厅里见面。 冷静观察顾亦，发现他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昨夜睡得不太好，可是精神还算不错，嘴角还带着笑。 “看看想吃什么？”顾亦示意她看菜单，语气愉悦道。 冷静拿起桌面上的菜单，认真看了一遍后，勾选了几个喜欢吃的茶点。 顾亦连看都没看菜单，只对服务员说：“送进来时敲门。” 服务员点点头，拿着菜单出去了，走之前体贴地关上了包间的门。 包间安静下来，只有茶餐厅轻柔的音乐声若有若无地响着。 冷静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静待对面一反常态的男人开口。 好半响，就在冷静觉得他可能会在吃饱后才开口时，顾亦说话了：“找到那个人了。” 冷静一凛，求证道：“车祸司机？” 顾亦缓缓点头：“恢复记忆后，我就委托私家侦探去找他，找了几个月，昨天终于找到了。” 顾亦缓缓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冷静，中间服务员送茶点进来，他就不说话。 这些事，暂时还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饶是冷静见多识广，听到王有德挟持人质，反被人质重伤重要部分，也有些震惊。 这…… 该怎么说呢？ 自作孽啊！ 顾亦一时也没开口，拿起公筷为冷静夹了个虾饺皇。 刚刚见她吃了两个，应该是挺喜欢吃的。 冷静吃了个虾饺皇，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人证已经找到，可以去找张局，重新启动事故调查了。 但是换了她，应该会暂时忍一忍，等自己暗地里掌握顾氏后，再给他重重一击，一次就把他打到永不翻身！ 顾亦说：“现在顾氏是他们父子掌权，即使老的进去了，也还有小的，我打算再等等。” 冷静点头。 这和她不谋而合！ 顾亦顿了顿，又说：“我昨晚得到消息后，也不知道该跟谁分享，就早早给你发消息，没影响到你休息吧？” 第120页 冷静摇头。 一大早赶过来得到这么一个消息，还挺值得。 顾亦这会儿也许是真的想找人分享，他微微仰头，眼神空洞，轻声道：“没有人知道那起车祸有内幕，除了爷爷，但是爷爷……我也没有别人可以分享。”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可是我刚刚进顾氏，比不上已经在顾氏经营十年的那个人，也比不上他儿子，我还只能装出不知情的样子，每日跟他们表演相亲相爱一家人……” 说到这，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很没用，是不是？” 冷静还没回答，他随即又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让他们继续这么逍遥下去的！” 好的，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连安慰的话都不需要她说一句。 冷静只好低头吃东西，边吃边点头。 顾亦把话说出来，感觉轻松了不少，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在心上人面前透露出自己的软弱，怪难为情的。 “对不起，我实在是找不到人倾诉了！” 冷静咽下嘴里香嫩的黑椒牛仔骨，轻笑道：“坐着听听话，就赚了一顿豪华早餐，说起来还是我比较占便宜。” 顾亦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点不自在顿时消失殆尽。 跟她在一起就是这么轻松自在，虽然她一直都是淡淡的，但是从来都不给人任何压力。 冷静一边当听众，一边悠闲地吃完了早餐。 茶水已经有点凉，顾亦招来服务员换了壶热的，为冷静斟满了杯子。 冷静抿了口热茶，漫不经心道：“听说那位的儿子今年开始负责顾氏的互联网项目，恰好清雨刚刚注册了一个互联网投资公司，到时候，双方可能会在一些项目上有冲突……” 要是你能帮忙推一把，那就是双赢！ 既能打击顾明知，让股东们怀疑他的工作能力，又能让清雨的投资公司顺利发展。 顾亦闻弦歌而知雅意，微笑道：“顾氏的每一个投资，都需要经过董事会同意。” 虽然这会让顾氏有损失，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且，这好处落到冷静他们手里，他乐意！ 冷静朝他举了举茶杯：“那件事开始重新调查后，我会在舆论方面支持你的。” 虽说顾氏在媒体方面也有点人脉，但是顾氏毕竟在顾建宇和顾明知手里经营了十年，舆论方面顾亦肯定没法掌握。 她不一样，她背靠畅听，还可以向褚里开口，还有王鸣之可以帮忙。 她手里是没权，但是，到处都是她可以用的人脉。 而且，这么操作，对双方都有利。 顾亦扬扬嘴角，同样举起茶杯，跟她碰了碰。 这会儿，那一直跟随他来到茶餐厅的空虚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愉悦感，十成十的愉悦感。 他和她，已经有三个秘密了！ …… 过两日，几只人鱼又聚在一起吃晚饭时，松月说：“我发现一个叫‘喜纪’的小视频平台做得不错，他们也正在寻求投资，资料我都带回来了。” 流觞惊讶：“这么快？” 流萤说：“他这两天就没怎么睡觉，我不论什么时候醒来，都发现书房的灯亮着。” 有些食材需要半夜起来处理，流萤会定闹钟起来弄一下，结果每次起来都看到书房还亮着灯。 冷静点点头：“待会看看。” 看过喜纪的计划书，冷静又看了喜纪的APP，感觉有点熟悉。 松月在一旁补充：“他们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听，正考虑改名字，改成‘悦影’。” 冷静一怔，笑了。 原来是它！ 虽然它现在还小，但将来可是小视频行业的第一，连一些大厂搞的视频平台都竞争不过它！ “就它吧，投五百万，占49的股权。” 松月看到自己的工作得到王的认同，高兴得嘴立即咧开了。 但是，他马上又迟疑道：“听说顾氏旗下的创威也在跟他们接触，想拿下来，可能有些难度。” 冷静微笑：“你尽管去谈，价格不合适的话，可以再加，上限是一千万。顾氏尾大难掉，不一定没胜算。” “好！”得了资金支持，松月有了信心，精神焕发地大声应道。 冷静微笑：“要努力工作，但也不能不顾身体。” 松月点点头，腼腆一笑。 他上岸晚，看到其他人鱼都已经游刃有余地帮王做事，总想着也要像他们一样，成为王的左膀右臂。 又过几日，顾氏按照惯例召开董事会会议。 顾明知代表创威，提出了三个有意向要投资的项目，都是小视频项目，其中就有喜纪。 听完他的介绍，一位梳着大背头的董事提出异议：“这个在忆和米记录也就罢了，都有了一定的用户量，这个喜纪算什么，刚刚搞出个平台，连用户都没几个。” 顾明知说：“虽然喜纪还没来得及运营，可是它的创始人王重十分有想法，而且这几个APP当中，喜纪的界面和算法更新颖，更符合小视频的特性。” 大背头不同意：“还没开始运营，你怎么知道它的算法适合小视频？” 有道理，众董事纷纷点头。 “年轻人有干劲是好的，但是还是稳妥一点好。”另外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董事道。 表面上看，喜纪确实不怎么样。 第121页 顾明知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得压抑着不快道：“这三个项目，各有优势，我也只是说出喜纪为什么能入选的看法而已。” 最后，董事会决定，投资忆和米记录，喜纪留观后效再决定。 大背头董事离开顾氏后，立即打电话给顾亦：“小亦啊，这样会不会损失有点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终于要开始一起联手搞反派了，等他们搞完反派，本文就完结了，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月中完结。 第90章 九十、结交外援 顾亦笑：“平叔, 现在这种情形，就算集团赚得再多，也没几个子儿落到你口袋里。” 父亲还在那会儿, 这位平叔手握大权, 不是最风光的董事，也算是混得不错的，那人上任后，就被慢慢架空了，现在只是个拿着微薄津贴的董事会成员, 连个正式的职务都没有。 要不是平叔在见到其他拥护父亲的董事和股东一个个慢慢地被排挤出顾氏，就赶紧摆烂，主动交出权力, 让那人觉得他已经翻不出水花，说不定这会儿连董事会都进不了。 大背头想想, 也是，轻叹一口气：“唉，那你记得事成之前不要泄露我们的协议。” 顾亦保证：“我懂的，你放心。” 对方挂了电话, 顾亦握着手机，望着落地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 心想, 得赶紧再说服多几个董事和股东。 人多力量才大。 当天晚上，顾亦接到冷静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和喜纪签了投资合同。 顾亦心情愉悦：“喜纪现在看起来真的不怎么样, 好多董事都不看好, 我只是轻轻一推，就成了。” 顿了顿, 他有些担忧：“你真的看好喜纪？” 从顾明知拿出来的资料上看，喜纪的前途如何，确实还不好说。 冷静淡淡道：“就试试。” 她不能说，她从人鱼公主的记忆里见过喜纪，当时研究她的医生在研究的空隙，就看喜纪打发时间。 每一个都是。 这些不太好的回忆，她不想谈。 顾亦听出了冷静不想谈这个，转了话题：“今天我是说服了一个董事帮忙的，以后我打算再多拉拢几个董事和股东，这样以后话语权大一点。” “嗯。”冷静应了声，突然想起之前让流觞查过的顾氏的资料，说道，“之前顾明瑞骚扰我时，我找人调查过顾氏，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你或许能用得上。” 顾亦来了精神：“那明晚我们一起吃饭？” “明晚不行。” 顾亦失落，又听到冷静在电话里说：“明晚王鸣之公司举办电视剧杀青宴，邀请我们过去和演员碰碰头，熟悉一下演员的说话方式。你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跟王鸣之熟悉熟悉，以后他或许能帮上忙。” 白茵对配音这份工作，是热爱到骨子里的，在工作之前，都要去片场观察几次演员讲话的方式，杀青宴这种能更方便近距离接触演员的场合，自然不会错过。 冷静发觉这么做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在配音时，很容易就能对上口型，模仿演员说话的情绪也容易许多，于是就把老师这一套做法照搬了下来。 不仅她，公司所有的配音演员在接电视剧配音时，都要这么做。 顾亦立即笑出声：“好，明天我去接你。” “好，你刚好过来拿资料。” 通话结束，顾亦缓缓放下手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啊啊啊，她邀请他一起参加宴会！ 顾亦立即打开衣柜。 这几年他没参加过什么重大的场合，礼服都没有几套，之前回来参加过两次宴会，都穿过了。 顾亦看了一遍，重新拿起电话：“杨伯，我想买两套礼服明天晚上穿。” 杨伯有些吃惊。 这么晚了，买礼服？ “我给服装商打电话问问看，这么晚了他们还送不送货上门？。” 顾亦看了看表，这才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让他们准备好，我明天中午过去试。” “好的，少爷。”杨伯挂上电话，咧开嘴无声笑起来。 少爷这是有了心上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举办宴会时请上楼的那位姑娘？ …… 华灯初上时，精心打扮过的顾亦来到冷静公司楼下，这次他坐了家里的林肯车过来。 陈翼从窗户看见了那辆扎眼的林肯车，暗想是哪个公子哥又来追求老板了？ 谁知车门打开，走下来的却是他特别熟悉的人。 陈翼缩回头。 没意思！ 顾亦在楼下时先打了电话，得知冷静工作还未结束，就上楼来等。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冷静的公司呢。 他一进公司大门，在前台坐着的一个小伙子就站起来，警惕又不失礼貌地问：“请问你找谁？” 顾亦说：“我找冷静小姐。” 小伙子请他稍等，然后拿起电话向张扬求证，得到允许后才放人进去。 顾亦走进去，发觉里面员工不多，但是一个个都忙得脚步飞起，一副欣欣向荣的情形。 看见张扬，顾亦熟练地把手里的鲜花递过去。 张扬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一番，认真.插.到花瓶里。 虽然她觉得这花送得有些华而不实，但是每次来都送，还是对这位公子哥有了那么一点点好感。 第122页 礼多人不怪嘛。 冷静从配音室出来，看到张扬正在整理花束，扬了扬眉。 这个人，真的好似国外的绅士，每次上门都带着鲜花。 时间不早了，冷静对顾亦说：“你随意坐一下，我去换衣服。” 顾亦点点头，在会客室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 他不仅很有耐心，甚至还有些喜悦。 这情形，像不像男友在等女友换衣服化妆出门约会？ 不一会，冷静穿着一袭秋香色的香云纱礼服长裙，如一朵新鲜娇艳的郁金香，袅袅朝他走来。 顾亦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直到—— 这朵迷人的郁金香用平静的语气说：“这是昨晚跟你说的资料。” 顾亦的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是他想多了！ 冷静压根没有那份心思。 顾亦愣了愣，才伸手接过冷静递过来的文件袋。 他打开看了看，越看神情越严肃。 这份资料太齐全，太有用了！ “谢谢。”顾亦觉得只有这个简单却又深刻的词语能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他恢复记忆后，就用心留意周围，发现一直有人在跟踪他。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那个人派来的。 所以他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有了这份资料，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冷静微笑：“你已经谢过了。” 喜纪现在还很不起眼，但是一年后，它会暴发，成为价值过亿的平台。 按照他们的占股比例，投资回报率高达1000%，甚至还不止。 顾亦与冷静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气氛正好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大喇喇地响起：“我也准备好了，白老师呢，准备好了吗？” 顾亦不悦地瞥了一眼破坏气氛的人，对方毫不在意，做出惊讶的样子，笑道：“小亦，你来干什么？我们正要去参加宴会呢。” 冷静说：“我邀请他一起去。” 陈翼：“……” 失策了！ 没想到是老板亲自邀请他来的。 顾亦看到陈翼吃瘪，心情重新愉快起来，朝他微微一笑，笑容当中满是愉悦。 陈翼眼珠一转：“那刚刚好，我今天没开车来，可以坐你的车去。” 他想着参加宴会自己开车不方便，本打算等会叫司机过来送他们过去，没想到来了个接人的，这下也省得司机再跑一趟了。 顾亦还没回答，白茵和叶轩、赵颜陆续走了出来，纷纷说已经准备好了。 一行人下楼，除了冷静，其他几人都没开车，于是，都上了顾亦的林肯车，冷静则坐自己的车去。 满心欢喜坐着家里最豪华最舒适的车过来，打算接心上人一起前往宴会的顾亦：“……” 再次证明，冷静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合作伙伴而已！ 到了举办宴会的酒店，王鸣之看见顾亦，有点惊讶：“今天是什么风把顾总吹来了？” 顾亦还没回答，陈翼跟在他身后下车，接口道：“美人风。” 顾亦被道破心思，不气不恼，嘴角还是如往常一般挂着浅淡的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什么好害羞的。 说话间，冷静的车也到了，顾亦上前替她打开车门。 陈翼朝王鸣之挤挤眼：我说的没错吧。 王鸣之没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才子佳人，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是他先看见的她，怎么就没跟她有进一步发展呢？ 正想着，佳人如一朵花儿一般走过来，说道：“王总，今天我自作主张邀请顾总过来，你没意见吧？” 王鸣之回神，笑了笑：“怎么会？求之不得。” 都是世家子弟，王鸣之和顾亦也算旧识，只是年纪不一样，读书时没在同一个年级，只是点头之交，顾亦后来又出国念书，两人关系才这么疏远。 顾亦回来后，又不太出来交际，他工作也忙，也没机会结交。 现在有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顾亦回来后一门心思想着为父母讨回公道，本来只想着从顾氏入手，昨夜冷静提醒了他，也可以借助外部的能量呀，遂也存了结交王鸣之的想法。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当下就愉快地攀谈起来。 到宴会结束时，顾亦和王鸣之的关系已经熟络起来，还没好到互相帮忙的地步，但是有什么双赢的事情，向对方开口已不会显得太唐突。 顾建宇那边，昨日见大哥当年的旧交突然跳出来为难儿子，警惕心稍稍提高，正密切关注着顾亦的动静。 当得知顾亦陪今晚冷静来参加电视剧的杀青宴，他刚刚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 还是年轻，只顾着享乐。 第91章 九十一、小麒麟出意外 夏至将至时, 小麒麟终于出了院。 他中毒的原因也已经查明，就是捕捞到的鱼类当中混了一条中毒的鱼，而这条鱼好巧不巧, 被小麒麟一个人吃完了, 所有的微量元素集中在他小小的躯体里，这才出现了不明原因的病状。 这件事太过平常，要不是分鱼的人鱼某日分鱼给老灵医时，随口说起，他曾经分了一条长得比较奇怪的鱼儿给二长老家, 谁也想不到这上面去。 这件事也给冷静做了提醒，下令以后每次捕捞到的鱼，先做个质检, 合格了再分发下去，而且以后每年每只人鱼都有做一次体检。 第123页 现在环境污染这么严重, 他们人鱼也算是处于食物链的最末端，各种毒素积攒在身体里，致病的概率比较大。 二长老陪小麒麟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直到小麒麟出院, 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她对冷静充满了感激。 要不王给了检查的方向，小麒麟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现在小麒麟好多了, 只需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健康, 她能稍微腾出时间来了，就主动请缨要做事。 大家都在忙着呢，她可不能吃白饭。 冷静想了想, 说：“刚好家里缺一个管家, 你负责照顾家里和小麒麟吧。” 他们几人越来越忙，一天到晚只有晚上在蓉山别墅, 好多家务事都得留字条安排帮佣，很不方便，要是有人能替他们安排这些事情，就太好了。 二长老满口答应。 让她出去做事、跟人接触的话，她会有些发憷，但是负责家务事和照顾小麒麟，她再熟悉不过了。 自此，二长老每日除了精心照顾小麒麟，还将家务事安排井井有条，冷静他们顿时感觉生活方便许多。 尤其是流萤，她的琉璃庄园现在每日都满客，有了二长老帮忙处理部分食材，轻松了许多，也有更多的时间开发新的菜式。 日子好似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天，大家如常上班做事，快到中午时，冷静突然接到二长老的电话：“麟儿被人丢到河里去了。” 冷静正准备进配音室，闻言顿住脚：“怎么回事？” “都怪我！”二长老的声音充满自责：“清雨说带他出来走走对他有好处，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带他到附近的森林公园散步。 路过公园那座桥时，他趴在桥上往河面上看，说河水闪闪亮亮的，很好看。 从桥上看公园，风景很好，我就多看看了两眼，没留意到有个人从身旁经过，抬手就把麟儿掀到了河里。 我马上跟着跳了下去，但是河水太急，一时没找到他，找了好一会才在河下流找到他。 他没事，但是公园里很多人帮忙救人，看到了这一幕！” 冷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掉到河里那么久一点事都没有，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现在你们在哪里？”冷静问。 二长老说：“在医院，公园的保安说要送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吸入什么脏东西？” 冷静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那附近有两个医院，其中一个叫康怡医院，是顾氏旗下的。 “在哪个医院？”冷静问。 果然，二长老说：“在康怡医院，医生正在给麟儿做检查，我楼下小花园给你打电话。” 冷静深吸一口气：“没事，你回去照顾小麒麟，要是医生疑惑，你就说他从小就喜欢游泳，而且擅长游泳，检查结束后，没什么问题电话就先带他回家吧，我让清雨过去帮你，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我们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二长老惴惴不安。 要是被人类发现他们的身份…… 冷静说：“先不要吓自己，你就是一个担心孙子的奶奶，去照顾小麒麟，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挂上电话后，冷静打电话给流觞和清雨，跟他们说了这事，让流觞出面去把这件事压下来，清雨过去看看有什么后遗症和怪异的地方，顺便遮掩遮掩。 这件事可大可小，两人马上去忙活。 流觞先去联系森林公园的管理处，得知他们已经把行凶者控制起来，并移交给了派出所，连忙打电话给冷静，让她跟张局打个招呼。 冷静跟张局有私交，这件事由她去做，比他借褚里的名义去做更好。 张局听说后，答应不兴师动众处理，只按正常案件来办理。 再然后就是防止媒体报道了，流觞跟各大网站和媒体打了招呼。 最后是社交媒体，这个比较难，但是派人留意一下，不让事情大范围扩散出去，应该能做得到。 毕竟这也不算什么新奇有趣的大事。 清雨赶到康怡医院时，小麒麟已经做完检查，正在等检查结果。 二长老700多年的岁月也不白活，表面上还算镇定，只是眉眼间带着些许担忧和焦虑。 但是这在旁人看来，孙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老人家担心是正常的。 清雨了解了一下情况，感觉问题不大。 小麒麟身上还有些擦伤，再加上他因为担心泄露身份，有些惊慌，还挺符合一般小孩子落水后的反应。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边看边感叹：“肺部没有积水，口鼻干净，不像是落水半个多小时，更像是浴缸里泡了会水。” 清雨笑道：“我们家小麒麟从小就是泡在游泳池里长大的，要不是水流太急，自己都能爬上来。” 医生啧啧称奇，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在医院里呆久了，什么稀奇的事情没经历过？ 晚上大家凑在一起，交流了一下各自的信息，都觉得问题不大。 充其量，这只能算是都市里的一件小奇事，不会引起太多人关注。 这件事表面上确实也没惊起什么大浪，在他们的刻意控制下，连个新闻报道都没有。 …… 孟佳丽是个全职主妇，每日的工作就是照顾儿子和丈夫的饮食起居。 第124页 早上送丈夫上班儿子上学后，她就闲下来了，整日在家中无所事事。 这一天看着天气不错，想起丈夫说她，有空多出去走走，你看你都发霉了，孟佳丽就收拾一下，到附近的森林公园里散步。 天气晴朗，初夏的太阳又不算太热，公园里游客还挺多的。 孟佳丽一个人，看看花，拍拍照，感觉出门也挺无聊的，还不如在家里看韩剧来得有趣。 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咋呼呼的，眼睛一亮，连忙跑过去看热闹。 不曾想，是个变态把一个孩子丢到了河里！ 真是造孽！孟佳丽想。 听说是个才三四岁的小孩，这么小的小孩，掉到这么急的河里，哪里还有活路呢？ 孟佳丽一边伸长脖子看保安和热心人士下河找人，一边暗暗唾骂行凶的人。 她也是个母亲，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的儿子被人这么丢到河里，拼命的心都有了。 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和她一个想法。 正在她想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有人在下游叫着：“河里有个小孩！” 孟佳丽精神一振，像其他人一样往下游跑去。 等她赶到的时候，小孩已经被打捞上来，居然还活着，还很精神，就是脸上手上有点擦伤而已。 真是命大！ 孟佳丽松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偶尔出门逛逛也挺好的。 现实生活中也有有意思的事情。 晚上丈夫和儿子难得地都回家吃晚饭，一家人坐一起吃饭时，孟佳丽告诉丈夫：“我今天出门了。” “嗯。”丈夫李浩鹏盯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应道。 孟佳丽见他不感兴趣，神秘地道：“看到了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哦。”李浩鹏抬头看了一下菜，夹了块排骨。 孟佳丽不气馁，继续道：“有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被人丢到河里，在河里呆了一个小时，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担心丈夫还不感兴趣，她略微夸大了一点时间。 李浩鹏望了孟佳丽一眼，说：“夸张了吧？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掉到河里一个小时还活着？人在水下最多只能活四五分中，小孩子不到两分钟。” 他可是医学博士，这点常识怎么可能不懂呢？ 孟佳丽被戳穿，也不生气。 丈夫在跟她聊天呢。 他好久都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了。 她笑着说：“是有点夸张，但是半个小时总是有的。凤江公园那座石桥你懂的吧，他从那座石桥被人丢下去，最后是在凉亭旁被救起来的。我是在石桥上听人说的，后来还跟别人跑到凉亭旁去看呢，从石桥到凉亭旁，可不近呢。” 儿子在一旁听着，也来了兴趣，问：“他还活着？” “活着呢。”孟佳丽见儿子也开口了，更加开心，笑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叫了他奶奶，精精神神的，只是脸有点白。”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落水那么久，还能精神地叫人？ 李浩鹏感兴趣地问：“后来呢？” “后来救护车来把他拉走了，我就不知道了。”孟佳丽见丈夫有兴趣，有点后悔自己没多打听些信息。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说道：“是拉去康怡医院了。” 她看热闹时凑得近，看到车上有康怡医院的几个字样。 “哦。”李浩鹏重新低头看向手机，手指还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 孟佳丽还想再和丈夫多聊几句，想了好久，干巴巴地冒出一句：“那个小男孩长得可漂亮啦，像下凡的天使。” 她想了想，又说：“他奶奶也长得好看，童颜鹤发的。” 童颜鹤发这个词，是她花了半分钟才想起来的成语。 李浩鹏点点头。 这次连声音都没有。 孟佳丽一直扬着的嘴角拉了下来。 又不理她了！ 吃完饭，孟佳丽去厨房洗碗，李浩鹏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拨通一个电话，问：“那个小孩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加更 第92章 九十二、守株待兔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李浩鹏说：“明天送一份他的病历给我。” 李浩鹏攻读博士时，研究的课题是人类寿命能否突破150岁，博士毕业后, 就进入顾氏旗下的医药研究所工作, 仍然是研究如何突破人类寿命极限。 他潜心研究多年，进展始终不大，最近老板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要是三年内还没什么大的进展，就卷铺盖滚蛋。 李浩鹏在这个研究上花了二十多年, 所有的青春和心血都耗在这上面，不让他研究这个，他还能去做什么？ 刚刚妻子的八卦像是上帝给他打开了一扇窗, 点醒了他，是不是能从另外一个方向去研究呢？ 不研究如何延长人类寿命极限, 而是研究人类在极限下如何延长生命！ 这两个说起来，就是话语的顺序不同而已，但是，研究方向却截然不同。 李浩鹏有种强烈的预感, 感觉自己这次一定能有所突破！ 恰好，救治这位落水儿童的康怡医院也是顾氏旗下的, 拿到他的病历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当晚, 李浩鹏对妻子是久违地温柔，孟佳丽有点受宠若惊。 看来丈夫真的很喜欢她出去散步，她以后一定天天出去散步。 第125页 第二天早上, 李浩鹏春风满面地到了研究所, 拿到昨日落水儿童的病历，马上开始研究。 脸部、身上、手上、脚上多处硬物挫伤, 符合从湍急的河流落水后的症状。 肺部无积水，无淤泥，口鼻干净？ 李浩鹏眼睛微微发亮。 对的，和妻子说的一样。 一点事都没有！ 再往下看，家属述说其自幼学习游泳，水性极好。 一个三岁的小孩，水性再好，掉到水里能一点都不惊慌？ 再看下去，病人精神略微惊慌，经过家属安抚很快平静，无需接受心理疏导。 李浩鹏对着薄薄的病历本看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把上面的每个字都记得滚瓜烂熟，才叫来助手：“去查一下他之前的病史。” 助手出去两个小时都没回来，李浩鹏等得不耐烦了，打电话质问他：“怎么回事？要个小孩的以往病史这么难吗？” 助手在那边为难道：“这个小孩没有其他病史，找遍整个医疗系统都没找到。” 李浩鹏一愣，随即兴奋起来：“那你去查查这个小孩的资料。” 助手说：“在查了，查不到。” “怎么会查不到呢？”李浩鹏不相信。 现在的小孩子，都是从还没出生就开始建卡立档，然后从出生开始，不知道会进多少次医院，怎么可能查不到病史？ 助手：“就是查不到，我一直在查，也问了其他医院的同事和同学，啊，等等……” 助手那边安静了好一会：“有个同学说，他们医院之前也收治过一个小孩，上面特别交代不能暴露他的任何信息。” 李浩鹏敏锐地察觉到，这两者直接或许有关系：“你去查查那个小孩的信息。” 助手应声去查了。 李浩鹏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拿起电话打给助手：“看看那个小孩在康怡有没有留下血液和毛发之类的？有的话取样回来给我。” 助手不知道李博士怎么突然对这个小孩感兴趣，但还是认真答应下来。 最近李博士比较烦躁，他不想去触霉头。 下班前，助手一脸为难地走进来：“李博士，您要找的信息和东西，都没找到。” “怎么可能？”李浩鹏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 他就想着靠这个小孩找个新的研究方向了，怎么能找不到呢？ 助手：“真的没找到，好像有人刻意隐藏了他的信息。” 李浩鹏不麻烦地挥挥手：“今天找不到，明天继续，一定要把这个小孩的信息找到。” 助手迟疑；“那要是找不到呢？” 今天他真的把所有能用的渠道和人脉都用上了。 “自己找不到，找别人帮忙找。”李浩鹏不甘心。 这可能是他继续研究的唯一机会了！ 助手迟疑半响，最后还是点点头。 三天后，李浩鹏看着摆在桌面上的资料，陷入沉思。 褚氏大公子的私生子？ 由于老板就是世家子弟之一，所以他对海城的世家还是有一点点熟悉的。 褚氏和顾氏都是底蕴深厚的世家，这位褚氏大公子，是褚氏目前的掌权者，年纪轻轻，权势滔天。 但是他偶尔也会被老板带着去参加过一两次宴会，见过这位褚大公子，清俊无双，追求者众，但是对待女宾彬彬有礼，并不像是会胡乱的人。 这样的人，有私生子？ 恰好老板今天来进行例常检查，李浩鹏就把他这几日得到的信息说了。 顾建宇同样不太相信：“要说我那侄子搞出个私生子我还相信，褚里？可能性不大。” 但是说起褚里，顾建宇马上联想到他的救命恩人，那个娇贵如王族公主的小姑娘，也挺神秘的，谁都不知道她是从何而来，背后又有什么能量。 如果那个小孩像那个姑娘一样，背后还有大能量，就不是李浩鹏这样的人能查得出来的，所以他沉吟了一下，说：“那个小孩的身份，我来查吧。” 李浩鹏得到老板的支持，喜上眉梢，忙不迭点头。 顾建宇说他来查小孩子的身份，只是为了暂时安抚一下李浩鹏，最近看他被逼得有点紧，担心他过于紧张反而影响了研究。 但是没过两日，手下带来的消息却让他十分诧异，那个小孩，居然是那个小姑娘他们一伙的。 顾建宇顿时也来了兴趣，吩咐人去查冷静那一伙人。 冷静的身份，是当初人鱼公主跟着褚里上岸后，褚里叫流觞帮忙办理的，后来清雨和流萤来海城，也一样是流觞用褚里的路子来办的身份。 他们的身份都正规合法，流觞甚至还找电脑高手给他们做了各种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就读学校、家庭住址、家庭成员等。 所以一开始，顾建宇没查到什么异常之处。 …… 小麒麟的这一次意外，看似处理得很好，但冷静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敢掉以轻心。 她琢磨了两日，打电话给顾亦，邀请他去琉璃庄园吃饭。 顾亦喜出望外。 往常，冷静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联系他，不，就是有事也没联系过他，通常都是他联系她，她唯一主动联系他，还是为了跟他道谢，今天居然主动联系他，还邀请他吃饭？ 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了进步？ 第126页 但是，他已经出过一次丑了，所以这次谨慎一点，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吃饭，”冷静平静地道，“联络感情。” 顾亦的心怦怦跳起来，又听到冷静在电话那头说：“你不是打算多拉拢几位董事吗？后头周三，他们会在琉璃庄园聚会。” 顾亦那颗砰砰直跳的心，扑通一下落回原处。 原来还是为了公事！ “我知道爷爷和他们每周都要聚一次，要是能去，我早就去了，我身后有尾巴。” 冷静说：“你主动提出来要去，和我邀请你一起去，性质不一样。” 顾亦想了想，对呀。 他主动去，那就是有心去交际，但是冷静叫他去，是去约会，无意中撞见，挑不出毛病，而且那人还可能会因此以为他沉迷于女色，不思进取呢。 顾亦的心情又好起来：“那我去接你。” 挂上电话，顾亦细细琢磨，越想唇角越弯。 虽然这次冷静找他也是为了正事，但是，是因为他的正事嘢！ 到了星期三，顾亦又开着那辆林肯去接冷静，依旧带着一小束花。 冷静这次没让他等，听说他到了，就和张扬下了楼。 为了表现得像约会，冷静这次亲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绣球，还低头嗅了嗅，没坐自己的车前往琉璃庄园，而是坐了顾亦的林肯车，让张扬开车跟在后边。 顾亦乐观地想，即使是为了正事，总算是有机会和她像约会一样出门了。 两人来的琉璃庄园时，正好是晚霞漫天的时候，饶是顾亦和冷静都有心事，沐浴着夕阳余晖，行走在琉璃庄园雅致的小径上，也觉得心胸平静不少。 顾亦笑着感叹：“真应该多出来走走。” 冷静说：“等事情忙完，就能经常出来了。” 他们是临时决定要来琉璃庄园的，庄园的包间都已经满座，流萤就打算在休闲室给他们安排一张桌子。 冷静说：“不用麻烦，我们坐湖边小亭那里就好。” 在石林旁，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湖边有一个六角飞檐的小凉亭，初夏凉风习习，在那里边赏夕阳边吃饭，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流萤立即让人去布置凉亭，她则回厨房准备食物。 琉璃庄园这种地方，那些尾巴当然是进不来的，顾亦左右望了一眼，四下无人。 “是创造机会偶遇吗？”顾亦问。 冷静微笑颔首。 顾亦说：“那我们在这里多转转也是一样的，在凉亭吃饭，太委屈你了。” 在他心里，冷静就应该坐在舒适的房间里，让十个八个人精心照顾伺候着，而不是坐在凉亭里吹风，菜还没吃几口就被吹凉了。 冷静微微一笑；“流萤不会让我委屈的。” 冷静是贵客，服务员不敢怠慢，动作很快，没一会，孙佳亲自过来寻他们，说凉亭已经布置好了。 冷静和顾亦就漫步朝凉亭走去。 既然说是约会，就不能急，边走两人还边闲聊，漫无边际地闲聊。 许是夕阳太美，又或者是琉璃庄园太让人放松，两人纵然知道今日来是有任务在身，还是觉得十分轻松自在。 两人都是一直以来精神紧绷，这会儿难得地都放松了下来。 远远的，顾亦就发现凉亭和他之前来时见过的不太一样，四周都挂上了白色的绣花轻纱作为幔帐，挡风的同时，又能让在凉亭里的人既不会被外面的人一览无余，还增添了几分情调。 “流萤还真是会布置。”顾亦赞叹。 冷静轻笑：“夏季是挂轻纱，冬季则可以直接装玻璃，凉亭一年四季都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待客场所。” 这个设计融合了中式和西式风格，既实用又美观。 是她第一次来看到湖边有个凉亭时，提出来的。 孙佳在后面笑着说：“这还是改造后第一次布置呢。” 冷静笑而不语。 因为是她的想法，流萤又存着私心想让她第一个享受，所以一直都没告诉别的客人，说等她去试过后，才对外布置。 她产生了偶遇顾氏股东的计划后，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凉亭。 据流萤所说，顾老爷子他们还挺喜欢享受，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 走到凉亭，顾亦发现里面也跟之前大不相同。 石凳都铺上了鸦青色的软垫，石桌也铺上了同色的桌布，桌子当中放着一个精致的茶壶和两只精巧的瓷杯，一旁放着绛紫色的红木置物架，上面是放着电磁炉，下面放着矿泉水，可以随时烧热水泡茶。 顾亦再次赞道：“真是体贴，又美观又实用，不错不错。” 孙佳为两人烧了水，泡好茶，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只余他们两人了，橘红的霞光透过白色的轻纱照进来，为亭子里的人和物都铺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对面佳人粉面含笑，顾亦突然感觉有些紧张，像是情窦初开时第一次约会女同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冷静抿了口热茶，问道：“你觉得哪位董事有可能被你拉拢？” 顾氏的资料，她之前就看到滚瓜烂熟，最近几天又研究了一番，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但是还是想先听听顾亦的想法。 顾亦耳根一热，紧张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在想什么呢？ 第127页 正事要紧！ 这个问题顾亦思考多日，当即开口道：“周启民、吴森林、朱富贵、陈俭，都是我父亲那会儿就在顾氏里担任职位的董事，那个人上任后，他们被架空的架空，被发配的发配，我觉得争取他们的可能性比较大。” 冷静点点头：“周启民、吴森林、陈俭都有可能，但是朱富贵，他应该没有这份心思了。” “为什么？”顾亦不解，都是一样的境遇，怎么就朱富贵不想呢？ 冷静分析道：“朱富贵这些年的兴趣，已经变成了玩古玩、玩书画，这样的人不会太有进取心了。” 两人正聊着，远处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哎哟，来这里好几次了，还不知道这个凉亭还能这么装饰，怪有趣的。” 两人朝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见是两个着西装的中年人，正朝这边走来。 不是那帮老爷子。 顾亦转过头，望着冷静笑道：“看来很多人对这个凉亭感兴趣。” 冷静微笑：“第一次见，新奇吧。” 那两个中年人来到凉亭旁，看清里面的人是一对青年男女，很识趣地转身离去。 还是不要打搅年轻人谈恋爱的好。 被这么打断谈话，顾亦突然对那帮老爷子的到来有了一点期待，希望他们赶紧来。 赶紧办完正事，好真正地和冷静来一次约会。 两人又喝了几杯茶，始终不见有人来。 顾亦不禁有些着急起来，频频望向外面。 天边的红霞慢慢地暗下去，石林和凉亭里的灯陆续亮了起来，流萤做好饭菜已经上了上来，他们等的人还没到。 顾亦有些担心：“他们不会不来了吧？” 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按老爷子他们的生活习惯，应当早就吃饱饭了。 冷静拿起筷子，气定神闲道：“先吃饭吧。” 她话音方落，远处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有人群朝这边走来了！ 第93章 九十三、危机出现 顾亦转头, 发现来的正是以爷爷为首的老爷子帮，心里一喜：“来了！” 冷静微笑：“淡定，我们是来约会的。” 即使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激动露馅, 顾亦的心脏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他感觉脸庞有些热, 连忙低头去夹菜。 外面，那帮老爷子已经走到了亭子附近，有人咦了一声：“老顾，好像是你孙子？” 顾老爷子闻言睁着浑浊的眼睛往里面望，但轻纱遮挡, 他看不清楚。 但是也不需他望清楚了，亭子里的人听到动静，起身走了出来, 当中身姿挺拔的那位青年，可不是他的大孙子吗？ “爷爷, ”顾亦微笑地叫了一声，又点头和其他人打招呼，“各位爷爷叔伯好。” 冷静也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顾老爷子望望站在孙子身旁精心打扮的冷静，笑了笑：“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呀？” “嗯。出来放松放松。”顾亦说。 其中一位老爷子开玩笑道：“是出来约会吧？” 顾亦又感觉脸庞发烫了, 悄悄望了一眼冷静，见她嘴角含笑, 不反驳, 稳稳心神点了点头。 另外一位介于中年和老年之间的中年人感慨：“还是年轻人会玩啊，咱们来了这么多次，都没想到要在亭子里边赏景边吃饭, 看看这布置, 多有情调啊。” 又一位老爷子说：“要不，我们下次也试试？” 几位老爷子聊得开心, 顾亦和冷静脸上带笑，静静地在一旁听着，最后还是顾老爷子挥挥手：“去吃饭吧，再不吃饭菜凉了。” 冷静朝大家颔首：“各位慢慢玩，失陪。” 顾老爷子点点头，领着老爷子团慢慢走远了。 顾亦轻叹：“人多口杂，也没办法多谈两句。” 冷静弯弯唇：“一次没机会，两次三次总有机会的。” 顾亦既惊且喜，冷静点点头：“没错，接下来，我们要频繁约会了！” 从这天起，冷静和顾亦好似陷入热恋的恋人般，三天两头约在一起，有时吃饭，有时看电影，有时去公园游玩，有时出席拍卖会，有一次还去出席了一场新书发布会。 是顾亦的新书发布会。 他那本小说投稿之后，因为故事新奇，文笔出众，引人入胜，得到了出版社的青睐，很快就出版上市了。 顾建宇起初听说顾亦去了琉璃庄园，还和顾老爷子那帮人碰上了，还有些担心，后来又见他和冷静出双入对，哪里热闹哪里有情调去哪里，逐渐放下心来。 尤其是听说顾亦以普通人的身份出了一本爱情小说后，愈加放心。 看来大侄子是一门心思谈恋爱搞文艺，对顾氏并没有那么上心。 他哪里想得到，冷静和顾亦的“约会”，有时是故布迷阵，有时是在创造机会与各位董事“偶遇”。 在某个网红餐厅吃饭时，他们“偶遇了”和老婆出来吃饭的陈俭，两对人刚好坐邻座。 在游乐园时，他们“偶遇了”带着孙子出来玩的吴森林，并趁着排队的时候聊了聊。 在拍卖会上，他们“偶遇了”同样来参加拍卖会的周启民，还很巧，坐在前后座。 …… 顾亦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为此事先研究过他们，练习过无数次如何说服他们。 第128页 于是在顾建宇以为大侄子沉迷于女色的时候，顾亦已经悄悄联合了大部分董事和股东，只等王有德松口，找出顾建宇买凶撞兄嫂的证据，就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这王有德嘴还真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顾亦的语气隐约带着焦急。 眼看撞死父母的凶手就在眼前，抓住背后指使人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是就差这临门一脚，怎么踢都踢不中，怎么能不心焦？ 王有德虽然是个行凶肇事者，但一个大活人，他也不能长期控制着，时间久了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冷静沉吟了一下，建议：“要不直接交给张局他们查？” 他们是普通人，对审问没什么经验，警察蜀黍比较擅长对付这种不开口的人。 其实她脑中里刚刚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让清雨去试试，看看能不能直接从王有德的记忆中挖到点什么。 但是，最后她改了念头，虽然顾亦已经知道她有些秘密后，不声张也不追问，对她还和常人一样，表现还算不错，但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她不能拿人鱼族的几百号人鱼冒险。 顾亦则有顾虑，担心要是他们审不出跟那个人有关的线索，会功亏一篑，所以沉默摇了摇头。 他一定要让杀害父母的凶手受到应有的制裁！ 当晚，冷静结束和顾亦的“约会”，回到蓉山别墅时，看到屋中除了小麒麟，其他人鱼都在。 一个个面色还挺凝重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冷静坐下来问。 清雨为她倒了杯热茶，流觞说：“一个多月前，松月发现有人偷偷在查我们的资料。” 冷静点点头。 这件事她知道，之前松月说过。 清雨接着道：“后来，松月一直用反侦察的方法追踪调查我们资料的人，今天发现他们去了我们的‘出生地’。” 冷静的心慢慢往下沉。 流觞：“这些人，松月还发现他们和顾家那位掌权人有联系。” 冷静感觉手脚瞬间变得冰冷。 终于来了吗？ 众人也都知道，大概他们的身份要泄露了，脸色都不太好，都望着冷静，等她做下一步指示。 是该马上离开陆地回到海底，还是…… 冷静将手里的杯子缓缓放下，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三手准备，流觞，你去我们的‘出生地’安排一下；松月，继续盯着他们，要是他们进行联系时看到了什么消息，黑掉，保证不让任何不利于我们的信息泄露，必要是篡改一下；清雨，你等下跟我去一个地方，用你的医术查看一个人的记忆。” 流萤问：“我呢？” 冷静想了想：“顾老爷子那边，你留意一下，其他人也留意一下，看看有什么风吹草动的。” 二长老问：“那我呢？” 冷静说：“你安排好家里，万一前面出了纰漏，我们随时撤离，保证撤离时，不拉下任何东西，也不暴露任何信息。” 这是最后万不得已时的退路。 二长老点点头。 看着众人如临大敌，一个个都脸色苍白，冷静轻轻笑了一声：“问题不大，大家放心去做，记得表面上一定要保持平静。” 众人点点头，各自去忙。 冷静拿出电话，打给顾亦：“我刚刚问了清雨，他说，可以催眠王有德试试，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顾亦大喜：“那明天我们试试。” 冷静说：“清雨说晚上催眠更有效，不如今晚就试试？” “好。”顾亦同意。 反正一日不让杀害父母的凶手受制裁，他一日睡不安稳。 …… 顾宅附近的一处民宅。 顾宅是几间年的老宅，附近是老城区，这些年老城区越来越破旧，有能力的人早就搬离，还住在这的除了没能力搬走的，就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和刚毕业的学生，鱼龙混杂。 顾亦让人把王有德藏匿在这里，一个是看中这里的环境，还有一个是位置。 他正处于监视当中，去哪里都不方便，但是来这，再方便不过。 因为他从小就很喜欢这里的一家豆浆油条店，几年过去了，这家包子店还在，而且还和原来一样是晚上才营业，晚上他来吃个豆浆油条，再随便转一转，偶尔趁着夜色甩掉尾巴去审问一下王有德，一点馅都没露。 今晚和冷静约好时间地点后，他像往常一样，去吃了豆浆油条，再假装散步，到处在巷子里钻，看尾巴没了，悄悄上了一座居民楼。 不一会，房门被敲响，负责看守的小胡子上前从猫眼一看，是一对长相出众的年轻男女。 漂亮的女孩儿问：“老顾头在家吗？” 这是暗号！ 小胡子扬扬眉，立即打开大门。 顾亦站起来，看到走进来的正是冷静和清雨。 冷静微笑：“考虑得还挺周全。” 进来还需要对上暗号！ 顾亦说：“不得不小心。” 面对小胡子和小平头眼巴巴的眼神，顾亦一点介绍冷静和清雨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对小平头道：“带我们去看王有德，今晚就让他开口。” “誒。”小平头应了一声，动作利落地上前打开另外一个房间的门。 冷静转头望去，房间不大，靠墙放着一张床，床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中年汉子，嘴里塞着团毛巾。 第129页 汉子看见来人，眼一翻，露出个超大的白眼。 顾亦对小平头说：“房间太小，装不下那么多人，你们在外面看着。” 他亲自体验过清雨的手段，虽然是在睡梦当中进行的治疗，但是总感觉有些奇异，再加上冷静身上的秘密，保险起见，还是不让外人见识催眠过程比较好。 房门重新被关上，清雨走到床前，轻声说：“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折磨你的。” 中年汉子没反应，眼皮都没抬一下。 清雨伸出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温声道：“你累了，想睡觉了。” 他的手离开汉子的脸时，汉子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顾亦心中惊奇，但是保持安静看着。 清雨回头望了一眼顾亦。 冷静说：“小亦，麻烦你闭上眼睛。” 这段时间，她和顾亦扮情侣，习惯了这么叫他，这会儿一时改不了口。 顾亦愣了愣，听从地合上眼睛。 清雨将手覆在中年汉子头顶，几缕白光悄无声息地没入汉子脑袋。 片刻后，清雨收回手，朝冷静点点头。 冷静问：“你怎么和交代你撞人的人联系的？” 其实清雨已经知道了，但是，为防止隔墙有耳，冷静还是做做样子，审问一下。 中年汉子眼睛还闭着，听到询问，傀儡一样开口道：“是郭老猫告诉我的。” “怎么才能找到郭老猫？”冷静又问。 中年汉子说：“我不知道，我都是等他来找我的。” 冷静和清雨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证实他说得没错。 冷静想了想，换个问法：“郭老猫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本来她以为这郭老猫应当是男的，但是谨慎起见，补充道：“是男是女？” 中年汉子道：“不高，有点胖，是个女的，身上很香，发廊的洗头妹都没有她香。” 中年汉子好似想了想，又说道：“她嘴角有颗痣。” 冷静再问：“你怎么和郭老猫认识的？” 中年汉子闭着眼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红晕：“在江边公园里认识的，我休息时常去公园里看人跳广场舞，她看上了我，然后就……” 中年汉子花了很多语言描述了他和郭老猫之间的肉.体往来。 冷静不想听，但是为了从中得到郭老猫更多的信息，放任他讲下去。 清雨垂着眼帘，耳尖泛红。 顾亦是闭着眼的，声音对他的冲击更大，不仅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从脖颈到衬衫领口露出来的锁骨，都是红彤彤的，好似醉酒一般。 王有德絮絮叨叨讲了几分钟，冷静觉得再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打断他：“你出来后，见过郭老猫吗？” “见过。”王有德说。 顾亦差点想睁开眼，又听到王有德说：“她找了个新的相好，让我不要再去打搅她，不然就去告发我。” 冷静问：“是在海城见的吗？” 王有德说：“是在江边公园见的，蹲了好几个月才见的。” 冷静朝清雨望了一眼，清雨微微点头，伸手打了个响指，说道：“天亮了，你醒了。” 王有德睁开眼，看到面前站在的两男一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他们怎么还出现在这里，天都亮了。 冷静对顾亦说：“可以睁眼了。” 顾亦睁开眼睛，有点不敢直视冷静。 冷静示意清雨开门，率先走出了房间。 小胡子和小平头正在探头朝里面张望，看见他们出来，尴尬地后退几步，假装看电视的假装看电视，假装玩手机的假装玩手机。 顾亦虽然闭着眼，但是该听的一样没拉，吩咐小平头：“去找一个叫郭老猫的女人，嘴角有颗痣，偶尔会出现在江边公园，有点胖，身上很香，后背……有几条伤痕，生过孩子。” 最后两条，是王有德讲述不可描述时透露出来的。 顾亦在说这个的时候，脸颊上又浮起两抹可疑的红云。 小胡子不由得奇怪地望了顾亦一眼。 怎么说着说着，还害羞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到结尾了！ 第94章 九十四、反派进去 办完事情, 冷静和清雨马上离开，走之前和顾亦约好，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系。 回到蓉山别墅, 冷静没回自己的别墅, 而是和清雨敲响了褚里家的门。 褚里听管家说冷小姐来找，又惊又喜，冷静从来都不进他家，更何况现在已是深夜。 他急匆匆地披上睡袍，跑下楼, 看到和冷静并排坐在一起的清雨，微微怔了怔，镇定下来, 问：“发生了什么事？” 冷静说：“换个地方说。” 褚里便让他们上楼去书房，重新坐下后, 冷静直接把来意挑明，想让他帮忙找一个人，越快越好。 她把郭老猫的信息告诉褚里，然后说：“现在这个人就是关键, 找到这个人，我们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高枕无忧。” 原书中只有顾建宇这么一个真正的反派, 搞定他, 应当就问题不大了。 至于为什么这个郭老猫是关键，她没说。 这是顾亦的事情，未经他同意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褚里也没问为什么。 上次营救轻生者的时候被顾亦出了风头, 他正愁着没机会表现自己呢。 第130页 最近又见到冷静和顾亦出双入对, 危机感大增，隐约感觉自己再不努力, 可能就没机会了。 是以他想都不想，立即拿起电话打给董秘书。 冷静说：“人分成几路，一路去江边公园，一路去风月场所，档次不太高的风月场所，再一路，往洗浴中心打听一下，老城区那边也安排一路，各大公园、城中村也都安排上人。” 这是她从王有德的话里猜测出来的，郭老猫可能会在地方。 只希望她恋旧，这么多年过去，还没换地方。 褚里按照冷静的话吩咐董秘书，让他马上去安排，有消息立即通知他。 董秘书受宠若惊。 他好久没接到老板深夜的电话了，差点都以为自己要被边缘化了。 董秘书喜得觉也不睡了，马上去安排。 顾亦吩咐小平头他们后，立即回了顾宅。 他不能离开太久，太久了会引起尾巴们注意的。 小平头和小胡子也不含糊，得了话马上前往江边公园，打算先从在那里跳广场舞的大妈大叔们打听起。 也是他们运气好，他们到江边公园的时候，大妈们刚好结束广场舞练习，正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准备回家。 小平头和小胡子打个眼色，两人分开去打听。 小平头挤进三个围在一起交流谁的裙子在哪里买的大妈当中，笑咪咪道：“几位大姐舞跳得可真好，我是市电视台节目部的，大姐有没有想法去参加表演？” 大妈们立即笑容满面地表示有。 小平头又忽悠了一番，最后拐弯抹角打听起郭老猫来。 “之前我在这里见过一位大姐，嘴角有颗痣……”小平头描述完，问道，“今天怎么不见她？” 大妈们互相望望，其中一个烫着短卷发的大妈一拍大腿：“你说的是郭老猫吧？” 小平头假装想了想：“当时好像是听别人叫她这个名字，当时看她的舞跳得可好了，今天怎么不见她呢？” 卷发大妈随手一指：“你去问那个穿花衬衫的老头，他和郭老猫好过一阵子。” 小平头一喜，连忙向大姐道谢，说自己之后一定会再联系她，然后就找花衬衫老头打听去了。 花衬衫老头听说是找郭老猫，撇撇嘴：“前两年，她嫌我穷，走了。” “去哪里了？”小平头追问。 花衬衫老头翻个白眼：“你处对象处崩了会问对象去哪里吗、” 小平头陪着笑脸，问郭老猫有什么亲人吗？ 花衬衫老头说：“有一个女儿，但是母女关系不好，已经断了联系。” 小平头拿到郭老猫女儿的住址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找郭老猫女儿。 郭老猫的女儿见有人半夜来找母亲，还以为母亲是犯了事，脸都吓白了。 小平头察言观色，看来郭老猫的女儿知道些什么，就板起脸吓唬了一番。 最后从她嘴里得知，郭老猫常年跟一个叫熊哥小混混头目混，她不想掺和进去，这才和母亲不来往。 小平头又连夜去找那个叫熊哥的小混混。 在小平头这边东奔西跑寻找郭老猫的时候，褚里派出的人在冷静和松月的指点下，很幸运地在一个城中村的地下赌坊里找到了郭老猫。 那个手下也机灵，见到郭老猫后，不动声色地联系了同伴，然后将郭老猫骗到外面，跟同伴一起将她制住。 彼时褚里正在冷静的别墅里等消息，接到电话立即转告冷静。 冷静让他们把人带到流觞以前的房子，她和清雨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消息。 冷静和清雨、褚里赶到流觞以前的房子时，郭老猫也刚被带到。 冷静什么话也没问，直接让人把她带到房间里，然后和清雨一起进去，直接查看她的记忆，郭老猫手里只有间接指向顾建宇的证据。 就是熊哥跟她说，顾老板的钱到后就把她那部分分给她。 冷静觉得，有顾老板三个字已经足够，剩下的交给警察叔叔来办。 接下来，她就让清雨给郭老猫催眠，让其天亮后去自首，再让褚里派人去盯着那个熊哥，不让他跑了。 这时，小平头也摸到了熊哥那里，打听到郭老猫出去了，就留下来盯着熊哥。 …… 天亮了，张警官结束夜班的值班工作，正准备下班回家睡觉，突然看到门外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眼神呆滞地念叨着：“我要自首，十年前，我和老熊收了顾老板的钱，挑唆王有德去撞人，撞死了顾氏夫妇。” 张警官眉心一蹙，感觉事情有点诡异，连忙把人带到会客室，问道：“顾氏夫妇具体叫什么名字？” “顾建征和严淑云。”中年妇女答。 张警官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妇女：“郭茂香。” 张警官再问：“老熊叫什么？” 中年妇女：“熊昌盛。” 张警官想了想，问：“今天是多少号？” 中年妇女：“6月21号。” 张警官看看手机，没错。 他又伸出三根手指，竖在面前，问：“这是几？” 中年妇女回答：“三。” 诡异，真是诡异，张警官沉吟了一下，正想叫同事带她去做精神鉴定，听到门外响起一道慈祥的声音：“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第131页 却是早上来上班的张局看到会客室灯开着，过来查看。 “张局，”张警官站起来，走到门旁说，“我出去的时候，碰上这位女同志说要来自首，她收人钱财，唆使别人去撞死了人。” 张局走进去，问：“说了死者的姓名没？” “顾建征和严淑云。”张警官回答。 张局眉梢微扬：“说了收谁的钱没？” “顾老板。” 张局沉吟了一下，吩咐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先让精神科的来给这位女士做个精神鉴定。” 顾建征和严淑云这两个名字，因为最近认识了顾亦，他又重新想起来。 十年前，他还是刑侦队长时，曾经听交通科的同事开玩笑说过，豪门掌权人突遭车祸，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但当时交通科的同事详细检查过，确认那就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肇事者事后也入狱接受惩罚。 这起事故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但是随着时间，也慢慢被人们淡忘，包括张局。 要不是最近认识了顾亦，他还想不起来这两个名字。 这件事非同小可，张局回到办公室，想了想，拨电话给顾亦：“有个叫郭茂香的女士刚才来自首，说是她曾经收人钱财，唆使王有德撞死了你父母。” 顾亦本来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张局为什么大清早突然给他电话，闻言愣了好一会才说：“张局，我最近也找到了王有德，从他嘴里得到一些信息，说他当时是为了钱才去撞车的。” “哦，详细说说。” 顾亦说：“我去局里和你说吧。” 半个小时后，顾亦坐在警察局局长的办公室里，把自己失忆又恢复记忆的事情说了，再把最近找人的经过说了，当然，其中略过了冷静和清雨前来帮忙催眠的事情。 张局沉吟了一下：“证据还不足，不能直接逮捕顾建宇，得收集更多的证据。” 顾亦也从小平头那里得知了熊哥这个人，提议道：“能不能找那个熊哥问问情况？” 张局微微扬眉：“你知道熊哥这个人？” “我的人正在熊哥那里守着，想找郭老猫。” 张局就把郭茂香说她和熊哥合谋唆使王有德的话告诉了顾亦。 顾亦霍地站起来：“那还等什么？立即去抓捕熊哥啊？” 张局按了一下他肩膀，让他别急。 顾亦重新坐了下来，张局才说：“这个郭茂香，精神状态不是很对，精神科的同事正在给她做精神鉴定。” 顾亦惊讶：“怎么回事？” 张局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张警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张局，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 张局让张警官进来说，张警官说：“郭茂香是被人催眠了，但是，她说的话都是事实。” 张局惊疑地望了一眼顾亦，顾亦举起双手到胸前，做个没有的姿势：“不是我！我的人还在找郭茂香呢。” 张局思索片刻，问：“现在郭茂香解除催眠了吗？” 张警官说：“已经解除了。” “那你再去审一审她。” 张警官应声去了，顾亦有点焦急：“那个熊哥……” 张局摆摆手，让他不要急，等审问结果再决定。 顾亦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个小时，张警官终于进来了：“她全招了，催眠时说的，确实是真的。” 张局立即道：“立刻带人去抓捕熊哥。” 张警官领命匆匆离去，顾亦望着张局：“顾建宇……” 张局说：“办案讲究证据。” 顾亦只好重新坐下来。 坐了一会，他又觉得不安心，站起来道：“我去看着他。” 万一他得到消息跑了怎么办？ 张局想了想，没拦：“注意安全。” …… 熊哥，道上又称为狡熊，是只狡兔三窟的熊。 他在地下赌场玩了一个晚上，天蒙蒙亮时想要上楼休息，想起老相好了，问小弟们郭老猫去哪里了。 赌友们笑话他：“那么多年轻的小姑娘，干嘛要惦记一个半老徐娘呀？” “你们不懂，”熊哥笑得很.淫.荡，“小姑娘是你伺候她，老娘们是她伺候你，这累了一个晚上，还不得找人放松放松啊？” 调笑间，小弟回来了，说后半夜就没见她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熊哥拍了一下小弟后脑勺，骂了句没用，掏出电话来打给郭老猫。 那时的郭老猫还在褚里的人控制下，他们看到她的手机响，选择了不理会，只悄悄摁成静音。 熊哥打了三四个电话，没见有人接，不快地唾骂一句，上楼睡觉。 谁知他进卧室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就警惕起来了。 今天不顺啊！ 联想到郭老猫莫名其妙地不接他电话，熊哥一颗心就提了起来，想了想转身下楼，打算换个地方睡。 褚里的人正蹲着呢，看到熊哥要走，对视一眼，正想上前，就看到一个小平头嘻皮笑脸地递根烟给熊哥：“熊哥是吧？” 熊哥斜了他一眼，不认识，问：“什么事？” 小平头说：“我有点事想请您帮忙，要不咱换个地方坐，我知道外面有家早茶铺不错。” 熊哥盯着小平头半响，拨拉开他就走。 第132页 小平头哪能让他走，又走上前，嬉笑地问：“我就想向你打听个人，郭老猫在哪里？我是她女儿的老公，她女儿生病了，想让她去看看。” 熊哥又望了小平头一眼，脸色缓和了些：“我也找她呢，不知道跑哪去了，电话都打不通。” 熊哥说完，又掉头往外走。 小平头追上去：“那你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她吗？” “不知道。”熊哥脚步越来越快。 小平头眼睁睁地看着熊哥带着两个小弟走往巷口，想了想，悄悄跟了上去。 巷口里也有褚里派出的人，在熊哥的车旁蹲着呢，看见人出来，也没打草惊蛇，悄悄地跟了上去。 熊哥就这样带着两条尾巴，回到了他另外一个落脚点。 他躺下没多久，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连忙爬起来从窗户跳了出去。 哪知他刚落地，旁边窜出两个黑西服，将他一把摁住，又重新丢了回去。 被重新丢回房间的熊哥和破门而入的警察面面相觑，好一会，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的警察突然笑了笑：“哟，这是……爬窗户的时候摔下来了？” 离窗户三米远的熊哥：“……” 你见过从一米高的地方摔下来摔那么远的吗？ 熊哥被押上警察抓走了，小平头打电话跟顾亦汇报：“抓到人了，但是我看着，还有人在对付熊哥，刚刚他从窗户跳出来，又被人丢回去了。” 顾亦想到被催眠后去自首的郭老猫，脑子微微一转，已经猜测出来帮忙的人是谁，瞬间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她真好，为了不让自己有心理负担，还偷偷地帮忙。 顾亦一大早前往警察局的事情，没能瞒过顾建宇。 顾建宇一时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去警局，只吩咐人再留意，有什么异常就立即通知他。 之后，顾建宇照常去顾氏上班。 这一日，恰好有几个重要会议要召开，他忙得再没时间过问此事。 还好一整天都没什么异常的，除了大侄子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终于，快到下班时间了，顾建宇看看表，打算结束今天的工作。 正在他准备宣布会议结束时，会议室被人推开，紧接着是助理惊慌失措的声音：“这是会议室，你们不能乱闯……” 顾建宇和与会的高管转头望去，看见几位身着警服的警察走进来，为首的一位亮出警官证和逮捕证：“顾建宇，你涉嫌指使他人杀害兄嫂，现在请跟我们回去接受问询。” 众高管哗然。 顾建宇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面上还算镇定，朝自己的秘书说：“帮我联系高律师。” 交代完秘书，顾建宇望了一眼顾亦，后者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顾建宇再望向自己的儿子，见他脸上满是震惊。 顾建宇张张嘴，最终说：“回去告诉你妈，不要担心。” …… 顾氏集团ceo涉嫌谋杀兄嫂，被警察当众带走的消息，很快在商圈里被传得人尽皆知，连国内的大型媒体都在晚间新闻进行了报道。 顾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看见大孙子正守在床旁，顾老爷子嘴唇颤抖两下，问：“是你吗？” 顾亦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找到了当初肇事的司机，还没查到他身上。” 顾老爷子双眼直直盯着顾亦，见他神色坦然，显然不是在撒谎，沉默许久，最后颓然长叹：“天网恢恢啊！” 大洋彼岸，某个人称大农村的国家。 受命去调查冷静一行人背景的人刚下飞机，就看到同事发过来的消息，说老板进去了。 那人有点懵。 老板进去了，那他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查？ 第95章 九十五、顾亦表白（正文完） 那人一时想不通要不要继续去查冷静的背景, 再加上长途飞行，有点累，索性开了个酒店住下来, 想清楚再行事。 流觞一下飞机, 也收到了流萤发来的消息，他是个谨慎的人，没有抱着侥幸的心理，而是继续前往他们的“出生地”做布置。 当初流觞伪造出生地时，多了个心眼, 不仅选在海外偏僻的地方，还挑了个原地确实有华人居住的地方。 所以，这时, 他只要安排几个当地人，说他们曾经住在这里就行。 顾建宇派来的人一觉醒来后, 想着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去问问吧，省得过几天老板出来了问起，他没法交差。 于是他就到了冷静他们的“出生地”, 随便抓几个当地人问了问，应付了事。 那人回到市中心, 给同事发消息告知他的调查结果。 松月正盯着呢, 看到调查结果，一直提在半空的心终于安稳落下，连忙把好消息告诉冷静。 大家听到这个好消息, 也都笑了, 流萤喜滋滋地打电话给流觞，告诉他可以回来了。 CEO被刑拘, 顾氏的股票第二日立即跌停，并创下连续一个月跌停的记录，还带动了其他子公司的股票下跌，顾氏资产一下子缩水近三分之一。 顾氏内部也乱了套，各种原本由顾建宇一手负责的事情突然找不到负责人，顾亦联合起来的董事以大背头为首的趁机提出要重新选CEO。 顾明知为了父亲的事已经是焦头烂额，听说董事会要重新选CEO，冷笑一声：“呵，选谁？除了我还能选谁？” 第133页 不是他托大，大哥才进入顾氏不到半年，什么成绩都没有，老三就是个花花公子，整日只知道玩网红，他连有力的竞争对手都找不到。 就在这时，顾明知管理的创威投资今年投资的几个项目，开始暴雷—— 米记录的创始人猥.亵下属，还是个男下属，在业内变成笑话；狮子到家因为没给派送员买保险，恰好有个派送员在送货的路途中出车祸身亡，在网上引起网友热议，继而被相关部门约谈；红叶直播因为主播的涩情直播，也被相关部门下令整顿。 顾明知在请律师为父亲开罪的同时，还得处理这一系列的雷，人差点被被疯。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顾氏临时召开股东大会，进行罢免顾建宇的投票。 毫无疑问，顾建宇在股东几乎是全票通过的情形下，被罢免了CEO。 老的CEO被罢免，就要选出一个新的来，顾明知虽然有些烦恼，但是并不担心，这些年他的能力有目共睹，除了他，没人能胜任这个职位。 但是，在看到大背头董事提出要选顾亦为新的CEO后，顾明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之前闹着要罢免父亲的那帮董事频频举手赞成，就连一向中立的几位老股东，也缓缓举起了手。 在顾明知惊愕、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那个什么成绩也没做出来的大哥，居然以超过四分之三的票数当上了顾氏的CEO。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顾明知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地低喃。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顾氏就天翻地覆，换了个掌权人。 他就从前途无量的顾氏候选掌权人，变成了有个犯罪的爹的富二代？ 怎么会这样？ 看见大哥挺拔的身影路过，顾明知猛然跳起来扑过去，表情狰狞：“是不是你？你一回来，什么都变了？爸爸进去了，我也从未来的顾氏总裁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亦轻巧地避开他，退后两步，立即有保镖上来拦着他。 顾明知没法冲过去了，就拿眼睛瞪他，死死地瞪。 顾亦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轻轻笑了一下：“我不是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爸妈的东西而已吗？” 顾明知愣在原地。 时间太久，他差点忘记了。 以前，顾氏是由大伯掌权的。 那时，父亲还只是顾氏的一个营销经理而已，直到大伯和伯母去世，父亲才在祖父的点头下成了顾氏的CEO。 但是—— 顾明知大声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亲二叔？” 顾亦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露出好笑的神情：“我怎么对他了？我什么都没做。二叔是被人自首检举送进去的。再说——” 顾亦笑容一收，嘴角往下一拉：“二叔找人杀我父母就不应该进去吗？他杀害了自己的亲哥亲嫂，不应该收到惩罚吗？” 顾明知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 他最近为了父亲的事情来来回回地跑，知道顾亦说的没有错。 “可是，可是——” 他可是了两次，最终没能说下去。 怎么可是他都掩盖不了父亲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顾亦又轻轻道：“你有没想过？要是我爸妈还在，我会和你一样，早早进入集团，被当成接班人来培养，而不是在国外像幽魂一样，游荡了十年？” “我——”顾明知哑口无言。 如果大伯伯母没去世，他不可能会当了十年的集团接班人。 细究起来，他也间接享受了父亲杀害亲人带来的红利。 顾亦见他说不出话来，轻笑一声，扬长而去。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痛而已，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老板，媒体发布会已经布置好，就等你了。”魏天行接了个电话，恭恭敬敬地对顾亦道。 他通过顾氏的面试后，就被顾亦要到身旁来，从一个小助理当起，短短几个月时间，逐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秘书。 现在，他又成了总裁秘书，心里对顾亦充满了感激。 顾亦点点头，整理一下身上的高定西装，前往媒体发布会。 发布会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宣布他成为顾氏新的CEO。 在顾亦例行说了一番豪言壮志后，是例行的答记者问环节。 大多数记者问的都是集团未来的发展以及顾亦有什么计划，但是有个记者问：“顾总，您和天籁小姐已经约会几个月了，有下一步计划吗？” 顾亦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羞赧，面上继续保持微笑：“私人问题，不方便回答。” 发布会结束后，魏天行看着手里的IPAD，说：“老板，有不少人发来邀请，说想请你今晚吃饭，其中有……” 顾亦摆摆手，打断他：“都推了吧，我要去见一个人。” 魏天行心领神会：“是。” 顾总要去见的人，当然是冷小姐。 冷静今日正在录歌。 她的新歌。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任曦认为她可以先出一首单曲试试水，并动用自己的人脉，请业内有名的作词作曲人为她量身打造了一首歌。 左右冷静不缺钱，而且什么设备都是现成的，索性就在自己的公司录制。 老板要进军乐坛，员工们都很期待，也很兴奋，都在等着，想做老板的第一批听众。 第134页 顾亦到来时，恰好看到冷静从录音棚出来，公司所有的员工都围在门口，鼓掌庆贺老板的新歌录音成功。 “我来晚了？”顾亦望着被众星拱月的少女问。 “没晚，”冷静弯弯唇，“老师今天上最后一节课，来不了，所以等下还得放给她听，等她点头通过后，才算真正过关。” 顾亦松一口气。 还好，还赶得及当第一批听众。 和任曦那边协调好，视频接通，录音师就摁下了播放机，冷静甜美的歌声顿时响起，众人安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才齐齐鼓掌。 掌声持续了好一阵，直到视频里的任老师开口：“音色优美，音准很准，感情表达还有些许生涩。” 众人屏息静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是不是让老板重新录制？ “不过——”任曦顿了顿，“这首歌表达的正好是生涩的初恋感，很契合，可以了！” 任曦任老师可是乐坛有名的严师，她说可以，那就是很不错了，众人忍不住齐声鼓掌欢呼，恭喜老板。 冷静嘴角微扬，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顾建宇进去了，顾亦成为顾氏CEO，凭他的善良和对他们一直以来的友好，肯定不会像顾建宇一样，拿他们来切片研究，他们在岸上的每一只人鱼也都各自拥有了自己的事业，一切都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她一直以来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陈翼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依然光彩夺目的顾亦，眼珠一转：“老板，我们今天出去庆祝吧，就去琉璃庄园，之前说好的。” 果然，顾亦接口道：“正好我今天也有一件喜事，我来请客，就去琉璃庄园。” 众人也都知道他说的喜事是什么，当上顾氏的CEO，可不是就件大喜事吗？当下立即起哄，让他请客。 顾亦眉眼含笑，望着冷静，等她回复。 冷静也知道今天对顾亦来说是个大日子，犹豫一下，缓缓点头。 “不过，”她补充了一句，“我还有几个朋友……” 这种时候，她不想落下流觞和清雨他们。 因为有了他们的信任和全力配合，他们才拥有了今天。 顾亦明了：“都叫上，把小麒麟和二姑奶奶也叫上，我让小魏去接他们。” 对外，冷静宣称二长老是她的远房姑奶奶，顾亦也就跟着叫姑奶奶。 冷静见他安排得妥帖，笑着点了点头。 琉璃庄园照例是满座，冷静让流萤把小凉亭布置一下，他们就在凉亭里庆祝。 流萤让人按照上次布置，挂上白底绣花轻纱，石凳摆上坐垫，因为夏天炎热，坐垫换成了古朴的藤垫，又多加了几张红木圆凳，再搬来一台空调和一台风扇，确保美观的同时，不让客人觉得炎热。 陈翼他们第一次见布置得这么有情调的凉亭，齐声赞叹。 尤其是陈翼，表情夸张道：“哇，以后我要是想表白了，一定把女孩子带到这里来，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情调，不信她能狠心地拒绝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亦耳尖一烫，悄悄望了望冷静。 冷静正被白一心拉着手说话，不知道白一心说什么，她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 顾亦望着那只被白一心抓着的柔荑，突然感觉嘴里有些酸。 “谈恋爱”这么久，他还没能牵过一次那只柔荑呢，这个小屁孩倒是每次都牵得紧紧的。 好在这时，魏天行带着小麒麟和二长老来了，白一心忙着去和小麒麟玩，这才松开了冷静。 顾亦悄悄挪动脚步，站到冷静身旁，招呼道：“大家坐吧，坐下来再聊。” 众人各自找位置坐下，顾亦顺势坐在冷静身旁。 刚坐下，对上陈翼意味深长的笑容，顾亦冲他微微一笑，笑容得意。 我就是在追求冷静，又怎么了？ 陈翼无趣地摸摸鼻子，转头和叶轩打嘴仗。 不一会，流觞和清雨松月几人也到了，庆祝宴就正式开始。 顾亦作为东家，简单说了两句开宴辞，他先祝贺冷静新歌录制成功，预知她新歌大火，再用两句话简单地说了自己今天也了却一桩心事，借着这个机会一起庆祝。 众人齐齐举杯庆贺。 酒过三巡，又有美食在前，气氛逐渐松弛，众人各自寻了谈伴，热热闹闹地聊开来。 冷静和顾亦并排坐在上首，含笑地望着他们嬉闹。 华灯初上时，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三三两两地去园中闲逛消食，亭中只剩下冷静和顾亦。 冷静站起来，走到亭边，望着天边闪烁的星辰，不知在想什么。 顾亦来到她身旁，将挂在一旁的西装取下，披在她肩上：“夜里有些凉。” 冷静拢了拢西装，轻轻道了声谢。 顾亦望了一眼四周，大家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 他犹豫一下，说：“今天记者发布会上，有人问我，已经和你约会几个月了，有没有下一步计划？我告诉他，私人问题，不方便回答。” 冷静嗯了一声，他抿抿唇，继续道：“其实，我有很多计划，甚至计划到了几十年后，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商量这些计划？” 冷静转头，定定地望着他。 望着眼前如清晨带露珠的花朵般娇艳的面庞，顾亦喉结滚动一下，轻声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那人进去后，我接手了顾氏的研究所，看到一些小麒麟的资料……” 第135页 仿佛担心冷静会着急，他加快了语速道：“具体也没看到什么，就算看到了，我也不在乎。我已经让人销毁了那些资料，那位李博士，也已经因为精神出了问题，不适合再进行医学研究，以后也不会再有类似的研究。” “说了这么多，”顾亦总结似地说，“其实只有一个意思，不管你是什么，有什么秘密，我对你，都会一如既往。” “所以，”顾亦仿佛下了决心一般，问道，“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和我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说到后面，他语气微颤。 冷静定定地望着他，眉眼柔和，白皙的皮肤上带着浅浅的红晕，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因为害羞。 完成了那件重要的事情，眼前的青年好似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显露出了年轻人才有的轻快和舒展。 但此时此刻的他，又很紧张，嘴唇紧抿，仿佛决赛后正在等待裁判打分的运动员，面前人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悲喜。 远处，不知道是谁打开了音乐，轻柔的音乐声隐隐约约飘过来，静想起自己在跟老师学唱歌时的情形。 一开始，老师说，不行，没感情，重来。 慢慢地，老师说，嗯，有了一点点感情波动了。 再后来，老师说，对了，就是这样，再加深一点。 再然后，老师说，誒，这才是小姑娘对爱情的态度，有点憧憬，有点害怕，又有些欣喜。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在假装恋爱的过程中，她的心境已经不再平静。 “我……” 冷静才开口，就被一道稚嫩响亮的童声打断：“冷姐姐，有萤火虫，你快来看，有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好漂亮！” 冷静转头，看见白一心欢乐地跑过来，拉着她就往园子里跑。 冷静朝顾亦笑了笑，把西装还给他，跟着白一心走了。 顾亦眼睁睁地望着一大一小走远，懊恼地捶了一下亭柱。 为什么又是那个小屁孩？ …… 自从顾建宇进去后，冷静和顾亦就没再见面，除了今天。 外界早就有不少流言，说天籁只是被豪门大少玩玩而已，顾亦在媒体发布会上的回答，更是给了某些人想象的空间，纷纷在网上笑话起天籁来。 在他们庆祝的时候，谣言已经发酵成了热搜，题目是#年轻霸总否认恋情#。 在下面，各种不同的小号细细分析了冷静和顾亦交往以来的情形—— 顾少从未和天籁在人前显示出亲热的一面； 顾少从未回应过关于恋情的新闻； 顾少从未送过天籁东西，除了花； 顾少从未带天籁去见过亲人和朋友； …… 总之分析到最后，就是，顾少对天籁从来都没认真过。 魏天行收到下属的汇报，说顾少上了热搜时，还在想，顾少成了年轻的CEO，上个热搜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等他看清热搜的内容，脸都要气歪了。 这说的什么屁话？ 顾总不喜欢天籁还能喜欢你？ 顾亦正在琢磨冷静刚刚想要说什么呢，看到小魏急匆匆地跑过来，不由得有些恼。 等听说热搜的内容，他脸色刷地沉了下来。 他正在努力追求人家姑娘呢，这狗屁的热搜不是在拖他后退吗？ 顾亦让魏天行去把热搜撤下来，同时安排律师去给那些个瞎扯淡的小号发律师函，再找些水军去澄清谣言。 他这么一忙活，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大家恋恋不舍地结束庆祝宴，一起走出琉璃庄园。 哪知，刚走到外面，众人就被记者堵了个正着，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伴随着闪光灯的是记者们七嘴八舌的提问—— “顾少，你不是否认了和天籁的恋情吗？怎么又和她出来吃饭了？” “天籁，你对顾氏在媒体发布会上的发言有什么看法？” “顾少，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只是……” 后面这句，那人望了一眼平静矜贵的冷静，没敢说全。 众人突然被记者围堵，有点恼，陈翼直接大声质问：“你们是哪个报社的？” 冷静微微扬眉，瞥了一眼顾亦，顾亦连忙把事情小声说了说。 “这事我还以为已经处理好了，没想到他们会堵到这里来，对不起。”顾亦的话里充满愧疚，“你放心，我来对付他们，你和其他人先走。” 冷静点点头，在流觞和清雨他们的护送下，带着老人和小孩先上车离开。 两位主角少了一个，记者只好炮轰顾亦，问题更加犀利。 顾亦摆摆手，让记者们安静下来，正色道：“网上所说，都是谣言，我已经让律师去发律师函，一定追究到底。” 记者们互相望了望，其中一位大声问：“那你和天籁为什么不对外承认恋情？” 都约会几个月了，还没个准信，他们吃瓜群众都觉得抓心挠肝的，更别提天籁这个正主了。 要是她真的是被顾少玩玩而已，不知道会有多少粉丝为她心碎抱不平？ 顾亦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因为我还在追求她。” 啊？ 这个回答—— 不在他们的预料当中。 本以为顾少会说没到公开的时候，或者直接趁这个时候承认恋情，哪知他满脸羞涩地道：“因为我还在追求她。” 第136页 还在追求？ 意思是，天籁还没答应他的追求？ 记者们面面相觑，好一会，有个女记者疑惑地问：“是你们还没挑明关系？还是天籁没同意？” 顾亦说：“我在等她回复。” 那就是后者了。 记者们又互相望望对方，又过半响，另外一名记者问：“网上说的那些，你除了花从来送过天籁礼物，是真的吗？” 要是真的，你这追求法，换了他他也不同意。 顾亦说：“表面上，是的。” 记者们敏锐地嗅到了他的潜台词，意思是背地里，他有送东西了。 那个女记者大着胆子问：“请问顾少送了什么东西给天籁？” 顾亦嘴角微微一扬：“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 这个采访很快被记者以视频的方式发到网上，那时冷静正好送白茵和白一心到家，白一心看完视频问：“冷姐姐，顾叔叔送了什么给你？” 冷静莫名其妙：“除了花，我没收到过其他东西。” 白一心撇撇嘴：“活该他追不上你，张叔叔都还知道送妈妈项链。” 冷静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关键信息，冲白茵扬扬眉梢：老师，有情况？ 白茵不好意思地拉着白一心往楼上走：“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 她边走边说白一心：“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追不追的？” 回蓉山别墅的路上，连张扬都忍不住好奇地问：“老板，他有送你东西吗？” 她天天跟着老板身边，要是送，不可能不知道啊？ 网友们看完视频后，先是唾骂了一顿造谣者，然后对顾亦到底有没有送东西给天籁，或者说送了什么东西给天籁，充满了好奇，个个都在盼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网友们盯着顾氏的官微，等啊等，没等到任何消息。 正在他们失望得想骂顾亦资本家会忽悠的时候，国内最大最权威的出版社发布了一条微博：“新锐作家顾亦新书上市。” 他们还艾特了顾亦和畅听音频官微：“顾亦特别声明，此书赠予畅听音频的主播天籁小姐，本书及上一本书所有版税收入，全部赠予她。以及，顾亦已于本社签订长期合作协议，以后每本书的版税收入都赠予天籁小姐。” 为什么要艾特畅听的官微呢？ 那是因为，天籁没有微博！ 实体出版社的微博，只有少数人会关注，出版社的微博发出去两个小时后，才有网友反应过来，咦，这不就是顾亦送给天籁的礼物吗？ 明悟了的网友纷纷转发那条微博，大呼：“天啊，这就是文学博士的浪漫吗？” 送你一本书，还送你所有的版税收入！ 很快，出版社那条微博被传遍全网，网友们纷纷嘲笑昨日说顾亦没送过天籁礼物的账号：还有什么分析吗？ 有小号垂死挣扎，说版税而已，能有多少呢？ 立即有网友算帐给他们听：“顾亦上一本书的版税收入过百万，仅仅是实体书版税而已，听说后来还签订了影视，影视收入少说也有几百万。” “当然，这对于天籁来说不算什么，毕竟她也是畅听音频的一姐，身价不低，可是，两本，三本，四本呢？”网友反问。 网友最后总结道：“没有多少，没有多少，你送我啊？” 小号们偃旗息鼓了。 紧接着，有熟悉顾宅的人悄悄透露：“顾亦送天籁的那些花，好像是顾宅花园里种的，听说顾亦平常在家，也就喜欢看看书，种种花。” 网友哗然—— “啊啊啊啊！这就是读文学的人的浪漫吗？我写书送你，种花送你，我喜欢的东西都送给你！” “呜呜呜，好浪漫，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也有网友分享：“我男朋友喜欢玩木工，有天他做了一张饭桌送给我，开心得我想冒泡。” 有清醒的人提醒道：“别乱说，天籁还没答应顾总呢，还不是男朋友。” “呜呜呜，还没答应就送了这么有心意的东西，更想要这样的追求者了！” …… 网上网友讨论得沸沸扬扬不提，冷静今天带着昨天录好的歌曲来到畅听谈上架的事宜，正与张卓谈该在什么时候发歌呢，助理来敲门说：“天籁小姐，张卓，我们上热搜了。” 冷静和张卓看完热搜内容，都笑了。 张卓拍手大笑：“也不用商量了，就现在吧。” 冷静微笑点头。 于是，在网友们艾特畅听官微，问天籁是什么感受的时候，畅听官微发布了一则消息：“天籁首支个人单曲上市，独家授权畅听音频。” 哇喔！ 网友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送她书，送她版税收入，送她上热搜，她趁机推出个人单曲…… 怎么看，都像是顾大少的另外一种追求方式！ 你想做事业，我成全你！ 网友们被这强大的示爱操作击得七零八落。 不行了，又有钱又懂浪漫又会爱人的豪门总裁，谁不想要啊？ 甚至有男网友开玩笑道：“顾总，要是天籁不答应，您看您能考虑一下我吗？为了你，我可以喜欢同性的。” …… 当天，冷静下班后回蓉山别墅，发现隔壁已经空置了两个月的别墅灯火通明，张扬说：“这两天听门卫说要搬来新住户。” 第137页 冷静点点头，没做多想。 晚饭后，大家坐在一起闲聊时，门铃响了。 大家互相望望，面上都有讶色。 蓉山别墅里的住户不兴敦亲睦邻这一套，奉行的是各扫门前雪，怎么会有人晚上来拜访呢？ 流萤起身去开门，回来时脸色古怪：“新来的邻居过来打个招呼。” 众人转头望去，呵，这个邻居大家都认识，怪不得会晚上过来打招呼。 顾亦手里提着一个小花篮，花篮里照例放着两瓶红酒，脸上带着温润如春般的笑容：“大家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以后请多多照顾。” 他想让谁照顾，众人心知肚明，打了招呼后纷纷找借口避开了，只有张扬还稳稳地在门旁站着。 不一会，流萤从二楼探出个脑袋，叫道：“张姐，我想买个书柜，你来帮我参考一下放哪里比较好。” 张扬望望冷静，见她点头，这才上楼。 顾亦将花篮放在茶几上，微笑着道：“睡前喝点红酒好，要不要尝尝？这是我国外的朋友自己酿的。” 往常冷静是不会喝酒的，但是今天，突然想来一杯犒劳一下自己。 “我们去外面花园。” 顾亦点点头，开了酒瓶，倒到醒酒器，拿着醒酒器和两只酒杯，和她去了外面花园。 两人在花园里的小桌旁坐下，顾亦醒好酒，倒了两杯拿一杯给冷静，自己端了一杯，朝她举了举，说：“我一直没有正式地跟你道谢。” 冷静扬扬眉。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顾亦说：“郭老猫主动去自首的原因，我知道，熊哥被抓的经过，我也知道。”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冷静：“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冷静干干笑了笑：“不全是为了你。” “虽然你可能有你的原因，”顾亦摇摇头，“但是在我看来，就是帮了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是我做人的原则。” 冷静失笑：“所以，你就把书的版税都给了我？” 顾亦点点头：“这是我完全凭个人能力赚到的钱。” 冷静突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亦又拿出一串钥匙，放在桌面上：“我一共买了两套，一套自己住，一套是你的。” 冷静讶异地挑挑眉。 为什么又送她别墅？ 顾亦说：“这是我用从小到大攒的压岁钱买的，褚里能送你的，我也能。” 冷静怔了怔，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褚里送我别墅，那是因为他欠我的。” 顾亦急急道：“我也欠你的。” 冷静直直地望着他，望进他如星般晶亮的眼睛里，发觉他不是在说笑，沉吟了一下：“你送的也太多了。” 褚里欠了她一条命，她才收了那么多，顾亦又没欠她一条命，相反，他也算间接帮了她。 “昨天我……”顾亦目光还是灼灼的，声音却低了下来，“昨天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冷静静静地望着他，顾亦被她看得有些紧张，舔了舔嘴唇，小声道：“要是你不愿意，也不用勉强，我可以继续追的。” 冷静闻言，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平时那么儒雅淡定的一个人，在等待表白回复时，竟然这么腼腆忐忑，好像换了一个人，看着—— 居然有点可爱。 顾亦见她笑，有些茫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呆愣愣地望着她。 冷静说：“我在这里，你来追吧。” 顾亦又是一愣，尔后喜不自禁，腾地站起来：“你、你同意了？” 冷静点点头。 顾亦深呼吸几口气，略略镇定了些，保证道：“之前我说的，都有效，以后，我会一如既往地对你，不，是对你更好。” 冷静点点头，顾亦这才像是得到了她的同意，上前连人带椅子抱住她，轻声道：“谢谢你，谢谢你来到了我身旁。” 自从遇见了她，他的世界又重新恢复了光明！ 冷静拍拍他手臂。 她也谢谢他出现了，不然…… 两人静静地相拥一会，顾亦正想有下一步动作，冷静忽然问：“你送的花都是自己种的吗？” 顾亦：“……” 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