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煮酒论英雄,霸王出我辈。地雷一枚,代表我海枯石烂永恒不变的真爱!】
【每日早起动力!】
【终于要甜了】
【千言万语道不尽我的心意,只能努力用营养液浇灌你,你可感受到我无尽的情意!】
【be就想哭】
【“下面甜起来了”
暴风哭泣……追了这么久终于快看到希望了】
【作者大大能问问为什么he的结局放番外不放正文吗】
【撒花撒花】
【快快快快快快偷存稿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给点甜头吧】
【甜到底!】
完
第48章 、四十五棵树(二更)
◎吃饭◎
这个年纪的老人是都不能理解女儿离婚,尤其是自己一只脚都踩进棺材里了,到老了,却看见女儿家都散了。
这种事情旁人怎么安慰都没有用,首先三观上就不同了。
周摇也自以为也不是一个能安慰人的人。好在阿姨擤了四次鼻涕,花掉周摇也一整包纸巾之后心情平复了不少,最后提着热水瓶走了。
目送着阿姨走进病房里,想到陈嘉措估计还在忙,她也准备要走了,一转身,就看见陈嘉措穿着有些脏的白大褂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
身上的大褂脏得不行,陈嘉措没有朝着她那里走近一些,身上又难闻又脏。
周摇也打开包,包里没有纸巾了,刚刚所有的纸巾都被阿姨用掉了。
陈嘉措看见她找到东西的动作狐疑她是不是有东西不见了:“东西不见了吗?”
周摇也抬手指了指自己脸颊:“你这里有血。”
陈嘉措闻言抬手摸了摸,看见指腹上的血迹,脸上没有传来疼痛感:“是别人的,没事。”
他其实知道最近周摇也总来医院,但是上次周摇也一声不吭就办理了出院手续,让他又恢复了之前她住院时候,自己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的状态。
他不太清楚周摇也为什么突然远离自己,他觉得不应该单纯是自己误会她已婚,所以周摇也生气。但是其他原因他又不知道,难道真的因为他是个浑身鱼腥味的滨城人吗?
两个人突然很默契地都沉默了。就在别扭的尴尬持续发酵的时候,崔沅手里拿着几张美容卡,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苹果站在他们值班室门口。
崔沅是在他们正忙的时候来的,她闲着没事来给江承航送午饭。
清脆的苹果被她啃得声音不小。
崔沅看见了陈嘉措,伸长了脖子朝着他身后望去:“江承航呢?”
陈嘉措朝后看去,想到自己上楼之前,江承航似乎还在做最后的善后工作:“快来了,在善后了。”
崔沅苹果才啃了一口,看见周摇也在,徒手将一个苹果一掰为二,将没有牙印的那半个给周摇也:“周律师,你好啊。”
周摇也看着递过来的那半个红苹果,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你好。”
陈嘉措给她解围:“抢孕妇苹果的事情没有人做的出来的,我办公桌上还有一个,这个你就自己吃吧。”
“说到办公桌,这个美容院的卡是怎么回事?江承航这种洗脸毛巾恨不得都用来擦脚的人还去美容院?”崔沅让陈嘉措不要包庇他。
陈嘉措举手做发誓的手势:“上次院里福利,抽奖送的。”
他身上的大褂实在是太脏了,他准备去换掉。和崔沅解释完,朝着值班室走去,路过周摇也的时候让她等一下。
崔沅又仔细看着那张美容院的卡,发现和她爸爸有一年送给她妈妈的美容卡一样的,也就相信了。
将手里的美容院的卡分了分,她两张,再把剩下两张递给周摇也:“一共四张,两张从江承航那里找到的,还有两张是陈嘉措的。他们两个男的不会去的,我们两个一起去。”
职业关系,崔沅是个讲话眼睛会变成小月牙的人,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陈嘉措换了件大褂,拿了个苹果出来,看见她们已经把美容院的卡分掉了,难怪他刚回去没有在自己抽屉里找到。
“你今天不上班啊?”陈嘉措最近总看见崔沅来给江承航送饭。
“小孩子早就放寒假了好吗?”崔沅是个幼师,现在怀孕了之后就不带班级了,撑着腰让自己站着轻松一些:“我今天来订蛋糕的,顺路给他送个饭。”
一个和他们刚刚一起弄那群喝多了打群架的医生路过,听见了崔沅的话。主任千金,小时候没事了总往他们这里跑,一个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这会儿都结婚怀孕了。
前辈用眼镜布擦了擦眼睛:“订蛋糕?要生日了?”
“对啊,江承航又老了一岁了。”崔沅喊了声叔叔。
那人笑:“新婚小夫妻就是好,现在还给过生日,你阿姨已经嫌我烦了。”
崔沅笑嘻嘻:“叔看来你上次送的胆结石还不够打动人,再送点。”
那医生直摇头:“年纪大了,没粮了。”说着打趣起了陈嘉措,指着崔沅:“小陈,看见没。这就是结婚的好处,赶紧结婚,不仅送饭还买蛋糕。”
打趣的话说完,一瞬间周摇也感觉到面前三个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了,她不由得站直了一些。
春树里 第58节
……
离开医院的时候周摇也手里拿着一个陈嘉措送的苹果,还有崔沅的邀请。
下周一是江承航生日,没有长辈就是他们几个同辈一起过生日,在海悦二楼,让周摇也一定要来。
周一是被陈嘉措掰手指数过来的,霍筱出院之后,陈嘉措没机会再见周摇也了。他本人比江承航这个寿星还期待礼拜一的到来。
江承航损他,损他还不如他老婆来得直接:“陈嘉措不说出口的喜欢就是盲人参加画展,太监上青楼。”
大道理说说容易,可陈嘉措没回答。说出口的那种勇气和惶恐都是巨大的,江承航让他想,如果错过的追悔莫及是不是更巨大。
周日那天,洵川人手机里的天气预报都推送了今天晚上将有强降雪。
然而,狼来了的故事每年冬天都在洵川的冬天上演。大部分洵川人记忆中的雪,只有零八年和一四年。然后的洵川冬天最多是雨夹雪。
果不其然,周一一大早起来,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看了一会儿,飘下来几滴雨。
今天老天很给面,世界仿佛风调雨顺,江承航不敢立flag,一直闭嘴到下班。
他们两个开了一辆车去了海悦,崔沅先到了,包厢里开着暖气,陈嘉措把外套脱了,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周摇也还没有来。
外套刚脱下,他又穿上,陈嘉措解释:“我去门口等她。”
然而,他在门口陆陆续续等到了不少江承航和崔沅的朋友,周摇也都没有出现。
入夜后的洵川很冷,陈嘉措第一年去到首府念大学的时候,对北方的冬天感到很惊奇。
神奇的暖气,南方没有的鹅毛大雪……
门口的玻璃大门上弥漫起了水雾,再旁边上一些落地的玻璃窗上,砸着小雨,行驶而来的车灯灯光斑驳。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江承航问他周摇也来了没有,没来就让他回包厢了,估计周摇也不会来了。
包厢里就两个空位置,坐在江承航对面那人看江承航挂了电话之后,好奇:“周摇也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江承航狐疑地看向他:“你认识?”
那人绞尽脑汁,大家等了半天也没有见他想起来,干脆叫他放弃了。那人打开手机,妄图找到一个记忆钩子,让他把周摇也这个人想起来了。
翻了半天手机之后,那人拍桌:“我想起来了,就是前一段时间挺轰动的一个强|奸案,她是那个强|奸犯的辩护律师。”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周摇也坐在车里,看着一动不动的前车,叹了口气。在开车的宋铎昀听她叹气,有点火:“我都没有叹气,早知道不送你来了,海悦这条路十天之中有十一天是堵的。”
今天她和宋铎昀忙了一整天,先是去银行,又去趟派出所,最后跑去了审批局才弄好所有年后开庭需要的资料。
先是从来没有整理的一万件资料里找出需要的文件,再是打印。
光是审批局的打印机都打坏了两个,打完之后周摇也拿着八百多页的资料去找审批局的人盖章。
八百页a4纸,每一页都需要敲章。
当时宋铎昀看见敲章那人的表情立马躲在周摇也身后,和周摇也说悄悄话:“你看那人的表情像不像即将冲动犯罪的?”
等他们从审批局出来,整栋楼的人都走光了,停车场十米之内只有宋铎昀一辆车。
周摇也今天出来和宋铎昀一起调文件就只开了宋铎昀一辆车,现在回律所开自己的车再去海悦已经来不及了。
她权衡再三之后:“你直接把我送去海悦吧。”
“吃饭啊?”宋铎昀一喜:“你请我去吃双人烛光晚餐?”
“如果条件允许,分一点脸皮出来让国防部研究一下,没准最新的易便携防弹武器就以你的名字命名了。”周摇也拿起他的手机,输入了海悦饭店的地址让他找着导航开。
宋铎昀和周摇也认识挺久了,两个人还有丁瑜是当时一起从首府总部调过来的。宋铎昀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你知道吗?我每次听你这么嘴臭我,想到你没有素质,我有时候看你开庭我都怕你朝着对方律师大骂一句fxxk。”
周摇也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好好开车。”
最后到海悦的时候果不其然迟到了,周摇也背着包在饭店门口下了车,没让宋铎昀送进去,冒着小雨自己走了一段路。
门口迎宾的门童站在寒风里,周摇也走进旋转的大门,正准备找前台问一下江承航订的是哪个包厢,恍惚间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等她的陈嘉措。
作者有话说:
好了!明天所有的误会全部都可以解开了感谢在20220215 00:04:10~20220215 08:3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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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小陈你快让我快乐】
【快十八万字了两人竟然还没有更进一步,告白没有拉手手没有,亲亲没有,婴儿车更没有!再这样我可要直接搬来民政局请大海摇妹妹原地结婚了啊】
【这是第四十五章 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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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有存稿的更新感觉真好!日更六千看起来也好舒服!真的好看!要按照你的节奏好好写下去,知道吗!】
【耶!终于可以解开误会!】
【期待甜文】
完
第49章 、四十六棵树
◎继续吃饭◎
陈嘉措看着脚下的地砖,挂了江承航的电话之后,他想再等三分钟,她再不来自己就上去。
秒钟不给面子的转动了三圈,他抬头看了眼门口,没有周摇也。
他叹了口气,表盘上秒针还在继续走动着,算了,等秒钟再走三圈吧。
三圈又三圈。也不记得骗了自己多少次了,他等了又等,然后抬头。
大门雾蒙蒙的玻璃也没有将她的身影完全挡住,她好像没有带伞,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走进了饭店的旋转门,头发也有些湿,有大概率感冒的风险。
他等到了。
她的出现让陈嘉措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生出一股难以细述的喜悦之情。
周摇也看见了他,将原本走向前台的脚步调转,走向他。
一路走过来,脚步有些快,她平时不常锻炼,路走快一点都觉得有些心跳加速,喘得厉害。
陈嘉措等她走上前:“走吧。”
“是不是就等我一个了?”周摇也说话有点还些大喘气。
陈嘉措放慢脚步:“我也刚来。”
电梯从楼上下来,他们两个的身影倒映在电梯门上,周摇也咬了咬下唇,感觉自己还是应该解释一下:“我今天去审批局调文件了,年后开庭要用,八百多页的文件都需要敲章,来的时候又堵车了。”
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他一手挡着门,侧身让她先进去:“没事,堵车是不可控因素。”
不过是二楼,电梯刚起步就停了。照旧是让周摇也先出去。他走在前面带路,地毯将两个人的脚步声都掩盖住了,没有关上的包厢门里传出讲话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就是前一段时间挺轰动的一个强|奸案,她是那个强|奸犯的辩护律师。”
两个人的脚步在包厢外面停了,陈嘉措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被周摇也拉住了。
包厢里刚才说话的人继续说着:“结果那被强|奸的小姑娘败诉之后跳河自杀了,人妈妈悲愤交加,把她给捅了。结果她在医院里被抢救过来之后反手把人妈妈也送进去了,虽然她没有死,但是听说法院判那个伤人者判得挺重的。要我说就是活该,自己溟灭良知接了这种案子,活该被捅。”
崔沅不信:“假的吧,估计有隐情。”
江承航:“我这就不同意了,什么叫溟灭良知啊。那些犯了罪的人送到医院我也救啊,在其位谋其职。”
陈嘉措挣脱周摇也的桎梏,伸手要去推门的时候,她的手比自己更快摸到门把手。
她走在前面,开门的声音让包厢里的人纷纷投视线过来。大家都有些尴尬,也猜到她刚刚在门口都猜到了。崔沅指着两个挨在一起的空位置,打圆场:“来了啊?”
周摇也没接话,陈嘉措反手将包厢门关上,走在周摇也身后:“她今天去审批局调文件了,窗口办事效率太低,下雨天路上还堵车。”
替她解释了。
周摇也从包里拿了一个小袋子出来,袋子很朴素,上面只有暗纹的双c品牌logo。
江承航惊讶她居然给自己准备礼物了,结果一打开,里面是对耳环。
周摇也将包和外套脱了下来:“我不太会挑男士礼物,所以选了一对女士的耳钉。”
那自然是送给崔沅的。
崔沅嘴上客气:“其实不用送礼物的,快坐快坐。服务员,上菜吧。”
菜上了,包厢里先前的尴尬气氛也没有了。陈嘉措和江承航明天开始就放年假了,剩下几个人不是从事医生这个工作的,喝点酒也没有事。
陈嘉措从转盘上把随手拿了一杯啤酒,周摇也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透,桌上两个医生都不准她喝酒。崔沅和她坐在一起,两个人平分了一扎鲜榨玉米汁。
崔沅给她倒了一大杯,周摇也说谢谢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手把她座椅后面的东西拿走了。
春树里 第59节
陈嘉措是那个‘小偷’,空调的出风口对着他的后背,他把周摇也的大衣拿到自己椅子后面。之前她冒着雨走过来的,大衣外面湿漉漉的。
周摇也看他,陈嘉措将她大衣搭在自己椅背上:“让空调吹干。”
几道菜之后,周摇也知道了,刚刚说她的那个人是江承航的高中同学。她正对面那个脑袋大大的,听口音是北方那边的大块头是陈嘉措和江承航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他们都叫他大头。
毕业之后大头没有当医生,而是从事医疗器械方面的工作。
前一段时间大头来洵川谈生意,后天就要飞回北方过年了,今天既是给江承航过生日也是给他送行。
每个人都在餐桌上聊着自己的工作和前景,从啤酒喝到白酒。周摇也没碰酒,看着陈嘉措将空掉的酒杯放在转盘上,被他们劝着,也喝起了白酒。
看他喝酒感觉是挺神奇的事情,周摇也看他眯了一口酒之后吃了一筷子菜。
“怎么了?”陈嘉措问,怎么一直盯着他看。
周摇也:“你还能喝酒?”
菜里加了点辣椒,他胃口清淡,被辣吸了口气:“还好。”
大约是借着酒劲,先前那人突然开口问起了周摇也那个案子。
“那强|奸案新闻里没有写细节,我挺好奇你是怎么巧舌如簧把黑白颠倒的?”
几杯酒下去,那人原本就不多的情商彻底没有了。大头看着江承航和陈嘉措脸色都变了,拿起酒杯给那人倒了杯酒:“兄弟,我给你倒酒,我们虽然今天刚见面,但是碰杯碰一个。”
那人用手捂着酒杯:“来不了了来不了了……”
“那是我被告和原告的隐私,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不过有一点可以说……”周摇也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指,她语气总是平平的,职业也需要她以严谨的姿态进行。
冷清的声音音量不大,但是桌子那头推杯换盏的人都看了过来。
周摇也放下手里的湿毛巾:“人人完全平等地有权由一个独立而无偏袒的法庭进行公正的和公开的审判,以确定他的权利和义务并判定对他提出的任何刑事指控。世界人权宣言,看过没有?我以人格保证给予每一个人享受法律的权益,在法律面前,我再巧舌如簧也不能颠倒黑白。”
陈嘉措喝得有点多了,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高三那年第一天见到她时候,她问林桥看没看过纽约时报。
他托着腮看着现在的周摇也,好像她还是那时候周摇也,自信又自命不凡,还是那个让他无比憧憬的周摇也。她从不会让别人看她的玩笑,不向挫折和苦难低头。
她三言两语把这个案子带过去了,再怎么问,她也只会说别人的隐私,她需要保密。
陈嘉措一直看着她,突然视线里的人没有任何征兆地扭头看向自己。他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大脑也昏昏的。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一整个像是不会讲话的人就朝着她笑。
周摇也看他那样子,也懂了:“喝多了?”
他点了点头,脖子和眼睛都泛着红。对视的几秒后,他突然抬手,帮她把耳边一小簇乱跑耳朵别好,然后很快收回手,一脸满足地看着他的‘劳动成果’,就像是逛超市时,把手伸进绿豆和大米里一样。
最后大头酒劲上来了,给唯一一个缺席的大学室友周子翼打电话。
“喂,老周,你猜猜我和谁一起吃饭呢?”
虽然手机开着免提,但是周摇也还是不太听得清楚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大头站起身,打开了后置摄像头,一个一个地拍过去,脖子里就差挂一个驻洵川特派记者的牌子。
先是江承航,介绍一带而过,最后被寿星要求加戏。
大头这才将手机镜头怼了过去:“这是今天的大寿星,可惜你离得太远了,要不然今天带你热闹热闹。”
电话那头的周子翼叹了口气:“别说来了,我今天大晚上还要上班,连轴七十二个小时了。你问问江承航,他家那边的赤脚医生走了没有?我也要去入股加入,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大头拿着手机笑得贼欢:“我看了看你们现在的遭遇我真是越来越庆幸当时毕业我没去当白衣天使。”
江承航叫他滚蛋:“还不是因为你他妈那次模拟手术,一个小鸡眼差点被你弄成截肢手术了。老田那是对人民群众负责,挂了你的实习,你没法当白衣天使了你才转行的好吗?”
大头没理他,拿着手机往旁边照,给手机那头的人介绍着:“这是江承航老婆。”
说着,周摇也看见大头继续移动着他的手机,看着明显拍摄过来的角度,她有些想躲。
“这是老陈。”大头指了指陈嘉措,然后停住了:“老周,你看这是谁?你快猜,你绝对猜不到。”
如大头猜测的一样,电话那头的人没声了半天之后,让他别卖关子。
大头又想卖关子又想对方快点猜出来:“我们大一的时候还和陈嘉措一起去看过她打辩论赛的,你忘了?”
几秒后,手机喇叭里传来一句脏话:“追到了?”
只是周摇也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大一的时候去看过她打辩论赛?
他们不是大学同学吗?那应该都和陈嘉措一样念的是洵川大学啊。
作者有话说:
人人完全平等地有权由一个独立而无偏袒的法庭进行公正的和公开的审判,以确定他的权利和义务并判定对他提出的任何刑事指控。——世界人权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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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出来吗,我真的狠不喜欢看到女主被冤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没有偏袒强j犯没有给强j犯辩护她自己知道,但是在外人眼里看来不就是这样吗?要怎么解释呢,原告小姑娘因为这个已经没命了,怎么能在她死后把生前别人在她身上犯的罪放在大众眼里点评,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周摇也帮助原告小姑娘,被大众谩骂,被原告母亲捅一刀,小姑娘没了,小姑娘母亲进狱了。我说凭什么呢,那个禽兽继父什么时候判刑什么时候罪有应得】
【啊啊啊啊啊啊】
【等二更】
【马上误会全部解除!!】
【好啦甜甜的日常要开始了】
【等二更】
【好家伙,兴奋起来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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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太好看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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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赶紧获得二更快乐然后美美睡觉求大大成全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二更】
完
第50章 、四十七棵树(二更)
◎依旧◎
周摇也一向自诩比一般人还是聪明一点的,但突然出现的巨大信息量让她大脑有些停止运行了。周摇也懵懵的,在她所有的认知里她一直以为陈嘉措念得是洵川大学。
而且如果他念得是首府大学,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呢?
然而能给自己回答人,此刻喝得有些多了。
他晕晕乎乎的,转身找服务员要了一杯热水。
玻璃杯里晒干后的蜷缩起来的茶叶慢慢舒展开来,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大头还在那边和周子翼打电话。啤酒和白酒混在一起很容易让人喝醉。他注意到了周摇也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歪头看着她:“怎么了?”
怎么了?
他说怎么了?
周摇也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说出口的声音是发抖的:“你大学念的是首府大学?”
他没回答,那头一直在电话的大头在江承航的催促下挂了电话:“要关灯了,我要许愿了。”
包厢还配备了生日歌,服务员调整了一下之后,生日歌从隐藏在装饰品里的音响里传了出来,包厢里的灯也暗了下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首歌的创作者大概也没有想到这首歌现在的欢迎程度和普及程度,这个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那头唱着生日歌,服务员端着蛋糕走了过来,包厢里不是漆黑一片,还是有微弱的可见度,江承航在和崔沅说耳语,夫妻两个的情话,其他人起哄着想知道。
周摇也心不在焉地鼓着掌,她太想灌陈嘉措喝一大杯醒酒汤,然后好好问问他倒底怎么一回事。
蛋糕分得不算均匀,几个男的都不太爱吃,陈嘉措吃得少,崔沅看他吃完了,要再给他切一块,他摇着头两只手也摇着。
最后摇头晃脑把自己晃吐了。
他去包厢的卫生间里吐,崔沅目送着他离开,偷偷扯了扯周摇也的袖子。
周摇也以为她要给自己再切一块蛋糕,也打算拒绝的时候,崔沅凑过来:“我和你说,当时陈嘉措刚来院里实习的时候,我爸乱点鸳鸯谱,结果他和我说他有一个喜欢了好久的人,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后来我和江承航在一起了,有一次碰见我爸又给他介绍对象……”
那会儿崔沅和江承航谈了一个月的恋爱了,一个月纪念日那一天赶上江承航被派去急诊室锻炼,他来不了,就崔沅去找他。
正巧看见没痛惜着陈嘉措没有变成自己女婿的崔主任又开始给陈嘉措介绍对象了。
也是那天,崔沅再一次听见了周摇也这个名字。
她挺好奇:“江承航,你和陈嘉措是大学同学,你知道这个周摇也是谁吗?”
江承航当时正在洗手,恨不得换皮的程度,昨天好好的恋爱纪念日,他居然在和同性的屁股面面相对,和他的直肠打招呼。
听着崔沅的疑惑,江承航抬头看了眼在和崔主任讲话的陈嘉措:“他高中同学,当时高三的时候那个女生考到了首府大学,陈嘉措为爱复读了一年高三就为了和那个女生念一个大学,结果人怂得很,大学那么多年,人家的辩论赛场场都去。校区分开了,坐地铁都要去看,看了十几场都不敢去打招呼,傻不拉几的,坐地铁去看辩论赛还被偷钱包,每天跟我一起吃泡面,吃了大半个月。”
崔沅瞥他:“你为什么吃那么久的泡面?存钱?存钱要买什么东西?还是已经给人送了礼物所以没钱吃饭才吃泡面?”
江承航一愣,心虚了一下:“咳咳,聊陈嘉措八卦呢。别跑题。”
陈嘉措不常喝酒,吐完之后食道有些不舒服,但是人清醒了不少。洗了把脸出去的时候,他们也准备撤了。
大头今天住在机场旁边的酒店,崔沅和江承航负责送他。
海悦距离陈嘉措的公寓很近,从这里走到天桥,再从天桥下去,走个十分钟就到了。
春树里 第60节
送他的任务落在了周摇也身上,她没有开车来,两个人从海悦饭店门口离开。
来时的雨,已经变成了雪。
在洵川,不管是多大的雪都值得这座城市的人欢喜一场。他脚步很慢,周摇也走着走着就把他甩在了身后。
知道了他复读的事情,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真相压得周摇也有些喘不过气,走了两步,看见他的影子只剩下一个脑袋在视线里,周摇也回头看了眼悠哉悠哉的人。
他的棉服有帽子,但是他没戴,雪花落在了他头发上,他看了看天桥上的路灯,像个第一次出门的新奇小孩,东看看西看看。
天桥上偶尔有人走过,拿着手机拍着洵川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只小狗兴奋地跟着主人,对着飘雪的天空嚎叫了几嗓子。
陈嘉措慢慢走到周摇也旁边,等两个人并行了,周摇也才继续朝前走,陈嘉措回头看了眼那只小比熊,想到了饭兜:“饭兜好像在洵川是禁养犬种吧,你怎么解决问题的?”
已经很久没有人和她提起饭兜这个名字了,裴絮也会避开周摇也这个伤心处。陈嘉措并不知道,周摇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已经好多年了。
小比熊的叫声传到了周摇也耳朵里,她垂眸,看着天桥地面上那看不出颜色的地砖:“死了。”
陈嘉措不敢相信,一般狗的寿命十几年也是有的。如果算起来,可能饭兜真的老死了。刚想安慰周摇也,她继续说:“高考前,它被冯棠用有毒的肉弄死了。”
听罢,陈嘉措感觉自己的酒彻底醒了,他一直觉得只有周摇也大学时他是一个旁观者,高三的时候他们几乎每天都见面,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么严重的一件事。
饭兜已经成为了周摇也心底一块已经几年不曾痊愈的伤口,伤口不流血了,但是也没有完全痊愈,那一块肉没有重新长出来。
“我特意等到高考出成绩的那天我等冯棠以为他的未来能有张大专文凭混日子的时候报警了。”天桥下车辆来来往往,车灯耀眼。周摇也站定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我高三的时候过得很不好。”
陈嘉措能想象,他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给她一个拥抱,但是手好重,举不起来。
也没有那个资格。
他从小生活在那个给了周摇也无数痛苦的滨城。
看着陈嘉措点头,她想到心理医生的话,又想到那次病友会见到的男人。
周摇也觉得是应该好好说清楚,她站定在原地,想了想应该如何开头,就像是第一次站在法庭上一样,开庭前她从头到尾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案子。
周摇也:“陈嘉措,你高三那年复读了,为什么去看我打辩论赛,但是不来找我?我看见你那时候发了一条定位在洵川大学的动态,我一直以为你在洵川念大学。”
就像是不久前在医院,为什么总是偷偷关注她但是不找她。
陈嘉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但也不好奇了,猜到肯定是今天饭桌上的人告诉她的:“我大学第一年过得挺狼狈的,第一个学期就差点挂科。结果你好厉害,参加各种活动,大学过得风生水起。以前老是粘着你,是因为我挺井底之蛙的,在滨城当时的环境里我觉得我还没有那么差,也算挺厉害的一个人,能跟你站一块。结果到了大学的时候,看你身边的人看你,我挺自卑的。当时我大一,你大二的时候你在谈恋爱,我就……”
“我没有谈恋爱,我到现在都没有谈恋爱。”周摇也解释,语气有些生气:“我再说一遍,以人格保证,我以前没有谈恋爱,我现在也是未婚状态。”
算是对他之前误会她已婚的反击。
或许是因为她语气有些生气,陈嘉措立马小声嘀咕,偷瞄她:“我也未婚,也没有谈恋爱。”
看他那样子,周摇也真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生气了。
陈嘉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情绪,酒精多少还是在他身体里烘烤着他的大脑,他脸上酒后的痕迹明显。
伸手扯了扯周摇也大衣的袖子:“你和阿姨从滨城搬走那天,我其实去找你了。然后我听见林桥和你表白,我也听见你说你不喜欢滨城,也不喜欢滨城的人。”
周摇也根据他的话,在大脑里搜索着相关的画面,她自己说出口的话,她自己知道。没有陈嘉措说得这么委婉,她当时没给林桥留面子,说得更难听,更伤人自尊心一点。
——你们滨城人让我觉得很恶心,我讨厌滨城的一切,你们身上有一股永远都洗不掉的鱼腥味,让我反胃……
陈嘉措看见周摇也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陈嘉措当时真的很怕自己去找周摇也会和林桥得到一句一样的话。他没有想过周摇也会喜欢自己这件事,他以为她一直过得很好,以为摆脱了滨城的她终于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你毕业的时候我知道你在首府的一家律所实习。我后来毕业之后也想留在首府的,但是我实习成绩在那群同届里不好,首府的医院没有要我。我只能回洵川了……”
他尝试过了,也尽全力努力过了,但他没能留在首府。
听他说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周摇也是震惊,又生气。可这两种情绪并没有促使自己推开他,而是想扑进他怀里。
周摇也很少输,这次她输得很彻底,惨败。她以为她的喜欢已经足够多了,但是比深情痴情,他对自己是降维打击。他在这一刻胜了,周摇也知道,自己是他这场胜利的战利品。
“陈嘉措,我之前受伤被送到你们医院的时候,你看见我身上的疤痕了吗?我心理有点问题,情绪也很不稳定,反正整个人就很糟糕。”说着说着,周摇也有点哽咽,她需要大口呼吸来让自己语气放缓,让他能听清楚自己说的话,寒冷的空气刺痛了她的气管,可是眼眶很热:“如果还要喜欢我,真的很会累,可能我还会给你弄出一堆破事。你好好考虑……”
她话音刚落,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用考虑。”
周摇也看着他:“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我吗?”
随着说话,白雾在嘴巴不断产生。
突然开口说话变得有些困难,就像是以前那些梦里一样,他好像又要伸手去抓周摇也了。这次她距离自己无比接近,比任何一个梦里都近。
“依旧。”
只是两个字,但是说完他突然有些呼吸不过来。
依旧,也永远。
依旧喜欢,也将永远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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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总算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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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真好
】
【
【终于解除误会了!亲妈感动!大海还不知道周摇也偷偷亲过他,不知道周摇也其实也喜欢他,两个人互相喜欢着对方,让他们甜起来吧,呜呜呜】
完
第51章 、四十八棵树
◎公寓◎
雪花原本下落的轨迹,被突然靠近的两个身影改变,他们破坏了雪花降落在地面的计划。或许是酒精的原因,陈嘉措觉得这个拥抱来得不真实。
侧了侧脸,下巴贴着她被风吹得微凉的脸颊。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医生的本能让陈嘉措开口:“先松开吧,天桥上风太大了,我们挑个暖和的地方再抱。”
周摇也:“……”
陈嘉措的公寓徒步不多时就到了,周摇也进旁边的药店买了醒酒药,他在隔壁的便利店里买水。周摇也找到便利店的时候他在打电话,样子看上去一点都没想喝过酒的人。
看见回来的周摇也了,没和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聊下去就把电话挂了。没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直接拿着两瓶饮料去柜台结账:“我妈,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过年。”
在摸鱼偷闲的营业员先看见了陈嘉措,和他打了个招呼,抬眸看见周摇也正给他递着醒酒药,才后知后觉两个人是一起的。
店员问:“过夜吗?”
周摇也刚把药盒递给陈嘉措就听见那个人有些唐突的问题,陈嘉措没回答,把手机的付款码打开递过去:“好好上你的班。”
滴的一声,付款结束,小票正在打出。营业员将小票撕下来,两根手指夹着递给陈嘉措。
陈嘉措随手拿过小票揉成团揣进口袋里,将手里一瓶水递给周摇也,小声给她解释:“我合租室友。”
两个人已经朝着门口走去,玻璃感应门打开,周摇也回头看了眼那个营业员,他也朝着他们两个看着,指了指他收银台前面的货架:“有没有需要啊?再消费一下?”
周摇也看着货架上一个个小盒子,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走出了便利店。他将醒酒药丢了一颗进嘴巴里,拧开瓶盖之后把手里那瓶矿泉水递给了周摇也,将她手里那瓶换了过来。
吃过药之后,他偷瞄了一眼身后便利店:“他跟你开玩笑的。”
周摇也将已经被他拧松的瓶盖打开,喝了一小口水,看他:“那我过夜吗?”
陨石好像这一瞬间从天而降,中环交通崩溃,就如同这一刻的理智一样。为什么要用问句的语气?她应该知道,自己肯定是想她留下的,他不能否认脑子里那一刻多少是存在黄色废料的。
有声音在陈嘉措脑子里响起,那个声音叫嚣着:这是什么废话。
——留下来。
洵川的风将他不入流也不好直接坦白的心思稍稍吹散了,陈嘉措反问:“你愿意吗?”
她点了点头,幅度很小。
完蛋了,陈嘉措觉得自己像个流氓。内心放起小烟花,但怕她看出自己那些小心思,也不敢笑得太开心。
周摇也说完,她不知道陈嘉措的纠结和强忍,只是看着他脸上那表情:“你不愿意我留下来?”
陈嘉措立马摇头。
周摇也不信:“那你表情为什么强颜欢笑?”
“没有,我很开心。”陈嘉措将手里的饮料塑料瓶换了一只手拿,另一只手拉起周摇也的手。今天之前他压根没有想过能和她做这些动作,说这些话:“走吧。”
从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离开,他走了两步,又让周摇也站在原地等他,自己戴上帽子飞快地跑进了不远处二十四小时无人营业的自售成人用品店。周摇也看着他带上帽子掩住脸进去,然后又小跑回来。
春树里 第61节
那样子像极了去抢银行,往银行里扔催泪弹的歹徒。
小跑回来,他伸手挽着周摇也的胳膊,半张脸埋在高领毛衣里,解释:“我去买那个了。”
没直说,但是周摇也猜到了。
周摇也又想到了他刚才的样子,笑:“速度挺快的,我们小区那个叔叔和他的二奶但凡有你一半的身手,也不至于膀子和屁股被捉奸的正宫追着打一路了。”
陈嘉措扁嘴:“笑话真冷。”
原本挽着她胳膊的手,顺着她衣服表面摸到她揣在她自己口袋里的手,顺着她手腕内侧,陈嘉措的手挤进了她的口袋里。衣服口袋不大,揣在口袋里的手冰凉的。
陈嘉措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
周摇也手碰到了里面的一个小方盒子,知道里面那个小方盒子是什么。周摇也没有陈嘉措那么害羞,她甚至还挣脱了陈嘉措的手,拿出来看了一眼,指了指上面的型号:“这个是有尺寸大小的,你自己适合用吗?”
陈嘉措就像是第一次网购买衣服一样,就是知道这个有尺寸区分,但又不知道什么尺寸适合多大的。
周摇也借着路灯看他,那表情不用猜也知道他压根不知道什么尺寸大小:“你不是个医生吗?”
“我知道一整个操作流程,但是……”陈嘉措一顿,换了个说法:“就像我知道怎么打仗,但我不一定知道怎么打造战争武器。”
“你大学真没有谈恋爱啊?”周摇也将小方盒重新塞到他口袋里,手干脆没有拿出来。
陈嘉措在自己口袋里将那只手重新握住:“没有。”
“为什么?”周摇也觉得分开这么多年他一直单身挺不可思议的。她一直没有谈恋爱是因为她心理疾病所导致,况且她本身就是情感单薄的人。
她的喜欢从出生到死都只能有那么多,不会因为不同的人也不断产生。这些喜欢在她反应过来陈嘉措对自己的喜欢之后也投注到了他身上,所以自己才一直没有谈恋爱。
“周摇也对自己自信一点好不好?你以前不是很自信吗?你觉得有人能喜欢你之后再去喜欢别人吗?”陈嘉措用打趣的话对她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周摇也:“认真回答问题。”
陈嘉措听话的收起那副笑脸:“没时间,当时光是好好学习就让我拼尽全力了。没有那个心思再去谈恋爱,再去找女朋友。有人能一边谈恋爱一边好好工作学习,但是大多数人要么只有其中一样,要么两样都没有。所以,当时我就想着有什么就好好弄什么,所以就光学习了。”
陈嘉措说完之后,反问她:“那你呢?你为什么大学不谈恋爱?我当时一直有听说你和一个学长关系特别好,是男女朋友,还给你送了冬天第一杯奶茶。”
“这你居然都知道?”周摇也的回答很简短。
“因为我一直喜欢的是你,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没有和别人在一起。”
陈嘉措其实不太相信,或许应该说是他心里太希望是这样一个答案,但当自己听见了这样的回答之后又不愿意相信了。
陈嘉措:“周摇也,你也认真回答我一次。”
他比自己高了一截出来,周摇也仰头看他,表情很严肃:“很认真,我不开玩笑的。”
陈嘉措好奇她平时的自我认知究竟什么样的,看她表情严肃认真的说出这句话,他哭笑不得:“你明明就最会开玩笑。”
陈嘉措租的房子比较靠小区里面,从小区门口走到单元楼楼下要走十分钟,洵川的雪不长情,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薄情至极。
停在外面的汽车上一点积雪都没有,只有湿漉漉的车身。陈嘉措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楼下的门禁,他走在前面去,楼道的感应灯坏掉了,物业一直没有来修,他伸手去按开关按钮。
七楼。
楼层不是很高。
小区稍微有些年头了,公寓的装修已经淘汰过时了,但陈嘉措打扫得很干净。
客厅是公共区域,两个男人的东西不多,当时挑选房间的时候室友挑走了采光比较好的那一间,陈嘉措没有异议,反正他上班有的时候总是昼日颠倒,有没有太阳对他来说问题都不大。
整个公寓都不大,所以也不用奢求房间能有多大,房间没有附带的卫浴,没有地暖。他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剩下的全部都是书。
各种各样的人体、医学方面的书。
周摇也穿着他的拖鞋站在房间里,身上的大衣已经被陈嘉措拿去挂起来了,空调还没有把房间打暖和,他让她站在空调下吹一会儿,不要着凉了。
周摇也看见了书桌上摊开的书,侧面可以看见很多索引标签,看得出来看书的人在阅读它的时候很认真,书旁边还有一本笔记本,一支水笔没有盖笔帽放在笔记本上。
高三那时候看了他很多张考卷,所以周摇也认得陈嘉措的字。虽然学医了,但是除开病历上的字,他的字和高三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变化,周摇也扫了一眼那本书,随便看了一眼摊开的那一页,上面简单的几个字眼就让周摇也猜到了这是一本什么书了。
周摇也伸手翻看书的封面,书的封面是蓝色的,黑色的书名不长——躁郁症治疗手册。
视线微微移动,旁边全是相关的心理疾病的书籍。那些书籍无一例外全部都被陈嘉措认认真真地做好了笔记,整理出来的笔记整齐的摆在了书桌的角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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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2章 、四十九棵树(二更)
◎追逐太阳◎
陈嘉措挂完自己和周摇也的衣服,转身要问她去不去简单洗漱一下的时候,回过头就看见周摇也站在自己书桌前。
出声打断了她:“要去洗澡吗?”
周摇也将书重新翻开到先看摊开摆放的那一页,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公寓只有一个卫生间,门锁还坏了。
反正合租的是两个大男人,催了房东几次,房东还没有来换掉之后,他们两个人都不所谓了,反正作息时间也碰不到一起去。
陈嘉措给周摇也找了能当睡衣穿的长袖,从门缝里把衣服递给她之后,陈嘉措想了想还是守在了门口。
听着里面洗澡的水声,口袋里手机一响。
是江承航问他们有没有安全到家。
江承航下面还有一条信息,是他室友。
室友当时看见了他跑去成人用品店买东西了,问他怎么不在自己便利店买,他有员工价能给他打折。
先给江承航回了一条信息,室友那条信息被他假装没有看见划掉了。
浴室里面的水声也停了。
陈嘉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周摇也穿着他的长袖坐在床上,被子就盖着腿,上身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即便是空调开着,洵川冬天的室内温度还是让人害怕。
不久前周摇也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等着都觉得有一些冷。
但是她好像天生不怕冷。
拿着手机给人回信息的手不出陈嘉措所料,冰冰凉。
被窝里也没有一点暖气,她两条腿蜷缩着,嫌冷不肯伸直。
陈嘉措开门进屋的时候,她从手机上短暂将视线移开,等他进被窝的时候,她还没有放下手机,而是反扣放在被子上。
周摇也把腿朝着他那边伸了伸:“陈嘉措你晚上睡觉不冷吗?”
他不觉得冷:“你冷吗?我记得好像有热水袋,我帮你去找找。”
周摇也:“……”
无语了两秒之后,她把手机从被子上拿下去,问:“灯的开关是哪个?”
灯的开关在他这边,陈嘉措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你睡下来,我来关灯。”
躺进没有热度的被窝里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室内就留下一盏小夜灯,陈嘉措将灯关掉,重新在床上躺好的时候,看着和自己枕在一个枕头上的人,陈嘉措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酒精给他带来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他抬手摸了摸旁边躺着的那个人的脸颊,手指上的触感很真实。
周摇也感觉他指尖的力度和试探:“睡得着吗?”
陈嘉措摇了摇头,但是嘴巴却是嗯了一声。
周摇也:“聊聊?”
他回应自己这个问题的动作和话语一样。
“我一开始是误诊,最早那个心理医生诊断我只是简单的躁狂,就是高三那年我有一次和饭兜大晚上的绕着滨城走了,你一直跟着我走的那次。第二天我就去看了心理医生,我吃了挺久的镇定药物,越吃越抑郁。后来高考完,我有一次摔了一跤,手掌心破了,但是一点都不觉得疼,我妈又带我去看了一次,换了一个医生,那个医生说我是躁郁症。我就一边吃镇定药物一边吃治疗抑郁的药物。我大学很忙,那是因为那时候自|残的行为一直困扰着我,我不想死,我就只能分散注意力。”
周摇也话说不快,她伸手握住那只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我大学毕业之后,在首府实习了一年,后来回了洵川。我回来之后就去洵川大学了,但是没有遇见你。关于那个强奸案子,其实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但是事关原告和被告双方的隐私和不选择对外公开的原则,我没有办法告诉你那么多。但是我没有为了金钱就故意捏造莫须有的事实……”
春树里 第62节
握着自己手指的那只手一点温度都没有,包括她身上。
陈嘉措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抱了一些:“我以为你一直过得很好,对不起,当时没去找你。”
周摇也脸埋在他胸口,鼻尖蹭到了他的衣服。她深吸了一口气,嗅着他衣服上的味道,脸颊感受着纺织物下那躯体的温度,胸膛里心跳的震动和声音。
她在寻找,寻找这么多年,向阳生长的他,那身体里从来没有消亡的热烈。
那和她截然相反的旺盛生命力。
陈嘉措察觉到怀里的人一丝不一样:“怎么了?”
她说拥抱是从对方身上汲取生命力。
他有些懵:“那我岂不是要折寿?”
周摇也撇嘴:“我又不是妖怪。只是一个比喻而已,比喻。”
陈嘉措手搭在她后脑勺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下巴抵着她额头:“没事,多汲取一些。”
两个人只是抱着,周摇也和他面对面的躺着,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周摇也身上渐渐暖和起来,从他怀里仰起头看他:“陈嘉措你买的东西呢?”
陈嘉措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有些不好意思:“在枕头下面。”
说着他松开一条抱着周摇也的手臂,伸到枕头下面将东西拿了出来。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不好奇自己是怎么出生的。最早一个版本的答案,要么是捡来的,要么是买东西送的,也有少数一个版本是从妈妈咯吱窝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
也有靠谱一点的答案,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陈嘉措曾经在这个答案上哭过,问为什么他是从傅沛肚子里出来的,是因为傅沛吃掉他了吗?
后来上了学,从生物课本上知道,孩子是精|子和卵子的结合,因为精|子和卵子结合所以才有了孩子。
这个出自书本的标准答案并没有让当时的那群好奇孩子在这个问题的探究上止步。于是乎,大家又开始好奇别的,在已知精|子和卵子的结合会孕育出生命,怎么样才能让精|子和卵子结合。
陈嘉措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了,是哪部电影女主角,名字三个字还是四个字还是五个字,他都不记得了。他现在也无暇回忆自己是怎么在那条大路上探究的,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陈嘉措拆着东西,周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支起身子帮他把灯开了。
室内灯光亮了起来,陈嘉措有些不好意思。周摇也察觉到了,她坐了起来,从陈嘉措手里拿过拆了半天也没有向他投降的小盒子,动作比他看上去熟练了。
陈嘉措有些气馁:“你看上去都不紧张。”
周摇也把东西拆开之后重新递到陈嘉措手里:“可能是因为等会儿你的技术会比较直观的体现出来,而我在这方面没就没有这么压力了。”
陈嘉措想了想还是伸手关掉了比较亮的那个灯:“周摇也从高三开始给我补课就从来不对我进行鼓励式教育。”
周摇也和他面对面坐着,听见他这么说,伸手搂住了他脖子,第一个吻落在他下巴上,她慢慢移动,移到了他唇角,他将手里的动作停了,东西往旁边一放,抱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对以前的陈嘉措说了,以前的他绝对不会相信的发展方向了。
别说以前了,就是现在陈嘉措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可以这么近的触碰周摇也,甚至现在在接吻。
他们两个都没有什么技术可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琢磨着。闭着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到最高点,全凭本能去做出回应。
他手掌很大,一只手张开就有她腰宽了,另一只手没有那么老实规矩。
都现在这种时候,就算陈嘉措平时是个有家教,规矩的人现在也架不住欲望因子主控他行为时候那些揩油的小动作。
这里摸一摸,那里碰一下。
都这样了,都临门一脚了,君子有什么用?
比起周摇也的身体,他的手很暖和。
嘴角有些湿,周摇也抱着陈嘉措的脖子,和他亲着,慢慢将主动权全部都移交给她。
这一刻,她将追逐太阳。
亲吻的声音不小,她哼唧了一声,呼吸也有些不稳且沉重,两个人福至心灵,慢慢放缓了接吻的动作,最后停了下来。
挺舒服的。
周摇也睁眼看着他:“兵法学得不错啊。”
打趣他当时那句‘就像我知道怎么打仗,但我不一定只要怎么打造战争武器’。
昏暗的室内,周摇也看不太清楚他泛红的耳垂和脸颊,他松开抱着她的手臂,开始拆东西。
以前上学的时候,期末要考模拟手术,他当时无菌佩戴的动作可是很标准的,这会儿他比以前考无菌操作还紧张。
没买对。
周摇也问:“会不会不舒服?”
陈嘉措捻了捻手指,看着指腹:“没关系。”
……
阿佛洛狄忒,那古希腊神话中诞生于海洋的女神。她司掌的那股力量,是那让世人沉沦的能力,她是否已经从滨城的海洋中悄然上岸,不知是否来到了他们窗外。
他们无从知晓。
天花板长出了桃金娘的枝桠,它们搅乱着周摇也心里那片没有一只飞鸟经过的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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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江你也太不行了!】
【还好室友今晚值班】
【啊啊啊啊我成年了!】
【啊啊啊啊啊啊省略号里面的可以发公众号或者微博吗!!】
【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砸下了一颗手榴弹】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剩下的微博可以看吗】
【这俩说快不快也等了这么多年了说慢不慢确认关系当晚就d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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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哇哇哈哈哈哈哈哈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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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花终于滚床单了什么时候能看那些不准写的内容】
【撒花花终于滚床单了什么时候能看那些不准写的内容】
【撒花~恭喜我们大海抱得美人归!】
完
第53章 、五十棵树
◎好◎
周摇也呼吸还没有放缓,陈嘉措从她身上以及体内离开。她将酸软的腿从他腰侧缩了回来,扯了扯被子,想把自己盖住。
她感觉自己有点狼狈,干脆背对着陈嘉措躺在床上。
陈嘉措将用弃的橡胶制品摘下来,用纸巾包着丢进了垃圾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再往床上躺下就看见对着自己的后脑勺。
他不觉得自己讨嫌,厚脸皮凑过去,先将周摇也散在枕头上的头发弄到一旁,防止自己压到之后弄疼她。
“舒服吗?”
好像男人结束之后都挺执着问对方这个问题。
周摇也嗯了一声,他似乎有点不信,手撑着床,脸凑过去,非要看清她的表情:“喝了点酒,不然发挥更好。”
周摇也把凑过来的人推回到自己身后,现在感觉挺奇怪的,当时做的时候感觉也挺奇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她问陈嘉措:“反正挺开心,而且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性|交的时候体内会产生多巴胺,可以使细胞内分泌的‘内啡肽’活化;前戏中的身体接触也可以提高体内5羟色胺的水平。”他学以致用,给周摇也解释了起来。
解释完,陈嘉措从身后抱住她,她身体在自己触碰的时候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
后背贴着他胸膛。
周摇也现在有点累,任由陈嘉措像个玩偶一样摆弄着怀里她,等他一条胳膊从自己脖子下穿过时,周摇也伸手搭在他胳膊上,掌心贴着他手臂上的皮肤。
陈嘉措手指眷恋地摩挲着周摇也肩头的皮肤,上面的上次受伤留下的疤痕还在。
伤口恢复得不错,疤痕虽然很淡,但是看得出来。
陈嘉措想到不久前,她没穿衣服躺在床上时,入目的身躯很漂亮,但那些疤痕布在她身上,刺痛了陈嘉措的眼睛。他摸着她肩上的疤痕,脸埋在她后颈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的沐浴露不怎么香,周摇也皮肤和发丝之间更多的还是留香时间更长的她的香水味道。
陈嘉措对香水了解不多,香水此刻已经是后调了。
琥珀、香草、檀香木。
陈嘉措抱着她,鼻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肤:“想过用医美技术除疤吗?”
周摇也扭头想看他,但是两个人靠得太近了,自己翻不了身,看不见陈嘉措的表情。她心一沉:“是不是有点倒胃口?”
当然不是,陈嘉措没有那个意思:“我不觉得倒胃口恶心,你不要误会。”
周摇也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陈嘉措以为是因为自己刚才说错话,她生气了,抱紧了一些她,不肯松手。
周摇也有些呼吸不过来,拍了拍他搂抱着自己的胳膊:“你松开一点,我呼吸不过来。”
陈嘉措稍稍松了一下,周摇也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她不怕冷似的将自己两条胳膊伸出被窝:“陈嘉措,我给你介绍一下它们。”
除去上次被捅伤的伤疤,周摇也身上其他的疤痕有七处。
三道在两处手腕,剩下四处在腿上。
陈嘉措看着周摇也将两条胳膊伸直,一一细数,然后给他介绍它们每一条疤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春树里 第63节
“你……不是一直在接受治疗吗?”陈嘉措有些听不下去了,拉着她两条胳膊重新用被子盖起来。两条胳膊已经有些冰人了。
周摇也任由他重新将自己抱回怀里,听到他的问题,她一瞬间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想了想:“我一直以来都在找借口和理由活下去。我不像你一样,在这些年里你对我来说是了无音讯的状态。我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在这之前周摇也是看不起将生命绚烂壮大放在别人身上的人。直到她自己成为了这样的人,她需要一个执念,一个不会熄灯关门的教堂,教堂里最好有一个能随时聆听她痛苦的神。
这种行为卑劣,这个人的存在很痛苦,他需要承载她所有的负面能量,她会消耗自己也消耗对方。
他的手指还搭在她身上的疤痕上,话题太沉重了,周摇也将话锋一转:“那些疤痕是挺吓人的……”
——你有没有好医生介绍一下?
——在你们医院做,能蹭你的员工价吗?
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陈嘉措打断了她的话:“不是吓人,只是我看着觉得好疼。”
周摇也去洗澡了,陈嘉措这次没有守在门口,而是躺在床上暖被窝。
洗完澡之后,周摇也有些困了。他倒是精神抖擞,靠着床头在玩手机。等周摇也洗完澡上床,他把自己捂暖和的那一边让给了她:“过年有什么安排?”
“没有。”周摇也已经不和她爸爸那边的亲戚有往来,至于裴絮也已经不和娘家的亲戚走动了。
母女两个也不住在一起,除了假日,两个都并不见面。
“你和阿姨关系一直不好吗?”陈嘉措印象里那时候周摇也和裴絮讲话并不客气。
周摇也摇了摇头:“比以前好多了,我妈为了我牺牲很多,我知道。只是我不太想和她住在一起,她住的地方离我上班的地方有点远。而且她现在也找到了事情做。在社区里上班,工资不多,但是她挺开心的。有空就参加旅游团去旅游,总之也算在体验生活。我上次还和她联系了……”
说到这里周摇也看向陈嘉措,他把手机放下,躺了下来:“嗯?”
“林根生还记得吗?滨城人。”周摇也开了个头。
陈嘉措回忆了一下,其实记不得林根生的样子了,但名字还是挺熟悉的。
“我妈当年借了他钱给他女儿做手术,后来我和妈搬家搬走了,他好像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一直没有还钱。我刚回洵川,第一个案子就是帮我妈给林根生递了传票。”周摇也伸手,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我收了我妈这个数。”
最后裴絮付给周摇也的钱比林根生跟她借的钱还多。
但是裴絮没有在意,离婚的时候分到的钱就够她们母女两个用了。周摇也上大学没有花多少钱,她甚至还在上学的时候做了兼职。那点钱权当做是周摇也回洵川搬了新家之后,裴絮给她的一点点启动资金。
聊到裴絮之后,周摇也顺口提起了她爸爸:“我后来还是把首府那套房子卖掉了,给了我爸一点,他现在好像跟着那个男人也离开首府了。”
那点钱是周摇也最大的善良了,唯一最后和她爸爸的联系。
陈嘉措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我爸妈还是在滨城开诊所,我……我先前没有想到能和你这样,所以我好早之前就答应我妈明天下午准备回滨城过年了。”
刚刚他是准备给傅沛发短信,想编借口晚一天回去。
周摇也语气平平淡淡:“挺好的,当医生挺忙的吧,早点回去,阿姨会高兴的。”
“那你呢?”陈嘉措凑上去,原本就是睡在一个枕头上,距离很近。他这样一凑过来,鼻尖碰到了鼻尖:“第一天谈恋爱就要异地恋了,你就没有不舍得我?”
“我们哪里谈恋爱了?”周摇也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陈嘉措急了:“怎么不算谈恋爱了?”
周摇也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变得慵懒:“跟我谈恋爱很累的,你考虑考虑清楚。”
“我想这件事想了这么多年了,我不需要考虑了。”陈嘉措抬手,幼稚地掰开她眼皮:“快点。”
“快点什么?”周摇也拍开他的手。
“我已经表明我的坚定决心了。”陈嘉措捏她的脸颊:“你呢?你快点表明决心啊。”
“陈嘉措,我是一个情感赤贫者。”周摇也想说明白一些,让他可以好好考虑,可以后悔。
爱意菲薄。
或许她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这么多年的空白,距离和关系在一瞬间拉进,她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她想一遍遍问他,虽然从对方口中听取‘爱意’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阿摇。”
不是周摇也。
陈嘉措就是这样一个人,炙热沸腾。一遍遍回应着周摇也‘听取爱意’的行为。
这刺骨寒冷的十二月,雪花又开始落下,冰凉又纯净的结晶无声地从天空下落,雪花在月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芒,它们闪烁在漆黑的天空,像是一颗颗下落的星星。
四周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他却是火焰,他朝着久处寒冬的周摇也伸出手,想把她从原本的世界拉了出来。
而当周摇也伸出手,将自己的手递给他的时候,她已经决定和禁锢自己许久的心病正面对抗。
床上,周摇也沉默了半晌之后,她将结束以自我束缚,依赖药物的日子。
挨着自己的人像是一团大火,她选择久久沉睡在这不灭的大火之中。
“白昼爱我,黑夜爱我,永远爱我。”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给我灼烫且无尽的狂恋。
他当然回答:“好。”
对陈嘉措来说,‘好’是唯一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气死我了!!!上一章接个吻都给我锁了。
都提倡三胎了,结果某站文学还在意念播种感谢在20220217 20:54:22~20220218 12:5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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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直都爱你为什么还会be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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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锁了的时候我在想发生了什么,今天一看只能说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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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哭真好呀】
【没上更的在微博补吗】
【唉,最大失误就是昨天更了没立刻打开,就这么错过了】
【上一章也没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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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爱我黑夜爱我永远爱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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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4章 、五十一棵树(二更)
◎我谈恋爱了◎
周摇也太困了,临睡前陈嘉措还不忘问她明天上不上班。
眼皮太重,她闭着眼睛,声音很轻:“不上。”
不上班,所以第二天陈嘉措没有叫醒她。早上,周摇也在睡梦之中,昨天一晚上因为有陈嘉措所以她暖得很暖和,但是此刻在梦中她感觉寒气一点点地在逼近她。
睡眼婆娑,她两只手摸索着,但是怎么都没有找到被子。很困难地睁开眼睛,旁边没有躺着人,床中间倒是坐着一个人。
是陈嘉措。
不知道大清早不躺着坐在那里干什么。
直到周摇也感觉腿上有一只手,那只手移动的位置越来越不对劲。周摇也回过神,踢了他一脚:“陈嘉措,你色过头了吧。”
一脚踹在陈嘉措胸口,力气不大,陈嘉措握着她的脚腕,分开了她的腿:“我给你检查一下,我刚看有点肿。你腿分开点,我检查一下,肿了我要去给你买药膏。”
当医生的好处。
周摇也的手背搭在额头上,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的话很快发现问题:“你刚看我那里干什么?”
陈嘉措心虚:“因为……色过头了。”
是有点红肿了,陈嘉措检查完将被子重新给她盖上。转身下床,换掉身上的睡衣,换衣服的动作很快。都是之前被派去急诊室的时候锻炼出来的。
陈嘉措拿着钥匙和手机出门了,就近找了一家药店,不需要和药店的店员说明是什么用途,他直接报了药膏的名字。
配完药之后去隔壁打包了两份牛肉面,又去便利店买了洗漱用品,当然还是被在便利店上班的室友开玩笑。
提着东西回去的时候,周摇也没有在睡觉,躺在被窝里玩手机,只露出一只手和一个脑袋。陈嘉措洗完手后,拆开药膏盒子:“涂完药就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饭了。”
周摇也赖床:“太冷了。”
陈嘉措抬头看向空调:“开着空调的,还冷。”
他手伸进被窝里,捞了她的腿出来。
周摇也没有反抗,扯了点被子挡住脸,虽然被光看了好几次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上完药,将她的腿重新塞回没有什么热度的被窝里。
她这时候才回答自己上个问题:“冷。”
陈嘉措将手上的指套摘掉,拧紧药膏盖子,给她讲了用药的次数。又催了她一遍起床:“立马穿上衣服就不冷了。”
周摇也以前读书的时候不赖床,刚上班的时候她也不赖床,养成赖床的原因是因为洵川律所九点的上班时间,还有洵川冬天的寒冷。
越是冷,她起床越是磨蹭,最后穿好衣服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面条都要坨了,她小口吃着面条,穿着大衣坐在没有开空调的客厅里,有点发抖。这就是南方的冬天,有时候室外比室内还暖和。
春树里 第64节
“陈嘉措。”周摇也挑起一筷子面条:“你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
刚在一起就同居?
陈嘉措不得不承认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周摇也这么冷的室内都不需要挑起面条吹不吹了,刚从面汤里挑起来,面条就冷了:“我好怕我刚找的男朋友就冻死在这里了。”
哪有她说得那么夸张。陈嘉措还是稍微矜持地推脱了一下:“刚实习就能有这待遇?”
周摇也嚼着面条,下咽后点头:“良心企业,实习生也能包吃包住。”
但同居这件事没有这么快,陈嘉措过年要回家,过完年修完年假没两天他就要去外地大半个月。
周摇也回到了自己公寓里,她先回去睡了一觉,地暖开了有一段时间了,终于暖和起来了。她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觉。
接过裴絮电话的时候窗户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她叫了外卖之后,看着裴絮的未接电话给她回了条自己刚才睡着了的信息。
裴絮给她打电话无非是问她什么时候去她那里。
周摇也能推到最后一刻就尽力推到最后一刻再去:“反正和你一起吃年夜饭。”
打完电话,周摇也的外卖也来了。
陈嘉措给她报了平安,他已经到了滨城家里了。
年味在南方一直没有北方那么重,自从洵川市内也跟着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之后,过年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几天假期。
周摇也和裴絮母女两个过年其实也挺敷衍的,大部分菜都是从饭店里打包回来的。裴絮过年期间报了一个旅行团,要和旅行团一起去西藏玩,为此她专门弄了一个摄影机,周摇也姗姗来迟,饭还没有吃上一口就被裴絮布置了任务,研究出相机的使用方法,然后将方法简化之后教给裴絮。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现在见面少了,周摇也每次和裴絮见面都都还挺融洽。
关心两句她最近的工作情况,周摇也回答都还好之后裴絮就不会追问了,她相信周摇也的工作能力,裴絮从不担心她工作问题,只是会对她的生活状态总想插手,但周摇也又很排斥别人插手。
六点开始的年夜饭,六点半就结束了。
周摇也没有留下来过夜,一个人开车回了自己的住所。
律所的工作群里大家鼓动着群里那几个用‘成功人士专属头像’的人发红包,那几个头像西装革履,双手环臂的人发了好几个红包,周摇也没有抢,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不久前陈嘉措和她说他去吃年夜饭了。
陈嘉措看着递到自己手里的红包,又看了看收到一样红包的小外甥。多少觉得他老妈这个红包有点羞辱的意思了,家里的规矩是红包一直给到小孩结婚。
虽然陈嘉措年纪不小,但是一直没有结婚,这个红包傅沛给得又气又想笑。
桌那头,他那大了他十岁的小姑,今年紧跟生育政策,快四十岁了还勇拼二胎。傅沛坐在陈嘉措旁边,用胳膊耸了耸陈嘉措,指着对面他那小了他二十七岁的弟弟:“你努努力,你都能把他生出来。”
陈嘉措把红包揣进口袋里:“你和我爸努努力也能。”
说完,他胳膊就给挨了傅沛一拳头。
年夜饭一直吃到八点多,小孩已经跑下桌去玩了,陈嘉措有点尴尬,和小孩一起去玩他年纪太大,和长辈坐一起继续喝茶聊聊天,又全在说他结不结婚的事情。
他偷偷摸摸去外面给周摇也打了一个电话,她电话那头特别安静,问她在做什么,她说看书。
他问什么书。
周摇也将记笔记的笔放下,明明知道是什么书,反倒封面看着民法典几个字,她骗他:“研究婚姻法。”
“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啊,周摇也。”陈嘉措拿着手机慢慢走出家门,不远处的路灯一明一灭,似乎是电路有问题。
“你们医学生不是都听说过一个传奇故事,有个女生运用良好医学知识划伤男友十二刀,刀刀避开其要害吗?”周摇也想了想:“各显神通。”
陈嘉措拿着手机,傻笑着:“我以后要是治病把人治坏了,你帮我打官司吗?”
周摇也手指摩挲着书角,口是心非:“肯定啊,帮患者给你来一记板上钉钉,升级套餐来个死缓?”
“和着我平时在外面救死扶伤回家还要勾心斗角?”陈嘉措刚说完不远处的海滩上传来放烟花的声音。陈嘉措等那一阵噼里啪啦结束,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周摇也还没有挂电话,问她要不要视频,给她看看烟花。
周摇也把视频开了,镜头是对着她的书桌的,她说了句:“滨城的烟花不好看。”
嘴上这么说,但是电话一直没有挂掉。
等那一阵烟花放完了,陈嘉措把举着给她看烟花的手机放下,点了点转换摄像头,自己在镜头前露了个脸,周摇也的镜头还是对着她的书桌。
陈嘉措蹙着眉敲了敲手机屏幕:“你在看我吗?”
在看。
但是周摇也伸手去翻了页书:“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在看书。”
“为什么不看我?”陈嘉措拿着手机有点郁闷。
周摇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人,眼睛微垂,带着些柔情:“昨天晚上和你睡一起看够了。”
“就一晚上你就看够了?以后怎么办?选择性失明啊?”
周摇也手指点了点屏幕上那人的脸颊,触碰屏幕之后唤起了功能键,她把镜头从后置切换到了前置,当自己出现在镜头前,他表情一秒变了。
镜头那头的周摇也应该是在家,穿着一件圆领的长袖,头发扎了起来,房间里灯光不是很亮,她应该就开了书桌前的台灯。
在手机两端看着网络数据汇成的影像画面,两个人都没有讲话。
直到陈嘉措听见他亲戚的声音,应该是亲戚他们要走了,他得去送送客人,有些不舍得地和周摇也说再见:“我亲戚要走了,等我晚上洗完澡给你打电话。看书就多开两盏灯,小心眼睛真坏掉了。”
和陈嘉措挂掉电话之后,手机还在微信里,周摇也随手点进工作群里,大家已经怂恿到了丁瑜发红包,去年丁瑜生了宝宝,去年的借口是沾沾她的喜气。今年的理由是散财给孩子积福。
宋铎昀在群里嚎得最响:还有谁啊,有喜事好事的都自觉点出来我发个红包。
周摇也点开输入框旁边的加号发了个红包。
红包出去,先是本能抢红包的一群人,抢完了之后才发现那是周摇也发的红包。
有人问她:周律什么好事啊?
有人猜:要升职加薪了?
也有人猜:有大活了?
周摇也打字:没,我谈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凑不要脸一下:清途r真勤快,每天都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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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途r,你没大写(愤怒,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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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周周谈恋爱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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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快的大大】
【你想看的车,晋江都没有】
【现在那么甜,会怎么be啊,害怕】
【不要be】
完
第55章 、五十二棵树
◎显摆◎
发完之后周摇也就有点后悔了,一群人都来问她和谁谈恋爱了。她干脆把手机开了睡眠模式,继续看书。那天晚上聊天的时候,陈嘉措告诉她,他要年初五的时候回洵川。
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的年假,去年就吃了一个年夜饭就回去继续值班了,要不是年后要去外地,也换不来连着休的假。
周摇也年初三的时候把裴絮送去了机场,在机场分别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我拍不了了,是不是按这个按键?搞不懂我再打电话给你,不行就用手机拍一拍。”
总之周摇也都随她。
不走亲访友,周摇也送完裴絮又回家继续睡觉。
等她从机场回来的时候陈嘉措刚起床,也不全然是没事的,他老妈叫他去诊所帮忙一起‘会诊’。没有工资的免费劳动力,还好大过年的大家都觉得看病不吉利,没几个人来。
傅沛给陈嘉措烤了个山芋,两个人站在后院晒太阳,傅沛突然检查起了陈嘉措的打扮,神神叨叨了一句:“还行。”
到了快到晚饭点的时候,傅沛叫他跟自己走,陈嘉措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又是去哪个舅舅家叔叔家阿姨家姑姑家拜年,路上回了周摇也的信息,还被傅沛提醒走路不要玩手机,直到傅沛带着他去了一个小饭店,上了二楼的包厢。
进屋后,圆桌边还坐着一家三口。
一分钟之后,陈嘉措就知道这是相亲。他基本礼貌还是有的,只是手揣在口袋里把手机按关机了,在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他说手机没电了,让傅沛加了对方微信。
从饭店离开,傅沛气鼓鼓的:“刚来的路上还看见你在玩手机呢。”
陈嘉措想坦白,但是感觉这件事还得和周摇也聊聊,她如果不想公开他就暂时不和傅沛说了。胳膊挨了傅沛一巴掌,陈嘉措也只能受着。
傅沛回去路上,忍不住叹了口气:“林桥去年抱孩子了,林溪小孩都三岁了。你连个对象都没有,你还有同学和你一样没结婚的有吗?”
这种时候回答什么都是死路一条,陈嘉措选择沉默是金。
春树里 第65节
回家的路上,把关机的手机开机,正巧周摇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打他电话是因为裴絮功课没做好,直接乘飞机去的西藏,结果高反严重。周摇也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好受一点,结果打他电话,他手机关机了。
周摇也就让裴絮去医院先吸氧。
陈嘉措趁着傅沛去热晚饭,给周摇也回了个电话,询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情。
周摇也把裴絮的事情说了,问他为什么关机。
那一刻,陈嘉措先是在脑子里想了想成功隐瞒骗过周摇也的成功概率和实话实说之后周摇也的生气概率,最后还是选择坦白了。
周摇也哼了一声:“实习就不算工作了?”
刚谈恋爱,那也是男女朋友,难道不算男女朋友、
“算!”陈嘉措听她哼的一声,人一抖:“我立马去坦白。”
傅沛在厨房忙,看着儿子在外面不知道和谁打完电话之后,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陈嘉措拉开厨房的门,表情严肃地喊了一声:“妈,我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傅沛热着年夜饭时到现在还没有吃完的蹄髈。
“我有女朋友了。”
六个字说完,傅沛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听着都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尤其是他说那个人是周摇也之后。
……
周摇也把书签夹在民法典里,她有很多书签,金属书签放在一个笔筒里。她是一个喜欢囤货的人,喜欢东西数量翻倍放在身边。
关掉台灯,拿起搁在旁边的手机。
因为开了睡眠模式,陈嘉措的信息发过来的时候没有声音提示。
点开信息。
【陈嘉措】:我和我妈说了你是我女朋友。
【陈嘉措】:我妈说我有妄想症。
周摇也选择拜年礼物的时候有些纠结,超市里常见的那些礼盒她不太想送。最后挑来挑去也没有挑中满意的东西,翻了翻丁瑜的朋友圈,找到了之前她晒出来送给她婆婆的礼物。
周摇也抄了现成的答案,买了之后放进了汽车后备箱。
陈嘉措今天不用被压榨劳动力了,但怎么都睡不着。周摇也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连吃了好几个砂糖橘之后,他打了哈欠。
周摇也全凭记忆开车回了滨城,周围的一切,陌生又有一些熟悉,街道的变化很大。周摇也有些分不清了,慢慢停车找手机给陈嘉措打电话,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她看见了傅沛。
傅沛听见一声阿姨。
回头望过去是一个小姑娘。
昨天陈嘉措一脸认真地说出他女朋友是周摇也之后,傅沛把他从厨房赶了出去。之前陈嘉措刚去首府大学念书的时候傅沛就问过他有没有和周摇也联系,当时陈嘉措一直都说没有。
当时一起念书的时候都没有联系,突然和她说周摇也是他女朋友。
傅沛问他是不是相思太久变妄想症了。这会儿看着有些眼熟的女生手里提着礼盒走到她面前,傅沛愣了愣认出这就是周摇也。
拉着周摇也进屋的时候傅沛还有犯迷糊,陈嘉措坐在沙发上吃着砂糖橘,橘子皮积攒了小半个垃圾桶,听见开门声,还狐疑他妈怎么这么早就从诊所回来做午饭了。
陈嘉措觉得今天运气特别好,吃的每一个砂糖橘都多汁还甜。牙齿用力,汁水爆开,他回头看了一眼,一口气没顺出来,果肉和汁水进了一些在气管里,他捂着口鼻弓着背开始咳嗽。
他出现幻觉了?
咳嗽着再次回头,跟在他老妈身后的真的是周摇也。
傅沛把两个礼盒放到旁边,这会儿脑子里也乱糟糟,但立马反应过来:“陈嘉措去买点菜,中午没有菜。”
陈嘉措应声,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拿起旁边的棉服穿上。
傅沛让他多买点菜,自己转身走去厨房给周摇也倒水喝:“你要吃什么菜你和陈嘉措说,让他去买。”
陈嘉措目送着他老妈走进厨房,伸手去抱周摇也,小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都说了良心企业,关心员工过年质量。”周摇也不太放得开在他爸妈面前和他亲昵,伸手推了推他。
陈嘉措改握住她的手:“妈别泡茶了,我们两个一起去买菜,她想吃什么当场去挑。”
也行,傅沛看着客厅里有点乱,这个时候趁机收拾一下,也好给周摇也一个他们家很欢迎她的意思。不然乱糟糟显得不尊重她,正好她在给陈嘉措老爸打个电话,未来儿媳妇上门来拜年了。
周摇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他手没松开,带着周摇也往外走了几步,他反应过来:“你愿意去吗?”
“都过去很多年了。”周摇也视线虚虚的,但被陈嘉措握着的手还是暴露了她。
陈嘉措停了脚步:“要不还是在我家等我吧。”
“没事。”周摇也看着四周已经陌生的街道,微微仰头:“我现在过得这么风光,多少应该回来显摆一下。”
既然她坚持,陈嘉措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虽然不能准确猜到她这句话里有几分是强装出来的空架子。他捏了捏周摇也的手指:“行,那我也显摆显摆你。”
她不是一朵愿意一辈子呆在温室里的花,甚至她不是花,是一根不断向上攀爬的藤蔓,因此周摇也才是周摇也。
菜市场也已经不是周摇也记忆中那个菜市场了。不仅外面做了装修,里面也重新整顿了一番。他倒是在这附近是个脸熟的,每路过三个人就有一个是认识他、和他打招呼的。也不知道那些滨城的意思,周摇也听不懂这里的方言,就一直跟在陈嘉措旁边。
“他们问我今年过年把女朋友带回来了啊,我说是的。”他刚和人寒暄了两句,等那人一走就给周摇也翻译。
周摇也哦了一声,这一路上翻来覆去全是这么问的。菜市场里虽然整顿过了还是有些味道,蔬菜摊位还好,一走到禽类和水产区周摇也就直皱眉。陈嘉措让她去门口等自己,她没有异议。
走到菜市场门口深呼吸的时候,周摇也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是裴絮给她发来的信息,她在医院吸了一天氧气之后好受了不少。
又让周摇也不要一天到晚待在家里,趁着不上班多出去走走。
周摇也没有回,冬天将手伸在口袋外面,没一会儿就会被冻红。她把手揣进口袋,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这个时间点不是菜市场的早高峰,不少人还在继续走亲访友,提着大同小异的礼盒,将这家送的送给那家,送来送去。
周摇也在风头里站了一会儿,陈嘉措就提着菜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往回走,陈嘉措想了想如果就单纯拎着菜回去他妈肯定要说他,于是问周摇也:“吃不吃水果?”
她说不吃。
但她的回答好像没有那么重要。
陈嘉措带她去买,倒还碰见个熟人。
林溪抱着一个小孩在和赵芳站在水果摊前面,两个人在吵架,林溪怀里的小孩在哭。
陈嘉措看见她们,下意识拉着周摇也要走。
她站在原地不动:“走什么?看好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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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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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通怎么会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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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温暖暖的日常,然后想到是be就有点不太敢磕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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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6章 、五十三棵树(二更)
◎林溪◎
具体吵什么,周摇也没听出来。最后水果摊老板出来劝架之后,母女两个就消停了。
周摇也和她们擦肩而过,关于看没看见自己,她不知道。
回到陈嘉措家里的时候,傅沛刚把家里打扫好,和周摇也道歉:“不好意思,陈嘉措爸爸那里走不开,晚上能回来一起吃饭。”
“没关系的,阿姨。”
陈嘉措把手里的菜递给傅沛,傅沛接过看了看,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买这么点?”
陈嘉措一路拎回来还觉得不轻呢,也不知道自己老妈这句话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试探性地问了句:“那我再去买点?”
傅沛拎着菜去厨房,亲昵地叫了声摇摇:“中午先吃点,下午我去买菜。陈嘉措个不靠谱的……”
其实不是第一次和傅沛一起吃饭了。几年前的时候周摇也觉得没负担,现在倒是有些盛情难却了。
陈嘉措看着茶几上重新摆好的零食和水果,招呼周摇也不要客气:“那肯定不一样,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以前你只是……”
他倒是嘴甜:“只是我偷偷暗恋的人,所以待遇不一样。”
周摇也看他故意向自己讨好的样子,接过陈嘉措递过来的砂糖橘:“那我还是喜欢阿姨以前对我的方式,变回以前吧。”
陈嘉措抬手往他嘴上拍了一下:“我多嘴了。”
春树里 第66节
只是有点不服气:“你就让我口头赢一次怎么了?”
“凭本事来,让赢没有成就感。”周摇也心满意足剥起来了橘子,推了推沙发上的陈嘉措:“我不会做饭,你去给阿姨打下手。”
傅沛嘴上喊他去陪周摇也,但是也没有让他闲着,使唤起他也顺手。
陈嘉措帮忙准备配菜,剩下起火下锅的时候他就被傅沛撵出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傅沛让周摇也就当做一顿便饭,晚上才是大餐。周摇也摇手:“阿姨不用了。”
“要的要的。”陈嘉措顺着他妈,毕竟越忙越代表重视她,但转头对他妈说:“但你别喊其他人来,就你和老爸两个人,否则我们两个下午就走。”
吃过午饭之后,傅沛要去给陈嘉措爸爸送饭。留下两个人待在家里,傅沛说送完饭就回来,陈嘉措不着急:“没事,我们下去出去逛逛。”
送走了傅沛之后,周摇也坐在沙发上,看他拿着水果走过来:“去哪里逛?”
陈嘉措问她想去哪里。
周摇也想不出来。
陈嘉措瞥她,眼睛里全是笑意:“我觉得你对滨城其他地方肯定没有什么卷眷恋和怀念的,但一定要故地重游的话,我推荐我卧室。”
周摇也瞥了他一眼:“去我以前住的地方。我把饭兜埋在广玉兰树下面了,去看看它。”
聊到饭兜,陈嘉措收起了嬉皮笑脸,答应了。
周摇也不怎么记得去十九道的路了,跟在陈嘉措旁边一直走。她第一次来时那锈迹斑斑的路牌已经换新了,只不过上面还是被贴了小广告,粘性十足的小广告没有能够被清理干净,看上去更脏乱了。
他们朝着十九道坡上走,院子门口停了一辆不知道是谁的车。广玉兰和樱花树的枝丫有一些从围墙内伸了出来。
一阵风吹过,枝头摇摇晃晃。
周摇也脚步越来越慢,陈嘉措也不催她,跟着她艰难上坡。她望了院子的铁门上锁了,她进不去,只能隔着铁门朝里看了几眼,这么多年的时间,院子里的杂草又长了起来。
那一处的草坪和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周摇也扒拉着铁门,她进不去,只能远远看着。
陈嘉措站在旁边陪她,把手搭在她肩头:“冯棠后来没有再上学了,坐了牢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码头干苦力,码头淡季的时候他就帮镇上几家店送送货,他奶奶因为他坐牢的事情第二年就走了。去年他爸赌博欠了好多钱跑了,高利贷追到他们家里去了,他爷爷一下子气得中风了,瘫在床上成了个植物人。”
听他这么说完,周摇也并没有觉得心里有多舒服。这大概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原因,就是让冯棠罪有应得又能解除掉周摇也心里的恨意和难受呢?可是不这么做周摇也更不能接受。
“我那时候甚至觉得冯棠应该被枪毙。”周摇也将心里最卑劣的那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说完,她反应过来他是医生,对医生来说生命应该是值得敬畏的。
陈嘉措察觉到了她因为反应过来后表情的微变:“人只应该对敬畏生命的生命敬畏。”
即便是动物,那些为医学进步献身的实验鼠,排查危险的防暴犬,就算没有对社会有所贡献,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生命也应该被好好对待。
陈嘉措看她想进去又进不去的样子,抬头看了眼围墙:“周摇也,你以前读书的时候翻过墙吗?”
周摇也刚听他这么说着,突然一双手握着她的腰,将她往上一送。
在这一秒之前,周摇也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翻墙进去。
还是像个小偷一样翻自己家的墙。
陈嘉措后进来,她说是埋在广玉兰树下,他走在前面,将长高的杂草踩平,让她跟在自己身后:“快踩到饭兜的时候你跟我说。”
但一路走过去,不需要周摇也提醒,陈嘉措也知道哪里是埋着饭兜的地方了。
她摆了一盆花在那里,可惜花已经枯萎了,了无生机地躺在花盆里。陈嘉措徒手除去了一些枯草,将那盆花拿走,可惜他们没有再带花过来,否则就能换一盆花了。
周摇也慢慢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块已经和旁边没有任何区别的草地,轻轻地摸了摸,陈嘉措在旁边不讲话,只是伸手帮她把拖地的大衣衣摆拎起来。
饭兜对周摇也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看他帮忙处理附近杂草的时候,周摇也是感动的,伸手拉着他的手,两只手放在草地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只是这份安静没有保持太久。
隔壁院子里有人在打电话。
“喂,你什么意思?你现在为了那个狐狸精要和我离婚了?那孩子怎么办?我二十五岁,我在最黄金的上升期给你生孩子,我为你、为孩子付出这么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是林溪。
陈嘉措和周摇也听见她声音之后本能地对视了一眼,周摇也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干起了偷听的工作。
结果剩下的就是无尽的埋怨了,当然在这种时候她也没有能够继续埋怨多久,对方直接嫌烦,把电话挂了。
电话是挂了,隔壁院子没有请静下来。
赵芳抱着一个哭闹的小孩出来,小孩的哭声让人心烦:“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跟个疯婆子一样喊来喊去,你老公能不嫌你烦吗?当初我就和你说……”
“你当初和我说什么?你说他有钱未来前景好,叫我一定要抓牢他。我当时多好的上升机会和空间,你就为了生他,我现在就拿个三四千的工资。”说着林溪指着赵芳怀里的孩子:“你还哭,一天到晚哭。妈,你看看你把好好一个小孩教育成什么样子了?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小孩子吃饭的时候不要喂他,你让他自己吃,你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了。”
“你以为我想给你带小孩,又不是跟我们家姓的。你抱走,你也走。”赵芳把孩子放下:“我现在烧饭伺候你,你还冲我发火。你就有本事冲我发火,你有本事冲那个狐狸精发火。”
在小孩的哭闹声中,林溪已经拖着小孩,将铁门打开,动作上力度没有控制着,铁门被开关的声音很大。
小孩还在哭,但是这时候她暴躁又没有耐心:“不准哭了。”
这种凶孩子的方法完全没有用。
说了两句还不听,林溪就开始动手。
陈嘉措本来没准备管,只是看见林溪打孩子了,他看了眼周摇也,见她点头才出声阻止了林溪。
停在院子门口的车是林溪的,她听见陈嘉措的声音,回头一看,看见隔壁荒弃了许久的院子里站着两个她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最不想在这两人面前展露自己这副模样。
陈嘉措和林溪的小孩不熟,他跟那个小孩站得有些远。周摇也和林溪在谈话,林溪捂着额头样子有些痛苦。
那个小三和她是一个办公室的,林溪比她先下手和现在这个男人好上了。当时她隐隐就觉得两个人有苗头,但是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怀孕了,和他有了孩子她就还能掌握一切。
甚至她还偷偷散播了那个女人是小三的流言,结果差点连累了现在丈夫被停职。当时为了生孩子她放弃了原本的上升机会。林溪看着不远处的小孩:“我现在好烦,我不想离婚,如果要离婚我有希望争取到大额的赔偿吗?”
周摇也听到这里挑了挑眉:“你在咨询我?”
“你不是律师吗?”林溪反问。
“是。”周摇也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我从三十二分的时候开始听你诉苦,我半个小时的收费是……”说道这里周摇也故意顿了顿:“我可不是你们滨城人,我得拿钱办事。”
林溪一咬牙:“行,多少钱?只要你能帮我按照我的要去赢下官司。”
周摇也笑:“那就去我们律所前台预约吧,现在我放假不接受咨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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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地雷代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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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应该对敬畏生命的生命敬畏”!】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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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埋下一颗地雷,会结出好多好多更新章节咩?】
【就是觉得罪有应得】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希望冯棠和姓林的一家人别再出幺蛾子。小周小陈太难了】
【哼才不给她打官司】
【冯棠的爷爷奶奶....哎。(没有怜惜冯棠的意思,只是看到老人如此,总是难受)】
【我最喜欢的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个有自己性格的周摇也】
【果真林溪老公出轨了活该还想免费咨询周摇也做梦去吧】
【林溪他们一家挺可悲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帮(阿摇狠狠赚一笔也不是不可以】
【真爽啊我天,周摇也一直是周摇也】
完
第57章 、五十四棵树
◎我生◎
要帮林溪吗?
当然不。
林溪丈夫的资料太容易就找到了,地方台的编导,大她三岁。再根据陈嘉措口述一下当时林溪结婚时见过的人,周摇也就找到了那个男人的信息。
——程今伟。
陈嘉措看着周摇也熟络地在地方台的官网上找到了那个男人的介绍,然后截图那个男人的照片和姓名发给了她同事,小心翼翼凑在旁边问她:“你要做什么?”
周摇也没有防着他看:“让我同事提醒我,如果最近有这个男人来律所咨询就告诉我。”
陈嘉措挪开点距离看她:“你要帮这个人?”
周摇也让他猜不透:“拿钱办事。”
两个人准备回他家,从十九道走,周摇也没有想到那个便利店居然还开着。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和陈嘉措感慨了一句,她手机铃声就响了。
是丁瑜。
陈嘉措识相地松开拉着她的手,给她打电话的私人空间。
丁瑜打电话来是告诉她,程今伟这个人来过律所,因为丁瑜是主要负责婚姻法的,所以当时前台让他去找了丁瑜。
丁瑜问她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春树里 第67节
周摇也简单解释了一下她和林溪之间的爱恨情仇。丁瑜听罢,骂了句脏话:“还好,当时我和这个男的约好了年后再见面聊的。”
“行。”周摇也没再和丁瑜唠家长里短,挂了电话之后一扭头,发现陈嘉措已经在马路对面了。
他蹲下身子,面前是一个穿着有些邋里邋遢的小孩。不知道他在和小孩说什么,只见一个年纪半百的女人跑了过来,一把将那个小孩抱在怀里,恶狠狠地盯着陈嘉措。那人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警觉地看着四周,似乎随时都要也给予危险一记临死前的反扑。
周摇也走过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抱着小孩离开了。周摇也视线落在离开的一老一少身上:“怎么了?”
“沈随哥的妈妈和他弟弟……”陈嘉措刚想解释,但想到周摇也不认识沈随:“以前一个住在这里的哥哥,后来因为见义勇为牺牲了。他妈妈四十多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孩子,刚刚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看见那小孩的脸上好像是水痘,刚想问问他,结果阿姨把他抱走了。”
解释完,陈嘉措伸手牵起周摇也的手:“打完电话了?”
“嗯。”周摇也把手递给他,他拉着自己的手往他上衣口袋里放。手指碰到了一个小方盒,周摇也原本以为是他的手机,但是感觉又不对。
挣脱了他的手,将东西拿出来一看。
“你什么时候买的?”
陈嘉措看着不远处有人,立马把东西塞进自己口袋里:“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买的。”
“我就打了个电话,你干的事情不少嘛。”周摇也损他,语气听着不好,他样子笑呵呵,不以为耻。
“办事效率高吧?”有点洋洋得意。
回去他家的路上两个人着重谈论了一下他以前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那么流氓,是否关于隐瞒、是否表里不一进行了非常不严肃的探讨。
陈嘉措想了想:“只能说我很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就想挨着你,挨着你我就想……”
“在语文中有一个成语叫点到即止。”周摇也说着往远离他的那边跨出一步。
陈嘉措看着她的动作好笑,把人拉回来:“那在我们医学上还有一个现象叫做生理反应呢。”
周摇也:“那我在我们法律里还有一个律法叫作不能违背女性意愿。”
说完,陈嘉措在原地站住了,周摇也往前走,直到牵着的手将周摇也往回拉了,她顺着胳膊看向驻足在那里的陈嘉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很好。
周摇也张口:“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嘉措同一时间开口,眯起眼睛似是在回忆:“不应该啊,你那天做完都和我说很快乐了,还……违背你意愿吗?”
说到最后他悄悄凑过来,声音放小了。
凑得近,周摇也甚至都能看得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在海面折射过来的阳光中闪着金色。他眼眸很浅,浅浅的棕色,很清澈。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是逃避可以暂时不面对问题。周摇也不回答,拖着陈嘉措往前走。
陈嘉措也没有非僵在原地,两个人握着的手从他口袋里出来,她拉着陈嘉措,走在他前面。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陈嘉措稍稍迈大了一些步子,追上周摇也,自己的手从她掌心中挣脱,胳膊一伸,搂着她肩头:“好了,知道你害羞了。”
下午日头还暖着,坐在墙角跟晒太阳的婆子嗑着瓜子,看见了两手拎着菜的傅沛,问她今天买这么多菜是留客人了吗?
傅沛走得身上都出汗了:“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了。”
“终于带女朋友回来了啊?你终于不用着急了……”
刚聊到他们,傅沛就看见从拐角走过来的两个人。傅沛让他们去喊陈嘉措爸爸回来了:“没几个人看病,叫他回来帮忙做饭了。”
晒太阳的婆子们迎着太阳,看向陈嘉措和周摇也都是眯着眼睛的。刚听傅沛说就听
过年没有什么人,他们到的时候陈嘉措爸爸在院子里看晾晒的中药。
听见陈嘉措那声‘爸’之后,回头看了眼,也看见了站在陈嘉措身后的周摇也。他眼睛有些不好了,使唤陈嘉措过来翻草药。
周摇也准备帮忙的时候,他叫周摇也别干活:“让他弄,累不到他。”
手揣在兜里,和未来儿媳妇站在这里,他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想到是见面礼没有准备。
思来想去,叫周摇也伸手。没给什么金镯子银镯子玉扳指,而是手搭上周摇也的手腕。
把脉。
“……嗯,气血有点不足……要好好调理。”说着叫了声陈嘉措的名字:“听见没,气血不足,要好好调理。”
陈嘉措那头翻动着中药,顺道挑拣起来:“知道了。”
诊所里的装修变了,但是后院没有变。那棵梅树还是没有开花,种在角落里那个苦不堪言的药草也还在。
陈嘉措爸爸知道他们是来喊自己回去,让他们先走,自己过半个小时也回去了。
第一次见面,是要给红包的。
周摇也看着晚饭递过来的红包,下意识看向陈嘉措,他在那里给大家倒饮料。故意无视周摇也的目光,让她顺应了他爸妈的意思收着。
以前傅沛可以不关心周摇也的家庭情况,现在和自己儿子交往了,她多少还是要问问周摇也爸爸妈妈的情况还有她的工作情况。
周摇也一一回答了:“我现在在洵川的一家律所上班。我和我爸爸已经不联系了,我妈妈现在在社区上班。”
陈嘉措把饮料递给他们,他老爸高兴喝了点酒。
客厅里开着空调,周摇也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毛衣,手腕的袖子撸到了上面一些,手腕上的伤疤在袖口处若隐若现,陈嘉措比他爸妈先看见,抬手不着痕迹地握着周摇也的手腕,掌心握着袖口帮她将袖子往下扯了扯。
这个动作让周摇也反应了过来,陈嘉措能接受她有心理疾病,他爸妈或许能接受,但是严重到割|腕了,多少还是会有顾虑。
她偷偷把右手放到了桌子下面。
电视机里放着没有人看的春晚,周摇也左手拿着筷子,搭在腿上的右手突然被握住,陈嘉措把手指扣进她指缝,余光看见周摇也投过来的目光,他回以一个笑容。
张嘴,但是没有出声:“没事。”
今天陈嘉措爸爸喝了点酒,诊所就由陈嘉措妈妈去值班。虽然晚上一般都是关门的,但就怕有人出什么意外,所以夫妻两个轮流着住在诊所里。
今天陈嘉措爸爸喝酒了,也换傅沛去。
傅沛让周摇也留下来过夜,天这么黑,也不放心她开车回去,正好明天陈嘉措也要回洵川了,两个人可以一起走。
家里也好睡。
陈嘉措和他爸爸睡在他们卧室里,周摇也睡在陈嘉措的卧室里。
安排好一切,傅沛才走。
周摇也和陈嘉措把她送出门,喊着傅沛穿着棉服走进夜色里,周摇也想到裴絮现在的快乐生活,倒是有些心疼傅沛:“阿姨和叔叔好辛苦。”
“我也劝过我爸妈了。”陈嘉措叹了口气,直到他妈妈消失里视线里,外面风有点大,他拉着周摇也进屋:“结果我爸妈说待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做,非把压力给我,说我有孩子了,他们就不开诊所在家里帮我带孩子。”
原本就是随口说给周摇也听的话,他等周摇也进屋后,后脚进屋伸手把门关上。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就穿了一件毛衣,稍微有些修身款的毛衣只能隐隐将她身上的曲线勾勒出来。
陈嘉措伸手,手穿过她胳膊搂着她的腰:“我爸妈可怜吧?我有个计划让他们提前退休。”
周摇也不是聋子不是傻子,他之前那话自己又不是没听懂没听见,比了一个让她打住的手势:“我不生,要生你生。”
陈嘉措手臂收紧,下巴搭在她肩头,侧过脸。呼吸和说话是吐出的热气打在周摇也的耳朵上:“好,我生。”
掌心隔着毛衣贴着她的腰腹,耳朵痒得不得了。客厅里没有陈嘉措爸爸的身影了,傅沛也走了,虽然知道一楼就他们两个人,周摇也在他爸妈家和他亲昵还是有点别扭。
用胳膊往后推着他,他纹丝不动,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生,那你搞我啊,周摇也。”
作者有话说:
陈续阳: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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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好涩】
【有点难过,感觉周瑶也像被生活磨平了一些尖锐的刺,她不在像小时候那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不喜,感觉性格也软了一些,但人还是那个人。】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晋江潭水深千尺,不及地雷砸你情~】
【生!生!生!】
【陈续阳是认真的吗,真的要叫这个名字了?也代表着他俩真的会结婚有孩子?】
【儿子没出来名字倒先出来了哈哈哈哈】
【有好文兮,见之不忘,猛灌营养液,为之轻狂】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嘉措你很行啊】
【千言万语道不尽我的心意,只能努力用营养液浇灌你,你可感受到我无尽的情意!】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现在的我有多开心,开虐时候的我就有多伤心】
【笑死了陈嘉措告诉我怎么生】
【儿子名字都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嘉措你好骚啊哈哈哈哈哈哈】
完
第58章 、五十五棵树(二更)
◎临行前◎
陈嘉措的房间没有怎么翻新,他是一个干净的男生,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
卫生间里也没有奇怪难闻的味道,马桶盖翻起来、牙膏的盖子是盖着的、浴巾也是整整齐齐对折之后挂在架子上的。
周摇也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陈嘉措在给她铺床,他铺好床坐在床边,手往后撑着,看着穿着他长袖当睡衣的周摇也。
周摇也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你帮我把床铺好了?”
陈嘉措拍了拍床:“要不要暖床服务?我家可没有热水袋。”
周摇也走过去,钻进被窝,意料之中是冷的,但意料之外的是居然这么冷,但嘴硬:“不需要。”
顺道赶他回去了,让周摇也意外的是他走得挺干脆,走到门口说了声晚安就帮她把门关上了。
春树里 第68节
陈嘉措洗完澡出来,他老爸靠在床头看春晚。又不好意思当着他老爸的面直接回自己房间找周摇也,假装要睡觉,让他老爸别看电视了一起早点睡。
耳边没有了电视机的声音,陈嘉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里在乱七八糟瞎想,生怕自己真睡着了。躺了不知道多久,他慢慢翻身,想看他老爸有没有睡着,结果一翻身,他老爸在玩手机。
“老爸你怎么还不睡?”陈嘉措着急。
他老爸淡定得很,语气甚至还有些孩子气:“我不困。”
不困?
陈嘉措算是知道自己小时候不肯睡觉的时候被打屁股的原因了。陈嘉措现在又不能打他爸屁股,只能等。
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他老爸拿着手机直接睡着了。陈嘉措握拳,在心里喊了一声‘nice’,掀开被子下床。
甚至陈嘉措都没有敢穿鞋,地砖冰凉,但是心和身体火热。
在陈嘉措的卧室是能看见海的。坐在他的床上就能看见,可惜海水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只能看见灯塔的光。今天晚上有月亮,但不是十五的月亮,不怎么好看。
被窝里不太暖和,周摇也没有拉窗帘,看着窗外的天空在发呆。直到眼睛有些酸涩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睡觉。
眼睛一闭上,挤出一些生理泪水。
可惜入睡失败,脚冷,被子里也冷。犹豫着要不要起床洗个脚再睡时,她听见房间外传来的开关门的声音。没几秒,陈嘉措的卧室门打开了。
直到他掀开自己被窝,躺下来为止,周摇也不怎么意外。
故意不睁眼。
陈嘉措把她抱进怀里,看着她没醒,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颊,伸手将被子掖好。周摇也刚以为再没有多余动作的时候,脸上一热,一个吻落在她眼睛上。
再慢慢往下,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
他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弄醒她,不敢伸舌头,只是舔舐着她的唇,又轻轻含着。两只手搂着她,身体的距离越亲越近。
周摇也没有给他任何反应,但是只要这个人是周摇也就对陈嘉措有足够的吸引力,更何况现在还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愉悦感。
直到陈嘉措刹不住车的时候,他的身体各个部位好像都有自己的意识,等他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眼的周摇也四目相对的时候,自己已经趴她身上了。
但他在这种时候没有被抓包的羞耻感,脸皮倒是厚,将周摇也推着他胸膛的手拉住,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你摸摸我。”
“陈嘉措!”周摇也看着他跪在自己身侧,支起身体,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开始自己脱衣解裤的时候,她脑子一热:“你爸爸在。”
陈嘉措动作没停:“他睡了。”
脱完,他俯下身,手伸到她枕头下面,把今天买的小方盒拿了出来。
周摇也看他跟变戏法一样:“你什么时候放在枕头下面的?”
“给你铺床的时候。”语气得意。
周摇也看着从窗外漏进来的月色照在他身上,这具身体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的清瘦,他能用优秀的专业知识以最轻松的方式锻炼出每一块肌肉。周摇也未有幸参与其中,没有见证。
想到这里,她眼神多了几分难受。
陈嘉措以为她又在想‘不能违背女性意愿’了,刚佩戴好橡胶制品,他没有了继续的动作,拉起周摇也的手,亲了亲她的指节:“你要真的不愿意就不了,你别生气啊。”
“没有。”周摇也将手从他手中挣脱,抚上他的脸颊,怕他不信,她的手指从他脸颊上移开,往下,指节划过他的喉结:“不是要我搞你吗?”
刚说完,两只手将她的腰握住,他手臂用力,轻而易举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周摇也坐在他腿上,伸手将窗帘拉上,可惜还是留下了一条缝隙。
不过,还好有一条缝隙。她透过那一丝缝隙看着天空上的月亮。
就像是她压在她人生道路上的巨石有一天突然多了一条缝隙,悬在苍穹上的发光体,将光照在了巨石之下的她身上。
她想发光体乞讨,最后它变成了一个热切的太阳。
周摇也觉得真好。
只是……好是好,现在她抱着胸前的脑袋,还是疑惑:“陈嘉措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样一个人。”
陈嘉措:“以前也想,就是有心没胆。”
周摇也手指埋进他的头发之间:“你现在就是有胆子了是吧?”
他嗯了一声:“不光有胆子了,还有让你快乐的本事了。”
【略略略】
结束之后,两个人洗了个澡,他没有再回他爸妈的卧室,窗帘重新被拉开,周摇也背对着他躺在床上。陈嘉措发现她还没有睡,而是看着窗外的天空。
他扯过被子,手搂着她:“在想什么?”
周摇也伸手,掌心摸着横在她身前的手臂,顺着手臂摸到了他的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把我心理疾病的事情告诉你爸妈。”
陈嘉措握紧了她的手:“别说。”
“阿姨和叔叔对我很好,我觉得我更不应该欺骗他们,如果……如果以后因为我这个病我们分开,或者我自杀真的死了,你准备怎么和他们解释?”
陈嘉措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很不喜欢:“不会的,我们会结婚的,我们会一起变老。等到了七老八十了我还能带着你去跳广场舞。”
他不喜欢听自己说悲观的现实主义的话,其实周摇也她也不喜欢听陈嘉措说美好的梦幻主义承诺。她怕到时候事情不是按照幻想的剧本发展,她会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陈嘉措抱着她,抱得很紧,他俯身吻着周摇也从上衣领口处露出来的皮肤,虔诚至极:“阿摇,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第二天,他们吃了一个早晚饭之后才返程的。
周摇也开车,先把陈嘉措送回了他公寓。陈嘉措临下车了反应过来:“你不是之前邀请我跟你一起住的吗?”
周摇也挥手和他说再见:“你是哆啦a梦吗?不用收拾东西啊?你明天上一天班,后天就要外派半个月了,等你从那里回来了,你再搬过去跟我一起住。”
也是。
陈嘉措依依不舍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一只脚迈下去了,另一只脚还在车上:“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吻吗?”
周摇也不给:“昨天晚上已经提前预支了近期所有的啵啵了。”
放假过后上班总是最没有劲的时候,江承航因为老婆怀孕所以不去□□心服务,看着陈嘉措无精打采的样子,踢了踢他的鞋:“就是家里有个律师了看病也要好好看,出错了还是有风险,魂可以回来了。”
原本医生这个职业就忙,平时日夜颠倒连轴转就算了,刚恋爱就去外地爱心服务半个月,搁在谁身上不得难过一下。
陈嘉措强打起精神,起身从位置上起来:“我离开一下,有事打我电话。”
陈嘉措跑了躺门诊大楼的中医馆,厚着脸皮去找余主任要了一个号。明天去□□心服务了,今天陈嘉措准时下班,原本打算和周摇也好好吃个饭,然后能甜蜜蜜就甜蜜蜜一下,结果赶上周摇也今天晚上为案子加班。
她和丁瑜今天都加班,还有领导塞进来让她们两个带的实习生。三个人在整理案子的资料,复工第一天从早上忙到了现在。
周摇也趁着会议中途出来,休息的时间出来给陈嘉措回了个电话:“那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明天去送送你。”
接到周摇也电话的时候陈嘉措在公寓里收拾衣服。断舍离做到一半,全带去大包小包也不方便。
他听去年去爱心服务的前辈说了,有一年安排的住处大巴车开不到,还得自己搬着行李走泥路,所以陈嘉措把所有的衣服控制在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
得了她明天要来送自己的甜头,心里挺开心但陈嘉措语气还是有点失落:“明天十点钟在医院门口登车。”
刚说完,陈嘉措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在喊周摇也,周摇也应了一声之后,喂了一声:“我得去忙了,我明天请一个上午的假去陪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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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呀!!】
【我看见沈随了,,,】
【想要波波】
【来了】
【现在这样甜蜜,怎么可以be呢】
【只要番外he就行?】
【大大不要虐啊呜呜呜不要be!!宁愿结局oe呜呜呜周摇也和陈嘉措be双方肯定会很痛苦的啊呜呜呜能不能不be啊呜呜呜】
【完了完了,看到他俩关于病情的讨论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略略略详情发给我!!!】
【不能想象be的情节?】
【总感觉下章有事要发生】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想看略略略大大今天更新了吗?更了。营养液浇灌了吗?浇灌了。往小树坑里浇营养液,会长出参天大树吗?】
完
第59章 、五十六棵树
◎服务◎
挂了和陈嘉措的电话,周摇也回到会议室,桌上的文件已经整理到一半了,实习生细心地检查了一遍那个标着‘程今伟’的文件夹里的资料。
实习生第一次跟进案子,有些紧张。所以格外佩服丁瑜和周摇也现在这副坦然且得心应手的样子。
她们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聊着天,丁瑜翻看着资料:“气死我了,昨天我婆婆带孩子在医院体检,我女儿尿裤子了,让我老公送件干净裤子去,他就真的只送了条裤子。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袜子和鞋子还有尿不湿短裤这些都要带着啊……阿摇,你能证明那个林溪不适合照顾孩子吗?你打包票说帮程今伟拿到抚养权,但是那小孩才三岁吧。而且那个程今伟风流韵事挺……广为人知的。”
“男人就是算盘,拨一拨动一动。”周摇也撕了一个便利贴撕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明天下午我们去一趟滨城。”
你一句我一句,工作和八卦都聊上了。丁瑜点了点头,也只是随口一问:“为什么不是上午?”
周摇也在便利贴上写字的手一顿:“我明天上午请假。”
丁瑜靠在椅子上,人往后靠着,用资料挡住她半张脸,朝着周摇也发出起哄打趣的笑声:“我要代替人事同事询问你请假的原因。”
春树里 第69节
“私事!”周摇也将话说死了。
过年的时候周摇也在群里发红包,丁瑜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私事是什么,周摇也是只要地球不爆炸就不休息的那种人,当时刀伤出院第一天就回来上班了,平时更没有什么事情,她的生活太简单了,除了工作基本就没有别的事情。
私事?好事红包都发了,这私事压根不用猜。
第二天,陈嘉措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周摇也已经准备出门了。
她当时正在检查包里的东西是否都带齐了。陈嘉措已经在医院了,虽然十点才出发,但一大早就得在医院集合了。
一大早先做表面功夫事情,拉横幅、拍照,还要接受了电视台的拍摄采访。
周摇也到医院是半个小时之后,医院里有些难停车,洵川冬天的风像把刀,今天的天有些阴沉,风里带着些细雨,周摇也裹紧了大衣低着头朝着急诊大楼走去。她绕了一大圈才走到急诊楼下,陈嘉措穿着便装站在风里等她。
原本是打算陪他的,结果陈嘉措带着她去了门诊楼。看她身上那件外套,带着她绕了些路从楼里走。
中医馆的装修和其他科室门诊都不一样,他从口袋里拿了一张挂号票出来,签了到之后,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能坐着等的位置。
那天他老爸给她把脉,还是气血不足,得调理。和她睡了几个晚上,她也是手脚冰凉。
昨天陈嘉措查了查,发现余主任出门诊,就厚着脸皮加了一个号。
距离集合出发还有一段时间,同行的人打电话给他,问他跑哪里去了,陈嘉措回了两个字在忙。叫号已经叫到了他们,陈嘉措挂了电话,拉着周摇也进去。
交代给病人的话都说给陈嘉措听了,余主任叫陈嘉措坐在对面,把键盘丢给他:“过来打字。”
陈嘉措听话过去了。
两个人聊天。
余主任问:“怕不怕冷?”
陈嘉措回:“不怕冷,但是手脚冰冷。”
余主任问:“吃饭呢?睡觉呢?”
陈嘉措回:“胃口不好,睡眠也不怎么好。”
等那个中医叫周摇也伸手,周摇也才反应过来他是带自己来看病的。余主任让周摇也把舌头伸出来:“生冷的东西不要吃了,尤其是现在还是冬天。”
跟着他看病是件省力的事情,缴费取药他熟门熟路。
他排着队,从窗口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发票:“明天下午拿发票过来取药。”
周摇也接过发票:“你这算是强制消费加诱骗消费了还隐瞒消费者。”
“这叫男朋友的爱。”陈嘉措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来拿,记得吃药。”
“知道了。”周摇也把发票叠好塞到手机壳里,晃了晃手机:“放这里,不会忘记的。”
刚同行的同事打电话给他喊集合了,陈嘉措有些小孩子心性了,从门诊大楼出来,看见急诊大楼前的大巴车他就跟周一上午看见校车的小孩一样,想后退。
周摇也发现了他越迈越小的步子,扭头看了眼都拉着她的手落在她身后的人。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起来:“周摇也,你怎么在知道我要走之前一点悲伤和舍不得的情绪都没有。”
周摇也笑:“不是你说会让我永远开心快乐的吗?”
得了,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嘉措扁嘴:“这时候可以稍稍难过一下。”
说着叹了口气,越发像个不愿意上学的小孩。小孩祈祷学校在下一秒爆炸,他耍无赖:“你要是早点出现我就不报名了。”
“早出现你不找我有什么用?”
周摇也就是周摇也,轻而易举给他把话堵死了。那法庭上让对手闻风丧胆地抓人话里细小纰漏本事,现在用来对付陈嘉措就是轻而易举。
搬起石头不仅砸自己的脚,他还得和石头道歉,自己的脚弄疼了它。
周摇也只拉着他的手指,捏了捏他的指节:“好了,我等你回来。就半个月而已,我正好在忙官司,等你回来我正好不忙了,我们也有时间。”
见他还有点闷闷不乐,周摇也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了,垫脚亲了他一口:“快点给我笑一个。”
就跟投硬币的玩具摇摇车一样,陈嘉措立马给她扯了抹笑容出来:“我们要登车了,你先走,我送你。”
将周摇也送到停车场,陈嘉措提醒她路上小心,又提醒她明天记得拿药。
忙完一切回大巴车上的时候,车里压根没几个同事了。他视线扫了一下车内,看见了坐在最后的电视台的人,其中有个面熟的。
是林溪。
陈嘉措在中间段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想给周摇也发信息,但是想到她应该在开车,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周摇也和丁瑜从滨城的警察局出来之后,把监控视频给了实习生。因为是工作的原因,周摇也没去再拜访一下陈嘉措爸爸妈妈,开车直接回了洵川。
那头陈嘉措他们也到了。
他们被安排在了县立卫生院里,先和当地卫生院的医生领导走走面子工程拍了点照片。红色的横幅打开又合上、合上之后又打开。扛着他们医院旗子的同事,坐在行李箱上,打着哈欠。
陈嘉措用手机给周摇也报了个平安。
那头领导喊了一声:“那我们先拍个照片,结束之后,大家先休息一下,明天开始就辛苦大家了。”
县立的医院有住院部,住在里面的都是些附近快走路困难、意识模糊的老人。陈嘉措和两个同事住在顶楼最里面的病房。
戴眼镜的同事看着这住宿环境,叹了口气:“我宁可回去连轴上三天的班。”
中间那张床的同事倒是淡定:“挺好的了,我第一年去的那个地方晚上还和乡亲家里跟小猫一样大的老鼠打招呼呢,晚上窗户都是关不上的,那扑棱蛾子到处飞。”
眼镜同事打颤:“我当时在最最最南边念大学的时候,那下雨天满地的扑棱蛾子,我现在对这些都有心理阴影了。陈医生这种主动报名的好人还是太少了,不然我就不用来了。”
陈嘉措被点了名,刚将床铺好,他现在也是一百个后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周摇也回复他报平安的那条信息。
有个同事提议:“下午反正没事,要不要在四周逛逛?刚刚来的路上我看了一下风景还不错。”
四处逛一逛这个想法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同行的人的计划里。陈嘉措跟着同事们一起下楼的时候碰见了林溪,她正好也要出去。
跟着他们去乡下报道不是一个好差事,所以落到了林溪的身上。她在上升期选择生孩子,现在新一批比她更年轻学历更高的同事涌入了这个行业,她这种奔三的岁数之前没有累积到什么主持报导的经验,现在已经爬不上去了。
陈嘉措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林溪喘着气,勉强跟上他:“走挺快,追都追不上你。”
陈嘉措没讲话。
林溪看了看四周:“一起逛逛?”
附近景色没有其实就是普通的田园风光,林溪的呼吸慢慢平稳了,因为今天上午要上镜报告,她化了妆,穿着打扮让她和闲逛这个词有些格格不入:“我和我哥说你们在一起了,他还挺意外。”
陈嘉措没接话,只是看她一眼。
田里只有青菜,打霜之后青菜会变得更好吃,但是旁边田埂上几棵青菜明显老了。
林溪没有因为陈嘉措不说话而跟着闭嘴,她还在怪这怪那:“她命真好,我老公要和我离婚,昨天找了她当辩护律师,她收费还真不是一般得高。听说她年薪比我们加起来都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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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在这历史性的时刻,在这伟大的时刻,作者大人你有看到我地雷般诚挚的心么?】
【想捶死林溪】
【被命好这句恶心到了这都讲得出来】
【她真的没有愧疚吗??????????】
【码字没动力?来瓶营养液!写文没灵感?来瓶营养液!营养液——对作者大大最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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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有恶报!!!漂亮!】
完
第60章 、五十七棵树(二更)
◎返程◎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嘉措看见她穿着高跟鞋,别扭地走着路,最终停了脚步,站在原地看她。
林溪已经有些顾不上脸面了,况且她压根没有这种东西,深吸了一口气,稳了一些语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希望周摇也不要接我老公的案子,我真的很想要我孩子的抚养权,我也不想离婚。”
陈嘉措没有讲话,突然想到高三有一次赵芳拜托他说服周摇也帮林溪和林桥补课,当时周摇也就对他说,赵芳应该做的是自己去找她,而不是让他去欠她人情。
林溪自己为什么不去说?因为她知道周摇也不会答应,也知道周摇也对她会是什么态度,而即便知道这些还是想让他去帮她劝劝周摇也,摆明了不在意他和周摇也会不会为之吵架。
想到这里陈嘉措有些生气。
见他一直没有说话,林溪想说不帮忙就算了,可陈嘉措开口了。
“林溪,周摇也比我们厉害的从来不是智商,她不是命好,她是坚强和勇敢。”
周摇也是即便被束缚住手脚也会奔跑,封住口鼻也会呐喊的人。这些和她聪明与否没有关系。
陈嘉措:“她是她,她选择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阻止。更何况你老公要和你离婚和辩护律师是谁没有关系,他如果铁了心要和你分开,就是周摇也不接,他也会找别人。你与其在我这里说这些话,还不如想想到时候离婚了怎么在法庭上为你自己争取。”
说完这些,陈嘉措就要走的,但是气不过,又折返回去看着她,视线里不再是以前那样,有一些鄙夷有一些怨恨:“她命好吗?高三的时候遇见你这样带头霸凌她的人,你说她命好吗?遇见你和你妈妈那样到处宣扬别人家里事情的人,这种命给你,你要不要?”
看见别人优秀,在追逐他人的过程中,应该跟随着对方。也不是想着拽一下别人,绊一下别人。
那天之后陈嘉措也没再见到她。
林溪没有跟着医生一直住在那里,报道了抵达的新闻之后,第二天又拍摄了一些免费给老人做身体检查的视频,他们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洵川的第一天,林溪就收到了法院的传唤。
林溪向台里的人事在开庭那天请了假,刚从人事办公室里离开,林溪回到自己办公室就感觉到同事们纷纷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春树里 第70节
那些目光看得她很不舒服。
她在不解中回到自己位置上,和对面那个同事对视之后,林溪蹙眉,端着杯子再次起身去茶水间倒水,出办公室门后,她故意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讲话的声音在自己离开之后立马大了起来。
她明白过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自己要打离婚官司的事情被她们知道了?
虽然办公室里讲话的声音大了,但她听不太清楚别人在说什么。
握着杯子的手用力,林溪没有选择冲进去找她们理论,而是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咖啡的味道。
手撑在吧台台面上,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茶水间的玻璃门被人敲响,回头发现是上司的助理:“有事,跟我走。”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林溪心头浮现,她进到办公室之前,上司在里面打电话,似是汇报工作,助理等到里面的电话结束了才帮林溪打开门,让她进去。
上司看了眼林溪,想到了刚才的电话,长话短说:“台里接到匿名举报,说你读书的时候霸凌同班同学。我希望你能好好解释一下。”
林溪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是周摇也干的。怎么解释?确有其事的事情怎么解释?但她实话实说的事情为什么要解释呢?
“我没有霸凌,当时她爸爸确实是艾滋病患者,我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她得到的是停职处理。
在争夺孩子抚养权前被停职了,明天离婚案的庭还没有开,林溪就知道自己已经输掉了。
这就是周摇也的本事。
……
林溪请的律师比她本人还紧张,开庭前还吃了几片缓解焦虑的药物。林溪坐在被告席上,看着不远处的周摇也。
她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境遇下都能将她打败。
自己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己方律师说孩子还小,需要妈妈。
周摇也便公布了在初四那天她因为和赵芳吵架之后,林溪气急败坏打孩子屁股的视频放了出来。她将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好了,她还是周摇也,那个睚眦必报的周摇也。
她被停职了,所以没有稳定的有保证的经济收入来照顾孩子。
林溪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完完全全地输给她了,可悲的是她似乎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过对手,自己似乎还没有资格成为她的对手。
结束时,她脚步有些慢。周摇也和程今伟在不远处握手,她接受着程今伟的致谢,手里提着公文包,背脊挺拔。
林溪等程今伟走了才慢慢走上前,周摇也看见了她,但是没有离开,站在原地等她上前。
林溪:“你还厉害,为了帮他打赢官司,都愿意扒开伤口,翻出高三的事情。”
“原来你也知道那是伤口啊?”周摇也缓缓转过身,透过面前的玻璃窗看向法院外的街道。她脸上还是从容,没有因为赢了而喜悦,也没有因为林溪的落败而觉得扬眉吐气:“我只是拿钱办事,你是输给你自己了,恶有恶报罢了。”
因果报应罢了,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那么对待周摇也,她就不会因此被停职。如果自己当时好好和孩子讲道理,周摇也也不会拿出视频了:“我只是真的很不服,为什……”
“和我没关系。”周摇也打断她:“憎恶和讨厌也是一种感情,你不值得我浪费任何感情。”
陈嘉措翻开着日历。隔壁的同事看见了,笑话他:“陈医生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巴不得快点回去见女朋友,不像我们这种结婚的,家里老婆巴不得我们不回来了。”
他回去前一天晚上就把行李整理好了。周摇也那边刚结束林溪和程今伟的案子,陈嘉措走到楼下才给周摇也打了个电话。
案子结束了,但是周摇也下了班之后在把案子的资料整理归档。
整个律所走得没剩下几个人了,她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架子上,手里整理的工作没有停,听见那头电话里还传来风声:“你在外面?”
“楼下门口。”陈嘉措躲到墙后面,他不太好意思当着同事的面给周摇也打电话,有人在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来:“你下班了吗?”
“还没有,在归档。”周摇也看了眼时间:“你什么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上午。”但具体几点钟陈嘉措也不知道。他靠着墙壁站着,棉服的拉链拉到了最上面,一只手摆弄着拉链的拉环:“然后下午我就可以搬家了。”
他看不见电话那头周摇也的表情,只是听她语气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声‘好’。
陈嘉措继续说:“然后,晚上我们就可以睡一起了。”
依旧是一声‘好’。
陈嘉措听着那头的好好好,突然反应过来:“那你明天有空吗?”
“我没有空。”这四字带着点笑意。
陈嘉措急了:“那你在那好好好的,你都没有空我怎么搬过去?”
周摇也停了手上的工作,将免提关掉,拿起手机坐在椅子上专心地打起了电话:“没说不能请假啊。”
乡下的晚上好像格外的冷,四周没有高楼大厦也是阻止从田野上刮来的风,卫生院里种着的樟树随风摇摆着,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陈嘉措拿着手机,听筒贴着耳朵,血液加速流动,耳尖的红不知道是因为心动还是因为肆虐的夜风。只是伸手碰了碰,是烫的。
“周摇也你老是请假,这样不好。”
周摇也坐在椅子上,人靠着椅子,整个人放松在椅子上:“陈嘉措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语气带着些警告,他乐呵着:“让我开心一下,这样会显得我特别重要。”
那头听筒里时不时还会传来风声,周摇也能相信到他现在瑟瑟发抖地站在风里给自己打电话的画面。
“陈嘉措,你本来就很重要。”
她用最平淡的语气朝着陈嘉措的心脏上开出最致命的一枪,子弹穿过他的身体,造成的空洞处长出了这个冬天没有的春天的花。
“周摇也。”陈嘉措按下狂跳的心脏,他抬头看着头顶的星河,星河璀璨着。
人世无常,但星轨有迹可循,像坦白后涌出的爱意一样可循。
“嗯?”周摇也出声,示意自己在听。
他站在夜色里恍惚觉得四周都很明亮:“我想现在就回来了。”
同事看着陈嘉措收拾完所有东西,拉这个行李箱站在窗口看着来时的路。不紧不慢地开始洗漱,两个同事拿他开玩笑。
其中一个说:“快点打电话给院长。”
另一个回答:“怎么了?怎么了?”
“叫院长不要派大巴车来接我们,换成超音速战斗机,大巴车再慢一点,小陈医生自己扛着行李就要跑回去了。”
说着,站在窗前的人红了耳根子把窗户关上,不动神色地回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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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五十八棵树
◎题册◎
大巴车把他们统一送到了医院门口,陈嘉措拖着行李箱刚下大巴车,傅沛的电话就来了。
陈嘉措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拿着手机走到人群最旁边:“喂,老妈。”
电话那头也喂了一声,没有开门见山,傅沛先是问他回洵川了没有。陈嘉措如实回答自己刚下车,现在在等下一步通知,是直接解散回家还是再集合开会他也不知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林桥妈妈来找我,说是周摇也帮林溪老公打官司,林溪输掉了,孩子被那个男的要走了。”傅沛其实不想管这件事的,结果今天赵芳一大早照过来,让她帮忙。
她能帮什么忙?
被烦极了,没办法才给陈嘉措打了个电话。
陈嘉措拿着手机,蹙眉:“法院上公平公正判决的,找她找我们也没有用。抚养权给了对方,那就说明林溪不是最佳照顾孩子的人。老妈,你没答应要帮忙吧?”
“没有。”傅沛在院子里弄中药,听见儿子这么问有些不开心:“你当妈妈傻?这这种给你们添矛盾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答应,就是做个表面功夫给你打个电话。”
陈嘉措松了一口气:“反正别管就行。”
傅沛知道他回来了,忍不住提醒他:“你既然和周摇也谈恋爱了,你有空去拜访一下人家妈妈,知不知道?”
陈嘉措应下了,正巧周摇也的电话打进来了,陈嘉措和傅沛说了再见之后接了她的电话,她从律所请假出来了,问他现在在哪里?
十五分钟之后,周摇也就到了。
中午饭两个人就近解决,期间她拿着手机一副很忙的样子,出去接打了两个电话。再回来陈嘉措筷子也停了,周摇也喝着自己那碗有些冷的汤,看见陈嘉措筷子不动了,她抬手喊服务员过来结账。
结束午饭,她直接把车开去了陈嘉措公寓楼下。
搬家公司已经在楼下等着了,陈嘉措搬家的大工程是他的书。周摇也不是一个在家务上勤快的人,负着手站在旁边看着,陈嘉措趁机断舍离了一些东西。周摇也看着一摞摞书打包进箱子里,眼眸一颤。
她看见一样东西,伸手从箱子里把一叠a4大小的白纸拿了起来。
春树里 第71节
她随手一翻,没看错,是高三的时候她自己打印做的考卷,卷面上还有她标记的比较不错的题目,后来她把这些给陈嘉措了,因为她自己都掌握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还留着。
陈嘉措丢了不少东西,搬家公司会帮忙把他不要的东西进行回收。看着那一堆东西,稍微有些不舍得,下一秒一个白色的东西丢了过来,它掉进了那一堆不要的东西。
陈嘉措伸手拿过来,回头去看周摇也:“干嘛给我扔掉?”
“你要备战明年高考?”周摇也反问。
陈嘉措把那一叠资料拿起来,和他那些专业书放在一起:“我留作纪念的。”
“别人都是留情书定情信物当纪念,你留一本高考数学题合集?”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周摇也没有再上手抢过来给他丢了。
“那我们也没有情书给我留着纪念。”陈嘉措看着师傅把东西打包起来了,才放心。房间里虽然他打扫干净了,但还是有些灰尘,他拉着周摇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周摇也嗓子和鼻子有些不舒服,轻轻咳嗽了一下,揉了揉鼻子:“我不会写情书。”
陈嘉措默了一下,表情严肃且认真:“对于你的回答,我不是很意外。”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嘉措!”
她这股子胜负欲到现在还没有变,就像以前说她不会游泳一样,虽然后来她还是没有学会,但是那胜负欲能激励她去学习游泳。
陈嘉措惹她有些生气的喊完自己名字,心满意足,抬手勾着她的脖子,嬉皮笑脸:“我都忘了要叫搬家公司了。”
周摇也哼了一声:“拎两件衣服就觉得能入住了是吧?”
说着,一只手摸到她脸上,掰过她的脑袋,他噘嘴朝着她脸颊亲了一口:“你深谋远虑。”
还没亲上去,周摇也推开他,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
陈嘉措没有把手松开,将她手从脸上拿走,手连着她下巴:“你是不是对灰尘尘螨过敏?让我看看?”
周摇也被他捏着脸,鼻子还有点痒,还想打喷嚏:“你眼睛还能做过敏源测试啊?”
就跟高三的时候她说自己牙疼,他也说张嘴看看。
脸上没有起红疹,好像只有打喷嚏的症状,眼睛出了些生理泪水。
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但脸上的倔强又是矛盾的。周摇也拍他的手:“我要打喷嚏,你松手。”
周摇也过敏不算严重,打了两个喷嚏就好了。口袋里的手机又在振动了,是几条垃圾短信。陈嘉措好奇地瞄了一眼,被周摇也发现了。
他讪讪然收回目光:“你好像今天挺忙的。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短信。”
“吃饭的时候是在联系搬家公司,你现在没有自己扛着搬去我那里你就应该好好谢谢我。”周摇也晃了晃手机:“网店出活动新品让我去消费的推荐短信而已。我去医院接你之前你不也在打电话吗?一回来就通知人,我也没问你通知谁呢。”
“我妈。”陈嘉措手伸进口袋里去拿手机:“我妈给我打电话,提醒我去拜访一下阿姨。”
陈嘉措没说赵芳的事情。他拿着手机,手机屏幕对着周摇也,通话记录和他说法一致。
周摇也将视线从他手机移到他脸上:“我妈去西藏旅游了。”
见裴絮这件事没有那么着急,陈嘉措是想见的,但是自己也紧张。那头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打包好了,一件件往下搬了。
周摇也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了搬家公司,她开车便没有特意等着搬家公司。陈嘉措坐在副驾驶,看着路况,发呆的时候驾驶位的人开口了。
“我帮林溪的前夫打官司,打赢了。”
陈嘉措闻声扭头看她,周摇也是个骨相和皮相都不差的人,侧脸靠着挺翘的鼻子撑住了侧面的美感。她慢慢踩下刹车,将车停在红灯前。
视线里的人扭头,跟他对上目光了。
陈嘉措想了想:“你们工资会不会和案子挂钩?那我是不是可以让你请我吃顿大餐了?”
很不错的回答,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讨厌的人流露出同情的表情。
周摇也:“可以,但记得交房租。”
陈嘉措:“你邀请我同居,你还要我付房租?”
周摇也下套:“你有存款吗?”
陈嘉措稍稍有些戒备:“有。”
“陈嘉措,你想不想娶我?”
太直接的一句话。陈嘉措感觉现在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朝自己袭来,明明知道是阴谋还是得往前走:“那肯定想啊。”
“那你换个思维方法,这不叫交房租,这叫下聘。”
陈嘉措算是知道了,刚刚说她不会写情书时自己占上风了,现在她还记着。陈嘉措趁着红灯最后两秒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下聘,你给我下套。”
周摇也住的地方是一个小独栋。
陈嘉措觉得写作独栋,读作别墅。暖气一直开着,陈嘉措进去的时候房子里暖得很。周摇也的书房很大,还有一半的书柜空着,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再准备一张书桌。
负一楼是储物间,还有保姆房。一楼是厨房和客厅、二楼房间不多,最大的是书房、三楼是衣帽间和卧室。
次卧太多,陈嘉措一路参观过来就有三间能让他住的。心里一咯噔,陈嘉措清了清嗓子:“这个房间不好,我觉得好闷啊。这个房间的窗户的采光不怎么好……这个房间……”
陈嘉措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任何措辞了。周摇也脱了外套站在次卧门口看着陈嘉措,双手抱胸倚着门框看着陈嘉措。
这个次卧和她的主卧位置一样,只不过一个在三楼一个在二楼,要是能在这件次卧里挑出毛病,她主卧里也是一样的毛病。
陈嘉措看来看去,看去又看来,最后周摇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别挑毛病了,次卧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说不让你和我一起睡。”
刚说完,他转身小跑过来,胳膊圈着她的腰,将人一抱。周摇也双脚离地,没有安全感。
他胳膊往下,将她托起来:“走,刚刚你主卧我都没有多参观一下。”
“那你放我下来。”周摇也抱着他,别扭地不得了。
陈嘉措不放,抱着人直奔三楼。陈嘉措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去开门。
周摇也的卧室里,和她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加湿器里放着些香薰精油,闻着味道像是薰衣草的味道。
灰调的卧室,比陈嘉措的卧室还要简约男性化。
两个人倒在床上,周摇也有些失重,但下一秒他的手机铃声把两个人拉了回来。
……
陈嘉措发誓,他是热爱自己这份伟大的事业的,至少在现在坐在周摇也车上,被她送去医院上夜班之前,他都是格外热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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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五十九棵树(二更)
◎情书◎
小别胜新婚,加上热恋同居。
多美好的两个词,全毁在了陈嘉措的夜班上了。周摇也把他送去上班后,又去门口的咖啡店买了一些吃的送到了他办公室。
他比上次去做/爱心服务时和周摇也分开还像个厌学的小孩。
夜班连着好几天,他和周摇也面都没有怎么碰上,他上班,周摇也下班,周摇也上班,他下班。
万恶的晚班终于要结束了,陈嘉措上班的时候,周摇也说今天她要去机场接裴絮,裴絮旅游回来了。
看他紧张又期待的表情,周摇也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子:“到时候等你有空了,和我妈妈见个面?”
求之不得。
陈嘉措还特意在今天上夜班的时候问了江承航, 第一次和未来岳母见面约在什么饭店比较好。
裴絮以前在首府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是不是应该约个北方菜系的餐馆?
但是现在在洵川又住了这么久,是不是本帮菜更适合一些?
江承航第一次和崔沅爸妈吃饭实在是不能当做参考答案——在医院食堂。陈嘉措思来想去,没有主意,别人的推荐他总觉得不是最好的。
江承航拿着手机,突然来了句:“我老婆说最近有那种以法餐风格做的中餐馆。”
陈嘉措压根没听过,估计是什么网红餐厅。他还没有来及细思是不是个好答案,问江承航倒是反应过来了:“我感觉我老婆在暗示我带她去吃。”
反正想了半天陈嘉措也没有想出来应该在哪里和裴絮吃一顿饭。
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他明天下午才下班,值班室里的白炽灯在玻璃床上投下一个个小亮点。
站在窗户往下看,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车还是有不少。
想给周摇也发个信息问她到没到机场,有没有接到她妈妈,又怕她在开车,犹豫了半天也没有发。
江承航盖着毛毯在看母婴书籍,陈嘉措手握着水杯,看了眼封面上大手握小手的美好画面:“你老婆什么时候预产期?”
江承航拿着笔在上面划横线:“四月中旬。”
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陈嘉措想了想自己,这件事似乎距离自己还太遥远,先不说孩子,造孩子的事情都没时间,于是怨念又回到了为什么他连着上了这么久的晚班。
皱着脸趴在桌上,叹了口气。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陈嘉措就开始期待下班。
周摇也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第几遍看手机了,所以电话接得特别快:“喂,怎么了?”
春树里 第72节
周摇也问:“你下班了吗?”
陈嘉措:“还有一刻钟。”
在西藏玩了一个月回来,裴絮在西藏克服了缺氧的不舒服,结果回来有些醉氧,裴絮昏睡无力了一个晚上之后,早上睡醒又昏昏沉沉。
周摇也第二天给她打电话,裴絮一直没有接电话。
昨天去机场接她之后,裴絮把东西落在了周摇也车上。还有一些特产在裴絮行李里,今天下午周摇也去拿,发现裴絮还在睡觉,醒了之后又立刻睡着了。
周摇也送她去医院检查。
给陈嘉措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带裴絮检查完。
医生说没事,这会儿裴絮倒在后排又睡着了。来都来他上班的医院了,虽然饭局看上去今天是进行不了了,但是不给陈嘉措打个电话也不好。
等了二十分钟,陈嘉措打卡下班出现在了停车场。
一路上,陈嘉措比第一天上班还紧张,第一天上班他还想着怎么和患者打招呼,今天走去停车场路上陈嘉措在想怎么和裴絮打招呼。
结果偷偷练习了几分钟的笑容和礼貌的微笑都没有用上。
裴絮倒在后排睡着了,睡得很香。陈嘉措那‘长辈特供’的笑容露给了周摇也。
周摇也放下手机,启动车,看见他那表情,笑:“掐我妈人中,叫醒她。”
听得出是打趣他的话,陈嘉措哪敢。将安全带系上,偷偷瞄了眼后排睡着的裴絮,小声问周摇也:“阿姨今天住在你哪边吗?”
打趣还在继续,周摇也将车慢慢开出医院:“感觉你不是很欢迎我妈。”
内心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欢迎,可点头太不像样子,撒谎他也不擅长。周摇也付了停车费,没再逗他:“我那里也没有多余的被子,而且我妈不喜欢住在我那里。”
周摇也把裴絮送回了家,和陈嘉措两个人把她扶下去。裴絮短暂醒了一下之后,又睡着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赶上晚高峰,昨天陈嘉措值夜班,在路上昏昏沉沉。夜色在不知不觉中变暗,代表春天的三月将至,洵川的春天就要来了。
一路上她开车开得很慢,副驾驶上的人没坐过她几次车,倒是对她很放心,不像是裴絮一开始坐她车的时候整个人全神贯注地帮她关注车况,比周摇也还紧张。
周摇也趁着堵车,没有玩手机,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副驾驶睡着的人。
想到了一直被他保存着的数学题册。
她确实不会写情书,不懂怎么用云霞用星星用风去说爱。她写不出文科生的文艺三行情诗,三行太短了。
可长篇大论,去翻来覆去说一个‘爱’字,她没有那么多墨水。
车慢慢驶入小区,她在车里用车库钥匙打开车库的卷门。副驾驶的人还没有醒来的痕迹,周摇也将车停好,四下安静下来的瞬间他反而醒了。
眼皮太重,看着陌生的车库都不知道到了。
“吃晚饭吗?还是洗澡睡觉?”周摇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要下车了。
陈嘉措脑子昏着,直接开了车门下去,脚刚迈到外面,就被安全带拉了回去,他伸手解开,哈欠连天:“陪你。”
车库的卷门已经放了下来,周摇也从旁边的小门走到客厅,小门处也有一个玄关。陈嘉措的拖鞋之前脱在了门口,装着地暖的地面一点也不冷。
“得了,快去睡觉。”
周摇也看他这样子是不吃晚饭了,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习惯了不吃晚饭,从冰箱里随便拿了一瓶酸奶出来。转身去烧了壶热水,她还有中药要热了喝掉。
水壶里的水灌了一半就够了,放到一直没有拔插头的底座上,手上的动作刚停,身后站着一个人,伸手搂住她的腰,脸颊埋在她脖颈里。下巴上的胡渣稍稍冒了出来,弄得周摇也脖子有些痛痒。
周摇也站在原地没动,任由他蹭着自己的脖子:“发嗲?”
“我连着上了好几天夜班了。”之前就该甜蜜蜜的,结果因为夜班推迟了好几天。
周摇也装傻:“是的,我很享受这几天最后的一个人霸占一张大床的感觉。嘶——”
原本蹭着自己脸颊的人,突然亮出了牙齿。
疼得周摇也想躲,躲的动作因为他抱着自己成了扭动。
他收起牙齿亲了亲那块皮肤:“别扭了。”
陈嘉措将解剖课时所有的知识灵活运用了,当然死记硬背人体模型也帮了不少的忙,他手指摩挲着周摇也的后背。
她趴跪在床上,头发从后背滑落,他指腹一点点地仔细地摸着,在他说出学名的时候,指腹就在停留出打圈揉按着。
“这一段是颈椎、这一段是胸椎、这一段是腰椎……这是尾椎……”
“嗯……”埋在枕头里的人发出的声音都是闷闷的:“别摸了。”
她往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的胳膊,陈嘉措半推半推伏在她身上。被她拉着的手,往前伸:“这里是锁骨……这里是乳|房、这里是肋骨、这里是胃、这里是肠子……”
周摇也将即将落在她小腹上的手抓住了,紧紧地抓在手里。
陈嘉措扣着周摇也的五指,撤腰,又顶了一下:“这里是什么知道吗?”
‘学生’不讲话。陈嘉措亲了亲她的后背,感受着她身体的发颤:“阴|道壁形成了高潮平台,直肠括约肌还有子宫都在收缩……”
最后,他把人翻过来,抱着喊了好几声阿摇。
周摇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她穿着脱鞋下楼倒了杯水,看了眼时间还没有到她正常睡觉的时间。
程今伟的案子结束之后,周摇也不怎么忙了。她去了书房,看见了书架上陈嘉措那些书,随手拿了一本,不怎么看得懂。
那本数学题册摆在书架上,旁边是躁郁症相关的书。
周摇也从书架上将数学题册拿了下来,扯开椅子,随手翻看了起来。她还对得起老师,至少这些题目还没有丢光,以前对她来说很简单的题目,现在稍微有些陌生了。
整本题册都被陈嘉措保护得特别好,有翻阅的痕迹,但每一张纸都很新,只是纸张不可控地泛黄了。
周摇也伸手从笔筒里拿出一支水笔,打开笔帽。水笔拿在手机想了又想,旁边《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摊开着,她随便瞄了一眼。
移开视线,抬头是陈嘉措那些书,转了转手里的笔。
脑子里灵光乍现,周摇也提笔写了人生第一封,大概也是唯一一封情书:
“结婚吧,我臣服,且主动让渡。
让法律保护你,成为我一切的第一顺序继承人,享有对我的独占权且排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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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措会不会很久以后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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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
【明明这么甜但是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分手难道还会有人出来搅局吗】
完
第63章 、六十棵树
◎换班◎
在书房看了几页书之后,周摇也从书房离开。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卧室,陈嘉措已经睡着了,趴着的睡姿也不知道他闷不闷得慌。
刚躺下她就想到自己忘记吃药了,但意外的是,她有睡意。
侧卧着,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周摇也摸了摸他露在被子外的肩膀,稍微有些凉,帮他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打了一个哈欠周摇也跟着也睡着了。
第二天先醒的是陈嘉措,周摇也背对着他侧卧着,他挪过去抱她的动作把睡梦中的人弄醒了。
下巴蹭着周摇也的脸颊:“早上好。”
今天难得两个人都闲着没事,周摇也带着陈嘉措去家具店挑了一张书桌摆在她的书房里。
两个人的职业都给他们两个养成了看书的习惯,两个一起在家的时间不像其他人那么多,如果凑到一块上下班,晚上没事做,就会各占据一个书桌看书。
他有时候会和周摇也说医院里和病患发生的好玩的事情,就比如昨天值夜班的时候他和江承航给一个病人上呼吸机,那个病人说他们要弄死他,在病床上哭天喊地,说也要拿椅子砸死他和江承航。
江承航当时被陈嘉措拉住了,他回值班室之后还生气:“你拦着我做什么?当时你不拦我我就给他递凳子了,我太想工伤住院不上班了。”
周摇也没笑,笑点多少还是和陈嘉措不一样:“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没有那么夸张。”陈嘉措继续看着他手里那本躁郁症相关的书,突然想到:“你和你心理医生什么时候见面?”
周摇也偷偷看了他一眼,默了一会儿才说下周。
“骗我是不是?”陈嘉措又问了一遍,才知道是前天。
而前天她压根没去。lj
晚上睡觉之前陈嘉措还记着提醒她:“快点和你心理医生约时间,现在就约,我看着你约。”
平常手机不离身的人,就像是藏不小心打碎的瓷器碎片的小孩一样,不知道周摇也把手机放到了哪里。
她不撒娇,头一次主动挪过来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陈嘉措你是我的太阳,我跟你在一起好多了。”
陈嘉措抬手故意把人抱紧了,按着她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发顶:“我不管是什么你现在都要约心理医生。”
周摇也虽然不情不愿地去看了心理医生,但是心理医生说她比之前好多了,顺带问她要不要去参加病友会。
病友会依旧是被周摇也拒绝了。
春树里 第73节
今天天空放晴,三月一到,洵川升温就快了。
他们挑了一天和裴絮一起吃了一个饭,陈嘉措发现自己白紧张了。裴絮比想象中要好相处,她们母女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剑拔弩张。
对于周摇也的择偶选择和标准,裴絮以周摇也自己喜欢为主。更何况她是满意陈嘉措的,当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还能和周摇也一起上下学,足以证明他真的喜欢周摇也。
那时候自己回首府打官司,他爸妈也同意周摇也去吃饭,可见的陈嘉措家里人也是不错的,以后结婚,周摇也不会吃亏。
和裴絮吃完饭之后,陈嘉措总觉得自己正式了。
至少不再是一个实习生了。
时间慢慢地一天天过。
周摇也和陈嘉措的相处模式渐渐地形成了固定,她也习惯了他的上班时间。有时候她有案子,也忙的时候两个人一天都讲不了几句话。
周摇也结束手头工作之后清闲了两天,隔壁组的人在忙企业的商务合同,那不是周摇也从擅长的版块,她就不过去添乱,摸鱼的时候用公众号回复了几条法律咨询的留言。
那清闲的样子被隔壁组拉去充壮丁的宋铎昀看见就是一顿啰嗦。
丁瑜也在偷偷刷手机,她看见了一家不错外卖,饭菜汤都看上去很不错。周摇也想到今天陈嘉措结束晚班,她不会做饭,一般不是外卖就是陈嘉措做饭,让连轴上班的人回来做饭属实罪过。
周摇也让丁瑜把店推给了自己。临下班前点了两份外卖让店家送到了前台,周摇也下班前刚接到外卖的电话,挂了之后陈嘉措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江承航老婆今天在幼儿园办产假手续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小孩子撞到了,羊水破了,今天原本是江承航值班,人老婆都要生了,陈嘉措主动和他换了班。
周摇也从前台走去取外卖:“那我把外卖给你送过去。”
去的路上,她想了想又去买了一套小孩子穿的衣服。不知道男女性别,所以她买了的是淡黄色的。
陈嘉措在医院楼下等她,主动伸手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走。
“享受了一次江承航以前被老婆送饭的待遇。”陈嘉措按了电梯按钮,将手里的东西都换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牵着周摇也的手。
“我可以让这次送餐在你记忆里更难忘一些。”周摇也的手被他握着,她用指甲扣了扣他的掌心。
陈嘉措侧过脸看她,抬了抬眉骨:“怎么难忘?”
周摇也卖关子:“想难忘?”
他点头:“就喜欢暴风雨更汹涌一些。”
周摇也收网:“这是最后一次给你送饭。”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唯一一次,所以能难忘。
“周摇也,是不是你不准我快乐超过三分钟?”陈嘉措捏了捏掌心里的手:“还说我是你的太阳呢,有你这么泼我冷水的吗?”
值班室里的同事也刚吃完饭,看见陈嘉措带着周摇也过来,目光打量了一下:“你今天还要上夜班吗?”
陈嘉措把江承航的椅子拖过来,拿了张报纸垫在桌上:“他老婆生孩子,我就和他换了个班。”
同事哦了一声,对崔主任女儿要生了这件事好像略有耳闻:“特殊情况没有办法,等你们以后生孩子了,你也能和他换班。”
周摇也本来就是个冷淡的人,更别说是和不熟的人了,她坐在陈嘉措对面看着陈嘉措拆外卖,也听见了他同事的话。
他把筷子递给周摇也,手里动作没停,和同事的对话也没有停:“是的呀。”
同事顺着话下去:“你们两个同届的,人都结婚当爸爸了,小陈医生你也要加把劲啊。”
陈嘉措把饭菜汤全部都摆好:“这隔三差五的夜班,哪有时间?”
同事笑:“找主任打条子去,提高祖国的生育率是国民的重大责任。”
两个人打趣说笑的话,听着周摇也有些羞赧,她抬脚踢了踢陈嘉措的脚,叫他打住。他把排骨汤里的肉夹给周摇也,抿了抿嘴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值班室里的同事很快就离开了,不知道去哪里忙了,陈嘉措和周摇也吃着饭,吃完之后的垃圾分类也是陈嘉措做。
他从抽屉里找到一个苹果。
问周摇也吃不吃。
她摇头。
陈嘉措找到江承航的水果刀削皮:“这样吃不吃?”
周摇也点头了。
这双手能将伤口缝合得漂亮,操作也很好,结果在削皮上惨遭滑铁卢。
手指被水果刀划伤了。
还好苹果皮快削好了,他把苹果递给周摇也,自己捏着伤口去水龙头下清洗了一下,简单消毒后贴上一个创口贴。
外面天色都暗了,陈嘉措有些不想周摇也走,但又不放心她太晚之后回家。犹犹豫豫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工作群里有人已经替刚为人夫的江承航宣布了,一个大胖闺女。
七斤的女孩。
都买礼物来了,周摇也临走前和陈嘉措一起去看望了一下崔沅。他是知道周摇也不喜欢人多,把东西给了江承航之后没有非带着周摇也和那群长辈围在一起。
没看到崔沅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孩。
不过陈嘉措带着她去逛了一圈,看看那些被放在保温箱里的小孩。
一个个脸颊红红的,有一些扯着嗓子在哭,有一些小的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疼。
但看了一圈下来,周摇也就一个想法:“都丑丑的。”
陈嘉措凑过去看了看,小孩子好像没有几个是一出生就好看的,他手指敲了敲玻璃:“我妈说我小时候特别好看。”
周摇也瞥他:“我妈说小时候好看的长大难看。”
陈嘉措学聪明了:“那我就是一个例外。”
周摇也凑上前,学着他看着面前那个保温箱里的小孩,他们两个的样子和一众来附近看自己家小孩的父母没有什么区别。
挨着的人,侧过脸看她:“周摇也,你喜欢小孩吗?”
周摇也不是一个多喜欢小孩的人,身边最熟悉的小孩可能就是丁瑜的孩子了。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有几次看见丁瑜孩子撒泼耍赖的时候她只想把孩子丢出去。
她做不到耐心地和小孩子讲道理,但在管教孩子的时候总不能从小打到大吧。
周摇也觉得自己还没有达到心目中能成为一个妈妈的资格,母亲这个角色太难了。
但不得不承认生命的伟大,所有人都是从这么小的孩子一点点长大。
她是,陈嘉措也是。
“我做不好一个母亲的角色。”回答听着有些答非所问。没有说不喜欢小孩,只是她没有做好准备。
陈嘉措将视线重新落在玻璃后那个小孩子身上,贴着创口贴的手指抚摸着玻璃:“没关系,什么都要慢慢来的。什么都可以慢慢来,不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222 08:51:34~20220223 00:1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九5个;winiko、14955140、枳、春雨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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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砸下了一颗地雷】
【请大大给这么好的男主一个好的结局…】
【看看看这么多次提到创可贴就知道它不简单】
【大海和阿瑶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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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是在怼大海吧?因为大海说想要难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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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六十一棵树(二更)
◎艾滋【重新修改】◎
陈嘉措在上班没有办法把周摇也送到停车场,只能站电梯处按了下行按钮之后,陪她一起等电梯。
他像个被送幼儿园的小孩,有些不想让周摇也走。
拉着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捏过来。周摇也没有挣扎,只是在碰到他贴着创口贴的手指时,她反手握住那根手指:“好好上班,明天几点下班?”
“明天下午五点,不用来接我了。”陈嘉措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等你五点再过来再一起回家不方便,我顺道买个菜回去。”
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响了,周摇也抬手将自己脸颊旁的手拿下来:“好,走了。”
“路上开车小心,慢点开。到家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照旧还是那些叮嘱的话。
周摇也一路上没有堵车,到家才花了半个小时都不到。刚停完车就拿出手机给陈嘉措打了电话,还是嘟声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
估计他在忙,周摇也给他发了一条自己到家的信息之后,回了屋。
和以前一样,拿着衣服去洗澡,洗完澡泡一杯茶,去书房看书。
之前买的另一张书桌早就搬了进来,挨着他那边的书架。书桌上东西都摆放地整整齐齐,和陈嘉措这个人一样。
第二天上班,丁瑜问她昨天晚上点的外卖好不好吃,周摇也说不错。今天她依旧不忙,陈嘉措告诉她昨天晚上有点忙,他现在刚查完房,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他下了班去买。
周摇也申请了下班前的一大段思考时间。
中午,她和丁瑜又叫了那家店的外卖。丁瑜尝了之后觉得味道确实很不错,当机立断决定晚上也偷懒一次不做饭了,点一些外卖带回去。
下完单,丁瑜发现有一张满减的券,可惜自己的金额还没有够到能使用的金额门槛。
丁瑜:“阿摇,你要不要再吃一顿?”
周摇也拒绝,拒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今天陈嘉措说她下班了买菜做饭,我不点了。”
看见周摇也脸上的笑容,作为朋友的丁瑜自然是高兴的。也感慨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是一剂良药,能治愈所有的不好。
春树里 第74节
丁瑜忍痛:“算了,看你们这么恩爱,不能满减就不减了。”
昨天晚上把周摇也送回去之后,陈嘉措被临时喊去急诊科。有一个孕妇出车祸了,车祸挺严重,波及了七个人。
七个人受伤程度不一。
所以陈嘉措没有接到周摇也电话。
做了简单防护之后,陈嘉措和同事一起检查孕妇的生命体征,孕妇怀孕时的档案不是登记注册在他们医院的,查不到任何孕妇有关的资料。最后没办法喊了护士去通知妇产科医生一起过来会诊。
孕妇的身体状况很糟糕,随身携带的物品里也没有找到她相关的资料。警察根据车祸车辆的车牌对受伤人员进行身份调查,并且逐一通知他们的家属。
考虑到孕妇岌岌可危,即便是没有建档在他们医院也只能进行手术了。
陈嘉措跟着妇产科医生一起进了手术室,孕妇羊水已经破了,腿部也有严重骨折,内脏也有一定程度出血。
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已经是凌晨的事情了,他的手套在手术时候不小心被划破了,陈嘉措将手套摘掉,冲洗之后换了一个创口贴。
手术太消耗体力,后背全是汗,他回值班室小憩。
江承航因为崔沅生孩子没有值夜班,逃过一劫。早上拎着早饭送去给陈嘉措的时候问了昨天车祸的事情。
陈嘉措也不是很清楚,倒是隔壁桌的医生今天早上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说是男人带着怀孕老婆去吃饭,结果路怒族一个。
“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先不说危不危险,副驾驶上还有老婆呢,七个月的孕妇就因为他路怒差点孩子大人都没有下得了手术台。”
当了爸爸就是不一样了,江承航想骂人:“什么男人啊?自己路怒害得老婆这么苦,我要是这个女的,生完孩子就和他离婚。”
陈嘉措喝着粥,身上的疲倦感还没有消退。
很累。
江承航发泄完,扭头看见陈嘉措疲倦的样子,敬礼:“下回你当爸爸了,我跟你换班,我替你上夜班。”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不过陈嘉措应下了:“行。”
崔沅身边有他爸妈还有崔沅妈妈看着,江承航早上看完孩子之后才过来的,这会儿也不着急回去,视线一扫,看见了陈嘉措手指上的创口贴:“怎么弄的?”
“不小心。”
疲倦感让他没有什么胃口,陈嘉措将桌上的餐具收起来,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查完病房,喝了杯咖啡,又小憩了一会儿,护士站来通知,说有个病人不舒服,陈嘉措只好放弃休息,拿起桌上凉掉的咖啡喝了两大口,心理上提神之后去了病房。
经过检查不是什么大问题,陈嘉措给他安排了明天的ct。回值班室的路上,拿出手机给周摇也发信息,催着周摇也快点报菜名,他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陈嘉措拎着菜到家的时候周摇也正好把车开进车库里,她停好车,拎着公文包下车,包里装着案子的资料。
陈嘉措开着门等她过来。
晚上的菜都是一些小炒,炖汤这种耗时的菜基本和他们两个说再见了。
陈嘉措要到明天晚上五点才上班:“想喝汤,我给你炖正好晚上你下班回来正好喝。”
周摇也是个没有厨艺技能的人,对吃的也没有那么苛刻。
随他。
周摇也:“你要是不累你就煮。”
给她炖汤,那肯定不累。
第二天一早周摇也去上班了,陈嘉措睡到中午去买饭。
煮的是罗宋汤。
还把菜都炒好了,饭也煮好了。
收拾完厨房看了眼时间他才不急不忙去上班。
到了医院他给周摇也发了条信息,说给她做好了菜和饭,让她把碗筷都放水池里,他下了班之后回去洗。
发着信息路过护士站,陈嘉措瞟了一眼,只看见蓉蓉脸色已经惨白了。他停了脚步:“怎么了?”
然而,不是蓉蓉犯错,告诉他的也不是孕妇和孩子情况如何,而是那个他抢救到凌晨的孕妇是一个艾滋患者。
蓉蓉也是刚刚去给那个孕妇换盐水的时候听孕妇说的。
那头护士长正在安慰蓉蓉。
陈嘉措愣在原地,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能上手术台的手,头一次抖成那样。护士长看见了站在原地不动的陈嘉措,刚想问他怎么了,结果就看见了他手上的创可贴。
想到刚刚蓉蓉说的话,有些不愿相信:“陈医生,你前天去给车祸孕妇做手术了吗?”
吃阻断药的时间已经过了。
陈嘉措第一反应是还好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和周摇也做,他太累就直接去睡觉了。
检测的时间是六周之后,陈嘉措犹豫再三,给周摇也打了个电话。
陈嘉措说他突然被安排要和主任去一趟外地,有一台很严重的手术,需要主任去会诊。
接到陈嘉措电话的时候周摇也在和丁瑜讨论案子。
给丁瑜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才接通电话。
听电话那头突然出差的消息,周摇也对医生的体制运作不是很熟悉,微微蹙眉,有些不满意这样突然的决定:“怎么这么突然?”
陈嘉措在电话里那头安慰她:“也没有办法,病情也不会预定了时间发作。”
周摇也眉头没有舒展开:“去多久?去哪里?”
“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时间,等会儿我就要和主任出发了。”说完之后陈嘉措没有给周摇也再询问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丁瑜看着周摇也把手机放下了,故意笑着问了句:“我现在可以讲话了吧?”
周摇也语气有些低落地嗯了一声。
丁瑜都有些惊讶:“这么突然?”
“对啊。”
丁瑜安慰她:“也正常,我和宋铎昀有一次大晚上被叫到被告家里,你敢相信吗?我当时刚怀孕三个月,脖子里挂着呕吐袋坐在副驾驶上骂人。”
知道陈嘉措今天不回来了,周摇也回家都没有那么积极了。
周摇也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她把包放在沙发上,手机还没有收到陈嘉措发过来的信息。
比如他到没有到目的地,目的地在哪里等等。
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她叹了口气,朝着厨房走过去,盛好饭菜给他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消息石沉大海一般,他没有回。
江承航收到消息从崔沅的病房里赶了过来。在更衣室里找到了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的陈嘉措。
江承航看着这样的陈嘉措,骂了句脏话:“靠。”
骂的是那些隐瞒传染病的人。
但当时事情紧急,他们来不及给孕妇做检查了。也怪他命不好,手破了,手套也破了。
陈嘉措拼命回忆,可越是回忆他越是想不起来当时更清晰的画面,甚至他能自我感觉到他的大脑产生了一些他愿意看见的画面,回避掉了他不愿意看见的场景。
他反复回忆,好像那根手指没有沾到血。
可他又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
艾滋啊。
陈嘉措就地而坐,手肘撑在腿上,手托着额头。等察觉到有眼泪时,脸颊已经湿了,他用掌心擦了擦眼泪。
学了这个专业,陈嘉措知道生命的渺茫,医学发展至今才几百年?人类战胜不了的病毒太多,成为医生,救死扶伤是他需要做的。
可是,他头一次后悔。
后悔去救一个人。
他不是高尚的救世主,他才刚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看着手指上的伤口,才擦干的眼泪又下来了。
现在他脑子想的不是自己幸运的话还有二十几年,而是下一秒自己就要死了。
可是那个孕妇也不是故意隐瞒,当时她已经处在了晕迷状态,开车的丈夫也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病人之所以会得艾滋,是因为早年夫妻两个□□心献血的时候不小心被传染的。
没人一个是罪人。
江承航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那天原本应该是他值班,如果崔沅没有在白天办手续的时候不小心被撞,孩子就不会提前出生。
“老陈。”
陈嘉措缓缓抬头,看着江承航扯了一抹比哭还苦的笑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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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呜呜呜呜】
【加了吃阻断药的时间过了这一段......不是吧?!】
【看到手套破了我就在想不会是艾滋结果....】
【大大你说改一下时间该不会是要真的让他得艾滋吧我不要啊呜呜呜呜呜呜】
【大大改了哪个部分啊我没看出来(p′︵‵。)】
【不可以!】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煮酒论英雄,霸王出我辈。地雷一枚,代表我海枯石烂永恒不变的真爱!】
【求求求了不要被感染啊呜呜呜呜呜我一整个爆哭的状态】
【没有72小时,吃阻断药有效的】
春树里 第75节
【今天更新不收礼,收礼只收营养液!】
【有点不敢看了,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啊】
【阻断药快快快!!!这个虐不会只是前菜吧?!】
【应该不会感染吧,因为有陈续阳…】
【看到说:没有一个人是罪人这里真的很悲伤和无奈哭死了】
完
第65章 、六十二棵树
◎永明不灭◎
最科学的检测时间是六周之后,这段特殊时期他没去上班。陈嘉措不知道第几次恳求老天,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
他每天都在不断地祷告。
一个人住在酒店里,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周摇也,逃避仿佛是唯一可做的事情,每天看着周摇也发来的询问他日常的短信。
陈嘉措从一开始一看到周摇也的信息就开始掉眼泪,到这会儿已经眼睛酸涩到掉不出眼泪了。
他每天骗着周摇也自己很忙。
但一个人在酒店里住着,他哪里都不想去,他能忙什么呢?
忙着写遗书。
可写什么呢?
告诉爸妈别伤心?
告诉周摇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告诉他们,自己永远爱他们,自己也不想离开?
酒店的房间里有一张书桌,配套了纸和笔。
陈嘉措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最后看一遍觉得并不满意,写了一大堆废话,一句重点都没有。
手上的伤疤一点点结痂,摆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周摇也的信息。已经哭不出来了,只会在心头隐隐刺痛一下。
她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
手停在键盘上,怎么都打不出一个字。刚准备敲下按键,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打了进来。
外卖小哥来电话说帮他帮外卖放在了前台了,陈嘉措出去拿了之后顺道又把酒店的房间续了一个礼拜。
修修改改的遗书丢了一垃圾桶。
最后还是没有确定好版本,将废弃的纸团和外卖打包在一起,一并交给了打扫房间卫生的酒店员工。
陈嘉措在酒店里荒废着时间,眼睁睁地看着天气转暖,最后大家都换上了单件的衣服。
他骗周摇也需要一个半月。
打电话的时候和她说这件事,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除了一声嗯没有别的话语了。
清明节前傅沛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抽空回来扫墓,陈嘉措说自己在外地,回不去。电话那头的父母没有起疑,只说让他好好工作。
周摇也在清明前的时候重新开始吃药。
陈嘉措这一段时间都不在,丁瑜明显感觉到周摇也的情绪不对,不过可能真的是因为和陈嘉措在一起了,周摇也至少在治疗方面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了。
最后她没有什么复杂的案子,带了一个实习生去看了几场庭审。日子过得轻松,但就是因为轻松,周摇也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得慢。
回律所的时候,实习生先进去了,周摇也停完车之后拿着手机在给陈嘉措发信息,路过前台的时候听见了合同工小姐姐的一声‘周律’。周摇也没有分给她视线,看着手机回了一声嗯。
结果前台叫住了她:“周律,有人找你,但是没有预约。”
周摇也停下脚步,顺着前台的指示,看向前台旁边的等候区。
棕色的大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不算华丽,但是很干净,带着笑容的脸很慈祥。
是傅沛。
周摇也里面将手机放下,走过去:“阿姨好。”
傅沛起身,朝周摇也淡淡一笑:“今天来洵川办事情,想着正好来看看你。”
周摇也想带傅沛去会客室,傅沛摇了摇头:“家里还有事,就是顺道来看看你。”
前台从柜子里拿了些吃的放在果盘里端了过来,顺道给周摇也倒了杯水。
周摇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拿了些她觉得比较好吃的甜心,递给傅沛。傅沛没吃:“你是个好孩子,阿姨不吃。”
这次来洵川主要是办些私事,可惜陈嘉措不在。傅沛心里不踏实,莫名地不踏实。昨天晚上做梦还梦到陈嘉措了,梦里陈嘉措一个人躲在窗帘后面哭,问他为什么哭他也不说。
打电话给陈嘉措,电话那头的人也奇奇怪怪的。
傅沛以为是两个小孩闹矛盾了,但是现在看周摇也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两个年纪都不小了,如果觉得合适就定下来。”傅沛没有多坐,诊所还有事。
傅沛不会开车,就是回去也要坐公交,周摇也说要送她,她挥了挥手叫周摇也回去上班:“没事,公交车也方便。”
周摇也退一步,给傅沛打了一辆车。等把她送上车之后,周摇也才折返回律所。
前台看周摇也的眼神都有些八卦。
整整六个星期,从三月底,一直到五月初。
看着街对面的公园里樱花盛开的一整个花季,看着桃花和樱花被风吹落枝头,风卷着花瓣奔向前方。打开窗户还能闻见花香味,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暴雨,不少花瓣都被打落掉在泥土上。
一个半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陈嘉措离开的酒店的时候,又面临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他不幸真的感染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骗周摇也呢?
好像骗不了了,也没有借口了。
陈嘉措拿着等会儿取化验单的发|票从检验科出来。心如乱麻地站在没有什么人的天桥走廊上。
上次在医院是这副心情还是自己被首府医院刷下来的时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开始重新回忆当时好像没有污染到伤口。
电话铃声响起,是周摇也给他打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他没有接,第二个电话很快就打了进来。她的号码和陈嘉措给她的备注将他一点点地推向要直面死亡的现实。
最后他还是接了电话。
周摇也今天给他发的信息他都没有回复,算时间这几天他应该回来了,想问要不要去接他:“你具体哪天回来?”
陈嘉措等着报告,心情复杂:“还没有,暂时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一阵意料之中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闷闷的:“我要过生日了,陈嘉措。”
五月中旬。
五月十七号。
陈嘉措记得。
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是五月十七号了。她问:“那天能回来吗?”
当然能回去,他随时随地都能回去,可如果感染了,回去见她做什么?可是应该好好和她说清楚。
心情重新回到了那天刚知道自己救了个艾滋孕妇时候的崩溃,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前两天你妈妈问我什么时候家长见一见,你要是那天有空回得来,我想说安排叔叔阿姨和我妈妈见一面。”
美好未来的设想。
所有的话都堆积到了嘴边,陈嘉措有点绷不住了,努力深呼吸。那深呼吸的声音被手机听筒完完全全传递给了周摇也。
在法庭上靠细节制胜的人,第六感很准:“陈嘉措。”
听她喊自己的名字,陈嘉措调整着呼吸,让自己语气听上去和平常一样:“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周摇也问。
问题刚抛出来,她没有给陈嘉措任何思考的机会:“你想想清楚再回答,和我撒谎没有用。”
那些卡在喉咙处的话,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独自面临问题时产生的百般情绪已经被他很好的控制了,但这会儿,它们卷土冲压,压得陈嘉措有些呼吸不过来。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他开口。
陈嘉措看四周的一切都有一些重影,在冗长的沉默之后,他鼓起勇气还是说了出来:“我可能感染艾滋了。”
他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一直被陈嘉措拿在手里的发|票皱了,视线落在发|票上,翻到发|票背面空白的那一面,他的脑子和手开始写遗书。
这些话都想说,但是发|票不大。
之前才听见周摇也说自己是他的太阳,她告诉自己,心理医生说她情况在好转。
太阳感染艾滋了,太阳要下山了。
陈嘉措眼眶里全是眼泪,抬头看着天桥走廊外的夜空,不远处霓虹璀璨的大楼,身影绰绰。
笔尖在纸张上停留太久的时间了,墨水晕开。
陈嘉措觉得,还是应该让周摇也再找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也私心想让她永远记得自己。
但他还是他,他还是不想周摇也在大雨里困太久。
水笔的滚珠在纸张上移动,墨汁显现。
——“找别人吧,去爱别人吧。”
让别人去做她的太阳,这样他就是死了,她的天也不会暗。
不大发|票上,他用最后的空隙,继续写着字。
——“我们阿摇的太阳,永明不灭。”
最后一个字刚写完,一个影子投在了他脚边。
春树里 第76节
周摇也车都没有停好,电梯太慢,她没有办法等,所以从消防通道爬楼梯。许久不运动的人,不算大的运动量都让她现在气管和口鼻都是火辣辣的疼。
回到家的时候她把外套脱了,现在就穿了一件单衣。脚上是室内的拖鞋,头发也有些乱了。
陈嘉措从地上起来,周摇也张嘴。但是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视线落在了他手里的发|票上。
一把抢了过来,看见了那和遗书一样的两行字。
——“找别人吧,去爱别人吧。
我们阿摇的太阳,永明不灭。”
找别人爱别人?
周摇也将发|票揉成团,朝着天桥外面一丢:“体检报告出来了吗?”
陈嘉措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怒气,看着她,没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一个多月不见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前分开的时间更长,但这次心脏在看见她时产生的吨痛感,还有手足无措,想拥抱都又按捺自我的矛盾感丝毫不比以前弱。
“体检报告都没出,你就开始写遗书?我爸不也活到现在了吗?再说了你算我什么人啊?我找不找别人,喜不喜欢别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死你的,谁要你给我写人生规划了?”越说周摇也觉得自己胸口和气管越疼,抬脚踢了他膝盖一脚:“体检报告呢?”
陈嘉措嘶了一声:“我还没取。”
周摇也眼睛和鼻尖都有些红,忍着身体里所有的情绪看着他,情绪关于难过、无措、害怕还有怒气。看见了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周摇也扯长了袖子。
手捏着袖子,伸到他脸颊边,将他脸上的眼泪擦掉:“那还不去取。”
陈嘉措像个罚站犯错的小孩,声音很轻:“取报告的发|票……被你丢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有修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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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阻断药可以吗】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日更日更不是梦,地雷来一发!】
【难过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医生就算职业暴露……也不会这样,就是去查血化验,吃阻断药,配合治疗,而且hiv吧,还有半年的窗口期,该上班还是上班,不会这么悲观的。】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小陈好委屈呜呜呜】
【不要虐啊555】
【不要虐虐】
【受不了了要开始虐了吗刚追平呜呜呜想直接跳到番外了】
【呜呜呜呜】
【肯定没事的!不过这章好多口口,这俩字是啥啊,还能被屏蔽。凭证?】
【大大啥时候二更呀?想等但是有点困】
【多灌点营养液能求个好结果吗】
【啊啊啊啊啊啊】
【要等到晚上吗好苦】
完
第66章 、六十三棵树(二更)
◎报告◎
被揉成团的发|票不好找,周摇也用手机打着手电筒,扩大了搜索范围。五月的白天很暖和,但是昼夜温差太大,夜风刺骨,她身上的毛衣一点御寒功能都没有。
陈嘉措从自己身上脱下外套想给她,被周摇也一句凶了回去。
她在夜风里找了许久,最后在一辆车车轮下才找到,估计是被夜风吹过来的。周摇也跪在地上,手撑着地,将纸团拿出来,展开之后看见了背面的字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
回头,陈嘉措拿着外套站在旁边,想讲话又不敢讲话。
将发|票弄平整,周摇也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大楼里走。
身体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进了大楼之后,她身上的寒意才被一点点地驱散,她冻得吸了吸鼻子,找到了取报告的机器,但是报告还没有出。
陈嘉措就站在几步之外的距离。
接到电话的时候,周摇也脑子一瞬间短路了。
艾滋……又是艾滋。
一瞬间,分开期间所有的联系不对劲的地方都显形了。走到不碍事的墙边,周摇也背靠着墙站着,旁边的陈嘉措没做声。周摇也知道自己在气什么,陈嘉措也知道她在生气什么。
出这种事情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不管出于什么好心,都违背了两个人建立起来的恋爱关系。
陈嘉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凉的。将手里的外套展开,不管她生不生气用外套裹着她。
周摇也拒绝了一下之后,还是配合的伸手臂,将衣服穿上。
看着低头给自己拉拉链的人。一个月不见,他好像比之前看上去有些憔悴了,周摇也抬手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陈嘉措,如果报告是确诊了,你会和我分手吗?”
往常自己特别好拉的拉链,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举步维艰。卡着一直拉不上去,陈嘉措被她抬起下巴,视线相对之后,他立马垂下眼眸,没看她。手里的动作有些急躁,他没有选择骗她,出了声:“嗯。”
费劲地将拉链拉上,陈嘉措这才看她,寒风一吹,她脸上的血色都没有了,这会儿慢慢恢复过来,只是鼻尖冻红了。四目相对,陈嘉措又缓缓垂眸,语气充满倦怠:“我想你好好的。”
“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周摇也立马接话,看着他。
她咬着牙,脸部的肌肉微微颤动:“我之前瞒着你出院的时候,我心理医生告诉我,我没有办法去评定什么样的结果才是对你伤害最小的。现在也是,你不是我……”
“可我喜欢你。”陈嘉措打断了她的话:“所以我应该保护好你。”
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陈嘉措开始想自己接下来哪天从她住所搬走,总之得尽快。
还没有想好,一只冰凉的手勾着他的手指,慢慢将手握紧他的手,她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碰到了他的手指,大约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可能被感染了。
不远处是一个躺在病床上被推来做检查的老人,她的丈夫身上挂着尿袋,但是紧紧地握着病床上老伴的手。
白发苍苍,脸上有着斑斑点点,脸颊凹陷,相握的两只手都没有什么力气了,如同枯骨上包裹着一层皮。
人生就是一段下坡路,人就是圆滚滚的珠子,从最高处开始往下滚。天妒英才、英年早逝的那些人中途离场。
没有人知道山脚下是什么,等到了终点只有一个大概的记忆,在二三十岁结婚,随后不断老去,老到七八十岁后发现原来在下滚的人生里已经相爱了这么多年。
“我们结婚吧。”周摇也视线落在前方,那话仿佛不是对他说的:“我有心理疾病,自|杀风险高,没准还死在你前面呢。”
生命很短暂,也很有限。
不如大胆一点,不如去做想做的事情。
她不是什么内心光明,对未来充满期待的人,她只是一天一天的在过日子,不是生活。既然如此,反正是掰着手指过日子,她想和他在一起。
生命的意义从不在于时间的长短。
陈嘉措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用着力,顺着她的目光,陈嘉措看见了那对老夫妻。耳边周摇也的话换做平常的时候,陈嘉措觉得自己能抱着她原地转三圈。
可现在的自己呢?
是一辈子的药罐子,离开不了药物治疗,一个只能不断花钱去苟活的人。她的人生不应该被自己拖累,她还能重新开始。
陈嘉措甚至害怕地想要摆脱她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他想她能好好地活着。
“如果我确诊了,等过两天我就找搬家公司,到时候……”
周摇也打断他:“等你确诊了再说。”
那对老夫妻因为检查项目,被迫暂时分开,在外面等待的老人一直看着显示着自己老伴名字的屏幕。
周摇也问:“你这一个多月住在哪里了?”
陈嘉措猜得到自己说实话之后周摇也肯定会生气,但是不说实话自己也骗不了她:“我住在酒店里。”
说完,果不其然,她抬手朝他胳膊上来了一拳头:“以前我上学的时候被他们说是病原体,他们都以为我也有艾滋病的时候你还每天邀请我去你家吃饭,你自己也是医生,正常吃饭会有传染吗?”
“我……”
陈嘉措当时心情很乱,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不希望自己给她造成任何伤害。欺骗她这件事确实不对,但是当时他真的没有对她坦白一切的勇气。
他被懊恼和不甘吞没了。
那一切情绪像海啸一样发生,他忙着处理那种感情情绪,分不出任何精力去处理如果告诉周摇也之后她的情绪。
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天,他一点点平复了心情。
这个解释显然没有得到周摇也的满意,她看他,表情有些生气:“陈嘉措,我能和你一起面对。那个男小三在我爸爸出事之后还一直陪在我爸身边,你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周摇也说得很准,从事发到现在他想的是如何降低分手时候对她造成的伤害而不是要和她一起面对。
可能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追逐她的那个人,对陈嘉措来说,周摇也是以前自己仰望的人,在这段关系里,性格使然、年少时候爱慕加持,他从不需要周摇也如何喜欢自己。
“陈嘉措,我真的也很喜欢你。”
头一次听她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种话,陈嘉措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要这么做出回应,
取报告的机器前有人取出了报告,周摇也松开他的手拿着那张被自己弄皱的发|票走到机器前。
陈嘉措没有跟上去,看着那个穿着他宽大衣服的人站在机器前,他背靠着医院的墙渐渐有些站不住了。
腿在发软,她一直没有从机器前移开,陈嘉措看见她伸手取走了刚打印出来的报告。人缓缓蹲下身,就像是复读那一年查成绩一样。
陈嘉措内心的懊悔和不甘在这一次成群翻涌,他慢慢蹲在地上,等待着周摇也来对她宣判。
她一扭头只看见蹲坐在地上的人,拿着报告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他后脑勺靠着墙,面上心如死灰,但心绞痛的感觉刺激着他的泪腺:“怎么样?”
春树里 第77节
说出口的话都有些抖。
周摇也蹲下身,手扶着他的肩膀。她在这一刻是骇人的缄默住了,黑色的瞳仁盯着他,久久不移开:“我没看懂,但所有数值好像都对。”
陈嘉措听罢,从她手里拿过报告单。
三秒后,周摇也看着面前的人猛地站起来,她被吓了一跳。人朝后摔,手刚刚撑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一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周摇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包裹自己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很用力。
她嗅着他衣服上的味道,虽然不再是以前中药和杏仁的味道,但依旧是一剂对周摇也有安神镇定效果的味道。
耳边是他接近哽咽的声音:“阿摇、阿摇……”
周摇也抬手缓缓抚摸上他的后背,身体被他用力的抱着,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的力道。
掌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努力分辨着他现在的情绪传达的意思。周摇也轻声问:“没事是吗?”
抱着自己的力度这才放松了一些,陈嘉措松开手臂,手捧着她的脸颊,鼻尖对着她的鼻尖,近距离地看着她:“嗯!”
很有力的一声。
一瞬间所有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他恨不得好好大叫着发泄一下。
一个多月的压抑,他甚至设想了最坏的结局。一件事就毁掉了他的所有,但是他必须承担后果,那种巨大的挫折摆在面前,他怨天。
不过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陈嘉措看着周摇也,有些哽咽,还好命运这一次眷顾了他。微微偏头,可是唇还没有落在周摇也的唇上,她扭头躲开了。
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行了,没事就回家开始算账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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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蹲蹲蹲一个更新!】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在这历史性的时刻,在这伟大的时刻,作者大人你有看到我地雷般诚挚的心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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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抱着营养液来看你了,快把存稿君交出来!!!】
【陈嘉措错失骗婚机会哈哈哈哈哈】
【完了,要跪榴莲了】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回家算账!】
【当时不能感同身受那现在呢t^t作者大大的脑洞棒,快来一瓶营养液继续头脑风暴吧~】
【可以开始算账了啊哈哈哈】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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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周摇也哈哈哈哈不愧是拽姐】
【摇摇翻脸无情】
【幸好没事啊啊啊啊】
完
第67章 、六十四棵树
◎挂水◎
陈嘉措坐在书房自己的书桌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三分钟后,周摇也洗完澡过来了。
两个人坐在自己书桌前,她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桌子之间的距离就像是法庭上原告和被告两方一样。
她似乎不着急,但那样子就像是游戏里正蓄大招的关卡精英怪。
陈嘉措偷偷瞟了两眼之后,挺了挺腰板,梦回以前上课的时候一道自己不会的题目写在了黑板上,而这时候老师正要抽学生起来回答问题。
“来。”周摇也将毛巾放在椅子扶手上。
陈嘉措闻声抬头。
周摇也两只手放在桌上,表情不苟言笑:“我觉得你应该对这次信任危机负全责。”
陈嘉措点头,表示服从。
周摇也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就来详细聊聊惩罚和补偿吧。”
陈嘉措认怂,但自己理亏他只能服从判决。周摇也让他摆诚意,陈嘉措把工资卡上缴,她摇头。陈嘉措揽家务,她不为所动。
周摇也看了眼时间:“既然你还没有想好,那就我说两句,今天起你失去了和我一起睡在主卧的资格了。现在九点钟了,那你去更衣室最里面的衣柜里找一床被子随便挑个房间去睡觉吧。”
简直就是巨大的打击。
陈嘉措不想答应,但是感觉自己不吃点苦,周摇也是不会心软了。丧气地倒在书桌上,那头的周摇也已经起身了,现在还不是她睡觉的时间点,她准备去楼下倒杯水看会儿书。
路过陈嘉措的书桌旁,看着他那样子,周摇也勾了勾嘴角。在那一瞬间周摇也是生气的,但是现在回过神,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还好人没事。
陈嘉措扁嘴视线扫过他身后的书架,好像没看见他记忆里的东西,他转过身又看了看,看了一圈还是没有:“你高三给我的那本习题册呢?你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给我丢了吧?”
周摇也拿着茶杯走到门口:“在我桌上。你现在可以去铺床了。”
陈嘉措叹了一口气起身:“明明在医院的时候还和我说要不要结婚,现在就分床睡。”
小声的嘀咕。
但是周摇也听得清楚,笑意不让他发现,哼了一声:“机会都是转瞬即逝的,你不把握,是你的问题。”
说着,周摇也走出书房,前脚刚出去,她听见了陈嘉措走到她书桌边去拿那本习题册的脚步声。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当时她随手写的几句话还在上面。
正要出声阻止,转身望过去,他已经看见了,嘴边动着,似乎是在小声念着她写在上面的字。
——“结婚吧,我臣服,且主动让渡。
让法律保护你,成为我一切的第一顺序继承人,享有对我的独占权且排他所有。”
他刚搬过来的时候周摇也写的。
念完的一瞬间,陈嘉措刚刚分房睡的难过一下子就没有了。看向门口那个来不及阻止他的人。陈嘉措是认得周摇也的字的,这本习题册只有她和自己看过,这上面的字不是她的就是自己的。
世界上最简单的排除法,不是他写的,只能是她了。
他知道这句话绝对不是今天才写上去的,那就是之前。
“阿摇。”陈嘉措迈步要走过去。
那喊‘阿摇’两个字的声音都充满了笑意,周摇也第一反应就是走开,她也确实这么做了,还顺带把门关上了,从外面把门锁起来了。
门后面的人抱着习题册敲了敲门:“阿摇,开门啊。”
那笑意更浓了。
陈嘉措凑到门缝处,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冒小气泡:“我嫁给你,我嫁的!”
一招失足千古恨,反正等周摇也睡觉的时候,她都是懊恼的。只是又没有那么恨铁不成钢的悔恨。
最后她才发现自己就是生气也是笑着的,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住。
不久前陈嘉措心满意足地抱着床上四件套去隔壁的次卧睡觉了,可不乐呵吗?
后半夜,周摇也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开了主卧的门,然后钻进了被窝。
他一点信用都不讲,也不做表面功夫了,早上也没有走。等周摇也起床的时候他裹着被子,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昨天晚上给他找发票的时候周摇也吹了个风,现在喉咙有些不舒服。踢了被子里的人一脚:“我好像感冒了。”
他倒是会就地取材,等周摇也去刷牙了,他用清理舌苔的刷子当压舌板,看了看:“扁桃体发炎了,家里有消炎药吗?”
有是有,结果过期了。
不仅是消炎药过期了,里面杂七杂八的有壳子的没有壳子的药随便放在一个袋子里。
陈嘉措干脆把药都按垃圾分类分好之后丢了:“我晚上去医院给你配点药回来。”
周摇也咽着口水,喉咙疼得很:“算了,我到律所之后点个外卖好了。”
“也行。”陈嘉措给她找了个杯子,灌了点加蜂蜜的水:“你把律所地址给我,我给你点,有些消炎药比较一般。”
说着他拿起周摇也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有两件,他拿了那件厚的。嘴里还在念叨着:“多喝水,要是严重了再和我说。”
唠叨来唠叨去,周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回应。
罪魁祸首就是他,她心安地享受着他现在的照顾,包括给她倒水给她穿外套。她都没有回应,直到他帮周摇也把包拿过去,看着她一直没讲话,故意来了句:“什么时候有空啊?你都和我求婚两次了,我怎么说都要答应一次。”
“走开。”她拿过包,掉头就走。
陈嘉措跟在她身后,将门关上,笑意十足:“我以一个过来人告诉你一个经验教训,我女朋友和求婚两次,我都没有答应我后悔啊。你男朋友想嫁给你,说了好几次了,你也要把握机会。”
日子倒是一点点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周摇也从扁桃体发炎变成了感冒咳嗽,病毒来势汹汹,她晚上都一直在咳嗽。陈嘉措又一次被周摇也赶回次卧去睡觉。
大晚上陈嘉措在隔壁都能听见周摇也的咳嗽声。
止咳药水和颗粒冲剂对周摇说来就是毒药,陈嘉措听她咳嗽得肺都要咳出来了:“咳死都不喝是不是?”
她头铁,十分肯定:“不喝。”
那只能带她去医院挂水了,五月的天暖和起来了,陈嘉措还是给她裹了一件外套,她抱着纸巾坐在副驾驶咳嗽流鼻涕。
时不时还有一个能咳出眼泪的喷嚏。
春树里 第78节
他开着车,医生本能尽显,一直在唠叨。
周摇也瞥他:“说到底是因为谁?”
车停在红绿灯路口,陈嘉措怂了,见她看自己的眼神里都是怨念,陈嘉措伸手,捏着她的脸颊,凑上去亲了一口:“过给我。”
周摇也把他脸推远了一些:“走开。”
在急诊大楼前面兜了两圈,找到了一个停车位,他一把倒进车位里。走在前面先去给她挂好号。
还需要等个十来分钟,陈嘉措头一次没陪她进去:“我进去等于来次小测,在外面等你。”
给她扎针的护士稳准狠,周摇也现在就剩下一只手了,擤鼻子都不是很方面,陈嘉措抽了两张纸手凑过去:“用力吧。”
这种事得自己来才行,否则心理上就觉得没有擤干净。
从他手里拿过纸巾,他还唠叨着:“喝点止咳糖浆也不至于这样,你不会流着鼻涕过生日吧?”
“你要是觉得我太轻易原谅你了,我也能和你吵一架。”周摇也鼻子周围一圈都破皮了。
五月的天变暖和之后,陈嘉措这次没给她带热水袋,从她手里拿过那些用过的纸巾时,感觉她的手有些凉。将纸巾丢进垃圾桶了,回来的时候扯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让她把挂水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
周摇也碰到他手腕那侧暖热的皮肤之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吧,这个人总是轻而易举就能让她感觉被照顾、被好好珍重喜欢。
“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千差万错。”说着他用两根手指在周摇也挂水的胳膊上比了一个下跪的手势。
周摇也没吭声,正准备闭目养神,小憩了没一会儿她感觉胳膊上那只比着下跪手势的手还在动,缓缓抬眸,就看见他费力地折腾着他那两根手指,比了个单膝下跪,手势很不标准,需要周摇也富有想象力一些。
然,他开口却是:“医保真的很棒。”
“啊?”周摇也就是体会过躁郁症时思维奔逸的感觉,大脑此刻也跟不上陈嘉措没头没尾的这句话。
陈嘉措抬头看着她挂着电梯的药水瓶,那单膝下跪的手还搭在周摇也胳膊上:“医保让很多原本看不起病的人都能看病了。”
周摇也蹙眉,突然感慨祖国伟大?心有疑惑但还是很认同陈嘉措这句话,还有那些药品价格的谈判家,所有人都在为这片红色土地上的人尽自己的职责。
情绪被他带进去之后,他自己却飞快跳脱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所以不结个婚?用结婚率和生育率回报一下祖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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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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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瞄准!发射地雷!作者大大接住我对你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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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地雷就是我对你深深的热爱】
【笑死了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
完
第68章 、六十五棵树(二更)
◎美容院◎
感冒在生日前两天终于好透了。
最近陈嘉措总是在说结婚的事情,周摇也反倒不给他回复了。
结婚,和一个患有躁郁症的人结婚并不是一件好事。
陈嘉措晚上睡在她旁边,拿着手机在挑选礼物,周摇也看见了之后将大灯关掉只留下一个小灯,让他别送。
陈嘉措已经挑选了好几天了,不解:“为什么啊?”
“我以前收到过一个生日礼物,一个喜欢我的生物系男生在我生日那天在国外一个网站上花了七英镑买了一只蟑螂的命名权,取了一个什么爱慕周的名字。”周摇也面无表情地讲述了当时那件让她翻白眼的事情。
说完,旁边那人没有一贯听到这个故事的人捧腹大笑或是瞠目结舌的表情。有些呷酸,他拉了拉嘴角:“喜欢你的男生啊。”
周摇也斜睨着他那吃醋的表情,笑:“喜欢我的男生有很多。”
大约吃醋了十几秒,他哼了一声,躺平在床上,继续刷礼物攻略:“那我也是最后的最大的胜利者。”
周摇也看他玩手机没有关掉,拆了一个蒸汽眼罩戴上:“不要送我礼物了,我什么都不缺。”
她不是一个在这种事情上口是心非玩欲擒故纵的人。
周摇也提前了几天和裴絮说了见家长的事情,裴絮那里都可以,又通知陈嘉措问问他爸妈有没有空。
为了照顾到他爸爸妈妈在滨城,周摇也决定去滨城过生日,时间订在了周六。
在这期间,周摇也没有想到出了月子的崔沅会来找她一起去做美容。
美容卡还是上次从陈嘉措那里拿来的,他们院里给的福利。
崔沅当时是用江承航手机打电话给陈嘉措的,两个人当时在书房里看书,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两个人的专注力都被打断了,他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没几秒,就走过来把手机递给了周摇也。
看着备注是江承航的通话界面,她有些疑惑地接过电话。
电话那头是崔沅。
“周律师,你好呀。”大约是职业习惯,打招呼的语气都像是对小朋友的打招呼方式。
周摇也知道她是幼师,回了一句:“崔老师,你好。”
“我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上次的美容卡快要过期了,你如果还没有用掉的话,我们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做脸啊?”
于是,第二天周摇也陪崔沅一起去了。
江承航早上上班的时候把崔沅送到了周摇也的住所,然后把陈嘉措接走了。
崔沅已经出月子有一段时间了,由于在哺乳期她没有办法减肥,比生孩子之前稍微还是胖了一些。
生完孩子心态最重要,江承航看她天天和小孩待在一起素着脸,被孩子哭闹吵上一整天,于是建议她找人出去走走,早上吸好奶,出去玩一天,放松放松。
崔沅提醒江承航上班路上开车小心,小孩子会抓头发,她前两天就去把头发剪短了,齐肩的头发别在耳后,耳朵上带着饰品,是上次江承航生日的时候周摇也送的那个耳环。
崔沅用手拨弄了一下:“谢谢。”
说完之后从包里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江承航听陈嘉措说你今天要和他一起去滨城过生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送迟,生日快乐,周律师。”
跟崔沅相处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她是个小话痨。
一路上都在说话,和小孩子打交代将她的社交属性全部拉满了。两个人到美容院的时候时间还早,最大化地将两张卡的金额全部都花掉了。
周摇也在心里算完了金额之后敲定了两个项目,崔沅问完她之后也选择和她一样的套餐。
周摇也将项目价格表放回桌上之后,就看见崔沅在掏手机扫二维码付钱。
周摇也:“怎么了?”
崔沅:“还要付点钱。”
周摇也不解:“为什么?没有超过两张卡的金额。”
崔沅之前和她老妈来过一次,所以知道这家店的规矩:“这个项目表上的价格是指用现金在店里的消费,不是用卡的,如果是这种卡会比项目价格表上的标注价格贵一些。没事,我付钱好了,上次我生孩子的时候陈嘉措还和江承航换班的。”
“等等。”周摇也打断了她的下一步动作:“我们先做项目,到时候做完脸你不要说话,我来。”
去医院的路上,吃了好几个红绿灯。江承航看了眼时间,算不准会不会迟到。
车里没有放音乐,挑了一个广播,江承航趁着等红灯的空隙还吃了一口早饭,翻找出一包紫米面包:“早饭吃了吗?”
陈嘉措没要:“吃过了。”
江承航把紫米面包放到中控茶槽区,嘴里嚼着面包口齿不清:“怎么样?你的征途是不是十足困难?”
“早知道那时候我就答应了。”陈嘉措叹了口气,悔不当初。
江承航给他出一个馊主意:“你要不再装病?”
陈嘉措不敢:“被周摇也发现我是真的没机会了好吗?”
江承航想想也是,不过转念一想:“但你肯定也有机会,不然她就不会让双方父母见面了。”
陈嘉措没有接话,他猜到了周摇也的想法,在她看来自己的父母很重要,就算他选择和有躁郁症的她结婚了,她一定会在结婚前把她的身体状况完全没有保留的告诉他的父母。
他知道这是周摇也最大的诚意。
婚姻应该是两个人从自己的家庭中脱离然后组成新的家庭,但是也需要让养育自己爱人二十多年穷尽心血的家长知道未来要和他们孩子共度余生的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所以周摇也才会一直不答应,非要先见过家长再松口。
在这之前她一点点态度上的松懈都不肯。
江承航单手扶着方向盘,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事,我老婆都去给你当说客了。”
春树里 第79节
有些话有些道理,男朋友说一百句都抵不过小姐妹的一句话。江承航在这方面特别有经验,陈嘉措半信半疑,崔沅这员大将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下午,江承航和陈嘉措刚和主刀医生讨论了病人的治疗方案之后,他才看见崔沅十分钟之前发给他的到家短信。
江承航喊来陈嘉措:“她们从美容院回去了,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问问。”
陈嘉措凑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江承航肉麻地喊了声老婆:“老婆,怎么样?”
崔沅脑子没跟上:“什么?”
当初听说陈嘉措求婚之路困难险阻,他们这对夫妻因为艾滋孕妇事件对陈嘉措有些愧疚,立军令状给周摇也和陈嘉措助助力。
江承航着急:“我问你和周摇也聊得怎么样了?你这个婆家人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啊。”崔沅拍了一下大腿:“我给忘了。”
“我出门前还跟你千叮咛万嘱咐呢,你怎么就给忘记了。”
崔沅在电话那头回忆了美容院的事情,感慨了一句:“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我全程给周律师鼓掌了。而且我现在觉得周律师太优秀了,没有人可以配得上她了。”
陈嘉措总有一种被自己人坑了的感觉:“怎么回事啊?”
美容院的店员服务很周到,手法娴熟。崔沅躺在周摇也隔壁床上,和店员聊得热火朝天。
而周摇也则安静不少,对店员夸赞她皮肤或是推销产品的话都完美防守。
这大概是去理发店都不能被托尼老师打动办卡的狠人。
两个项目做了很久。
最后店员拿着二维码过来了,周摇也换掉了店内的睡袍,喝了一口茶,一副不疾不徐地样子。
明知故问:“什么付费内容?项目的消费卡的金额正好抵扣了。”
“之前您看的是到店用现金消费的,如果是用卡就不是上面标注的价格了。”店员回答得很熟练,不知道用着这套话术坑骗了多少人了。
周摇也将茶杯放下:“你们没有事先说明。”
“卡的背面写了,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店员手里的付款二维码递得更前了一些。
“首先你说的解释是你对合同的理解,而不是具有法律效益的解释,而且最终解释权是属于霸王条款,是违法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以及《合同法》里非常明确地指出经营者不得以“最终解释权”为借口损害消费者的权利。”周摇也上次遇见这种情况还是大学的时候帮一个学长弄回奶茶券。
她也是没有想到居然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优惠券在钻牛角尖。
对方店员有些懵,转身跑去外面叫来了她们经理。
周摇也重复了一遍,解释给经理听最终解释权的不合理、
经理打量着周摇也,默了一会儿,猜测这估计又是一个在网上看了一个普法视频就来显摆的女人,思考了片刻之后并不准备让步:“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你在本店消费却不付钱。娜娜,把保安叫过来。”
崔沅站在周摇也身后扯了扯她的一袖子,看着闹大的局面有些害怕:“要不算了吧。”
周摇也偏头对她说了一句没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那请允许我在你报警的时候打电话给本市的工商行政管理机关。”
双方都打完了电话,谁都觉得对方在虚张声势。经理还给周摇也台阶下:“如果你现在付钱我们会当做无事发生,你也不用给自己找麻烦。”
结果法盲真喊来了警察。
周摇也也找来了相关的执法人员。
普法的时候周摇也没有过去,她专攻地不是那一块领域的。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听见一声‘不就是一百块钱吗?犯得着这样吗?’
“犯得着。”周摇也回了那小声的嘀咕:“闷头亏凭什么要我吃?弄不起这样的活动可以不做,在你们这里强制付款的一百块应该不少,留着做做慈善总比给你们好。”
“一百块能做什么慈善?”
“一百块能批发百来支铅笔,慈善没有标明售价单位。法律的设立是为了让人遵守的,不遵守的代价……”说着周摇也指了指隔壁房间里的普法现状:“不过欢迎你们下次将优惠卡发到我们律所,和我们律所合作员工福利活动。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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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69章 、六十六棵树
◎坦白◎
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陈嘉措的手机亮着屏幕,他注意力倒不是在时间上,看着通话界面,前思后想。
最后拿起手机去了一趟消防通道。
傅沛很快就接了电话:“喂,怎么了啊?”
陈嘉措拿着手机,一只手搭在楼梯的扶手上,手指扣了扣扶手表面。只喊了一声妈之后他就没再讲话。
傅沛一瞬间语气低落了起来:“是不是太忙了,今天不来了?”
“不是。”
自己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已经好久没有见自己儿子了,陈嘉措在洵川上班能得到更好的锻炼是好事,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傅沛还是希望儿子能健健康康安安稳稳就好。人一老,就总想多和孩子见一见。
“那你们今天回来的路上要小心,开车慢点。”
陈嘉措话都在嘴边了,知子莫若母,傅沛看着陈嘉措这样,知道他有事。
傅沛放缓了语气:“是工作太累了还是有什么烦心事,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想让妈妈给你分析分析,拿拿主意?”
“妈,我想和你说件事,关于周摇也的。”
……
陈嘉措下班的时候,送花的外卖员正好把花送了过来。江承航那群人看见了,凑过来。
花束里是康乃馨。
江承航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你送周摇也康乃馨?”
陈嘉措整理了一下衣服,签收完了之后抱着花束下班了:“不是送给她的。”
还好做电梯的人不多,陈嘉措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一大束花。
周摇也的车已经停在楼下,她打着双闪灯,车里开着制冷,后排上放着一个草莓奶油蛋糕。
还有裴絮。
陈嘉措转身对着后排的人喊了一声阿姨好。裴絮在用手机打麻将,看见陈嘉措递过来的花,有些狐疑地接过。
陈嘉措转身系安全带:“今天她生日,但是那时候阿姨你辛苦了。”
送花完全出乎了裴絮的意料,虽然是华而不实的东西,但是怎么能不开心呢。麻将也不打了,对着陈嘉措说了好几声谢谢。
周摇也没着急发动车,看着副驾驶上赢得裴絮心而偷着乐的陈嘉措,原本觉得他挺白纸的,纯情得很,现在看来还真是一套又一套的。
滨城虽然不远,但是开车过去要四十多分钟。
路上傅沛打电话来问过一次他们到哪里了,得知快到了之后,提醒他们开车注意安全。
听着傅沛的声音,周摇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限速的路上她开得不是很快,胳膊上突然搭上一只手,周摇也不好分心:“怎么了?”
“没,好好开车。”
过年的时候见过他爸妈一次了,所以周摇也不是很紧张。傅沛不是一个会给人夹菜劝酒的人,裴絮倒是还好,早年在饭桌上应酬的本事虽然有些退步,但也能耍耍。
餐桌上聊着滨城要往旅游景点开发的事情,聊到要拆迁。也聊到了周摇也和陈嘉措的工作。
周摇也埋头吃着菜,主要是陈嘉措一直在给她夹菜。她在桌子上踢了踢他的脚,他一晃,但是筷子上的炸鸡腿夹得特别稳,放在了她刚见底的碗里。
她一直在找机会和傅沛他们坦白,就是这个嘴巴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餐桌那边裴絮在聊五十肩,这个手臂怎么都举不起来。桌上三个医学相关的人,中西医都有。
原本裴絮还以为是自己去西藏玩了一趟,举着相机拍照拍了太久了,结果酸了好久,还这样。
吃过饭之后,陈嘉措爸爸现场给裴絮看了看肩膀。他们来的时候买了一些水果,周摇也跟着陈嘉措去厨房洗水果,傅沛很快把外面的桌子收拾干净。
陈嘉措泡了几杯茶出去,周摇也耐心地一个个洗着葡萄。
“小孩。”傅沛走到厨房门口,朝着周摇也招了招手。
周摇也将水龙头关掉,回头看向傅沛。
跟着傅沛从厨房后门走去了后院。虽然来过几次,但是周摇也从来没有来过他们家后院。她抽了一张厨房纸巾擦了擦手,擦过手的纸巾只是捏在手里。
站在后院,隐隐还能听见浪潮声,空气中是海水的味道。后院子里有一棵橘子树,还要四五个月才能摘橘子吃。
夏虫还没有出没,隔壁开着窗户通风,那电视机里的声音就是站在陈嘉措家的后院里都能听得清楚。
傅沛穿着打扮总是很素,抬手将被海风吹起的耳边夹带着白发的头发别到耳后:“嘉措都和我说了。”
这个网络时代,大部分人都觉得为了活着而活着,使得活着变得平凡。
春树里 第80节
为什么而死,成了无上荣光,被赋予伟大意义。
今天小孩们来之前,傅沛就接到了陈嘉措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儿子告诉她,他找的女朋友是个有心理疾病的女孩。
傅沛第一反应当然是不行:“她有这个病,她要是真的喜欢你她就不应该和你在一起。她不应该祸害你,应该离你越远越好。”
陈嘉措就把之前那次傅沛来洵川但是自己说去外地出差的真相告诉她了:“妈,当时我都觉得我可能得了艾滋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犹豫还想和我结婚。她没有抛弃我,我也不能抛弃她。而且法律也没有规定有心理疾病的人不能结婚,我和她谈了好几个月恋爱了,她一直都很正常。”
电话那头傅沛有些哑口无言,别人有情有义,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得为了陈嘉措考虑。
可被她考虑的人态度很坚决:“妈,我为了她甚至复读一年考首府大学,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的。你可能觉得我在气你,但是我真的想和她在一起。”
群星在夜空中闪耀,有飞机在鱼目混珠。小时候陈嘉措看着夜空问过许多天马行空的问题,牵着她的手,走夜路时候眼睛不敢睁开的小孩,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也能照亮别人昏暗的道路了。
周摇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傅沛,她说陈嘉措都和她说了,紧张的同时也意外,意外陈嘉措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要和傅沛坦白。
“阿姨就一个孩子……”
一贯温柔的声线在这时候就像是一把温柔刀,刺入了周摇也的胸口。
是啊,对方只有一个孩子,而自己这样一个精神病却要和人家儿子在一起,伤害人家。
张嘴,吸入咸咸的海风。
傅沛看着她:“阿姨知道和你说什么好好活下去的话是没用的。但以后如果有一千万个理由让你想要伤害自己,就把陈嘉措当做不要伤害自己的一个理由。”
……
陈嘉措端茶出去后,被拉入了会诊的行列。
中西医的较量。
陈嘉措看见了自己老妈在他出来之后走去了厨房,厨房的门没有关,他老妈进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他心思早就不在学术交流上了,深怕他老妈棒打鸳鸯,他迈步想走,就被他老爸叫住了。
他老爸得意:“怎么?认输了?”
陈嘉措又不会什么针灸推拿正骨,现在没有片子,他怎么和他老爸分析病情,设定治疗方案。
看见着急要走,立马认输,他老爸得意洋洋:“中医历史渊源,老祖宗智慧的结晶……”
陈嘉措举白旗:“是,我方西医洋派代表陈嘉措认输。”
这种认输还是要被唠叨,陈嘉措探头看着厨房的动静,让他老爸打住:“快说中医的解决办法。”
经过陈嘉措这么一提醒,他回过神,开始和裴絮解释什么是五十肩,以及治疗的方法。
陈嘉措穿过厨房,厨房的水池里还摆着周摇也洗了一半的葡萄。
两三步就穿过厨房,勉强从漆黑的后院里看清两个身影。他的出现打断了她们两个对话,陈嘉措走到周摇也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怎么了?”
周摇也感觉到肢体的接触,没有心理准备,稍稍被吓到了,他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给她安慰,低头看着她询问她。
漆黑的四周其实不怎么容易观察对方的表情,只能借着从厨房透出来的鹅黄色灯光,可惜窗户玻璃上附着油烟,光没有那么轻易漏出来。
周摇也仿佛再一次闻见了他身上那股杏仁和中药的味道,扯了一抹他不知道看不看得见的笑容,然后摇了摇头:“没事。”
傅沛先一步回了厨房,陈嘉措侧身让了门口的位置给他老妈,等傅沛进厨房了,陈嘉措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我妈该不会叫你和我分手吧?”
周摇也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和你老爸老妈坦白?”
他听罢略微有些得意,将脸凑过去,像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一样,陈嘉措也不回答她:“需不需要重新对我的智商进行评估?”
看着凑过来的脸,周摇也跟着偏了偏脑袋,没有亲他,而是将脸颊贴着他的脸颊。
他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有些狐疑:“嗯?怎么了?”
周摇也闻着近在咫尺的肌肤相触的人身上那股让她安心的味道:“陈嘉措,你怎么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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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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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快70了要虐了吗能不能be he结局同时放出来t^t地雷在手,偷懒抖三抖,作者大大快去码字!!!(催更版)】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快70了要虐了吗能不能be he结局同时放出来t^t地雷在手,偷懒抖三抖,作者大大快去码字!!!(催更版)叮叮叮,您的营养液已到货,请更新查收!码字没动力?来瓶营养液!写文没灵感?来瓶营养液!营养液——对作者大大最深沉的爱~手动星星眼。多给你浇浇水,还请茁壮成长啊,小树苗。给大大浇灌营养液,会长出万字大肥更咩?!】
【求求,不要太虐】
完
第70章 、六十七棵树(二更)
◎冯棠◎
针灸能缓解裴絮肩膀的不适。
等裴絮的那会儿功夫,傅沛说最近海边因为搞旅游景点那事,有篝火表演的提前彩排。
结果两个人走去海边上一看,什么篝火表演,篝火台子都没有搭好。
沿着西德大街往回走,突然好像回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虽然沿途的建筑发生了改变。
三岔路口,一边是十九道,一边是往东走的居民房。一个人站在东边的居民楼前,昏暗的路灯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那人站在原地站了许久。
陈嘉措看见了有些鬼鬼祟祟的人,认出了对方:“南简姐姐。”
被叫名字的人回头,隔着几盏路灯看着面容模糊的人。
大约是从小就认识的人,陈嘉措拉着周摇也走过去,对方的五官渐渐清晰,很南方女生的一个长相,区别于周摇也的攻击性,她的五官线条有钝感,这大概就是她看上去温柔且邻家的原因。
南简认出了陈嘉措,打量着他和周摇也,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她抬了抬手,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最近天变暖了,我昨天看见……他弟弟还穿着毛衣,就买了几套夏装。正好碰见你,能不能麻烦你帮忙送过去,我还有点事。”
在开庭的时候,法庭上任何一个人的发言,发言时候的语气语速,停顿都是格外引人注意的。
带着这个职业本能,周摇也发现面前这个叫南简的人说到一半时那一个停顿格外明显。
话里没有说是谁,但是陈嘉措知道。
伸手从南简手里接过袋子:“好。”
东西送到的地方不远,那个叫做南简的人已经离开了。陈嘉措带着周摇也走到了一栋房子前,比周围的房子看上去要破旧一些。
院子的门形同虚设,屋前摆着一些废品,还有一些竹质的编织物。
陈嘉措走在前面,楼下的门没有关。在亮着一盏小灯的厨房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而墙上挂着醒目地一等功牌匾,牌匾下面的供桌上,摆着大小不一的三张黑白照片。一个看上去五十岁的男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还有一个大约上小学的小女孩。
抱着碗正在吃面条的小男孩率先看到他们,脸上身上都脏脏的。
喊了一声妈妈之后,指着门口的陈嘉措和周摇也。
陈嘉措叫那个女人沈阿姨,他把南简买的衣服递过去,那个女人不愿意收下,嘴里讲着滨城话,周摇也不大听得懂。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袋子还是塞进了女人的手里。
周摇也不做声地一直在站在比较远的地方,陈嘉措看了看那个吃着面条的小男孩,碗里只有面条、几根青菜还有一个鸡蛋。
整个人瘦瘦小小的。
看上去营养不良。
那个房子从里到外都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周摇也从院子里走出去,眉头不自觉地蹙着。
陈嘉措伸手把已经坏掉的院子大门稍稍带上,看见周摇也的表情,给她解释:“还记不记得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一次挂横幅。”
隐隐有一个印象。
——“向我校优秀学子沈随同志致以崇高敬意”。
陈嘉措给她解释:“那是沈随哥哥的妈妈和弟弟,你们还没有搬来之前,沈随哥见义勇为,救了两个轻生跳河的情侣,牺牲了。那个一等功的牌子就是部队里给他颁的,沈叔叔以前在首府打工,结果出了事故,瘫痪在床上了,前几年也走了。”
所以供桌上摆着他们两个人的黑白照,还有一个小姑娘的。
陈嘉措继续说着:“沈随哥哥还有一个妹妹,上小学的时候丢了。”
“没有什么补贴吗?”周摇也扭头看了眼那栋房子,按道理不应该过成这样。
“之前沈叔叔出事的时候好像没有拿到什么赔偿款,那个老板入狱了。为了给沈叔叔看病花了不少的钱,沈随哥的补贴全部都拿去还债了。”陈嘉措说着叹了一口气,特别是在医院上班了之后,他见过太多家庭拿不出几万块,最后放弃治疗。
眼睛看不的别人吃苦。
“南简姐姐喜欢沈随哥,可惜了。沈阿姨刚刚还说南简姐姐是个好人,叫我劝劝她,找个人结婚了,别等着她家儿子了。沈随哥要是知道了,也会希望南简姐姐能重新开始。”
他一直以来是个同情心会泛滥的人,而和他相反,周摇也本身的职业就不允许她夹杂太多私人情绪,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冷静理智的。
和陈嘉措一起走过一盏盏路灯,影子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
问他:“陈嘉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再重新开始吗?”
陈嘉措在脑海里想象了那个画面,觉得有些窒息:“不会,我觉得我不会。”
“那不就好了。”所以,周摇也能理解那个叫南简的人为什么现在还走不出来,望着路灯下在黑色路面显形的黄色圆形光圈:“对于有些人来说,爱人死去的那天,自己也死了。”
“如果……”陈嘉措说着握紧了她的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好好的。”
春树里 第81节
周摇也指腹摸着他的掌纹:“我比较自私。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记着我,就算你找了别人你最爱的也要是我。”
气氛不知不觉中降到了最低,连呼吸都变得沉重。陈嘉措察觉到之后,将拉着她的左手从自己的右手也换到左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不讲这个话题了,吃不吃雪糕?”
光从不远处小卖部里跑了出来,照亮着门前一小块区域。一辆面包车停在小卖部门口。
面包车的后备厢开着,车里塞满了货物,一个穿着无袖单衣的男人戴着一副手套不辞辛苦地从面包车上卸货。
货物都卸掉了好几件之后,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才从副驾驶上下来,手里拿着盒饭,孕晚期导致她人有些水肿。
“冯棠,进货发票你看见了吗?”
搬货的男人肩头扛着一箱水:“包里有吗?你在车上等我,晚上风大。”
“我不冷。”说着一手拿着盒饭,一手帮忙拎了一袋子不重的薯片走进了小卖部了。
陈嘉措认出那是冯棠,搂紧了周摇也,准备绕开。
那道在周摇也心头的伤疤再一次隐隐作痛,脑子里原本模糊的画面再一次清晰了起来,她又想到了当时从洵川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饭兜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人。
居然还娶妻生子了。
周摇也站在原地,没有被拉动。搬货的人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回头。
冯棠一瞬间没有认出周摇也,她的变化有些大了,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从那双极具特色眉眼里认出周摇也来。
冯棠怎么可能忘记她,他永远记得这张脸在警察是如何怨恨地看着他说——“以后不管你念什么学校我都会把视频和证据都发到你们学校的邮箱了,败类,你没有学上了”。
他怎么可能忘掉。
他坐牢了,虽然时间很短。
但奶奶气病了,他爸爸对她丝毫不关心,甚至都不知道他出事了。他只能干体力活,赚的钱很少,工作很累,都不够给奶奶看病的。奶奶第二年去世了,临死前还拉着他的手,让他以后的日子本本分分为人。
他甚至已经快要放下了,现在结婚生孩子了,结果没有想到再一次在滨城碰见了周摇也。
对于一个没有将宠物的生命视作生命的人来说,周摇也是最大的恶人。
大约是察觉到了自己丈夫和那两个陌生人之间磁场不对,她将薯片放到架子上,走到丈夫旁边:“怎么了?”
那个女人的普通话口音不是这里的发音,有些像外地人。周摇也猜测那个女人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冯棠曾经毒死过别人家的宠物。
冯棠似笑非笑:“没事,我以前的同学。”
那个女人半信半疑:“那挺巧的。”
她是睚眦必报的人,陈嘉措看着那个女人的肚子,估计已经孕晚期了。顾虑孕妇,陈嘉措尴尬一笑,拉走了周摇也。
周摇也被他了拉着离开了十九道,再往前就是他家了。
这时候她才挣脱陈嘉措的手臂:“那个女人有知情权。她应该知道冯棠是什么样的人。”
陈嘉措松开了手,想到那个女人:“确实,但是她那样子是孕晚期了,孕妇怀孕本来就辛苦,你现在去报复冯棠同时也是伤害那个女人,她可能会因为刺激导致早产。”
周摇也:“那如果她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或许她还有更多的选择。”
“什么别的选择?离婚吗?她已经孕晚期了,不出意外一两个月内就要生了,这种时候她不可能打掉孩子了。所以不管你现在说还是以后说她的选择其实都差不多。”陈嘉措医生的职业习惯让他以孕妇的安全为首要,说得有些急了:“所以,麻烦你照顾体谅一下孕妇的安全,暂时压制一下你的报复欲,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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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看到沈随到故事就已经难过了】
【啊】
【冯棠老婆是不是会流产然后他是不是会报复了报复大海或者他的家人我不要啊】
【你不更文,我怎么买文,我不买文,怎么会有营养液,你说咋办吧!喝了这瓶营养液,明日再战三万三!】
【冯棠为什么出来了???回去回去不行出来!!!】
【nonononono!一种不祥的预感!】
【虐点可能来源于冯棠??????】
【虐了吗?】
【有不好的预感】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手动星星眼。多给你浇浇水,还请茁壮成长啊,小树苗。】
【大大加油】
完
第71章 、六十八棵树
◎冷战◎
说完,陈嘉措意识到自己语气和措辞都有些不对。可还没有来及解释,面前的人开口了。
“你让我不要现在报复是因为要照顾孕妇的感受,冯棠在高考前对饭兜下手的时候他考虑过我吗?”周摇也强压着心里那股怒意,四下寂静,她没有像个泼妇一样扯着嗓门大喊扰民,让人看笑话,而是每一个词都说得很轻但是很用力。
她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过年的时候你安慰我说人应该对敬畏生命的生命敬畏,所以你当时说得再好听,对你来说一条狗和一个孕妇还是天差地别的。一个是两只脚走路的高级生命体,一个就是不会说人话的畜生。”
陈嘉措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曾经有一节课讲到急救的时候,老师告诉他们,当大规模的伤亡出现的时候,医护人员缺乏,他们需要用不同的标记物去标记每个人的受伤程度,用最有限的人力资源尽可能地去拯救那些能被拯救的。
他没有口是心非,人确实应该对敬畏生命的生命敬畏。
但作为一个医生,一个已经逝去的生命的确没有办法和一个尚存活在世间的生命比较。
陈嘉措手握着她的肩膀,调整语气:“阿摇,死刑犯的家人不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这一刻,周摇也不想和他吵架,不想重复强调饭兜对她的重要性。生命的价值一样,但对别人的意义使得生命与生命区分开来。
夜晚滨城的风带着凉意,外套不御寒,树叶被风吹响。
两个人的对话声吵到了隔壁邻居家养在院子里的田园犬。
陈嘉措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安静。
是傅沛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陈嘉措接通了电话:“就几步路了,我们马上就到家门口了。”
挂了电话之后,陈嘉措看着周摇也有些紧张,他不希望和她吵架,尤其是在他们父母面前。他话里没有那个意思,可再说什么也仿佛是狡辩的话。
面前的人没有和他大吵一架,而是全程无言。
这样的沉默反而让陈嘉措更害怕。
两个人先把裴絮送了回去,裴絮下车后,陈嘉措偷偷瞄了眼周摇也,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她是一个擅长冷战的人。
刚开出小区,裴絮就给陈嘉措发信息,回来路上车里怪异的安静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陈嘉措看着裴絮关心的短信,也只能回复两个字。
——没事。
陈嘉措没想过两个人会因为这种事情吵架,到家之后她还是一个字都不说,上楼洗澡然后进书房。
把他当做空气一样。
陈嘉措没道歉,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什么。
仇恨是墨水,它们会在心脏上晕开,在墨迹处开出黑色的花,周摇也信奉罪有应得。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会当初报复冯棠特意选择他以为风平浪静出成绩了之后再报复他,她喜欢在别人的到喜悦之后再给予那个人痛苦。
书桌对面的那个人没去睡觉,不知道在看什么书,反正一直坐在那里。
冯棠老婆有错吗?
至少和周摇也没有什么恩怨,她知道。周摇也清楚报复只是生者的自我解脱,死者会在意吗?就是在死者坟头烧上一个月的纸也不会被死者知道。
所以她就算再怎么报复冯棠,也只是周摇也对自己的心理排解,排解饭兜死亡带给她的痛苦,以及饭兜死亡的时候自己无能为力的悔恨,不过都是在慰藉自己。
想得明白,不代表她真的能想通也能放下。
周摇也看着摆在面前的法律相关的书,有一些看不下去了。那些让她痛苦的情绪在身体里慢慢产生,她没办法在看书这件事上专注起来,手托着额头,有些难受。脑袋里乱糟糟的,她明白自己这种症状是什么的前兆,伸手去打开抽屉找药。
自己的动作被对面书桌的人注意到了,陈嘉措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从她托着额头开始,再到她打开抽屉翻找东西。
药不在书房,她起身去卧室,在床头柜里找到了还有药的药瓶。
刚吃完药,陈嘉措后脚也从书房离开了。
因为开门的声音,所以周摇也本能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相交,陈嘉措鼓起勇气走到床边:“聊聊吗?”
周摇也收回视线,躺上床:“我以为我们在你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聊得够清楚了。”
一句话,就把陈嘉措所有的话都堵住了。
隔天去上班,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没有得到缓和。洵川的气温一天又一天的上升,他们两个关系反而快要跌破冰点了。
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看着一直没有和他说过话的周摇也,陈嘉措想打招呼的手也没有举起来,抿了抿嘴巴,最后一言不发地出门去上班。
在医院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份早饭,三明治加鸡蛋,再配一杯热豆浆的老三样。
和路上遇见的几个有交集的同事点头打了招呼。电梯来得有些慢,查房的时间也快到了。
江承航啃完包子的时候看见拿着早饭闷闷不乐的陈嘉措。
他低头检查着自己口袋里的笔,又检查了一遍病人的病历。有些打趣地瞥了陈嘉措一眼:“终于你到了上班的时候也开始愁眉不展了,我现在要正式欢迎你成为一名合格的社畜。”
陈嘉措快速解决着早饭,用豆浆最后压下去,还有一些哽得慌:“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春树里 第82节
“哎哟,没心情?”江承航闻见了八卦的味道:“吵架了?”
“嗯。”陈嘉措换上大褂,叹了口气。
江承航挺意外:“吼,厉害啊,还和律师吵架。”
陈嘉措唾弃他此刻把快乐建立在自己痛苦上的行为。
查完病房后,三明治仿佛还哽在嗓子眼,让陈嘉措有些不舒服。
灌了几大口水时,一个病人家属摸到了值班室里,硬是要给陈嘉措塞个感谢的红包。
陈嘉措连连拒绝,费了好多口舌,再三保证自己不收红包,但是对每一个病人都会一视同仁。
江承航不擅长和病人打交道,一遇见这种情况他总是躲得远远的:“就连我老婆幼儿园都是这样的,给阿姨给老师塞红包,希望人能多照顾自己孩子。”
听着江承航说一句‘我老婆’,陈嘉措就想到了周摇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今天微信列表挺热闹,但全是公众号的消息,置顶的人已经好久没有给他发过信息了。
鼻尖不知道萦绕了多久的咖啡香味,周摇也站在咖啡机前,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奶泡机已经停止运作好一会儿了,后脚进茶水间的同事看见了好似在发呆的周摇也,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小声叫了一声:“周律师。”
周摇也闻声,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事。
愣神了几秒,大脑就像是卡机了一样,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茶水间,记忆和意识都发生了断档一样的空白。
她将装着萃取咖啡液的杯子从咖啡机下拿走,将咖啡机位置让给自己的同事,同事有些担忧地看着周摇也,指了指奶泡机:“周律,你的牛奶。”
对,还有牛奶。
她忘记了。
她没有立刻回办公室,站在茶水间的落地玻璃前,周摇也觉得自己整个人有点状态不对,整个世界正在运动的一切落在她的眼睛里就像是缺帧了一样,画面模糊,脑子游离在身体之外。
喝了一口咖啡,嘴巴里只有苦涩的感觉。
再细细品,她完全没有以前喝咖啡时觉得好喝的感觉。周摇也扶着额头,这时候才发现咖啡有点烫,舌尖发麻了。
端着咖啡杯回到办公室,远远就看见前台从办公室里出来,她走到办公室门口,看着办公室里的宋铎昀和丁瑜,两个人表情不是很好。
他们两个相互使着眼色,最后丁瑜考虑到宋铎昀被周摇也加仇杀的可能性,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周摇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丁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摇也的表情:“季远川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吗?那个捅伤你的女人刚刚来通知,说是死了。”
“死了?”周摇也大脑在这一刻彻底退化了,她反应不过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死刑啊,我记得不是死刑。而且在监狱里,不可能是他杀啊。”
丁瑜把前台刚刚送过来的信封递给了周摇也:“自杀,而且留了一个字条给你。”
信封里装着一张不大的纸条,纸条上面的字不好看,和小孩子似的。
周摇也手有些抖,看清楚纸条上的字,一瞬间窒息感随之而来,今天原本就糟糕的状态在这时候达到了她能保持表面体面生活的零界点了。
丁瑜看见周摇也在看到纸条的之后表情变得不好,起身从办公位绕道,走到周摇也面前,看了眼纸条。
纸条上只有几个字:求求你了,周律师。帮帮我们母女。
丁瑜看着这个纸条不是很理解:“什么意思?”
母女两个都已经去世了,还要周摇也帮她们母女两个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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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地雷就是我对你深深的热爱】
【好心疼就是说呜呜呜呜呜】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近"给作者大大捉个虫~静】
【可是我觉得陈嘉措那句话说得有点过分了】
【哎,两个人在一起即使再相爱也要磨合想,但还是求轻虐!】
【两个人都没错但是大海没有稍微偏向周周他是以旁观者的心态看这件事周周又特别固执】
【哪…哪个案子?】
【哎周周好令人心疼,但是大海哎好像也没什么错】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第72章 、六十九棵树(二更)
◎抑郁复发◎
陈嘉措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
车库里也没有周摇也的车。
他有些狐疑地一层楼一层楼地找过去,但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周摇也的身影,再回到门口,他注意到了玄关处还放着的室内拖鞋。
她的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确实有加班的可能性,但是以往每次周摇也都会给他打电话或是发一条信息。陈嘉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刷新了好几次,置顶的对话框最新的消息还是停留在他们回滨城过生日那天。
陈嘉措脑子闪过一百遍他被周摇也抛弃了的标语横幅。
绕去车库,车库也没有停车。
他站在屋外,给周摇也打电话。
电话没有人接。
在花店买花时,周摇也环顾四周各种品种的花,店员看她一直没有挑中,上前给她做推荐。
知道她是要去祭奠别人之后,给她推荐了白菊,周摇也卖完之后付了钱才想到季远川当时和她说过如果给那个女生扫墓,不要买白菊。
精神状态的不佳让她脑子混乱,她想不起是不是有这么一件事了。
拿出手机,在通讯列表找到了季远川,他刚刚发完一条最新动态。
动态没有配文字,只有几个emoji表情,配图是他和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女生贴脸亲昵合照。
定位显示在加州。
想要询问他是否不能送白菊的消息最终还是没有发过去。
谁会在意呢?
应该没有人会在意了。
周摇也找到了墓地,将手里的白菊递了过去,没有替她擦拭墓碑上的灰尘,周摇也只是蹲下身,在想自己应该先告诉她哪些消息呢?
你母亲也去世了?
应该不用说了,估计母女已经团聚了。
告诉她以前那个喜欢她的男生已经在加州开始新的生活吗?这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好消息。
刚成年的年纪,人人都感慨的十八岁。
其实十八岁也就这样,太匆忙了。甚至在这个年纪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没有必要耿耿于怀,也对十八岁遇见的人念念不忘。
今晚月朗星稀,偶然有几片云,但是云也行色匆匆,很快就飘走了。
看人移情别恋,看人阴阳两隔,都是别人的事情,她一个情感菲薄的人倒是在这种时候生出几分同情心。
夜风吹过一座座墓碑,将包装白菊的纸吹响,她临走前最后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话,这次扫墓的唯一一句话。
“你继父会得到应有的制裁的。”
公墓外的停车场只有她一辆车停在那里,她上车才发现自己刚才全程没有带手机。手机亮着屏幕,但是很快又熄灭了。
锁屏上堆放着几条未接电话的通知消息。
全是陈嘉措的。
拿着手机看着屏幕,周摇也靠在椅子上,抑郁产生的影响让她并不想和任何人讲话,见面。
周摇也启动车,目的地不是家里,而是律所。
前台今天加班,本来晚上值班就没有什么事情,她坐在前台后面玩手机,看见周摇也回来,她立马起身:“周律。”
周摇也没有给任何回应,低着头快步回了办公室。
然而她没有任何的工作状态,去档案室把季远川那个案子的档案找了出来。
资料摊在桌子上,她看着资料,每一个字都看了,但是脑子里雁过不留痕,平常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工作这时候就连简单的重新阅读案子资料都做不到。
周摇也拿着杯子去茶水间。
牛奶被打发过头了,但是铺在咖啡上面,看着倒是卖相不错。
她喝了一大口,没有喝到任何咖啡的味道,嘴巴里全是牛奶的味道。
身体控制都有些奇怪。
等到咖啡洒到衣服上的时候她有些崩溃了。
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人朝着后倒,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风从什么地方吹来云,月亮被遮挡,上衣上染出的咖啡渍擦不掉了。
牛奶泡沫沾到了嘴角,她将最上面的牛奶喝掉了,嘴巴里的甜味并不让她喜欢。
嘴边沾着牛奶,她没擦,从抽屉里找出药,将办公椅的椅背调好弧度,人躺在上面。
混乱的脑子因为药物慢慢结束了走马灯和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人开始迷迷糊糊,最后睡着了。
不知道入睡了多久,她被人喊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照着自己眼睛的手机手电筒有些刺目,她闭紧眼睛,偏头躲开那束灯光,再睁眼入目的是陈嘉措。
他跪在椅子旁边,手扶着她的脸颊,手里拿着开着后置手电筒的手机:“阿摇,阿摇……”
仿佛是在漆黑中亮起一束光,她被那束光照醒。意识逐渐汇拢,周摇也的视线也变得清晰,不仅有陈嘉措,还有前台那个女生。
春树里 第83节
每一个给周摇也的电话都没有得到回应。
陈嘉措放心不下,还好知道她律所在哪里,司机堵在了朝海街,明明都不是晚高峰的时候了,也不知道这条街为什么还这么堵。
司机经常跑这些街道的生意,所以知道:“这附近商圈多,写字楼也多,还有研究所,下班时间说是五点六点但是大家都加班,所以这里一直容易堵车。索性再晚点,或者再早点。”
路上陈嘉措还在给周摇也发信息,无一例外没有收到她任何的回复。
他再次被堵在红绿灯路口时,付了钱下了车。
律所的招牌很醒目。
前台有人在值班,听见开门声的时候将手机放下,看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虽然现在律所里还有律师加班,但是已经不是对外还工作的状态。
刚想和对方说明情况,那人已经走到了前台,似乎赶来的路上有些急,呼吸有些急促:“请问,周摇也在吗?”
“周律?”前台记得当时看见周摇也回来的,拿出电脑旁边的手册,没有看见今天晚上有周摇也约见客户的消息登记:“我这边没有看见周律师的会客登记,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一下。”
“我是他男朋友。”陈嘉措朝着里面看了两眼,大部分办公室里都没有灯亮着了。
男朋友?
前台惊讶不已,过年的时候想到了周律师在群里发了红包,公布了她谈恋爱的消息。只是前台没有想到会看见本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摇也的办公室在二楼,办公室里亮着灯,办公室里很安静。
前台帮他打开办公室的门,陈嘉措说了一声谢谢。办公室里只有周摇也一个人,她睡在椅子上,前台替他关上了门。
陈嘉措走到椅子边,喊了两声周摇也的名字,办公桌上的资料摊开,半杯咖啡摆在杯垫上,她上衣上有咖啡渍,人躺在椅子上,脑袋偏着。
嘴角有些干掉的白沫。
他去看桌上周摇也吃的药,那是有安眠成分的药。陈嘉措的心慌了,又喊了一声,她还是没有反应。
心提起来,陈嘉措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手摸着周摇也的脖子,有脉搏和生命迹象。
叫了好几遍周摇也的名字,还没有走远的前台听见陈嘉措一直在喊周摇也的名字折返了回来。
看见陈嘉措在检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要不要叫救护车?”
瞳孔随着光线的变化产生的反应很正常。陈嘉措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看见白沫,他害怕呕吐物堵塞。
检查还在进行,他不知道自己喊了几遍周摇也的名字,她缓缓睁眼。
陈嘉措用手托着她的脸颊:“阿摇,看着我看着我。”
她又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沉。眼皮似乎很重,她又半睁开眼睛看,偏头远离他的手掌心。
陈嘉措询问她的感觉:“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周摇也不想说话,她只想睡觉,脑袋很不舒服,人也不舒服。
陈嘉措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自己耳边,她大脑还处在开机状态,不明白他为什么语气那么着急。
自己好困。
她坐起身,困难地缓神。
前台看周摇也好想没有什么事情了,悄悄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没有得到周摇也的回答,他就又问了一遍:“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周摇也有些缓过来,还是想睡觉,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语气里全是困意和倦意:“我抑郁症复发了。”
一句话就像一个小炸弹丢在了陈嘉措身上。如果她身体不舒服自己还有办法,但是抑郁症是陈嘉措无能为力的。
他不是这方面的医生,没有办法给周摇也治疗:“那怎么办?”
周摇也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吃药,然后睡觉。”
“那我给你倒水,你吃药。”陈嘉措要起身,然后反应过来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啊?”
她没有给他留面子:“嗯。”
陈嘉措还是起身了,抽了两张纸巾,图省力就在办公室靠墙的饮水机龙头下面沾了点水,拿着打湿的纸巾重新走到她椅子边上,将她嘴角和下巴上的痕迹慢慢擦掉:“我以为你昏迷呕吐了。”
“咖啡牛奶里的牛奶。”周摇也又把眼睛闭上,人靠在椅子上,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困倦感十足。
陈嘉措耐心地给她擦着脸:“为什么没告诉我也没有回我电话?”
她听到陈嘉措的话,半睁开眼,办公室的灯让原本就困的人睁眼更困难了:“因为我们在吵架。”
◎最新评论:
【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可爱哈哈哈哈哈,阿摇像个小孩子】
【不敢看了呜呜呜先买了等番外再来】
【男主称呼其他年长的人可不可以不要叫什么姐姐哥哥叫姐和哥吧我感觉叠词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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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非常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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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虐为什么呜呜呜】
【小可怜因为我们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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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揪着一颗心】
【noooooo】
【大大开虐了吗】
【完了完了、来自读者的开虐预警(我猜的】
【撒花花】
完
第73章 、七十棵树
◎病发◎
周摇也想趁着药物的作用继续睡觉,病发时她讨厌醒着的状态。
回家的路上她半睡半醒,感觉到被抱着回了卧室,他帮自己换了睡衣。早上醒的时候旁边没有人,周摇也将手臂压在眼睛上,整个人所有生物功能仿佛都瓦解了。
周摇也找出手机请了假,再闭眼一点都睡不着。身体是懒散的,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但是大脑的神经异常活跃。
她听见了开门声,走进房间的脚步声很慢很轻。
周摇也没有睁眼,感觉到他在床尾坐着,知道他一直守在那里,但是她一直没有睁眼。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他从床尾挪到床边,开口的声音很轻:“醒了?”
周摇也没回应他,但是微微颤动的眼皮暴露了她醒着的事实。
他又说:“对不起。”
在陈嘉措看来是因为他和周摇也吵架所以导致她抑郁复发了,他后悔那天非要因为冯棠的事情和她吵架,他应该顺着周摇也的。
周摇也听罢,缓缓睁眼。她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没有抬眸去看他,只能看见他穿着休闲居家服坐在自己旁边的衣角和裤子。
见她肯睁眼了,陈嘉措更以为是因为他了。歉意和愧疚充斥着他:“你要是最近不想看见我,我这两天就不回来了。”
说完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她睁着眼睛,陈嘉措以为她又要睡着了。
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话,陈嘉措准备起身。
陷下去的床垫还没有恢复,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扯住了他的裤腿。
周摇也要他留下来。
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陈嘉措是欣喜的,可欣喜并没有在维持多少。他反应过来,周摇也是要他感受一次她躁郁病发时候对周围人形成的困扰,让他趁着这个机会看到她的另一面。
病折磨着周摇也,而她那样子折磨着陈嘉措。
是束手无策的着急,专业不对口的无能为力对陈嘉措都是煎熬。
周摇也的胃口变得特别差,记忆和意识都是混沌的。
每天都在坚持吃药,没来由的崩溃和大哭成为了家常便饭。她没有任何在他面前压抑的打算,陈嘉措第一次直面她病发的痛苦。
那样陌生的周摇也,狼狈又脆弱。
有一天他上夜班回来,周摇也蜷缩在墙角落里,被子拖在地上,她头发有些乱,脑袋靠着墙壁,似乎好不容易才睡着,脸上有泪痕,指甲缝里全是白色的墙灰。
那天的画面甚至让陈嘉措晚上做梦,梦见周摇也胳膊和腿上那些她自己造成的伤疤再度流血。
周摇也早上睡醒的时候被人抱着,抱着她的人说了昨天晚上的梦,周摇也听罢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的手掌心贴着自己的身体,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包裹着周摇也,冒着些小胡渣的下巴刺痒着她的额头。
药物抹去了周摇也宕到谷底的情绪,它们抹杀着周摇也的不快乐,但也消除了周摇也的快乐。
她每一天都在吃药,稳定住了情绪反倒更像是麻木了。
这病不像是感冒胃疼,吃完药没两天就好了。这个病也不像那些普通的病症一样,能通过手术或是挂水吃药,经过几个疗程就能痊愈。
治疗抑郁症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漫长道路。
药物使得她不会不开心,也不会开心了。
听到陈嘉措说的那个梦,她睁着眼睛,脸贴着他锁骨的位置,一只眼睛跃过他的肩头看着白色的墙壁,像个人偶一样,听着他声泪俱下的话。
虽然那只是梦,但是陈嘉措知道自己害怕的最主要原因是这个梦有很大的概率变成现实。
“其实这样挺好的。”
怀里的人声音闷闷的,她的视线不在他身上,注意力仿佛也不在,一副发呆的样子:“我这样的状况会在我活着的下辈子人生中反反复复。你应该体验一次,然后再考虑要不要继续和我在一起。”
比较一般的女朋友,周摇也更需要他的陪伴和照顾。
然而他还有一份干着消耗大量精力和时间的工作。
陈嘉措收走了所有的尖锐物,周摇也看见他把东西都锁在了储物室里,但是他不知道楼梯,墙壁,可以让她死亡的东西还是有很多。
春树里 第84节
陈嘉措因为周摇也病发,整个人都疲倦了不少。
江承航每天闲着没事就拿出手机看他女儿,看见陈嘉措颓废的样子,坐着椅子挪过去:“怎么了?”
陈嘉措看着电脑上病人的病历,叹了口气:“周摇也抑郁症复发了。”
“是不是很恐怖?”江承航拉了拉嘴角:“崔沅表姐那时候产后抑郁,差点抱着孩子跳楼,被人看见的时候一只脚都在天台外面了。后来就二十四小时全天看守在表姐跟前,这病看着不痛不痒,但其实又痛又痒一般地折磨人。”
“后来那个表姐怎么样了?”
江承航想了想:“后来就好了,看了心理医生之后,表姐的家人就开始关注她的情绪变化,照顾她,多陪伴多分担照顾孩子的担子,慢慢地表姐就变好了。”
他想要多陪伴周摇也,但现实事与愿违。
陈嘉措回到家后看到周摇也吃过药后睡觉,他去在书房看着自己买来的那些书,也没有能够研究出什么。陪伴也没有做到,他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医院。
累了一个晚上,他下班,陈嘉措第一次站在周摇也的家门口叹了口气,但是他很快就想甩自己一巴掌了。
调整了心情开门进去,空荡荡的客厅和他上班时候保持保持一致。书房里也没有人,打开卧室,床上和卧室的角落里都没有周摇也的身影。
只是被子还是不在床上,他喊了两声周摇也的名字,果不其然没有得到回答。
陈嘉措心有些慌,在家里所有的房间里都找了一圈,但是没有找到周摇也,最后重新回到主卧,他听见了抽泣了声音。
寻着声音他打开了淋浴间的门。
卫生间里没有开灯,好久没有用的浴缸表面是干的。浴缸里放着一床被子,被子裹着周摇也。
陈嘉措在浴缸旁边蹲下身,掀开被子时,她用手挡住了她哭泣的脸,像是用来躲避外界的保护壳被人打开了,她翻了个身,趴在浴缸里,脸朝下。
她在挣扎,她排斥和人接触。
陈嘉措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她全身都在抵触,依旧是说不出原因的崩溃大哭。天热了之后,蒙着被子她身上全是汗。
在最开始抗拒地想要推开他无果之后,她扑到了陈嘉措怀里,放声大哭。
哭声很刺耳,听着不像是哭声,是歇斯底里吼叫的怪物。
陈嘉措捏着她汗津津的后颈,任由她大哭,最后哭到嗓子疼了,哭累了,趴在他肩上眼睛红肿无神。
他在周摇也看心理医生的时候请了一天假,一小时收费八百的心理医生是周摇也一直以来都治疗着周摇也。
她熟络地和周摇也进行着谈话,进行着疏导排解的工作。
但是效果并不好。
那一个小时里,周摇也只说了两句话,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陈嘉措和那位心理医生的对话。
医生得知他和周摇也在一起之后还有些意外,两个人的对话没有当着周摇也的面进行,她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前台花瓶里的花。
医生将周摇也每次来的病历记录都拿了出来:“她抑郁但是她求生欲很旺。两种矛盾导致她抑郁发作的时候特别痛苦,她是一个聪明的人,对她的学习和工作都游刃有余,但是抑郁发作的时候她的记忆和意识等等的生物功能都会瓦解,就像是一个天才突然一夜之间变得平庸,那种大起大落对她打击也很大。她聪明,工作起来得心应手,但是再聪明的人在面对抑郁的时候他都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挺过去。她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一辈子都不必在面对这种病发时的难受,可能她想到的只有逃避,逃避等于自杀,自杀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饥饿的人看着一盘子食物,螺丝钉、桌角任何尖锐的东西对她都有吸引力。”
医生告诉他,或许陪伴对周摇也会有用。
从办公室出来,周摇也后脑勺在不停撞着墙壁,她目光落在前台的花瓶上,脑袋一下下地撞击着墙面。
陈嘉措的脚步声没有吸引走她的注意力,他把手伸到墙壁和她脑袋之间,等她发现撞击后的感觉不同了,才缓缓抬头看他。
回家的路上,路过花店。
陈嘉措买了和诊所前台一样的花,但是周摇也像是突然没有了任何兴趣一样,没有看过那些花一眼。
因为长期服药,她不需要对药物再去适应,她吃完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陈嘉措在厨房煮粥。
她将睡裙包裹住自己的腿,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下巴搁在膝盖上:“陈嘉措。”
厨房里的人以为自己幻听了。
陈嘉措听见她喊自己,比听见咿呀学语的小孩喊自己都惊喜。
“怎么了?”他拿着锅铲走到客厅。
周摇也:“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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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74章 、七十一棵树(二更)
◎就是这么喜欢你◎
她在说分手。
陈嘉措在原地站了两秒,就像是平时同事从外面吃完病房回来,神秘兮兮地说有什么惊天大新闻,结果一听只是苍蝇劈叉一般。
陈嘉措就当她说了句废话,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回厨房。
炖锅里的米粒在翻涌。
吸油烟机的声音如果在轻一点,陈嘉措觉得他都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了。
还好心脏在里面,否则心碎的齑粉都要被油烟机吸走了。
从冰箱里拿出小菜,关火盛粥:
在她说完分手的三分钟之后,厨房里的人喊了一句:“周摇也,洗手吃饭了。”
这段时间他就像是一个刚入职极致压榨员工的黑心公司的实习生。
那状态确实很吓人。
她在对抗那种压抑的情绪,抑郁恐怖之处在于它插手人的生活,不客气没礼貌地搅乱一个人的生活,将这个人全部的计划规划都从生活中踢出去,然后留下一个‘死’的念头,最后留下一个烂摊子拍拍屁股走人。
风绕着她在呜咽,她仿佛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但是破茧的过程比二十多年前她母亲分娩时候还困难。
呜咽的风吹开了挡住茧蛹表面的阳光,但阳光照在一片绝望和苦难之上。
那情绪让她所有的呼救都哽咽堵塞在喉咙里。
她展不开翅膀,破茧的疼痛折磨着她。可放弃就等同于死亡。
陈嘉措每次看着她这副样子就会想到高三的时候,好奇她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把这样一个周摇也和高三时候的周摇也融合成一个人。
悲伤是一种扩散状态,它会感染周围的人。
没有人能忍受住长久的悲伤难过。
陈嘉措一直坚持着。
他知道能改变周摇也状态的关键是她内心的力量,而不是外界。
对一个抑郁症人说多少遍‘好好活下去’都是没用的。
只能靠她自己,靠内心的力量,但是他愿意成为那股力量。
要问为什么?
答案俗套。
因为爱啊。
可在周摇也看来爱值几个钱?
那些说着爱的,比如季远川,当时那么爱那个女生现在到头来不还是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去相信一个人的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风险投资。
赢了盆满钵满,输了什么都没有了,自己还遍体凌伤。
她坐到餐桌边上,胃口食欲不佳,吃什么都觉得平淡。
粥有些烫,她拿着勺子一直在搅。
连续服药了好几天之后,周摇也的工作状态逐渐恢复了一些,在稳定之前她没有上班,天天呆家里。
陈嘉措看着她每天都呆在家里像是一个畏惧外界的怕光的人。
抑郁就像是洵川夏天常见的暴雨。
春树里 第85节
转好的那天晚上,入夏的洵川迎来了强降雨天气,台风已经在沿海城市登陆,傅沛收到台风的红色预警就给陈嘉措他们打电话了,让他们出行注意安全。
樟树树枝被吹折,陈嘉措看着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有些不放心。
文人逢秋多愁,他怕周摇也看着乌云密布的天也难过。可他没有任意门也不会遁地术,看着值班室窗户外比十分钟前暗了好几度的天。
江承航从病房回来,大褂上沾了病人的呕吐物。叹了口气,嘀咕两句医生这个活吃力不讨好,陈嘉措丢了除味喷雾给他。
江承航对着大褂喷了抑菌喷雾又在自己身上喷了除味喷雾,看见了窗外的天:“怎么这天跟大半夜了一样黑?”
值班室里另一个同事叹了口气:“天黑来上班,天黑再下班。我家楼上住了个私人医院上班的,天□□九晚五,羡慕死我了。”
江承航接话:“我也羡慕我老婆幼儿园那个校医,每天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有寒暑假。”
两个人不过是随口聊天,陈嘉措听得很认真,外面的天变暗了,值班室里开起了灯,室内的一切都倒映在了窗户玻璃上。
他看着窗户外的乌云,有些走神。
如果他继续在这里上班能陪伴周摇也的时间不多,也不能很好的陪她治疗抑郁症。
要不换个工作地点?
打断他思考的是手机铃声。
让陈嘉措意外的是电话是周摇也打来的。她说外面刮风,雷阵雨也要来了,要不要去接他下班。
比起前几天想躲着一个人,今天这个电话算是蹒跚学步的小孩迈出的第一步。
临下班的时候豆大的雨珠砸在窗户玻璃上,陈嘉措有些后悔了,雨这么大对开车的人车况和路况观察实在是不友好。
忘记提醒她来的时候小心,但现在再回她电话又怕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站在住院部大楼下等了十分钟,因为暴雨,医院门口有些堵车。
雨刮器不辞辛苦地刮动着,陈嘉措冒雨上车还是淋到了雨。
车载香水从冬日的木质香变成了水果的清香。
制冷开着,她穿着简单的短袖加睡裤,头发扎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低丸子头。
脸颊上多了一个陈嘉措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的蚊子包。
红色的小鼓包在脸颊上很明显,周围的皮肤有些红色的抓痕。
从积水的地面、挡风玻璃和后视镜里的车灯都是花的。
光在水里晕开。
迎接陈嘉措的不是一个活力满满的人,但是陈嘉措打量着她,总觉得她周遭的状态还是和之前还有不一样。
制冷的风吹在沾了雨水的胳膊上,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冷。
陈嘉措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旁边的那个人,她被一辆车堵住了,手扶着方向盘,人坐在驾驶位上,目视前方。
下一秒,一只手离开方向盘,她抬手,指腹抵着陈嘉措的额头,用力一推。
他脑袋只微微往后一仰。
笑声从周摇也掌心下穿出来,陈嘉措把推开自己脑袋的手拿起来,放到方向盘上:“今天感觉还好吧?”
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她也没装听不见,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慢慢将车开出医院:“还好,我准备明天回去上班了。”
陈嘉措感觉她的手很冷,将车里的制冷的风速调小了:“不再休息两天吗?”
“不了。”周摇也打出转向灯等到着汇入车流的时机。
雨刮器在面前拼命挥手。
“我当时就在想你如果不上班了,我的工资能不能负担得起你每周心理咨询的钱。”陈嘉措替她看着四周的车况:“我想了想,我准备换工作了。”
周摇也从车况中分了一点注意力给他:“为什么?”
“工作太忙了,而且以后结婚有孩子什么的都需要时间和精力。”
这个社会好像普遍是婚后女性付出,因为生孩子怀孕就导致女性在就职升职上的不公平,于是乎一群人就觉得牺牲就牺牲到底。
虽然现在劳动法改了,周摇也作为一个律师在律所上班不太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但是在经历怀孕时水肿、孕吐、便秘、腰痛等等身体上的折磨,以及怀孕时不可避免的妊娠纹、睡眠质量急速下降的精神折磨以及心理压力,更别说危害健康的腹直肌分离内脏移位等等。
这些事他没有办法分担的,那么照顾孩子就事他应该承担的。
而分担这些需要时间。
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说了之后,周摇也安静了几秒,在那安静的几秒里她想的不是这样的安排合理吗?或是他的牺牲。
而是没良心的一句:“我之前不是说分手了吗?”
乌云在头顶,将原本五点的落日余晖和美丽霞光都挡在它身后。
乌云就像是舞台上厚重的,轻轻一抖全是灰尘的巨大幕布。
可怜的是,她抑郁时内心的平静也在乌云之后,乌云之下是电闪雷鸣和暴雨。
陈嘉措硬气了一回儿,反问:“那我那时候答应你了吗?”
周摇也:“那你要做的是思考分手这件事,不是别的,比如在一起、结婚这种事情。”
陈嘉措不以为然:“嗯,我思考了分手了。”
摊手,然后耸肩:“几天的时间里,思考分手这件事我用几秒钟就得到了拒绝的结论。然后剩下的时间太长了,我就顺带思考了一下结婚这件事。”
人一辈子都在被救世主这个观点影响。
古今中外,从小到大。从齐天大圣到奥特曼,还有欧美电影里各种各样异能的超级英雄。
拯救世界,拯救苍生,拯救爱人。
人都有英雄主义,面前的人似乎也有,他还带着浪漫主义的玫瑰色彩。
大学那几年隐忍爱意不愿打扰的人现在换了一个性格,他仿佛要把那几年没有说出来的喜欢都在现在表现出来。
周摇也看着车外的雨势,心头有点酸涩:“这么喜欢我?”
洵川的雨来得措不及防,走得也干脆果断。
拨开云雾,乌云散去。橘色的天空一点点在乌云背后露出真正的面容。一道道光柱从云层缝隙中照亮大地。
那些光柱不知道落在谁身上,伸出手,可能会落在左手,也可能会是右手。
抓住光的前提是伸出手。
车慢慢向前行驶,旁边的人一点都没有犹豫:“对啊,就是这么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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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75章 、七十二棵树
◎养狗◎
小区的路上不少樟树的树叶都被风吹落在地上。台风预计今天晚上十点钟的时候从沿海的城市登陆。
周摇也大部分时间都是生活在靠近北方的,对于南方的台风天多少还是心存敬畏。
陈嘉措这个大小活在沿海南方人,对于台风天心态非常平静。
甚至还计划晚上去超市买点菜。
停完车,周摇也隐隐听见有狗叫声。原本以为是自己幻听,结果陈嘉措也听见了。
寻着声音,绕到前屋。
在前屋的门口蜷缩着一只大概才两个月大的小狗。
大雨虽然停了,但是四周的大风还是挂着。那条小狗蜷缩成一团,不知道在门口呆了多久,又哼唧了多久,叫声都变得无力了。
……
小狗现在还没有办法洗澡,周摇也家里也没有专门给狗洗澡的宠物沐浴露,找了一条毛巾递给陈嘉措,他大约是没有在儿科实习过,包狗的手法很粗糙。
陈嘉措简单给它擦了擦,狗不大,他一只手就能抱着:“怎么说?”
春树里 第86节
周摇也拿出手机先拍了照张,倒不是发社交软件:“业主群里问问有没有人家里丢狗了。”
得到的回复是没有人丢狗了。
倒是有一个邻居说想要养狗,但是本人现在在外地,半个月后出差回来,希望能够从周摇也这里领养走。
陈嘉措抱着狗在旁边看着周摇也的手机屏幕,看着她手机里热闹的业主群里有人愿意领养这只狗,陈嘉措倒是挺开心的。
只是刚开心就看见周摇也打字,拒绝了那个人。
“为什么?”
周摇也:“出差的人不适合养狗。”
陈嘉措扭头看了看自己举着的毛巾里的小狗,是标准田园犬小时候的可爱样子,黑色的小狗额头上又一搓小白毛。被毛巾裹着之后也不挣扎,进屋之后也没有再叫唤,而是可怜巴巴,双眼含泪地看着陈嘉措。
看得他都心软了:“周摇也,那我们养吗?”
周摇也刚拒绝完那个找自己领养狗的邻居,然后把照片转发到律所的群里,一边打字问她的同事有没有人想养宠物一边回答陈嘉措:“养狗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陈嘉措养狗的决心很大。
他用鞋盒子先简单地给小狗做了一个狗窝,第二天顶着台风天去买了狗粮罐头,还带狗体检。他抽时间在网上学着教狗定点上厕所的办法,很尽心尽力。
周摇也对养狗这件事还是没有那么愿意,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也可能是因为会时不时的想起饭兜。
但它会讨好人,不咬家具不叼东西,上厕所也很快就学会了,会每天坐在门口等她下班。
虽然不想养它,但狗还是要遛。
它走了半程之后因为不长的腿,就累得直吐舌头。
四驱也不行,最后还是被周摇也抱回去的。给它擦完脚之后它直奔喝水的地方,刹车没有刹住,直直摔进了喝水的盆里。
引得周摇也发笑。
律所有人突然问周摇也上次她在群里发的那只狗送掉了没有,如果没有送掉她想领养。
周摇也摇头拒绝了:“我和我男朋友决定养它了。”
陈嘉措还给狗取了个名字,不出意外是什么妞妞妮妮小粽子。
仔细一想远比什么小红小花的要好得多。
只是陈嘉措想的那些名字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因为怎么叫那只狗都没有给回应,似乎不知道自己叫这个名字。
直到陈嘉措那天喊周摇也吃饭了,他在厨房喊客厅里的人:“吃饭啦。”
那狗就像是听懂人话一般,回应了两声狗叫。
但是那是因为吃货狗本能,还是被误以为是它名字所以给出反应陈嘉措和周摇也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喊‘吃饭啦’它就会有反应。
小狗从一开始的认生,慢慢会定点上厕所之后,就不常把它关在笼子里,它就在一直家里跑来跑去。
打完针做完驱虫之后,因为陈嘉措工作时间的不稳定,遛狗成了周摇也的任务。
她倒是没有抱怨,正好陈嘉措上夜班的时候她也不会觉得回到家太冷清。
今天晚上陈嘉措上晚班,周摇也吃过药看了会儿书就困了。还没有睡下,她难得听见挠门的声音,将门打开,一只黑黢黢的小狗快速跑进卧室。
它那几条腿蹦不上床,就睡在床边的地毯上。
早上陈嘉措在她上班前回来了,一进屋就看见了昨天被周摇也放进屋的小狗。他去洗澡的时候,周摇也进厕所洗漱,隔着干湿区分离的玻璃门,周摇也清理舌苔的时候突然想到养宠物对治疗精神疾病是有一定帮助的。
想到这里,她冲洗着舌苔清洁刷,扭头看向布满水汽的玻璃门后的人。
花洒被关掉了。
陈嘉措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周摇也的目光。他伸手去够架子的浴巾:“想我了?”
“没有。”周摇也把手里洗好的舌苔刷放回原位,转头继续对着镜子涂涂抹抹。
在一起挺久了,他对周摇也‘坦坦荡荡’也变得越来越自然了。
他身上还没有擦干,挪到镜子旁边。周摇也在手掌心里倒多了爽肤水,自己抹完之后,叫他把脸凑过来。
陈嘉措微微弯腰,鼻子闻到了她爽肤水特有的口水味:“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暂时想不出来。”周摇也被他抹完脸,转身拿起自己的化妆品。
脚边感觉到有一个小毛团蹭着她的小腿跑过去了,白色为主的卫生间,那只黑色的小狗特别显眼。
洵川的夏季很长。
加糯米饭的绿豆汤有成为主食的趋向。
在八月的高温到来之前,周摇也结束了上一个案子,将季远川那个案子里自杀女生的继父送了进去。
生活和工作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好转,但是周摇也不知道这次自己又能正常多久。
期间,江承航约了陈嘉措和周摇也一起吃饭,崔沅得到了一张四人行一人免单的自助餐券。
时间得从这两个医生来。
崔沅和周摇也先到,崔沅见到周摇也第一句话就是:“周律师,这是我小姐妹开的店,你稍微手下留情一点。”
暗指上次她举报了美容院那件事。
周摇也有些尴尬地点头。崔沅今天没有带孩子出来,喂完奶之后就把孩子丢给婆婆和月嫂了。
她熟络地挽着周摇也的胳膊,从停车场出来之后带着路:“周律师,你是不是很多家店的黑名单成员啊?”
路过一家母婴店,崔沅习惯性地想进去逛逛。
不少可爱的小裙子和小鞋子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人不喜欢。崔沅冲动消费了一笔,买了不少她女儿现在还穿不了的小裙子。
那条黑色带蝴蝶结的小裙子确实很好看,崔沅结账的时候比了好久:“是不是特别好看?”
周摇也点了点头,看着那些小小的东西,女人确实无法抵抗,小时候打扮洋娃娃,大一些了打扮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打扮孩子。
崔沅看见周摇也实现落在那些衣服上很久,等出了母婴店,八卦:“周律师你和陈医生究竟是谁不急啊?”
“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当一个妈妈。”周摇也能处理好案子,能快速习惯毕业后的社会生活,但却方面能力的突出似乎造成了她其他方面能力的不足。
读书考证,做什么事情,从事什么职业,她都已经习惯性先好好学习,然后考取职业证。
但是妈妈又没有上岗资格证。
她心里没底,也不觉得现在自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适合结婚生子。
一切都还想再缓缓。
但没几天之后,陈嘉措把江承航买的整理的育婴有关的书和笔记都带了回来。可陈嘉措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把那些书放到书架的最下层,一眼看不到的地方。
他开始每次周摇也去见心理医生的时候就陪她一起去,就算是连轴上了三十六个小时也不会缺席。
家里那条狗长大了,还是每次一喊‘吃饭啦’就有反应。周摇也怀疑过这只狗的智商,也怀疑过陈嘉措的,尤其是一天看见他在教育狗。
教育完了之后,拉着狗演了部零成本的枪|战戏。
等天气凉爽了一些后,为了感谢上次崔沅她请客吃自助餐,陈嘉措请她和江承航来家里吃烧烤。
他们把小孩带过来了。
一个粉雕玉琢和崔沅有些像的小孩。崔沅当时坚持没有给孩子剃胎发,所以小朋友现在就可以扎小辫子了。
一圈人抱过来之后,陈嘉措把小孩抱给周摇也,她本能往后躲了一下,对于抱孩子多少还是害怕的,比被她抱的小孩还紧张。
生怕自己没有抱稳,或是小孩掉下去了。哪怕怀里的小孩一点也没有哭,睁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周摇也还是怕。没有三十秒,就僵硬地转身:“陈嘉措,你抱。”
那小孩不认生,谁抱都不哭。被陈嘉措抱回去之后,陈嘉措抱着她去厨房看来他们家做饭下厨的江承航和崔沅:“叫你们来吃饭,最后你们两个做饭了。”
崔沅一点都没有生气,穿着围裙,手里拿着菜刀:“你和周律师还没有孩子你们不知道,上班做饭这种事情都比带孩子轻松。”
“哪有。”陈嘉措扭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孩:“妹妹这么乖。”
“乖?”江承航是昨天晚上起来泡奶拍嗝换尿布的受害者:“那今天你带一晚上,免费体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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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狗狗好可爱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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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七十三棵树(二更)
◎夫妻纠纷还是医疗事故◎
陈嘉措不好意思看着他们两个人忙,最后带孩子的任务还是落在了周摇也身上。
她比抱炸弹的人还身体僵硬。抱着那个小孩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跟那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看了有一会儿,大约是困了,趴在周摇也肩膀上,可能是她爸爸妈妈给她养成的入睡习惯,她必须要手里抓着一个东西才能睡着。
周摇也更不敢动了。
靠在沙发上,没有玩手机,也没有看电视机。小孩子的头发戳着她的下巴和脖子有些痒。
勉强看向肩头上的小人,周摇也把手里摇摇欲坠的玩偶拿下来,虚虚握拳的手,还没有她一个手掌心大。
小孩有太多解释和定义了,生命延续、夫妻关系的纽带或是上帝的馈赠。
周摇也靠在沙发上,感觉到自己心脏位置被压着,倒是不觉得窒息,但长久一动不动的身体有些僵硬了。
陈嘉措打完了下手过来,看见周摇也和他先前临走时一点没变的样子,笑:“你把小孩放沙发上好了。”
春树里 第87节
‘二十一世纪最高难度的拆弹排雷工作’正在进行,他把小孩抱过去,从小到大不给小孩养成抱着睡觉的习惯,就是现在放在沙发上,把那个玩偶塞到小孩旁边都没有弄醒她。
周摇也身上轻松了,拿着手机刷了一会儿新闻,厨房里三个人还没有忙好,她把手机放下,朝旁边看的时候,沙发上睡觉的小孩已经醒了。
跟四脚朝天一样,手抓着自己的脚,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睡醒的信号已经发送了,四目相对的时候她似乎知道周摇也接收到了她睡醒的信号。
小孩把脚塞进嘴巴里,看得周摇也蹙眉但是又想笑。
崔沅走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女儿在吃自己的脚,发出亲妈的嫌弃声:“咦,江苡禾你怎么这么邋遢?嗯?”
崔沅把小孩从沙发上抱起来,小孩扯着她妈妈胸口的衣服,周摇也猜到了:“去楼上吧。”
崔沅拿着装着小孩各种东西的包,怀里还要抱个小孩,周摇也帮她拎东西,走在前面带路。
周摇也带她上楼之后,特意给她留出了喂奶的个人空间,又怕她有事需要帮忙,周摇也站在门口等会儿一会儿,倒是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叫自己,陈嘉措端着水果上了楼。
进房间前,周摇也敲了敲门,崔沅正在给小孩拍嗝,肩头垫了一块小毛巾,在房间里踱步走来走去。
趴在肩头的小孩嗦着自己的大拇指,见人就笑的小孩讨人喜欢。那对人的笑容仿佛和她很熟一样,明明刚喝过奶的小孩,看见他们吃东西,哼唧了两声,张着嘴。
崔沅往咬咬乐里装了点水果,递到小孩嘴边:“馋死了,看我们吃什么你都想吃。”
不哭不闹听话时候的小孩子好像自带一股治愈能力,周摇也看见口水巾有些歪了,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
崔沅看周摇也脸上微微的笑意,凑过去有些好奇:“周律师喜欢小孩子吗?”
“嗯?”被突然这么一问,周摇也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也不是,我总觉得我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其实我也没有做好准备,我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我当时生完孩子,我看着我女儿我都觉得奇奇怪怪,都不敢相信自己生了个小孩。”崔沅说着,捏了捏她女儿的脸颊:“人生有些计划之外的事情也是惊喜。而且妈妈这个身份,你想再多等你生了孩子之后还是觉得准备不足,所以不用想那么多,只要自己想要孩子了,那就去要。”
如果没有躁郁症,或许周摇也还能少一些负担。
精神病的遗传概率以及自己是否能够在怀孕时坚持不吃药并且状态能否稳定,周摇也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夏天在洵川呆了许久,这种城市没有秋天,一场雨就把秋天打发了。
周摇也开始系统地接受心理咨询和治疗,案子照旧还是有,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医生没有节日浪漫的权利,他甚至节日那天都不放假。
家里那条小狗已经来了快半年了。
地暖在十一月中旬就开了起来,家里的狗也喜欢睡在地上。
遛狗的任务大部分还是在周摇也身上,有时候看着家里那条狗,周摇也就会想到饭兜。
带它去宠物店洗了个澡,周摇也买了点狗的玩具。
排队加做美容,周摇也像个陪女朋友做美甲做头发的男朋友,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打着哈欠。
等洗完澡,店员抱着狗住来,第一句话不是狗洗澡时候的表现,而是一句:“你家狗怀孕了。”
怀孕?
周摇也把狗带回去,看着在狗窝里啃骨头的狗,陷入了沉思。陈嘉措回来前就在电话里听周摇也说狗怀孕了,刚开门,狗窝里的狗就有反应了。
陈嘉措换上被咬破后脚跟的拖鞋进屋,先去揉了揉坐在沙发上的周摇也的脑袋,然后瞄了眼狗窝里对着他摇尾巴的狗:“怀孕了?”
周摇也偏头不准他摸自己脑袋,到时候这些生下来的小狗找人领养都是一个问题:“怎么办?”
陈嘉措走过去,蹲下身:“怎么办呢?我这专业也不对口啊。”
陈嘉措揉了揉‘吃饭啦’的狗头,看了看狗的肚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可以啊,效率挺高,你爸爸我还没有什么劳动成果呢?”
“我听见了!陈嘉措。”沙发上的人厉声打断他的话:“正经一点想办法。”
陈嘉措把狗从狗窝里抱出来,放到自己腿上:“那也只能生了,到时候我问问我同事有没有要领养的。”
那狗舒服的趴在他腿上,丝毫不知道自己干了件什么坏事。
“换个角度想想,添丁加口的好事。”陈嘉措拉过她的手,放在狗的身上:“你看看人家七八个月就完成了我们二十七八年都没有完成的事情。”
周摇也又不傻,一下子就听懂了。皮笑肉不笑:“无证无照进口行为是违法的,你羡慕?”
“……”陈嘉措语塞,不过他反应也快:“但是我们需要虚心接受,要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别人是领先我们……”
说着他觉得’别人‘这个说法不太好,改口’别狗‘。手拨弄着狗的尾巴,朝着周摇也晃了晃:“别狗是大幅度领先我们的。”
家里多了一个孕妇,粮食支出大幅度提高。当时养饭兜的时候周摇也没有经历过给狗接生的情况,这种事情就交给陈嘉措了。
晚上临睡前,两个人躺在床上。
“前有死马当活马医,先有你把狗妈妈当普通孕妈妈一样接生。”周摇也在网上先买了一些接生需要的东西。
陈嘉措听见了,凑了过来,他已经躺床上了,周摇也半坐着,他靠过去,挨着她胳膊:“我儿科和妇科没有实习过,我感觉我现在申请一下,没准你怀孕的时候我能开你肚子……”
周摇也瞥了他一眼。
陈嘉措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改口:“亲自迎接我们爱的结晶降世。不过,这么一说我突然纳闷一件事。”
听他这么说周摇也没有继续刷手机,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往上坐了坐,表情认真且严肃:“到时候发生意外,算是医疗事故还是夫妻纠纷?属于民事纠纷还是刑事案件?”
周摇也仔细想了想,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之后,蹙眉:“陈嘉措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你知道吗?”
“单纯有那么一点点好学。”陈嘉措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
“首先。”周摇也把手机放下,然后把卧室里的大灯关掉。回过头看着一副认真听讲的陈嘉措,她放平了枕头:“首先你需要先是我丈夫,我们才能够达到夫妻纠纷的最基本条件。”
然后再是她怀孕,他需要给自己动手术。
夫妻纠纷的最基本条件都没有形成,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没有任何必要。周摇也正好也困了,躺下来敷衍完他后,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身侧的床垫传来动静,大概是旁边的人也睡下了。
周摇也在昏暗中被人抱住,他小声凑到自己耳边问:“那我怎么才能成为你丈夫呢?”
小声的话带着气声热气洒在周摇也耳朵上,不知道怎么就刺激到她怕痒的神经了。挣扎的动作有些大,她手往后推:“怎么才能成为我丈夫?闭眼睡觉,然后做梦。”
“古法有云…”他没动,人往下压,耳朵贴着周摇也耳边:“我准备借鉴前人,我要凭子贵。”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连接的,耳朵边说悄悄话,但是腰肢发软。周摇也捂耳朵:“我不跟你生。”
“行啊。我喜欢你,我听你的话,你不跟我生,那换我跟你生……”
周日接受心理咨询,周摇也例行和心理医生聊完天,要出门离开的时候,周摇也没有直接出去:“林医生。”
正在整理这次治疗资料的医生抬头看向周摇也:“怎么了?”
周摇也犹豫了一下:“我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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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回来钱"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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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有人节操好,有人人品好,有人智商好……但是……我心情好,砸你个地雷,不要潜水了出来码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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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陈嘉措凭子贵吧笑死了】
【我疑问的是小孩怎么抓自己的脚怎么做到把脚放嘴上】
【gkd结婚吧】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虽然一笔带过,但我想了挺久的那对母女的故事也有了相应结尾,恶人就该入狱。】
【家人们我已经接受不到be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跟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还不知道下面是啥路线,总觉得要虐了,但好像又不是!】
【快要有小朋友了吗!】
【来啦来啦】
完
第77章 、七十四棵树
◎嫂子◎
从办公室里出去,陈嘉措已经取好药在门口等她了。他刚结束三十六个小时的连轴工作,脸上的倦怠不太藏得住。
见她出来上前牵她的手:“医生怎么说?”
周摇也把医生的原话转述给他:“先看好病,等病稳定了之后不需要依赖药物了,可以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再考虑。”
陈嘉措拉着她的手朝着诊所外面走去:“其实,没有孩子也可以。”
回去的路上是周摇也开的车,他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到家的已经十点了。他打着哈欠从车库进屋,哈欠连天还不忘一边走路一边玩手机,周摇也没跟着他一起上楼,进屋后,玩了一会儿狗。
检查了‘吃饭啦’的肚子,狗的孕期是两个月,元旦前后估计就要生了。
中午喂粮的时候,周摇也加了一些专门针对孕期宠物的补品在里面。
楼上的补觉的陈嘉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醒,周摇也准备中午自己点外卖,还没有挑选好吃哪家店,才上楼睡了一个小时的人,拿着正在响铃的手机下来。
是闹钟的铃声。
他哈欠还没有停。
周摇也有些狐疑:“医院叫你回去吗?”
陈嘉措拍了拍脸,醒神:“给你做饭啊,你中午不吃了啊?”
周摇也有些想笑:“我可以点外卖啊。”
他人已经往厨房走了,站在冰箱前面,手翻弄着自己放着的食材:“没有什么菜了,还有一些剩饭,要不我给你炒个饭吧。”
周摇也不怎么喜欢厨房,可能是因为自己厨艺技能为负。随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走去厨房帮忙。
厨房里的人倦怠感太强,一边起锅,一边系着围裙。
春树里 第88节
系带的手被一双有些凉的手握住,周摇也把围裙的带子从他手里抽走。围裙被周摇也拿走了,她给自己穿上围裙:“你教我。”
在两个人的相处中,陈嘉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还能教周摇也。他眼底有些乌青,是休息不好的证明,将灶台的火关小,陈嘉措指了指油桶:“我可不采取鼓励式教学。”
周摇也将油倒入锅,他站在旁边,搭了把手,托着油桶的口。
加入了适量的油之后,陈嘉措将油桶的口抬起来:“可以了。”
“然后呢?”周摇也把油桶放旁边。
陈嘉措将油烟机调大,把手放在锅上方,感受了一下温度:“等锅热。”
炒鸡蛋很简单,可第一步怎么敲开蛋壳把鸡蛋下到锅里就是一个难题。
为防止食物浪费或是做成蛋黄炒蛋壳,鸡蛋下锅那一步由陈嘉措代劳了。
洗完还在滴水的青菜下油锅会溅到人,陈嘉措拿起锅盖挡在周摇也前面,自己将青菜下锅之后,把菜篮给她,自己拿走她手里的锅铲,开始翻炒。
嘴上说是教她,但是她更多的还是重在参与。
等昨天的剩饭下锅之后,只剩下翻炒了。
锅铲回到了周摇也手里,也仅仅五秒。
陈嘉措在旁边看她翻炒都把米饭翻出了锅,五秒后把锅铲要回来了:“你去拿两副碗筷。”
全程没有任何言语表示陈嘉措的无奈和无语,但是周摇也觉得自己被深深的鄙视了。
从消毒柜里拿出两个碗,陈嘉措先关掉火,然后盛饭。站在陈嘉措旁边的周摇也突然叹了一口气。
那叹气的声音被陈嘉措听见了,抬手捂住她嘴巴:“叹气不好。”
等他松了手,周摇也努嘴:“停止你这种小老头的封建思想。”
治疗曾经困扰自己多时的躁郁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一切好像都在控制之中,一点点从药物能控制住开始往好的一面发展。
家里‘吃饭啦’的肚子越来越大,最后也不怎么爱动弹了。
元旦那天陈嘉措还要上班,两个人就干脆趁着元旦最近的一个周末回滨城和他爸妈去吃饭。
这回他家亲戚都来了。
毕竟双方父母都已经见过面了,不过傅沛没有提前和他们说一声,陈嘉措站在门口听见屋子里他亲戚的声音,扭头看了眼周摇也:“怎么说?”
周摇也无所谓,耸肩:“没关系,我其实挺擅长和人相处的。”
陈嘉措摇头:“不是的,到时候他们会群起而攻之的那种对你发问,虽然是热情熟络的,但是挺难让人招架。”
“放心吧,我很有经验。”周摇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这话让陈嘉措一点都不相信:“你什么时候和这么多人相处了?”
周摇也调整了一下脸部肌肉,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法庭上,以前大学辩论赛的时候对方辩手的语言攻击。放心吧,我有舌战群儒的经验。”
陈嘉措默了好几秒,这个回答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但是听罢又不觉得意外。
他们进屋,屋里那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陈嘉措把买的水果和礼盒放在门口,拉着周摇也一个个亲戚打招呼。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大家从口袋里将见面礼都拿了出来。周摇也看着递过来的红包,第一时间朝陈嘉措求助。
他也不知道,喊了一声‘妈’。
以前小时候收红包的时候妈妈还会客气,但这算是见面礼,傅沛让周摇也别客气,收下。
一个个亲戚叫过去,一个个红包拿到手。
沙发最边上那个是陈嘉措的小姑,周摇也跟着陈嘉措喊了一声小姑,小姑抱着她二胎才刚学走路的小孩,把一早从口袋里拿出来的红包递给周摇也。
小姑大儿子坐在小姑旁边,看着陈嘉措又看了看周摇也,然后有些害羞地凑到他妈妈旁边,贴着他妈妈说悄悄话。
也不知道小孩说了句什么,小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一边哄着二胎,一边抬下巴示意陈嘉措:“你问你哥哥啊。”
在场的人都有些好奇了。
那小孩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羞赧,手里拿着一把玩具模型枪,不敢看周摇也,瞄了一眼作为他哥哥的陈嘉措:“哥哥,你带回来的姐姐,我是不是要叫嫂子啊?”
童言无忌,小孩子问完那群长辈在笑,旁边那个进屋前还说自己有舌战群儒的经验,这会儿反倒是被一个小孩的问题给问住了。
平时最不喜欢的沉默是金,不屑于‘闭口不提,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脱法律制裁’的人这会儿也不说话了,周摇也扯了扯陈嘉措的袖子。
还是傅沛出来解围:“先叫姐姐。你哥哥没用,等他有本事了,你就可以叫嫂子。好了好了,人都齐了,快过来吃饭了。”
陈嘉措倒也不觉得被他老妈下了面子:“老妈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傅沛瞥他,不理他。招手喊周摇也快去洗手落座吃饭了。
餐桌上倒是没有再被调查户口,可能是傅沛一早就和他们说过了,一群人更多的还是聊最新的政策改革,还有滨城那个几年前就说的旅游开放项目。
圆桌不是转盘的,周摇也就吃着面前几道菜。
长辈们问着陈嘉措医生的福利待遇,又聊到这附近哪户人家的小孩的工作情况。
这附近的邻居都是认识的,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唉,我记得赵芳闺女工作挺好的,但是听说被台里开除了?”
“难怪我上次看她从宝鼎那个厂里出来,现在在里面当文员是吧?”
“嘉措,你和林桥林溪一起长大的,你有没有听说什么?”
周摇也全程就当一个透明人,吃着面前那盆凉拌黄瓜,味道还不错。嚼着嘴里的黄瓜,突然面前的碗里多了一个剥好的虾尾。
偏头看了眼旁边的人,他手里还在剥虾,出于礼貌原因他看着那个问他问题的人,手里的动作没停:“没听说,我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了。”
那头话题也没有在林溪身上聊太久。
滨城是个小地方,一点点大的事情很快就会人尽皆知。长辈大多习惯说滨城的方言,就是普通话都带着口音,周摇也梦回以前和一个印度来的交换生谈论作业时的痛苦。
长辈和她说什么话,她都不怎么听得懂,甚至都不知道在和她说话,全靠陈嘉措在旁边翻译。
一顿饭吃得很快,除了那几个喝酒的长辈。
周摇也又不太好意思吃完就离桌,但是桌上聊的天她也听不懂。
不知道呆呆坐了多久,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人弯腰,两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吃好了吗?”
周摇也回头,发现是傅沛。她点了点头,随后傅沛让她跟自己来。
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傅沛看她坐在那里傻愣愣的,也不吃东西了,怕她没劲无聊,也知道她不好意思直接离桌。
傅沛带着她去了后院:“是不是很无聊?要想出去玩,不用从里面走,直接往这里走出去好了。”
被说中想法,周摇也只好尴尬笑一笑,傅沛说不用她陪客人。作势要去给她搬个板凳出来,但是被周摇也阻止了。
傅沛没有陪她晒太阳,她还得回去招待客人。
厨房后院的橘子树上的果实都已经摘下来了,这会儿砂糖橘和耙耙柑都很甜。
今天阳光很好,海风吹在身上也没有那么刺骨。小孩吃饭特别快,早早就下了桌。周摇也站在阳光下,才晒了没一会儿太阳,先前那个小孩跑来了后院。
小孩子似乎都喜欢追着那几个比他们大的人一起玩。
陈嘉措被傅沛使唤拿着橘子到后院去给周摇也的时候,看见周摇也被小孩围着喊‘嫂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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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太美好了不敢想会虐成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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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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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措一家人都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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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起来啦针不戳!】
【又又又想感叹好甜,真好!双箭头的感情真好!】
【gj欠我一个陈嘉措一样的男朋友555】
完
第78章 、七十五棵树(二更)
◎救你◎
她有些不太好意思,也不怎么招架得住那些小孩的热情。
比如:“姐姐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哥结婚啊?”
也比如:“姐姐你和哥哥为什么会谈恋爱啊?”
更比如:“姐姐你平时和我哥哥在一起也玩游戏聊天吗?”
陈嘉措走过来将手里的橘子分给那群小孩之后,给她解了围。叫的大概是那个小孩的小名,表情严肃但有些滑稽:“不准问哥哥女朋友这种问题。”
那小孩一副被肉麻到的样子,拿着橘子在旁边不给面地咯咯笑着。
因为今天阳光好,连海风拂面都不觉得刺骨,隔壁邻居把被子抱了出来,晒在晾衣绳上。手里拿着拍被子的东西,拍打了几下。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无处遁形,飘在空中起起又落落,然后被下一阵从海面吹来的风带走。
陈嘉措被那小孩笑着,手揉了他的脑袋:“作业写完了吗?”
小孩子挺臭屁:“早就写完了,我周五在学校里就写好了。”
当代小孩不能从作业上打击,就只能从考试成绩入手。说到底人最终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陈嘉措又问:“那你复习了吗?不要期末考试又不会,到时候又要被你妈妈打屁股。”
说道这里,那小孩眉头一蹙,说生气就生气,丢下一句“不和你玩了”,然后就跑了。
春树里 第89节
周摇也在旁边站着,看陈嘉措幼稚的样子,发笑:“你多大的人了,你和个小孩争高低,从小孩子身上找自信。”
陈嘉措看着那个跑会客厅去看电视的小孩,不以为耻:“这不是给你出气吗?他一连问了你那么多句话,把你问得哑口无言。”
阳光很好,晒得人脸颊发烫。小孩子没有那么多想法,哥哥姐姐本来就是小孩子向往崇拜的人,尤其是这个年纪暗搓搓揪喜欢的女孩子辫子的年纪,大约对恋爱这种事好奇又向往。
他从里屋搬了一个板凳出来,客厅里也就几个喝酒的男人还在吃饭。小姑抱着二胎小孩出来晒太阳,才会走路的小孩,扶着坐成一排的人的腿,踉踉跄跄地走着。
昨天晚上陈嘉措值夜班了,晒了一会儿太阳之后倦怠和困意都冒了出来,和周摇也坐在一个长板凳上,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周摇也感觉肩头重重的,耸了耸肩膀:“你要睡觉你就去你房间睡觉。”
“那你呢?”陈嘉措眯着眼睛,有些睁不开眼了:“丢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对我亲戚,良心不安。”
可两个人一起走,好像也不太好。
他察觉到了周摇也的顾虑笑:“你以前不是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的吗?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不用脸皮薄。”
然后没给周摇也反应阻止的机会,朝着那头聊天的亲戚打了个招呼:“你们晒太阳,我昨天晚上值夜班的,上楼去睡一觉。”
说完就起身,然后抬手捏了捏周摇也的后颈,声音不大:“走吧。”
南方的冬日,总是室内一个温度,室外一个温度。他房间明显比后院冷,尤其是刚刚晒太阳把身上晒得都有一些出汗了。
陈嘉措从柜子里找出被子,似乎强撑不住了,他躺床上不出两分钟就睡着了。周摇也就脱了外套,靠着床头玩手机。
卧室里的窗帘没有拉,阳光从玻璃透进来照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旁边的人似睡非睡,坐起身将空调打开,然后拉了拉她的袖子:“你坐里面,能晒到太阳。”
然后很快又睡着了。
那样子好像一直没有中途醒过来一样。
眼底有些乌青,额前的碎发稍微有一些长了,周摇也鬼使神差点开后置摄像头。
那一刻什么肖像权隐私权她都没有放在心里,拍了一张照片。
陈嘉措是真的困,但是楼下后院里讲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他就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被吵醒了。
周摇也靠着窗户坐在阳光里,头发染上金色,她在玩手机。
“在太阳下玩手机,你也不怕眼睛看坏。”陈嘉措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她放在被子上的脚,隔着袜子还是有些凉,他把被子掀开,盖住她的腿:“周摇也,我要死在你前面,我觉得我就是过了头七都能因为不放心你再爬上来看看。”
“那到时候让我新婚丈夫敬你一杯。”周摇也把有些凉的脚放在他腿上。
他生气了,拉着她胳膊,将她拉进被窝里:“那我头七爬上来把你一起带走。”
躺在床上枕着他胳膊,任由身旁的人帮她盖好被子,手指绕着她晒太阳后有些烫的头发,他侧身,脸埋在她颈部:“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周摇也看着窗外,虽然还有阳光,但是阳光已经不像下午日头最足时候那么暖和了:“现在刚到四点,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算了。”陈嘉措深吸了一口气。
“那起床?”
他没动:“上次东西还在。”
周摇也不理解:“什么?”
“上次过年的时候你来我家,我……”陈嘉措还没有说完,她就来了一个胳膊肘,力度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陈嘉措被她用胳膊肘一撞闷哼了一声,原本就是为了打趣她才说的话,被拒绝他也没有不开心。
楼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了,卧室外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
是陈嘉措小姑和那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小孩缘。
周摇也听见门外的声音和他分开了一些距离,从床上坐起来。
陈嘉措在屋里应声,小姑这才将卧室门打开。
踉踉跄跄走进来的小孩手里还拿着一个橘子,在小姑扯着小孩的帽子,领着小孩走到床边,小孩把和他拳头差不多大的橘子放到陈嘉措被子上,然后也不会说话打招呼,扭头又走了。
橘子上还有一些指甲印,陈嘉措刚睡醒正好有些口渴,将橘子剥开,弄掉上面的白丝之后分了一半递给了周摇也:“你再躺一会儿?”
“不躺了。”
周摇也不喜欢在床上吃东西,拿着橘子从床上下去之后,才开吃,有些凉牙。
床上的人穿好衣服,半个橘子两三口就没了。周摇也将手里的剩下的橘子塞到他嘴里:“太凉了。”
晚上还是那群人一起吃饭,周摇也和陈嘉措没有留宿。
回到洵川已经是九点钟的事情了。
元旦那天洵川的气温还维持在五六度,周摇也发现他们快在一起一年了。
时间比她想象中快了不少,元旦陈嘉措要在医院值班,周摇也晚上和裴絮一起吃的饭,把家里那条快预产期的狗也带上了。
今天晚上陈嘉措下班的时候是九点。周摇也回家的时候正好去接他,吃过晚饭之后她便没有着急回去。
饭菜都是饭店打包回来的,省时又省力。甚至都没有装盘,收拾的时候只需要把打包盒丢了,不用洗碗筷。
周摇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怀孕的狗躺在地毯上喘着大气。
“这肚子好大,有没有说怀了几只?”裴絮看着‘吃饭啦’的肚子,摸了摸它的脑袋。
周摇也:“宠物医院做检查说是三只。”
裴絮听罢拉了拉嘴角:“我去年的愿望是能当奶奶,没想到最后还是完成了。”
周摇也当时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裴絮意有所指的话,懒懒抬眸:“这是我和陈嘉措女儿,你是太奶奶了。”
“可以,一下子三十年的人生规划都帮我完成了。”裴絮把今天可以买的骨头拿给’吃饭啦‘:“哎。”
那唉声叹气,不用问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果不其然,裴絮叹完气,看见周摇也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不理睬她,坐到沙发上,没忍住:“你们决定什么时候要孩子?”
“生孩子养孩子需要财力和精力。”周摇也刷着手机,语气懒散:“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裴絮:“绝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都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行的。”
周摇也依旧保持和裴絮争论的高胜率:“所以绝大多数的人觉得他们的人生都很失败。”
“那你们可以先结婚啊。”裴絮也退一步:“你们现在住在一起和结婚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怎么不先结婚?”
“结了婚你们就能名正言顺催我生孩子了。”所以为了不被催生,周摇也暂时不想结婚:“而且老妈你居然还相信婚姻啊。”
裴絮扳回一城:“怎么不相信?你妈妈要不是因为婚姻能分到这么多的钱吗?婚姻是保护伞,我要是和你爸爸逛谈恋爱,现在我们母女两个能活这么轻松?钱都在那个男小三的口袋里了。”
周摇也:“我比他有钱。”
裴絮收网:“那你而且还是律师,他什么都图不到你,你也不图他,你还有什么好顾虑?”
一瞬间周摇也居然反驳不过裴絮。
她垂眸,语气淡淡:“我说不定哪天就自杀了……”
裴絮抓到周摇也话里的纰漏:“那婚姻法就能保护他,他能得到你的财富房子。”
周摇也:“妈,你这是叫外人来分钱啊。”
裴絮却一笑:“不是,妈妈这是叫别人来救你。”
周摇也微愣。
见裴絮继续说:“有他在,你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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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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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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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be,但是一定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越来越觉得前面一个姐妹说的他俩分开是因为治病有道理,想不出be的理由啊啊啊】
【呜呜呜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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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七十六棵树
◎超市◎
陈嘉措带着倦意下班,周摇也的车已经停在楼下等他了。
‘吃饭啦’躺在后排,他一上车就闻见了饭菜的味道:“什么味道?”
“我妈给你煮了个夜宵。”周摇也启动车。
陈嘉措伸手去拿后排的袋子,袋子里装着一个保温瓶,贴着袋子还有一个小本子。
春树里 第90节
车慢慢开到马路上,路灯光从车窗外照进车里,光线还是昏暗。他人偏着,将那个小本子靠近车窗。
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陈嘉措一个动作将后排的‘吃饭啦’都给吓到了。
周摇也用余光感觉到了陈嘉措的动静:“怎么了?”
“户口本!”陈嘉措晃了晃了手里的东西。车里太昏暗,导致周摇也都看不清他手里的那个东西是什么颜色的。
东西是裴絮打包的,周摇也当时也没有在意,没有想到裴絮居然把户口本放进去了。一时间周摇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语塞的时候他倒是会抓机会。
“第一次你求婚,第二次你写情书,这一次我绝对不犹豫。现在开车去民政局,我一点都不犹豫了,快快快,快掉头。”陈嘉措指着前面那个路口叫周摇也拐弯。
车外面乌漆麻黑,周摇也开到了中间的直行车道,伸手想把户口本从他手里拿回来:“给我。”
他拿着户口本闪避拉满,周摇也手都没有碰到。
陈嘉措不给她。
路口的直行红灯开始倒计时了,周摇也又重复了一遍:“给我。”
陈嘉措依旧不给她。
周摇也:“前天刀钝了,我买新菜刀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我是买来砍了你的呢?”
“挨你一刀,你就嫁给我吗?”陈嘉措问。
“少在这里给命,我不吃这一套。”最后的两秒钟也不够周摇也动手抢了,只能扶着方向盘继续开车。
上了十几个小时班的人这时候精力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充沛,周摇也刚停好车,他拿着户口本就下车跑了。
留周摇也一个人在身后。
周摇也和‘吃饭啦’进屋的时候,陈嘉措在楼上,似乎是去藏户口本了,她正要上楼,狗难得一直跟着周摇也,然后坐在台阶最下面无力地叫了两声。
那样子有些不对劲。
周摇也立马喊陈嘉措:“狗好像要生了。”
周摇也还是头一次看狗分娩,她承认自己心理素质较陈嘉措这时候还是有些差距的。
虽然医生和兽医专业不对口,但看陈嘉措戴上手套和口罩认真开始处理狗的动作娴熟又干练。
他们给狗喂了一些吃的,补充体力。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陪着躺在垫了尿垫简易产房里的狗。
陈嘉措把裴絮准备的夜宵打开,用筷子将鸡腿夹出来,先递到周摇也的嘴边,她凑过去咬了一口,指了指里面的糖醋小排。
陈嘉措把被她咬了一口的鸡腿放到盖子上,夹了一块排骨给她。
“以前首府大学我后来换过去的校区其中有一个食堂卖的糖醋小排很好吃。”
陈嘉措吃起了她咬过一口的鸡腿,医学院直到最后都没有搬去新校区,所以陈嘉措一直都在老校区里,每次去新校区也是紧赶慢赶,看完她的辩论赛就匆匆回老校区:“什么时候首府大学有校庆,我们回去逛逛?”
周摇也算了算时间:“后年好像是百年校庆了。”
“去吗?”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吃饭啦’开始叫了,陈嘉措三两口啃了鸡腿就走了过去。
大约是因为第一次分娩,‘吃饭啦’也不太会。
陈嘉措耐心安抚着,地暖一直开着,也不用怕小狗出生后会冻到,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准备了小太阳,纱布和毛巾都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旁边。
之前功课做足了,但是给狗接生还是第一次。
第一个宝宝出生的有些困难,包衣没有破,他用消毒过的剪刀快速剪开包衣,将处于假死状态的小狗用毛巾包住,清理小狗的嘴巴和鼻子。
看到‘吃饭啦’凑了过来,陈嘉措把小狗拿到它旁边,看着它给小狗舔舐着松了一口气。一只小狗已经开始喝奶了,‘吃饭啦’将胎盘吃了之后,继续分娩。
周摇也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应该帮什么忙,看着陈嘉措那样子,周摇也忽然能想象他平时上班的样子了。
认真且专注。
三只小狗分娩了很久。结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周摇也打了好几个哈欠,陈嘉措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最后周摇也在沙发等的都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卧室床上了,旁边没有人。
周摇也穿上拖鞋下楼,早饭摆在餐桌上,但是客厅和厨房都没有人,不出意外走到一楼给狗的产房,他蹲在一旁看着正在喂奶的‘吃饭啦’。
之前给狗准备产房的时候买了针筒和奶瓶,‘吃饭啦’喂了一会儿之后就不肯再喂奶了。不顾小狗在喝奶,起身就要走。
陈嘉措冲了一些奶粉,耐心地开始当奶爸。陈嘉措顺着‘吃饭啦’离开的方向望去,看见了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的人,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抱着小狗:“醒了?”
“嗯。”周摇也点头,看着走到自己脚边的狗,用拖鞋轻轻地挠了挠它的下巴:“自己生了孩子自己不带?”
狗没有理睬她,扭着屁股去吃陈嘉措一大早给它准备好的早饭。
将三只小狗都喂好了之后,陈嘉措把小狗放回窝里。他需要先洗手:“早饭好了。”
也不知道他是几点起的床,粗粮和粥都有。
陈嘉措用洗手液一直清洗到大臂处,周摇也没等他先坐在餐桌旁边开始吃早饭,海鲜粥里盐放得不多,甜玉米很糯。她一边啃玉米一边看着陈嘉措的背影,有些好奇:“感觉沐浴露是不是更适合你?”
“讲冷笑话呢?”陈嘉措将手臂上的泡沫都冲掉,抽了两张厨房用纸擦干净了手臂上的水珠。
擦手的厨房纸巾没有丢,他摊开了铺在餐桌上,伸手去拿了一个水煮蛋,鸡蛋顶端敲碎之后,掌心轻按着鸡蛋在桌面上滚了一圈。
之后剥鸡蛋壳就轻松了很多,将手里的水煮蛋递给了周摇也:“今天有没有什么活动安排?”
“想去逛一趟超市。”周摇也胃口不大,啃了一半的玉米忘记在吃之前一掰为二了。
陈嘉措没在意,拿过了她手里的玉米,面不改色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地开始吃:“行。”
等陈嘉措收拾早餐残局的时候,周摇也上楼去换了衣服,他没有什么需要打扮的,抓了个发型之后换了一套衣服就穿好袜子坐在床边等周摇也。
也没有催她,偏头看着镜子里在脸上涂涂画画的人。
喷香水是收官前的倒数第二步,最后一步是根据衣服挑一个包。
周摇也去超市要买一些日常用品,陈嘉措顺道去把冰箱补货补满。
陈嘉措推着购物车,只见周摇也走到拐角的货架时,停住了脚步:“我要去买卫生巾,你要不先去买你需要的东西?”
“当代不是把会不会挑卫生巾列入男友考核标准了吗?”陈嘉措没走:“医生对这种东西都很淡然。”
也是。
周摇也有一个常用的品牌,超市鲜少大幅度调整商品的位置,所以周摇也立马就找到了。
一包包像是囤货一样往购物车里丢,陈嘉措推着购物车站在旁边,扫了一眼旁边的货品,又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随手拿起来看了眼后面的成分说明。
“这种有香精,经期免疫力下降,你别买。”说着陈嘉措把她刚放进购物车里准备尝试的新品放回了货架上。
周摇也看着他表情淡淡,就像是在和一个病人说要用什么药一样。
陈嘉措给她介绍:“还有这种说是加了益母草和艾草的,中药的化学成分其实很复杂,而且这两种中药这样外用是不起效果的。还有加热的,其实更容易滋生细菌。”
“那买什么?”
“棉条吧。”陈嘉措指了指旁边货架上的东西。
周摇也没有尝试过,拿了两盒丢在购物车里:“听说这种最好是有性生活的人用。”
陈嘉措又给她丢了一盒进去:“我们不是有吗?”
说得坦坦荡荡,无视了周摇也的羞赧,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计生用品也没有了,走,再去买点。”
然后推着购物车,东张西望找着摆放东西的货架。
超市里不少商品都在打折做着促销活动,他们还需要买一些调味料和速冻食品。
厨房一直以来都是陈嘉措在用,调味料需要补些什么东西他都了然于心。
陈嘉措看见了和白糖摆在一起的红糖,突然想到一件事,回头去看在调味料货架之间有些茫然的周摇也:“对了,你生理期的时候肚子痛不痛?”
“痛。”但是周摇也的痛经没有那么厉害,一般难受半天就好了,并不影响工作。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说话到一半,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陈嘉措后半句话挡在了喉咙里。
周摇也环顾四周,还好周围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大约是没有听见。
她似是警告:“不准说。”
陈嘉措笑,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起走:“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要是肚子痛要不要买点暖宝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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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我上不管天,下不管地,中间也不管空气,只管用地雷埋了你!】
【快点结婚!!!】
【结婚了还能be?!???怎么个be法】
【陈嘉措能不能把周摇也绑去民政局】
【大海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要结婚了,他不需要见证者吗?我有机会速速看到二更吗/doge.】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见到"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剪刀】
【这样了还能be?是骗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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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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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玫瑰开在九月里,我的心中只有你,好想和你在一起,一颗地雷送给你!】
【呜呜呜呜终于要结婚啦】
【太好看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春树里 第91节
【别be】
【好耶!】
【
完
第80章 、七十七棵树(二更)
◎结婚◎
元旦值班的陈嘉措,至少大年三十和年初一的时候有假了。
大年三十去谁父母家里好像对另一边的长辈都有些残忍,后来一想,反正家长之间都见过了,干脆大年三十一起吃饭了。
今年过年很早,一月下旬气温一度到了零度。可惜雪花都没有降落在南方,过年前和心理医生约好了见面时间。
周摇也的状态让心理医生很高兴,看着一个灰色的人一点点走到阳光之下。
元旦后出生的三条小狗还没有彻底的断奶,三条小狗被江承航要走了一条,一条被裴絮预定了,原本他们两个想留一条小狗和‘吃饭啦’作伴,但是陈嘉措小姑在陈嘉措朋友圈看见小狗之后,要了一条去看家护院。
‘吃饭啦’母子分别的时候倒没有多少难过,有一次他们带着狗去了裴絮那里,碰见了养在裴絮这里的它儿子,虽然算不上‘母慈子孝’但是把自己儿子收拾了一顿之后,‘吃饭啦’也没有再揍自己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
而它儿子上蹦下跳,‘吃饭啦’躺在那里,它非要过去招惹一下它老妈。
入春之后,周摇也和陈嘉措两个人一合计,到时候给狗去做绝育。排队排到了半个月之后,想着狗去动手术之前给它洗个澡,结果小区门口的宠物店关门了,原本想忍一忍,结果晚上遛它的时候不知道‘吃饭啦’在哪里蹭了一股泔水桶的味道回家。
周摇也受不了,立马在家里给它洗了个澡。
狗是重新香喷喷了,但是周摇也感冒了。
给狗吹毛的时候,可能是狗毛进鼻子里了。她第二天就开始喉咙痛,然后扁桃体发炎,就像是雪崩一样,到了第二天下午就不能讲话,还开始发烧了。
撞上生理期,她一整个人就萎靡不振。
小腹不舒服,躺着一咳嗽她感觉床单和裤子下一秒就要遭殃。
陈嘉措洗完澡出来,看见了置物架上拆开的卫生巾包装,走去卧室,她跪在床边,小腹压在床沿边上,似乎这才是最舒服的动作。
走到她伸手,将手臂伸到她身前,掌心贴着她的小腹:“躺着我给你揉揉。”
感觉到靠近自己的人,周摇也扭头,将后脑勺对着他:“你离我远一点,我感冒了。”
她扯着陈嘉措手臂,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但是掌心刚碰到他手臂,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脑袋,脸颊朝着她额头贴过去。
她额头的温度零距离地传递到了陈嘉措的皮肤上,有些烫。
陈嘉措:“有点烫了,去床上躺着,我去拿温度计。”
折返回来的时候,手里不仅拿着温度计,还拿了一盒退烧药和一盒止痛药。
给她测量好温度,把药放在上掌心里,上演了一幕‘大郎吃药了’的画面。吃过药之后,也不会下一秒就不难受了。
躺在床上也是保持着蜷缩的姿态,陈嘉措留了一个夜灯,给她掖好被子,她身上滚烫,但是还是怕冷。
陈嘉措本来还打算玩一会儿手机,结果旁边像个火炉一样的人贴了过来。
他草草看了一眼屏幕就把手机放下了。发烫的脸颊贴着陈嘉措睡衣领口露出来的皮肤。
陈嘉措抱着她:“要不要背对着我,我给你揉揉肚子。”
她恹恹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立刻不难受?”
陈嘉措想了想:“打晕。”
第二天退烧了,但是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陈嘉措端了早饭上楼,房间门没有关,狗跟着他跑了进来。
现在它长大了,不再像以前腿短上不来床,现在轻轻松松就能蹦到床上。
看着被子上朝着自己拼命摇尾巴的狗,周摇也哼了一声:“你个罪魁祸首。”
在被子下吓唬它的脚反而被狗当成了玩具,绕着周摇也在被子下的脚扑来扑去。她没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从床上坐起来,侧身坐在床沿边,两只脚踩在地毯上。
嘴巴淡所以海鲜粥里加了一些盐,陈嘉措把在床上闹腾的狗抱走了:“想不想吃点水果?”
她嗓子还哑着,摇了摇头:“不想吃。”
陈嘉措等她吃完,端着碗筷下楼,把狗也从卧室里撵出去了。
她嘴上说着不想吃水果,但是陈嘉措还是出了趟门买了点梨。
原本就打算削皮切好给她拿上楼,但是想到她生理期,他起锅点火,从冰箱里找出还没有用完的冰糖。
只是煮好冰糖雪梨端上楼,卧室里没有人。
被子乱糟糟的,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枕头也东倒西歪,床单不知所踪,米白色的席梦思上面还铺在一条深蓝色的床垫。
有水声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陈嘉措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走进浴室。
她光着腿,蹲在花洒下面,床单和裤子都在地上,她往床单上挤了一些贴身衣物专用的洗衣液。
打开花洒往上面洒了一些水后,开始搓洗。
不久前躺在床上,嗓子痒得不行,结果一咳嗽就停不下来,咳得脸颊通红。等一停,她就大感不妙,立马从床上蹦下来。
看见了床单上的红色,她在心里骂着脏话,将床单扯下来,拿上干净的贴身衣物和睡衣去到卫生间。
床单和裤子都准备先洗掉血迹然后丢到洗衣机里,上手有泡沫,她洗到一半听见了脚步声。
蹲在那里,回头去看走过来的人。
他挤进淋浴区:“我来,你洗干净手,去把床头柜上的梨吃了。”
陈嘉措是赤脚走进去的,将棉拖鞋留在了外面,周摇也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让他帮自己洗,但是身体的不舒服还是让她不客气了。
穿上了陈嘉措留在外面的拖鞋,她没有什么劲地走到洗脸池前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泡沫冲干净。
白色的瓷碗放在床头柜上很醒目。
周摇也懒得去找新的床上四件套,扯过被子盖着腿,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周摇也伸手碰了碰瓷碗,还有些烫。
瓷碗旁边的手机震动,手机接收到了新的消息。
是裴絮。
裴絮给她发的关于小狗的视频。
就是一些小狗的日常,小狗这两天有些流鼻涕,裴絮给她发完视频之后,又给她打了个电话。
本来是想问小狗流鼻涕的,结果电话一打听见周摇也说话的声音,沙哑鼻音又重。
“感冒了?”
梨和冰糖水比较润嗓子,但是讲起话来,感觉喉咙还是痛痛的。
“嗯,昨天开始发烧。今天已经好多了。”周摇也问她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裴絮哪还有心思问别的,让她多穿点衣服,记得吃药。
裴絮叮嘱完又问:“小陈这两天上班忙不忙?要是他没有空要不要我过去照顾你?”
“不用了,今天休息一下我明天就上班了,他之前连轴上夜班了,今天在家里休息。
说到这里,周摇也突然想到他都连轴上了好久的班了,结果一回来就撞上她生理期肚子痛还感冒发烧,好像也没有怎么休息好。
嘴巴里的冰糖水泛着甜味。
浴室里的人拿着洗好的床单和裤子出来,准备拿去阳台的洗衣机里。出来的时候听见周摇也在和裴絮打电话,就喊了一声阿姨。
手里的床单和裤子在滴水,没有聊大天,他就走了。
目送着他从卧室里走出去,周摇也不知道为什么思绪飘远了。
等回过神来,电话里的裴絮还没有挂断电话,来自妈妈的叮嘱还在继续。
“………多保重身体知道吗?现在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她举着手机,耳朵接收着裴絮的话,但是人还扭着头,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门口。
梨肉在冰糖水里飘着,味蕾将食物的味道转化成身体信息传递给大脑。
……
陈嘉措把昨天换洗下来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洗了,倒入有杀菌抑菌效果的洗衣液,又加入了有留□□能的柔顺剂。
将洗衣机的模式调整好,他在去卧室之间,去了一趟更衣室,从更衣室最里面的柜子里找出新的干净的床上四件套。
今天从起床就开始忙了,之前连轴上班的倦怠感还没有被睡眠消除,想着下午如果周摇也舒服一点,他就睡个午觉。
‘吃饭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站在更衣室门口摇着尾巴,当着脚步挂件,又开始跟着人。
瓷碗里还剩下一块梨肉,冰糖水也没有喝掉。
他原本想叫周摇也帮忙抱着被子的,不过看她那个状态,陈嘉措将被子叠好,放在了不算脏的地毯上。
虽然没有医院护士更换这些来得那么快,但是论起做家务,陈嘉措一点都不比周摇也逊色。
既然床单都换了,他干脆把床上的四件套全部都换掉了。
陈嘉措手里干着活,似乎不马虎:“最近好天,等我放假了我把被子晒一下。”
“蚕丝被子不能晒。”周摇也上手帮他捏被子一角。
新拿出来的床单还有留香凝珠的薰衣草味道。
陈嘉措很快就将四个角塞好,让她松手,他自己捏着被子一边,用力一抖,拉上被子尾部拉链:“那等天好了,晒晒枕头。”
“陈嘉措,等天好了要不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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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树里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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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搬来了求求你们快领证!】
【终于看到甜甜的结婚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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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吧!】
【结婚!一直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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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了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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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
【结婚…撒花】
完
第81章 、七十八棵树
◎显摆◎
周摇也想明白了,在不放弃他的情况下保护他的最好办法就是结婚。
她可以不提供她的精神疾病方面的证明,到时候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了,陈嘉措可以向法院提出注销婚姻。
也不算离异。
她也可以早点写好遗嘱,将她的钱留给裴絮和他。
她要尽可能地用法律去保护陈嘉措。
陈嘉措坐在民政局的椅子上,比第一次参观手术还紧张。
站起来又坐下,东看看西看看,手在膝盖上来回搓了两下,一会儿身体前倾,一会儿人靠在椅背上。
余光看见旁边桌位的白袖子,陈嘉措扭头看向周摇也,她淡定,甚至面无表情。有些羡慕她的状态,但是又有些不开心:“你怎么这么淡定?”
“等会儿又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周摇也其实有点困。
昨天陈嘉措激动地一晚上没有睡,一直在翻身,害得周摇也跟着睡不着了。
陈嘉措扁嘴:“怎么感觉你跟我结婚都没有一点喜悦在身上呢?”
周摇也故意:“如果你对喜悦的定义是载歌载舞,那我可能达不到。又不是挨枪子,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枪子不命中要害也能挨好几枪,所以淡定一点。”
故意气他的话,原本以为他会别扭一下,结果没有,他扭头盯着叫号的电子屏看。
但是那故意扭头的动作也搞笑,周摇也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生气了?”
他拉着嘴角,被她捏脸掰头,也不肯扭头看她:“等会儿,等你变成我老婆了我再生气。”
生气吗?等轮到他们的时候陈嘉措一瞬间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填写好表格之后,看着双人的证件照贴在了结婚证上。
工作人员拿着小红本去帮他们敲章。
陈嘉措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一直盯着看。
周摇也笑:“又不会给你调包,你实在不行进去看。我看这个桌子挺影响你观察的。”
梦里都不敢想的小红本,陈嘉措能不稀罕吗?
工作人员敲完章,将两本红本子递到他们手里:“恭喜二位。”
拿完结婚证之后有宣誓的环节,一路走到统一宣誓的地方,陈嘉措手里还拿着结婚证,一直在看。
今天人不多,工作人员看见走过来的两人,问是不是要宣誓。
周摇也看着身后那个沉浸在看结婚证里的人,朝着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吧,不好意思,让我丈夫再看一会儿结婚证。”
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去订了婚戒。
在这三月末,他以前的奢望和幻想都被一次性满足了。
草长莺飞。
在过去与未来的庞大时间之间,即便小若蜉蝣,他们也将在彼此的命运之中相互陪伴。
……
结婚的消息通知了双方父母,原本陈嘉措在领证之前就问傅沛他们要了户口本,所以也不算平地惊雷。
结了婚就要忙婚礼的事情。
家里的长辈更多的还是喜欢传统的婚礼,在酒店里吃饭,然后请个能说能唱的司仪。
但是周摇也想要一个简单的婚礼,在牧师的见证下简单的宣誓。
最后双方都进行了一定的让步,去掉了长辈们喜欢的尴尬聒噪的司仪,周摇也找了一个小型的管弦乐队在婚礼演奏。
其余的都按照婚庆公司的结婚礼包来。
喜糖的款式、礼盒的配置、婚礼现场的布置还有摄影拍摄团队。
周摇也结婚的消息在律所传开了,三月末领证,六月就办婚礼了。
婚礼的准备速度快得惊人。
同事感慨:“事业强人连结婚都这么闪电战的吗?”
另一个同事说:“钱花下去了,婚庆公司拿钱干活。你想明天结婚都行。”
旁边的同事看着喜帖好奇:“你们准备随多少钱?对了,周律这么着急结婚,是不是怀孕了?”
同事摸着口袋看着红色炸弹感慨:“周律师也不小了,反正都补票了,都一样。哎,又要加几个班来赚份子钱了。”
……
陈嘉措上班的时候把喜帖带给了江承航,看着鲜红的信封,江承航立马从椅子上支棱起来了:“恭喜啊,终于结婚了。”
陈嘉措算是身边一群人里结婚晚的,但好在未婚的同学也有。
大学室友大头爽快,听说陈嘉措要结婚了,二话没说,答应给他做伴郎。
陈嘉措把喜糖发给了同事,原本担心他婚姻大事的同事还有些震惊:“小陈医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新娘子是哪个?怎么认识的?”
因为结婚的原因,陈嘉措和同事换了班,加上婚假,能休息几天。
最近他晚班多,他操心着自己不回家吃饭,周摇也就用一个苹果打发了晚饭,干脆让她下了班之后来跟自己一起吃饭。
周摇也不打喜欢他们医院的伙食,但新奇的咸蛋黄炒南瓜她是喜欢的。
晚上她来吃饭的之前,陈嘉措特意去食堂打包了一份。
外卖订到了医院里,周摇也来的路上去取了已经到店的婚戒。她把女戒戴在手上了,陈嘉措那一枚她帮他带去了办公室。
他已经取好外卖就等她了,筷子都放在了饭盒上,周摇也扯过椅子坐了下来,将口袋里的戒指盒递给他。
他也注意到了周摇也左手上已经戴起来的婚戒。将戒指从绒布的戒指盒里拿出来,看着圆形的戒指,他套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手正着反着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就像是刚领证一样,就是有一股不真实感冲击着陈嘉措。
“我们两个真的结婚了啊。”看着手上的戒指,陈嘉措又感慨了一句。
周摇也先吃了一口蛋黄南瓜,还是那么好吃:“领完结婚证那天你从下午一直看到晚上睡觉还不肯放下,你还没有缓过来?”
陈嘉措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先给周摇也夹了一筷子菜,但是这个视线总忍不住往他左手上飘:“想了快十年的事情,突然一下子实现了,我没有惊喜过度,范进中举变傻就很不错了。”
周摇也戳穿他:“我觉得你已经挺傻的了。”
吃过饭之后,还是陈嘉措做垃圾分类。周摇也吃着他剥好的橘子,看他做着这些事情。
等丢完垃圾回来,周摇也把手上最后一瓣橘子递到他嘴边:“那我回去了。”
“我送你下楼。”陈嘉措将她椅子上的外套和包拿在手里。
在楼下分开的时候,还是那几句叮嘱的话。
“开车回去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打电话,慢慢开。”
目送着周摇也的车开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身上楼。
陈嘉措回值班室的时候,江承航已经吃过饭回来了。
原本走路的脚步出现了片刻的停顿,陈嘉措挺直了腰板,走过去。
江承航在玩手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当一回事。
陈嘉措拿起桌上的水杯,路过江承航,他连头都没有抬。他干脆走到他桌边停了下来:“江承航,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水。”
江承航没客气,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谢谢。”
陈嘉措特意用左手拿他的水杯,他也没有反应。
他不气馁,又问江承航借笔。结果他随手从笔筒里拿了一支,专注力全在手机上,头都没有偏一下,手往后伸,将笔放在了他桌上。
还笔的时候,陈嘉措故意左手拿笔从他眼睛和手机之间伸过去,顺带咳嗽了两声,江承航依旧没看见。
到处显摆的‘孔雀’彻底落败。
好不容易等到江承航不玩手机了,他将之前的动作照搬了一遍,动作因为刻意所以变得奇怪。
左手端水杯、左手给东西、左手拿笔、左手托腮……
江承航看着动作怪异的陈嘉措,一开始还纳闷,结果左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不想注意都不行,左手无名指上白天还没有的婚戒现在格外醒目。
春树里 第93节
看着陈嘉措做作显摆的样子,江承航倒是不觉得讨厌,笑他:“哎哟,认识这么久,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左撇子啊。”
故意没有提他手指上的戒指,就是不给他得瑟的机会。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左手特别顺。”说着,陈嘉措两条胳膊一伸,左手都快伸到江承航眼皮子上了。
“知道你戴婚戒了。”江承航抓住他手腕,抬手拍了好几下他的手背:“再得瑟给你手砍了。”
陈嘉措吃痛地收回手,但是人还是得意:“和自己爱的人结婚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得瑟炫耀的事情。”
人新婚燕尔,江承航本来就是打心眼里祝福他们两个的,看见陈嘉措这么秀恩爱,也是替他开心的。
大学的时候见证了陈嘉措的暗恋,那时候多不能理解陈嘉措,现在就有多佩服他真的追到了周摇也:“行,虽然我们科室不像其他科室有规定不能戴婚戒,但是你要是上手术台了照样还得摘。”
“先戴着。”说着陈嘉措好了伤疤忘了疼,将手背对着江承航:“你看看,看看我的戒指。”
江承航翻白眼,还来?
不跟他客气:“滚蛋。心疼周摇也,嫁给了一个傻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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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陈嘉措如愿以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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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措真的太好啦!】
【哈哈哈哈又出现了南瓜!】
【君问更新未有期,巴山营养液涨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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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完结吧太好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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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真可爱大大今天更新了吗?更了。营养液浇灌了吗?浇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嘉措真的就是一小孩!话说咸蛋黄炒南瓜还真是没见过哈哈哈哈】
完
第82章 、七十九棵树(二更)
◎南简◎
洵川一过清明,天就变暖和了。
五月的时候已经是夏天了,今年周摇也的生日陈嘉措不上晚班。
准时到点下班,陈嘉措换了衣服走去电梯间。今年他还是买了花,一束是给裴絮的,一束是给周摇也的。
周摇也还是不要生日礼物,她什么都不缺,物质完全满足之后,她一点欲望都没有。比起陈嘉措送礼物,她宁愿陈嘉措给她亲自做一顿饭,或者被她使唤几次。
花还是他态度强硬说必须要送的,毕竟是结婚后周摇也的第一个生日。
到饭点的电梯人有些多,他站在电梯角落里玩手机,电梯停停走走,每停一次他都下意识抬头看一眼电梯的楼层数。
到一楼,一大批人出去,一大批人又上去。
陈嘉措刚收起手机迈步朝着门外走去,一抹熟悉的身影撞入陈嘉措的视线。
那人拿着饭盒没有能够挤进电梯里,看着慢慢关上的电梯门,叹了一口气。
“南简姐。”陈嘉措停住了脚步,有些惊讶于她会出现在医院里。
南简回头,发现是陈嘉措也有一些意外。
相互之间点头打招呼,南简朝他笑了笑:“听说你在洵川的医院里上班,没有想到是在这家医院。”
南简比陈嘉措大了三岁。是以前高中教导主任的女儿,一直以来都是邻家大姐姐的形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自从沈随哥牺牲了之后,南简就是微笑看着都让人觉得苦。
陈嘉措关心了一下:“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南简摇头:“是我妈妈,她身体不太舒服,在六楼住了好几天院了。”
六楼,肿瘤科。
陈嘉措差不多猜到了一个大概,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再追问下去不好。南简也知道陈嘉措应该清楚了,她没有继续将话题留在这上面:“我听你妈妈说你结婚了?”
陈嘉措下意识用大拇指指腹摸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份喜悦他愿意随时随地分享给别人,可现在对象是南简,陈嘉措没有办法像是对别人一样将自己的幸福展露出来。
面前这个人,她喜欢的人为了救一对轻生跳河的情侣牺牲了。
自己的幸福或许会刺痛对方,陈嘉措没有对江承航时那么显摆,脸上尽量也不像向同事坦白时那么开心,而是收敛起内心的喜悦,小心翼翼地点了头。
南简自然是羡慕的,她在得知他结婚消息的时候对新娘子有所耳闻,听说他复读考去了那个女生所在大学了,听说认识了快十年了,两个人大学毕业之后,交往了一年多。
自己的爱情无疾而终,对别人开花结果的爱情自然是羡慕的,但也衷心祝福他:“恭喜。”
陈嘉措:“谢谢。”
另一部电梯来了,人终于少了,南简没有继续和他闲聊:“那我上楼了,再见。”
陈嘉措和周摇也的婚礼筹备已经接近尾声了。宾客名单也确定了,没有周摇也的爸爸。
裴絮其实心态坦然:“毕竟父女一场,你要是想可以喊他来。”
但是周摇也拒绝了。
于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少了传统婚礼上都有的父亲牵着女儿上台的一幕。
婚礼大部分的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剩下等那天到来了。
陈嘉措在医院里遇见南简之后,隔天上班他特意买了些水果去了六楼看望以前高中的教导主任。
病床上的女人看着气色不太好,她一开始还没有认出陈嘉措来,只觉得特别眼熟。南简坐在床边削着苹果皮,提醒了一句。
梅萍才想起来:“是你啊,怎么还拎水果过来?不用了,我不用,你拿回去自己吃。”
陈嘉措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不仅仅是我的,还是代表我爸妈来看看你。”
滨城地方小,大家都认识。不来医院看看梅萍自然说不过去,来了也不过是尴尬地闲聊两句,多少年不见了,甚至梅萍一开始还没有认出陈嘉措来,话题更是少之又少。
比如“你在这里上班啊?挺好挺好。”
也比如“听说你下个月就要办婚礼了,年纪不小了,是应该抓紧了。”
说到这里,梅萍看了眼床边三十多岁到现在还不肯结婚的女儿。如今查出自己生病了,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她放心不下南简,她就想着临闭眼之前能看见南简恋爱结婚。
梅萍不懂,不懂十七八岁时的喜欢为什么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记着。
叹了一口气:“小陈,你们医院里有没有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的同事?给你南简姐姐留意留意。”
刚说完,南简起身,起身的动作打断了两个人的聊天。她拿着水果刀和削好皮的苹果走进卫生间。出来时陈嘉措正要走,南简没有留他,将苹果递给梅萍之后把陈嘉措送到了电梯门口。
沈随已经死了快十年了。
可是陈嘉措没有办法劝南简别再等了,如果有一天周摇也不在了,他也没有办法再去找别人。
他能理解南简的行为,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生者无望地缅怀和永远铭记,只觉得残酷和心酸。
梅萍让陈嘉措帮南简留意对象的事情,陈嘉措没有放在心上,走到电梯口,他没让南简继续送。
想要安慰和劝解的话,欲说但还是闭上了嘴巴。南简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朝着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已经不打算再等他。”
说着,南简垂下眸:“就是忘不掉,也没有再遇见喜欢的人。”
安慰的话分量不足,况且自己还是个美梦成真,和喜欢的人结婚的人。
梅萍的病并不乐观,陈嘉措去问了肿瘤科的主任得到的结果一样。
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养好一些,幸运一些就活得久一天。
寿命以天、月、年单位都有可能。
这个答案陈嘉措告诉了南简,南简选择瞒着她老妈。在进行了一次化疗之后,她们也办理了出院的手续。
一天天的温度涨得比绝大多数人的工资还快,日历上标注着‘婚礼’的日期逐渐靠近。
婚礼前一天陈嘉措需要回滨城的家里住。
陈嘉措在更衣室里整理着衣服,随口说起梅萍的病,感慨生命脆弱。
周摇也抱着臂靠在更衣室的门框上,看着陈嘉措收拾衣服。
一些换洗衣服,还有一早拿回来已经熨烫好的西装。嘴上说着话,手里收拾的动作也没有停。
“……所以说还是要保重身体,要健康。”
“陈嘉措。”周摇也开口喊他的名字。
正在拿衣服的人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吗?”周摇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他旁边的行李箱。
行李箱里堆放着不少的衣服,一不小心聊天的时候没注意,拿多了衣服。
将行李箱里的衣服又拿出来放回去。周摇也没继续站在更衣室门口,下楼去了二楼的书房。
春树里 第94节
他简单地收拾了换洗衣服,拿上西装就好了。临走前,陈嘉措去了书房。
她在看书。
书房里的灯还是没有开亮一些,他手搭在灯控的开关上,将大灯打开,她感觉到光线的变化抬头看还站在门口没走的他:“还不走?”
“就走了。”他进书房,翻开桌面上的小日历,将今天的日期划掉。
陈嘉措回滨城的时候时间不早了,家里布置得差不多了,傅沛又检查了一遍,之前就买好的红糖突然找不到了。
明天别人来家里得给人泡糖水。
陈嘉措把西装拿出来,看见傅沛拿着钱包要出门,一问是糖找不到了,他把西装挂好:“我去买吧。”
家里窗户玻璃上红双喜一贴,四周的人就都知道他要结婚了。
在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袋子红糖,正要付钱的时候老板挥了挥手,叫陈嘉措别给了。
陈嘉措不好意思要,他又不抽烟没办法给老板发根烟,也没有他爸妈的社交能力。老板特意找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给陈嘉措装两袋子糖。
从小卖部出去,夏夜有些闷热,但好在天气预报说了这一周都不会下雨。
夏天天黑得晚,街角巷口纳凉的老人摇着蒲扇坐在一起。蒲扇赶着蚊子,雪糕成为新的全民选择。
陈嘉措拎着袋子从小卖部里走出来,碰见林桥纯属巧合。他穿这件制服短袖,手里拎着一瓶冰红茶,今天轮到他去社区值夜班。
林桥和林溪结婚的时候都给陈嘉措寄喜帖了。但是这次陈嘉措结婚没有给林桥和林溪寄红色炸弹,林溪和周摇也的关系不用说,虽然和林桥关系没有那么僵,但是兄妹两个,喊了这个,那个不喊又不太好。
干脆就两个都不通知了。
但都是邻居,住得近,不知道都不行。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同行了一段距离。路上聊着家里的事情,林桥完全没有提他结婚的事情。
陈嘉措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他说忙着调和林溪和赵芳的关系。
聊到林溪,林桥叹了口气:“她啊,停职之后她赌气就辞职了,离了婚之后就回来家里住,我妈张罗着要再给她找个。她不想再结婚,就和我妈吵架,天天吵架吵到现在,我妈那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僵,我妈现在就跟她收房租,林溪现在在宝鼎的零件厂里当文员上班,一个月三千的工资,一千给我妈当房租,五百块当伙食费。一个月见一次小孩,小孩也和她不怎么亲近……”
陈嘉措没有对她表露出太多的同情,她是咎由自取。
贪心不足,最后自食其果。
路不长,陈嘉措和林桥在他家门口道别了。林桥抬头看着窗户门上的喜字,走出去几步之后,拎着冰红茶的手背在身后,他抬起一条胳膊,朝他挥了挥手:“恭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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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结婚得有点拖沓,不会发生什么吧】
【一定会顺利结婚的吧!我感觉我现在的行为可以说是“明知山有虐偏向虐山行”了!】
【滨城的其他人好像过的都没那么幸福,害怕会和男女主的幸福起冲突】
【结婚啦结婚啦能不能多来点两个人腻腻歪歪这样那样的片段】
完
第83章 、八十棵树
◎婚后◎
婚礼和别人的婚礼也没有什么区别,简约但是精致。
周摇也尽可能简化了婚礼上一些流程,
摄像大哥扛着相机全程记录,记录着婚纱与西服之间相互的first look、记录婚礼的每一个细节……
这一天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记录下来。
对着镜头周摇也有一些不自在,旁边那个从早上迎亲之后就一直拉着她的手的人明显比她自然多了。
除却压都压不下去的笑容,他接待宾客比周摇也擅长多了。
高跟鞋选的时候不磨脚,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穿起来却有些不舒服,陈嘉措帮她提着婚纱裙摆,两个人坐在宴会厅自带的小包厢里。高跟鞋东倒西歪,后脚跟点地,五根脚趾在肉色的丝袜之下动来动去。
陈嘉措将她的脚捞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掌心揉着她的前脚掌:“那只脚也伸过来。”
脚上的不适感渐渐消失,长辈打电话来找他们了,通知他们可以站在宴会厅外面迎接那些来的长辈了。
陈嘉措挂了电话之后,半蹲在地上就像是早上迎亲的时候单膝跪地给她穿婚鞋一样。
他们今天把‘吃饭啦’也带来了,迎接宾客的时候,陈嘉措一手牵着‘吃饭啦’的牵引绳,一边是挽着他的周摇也。
周摇也垂眸,看着挨着自己婚纱的狗,眼眸是稍稍有一些落寞,如果这个时候饭兜在就好了。
她很快把这份情绪收起来。
但还好,命运虽然甩了她好几个耳光,但是最爱的人现在和她结婚了。
想到这里,她搭在陈嘉措臂弯里的手稍稍用力一些隔着西装捏着他的手臂。
他察觉到了她力度的变化,很贴心地微微偏头看她,小声询问她:“怎么了?还是站着脚疼吗?”
“不是。”周摇也摇头:“开心。”
听到最后两个字,他原本脸上担心和关切的表情多了几分笑意:“我也开心,阿摇。”
办婚礼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但好像只有办了婚礼两个人才仿佛真的结婚了。
摄影师一周之后将婚礼的返图还有婚礼当天的视频发给了周摇也。
周摇也将照片转发给了傅沛和裴絮。
又存了一份在手机里。打开相册想看保存情况的时候,周摇也偶然发现之间元旦的时候回滨城,自己在陈嘉措睡觉的时候偷拍他的照片。
看着照片的人的睡颜,周摇也没忍住笑了笑。
原本就同居,结婚之后其实没有改变什么。周摇也最近又有案子,回到家之后也一直在整理案子的资料。
陈嘉措打扫完家务,去书房的时候,她打着哈欠,似乎被案子弄得有些头疼。
没有专心工作,所以他一进书房周摇也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他照旧在日历上将今天的日子划掉,原本周摇也以为是婚礼的倒计时,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也不知道他一天天标记代表着什么意思。
陈嘉措将水笔和日历放下,看见那头桌子后的人看着自己。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陈嘉措知道她是好奇自己在记录什么。
“我在记录你断药的日子。”他拿着日历往前翻了好几页,从好几个月前就开始记录了。
划掉的日期代表着她断药后的日期,圈起来的是她生理期,还有几个是打星的。她指着那个五角星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咳。”陈嘉措将日历拿回去,手指挠了挠额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算的排卵期。”
说完,书桌后面的人抬手朝着他的方向给空气来了一拳头。
陈嘉措翻开着日历,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一直挺准的,那么今天正好是排卵期。”
他把日历放在桌上,手撑在桌子边缘,问她:“来不来?”
周日见过心理医生之后,得到的反馈很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状态情绪的稳定,她对怀孕生子这种事情也很平常心。
陈嘉措晚上下班的时候,打包了医院食堂的咸蛋黄南瓜,以往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周摇也今天突然觉得有些腥。
‘吃饭啦’在周摇也脚边绕圈圈,被它发现自己在看它,它立马立了起来,前爪搭在周摇也腿上拼命地摇尾巴。
酸辣凉拌的海带丝很开胃,她没吃几口饭,就连之前最喜欢吃的咸蛋黄南瓜都没有再碰一下。
十月的天洵川的温度没有降下去,二十多度的天,晚上还有些热,周摇也比陈嘉措怕热,空调还是要开一整个晚上。
和陈嘉措一起遛狗,她还贪凉吃了块雪糕。
这次的负责的案子没有那么难,但是忙得周摇也疲倦不堪。
连着好几天陈嘉措发现她有恹恹的,以为是她情绪低落,要转抑郁了。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状态,在家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早上周摇也起床,陈嘉措上了晚班回来。他洗澡准备睡觉的时候,周摇也恹恹地进厕所,站在镜子前,有气无力地开始洗漱。
陈嘉措从浴室出来,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偷偷打量了她好几眼。
周摇也以前睡眠时间更少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这么累。昨天晚上做梦,还梦到乱七八糟的。
梦里有蛇,她一个晚上围观了两条蛇打架,打了一晚上。
最后一觉睡醒,仿佛是她打架了一样,浑身都没有力气。
周摇也在楼下吃饭,人还没有到律所,同事的消息就已经来了。
看着丁瑜的消息,一上午就几个小时又要开会又要去立法院。
周摇也拿着玉米叹了一口气,回了丁瑜的消息之后,她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陈嘉措已经在楼上睡觉了,她今天实在是懒得上楼和他说一声自己要走了,想着他可能已经睡着了,干脆没打招呼就直接出门了。
以往值夜班回来,陈嘉措总是很容易就睡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里特别不踏实,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自己就醒了。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周摇也肯定在律所了。
想到她早上去上班的时候也没有和自己说一声,也没有给自己发短信,陈嘉措总有些不放心,这个觉都睡不踏实了。
周摇也的对话框被被他置顶了,都不用翻找。
只是点开对话框,陈嘉措又有一些犹豫。
最后还是担心占据了上风,陈嘉措打字,问她怎么了。
【陈嘉措】:你怎么了啊?
春树里 第95节
发完之后,他觉得不行,又继续打字。
【陈嘉措】: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陈嘉措】:你要是不开心不高兴,你说出来,我改天请假换班陪你去见心理医生。
连着几条消息都发过去之后,周摇也都没有回复之间。
消息没有秒回,随着消息发送的时间一点点过去,陈嘉措更睡不着了。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困倦但是没有睡着的人,拿着手机闭目养神的时候,手机一震。
陈嘉措立马拿起手机。
还好周摇也没有像以前她抑郁周期那样不回自己,甚至是无视自己。
消息回得不是特别快,因为上午她去开会了。
从会议室里出来,周摇也看见了陈嘉措的消息,他头像旁边显示着红色的数字,全是未读消息。
周摇也一手拿着开会资料一手拿着手机,慢慢靠墙站住了,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发过来的信息。
手里拿着资料不太好回复,周摇也准备把东西放了再回他,结果丁瑜已经在等她了。
两个人上午还要去一趟立法院。
周摇也今天特别不想开车,人有些懒洋洋的。
在前台登记了外出的消息,丁瑜走去停车场的路上还和周摇也聊着开会时候提到的问题,回头看见周摇也脸上的倦意,丁瑜问她没事吧。
周摇也:“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累。”
丁瑜笑:“你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就跟参加铁人三项一样的彪悍,这才毕业几年,你老了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周摇也打开了丁瑜副驾驶的车门,看见了车里放着的玩具:“你小孩的奥特曼。”
“原来在这里,那天和我说赛罗不见了。”丁瑜从周摇也走里拿过那个奥特曼模型,放到显目的中控杯槽里,这样下班的时候她回家停完车之后就能记得拿了。
周摇也觉得新奇:“你女儿不喜欢芭比娃娃?喜欢赛罗?”
丁瑜:“谁知道呢?小孩子难搞懂。”
话题在小孩身上开始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也结婚了,周摇也现在倒是很乐意在这方面继续聊下去。
“养孩子累不累?”挺明知故问的一个问题。
丁瑜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路况,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累啊,但是有的时候你看见那个小孩,你心里就会觉得不一样。真的有为母则刚这种说法,血脉相连的羁绊。”
周摇也没有接话,靠在副驾驶消化着丁瑜的话,摆在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是陈嘉措。
连着震动了好几下,全是图片。
是各种各样的搞笑照片。
其中还夹杂了一张搞怪的自拍。
周摇也想到自己那时候没有回他信息,原本准备方便打字了再回,结果忘记了。
周摇也点开了他的搞怪自拍,嘴角扬起。
【陈嘉措】:看看搞笑图片,不要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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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阿摇新婚快乐!!!】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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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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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开心】
完
第84章 、八十一棵树(二更)
◎怀孕◎
周摇也给他解释,自己就是觉得有点累,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做梦没有睡好。
一边给陈嘉措发信息,看着手机屏幕,她觉得头晕还想吐。将副驾驶的化妆镜打开,挡住迎面的太阳,她嫌热。
丁瑜分了心,帮她把制冷的空调打开。
今天一整天都很忙,从立法院离开,已经到了饭点,中午两个人在外面吃了一顿便饭。十月的洵川丝毫没有降温的迹象,夏装还占据着街道□□的大头。
春困秋乏的症状在周摇也身上很明显,她有些懒散地坐在副驾驶,丁瑜在驾驶座的门边的储物格里找到一盒薄荷糖:“提神的,吃不吃?”
周摇也:“不想吃,我想上厕所。”
“你吃中午饭之前不是才上了个厕所吗?”丁瑜觉得她有些奇怪,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周摇也,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怀孕吗?
周摇也不敢肯定:“应该不会吧,而且我原本生理期就还要几天才来。”
丁瑜:“你买个试纸测一下不就好了。”
周摇也感觉自己有点生物文盲了:“现在就能测?”
作为一个生过孩子的人来说,丁瑜也能算半个咨询专家了:“你们上次没有做措施那啥,有半个月吗?有半个月了就能测,你家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医生吗?现有的免费资源你不用?”
周摇也觉得不应该啊,但下班回家的时候还是买了验孕棒,陈嘉措今天晚上上夜班,上班前把晚饭做好了,摆在餐桌上。
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她昨天晚上睡前都没有喝水,结果早上还是憋醒了,脖子里也汗津津的。
研究了说明书之后,她依葫芦画瓢,最后将验孕棒平放在洗手台上,自己进沐浴冲了个澡。冲完澡时间还没有到,她忍着干呕的感觉,刷了牙清理舌苔。
低头接手漱口时看见了一条比较深和一条比较浅的红线慢慢出现在纸上。
陈嘉措早上查完病房,浑身的骨头都有一些痛。听着实习期医生因为病历书写的不规范哭上几次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陈嘉措从抽屉里拿出速溶咖啡,用热水壶里最后一点热水冲了一杯味道不怎么样的咖啡。
那头实习的医生还在梨花带雨,拿着笔记本电脑来请教陈嘉措:“陈医生你帮我看看行吗?”
因为病历被骂上几次实在是太正常了,陈嘉措喝了一大口咖啡提神,稍稍给她指点一下。
实习医生根据陈嘉措的指点改了一些地方,用袖子擦了把眼泪:“我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我们教授人特别好,都是鼓励教育。”
说到鼓励教育,陈嘉措想到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周摇也给他讲题目,可能是因为想到了她,陈嘉措脸上带着笑容:“主任对刚来的新人都这样,是因为想要你们做得更好。”
实习医生端着笔记本走了,陈嘉措将杯子剩下半杯咖啡喝掉的时候,余光看见了拿着听诊器和病历回来的江承航,恍惚间他看见了江承航身后的人。
是周摇也,她没进来,而是站在办公室门口。
江承航怕陈嘉措没看见,指了指门口:“陈嘉措,你老婆来了。”
陈嘉措将手里里的空杯子放下,对于周摇也出现在还挺意外:“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工作日,陈嘉措第一反应是不是她身体不舒服,第二反应是她是不是又有那个顾客要伤情鉴定报告。
周摇也没说话,神秘兮兮地将他从办公室门口拉走,拉到没有人的走廊上之后,她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将一个用纸巾包好的小长方形纸条拿了出来。
怕他看不懂一深一浅两条杠是什么意思,周摇也手搭在他手上,指着两条杠:“说明书上说这是阳性,陈嘉措,我好像怀孕了。”
他知道。将手里的试纸放回纸巾里,他把东西揣进口袋:“我现在带你去做检查。”
看他现在这样子和当初跟自己领结婚和办婚礼时候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周摇也意外他在这几件事上态度的差距之大。
他牵着周摇也的手光明正大地走在医院里,聊起反应,他油嘴滑舌:“和你结婚对我来说还是最大的惊喜,小孩和你比起来可能是差了一些。”
主要是他身体健康,周摇也身体健康,没道理两个身体健康的人呆在一起生不出小孩。
小孩还是有些意料之中的,况且现在还没有尘埃落定,等检查报告出来了再开心也不迟。
最后抽血验尿,等报告的时候陈嘉措心里还是打鼓的,他一取完报告,看着报告上的数值就知道她确实怀孕了。
周摇也还有些懵懵的,站在旁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但是陈嘉措很忙。
他认认真真地听着护士说,十二周之后来医院建档,以及建档需要的东西。
全部记下来之后,扭头看见在那里摸肚子的周摇也,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下放了放:“摸错地方了,在这里。”
“怎么办?”周摇也反握住他的手。
“现在……”陈嘉措想了想,不太正经:“先给我爸妈和你妈妈打个电话。”
长辈肯定是高兴,比当父母的两个人还激动。
检查完回家,周摇也一直盯着她肚子看。等陈嘉措回来之后,她衣服下摆还往上翻着,看着平平的小腹,都有一些不敢相信明年六月就是预产期了。
陈嘉措将江承航之前给自己的那些育儿手册都拿了出来,回到家之后看见周摇也在看她的肚子,走过去把她衣服扯下来:“小心着凉。”
怀孕前期的症状在周摇也身上特别明显,陈嘉措每个月都给她记录着肚子的大小。
那些怀孕的照片堆放在他的手机里,和他们结婚的照片存在一个相处里。
因为周摇也怀孕,两家父母约着一起吃了个饭。陈嘉措父母也有了关闭诊所的打算,一方面年纪大了,一方面卫生院也造好了。
但是彻底关掉诊所,夫妻两个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最后一合计,等陈嘉措和周摇也的孩子出生了再说。
周摇也人瘦,肚子不怎么显怀。元旦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穿了件宽松的毛衣,甚至看不出肚子。
老一辈能在月份大了之后看肚子就能猜出生儿子生女儿。
也有说法是怀女儿变好看,怀儿子变难看。
但都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自从周摇也有了孩子之后,裴絮也放心了不少。
夫妻两个积极地和心理医生做着沟通和交流,周摇也状态也一直很稳定。
元旦的时候她怀孕初期的呕吐恶心症状已经变好了不少。
傅沛看着周摇也的肚子,看了一整天还是开心得不行。
由于工作原因,陈嘉措越发觉得自己能陪在周摇也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放心,和周摇也提议过要不要让裴絮过来和他们住在一起。
春树里 第96节
周摇也不乐意,宁可花钱找一个保姆。也拒绝他亲戚说什么花钱找外人不如找亲戚来照顾的话。
裴絮也是一样的想法,她乐意过去短暂住几天,但是长久住在一起她和周摇也两个人虽然这几年关系好了,但还是会吵架。
所以周摇也之后的月子中心,裴絮都帮忙看了好几家了,出钱不出力,才不坏关系。
过年时候他们在滨城住了一个晚上,那说了好几年的滨城旅游开发计划到现在还没有彻底落实,不过海滩上因为洵川禁放而来这里放烟花的人不少。
高三的时候他们曾经一起在这里看过烟花表演。
那时候周摇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以后还会在这里,在这座当初自己特别讨厌的城市。
两个人没有走近海滩,站在西德大街上看着黑色的海水翻滚着,棕榈树叶子已经枯了,一轮山月还悬在空中。
看了一会儿烟花表演之后,陈嘉措和周摇也准备回去了。拐角的十字路口,他们刚走到那里,就遇见了南简。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剪着寸头,戴着厚镜片的男人。
男人看着年纪似乎挺大的,还有少年白。穿着打扮看着也有些土气。
他和南简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
南简将他送到家门口,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男人上了车,然后留下一脚油门的尾气离开了。她似乎松了一口气,正要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了刚看完烟花回家的陈嘉措夫妻二人。
南简没进屋,站在原地朝着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陈嘉措问她梅萍最近身体怎么样。
梅萍那种病,问这种问题其实就只是客套一下了。南简还没有来得及回来,耳边传来一群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在不亮的路灯下有几个高矮不一胖瘦也不一的小孩,其中有一个穿着有些破旧邋遢的小男孩被围在最中间。
四周的人将那个小男孩推来推去。
别人笑着,只有被推的那个小男孩尖叫着似乎很讨厌被这么对待。
南简没回答陈嘉措的话,快步朝着那群小孩走过去。
但是一个从院子里跑出来的女人比南简动作更快,那个女人将四周的小孩推开,一把抱住了正在哭闹尖叫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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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把刀和番外差几分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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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砸下了一颗地雷】
【甜下去吧】
【陈续阳今天可以跟大家见面吗!】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边看边紧张就怕下一秒刀来了】
【今天怎么还没更新呀,不会特别刀吧?】
【今天是不是两把刀tt】
【今天咋还没更呢?期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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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告诉我饭兜是什么狗吗】
【痛快一点给一刀吧,这样天天战战兢兢的】
【快不敢来看了呜呜呜】
【有宝宝了太好了www】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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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更文上晋江,营养液浇灌,码字翻一番~】
完
第85章 、八十二棵树(二合一)
◎抢救◎
被女人推开的小孩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手撑在地上摔得也挺狼狈。那群之前嚣张耀武扬威的小孩一看见有大人来了,立马准备开溜,只是开溜前朝着抱在一起的那一老一笑做鬼脸。
“扫把星捡垃圾,死了老公和儿子……”
那些话全部都是受到长辈的影响,恶毒的话从一群小孩子嘴里像是唱儿歌一样念了出来,听着让人觉得更生气。
南简握紧了拳头走了过去,冲着那一群小孩提高了嗓音怒斥:“你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是哪个小孩说了一句:“快跑。”
南简看着一溜烟儿逃跑的小孩,他们倒也聪明,四散逃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里。想要抓住他们教训一顿也不现实。
南简朝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两个走过去,想要关心那对母子,伸过去搀扶别人的手被一把甩开:“走开走开,你不要碰我儿子。”
说着,那个女人抱起小孩就跑回了房子里。
看着那对母子,南简站在路灯下,手掌心扶着额头,她慢慢蹲下身,没一会儿细小的哭泣声传到了不远处两个人的耳朵里。
周摇也看着痛哭的人,晃了晃陈嘉措袖子,往常最会安慰人的人这会儿只是朝着她摇了摇头:“让她自己缓一缓。”
有些经年累月的伤疤,不会再好了。人总要哭一哭,有时候为了死去的那些人,有时候为了活着的那些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她低着头走了回来,说了一句:“让你们见笑了。”
陈嘉措想到上次帮南简给沈阿姨送小孩衣服的时候,阿姨的态度还不错。现在着这个样子,看着精神状态似乎都不太好了。
草木皆兵。
陈嘉措:“沈阿姨这个精神状态……”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南简无奈,给他解释:“前一段时间,沈随他弟弟被人用石头砸了额头。对方父母说只是小孩之间调皮捣蛋。附近的小孩都因为家长之间的关系,对沈随弟弟也不友好。上幼儿园,有人往他饭里丢泥巴。沈阿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丈夫死了,女儿丢了,沈随也死了,现在那个小男孩就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现在几乎发疯一般保护着那个孩子。”
一个人一辈子遭遇了这么多风浪,即便是逃避了崩溃了也不应该说他懦弱。
她有时候在想如果沈随在就好了。
南简没再继续和他们说这些事,南简身后的房子里传来喊她名字的声音,她扭头应声了,陈嘉措也趁机和她说了再见。
沈随和南简的事情周摇也不怎么了解,只听说是以前在一起过,沈随后来因为救人牺牲了,南简自从沈随死了之后等了十几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生子。
别人的悲欢离合,十几年的时间最后也变成了陈嘉措给周摇也解释里的三言两语。
因为周摇也怀孕,陈嘉措走得很慢,嘴上给她讲着别人的故事,一手用手机手电筒照亮着周摇也脚底下的路。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周摇也开始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脚了。
脚还有些水肿,她的鞋基本都不能穿了。
她食欲比以前强了,有时候半夜会突然想吃东西。通常吃晚饭的时候会准备一份饭放在冰箱里,她半夜肚饿了就起来放在微波炉里转一下。
陈嘉措给她记着每一次产检的时间,通常不需要她操心。他总是提前帮她预约好时间,然后提前告诉她哪一天需要请假。
他将周摇也每次产检的单子和报告都整理好,规规整整。
陈嘉措说陪她参加,照顾她这样生孩子这件事他才有参与感。
这次是四维超声检查,他照旧提前帮她排好队伍,挂好号。周摇也只需要挺着肚子在叫号之前抵达医院就可以了。
周摇也吃午饭的时候看着四维照片,咸蛋黄焗南瓜也不想吃了:“出奇得难看了。”
对面吃饭的陈嘉措将四维照片从周摇也手里拿走,明明很可爱,将思维照片给递给她看:“哪里难看了?你再看看,很清秀。”
再看看?
周摇也再看看之后,表情依旧嫌弃:“难看得出奇。”
陈嘉措说她没眼光,将这次检查的报告和前几个月的报告放在一起。看着那一叠报告单子,陈嘉措其实对和周摇也的任何事情上都有一种不真实感,无从说起。
以前上学的时候无聊发呆脑子里想的满足中二少年不着边际的幻想,最后一一实现一样的不真实感。
毕竟那天宇宙飞船真出现了,在外星人占领地球之前必须说一句脏话,然后扇自己一耳光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他看着那一叠纸,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周摇也今天就请了半天的假,中午吃了午饭之后还要回律所。饭吃到一半,广播里开始喊支援。
陈嘉措看了眼手机,附近有重大连环车祸,造成了大规模人员伤亡情况。
他已经起身了要走了,身体已经做出了职业本能的起身动作,但还是不忘记提醒她:“我去忙了,你回去路上小心,开车小心。”
伤员不断地送了进来。新造的急诊大楼里一个个伤员从救护车抬下来,所有人脚步匆匆,跑着去了急诊室。
江承航在赶去急诊大楼的路上碰见了陈嘉措,跑得很快,但是嘴上还埋怨:“世界快点和平吧,我是多么希望一夜晚上全世界的交通工具都消失。”
陈嘉措追上他,笑话他:“古代驾马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人生病了?”
江承航心如死灰,速度一点没有减下:“也是。快快快,没有时间了。”
车祸现场最早一批抵达的医护人员已经进行现场急救分类。
车祸造成的原因是超载的大货车发生了爆胎,司机本能急踩刹车最后侧翻,后车没有保持安全驾驶距离,导致了后续的连续追尾,其中就有一辆长途客车。
车上四十余民乘车基本全部都没有佩戴安全带,死伤惨重。
哭喊哀嚎声在急诊大楼里此起彼伏,陈嘉措戴上手套和口罩,听着四周不断传来喊医生护士的声音。
血腥味隔着口罩都能清楚地闻见,路过那些带着黑色手环的病人,陈嘉措心头一紧。
在这里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医院的广播里正在传呼其他值班医生在急诊大楼集合。
血淋淋的画面无论看多少次还是冲击着他,将一个病人转危为安之后,陈嘉措真正抢救下一个突然一个人一把将他拉住。
陈嘉措回头,是一个让他无比意外的人:“沈阿姨?”
年过半百白发已经长了我不少的女人怀里抱着已经头部已经被撞击到畸形的小孩,小孩的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
“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正好撞上大型事故的发生,看着气息都没有的孩子,护士给他们带了一个黑色的手环之后,就跑开抢救别人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抱着孩子找着医生,但是没有人来帮她。看见陈嘉措这个熟人之后,她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嘴里一直重复着:“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陈嘉措看着她怀里的小孩,任何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江承航从他身后经过,手里推着手术推车:“愣着干吗?”
春树里 第97节
陈嘉措搭把手上前接替了江承航坐着心肺复苏,耳边是沈阿姨接近疯狂的尖锐声音:“你不要走,你救救我孩子。你别走……”
看着陈嘉措消失的身影,她抱着孩子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怀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让她原本就千穿百孔的心理防线彻底崩盘了。
整个医院都忙到了半夜,陈嘉措从抢救室里出来,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看了眼走廊上电子时钟的时间,已经半夜了。护士站里值班的护士,还在准备紧急送进来病人的盐水和药物。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他下班的脚步也尽量放轻。
路过几个病房的时候还能听见病人的鼾声,前脚路过一个病房,突然一个人从病房里尖叫着冲了出来,尖叫声都快要将整层楼的人都吵醒了。
穿着病服,头发也乱糟糟,赤脚踩地砖上,护士闻声立马从护士站冲了过来。四周病房里被吵醒的人纷纷从病房里找出来。
陈嘉措离她最近,将人拉住:“沈阿姨。”
被叫的人,痛苦地看着四周,两只手似乎在抓什么东西:“我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们把我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你还给我,你快还给我。”
说着伸手扯着旁边人的衣服和口袋,像是在找东西。
“沈阿姨,你冷静一下。”陈嘉措和护士钳制住她,四周因为动静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个值班室里的值班医生都过来了。
江承航对着护士说:“蓉蓉,打镇定。”
说着他站在蓉蓉的位置配合陈嘉措将那个疯癫样子的女人控制住,耳边是那个女人尖锐的呐喊声:“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还给我。”
手臂乱挥,脚乱踢。仿佛呐喊和尖叫可以抚平她的伤痛一样,那是丈夫、女儿还有大儿子相继离开她后,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这一辈子虽然清贫但是儿子争气丈夫勤劳女儿也贴心,但是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丈夫在外打工,落得一个残废,老板锒铛入狱,他们家只拿到几万块钱的赔偿。几万块在丈夫的治疗上就是往大海里丢小石头,最后死在了床上,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大儿子争气考了一个好大学,未来前程光明,却因为救人牺牲了。
还有她那个只养到七岁就不见的女儿现在生死未卜不知所踪。
最后好不容易她又有了一个孩子,才十岁就又没了。
想到这里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镇定药物还没有注射就昏了过去。
陈嘉措和同事合力将她抱回了床上,走廊上被吵醒之后看热闹的人也已经散去。看着病床上泪痕未干的人,陈嘉措想到了当时她抱着孩子来找自己的时候,那个已经离开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爸爸,虽然面对了很多次生死,但是陈嘉措这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也可能是因为知晓他们一家人的坎坷。他站原地有些出神,江承航走出来时拍了拍陈嘉措胳膊,发现他还杵在原地:“下班了还不走?”
陈嘉措临走前又看了一眼病床上苍老的人,敛了眼眸从病房里走出来。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周摇也就预估到陈嘉措今天可能不能准时下班了,晚上七点多了他没来一个电话和短信,估计现在还没有忙好。
她现在还不算孕晚期,满打满算七个月还差一些。
怀孕后期,她睡眠就变得不太好。
什么睡一整个晚上都是奢望,后半夜醒来,她自己翻身有些困难,费了好大力气才爬起来上了个厕所。
人坐在马桶上都昏昏沉沉,上完厕所她又觉得肚子有点饿。
扶着腰低头夜看不见自己的脚,只能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肚子。
双手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下楼,楼下的‘吃饭啦’听见周摇也下楼的声音,从它的狗窝里跑出来,通人性地没有叫,而是站在台阶的最下面朝着她摇尾巴。
周摇也走得慢,它急得在下面转圈圈,直到开门的声音把吸引走了。
是陈嘉措下班回家了。
陈嘉措在门口换鞋,看见了楼梯上下来的人。慌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他快步走到楼梯处,朝着周摇也伸手:“怎么起了?”
周摇也被他拉着手,慢慢从楼梯上走下去:“肚子饿了。”
冰箱里的饭拿了出来,陈嘉措卷起衣服的袖子,让周摇也等一下。
从冰箱里找出剩下的食材,他手脚麻利地开始洗菜起锅倒油。
一道简单省事的蛋炒饭出锅了,他考虑到荤素搭配往里面加了几根青菜。
他没吃,将碗筷拿给周摇也之后,去冰箱里给她拿了杯橙汁。
将水龙头拧到热水的方向,用大碗接了一些热水之后将瓶身放在了里面。
稍微让橙汁没有那么凉,从医院一直忙到现在,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应该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而酸痛。
他靠在厨房的料理台旁,看着餐桌边慢慢吃饭的人。
一楼没有开特别亮的灯,悬在餐桌上方的灯照亮了周摇也,怀孕本来就怕热,她将头发扎了起来,略微宽松的睡衣下面,是隆起的肚子。
她垂着眸吃着饭,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攻击性,多了成熟的韵味。
因为都睡了一觉,马尾有些乱了,几缕头发垂在肩头。
似乎是感应到了陈嘉措的目光,她抬头看向靠在厨房料理台边的人:“你要不要现在去洗澡睡觉?”
他摇头,笑容也有一些倦怠:“等你。”
一整碗都吃掉了,两个人偷了个懒,碗筷放在水池里没有洗。
陈嘉措走在后面关灯,上楼的时候一手扶着她,一手拿着给她拿的橙汁。
今天旁边的人身上传递的疲倦感很强烈,也不像以前一样着急洗漱,而是进了卧室之后,呆呆地坐在床边。
周摇也打量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戴着婚戒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
“今天出了特别大的事故,有点忙,有点累……好几个抢救无效死了。”陈嘉措没有躲开周摇也的手,而是享受着她掌心的抚摸。
医生总会在第一次抢救失败的时候特别无措,以及感到自我的渺小和无能为了。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了,但他还没有练到对这一切都坦然面对的强心脏。
“我曾经碰到过一个案子。”周摇也伸手抱着坐在床边的人:“对方是一个精神病,还是一个少年犯。明明一切都证据确凿,但是因为法律规定,那个少年犯逃脱制裁,我当时也质疑怀疑过自己。”
“那后来呢?”
后来的发展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周摇也没有机会再把那个人绳之于法。她能做的就是在下一次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努力避免得到同样的结局。
周摇也手指穿过他的短发:“后来,我继续努力。”
“今天我其实……”讲到这里陈嘉措顿了顿,他想到了沈阿姨怀里那个被车撞得血肉模糊的孩子。
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肚子,手臂很酸痛,但他还是抬手摸上她的肚子。
一股不小的力量跟着睡衣和皮肉撞击在陈嘉措的掌心,胎动打断了陈嘉措的话,他有些惊讶和新奇,掌心轻轻地隔着睡衣摸着孕肚的其他地方,但肚子里的小孩没再来第二下。
周摇也看他似乎状态好一些了,手从他脑袋上拿下来:“快去洗澡吧,今天累了一整天了。”
第二天,周摇也比他早醒,看着他眼底还有乌青,原本想不吵醒他,今天自己给他做一个早饭。
但是怀孕之后‘轻手轻脚’这个词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自己刚费力从床上爬起来,旁边的人就醒了。脑子估计都还没有开机,但一看见周摇也起身的动作他本能地就要伸手去帮她。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透了一些,他眼睛都不太睁得开,但还想着关心她:“几点了?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早饭还是陈嘉措做的,有粥有粗粮,将蒸笼上的小笼包和鸡蛋都放进盘子里。
楼上洗漱的人还没有下楼,摆在旁边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
是傅沛。
指腹被盛着白粥的手烫得有些红,他捏着耳垂,一手接通了电话:“喂,妈。”
电话那头的人立马应声了:“喂。”
陈嘉措听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着急:“怎么了?”
“今天一大早冯棠老婆来找我,说是昨天有人自称是你们医院的人给她打电话说是冯棠出车祸,抢救了一晚上人没了,是不是诈骗电话啊?”傅沛也是今天一大早出门的时候看见了门口站着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才想起是镇上冯棠娶的外地老婆。
那个女人给她一通解释,傅沛听说是对方自称的是自己儿子的医院所以这才给陈嘉措打电话,一边给陈嘉措解释,陈嘉措一边还能听见电话那头自己老妈似乎在安慰人。
陈嘉措心一沉,他知道大概是真的,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昨天冯棠来洵川了吗?”
傅沛转述了儿子的话,大约是觉得这样效率太低,就把手机给了那个女人。
女人说昨天冯棠去帮小卖部进货了,还带着镇上那户姓沈的母子两个。她接到电话之后去沈家找过了,那户人家也没有回来。
昨天崩溃的心情再一次像是洪水一样朝着陈嘉措扑来,他深吸一口气:“去医院认领遗物和遗体吧。”
傅沛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看见那个女人崩溃了。
接过电话,发现电话那头还没有挂断。来她这里找老公的女人一边哭一边走了,傅沛也猜到了结局,叹了一口气:“前几天听说是沈随还有补贴,她妈妈就想带着儿子再去领钱,办理手续的地方在洵川,冯棠也是好心,听说是在洵川顺道带他们一路,没有想到出了这种事情。冯棠没了,那另外两个呢?”
陈嘉措:“沈阿姨没事,小的……到医院的时候就死了。”
听到这个结果傅沛都眼睛发涩:“作孽啊。”
临挂电话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们平时开车要注意安全,也叮嘱陈嘉措要好好照顾周摇也。
电话挂断了之后陈嘉措还久久没有调整好情绪,太多的死亡一下子扑面而来,他手撑在料理台上,下一秒听见了沉重的下楼声音。陈嘉措放下手机,抬手拍了拍脸颊,又用力揉了揉脸颊。
走出厨房果不其然看见了扶着楼梯慢慢下楼的人。
他上楼,走过去扶她。
陈嘉措因为工作的原因能给予周摇也陪伴的时间并不多,难得下班和她相处的时间,他就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她:“早饭好了。”
周摇也对他的依赖在不知不觉中加深。
说这话,突然肚子挨了一脚,周摇也揉了揉肚子,他们的小孩不算个多活泼好动的人,胎动一直都不是很频繁。
陈嘉措伸手过去,掌纹感受着睡衣下孕肚的温度:“还有两个月就能见面了。”
说着,他凑过去,脸颊贴着周摇也的肚子:“叫爸爸。”
刚说完,脑袋一疼。
周摇也白他一眼:“占我便宜?”
作者有话说:
不想看be的可以就看到这里了。稍微要更慢一点了,因为存稿没有了,每天都是先写出来的。感谢在20220304 23:50:21~20220306 19:5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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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树里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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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啊啊啊啊啊啊啊评论太危险了!!!!我已经又被虐到了!!!!!!】
【不会是因为这些事要报复陈嘉措吧】
【希望番外不是平行线he…过几天再看…年纪大了,希望世界和平,大家都幸福…】
【感觉剧情走向有些压抑了,害,还是不想be】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我上不管天,下不管地,中间也不管空气,只管用地雷埋了你!】
【我过两天在来tt】
【想知道番外是顺着现在be这个线发展?还是属于平行番外的那种呀?】
【所以不会是陈嘉措出事了吧】
完
第86章 、八十三棵树
◎【be慎入】◎
自从结婚怀孕之后,周摇也总是能收到不少不孕不育保平安的事情,看见羊水栓塞科普的视频之后,那会儿她正好准备睡午觉,看完视频之后,睡意没了她躺在床上想了好久,告诉陈嘉措:“我万一死了,我不要丧葬队吹唢呐,给我找个化妆技术过关的入殓师。”
又是这种胡话,陈嘉措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嘴,示意把不吉利的话都给她擦掉了。
她当时正好还想讲话,结果把一些纸巾吃到了嘴巴里,呸呸呸了几下:“你呢?”
“我?”陈嘉措逗她:“殡仪馆抬棺的有美女吗?”
说完,她一脚踢了过来,陈嘉措笑着又往她那里躺了躺:“我之前签署了遗体捐赠的协议,入殓师估计是用不到了,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唢呐不跑调就行。”
周摇也把他手里的纸巾拿走,学着他刚才的动作给他擦了嘴:“你也少说两句吧。”
隔天上班,陈嘉措替沈阿姨缴了住院费。
同事好奇他是不是认识那个人,他将缴费的□□揉成团之后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以前一个对我们特别好的哥哥的妈妈。”
沈阿姨像是一个烫手山芋,身上有轻微的骨折和擦伤,精神方面也很不稳定。她的家人也全部去世了,没有人能够来医院为她办理手续或是带走她。
医院已经考虑报警的事情了。
最后来过了几天来医院的是南简。
她带着一些钱来想要帮忙缴费,最后发现沈阿姨的住院费已经缴过了。南简找到陈嘉措,想把那些他垫付的钱还给他。
陈嘉措没有打算要,他付或是让南简自己掏钱出来没有什么区别。
南简坚持要给他:“这钱也不是我拿出来的,是昨天一个自称是沈随以前队友的送过来的。”
他还是没要:“我垫付也没有多少钱,这钱你留给沈阿姨吧,她出院之后也还要用钱。”
出院之后?
身体和心理总有一个难以承受的范围,失去亲人的经历发生四次,不疯不崩溃也难。
这样的精神状态应该也没有办法独居,现在还有别的重要事情需要南简去做。
陈嘉措把死亡证明递给了她:“火化需要这个。”
南简看着那张证明,苦笑了一下:“当时他死的时候,连遗体都没有运回来了。”
似是一句自言自语,陈嘉措听清了,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南简关于沈阿姨后续的治疗安排:“她身上的骨折伤口再养几天其实就可以出院了,关键的是精神方面,如果有条件的话我们医院建议转移到精神科去。”
简单地和陈嘉措聊过沈阿姨的情况之后,南简没有回家,而是买了些日用的生活品待在医院照顾她。
南简去开水间打了一些水,耐心地帮床上已经心如死灰的人擦了擦身子。
最后拿了一块小毛巾,轻手轻脚地擦拭着擦伤之外的皮肤。
床上的人偏头一直看着窗户外,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淌落。南简问是不是弄疼她了,她也不说话。
南简重新拧了一把毛巾,擦拭着她的手臂,动作比之前还轻。
给她喂饭,她不吃把饭菜弄得到处都是,南简也没有生气,不做声地把打翻的菜饭收拾干净。
第二天她去买了一些水果。
等削皮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没有买水果刀。拿着两个苹果去到了值班室找到了陈嘉措,给了他一个苹果,拿走了他的水果刀。
南简去找他拿水果刀的时候,正巧周摇也再一次的产检。
她已经有七个多月了身孕了,孕肚特别明显。
陈嘉措今天上午还有事情,周摇也自己去做了产检,他还特意写了一张小便签贴在袋子上,告诉了她所有检测地点的位置。
便签上千叮咛万嘱咐,她走路坐电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要注意脚下。
陈嘉措办好了手续之后,告诉南简沈随弟弟的尸体还在医院的停尸间。
南简不太能长时间地走开,原本火化的事情想要拜托陈嘉措,但是南简想到了刚才她在医院遇见周摇也。
他老婆现在怀孕了,虽然封建迷信要不得,可南简还是不好意思麻烦他去,怕不吉利。
火化需要的死亡证明还在南简的口袋里,她手伸进口袋里,手握着口袋里的纸,想着还是至少等沈阿姨从这里离开之后她再去弄后事。
两个人没有聊多久周摇也就回来了。
手里拿着放着所有产检资料的袋子,她怕热,早早就在二十多度的四月里穿上了短袖。见她来了,南简没有多说什么,临走的时候朝着周摇也笑了笑就离开了。
周摇也目送着南简走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陈嘉措,他把东西都放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周摇也怀孕之后之前还只是脚有点肿,现在手指都有些肿了,婚戒都有些嫌小,她就取了下来。陈嘉措因为工作原因,戴了一段时间戒指之后,婚戒也不戴了。
他牵着周摇也,走得很慢,配合着她的步调:“中午你想吃什么?”
“你回去还有力气做饭啊?”周摇也抬头看向旁边的人,都连轴上了三十六小时的班了。
“那也要给你做饭,你现在怀孕的时候少吃外卖。我做得虽然没有外面那么好吃,但是干净。”:说着陈嘉措挑了挑眉,继续笑着说:“你可以把这理解为父爱。”
一听见他不让自己吃外卖,周摇也就装聋作哑,对于现在半夜会饿醒的人来说,她有的时候懒得热饭,甚至会突发奇想特别馋某样菜,外卖不要太方便。
所以听见他长辈似的唠叨,她敷衍地嗯了两声。
可是敷衍完,她突然反应过来,脸板着:“陈嘉措,你占我便宜呢?”
跟上次那‘叫爸爸’异曲同工。
“开个玩笑。”他一手拿着东西,一手牵着周摇也,没有空着的手了,牵着她的那只手用手背贴了贴周摇也的肚子:“下周我周三休息,陪你去见心理医生。”
“那下周三顺便喊你爸妈吃个饭?上次就说好要去看看他们的。”周摇也问他。
陈嘉措:“行。我妈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滨城搞了个海鲜市场,下周三回来的时候给你妈送点过去。”
南简走回病房的时候,看见一直躺在病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地了,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走廊尽头的方向。
下午太阳西移了之后,阳光照进病房里,热得不行。
南简也脱掉了身上的薄外套。
外套搭在床尾,她照旧是给病床上的人喂饭、擦身体、切水果。
第二天医生来查病房的时候告诉南简,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身体没有大碍只需要静养,但是南简也面临着接下来要怎么安置沈随妈妈这个大难题。
偏不巧,她来洵川照顾沈随妈妈的事情还被她爸妈知道了。
电话打来的时候,南简刚给喂好病床上的人吃饭,这次也不出意外,饭菜被弄得到处都是。
手机铃声不断地响起,她选择忽视。收起餐具,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和水果刀,很快速地削皮切好之后,将果肉放在保鲜盒里。
午饭都没有怎么吃,南简就给她切点水果,至少不会肚子太饿。
水果刀擦干净放回抽屉里,南简拿着手机去到了走廊上打电话。
没有穿外套,这个天还热了。
从病房出来还碰见了来上班的陈嘉措,两个人打个招呼之后,他去了值班室。
南简给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被电话那头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她默默听着,在骂声中心情逐渐复杂了起来。
“……你不是轻骨头?重情重义也不是这样上赶着的?南简你想死我是不是?”
南简强忍着泪水,她不想在走廊上被来来往往的人围观自己落泪,忍着走去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她扶着不锈钢的扶手在台阶上坐了起来:“妈。”
她打断了电话那头怒气冲冲的人:“妈。”
又喊了一声妈之后,南简调整着语气:“我就为他做着最后一件事,真的最后一件。我听你的话,我会和那个人结婚的。”
别人都喊她沈阿姨长沈阿姨短的。
她以前叫张芒,等于被她爸还债嫁给了别人。她夫家打怕了,就跑了。
春树里 第99节
然后遇见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送她去了派出所,给她报了警,联系了家里人。
不可能找的到她家里人的。
她给的都是错误的消息,她不想回去。派出所管了几天的饭之后,让她一直留在里面也不是办法,就告诉她等有消息再联系她。
她没钱也没地方去。
她在马路上漫无目的走着的时候又碰见了那个送她去派出所的男人,他光着膀子肩膀上扛着渔网,裤腰上系着的不是皮带是根布条子。
他手脚麻溜地将修补好的渔网送到了别人家里,那户人家送了他两条鱼作为报酬。
他提着鱼从那户人家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张芒。他问她找家人找的怎么样了?
她说没找到。
他问她有地方吃饭吗?
张芒摇头。
然后他带她回家,请她吃了顿味道齁咸齁咸又干巴巴的馒头配咸菜。
作为报答她给他打扫了一趟院子。
打扫完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没有邀请她留下,也没有赶她走。张芒那天晚上还是睡的桥洞,被蚊子叮咬了一个晚上浑身的包。第二天一大早他出现在桥上,手脚麻溜地翻下来,问她会不会哭丧会不会折元宝。
村上有老人去世了,周围街坊邻居都会去帮忙。
虽然没钱,但是能管饭。
葬礼是三天,她免费吃了三天的豆腐饭。任务倒不是哭丧,而是帮着端菜洗菜。
中途那个男人来了一次,带她找到了办勃倒厅的老板,和老板说看她手脚麻溜,问老板要不要收她当伙计。
于是张芒得到了一份工作。
工资不算高,但是够她省吃俭用地在滨城生活了。张芒又了工作之后那个男人好像就消失了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再碰见了他。
再相遇是半年后了。他爷爷去世了。
他披麻戴孝,坐在灵堂里,和哭丧的女人格格不入。至亲的葬礼他很忙,跟着他爸爸忙这忙那,后半夜他还要守夜。
她蹲在旁边洗着菜,自己腰酸背疼也没有功夫关心别人。
晚上她回自己住的小木屋的时候发现丢了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蹲在那里洗菜的时候从口袋里出来了。
她刚忙回去找。
那时候路上没有路灯,她撞大了胆子走小路回去了。
只看见不远处一所老房子里亮着烛火,她知道自己快到了,慢慢走近也看见了蹲在篱笆围栏外捂着脸白天没哭的人。
他擦了擦眼泪看见了去而复返的张芒,问她怎么回来了,她说丢东西了。
他用袖子擦了眼泪之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陪她一直找东西。最后在白天洗菜的地方找到了,她弯腰捡起来的时候,因为白天蹲太久,肌肉酸痛而嘶声,他问自己怎么了,她敲了敲腿和腰,说没事,只要东西找到了就没事。
准备披星戴月回去的时候,昏暗的四周照过来一束光,他手里拿着手电筒走在她身后:“送你。”
第二天张芒再来的时候,发现洗菜的地方多了一个板凳。
再后来过了好几个月,他问自己要不要试试看在一起。
然后他们在一起了,有了第一个儿子,叫沈随。
儿子七岁的时候他们有了第二个小孩,是个女儿。后来,他说滨城难赚钱,跟着老表去工地干活能多赚点。
离家那几年,她守着两个孩子,结果女儿在七岁的时候丢了。
离家的男人再回来却断了脊椎,只能瘫在床上。儿子有出息考了好大学,她分不清军校和警校的区别,只知道儿子以后能顶天立地,能撑起这个家。
可等来的是儿子为了救人没了。
半百的时候她别人戳腰板子骂不要脸又生下一个孩子,孩子还没有出生,丈夫在卧床多年后也走了。
她一个人把小儿子养大,养到现在这么大,现在连小儿子都没有了。
张芒看见了南简搭在病床床尾的外套里的死亡证明。看着白纸黑字宣判着她的孩子再一次离开自己,万根针扎进指尖的感觉袭来。
她那天抱着孩子求人救救他,但是没有人救他。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个穿着白大褂对她哭喊求救充耳不闻的画面。
为什么他们都不救救她的孩子呢?
她下了床,慢慢走出了病房。
手里握着从抽屉里拿出来的水果刀。
陈嘉措换了大褂回到值班室的时候,江承航在给他老婆崔沅发语音。
没什么事情,就那么一句:“老婆,让我看看我女儿。”
陈嘉措看着他那样子,倒也没有以前那么羡慕了,再过一段时间,他也能给周摇也发个语音来一句:“老婆,让我看看孩子。”
整理了一下椅子上的靠背,陈嘉措看见桌上多出来的一支笔,拿起来丢进抽屉里。
发现抽屉里还放着一个之前南简给的苹果。
水果刀被借走之后还没有还,陈嘉措拿出苹果问值班室里其他同事借了一把水果刀。
削皮之后分了半个苹果给江承航,江承航调整了一下他那个不怎么样的坐姿,接过那半个苹果:“你老婆什么时候生?”
“说是六月下旬,也不知道会不会推迟。”陈嘉措把水果刀擦干之后还给了同事。
六月下旬,撑死也就两个月的时间。
这日子过得快得不得了。
江承航吃着苹果叹了一口气:“我们都要老了。”
“你老了,我正值壮年。”陈嘉措笑。
将半个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里,陈嘉措洗了一下手,自己那句话被同事听见了:“那陈医生跟我过来,我需要一个强壮的小伙子搭把手。”
陈嘉措被叫走的时候,江承航笑得特别没良心。
以前同事开过玩笑,说要是院里搞过什么文体两开花的运动会,那么骨科医生一定能在举重项目一举夺魁。
陈嘉措被叫来病房里打下手,叫他过来的同事拍了拍陈嘉措的肩膀,对着来会诊的骨科医生介绍:“给你找来一个力气大的小伙子。”
这个下手一打,陈嘉措觉得以前同事开的玩笑真是诚不欺我。
手臂最后都有一些麻了,骨科的同事朝他开玩笑:“多锻炼啊。”
陈嘉措动了动肩膀,就笑笑没说话,正要走,看见了红着眼睛从消防通道里推门走出来的南简。他站在原地,喊了一声:“南简姐。”
南简闻声抬头,眼睛因为哭过有些酸涩发烫,正要开口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快速靠近了陈嘉措。
……
是什么感觉?
疼痛感没有并不是第一时间产生的,他当时正看着南简,只是看见南简表情变得狰狞,喊着小心。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捅在肚子上的刀已经□□了,第二刀在胸口,最后一下滑过了他的脖子。
红色从布料下印了出来,直到这一刻疼痛感仿佛平地而起,一瞬间像是海啸一样吞没了他。他听见尖叫和惊呼声,他看见离得最近的护士同事冲了过来。
他往后摔了下去,但是好像有人扶住了他。
一只手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血喷薄而出,但他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
和平常所有午后没有什么不一样,他停在了这样一个午后。
讲不出话,动不了。
他想着周摇也,直到前额叶皮层罢工,他的意识开始消亡,周摇也从他意识中连同他所有的记忆认知全部都消失了,失血导致他的视力丧失。
一片黑暗。
无尽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哭了一鼻子,写完了。感谢在20220306 19:52:09~20220307 22:4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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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印了那句话,好人未必有好报…】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埋个地雷,将作者炸出来!】
【我难受】
【呜呜呜呜呜】
【陈大海那么好】
【呜呜呜呜】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手榴弹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鼻子真的好酸摸鱼看的还不能哭】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晋江潭水深千尺,不及手榴弹砸你情~】
【真的太难过了手心都是冷汗不知道说什么了真的好难过啊这么好的陈嘉措摸鱼偷偷看的真的太难过了明明他们还有那么那么多的未来那么好的以后还没看到宝宝出生了真的太难过了周摇也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太难受了呜呜呜呜呜】
【我都抱着营养液来看你了,快把存稿君交出来!!!】
【啊!這….最近追的幾本書,死了兩個女主角,一個男主角….紙巾都不夠用了】
【所以春树里是陈嘉措永远停在春天吗?不要啊周周可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
【救命救命!】
春树里 第100节
【这合适吗?!qaq
我一直以为be是因为摇也心理疾病的事,这……万万没想到,看现实向的文我经不起这打击啊!!!!!!!】
完
第87章 、八十四棵树
◎【be慎入】◎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病房里不少人都围了过来,最快赶来的医生喊着什么,南简看着那一切,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血淋淋的画面冲击着自己,尤其是风暴中心的两个人自己都认识。
她看见掉落在地上带血的水果刀,张芒被人制伏按在地上,她脸上是狰狞的恨意,疯疯癫癫地又笑又哭。
南简目送着几个医护人员带走了陈嘉措去抢救,有人拿着手机在报警。
南简迷失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摇也和宋铎昀因为案子在会议室里开会,两个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太多的进展。
开着静音的手机被资料压在下面,她感觉到震动,看见了手机界面的来电显示。
手机震动的声音不小,宋铎昀也听见了。
拿起手机前宋铎昀朝她挥了挥手,反正案子也讨论到现在也没有进展,让她接个电话,他也就当是中途休息了。
看她挺着肚子,宋铎昀拿着水杯从会议室里离开,把空间留给了周摇也。
会议室的门关上了,空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周摇也看见了来电显示,是傅沛,将手机拿到耳边:“喂,妈。”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嘉措是不是今天去上班了?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周摇也记得早上上班之前他说今天中午去上班,然后又要连轴上三十六个小时:“他今天上班,没接到电话可能是忙了。”
“行。”傅沛今天没来由地突然很心慌,打儿子电话没有人接,她就给周摇也打了电话,顺道关心她今天状况怎么样。
“还好,之前去产检医生也说挺好的。”说着,周摇也感觉肚子里的小孩踢了她一脚。
那一脚力度还不轻,踢得周摇也肋骨有点疼。
这个时间傅沛估计周摇也应该也在上班,聊了没两句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虽然之前还也有胎动,但是刚刚被踢的那一脚踢得真的好痛。
会议室因为投影仪拉上了窗帘,窗帘没有拖地,下午太阳正好的时候,阳光从窗帘下方的漏进来一条光缝。
像是石板路那些从石缝里冒出来的青苔一样。
周摇也靠在椅子上盯着光缝,光漏了一些在地面上,可看着看着光慢慢地减弱,云层将太阳遮住,那缝隙之中漏出来的光不见了。
肋骨还在隐隐作痛,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周摇也揉着侧面的了肋骨,有些吃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六月下班的时候,晚霞夕阳都没有,天还和白天一样亮。
周摇也原本就怕热,下班时坐在车里被太阳晒得有些暖手,将车里的冷气开大,她总觉得肋骨的地方还有些痛。
开车到家的时候,周摇也看见了家门口停着裴絮的车。
对裴絮的到来周摇也很意外,周摇也从车库里出来,用手挡着额头,看着站在门口等她的人,周摇也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撑着腰:“你怎么来了?”
“路过,正好来看看你。”裴絮转身走进屋子里:“你晚上想吃什么?”
周摇也对裴絮的话有些存疑,在玄关处脱了鞋,屋子里的阴凉让周摇也稍微缓解了不适感:“你给我做饭啊?”
裴絮已经走进了厨房,背对着周摇也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只能听见语气有点奇怪的一句:“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周摇也拒绝了:“不用了,陈嘉措今天中午上班之前说准备了冷面,放在冰箱里了。”
说完,厨房里的人没有接话。
周摇也又不是小孩了,她从裴絮会出现在这里就觉得很奇怪,尤其是裴絮还一副顺路之后特意给她做饭的样子,以前逢年过节自己去和她一起吃饭都是打包饭店里的饭菜。
而且裴絮的通常的活动地点也不在这一带附近,她觉得不对劲,她问得很直接:“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裴絮默了好一会儿,将冰箱门关上,走到周摇也旁边,握着她的手:“陈嘉措,没了。”
意识一瞬间仿佛消失了一般。周摇也看着坦白后也落泪的裴絮,她懵懵的,身体像是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自己的意识思维思想都从这个缺口中逃离了自己。
她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裴絮伸手扶着她:“你不要激动,你小心肚子。”
她机械般的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医院里先给他爸妈打去了电话,说是被病人捅了三刀,没抢救过来。”裴絮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不敢在电话里告诉你。”
巨大痛苦与不信在这一刻扑面而来,像是这个夏天难熬的炎热一般。
她推开裴絮朝着家门走去,裴絮没有拦她,刚走到门口,肚子传来疼痛感。
周摇也驻足在原地,她发现自己羊水破了。冷汗冒了出来,裴絮的车就在门口,仿佛一切都有所准备。
她坐在后排拉着扶手,大口喘气,一手握着手机,因为疼痛到了极致,手在颤抖。
即便颤抖她也坚持不懈地一直在拨打同一个号码,她期待电话的接通,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会在电话那头喊她‘阿摇’。
江承航坐在更衣室里,低着头,他手里拿着陈嘉措的手机。
密码不用猜,是周摇也的生日。
翻开通讯列表,他没有勇气给周摇也打电话,死讯必须要通知他的家人,江承航犹豫了很久之后,手微微颤抖地点开了通讯列表,红色的未接电话显示在列表的最上面。
未接电话的备注是‘老妈’的号码。
江承航回拨了过去,听着手机里传来等待接通的钢琴声。
钢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了傅沛的声音:“刚和你老婆打完电话,说你不接我电话,刚挂了你就打过来了。”
听着电话那头用亲昵的母亲的口吻说出的话,江承航更开不了口了。
自己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狐疑了。
听筒里传来询问的声音:“喂,嘉措,你在听吗?”
“阿姨……”江承航开口。自己开口的一瞬间,电话点头传来疑惑的声音。江承航感觉自己喉咙被用力的掐住了,开口气管都跟着疼:“陈嘉措今天下午两点三十六分去世了。”
电话不敢相信,可是死亡这么大的事情,别人又怎么可能开玩笑呢?
不敢置信,不敢相信。
也不愿意相信。
……
在路上傅沛就昏过去一次了,如今站在停尸间,看着在工作人员掀开白布之后躺在冰冷的不锈钢推车上的儿子,傅沛终究还是没撑住。
扑在儿子身上,他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人,崩溃的哭声回荡在四周,最后哭得喘不过气了,丈夫扶着她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傅沛手揣着胸口,心脏的疼痛让她现在气都喘不上来。
通知他们的江承航站在原地,靠着墙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旁边看着的女人,他看着眼熟。
这个时候作为一家之主,作为陈嘉措的父亲,他还需要了解别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江承航扭头看向南简,她低着头不敢看面前这个刚刚失去儿子的人,她愧疚,把事发时的状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最后那几声道歉,苍白无力。
傅沛在听完之后,哭得更厉害了。但是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通知周摇也,傅沛给裴絮打了电话,泣不成声地给她讲了事情的经过,让她务必照顾好周摇也。
他们在停尸间坐了很久很久,等来了医科大学的接走了遗体。
看着儿子的尸体被运走,傅沛感觉到儿子死亡的真实感,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掉落,几天前还说着下周三要回来的儿子。
她被丈夫搀扶着,看着那辆停在不远处的车,她不想听别人歌颂她儿子捐赠遗体的伟大,她只是看着陈嘉措消失的方向,她崩溃地问别人:“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家的儿子,我们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傅沛就像是无数母亲在这一刻都会哭喊祈祷咒骂上天不公一样,以命换命是不存在的,可她还是宁可自己躺在那里。
周摇也不出意外早产了,陈嘉措死了这件事是瞒不住周摇也的,今天不知道明天也会知道。
裴絮坐在产房外面,焦急得不行。
周摇也顺产得很不顺利只能刨腹,裴絮没二话签了手术同意书。
签完字之后,过了一个小时周摇也生了一个儿子。
由于是早产儿一出生就送去了育儿箱里。
她被推出手术室,脸上全是汗和眼泪,眼角泛红,手上扎着留置针,她说话声音很轻,裴絮凑上去,听见她问:“他人呢?”
周摇也没有再见到陈嘉措一面。
最后一面是什么?是今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他还在补觉,但坚持起来给她做了早饭,她和往常一样八点半不到出了门。
和往常一样的分开,然后变成了永别。
命运赐予了她太阳,只是命运对她从来不是慷慨的。
太阳西沉了。
作者有话说:
两天之内我尽量正文完结,然后就是平行世界的he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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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树里 第101节
【总感觉男主原型是浙江人(我乱猜的)】
【就这样吧,苦了点,但是现实可能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尽善尽美得事,he还是be我都接受,只要能让我代入感情的读下去就可以的。太阳沉了还会有重新升起。希望小宝宝可以成为她新的太阳。】
【你不更文,我怎么买文,我不买文,怎么会有营养液,你说咋办吧!】
【我一直以为是正文be分手,番外he和好,所以才坚持追连载的,大大之前的文都挺甜的呀,这个结尾也太出人意料了吧,真情实感得代入真的很崩溃,这不是强行be,这是烂尾,被刀傻】
【挺难过的】
【叮叮叮,您的营养液已到货,请更新查收!】
【喝了这瓶营养液,明日再战三万三!】
【为什么要这样哭死了】
【千言万语道不尽我的心意,只能努力用营养液浇灌你,你可感受到我无尽的情意!】
【人傻了哭傻了唉。富婆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说
不着急】
【大大好好休息】
【注意身体宝贝!】
【注意身体呀?】
【什么时候更啊】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击掌赞叹,此文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非地雷不足以炸出吾等倾慕之心。】
完
第88章 、八十五棵树
◎完◎
临死前,死亡的那个人会想什么?
也会和活着的那个人一样后悔今天分别的时候没有好好道别吗?
镇痛泵挂着,监控着心跳的机器上数字跳动着,周摇也躺在病床上,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不真实。
直到出院回家,她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崩溃大哭。
医院里躺着一个早产跟碎钞机一样的小孩,周摇也自己都处在混乱之中,她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无暇顾及孩子,她的缅怀是自虐式的,她走不出来。
抱着陈嘉措的衣服躺在床上哭、看他们结婚时候的录像带,看着看着哭了,除了哭还是哭。
孩子接回来的时候已经烧掉了裴絮所有银行卡里的活期余额了。
最后也没有能够再见他一次,就连葬礼,周摇也都没有去,坐月子的时候她总是哭,裴絮心疼她:“月子里哭以后一吹风就要掉眼泪。”
裴絮问她要不要抱抱孩子,她靠在床头,一看见孩子就错开视线。
她母乳不多,小孩一直喝的都是奶粉。
医生说她总哭会影响母乳分泌,以及降低母乳的营养价值。
裴絮不给她母乳喂养的压力,但是周摇也这么一直颓废下去,这么一直哭对她的心理状态影响太大。
抑郁症的复发因为陈嘉措的离世和生产后本来就容易出现产后抑郁,多者对她进行催化。
她并不想去面对她痛得半死生下来的小孩。裴絮让她抱抱孩子她也无动于衷,她宁可自己坐在床上或发呆或流泪都不愿意和小孩亲近。
裴絮怕这样要出大事,她不愿意和孩子亲近,好像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住她的脚步。
这种恐惧感在不久之后应验了。
她逃避着给孩子取名、给孩子喂奶甚至是照顾孩子等等一切母亲的责任。从周摇也产后裴絮就一直和她住在一起,她们可以请了一个月嫂。
家里房子大,陈嘉措的爸妈也过来住了一段时间,四个大人加一个月嫂照顾一个孩子没有那么累,但是裴絮还要操心周摇也,她的状态让她也像一个随时需要人盯着的大小孩。
出月子之后裴絮给她预约的心理咨询周摇也一拖再拖,每次都不是很配合。
一天晚上再一次喂了一分钟奶都不到,周摇也不想抱着那个总是哭的小孩,让裴絮把孩子抱走,裴絮把抱走,卧室门开关的时候,周摇也看见了站在门口从来没有进来她卧室的傅沛,心头的刺痛再一次加剧。
傅沛看着关上的卧室门,她一下子看上去苍老了好几岁,现在这个孩子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了,望着周摇也卧室的方向她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不行啊。”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周摇也等月嫂给小孩拍完嗝之后,主动抱走了孩子。回卧室的路上周摇也碰见了傅沛,两个在同一天失去最珍贵的亲人的两个人,对视了之后,还是周摇也主动笑了笑,抱着手里的孩子,脸贴脸,问:“是不是和他长得更像?”
傅沛在错愕之后,表情难掩悲伤地点了头:“和他小时候特别像。改天陈嘉措爸爸来看孩子的时候我叫他把嘉措小时候的照片带过来。”
下午的时候周摇也在月嫂的帮助下给孩子换了尿布,看着在自己身体里呆了七个月的小孩,周摇也还是觉得有点陌生,她抱了很久的孩子。
周摇也抱着孩子坐在阳台的阳光玻璃房里晒太阳,看着旁边的月嫂:“阿姨,你今天下午去休息吧。”
月嫂走了之后,周摇也和小孩呆了一整天。傅沛和裴絮下午去看了被周摇也哄睡的小孩,还问周摇也准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她将手指放在小孩子的掌心中,小孩的手也只能抓住她一根手指而已,听见取名字的事情,周摇也说没想好。
裴絮看着照顾孩子的周摇也心头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下午,周摇也让她们去睡午觉,自己可以照顾小孩,这些天她们忙了这么久也累了。
裴絮和傅沛都去睡午觉了,周摇也眼眸一点点涣散。她将孩子放在床上,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结婚时候的录像。
如果她高三的时候没有去滨城就好了、如果她当时没有非要报复冯棠就好了、如果她从来没有在陈嘉措的生命里出现就好了……
她赤脚走进卫生间,拿起收纳盒里的刀片,慢慢躺在浴缸里,花洒一点点的放着水,身上的衣服逐渐被打湿,浴缸里的水漫过她的腿,她慢条斯理地拆开刀片外面的包装纸。
周摇也听见了卧室里传来的小孩子的哭声,小孩哭得撕心裂肺,但是周摇也像个没有听觉的木偶一样。
她不为所动,耳边只有花洒里的水声。
——我的爱人已长眠,此刻我也将入眠,然后与你梦中相见。
门被推开,门框撞在瓷砖墙面上。巨大的声音让周摇也回过神,刀片停在手腕的几厘米之外。
刀片从周摇也手里掉下去,落在蓄水的浴缸里,左右摇晃着沉落了下去。
周摇也慢动作一般扭头看向打断她的人,刚看清傅沛的脸,自己就被抱住了。
傅沛声音颤抖:“小孩都没有爸爸了,就只有你了。”
淡淡的中药味和杏仁的味道,周摇也看着她几根白发,一只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她靠在傅沛的肩头,眼泪不断地夺眶而出:“我接受不了。”
傅沛何尝不是,她安慰着怀里的人:“一切都会过去的。”
裴絮在得知周摇也自杀了之后,又气又怕:“你以前觉得我不负责任,你现在对你的孩子负责任了吗?”
周摇也开始继续接受心理治疗,她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多久的时间去消化一个人的死亡。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
还是那家心理诊所,预约的那个医生今天组织了一场病友会,医生在组织大家敞开心扉相互诉说。
周摇也一个人坐在靠墙的位置,不少人围坐在一起,除了周摇也以外还有一个看似落单的人。
周摇也不擅长猜对方年纪,看着他应该有四十岁了。
他是周摇也目光游离时不小心对视上的人。
他穿着诊所的白大褂,是诊所的医生。似乎是注意到了周摇也不参与其中,以为她有些排斥病友会。
走过来的时候他开口打断了周摇也的沉思:“不过去和大家聊聊吗?”
“比惨大会吗?”周摇也看着那□□流的人,拉着嘴角。
他笑:“那我就是比惨冠军。有的时候就是要从别人身上看见痛苦,对比之后也能轻松一些。”
周摇也靠着墙,看着那群人,今天出了太阳,却不让人觉得暖。他不见周摇也没反应,以为她不信。
“我老婆和小孩在同一场车祸中去世了,我和她们最后一次分开前还在吵架,她要我送孩子去上学,我前一天太累了,不愿意。我们两个就因为谁管孩子更多,谁对家庭付出更多吵了一架。吵完一架之后她赌气自己送孩子去上学,然后在路上遇到车祸了。”他说他的心碎在了那一天。
但是他现在谈起这件事似乎没有那么悲伤了,已经十几年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要学会自己骗自己。”他说:“如果抹掉了记忆回到当时,我觉得以我当时的状态还是会和她大吵一架。换个角度想一下,或许你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而现在是一万个结局里你们最好的结局。”
周摇也无法骗自己:“还会有比他死掉更差的结局吗?”
他点头:“有啊,那就是你现在浑浑噩噩地过,或许自杀。”
话音刚落,周摇也扭头看向他,而他抬着头眯着眼睛看着蓝天之上的太阳,因为阳光太刺眼,他抬手挡在面前:“人和飞蛾很像,溯光而聚。”
说完,他继续问周摇也:“难道你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人了吗?”
有吗?
有的,孩子和父母。
他们的孩子,他们双方的父母。
周摇也暂停了工作,她放下了工作。宋铎昀知道之后给她打了电话,倒是和周摇也的暂停工作这件事无关,而是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伤人者的审判。
宋铎昀告诉她下周二开庭。
但是对于审判结果,周摇也心里有数:“知道了。”
无论怎么审判,陈嘉措也回不来了。发现傅沛他们也知道了下周二开庭但是故意瞒着她的行为,周摇也没有揭穿,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月嫂下个月就不再来了,周摇也看着那个在她床上练习翻身的小孩,伸手碰了碰他袜子脚底部的卡通图案。
裴絮拿着户口本进来,告诉周摇也不能再拖给孩子上户口的事情了。
但是名字应该叫什么呢?
想了想,周摇也缓缓说出三个字。“陈续阳。”
裴絮在手掌心里写下一个九和一个日字:“旭日的意思吗?”
周摇也看着床上的小孩终于翻身成功了,窗外的夕阳照进来的余晖洒在地上,她垂眸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婴儿咿呀,费力仰着头,伸着小手似乎在抓什么。
她摇头:“接续的续,延续的续。”
她生命中第二个照耀她的太阳。
完
春树里 第102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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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哭!!救命啊为什么!!大海那么好的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
【好遗憾啊!陈嘉措多好的人啊!其实,在结局之前有设想过,阿摇可能会走极端,天塌了啊!但也知道她一定会活下去,因为她有牵挂,嘉措的牵挂。她会替他顾好!】
【哭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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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咯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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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不"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多了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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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更"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会卧室的路上"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回卧室的路上】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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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89章 、番外一:死后的那一段时间
◎番外一◎
陈嘉措拒绝投胎。
作为一个幽灵在医院飘荡的时候周摇也已经生完孩子了,才七个月的小孩被抱去了育儿箱。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周摇也和小孩被带去两个方向,犹豫了两秒后跟上了周摇也。
他看见周摇也脸上的汗和脸,但是自己一伸手却触碰不到她,她张着嘴,在说话,陈嘉措着急地凑上去,听见她问裴絮:“他人呢?”
陈嘉措看她一直在哭, 第一反应是去检查她的麻药泵,发现没有问题。后知后觉才想到自己已经死了。
期间他一直呆在病房里,有时候飘去儿科看看育儿箱的小孩。
早产的小孩好小,陈嘉措看得格外心疼,小孩眼睛半睁开,总是在哭,但是护士也没有过来。
他凑上去,做鬼脸哄他,但是效果好像不怎么好。
最后小孩哭累了就睡着了。
好不容易他儿子从儿科回去了,喂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周摇也并不怎么管孩子,她总是在哭。
裴絮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看,陈嘉措看见小孩打哈欠时候牵动了脸部的肉,出现的一个小小的酒窝,激动地扭头和周摇也分享,然而她很冷淡,一直看着窗外。
自己那些话也没有得到回应,他又忘了,他已经死了。
今天太阳很好。
陈嘉措呆呆地坐在围墙上,一个打着酒嗝的大爷飘过来,在他旁边坐在下来:“年轻人,发什么呆呢?”
陈嘉措看着面前这个七老八十的爷爷辈男人,朝他有礼貌地打招呼:“您好。”
大爷:“今天过节,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什么呆?难道你家里人没有给你烧纸钱?”
陈嘉措摇摇头。
大爷又问:“难道是你忘记了你家住哪里了?”
陈嘉措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独栋:“也不是。”
大爷好奇:“那你在这里难过什么?”
难过什么呢?
难过刚刚进去一看,就看见周摇也在哭。而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能抱她、不能安慰她、不能给她擦眼泪。
对于周摇也的难过他无能为力,看她深陷在自己死亡的悲痛中。
他靠在门外,听着房间里的人传来的哭泣声,他心头隐隐作痛。
尤其是看见她对孩子不冷不热的样子。
他看见裴絮将孩子从周摇也卧室里抱出来,他凑过去看了看裴絮怀里的小孩,确实和他在医院育儿箱里看着很不同了。
他又去看了他父母,父母祈祷着他下辈子投胎命好一些。
陈嘉措看着旁边的大爷:“大爷你为什么不投胎?”
大爷想到喜事,笑:“下个月后我孙媳妇要生了,我就要有重孙了,我孙女下半年也要结婚了,我想等他们都过得好一些了再去投胎。”
陈嘉措想,他也是,想等周摇也没有那么在意他的死亡了,等孩子再大一些。
吃完供桌上的苹果,陈嘉措听见了隔壁那个大叔喝了今天家人送来的黄酒之后大中午就开始吹嘘他活着时候的光辉事迹。
顺带夸耀一遍他儿子当时给他选择这个最贵的楠木骨灰盒时候,丝毫没有犹豫的孝顺。
陈嘉措听腻了,从先人居里飘出来。
乘着风,他来到了周摇也的独栋外面。
他看见迎面走出来月嫂,自己来过好几次了,所以记得她,本能地弯腰鞠躬打招呼:“阿姨今天休息啊?”
说完,面前那个中年妇女没有任何反应,打开大门出去了。
对哦,他又忘记了,他已经死了。
‘勇敢大胆往前走’这句话现在特别应景,他是灵魂状态,无视一切障碍物,从门直接穿过去。
睡在一楼的‘吃饭啦’突然抬头,对着他叫了两声,但好像也没有什么恶意,随后继续睡觉。
陈嘉措熟门熟路地飘到了二楼的次卧,但是今天和往常不一样,宝宝不在这里。
他直接朝着墙壁走过去,走到隔壁房间,但是宝宝也不在。
陈嘉措从二楼的天花板穿过去,上到了三楼。
他看见了周摇也抱着小孩坐在阳光里,阳光照在周摇也的身上,有些恬静。
陈嘉措隔三差五就来,但是没有一次是看见周摇也和宝宝呆在一起的,今天看见她主动带孩子,陈嘉措有些开心。
只是,他发现周摇也又看起了他们结婚的录像带。
她把孩子放在床上,自己走进了卫生间,陈嘉措看见她拿着刀片躺在浴缸里的时候顿感大事不妙,可是任凭自己怎么伸手去阻止她都无济于事。自己的手不断穿过她的身体,陈嘉措着急地去找别的房间里的傅沛和裴絮,但是两个人因为带孩子今天睡了午觉。
陈嘉措也摇不醒她们,着急地穿过天花板来到三楼主卧的卫生间,他看见周摇也拆着刀片的包装纸,自己什么办法也没有。
他一遍一遍地动手阻止,最后没有办法,他跑去卧室,看着床上的小孩。
努力扮鬼脸吓唬他,三两下,床上的小孩哭了。
可是哭声没有能够阻止周摇也,他听着儿子的哭声,伸手去开卧室的门,可是自己根本就摸不到门把手。
灵光一闪,他冲下楼,看见了一楼的‘吃饭啦’,手舞足蹈地吓唬着它,引他乱叫。终于二楼卧室的门打开了,他看见自己老妈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他飘上二楼,着急地给他老妈解释:“快快快快,老妈你快去我和周摇也的卧室。”
但是他已经死了,说什么他老妈都听不见。
但好在’吃饭啦‘不再叫了,傅沛在又要回房间的时候好像听见了宝宝的哭声。
她去到三楼,拧开了卧室的门,只看见了床上的孩子,隐隐还有卫生间里的水声。
陈嘉措看他老妈还想去抱孩子,着急得不行:“别管小孩了,在卫生间,我老婆在卫生间。”
他越说越着急,自己冲进浴室,明知徒劳还是想要伸手去阻止周摇也。好在最后时刻,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陈嘉措看见傅沛打掉了周摇也手里的刀片,将她抱住,松了一大口气。
站在旁边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听她们说着那些想念自己的话,陈嘉措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大爷的的孙媳妇生了,他丢了喜糖给坐在围墙上的陈嘉措,消息是今天他儿子烧纸告诉他的。
大爷变了一只蝴蝶去看过重孙了,这会儿刚回来:“怎么又坐在这里?”
陈嘉措将喜糖糖纸撕开:“我老婆去看心理医生了,我坐在这里等她回来。”
大爷热情地给陈嘉措说起他重孙,才说到一半,陈嘉措看见周摇也的车出现在拐弯处了,他本能地抬手和车里的人挥手,虽然车里的人肯定看不见他。
他和大爷说了再见,飘了下去。
他追在周摇也身后问她今天检查地如何了,当然这些话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不过他看见周摇也回来后主动去了二楼的次卧里看了被长辈们照顾的小孩。
下午她们聊着给孩子上户口的事情,说到取什么名字,陈嘉措在空中给小孩演示着翻身的动作,小孩费劲地样子陈嘉措恨不得上手帮忙了。
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之后,他盘腿飘在空中给小孩鼓掌:“宝宝你真厉害。”
说完,他听见周摇也说了三个字:“陈续阳。”
陈嘉措听到名字之后挥手跟他打招呼:“你有名字了。”
春树里 第103节
小孩流着口水费力地仰着头,还没有他掌心大的巴掌伸在空中,陈嘉措把手过去:“你好啊,陈续阳。”
作者有话说:
可以配合上一章食用,效果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