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团宠:病娇夫人惹不得》 第1页 [穿越重生] 《重生团宠:病娇夫人惹不得》作者:小仓角殿【完结+番外】 【重生/双掉马/团宠/病娇/女强/甜宠/双救赎】 颂凡歌生来娇贵,受尽宠爱,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大佬,可因为偏执症,惨死在最信任的人手里。 重活一世,她投入最爱的男人怀抱,开启除渣渣撕绿茶,撒狗粮打脸爆马甲一条龙。 六个哥哥霸气宠妹,双胞胎弟弟拼命想当哥哥来宠她,颂凡歌表示,全家宠出来的宝贝,凭什么要怂!老公宠她如命,当过去慢慢掀开,她发现,他曾是她拉过她一把。 芸芸众生,她是唯一! 第1章 颂家落败,颂氏易主 幽暗禁闭的地下室,一阵阵腥臭的味道浓浓散发,成群的老鼠叽叽喳喳到处乱窜,蟑螂密密麻麻爬得到处都是。 女人一动不动,披头散发,形如鬼魅。 她手上脚上和脖子上都拴着粗大的铁链,全身瘦得只剩下骨头,脸上三道深深的疤痕张牙舞爪地布在脸上,狰狞可怖。 “姐姐,你怎么不喝啊?” 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女人穿着华丽的女人进来,看着地上一碗馊了的汤,“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熬的汤,足足放了半个月呢。” 老鼠在身上爬来爬去,啃咬颂凡歌的身体,蟑螂钻进她的伤口,身上散发着一股股浓浓的恶臭。 蟑螂老鼠本怕人,可被关这半年,她如同死人一般,连驱赶老鼠蟑螂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身上的剧痛让她知道她还活着。 她身上筋脉尽断,头发已经打了无数死结,裹卷着已经凝固的血块,活似一团枯草。 陆桥桥嫌弃地捂上鼻子。 “姐姐。”陆桥桥看着被数十条铁链拴起来像狗一样的颂凡歌,笑容如同淬了毒,“你认命吧。” 颂凡歌掀开眼帘,眸子如同几十岁的老人,沧桑凄凉。 眼前这个女人,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现在颂家已经落到我和妈的手里,今天早上已经发了新闻,颂氏易主,你所有的股份,不动产,全部东西,都是我的了,那个男人,将来也会是我的!” 陆桥桥笑得恶毒张扬,“对了,你爸爸已经死了,为了来救你,被我打死了,血流了一地呢,你想知道你妈妈怎么样了吗?” 陆桥桥笑容满满,很满意颂凡歌这副丑样子,“你妈妈受不了凌辱,自杀了,她还真是矫情呢,我好心送她七个男人,她居然跳楼了。” 陆桥桥一字一句,如重锤击打在颂凡歌心上。 爸爸……死了,妈妈……凌辱! “陆桥桥,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颂凡歌嗓子像被烟熏过般嘶哑难听。 她手脚筋脉都被陆桥桥挑断,凭着浓烈的恨意,她身体猛然冲过去。 巨大的铁链禁锢着她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哗哗作响,老鼠和蟑螂感受到响动,轰然散开。 爸爸妈妈一辈子做好事,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陆桥桥,我要杀了你!”可她哪能伤到陆桥桥,连陆桥桥的脚都碰不到。 恨得入骨撕心,颂凡歌嘶吼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肉,没有一处不是痛得钻心。 很小的时候,她就患有严重的偏执症,偏执地心疼这个妹妹,向来对她呵护有加,掏心掏肺地对她,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都分她一份。 偏执到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家人的劝告她不听,凭借自己强大的手腕,力排众议,一步步将陆桥桥捧上高位,成就了她万千荣耀。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吞骨食肉的魔鬼! “不得好死?” 陆桥桥把汤碗端起,看着蟑螂和老鼠再次涌来,爬满颂凡歌的身体,她在颂凡歌身上下了药粉,老鼠蟑螂很喜欢那味道。 “颂凡歌,我的好姐姐,你看我现在活得多舒坦,倒是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呢。” “你知道这碗汤是怎么做的吗?是我剥了你那条狗的皮,撒盐将它活活痛死,给你熬的狗肉汤!” 陆桥桥红唇张扬,“我劝你还是喝了吧,这条狗很忠心呢,味道很香。” “陆桥桥,我们颂家有哪一点对不起你!”颂凡歌身上的铁链碰击发出声音,她喉咙喊破天也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 “对我好?” 陆桥桥愤怒地一把扯住颂凡歌的头发,连同头皮一起扯起来,“颂凡歌,你是颂家上上下下捧着的小公主,人人尊敬的颂家小姐,而我只是个养女而已,你说对我好?” “我暗地里被人嘲讽,被人挖苦,这就是对我好吗!” 头发被狠狠地拽下一把,鲜血沿着脖颈流下,将已经干了的血液又覆盖。 被挑断筋脉关禁闭半年来,颂凡歌没换过一件衣服,身上的血流了不知道多少。 陆桥桥嫌弃地看着她,端起碗,一把掐住颂凡歌的喉咙,“喝了这碗汤,你就好好去吧。” 颂凡歌陡然睁大眼睛。 她半死不活这半年,无论怎么被折磨她都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去,能报仇雪恨。 她怎么能死! “颂凡歌,记住了,下辈子见了我陆桥桥,绕开走,别挡我发财道。” 陆桥桥手上发狠,猛地将馊了的汤水给颂凡歌灌下去,“不要跟我抢沧哥哥。” 颂凡歌全身痛得像万千尖针在扎,下了毒的汤水被灌进喉咙,将她呛得喘不上气,她了拼命地挣扎。 第2页 她不能死,不能死! 父母惨死,家族衰败,她还没有报仇,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砰! 震天的巨响。 地下室轰然被人生生撞开。 男人逆光而来,全身带着剧烈的森寒。 看到被铁链拴起来的女人,无尽的杀意如同滔滔江水。 他一脚踹翻陆桥桥,直接将人踹出十几米远。 “欠欠。”男人小心翼翼地捧起颂凡歌的脸。 看着如同鬼一般恐怖的面孔,他没有半分嫌弃,反而如同珍宝,伸手小心翼翼抚开她脸上被血黏住的头发。 欠欠…… 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 “医生!医生!”权薄沧焦急地喊医生,“救她!” 随同的医生赶紧给颂凡歌诊断,之后无力地摇头。 她一直都被灌慢性毒药,早就没救了,那碗汤里的毒,不过是最后一击。 “权薄沧……” 弥留之际,颂凡歌抓着慌乱的男人,布满疤痕的手想要抚上他的脸,眼泪断了线地从眼角流出来。 这个男人爱惨了她啊。 是她,是她自杀,拿自己的命为赌注,将这个视她如命的男人推开,让他不敢靠近自己。 体内如同蚂蚁在爬,颂凡歌一口鲜血吐出来。 “欠欠!” 曾经不可一世的霸主,这一刻慌乱得不成样子,他紧紧地抱住他心爱的女人,朝数十位医生怒吼,“快救她!你们干什么吃的!” 颂凡歌深知自己没救了,她双手死死抓住他金贵的西服,仿佛这样才能支撑她残留久一点,声音断断续续。 “权……薄沧,对……不……起。” 她眼泪不停地流,上下牙齿不停碰撞,用尽全力,她才说那句她欠了他很久的话。 对不起。 这辈子。 我负了你。 “我不准,不准死!” 眼泪猝不及防地滴落,权薄沧死死地抱住颂凡歌,想抓住她最后一丝残魂,“颂凡歌!” 女人再不能回答他。 回答他的只有满屋子保镖惧怕的心跳声,还有陆桥桥恐惧的颤抖。 权薄沧不是被颂凡歌逼走,发誓今生永不踏入国内的吗? 为什么会赶回来? 她还打算拿到颂凡歌的一切后,去国外找他,追求他呢! 好久,等到颂凡歌渐渐没了温度,权薄沧才将怀里的女人小心翼翼放下。 如同狂风暴雨来临,他全身如同万年寒冰,萧杀一片。 陆桥桥双眼陡然紧缩,那一刻,她仿佛看见死神来临。 身体内心无限恐惧,陆桥桥跌跌撞撞爬起来,刚转身,身后便传来魔鬼一般的声音。 “陪,葬!” 第2章 对你这才叫强,懂么 “啊!” 欧式大床上,颂凡歌从痛苦中惊醒,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滴落,长发散落,她身上只堪堪被薄被遮盖。 偌大的卧室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突然,她被一股大力挟制住下巴。 “颂凡歌,我有那么可怕?” 男人眸子冷厉,周遭带着浓浓的压迫感,迫使她看向自己。 颂凡歌不明所以,全身的无力感重重袭来,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声音喃喃,“权薄沧……” 是她太过愧疚,所以死后还能见到他吗? “知道是我就好。” 权薄沧看着她,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 他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控制住,攻城略地,近乎报复,半天才将她放开,大拇指重重摩裟在她微肿的嘴唇。 “颂凡歌你记住了,昨晚是我!今后也只能是我!” “颂凡歌,你只能是我的!” 昨晚…… 颂凡歌看着凌乱不堪的卧室和眼前的男人,猛地睁大眼睛。 她重生了! 重生回了两年前。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和权薄沧结婚一年。 她始终不愿意发生关系,权薄沧也没强迫她,对她平时的一些闹离婚的手段视而不见,吵闹也都随她。 可昨天,陆桥桥衣衫褴褛,满身被虐待过的伤痕,哭着来找她,说她被权薄沧强了。 颂凡歌一气之下,直接拿起屋里的水果刀捅了权薄沧一刀。 事后,她还在权薄沧的饭菜里下药。 按照陆桥桥的计划,给他安排了一个女人,想留下证据证明他婚内出轨,以此离婚。 颂凡歌不知道的是,陆桥桥安排的女人其实就是她自己! 可权薄沧是什么人,他就算对她没有防备吃下了药,也不可能随意和别人发生关系。 于是昨晚,他药性发作,直接将颂凡歌抓进房间。 不知是药性太猛还是他刻意报复,将她狠狠折磨了一晚,直到天快亮才肯放过她。 她刚刚累晕过去,再睁眼就是现在。 “你说我强了陆桥桥。”权薄沧掐住颂凡歌的脖子,纤细白皙的脖子上被他弄得痕迹斑斑,他眼神玩味。 大拇指摩裟着她娇嫩的皮肤,语气带着暧昧,贴近她耳廓,低声暧昧道:“对你这才叫强,懂么?” 颂凡歌忽然湿了眼眶。 前世,她就是觉得被权薄沧强了,直接将他告上法庭。 可她也不想想,是她下药在先,他不受控制才会强迫她,论起来,是她自己的错。 第3页 颂凡歌视线转向权薄沧腰腹,排列整齐的八块腹肌,一道深深的伤痕被薄薄的纱布包裹,鲜血渗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颂凡歌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去,唇瓣不停地抖动,好久,才声音微颤,“疼么?” 那么长的水果刀刺进去,肯定很疼吧。 “颂凡歌,疯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关心过他。 权薄沧仔细看着眼前的女人,肤色白皙,纤瘦却线条完美,巴掌大的鹅蛋脸上,两只蝶翼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眼下,是一片青黑…… 他昨晚丝毫没顾她的哀求,刻意给她留下了许多痕迹,她几乎没能睡觉。 “怎么,想装疯卖傻来换取自由?” 她果然为了离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权薄沧一张脸冷漠阴沉,骇人的寒牟寒若深潭,“我告诉你,想离婚的话,除非我死,否则你颂凡歌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就算化成灰,你的灰也是我的!” 见她不说话,权薄沧又向她靠近几分,眸子骤然冷厉,“颂凡歌,回答我!” 回答他的是女孩抬头一吻。 男人身体猛然僵住,脑子里嗡一声炸开。 细小的电流从嘴唇传向全身,最后在身体里爆发,迈向四肢百骸。 “这又是你的新把戏?” 片刻后,权薄沧冷笑,寒眸看向颂凡歌,“觉得自己脏了,索性这样来讨好我,让我心甘情愿离婚?” 这个作死的女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逃离! “权薄沧,我们约法三章吧。” 颂凡歌搂住他脖颈,感受到了男人身体微微的僵硬,“我不提离婚,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们……能不能永远在一起。” 说到最后,她声音有些哽咽,还有些哀求。 权薄沧眼眸眯起,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把戏,“就这些?” 颂凡歌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胸口,有眼泪不听话地流出来,她深呼吸一口,“好不好?” “权薄沧,好不好?” 权薄沧不信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信。 她要是会想跟他好好的在一起,估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除了离婚,她想要月亮他都能给她摘下来,只要她高兴便好。 “好。” 权薄沧认命般闭了闭眼,大手覆上她纤薄的背,声音终于有了温度,“欠欠,我说过,你只要乖乖的,我什么都依你。” 即使为她倾尽一切。 “那现在去重新把伤口包扎一遍,可以吗?”颂凡歌说。 他的伤口是昨天白天被她刺伤的,晚上就发生了那一切,她在身下苦苦哀求,他不为所动,伤口被严重撕扯。 床上的血液,基本上都是他染上的。 顺着她的视线,触及到某一点红,权薄沧勾了勾笑,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甘心么?” 第一次就这样没了,她估计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我甘愿。” 颂凡歌知道他的意思,紧紧抱住他,仿佛她一松手,一切就是一场虚无。 “权薄沧,我做了个梦,梦里很可怕,我不想再失去你。” 权薄沧蹙眉,眸子冷厉,喉间些许苦涩,“你就找这样的理由搪塞我?” 就算是骗他,也不肯找个好理由。 欠欠,你心里从来没有我。 颂凡歌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她,她只能抱着他,感受着男人的温度,“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颂凡歌,这一世都会好好爱你。” 权薄沧见惯了她为离婚做出的各种手段,但每次她言语稍微柔和,他便甘愿被骗,“欠欠,你最好做到。” 他从来不相信梦这玩意儿,但她既然这样解释,也就由着她去吧。 第3章 也就他瞎眼看上的颂凡歌了 颂凡歌给权薄沧叫了医生,为避免尴尬,她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 雾气充斥着浴室,颂凡歌站立在镜子前,浴室柔和的灯光下,一张脸张精致美艳,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细嫩。 她伸手摸了摸毫无瑕疵的脸,久违的触感扑面而来。 前世被陆桥桥跟她母亲折磨,她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不是伤口就是疤痕。 颂凡歌垂眸,睫毛掩盖住眼里滔天的恨意。 因为没有节制地折腾,她身上痕迹太重,到处都是吻痕,她换了一条长长的棉质睡裙,将身体遮挡得很好。 白色长裙在她身上穿着,将她本就如瓷的皮肤衬得更加白嫩,权薄沧坐在沙发上,视线随着她打开浴室门就挂在她身上。 从浴室出来,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眼,毫不犹豫地坐在权薄沧旁边。 恰逢祁明朗推开门进来,提着银白色的药箱,走路嚣张跋扈,身后跟着两个助理。 “我说你们权家庄园里面没有医生了?凌晨五点索命呢是不是,是不是看我们家收费便宜啊,我爸来不了了,让我替他走……” “卧槽!” 祁明朗大嗓门,看见颂凡歌,跳得老高,眼神跟见了鬼似的,“你你你……你不是要杀了他吗?是我见鬼了?槽!” 昨天白天发生的事情,祁明朗是知道的,颂凡歌扬言要杀了权薄沧给陆桥桥报仇,说什么陆桥桥被权薄沧强了。 笑话,权薄沧看得上那么丑的女人? 第4页 祁明朗揉了揉眼睛,一张大脸直接怼到颂凡歌眼前。 槽! 是人! 卧槽,还是人! 祁明朗觉得自己没睡醒,再往前凑一点,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他就不信了,这个乖乖肯坐在权薄沧身边的,会是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颂家小公主颂凡歌。 祁明朗屁股忽然被踹了一脚,扑棱几下差点摔倒,“哎哟,干什么!” 权薄沧冷着脸,“让你看伤,眼睛在看哪?” 祁明朗:“……” 颂凡歌知道祁明朗这时候是不喜欢他的,他是权薄沧从小到大的兄弟,虽然嘴上恶毒相向,但他打心里向着权薄沧。 她结婚这一年来,搞了无数次破坏,弄得权家鸡飞狗跳,他对她会喜欢才怪。 权薄沧撩开衣服,包裹伤口的纱布上血迹斑斑,污血已经凝固,纱布牢牢粘住伤口。 颂凡歌很了解那种衣服粘在伤口上,被硬生生撕下来的痛。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有些发白。 被拴起来的那半年,她每天身上都有伤。 陆桥桥不高兴了,就会拿刀在她身上放血寻开心,高兴了,也会拿她开刀来寻求刺激。 等到血液凝固,伤口粘着衣服的时候,陆桥桥就会把伤口处粘着的衣料生生撕开,每次都会扯下她一块皮。 每次,她都痛得蚀骨钻心。 手掌忽然被温热的大掌包住,颂凡歌垂眸,就见权薄沧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大,将她完全包裹,很是暖和。 “怕?” “不怕。”颂凡歌摇头,但脸上的惨白在是太过明显。 权薄沧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指,微笑,“我有点渴,下楼给我倒杯柠檬茶,嗯?” 颂凡歌如何不知道他这是怕她待在这里害怕。 可恨她前世瞎了眼,看不到这个男人的好,竟然一心想着跟他离婚,还不惜用自己生命作为威胁,逼他不得不离开。 “好。” 颂凡歌听话地下楼倒了杯柠檬茶,还给他煮了一碗面。 等到端上来时,伤口的处理已经接近尾声。 祁明朗收起箱子,对权薄沧说,“我看你不该治这伤口,应该治治脑子。” 不然普天之下,有谁能伤得了他权薄沧。 也就他瞎了眼看上的颂凡歌了。 光有一副好皮囊和好家世的女人,偏偏权薄沧当她是宝贝。 第4章 他舍不得她这样小心翼翼 说完,他眼神若有若无地看向颂凡歌,。 颂凡歌也不恼,光明正大地看回去,甚至微微一笑。 祁明朗瞬间又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吓得不轻。 她将水和面放在桌子上,看到搁在一旁的药,“吃这些药的时候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么?” 她看得懂上面的英文,但还是问医生比较放心。 祁明朗眉峰皱起,转眸不解地看向权薄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颂凡歌是不是疯了? 毫不意外地遭到了权薄沧一记冷眼,权薄沧下巴微扬,示意祁明朗赶紧解释。 颂凡歌将所有药物的禁忌都了解了一遍,这才放祁明朗离开。 权薄沧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她,看她仔细问药,又看她将水和面递过来。 颂凡歌捧着碗,顿了顿,“我不会做饭,会煮面是因为要给家里的老人煮长寿面,要不你尝尝看?” 权薄沧终于正视了她的改变。 这不像她为了离婚会做的事情。 他太了解她,她生来傲娇,即使是使软的来哄他离婚,最多也是演戏般地言语讨好,绝不会做亲手煮面这种事情,更不会有这种如履薄冰的低微语气。 “颂凡歌。” 权薄沧黑眸深深,看见她这副近似于讨好他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疼,“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 因为怕失去他。 颂凡歌对上男人的眸子,几度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不是怕我报复颂家?”权薄沧声音低沉,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眸子漆黑看不见眼底的情绪。 “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那都是我们的事情,我都不会迁怒颂家,你没必要这样。” 这样小心翼翼,他舍不得。 不是的。 颂凡歌摇头,“是我心甘情愿。权薄沧,这辈子我只和你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下辈子也是。” 她心里着急,说话语速也很快。 权薄沧黑眸微眯睥睨,看着她,没说话,只是将她冰凉的双手握在手里,让她手上一片温暖。 “你知道的,我有很强的偏执症,我一旦认定的事情,是连自己都改不了的。” 前世,她就是因为偏执地认定了陆桥桥是她妹妹,偏执地想要一辈子保护她,所以才会对陆桥桥没有防范。 可现在不一样了。 颂凡歌双手反握住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蛋,“权薄沧,我颂凡歌这辈子,认定你了。” 生生世世。 权薄沧眼神注视着她,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她不像是撒谎,这不是她说谎的样子。 突然间,他心里被一股暖流充满,继而全身都变得暖和起来。 他眸子瞥向那碗面,嘴角扬了扬,“我信你,就算信错了,我也认了。” “不会信错。”颂凡歌微笑,“这辈子,你永远可以信任颂凡歌。” 第5页 颂凡歌做的面实在是不算好吃,她在做菜做饭这方面就没有天赋,天生就不是这块料。 可权薄沧不仅将那碗面吃干净了,还下楼去将剩下的汤也喝了,最后洗了碗,将碗收藏了起来。 当时厨房的女佣和大厨就候在一旁,看见亲手洗碗的权薄沧,两个眼珠子差点惊得掉了出来。 让世人谈其色变的沧爷,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什么时候亲手来洗碗了,而且他小心翼翼地洗着,用水冲了好多遍,最后用干毛巾擦干净。 而且嘴角带着丝丝笑意,笑……洗个碗,沧爷居然能这么高兴? 洗了还把碗拿走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像村门口的唠嗑的大妈,有上千个八卦想聊,面上却是一副干练稳重的模样。 颂凡歌并不知道这些。 折腾了这么久,天早就亮了。 权薄沧有事处理,颂凡歌昨晚没休息,累得不行,回卧室补了个觉。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十点多。 艳阳高照,颂凡歌纤瘦的身子埋在被窝里,干净秀丽的长发随意铺着,逆天的睫毛微动,唇瓣粉嫩,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般细腻,白皙如瓷。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颂凡歌伸出手,手臂纤细修长,十指纤纤,接起电话,迷迷糊糊放到耳边。 陆桥桥声音听起来很娇弱,甜得发腻,“姐姐,你怎么样了?” “沧哥哥,他有没有同意跟你离婚?他有没有欺负你?”话是在关心她,可语气却是无比的期待。 再次听到陆桥桥的声音,颂凡歌倏地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握拳,怒火在眼底慢慢燃烧。 “离婚?” 颂凡歌趴在权薄沧的枕头上,上面还有他的清香,她很喜欢,冷笑,“我为什么要离婚?还是你想让我离婚,自己做权家太太?” 第5章 天下没有比做权太太更美好的事 “你怎么这么说我,我是你妹妹啊。” 陆桥桥委屈起来,“姐,你什么时候起床下来见我,权家这些佣人不让我上楼去找你,我好担心你,你快点下来好吗?” 颂凡歌目光森冷,了然于心,权薄沧早就看出陆桥桥这女人对他别有用心,平时拒之千里,也下令不准陆桥桥进入SQ庄园。 也就颂凡歌偏执到无可救药,权薄沧的话她全都没放在心上,说什么也要陆桥桥自由出入,不然她自己也不回这个家。 权薄沧偏爱纵容,也就由着她去了,但他的底线是不让陆桥桥上楼。 当时颂凡歌还是不依不饶,觉得他这样太欺负陆桥桥,拽起凳子就要打他。 陆桥桥又是哭又是拉她,说权薄沧是个好男人,又要执掌集团又要管理家族事务,他不容易,要她体谅,叫她不要瞎折腾。 她当时觉得陆桥桥就是个贴心的小姑娘,一直埋怨权薄沧太无情。 现在看来,这种话茶到了一定程度,陆桥桥只不过是想在权薄沧面前表现自己罢了。 颂凡歌抱着权薄沧的枕头翻了个身,“我现在不想离婚了,权薄沧又高又帅又痴情,天底下没有比做权太太更美好的事情。” 权薄沧刚到门口,就听见颂凡歌那句“天底下没有比做权太太更美好的事”,他脚步顿住,嘴角恣意地扬了起来。 电话里的陆桥桥明显很震惊,“姐,你不是想离婚的吗?是不是沧哥哥不同意,你不要放弃啊,我们一起想办法……” 仔细听,她语气里还有些愤怒和不甘。 颂凡歌现在居然不和沧哥哥离婚,她根本不配和沧哥哥在一起! “昨晚我没休息好,先不说了,就这样。”颂凡歌打断她,实在是不想听见陆桥桥的声音。 说完就挂了电话,翻身继续补觉。 卧室特别大,一面全墙落地窗,光辉从落地窗洒进来,如数倾洒在床上女孩的身上。 颂凡歌抱着枕头,长发随意铺着,眼睛紧闭,蒲扇般的睫毛覆盖眼眸,小脸上还带着疲惫感,困倦地睡过去。 权薄沧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等她完全睡过去,这才放慢了步子,将自动窗帘关上。 忽然,他眼睛瞥向她的手机。 楼下,陆桥桥听见嘟的一声,被挂了电话,心里咒骂一声,再打过去,颂凡歌已经关机了。 天杀的! 颂凡歌这种被宠坏了的公主,睡到这么晚还不起来,让她在楼下等着她,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 等着吧,颂凡歌,圈套已经给你设好了,就等着你慢慢往里钻。 她倒要看看,颂凡歌这种众星捧月的人物,如何一步步沦为她的狗! 江城不是上流圈子不是人人都夸赞颂凡歌的脸吗,那她就一刀刀划花她那张脸,毁了她这个传闻中的颂家小公主! 陆桥桥想着无数折磨颂凡歌的方法,露出了个残忍的笑容。 颂凡歌本就是刻意晾着陆桥桥,等醒来后洗了个澡,做了spa,吃了东西才磨磨蹭蹭下楼。 陆桥桥不会走的,她只当颂凡歌被宠坏了赖床,但始终会见她。 谁让她是她从小到大宝贝着的妹妹呢。 颂凡歌下楼的时候,陆桥桥还坐在一楼大厅里,见她下来的瞬间,眼里先是浓浓的厌恶和嫉妒,等人快到跟前才用笑容来掩盖。 第6页 “姐,你怎么现在才起床。”陆桥桥哭丧着脸过来,泪汪汪的样子看起来担心极了,“我……我担心你,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餐。” 陆桥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最新款的大牌,手上提着昂贵的包包,连她脖子上的吻痕,都被她用彩妆加深,看起来暧昧无限。 注意到颂凡歌在看自己,陆桥桥连忙捂住脖子,“姐,你别生沧哥哥的气,他也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才会对我……男人嘛。” 颂凡歌听得想笑,权薄沧控制不住对她做那些事? “桥桥,你在跟我开玩笑呢吧?”颂凡歌噗呲一笑,“薄沧,他怎么会吃垃圾呢?” 第6章 整个江城她横着都能走下去 陆桥桥当即脸色一变,“你怎么能说我是垃圾呢?” “我说你了?” 颂凡歌慢条斯理地坐在沙发上,瞥了眼陆桥桥,“不仅仅是男人,是个人都不会吃得下垃圾,我没说错啊,你对号入座干嘛?” 陆桥桥就是觉得颂凡歌若有所指,但她不承认,她也不敢明着忤逆这个大小姐。 陆桥桥按下心里的厌恶,摆出个特别温和的笑脸,“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呢?” 陆桥桥看颂凡歌居然有心思喝咖啡,心里着急,“要不这样吧,你假装自杀,威胁他,他肯定愿意离婚了。” 颂凡歌瞥向她。 怕她不信,陆桥桥分析道:“你放心,只要你肯自杀,到时候就算沧哥哥不同意离婚,颂家也不会舍得你继续受苦,肯定会协助你离婚的。” 颂凡歌端着咖啡杯的手狠狠一捏,抬眸,“你让我自杀?” 前世,她就是无论如何都没能让权薄沧同意离婚,最后听了陆桥桥的话,留下遗书,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还担心效果不够,在腕上狠狠割了一刀。 陆桥桥说她会及时报警和叫救护车,不会真的让她出事。 但最后若不是权薄沧发现她不对劲后赶回来,她早就命丧黄泉,哪里还有她颂凡歌这个人。 权薄沧回到家时,颂凡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鲜血染红白色的床单,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权薄沧。 她伤害自己,拿她的生命做威胁,从那以后,权薄沧再也不敢不依着她。 记得权薄沧最后去医院看她,将签好字的协议书给她。 离开时,他看向窗外,高大的背影对着她,“颂凡歌,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拿命去冒险。” “颂凡歌,你比你想象的要金贵。” 高大的背影在那一刻仿佛脆弱不堪,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听见他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只要我有,只要我能。” 他最后转身,看着她失血过多而虚弱苍白的脸色,伸手,又缩了回去。 “祝你恢复自由,欠欠。” 离婚后权薄沧果真随了她的意,许诺她,永远不再出现她面前,永远不再打听她的消息。 他回了M国,遵守承诺,终身不再踏入国内,SQ集团也逐渐撤销了这边的业务。 他还了她一个干净的、没有他任何消息的环境。 而她,一年半的时间里,一步步落入陆桥桥的圈套,从天之骄女沦为阶下囚,家族也因此一蹶不振,分崩离析! 最后,她失去利用价值,被关在地下室折磨,这一关,就是生不如死的半年。 颂凡歌眼底爬满恨意,哐一声将杯子搁到茶几,声音冰冷,一巴掌打在陆桥桥脸上。 “见过恶毒的,倒是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你让我自杀,怎么,你想我死了以后继承我的东西?” 她打得极其用力,丝毫没有怜惜,陆桥桥脸上瞬间红肿一片。 那封遗书,载明了她死后,名下所有的股份与财产都归陆桥桥所有。 若非权薄沧突然回家这个变故,她前世到死都不知道陆桥桥的真面目。 颂凡歌是谁?那是颂家宠着的小公主,颂家横跨政军商三界,什么样的场面她没见过。 若非她前世偏执,整个江城她横着都能走下去。 这一发火,气场直接拉满,屋里气势剑拔弩张,佣人一个个都不敢上前。 陆桥桥恨天高一歪,跌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再次说明哦,女主患有偏执症,特别严重的那种,她认定的事情是基本上不能改变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一个绝对的腹黑大佬会栽在一个白莲花手里的原因,所以,女主的强大和她前世惨死并不冲突嗷。至于为什么女主有偏执症,这个后面会说,跪求各位小仙女千万不要弃文,这本男女主马甲超多,男主绝对全糖无虐,高甜(手动下跪GIF)爱你们,么么~ 第7章 权薄沧是我的男人,谁抢我撕了谁 她痛苦惨叫一声,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出来。 “姐姐,姐姐你误会我了,我不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但我真的没有恶意,你想和沧哥哥离婚,我是在帮你啊。” “帮我?” 颂凡歌蹲在陆桥桥身边,一把捏住她下巴,眼里寒光乍现,“我颂凡歌是谁,何时需要你来帮我了?” “沧哥哥那是你能叫的?”她手上猛地用力,紧盯着陆桥桥,疼得陆桥桥脸都变了形。 “陆桥桥你给我记住了,权薄沧他是我的男人,谁都不能动,半点心思都不能有!” 第7页 颂凡歌薄唇启启合合,如同鬼魅,“谁敢抢,我就撕了谁!” 在陆桥桥的记忆里,颂凡歌一直对她持有滤镜,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觉得她是个小姑娘,对她百般呵护。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颂凡歌,发起火来简直要人命。 陆桥桥吓得半死,嘴张不开,说不出话,两行清泪流出来,流到颂凡歌的手上。 颂凡歌立马甩垃圾一样将她甩开,抽了湿纸巾擦拭沾着眼泪的手指。 脏死了。 陆桥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爬起来赶紧道歉,“姐姐,我错了我不敢了。” “这就不敢了?” 可这才刚刚开始呢。 颂凡歌看见陆桥桥被吓成这样,觉得她上辈子简直是无可救药,这样一个软蛋,居然能让她有那样偏执的保护欲。 颂凡歌笑,将纸巾投进纸篓,又抽了几张擦拭,最后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指,很是满意。 “我真的不敢了。” 陆桥桥努力让自己不要抖,继而换上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虽然,这都是姐姐你误会我了,但没关系,只要姐姐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颂凡歌笑。 陆桥桥连忙点头如捣蒜,“只要是能让姐姐你高兴的事情,桥桥都愿意去做。” “那好,正好我今天想休息,你去帮我溜溜皮蛋吧,就当你给我赔罪了。” 皮蛋是颂凡歌养的狗。 陆桥桥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颂凡歌笑靥如花,“可它要是掉了半根毛,我唯你是问。” “怎么,你不愿意?” 陆桥桥特别讨厌颂凡歌那条狗,永远朝她乱叫,可她不敢不答应,“愿意,我愿意。” 颂凡歌让佣人把狗牵出来,皮蛋一见到陆桥桥,嘶吼着就要扑过去咬她。 陆桥桥惊叫一声,踩着昂贵的恨天高跑到柱子后面躲着。 颂凡歌摸了摸皮蛋光滑的毛,想到前世皮蛋被陆桥桥杀了吃肉,将汤水给她强行灌下去的那一幕。 陆桥桥,这一笔笔的账,我们慢慢算。 颂凡歌亲了皮蛋一口,对陆桥桥说,“我会让保镖跟着你,你要是敢伤害它,我饶不了你。” “好,好的,姐姐放心。” 颂凡歌冷冷瞥了陆桥桥一眼,厉声,“那你还不过来牵着它?” 陆桥桥吓得身体颤抖,不敢反抗颂凡歌,颤着手去接绳子。 还未触及,皮蛋忽然大叫一声,獠牙凶狠地露出来,猛地朝陆桥桥冲来,偏偏颂凡歌压根没拉紧绳子。 “啊!” 陆桥桥拼命逃跑,也顾不得平时一贯优雅温柔的作风。 皮蛋戴着最自由款式的嘴套,能张开嘴,但咬不到陆桥桥,不过一百斤的狗,轻而易举就将陆桥桥扑倒。 颂凡歌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能让一只德牧在没有主人的命令下在主人面前去攻击人,陆桥桥可真有本事。 第8章 我只要你高兴 皮蛋本不是颂凡歌的第一只狗,她原本那条狗叫蒂司,是皮蛋的妈妈。 蒂司性格温顺,生崽后不久,陆桥桥逗小狗崽没轻没重,被小狗崽划破了一点点皮,她当着众人的面说没什么。 结果当天夜里,陆桥桥直接将狗砸到地上砸死了。 蒂司为护着崽子,伤了陆桥桥,不久后,蒂司惨死。 是陆桥桥,暗地里将蒂司活活打到奄奄一息,剥了皮,让它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那时候颂凡歌在国外,这一切,都是颂凡歌被囚禁的那半年知道的。 而皮蛋,也遭到过陆桥桥惨无人道的侵害,侥幸才活了下来,所以才会对她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 此刻,皮蛋扑在陆桥桥身上,爪子疯狂地挠她,一百斤的德牧,在正常情况下可直接咬死一名成年男性。 何况是陆桥桥这样娇滴滴的女人。 陆桥桥脸上身上都是抓痕,衣服被扯得七零八碎,一缕缕头发连着头皮被扯下来落到地上。 佣人们都不上前,他们听命于颂凡歌和权薄沧,没有命令他们不会妄动。 何况,他们真心不喜欢这个对下人又打又骂,表里不一的颂家养女。 好一阵子,颂凡歌才慢条斯理地过去,摸了摸皮蛋的头,将它安抚下来,“皮蛋,乖。” 皮蛋一看是颂凡歌,立马温顺起来,但看见陆桥桥,牙齿还是恨恨地呲着。 陆桥桥仿佛从鬼门关回来,狼狈极了,惊恐万分,费尽全力才爬起来,忽然感到有温热的东西流到腿上……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她失禁了! 她身上浓浓的味儿。 离她最近的佣人嫌弃地捂住鼻子,远处的佣人都在嘲笑她。 “皮蛋,你怎么可以这样。” 颂凡歌将皮蛋拉开,温和地教训皮蛋,“妈妈没教过你吗?脏东西不能乱咬,恶心,会脏了你的嘴,知不知道?乖,妈妈带你吃好吃的。” 皮蛋特别衷心,温顺地蹭蹭颂凡歌的手。 “姐姐……”陆桥桥这时候也不去计较颂凡歌的内涵,只想去换身衣服。 不能被沧哥哥看见她这副样子,要是被沧哥哥看见,她的形象绝对会受影响的。 颂凡歌这才掀眼皮看她,细眉蹙起,“脏。荣妈,送客。” 第8页 荣妈是家里的保姆之一,忌惮陆桥桥再说什么话来误导颂凡歌,赶紧将人拖了出去。 荣妈很快回来,笑着说,“颂小姐,我已经让保镖将人撵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次颂小姐为什么突然不依着那个养女了,但她很高兴。 从颂凡歌进家门的那一天,她就特别喜欢这个孩子,只是很可惜,这个孩子一直看不透她那妹妹的嘴脸。 荣妈想了想,道:“那个陆小姐我看着不像好人,您以后别太相信她了。” “我知道的。”颂凡歌道,“荣妈,通知下去,以后不必让陆桥桥进来了,还有,把那块地毯换了。” 陆桥桥蹭过的地方,脏。 荣妈高兴应下,他们这些佣人都看得出来,那个颂家养女不是个好东西,好在现在颂小姐也看出来了。 “你放心,颂小姐,我一定不会让她再进来了,一定吩咐把这里弄得干干净净的。” 颂凡歌笑着点头,“以后……您也别叫我颂小姐了,叫小夫人或者小太太都可以。” 权薄沧还有奶奶在世,称老夫人,按照辈分,她是孙辈,理应在称呼前加个小字。 “欸!”荣妈大喜,当即改口,“小夫人。” 颂凡歌温和一笑,转身,嘴角的笑容凝固。 只见二楼楼梯口处,权薄沧一身家居服,身材笔直,气质如风,正眸色深深地望她。 想到刚才她做的一切,颂凡歌心里一悸,下意识紧张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不想让权薄沧觉得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从你出卧室的一刻。”权薄沧如实回答,眼神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他原本觉着颂凡歌今天格外乖巧,便舍不得离开这个有她的地方。 她睡着了,他本来想拥着她睡,可又怕她会反感,他便在旁边的书房陪着她。 看见她出来见陆桥桥,他还以为这俩人又要密谋什么来离婚,没想到她这次竟然识破了陆桥桥的心思。 那就是全部都看到了…… 颂凡歌眼神有些慌乱,“我,我打她,是因为……” “你高兴就行。” 权薄沧打断她,伸手握住她有些紧张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疼,“颂凡歌,我只要你高兴。” 第9章 你怎么不牵我 颂凡歌眼角微湿,她真想把前世的那个自己拉出来狠狠抽一顿,竟然能让这么好的男人死心。 前世他签下离婚协议的时候,该多么心疼。 “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了?”权薄沧捏了捏她的手指。 “没有。”颂凡歌摇头。 她是太恨自己了。 权薄沧以为她不想被他握住,心里苦笑,随后将她松开,“别勉强。” 颂凡歌看着自己空下来的手,娇嫩的手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权薄沧。”颂凡歌抬眸,眼睛酸酸的,“你,你怎么不牵我了?” 她眼眶微湿,声音有些哽咽,“还有……怎么不叫欠欠了?” 她不想弄得很脆弱,可她很害怕权薄沧不要她了,浓浓的失去感涌上心头。 已经打算回书房的权薄沧回眸,双手扶住她肩膀,仔细地、深深望着女孩,眼睛、鼻子、嘴,似是想将她看透。 他喉咙上下滚动,声音低沉,看着她盛满晶莹的眸子,“不是不喜欢?” 她不喜欢他碰她,也不喜欢他叫她欠欠。 “喜欢。”颂凡歌忽然搂住他脖颈,在他唇角蜻蜓点水般啄了下,“现在喜欢,以后也都喜欢。” 权薄沧身体忽然僵住,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揉了一把,心里忽然被什么给填满了。 他不想搞得太激动,可他控制不住高高翘起的嘴角。 “欠欠。”权薄沧将女孩按进怀里,牢牢抱住,头一次,他感受到这个女孩真实地属于他。 “欠欠。” 鲜活的,有血有肉的欠欠。 “欠欠。” 他低头,堵住女孩的唇。 缠绵很久,权薄沧才将她放开,独自去卧室洗了个凉水澡。 他昨晚不留情,代价就是她今天全身疲软,他不忍心。 颂凡歌听着浴室的水声,再摸到微微肿起的嘴唇,绯红再次从耳根爬上脸颊。 等到权薄沧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女孩。 全景落地窗使屋内光线充足,女孩迎着光趴在床上,手里握着他们的结婚照,粉嫩的唇瓣上是无法忽视的笑容,两只洁白的脚丫在空中晃来晃去。 女孩盯着结婚照看了很久,忽地翻了个身,打算换个姿势看,接着就撞上了一双墨黑如漆的眸子。 颂凡歌身体一愣,接着赶紧将结婚照放到背后,跟做贼似的。 权薄沧瞥见她这一动作,嘴唇勾笑,随意擦拭了把头发,将毛巾扔到一边,靠近颂凡歌。 刚洗完澡,他身体带着一丝丝凉意,身体只堪堪围了条浴巾,八块腹肌彰显着男人的强壮魅力,他双臂撑在她身边,将她完全罩在自己的领地,手臂肌肉线条走势完美。 颂凡歌突然被男人的气息围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权薄沧长臂伸到她身后,将两人的结婚照拿出来。 “看自己的东西,害羞什么?”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很弹很细腻。 第9页 “刚刚看见拍的还挺好的,就想着看看。”颂凡歌倒不是害羞,只是怕他以为她拿结婚照搞事情。 毕竟就在前几天,她发火还差点撕了这结婚照,好在权薄沧那次没由着她撕。 他的手掌很大,力道很轻,惹得颂凡歌脸上有些发烫,权薄沧看着,心底某个地方又柔了几分。 第10章 这男人为她,可以卑微到尘埃里 颂凡歌似是怕他想起来撕结婚照那件事情,赶紧将照片拿到一旁,“今晚我想回家吃个饭,我有点想家了。” 虽然在别人眼里,她前不久才刚回过家,但对于颂凡歌,她已经是很久没有见过家人了。 前世的过往她还历历在目,她迫不及待地想回趟家,只有真实地感受到他们还在,她才放心。 男人的眸子却在她说话的一刻暗淡下去。 陆桥桥是颂家养女,颂凡歌父亲那辈四兄弟,子孙兴旺,陆桥桥是她二伯家的养女,但那女人住在颂凡歌家里。 她这次回去,估计是觉得早上打了陆桥桥,静下心来后心怀歉意,想回去道歉。 毕竟她有偏执症,打心里认定这个妹妹…… “你晚上有空吗?” “什么?”权薄沧诧异抬眸。 颂凡歌拿来新的毛巾,将他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包裹着擦拭,她手指偶尔穿过他头发,感受着他的温度。 “你要是晚上有空的话,我想你跟我一起回去。”说到这里,颂凡歌想起之前回家两人闹过。 怕他不想去,她顿了顿,她道:“你有事的话,我自己去……” “我跟你去。”权薄沧打断她,突然拉着她的手放在她腰后。 他坐着,脑袋忽然靠近她,听着她规律的心跳声,语气有些像怕失去糖果的孩子,“欠欠,你去哪我就去哪。” 不准丢下他。 颂凡歌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下,一揪一揪地疼。 世人皆知沧爷出身高贵,行事狠辣不留情面,甚至觉得他刀枪不入。 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了她,可以卑微到尘埃里。 “阿沧。” 颂凡歌伸手在他发间穿梭,头轻轻靠在他头顶,“你放心,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前世,她认定了陆桥桥,偏执地为她做一切事情。 甚至在她离婚后,想方设法让陆桥桥进入公司,将她推上高位,再为她扫清障碍。 她偏执,她无可救药。 可今生,她同样偏执。 她认定了权薄沧,这一辈子,她不会再伤害他半分。 “阿沧,我爱你。” 偏执且无可救药地爱你。 女孩望着男人的脸,吐气如兰,一字一句进入男人的耳朵。 只在瞬间,他内心就已溃不成军,如同滔天巨浪一阵阵打来。 爱他。 她说爱他。 她还叫他阿沧…… “欠欠。” 权薄沧突然站起来,控制不住嘴角的颤抖,双手捧起女孩的脸,黑眸深深望进她的眼睛,“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给我听。” “我爱你。”颂凡歌踮脚,轻吻他的唇角,眼底无比坚毅,“阿沧,欠欠爱你,永远,永远。” “啊……” 霎时间,颂凡歌天旋地转,身体被人横打抱起,扔在床上。 男人欣喜若狂,猛地压下身来,带着浓浓的侵略,不由分说地堵上她的唇。 她说爱他。 这个女孩,一辈子都属于他! 贝齿被|撬开,男人如同饿了很久的狮子,几乎将她碾碎吞噬,火舌灵活如蛇到处游走,似电流游遍全身,惹得身下的人一阵颤栗。 “别……”颂凡歌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推开他些,担忧地看着他腹部的伤口,“你的伤……” “死不了!” …… 等颂凡歌收拾好回家时,天边已从黄天焦日转为暮色四合。 夜里有些清风微凉。 颂凡歌坐进车里,困意再次袭来。 权薄沧将空调调高了些,确保她呆得很舒服。 “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权薄沧摸了摸颂凡歌的小脑袋,眼神宠溺。 颂凡歌本来想说她不累,想多陪他聊聊,结果身体跟被汽车碾过似的,根本没有力气。 他们结束之后她睡了过去,连权薄沧给她洗澡她都是迷迷糊糊的。 或许是心里挂念,她梦见了父母,没多久就醒了过来,说什么也要赶紧回家一趟。 权薄沧拦不住,也只好依着她。 这一刻颂凡歌全身发软,权薄沧轻笑,给她放低了座椅,又将他提前准备好的毯子给她盖上。 “乖乖睡觉。” 颂凡歌着实累了,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 睡过去之前,她看见男人英俊的侧脸,完美的下颚线,有力的臂膀摸着方向盘,有些感慨。 她好歹也是个练家子,很多男人的体力都比不上她。 这男人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第11章 颂凡歌全家团宠 江城地广物博,掖乌河穿江城而过,颂家在掖乌河南面,权家在北面。 颂家是江城首富,权家业务多在国外,是权薄沧这几年回国才将业务带了回来,目前国内的业务和颂家不相上下。 两家皆是顶级豪门,又是商业大家,在江城有着绝对的地位,素有南颂北权的说法。 第10页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颂凡歌直接从头睡到尾,车子到了颂家庄园她才醒过来。 “停车你就醒,还挺及时。”权薄沧笑笑,伸手将她有些乱了的头发捋了捋。 颂凡歌舒爽地伸了个懒腰,手拂过权薄沧的脸,回来时在他脸上揉了几把,眉眼间有些逗了他的得意。 “夫妻嘛。”心有灵犀。 权薄沧被她一句夫妻逗得心里暖洋洋的,脸上露着他自己都没注意的笑容。 颂凡歌下了车,很自觉地挽着权薄沧,权薄沧垂目看着女孩的手,兀自勾了勾唇,将她的手臂拿下来,小手握在他手里。 渐渐地,改为十指相扣。 几个佣人将他们迎进去。 颂家一楼大厅,三个年轻男人围坐在牌桌边,和颂家的管家一起打麻将。 颂铭舟扔了一张牌出去,“得得得,玩不下去了,颂凡歌这家伙怎么还不到家,我都饿死了。” “那有什么办法,你敢催她吗?从小到大没被揍够啊。” 颂铭清也推了面前的牌,“何况七七是女孩子,你看哪个女孩子出门不得慢慢来。” 七七是颂凡歌的小名。 颂家父辈兄弟四个,每家两个孩子,颂凡歌在家族里排行第七,小名七七。 “小六说得对,七七就得宠着。” 颂铭明将赢了的筹码全部收起来,“七七可是我的幸运星,她一回家我手气就变好了。” 这三个人里,颂铭舟是颂凡歌的龙凤胎弟弟。 颂铭明是二伯的儿子,排行第五,颂铭清是三伯的儿子,排行第六。 颂家孙辈八个,全是颂老爷子取的名字。 这一辈排行为铭,前六个名字,取自各个朝代,隋唐宋元明清,到了颂凡歌出生,是个女孩,爷爷才将名字换了个取法。 颂凡歌,颂铭舟,两个龙凤胎的名字。 颂凡歌看着上辈子为她奔走操劳,试图治好她偏执症,却被她无情赶走的几个人,心里一片愧疚。 她为了将陆桥桥弄进颂氏集团,完全不顾几个哥哥的阻挠,最后她还为了陆桥桥,将几个哥哥派去国外工作。 “五哥六哥,小混蛋。” 颂凡歌调整好呼吸,进去,看着前世被她伤透心的亲人,“我回来了。” 颂铭明离门口最近,见到颂凡歌,啪一声扔掉手里的麻将,率先跑过来。 “七七终于到家啦,五哥给你买了南非钻石,很稀有的,过来看看,看喜不喜欢。” 颂铭清不甘落后,赶紧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七七路上累不累,先看六哥的,六个送的比他那个贵得多了,当当当当,手办!。” “去去去,七七,别听你六哥的,他那个根本不适合女孩子,你看看这颗钻石,绝世啊,最适合你。” “滚滚滚,七七,你五哥就是嫉妒六哥呢,看六哥的礼物,多好看,多逼真。” 两个人分别拿出他们看重的礼物,争先恐后,人手一个提过去。 走到门口,却发现颂凡歌不是一个人。 颂铭明跟颂铭清两人相视一眼,觉得自己眼睛花了。 “切。” 颂铭舟慢慢悠悠,摸了摸衣兜,站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你们以为谁都跟你们似的,喜欢那些粗俗的玩意儿,看吧,小恶魔一点反应都没有。” 颂铭舟慢慢朝门口走过去,步伐有些得意,“小恶魔,看我给你买什么了,只要你承认我比你大,叫我声哥,我就…… 我去!” 颂铭舟看着门口十指相扣的两人,嗖一下弹跳起来,落地后,一时间觉得屋里的灯光有些晃眼睛。 他揉揉眼,又狠狠地捏了一把颂颂铭明跟颂铭清。 “小恶魔。” 颂铭舟看着颂凡歌,又捏了捏她的脸,接着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肯定没发烧。”颂凡歌瞪了他一眼,伸手,“小混蛋,给我的礼物呢?” 颂凡歌和颂铭舟两人龙凤胎,但两人性格都差不多,他叫她小恶魔,她就叫他小混蛋。 第12章 对颂凡歌的一切,都是例外 颂铭明到底是排行老五,大了两岁,性格沉稳点,将礼物递给颂凡歌,“七七,别愣在这里,赶紧带着沧哥进去吧。” 几个人分别向权薄沧问好。 权薄沧对颂凡歌的家人一贯脸色特别好,虽然平时他话少,但对颂凡歌的一切,都是例外。 “对对对,沧哥开了这么久的车,应该累了,先进去休息。”颂铭清也被两人今天的状态给吓到了,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人进去。 放在以前,别说十指紧扣,就是和权薄沧一起回来,那就简直跟要了颂凡歌命似的,次数屈指可数。 前不久还闹着离婚呢,今天这小公主怎么了,怎么突然肯牵着权薄沧了? 几个人进去,只剩颂铭舟愣在那里,他靠近颂铭清,“你说,小恶魔这回干什么呢?是不是变着法离婚?” “我看不像。”颂铭清亦是压着声音,“你看七七,笑得多灿烂,这一看就是认真的。” “这么说,小恶魔终于发现沧哥的好了?” “不知道,不过也说不准。” 两人落在后面,交谈的内容被颂凡歌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权薄沧肯定也听见了,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第11页 男人也回应般地扭了扭她的手指。 “六哥,爸妈呢?”颂凡歌问颂铭清。 颂铭清本来也被两人牵手的场面给吓到了,好在他这么些年遇到过很多舞台事故,早就形成了随机应变的能力。 “在厨房呢。”颂铭清很欣慰颂凡歌终于不再闹离婚,“四叔四婶一听说你要回来,今天早早地就去厨房忙碌了。” 听到这里,颂凡歌心里又是一阵心酸。 “我去看看爸妈。”颂凡歌捏了捏权薄沧的手,轻声问:“你想跟着我,还是在这里陪大家打麻将?” 她照顾的询问让男人心里某个地方柔柔的,权薄沧手指在她手心勾了下,“我在这里等你。” 他知道她肯定是想父母了,他去了反倒不太方便。 “好。”颂凡歌在他脸上快速地啄了一口,“我很快回来。” 她这一举动,直接让三兄弟傻了眼。 三人瞪大眼睛,看她和权薄沧告别,又看着她离开,最后视线落到权薄沧身上。 男人还沉浸在女孩的清香中,目送她出门找父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沧哥。” 颂铭舟突然叫他,竖起大拇指,“你真不愧是我爷爷看上的孙女婿。” 颂铭明接着道:“对,居然把我们家无法无天的小公主给收服了,佩服佩服。” 颂铭清亦是一种佩服至极的眼神,“沧哥,受小弟一拜。” 厨房离得不算近,颂凡歌走到厨房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她步子越来越急,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前世父母对她失望至极,但在她出事之后,到处找她,结果却被陆桥桥残忍杀害。 想到父母最后的遭遇,颂凡歌心里仿佛被人割了一刀,每一步都如同万斤在身。 “爸,妈。” 颂凡歌跑到厨房门口,刚看见忙碌的两人,声音就一下子哽咽起来,“女儿回来了。” 眼泪忽然跟断了线似的。 爸爸被陆桥桥活活打死的时候,妈妈被陆桥桥找人侮辱跳楼的时候,他们心里该多绝望啊。 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都迸发出来。 颂业盛赶紧冲过来,一把将女儿抱住,心疼不已,“怎么了爸爸的宝贝?怎么哭了,不哭不哭。” “七七怎么了。” 白露紧随其后,捧起女儿泪人般的小脸,心痛得跟刀绞似的,“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第13章 这男人处处都想着她 抱着健在的父母,颂凡歌说不出声,思念、愧疚、自责,在抱住他们的一刻,全都化为眼泪落了下来。 见颂凡歌哭得这么厉害,颂业盛跟白露相视一眼,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么多年,女儿还是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 “是不是……跟薄沧过不下去了?”白露试探着问。 颂业盛也想到了这一点,毕竟颂家捧在掌心的女娃,要什么有什么,唯一不满的,就是她的婚姻了。 颂凡歌和权薄沧的婚约是爷爷定下的,颂凡歌是颂家三代唯一的女娃,老爷子生前最宠她,星星月亮都给。 但就在这件事情上,他是铁了心谁的话都不听,任由颂凡歌闹腾,也要她嫁过去。 颂凡歌哪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说什么也不嫁,后来老爷子快不行了,拉颂凡歌到跟前,死活要她应下这门亲事。 颂凡歌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婚后就是数不尽的闹腾。 “七七,这件事情爸爸会想办法解决,但你给爸爸时间好吗?”颂业盛安抚女儿。 虽然颂家和权家不宜闹矛盾,但他实在是不想女儿过得这么辛苦,看着女儿每次闹着离婚,虽然他们嘴上不高兴,但心底对女儿心疼得紧。 “不。”颂凡歌擦了擦眼泪,眼眶红得厉害,“我就是太想你们了。” “真不是跟薄沧吵架了?”颂业盛疑惑地问。 “不是。”颂凡歌摇头,“爸妈,我以后不会想着离婚了,我爱阿沧,我不会离开他的,你们放心。” 夫妇俩将信将疑,虽然薄沧那孩子足够优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女儿最好的归宿,但女儿前几天刚刚闹过一次,这么快就转变了,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傻孩子。”白露摸摸女儿的头,兀自抹了把眼泪,“想爸爸妈妈就回家啊,你这哭得妈妈心都碎了。” “我不哭了。”颂凡歌一听,立马擦干净眼泪,郑重其事地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妈妈,你看我笑得好看吗?” “好看好看。”颂业盛拿来湿毛巾给女儿擦脸,“我女儿是全天下第二好看的人,非常好看。” 颂凡歌被爸爸的话逗笑,调皮地问:“那最好看的呢?” “那还用问吗?”颂业盛指了指白露,颇有些骄傲,“你妈呗,我老婆。” 颂凡歌看着恩爱的父母,心里一暖。 真好。 一切都还来得及。 从颂凡歌出嫁后,每次回来,颂业盛跟白露都会亲手给女儿做顿饭。 饭菜上桌,一家人围了上去。 颂凡歌和权薄沧挨在一起,看着桌上香喷喷的菜肴,颂凡歌吃货的心思开始蠢蠢欲动。 权薄沧看在眼里,眉梢染笑,颂凡歌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有些窘迫。 突然一只剥好的虾放入盘子,握着虾的手骨节分明,煞是好看,颂凡歌抬眸,看着权薄沧。 第12页 “我剥的是不是比他们剥的好吃?”权薄沧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耳语。 他们指的是颂家专门伺候吃饭的佣人。 颂凡歌轻笑,夹起他剥的虾品尝,随后竖起大拇指,“好吃。” 虽然她平时没那么娇气,但他这般对她好,她忍不住就想娇气一番。 两人眉眼传情,气氛融洽,其余人你看我我看你,个个震惊。 权薄沧向来对她骄纵宠溺,听见她说好吃,恨不得立马全部给她剥了摆在她面前。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看着盘子里越来越多的虾,颂凡歌眨眨眼,幸福感爆棚! “好了,你也赶紧吃。”他都没动筷子,她哪舍得他一直操劳。 权薄沧笑笑,又给她盛了碗汤,他对她的爱好了如指掌,挑的每一样菜都是她爱吃的。 颂凡歌真恨自己前世瞎了眼,但凡她平时多留意一分,就能知道这男人处处都在想着她。 第14章 我介意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接着,一个身材中等的女人领着一个年轻女人进来。 “哟,大家这就吃上啦?”中年女人皮笑肉不笑的,“吃饭都不等等桥桥,这也太不心疼桥桥了,看来这不是亲生的啊,果然不一样。” 中年女人是颂家二儿媳,颂凡歌二伯母,陆桥桥的养母。 颂凡歌吃得正开心,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两人,顿时倒尽了胃口,她将碗筷一放,刚才脸上的笑容变为一脸的冷色。 “哟,原来是咱颂家的小公主回来了。”徐清慧看向颂凡歌,笑得阴阳怪气,“怪不得连桥桥没回来你们都不知道。” 颂家子孙繁多,颂老爷子膝下四个儿子,大儿子从军,二儿子搞科研,三儿子学医。 只有四儿子颂业盛才继承了颂老爷子的衣钵,将颂家发扬光大,成就了颂家江城如今首富的位置。 由于三个伯伯家工作环境的原因,在颂凡歌还在襁褓的时候,六个哥哥就来到了家中,由父母负责抚养教育。 陆桥桥被二伯和徐清惠收养之后,也如同颂家其他孩子一样,住进了颂凡歌家里。 “二伯母说话可真是够阴阳怪气的。” 颂凡歌食欲全无,将手里的汤勺扔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到了饭点不回来吃饭,让全家人等着,她这算什么?算没家教?” “你!” 徐清惠瞪了眼颂凡歌,想说什么,但看到她身后男人的目光时,又把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权家她可惹不起。 陆桥桥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权薄沧冰冷的目光。 奇怪,沧哥哥怎么跟颂凡歌一起回来了? 颂凡歌不是刚捅了沧哥哥一刀,他们这时候不是应该闹得很僵的吗?怎么突然两人间的气氛变好了,甚至比结婚之前要好! 陆桥桥似是被颂凡歌吓到,脸色一白,语气小心翼翼的,“姐姐,我妈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心疼我,你千万不要生气,毕竟她是你的长辈啊。” 颂凡歌轻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凉,“你这意思,就是坐实了我爸妈偏心眼,连吃个饭都不等你了?” 一旁的候着的刘妈明白过来,诧异地看着陆桥桥,“刚刚夫人让我打电话问九小姐,九小姐说她不回来啊。” 确实是这样,陆桥桥在颂凡歌那里被羞辱了一顿,心里愤恨,直接回了她自己的家。 刘妈打电话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当即骂了刘妈一顿,说她不吃。 回到家后,徐清慧一见到女儿委屈的模样,当即就要来找颂凡歌说理。 陆桥桥听得脸色煞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孩子间闹脾气而已,都快别说了,快坐下吃饭。”白露笑着打圆场。 刚刚听见自己女儿被说的时候,她恨不得上去给徐清慧一巴掌,但女儿三言两语说了回去,她这心里也就爽了。 “还愣着干什么,刘妈,给二夫人和九小姐添碗筷。”白露笑着招呼两人。 “好。”陆桥桥跑过去,站在权薄沧旁边,“刘妈,把椅子放到这里吧,我挨着沧哥哥坐。” 颂凡歌抬眸,瞥过去,就见陆桥桥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温婉地站在权薄沧旁边。 明明另一面那么宽的位置,她还非来权薄沧这里挤。 陆桥桥穿着白裙子,温柔一笑,“沧哥哥应该不会介意吧?” 颂凡歌刚想开口,手上忽然被人握住。 权薄沧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朝她微笑,之后淡淡道:“我介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手握着颂凡歌的小手,一手在给她搅拌汤勺散热,整个过程看都没看陆桥桥一眼。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是我们不服就干的欠欠~ 第15章 想到她被人欺负,他疼得蚀骨钻心 陆桥桥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 颂家虽然是江城首富,但也只是在江城,而权家根基遍布全世界,在哪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地位。 身为权家继承人,又独立创建了SQ集团的权薄沧,掌握着多少人的生死,他怎么会对一个女人那么细致入微。 为什么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陆桥桥恨,恨透了颂凡歌,她生来高贵,爸爸有头脑妈妈也是名门,嫁了人还是世界家族权家! 第13页 而她呢,她的爸爸和颂凡歌的爸爸明明是兄弟,可她爸爸一心都扑在科研上,论财富论权力论地位都比不上颂凡歌的爸爸! 而且现在世人所说的颂家,根本就是指的颂业盛这一脉! 陆桥桥压下心里无尽的恨意,面上露出十分温婉的笑容,“好,既然沧哥哥不方便,那我走就是了。” 说着,声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 徐清慧看到这一幕,也是恨得牙痒痒,老爷子从小就偏袒颂凡歌,从小就宠得无法无天,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权家答应联姻。 她本来还打算让桥桥爬上权薄沧的床,生米煮成熟饭的! 饭桌上的人心思各异,一顿饭吃得极为安静。 颂凡歌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了,要不是看权薄沧为她忙活这么久,她今天指定撂摊子走人。 陆桥桥原本是个孤儿,颂凡歌七岁那年出了点小意外,遇见了陆桥桥,回来的时候便将她带了回来。 本来颂家没打算收养她,但二伯母突然说想要个女儿,陆桥桥这才成了颂家养女。 但颂凡歌被拴起来囚禁后才从陆桥桥嘴里知道,原来陆桥桥是二伯母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那个男人伙同二伯母还有陆桥桥,利用颂凡歌对陆桥桥的偏执,一步步吞噬了颂家! 想到这里,颂凡歌恨得心尖发颤。 她抬眸瞥一眼正用眼神撺掇陆桥桥的徐清慧,徐清慧的意思,大抵是让陆桥桥今晚趁着权薄沧在,让她把握机会,陆桥桥暗暗点头。 颂凡歌冷笑,将手伸得长长的,去舀佣人刚端上来的热汤,热气腾腾的一碗,她满意地端着,随后…… 一个不小心,滚烫的汤尽数撒到徐清慧和陆桥桥身上。 “啊!烫死了!”徐清慧尖叫一声,急忙站起来抖身上的水。 陆桥桥也是,被烫得原形毕露,脸上又凶又狠,就差当即对颂凡歌开骂。 “真不好意思啊二伯母。” 颂凡歌率先去看离得近的徐清慧,手指按了按她被烫伤的地方,“这都烫伤了,我真是太不小心了,对不起啊二伯母。” 指甲再狠狠刮几下,刮出血来。 颂凡歌看起来手忙脚乱,看完徐清慧赶紧去看陆桥桥,脸上的关心那叫一个极为明显。 来回跑动间,她手臂一挥,正好又撞到了佣人新端来的海鲜粥。 无数的美味全部撒到两人身上,黏黏糊糊地沾满了一身,接着,颂凡歌毛手毛脚的,又把餐桌上的刀叉直接撞飞,朝两人飞来。 徐清慧跟陆桥桥两人躲都躲不开,那些东西跟长了眼睛似的,全部都弄到他们身上。 偏颂凡歌嘴里一直说个不停,大抵是她不小心之类的,害得她们根本不敢迁怒她。 全场没有一个人出面。 颂业盛和白露两人最是把女儿当心尖宝贝,刚刚徐清慧那样内涵女儿,他们还没发火呢,这时候被烫了活该。 其他三个兄弟也是各吃各的,从颂凡歌生下来起,他们就知道护着家里唯一的姑娘。 颂铭明虽然是二伯的儿子,但这个徐清慧是他的后妈,对他向来不怎么样,他又是从小在颂业盛家里长大的,自然跟她不亲。 至于权薄沧,他只是默默地坐着,漆黑的眸子看着女孩,只要她没事,他懒得管别人。 “哎哟,痛死了!”徐清慧踩在碎片上,摔了个狗吃屎,“我的腰啊。” 陆桥桥慌乱之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也突然一屁股摔倒在地,她刻意挑的那条清纯的白裙,到处都是油污和菜汁。 颂凡歌看似一脸歉意地站着,居高临下看着挣扎的两人,眼底却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这样的眼神落到权薄沧眼里,不仅没觉得她行径恶毒,反而觉得心里一阵发疼。 她之前最是信任陆桥桥,连同对她那个二伯母也很好,好得让他嫉妒。 可她突然变成这样,对这两人冷漠,势必是被这两个人伤害了。 想到他的欠欠可能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间和角落里被人欺负过,他心疼得蚀骨钻心。 权薄沧周遭都泛起寒意,眼底布满怒气。 他是很想她看清这两人的真面目,但绝不是以她被欺负的方式! 权薄沧眼神扫过爬起来的两人,如同看两个死人。 第16章 好到她无地自容 颂业盛毕竟是一家之主,而且徐清慧是他二嫂,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他笑了笑。 “七七总是这样,被我给惯坏了,毛手毛脚的,二嫂没事儿吧?桥桥呢?” “没事,没事。” 陆桥桥理了理脏兮兮的裙子,低着头躲到徐清慧身后,她不想让权薄沧看见她这么丑的样子。 她要美美地像个仙女一样出现在沧哥哥面前,让他欲罢不能。 徐清慧则是站在一旁不说话,心里气得要死,颂凡歌这么对她,但这是在颂业盛家里,她根本不敢发火。 “没事就好。” 白露也跟着打圆场,吩咐道,“刘妈,带二夫人和九小姐去洗洗,再换身干净衣裳。” 这个过程,两口子没说颂凡歌半句不是,连个眼神的警告都没有。 颂凡歌也不是随意让两人出丑的,她是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新上的菜都是为了徐清慧和陆桥桥供的,这才开始捉弄她们。 第14页 桌上的人已经放下筷子,陆续离去。 颂凡歌看着徐清慧和陆桥桥的背影,眼底一片冷意,这些都只是饭前开胃菜。 若是让她们活得太轻松了,她就对不起她这一世的重活! 忽然,她小手被人握住,颂凡歌一愣,随即撞入权薄沧深邃的眼神。 颂凡歌身体猛地僵了下。 他会不会觉得她刚刚的行为太掉价了? “我……” “你手上脏了,去洗洗,嗯?”权薄沧嘴上说脏,但大手始终紧紧握着她。 颂凡歌抿了抿唇,点头,跟着权薄沧的步伐。 他对颂家很熟悉,尽管这里里面宽阔构造又复杂,他还是一路上轻车熟路。 来到二楼,权薄沧打开水龙头,将温度调到合适,再双手将她的小手放到水下,轻轻地给她清洗。 她手上沾了些油污,不多,他给她抹上洗手液,力道轻柔。 他认真清洗着,每一步都很小心翼翼,两眼注视着,像是在洗一个可以传世的珍宝。 颂凡歌看着男人垂目的模样,抿了抿唇,“阿沧,你会不会觉得我刚刚很无理取闹?” 她忽然有些怕,怕她一次次地在权薄沧面前欺负别人,会让他觉得她就是个被娇惯得无法无天,只会欺凌弱小的公主。 她不想给他留下坏印象。 “我说的话,忘了?”男人抬眸,对上她的眸子。 他说过,他只要她开心。 他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好人,也不是大圣人。 他的使命不是兼济天下,也不是芸芸众生,他就是个最俗气的凡夫俗子,想要自己心爱的女孩开心。 仅此而已。 别人如何,他没兴趣管。 颂凡歌摇头,看着他,“我牢牢记着呢,你说我只要开心就好。” 男人拿来干净的毛巾将她的手擦干净,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冰凉,他又握着哈气。 “欠欠。” 男人忽然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里,像怕触及到她伤心事似的,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 颂凡歌不解地抬眸看他,“怎么这么问我?” “不然,你没理由对他们那样。”权薄沧将女孩搂在怀里,只有紧紧搂住,他才能有一丝的安全感。 只要想起她刚刚近乎报复的眼神,他满脑子都是她被欺负的样子。 虽然是想象,但那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他甚至不敢想,若是她真遭遇了什么,他该怎么办。 颂凡歌没想到,权薄沧不仅没有觉得她坏,甚至联想到了她被人欺负,才会报复。 在他眼里,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阿沧。”颂凡歌脑袋埋在他怀里,鼻子一阵发酸,“你真好。” 好到她无地自容。 好到她真想抽死前世瞎了眼的她。 权薄沧似是感受到了女孩语气里的抽噎,将她的脸捧住,让他看着自己,“乖,不怕,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除了她们,还有谁?” 他要知道,都是哪些畜生敢欺负她! 他语气认真,眼神真挚,绝不是一时冲动问出来的话。 对上他眸子的一刻,颂凡歌真想一口气将她所受过的苦都说出来。 她被他们夺取了权,将她关在地下室。 她们忌惮她的武力,怕她逃走,第一时间给她挑断了手足筋脉,没有打麻药,生生用刀挑断了筋脉。 那天,她痛得晕过去,又在痛苦中醒过来,面色苍白如纸,筋脉挑断的痛,她一刀刀忍受过来。 她们用数十根铁链把她拴起来,打她,拿她出气,在她身上洒了药粉,让老鼠和蟑螂在她身上攀爬。 她们拿刀子在她身上割伤口逗乐,她的伤口发烂发臭,蟑螂钻进她身体,老鼠爬在她身上。 她们杀害她的父母,杀害她最喜欢的狗,给她下慢性毒药。 她们还拿馊了的饭菜给她吃,她们侮辱她,她们折磨她。 一切的一切,都宛如昨日。 她恨得钻心,恨不得千倍万倍地还回去,让她们感受她的痛苦和绝望! 第17章 权薄沧背颂凡歌 可她不能告诉他,她不想让他再为她伤心,为她难过,那些她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就由她一个人受着。 他这辈子,只要好好享受她的爱就可以了。 “她们还没来得及欺负我。” 颂凡歌扯了个美丽的笑容,温柔地看着权薄沧,“但我已经发现她们不是真的对我好,靠近我是有所企图,我以后不会再相信她们了,你别担心我,好吗?”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权薄沧微笑,顺着她的要求答应她,“嗯。” 洗完手,颂凡歌感觉一身都轻松了起来,挽着权薄沧,想要去海边走走。 颂家占地面积极其宽广,庄园内就是一个小型的世界,应有尽有,私人沙滩、游艇、海域,还有机场。 权薄沧将她的手改为牵,他大手包裹着她,掌心一片温暖。 海水轻轻吹着两人的衣角,海面上映着点点星光,泼了墨的天空繁星点点。 画面很美。 可陆桥桥的心情不美。 陆桥桥站在房间,看着赤着脚走在沙滩上的两人,男人气质非凡,不管是目光还是动作,都牢牢地围绕着女孩。 第15页 没多久,似乎颂凡歌的腿酸了,权薄沧二话没说就将人背了起来。 陆桥桥恨得牙尖发痒,她手指深深攥住窗帘,骨节凸起,青筋尽显。 权薄沧居然背着颂凡歌! “你恨有什么用。”徐清慧在她身边坐下,“颂凡歌这小妮子,不知道给权家那小子施了什么迷魂术,将他迷得晕头转向,闹成那样还不离婚,现在居然好起来了。” “妈!”陆桥桥愤怒地坐过来,气得快哭出来,“我不允许颂凡歌比我好,沧哥哥只能是我的!” 没人可以抢走他! “那就好好努力,让他看到你的优点。”徐清慧摸了摸陆桥桥的手,语重心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妈妈一定会让你过上想过的贵族太太日子。” 陆桥桥是她和初恋生的孩子。 徐清慧当年之所以肯和颂凡歌的二伯结婚,不过是看中了他从颂老爷子那里分来的财产。 颂家祖辈世世代代都是显赫人家,积蓄向来不少,四个儿子分的财产差不多,都是很大一笔钱。 她当时以为嫁了个豪门,但没想到,颂凡歌的二伯一心都扑在科研上,分得的钱都拿去搞科研,她自己根本没剩多少。 倒是颂凡歌的父亲颂业盛,拿着分得的钱继续搞事业,直接坐上了江城首富的宝座。 徐清慧当年气得不行,出国散心,没想到遇见了初恋,结果两人就好上了。 她找借口说旅游世界,其实就是去生孩子了。 要不是看在颂家现在蒸蒸日上,她靠着颂家二夫人的名义能风光不少,她早就跟颂凡歌的二伯离婚了! 陆桥桥点头,心里恨极了颂凡歌,“我一定要当上权家小夫人。” 徐清慧到底是过来人,心思稳了很多,“不用着急,颂凡歌那小妮子确实长得有几分姿色,权家那小子现在估计沉迷着呢,等过几天他厌倦了,自然就不喜欢颂凡歌了。” 徐清慧卯足了劲儿,势必要送陆桥桥进入权家。 只有进入权家,她们才可以有更多的财富,地位才会更上一层楼。 第18章 欠欠,可以吗 沙滩上,权薄沧背着颂凡歌,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他刚开始是慢慢走着,没多久,他好像很高兴似的,直接在沙滩上奔跑起来。 两人玩到很晚才回去休息。 走到卧室门口,权薄沧却忽然停下脚步。 颂凡歌有些疑惑,转头,就见他站在门口,她诧异地看他,“怎么了?” “欠欠,可以吗?”他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孩子,眸子里闪烁着期许。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忽然心里疼了一下。 她之前,是不允许权薄沧进入她的房间的,就算是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和权薄沧一起住在颂家,她也是让他自己去住客房。 颂凡歌掩盖住眼底深深的愧疚,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进来,“以后,只要是我的地方,你都可以进。”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他能感受到她的变化,早就知道他现在肯定可以进入她房间,可莫名其妙的,他就想她亲口说出来,想她亲手拉他进来。 他的欠欠哄起人来,真叫人舒服。 权薄沧一进卧室便开始打量,婚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她的闺房。 卧室很大,东西摆放得很整齐,风格偏现代化,不似小女孩的通篇红粉,而是偏冷色调,装潢简单大气,看着典雅。 “床太小了。”他挑出唯一的不满。 不够他折腾。 “……” 她这床已经很大了,她向来睡觉就不安分,这床是她特意加大的,防止她掉下来。 颂凡歌想到这男人某些方面的疯狂,不禁觉得有些腿软。 她正清洗着刚才从沙滩捡来的贝壳,小小的一个,之后写上两人的名字。 “好看吗?” 她将弄好的贝壳递给权薄沧。 小巧精致的贝壳上,女孩的字体娟秀整洁,写着:颂凡歌要爱权薄沧,生生世世。 “好看。” 她这举动让权薄沧心里舒爽,想了想,他也拿起笔,潦草地写了几个字。 他的字狂野不羁,看着比女孩的字狂野了很多,但两种字体放在一起,就有种莫名的般配感。 “你写的什么?”颂凡歌脑袋刚凑过来,但又被权薄沧按了回去。 他将写好的贝壳收起来,放到衣服兜里,眉梢微挑,赤裸裸的挑衅。 “小气。”颂凡歌戳了戳他的胳膊,眯了眯眼审视他,“权薄沧,你是不是写我什么坏话了?” 权薄沧微笑,就是不将那个写有字的贝壳还给她。 颂凡歌哪是肯善罢甘休的性子,挽起袖子,看准他装贝壳的衣兜,双手快速扑过去。 扑了个空。 权薄沧早就拿出了贝壳,伸直了手扬在半空,眼底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这眼神点燃了颂凡歌的胜负欲,她踮起脚尖,卯足了劲儿,一手攀着他后背,贴近他,一手去够那只小小的贝壳。 权薄沧一米九一,比她高了二十公分,她踮起来抢夺的时候,身体牢牢贴近,她鼻尖若有若无地蹭着他。 男人眸子深处的颜色越来越深,喉咙上下滚动,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气息越发变了味儿。 颂凡歌费尽全力,像条八爪鱼缠着他,终于勾到了那小小的贝壳。 第16页 可接着,她小腹处忽然感觉到了男人的不对。 他…… 颂凡歌脸色大变,耳根率先像红透了的柿子,烧了起来。 短短两秒,火烧的感觉从耳根爬到脸上,她整个脸蛋看起来像是娇艳欲滴的玫瑰,最后她整个脖子和脸都布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看着更加诱人。 她赶紧放开他,“不抢了不抢了,给你就是了。” 颂凡歌赶紧将手收回来,却不想双手都被男人抓住。 权薄沧低笑,将她抵在墙边,将她双手按在头顶,两人挨得极近,“欠欠,火是你放的,不该由你熄灭?” 说话间,他的气息打在她脸上,语气带着不可忽视的暧昧。 颂凡歌脸上的绯红越来越深,最后直接别开视线不敢看他。 这男人太会撩了! “我……我突然有点想吃东西,先去……” 颂凡歌还没来得及跑,嘴唇忽然被堵住,男人浓浓的气息包裹着她。 “我也有点饿了,欠欠,我想吃……你。” 说完,颂凡歌全身像是被电流袭过,只剩一身的酥麻。 滚烫炙热的双手在身上游走,颂凡歌一阵颤栗,呜咽几声,最后也只能是任人吃抹干净。 他气息微喘,无数的吻如同雨点般铺天盖地地洒下来。 他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夏季最是多雨,屋外暮色四合,小雨沥沥淅淅打在树叶上。 屋内灯光微弱,人影交叠,如泣如诉的呜咽声便随着雨声响了一夜。 第19章 欠欠,你看我行不行 第二天,颂凡歌很不出意料地睡到了中午十二点,伸了伸有些困倦的身体,双手下意识地朝权薄沧那边摸去。 没人。 颂凡歌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洁白如玉的脚丫去穿鞋子。 她身上穿着权薄沧昨晚洗澡后给她穿的棉质睡衣,长发肆意地垂在薄薄的背部。 找了一圈也没见权薄沧,颂凡歌有些疑惑,忽然见到床头有张纸条。 【想我就看窗外】 颂凡歌迷迷糊糊朝落地窗走。 自动窗帘拉开一个角,颂凡歌站在光线处,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高尔夫球场上,陪颂业盛还有她几个哥哥打高尔夫的权薄沧。 颂凡歌知道权薄沧的技术很好,结婚前她同他打过,他次次一杆进球。 颂凡歌以为他能完败哥哥们跟爸爸的,不料到了最后关头,他低头勾唇,手上的杆子歪了些,球歪歪斜斜地朝远离洞口的方向滚去。 他似乎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向,很快就发现了她醒来。 他朝她招手,转身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惹得颂凡歌爸爸和哥哥们笑呵呵的,接着,颂凡歌看见权薄沧往回走。 颂凡歌好看的眉梢染着笑意。 权薄沧是个不喜欢跟人过多交谈的人,向来有事说事,其余的话一句都懒得说,更别提这种陪人打高尔夫,还要刻意让球的事情。 显然,他是作为颂家女婿,讨好岳父跟舅子们了。 颂凡歌握着水杯,不由得发笑。 她的男人怎么那么好呢,好到她想一辈子都不分开。 注意到昨晚权薄沧装贝壳的那套西装,颂凡歌眼珠子转溜几下,蹑手蹑脚地过去,摸到那个小小的贝壳。 偷偷看看应该没关系吧。 下一秒,颂凡歌失了笑意。 【颂凡歌要爱权薄沧,生生世世】——她写的。 那…… 【颂凡歌要睡权薄沧,生生世世】 谁写的! 卧室的门在这时候被推开,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仿佛带着笑意,将她手上的贝壳拿过来。 “颂凡歌……睡……权薄沧,生生世世。”他眉梢微挑,将睡字咬得极为暧昧。 “欠欠,这就是你的愿望?那我还真是。”他眼神赤裸裸的在她身上转悠,玩味邪旎,“乐意奉陪。” 奉陪你妹! 颂凡歌回瞪他一眼,“我才没写那么,那啥的愿望。” 明明就是他自己写的,还想倒打一耙。 “那啥?”权薄沧靠近她,看着她好看的眉眼,“欠欠怎么不说话?你这脸……怎么红了。” 说完还在她耳廓处吻了几下。 “……” 颂凡歌刚刚看见他陪岳父和哥哥们打球的感动这会儿消失无踪,只想狠狠揍他一顿。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 她纤细但有力的腿猛地抬起,一脚踢过去,她练武,但也是个跳舞的苗子,经常跳舞,柔韧性好的根本没话说,一抬腿就抬到他肩上。 却没想到被权薄沧率先抓到手里,他炙热的掌温肆意地传入她的皮肤,惹得她腿上每个毛孔都紧张起来。 他轻笑,握着她纤细的脚腕,直接让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竖着劈叉,颂凡歌动弹不得。 槽! “权薄沧,你放开……” 颂凡歌边说边挣扎,却不想直接贴近了她,她长腿长长地竖着,相当于在他身上竖着劈叉。 他看着她,手上摩挲着她娇嫩的皮肤,上下滑动,挑眉,“欠欠,你这是邀请我?” “邀请你妹!” “我独生子女,没妹妹,你看我行不行?” 权薄沧说着,将人拽进怀里,手里还握着她白皙的腿,眼底火光强烈。 第17页 颂凡歌挣扎不开,他那暧昧十足的眼神太浓烈,她不得不赶紧别开眼睛。 昨天那样疯狂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要是今天还来,她就真的下不了床了! 这种禁欲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她实在是惹不起啊! 眼看着权薄沧的呼吸越来越变了味儿,颂凡歌心里惊恐万分,几乎想到了她一会儿怎么哭着求饶。 “小恶魔,我说你大早上到底起不起啊!你是猪吗?我给你买了早餐……卧槽!” 与此同时,房门咔嚓一声被打开。 第20章 她得让他们生不如死 颂铭舟手里提着豆浆油条,站在门口,眼睛眨巴眨巴几下。 下一秒赶紧捂住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找死?”权薄沧挡住女孩,寒眸瞥向门口。 颂铭舟被权薄沧那一眼盯得后背发凉,连爬带滚地溜开,“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颂铭舟赶紧转身就走,还不忘将房门牢牢关上。 槽! 他为什么要去打开那扇门。 颂凡歌看见男人刚刚脸色忽然从暧昧变为冰冷,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 “很好笑么?欠欠。” “不好笑,不好笑。”颂凡歌郑重其事地点头,实在是忍不住,噗呲一口笑了出来。 “……” 权薄沧觉得,他今天早上不应该让着颂铭舟几个球,就应该将他人也打得爬不起来。 权薄沧忽然把住她的脸,微笑,“他为什么能进来?” 颂凡歌觉得他五官硬朗,男子气息爆棚,气场强大。 他的笑不能说阴柔,那简直是阴森! 颂凡歌立刻狗腿地收敛讥笑,吞了几下口水,“我要是说,我结婚后忘记把他的指纹删除了……” 她还真给忘了,颂铭舟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到处乱窜,很小的时候她就给他录了指纹,因为她懒得起来给他开门。 婚后她没和权薄沧发生关系,也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估计颂铭舟也没想到。 “他录了指纹?”权薄沧着看她,笑容阴恻恻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欠欠,那我呢?” 他捏着她脸上软软的皮肤,语气乖得不像话。 “我是你老公,欠欠,我怎么没有你房间的进入权。” “……” 颂凡歌突然有种遇见病娇的感觉。 最后,在权薄沧吃醋的撒娇和软硬兼施下,颂凡歌删了所有人的指纹,并且只录进了他的指纹。 权薄沧看着那只有他们两人可以进入的指纹锁,心情大好。 颂凡歌得了自由,立马一溜烟地跑开。 她这种妙龄少女呆在母胎禁欲的男人身边,那真是消耗体力! 权薄沧看着女孩急忙逃走的背影,无奈一笑。 她连着两天没睡好,他怎么忍心再折磨她。 两人在颂家吃了午饭,跟家人告别后,才开车往回走。 “你今天不是要开国际会议吗?” 上车后,颂凡歌问权薄沧,“先去你集团吧,我一会儿出去逛逛,之后我让人来接我就行。” 她还有事做。 陆桥桥跟徐清慧,她可不能让她们舒坦。 “跟那些个老匹夫开会有什么意思,反正每次都是我拿主意。” 权薄沧偏头朝她笑,手掌揉了揉她脑袋,“还是跟我的欠欠在一起舒服。” “乖。”颂凡歌拍拍他的肩,“只要你乖乖去上班,我晚上给你一个惊喜。” 权薄沧眸色深深,勾了勾嘴角,“我只要成人的那种。” “……” 好吧,男人最擅长用下半身思考。 颂凡歌懒得理他,索性拿起手机,看今天的实时股市走向。 她记得二伯跟徐清慧结婚后,将所有的钱都给了徐清慧打理,二伯是个极为节俭的人,平时不怎么用钱。 徐清慧拿着这笔钱投资了一些颂家的产业,赚了不少,后来她却说这笔钱亏了,让二伯觉得他已经破产。 实际上这些钱被她拿去给她的姘头注资,两人合作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 颂凡歌看着股市图,脑海里的计划慢慢明晰。 前世,颂氏易主,爸爸被打死,妈妈被不屈凌辱而跳楼,她半年来生不如死,悲惨收场,这些全都拜她们所赐。 今生,她得让他们生不如死。 只有她们亲身经历过这些痛苦,那才叫感同身受,才叫还债! 第21章 这店里怎么这么臭 权薄沧看出她是真有事想出去,虽然很不舍得,倒也没拦住她. 狠狠地索了分别吻后,转身给私人助理打了电话。 “看着小夫人,别让人欺负她,要是有人不长眼睛,那就不用出现在江城了。” 另一端的小舒听着电话,连忙点头,“是,沧爷。保证看好小夫人。” 小舒奉命来到颂凡歌这边的时候,颂凡歌正从一家大楼出来。 她身材高挑双腿修长,脸蛋更是精致完美,加上气质出众,一路上惹了不少目光。 小舒站在暗处,老老实实地看着。 沧爷让他保护小夫人,可这小夫人哪是用得着他保护的啊。 他可是亲眼见到过这个小夫人把权家上上下下砸了个底朝天,而世人惧怕得不得了的沧爷,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什么都不说,就任由她砸。 第18页 那是多少奇珍异宝啊,全都被她糟蹋了,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气势,要多威武有多威武。 沧爷这样的人物,小夫人都敢在他面前哐哐哐砸东西,他就不信她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颂凡歌刚从市政大楼出来,刚走几步,忽然眸子眯起,警惕地瞥向远处大树旁。 一个身影快速闪到树后,但还是被颂凡歌捕捉到了。 颂凡歌忽然想到什么,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暖洋洋的。 她认得这个小舒,身手绝对是一等一的强,警惕性也够高,绝对忠诚,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 既是权薄沧的人,她也就没管,任由他跟着自己。 颂凡歌走过一家商店时,橱窗里的男士西装吸引了她的目光。 结婚这么久,她还没送过权薄沧任何东西。 他在精神方面都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她稍微有点异常他都能放下所有事务来陪她。 在物质上更是不遗余力,上到集团股份、家族财产和无限额黑卡,下到她平时用的衣服首饰和包包,零食手办。 只要她多看一眼的,第二天都会雷打不动地送到她面前。 但都被她一一扔了。 尽管这样,他对她的好,还是丝毫未减。 觉得从前的自己太过荒唐,颂凡歌摇了摇头,叹气,走了进去。 她给他买了几套高定款的西装和家居服,让人送到权家庄园。 又想着亲手给他做一条领带,她又转身去了海城中心大楼。 她在圣罗斐店门口停下,店员很快将她迎进去。 店员很亲和,“小姐,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主打款,您看看您喜欢什么。” 店里的装潢富丽堂皇,摆满了许多高奢品,珠光莹莹但又不显庸俗,惹得人移不开眼。 “小姐,圣罗斐是国际上最知名的珠宝品牌,分店开满全国,本店是海城最大的直营店,小姐您想要什么款式,我们店里都能满足您,想要定制的话我就帮您联系设计师。” 颂凡歌不太喜欢店员跟着,在一众的珠宝钻石前观看,淡淡道:“你忙去吧,我自己挑。” 圣罗斐的服务态度一流,见客人不喜欢有人跟着,店员很自觉地退到一旁。 颂凡歌眼波流转在各个精美的款式上,她想把钻石按在领带上,挑的钻石自然不能夸张,不然会庸俗。 忽然听见附近两个女人在讨论。 “你说你认识权薄沧?”一个女人的惊讶的声音传来。 颂凡歌眉梢微挑。 另一个女人语气有些得意,“当然了。他可是我闺蜜的好朋友,我闺蜜还叫他沧哥哥呢。” “哇,这么说你闺蜜肯定很有权势啊,我上次跟我公司老总去晚宴,远远地见到过一次,好多大佬都靠近不了他,话说他真的好有气质好帅啊!” “那肯定的,你也不想想,那可是权薄沧啊,权家是M国财阀和上流贵族,他可是权家唯一继承人,又独立创建了SQ,多少大佬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沧爷,这世界上有几个人敢叫他沧哥哥。” “有钱有权还有能力,欸,可惜已经结婚了。对了,他妻子是颂凡歌,就是首富颂业盛的女儿,啧啧啧,看看人家是什么投胎技术,生来就是绝对豪门,又嫁了个顶级贵族,我也想过上颂凡歌那样的生活。” “你懂什么啊。” 那个号称闺蜜很厉害的女人讥笑,“权薄沧根本就不爱颂凡歌那个女人,他迟早会一脚踹了她的,不信走着看吧。” “不是吧,颂凡歌可是绝对的豪门啊。” “豪门又怎样?权家是什么家族,难道还不能踹个女人了?颂凡歌不过就是空有一身皮囊而已,权薄沧早晚……” “这店里怎么这么臭啊?”一声冷冷的声音响起。 正在讨论的两个女人被打断,看过去。 就见不远处,颂凡歌小巧的鼻子嗅了嗅,嗅着嗅着就到了那嘴巴不干净的女人面前,“臭!” 第22章 真把自己当狗了 “你说谁臭呢?!” 女人恼怒地看着颂凡歌,冲过去,本想一巴掌扇过去,却不想,被眼前那张脸给震惊了。 巴掌大,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脸部线条流畅,一双眼睛仿佛随时能摄人魂魄。 一张足以祸国殃民的脸。 女人愣了两秒,要是她能有这样的脸,她还怕挤不进上流豪门吗! 颂凡歌双肩一耸,“就是很臭,好像,还是从你嘴里发出来的。” 本来她没打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毕竟她幸不幸福自己最清楚,但看见那个嘴巴不干净的女人,她可就不想走了。 这可是陆桥桥的闺蜜团之一,曲飞飞。 平日里就是她们到处传播颂凡歌的负面新闻,说她被颂家宠坏了,说她有多么仗势欺人,权薄沧注定不爱她。 她今天不好好招待她,可真是对不起她这张嘴呢。 颂家对子女都保护得很好,世人只知道颂凡歌的名字,知道她是颂家唯一的女儿,但几乎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曲家只是个小富豪,曲飞飞自然也不知道颂凡歌的长相。 “你敢骂我!” 曲飞飞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当面说她嘴臭,愤怒地扬起手臂就要打颂凡歌。 第19页 “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侮辱过!” 却不想,在她手掌快落到颂凡歌脸上的时候,对方眸子寒光乍现,须臾之间,倏地将她的手反掰过去,牢牢控制。 咔嚓。 “啊!” 曲飞飞痛得脸皱成一团,被钳制得无法动弹,整个身体朝向地面,弓着背,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态才勉强站着。 反观颂凡歌,她只是微微用力,控制她跟控制一只小猫一样简单。 曲飞飞的朋友站在一边,想要帮忙,却被颂凡歌一眼瞪了回去。 那眼神太凶了! 曲飞飞尴尬极了,又反抗不了,她气得满脸通红,“莽撞粗鲁的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曲家大小姐,曲飞飞,在江城,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给捏死你信不信!” “哦。不信。” 颂凡歌轻而易举地按住她,表情淡然从容,红唇扬起,眉梢微挑,“我也想知道,谁能动动手指就捏死我。” “我保证明天就让你消失在江城!知道颂家吗?我是颂家九小姐最好的闺蜜。你给我小心点!” 颂家九小姐,就是陆桥桥。 颂凡歌钳制着曲飞飞,闻言冷笑,“我看你是屎吃多了,真把自己当狗了。” “你!啊!”曲飞飞生气得想要挣脱她的控制,不料她一动,剧痛又狠狠地传来。 这女人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颂凡歌冷眼看着像蝼蚁弱小的女人,冷笑,索性放开她,“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还跟颂家有关系,看来挺有钱的。” 曲飞飞得了自由,本想一巴掌扇到颂凡歌脸上,但她全身痛得不行,而且这个女人,估计是个练家子,她打回去只会吃亏的。 周围的店员都看着,朋友也在,她不想失了面子。 曲飞飞理了理昂贵的衣裳,瞟了眼颂凡歌身上的穿着,根本没有任何的牌子标识,看来只是个无知的粗鲁穷酸女。 曲飞飞讥讽道:“穿成这样就敢来这里逛,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圣罗斐,你知道这个名字么?” 曲飞飞一看她就是没见过市面的野蛮丫头,“目前全球上最火的珠宝牌子,光是一个设计都能上千万,你买得起么?” “买不起,买不起。” 颂凡歌耸耸肩,语气不以为然,手指轻轻捻起一条宝石项链。 项链被曲飞飞夺了过去,扔给店员,“把这条给我包起来,让这穷酸女人看看,什么叫有钱。” 颂凡歌被抢了东西,很奇怪地没恼怒,反而轻笑一声。 她又看重一枚更大的钻石,不出所料地,曲飞飞又将那枚钻石买了下来。 颂凡歌在店里转来转去,挑了十几个昂贵的宝石,无一例外都被曲飞飞抢了买单。 她最后抬眸,伸出柔弱无骨般的手指,指了指橱柜上方的柜子,“我想要那个.” 白色的橱柜上方,透明防盗玻璃里展示着一款大大的宝蓝色珠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很是夺目。 店员看了眼,为难地摇头,“小姐,实在是对不起,这款是我们创始人的名作。” “名作?”颂凡歌眉梢扬起,看着那颗眼熟的玻璃珠子,轻笑,“卖么?” 第23章 圣罗斐(马甲) 店员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圣罗斐的创始人圣罗斐的手工作品,一直放在那里,没人敢动,顶头上司说要好好保存起来。 圣罗斐是全世界都争相争取的设计师,她的亲手打造,估计……无价。 “小姐,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款式吧。”店员温和地回答颂凡歌,圣罗斐的东西,实在是没人敢卖啊。 颂凡歌倒也不急,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快速按动。 “磨磨蹭蹭,嫌我买不起是不是!”曲飞飞站过来,一巴掌打在店员脸上,“快给我拿来!” 颂凡歌收起手机,眼里寒光再次浮现。 店员被打得哭了出来,可是曲飞飞是曲家大小姐,曲家在江城还是发展得不错,她实在是惹不起。 店里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颂凡歌冷冷地瞥向曲飞飞,犹如看一个死人,话却是朝店员说的,“先接电话,说不定这东西就能卖了。” 店员抹了把眼泪,过去接电话。 接着,店员震惊地睁大眼睛,对着电话那头,连连点头说好。 店员回来,在颂凡歌和曲飞飞之间为难地看了看,“两位小姐,我们总部打电话来,说这款设计可以出售,请问您二位谁买呢?” 店员暗暗地看了眼颂凡歌,奇怪,她怎么知道这通电话是让她卖这款设计的? “当然是我!”曲飞飞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从包里取出卡,“刷吧。” 曲飞飞高傲地抬起下巴,看着颂凡歌。 “江城的名媛,个个都是淑女形象,有钱有权又有人追求,你这种穷酸到只能穿几十块钱衣服,动不动就打人的无知莽撞女,怕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曲飞飞刚说完,店员拿着卡回来了。 “东西呢?给我包起来。”曲飞飞不耐烦地问。 店员脸色为难,“小姐,您这张卡可能不够,这款设计……值十个亿。” 曲飞飞一听,脸瞬间煞白煞白的。 十个亿,他们家给她的零花钱也就几千万,她哪有那么多钱! 第20页 可是现在很多人看着,她也拉不下脸说不要了,说了句,“等着!” 曲家在江城好歹也算个豪门,曲飞飞要凑齐十亿,找熟悉的个银行贷款还是可以的。 大不了她一会儿找个理由把这珠宝退了,再把钱还上就行了,反正没人敢不退。 于是…… 曲飞飞拿着刚从银行贷来的十个亿,好不威风地在颂凡歌面前耀武扬威地刷卡。 “看见了吧,这才是江城富家小姐的生活。”曲飞飞鄙视颂凡歌,“想必你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嗯,是没见过。” 钱到账了,颂凡歌心里舒服,笑得爽快,“没见过你这种把玻璃珠子当珠宝买的,谢谢啦。” 什么圣罗斐的手工作品不能卖,那不就是她无聊的时候在沙滩上捡的玻璃珠子嘛,还是碎的,无非是这家店主为了表示尊敬才收藏起来。 闻言,曲飞飞脸色一变。 她为什么要谢她? 圣罗斐? 她是圣罗斐? 传闻中的圣罗斐,是天生的珠宝设计家,珠宝行业争相追逐她的设计。 但她性格孤傲自持,天生不喜与人交流,常年行踪不定,只每年固定为“圣罗斐”这个她所创下的牌子设计几款珠宝,每款都是当年的主打。 所以到目前为止,许多明星大腕和富豪太太也绞尽脑汁想要圣罗斐为她们设计珠宝,但没有人知道圣罗斐究竟在哪里。 更没人见过她的样子。 她居然是圣罗斐! 不可能吧…… 曲飞飞拿好包装好的“珠宝”,脸上的震惊还没褪去,就有无数的记者涌了进来。 “曲小姐。请问是您拍下了圣罗斐的作品吗?” “曲小姐真是豪爽啊,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请问曲小姐家里对曲小姐一直都是这么好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简直是为曲飞飞量身定做,她提着精致的包装盒,将圣罗斐的事情抛之脑后,微笑着朝各位记者回答问题。 “是的,我父亲平时对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快乐就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十个亿真的不算什么……” 曲飞飞不知道的是,她还在采访的时候,她所谓的父亲,看着实时插播的新闻,肺都快气炸了。 曲家本来就是做珠宝生意的,并且一直和圣罗斐不对付。 曲家小姐花重金买圣罗斐的手工作品就算了,但到处宣扬算没什么? 这不是摆明了打自家的脸嘛! 等曲飞飞采访结束,她家的股价已经跌到一蹶不振的地步,她听着父亲电话里的谩骂,脸色一片死灰。 而且媒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看见那个店员脸上的红肿,要采访店员,店员把她打人的事全盘说了出去。 一时间,曲家不准她回家,媒体纷纷要她给个说法。 网上一片谩骂,说她仗势欺人,还有人扒出了她之前在学校校园暴力,欺负农村孩子的事情。 颂凡歌在记者进来的时候,暗暗地从圣罗斐后门走了出去。 奇怪,她只是想揍一顿曲飞飞出出气,再顺道坑她点钱,没通知记者啊? 第24章 他没有安全感 颂凡歌从圣罗斐出来,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找到了躲在暗处的小舒。 小舒一直守着她,刚刚那样的场景,若不是颂凡歌将那女人教训了一顿,并且不让他出面,他早就出去把那女人给撕了。 敢欺负沧爷的女人,怕是不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过,小夫人刚刚瞪他那一眼,真他么凶啊! 看到颂凡歌安全地离开了,小舒一边打权薄沧的电话,一边迈开脚步准备跟上去。 可就在电话将要拨出去的一秒,手机突然被人拿走。 颂凡歌手里握着那只手机,好看的眉眼弯起。 小舒一见是颂凡歌,吓得立马后退一步。 “小……小夫人。” 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了? 她不是离开了吗? 他可是世界级保镖,跟踪人和警惕性都是绝对一流,怎么会对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的到来没有察觉? 颂凡歌表情冷淡,将手机还给他,“我打架的事,不准告诉沧爷。” 权薄沧太在乎她,若是知道她和人发生争执,肯定心疼得要死,她不想让他担心。 而且,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外面打架。 小舒坚定地摇头,“不行。沧爷说了,一切有关小夫人的安危事件,都要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他可是对沧爷最忠心的下属,沧爷的话就是死命令。 “你好像很怕沧爷?”颂凡歌手指柔柔地在空中打转,不急不缓。 小舒声音喃喃,“我就不信有人不怕。” 沧爷是谁,先不说赫赫有名的权家,就算是沧爷独立创建的商业帝国,那也是动动手就能让Z国金融界一震的存在。 何况,沧爷还是…… 颂凡歌轻笑,“可我不怕他。” 小舒望了眼眼前的女人,也是,也就她这种被沧爷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才不怕他了。 她何止是不怕,她是一次次在沧爷这头老虎头上拔毛。 而且老虎还怕她拔得手疼! “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沧爷。”颂凡歌笑得人畜无害,声音冰冷无情,“我就告诉他,是你欺负我。” 第21页 “小夫人……你你你你!” 造孽啊! 颂凡歌将手机扔给他,拍了拍手,“反正我今天也没出事,告诉他只会让他担心,倒不如不说。你说呢,小舒?” 小舒闷闷地点头。 他还能怎么办,要是小夫人真告诉沧爷他欺负了她,沧爷还不得灭了他! 呜呜呜呜呜,他就说小夫人不需要保护的嘛。 颂凡歌叫来权家的司机,很快回了SQ庄园。 权薄沧身上的伤还没好,又连着好几天夜间剧烈运动,伤口经常出血。 虽然他嘴上说不痛,每次换药也都支开她,但他始终是肉体凡身,她知道他肯定很难受。 颂凡歌买了些菜回家,准备好好给他做些吃的。 可是一走到厨房,将买来的菜全部摆上去,她瞬间就犯难了。 红的绿的黄的菜,每一样标的字她都认识,菜谱上的每一个字她也认识,可是…… 那些硬邦邦的生的菜,怎么才能经过菜谱上的方法变成一道道美味的佳肴? 颂凡歌欲哭无泪。 厨房里抓耳挠腮的,同样还有排列成两排的厨师,以及一群女佣还有管家。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说话,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小夫人前不久因为厨房做的菜不好吃,当着沧爷的面将厨房砸了个底朝天,这厨房还是刚修建好的。 小夫人又来了?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都以为颂凡歌蹲在地上看菜谱,是在憋什么大招来收拾他们。 “小……小夫人。” 管家心一横,冒着随时被打死的危险上前一步,“有什么我们可以为您效劳的,您尽管说。” 颂凡歌耳朵边上别着一支笔,手里拿着一支,专心致志研究,菜谱被她画得乱七八糟,闻言头都未抬,“不用,我自己来。” 她想亲自给权薄沧做顿饭。 给他个惊喜。 管家顿时吓得额头冒汗,手足无措,“小夫人,是不是厨房做的菜不合您胃口,我现在立马去安排其他厨师。” 沧爷知道小夫人自己做饭吃,还不得劈了他们。 “不用,挺好吃的。”颂凡歌低头继续在菜谱上做标记。 SQ庄园的厨师早就是世界顶尖的厨师,一共一百多位,每天轮着做菜做饭。 只要她稍有皱眉,权薄沧就会下令换其他的厨师,直到她满意为止。 见这状况,大家心里更加慌了。 小夫人这是铁了心今天要炒了厨房的所有人啊。 让沧爷回来看到她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菜谱,还不得把厨房给点了! “小……小夫人,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一个女佣不怕死地哭诉。 “是啊小夫人,您对我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说出来,我们一定改,您千万不要这样来报复我们。” “……” 颂凡歌看着齐刷刷九十度鞠躬的一群人。 “我有这么可怕?” 众人不答,也不敢回答,只低着头看自己脚尖。 颂凡歌无奈地拍拍脑袋,都怪她之前一心只想气权薄沧,天天发火砸家,这些人都被她给整怕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颂凡歌下一秒就要砸东西的时候,却见颂凡歌一下子笑了出来。 “别怕,我又不吃人。这样,你们帮我个忙。” 那笑容还……还有些真挚? 一个小时后,颂凡歌从厨房出来,左右手都端着一个盘子。 “你们都帮我尝尝,哪个菜比较好吃?” 做菜实在是太难了,她要一个个学,一个个做给权薄沧吃,今天先做两个。 在她出来的瞬间,所有人脸色大变,深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盘子割伤了她。 “觉得左边这盘好吃的,站左边。” 颂凡歌双手挥舞着,“觉着右边这盘好吃的,站右边。” 左边的盘子里,一块焦糊得不成样子的蛋覆盖在超大块的西红柿上,颜色难辨,上面洋洋洒洒地飘着几根葱叶。 右边这盘倒是模样犹存,看得出来是一盘酸辣拍黄瓜。 可是,这拍得也太碎了吧,都成烂泥了。 小夫人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黄瓜拍了个稀巴烂的? 所有人你望我我望你。 不会有毒吧?小夫人想一盘菜送他们上西天? 权薄沧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幅场景,一堆厨师和女佣围着餐桌,管家在一旁担忧又急切,如临大敌。 和之前颂凡歌每次砸家后的场景一模一样。 权薄沧站在门口,没有一丝安全感,身体好像被刀子挖开了千万个窟窿,冷风一吹,他全身只剩疼痛。 难道她这两天的好转,终究是在欺骗他。 一切又要回到从前那样,她对他熟视无睹吗? “欠欠。”权薄沧轻唤她,压下心里的疼痛,步伐沉重地朝她走去,“我回来了。” 他多么想像一个平常人家的丈夫一样,说声我回来了,就能看到心爱的姑娘也同样在期待他。 颂凡歌抬眸,也发现了他,高兴地挥手,“阿沧!” 男人愣住,她还是叫他阿沧…… 第25章 我的,不准抢 所有围着颂凡歌的人都一一退开,权薄沧看见了女孩脸上明媚的笑容,她挥手遣散了众人,兴奋地朝他跑来。 第22页 厨房很大,客厅也很大,她洋溢着笑容朝他奔来。 权薄沧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切都不是梦,他的欠欠真的爱着他。 他冲过去,一把将女孩抱住按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抑制不住兴奋,“今天有没有想我?” 他想她想得快疯了。 “想。”颂凡歌在他怀里点头,“很想很想。” 女孩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一汪湖水,在他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他低头,轻轻含住她饱满的粉唇。 半晌后,权薄沧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伸手摸了摸她红彤彤的脸,将人揽进怀里。 “饿了吗?”他问。 他不问她还没注意,一问,颂凡歌还真有些饿了,她一下午都在忙着学做菜,都没有吃过东西。 肚子咕咕咕叫了起来。 权薄沧嗤笑,“小馋猫。” 拥着她来到餐厅,正打算让厨师上菜时,权薄沧忽然瞥见餐桌上那两盘上不了台面的菜。 “这是谁给小夫人做的!” 权薄沧脸色沉重,浑身散发着寒气,眸子骇人。 他不在,他们竟然敢这样欺负他的欠欠,真是找死! 怀里的颂凡歌一愣,抬眸,眸子亮晶晶的,“这是我做的。” “……” 十分钟后,权薄沧筷子不停地在那两盘菜里挥动,一口一口,津津有味地吃着。 那两盘菜摆在他面前,供他一个人享用。 权薄沧向来最是挑食,多少大厨的手艺都满足不了他,再好的厨师做的饭菜,他也只是随便吃几口。 颂凡歌看着他今天那么有食欲,不禁吞口水,“很好吃吗?” 她从小就在家饭来张口惯了,从来没有做过菜,唯一会做的长寿面,爷爷奶奶也只是吃一口就过,微笑着夸她。 难道她真的是个天生的大厨? 颂凡歌筷子在盘子里怼齐,看中一块卖相相对来说比较不错的西红柿,伸筷子过去,“我也尝尝。” 盘子被权薄沧抢走,抱在怀里,郑重其事地警惕着她,像个护食的小狼狗。 “我的,不准抢。” “都是我的。”权薄沧全部赶到自己碗里。 颂凡歌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她这菜一定是好吃到爆! “对,都是阿沧的,欠欠不抢。” 夜里,颂凡歌一如既往地被折腾很久。 权薄沧这天异常兴奋,“欠欠。你比你做的菜好吃。” 颂凡歌这时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只能任由男人将她摆弄成各种姿势。 男人俊美的脸贴近她,她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泛着水光的眸子勾人又销|魂。 翻云覆雨。 天快亮的时候,颂凡歌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绝美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和他分开了。 她会一步步,把那些企图分开他们的人除掉。 明天,她就让徐清慧和她的姘头破产。 这只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颂凡歌更加靠近男人,脑袋在他怀里蹭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男人有力的手臂揽在她腰间,以为她没睡着,伸手轻轻拍打她背部,哄小孩似的。 颂凡歌拥着男人,甜甜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好消息果然传进了颂凡歌的耳朵。 【爱强房地产有限公司因为资不抵债,即日破产处理】 爱强房地产有限公司,就是徐清慧和她的姘头的公司。 颂凡歌一边给皮蛋梳毛,一边听着好听的音乐,不时看看新闻的报道,小嘴随着音乐哼曲调。 电话响起来,颂凡歌眯了眯眼,按下接听键。 “颂凡歌,你现在赶紧来我家一趟!”徐清慧刺耳的声音震耳欲聋。 哟,都快破产了,还这么有脾气。 很好。 “要我来你家?”颂凡歌手指轻抚在皮蛋身上,皮蛋乖乖的,像个骑士一样蹲在她身旁。 “二伯母可要想好了,我来了的后果,二伯母你要担得起。” 不就是个仗着家里人宠爱的大小姐嘛,有什么好怕的,徐清慧可不怕颂凡歌,“我要你来你就赶紧来!” 在颂家家里,她不敢对颂凡歌大呼小叫的,那是因为她害怕颂业盛跟白露夫妇。 这个颂凡歌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丫头,又有偏执症,对她家桥桥言听计从,她难道会怕她? 挂了电话,徐清慧怒气冲冲地坐到沙发上。 一旁的陆桥桥亦是恶毒地咒骂着颂凡歌。 “妈,你说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陆桥桥有些害怕计划实施不顺利,“我觉得我们还是让颂凡歌先跟沧哥哥离婚,再做其他打算。” 没有什么比权薄沧跟颂凡歌离婚更要紧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权薄沧维护颂凡歌的场景,陆桥桥就气得吃不好睡不好。 “沧哥哥沧哥哥!”徐清慧大吼,“你眼里除了沧哥哥还有别人吗?公司都要破产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那家公司是徐清慧的全部家当,要是真破产了,她哪里还有钱去到处潇洒。 “可是沧哥哥有钱,妈,等我和沧哥哥在一起之后,要钱要权要地位不都是我一句话的事嘛。”陆桥桥撅着嘴。 徐清慧可不赞同,“权薄沧虽然年轻,但绝对不是能被我们轻易掌控的人,你和他的事情要慢慢来。” 第23页 徐清慧想得深远,要先把公司救活,再让陆桥桥上权薄沧的床。 以后,她手里有公司,女儿又是权家小夫人,看谁敢欺负她! 两人谈论了没多久,颂凡歌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 颂凡歌下车,看着眼前一栋还算豪华的别墅。 颂家父辈早年就分了家,住所也不在一起,二伯跟徐清慧住的这栋别墅,是二伯从颂家分来的财产。 可惜二伯一心搞科研,别墅现在已经被徐清慧花言巧语骗到了自己名下。 颂凡歌几步踏进去。 徐清慧一见到颂凡歌,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你开车怎么这么慢,这都多久了才来!” 颂凡歌眼皮掀开,冷冷地看了徐清慧一眼。 “怎么,二伯母是快不行了,让我来给你收尸的?放心,给你送终的时候,跑得肯定特别快。” 第26章 像魔鬼一样从上百人厮杀中活下来 “你!” 徐清慧瞪着颂凡歌,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前几天陆桥桥哭着回来,说颂凡歌打了她,还让皮蛋那只死狗来吓她,她本来还不太相信。 颂凡歌有偏执症,一直都对桥桥很好,这点她是知道的。 前天晚上在颂家被颂凡歌欺负了一顿,她也只觉得那是颂凡歌心情不好,冲她们撒气来着,毕竟她是千金小姐,脾气不太好很正常。 可没想到今天这小妮子还是这样的态度。 从小到大,颂凡歌什么时候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虽然没有卑躬屈膝,却也是随和客气,什么时候敢这样跟她说话了! 徐清慧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 陆桥桥见状,温柔地赶紧拉住徐清慧,示意她正事要紧,接着又小心翼翼看着颂凡歌。 “姐姐,我妈她只是一时着急,你不要生气,她不是故意的。”陆桥桥又温柔地来拉颂凡歌,“姐姐你先坐下,我们有事找你商量。” 颂凡歌厌恶地躲开了陆桥桥的手,讥笑,“你们家有事找我商量?哦,难道是你们母女都需要我收尸?” “这不好吧。” 颂凡歌嗤笑,干净白皙的手指弹了弹,“我把你们埋在地球上,会被地球人责骂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清慧脾气火爆,气得牙痒痒,“疯了!疯了!” 颂凡歌虽然从小被惯得无法无天,但自从她从那个地方回来后,对陆桥桥那是言听计从,进而对她这个二伯母都是恭恭敬敬。 什么时候敢这样跟她们说话了! 陆桥桥亦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颂凡歌。 徐清慧愤怒地喝一杯茶,想要消消火,“颂凡歌,我不管你今天吃什么枪药了,我现在需要钱,你马上给我转二十个亿。” “呵!”颂凡歌无语,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要我给钱,你跪下求我啊。” 颂凡歌拿出一张黑卡,“不就是钱嘛,我颂凡歌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说的这点钱,我每年生活费都不够。” 徐清慧看见那张黑卡,眼睛都亮了,颂家这个废物小姐,怎么能拥有那么多钱! “想要的话,就跪下。”颂凡歌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若是本小姐心情好了。别说二十亿,就是一百亿,我也拿的出来。” “你竟然让我下跪!”徐清慧杯子狠狠地搁到桌面上。 陆桥桥柔柔弱弱地望着颂凡歌,“姐姐。我妈她是你长辈,你怎么可以让她下跪呢。” “桥桥你误会了。”颂凡歌轻笑,同样温温柔柔的,“姐姐我怎么会那么恶毒呢。” “那就好,我就知道姐姐你……” 颂凡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说的是,你们两个一起下跪,还得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陆桥桥脸色一变,眸子里皆是不敢相信。 颂凡歌竟然要她下跪? 徐清慧在一旁恨恨地瞪着颂凡歌。 她今天算是看清楚了,颂凡歌这小妮子确实变了,变得不好控制了。 难不成她是因为爱上权薄沧,所以对她们有恶意了? 绝对不行,她不能让颂凡歌一直霸占着权家小夫人的位置。 陆桥桥也是一样的想法,沧哥哥的爱人,只能是她陆桥桥! 徐清慧见硬的不行,索性好言好语来软的,“七七啊,我是你二伯母,我需要你的钱救命,公司没有了,我也不想活了。” 徐清慧声音哽咽,“你也知道,你二伯没钱,这点钱是我们的养老钱了,你忍心看着我们老了以后没有依靠吗?你,你别见死不救啊。”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今天一定要从颂凡歌手里掏出钱来! 没想到面前的女孩只是轻轻一笑,薄唇微启,一字一句,“事是我做的,为何要救你?” 真是够无耻的,这个时候了还拿二伯来打感情牌。 她做的? 难道公司倒闭,是因为颂凡歌! “贱人!” 徐清慧火冒三丈,再也不想忍着,扬起手臂就要打颂凡歌。 她把所有的钱都投到了这家公司,就指望它让自己在江城风风光光,颂凡歌居然敢打它的主意! 眼看徐清慧手掌快要接触到那张完美的脸,下一秒,颂凡歌眼疾手快,一巴掌扇回去。 接着一个旋风踢,猛地一脚踹在徐清慧脸上。 第24页 徐清慧被踹翻在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趴在地上起不来,痛苦哀嚎,“颂凡歌,你竟然敢打我!” 一双昂贵的高跟鞋踩到徐清慧手上。 颂凡歌表情寒冷,“为何不敢?” “姐姐,你……”陆桥桥慌忙跑过来。 “我什么我?”颂凡歌一把捏住陆桥桥的脸,“看来你还没被打够,我还没来弄死你呢,你就上赶着找死!” 说完,颂凡歌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陆桥桥脸上,转身又是一个旋风踢,踹在陆桥桥肚子上。 母女俩齐齐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叫着。 有佣人听到动静,赶紧跑来查看,却被颂凡歌一眼瞪了回去,只敢默默地躲着。 这些佣人都知道,颂家唯一的小公主,惹不得。 颂凡歌慵懒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痛苦地躺着的两人面前,冰冷的眸子如同寒潭。 徐清慧被颂凡歌动手打人的样子吓怕了,剧烈地颤抖着身体,心里又恨又怕。 陆桥桥更惨,她连大喘气都不敢,就怕下一秒颂凡歌真的杀了她。 颂凡歌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 地狱般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她就是再生的恶魔! 别说今天来家里打她们,就是把她们杀了,那也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姐姐。”陆桥桥思虑后,赶紧爬到颂凡歌脚下,“姐姐,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妈。” 陆桥桥眼泪大颗大颗流着,思来想去,颂凡歌的突然转变,应该是她陷害权薄沧强她,加上怂恿她自杀,所以她生气了。 “姐姐,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想出那样的法子来陷害沧哥……不,姐夫,那是因为我看姐姐想离婚,所以才编了被他强迫的谎话,让你……让你自杀,也只是……” 话还没说完,颂凡歌一脚踹了出去,直接将陆桥桥踹出几米远。 颂凡歌走过来,一把扯住陆桥桥的衣领,像拎一只落魄的小鸡,“陆桥桥,我看你已经忘了,你来自于哪里。” 陆桥桥双眼恐惧地望着颂凡歌。 她当然没忘,那个地狱般的地方,那个吃人喝血的地方,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颂凡歌寒眸如同恶魔,“我说过,我有本事拽你出地狱,捧你上青云,就有本事拽你下天堂,踹你下地狱!” 陆桥桥心脏快要跳出来般剧烈响动。 她仿佛又看到了还是孩童时期的颂凡歌,全身染血,无情冷冽,像魔鬼一样从上百人厮杀中活下来。 怕。 陆桥桥的脑海里只有深深的惧怕。 第27章 偏执的原因 颂凡歌单手掐住陆桥桥的脖子,手上倏然收紧。 “我为何会对你有偏执症,我想你最清楚不过,想利用我的偏执来害我,陆桥桥,你猜我怎么报复你?” 颂凡歌捏死陆桥桥,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陆桥桥说不出话,拼命地摇头,这一刻,没有什么比她活着更重要。 肺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陆桥桥呼吸困难,双眼充斥着阴森恐怖的血丝,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就在陆桥桥以为将要死去时,颂凡歌倏然松开了手。 她不会杀人。 她答应过一个人,干干净净地活着。 陆桥桥得了自由,大口大口地呼吸,整个人仿佛从地狱走了一遭,而颂凡歌,就仿佛是索命的恶鬼。 这时,颂凡歌的余光瞥见想逃走的徐清慧。 徐清慧在地上趴着,身后拖出了一道血痕,她要逃,她要报警抓颂凡歌! 不料身后传来死亡般的脚步声。 颂凡歌将人拖尸一样拖回来,丢到陆桥桥身边。 “你想干什么?” 徐清慧警惕又害怕地望着颂凡歌,“你要是敢做什么,你二伯回来一定会伤心死,颂凡歌,你别忘了,你二伯有多疼你!” “我前几天做了个梦。”颂凡歌居高临下地站着,手里握着湿纸巾擦拭手指,一根一根,仔细地擦拭。 她刚刚手碰到了陆桥桥,很脏。 “梦见一对母女,抢走了我所有东西,挑断我的筋脉让我无法逃走,逼死我爸爸,凌辱我妈妈,将我的狗剥皮后撒盐活活痛死。” “我还梦见她们让我吃馊饭馊菜,每天打我,骂我,用刀子割伤我,在我饭菜里下慢性毒药,让我一步步趋于死亡。” 接着,她扬起好看的笑容。 但在陆桥桥跟徐清慧看来,那笑容瘆人极了。 因为她说的那些,正是母女俩正在计划的! “二伯母,陆桥桥。”颂凡歌悠闲地看着两人,眸子却寒冷至极,“你们说,那两个女人,是不是特别恶毒?” 没人敢答。 “说话!” 陆桥桥被吓得一激灵,抖动着肩膀,“是,是。” 徐清慧亦是被吓得不轻,“是很可恶。” 颂凡歌笑容扬起,唇红齿白,“所以,这两个该死的人,我怎么能让她们好好活着呢。” 偌大的客厅,静谧得吓人,陆桥桥跟徐清慧两人心脏砰砰砰地跳,直到颂凡歌离开,都没能从惧怕中恢复过来。 走出门,颂凡歌打了通电话出去,那边很快接了起来。 “时时刻刻盯着陆桥桥跟徐清慧,别让她们好过。” “还有,她们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所有消息都要跟我报告。” 第25页 “是,门主。”那端连连应答。 颂凡歌挂了电话,打开车门上了车。 前世,她被拴起来后就认真想过一个问题。 陆桥桥和徐清慧两人虽然恶毒至极,觊觎颂家的财产,对她残忍至极,但她们根本没有能力去运转偌大的颂家家业。 江城鱼龙混杂,多少双眼睛盯着颂家首富的地位,倘若真是徐清慧跟陆桥桥运转颂氏集团,势必会被人攻击得一塌糊涂。 那么她被拴起来之后,是谁将偌大的颂家运转得辉煌如旧? 她用自杀逼走权薄沧后,权薄沧曾对她许诺,终身不会靠近她半步,终身不打探她消息。 可要是颂氏集团溃败,这么大的世界级消息,就算权薄沧不主动打探,也会被别人传到他耳朵里。 权薄沧不会放任不管。 他之所以在颂氏宣布更换主人的时候赶回来,想必也是收到了陆桥桥跟徐清慧发布的颂氏变更消息。 她也想方设法试探过陆桥桥和徐清慧,但从她们的反应来看,她们甚至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谁会如此工于心计,利用陆桥桥跟徐清慧的手除掉她,还对颂家的家业没有兴趣? 搞不好,那个人会和她幼年失踪有关。 颂凡歌按下心中的疑虑,启动车子离开。 天空开始飘起了沥沥淅淅的小雨,这样的雨,颂凡歌记忆犹新。 九岁那年,也是这样的小雨。 她走失在雨里。 被卖到国外的地下神秘组织,一呆,就是两年。 组织专门培养幼童作为杀人武器。 数百名孩子,必须要跟强壮的大汉对打,输了的被活活打死,赢了的,才能活下去,第二天起来,又是一场厮杀。 那里所有人,都是彼此的敌人。 她不信任任何人,夜里她不敢睡觉,吃饭她怕被下毒,就连上厕所,她都有可能被人一刀捅死。 枪林弹雨、血肉厮杀,她每一样都经历过,也是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柔柔弱弱的陆桥桥。 陆桥桥,是里面最弱的人。 只有她,没有伤害任何人的能力。 她是唯一一个让颂凡歌可以放松警惕的人。 拼尽全力,受尽折磨,颂凡歌活了下来,也护着陆桥桥活了下来。 护着自己,护着陆桥桥,成了她那两年里豁出命去干的事情。 好像只有护着陆桥桥不被杀死,她才能证明她有本事活着回去,活着回家。 就这样,她逐渐成了偏执起来。 偏执到对所有人警惕敏觉,无条件信任陆桥桥,也将陆桥桥的安危,归于她的责任。 十一岁时,她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回归家族,训练了自己的队伍。 十五岁时,她带着人,转身杀了回去,将那个组织直接团灭。 自此,那个神秘组织瓦解。 两年,她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蜕变成了嗜血舔刀、偏执成狂的恶魔。 第28章 陪他参加宴会 火红的超跑飞驶在江城国道上,颂凡歌打开天窗,任由恣意的风吹进来,心情不错。 权薄沧的电话打进来,她眸子柔和,按下耳边的蓝牙耳机。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传来,“欠欠,在哪?” “快到家了。” 颂凡歌听见权薄沧的声音,整个人愉快不少,“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她记得他今天有个会,这时候应该还没开完才对。 权薄沧似乎很高兴,语气里带着期许,“今晚有个宴会,你陪我去,做我女伴?” 若是放做之前,颂凡歌绝对不会陪权薄沧出席宴会,更别提做女伴这种事情。 但现在,她爱极了和权薄沧一起出现在任何地方。 “我马上到。” 颂凡歌高兴地应下来,脚下油门踩得紧,车子飞驰得更快。 权薄沧似是听出了她的兴奋,又怕她开车出事,特地发了条短信过来让她注意安全。 SQ庄园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祁明朗踏进庄园主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一群保镖及佣人围着权薄沧,一群人叽叽喳喳。 “沧爷,我觉得穿红色这件,沧爷您身材好又高大,穿这种颜色不会显得人沉闷,看着特别有魅力。” “不,我觉得沧爷应该穿黑色的这件,适合沧爷的性格。” “我觉得沧爷刚刚试的白色的也不错啊,沧爷长得好,白色很衬他。” 一众的女佣认真讨论,各执己见,僵持不下。 另一边,保镖暗暗相望,一句话都没有,看着脸上挂笑的沧爷,保镖们只觉得毛骨悚然。 沧爷的衣服都是有私人团队在搭配的,全世界顶级的团队,可沧爷却突然将衣服搬出来,一件件在他们面前试,还要大家评价。 这……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心思当然不会像那群女佣一样简单。 他们跟着沧爷出生入死惯了,要是沧爷这时候发怒打人他们还觉得正常,可…… 权薄沧认真记录了各个女佣的意见,转而看向保镖团,“你们,都说说,我穿哪件小夫人会喜欢。” 他拿出来的衣服都是颂凡歌昨天给他买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衣服太多,他眼花缭乱挑不过来,索性让平时离颂凡歌近的保镖和女佣来给意见。 第26页 保镖的意见就简陋地多。 “沧爷穿什么都合适。” “我也觉得沧爷穿什么都合适。” “我也一样。” “我也一样。” 祁明朗虚靠在门框边,听着平时只会打打杀杀的的保镖对权薄沧的评价,噗呲一声笑出来。 权薄沧一个冷眼杀了过来,祁明朗后背一凉,很识时务地选择闭嘴。 “你来得正好。” 权薄沧将人叫过来,站在一排高定款的服装前,表情有些得意,“看看我穿哪件比较好。” 祁明朗走过去,看着花花绿绿的一大排衣服,春夏秋冬都有,正式场合穿的西装,休闲服,运动衣,都有。 祁明朗嘴角抽了抽,“你这是进货去了?” 权薄沧英俊的脸上嘴角微勾,轻咳一声,“欠欠买的,送我的。” 祁明朗嘴角抽得更加厉害了,合着这是来炫耀来了? “为什么让我给你挑?”他又不是来看他秀恩爱的。 权薄沧正系一条领带,镜子里的他高大,五官无可挑剔,“你女人多,比较了解女孩子喜欢什么。” 祁明朗翻白眼,“那些女人喜欢的,颂凡歌又不一定喜欢。” 他现在只觉得权薄沧叫他来是想秀恩爱。 权薄沧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也是。” 他家欠欠的眼光是独一无二的。 颂凡歌回来的时候,女佣跟保镖已经被遣走,权薄沧选出了最终的两套方案,正一脸正色地坐着。 他对面是生无可恋的祁明朗。 “怎么这副气馁的样子?” 颂凡歌走过去,双手按在权薄沧脸颊,笑得一脸宠溺,“什么事敢让阿沧这样伤脑筋,说出来,欠欠给你报仇。” 上一秒眸子冷厉的权薄沧,这一秒突然眼眸委屈起来,抱住颂凡歌纤细的腰肢,“欠欠你终于回来了。” 可想死他了。 “呕!” 坐在沙发上的祁明朗滚下来,双腿跪地,单手捶胸,“卧槽,权薄沧,你特么刻意恶心我呢吧。” 这家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可怜巴巴的小白兔模样了。 还撒娇,一个一米九多、以一打百的强壮男人撒娇? 槽。 他眼睛怕是要长针眼了! 祁明朗想把昨天吃的夜宵吐出来。 权薄沧抱着颂凡歌,头埋在她腰间,享受着她的安抚,只是……冰冷的眸光如同夹杂了万千冰锥朝祁明朗飞去。 祁明朗吓得一激灵。 妈的! 这特么不就还是狼嘛。 颂凡歌见惯了两人嘴上不饶人的样子,轻笑一声,看着一旁的衣服,明白了权薄沧想做什么。 颂凡歌眸子酸涩,这是他们第一次以夫妻的身份出席宴会,他很珍惜,也很看重,那些衣服,他起码来来回回试了好几遍。 可恨她没有早一点发现他的好,让他的一腔爱意被她几句冷言冷语打发。 颂凡歌认真挑了会儿,选了一件质地上乘的特质西装,又认真挑了领带和皮鞋,“要不你试试这套?” “还是欠欠的眼光好。”权薄沧毫不犹豫地拿起衣服去试。 其实那些衣服他每一套都试过了。 可她选的,就莫名其妙地觉得好看。 颂凡歌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暖得直冒泡泡。 “喂,颂大小姐。” “什么?” 颂凡歌回头,诧异地问。 祁明朗站起来,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手指穿过发间挠了挠,“真爱上那家伙了?” “很奇怪吗?” 颂凡歌笑笑,“他那么好,我不爱上他才叫奇怪吧。” 她的阿沧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好?”祁明朗跟见鬼了似的。 权薄沧那种人,性格冰冷,手段残忍,颂凡歌不是最讨厌他这种人的嘛,她觉得他好? 颂凡歌之前不是对他避之不及的嘛。 “是啊。”颂凡歌回答得坚定。 权薄沧换好衣服出来,就见颂凡歌背着着他,认真朝祁明朗道:“他爱我,护我,心里只有我,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我去爱吗?” 祁明朗张嘴就想反驳,结果看见颂凡歌身后的权薄沧,硬生生把话噎在了喉咙。 颂凡歌回眸看权薄沧换好衣服出来,不由得眼睛一亮。 男人身材比例完美,黑色的西服搭上深蓝色的领带,西装裤下的双腿笔直且有力,那张无与伦比的脸,更是直接将整个人的气质提升了无数个档次。 颂凡歌心里感慨,无论什么样的衣服,都能被这男人穿出无人能及的气场。 权薄沧看着眼前犯了花痴的女孩,心里柔得不像话。 他靠近她耳边,低声,“喜欢的话,老公天天穿给你看。” “……” 回过神来,颂凡歌老脸一红。 “喂,我说你俩别在我面前秀恩爱啊!” 祁明朗气愤地看着完全无视他的两人,“秀恩爱死得快知不知道。” 屁股上猝不及防地被踹了一脚,权薄沧眸子冷厉,“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捐出去。” 第29章 这是还恨我呢 祁明朗吃痛地大叫一声。 权薄沧这力道,真特么要人命啊! 颂凡歌看祁明朗那时不时嘴毒被权薄沧打还屡教不改的样子,忍不住发笑,之后看时间不早了,朝权薄沧道:“我也去换个衣服。” 第27页 权薄沧揉了揉她脑袋,“去吧,礼服给你准备了。” 颂凡歌离开后,祁明朗看着她背影,正色地转头看权薄沧,“你女人胆子不小啊,前两天搞垮了一家房地产公司,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她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祁明朗啧啧啧几声,“出手又快又狠,丝毫不见犹豫,这手腕跟你有得一拼啊。” 权薄沧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潭,闻言一笑,“我惯的,你有意见?” 欠欠像他,不好么? “我倒是没意见,就怕别人有意见。”祁明朗无奈地耸耸肩。 “那家房地产公司不简单,和黑道势力瓜葛不浅,那公司表面是正规公司,实际上是道上的人洗黑钱用的,你女人把人财路给断了,你猜他们会不会善罢甘休?” “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这仇不共戴天啊,颂权两家虽强,但总有人穷途末路不是?” 人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又如何?” 权薄沧舔了舔后牙槽,眸子迸发出杀意,“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怕死的就尽管来。” 打主意打到她头上,真他么不想要命了! “反正你注意着点吧。” 祁明朗拍了拍权薄沧的肩,“跟你女人好好说说,让她最近收敛着点,出门多派点人盯着。” “还用你说?”他早就安排好了。 “行行行。”祁明朗摇摇头,“不识好人心。” 权薄沧手里握着手机,指尖将手机抛起来又接住,估摸着颂凡歌已经换好了,看向祁明朗,“你还不走?” “走?” 祁明朗张大嘴巴,“她不是去换衣服了吗,我不给你们参考参考?” 他眼光这么好,他们竟然不用? 权薄沧眸子暗幽幽地扫过来,祁明朗吞了吞口水,立马露出八颗大白牙,“我突然想起来我晚上还有个泳池派对,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保命要紧。 颂凡歌在更衣室里选了很久,终于选到了一条跟权薄沧那套西服最搭的礼裙。 款式简单大气,从上而下由白向蓝渐变。 没有过多的装饰,荷叶边的裙摆不夸张,裙边是整套礼裙颜色最深的一处,手腕上戴着深蓝色的丝带。 和权薄沧的领带是同一个色号。 颂凡歌出去的时候,整个屋子只剩权薄沧一人,她拉开门,就见权薄沧默默地等在门口。 颂凡歌没错过他眼里的惊艳之色,她提起裙边,转了一圈,双眼涟漪着波光,“好看吗?” “好看。” 权薄沧一把将人搂过来,看着她妩媚至极的眼,闷笑,“欠欠。我突然不想去了,怎么办?” 颂凡歌到底是没跟上男人的思路,以为他突然有什么急事,傻乎乎地问了句,“怎么了?” 问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太懂这男人的现在的眼神了。 不过权薄沧最后没碰她,在第一次夫妻出席宴会撒狗粮和他晚点吃肉之间,他选择了前者,很自觉地去洗了个凉水澡。 是的,只是晚点,等宴会结束,他有大把的时间。 等到两人出发的时候,天色已接近黄昏。 江城名流慈善晚宴,汇集了Z国各界的名流贵族,每年举办一次,一票难求。 权薄沧之前从来不喜欢参加这些个鱼龙混杂的宴会,结婚后倒是很殷勤地跟颂凡歌说了很多次。 但之前都被颂凡歌无情拒绝了。 这次还是他们第一次夫妻携手参加宴会。 主办方和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权薄沧这次会来参加,两人一进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哇,你看你看,那个权薄沧吧,旁边的应该就是他妻子颂凡歌了,原来颂家小姐长得那么漂亮啊,我以前没见过她,还以为她只是个有钱的千金而已。” “她当然好看了,江城最美千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我小时候就见过她,一直漂亮到大的,啧啧啧,这张脸真让人羡慕。” “两人这是第一次参加晚宴吧,之前都没听说过,不过看着两人好像挺恩爱的,不像传闻中那样冷淡啊。” “……” 主办方也看见了权薄沧跟颂凡歌,忙赶着上前来打招呼。 颂凡歌挽着权薄沧的臂弯,从善如流地穿梭在人群间,从容地回答问题,表情自始至终都拿捏得很好,气质非凡,张弛有度。 从小到大,她参加过无数这样的宴会,对这种场合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第一次和权薄沧这样挽手参加宴会,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更多的是雀跃兴奋。 权薄沧更是如此,一路上眸子就没离开过她身上,有人开玩笑地说两人恩爱,他微笑着回答,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等等,和善? 在场的人一个个表情怪异,世人惧怕不已的沧爷,居然和善地笑了? “传闻沧爷年轻有为气度非凡,我本来还有些将信将疑,今日一见,沧爷果真是气宇不凡啊,和权夫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过奖了。” 权薄沧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我妻子害羞,平时不喜欢参加宴会,好不容易领出来,你们别夸了,我怕她下次不出来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那语气,分明就是假装谦虚而已。 第28页 这话一出,周围人笑得热闹。 颂凡歌也跟着笑起来,这男人傲娇起来,可真是可爱极了。 这一晚,颂凡歌见识了权薄沧撒狗粮的本事,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能将话题引到他们夫妻身上来。 在场的都是人精,逐渐摸透了他的喜好,便开始夸赞两人多么多么登对,天生一对。 颂凡歌一听就知道这些人就是拍马屁而已,偏偏权薄沧受用,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好不容易等到宴会时间过半,权薄沧不秀恩爱了,颂凡歌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倒了杯果汁,静静地看着会场的人。 忽然一道女人娇羞的声音传来,似是在往这边走,“哎呀,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啊。” 男人的嗤笑一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就是想我吻你吗?” “……” 好像打扰到别人好事了。 颂凡歌见还没人注意自己,起身打算离开,不曾想,一眼便撞见了一个男人的眸子。 来人拥着一个女人,漆黑的同样也在看她,片刻后嗤笑,“颂小姐,别来无恙。” “是好久不见了,越少爷。” 颂凡歌声音懒懒的,听得出对他没什么好意。 越凌风左手摇晃着酒杯,右手拥着女人,眸子眯了眯,带着笑意,“你这是,还恨我呢?” 第30章 颂凡歌惹了谁,谁特么就给我忍着 在和权薄沧订婚之前,颂凡歌曾有过一桩娃娃亲,就是和眼前这个人,越凌风,越家大少爷。 不过在颂凡歌十六岁那年,这桩婚事被取消了。 原因是这个大少爷在越家门前跪了两天,以死相逼,越家才不得不冒着得罪颂家的风险取消婚事。 颂凡歌本来对越凌风没什么印象,也不喜欢被订娃娃亲束缚,还想着找到他说明白后退亲的来着。 但他事先不和她商量,直接以死相逼,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搞得江城人人都以为她犯了什么错事。 恨倒是不恨,但颂凡歌对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颂凡歌面上冷冷的,淡淡道:“我时间宝贵,从不在没必要的人上浪费时间。” “看来真生气了。”越凌风深深的眸子看着他,有些醉意和懊恼,伸手抓了抓头发,脸皱成一团。 “要不这样,改天我上门跟你道个歉,这事儿让他过去吧,都五六年前的事儿了,反正你现在也过得挺幸福的是不是?” “用不着。”颂凡歌懒得跟这种人多谈,转身就走,“浪费时间。” 越凌风正想说什么,一个女人忽然撒娇地挽上他的手,女人哭得梨花带雨。 “凌风,我不过才来晚了一会儿而已,你怎么就带其他舞伴了!”曲飞飞打扮得张扬,全身上下全是大牌,脖子上和手上弄得珠光闪闪,好不耀眼。 越凌风是江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泡过的女人无数,平均三天一换,每次出门带的女人都不一样。 有传闻说,跟过越凌风的女人,手拉手可绕江城三圈,他的前女友站在眼前,越凌风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此时,越凌风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曲飞飞来,继而腾出手来搂着她,“你不是出不来吗?” “我前几天犯了点错,我爸把我关在家了,我跟他解释了才能出来。”曲飞飞挤走刚刚的女人,依偎在越凌风怀里。 “凌风,你看,这是我爸,曲虎。”曲飞飞笑着将胖胖的中年那人介绍给越凌风。 越凌风轻笑,伸手,“原来是曲总。” “越少好。”曲虎赶紧呵呵一笑,双手握住越凌风的手,“越少看得上小女,真是小女的福气啊。” 曲虎是曲飞飞的父亲,曲飞飞前几天跟银行借款拍下圣罗斐的作品后,曲虎气得将曲飞飞狠狠打了一顿,差点将人打死。 后来曲飞飞傍上越凌风,曲虎这才放过她,赶紧让她带他来见见越凌风,他可得好好抱住越凌风这棵大树。 不然,今天这种级别的宴会,曲家人根本进不来。 闻言,越凌风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回答。 曲飞飞以为他在生气自己来晚了,轻轻贴近他,“虽然宴会过半了,但人家一会儿多陪陪你就是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越凌风眉梢微挑,曲飞飞一下子就懂了他什么意思,娇羞地靠着他. 曲飞飞心里美滋滋的,眉眼含情地望着越凌风,却发现越凌风心不在焉,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一个倩影。 圣罗斐? “喂。”曲飞飞叫住颂凡歌,小跑到她面前,怒气冲冲地望着她,“好啊,原来你也来参加宴会了!” 曲飞飞恨不得当即一巴掌打过去,却又想起那天颂凡歌打人的狠劲儿,只敢恨恨地瞪着她。 宴会在一楼举办,厕所在二楼,颂凡歌站在二楼下来的楼梯口处,等权薄沧下来。 “现在的狗真是不懂事,这么喜欢乱叫。”颂凡歌眸子冷冷的,摇了摇杯里的果汁,“看来是还没被打够,不老实。” 真是麻烦,还得再动手打一次。 曲飞飞心下一激灵,那种被颂凡歌牢牢控制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凌风!”曲飞飞求助地看着越凌风,“你看她欺负我!你就这么看着别人欺负你女朋友啊!” 曲飞飞再次娇滴滴地抱住越凌风的手臂。 第29页 放做前几天,她确实不敢惹圣罗斐,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成了越凌风的女朋友。 凭着越家在江城的地位,难道还会怕一个设计师不成? 知名设计师又怎样,她的设计千金难求又怎样,她难道还敢和大家族对抗? 曲飞飞想到这里,下巴微抬,蔑视地看着颂凡歌。 曲虎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做珠宝生意,本来就怨恨被圣罗斐抢了许多单子,这会儿仗着越凌风在,他气冲冲地跑到颂凡歌跟前。 “圣罗斐?”曲虎双眼冒火,“原来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做生意做到老子头上了!” 闻言,越凌风饶有兴趣地望着颂凡歌,“你是圣罗斐?” 设计出令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珠宝的圣罗斐,竟然是颂凡歌,那个被他退过婚的女人。 呵,有趣极了。 不想颂凡歌根本没看越凌风,眼神冷冷地扫了眼曲虎,“嘴巴不干净,找死呢?” 这是宴会的一角,来这边的人不算多,场内的人又都是人精,自然知道有些场面能不参与就不要参与。 曲虎做了多年生意,为虎作伥惯了,最是欺软怕硬,今天有越凌风在,他可不怕圣罗斐。 曲虎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解开大肚子处的纽扣,表情凶恶地抬起手,“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对老子不敬,老子今天不打死……啊!” 寂静的角落传出一阵嚎叫。 所有人闻声看过去,就见曲虎圆胖圆胖的身体砸到墙面上,再重重地落下来,厚厚的一层肉随着砸地的动作而晃荡。 就在一秒前,颂凡歌和权薄沧同时踹出脚,动作利落地将想要打颂凡歌的曲虎踹出去。 曲虎落到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说你怎么就惹到她了?”越凌风冷眼看着曲飞飞,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这才做我女朋友两天,你倒是会惹事。” 别说权薄沧,就是颂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就叫人伤脑筋啊。 动静闹得很大,周围的人都闻声赶了过来,见当事人还是权薄沧跟颂凡歌,顿时觉得这事不好办了。 倒是打人的权薄沧,像个局外人似的,垂眸看着颂凡歌,眸子在瞬间温和起来,“我就上个厕所,不到五分钟,怎么就被人给欺负了?” “你这么娇弱,下次我哪敢走远了。”权薄沧宠溺地看着她精致的脸,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指。 “……”众人感觉眼睛都瞎了。 还是沧爷眼瞎了? 刚刚就算沧爷不出手,就颂凡歌那力道,曲虎今天也难逃见血吧。 “还好吧,还没被欺负。”颂凡歌这会儿表情乖乖巧巧的,她也没想到权薄沧居然下来得那么凑巧。 早知道她就不出手了。 可别让他觉得她就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暴躁大小姐,她这辈子还想做个温柔的妻子呢。 主办方听闻是权薄沧打人了,吓得差点双腿跪地,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沧爷,您没事儿吧,权太太,您呢?” 主办方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分布,背上全是冷汗。 听说刚刚是有人动手打颂凡歌,这颂家小公主要是在他的场地被人给打了,别说权薄沧,就是颂家,也不会放过他。 这两家可都是江城的霸王啊。 “还好,没事,多谢关心。”颂凡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主办方老老实实在办事,她也没必要为难人家。 权薄沧没回话,只是冷冷地扫过众人一眼。 刚刚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加上权颂两家的名头太重,这时候宴会上的人都聚集在了这一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 曲虎被打的时候显然没看清是谁,这时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歪歪斜斜,看见颂凡歌就骂。 “臭娘们,敢打老子,看我不……” “你就怎样?” 权薄沧全身怒气缠绕,倏地冲到曲虎面前,一把揪起对方的领子,手上青筋暴起。 曲虎本就被两人踹得骨头断了般疼痛,这时候更是吓得冷汗直流,男人的眼睛把刀子,仿佛下一秒就能了结了他的命。 “我……我……” 曲虎吓得说不出话。 “砰!” 曲虎的身体被重重扔到地上,一双昂贵的皮鞋踩到大腹便便的肚子上。 权薄沧眸子冷厉地扫视众人,如同冰锥尖锐地刺向四面八方。 “在场的都记住了,我权薄沧这人不讲道理,颂凡歌,那是我宝贝着的女人,年龄还小不懂事,要是惹了谁,谁他妈的就给我忍着。” “忍不了要报复的,就只管冲老子来,老子奉陪到底!” 第31章 见到颂凡歌,都给老子让着点 权薄沧是谁,那是M国世代财阀家族权家的独子。 权家不仅仅是上流贵族,身份高贵这么简单,它背地里势力遍布全世界,在一些地方甚至处于霸主地位。 别人还在玩泥巴的时候,权薄沧就已经开始跟人玩弄心机玩弄手段。 从那样的大家族里生存下来,必定经历无数刀光剑影,他是刀子抵到他眼皮前都不带眨眼害怕的人。 权薄沧脚下用力,骇人的寒眸如同万丈玄冰。 “以后见到颂凡歌,都给老子让着点!” 第30页 平日里的权薄沧就已经很让人惧怕,这时候发怒起来,这样迫人的气场,仿若帝王君临天下一般,在场愣是没人敢大喘气。 在场的哪里还不懂,他这是怒发冲天为红颜了! 最后,还是颂凡歌怕权薄沧真把人给弄死了,过去轻轻拉他一下。 “好了,别生气了。” 她倒是不怕杀人,但她不想脏了权薄沧的手。 为这样的垃圾脏权薄沧的手,根本不值得。 上一秒还怒气冲天,大放厥词的权薄沧,忽然感受到女孩的气息,转眸对上她干净清澈的眸子,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被吓到了?” 权薄沧赶紧用身体挡住画面血腥的曲虎,确保她不会看到那场面。 颂凡歌心里一暖,“我不怕,但我想回去了。” 比这血腥残忍上千倍的场面她不仅看过,而且还从中活了下来,这点血怕什么。 但他这样维护自己的样子,太霸气了! “好,想回去了咱就回去。” 权薄沧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丢给保镖,接过保镖递来的湿毛巾擦手,最后将她搂进怀里。 “回家。” 自始至终,他的身体都挡住她的视线,愣是没让她看到半分那些残忍的画面。 颂凡歌点头,又朝身边的人交代了句:“送去医院,别让他死,这种人罪证一抓一大把,把他的犯罪证据交上去,送他坐牢。” 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主办方见事情解决了,赶紧吩咐人办妥,之后遣散了聚众的人,“各位,插曲过去了,咱们吃喝依旧,我再给各位找点乐子。” 身在高位的人,最擅长的就是随机应变,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该谈事的谈事,该攀附的攀附,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正剧前的广告插播。 宴会的角落里,颂铭舟和颂铭清两个人被颂铭明牢牢抓住后颈,等到颂凡歌和权薄沧离开了才松开。 “五哥你到底怎么回事!” 颂铭舟气愤地坐在沙发上,愤怒地看着颂铭清,“你拉着我们干嘛!小恶魔都快被那对狗父女给打了!” 颂铭舟实在是气愤,今天被父亲强迫来参加宴会,说是拓宽哥几个的人脉,让他们好好学学做生意。 结果一来就碰见颂凡歌被欺负。 哥几个难道能忍吗! “五哥,你今天是出门的时候脑子被夹了吧,还是你根本就把脑子落在家里了!” 颂铭清也很恼怒,双手环抱在胸口,怒目铮铮,“看着七七被欺负,你自己不去给她撑腰就算了,居然还拦着我们!” 刚才看见颂凡歌那边情况不对,颂铭舟跟颂铭清两人放下手里的酒,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打算干架。 从小到大这种事情他们干得多了,流程很熟悉,上去就干! 没想到身后的颂铭明居然一把扯住两人。 这特么的是人吗! 哪有看着自己妹妹被欺负不动手的哥哥! 颂铭明看着真的动怒了的两人,气定神闲,无奈地摇头,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你们啊,还真是四叔说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颂铭舟跟颂铭清两人气得不想说话。 颂铭明继续道:“你们难道就没想过,沧哥为什么迟迟没现身,非要打人的时候出来吗?” 颂铭舟跟颂铭清看过去。 颂铭明看着两个弟弟,“沧哥一直都对七七的事很上心,你以为他就不怕自己离开后七七出事?他的保镖看见情况不对,难道不会告诉沧哥,沧哥难道会不管?” 怕是一早就知道情况了,就等着打人的时候出场呢。 “你的意思是?” “你们还真是……” 颂铭明摇摇头,一副我比你们沉稳的样子,“沧哥这人做事向来狠辣,刚刚直接宰了那老东西不就完了,说那么多话是为什么?” 颂铭舟和颂铭清相视一眼,不解,这个他们倒真没想过。 颂铭明背靠在沙发上,“七七前几天搞垮了一家公司,那家公司有黑暗势力,沧哥这次这样做,无非就是杀鸡给猴看,让那些想动七七的人都掂量着点。” “你俩刚刚要是冲出去了,闹大了,别人看见你俩颂家少爷和小姐,你俩英雄救美把风头抢了,沧哥呢?” 沧哥估计要活活剥了他俩。 颂铭舟张大嘴巴,“原来是这样,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呢!” 颂铭清竖起大拇指,“五哥,你真棒!” 颂铭明正襟危坐,轻咳一声,“其实也不全是我的智慧。” 只不过沧哥刚好、恰巧、凑巧…… 给他消息了而已。 与此同时,颂凡歌被权薄沧搂在怀里,两人朝出口方向走。 “等等。” 越凌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今天这事是我理亏,人是我带来的。” 经过刚刚一闹,越凌风感觉酒意少了许多,“给二位道个歉,也让这女人来道个歉。” “可以。” 权薄沧冷厉地扫了眼越凌风旁边的曲飞飞。 他是不打女人,可万一欠欠想出气呢。 这个女人出言不逊,也该死。 “欠欠,你觉得呢?” 颂凡歌耸了耸肩,好整以暇地看着曲飞飞。 第31页 越凌风松开搂着曲飞飞的手臂,“去,给颂小姐道个歉。” 而此时的曲飞飞,还未从曲虎被打的画面中脱离出来。 SQ集团是财经新闻的常用素材,权薄沧的事迹更是江城口口相传,江城万千少女对他迷恋得不行,她哪里会不认识。 权薄沧刚刚为颂凡歌说的那番话,还在她耳边萦绕。 圣罗斐,颂凡歌,是同一个人! 曲飞飞想死的心都有了,在这江城,人们最不能招惹的女人,就是颂凡歌! 偏偏她两次冲撞人家。 “我……我,对不起。”曲飞飞声音颤抖,牙齿磕磕碰碰,直接九十度鞠躬。 颂凡歌抱着双臂,看着这欺软怕硬的女人,眸子凉凉的,“就这?” 她作威作福要打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倘若她颂凡歌真是个平平凡凡又弱小无能的人,还不得被这女人给打死。 以德报怨,可不是她颂凡歌的性格。 “我……”曲飞飞一急,直接哭了出来,害怕地看着越凌风。 越凌风眉心一跳,他就是玩玩这女人而已,他泡的女人数不胜数,这简直是他泡过最蠢的一个。 “扇自己十巴掌,发到媒体上,还不准提颂小姐的名字。”越凌风无情地看着曲飞飞,又望着颂凡歌,“这么处理,如何?” 颂凡歌挑眉,看着曲飞飞,“可以。” 她这会儿也懒得动手了。 刚刚权薄沧在场内说的话,她可是每个字都记下来了,心里早就乐得不像话。 至于曲飞飞,她心情好,这样解决也可以。 曲飞飞吓得脸色变了又变,只知道自己这次真的玩完了。 她之前仗着家里有点钱,欺负过很多人,最喜欢炫耀自己,要是让她发自扇的视频上去,大家都知道她家出问题了,以前那些人还不乘机撕了她。 完了,一切都完了。 曲飞飞双腿站都站不直,脑子里嗡嗡作响。 直到两人离开,已经走远,越凌风的视线还停留在出口的方向,嘴边的弧度不禁勾了勾。 颂凡歌,颂凡歌。 好名字。 第32章 她也是重生的(一) 权薄沧在宴会上护着颂凡歌的举动,的确让各界人士对颂凡歌的敬畏增加了不少,也让之前各界猜测两人不合的传言不攻自破。 接连几天,颂凡歌每日做梦,梦里都是权薄沧那天脚踩曲虎,眼神冰冷地望着众人,霸气放狠话的模样。 真特么帅啊! “梦里的我就那么勇猛,让你睡着了都在笑?” 权薄沧揉了揉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忍不住笑,压低声音靠近她,“看来是我没把你伺候好,让你在梦里这么渴望。” 说完还在她耳边轻轻咬了下。 颂凡歌全身颤栗一下,软绵绵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身体趴着,如瀑的长发铺在背部。 她睡觉向来不老实,脚下猛地一踢,将盖好的薄被踢开,她纤瘦的身子穿着薄薄的睡裙,若隐若现的曲线在薄薄的衣料下性感诱人,看得人血脉喷张。 权薄沧眸子微变,大手抚上她身后曲线凹陷的腰际处,身体轻贴着她背部,声音性感得地致命。 “欠欠,这是勾引我呢?” 颂凡歌睡得迷迷糊糊,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想伸手推开他,还未用力,又沉沉闭着眼睛,虽然醒了,但一点也不想起床。 太累了。 她粉嫩的唇瓣带着光泽,轻轻蠕动几下,“还想再睡会儿。” 她这声音猫儿一样的,抓得人心里痒痒,权薄沧轻笑一声, 权薄沧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想将人翻过来好好欺负一顿,但又看她睡得太沉,想到她昨晚辛苦那么久,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真不想放过你。”权薄沧低头在她颈间一吻,许久才将人放开,起身下床,准备去洗个凉水澡。 他刚到浴室门口,床上的女孩突然翻身,睡眼惺忪地朝这边看来,浓密得逆天得头发凌乱但美感十足,看着迷迷糊糊的。 “阿沧,我一会儿就要饿了。” 权薄沧一手搁在浴室门把手上,手上握着一条浴巾,“我让佣人给你送早晨上来,想吃什么?” “不想吃。” 颂凡歌声音喃喃,忽然伸手扯过被子将头埋进去。 没过一会儿,她又探出脑袋来,还蛮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权薄沧对她这种反应了然于心,挑眉,站在那里等她说完。 “阿沧……” 颂凡歌舔了舔唇,看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嘿嘿一笑,“你看江大西侧门口左转五十米的那家包子店的小笼包,是不是很适合当早餐?” 江城大学,简称江大。 “那我。”权薄沧视线往身下看了眼,舔了舔后牙槽,“洗完澡给你买?” “嗯。” 颂凡歌抱着枕头,脸埋在枕头里,忍不住笑,“俺要一笼小笼包加一份皮蛋瘦肉粥。” 跟权薄沧在一起,她感觉全身都泡在蜜罐子里,随时随地都高兴得冒粉红泡泡。 权薄沧很快洗了个冷水澡,等全身的火气熄灭,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又睡了过去,纤细的手臂露在外面,在光下白得发亮,藕段似的。 他擦擦头上的水,短而浓密的黑发湿漉漉的,有小水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流下来,往下,是坚实而有力的胸膛。 第32页 他将毛巾扔到一边,走过去在女孩鼻子上勾了下,穿好衣服往外走。 权薄沧昨晚折腾太久,导致颂凡歌没怎么睡好,但SQ庄园离江大不算近,等颂凡歌醒来时,权薄沧已经去买早餐还没回来。 她在床上磨磨蹭蹭好久才终于下床去洗漱,洗漱完毕后刚出卧室,就遇见一个女佣朝这边走来。 “什么事?”颂凡歌问。 这边只有他们的卧室,佣人都是有事才被允许来这边。 女佣语气恭敬,“小夫人,夫人来了,在房间等您,让您过去一趟。” “妈来了?”颂凡歌诧异地望着女佣,“什么时候来的?” 权家除了权薄沧外,父母和旁系都住在M国,虽然经常在走动,但每次来都会先通知一声,不至于这样突然前来。 “刚刚到。”女佣跟在颂凡歌身后,解释道:“夫人一到这里,就命令我带小夫人您过去一趟,看样子挺急的。” SQ庄园在建立的时候就考虑了隐私问题,除了颂凡歌跟权薄沧住在主楼外,其余人都是在客楼。 客楼很多栋,权薄沧的父母在这里有固定的住所,虽是客楼,但修建得和主楼没什么区别。 颂凡歌心里还蛮高兴的,她的母亲白露和权薄沧的母亲苏鸢是闺中好友,两人关系打小就很好。 苏鸢爱屋及乌,即使是颂凡歌为了离婚做了很多错事,她也没说过她半句重话,呵护依旧,更别提苛刻她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颂凡歌有些愧疚,她抬手按了门铃,传声器里传出苏鸢的声音,“进来吧。” 苏鸢是个十足的富太太,本就是出身名门,嫁得又好,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看着像三十出头的女人。 颂凡歌进去,就见苏鸢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落地窗只拉开一点,屋里没开灯,光线昏暗不明。 “妈。”颂凡歌走过去,看着熟悉的背影,微笑,“一路上累了吧,我替您……” “跪下。” “……”颂凡歌诧异地看过去。 苏鸢逆光站着,身后是一片黑影,声音没有任何温度,“颂凡歌,我让你跪下。” “什么?” 让她下跪? “您这是怎么了?”颂凡歌搞不懂苏鸢为何突然对她转变了态度,她之前不是对她很好得嘛。 苏鸢转过身来,昂贵精致的衣服将她衬得年轻美丽,一张脸精致柔美,“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因为颂家的那个养女,你捅了薄沧一刀。” “颂凡歌,你够狠的。”苏鸢靠近她,精致的脸上满是冷漠。 颂凡歌看着苏鸢的眸子,心里一下子没有反驳的底气。 前世这个时候苏鸢还在国外,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权薄沧向来维护她,根本不会把这种消息透露出去。 这次,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但不管怎样,她理解苏鸢的情绪,毕竟自己儿子被伤害了,做母亲的无论怎样都不会不心疼。 颂凡歌深呼吸一口,态度诚恳,“妈,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伤害了他,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她会好好爱他,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这样就够了?”苏鸢笑。 “那您想让我怎样,您说。”苏鸢之前对她的好她不会忘记,只要她能消火,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呵。”苏鸢还是冷笑,盯着她,“那我要你亲手杀了陆桥桥,弄死那个贱女人,你去不去?” 第33章 她也是重生的(二) 颂凡歌没想到苏鸢会这么说,有些捉摸不透,“她可以死。但让我亲手,不可以。” 她答应那个人的话,不会再亲手杀人。 她会让陆桥桥死的惨烈,但不是亲手。 两者不一样。 “你就这么护着那个养妹?”苏鸢忽然大吼,愤怒地望着她,“不愿意去是吧?好,那我打你一顿,你愿不愿意?” “我不是护着她,只是不会亲手杀了她。” 颂凡歌细眉蹙起,总觉得今天的苏鸢有什么不一样了,“要是打我一顿能让您消气的话,我可以接受。” 她捅了权薄沧一刀,下手那么重,她心里悔恨不已,只是被打一顿,有什么了不起的。 闻言,苏鸢看着颂凡歌一副淡然的模样,脸色更加难看,她突然低吼,“来人,拿戒尺!” “颂凡歌,既然你宁愿自己挨打都不愿意去亲手杀陆桥桥,那我就打死你!” 苏鸢拿着佣人递上来的戒尺,冷冷地看着她。 “伸手!” 若是换作别人,就冲她这态度就根本没有机会再和颂凡歌掰扯,可面对苏鸢,颂凡歌心里只有愧疚。 白皙娇嫩的手掌摊开,递上去。 戒尺猝不及防地重重落下来。 颂凡歌眼睛眨了几下,手心是有些疼,但跟刀子捅进身体的痛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颂凡歌不觉得痛,甚至觉得解恨,她活该,现在终于有个人能为权薄沧挨的那一刀报仇了。 真好。 苏鸢气愤地看着颂凡歌,却发现她嘴角居然有些笑意。 长而冰冷的戒尺再次被举起,苏鸢怒目铮铮地看着颂凡歌,眼底的怒火毫不掩盖,猛地挥手。 颂凡歌手指微顿,闭眼。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再次袭来。 第33页 颂凡歌睁眼,就见苏鸢胸膛上下起伏,一双眼睛充血般发红,“妈。您没事……” “颂凡歌!”苏鸢牙齿上下磕碰,两眼死死地望着她。 “我打你,不是因为你伤害我儿子!” 滚滚而来的泪珠从苏鸢眼中滚落,她看颂凡歌,依旧很气愤。 “而是因为你堂堂颂家小姐,竟然放低身份,不顾家人反对,为了个野丫头跟家里人闹得鸡飞狗跳!” 颂凡歌一怔。 苏鸢靠近颂凡歌,低吼,两眼的泪止不住地流。 “你颂凡歌是什么身份?你是颂家独女,你是权家孙媳妇,你是权薄沧的妻子,这么多身份加在你身上,你就是个脑残,那也能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手上的戒尺被苏鸢狠狠地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何况你自身不弱,你顶级学校毕业,商业思维发达,你用得着去讨好一个叫陆桥桥的养女吗?” “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你还有一张脸,你就算是去卖,你也不至于混得太差!” 苏鸢两手死死地按在颂凡歌两肩,双眼瞪着她。“你知道你这样下去,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前世看到的视频画面历历在目,苏鸢痛心疾首,又恨铁不成钢。 颂凡歌看着苏鸢,总有些念头在她脑海里闪现。 苏鸢放开她,伸手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泪。 “从今天起,你不准听陆桥桥任何的言语,就算你是偏执症管不了自己,你也给我好好忍着,你敢听她的话,我就把你关起来,再杀了那个贱女人!” 苏鸢盯着颂凡歌,一字一句。 “把你一辈子关在家里,关到死,也好比你死在别人手里的好!” 这辈子,她就算豁出命来,也不会让她走上前世的老路! “妈,你怎么知道……”颂凡歌瞳孔紧缩,抬眸,“妈,你是重生的……” 话音未落,门砰一声被人撞开,大门直接轰一声倒地。 “母亲,你在干什么!”权薄沧双眼赤红地看着苏鸢,将颂凡歌搂在怀里,心疼地牢牢抱紧。 颂凡歌赶紧摇摇头,“我没事,阿沧……” “权薄沧!” 苏鸢朝权薄沧大吼,指着颂凡歌,“她再这样执迷不悟,这样下去她会害死她自己你知不知道!” 权薄沧身体挡着颂凡歌,凌厉的脸上冰冷一片,“母亲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欺负欠欠,还真是有劳了。” “你!” 苏鸢气愤地看着儿子,心里有万般的酸楚。 是她的错,导致儿子跟自己疏远。 “我不管你有多宠爱七七。”苏鸢看着权薄沧,“你要是真为她好,就算她自杀,就算她真死在你床上,你也别同意离婚。” 不然,两人都是惨痛收场。 苏鸢一字一句说着,颂凡歌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这些都是她前世经历的事情,苏鸢怎么会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也是重生的! “阿沧,别跟妈这样说话。”颂凡歌拉了拉权薄沧的手,“妈是为我好,你信我,好吗?” 权薄沧站在那里,眼神看向苏鸢,不为所动。 权家不是一般的家族,虽然权薄沧是唯一继承人,但从小经历的风雨,怕是比正常人一辈子经历的都要多。 权家从小就对他冷血,他跟权家没有感情,自然和父母关系也一般。 “别怕。”权薄沧终于开口,长臂揽住颂凡歌,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没有下次了。” 谁都不能伤害欠欠。 包括他的族人。 苏鸢长长地叹气,“罢了罢了,要你不在意她的生命,怕是比杀了你还难。” 所以颂凡歌真拿命作为威胁时,她血淋淋地自杀在卧室,他就不可能不同意离婚。 “带她下去,上点药吧。”苏鸢说着,提起了一旁的包,朝外走。 “妈,估计要下雨了,你别去了。”颂凡歌叫住苏鸢,她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苏鸢跟她母亲白露是闺蜜,两人关系很好,颂家又向来护着她。 苏鸢现在,肯定是想去颂家道个歉,毕竟她打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不去?” 苏鸢自顾自地走,“你在家活了二十年,没被家里人说过一句重话,你父母要是知道我今天打了你,估计明天就能跟权家拼命。” “我想跟您聊聊。” 颂凡歌可以确定,苏鸢就是重生的。 “跟我聊?” 苏鸢倒是觉得颂凡歌莫名其妙,自从跟儿子结婚以来,她什么时候肯好好地和权家人聊天? “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 权薄沧将颂凡歌抱回卧室,将她放在沙发上,摊开她被打的那只手,眸子里心疼不已。 第34章 她的生命比一切都重要 娇嫩的手掌心,一道赤红的痕迹横跨,被打的地方肿起,周围发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权薄沧浑身散发着寒意,眼眸里尽是怒火,可饶是这样生气,他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得不像话。 颂凡歌见他这样,知道他这回真的生气了,“阿沧,妈以前就对我很好,你知道的,对不对?她今天真是为我好。” 苏鸢有前世的记忆,想打醒她,她没有恶意。 她知道权薄沧对权家不亲近,原因她不是很清楚,她不会圣母地去强求他去亲近他们,只是不想他对权家的敌意再加深。 第34页 权薄沧不说话,低头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另一只手拿着沾了碘伏的棉棒轻轻给她擦拭,动作轻柔,轻轻吹拂。 “阿沧。” 颂凡歌伸手摸了摸他细密的短发。 “欠欠。”权薄沧开口,看着她红肿的手心,“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现在每呼吸一口,心就痛一次。 他说过会护她一世,他食言了。 “真的不疼。” 颂凡歌看着男人眼里深深的怒火和痛心,心里也痛得不行。 比这疼痛千倍万倍的痛她都受过,这些真的不算伤害,她不要他这样难过。 “妈去给我爸妈道歉去了。”颂凡歌靠在权薄沧怀里,任由他给自己处理。 “阿沧,妈对我的好你是知道的,以前我闹成那样,她都没有说过我任何不好的话,这次她之所以打我,是因为她怕我继续胡作非为。” 苏鸢是重生的,那她一定知道她前世被拴起来囚禁的事情,所以重生之后,她才会急切地赶回来,想要阻止她继续执迷不悟。 她宁愿将她打醒,也不要她继续受陆桥桥的蒙骗。 “总之,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跟妈过不去。”颂凡歌抬眸看他,男人下颚线因为怒火而绷得很紧,“好吗?” 颂凡歌伸手抚着他下颚,依偎在他怀里。 权薄沧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给她将伤口清理。 苏鸢用的力气很大,那一棍子下去,颂凡歌手心渗出了血,看的他心脏疼的厉害。 好久,他处理好伤,才勉强点头,“好,欠欠说不恨,我就不恨。” 颂凡歌听着男人沉沉的话语,心头一颤,这个男人,只要她一句话,他就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 颂凡歌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伸手环住他脖颈撒娇,“阿沧,我有点饿了。” 权薄沧这才想起,他刚刚回来时,听见苏鸢的保镖说她今天来的时候很不高兴,找了颂凡歌。 他一时着急,将买来的早餐随手放到了车上。 居然忘了欠欠没吃早餐! 权薄沧饱含歉意地望着她,“稍等一会儿,我让人送上来。” “嗯。”颂凡歌懒懒地依偎在他怀里。 佣人很快去将粥送上来,权薄沧接过来,在手里试了下温度,还是热的。 他将包子和粥袋子打开,浓香的包子香和皮蛋廋肉粥的香味扑鼻而来。 颂凡歌期待地看着那份早餐,这是权薄沧特地给她买来的早餐。 权薄沧在粥里搅拌几下,等粥不烫了,将舀好的粥递到她嘴边,“张嘴。” “我自己来,你也吃。”颂凡歌伸出手。 苏鸢虽然打得重,但到底还是心疼她,只打了一下,她手上虽然疼,但握个勺子还是可以的。 “别动。”权薄沧避开她伸来的手,“都受伤了,小心落下病根。” “病根?”头一次听说被打手心还会留下病根的。 小时候哥哥们犯错了,都会被爷爷打手心,爷爷年轻时当过教书先生,那个年代的先生,都有打手心教育学生的习惯。 但几个哥哥不也长得好好的嘛。 “我说会留就是会留。”权薄沧鼻子冷哼一声,“这几天你什么都不可以碰,不要沾水也不要用力。” 颂凡歌看着难得一本正经的权薄沧,嬉笑,“那我洗澡怎么办?” 她这嬉笑的模样让权薄沧心情好了不少,身上的戾气消散,他挑眉,“乐意效劳。” “占我便宜。”颂凡歌白了他一眼,下巴微扬,“休想。” “是又怎样?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权薄沧语气暧昧,“欠欠这是害怕我在浴室乱来?” “……” 他将勺子再次送过去,不容拒绝地看着她,颂凡歌张大嘴,一口将一勺的粥全部吃下去。 “真香。” 她最喜欢吃皮蛋了,也喜欢吃皮蛋做的东西。 颂凡歌一口一口吃着,权薄沧喂她一口粥,接着就会喂一口小笼包,小笼包被他一个分成了两半,刚好够她一口。 等吃完早餐,颂凡歌美美地靠在权薄沧怀里,静静地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怀抱,权薄沧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搭在她腰间。 “阿沧,我想睡会儿,你能抱着我睡吗?”颂凡歌说着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语气倦怠,看来是困了。 权薄沧将人抱在怀里,伸手去揽她的腰,将她的腿搭在沙发的一端,轻轻拍她的肩膀。 “睡吧,我陪着你。” 颂凡歌将脑袋埋在他胸膛,没多久,眼泪猝不及防地掉落下来。 苏鸢重生了,那她的阿沧呢,他过得怎么样? 颂凡歌不敢去想,权薄沧知道她的遭遇之后,会是怎样的痛苦。 “阿沧,抱紧点。”颂凡歌喃喃开口。 闻言,权薄沧将她完全抱住,紧紧抱着,又将她受伤的手心握在手里,轻轻吹气。 外面日头高照,烈日炎炎,卧室里温度宜人,男人抱着女孩,像哄孩子般将人哄睡着。 颂凡歌听着他规律的心跳,睡意渐浓。 梦回前世,她用自杀逼迫权薄沧离开,偏执地将陆桥桥捧上高位,偏执地认为她是她最好的妹妹。 哥哥们被她派到国外工作,对她心灰意冷。 她看到自己被陆桥桥挑断筋脉,被铁链像狗一样被拴起来,被打,被侮辱,爸爸被陆桥桥打死,妈妈被侮辱而跳楼。 第35页 看到自己临死之际,权薄沧冲进来将她抱在怀里。 这种梦做了多次,她不会再怕得惊醒,只是平静地睁开眼睛,泪水已经布满了全脸,她静静睁着眼,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权薄沧垂眸,发现她醒过来,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欠欠,是不是手疼了?” 颂凡歌在他怀里摇头,伸手环住他腰肢。 “做噩梦了?” “嗯。”颂凡歌紧紧抱着他,“我梦见我不择手段地逼你离婚,你走之后,我被人欺负了。” “不怕,那都是梦。”权薄沧定定地望着她,“我不会跟你离婚,永远不会。” 颂凡歌躺在他怀里,任由他轻轻拍打肩背,心里疼得厉害。 他确实不会离婚,即使她婚后闹腾,对他不管不顾,甚至将他刺伤,他对她始终都只有纵容和宠溺。 他对她的爱和纵容,从来都没有底线。 只要她在身边,他可以任由她做任何事。 可是当她拿命作为赌注时,他不敢赌了。 爱一个人,她的生命比一切都重要,他什么都豁的出去,唯独她的命。 他赌不起。 第35章 你死了,他怎么会独活 “还很害怕?” 权薄沧察觉到怀里的人在抽泣,伸手轻抚她有些苍白的脸。 “欠欠,梦里的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知道。”颂凡歌在他怀里蹭蹭,猫儿一样依偎着他,“阿沧永远都不会离开欠欠。” 这一世,她永远不会再逼他离开。 在权薄沧怀里躺了好久,颂凡歌才磨磨蹭蹭放开他,看着立马走向浴室的男人的背影,颂凡歌一愣,随即轻笑。 她打开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 “喂,七七啊,鸢鸢刚刚来家里了,说她打了你,是不是真的啊?” 电话那头,白露的声音明显带着疑惑,又有些担心,怕女儿真被苏鸢给打了。 可苏鸢和白露多少年的闺蜜了,她说她打了七七,白露怎么都不信。 “妈,她跟您开玩笑呢,您还真信啊,妈,你跟人家这么多年闺蜜,您还不了解人家啊,她指定是骗您好玩呢。” 颂凡歌也知道母亲不会相信这件事,索性也不打算说。 “那就好。” 听她说没事,白露喜笑颜开,“不过苏鸢这死丫头,居然敢拿我女儿来骗我,看我下次见到她,不好好收拾她一顿。” “不过今天鸢鸢挺怪的。”白露疑惑地道。 “她今天来了之后,说什么要我们看好你,别让你跟桥桥接触,还说我们要是不管你,她就好好管教你,那些话跟剧本台词似的。” 看样子,苏鸢并没有跟爸妈说明她是重生的,所以爸妈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颂凡歌想了想,道:“应该是我前几天和陆桥桥闹翻了,妈心疼我,所以不想让我跟陆桥桥联系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嘛,她苏鸢敢打我女儿,我就敢去拆了权家。” 跟白露聊了会儿,安抚好她,颂凡歌才挂断电话。 权薄沧已经洗好了出来,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休闲服。 是她上次买的。 他现在每天都穿她买的衣服,从上到下全都换了个遍,之前那些,在她的礼物到的第一天就被他全扔了。 后来颂凡歌又给挑了很多,都很适合他。 “一会儿等妈回来,我想跟她单独聊聊。”颂凡歌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 权薄沧微微皱眉,“不行。” 她会伤害她。 “就半个小时,可以吗?”颂凡歌明白他是担心她的安危,并不是限制她的自由,“我真的想聊,阿沧。” “半个小时也不行。” 权薄沧揉揉她脑袋,“欠欠,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权家夫人。” 在外人看来,权家权势滔天,富可敌国,那是人间天堂,但在他看来,那个地方跟冰冷的牢笼没什么两样。 里面住的都是冰冷无情的野兽。 包括苏鸢。 “你想聊也可以,我陪着你去。”见她眼巴巴望着自己,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在门口。” 这是他最后的妥协。 苏鸢对他这个亲儿子都能狠下心来,他不信她对欠欠能手软。 “好。”颂凡歌手顺着他手臂下滑,改为十指相扣。 下午两点多,苏鸢从颂家回到SQ庄园。 “那我进去了。”颂凡歌站在苏鸢门口,看着权薄沧。 她知道权家从小就对权薄沧很苛刻,从小就把他当作接班人培养,训练,但只是当作接班人。 没当作人。 他肯定很担心她进去会被欺负。 “我要是被欺负了,会还手的。”颂凡歌两手捂上他脸颊,捏住他的脸,扯了个笑容,“放心。” 权薄沧大手覆上她的手,“半个小时,多一分钟我就踹门。” 颂凡歌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逗笑,“好。” 安抚好了权薄沧,颂凡歌推开门进去。 苏鸢在露天阳台,捧着一本杂志,桌前放着一些点心和下午茶,坐姿端庄典雅,姿势优美。 “妈。”颂凡歌喊出声,朝她走去。 苏鸢抬眸,看见她依旧好脾气的样子,眼里深深的疑惑。 第36页 颂凡歌这脾气,被她打一顿却没有任何反抗,现在还乐意叫她一声妈,这不像她。 “不作不闹?” 苏鸢上下打量着颂凡歌,“这是在憋大招呢吧?我奉劝你一句,别想着离婚,有我在,你也别想听信那个养女的谗言。” 苏鸢打定主意不会让颂凡歌走上前世的老路。 颂凡歌一步步朝苏鸢走去,在她面前坐下。 “说吧,来找我做什么?”苏鸢淡淡道。 “找您聊聊。”颂凡歌嘴唇抿了抿,“聊聊,我前世的事情。” 气氛一下子静默下来。 苏鸢手里的杂志掉落,盯着颂凡歌,眼睛里的情绪变了又变。 颂凡歌弯腰,将苏鸢掉落的杂志捡起来,“前世,我用自杀逼阿沧离开,后来我死于陆桥桥和徐清慧之手。” 苏鸢看着颂凡歌,眸子紧缩。 “你是?” “我重生了,妈。” 苏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颂凡歌,“你也是重生的?” “可能是上天看我上辈子太蠢吧。”颂凡歌嘲弄地笑,“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苏鸢坐在藤椅上,脑子里全都是前世她看到的画面。 前世,权薄沧将颂凡歌的尸体带了回去,不吃不喝地守着,她和丈夫起初责怪他身为继承人却无心政事,为了个女人荒废业务。 可是儿子越来越颓废,她毕竟是一个母亲,到底是看不下去了。 她去找他,却在他的书房发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颂凡歌被人挑断筋脉,被人拴在地下室里,狼狈地活着…… “七七。” 苏鸢忽然红了眼睛,拉过颂凡歌的手,看着她手心还红肿的地方。 “七七,肯定很疼吧。”苏鸢心疼地望着。 重生回来,她只是不想颂凡歌再重蹈覆辙,所以决定打醒她,可没想到,她竟然也是重生的。 前世受了那样的伤害,今生又被她打。 她这是做了什么啊! “不疼了。”颂凡歌将手收回去,放在身后,不让苏鸢看到。 苏鸢看她的样子,心里更加心疼,“七七,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颂凡歌舔了舔嘴唇,“我死后,大家都怎么样了,还有……阿沧,他,过得好不好。” 问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 她死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会好呢。 苏鸢叹息一口,“你走的那天早上,颂家被宣布变更主人,你哥哥们自然知道你出事了,都赶了回来,痛不欲生。” 权薄沧之所以在那天赶回来了,也是因为收到了消息。 “至于薄沧。”苏鸢摇头,“你死了,他怎么会独活呢。” “什么?” 颂凡歌心底一颤,权薄沧死了…… 苏鸢站起来,看着庄园内上好的风景,“他把你的尸体带了回去,一直守着你,不吃不喝地守着,谁劝都没有用,甚至连房门都不开。” 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刻的绝望,隔着厚厚的墙壁,他将自己囚禁在屋里。 “后来你哥哥们强行闯进去,说想带你入土为安。”苏鸢伸手抹了把眼泪,“很久,他才同意下来。” 那时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被他带回去后,他将她洗得很干净,穿着平时最喜欢的裙子。 他亲自送她下葬,亲手将她的骨灰埋下去,双手挖土挖到血肉模糊。 作者有话说: 男女主这一世永远不会分开,也不会有狗血误会这些剧情,只有他们虐别人的份儿,全程爆马甲。被前世的情节虐到的宝宝不要担心哈。晚安~ 第36章 她是他生命里的光 苏鸢的声音还在继续,似带刺的风刮过颂凡歌的耳畔,疼痛从耳朵蔓延,冲向全身。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徐清慧,陆桥桥,还有徐清慧的外遇,都被他全部铲除了,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苏鸢想到儿子那时候疯了一样地报仇,声线有些不稳,“他亲手杀的。” 他亲手,杀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他把颂凡歌遭遇过的一切,他都成百倍千倍地还了回去。 让人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他选了最恶毒、最残忍的一种。 “可给你报完仇之后……”苏鸢声音颤抖,“他就失去了所有生活下去的力量,他自杀了。” 期间很多的细节,苏鸢没忍心讲出来。 他的疯狂,他的痛苦,何止是只言片语这么简单。 “阿沧……”颂凡歌用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喊出来。 苏鸢看着颂凡歌,眼眶猩红,“七七,薄沧他身为权家继承人,看似风光无限,但从小其实过得很苦,我们都没有给过他温暖。” “他爱你,把你当作他生命里的光,母亲求你,你爱他一次,好不好?”苏鸢说着,两腿弯曲下跪。 前世儿子在颂凡歌死后那样的疯狂,她才幡然悔悟,儿子那悲惨的一生里,权家是始作俑者,这个女孩,在黑暗里给了他光亮。 他渴望她的存在,所以在她死后,那束光跟着消失。 他的世界,也只剩黑暗了。 “妈!”颂凡歌搀住苏鸢,阻止她下跪,“别这样。我会好好爱他。” 有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去,滴到冰冷的地上,溅起小片水花。 第37页 颂凡歌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和苏鸢告的别,也不记得她说了多少话,她踉踉跄跄地离开,扶着门沿,身体直不起来。 颂凡歌不敢仔细去想象苏鸢说的画面,只要一想到权薄沧最后的结果,她心里痛得不能呼吸。 仿佛一把尖刀架在她心上,走一步,疼一次。 权薄沧一直守在门口,他看着欧式风格的大门,深邃的眸子仿若无底深渊。 手腕上名贵的表一分一秒地转动,声音机械而快速,如同他不安得砰砰直跳的心脏。 五分钟了。 权薄沧抬手,握拳,又放下去,垂在身侧,两秒后又抬起,再放下,如此反反复复。 她让他等着,她说三十分钟,还没到时候。 要听话。 第六分钟时,他后退几步,试图踹门。 到第七分钟的时候,他闭了闭眼,半秒后睁开,眸子看着紧闭的大门,再次后退,身体倏地冲过去。 大门在他冲过去的瞬间被人从里面打开。 颂凡歌精致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权薄沧猛地刹住,紧绷的神经有所缓解,“欠欠,你终于……” “阿沧!”女孩猛地扑进他怀里。 权薄沧下意识张开手,抱住她,感受到女孩的温度,刚刚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片刻后,他抬起她的脑袋,看着她娇嫩的小脸。 哭了。 “我就知道!”权薄沧戾气在触及她脸上的泪痕时爆发,双拳紧握。 他就不该让她进去! 颂凡歌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再次失去他。 “阿沧。”颂凡歌双手紧紧抱住男人有力的腰肢,“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害了他,是她害得他没了生的希望,是她害得高高在上的他落下神坛,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权薄沧试图再次捧起她的脸,却发现女孩的力气大得吓人,她双臂死死扣住他,脸紧紧地贴着他,仿佛要跟他融在一起。 权薄沧只得轻轻拍打她的背,“欠欠……” “阿沧,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因为哭得伤心,颂凡歌声音伊伊呜呜,夹杂着浓浓的哭腔,“再也不会了。” “欠欠。”权薄沧听她止不住地哭,双手像铁钳子一样禁锢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权薄沧本以为她被苏鸢欺负了,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生性骄傲,向来不吃硬的,这不像她被欺负了之后会说的话。 颂凡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用尽了全力在抱住他,力道很大,小脸紧紧贴着他胸口。 他想看她的眼睛,想给她擦眼泪都不行,只能任由她抱着。 门没关紧,两人的声音尽数传入屋内。 苏鸢听着两人的一字一句,慢慢从前世的巨大悲痛中缓和过来。 来得及,只要七七不再执迷不悟,那他们这一生都会顺遂如意。 颂凡歌紧紧抱着权薄沧不放,权薄沧就静静地守着她,大手轻轻在她薄薄的背上拍。 抱了好久,直到腿都酸了,颂凡歌才放开他,改为抱住他的胳膊,脑袋靠着他。 权薄沧看她这样子,觉得实在是太可爱,“真不是被母亲欺负了?” 刚刚她一直在解释,跟他说苏鸢没有欺负她,还因为早上一时生气打了她而道歉。 权薄沧听着颂凡歌的话,心里的怒火消散了些,但也只是少了一些而已。 她手上的伤,可是真真切切地存在。 凭什么打她。 颂凡歌像只树懒一样抱着权薄沧的胳膊,两人紧紧挨着,离开客楼。 看着权薄沧依旧不悦的脸,颂凡歌道:“阿沧,母亲对我挺好的,不要冤枉她。” “嗯。”权薄沧点头,勉强答应下来,“听你的。” 她说母亲没欺负她,那他就当作没欺负,他以后加强对她的看护就是。 颂凡歌心里乐呵呵的,紧紧地抱着他,一路从客楼走回主楼,她的双手就没松开过。 一路上遇见不少保镖和佣人,看见两人,纷纷恭敬地问好。 “沧爷好。” “小夫人好。” “你们好。”颂凡歌挽着权薄沧,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招呼。 若是在半个月之前,她绝对不会在权薄沧面前露出任何的笑脸,就连最平常的说话,都是奢侈。 以至于祁明朗刚来到SQ庄园,就撞见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粘着,顿时觉得青天白日闹鬼了。 “槽!” 很优美的语言。 祁明朗吊儿郎当地提着外套,语气酸溜溜的,“你俩他么的能不能分开点,这么大热天的不热吗。” “不热。” 权薄沧还没开口,就见颂凡歌小脸扬起,“我跟我老公在一起,这是自己家,想怎样就怎样。” “秀恩爱死得快。”祁明朗没好气地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 颂凡歌紧紧抱着权薄沧的手臂,闻言呵呵一笑,“怎么,你有意见吗?” 笑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两道冰锥似的目光同时看着他,祁明朗突然觉得,这盛夏的天有些发凉,立马露出大白牙,“没意见,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拔腿就跑。 第38页 他是最近出门没看黄历吧,天天撞见这两恶煞秀恩爱。 颂凡歌看着落荒而逃的祁明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权薄沧垂眸看她的模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欠欠。” 权薄沧忽然抽出手,揽住她,眸子漆黑如墨,“你说的,不会离开我。” “绝对不会。”打死她都不会离开他。 多好的男人啊,她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才会伤害这样好的男人。 “要是你敢不要我。”权薄沧伸手捏她的脸,冷声道,“我就把你抓回来,拴起来,让你时时刻刻都呆在我身边” 颂凡歌嬉笑地蹭他的掌心,“好,我要是离开你,你就把我抓回来,关起来。” “那你敢不敢离开我?” “不敢不敢。” 阳光下,颂凡歌唇红齿白,好看的眉眼染着俏皮的笑意,“小女子呢,生是公子的人,要公子喂饭,死是公子的鬼,要公子烧香。” 第37章 玩我?想好埋哪儿了? 颂凡歌对权薄沧的关心越来越明显。 上到他集团的事务,下到他衣食住行,她每样都要亲自过目,确保他舒心舒服。 这得益于她生来富贵和双商极高,她能游刃有余地帮他运转偌大的集团和家族,也能审美在线地给他搭配衣服。 权薄沧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关怀,面上平平静静,心里早就小鹿乱撞,嘴角差点翘上了天。 只是这样的关怀在两天后被他强制结束了。 他舍不得她这样劳累。 又在家里没羞没躁地腻歪了几天,颂凡歌的日子过得如意又滋润。 这天,艳阳高照,颂凡歌在SQ庄园的凉亭里,听着下属的汇报。 “门主,徐清慧跟陆桥桥去了颂家老宅,手上提着礼品,属下猜测,她们可能想带走老人,要阻止吗?” “不用。”颂凡歌声音冷冷的,“跟着她们,保证奶奶的安全。” 打什么主意? 徐清慧跟陆桥桥,这是准备请奶奶来压她呢。 颂凡歌挂了电话,眼底慢慢布满恨意。 看来她这两天没把心思放到折磨她们身上,这两人开始猖狂了。 既然这样,那她就干脆早点解决了她们。 另一边,徐清慧跟陆桥桥的日子,就惨不忍睹了,公司破产,负债累累,现在她们走到哪里都是要债的人,出门都得小心翼翼的。 陆桥桥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颂凡歌正在庄园里遛狗,穿着一身淡雅的休闲服,干净雅致。 陆桥桥的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哭得很伤心,“姐姐,我跟妈妈被人欺负了。” 颂凡歌听着陆桥桥的哭声,心里无比舒坦,“哦,是死了还是没死?” 她让人时时刻刻看着陆桥桥跟徐清慧,早就知道她们现在走投无路的事,她打电话来,无非是求她办事。 果然,陆桥桥哭得更加厉害,“姐姐,桥桥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惹姐姐生气,你帮帮我。” 陆桥桥现在怕极了颂凡歌,但没办法,徐清慧欠了钱,要债的蹲在家门口不走,打电话到颂家,可电话莫名其妙地打不出去。 现在她们被困在家里,根本不敢出去。 徐清慧一边给老人捏肩,一边用眼神示意陆桥桥,要她好好跟颂凡歌说话。 她们始终不相信,这才半个月,颂凡歌对陆桥桥的态度会转变那么快。 颂凡歌绝对只是生气,她肯定还在乎这个妹妹。 偏执症可不是个能自己控制得了的病。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陆桥桥握着电话,紧张地期待着。 这都过去那么多天了,颂凡歌应该消气了吧。 颂凡歌轻笑一声,“哦,刚刚听到隔壁家的疯狗又在乱叫了,难听死了,没注意。” 什么疯狗,什么隔壁,SQ庄园独占百亩,哪里来的隔壁! 颂凡歌就是在骂她! 陆桥桥表情难看起来,偏偏一旁给奶奶捏肩的徐清慧瞪着她,警告她好好说话。 陆桥桥这才继续演戏,“姐姐,今天奶奶来我家了,我和妈想当面给你道个歉,正好奶奶也想跟我们一起吃饭,你晚上来一趟可以吗?” “好啊,不见不散。”颂凡歌勾笑,一口应下来。 本以为颂凡歌这次会拒绝,陆桥桥都已经找好继续的说辞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答应。 “好,那我和妈备好饭菜等你,奶奶也想早点见到你呢。”陆桥桥给了个自以为很温柔的语气,“奶奶说她很想姐姐。” 颂凡歌挂了电话,笑不达眼底。 晚上七点,颂凡歌独自开着车,朝徐清慧的别墅驶去。 夜幕垂下,道路两旁的灯温黄柔和,一路上车子稀少,通行无阻。 手机忽然亮了,是陆桥桥发的信息,【姐姐,奶奶忽然说想出去吃,我和妈带着她出来了,你来这里】 接着发来一个地址。 颂凡歌垂眸看了眼,讥笑,徐清慧跟陆桥桥,这会儿怕是已经给她布好天罗地网,就等着她钻进去呢。 颂凡歌拿起手机,回了个好,接着拨了通电话出去,“告诫江城所有的医院,不准为陆桥桥供血。” “是,门主。” 徐清慧跟陆桥桥想玩,那她这次就玩死她们。 与此同时,徐清慧跟陆桥桥搀扶着老人,走进一家饭馆。 第39页 老人欣慰地拍了拍徐清慧的手,“清慧啊,你真是有心了,知道我不喜欢吃那些大酒店的高档食物,就爱吃这家饭店的小菜。” “妈,您说哪的话,做媳妇的难道还不知道您的口味嘛。”徐清慧笑得像个贤惠的儿媳妇。 “对了,七七怎么还没来啊?”老人有些担忧,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我的宝贝孙女,可别出事啊。” 陆桥桥在一旁翻白眼,颂凡歌那样的人,胆子大到连死都不怕! 这一家人,所有人都把颂凡歌当个宝贝,怕她摔着怕她碰着,明明她比颂凡歌更加听话,更懂事! 不过这正合了徐清慧跟陆桥桥的意,两人相视一笑,陆桥桥说道:“奶奶,这一段路偏僻,可能姐姐迷路了,要不这样,我去给姐姐引路。” “去吧,清慧,你跟桥桥一起,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是,妈。” 徐清慧跟陆桥桥两人走出饭店,很快拐入一个幽暗的小巷,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混混等在那里。 “你们都给我好好看清楚了。”徐清慧走过去,“就是这个路口。一会儿那个女人下车过来,你们就上。” “放心吧。”带头的混混拍胸脯保证,“哥几个混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搞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了,那女人长得漂亮吧?” “长得一般。你们摸摸可以,可别真把人搞死了。”陆桥桥皱眉,一点也不喜欢眼前这些穿着邋里邋遢的混混。 她可是千金小姐,出入都是大场合,这次要不是为了让颂凡歌重新信任她,她根本不可能跟这样的下三滥混混打交道。 太掉价了。 若不是颂凡歌现在还有用处,陆桥桥还真想让这些肮脏的混混来弄死她。 想到颂凡歌在这些人身下求救,被人侮辱的样子,真是令人高兴啊。 但颂家和权家势力太大,若是颂凡歌真出事了,肯定会查到她们头上来。 她们现在要做的,是一会儿出面相救,她替颂凡歌挡刀。 她就不信,颂凡歌不会再念着她以前的好,毕竟在颂凡歌的认知里,她小时候可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呢。 不久后,火红的超跑在路口停下,跑车机身线条流畅优美,看起来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徐清慧指着颂凡歌的方向,“看清楚了吗,就是那个人,等会儿她来了你们就冲上去。” 陆桥桥看着一个混混,表情嫌弃极了,“还有,你一会儿挥刀的时候千万要看好,别伤着我要害,明白吗?” 计划里,这个人一会儿拿刀刺向颂凡歌,陆桥桥舍身救她。 颂凡歌下车,拎着精致的包包往这边走来,忽然,周围的灯全部熄灭,只有些许的月光照着。 她嘴角勾了勾笑,镇定自若地等待来人。 接着数十个混混从各方涌了进来,将这一块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小妞,这么晚了一个人来小区玩啊,你家住这里?” “嘿嘿,小妞长得不错啊,来陪大爷玩玩如何。” “这细皮嫩肉的,老子看着真想摸一把。” 混混们哄然大笑。 “玩我?” 黑夜里,颂凡歌冷笑一声,看着数十个混混,笑声如同暗夜里的幽灵,“想好埋哪儿了?” 第38章 收拾徐清慧跟陆桥桥(一) 她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眼里没有丝毫畏惧,从容如杀伐果决的帝王,眸子扫过,萧杀一片。 她只是站在那里,愣是让一群混混统统愣住。 如此强大的气场,这些混混还没遇见过。 一时间,你望我我望你,都有些犹豫不敢往前。 陆桥桥和徐清慧看得着急,这些混混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了,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居然怕颂凡歌一个女人。 混混愣了许久,也才想起来眼前不过是个娇弱的姑娘而已,于是立马换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哟,爷就偏喜欢你这种泼辣的,来好好伺候爷。” 十几个混混一同涌上去,恨不得将人立马剥了玩玩。 刚刚她下车的时候,混混们就看得直流口水,这会儿更是跟饿狼见了肉似的。 陆桥桥看到混混们一起上了,心里巴不得那些人真把颂凡歌羞辱一顿,想到颂凡歌被这样恶心的人侮辱,她就觉得解气。 不过是有一张好皮囊而已,凭什么跟她抢沧哥哥! 混混全都涌了上去,嘴里吐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 徐清慧跟陆桥桥两人看着,见时机到了,两人一起冲了出去。 “姐姐!” “七七!” 两人脸色慌乱,步伐焦急,看起来像是忽然撞见颂凡歌被欺负的场面,路见不平前来救她。 然而…… 下一秒,两人直接瞪大眼睛。 只见颂凡歌三步并作一步,一手抓住一个混混的手,眸子森寒,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人砸到地上。 接着,她身体腾空,两腿前后重踹,一脚脚踹到每个混混的胸口,快如一道残影。 一时间,十几个混混全部被踹飞在地。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几秒。 一个混混刚好落到陆桥桥和徐清慧脚跟,“啊!” 陆桥桥出于本能想要逃跑,刚转身,就被人狠狠地拽住了衣领。 第40页 “我的好姐妹,你想去哪啊?” “我……我……” 忽然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腿上,再滴落到地上,散发着浓浓的臊味儿。 “你好像很喜欢污染空气啊。” 陆桥桥身体颤抖着,脚上不敢挪动半步,颤声说,“姐姐,奶奶担心你,让我和妈前来找你。” “是啊,妈在饭店等你呢。”徐清慧声音也颤抖,她从来没有见过打人这样凶狠的人。 十九个混混,在几秒之内被打得爬不起来。 砰! 下一秒,徐清慧重重地被砸到墙上,再重重地砸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她深深感受到骨头已经断裂。 颂凡歌看着陆桥桥,冷笑,接着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踹飞。 陆桥桥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体就已经扑倒在地,鲜血流出。 这时,一个没被颂凡歌的狠狠攻击的混混,从颂凡歌身后抽出一把刀,愤恨地直冲颂凡歌而去。 颂凡歌背对着,眸光一闪,一把将尸体一样躺在地上的陆桥桥拽起来,挡在身前。 陆桥桥刚刚被砸得失去知觉,这时候摇摇晃晃,在刀子来临前,颂凡歌一下子松开陆桥桥,身体瞬间闪开,宛如一道银蛇。 那把刀不偏不倚,深深地插进了陆桥桥腹部。 不就是想用苦肉计来博她同情吗? 既然你这么想方设法地用挡刀来博同情,那这把刀,不插进你身上还真是对不起你了。 成全你! 一切被颂凡歌算计得刚刚好,这个混混,她是故意留到最后的,那把刀,就是要捅陆桥桥。 颂凡歌脚踩墙面,瞬间腾空,一脚踹向最后一个混混,混混瞬间飞出去,完美地砸到陆桥桥身上。 陆桥桥身体如同被车碾过,瞬间昏死过去。 十几个混混全部躺在地上,哀嚎着,痛得生不如死。 颂凡歌看着已经昏死的陆桥桥和徐清慧,再看看她们身上满身的伤痕,在月光下笑得璀璨夺目。 地上那两大滩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下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可真是漂亮极了。 月明星稀,夜色静谧。 颂凡歌找到陆桥桥起初发的定位,走进老人所在的店里。 “奶奶。”颂凡歌跑进去,一把抱住老人。 老人本来在饮茶,看见来人,瞬间笑容满面,“哎呀,奶奶的宝贝七七啊,你怎么才来呢,可想死奶奶了。” 颂凡歌亲昵地抱着奶奶,甜甜一笑,“七七也想奶奶了。” “奶奶,七七可想可想您了。”颂凡歌声音软糯起来。 老人一听她这撒娇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奶奶的七七小宝贝啊,最会讨奶奶高兴了。” “奶奶高兴就好,七七希望奶奶永远高兴。” 听到这话,老人笑得更是开心。 过了一会儿,老人疑惑地问,“欸,你二伯母和桥桥去接你了,怎么不见她们呢?” 颂凡歌当然不可能告诉奶奶实情,只佯装着愣了愣,“我没看见她们,是不是临时有事离开了?听说二伯母最近烦心事儿挺多的。” 何止是多,那是数不胜数。 老人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今天徐清慧和陆桥桥的话,“七七啊,你二伯母她们做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 “没有啊。”颂凡歌笑得跟花儿似的。 “那她们怎么说要跟你道歉呢,还要让我在场。”老人手搭在颂凡歌手背,拍了拍她,脸上有些担忧。 “七七啊,虽然你嫁人了,但颂家是你永远的家,你可不要像一些女孩子那样闷在心里,受了委屈就要说出来,爷爷不在了,奶奶给你做主。” 颂凡歌看着奶奶,忽然别开眼睛,睫毛上下眨巴几下,等泪意消失了,这才又微笑着看向奶奶,双手抱住她。 “奶奶,瞧您说的,我从小到大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敢欺负我啊。” 从小到大,爷爷奶奶一直特别宠她,什么都肯依着她,她也很敬重他们。 可前世离婚后,陆桥桥不喜欢奶奶,她没少因为陆桥桥而跟奶奶发脾气,那时候奶奶脸上每天挂着愁容,忧心忡忡。 看着老人在光下精神抖擞的样子,颂凡歌心里酸楚。 原来两年前的奶奶,全身是这样的容光焕发,根本没有半点愁容。 第39章 收拾徐清慧跟陆桥桥(二) “奶奶,要不咱们先吃点吧。” 颂凡歌脑袋轻轻靠着奶奶的肩膀,“你看我给二伯母和桥桥发消息了,她们都没回我,应该是真遇到急事了。” 命都快没了,能不急嘛。 “是遇上急事走了不要紧。”老人叹息,“就怕出什么事了。” “不会的。”颂凡歌笑道,“要不奶奶您让保镖去找找,我们先吃饭?” “这……” “奶奶,七七好饿,七七要吃饭饭。”颂凡歌撅着嘴,肚子还真是时候地咕咕咕叫了几声。 “小馋猫。”老人噗呲笑了出来,“哪小姑娘像你这么馋啊,好,咱们先点菜,等你二伯母她们回来,咱再陪她们吃。” 她们是不可能回来了,颂凡歌吃完饭,找了借口将老人送回去。 “奶奶,您慢点。”颂凡歌打开车门将奶奶扶下来,单手垫在车沿,“小心头。” 第41页 “七七啊,奶奶还是很担心,你一会儿记得打电话问问。” “我知道,奶奶放心。” 颂凡歌把奶奶送进去,等她洗漱完了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出来。 虽然奶奶很想她留下,她也想陪陪奶奶,但今晚不是时候。 一会儿估计还有一场大戏要出,可不能大半夜的折腾奶奶。 夜里的风有些微凉,颂凡歌穿过中式庭院,刚踏出大门,颂凡歌眸子一愣。 就见她火红的超跑上,男人修长的身体歪歪斜斜地倚靠着,手里把玩着没有标识的黑色手机,被他握在手里抛起又接住。 颂凡歌脚步停下,身子一歪,像他一样慵懒地倚靠着门框,眸子晶亮。 她的男人可真是各方面都完美,一张脸妖冶又硬朗,身材挺拔高大,比例良好,一身简单的休闲服都被他穿出如此独特的气场。 不知不觉,权薄沧已经到了跟前,伸手撑在她倚靠的门框上方,垂眸看她,“好看吗?” 说着他刻意将脸凑近,像是要让她看清楚一般,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让她神经跳动几下。 偏偏这男人跟故意的似的,身体越凑越近。 “别闹。”颂凡歌笑着推开他,双手抵在他胸膛,“怎么不进去?” “奶奶睡下了。”权薄沧漆黑的眸子看着她,眼底笑意明显。 颂凡歌了然地点头,奶奶一直都有早睡的习惯,一般不超过九点就会睡觉,他估计是怕打扰奶奶了。 权薄沧的身体还贴着她,双手为笼将她围起来,颂凡歌像只被逮捕的小猫,被牢牢困住。 “欠欠。”权薄沧的脸越来越近,眼角的笑意被她看得清清楚楚,他坏笑一声,嘴唇忽然朝她袭来。 “小心被人看见了。” 颂凡歌双手捂着他,虽然他只是想接吻,但在奶奶身边伺候的多半是颂家的老人,被看见了她就没脸见人了。 “没人。” 权薄沧漆黑的眸子如同黑夜,单手捉住她乱动的双手,搁到她头顶,身体压过去,绵长而深切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呜……” “今晚夜色真好啊,老夫人,您赏赏月再睡。”一个苍老的老奶奶声音传来。 接着是颂凡歌奶奶的声音,“是啊,这月亮可真圆呐。” “……” 权薄沧正抱着颂凡歌,吻得如痴如醉,猝不及防地被人打断,脸上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 颂凡歌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今晚夜色是挺好的哈。” “老夫人,您小心脚下。”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往这边来了。 颂凡歌看着权薄沧黑炭一样脸,“欸,没办法,可不是我不配合你。” 权薄沧垂眸看着幸灾乐祸的女孩,伸手摩挲着她微肿的粉唇,“去车里。” “……” 颂凡歌拔腿就跑。 刚跑了一步,腰上被矫健有力的臂膀揽住,颂凡歌跌入权薄沧的怀抱。 “车里挺好,内容可以丰富点。” 丰富你妹! 颂凡歌不情不愿地被抱到车里,权薄沧坐上驾驶位,伸手给她系好安全带,一路将车开到海边停下。 权薄沧看着小猫一样看着他的女孩,喉咙上下滚动,咔嚓一声解开安全带,放低座椅。 “权薄沧,你不会这么变态的对吧?”颂凡歌双手捂住双眼,不过指缝分得老大,一眼就看到男人贴近的胸膛。 “不会。”权薄沧拿开她的手,两只并在一起握住,低头,“可万一你变态呢。” “明明是你……” 月光清澈,海浪拍打着海岸,一声高过一声,车里的动静,就显得微乎其微了,倒是不甘落后,随着海浪拍了很久。 夜里三点,颂凡歌终于结束了伊伊呜呜的哭声。 她靠在男人身上,缓了好久才有了些力气。 电话突然响起来,她找了半天,从座椅下翻出手机来。 【门主,徐清慧跟陆桥桥被人送往医院了】 颂凡歌挑眉,忽地一笑,这么晚才被送去医院,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给少量的血,暂时拖住陆桥桥的命,我一会儿到】 颂凡歌发出短信后,眼前突然陷入黑暗,抬眸,就见权薄沧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还有力气玩手机?” 颂凡歌伸手推开他,嬉笑着挑眉,“放我一马,带你看出好戏。” · 医院里,陆桥桥跟徐清慧被路过的人送往医院,陆桥桥昏迷不醒,徐清慧看起来奄奄一息。 急救电话是徐清慧打的,颂凡歌只踹了她一脚,她吐血晕了过去,伤得虽然重,但没陆桥桥那么严重。 陆桥桥失血过多,早就不省人事。 两个小时后,颂凡歌洗了个澡去医院,急救室门口已经挤满了颂家人,徐清慧也已经好转了很多,面色沉重地跟众人一起候着。 颂凡歌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久违的二伯,他面色担忧地朝急救室门口看了又看,担心又焦急。 “二伯。”颂凡歌走过去。 “是七七啊。”颂族盛抬头看一眼颂凡歌,眼里有着明显的红血丝,“大半夜的,真难为你跑这一趟了。” 颂凡歌看见二伯这样焦虑,不由得有些心疼,又很气愤。 二伯爱徐清慧,对陆桥桥也很好,陆桥桥虽然是二伯的养女,但二伯从来没有把她当外人,一直都是捧在手心的。 第42页 现在陆桥桥躺在急救室,二伯的心情估计糟透了。 正是因为二伯在意陆桥桥和徐清慧,所以颂凡歌不能直接将两人弄死。 她得先让二伯看清她们的真面目。 徐清慧看着颂凡歌,脸上写满了愤怒,正打算说什么,急救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颂族盛第一个跑过去,期待又担忧地看着医生。 “病人失血严重,需要输血,但医院目前血库里没有病人的血型。” “输血?”颂族盛连忙道,“输我的。” “病人是A型血,您是?” 颂族盛的手一下子垂下来。 颂族盛不是A型血,颂凡歌早就知道,她轻笑一声,看向徐清慧,“二伯你别担心,二伯母不正好是A型血吗?” 徐清慧面色大惊,心里害怕起来。 “对啊,清慧。”颂族盛看到希望,惊喜不已,“清慧,咱们女儿有救了。” “不。”徐清慧脸色难看起来,“我不输血。” 怪不得颂凡歌那小贱人没把她也跟着打成这样,原来还有后招在等着她。 陆桥桥是她和别的男人的亲生女儿,她们是血亲,根本就不能直接输血! 作者有话说: 好多宝宝在问男主为什么叫女主“欠欠”。第一是因为“歌”字里面有“欠”,第二呢,涉及剧透,不说不说哈哈哈,反正这是男主一个人的称呼,大家各自脑部吧。另外,女主还有一个小名叫七七,家里基本上都这么叫她,因为她在家族里排行第七。晚安啦~ 第40章 赶出颂家 颂凡歌看着徐清慧,眸子深邃,“二伯母,您正好是A型血,桥桥现在生死攸关,您要是不给她输血,她就有可能挺不过这一关了。” 至亲输血这种事情只在电视剧里才有,但现实是,血亲之间输血极容易引起一系列免疫性疾病。 不到绝对的万不得已,哪个医院敢让血亲输血? 徐清慧死死瞪着颂凡歌,心里的怨气差点冲破眼珠。 现在这种情况来看,颂凡歌绝对是知道她和陆桥桥的母女关系了! 可颂凡歌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情她瞒得很好,除了她们这些当事人,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徐清慧胸口上下起伏,一边愤恨颂凡歌给她们设套,一边又担心颂族盛会知道这件事情。 颂族盛站在急救室门口,焦急地看着徐清慧,“清慧,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徐清慧拒绝为陆桥桥输血,颂族盛虽然疑惑,但到底是关心她身体多一些。 “我,我是有点不舒服。”徐清慧眼神躲闪,忽然摸着头,“头有些晕,身上痛得不行。” 徐清慧没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被颂凡歌打的事情,她还不傻,这个时候要是说了,颂家人绝对不会信。 如今之计,只有把责任都推到那些混混身上,以后再好好跟颂凡歌算这笔帐。 徐清慧现在身上虽然没伤口,但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瘆人,加上她之前检查,医生说她内脏受损,颂族盛更加心疼。 一边是躺在急救室的女儿,一边是他心爱的妻子,一时之间,颂族盛仿佛处在生命的十字路口。 “病人急需A供血,你们全都是血亲吗?”一个护士出来,焦急地问。 陆桥桥是颂家养女,跟颂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当然,除了徐清慧这个亲妈。 徐清慧全身瘫软在颂族盛身上,双眼空洞无神,完了,颂凡歌这是要整死她!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双眼瞥向颂凡歌,一副救女心切的模样,“七七,我记得你是O型血,你救救桥桥,我求你救救桥桥!” 说着,还双腿一弯,差点朝颂凡歌跪下,上演了一出为救女不顾一切的好戏。 颂族盛赶紧抱住她,接着有些希冀地看着颂凡歌,“七七,你……” “我不同意。”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 权薄沧面色冷淡,伸出长臂将颂凡歌揽住,保护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徐清慧病急乱投医,这时候也顾不上权薄沧的身份,直接大吼,“桥桥再怎么说也是七七的妹妹,她需要七七的血来救命,要她给点血怎么了?” “你有这力气,自己怎么不去输血?”权薄沧眼神冷冰冰地扫过恼羞成怒的徐清慧。 “我……” “清慧,还是先救女儿吧。” 颂族盛拉住徐清慧,“现在最重要的是桥桥,你先别吵了,既然七七不方便,要不你……” “我说了我不去!”徐清慧朝颂族盛大吼,“我就是不去!”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绝对不能去输血。 可是桥桥…… 徐清慧总算明白过来,双眼死瞪着颂凡歌,“是你。是你不让医院供血的对不对,就是你颂凡歌!” 先是让陆桥桥受伤,之后控制了医院的供血,让徐清慧不得不给陆桥桥输血! 可她又怎么能去输血! 说着,徐清慧决一死战般朝颂凡歌扑过去。 权薄沧眼里闪过阴霾之色 ,直接站到颂凡歌面前将她护着,一张脸冷漠阴沉,冷眼看着扑过来的徐清慧。 “我是不打女人,不是不打死人。”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甚至语气都没怎么起伏,愣是让徐清慧心里咯噔一下,吓得冷汗直流。 第43页 她真是太慌了,居然敢在权薄沧面前动手。 以权薄沧的势力,别说打人,就是现在弄死她,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二伯母这是做什么?”颂凡歌冷笑,“你身为母亲,到这个时候了,有心思打人没心思救你女儿?” 徐清慧心里恨得牙尖颤抖,“我身体不适……” “有什么不适?”颂凡歌打断她,“现在多拖一分钟陆桥桥的命就危险一分,难道你不想救你女儿吗?” “还是说。二伯母你压根不想救陆桥桥?”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救?” 颂凡歌逼近她,声音冷厉,“陆桥桥现在生死未卜,你做母亲的,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里面吗?你十月怀胎生下她,虎毒不食子,你确定你不救她?” 徐清慧被逼到墙角,一屁股跌倒在地。 “七七,你说什么?”颂族盛震惊地望着两人,“你说桥桥你是二伯母的亲生女儿?” “不是,不是!”徐清慧赶紧拉住颂族盛的胳膊,“她在撒谎,桥桥是我们的养女,怎么会是我生的呢!” 颂凡歌冷眼扫了眼徐清慧,“是不是二伯母的亲生的,做个DNA不就知道了?” 徐清慧看着颂凡歌笃定的脸,知道这回真的完了,瞒了二十年的秘密,今天真的要被翻出来了。 颂族盛看着情景,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八九成,他垂目看着地上的徐清慧,竭力地压制心里的怒火。 “徐清慧,你现在给我一个解释!” “不是的,族盛,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是颂凡歌,颂凡歌她骗你……” 话还没说完,徐清慧被颂族盛一脚踹倒在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颂族盛怒火滔天,“徐清慧,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为了你,我放弃了最好的研究机构,我还把所有专利赠于你,我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颂族盛是个不善言谈的男人,不会花言巧语骗徐清慧开心,但他自从娶她之后,一心一意,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丈夫的职责。 “你是那年去国外旅游生的吧?”颂族盛盛怒难压,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人烧尽,“你让我去参加项目,骗我说你想去旅游!” 没想到她居然是去生孩子,生别的男人的孩子! 几年后,还将那个孩子带回了家! 他居然替他老婆和别的男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饶是一个人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和背叛,颂族盛一脚踢开徐清慧,“从现在起,你滚出颂家,我们离婚!” “不,不!”徐清慧立马抱住颂族盛的腿,“你不能走,我不离婚!” 现在离婚,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颂家这层屏障,那些要债的能吞了她。 颂族盛怒火中烧,直接将人甩开。 颂凡歌想起徐清慧前世去地下室见她,一刀刀在她身上割的模样,再看现在死鱼一般的徐清慧,心里舒服极了。 急救室外,医生早已经进去。 其实里面救人的工作一直没停,医院也有充足的血源,刚刚只是为了让徐清慧露出真面目的一出戏而已。 颂凡歌不会让陆桥桥死在里面的,这才哪到哪,她前世受的伤受的痛,爸爸妈妈的悲惨遭遇,全都是徐清慧和陆桥桥所赐。 这辈子,她们谁也别想活得舒坦! 她就是要留着这两条命,一步步慢慢弄死! 还有那个男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颂凡歌眼神落到徐清慧身上,眼底一片冰冷,这样的眼神被权薄沧尽数收在眼里。 第二次,这是她第二次露出那样恨人入骨的眼神。 权薄沧深邃如漆的眼睛看着女孩,心脏忽然一痛,犹如千万根针在扎,他伸手捂住,一瞬间,额头布满了细汗。 第41章 权薄沧的异样 “怎么了?”颂凡歌察觉到他的异样。 “没事。” 权薄沧缓了缓,强忍着剧痛,面上风轻云淡,伸手将人搂进怀里,脸上带着笑容,“累不累,回家?” 颂凡歌其实没睡好,一上车,她困意忍不住来袭,双眼逐渐呆滞,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合上又掀开。 “我今天又在你面前失态了。”颂凡歌看着权薄沧的侧脸。 车内没开灯,街上的灯光照进来,在他脸上落下阴影,他侧脸英俊,轮廓清晰有力。 权薄沧单手握住她的小手,又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这有什么,你最流氓和不讲理的时候可不是刚刚,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暧昧极了。 颂凡歌懒得斗嘴,索性闭上眼睛睡觉,失态就失态吧,反正这是她老公。 亲老公。 想着想着,颂凡歌还真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权薄沧给她放低了座椅,调了空调温度,车里安静极了,他就这么看着她,女孩嫩白的小脸在微弱的光下更加柔美,安安静静躺着,像个乖巧的仙子。 权薄沧看着看着,眸子深不见底,心脏的位置,还有些轻微的疼痛,是肉体上真实的痛感。 为什么看着她刚刚的眼神,他会疼得那样厉害? 权薄沧伸手抚上颂凡歌的脸,她睡得舒服,小嘴轻轻蠕嘬几下,呼吸浅而规律。 第44页 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抚摸,手下意识地往他这边伸,搭在他腿上,嘴里含糊不清,“阿沧……” “我在。” 权薄沧眸子越来越深。 欠欠,在我不知道的时间和角落,你到底受过怎么样的伤害。 “欠欠,你想对付谁,直接跟我说一声,我去做。” 权薄沧低头在她额头一吻,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的手,要干干净净的。” 她娇气娇贵,那些污浊残忍的事情,都应该让他来做,不该由她去处理,她一辈子,都该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前半夜被折腾很久,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困了,颂凡歌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间听到权薄沧的话,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人。 很久之前,也有个人跟她说过这个话。 【哟,还是个大小姐呢,娇贵】 【手挺好看,干干净净的多好】 【出去以后别再杀人,你不适合】 那是她在杀人组织里面的两年里,那个少年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只堪堪见过几面,她却一辈子也忘不了。 回到SQ庄园,颂凡歌是被权薄沧抱进去的,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颂凡歌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 不过她已经醒了,嚷嚷着要去洗澡。 她本就有严重的洁癖,加上前世被关起来的那半年里她一次都没有洗过澡,更是不洗澡就无法在床上睡觉。 “乐意帮忙。” 权薄沧身子靠过来。 颂凡歌心里警铃大作,爬起来就要跑,没想到被男人一把抓住抱进怀里,淡定的眉眼染着笑意。 他低头埋在她香肩,“放心,我没那么禽兽。” 是,您不是禽兽。 你特么是情·兽! 颂凡歌双腿发软,现在身上还留着他上半夜的痕迹,一道道地显示着他的“恶行”。 权薄沧如他所说,全程没有做让她再次腿软的事,只是…… 当颂凡歌美美地躺在浴缸里,抬眼看见他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服,之后,颂凡歌知道今天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折腾了好久后,颂凡歌终于如愿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觉,她全身清爽,唯独可怜的双手没有任何力气。 一动不动都觉得酸软。 此刻,害得她双手严重无力的罪魁祸首正在她后背,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意犹未尽地睡过去。 翌日一大早,颂凡歌懒懒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本以为权薄沧这时候已经去上班了,结果一睁眼,入目就是他那张帅得无法无天的脸。 因为睡觉的缘故,他浓密的短发有些乱,柔柔的光照进来,他深邃的五官看起来多了份柔和,性感的薄唇看起来有些致命的诱惑。 颂凡歌看了会儿,伸出手在他唇上轻点了下。 这不动还好,一动,眼前的男人忽地睁开了眼,眼里哪有半分刚睡醒的样子,“欠欠,你非礼我。” “……” 颂凡歌不仅想非礼他,还想打他。 这人挺帅的,偏偏长了张嘴。 “今天不去上班?” 颂凡歌被他长臂搂住,抬眼看他。 即使这样死亡的角度,男人依旧帅得不像话。 “舍不得走。” 权薄沧垂眸看着她,伸手捏住她耳朵,揉了揉,“美色当前,谁会选江山啊。” “昏君!” 颂凡歌被他弄得神经跳动,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嗯。”权薄沧双手长长地伸开,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之后将人一把压住,“从此君王不早朝。” “……” 颂凡歌觉得,她今天早上就应该睡到中午,等这厮走了再起来。 “那你陪我出去一趟吧。”颂凡歌趴在他身上,双手懒懒地枕着下巴,“我想去见个人?” “女的?” “男的。” “老人?” “小伙儿。” “你哥?” “没血缘关系。” “不去。” 权薄沧脸黑下来,一副被人夺妻不共戴天的表情,但看她软软地躺在自己身上,又舍不得说出拒绝她的话。 他薄唇张了张,一本正经,“我一会儿会胃疼加头疼顺带拉肚子,去不了,你也得照顾我。” 颂凡歌可不管他答不答应,兀自爬起来,顺带将他也给拉起来,“走啦,起床!” 第42章 你要见的男人,就在这里? 吃完早餐,颂凡歌不管不顾地将不情不愿的权薄沧拉上车,砰一声关上车门。 车上,颂凡歌开着车。 权薄沧就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大手不时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之后大手一路偏离,停留在她脸上。 他炙热的温度像蚂蚁一样在脖颈和脸上攀爬,惹得颂凡歌不自觉地发痒。 “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扔出去。”颂凡歌侧目看他,看起来凶又狠。 权薄沧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手上不仅乱动,还乱摸,一幅你看不惯我又干不过我的表情,“夫妻之间,大方点。” 颂凡歌懒得理他,她双眼幽幽地环视着车内的设置,“等明天,我就把这车改造了。” “改造成夫妻款,两个方向盘一起开的?”权薄沧来了兴趣,“就那种像游乐场似的的车?” 那还挺有趣。 第45页 “……” 颂凡歌趁着等红灯,一掌拍到他肩上,咬牙切齿,“搞那种驾驶室独立的!” 她单独坐,以后开车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揩油! 她是这么想,话落到权薄沧耳朵里,又成了另一番意思。 他冷厉俊美的眉峰挑起,眼尾带着轻佻,“欠欠,车里其实有挡板。” 颂凡歌专注地开车,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又过了几秒,才猛地从他那语气里面反应过来。 挡板,真是…… “是我坐副驾驶!权薄沧,你脑子里除了那点带颜色的垃圾,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欠欠你。” “……”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在一堆黄色垃圾里面,我熠熠生辉。 车子沿着掖乌河向南,又往东开了半小时,期间权薄沧实在舍不得,和颂凡歌换了座位。 按照颂凡歌给的地址,车子最后在江城边境的一个小镇停下。 “你要见的男人,就在这里?” 权薄沧站立着,看着面前的“水乡镇墓园”几个大字,英俊不凡的脸上,面色复杂。 “是啊,他在这里。”颂凡歌倒是见怪不怪,下车去从车后座拿出备好的鲜花,“进去吧。” 颂凡歌轻车熟路,在墓园的各个路段支线里拐来拐去,最后在山背面的山腰停下。 白色的石碑堆砌着一方坟墓,小小方方的墓碑立在中间,两旁都种着矮而茂盛的常青树,还有两盆芬芳四溢的花。 墓园经常会有人打扫照看,但这个地方明显比其他地方干净,树和花也比其他地方的长得好。 “经常来?”权薄沧站在身后,问她。 颂凡歌将花束献上去,又弯腰将花盆里的枯叶拔下来,埋到花盆里,整个过程做得相当熟练。 “嗯。”颂凡歌回他。 她又朝墓前一拜,微笑着看向没有任何字迹的墓碑,“好久不见。” “这次给你带了酒,换了种口味。” 颂凡歌摆好杯子,将酒倒出来,浓郁的醇香四溢。 权薄沧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井井有条地做事,漆黑的眸子望着她的背影。 这座小镇靠海,是江城距离大洋最近的小镇。 而这座山的这一面正好对着海面,一眼望过去,全是浩瀚无尽的汪洋。 不时有凉风吹过,吹起颂凡歌披散在后背的乌发。 “你不问我吗?”颂凡歌问。 “有什么好问的。”权薄沧慵懒地站着,“我还不至于跟个死人吃醋。” 虽然看她勤快又正经的模样,挺不好受的。 但和个死人吃醋,他还没到那种地步。 “他救过我三次。”颂凡歌后退几步,跟权薄沧站在并齐,“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些是发生颂凡歌在地下杀手组织时的事情。 第一次不得不杀人时,颂凡歌双手颤抖,可不杀人,她就会被组织的管理层杀掉。 那个少年救了她。 当然,那次她不知道是他,因为她吓晕了,醒来后被陆桥桥照顾着,此后的事情似乎是理所当然。 陆桥桥认领了那个少年的恩情。 之后才有了颂凡歌唯一信任陆桥桥一人,即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她,慢慢对护她信她这件事有了偏执。 这件事的真相,也是颂凡歌被关起来时知道的。 陆桥桥之所以想到用挡刀的方式来设苦肉计,是因为在颂凡歌眼里,陆桥桥曾经救过她一命。 微风吹过,常青树的叶子在风里飒飒作响。 “如果他顺利长大的话,估计跟你差不多大。”颂凡歌偏头看权薄沧。 可惜他没能顺利长大。 她不知道那个少年是什么身份,他每次都戴着面具,也不爱说话,他曾经说的那几句话,她全都记下了。 “他因你而死吗?” “倒也不是。” 权薄沧英俊的侧脸有些绷着,抿了抿唇,高大挺拔的身体忽然有些沧桑,“欠欠,这个人,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 语气怎么有些软软凄凄的? “你想什么呢。”颂凡歌噗呲笑出来,伸手穿过他臂弯,两手抱住他的腰肢,抬眸看他,黑白分明的眼注视着。 “我们一共见过几面而已,我那时候还不到十岁,跟人玩过家家还差不多。” “你想听他救我的时候场景吗?” 虽然为了不让他担心,她不会把幼年的遭遇告诉他,但是可以简要地说一下那个少年救她的事情。 “哦。”权薄沧语气淡淡的,好似不在意她的解释。 只是那嘴角的弯起的弧度,还有眼尾的笑意,让他看起来轻松了很多。 “不用告诉我,我没什么兴趣。” 被人救能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伤心事还要提起,就等于撕开长好的伤口。 “今天来呢。第一是好长时间没来看他了,第二呢。”颂凡歌挽着他,好看的眉眼弯弯的,“我想告诉他,这是我一辈子的爱人。” 权薄沧垂眸,看她忽然挽上来的手,挑眉,“嗯?” 这话舒服。 “安全感啊。”颂凡歌摇了摇他手臂。 “什么玩意儿?”权薄沧一双眼睛盯着她,嗤笑,这一刻仿佛所有的棱角都收了起来,“不该是我给你的吗?” 第46页 “谁说男人不需要了。”颂凡歌歪头靠在他肩上。 对方的肩膀似乎稍稍矮了下,让她能舒服地靠着,“走吧,我的权先生。” 颂凡歌挽着他,搞怪似的将全部的力量都往他身上压,她的男人,怎么这么可爱呢,她几句话他就能瞬间开心起来。 上辈子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哄,这么可爱。 “等等。”走了几步,权薄沧忽然倒了回去。 他将酒杯里的酒又倒了一杯,朝那方无名墓碑举杯,“谢了兄弟。” 接着一饮而尽,又将来一杯横洒在墓碑前。 第43章 爸叫你回去继承家业 从水乡镇回去,颂凡歌刚踏进主楼,就见大厅沙发上,颂铭舟懒洋洋地靠着,手里拿着手机打游戏,颂铭明跟颂铭清两人也各坐一方。 三个人都没什么坐相。 “哟,小恶魔回来了。”颂铭舟看见颂凡歌,放下手机,笑得贱兮兮的。 颂凡歌走进去,有些渴了,吩咐佣人去倒水,接着看向三人,“您三位,有事儿?” 是什么事她不知道,反正这三个人一起出现,准不是什么好事儿。 颂铭舟摇头,看向颂铭清,“是六哥有事儿跟你说。” 颂铭清也摇头,看向颂铭明,“七七,是五哥有事儿跟你说。” 颂铭明左看右看,眼神跟做贼似的,“咳,七七啊,沧哥,他没回来吧?” 见他这样。颂凡歌眉心一跳,“集团有事,他没回来。” 闻言,颂铭明立马正色地坐起来,脊背挺得老直,双手放在双膝上,看起来老成稳重,“那个,七七啊,你爸叫你回家继承家业。” 颂铭舟立马笑嘻嘻地看着她,“对啊,爸叫你回家继承家业。” 可不能让活儿都给他干了。 果然还是来了。 颂家子女到了一定的年龄,都要去集团历练,几个哥哥早就被派到了各自的领域去,就连颂铭舟,去年都被颂业盛五花大绑地绑去了集团。 颂凡歌本来也难逃厄运,只是当时她仗着自己是女孩,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一番,老爸老妈心疼不已,也就依着她了。 结婚后家里人只盼着她不要闹事,哪里还会要求她去集团。 “这。”颂凡歌接过佣人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将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我这不是结婚了嘛,总得给我放个婚假吧。” “我去!” 颂铭舟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鄙夷地看着她,“小恶魔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你这脸真是堪比城墙啊,刀剑都不入的,你都结婚多久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这婚都结了一年了,谁家放这么长时间的婚假? “那这不是……”颂凡歌肚子一挺,“万一这里面有小宝宝呢!” 说完,她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颂铭清忍不住拆穿她,“七七,你孩子在叫。” “我可不管啊。”颂铭舟本来被她那一句孩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弹坐起来,“我去年可是被绑去集团的,你敢不去,我就……” 颂铭舟从身后拿出绳子,两手来回拉动,威胁地看着她,“这是去年老爸捆我的绳子,今年,老爸说给你用。” “我看是你的主意吧。”颂凡歌懒洋洋地喝茶,“是吧六哥?” “啊这。”颂铭清呆呆地看着。 颂业盛来的时候对哥几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跟七七说,不能大吼,这绳子根本就是颂铭舟自己拿的。 可颂铭舟来的时候说了,不能叛变的。 他已经收了好处了。 颂凡歌眼睛眨巴眨巴几下,“六哥,女孩子都特别胆小,你看这东西看着多恐怖啊,欸,别家的小妹妹都有哥哥疼爱,不像我……” “不不不,七七,六哥最疼你了。” 颂铭清呵呵一笑,一把抢过颂铭舟手里把玩着的绳子,“给。这绳子就是颂铭舟拿来威胁你的,别怕,只要六哥在这,他就不敢欺负你。” 颂凡歌莞尔一笑,“五哥?” 颂铭明轻咳一声,“这样,我是这里面最大的一个,都听我的,我觉得,颂铭舟这次做得过分了。” “我去你们俩的!”颂铭舟脸色乌黑乌黑的,扑通站起来,一人一脚,“你俩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爸让大家来找颂凡歌的时候,大家都说这次一定要让她出去历练历练,怕以后她不懂商场上的生意。 虽然权薄沧现在是很爱她,可万一呢,万一她就被其他女人挖墙脚了呢。 学点本事傍身总没错吧。 当然了,这绳子嘛,是他的主意。 颂铭舟感觉将将颂凡歌引入正轨的重任落到了自己身上,“反正爸妈已经发话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知道了,我明天就去。”颂凡歌淡淡地看他一眼。 “……” 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颂铭舟忽然感觉还有一身的力气没使出来。 “七七,你是不是被吓到了?”颂铭明担忧地看着她。 “是啊七七,颂铭舟这小子就是嗓门大,说话跟雷轰似的,你别怕,他不敢欺负你。”颂铭清一把将颂铭舟拉着坐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俩瞎啦?”颂铭舟感到智商受到了侮辱。 从小到大,颂凡歌什么鬼德行他最清楚。 第47页 当年在学校,她可是一个人干倒了他们班十几个男生,那几个又高又胖的男生被她打得屁滚尿流,哭爷爷叫奶奶的。 搞得他们班女生从此以后都学她,动不动就打人,让一班的男生有苦说不出。 虽然吧,她每次打架他都护着。 但他只是怕颂凡歌打输了丢他的脸而已!对,就是这样。 “怎么了舟舟弟弟?”颂凡歌忽然手搭在颂铭舟肩上,微微扬起笑容,“你好像对我这个姐姐有什么不满呢?” 颂铭舟脊背一凉,忽然想到之前跟颂凡歌抢盘子里最后一块烤肉,被她揪着棒球棍满庄园打的事情。 往事不堪回首。 大丈夫能屈能伸。 颂铭舟僵硬的脸上堆起笑容,“说什么呢,姐,弟弟永远都是你最忠实的小跟班。” 他发誓,这句话是假的。 “那就好。”颂凡歌拍拍手,“没事儿的话,你们先回去吧。” “你真的答应啦?”颂铭清不敢相信地看着颂凡歌。 要知道去年,颂凡歌被要求进集团的时候,她可是又哭又闹的,虽然眼泪没哭出来,但那声音实在是不小啊。 颂凡歌也知道几个哥哥的想法,“放心吧,这次保证不作妖。”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害她走丢的那个人,现在就在集团里面。 她得去会会这个人。 第44章 欠欠,你骗我 从颂凡歌答应去进入集团后,颂家的文件就大堆大堆地往她这送,美其名曰让她提前了解业务,去了集团好上手。 颂凡歌坐在SQ庄园的花藤架下,纤纤玉指一手翻着文件,一手摸着皮蛋光滑的毛,目光飞快地在文件上流转,几乎一目十行。 颂氏内部的运转她十分清楚,所有业务板块她也烂熟于心。 她偏执归偏执,但业务能力没得说,前世,颂氏到她手里后,仅仅一年半时间,颂氏集团的地位直线上升,空前繁荣。 小舒候在颂凡歌身后,规规矩矩地站着,目不斜视,沧爷让他以后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在所有人眼里,颂凡歌就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娇滴滴大小姐,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什么都不会。 小舒之前也这么想。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权薄沧回来的时候,已经落日黄昏,西边的余晖落下来,花藤架下,颂凡歌柔美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柔光,一边秀发垂下,搭在肩背,画面唯美。 权薄沧没说话,打发走身后的保镖,独自一人走过去,好整以暇地看着坐在花藤椅子上的女孩。 在小舒说话之前,一记冷眼飞过去,吓得小舒赶紧闭嘴,收到指示后离开。 颂凡歌正看到颂家房地产部门最近的并购案,猝不及防感受到男人的体温。 权薄沧弯腰,双手从后拥着她,身体贴近,顺着她的目光看她手上的文件,温热的气息就打在她耳边。 他脸贴着她,能闻见她发丝上淡淡的香味,“要我帮忙吗?” “不用。”颂凡歌可不想他忙完SQ集团的事务后还要给她劳心劳力地干活。 权薄沧拉来将旁边的椅子拉近,坐上去,一手撑着脸目光灼灼地看她,一手捻起她一撮发丝在指尖打圈。 “真不用?” “不用。”她看得懂,不过为了不伤他的好意,她笑了笑,“等我不会的时候再来找你。” “行。” 权薄沧黑眸深深的看着她,目光仿佛能从她身上看出洞来,手上也不带停下,将那一撮发丝变化成各种形状,不时拿到鼻尖闻闻。 一刻也不带消停。 “我身上有花儿?”颂凡歌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你……没事儿的话,戴上眼罩睡一觉?” 他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偏偏这厮还一副欣赏的目光。 “不去。” 权薄沧想也不想地拒绝,忽然大手按上她脑袋,像那一撮头发不够他玩似的,大手插进她浓密的头发,来回穿梭。 “……”颂凡歌眼神杀了过去。 权薄沧顿了顿,手停在她头上,不动了,就在颂凡歌以为他终于消停的时候,他又开始弄她的头发,“我记得。你连看财务报表都不会。” “……” 颂凡歌转头,就见权薄沧黑眸睨着她,俊眼修美,眼神仿佛直视她心底,她看着,不禁有些打了个冷颤。 “欠欠,你骗我。”权薄沧手指轻点她的脸颊,倾身过去,在她耳廓舔了下,“你不乖。” “呵呵,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颂凡歌不由得神经跳动,脚底抹油想逃。 权薄沧一把将人拉回来,按在腿上,单手绕过她纤细的腰肢,“多久?也就五年前。” 颂凡歌十五岁上的大学,初遇权薄沧是大一那年。 大四的时候,有个学长追她,拿着实习的报表问她,权薄沧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去就给人一顿。 后来被权薄沧莫名其妙地一顿盘问,那架势,跟头上被戴了绿帽子差不多。 由于颂凡歌一时贪生怕死……居然一口气说出她看不懂报表这种事情…… 当事人现在被男人牢牢困住,坐在他腿上一点也不轻松,看着男人嘴角的笑,只觉得浑身发软。 第48页 当晚又下起了雨。 卧室里衣物散乱,颂凡歌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不着寸缕,纤细的手腕被人握住,胳膊纤细修长。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男人体力·又好得令人发指,身上一阵阵的温热,密密麻麻的吻如同雨下。 “我明天,还要上班。” 颂凡歌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在温黄的光下皮肤白皙诱人,侧目看着男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忍不住大吼,“禽兽啊……” 回应她的是一阵更加无情的摧残。 权薄沧用实力证明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禽兽。 “权薄沧!”颂凡歌双手被他压制,使不上劲也打不到他。 “在,想看我?”男人伏在她肩背,闷笑一声,有些撇坏,“让你看。” 谁想看你! 颂凡歌还没反应过来,权薄沧一把绕过她腰肢揽住她,用力,将她身体忽然转过来,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 入眼便是男人矫健有力的胸膛,淡淡的小麦色肌肤,臂膀上肌肉线条走势完美。 往上,男人脸上同样布着密汗。 颂凡歌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想去看眼前这幅尺度超标的景象,双手还猛地捂上,指缝间牢牢紧闭。 颂凡歌声音如泣如诉,严丝合缝·般的感觉让她难以压制自己。 “欠欠,我要你看着我。” 权薄沧忽然将她的手拿开,嫌碍事似的两只一起握着,吻上她的脸,“看我。” 他的吻落在她滚烫红晕的脸上,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往下,她的脖颈修长,锁骨性感…… 墙壁上,两只黑影难舍难分,少儿不宜。 屋外,又大又红的番茄硕果累累,在雨水的洗礼下,像一个个小小的精灵,长得根正苗红。 …… 果不其然,托了权薄沧的福,颂凡歌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权薄沧开车送她,一下车,她抱着文件就跑。 “跑什么?”权薄沧一把将人拉回来,垂眸看着她的脚,一双制作精良的高跟鞋在她白嫩的脚上。 权薄沧将她放在车座,蹲在地上将她的鞋脱下来,之后不知道从车里的哪个角落拿了一双平底鞋出来,给她穿上。 羊脂玉般的小脚被他握在手里,他体温毫无忌惮地传入她的皮肤。 “我就穿这个去上班?”颂凡歌晃了晃脚上那双鞋子。 不丑,甚至是知名设计师的亲手款,精美好看,和她的衣服也挺搭,但是,高跟鞋更好看啊! “我能拒绝吗?”颂凡歌眼巴巴地望着他手上提着的高跟鞋。 “可以。” “那就好,给我换下……” 权薄沧将她的鞋子提在手里,伸手去拉她的手,“那就我抱你上去。” 颂凡歌立马缩回来,指着颂氏集团大楼,差点瞳孔地震,“你要上去?” “不行?”权薄沧冷哼一声,大步跨出去。 第45章 颂凡歌,巧了 在颂凡歌的淫威下,权薄沧只走到了大楼下,没能进一步上去。 颂凡歌太了解他想上去做什么了,无非就是上去秀一把,告诉大家:看,这女人是我的,别肖想了。 颂凡歌穿着他亲手穿上的平底鞋,踏进颂业盛的办公室。 “爸。”颂凡歌开口叫人。 颂业盛脸色不好,正面红耳赤地训斥下属,听见这声音,立马换了一副模样,“七七宝贝来了,来来来,过来坐,你先下去吧。” 最后一句是对下属说的。 下属抱着文件,仿佛从鬼门关活着出来,看颂凡歌的眼神感激涕零。 颂凡歌走过去,绕过颂业盛喜欢装饰的古式屏风,一眼就看到懒懒地躺在黑色高定沙发上的颂铭舟。 “哟,大早上不干活,在这儿躺尸呢。”颂凡歌伸出脚踢了颂铭舟长长地挡着路的腿。 在颂凡歌跟颂业盛两人的凶狠狠的目光下,颂铭舟默默地收回腿,“恶魔。” 小恶魔,不,长大了,大恶魔! “七七,吃早餐了吗?”颂业盛慈祥地看着女儿,“要不要下楼去吃点再上班?” “来之前吃了。” 虽然权薄沧老是抢她手里的东西吃,不过她还是吃饱了,因为那厮良心发现,一口一口喂的。 “那就好,那就好。”颂业盛双手放在膝盖上。 颂凡歌正想说她开始去工作,忽然感觉到腿上一疼,目光扫过去,就见颂铭舟腿不停地踢她,眼珠子还转来转去。 颂凡歌细眉微皱,“小混蛋,你眼珠子抽筋啦?” “……” 颂铭舟无语地看着她,本想着要她赶紧去吃点东西,享受最后的自由时间。 但看自家老父亲那双眼睛正看着他,无奈摇头,“算了。你自生自灭吧。” 没救了,傻子颂凡歌。 半个小时后,颂凡歌总算知道了颂铭舟嘴里的自生自灭什么意思。 颂业盛率先甩出一句,“七七,既然进了集团,那你就是我的下属,我们是上下级关系,你呢,也就不是我颂业盛的女儿了。” 接着就给她讲了一个半小时的思想教育,从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讲到革命先辈光辉历史,最后讲到颂家祖辈创业艰难…… 大概意思,就是让她不要怕吃苦。 颂凡歌听得都要睡着了,颂业盛才进入正式环节,让她选一个版块去锻炼。 第49页 颂家家业很大,做什么的都有,制造业、娱乐圈、房地产和电子科技都有涉及。 这些分为各个板块,子女进入集团了就丢到各个板块去锻炼。 “房地产这块吧。” 颂凡歌纤细的手指指着,心想老爸的催眠曲真管用,实力堪比高数老师,她要录下来卖给那些失眠的人,说不定是一桩好生意。 颂凡歌眼神飘到颂铭舟身上,带着满脸的可怜意味。 “房地产?”颂业盛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七七,别怪老爸没提醒你,房地产这几年不景气,电子科技比较好,前景不错。” “这没什么,哪一行做好了都赚钱。”她前世确实是将电子科技发展到了世界顶级。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颂业盛这回使出了跟颂铭舟刚刚一样的眼神,眼珠子比颂铭舟转得还麻溜,“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做房地产板块得去现场勘察,懂吧?” 累人。 “懂。”颂凡歌轻笑,拿起颂业盛手边的文件,“这是我要用的东西是吧,我去房地产板块报到了。” “欸你……”颂业盛看着女儿的背影,想着她以后去工地勘察,就觉得心疼。 他当时真是脑残了才定了去房地产板块必须勘察这个规矩! “你笑什么?”颂业盛眼神杀到颂铭舟身上。 颂铭舟立马收敛笑容,“没什么,我去工作了。” “去去去。”颂业盛摆摆手,没多久又忍不住笑起来。 颂家孩子都各自开始着手工作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和老婆环游世界了。 颂凡歌拿着文件,敲开了房地产板块的总部门办公室。 “进来。”一个较为沉稳老练的声音响起。 见到颂凡歌,那人脸色如旧,只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文件看着,“七小姐,既然你来了我这个部门,那以后你的任务就由我来安排。” 颂凡歌对眼前的人有印象,前世她执掌颂家的时候,听过他的报告,他是颂业盛的得力助手,陈炜。 “这是应该的。”颂凡歌微笑,“陈叔,您是长辈,叫我七七就好。” 陈炜是个年过半百的人,不过看着精神健朗,闻言一笑,“那我就叫你七七吧,不过董事长吩咐了,考核都要严格按照规矩来。” “以后你就负责江城西郊的开发项目,如何?” 颂凡歌对在哪里工作没什么想法,“那我需要做什么?” “等会儿助手会带你去现场勘察,既然选了房地产,可要能吃苦啊。”陈炜看颂凡歌的眼神有些佩服又有些惊讶。 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不选个养尊处优的板块,来这房地产部门,怕是以后有得哭了。 不过…… 陈炜瞥到颂凡歌脚上的鞋子,有些满意地点头。 助手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久就将颂凡歌带到现场。 双脚一落地,颂凡歌看着地上凹凸不平的泥地,以及周围路段的坑坑洼洼,忽然感觉到这双鞋子的魅力。 “七小姐,您真有先见之明。”助手叫小黎,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有些微胖,但很可爱。 颂凡歌眉梢染着笑意,轻松地踏过每一个不平的地方,还好她当时把高跟鞋换下来了。 不过权薄沧怎么知道她要选房地产板块的? 颂凡歌很快明白过来,她昨天看的文件就是关于房地产项目的,这个男人,真的又细心又聪明。 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颂凡歌抬眸,下一刻,笑容凝滞。 越凌风戴着黄色的安全帽,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手套,正朝她走来,“颂凡歌,巧了。” 第46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不巧。” 颂凡歌伸手接过小黎递来的安全帽,纤细的手指将扣子扣好,左右调整几下,看向越凌风的眼神淡淡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越氏在这一块并没有开发地,越少穿着颂氏的工作服,做什么?” “你们女人,可真的是记仇。” 越凌风看她完全不待见自己的样子,轻笑,看着周围的已经开始动工的工地,“越老爷子,我爷爷,听说你今天选了房地产板块,让我也来这边历练。” 越氏的大少爷来颂氏历练? “越氏。”颂凡歌顿了顿,遣词造句,“挺别致的。” 越颂两家倒是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把自己宝贝孙子送到别家旗下历练,估计也只有越家做的出来了。 而且送到哪儿不好,偏偏送到颂凡歌所在的部门。 “是挺别致。” 越凌风挠了挠头发,五爪在脸上揉了下,看起来没睡醒的样子,“老爷子的意思,是让我来恳求你原谅我退婚那事儿,怕他哪天撒手走了,我干不过你们颂家。” 毕竟颂家孙辈整整八个人,越家就他一根独苗苗,何况颂家还跟权家有关系。 “那倒是。”颂凡歌毫不谦虚地点头,颂氏家族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团结又护短,这一点从小学干架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你这就听你爷爷的了?”颂凡歌好整以暇地看他,当年他退婚的那架势可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听说当时他爸和越老爷子将他狠狠打了一顿,打到差点住进医院,也没能改变他退婚的决心。 不吃不喝地跪了两天后,直接晕倒在雨里。 第50页 现在让他来道歉,还来这最苦最累的房地产板块,他倒是听话地来了。 “你这语气让我觉得……”越凌风皱眉,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有些愚钝,“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工地上妖风挺大。”颂凡歌冷笑,“叶子被吹得沙沙的真响,我看你毫不逊色啊。” 挺会想的。 喜欢他? 虽然她昨晚才对权薄沧拳打脚踢,骂骂咧咧了一整晚,但那些都是她情急之下的气话,只要不在床上,她连他的头发丝都爱得不行。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越凌风觉得眼前这姑娘真跟他交过的女朋友不一样,“我当时退婚的手段吧,确实欠考虑,害你被风言风语困扰。” “不必了,我看你也不用来找我求什么原谅,回去告诉越老爷子,这件事情他多心了。” 虽然她对越凌风这种只管自己自由,不管他人死活的做法很不喜欢,但都过去好几年的事了。 那时她的名声是受到些不好的影响,但颂家处理得很好,她没必要为了这件事去针对整个越氏。 何况她当时也想着去解除婚约来着。 “欸,你听我解释。”越凌风看颂凡歌要走,直接过来跟她并齐,一块儿朝工地内部走。 “当时是我莽撞了,后来本来想跟你道歉来着,但不知道你那个假期去哪了,我找不到你,之后我也开学了,去了国外,就没来得及跟你正式道个歉。” 越凌风步子很急,生怕颂凡歌一个不留神给跑了似的。 颂凡歌忽然顿住脚步,“我说了这件事过去了,好,我现在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她还得去工地跟这边的负责人交接,时间很赶,颂业盛立下的考核特别严,没有达到要求的子女都有惩罚。 今天第一天,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表现呢。 她倒是不怕被惩罚,但为了个越凌风,实在是不值得。 “那不行。” 越凌风哀怨地看她,有些难为情,“老爷子说,虽然我是独苗,但他得让我找教训,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冲动解决,所以……我签合同了?” “合同?”这又是什么? “老爷子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跟你好好相处,受不了的话,这越家他就只给我股份,不给实权了,怕我以后得罪人给霍霍完了。” 越凌风看着她,“这件事叔父已经同意了,觉得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比较好。” 叔父,就是颂业盛。 颂业盛估计也是想后辈之间好好相处,毕竟Z国就这么几家实力相当的家族,闹起来对大家都不好。 “你要在工地呆着就呆着,别烦我就行。”颂凡歌绕开越凌风,“我还有事要办,不送。” 说完脚下生风,快步朝报到处去,小黎跟在身后,短短微胖的腿跑起来有些憨。 来到报到处,颂凡歌报上自己的名字,对面的人抬眸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惊讶,但很快掩盖下去。 “七小姐,这个部门的历练很苦的。”主管看着她,“平时要做的活很多也很杂,你需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啊。” “我需要去做什么?”颂凡歌单刀直入。 “你的考核分为三项,第一,实地考核,这是最苦的也是最简单的一项,第二,谈拢开发项目第二期的资金,这个难度中等,第三是最难的一项,将本次开发的所有房源卖出去,总收益越高越好。” 最后就是所有颂家子女的比拼阶段,简单粗暴点,就是看谁挣的钱多。 颂凡歌看着主管递来的考核清单,黑白分明的眸子扫过,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最主要的是第三个任务,看似是最后的卖房,实则贯穿了整个开发和竣工过程,只要一点做得不好,最后的收获就会大打折扣。 “今天的话,你就先去了解工地的概况,做个记录。”主管又递给颂凡歌几张记录单。 颂凡歌接过来,又了解了一些基本内容,这才带着小黎出去。 出来就遇见候在门外的小舒。 小舒站在门口,一身西装,站得老直,正午炙热的太阳就那么直直地灼烧着他的脸,脸上布着些汗珠。 小舒虽然平时在一米九一的权薄沧面前显得矮,但好歹也是一米八出头的个子,单拎出来就很显眼,又训练有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来往的工人好奇,不时打量着他。 颂凡歌看到他站在太阳底下也不躲的样子,不由得发笑,问他,“沧爷说的?” “是。”小舒见颂凡歌要离开,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后,声音格外地公式化,“沧爷说了,时时刻刻看着你。” “那他有没有说,让你别傻乎乎地站在太阳底下?” 第47章 欠欠真可爱 “沧爷不说无意义的话。”小舒面无表情,慢慢地跟着,但走得老端正,说话间也目不斜视。 颂凡歌听得想笑,“是,你家沧爷不喜欢。那你呢,以后别在门口杵着了,找个阴凉地儿呆着。” 这人可是权薄沧派来的,她可不能怠慢了。 让他跟着她保护她两个月,他晒得跟去了非洲度假似的,她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是。”小舒言简意赅。 真是个训练有素的保镖。 小黎跟着颂凡歌,在颂凡歌身后偷笑,“七小姐,这人真逗。” 第51页 “是吧?”颂凡歌也跟着笑起来,“你别看他这样逗,但他顶头上司可不这样。” 权薄沧跟小舒两个人,前者浑身邪里邪气,脑子好使得九转十八弯似的,后者为人木讷,不善言谈。 没半点相似。 颂凡歌和小黎说笑着,忽然就想到权薄沧那痞帅的模样,尽管身边有人,但还是觉得空空荡荡的。 说起来,今天她忙着考核的事,两人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不知道他背上被她抓伤的地方今天好点没有。 算了。 不想了,早点干完早点回家。 颂凡歌是颂老爷子最喜欢的孩子,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家族里唯一的女娃,另一方面,还因为她有很独到的思维和手段。 爷爷在世时,说要亲自培养她,说她是个天生的商人。 确实,颂凡歌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房地产工作,但不到半天时间,她就已经将整个开发项目的整体情况知道了个八九成。 地质情况、开发进度、资金预算,所有事务她都了然于心。 中午时分,颂凡歌结束了基本的了解过程,打算去工地附近的餐馆吃个饭。 她挑食严重,好在这里虽然是工地,但毕竟是江城郊区,附近的大型餐厅还是很多,卫生也做得很不错。 颂凡歌挑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餐厅,坐下开始点餐。 “你也坐吧。”颂凡歌看着杵在她桌边的小舒。 “沧爷说,不准任何男人靠近你。”他也是个男人。 颂凡歌手指翻动菜单,闻言一笑,“那你可以坐旁边那桌。” 站着干嘛呢?他不吃午饭? 这家餐厅菜品的收费不便宜,正因为如此,这里人很少,偌大的大厅只有几桌人,而颂凡歌选的是靠窗的位置,远离了其他客人。 她不太喜欢吃饭的时候跟人挨太近。 突然,颂凡歌余光瞥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越凌风走进来,似乎也看见了她,正朝她走来。 “巧。”越凌风不像小舒那么注意分寸,直接坐到颂凡歌对面,“一起吃?” 颂凡歌抬眸,见他毫不客气的样子,眼神冷了下来,不……“ “不行!” 这话是小舒说的,小舒站起来,站到越凌风身后,“你不能跟小夫人坐。” 越凌风正看着菜单,猝不及防听见这样一句,“这大庭广众之下,吃个饭没问题吧,你餐厅又不是你家开的?” 小舒站着不说话,一副你不走我就不走的模样。 “刚刚不是。”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 颂凡歌回头,就见权薄沧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来,视线牢牢锁住她,目光灼烈,径直朝她走来,他身后还跟着祁明朗。 权薄沧拉来一张椅子,同样毫不客气地坐下,直接坐到颂凡歌旁边,挨得极近,伸手搭在她肩上。 话是朝越凌风说的,“真不好意思,现在是了。” 说话间,语气张扬得不可一世。 “……”颂凡歌觉得家里的钱好像流出去了不少。 越凌风对权薄沧这种钱多得没处花的行为没有任何表示,轻笑,“沧爷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说着将菜单递给权薄沧一份,顺带递给祁明朗一份。 权薄沧没接,而是将视线在越凌风身上扫了几眼,问得一本正经,“你是?” 祁明朗握着菜单的手抖了一下。 颂凡歌亦是意外地望着权薄沧。 越凌风倒是没恼,没脾气地道,“越凌风。” “哦?”权薄沧漆黑的眸子染着笑,张狂又邪旎,“越老爷子家的,他我倒是认得。” 越凌风还想继续说什么,突然肩上一沉,祁明朗忽然搭上他肩膀,“兄弟,我发现对面新开的酒吧比较适合咱们,要不咱去?”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家不错。”越凌风笑着,手指在菜单上轻点,选餐,“听说沧爷游戏打得不错,吃完饭可以切磋一把。” 祁明朗笑笑,手臂改搭为勾,勾着越凌风的脖子站起来往外走,“玩游戏?人家跟你爷爷一个档次的,你?没必要没必要。” 越凌风猝不及防地被带走,伸手的电子菜单落地,被小舒捡起来。 小舒刚准备坐到隔壁桌,忽然又被拉了出去。 祁明朗两手搭在两人肩上,连拉带拽地将两人拖走。 祁明朗是混迹在任何一个时间段的party爱好者,喜欢各种喧闹的场合。 身边莺莺燕燕的一大堆,但没有一个是他明面上的女人,都是些露水鸳鸯,下一场party可能就不是那批人了。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在花丛中打滚,比摘一朵花要爽。 越凌风倒是喜欢交女朋友,三天不带同样的,他泡过的去麻将馆,估计能将江城的馆子都爆满。 颂凡歌抬眸望了两人一眼,这时这两人正勾肩搭背往外走,走姿那叫一个猖狂。 这世界上真的,痴情都是千篇一律,渣人都是各有千秋。 这一片突然安静下来,颂凡歌伸手,推开权薄沧搭在肩上的手。 权薄沧灿灿地收回手,看着走远的几人,脸上的诧异之情毫不掩饰,“这位越家大少爷怎么就走了?我还想跟人打把游戏呢,啧啧啧,放我鸽子。” “装,你就装。”颂凡歌看着眼前一脸正经的男人。 第52页 权薄沧一改起初对越凌风的态度,甚至露出了个堪比和善的笑容,“是啊,这小少爷太奇怪了,不给我面子就算了,居然不给欠欠面子,就这么走了,真不是东西。” “选餐吧。”颂凡歌睨他一眼,忽然笑起来,“真是大爷。” 权薄沧拿着颂凡歌递来的菜单,勾笑,“欠欠真可爱。” “我打人也很可爱,你想不想试试?” “在哪打?” 权薄沧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面上正经得不像话,语气更是难得的真挚,“有些地方,我可不让着你。” 颂凡歌正喝着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第48章 我家欠欠就是会哄人 颂凡歌和权薄沧认识多年,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风骚程度,但之前她对他没有男女感情,现在…… 颂凡歌不仅能秒懂权薄沧的意思,甚至一听他说话,脑海里还会浮现那些不可描述的活色生香的画面。 颂凡歌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闷着头看菜单,一句话都不说,说什么也不要让权薄沧再抓住机会调戏她。 可是等上完菜,颂凡歌闷头开干,权薄沧却低头吃一口就抬头看她一眼,接着又吃一口,再抬头,一只手在她身上又摸来摸去。 那两颗眼珠子跟钛合金似的,发出的光亮直直地照在颂凡歌身上,弄得她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吃饭呢,好好吃,看菜,别看我。” 颂凡歌伸手拉开他的手,他坐在她右侧,她就换左手拿筷子吃饭,右手张开挡住自己的脸。 权薄沧看她挡得一丝不漏的样子,灿灿地扒拉一口饭。 “这家餐厅做的菜也太难吃了!” 突然,权薄沧将筷子扔到桌上,仰后靠着座椅,一张脸郁闷至极,“这么难吃的饭菜也敢拿出来卖,收费还这么贵,黑的要死!” “……” 颂凡歌拿开手,转眸,淡淡的脸色,就这么定眼看他。 权薄沧一愣,嘴角微动,张了张嘴,接着又闭上。 就在颂凡歌以为他就消停下来时,他却一脚踢开了旁边的椅子,单手捂住肚子。 “这么难吃的东西也敢给我吃,要不是我刚刚肚子痛得没力气要吃饭,我一口都不想吃。嘶……” 肚子痛? 颂凡歌顿时心里大惊,脸色一变,伸手覆盖在他肚子上,“还疼不疼,去医院看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权薄沧平时就不好伺候,家里的厨师换了又换,也没见他多吃几口。 别是得胃病了。 而且,她上次捅他那一刀,现在伤口虽然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万一有后遗症就不好了。 颂凡歌心里着急,细眉皱起,心疼地看着他。 “也没什么大事。”权薄沧瞥她一眼,弓着背,虚弱地将脑袋靠去过,直接靠到她肩上,嘴上哼哼几声。 “医生说要多注意放松心情,要是家属能做些让病人开心的事情,那就更好了。” 言罢,双臂直接箍住她纤细的腰。 “……” 颂凡歌垂眸,看着那双有力的臂膀横在她腰上,大有誓死不松开的架势,细眉微挑,“这么快就好了?” “嗯。” 权薄沧说着,脑袋从她肩膀滑落,滑到她腿上,一手绕过她脊背搂着她,一手捂着肚子,双目紧闭,嘴角刻意往下,看着特别难受。 “要是这时候有个人喂喂我就好了,不至于这么难受。” 颂凡歌一边庆幸他是装的,同时又无语至极,气笑了,“权薄沧,你真是我妈的最佳女婿。” “你混什么商界啊,你就该跟着她进娱乐圈,她一个九金影后算什么,你去了,起码是影帝中的影帝。” 颂凡歌扒拉一口饭在嘴里,垂眸看着那张帅得无法无天的脸,强忍住一碗饭扣在他头上的冲动。 “欠欠。” 权薄沧可不是见好就收的性格,掀开薄薄的眼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肩膀有点酸,你那双手真好看。” “肩膀酸啊。”颂凡歌满脸堆起笑容,精致的小脸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童叟无欺。 “那臣妾一会儿喂你吃完饭,就给皇上您你捏捏肩,让您放松放松,好不好?” 嘴角的笑容肆意地扬起,权薄沧又硬生生将笑容压下去,轻咳一声,“这不好吧,多不好意思。” 颂凡歌伸手抚上他脑袋,给他顺毛,“这不是我应该的嘛,不仅如此,我还会顺带端盆水来给你洗脚,然后再开车送你去集团上班,最后九十度鞠躬相送。” “洗脚就免了,你送我也行,我开车,主要是喂我,再加个分别吻。”他没那么多要求。 颂凡歌勾笑,手指柔柔地在他身上轻轻滑动,笑声盈盈动听,“做梦呢,沧哥哥你这么拘谨干什么?” 说话间,她一把掐住他腰间的嫩肉,纤细的手指一拧。 权薄沧错愕地弹起来,舔了舔后牙槽,“谋杀亲夫。” 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勾笑,“欠欠,你整我,到点了是要十倍奉还的。” 颂凡歌挑眉,丝毫不惧怕他的目光,筷子在桌上的佳肴里快速扫荡,将权薄沧面前的盘子里堆得高高的。 “吃吧,大少爷!” 颂凡歌又盛了点汤给他,“不吃饭你想当神仙?” 第53页 还睡觉,他当他是铁做的吗? 权薄沧盘子里的佳肴,漆黑的眸子闪着光芒,顿时来了食欲,眸子紧紧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了,才笑出来。 他伸手在她脸蛋上一捏,“我家欠欠就是会哄人。” 每次都哄得他心情舒畅。 权薄沧看着她,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嘴里,“真香。” “是,你家的欠欠,可不就是会哄人嘛。”颂凡歌静静吃着,无奈地看他一眼。 欠欠这个名字是他一个人的称呼,在很久之前他就这样叫了,至今没人叫她这个名字。 忽然想起几年前,她大学,权薄沧第一次叫她这个名字的时候。 ——“七七是你的小名?真土。” ——“你家人才叫?啧,我也勉强叫这个算了。” ——“不准?凭什么!行行行,不叫就不叫,你凶什么凶,颂凡歌你小心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欠欠,我叫你欠欠,记住了,以后别让人这么叫你。”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谁叫我揍谁!” 颂凡歌看着认真吃饭的权薄沧,微微扬起嘴角,那时候她怎么没发现,原来他动心得那样早。 她不过才十六七岁而已,这男人真是……下手早啊。 吃完饭,权薄沧在她这不依不饶地赖了好久,非要一起睡午觉。 两人一起开了个房,好在权薄沧没那么禽兽要做什么,只搂着她。 在工地转了一圈,各种事情都需要她去了解,还真的挺雷人,颂凡歌美美地睡了一觉。 午后,等到颂凡歌上班时间快到了,权薄沧才磨磨蹭蹭离开她去集团上班。 颂凡歌送走权薄沧往工地去,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苏鸢。 “妈,你在这做什么?” 第49章 这条道歉的路漫长啊 苏鸢站在柱子后面,暗暗地看着她,见她发现自己,这才走出来。 “您来见阿沧?”颂凡歌问。 苏鸢自从上次去SQ庄园警告她不要接近陆桥桥后,没两天就搬到了江城她自己买的别墅去。 权家人之间没什么感情,历来都是这样,住一两天就会分开。 “嗯。” 苏鸢的视线是权薄沧的车子离开的方向,“本来去露露那探班,后来听她说你选了个房地产板块,我想他应该会来这里找你。” 露露,白露,颂凡歌的妈妈。 这都好多天了,颂凡歌没想到苏鸢还没走,按理说权家父母一般来Z国都不会超过三天的。 “您其实可以直接去他集团找他,或者是回SQ庄园住。” 苏鸢有前世的记忆,她是一个母亲,看着儿子离开,经历过一次失去,这辈子估计是想补偿他。 毕竟权家对权薄沧,真的挺狠的。 苏鸢何尝不想直接和儿子住一起,但权薄沧对他们的疏离是从小就有的,还是他们一手造成。 她深知自己和颂凡歌不一样,颂凡歌虽然拿性命为赌注逼儿子离开,但那是儿子执意强迫她在身边,何况颂凡歌对他来说不一样。 而她……苏鸢不敢想。 那样年幼的孩子,从小被丢在各种吃人的地方,活下去算他命大,死了……权家也能再培养一个。 苏鸢心里狠狠痛了下,朝颂凡歌微笑。 “我就不去了,我跟你妈妈好久没见,最近我想多陪陪她,等她电影上映了包个场,哄哄她,上次我打你那事,她以为我骗她,跟我闹了好久。” 当然,要是知道她真打了,估计闹得更凶。 苏鸢看了眼颂凡歌,语气柔柔的,“等你这边安稳了下来,我就回M国。” 苏鸢这些日子也一直派人盯着陆桥桥跟徐清慧,她不是不信任颂凡歌,而是怕突生变故。 徐清慧不足为惧,以颂凡歌的能力,她完全不用担心,就怕哪天她偏执症不受控制,所以她得看着,保证事情顺利进行下去。 要不是为了让颂凡歌亲手报仇,让她解气,她真恨不得立马杀了陆桥桥跟徐清慧两个贱人! 苏鸢不去,颂凡歌也不好强人所难。 何况她去了,权薄沧会待得不舒服。 “你有工作,就先去忙吧。”苏鸢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这是你妈让我给你带的,说是你找她要的。” 她本来是想把这些东西交给权薄沧,以便跟他说说话。 但转眼一想,既然颂凡歌现在跟儿子在一起,两个人过得幸福,其实她也无所求了。 颂凡歌接过那一沓照片,是前几天她找白露要的,一些明星的亲笔签名照,打算用来送给几个追星的女佣。 最近这些女佣迷上了几个男明星,整天在空闲时间犯花痴。 之前她为了离婚,没少害得家里佣人被权薄沧骂,个个担惊受怕,现在她想对他们好点。 颂凡歌刚到工地的时候,小黎已经等候多时,小舒也已经被祁明朗放了回来。 “脏活儿累活儿不适合你。”颂凡歌瞥向一边斜斜地靠着大树的越凌风,“我派你去主管办公室,你以后去那里呆着就行了。” “这是要支开我?”越凌风扯笑,“连跟我共事都不愿意,看来爷爷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颂凡歌嗓音淡淡的,“既然要化干戈为玉帛,那我怎么也不能让你越家大少累着,去办公室不好吗?” 第54页 越家不用担心他大少爷累着。 她不用看见他。 两全其美。 “行。” 越凌风站直,迈开步子朝主管办公室去,经过她的时候,轻笑着摇头,“看来这条道歉的路漫长啊。” 虽然还在同一个工地,但到底是不用时时刻刻见着了,颂凡歌心情好了很多。 本来是五天的工作量,但她一上午就已经完成了,颂凡歌环视着周围正在修建的建筑,开始筹备第三个考核。 虽然她没有挂职务,但这个项目所有的事项都得由她来决定,颂业盛立下这样的规矩,目的就是考验他们是否具备领导人的能力。 颂凡歌找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做了数据分析。 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电脑上页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等处理完事情,颂凡歌站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 有人敲门进来,颂凡歌一抬眼,又看见了越凌风那张永远带着笑意的脸。 越凌风走进来,手里像模像样地抱着文件,“别急着赶我,你不是让我去主管办公室歇着嘛,我这一身力气没处使,就问主管要了个活儿。” 颂凡歌公事公办,眼睛瞥向他手里的文件,“这是什么?” “前几天工地几个工人受了点伤,这是工人的资料。”越凌风将文件递给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工地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 颂凡歌接过来,看向上面的日期。 一个星期之前的事了,颂氏房地产一向很良心,这点事情应该早就解决了才对。 这就是颂业盛给她留的任务,特意等着她来解决。 “今天该去医院看望工人了。”越凌风眯着眼睛,“主管把陪同的任务交给了我,作为好员工,我得陪你去。” 颂凡歌幽幽的眼神瞥了过来。 “你别这样看我。”越凌风笑,“你把我派去那边坐着,我不主动点找事做,哪有跟你道歉的机会。” “我说了我不计较这事儿了。”颂凡歌淡淡开口,起身去拿要用的文件,朝外走去。 越凌风立马跟上,“江城人人都知道你颂大小姐惹不得,你看这样子,我哪敢真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下去,你需要做什么尽管跟我说。” 颂凡歌懒得理会越凌风,打开车门坐上去,独自开车去医院。 医院的工人受伤不是很严重,见到颂凡歌来,虽然不认识她就是颂家小姐,但知道她是颂氏派来慰问的人。 这边的事情很简单,但很费时间,从住院部出来,天边已经暗沉下来。 小舒不近不远地跟着她,越凌风也不死心地跟着她对工人们嘘寒问暖,好在他处理的都是正事,没来烦颂凡歌。 不然她今天可不管他是什么越家大少,直接上去揍人了。 路过住院部门口的时候,颂凡歌忽然勾了勾嘴唇,只见不远处,陆桥桥一身病号服打扮,没有化妆,整张脸死白如灰。 她伤得很重,徐清慧还不起债,自然会有人来找她要,要债的不时乔装着病人家属找上门来,陆桥桥最近过得生不如死。 陆桥桥别的本事没有,娇滴滴柔柔地安抚人倒是一把手,要债的来,她没钱还,就只有出卖自己,那些个要债的看她这样,次次弄得她下不来床。 身上的伤好了又裂开,痛得死去活来,她想逃,但被要债的抓到了。 被打到送进医院。 不用想,那些过程也是惨不忍睹。 颂凡歌冷冷地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怜悯。 她停下的时候,越凌风正巧处理完他那部分事务,走出大门就看见颂凡歌,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陆桥桥。 见颂凡歌走了,越凌风在原地站了会儿,也打算离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他转身,就见陆桥桥自己推着轮椅过来。 “越少。”陆桥桥叫他。 越凌风看起来并不认识她,陆桥桥面上有些尴尬,“我是陆桥桥,颂家九小姐。” 说到颂家,越凌风了然点点头,“你找我,什么事?” “我是想问。”陆桥桥两眼带着泪光,看起来委屈极了,“越少现在对我,还有没有意思?” 越凌风是出了门的花花公子,身边的女人换了无数,曾经也夸过陆桥桥几次,陆桥桥冷着眼把人甩开了。 她一心挂在权薄沧身上,哪里瞧得上越家这样的家族。 “意思?”越凌风重复这个字眼,轻笑,活似一个渣男,“早没了。” “不考虑考虑吗?”陆桥桥不死心地问。 她现在没有办法了,只有这一副身子,伺候越凌风,总比跟那些要债的好。 “陆桥桥。”越凌风忽然叫她的名字。 “你对我来说,没用。”他唇边的讥笑毫不掩盖,眼里情绪不明,“可惜了。” 越凌风没再给陆桥桥说话的机会,大步离开。 陆桥桥看着越凌风的背影,气得牙痒痒。 他要女人能有什么用,他睡过多少女人怕是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对他来说女人的用处不就是暖床这么简单么! 要不是如今她落魄了,不然,她绝对不会看上他这种花花公子! 第50章 终于抱到你了 天边晚霞消散,夜幕垂下。 颂凡歌安排好所有事务,打算从医院开车回家,刚下地下停车场,忽然,她余光一瞥,接着嘴角兀自勾起来。 第55页 权薄沧一身黑色西装,领带被他扯下来拎在手里,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干净。 他慵懒地靠坐在座椅上,车门大大开着,两条长腿交叠,直接搭在车门上方,邪气又张狂。 真,没个正形。 他的车就在颂凡歌的车旁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嘴角带着邪旎的笑,让人想忽略都没办法。 颂凡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他,“别跟我说,你这是巧合。” “欠欠。” 权薄沧好似刚看见她一样,忽地将双腿从车门放下来,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看她,“真巧,在这里都能碰见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看出来了。” 颂凡歌可没错过他眼里的狡黠和得意,眉梢微扬,“那又怎样?” 去他的缘分。 这人中午刚在这边吃完饭,说好了好好回去上班,没想到下午她下班就在这里遇见他,而且碰巧他就在她车旁边。 来来回回开车,他不累吗? “你看着这都遇着了,要不咱们……” 权薄沧忽然一笑,接着,长臂一伸,双手捏住领带的一端,领带绕过她后颈,他手上一拉,她便撞到他怀里,“一起回去?”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颂凡歌抬眸,一眼撞见他漆黑的眸子,染笑的眉眼带着致命的魅力。 颂凡歌心里砰砰直跳,下一秒,她猛然别开脸,“你这样我怎么回去。” “欠欠。”权薄沧单手握住领带,另一只手摩挲着她耳朵,“你这,不正常啊?” “你!”颂凡歌气得咬牙。 平心而论,权薄沧这张脸真是帅得神鬼颠倒,一双眼睛又邪又魅,一米九一的身高,逼下身来看着人的时候,会被他的强大的气息浓浓笼罩。 在他之前,她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深的交集,更没有这样暧昧过。 脸红不是很正常嘛! 偏偏这狗男人不知道节制,她别开脸,他就凑过去看她,“是不是天气热,你穿得太多,热的? “……” 颂凡歌冷冷地看着他,“权薄沧,有胆子你就一直这样。” 她表情又冷又凶,但是一张脸却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气鼓鼓地看着他,权薄沧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脸。 而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甚至低头,想要吻她。 “我数到三,再不放开,我就……” 权薄沧性感的薄唇近在眼前,眸子眯起,“你就怎样?” 颂凡歌刚想动手揍人,下一秒,权薄沧整个人朝后倒去,手臂一扯,将她一并扯着倒下。 他本就站在靠车的一面,这一倒下,他直接坐到车座上,而颂凡歌,倒在了他身上。 他长腿一弯,将她的腿带进车内,接着,车门砰一声被他带上。 颂凡歌被他手臂抱着,摔在他身上,有他垫着倒是不痛,当她正想起身时,权薄沧却忽然翻身将她压住。 颂凡歌心里大惊,几乎是立马双手抵住他胸口,“你稍等不行嘛,别乱来啊混蛋!” 权薄沧轻笑一声,眸光炙热,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搁在她头顶,他这样的举动太过熟悉,颂凡歌几乎能体会到之前的种种折腾。 就在她打算豁出老脸的时候,却不想,权薄沧的头重重地埋在她项间,鼻子深深地吸了口,另一只手臂绕到她背后。 “欠欠,我终于抱到你了。” 他身子往上,下巴抵在她头上,“这一天,想死我了!” 他呼吸平稳放松,气息一点点打着她,却没有半点眩旎,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做。 “阿沧。”颂凡歌侧目看他。 她双手从他的遏制里脱出,反手抱住他腰肢,薄唇扬起弧度,“我也想你。”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久,直到权薄沧听到颂凡歌咕咕咕叫了几声,这才一把将她拉起,“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大挑。”颂凡歌坐在座椅上,伸手去系安全带。 权薄沧率先一步拿到卡扣,闻言笑了一声,利落地给她系上安全带,“是。” 两人没回SQ庄园吃饭,颂凡歌已经饿了,在外面找了家还不错的餐厅。 颂凡歌说是不大挑,因为那些她不吃的食物,她根本不会看,只在喜欢的食物里面选她更喜欢的。 “想不想换一家?”饭间,权薄沧忽然问她。 颂凡歌筷子正在碗里鼓捣,半天不吃一口。 虽然才吃了一点点,但桌上那些菜无论怎么散发着香味,都引不起她的食欲。 “不用,就吃这个算了。” 她就是这样,没食欲的时候,无论吃什么东西都索然无味,换到哪里都一样。 “不试试怎么行。”权薄沧嘴角勾了勾,扯出纸巾按到她嘴上,轻轻擦拭,之后拉着她往外走。 “你生在颂家,吃的都是顶级食品,每种食材都是最顶尖的,厨师也是,但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颂凡歌跟着他,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 她吃的确很好,不管是颂家还是权家,供她食用的东西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层层把关才能送到她面前。 味道和卖相都是一绝,只是她没有胃口罢了。 权薄沧带着她出来,伸手打开车门,等她上去之后启动车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56页 “还卖关子。” 她是真的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但看他这么积极地带她找吃的,她打算一会儿就算不好吃也得吃几口。 车子朝前开车,霓虹灯和高楼大厦被远远地甩在身后,越往前,建筑物越是低矮。 车子在一处小镇停下,一下车,颂凡歌就被周围嘈杂喧闹的声音和场景惊了下。 街道两旁,一张张桌子就随随便便地摆在街边,桌子与桌子之间间隔极近,桌上摆着各种东西,空瓶子被摆到地上,有的倒下,没喝完的啤酒就顺着街道流动。 人群熙熙攘攘,拥挤得不行,一个摊位就一两个人忙活, 颂凡歌愣在原地,有些傻眼。 第51章 欠欠,你是唯一 权薄沧侧目看她愣愣的样子,嗤笑,长臂一伸拦着她。 周围哄闹一片,他的音量也跟着提高,“每个国家生活在顶端的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这种生活。” 黑夜,就是夜生活的开始。 周围的人实在是吵闹,又多又挤,好在权薄沧护着她,她才没被人撞倒。 “要在这里吃吗?”颂凡歌认真看他。 “试试。”权薄沧带着她往空桌走。 这是一家烤鱼坊,同样没有固定的店面,只有一个可移动的烤鱼摊,老板是个微胖的男人,单手握着烤鱼架在翻转。 这一片人同样很多,几乎没有空余的座位。 “要不我们去对面那家吃吧。”颂凡歌指着对面一家比较安静的摊位。 她视力好,能一眼看清摊位上的字,那同样也是一家烤鱼店。 “傻瓜。”权薄沧笑着往她这边靠,“在这些地方吃饭,哪里人多就往哪走,那家才好吃。” “……” 权薄沧选的这家就是人最多的摊位,他长得高,眸子扫了一圈,很快发现一个空了的桌位,带着颂凡歌往那走。 上一桌的人刚走,这会儿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 颂凡歌愣愣地看着,“我们确定坐这里?” 怎么也要等收拾了再来吧,不然这么脏,老板多不好意思。 她一本正经地问,权薄沧却忽然笑了出来。 他家欠欠,真是做什么都可爱。 摊位旁边有摞起来的凳子,权薄沧看了眼,过去拿了一个,换掉了颂凡歌身前的那个凳子。 “坐。” 权薄沧按着她坐下,看了她一眼,之后朝摊位走去,不知道在那边说了什么,然后又返回来坐下。 就坐在刚刚被人坐过的凳子上,一点不适应都没有。 老板娘给旁边的那桌上完鱼,接着来他们这桌收拾,桌上还有一些油渍,手上的抹布在桌上用力一擦,油污在肉眼下看不见了。 但不用想,这样擦肯定不会真的干净,她见过佣人们打扫卫生,都是要消毒的。 颂凡歌坐在凳子上,凳子是塑料的,硬硬的,她有些不习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送菜单过来。 正想问权薄沧想吃什么,抬眸就撞上了他那双勾人的眸子,他单手撑着脑袋,正眯着笑看她。 “怎么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有。”权薄沧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下。 有点可爱。 颂凡歌没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该怎么点菜,周围几桌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吃上了,也没见他们怎么点。 正疑惑着,面前突然端上来一盘鱼,接着又上了一些小菜。 权薄沧看她那样子,不由得发笑。伸手拿给她一双筷子,又给她开了一罐啤酒。 颂凡歌接过筷子,清澈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鱼,满盘的小菜堆在鱼上,像是乱吨,可这又是烤出来的鱼。 权薄沧看着她一脸懵的样子,心里软得不像话,夹起一筷子嫩肉往她那送,“尝尝。” 颂凡歌喉咙动了下,心里着实抗拒这道菜,但这又是权薄沧喂的,挣扎了半秒,果断一口吃下。 “怎么样?”权薄沧问。 颂凡歌嚼了几下赶紧吞下去,面带笑容,“好吃。” 其实她只顾着不要伤他的心,根本没注意味道。 权薄沧这会儿不似在庄园里吃饭,吃得津津有味,他将鱼比较鲜嫩的部分挑到她盘子里,自己吃了那些杂乱的部分。 颂凡歌看着他的好意,实在是不忍拒绝。 算了。 吃了又不会死。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颂凡歌轻笑,夹起一筷子放到嘴里,这回味道被味蕾牢牢抓住,鲜嫩可口的鱼肉刺激着她,让她一下子睁大眼睛。 其实这些东西,味道还不错。 权薄沧笑,“富贵之人吃的都是美味佳肴,多种口味不带重样,但最刺激味蕾的,还是得这些民间得食物,不像贵人那样工序良多,但就是简单粗暴地吸引人。” 颂凡歌猝不及防地听到权薄沧这样的话,抬眸看他 他也正看着她,“这些食物,比工序良多的佳肴,多了分人间烟火。” 人间烟火? 这个词怎么着也不会跟权薄沧联系起来吧。 这样的权薄沧,是颂凡歌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只要站在那里,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巴结,他的表情,从来都是淡默,眼神带着萧杀一切的森严,生人勿进。 第57页 不像现在这样,即使周围都是哄闹的人,刚刚甚至有人撞到他,也没见他脸上有什么寒厉的表情。 颂凡歌放下筷子,顿了顿,“阿沧,你给我讲讲你之前的故事吧,就认识我之前的。” 她认识他的时候年龄不大,但他比她大了四岁,他有很多年她都不了解。 她想知道他的过去。 “我能有什么过去?” 权薄沧嘴角飞扬,张口就来,“要说的话,可能就情史比较多,我算算啊,十五岁那年我有第一个女人,十六岁那年看上了隔壁的校花,十七岁,追了个清纯的妹子。” “……” 颂凡歌埋头不看他,“行了,我没兴趣了。” 权薄沧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眯着笑给她夹菜。 她是天上月。 月亮就该挂在天上,纵然照进他这一方沟渠,那也只能是他的幸运,哪有让她跌落凡尘的道理。 他那些乱糟糟的过往,没必要去困扰她。 · 回到SQ庄园时,已经接近十点。 颂凡歌回卧室洗了个澡,美美地吹着头发,忽然腰间一紧,她被人揽住抱进怀里。 权薄沧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将她秀丽的长发吹着,水汽在她发间慢慢消散,慢慢地,身后的男人呼吸变了味儿。 权薄沧大手往她浴袍下探区,将人抵在化妆台前。 情到深处,颂凡歌忽然被权薄沧咬住耳朵,他轻轻咬了口,轻笑,“欠欠,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本来没什么,他这么一说,颂凡歌忽然想到他说的追别人的事,心里堵得慌。 身体忽然被人翻转,男人贴过来,“也是我第一次心动。” “……” “欠欠,你是唯一。” 他吻着她,两人无线拉扯。 颂凡歌忽然翻身,压住他,“想听你说一遍,为什么叫我欠欠。” “想听?” 权薄沧不甘示弱,将人翻过来,双臂扶着她薄薄的脊背,看着她逐渐沉沦的眼,嘴角笑意越来越深。 他忽然用力向前,颂凡歌不由自主地颤抖,身体本能地叫出来。 “知道为什么叫欠欠吗?” 权薄沧咬住她耳朵,几乎想要将她一口吞下,炙热的气息打在她纤细敏感的脖颈。 第52章 “欠欠”的来历 灼热的气息让颂凡歌身体止不住颤抖,她被权薄沧抱起来坐到化妆台上,触感有些冰凉,可前面的男人,温度却是烫得吓人。 她本就身材完美,加上常年健身,身材曲线如同大写的S,锁骨性感,他指尖在她锁骨轻点,不再动作,含着笑看她。 交缠重叠,颂凡歌眸光迷乱,眼里荡漾出一丝丝妖媚,惹得男人更加难以克制。 就在他正要继续的时候,颂凡歌却忽然出声,“你还没说为什么叫欠欠。” 权薄沧抬眸看她一眼,闷笑,动作完全没有停下,甚至更加疯狂,她差点招架不住,双手下意识地去抱住他。 粗喘的气息妖娆着两人,颂凡歌面红耳赤,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底彻底沦陷。 她被人带着,一路冲化妆台到大床。 她跌倒上去,男人紧紧跟来,宽大柔软的大床瞬间陷下,他朝她轻笑,眼底欲·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我这就告诉你,为什么叫你欠欠。” 说完,他单手握住她手腕,一手掐住她纤细的腰身,矫健有力的人鱼线紧紧贴住马甲线…… 午夜将近,颂凡歌体力告罄。 想着权薄沧应该是不会继续了,她强撑着,不死心地抬眸,“这下该说了吧?” 她都付出了这么多,要他说句话怎么就这么难! 权薄沧伸手将她勾过来,抱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安分地轻轻地在她锁骨上刮动着,他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 “七七,欠欠,有什么不同?” “嗯?” 颂凡歌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权薄沧看着她,忽然,强有力的臂膀绕过她细腰,猛地将她翻过去,手指在她薄薄的背部描画。 “欠欠,比七七多了两个字母。” 颂凡歌被他按住,他的指尖在背部描画,而那正是她比较敏感的地方,她忍着跳动的神经,感受到他指尖写下的字母痕迹。 他指尖在她背部游走,惹了一路的滚烫,写下:a,n 。 七七——qi,qi。 欠欠——qian,qian。 “欠欠比七七多了a和n。” 他俯身贴着她,刻意放慢了语调,嘴角的笑容在她耳边荡漾开,笑如九月末的枫叶,“爱你。” 多了爱你。 颂凡歌没想到欠欠两个字还包含了这样一层含义。 第一次听见她喊欠欠的时候,她不过才十六七岁,正是胆大包天又不受管束的年纪,听见欠欠两个字,气得手里的棒球棍直接就朝他脸上呼。 棒球棍扬在空中,被他单手接住。 画面定格,当时他就那样看着她,英俊的脸上没有怒意,眼眸似笑非笑,晦暗不明,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颂凡歌翻身,看着他性感的薄唇,伸手在他脸上描摹着他的嘴角,跟着笑了起来,“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是征服欲,没想到竟然是情根深种。 权薄沧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这名字你喜欢吗?” 第58页 他觉得欠欠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 颂凡歌不忍心告诉他,这个名字光是看着就让人误会,以为是她欠揍才被叫这个名字的。 她第一次也以为他是这个意思,所以才想打他。 后来又想着可能是“歌”字里面有‘欠’。 等等! “你后来不是解释过是因为‘歌’里面有‘欠’?”颂凡歌豁然收手,目光审视着他。 要不是他这样解释,她早就撸袖子跟他干起来了,怎么会允许他叫这么多年! 权薄沧似是没想到她居然能记住他的一句玩笑话,大手抚着她刚刚被弄得散乱的头发,“都有。” 主要还是第一层。 “这么多年还能记住我随口说的话,欠欠真乖。” 颂凡歌正想反驳他这种自恋得无可救药的话,抬眼,她就发现他眼底慢慢燃起火光,正灼灼地看着她。 那是他能将她碾碎的前兆。 危险! “我看你也累了,你就先睡吧,我今天自己洗。” 说话的同时,颂凡歌一把扯过薄被,将自己身体胡乱地裹住,一路跌跌撞撞,逃似的往浴室跑。 她脑子飞快转动,想着今晚干脆就呆在浴室算了。 只是还未触及到那扇可以救命的浴室门时,她就被人从身后抄起,连人带被抱了起来。 “我看你笨手笨脚的,帮你一把。” 帮你妹! 走到浴室门口时,颂凡歌眼疾手快地死死扣住门框,怎么着也不肯进去。 “权薄沧,巧取豪夺算什么好汉,你放我下来,有种我们去擂台上决一死战!” “你试试,就知道我有没有·种了。”权薄沧轻笑,视线落到她被薄被堪堪盖住的身体,伸手…… “你干什么!流氓!”颂凡歌双手护在胸口,防止被他看光。 权薄沧趁着这个时候,立马进了浴室关上门。 他将人放下钳制住,手掌顺着颂凡歌的身侧流畅曼妙的曲线往下方·摸·去,倏地将她的一条腿提起来,支在洗手台沿上。 他手心炙热,使她一条腿都滚烫起来,他声音低沉沙哑,“叫你欠欠那天,我特么就想这么干了!” 颂凡歌应付着权薄沧,闻言,想到他曾经差点吃了她的样子,“禽兽!那时候我未成年!” 他按住她乱动的小手,讥笑,“你要不是未成年,你以为你那次真能逃得过?” 当他是当代柳下惠么? “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你这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午夜时分,有人辗转反侧,有人酣睡如梦,有人正值良宵,千金一刻。 …… 工地的进度有条不紊地进行,将全部的数据了解完之后,颂凡歌接手了项目的全部运转大任。 考核进入了关键阶段。 “七小姐,今天徐总从国外洽谈回来,按规定,您需要去机场接他。”小黎将颂凡歌今天的行程安排递上来。 颂凡歌手指在电脑上敲打,没多久便结束了一项小黎看不懂的进程。 她视线落到那张纸上,拿起来,看着那个名字,讥笑一声,“带上东西,出发,接人!” 车子飞快地在公路上行驶,颂凡歌开着车,身后,小舒的车紧紧跟着。 忽然余光瞥见什么,车内镜里,颂凡歌嘴角的笑带着讽刺。 “小黎,前面有个小镇,你一会儿坐小舒的车,我有点急事。” “七小姐,你怎么了?”小黎有些担心,“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黎明面上是颂家派来监视颂凡歌的任务执行情况,实际上是个医生,最擅长的是外伤处理。 颂业盛和白露终究舍不得女儿在工地受苦,就怕她受伤。 “不用,我就是想泡个温泉。” 颂凡歌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一会儿你带小舒去给我拿点东西,说是我很重要的文件,就说你不会开车,让他送你,急用。” 小舒当然不会轻易离开颂凡歌,但颂凡歌的文件实在是要得急,也就十分钟车程,他心底斟酌几下,赶紧启动车子。 两辆车在小镇前分开,一辆朝后,一辆进入小镇。 小镇人烟稀少,经过水泥工厂时,颂凡歌忽然停了车。 她的车子停下,没多久,数十辆车子直接将她的车团团围住,一时间水泄不通。 每辆车上下来四五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面露凶光。 最前面的车上下来个中年男人,手上纹着条青龙,脖子戴着大金链子,跨着大步子朝她的车走来。 “小姐,出来让哥几个见见怎么样?” “真要我下来?”银铃般动听悦耳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急着见阎王呢?” 中年男人似是对这种豪门小姐放话的手段屡见不鲜,哈哈笑了几声,“有人出钱买你性命,你出来哥几个给你痛快点。” “那你呢,想要全尸还是肉酱?” 男人没了耐心,手上的青龙在阳光下张牙舞爪,模样凶狠,他抬手就朝颂凡歌旁边的车上踹去。 朝身后的一众手下吩咐,“做得干净点。” 男人说完,脸色难看地坐到旁边的水泥袋上,等着手下把人杀了完事儿。 妈的! 刚刚车里那小妮子,声音居然有些恐怖! 真是见鬼了! 第59页 男人还在想着这次的酬金,忽然就听见东西砸地的声音,接着,所有的手下全都倒下,仿佛真死过去了一般。 “你!” 男人倏地站起来,差点没站稳,战战兢兢地望着从车里下来的女人。 入行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各种血腥的场面,混帮派的,跟人厮杀是最常见的事情,可眼前一点血腥都没见,却让他颤抖不已。 “你……你别过来!” “五老虎。” 颂凡歌长腿笔直,步子优雅,嘴角带着冷笑,“胆儿挺肥啊,赚钱都敢赚到我头上了。” 第53章 他把小夫人弄丢了 五老虎并不认识颂凡歌这张脸,但认识她手里握着的树叶。 那是能瞬间杀人的东西! “救命!” 五老虎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又连忙挣扎着爬起来,仿佛看见阎王似的,顾不得任何其他东西,只有一个逃生的念头。 “别过来!别过来!” 五老虎在一堆车里奔跑,像疯了一样,浑身颤抖,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猛地摔倒在地。 “别杀我!” 五老虎看着慢慢悠悠走过来的颂凡歌,双手撑在身后向后退去,仿佛她就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别杀我,求求你。”五老虎求生欲极强,看着颂凡歌走近,直接跪了下来。 “姑奶奶,姑奶奶,当年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不再犯了,真的,我真的改了,你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这次,这次也是有人出钱买你性命,我们老大吩咐我来办,我不能违抗啊!” “别杀我,求你。” 说着,五老虎竟然哭了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小姑娘面前颤颤巍巍地求饶。 “五老虎。”颂凡歌开口,蹲下来看着他,“看来你好像是没长记性啊。” 五老虎看着眼前这人,想到了几年前他的帮派被人剿灭的场景,那晚,这人一身棒球服,戴着面具,直冲帮派而来,一双眼睛狠辣,决绝…… 新闻连连报道了多天,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主导这一切的,那时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亲手,将这个危害江城边境的黑帮全部粉碎! 怕。 全身心地害怕。 …… 小舒心里牢牢记挂着沧爷的吩咐,一刻也不敢怠慢,从到颂凡歌说的文件所在地再返回,他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到了原始和颂凡歌分开的地方,远远地,小舒就看见了颂凡歌的车,却不见她人影。 糟了。 小舒突然后背发凉,小夫人一直都想着跟沧爷离婚,最近这段时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在想方设法干坏事? 被自己的想法吓住,小舒赶紧下车,跑到颂凡歌的车窗边查看,里面真的没人! “你找什么,七小姐刚刚不是说她想去洗手间吗?”小黎跟着下来,疑惑地看着小舒在原地懊恼自责的样子。 “你不懂!” 小舒气愤地看着空下来的车位。 沧爷保镖如云,比他身手好的数不胜数,但沧爷只选了他来保护小夫人,这样深重的信任,居然被他辜负了。 他把小夫人弄丢了! “你没事儿吧?”小黎伸手在小舒面前晃了晃。 怪事,小舒下颚紧紧绷着,脸色铁青,两个眼珠子一动不动,胸脯上下起伏着,双拳紧握,站得笔直。 “从医学的角度看,你这是情绪变化过大了。”小黎认真地分析小舒的状况,“不要紧张,深呼吸,来,跟我练习。” 颂凡歌从不远处的副食店买了瓶水出来,一眼就看到小黎手心向下手掌向上,慢慢从上往下移动,一边吐气,表情放松。 她身边,站着好像塌了天的小舒。 “做什么呢?” 颂凡歌走过去,递了一瓶水给小黎,又给小舒一瓶。 小舒看着手里的水,又看着颂凡歌,两眼瞪大,愣了半晌,“小夫人您没跑啊。” 小黎正喝着水,看见小舒一脸认真的模样,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豪迈地一掌拍在小舒胸口。 “兄弟,你想什么呢,谁逃跑往厕所跑啊!” “哈哈哈哈咳咳咳……” 颂凡歌无奈一笑,伸手给小黎顺气,看着小舒一副天不亡我的表情,摇头轻笑。 “放心,就算末日来临,我也会带着你家沧爷再跑。” 颂凡歌掐着时间,看两人喝得差不多了,开车前往机场。 机场内人员繁多,接机的人很多,今天要接的这位徐总是颂氏里出了名的清廉,坐飞机从不花钱走私人通道。 颂凡歌三人等了一些时间,那位徐总才走了出来。 小黎作为颂凡歌的助理,立马殷勤地招手,“徐总,这边。” 徐总年过半百,神采奕奕,清廉两字仿佛写在他的气度里,温和地跟小黎微笑,又看向一旁的颂凡歌。 “这位就是本次要接受考核的七小姐了?” “是,我是颂凡歌。”颂凡歌扯了个笑容,“你好,徐总。” 徐国忠,你终于送上门来了。 第54章 炫妹狂魔 徐国忠不像是其他的高层一样冷漠疏离,他身上永远给人一种温和的气质,无论是合作伙伴还是集团的同事,对他的评价都很高。 第60页 颂凡歌接到徐国忠之后,给他安排了车子,之后带着人回到项目工地。 “七小姐的报告做得还不错。” 徐国忠坐在办公室内,看着颂凡歌这几天的成果报告。 “工地上的各种数据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筹备新一轮的资金,我是颂氏集团房地产部门的最高管理人,很多决策都要我经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颂凡歌点头,“那就先谢谢徐总了,有事,我一定会找你。” 她笑着转身,嘴角的笑容有些讽刺。 徐国忠,如果她最近的调查没出错的话,那他和徐清慧的关系可真不一般。 让人震惊的不一般。 颂凡歌眸子里迸发出恨意,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前世徐清慧跟陆桥桥囚禁了她之后,她受尽磨难,起初她料定了徐清慧和陆桥桥肯定得意不了多久。 她太了解两人的尿性,要说她们野心勃勃还说得过去,但根本没有运转颂氏这艘大船的本事。 但半年过去了,颂氏却依旧运转得很好,这让她不得不怀疑,颂氏出了内鬼。 至于徐国忠是不是幕后之人,尚未可知,但他绝对是个该死的人。 吞并颂氏,好大的野心! 小黎和小舒等在门口,见颂凡歌出来,两人一起走过去。 “七小姐,徐总是不是特别好?”小黎双手抱着文件,一脸崇拜的模样,“你可能不了解,徐总为人很亲和,跟那些高高在上的老总都不一样。” “是吗?”颂凡歌指尖在文件上轻点,轻笑,眼里晦暗不明,“徐国忠,是挺不一样的。” 小黎是个较为单纯的姑娘,闻言很赞同地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七小姐,你预约的那家公司老总回复了,说可以一谈。” 颂凡歌在集团接受考核的事情,只有集团内部少部分人知道,外界对此都不了解。 她是以本次开发的房地产项目负责人的身份约的人。 颂凡歌带着小舒跟小黎,来到那家公司地点。 对方公司的人看见来人,态度良好地过来招呼他们,“请问是颂氏集团的负责人吗?您几位稍等一会儿。” 说着,接待员将他们领到等候区,很贴心地送上了咖啡。 “七小姐,这次能成功吗?” 小黎眼珠子四处转了转,看着富丽堂皇的陈设,有些担忧,“我听说这家老总特别苛刻,您要是跟他合作,万一他很难伺候怎么办。” 来之前她查过资料,这家老板特别死板,名声特别不好。 “不会,只要是商人就能谈下去。”颂凡歌看着咖啡杯上的漂亮的拉花,勾了勾唇。 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图,就没有谈不拢的单子。 “我相信你。”小黎朝颂凡歌比了个大拇指。 看着颂凡歌姣好的面容,小黎有些微微愣神,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大一定很好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真的出落得这么水灵。 她单单是坐在那里,身边的一切就都成了摆设。 “七七!”忽然一声响亮的男声在偌大的等候室响起。 颂凡歌抬眸,就见颂铭清编着一头蜈蚣辫,头顶上还插着一撮火红色的鸡毛,穿着一身花色拼接西装,露着他招牌的八颗大白牙朝这边走来。 “六哥。”颂凡歌看着颂铭清那一身闷骚的装扮,“你这穿得怎么跟花公鸡似的?” “去去去!”颂铭清大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哥我这叫时尚!” “是是是,时尚。” 颂凡歌实在是没从他那一身颜色跟彩色马赛克似的装扮上看出时尚,昧着良心拍马屁,“我哥绝对是世界上最时尚的男歌手!” 颂铭清看她一身女士小西装,又四处看了看,“怎么,来找李总谈事情?” “嗯,拉资金。” “你这么快?”颂铭清难以置信地看她,“七七,你这速度有点瘆人啊,第一项你就完成了?” 颂铭清赞赏地点点头,“真不愧是我颂铭清的妹妹,办事能力就是强。” “六哥你来这边做什么?”颂凡歌问。 闻言,颂铭清很是骄傲地抬高下巴,双手扯住衣服领子,“拍大片,帅吧?' 颂家基因很好,家里孩子都个顶个地颜值高,颂铭清那张脸是真的帅,但……那身装扮真的让她觉得像花公鸡…… 这可能就是艺术吧,她看不懂。 不过颂凡歌说违心的话向来不打草稿,大拇指立马竖起,“帅爆了!” “李老头现在在开会,一时半会回不来的。”颂铭清拉着颂凡歌往外走,“走,哥带你去哥的拍摄室看看,让你看看你哥刚拍好的大片,贼帅!” 颂凡歌赶紧阻止他,“不行,我来办正事的。” 颂铭清笑,“我跟你说啊,那个李总,就是个顽固的老头,不过你放心,有你哥在,肯定给你拉到资金,走走走,玩去。” 笑话,他颂铭清的妹妹还拿不到资金,那他这张脸不要算了。 “你俩,哪儿凉快哪儿玩去!”颂铭清推着颂凡歌往前走,回头喊愣在原地的小舒跟小黎。 “哥,等一下!” “有哥在你怕什么,不就是融资嘛,我明天就给你拉,保证让你完成任务。”颂铭清两手推着颂凡歌。 第61页 “我的包!”颂凡歌欲哭无泪,想要回去拿包,求助地看着小黎,“小黎。” 那时权薄沧送她的包。 设计师昨天刚送来的,她可喜欢了。 小黎将包送到她手里后,颂凡歌才乖巧地跟着颂铭清走,警告般地看着颂铭清,“说好了啊,一会儿你别嚷嚷我是你妹妹。” 颂铭清是当练习生出道的,大家都不知道他是颂家孩子。 凭着超高的颜值和出众的业务能力,他在一群耀眼的男孩子里脱颖而出,很快就成团出道。 他现在是娱乐圈顶流,他的团队也是目前国内最受欢迎的团队。 简单来说,他各方面都很出众,就是有点喜欢炫耀别人没有的东西,比如……妹妹。 刚走到拍摄室门口,颂铭清大嗓门就嗷了起来,“起来起来,打游戏伤身体懂不懂,年轻人,中午也要拿出干劲儿啊!” “你别这么大声!”颂凡歌下意识地往颂铭清身后躲。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摄影室内大多数人都走了,就他们团队的几个人在那打游戏。 年轻人,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可是颂凡歌说这话时已经晚了,团队的人已经注意到这边,一个个眼珠子跟发光了似的,扔了手机就往这边走。 “铭清,这是你妹妹啊?” “呀,你妹妹咋长这么大了。” “妹妹好,你也叫我哥算了。” “去去去,他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叫我哥,我是大哥。” “……” 颂凡歌自认自己武力值强大,完全不用惧怕任何人,但每次来颂铭清的团队玩,她都弱小得像只小猫咪似的。 这都多少年了,这些人的热情程度可是一点没减啊。 颂凡歌觉得自己都快二十的人了,要是还像以前一样脸红就太尴尬了,于是她赶紧微笑,“你们好,我是……“ “这是我妹妹。” 颂铭清站在颂凡歌身边,轻咳一声,表情那叫一个傲娇至极。 “欸欸欸,我说你们都别看了,我妹妹很害羞的。”颂铭清看着眼前七八双眼睛盯着颂凡歌,眼神嫌弃。 但心里别提多么爽了,他的兄弟他最清楚,他们的眼神都没有恶意,就是单纯的羡慕。 这些人别说妹妹,连个弟弟都没有。 “行了行了,去工作吧。”颂铭清手一挥,“我妹想看看我的写真,欸,没办法,妹妹嘛,都比较喜欢粘着哥哥。” 说着,颂铭清推着颂凡歌往里走,期间还不忘炫耀一番,“从小到大都这样,真是让人头疼。” “……” 颂凡歌这时候保持闭嘴,从小到大,她可太多次被迫“粘着哥哥”了。 第55章 我喜欢他五年了,你敢跟我抢 颂铭清调出刚刚拍好的照片,一张张在电脑上给颂凡歌看。 他那帮兄弟就眼巴巴地跟在身后,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看着那副妹妹“主动”看哥哥的照片的画面。 看了照片,颂铭清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拍了拍脑袋,看着颂凡歌,“我那还有两张最好看的,等着,哥给你拿去。” 说完,马不停蹄地跑了。 正好拍摄也开始了,其他人也都散开,颂凡歌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那群跟颂铭清年龄相仿的人在摄影室内摆出各种动作。 那些人一个个脸上都是很满意的笑容,但都有一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感觉。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权薄沧。 他也本该是这种,出身高贵,一心朝着梦想发展,但她记得他好像说过一句话:这天底下,多的是你没见过的人间疾苦。 那时候她不懂他的意思。 前几天,他带她去吃地摊烤鱼,他说人间烟火。 正想着,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阴影,颂凡歌抬眸,就对上了一双想要杀人般的眼睛。 女人目光狠辣地看着她,“小贱人,居然敢背着我勾引颂铭清!” “你,谁啊?”颂凡歌亦是目光不善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我步诗?呵,装什么清高!” “步诗?”颂凡歌冷笑,看着这人跟脑残没什么两样,“你以为你是尿不湿吗?哪来的狗脸跟我耀武扬威。” 颂凡歌眸子扫过,眼神的女人穿得要多浮夸有多浮夸,一身的打牌,香水味浓厚。 她被人打断思路不说,这人还上来就开骂,真是上赶着找死。 步诗显然是被气得不行,胸脯上下起伏,“我说他们怎么就不让我做MV女主角了,原来是被你给截胡了!贱人!” “再骂一句试试!”颂凡歌冷声,“原来是个被人赶走的女主角,我看你长得也不错,别人不要你,估计是你脑残不好治,费钱。” 要不是看在颂铭清向来业务至上,她在这里闹事让他不好做的份上,她现在就撕了这女的。 “这世界上真是,瞎了眼的人少,瞎咧咧的狗多。” “你说什么!” 拍摄那边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吵架,几个人一见是颂凡歌跟人吵起来了,二话不说赶紧跑了过来。 “步诗,你做什么,这是铭清的妹妹,你别瞎说!” “妹妹?”步诗看着颂凡歌,“颂铭清只有一个哥哥,哪来的妹妹,我看八成是个狐狸精,勾引铭清!” 第62页 步诗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早就暗恋颂铭清,但无奈颂铭清一直不搭理她。 上次她面试MV女主角被拒后,她就开始盯着这次的选角,扬言圈里哪个小花敢参与这次拍摄,她就封杀谁。 “你以为你能成功吗?” 步诗恶狠狠地看着颂凡歌,“我告诉你,我喜欢他五年了,你敢跟我抢……” 话还没说完,步诗脸上瞬间布满水渍。 颂凡歌握着水杯,眼神冷厉,“原来你这种垃圾缠了我哥五年,你也配?” 颂铭清还没成年就参加选秀出道,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圈里很多人没把他当回事。 有次颂凡歌探望颂铭清,无意间撞见有人给他下药,企图生米煮成熟饭。 但那次被颂凡歌撞破了,将人揍了一顿送到了警局。 后来听说那人被保释了,幕后之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居然敢缠着她哥五年! 第56章 你说,我们是不忘了做什么 颂铭清手里拿着刚到的杂志样刊,大步流星地朝摄影室去,就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跟颂凡歌夸自己一番。 结果还没踏进室内,就听见女人的一声尖叫。 那一大杯水直冲步诗的脸而去,她现在满脸都是水,头发上也是,整个人狼狈不堪,恶狠狠地瞪着颂凡歌,下一秒,卯足了劲儿提起一旁的凳子,猛地朝颂凡歌砸去。 步诗家算个豪门,从小家里就请了教练帮助她习武,所以她还是有些身手的,不然她不会这么张扬跋扈。 沉重的凳子直冲颂凡歌的脸,旁边的队员傻了眼,纷纷伸出手去拦截,但似乎都晚了一步。 就在大家以为那凳子就要砸到颂凡歌身上时,颂凡歌寒眸一瞥,伸手,一把抓住凳子,再用力。 砰! 凳子砸地,就砸在步诗的旁边。 那声音实在是太大,惊得在场的人一个激灵,步诗更是严重,脸色惨白不堪,“啊!你……你竟敢……” 步诗吓得口齿不清,心里对颂凡歌又恨又怕,恨她居然敢这样羞辱她,但又怕她真敢乱来。 从刚刚的抢凳子里,步诗看得出来,这个女人身手绝对不简单! 再一抬眼,步诗就看到了从门口火气冲冲进来的颂铭清。 “铭清。” 步诗白着一张脸,过去想要拉住颂铭清的手臂,“你们挑的是什么女主角啊,一点都没有教养,她竟然敢打我。” “你说什么?”颂铭清抽开自己的手,眸子瞥向她,眼神冰冷得可怕,“教养?” 步诗却没能看懂他眼里的情绪,“是啊,你看这个凳子,都已经坏了。” 试问江城哪个有教养的女孩子会这样暴力? 那凳子何止是坏了,被颂凡歌砸到地上,直接就碎成了几半,木制的凳脚断开,尖锐得吓人。 颂铭清阴沉着脸,眸子扫过步诗,“养不教,父之过。” 步诗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颂铭清迟早会是她的菜,刚刚被颂凡歌吓得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起色。 “铭清,她这种人,又暴力又猖狂,就是得给她点苦头……” 步诗还没说完,就见颂铭清脸上泛着异样的笑,“你家好像是开娱乐公司的。” 不是问,是陈述。 “明天,你家公司可以关了,你,也滚出娱乐圈,你这种毒瘤,不配出现在圈里!” 颂铭清这些年来娱乐圈里,隐藏颂家少爷的身份,他喜欢唱歌跳舞,努力最一个小透明成了今天的顶流。 他跟最普通的人一样,没有用任何权力去给自己行方面,认认真真走好每一步。 颂凡歌知道,颂铭清这是要给她出气了,心里不由得一暖。 “你说什么?” 步诗明显不相信颂铭清的话,“颂铭清,你以为你是谁,步家在娱乐圈占有多厚重的地位你难道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肯追你……” “再说一句,你连国内都待不下去!”颂铭清怒然看她,“今天那凳子要是你砸的,结果就不是这样简单了!” 敢欺负七七的人,还没有出生! 颂铭清本着不打女人的原则,两侧双拳紧握,朝助理看去,“带走,执行。” 助理二话不说将步诗“请”了出去,步诗恶狠狠地瞪着颂铭清,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 她没想到的是,她家真的大祸临头了。 “七七,有没有不舒服?”颂铭清处理完步诗,眸子在颂凡歌身上扫来扫去,“被打了没?” “没有。”颂凡歌笑,“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小时候打架。” 颂铭清跟颂凡歌和颂铭舟是同一年的,只比他们大了几个月,所以从小上学都是一个级的。 颂铭清自然知道颂凡歌小时候打架的事。 “那又怎么样,我颂铭清的妹妹,不能弱。” 颂铭清一把拉着人往外走,看见队员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行了,都别看了,我带我妹出去转转。” 队员们刚刚本想帮颂凡歌来着,但都被她那一凳子砸到给吓到了,这时候个个不知所措。 “哦哦,要出去啊,去吧去吧。” 有个队员倒是胆子大,从另一侧搂住颂铭清的肩膀,“哥们儿,我说你这妹妹,有点剽悍啊。” “你才剽悍,你全家都剽悍!”颂铭清一脚踹过去,眼神不善,“这是我家最温柔的。” 第63页 “……” 颂凡歌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实在是不好意思认领这个“温柔”,还是最温柔。 “去哪儿?”出了摄影室,颂凡歌问。 颂铭清一头的蜈蚣辫在光底下特别扎眼,“带你吃好吃的,这附近有家餐厅刚开,来了位大厨,你肯定喜欢,走走走,哥带你去。” 说完,颂铭清拽着颂凡歌就走。 “哥。”颂凡歌忽然叫他,眸子笑眯眯的,“你今天使用权力去对付人,太让我感动了!” 要知道颂铭清可是从来都在家扬言,说要凭自己的真本事混娱乐圈的。 “是吧?”颂铭清笑得合不拢嘴,忽然眼神审视着颂凡歌,“那我是不是你最好的哥哥?” 这种问题从小回答到大,颂凡歌早就练就了一套超流利的说辞。 “当然,哥你是对我最好的六哥,也是全天下最好的六哥!日月都不能与你争辉,钻石见了你的脸都要避让三分!你简直上天对我莫大的恩赐,有了你,我的人生才会更加完美!” 一口气说完。 “咳。”颂铭清嘴角抿着笑,“其实我也没那么厉害,就厉害一点点,不过既然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那就只能接受了。” “……” “对了,你刚刚怎么夸我来着,说我这身衣服很帅?” “是啊。” 颂凡歌看着颂铭清满头花花绿绿的蜈蚣辫,加上五颜六色的丝带,再配上“艺术”般配色的西装,立马狗腿子附身,“哥你最帅!” “走,吃大餐,想吃啥哥给你买啥!” “谢谢哥哥!” 出了大楼,夏日的阳光迎面而来,照射在颂凡歌脸上,暖烘烘的很是暖和,她的笑犹如夏天的骄阳,明媚且温暖。 只是刚踏出去,那笑容就凝滞咋了脸上。 “哥,你说,我们是不忘了做什么……” 第57章 权薄沧,你真想得出来 颂凡歌很快赶回去,好在李总刚好开完会,她没错过时间,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她丢了单子不要紧,但这次是以颂氏的名义约的人,要是把她爸这几十年守的信用招牌给砸了,那她就真的不孝了。 谈话的结果在颂凡歌的掌控之内,李总虽然条件苛刻又古板,但其实他是个特别好的合作伙伴,颂凡歌给的条件足够诱人,他自然也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七小姐,你太厉害了!” 知道颂凡歌顺利拿下李总的投资后,小黎双眼泛起泪花,一脸犯花痴的样子,“不仅人漂亮,而且能力还这么强。” 小舒跟在颂凡歌身后,也是一副佩服的表情。 这个李总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虽然讲原则,但是全都以利益为主,能让他投资的项目,除了赚钱的,那就是得很赚钱的。 小夫人居然十几分钟就让他敲定决策,确实够厉害。 不愧是沧爷的女人,确实有手段有能力。 小舒看着颂凡歌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和沧爷闹别扭,他们确实挺配的! 颂凡歌带着两人出来,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权薄沧的电话号码她没存,但烂熟于心。 “欠欠。”权薄沧的声音永远带着磁性,“在哪呢?” 打算去吃饭。”颂凡歌坐上车,等小黎上车后,启动车子,“你呢,在做什么?” “哦,这样啊。”权薄沧坐在椅子上旋转,长腿搁到桌上,握着手机眯笑,“那我来找你。” “不行。”颂凡歌想也不想地拒绝。 两人离得太远了,他每次找她都是自己开车,也太累了,何况他还要上班。 “我不!”权薄沧闷着气。 颂凡歌单手把着方向盘,听见他这赌气的话有些想笑,“你乖,我今天早点下班来陪你。” “行。”权薄沧搁在桌上的皮鞋铮亮干净,整个人不羁狂傲,“你不陪我,我就去找其他女人,找一个比你乖巧一万倍的。” “……” “欠欠,我数三声。” 颂凡歌无奈一笑,听着男人的声音,轻声哄他,“这顿我们不一起吃,我今天回去给你做饭?” 她每次给权薄沧做饭,他都吃得干干净净。 她的厨艺应该还不错。 “做饭先记着,等你闲下来再说,先吃饭。”谁要她每天忙完事情再回去给他做饭了,“三。” “给你买东西,想要什么。” 颂凡歌忽然有种大丈夫在外打拼,电话里哄自家小媳妇的感觉。 “买了东西也要一起吃饭。”权薄沧语气不容抗拒,“二。” “你还真数。”颂凡歌气笑了,“权大总裁,你幼不幼稚,你还记得你多少岁……” 这个年纪,都能当爹了。 “一。” “……” 没有人说话的时候,气氛很容易陷入诡异的沉静,比如现在,权薄沧数完一后,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颂凡歌想着要不各自开一半的车,找个中间地点吃饭,却忽然听见耳机里权薄沧低笑一声。 “零点九。 “零点八。” 颂凡歌被他逗笑,“这样吧,你准备好了就出发,我也往你那开,在中间找个餐厅吃饭,怎么样?” 她想让他多休息。 “谁要跟你同时开车。”权薄沧深邃的眸子有着得逞般的笑意,“我不来了,随便弄点吃的。” 第64页 权薄沧挂了电话,起身就往外走,想到马上又可以见到她,走起路来不禁脚下生风。 不来了? 颂凡歌听到耳机里电话挂断的声音,有些疑惑,还有些失落,她其实也很想跟他吃饭,只是更希望他休息好点。 算了,今晚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 颂凡歌带着小舒跟小黎,找了一家她比较喜欢的餐厅,几个人进去,点了菜。 上菜需要一定的时间,等着等着,包间的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在颂凡歌的注视下。权薄沧长腿迈进来,眸子洋溢着笑意朝她走来。 小舒这时候情商立马上线了,一把将还在追剧的小黎拉起,“这里面冷,我们去外面吃。” “欸欸欸!”小黎不明所以,“这里挺好的,我不冷!” “我冷!” 小黎一转身,就看见迎面进来的权薄沧,脸上顿时泛起花痴,却被小舒一把拽着,“不准看!” 颂凡歌看着突然情商突飞猛进的小舒,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就到?”颂凡歌看了眼刚刚挂断电话的时间,唇角勾起,“这么快就来了,沧爷,您玩我呢?” 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他肯定就在附近。 眼下,高大威猛的男人走到她跟前,坐下,脸上收敛了笑容,像是忽然才看见她一样,“靠,这些服务员整我呢,说是这间包间没人!” 颂凡歌单手撑在桌面上,眸子盯着他,面带微笑,不说话。 权薄沧眸光闪了闪,“你骂我吧,我涉世未深,被骗了。” 颂凡歌换做两手捧着脸,十指纤纤贴着精致的小脸,静静地看着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他们两个怎么自己走了,我还想一起吃饭来着。”权薄沧忽然站起来,“怎么这么见外,我去叫他们回来一起吃。” 忽然被人拽住手腕,权薄沧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又用力压了下去,回眸,漆黑的眸子带着懵懂,“怎么了?” “坐下吃饭。” “不好吧。”权薄沧俊美的脸上微微皱起眉毛。 颂凡歌立马松开手,“那你去吧。” “还是算了。”权薄沧瞬间坐回椅子上,一点都不带别扭,“这里温度低,别把人冻感冒了。” “真服了你了。”颂凡歌说着,身子忽然朝他那边一歪,靠在权薄沧身上。 这个男人,做什么她都好喜欢! 权薄沧手臂立马将人揽住,眸子染着深深的笑意,忽然,他低头,嘴唇堵上她的唇。 半晌后放开,看着颂凡歌微肿的粉嫩唇瓣,嘴角带着不羁的笑,“想死我了!” 天知道他和她分开后有多想! “那你呜……” 颂凡歌还没说完,嘴上忽然又被人堵住,权薄沧的技术很好,很快她便没了力气,任由他抱着,将这个吻加长加深。 第58章 黑道势力剿灭 翌日一大早,一桩关于江城边界黑道势力被剿灭,犯案的人全部被抓获的新闻,成了江城最大的热点。 毒瘤被拔,一时间人人拍案叫好。 陆桥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要债的正在她的病房,双手在她身上乱来,嘴里骂骂咧咧。 “大哥,你说了好好疼人家的。”陆桥桥娇声。 “别乱动,再动老子弄死你!” 陆桥桥面上笑着,心里吓得半死,不敢乱动,只能委曲求全。 在这里这么多天,这些人只要找到空子就会来找她,他们找不到徐清慧,就来找她要钱。 可她哪里来的钱! 她不敢报警,也不能报警,偷偷跑了又被抓回来,只能生生忍受着他们的凌辱。 刚刚说的那个黑帮,是徐清慧的公司帮着洗黑钱的黑帮,公司被颂凡歌弄破产之后,那个黑帮走投无路说是要杀了颂凡歌。 可是现在颂凡歌没死,那个黑帮居然被剿灭了! 谁有那么大的能力? “你说你一个姓陆的娘们,还敢一次次威胁老子,说你是颂家九小姐。” 五大三粗的男人压着陆桥桥,看着她的样子,笑得疯狂,将陆桥桥的思绪拉回来。 “你要是颂家小姐,那老子就是天王老子!” 陆桥桥虽然不是绝对惊艳型的姑娘,但好歹也算个中等,加上颂家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吃穿用度都很好。 这些年她保养得特别好,昂贵的护肤品保养出来的皮肤,比外面的那些女孩子好了很多。 要债的也是抓住了她的软肋,只要有空,就要来狠狠要她几次,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屋外,还有人在等着。 皮糙肉厚的男人狠狠掐了一把陆桥桥,“家里开个小公司的,也勉强算个世家小姐,老子还没玩过豪门小姐呢,真过瘾!” 陆桥桥每次都会陪着笑,这一次也一样,听见这样的话,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大哥,那你想不想要睡个颂家真正的小姐?”陆桥桥抱着那男人,“就是颂凡歌,你想要的话,我帮你……” 啪! 陆桥桥还没说完,脸上忽然被扇了一耳光,“臭娘们,给老子挖坑呢!” 让他去找颂凡歌,那个全江城都不敢惹的颂家小公主,这不是让他去找死呢嘛! 江城人人都知道,颂家不能惹,他家那个小公主,更是不能惹,从多年前就不断有颂家人为了小公主对付人的事情发生。 第65页 “看来老子今天对你太好了!”凶狠的男人扬起手,又是一耳光。 陆桥桥被打得哭了出来,心里对颂凡歌的恨意更加强烈。 对,所有人都知道颂凡歌不能惹,但是这些人,却敢一次次地欺负她,就因为她是个养女。 凭什么! 凭什么颂凡歌就能拥有她想要的一切,而她什么都没有! 陆桥桥双手指甲狠狠地陷进肉里,直到掐出血来。 这一切,明明是她脑子里想的,该是颂凡歌来承受的,现在躺在别人身下委曲求全的,应该是颂凡歌才对,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她! 为什么! 她恨命运的不公平,恨世道的不公平! 从开始到结束,几个要债的从一身渴求,到一身轻松。 陆桥桥欢笑着送走几个人,躺在床上,衣裳大开,目光越发狠毒。 是夜,暮色垂下。 医院走廊空空荡荡,一片死寂,整个走廊里只有值班护士翻页的声音。 陆桥桥打开手机,在通话记录里面找了许久没找到,终于想起来,在黑名单里找到了一个国外的号码。 那是她亲生父亲的号码。 徐清慧跟她说起她身世之后,那个她所谓的亲生父亲也给她打过电话,可惜那时候她身为颂家九小姐,哪里瞧得上哪个给人做上门女婿的亲生父亲。 电话拨了出去,陆桥桥的心随着一声声的铃声跳起来。 在这之前,这个手机无异于废物,颂家不理她,徐清慧也没有消息,她平时的一些狐朋狗友又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人,她根本没有地方求助。 警局……她不能! 电话很快被人接起,陆桥桥立马握紧手机,“爸爸,我是桥桥……” 之后进行得很顺利,陆桥桥将自己的遭遇跟亲生父亲说了一遍,又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别人的残忍手段。 虽然自己多年不认这个父亲,但她毕竟是他的女儿,她突然求助,她的父亲肯定是想帮她出头的。 挂断电话,陆桥桥嘴角的笑容恣意地扬了起来,等父亲来了,她要找一帮人,狠狠地蹂躏颂凡歌! 可下一秒,她嘴角的笑容就再也扬不起来了。 陆桥桥惊恐地看着门口的笑容深深的女人,瞳孔紧缩,立马将手机藏到身后,“颂凡歌,你,你来干什么!” 不止是颂凡歌一个人,她身边,还带着那条特别讨厌陆桥桥的德牧,皮蛋。 皮蛋见着陆桥桥,永远都是咬牙切齿的样子。 颂凡歌怕吵到附近病房休息的病人,之前对皮蛋一直安抚,它现在才乖乖地坐在地上没有乱动。 但是从见着陆桥桥,甚至是刚刚在门口闻到陆桥桥的气息开始,皮蛋一直龇牙咧嘴。 颂凡歌走进去,慢条斯理地坐在陆桥桥对面的病床上,淡定从容地看着一脸惊慌的陆桥桥。 笑,“怎么,你父亲回来了,给你撑腰,你怎么还是怕成这个样子?” 第59章 她是组织最锋利的刀 陆桥桥打电话之前怕有护士过来查看,特意关了灯,现在只有窗外大灯的灯光照进来,正巧打在颂凡歌的脸上。 “抖什么?”颂凡歌眸子里荡漾着痛快的笑意,“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父亲回来是救你出水火呢,还是飘过大洋过来送死?” 此刻,在陆桥桥看来,颂凡歌脸上的笑,就犹如杀人的刀。 “颂凡歌,你不会一直得意的!” 陆桥桥白着一张脸,努力做出跟颂凡歌一样的气势,“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杀了你!” 她相信,爸爸一定会救她,她是他的亲生女儿,虽然之前不肯认他,但现在他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徐清慧说过,爸爸手下有国外的黑帮,势力庞大,手下还有许多佣兵。 “杀了我?” 颂凡歌单手抚摸着皮蛋头顶的毛,五指轻柔,“好啊,我也等着,送你全家上路。” “你敢!” 陆桥桥看着颂凡歌现在春风得意的样子,肺都快气炸了。 凭什么她刚刚还在费力讨好那些恶心又肮脏下流的人,颂凡歌却如此的光鲜亮丽! 颂凡歌忽然笑起来。“陆桥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些欺负我的人,是怎么被我打回去的?” 颂凡歌站起来,俯身,双眼直直看着她,吓得陆桥桥一个激灵,“你说我敢不敢?” 只是对视一眼,陆桥桥就瘫软在床上,心脏咚咚咚直跳。 在那个组织里,人人自危,所有被培养的杀手都是彼此的对手,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着厮杀搏斗。 那里几乎都是男人,像她们这样的,即使是孩子,也不会被放过。 颂凡歌为了保存体力,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但只要有人敢主动惹她…… 陆桥桥身体颤抖得厉害,她还记得那个晚上,企图轻薄颂凡歌的大汉,身强体壮,最后却血肉模糊地被颂凡歌挂在石壁上…… 那时颂凡歌虽然没被欺负,但毕竟年龄小,她衣衫不整出现在人们面前,双眼赤红地握着一把刀。 在所有人面前,她挥手,一刀割在那人的喉咙,亲手了结了那个大汉。 血溅当场。 狠辣绝决。 杀鸡儆猴。 从那里被颂凡歌带回来后,颂凡歌对她一直都是呵护有加,她想要什么,颂凡歌都能给她。 第66页 以至于她早已经忘了,眼前这个人女人,早在还是孩童的年纪,手上就已经沾满了敌人的鲜血。 她是组织最锋利的刀,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陆桥桥想逃,却又不敢逃。 “害怕了?” 颂凡歌盯着陆桥桥的眼睛,声音温和,“别害怕,桥桥妹妹,你现在受的苦算什么,还不够还债呢。” 爸爸惨死,妈妈被凌辱而跳楼,她生不如死半年。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要讨回来。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属于你们的债,你们不还完,一个都逃不掉。”颂凡歌就那样看着陆桥桥,嘴角带着瘆人的笑。 那是她之前,杀人之前才会露出的笑,眸子冰凉,嘴角轻扬,志在必得。 颂凡歌说是不杀她,可是在陆桥桥看来,她的笑跟要杀人差不多。 陆桥桥到处摸刚刚藏起来的手机,双手颤抖着,“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抓你,你杀过人!” “抓我?”颂凡歌抬手捏住她下巴,“我是功臣,不是罪人。” 她身不由己才会杀人,可是她剿灭那个危害世人的组织,却是功臣。 闻言,陆桥桥手上软了下来,指尖也不敢真的按下去。 颂凡歌环视着病房,三人间的病房里,只住了陆桥桥一个人。 被颂族盛赶出来后,徐清慧没钱给陆桥桥找好的医院,就找了这么一家快倒闭的私人医院,价格低,但十分破烂,住的人也少。 陆桥桥所发生的一切,颂凡歌都知道,包括她被要债的凌辱的事情。 “这病房在走廊尽头,还真是安静啊。”颂凡歌笑盈盈地看着陆桥桥,一字一句戳在她心上。 陆桥桥想起那些恶心的人,看颂凡歌的眼里恨意更加明显,这间病房是那些人方便做事,特意给她换的! “颂凡歌,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陆桥桥恶狠狠地看她。 “我? 颂凡歌轻笑,“那些要债的是我派来的?你参与洗黑钱是我指示的?我限制你的自由了?你被凌辱要报警,我不准了?还是你自己就不想报警?” 颂凡歌一连串的问句,让陆桥桥瞬间哑语。 陆桥桥不敢报警,因为公司暗地里帮人洗黑钱的事,其中有她的参与,她一旦报警,被人全盘托出之后,她就得去坐牢。 陆桥桥不会去坐牢的,她心里还在想着有朝一日飞上高头。 即使不嫁给权薄沧,那她也要嫁给江城的权贵! 陆桥桥不说话,颂凡歌却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颂凡歌看着她,“笑你被人糊弄,被别人当作棋子来玩!”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颂凡歌笑容荡漾开,如同三月桃花,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来看看,你这个垃圾,现在受的惩罚到哪一步了,看看你现在有多惨,看来你现在,是很可怜呢。” 可怜她吗? 不,她只是在想,妈妈的仇,终于报了一点了。 妈妈没被凌辱,可是陆桥桥找了七个男人,妈妈跳楼了。 颂凡歌看着陆桥桥,看着她身上的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留下的痕迹,笑得灿烂极了。 “你……”陆桥桥瞪着颂凡歌,但在对上视线的一刻,又赶紧低下头。 皮蛋时时刻刻盯着陆桥桥,若不是颂凡歌一直有手势,暗示它不要冲动,它现在就要撕了陆桥桥。 直到颂凡歌走后,陆桥桥一颗惊吓的心都没有缓过来,一抬手,手上全都是汗水。 棋子? 她怎么可能是棋子呢,她是徐清慧的亲生女儿,这是徐清慧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 颂凡歌为什么要说她是棋子? 第60章 欠欠,我不走不躲不逃 今晚权薄沧要在庄园里的会议室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颂凡歌带着皮蛋赶回去后,权薄沧还没有结束。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权薄沧才慢条斯理地走进来,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 他脑袋搁在她肩膀,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味,很享受地闭眼。 “累不累?”颂凡歌侧头,看他紧闭的双眼,“想吃东西吗?” 她很乐意这个时候去给他做点吃的。 这么久了,她的厨艺应该进步很多了。 她跟着家里的大厨有样学样,做菜架势十足,自信满满,从来不尝,而权薄沧也不让其他人吃她做的菜,每次吃都跟怕被抢了似的护着。 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挺美味的。 “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不吃。”权薄沧在她项间,轻笑,贴近她耳朵,“你比较好吃。” “别了吧。”颂凡歌祈求般地看他。 除了那种事,别的事情都好商量。 主要是这男人在那方面战斗力跟头牛似的,还总是很恶趣味,非要她说一些好听的话,不说…… 颂凡歌不想回忆那些她惨兮兮的场景和姿势。 真丢人。 “这是在求我?”权薄沧睨着她,“现在不用求,一会儿有得你求的。” “……” 颂凡歌在心里默默算着来姨妈的时间,这亲戚……关键时候可真不靠谱。 权薄沧在她脸上狠狠啄了下,这才放开她去浴室洗澡。 第67页 他洗得很快,等到出来时,颂凡歌已经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祈求地看着他。 权薄沧勾了勾唇,走过去,双手撑在她两侧,臂膀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腹肌紧紧挨着她的被子,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腰间系着一条浴巾,头发半湿,刚洗过澡,脸上带着些湿意,棱角分明的脸此刻俊美得不像话。 颂凡歌被他盯着,忽然红了脸,双手紧紧捂住。 权薄沧可没任由她捂脸,单手拉开,看准·她粉·嫩·诱人的唇,堵了上去。 颂凡歌被禁锢着双手,身子在他身下不安地摇动,承受着他火热的舌。 贝齿·被·撬开,他灵活的舌头无孔不入,逗弄着她连连退让的小舌头,她越是不正面迎上去,他的舌就越是紧逼,像个恶棍,调·戏良家妇女。 霸道又专制。 一个吻,差点将她碾碎,颂凡歌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大口地呼吸。 身上却突然感受到了外人的入侵,他的臂膀跟长了眼睛的蛇似的,一手扣住她后颈,让她不能动弹,再次吻上她。 另一只手朝她小腹下几寸游走,停住,眸子深邃地看着她,忽然,他炙热的掌心朝向她不可言说的地方。 “欠欠,说爱我。” 颂凡歌呼吸紧促,红着一张脸没说话,她的犹豫让他坏笑一声,忽然,颂凡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矫健的身体在她上方,游刃有余地游走在每一个敏感地带。 “权薄沧……”颂凡歌控制不住地叫他。 “叫什么?” 权薄沧按住她双手,轻轻一扯,她身上的睡裙便被丢到床下,颂凡歌娇嫩的皮肤被滚烫灼伤,烫得她连连躲闪,却躲不开。 “叫什么?”权薄沧牙齿咬住她锁骨,惩罚似的,“欠欠,叫我什么?” 他太清楚她每一个禁忌点,稍微用力,她就颤抖得直起了背。 “阿沧!” “再叫。”他满意地吻她,“乖,再换一个,叫老公。” 颂凡歌这时候脑子里一片混沌,身体仿佛被置于暖炉里,只剩一片火热,焰火烧光了她所有的理智。 “欠欠,听话。” “老公……” 权薄沧像只舔舐猎物的狼,一寸寸咬在她身上,从锁骨往下,每个地方停留,贪念,索·取。 颂凡歌犹如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被人安放着,在他深深的目光下,和爱之下,一点点绽放。 她原本清澈的眼里布满泪花,荡漾着蜜意。 他还在继续,一路向下,每到一处,就引起了一地的火热滚烫,只是那滚烫到了小腹还没有停下的时候,颂凡歌慌了。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权薄沧抬起头看她一眼,复又坚定地埋头。 “别……”颂凡歌还没说完,背部就已经脱离床垫。 颂凡歌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不想这样,可又难以拒绝,她双手按着他脑袋,指尖穿过他的发丝。 她修长的腿在极低的灯光下依旧白嫩,性感而诱人,被他搭在肩上,脚尖处,还挂着他从她身上扯下来的衣物。 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样长久,男人才停下来,将她抱在怀里,满意地看着她身上处处不可见人的痕迹。 洗完澡,迷迷糊糊间,颂凡歌被人抱住。 她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欠欠,你做什么,我都在你身后。” 权薄沧搂着她,看着怀里睡熟的女孩,眸光坚定,“我不走,不躲,不逃。” 岁月平淡,有他陪着。 枪林弹雨,有他挡着。 生死攸关,有他替着。 许是对他安全感太足,又或者是太累,颂凡歌嘴唇蠕动几下,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小脸贴着他胸脯,睡得沉稳又香甜。 第61章 一种病态的偏执 越凌风倒是没给颂凡歌惹事。 他按时上班打卡,服从安排没有异议,按时撤退。 当然,他每天下班,都有不同的女人开着跑车来接他,每天一换,风格各不相同。 那跑车是越凌风送的,他每换一个女朋友,就要送一些东西。 人倒是挺大方。 “七小姐,你看越少几天带来的女朋友,好像又换了一个。”小黎笑着,低声跟颂凡歌说话。 今天需要检查工地各个工期的进度和材料实存情况,由颂凡歌带队。 颂家的考核向来这样,既要充当决策人去管理大方向,又要亲身去体验最底层的辛劳。 房地产项目更是如此,虽然不至于去亲自搬砖砌墙,但检查材料、对比进度等稍微重点的活,是必须要干的。 颂凡歌戴着安全帽,穿着平底鞋,手里一支笔一个本子,一个个认真记录着,闻言勾了勾笑。 小黎跟着颂凡歌记录数据,手上忙着,嘴上更是不闲着。 “越少最近换女朋友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个个都好漂亮,你看今天这个,腿又长又细,昨天那个,啧啧啧,起码是E。” 小黎腾出手来在胸前比划着,碰巧越凌风来了,她吓得赶紧收起吃瓜的表情和动作,认真干活。 “那边的钢筋已经清点了,误差在正常范围内,你们这边怎么样?” 越凌风走过来,看着颂凡歌头上戴着蓝色安全帽,一张小脸显得尤为娇小,笑了起来。 第68页 “我说你们颂氏也挺别致,你们一个个以后都是要做高层的,让你们来体验也就罢了,还真要亲自体验这个最累的活儿。” “这边也快完了。” 颂凡歌一边回答,一边数数,回答问题也不耽误她记录,“这个规矩从我爷爷那辈就有了,只是我爸又改了一些而已。” 目的都是为了锻炼后辈,换汤不换药。 小舒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这边,这边大树挡着太阳,他没被晒到。 小黎见了,也跟着跑了过来,脸上笑嘻嘻的。 “哈哈,那啥,就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嘛,我要晒化了,一起站着呗。” 小舒目不斜视,往旁边移开两步。 小黎:“……” 另一边,颂凡歌将记录的本子关上,拿在手里,低头认真地查看各种器材。 “还不走,你女朋友该等急了。” 颂凡歌提醒越凌风,“那姑娘等了一个小时了。” 这越凌风倒也是招人喜欢,等了这么久还等着,丝毫不见发火的迹象。 她倒是不关心他和他女朋友的事,但他一直在这里等着她,让她有些不习惯。 “你不回去?”越凌风问。 这边是江城郊外,SQ庄园在城中心,“一起走?” “你先走,我弄完了回去。”颂凡歌想都没想就拒绝。 跟他一起走,她疯了吗? 她和他之前有过娃娃亲,虽然解除了但这个关系始终是有过,一起走,被权薄沧看见了肯定会吃醋。 而且就现在,越凌风的女朋友就等在外面,她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吗? 越凌风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么,轻笑,“我女朋友不会介意的,不过权薄沧会不会介意,我就不知道了。” 颂凡歌直白了当,“我不会做让他介意的事情。” “你倒是情根深种。” 越凌风好看的眉眼在光下有些耀眼,“我听说,权薄沧原来是跟别的家族有联姻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取消了。” 不同于权薄沧那种棱角分明,矫健有力的帅气,越凌风的帅,带着一种春风般的感觉。 没有权薄沧身上的疏离感和压迫感,他脸上永远带着笑,好像什么都不会生气,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那又怎么样,我之前还不是跟你有联姻,现在不照样好好地跟他在一起?权家和颂家一样,给子女定娃娃亲,很正常。” 而且权薄沧早早地跟人解除了婚约,他表露心迹的时候,整个人干干净净完完整整。 只要她愿意,那他全身心都是她的,连那些虚名都给她留着。 她连半点跟人争抢的风波都没卷进去过。 “看来你对你们的婚约挺自信。” 越凌风抓了抓头发,看着不远处坐在跑车里的女友,那女人跟他飞吻,他笑了下,没回应。 “万一,我说万一,万一权薄沧哪天被人抢走了,你怎么办?” 颂凡歌冷眼看他,“没有万一,他不会被抢走。” 越凌风靠在一旁的立柱上,单脚向后蹬着柱子,双手环抱,看着一直在忙碌的颂凡歌。 “天下女人这么多,谁又能保证呢。” 他笑道,“人又不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谁能保证谁一辈子不变,一辈子都爱同一个人,就算一辈子只爱一个,谁又能保证一辈子只睡一个。” 颂凡歌掀起眸子看他,细眉微蹙,“别拿他跟别人比。” 颂凡歌觉得她跟越凌风真的是三观完全不合。 “颂凡歌,其实你挺不了解男人。” 颂凡歌看他一眼,又垂眸下去继续做事,她的原则很简单,只要不惹她,她就不发怒。 他只是三观和她不同而已,没必要搞得乌烟瘴气的。 越凌风打火机在空中抛了几下,又接住。 “男人喜欢情趣,喜欢猎奇和征服,一旦遇上自己对口的,多半控制不了自己,尤其是身在高位的男人。” “他喜欢我。”颂凡歌勾唇,“只有我。” 权薄沧爱她,无可置疑。 阿沧不可能喜欢别的女人,她也不会允许别的女人抢走他。 越凌风看她这一系列的回答,笑得有些不敢相信,“你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是又怎么样。” 她和权薄沧都是彼此的初恋,也是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不好吗?她觉得挺好的。 “还真是。”越凌风摇头,无奈一笑,“权薄沧那家伙赚了。” “你的话很多。”颂凡歌停下手里的事务,冷着眼睛看他。 “这不是跟你打好关系嘛。” 越凌风轻笑,“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谈心吗?女孩的友谊都建立在互相交换心事上,你说是吧?” “那是其他女孩。”她可不喜欢谈心,“还有,我不喜欢别人诋毁权薄沧。” “……” 越凌风揉了揉脸,似乎没想到他缠了她这么久,她都能忍着不发作。 居然因为他一句说权薄沧的话就发作了。 “那万一真有人来抢权薄沧,你怎么办?” 越凌风笑着看她,“还是那种长得好看,家世好,手段高的女人,你确定你有本事对付?” 颂凡歌没答,跑车上的女人看着这边,撒娇似的扭了扭身子,越凌风笑着,跟那女人眉目传情。 第69页 咔嚓。 忽然一声。 越凌风回头,就见刚刚被颂凡歌握在手里的木棍,此刻躺在她手里,被掰成了两截。 很粗的木棍。 越凌风有些傻眼,“你……怎么了?” 颂凡歌将手里的木棍扔掉,面色平淡如旧,接着继续刚刚的工作,好像刚刚那个掰断棍子的不是她一样淡定。 “谁来抢,我就撕了谁。” 越凌风好看的眉峰皱起。 她眼里,是一种有极度占有欲的眼神,一种严重病态的偏执。 第62章 一句话,他从魔到佛 SQ集团。 最高决策人办公室位于99楼,暗灰色的装修风格,材料上乘,寸寸溢金,两面墙的落地窗,窗外,湖面平静无波。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恭恭敬敬弯腰,双手递上一份文件,“沧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权薄沧在落地窗前,背对而站,气质矜贵不凡,单单看背影,就犹如仿若君临天下的帝王,他身后,是长长的暗影。 片刻后,他转过身来,冷厉俊俏的脸上,视线落到助理手里的文件上。 “办妥了?” “是,五老虎和他的上级,以及整个帮派的余孽,已经全部被剿清,我们的人将帮派剿灭后,无辜的人被放了回去,其余人全部送往警局。” 权薄沧硬朗笔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片冰冷,“按死。” 欺负欠欠的人,怎么可以逍遥法外呢。 “证据已经递交上去了。” 助理语气恭敬,明白这两天沧爷为这事生了很大的气,“那些人犯过很多罪,加上我们这边律师作用,足以给他们判死刑。” 就算不能,以沧爷的能力,这些人也是必死无疑。 助理不敢去看权薄沧此刻的神情,这位爷在世人眼里那是孤傲的狼,行事狠辣,但他们都只是听说,只有少部分人真的见识过沧爷的手段。 而他们这些在他手下做事的,最是清楚这位爷强大的手腕。 让他动怒的,没有好下场。 权薄沧坐到办公椅上,冰冷的表情此刻泛着阴狠,单手握着一支笔,忽然,黑色签字笔在他手里被掰断。 气氛陷入诡异的压抑,助理心脏咚咚咚直跳,正想着要不要退下,可又怕惹了沧爷,心里盘算几下,还是决定先不开口。 权薄沧面无表情,冷漠阴沉的脸上晦暗莫测,“五老虎,弄出来了?” “是。” 权薄沧站起身来,“带路。” 地下拳击场内,五老虎被人关押在室内,脸上全是伤痕,他忽然醒来,借着光亮,一脚踹在门上。 铁皮门被踹的哐哐哐直响。 “谁啊,谁把老子弄到这里来了?出来!” 无人回答,五老虎心有不甘地在原地打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在他以为就要被关死在这里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打开。 进来的男人比他整整高了一个头,英俊帅气的脸上,一双眼睛寒若深潭,,他走进来,慢条斯理,仿佛就是在逛街般从容。 可这样的从容却让五老虎吓得半死。 就算是混道上的,也知道有些人是绝对不能惹的,比如眼前这个男人,他们这些混帮派就算狠毒,但和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五老虎牙齿磕磕绊绊,“沧,沧爷。” 权薄沧没说话,看着他,眸子寒光骇人。 “沧爷,这次是我们的错,我们老大走投无路了,一时冲动,您要找的话,您找他去,您,您杀了他,解气。” 五老虎口不择言,“您放我一马,我绝对誓死效忠您。” 权薄沧睨着他,犹如冰锥刺在五老虎身上,突然,他脸色骤变,抬腿一脚踹向五老虎。 砰。 五老虎的身体被踹得飞起,又重重地砸向地面,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来。 权薄沧此刻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冰寒,一把拽起五老虎,语气一派冰冷,“你老大死了,现在,到你了!” 又是砰的一声,五老虎再次被踹出去。 好像这样打不过瘾一样,权薄沧不再狠狠踹人,而是握紧双拳,凭借强大的力量跟五老虎搏斗。 生死攸关,眼前的纵然是人人惧怕的沧爷,五老虎也只有拼死一搏。 企图能活着出去。 五老虎毕竟在道上混了多年,经历过许许多多血腥的场面,打起架来也是一把好手。 他站起来,看准权薄沧,眼神狠厉地朝他挥拳。 不想,他的拳头在强大的男人面前,弱得犹如绣花枕头,权薄沧拳头如雨下,一圈圈打在五老虎肚子上。 五老虎被打得连连后退,鲜血直流。 权薄沧双眼猩红,眼尾狠厉残忍,一把拽住五老虎的衣服,将他拖到一旁,他伸手,将一块黑布拉下。 笼子里,几只狼嗷嗷看着,面露凶光,长长的獠牙啃咬着铁笼。 权薄沧怒火冲天,拽着五老虎就往狼窝走,五老虎吓得屁滚尿流,一双手扑棱着,到了铁笼,五老虎一把抓住笼子。 这些狼看着比外面的野狼还要凶狠。 汗水混着血液,流在五老虎脸上,他双手死死地拽着,却不想,权薄沧一手按住他的头,将他的头按在铁笼边上。 里面的狼一片躁动,只要权薄沧的手一松开,他们就能吞了五老虎的脑袋。 第70页 “沧爷,沧爷,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 “招惹我?”权薄沧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刀,抵住五老虎的脖子,“说,招惹谁!” 五老虎此刻心就像被按在断头台一样,须臾之间,他就会毙命。 “我,我不该……不该招惹颂凡歌!” 五老虎怎么也没想到,他前脚被颂凡歌吓得半死,这会儿就要死在权薄沧手里。 “沧爷,你放过我,我绝对不会再招惹颂凡歌,绝对不会。”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没有下次!”权薄沧眼里泛着猩红,眼眶如同被血液洗过一样。 只要微微一动手,手下的人就会死去,权薄沧看着五老虎,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颂凡歌被追杀的场景,她的脸,她的眼,她逃跑的慌乱。 没有人可以欺负颂凡歌。 绝对不可以! 他不允许! 权薄沧只有一个念头,杀光所有欺负她的人。 “下辈子,别招惹颂凡歌!” 权薄沧握紧匕首,扬起,对准了五老虎的脖子,眼里没有丝毫犹豫,倏地捅下去。 “沧爷,小夫人电话。” 一句话,他从魔到佛。 千钧一发,匕首深深地插进铁笼地方的木板,整个匕首尖锐部分全都埋了进去。 助理拿着手机,颤颤巍巍地过来,手机页面上显示着来电提示。 权薄沧脸上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下意识地松开五老虎和匕首,双手在他上好的西装上擦干净,再去拿手机。 “阿沧。”少女声音如同风中银铃。 第63章 权薄沧不拿这件事跟她讨价还价才见鬼 颂凡歌坐在车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原本披散的头发被她扎了起来,笑容温和。 “我刚刚在短视频上学了两道菜,酸菜鱼和红烧土豆,看着挺简单的,你想吃哪个,今天下班我回去给你做。” 助理刚刚是见证了权薄沧打人的人,此刻站在权薄沧身边,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沧爷发怒殃及到他。 可是,当他抬头的时候,沧爷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怒色和冰冷。 “那怎么好意思。” 权薄沧走了出去,外面太阳耀眼,照射在他完美无缺的脸上,“欠欠,你让我怎么报答你呢。” 说得暧昧极了。 “……” 每次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颂凡歌都不想理他。 “颂大小姐,既然你对我这么好,那我今天多伺候伺候你。”他扬着笑,手里提着西装外套,笑得撇里撇气。 “权薄沧,你可以闭嘴了。” 权薄沧哪是懂得收敛的人,一开口就不想收,甚至脑子里自动脑补了她此刻红着脸,瞪着眼的样子。 真特么可爱。 “闭嘴?颂小姐,这样我没办法为你服务啊,还是,这几天的服务你不满意?要不咱今天换个套餐,保证给你伺候舒服了怎么样?” “……” 颂凡歌想打人。 “权薄沧,你自己做吧你!” 还想吃饭,饿死他算了! 说完,颂凡歌果断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嘟的一声,权薄沧脸色微沉,眸子看向手机页面,舌尖舔了舔后牙槽,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靠,特么的玩脱了! 助理远远地站着,听不见沧爷讲的话,只知道刚刚怒气冲天,浑身只有冰冷瘆人气息的沧爷,接电话的时候整个人跟变了似的。 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沧爷将外套丢在地上,无奈地抓了抓头发,随意靠在一边的墙上,低头,有些焦急,双手握着手机。 看起来像是在打字。 助理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沧爷这是……杀疯了? 颂凡歌挂了电话,心里还是在想着下班后回家做什么菜。 虽然权薄沧不准她下班后累死累活给他做饭做菜,但是明天是周六,她每天休息,累点也没什么。 她的手机被扔到副驾驶上,此刻一直嘟嘟嘟响个不停,电话不接,她的微信就开始被狂轰滥炸。 【欠欠?】 【别生气了,大不了老公让你说回来,你说,我保证听着】 【老婆,今天SQ的业务真多,忙上忙下都是我一个人,又要判断风向又要处理事务,胳膊一直酸,现在拿着手机都有点疼】 “……” 这个男人真是,打得一手的感情牌。 颂凡歌想了想,还是算了,拿起手机准备回复,不料这男人又开始作死。 【别气了,大不了你在上我在下,我任你蹂躏】 “……”作死。 颂凡歌调了静音模式,手机直接扔到后排座椅上,她被气得不轻,以至于忽略了她手机里惨不忍睹的电量。 权薄沧手上不停地发消息,在小小的手机键盘上,他的手机灵活如旧,没人回复。 权薄沧咬了咬牙,索性又开始打电话。 槽。 关机了。 助理见沧爷好不容易不打字了,虽然脸上臭,但整个人没有那样杀气腾腾的气场了,心里舒了口气,走过去。 “沧爷。” 权薄沧眸子看向他。 还好还好,虽然眼神不善,但没有杀人的冲动。 “沧爷,有件事我忘了禀报。”助理抬眸看权薄沧的脸色,见他没有动怒,才放心地继续说下去。 第71页 “其实在剿灭那个帮派的时候,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另一股势力,以前没和他们打过交道,暂时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好在去剿灭黑帮的时候,那股势力和他们是一致的,不然,两方人拼起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权薄沧黑眸微眯睥睨,看起来邪戾而又张扬,“还记得他们?” 助理不知道沧爷什么意思,“他们身手很好,虽然蒙着面,但我看见他们的刀上有个树叶图案。” “很好。”权薄沧笑得邪气,“记住了,以后见着那帮人,让着点。” “啊?”助理下意识地发出声音。 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无论做什么,只要他想做,就没有让着人的道理,现在居然要让? 沧爷这是怕了? 不不不,助理赶紧摇摇头,否定这种想法,连沧爷都惧怕的势力,那得多么瘆人啊。 助理忽然想起什么,微笑,“沧爷,那个五老虎还在里面,请问怎么处理?” 既然沧爷放了狼,应该是丢给狼吧,可是沧爷又拿着匕首,不知道是不是想自己动手。 闻言,助理忽然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权薄沧正准备走,突然转身,寒眸瞥他一眼,“杀人那是又血腥又犯法的事,你想让我蹲大牢?” 那欠欠不活守寡了么? 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助理脸上带着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来抽去,“是是是,血腥,血腥,犯法,犯法。” 见鬼了,沧爷难不成真是疯了……完了。 等到颂凡歌发现手机关机了,这时候已经天快黑了,握着手机的那一刻,她觉得今天这事情肯定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权薄沧不拿这件事跟她讨价还价才见鬼。 在车上充上电,颂凡歌给权薄沧打电话过去。 “……”关机。 很好。 颂凡歌脑子里回忆了下,接着拨通了权薄沧助理的电话,她之前给权薄沧帮忙处理业务的时候看见过那个号码。 “您是?” “你好,我是颂凡歌,我想问权薄沧在吗?” 那端的助理正将五老虎送到警察局,准备让他接受法律制裁,猝不及防地接到颂凡歌的电话。 “小,小夫人?” 他今天是怎么了,前脚碰上了变了个人似的沧爷,后脚居然接到了沧爷老婆的电话…… 这通电话要让沧爷知道了,他以后可真死定了。 “沧爷去‘轻水’了。”助理欲哭无泪,心里想着怎么跟沧爷解释他老婆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 轻水,江城最大的休闲所,里面也有各种游乐设施。 颂凡歌挂了电话,在导航里输入目的地,直奔轻水而去。 到了地点,颂凡歌却被拦在了门外。 “小姐,沧爷吩咐了,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此刻权薄沧正坐在轻水的椅子上,面色沉重,一群保镖和佣人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十分钟了。 权薄沧黑着脸望向来路,那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问问前台,小夫人来了没有。”权薄沧面无表情地吩咐。 女佣很快回来,脸色有些难看,“沧,沧爷,那个前台是个外国人,有些脸盲,她,她把小夫人赶走了。” 权薄沧手里握着的手机掉了下去。 这下真玩大了。 他只是想借着她的手机关机这件事,想她来哄哄他而已…… “靠!” 权薄沧低声骂了一句,拔腿就追,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 权薄沧跑出几步,忽然就停住了脚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转身。 只见另一端,颂凡歌脚步轻盈,一步步朝他走来,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眸子眯笑。 “欠欠。” “不错啊沧爷。”颂凡歌眸子眯起,“现在都会赶人了。” 权薄沧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确保她没受伤,这才伸手将人抱住,“我错了。” 他该死。 “不,你没错。”颂凡歌推开他,在他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 权薄沧轻笑,看着她这生气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可爱,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双手才按在她座椅上,将她转起来。 “怎么进来的?”他问。 “买下来了。”颂凡歌风轻云淡地说,好看的眉眼看着他,“刷的你的卡。” 第64章 他的欠欠怎么这么顾着他 颂凡歌有时候觉得,她和权薄沧两个人其实真的是绝配。 两个人都出身大家族,但她没有别的大小姐那样温柔贤良的气质,性格暴躁,他更是像个古惑仔,痞里痞气。 在花钱这方面,两人都像个暴发户。 比如现在,权薄沧双手撑在她椅子的两侧,倾身看她,深邃的眸子勾人得要命,嘴角勾着不羁的笑。 “花,反正我最不缺钱。” 看,暴发户的既视感。 万幸是两人在必要的场合能hold住。 权薄沧双臂转着她的椅子,她的身子也跟着转起来,不过都在他辖区内,颂凡歌被他看得不自在,又被他的他弄得笑了出来。 “不气了?”权薄沧捏着她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颂凡歌脸上的瞬间收了起来,冷漠阴沉,打掉他捏着下巴的手,“这就想哄我?” 第72页 笑话。 权薄沧挥手让其余人下去,拖来一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颂凡歌冷眼看他,“你往那边挪挪。” 两人膝盖都快挨一块了。 见到她视线往下瞥,权薄沧很自觉地张开腿……将她的腿包裹起来,甚至还把椅子更进一步往她那边拉。 “……” 颂凡歌皮笑肉不笑,看着眼前这张帅得逆天的脸,心里隐隐泛起了摧毁这尊艺术品的冲动。 “权薄沧,这么大热天,不热?” 权薄沧摇头,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什么不妥,一脸认真回答,“不热,晚风凉快。” 这里处于半山,又是在室外,微风袭来,确实不热。 但颂凡歌心里的怒火压不住,咬牙切齿,“我热!” “那我给你吹吹风。” “……”颂凡歌诧异看他。 只见权薄沧想了想,性感的薄唇聚拢,一股清风从他嘴里吹出。 他眯着笑,吹过她耳朵,再吹过她脸颊,发丝,再企图往下。 “权薄沧,你够了。”颂凡歌瞪他一眼。 被他这一吹,她整个耳根都红了,别说清凉,她现在脸上烫得厉害,滚烫滚烫的像火烧一样。 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权薄沧停下来,单手撑在她身侧,看她,“不气了?” 颂凡歌顶着一张红番茄似的脸,眸子看向山下,暂时不打算跟他说话。 “看什么?”权薄沧凑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喜欢?” 山下是大片的灯火。 闻言,颂凡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你送我?” 她可从来没有主动问他要过东西,权薄沧看得有些愣神,大手抚在她脸上,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 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他眸子在黑夜的光下跟黑宝石似的,没了那点逗她的心思,“只要你想,我都给你。” 颂凡歌本就是戏弄他一番,但他这突然来的深情,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那点小小的气也完全消失不见。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固执。 一种对她的固执。 她唇瓣微动,抿了抿,主动靠过去,双手绕到他腰上抱着他,脑袋靠在她胸膛。 “权薄沧,我只要你。” 男人规律有力的心跳仿佛加快了些,颂凡歌在他怀里,静静享受着他带来的温度。 “就这样?” 权薄沧双手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垂眸看着怀里猫儿一样的女孩,“不用你要。” 他突然双手握住她双肩,看她一眼,忽然咬上她的唇,嘴里含糊不清,“我本来就是你的。” 颂凡歌突然被人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痛,他就堵了上来,在她嘴里肆无忌惮地搅动。 良久,他才将她放开。 颂凡歌摸着自己的唇,幽怨地看他,“你是狗吗?这么喜欢咬人。” 皮蛋都没他能咬。 权薄沧起身,跟她挤在一张椅子上,郑重其事地打量着她,眉峰微皱,“疼了?” 不过没有丝毫悔过的意思。 颂凡歌垂眸,看着身边挤过来的人,他这样一坐,两人挤得死死的,这高定皮椅就完全没有空隙了。 好在椅子够结实。 权薄沧可不管这椅子宽度够不够,不够更好。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一手绕到颂凡歌身后,将人揽住。 在她说话之前,他立刻转移话题,另一只手指着山下明亮的地方,“你刚刚说,想要那块?” 具体是建筑物还是地,她没说。 颂凡歌索性放弃让他离开这个座椅的想法,往他手臂上一靠,眯着笑看着他指的那里,摇头。 “真的,我不想要了。” “刚刚不是想要?”权薄沧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是不是怕我给你抢,得罪人?” 他的欠欠怎么这么顾着他。 他简直爱死了。 颂凡歌看他几眼,薄唇舔了几下,斟酌着怎么把话说得不那么伤人,“那个……那人你可能真惹不起。” “呵。”权薄沧冷笑一声,挑着嘴角。 “我惹不起?别说在这江城,就是放眼世界,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我权薄沧抢不来的。” 不可一世。 豪气震天。 颂凡歌侧身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指尖在他坚硬的胸膛画圈,语气温柔得不行,“可是那个地方,是白露的呀。” 她妈。 他丈母娘。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当年外公外婆不同意我妈演戏,她就偷偷跑出来参加试镜,孤身一人,差点被人欺负,后来我爸为了追我老妈,费尽心思从当时的一个大公司手里买下那个影视城。” 颂凡歌看着权薄沧的脸,伸手捏了下。 “你去给我抢过来,看我妈会不会撕了你。” 别说白露,就是颂业盛,也不会善罢甘休。 权薄沧咬了咬牙,现在脸黑得跟黑夜有得一拼。 这世界上有些人是真不能惹,撕了他倒是没关系,就怕他们把女儿带回去。 妈的,祸从口出。 “我妈现在应该就在那拍戏呢,你现在去抢还来得及。” “沧哥哥。”颂凡歌在权薄沧怀里换了个姿势,单手撑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媚眼如丝,“还抢吗?” 第73页 权薄沧漆黑的眸子看她,喉咙滚动几下,不答,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颂凡歌笑着,指尖描摹着他好看的五官线条,“还敢不敢大放厥词了?” “不敢了。”权薄沧倒是毫不介意没面子。 权薄沧是谁,多少人怕得要死的人物,现在居然说不敢了,这要传出去,全世界的媒体估计都得炸翻天了。 颂凡歌莫名地觉得好笑,在他怀里笑得肚子疼。 正当她不笑了,打算起身的时候,权薄沧的身体忽然朝她压了下来。 他睨着她,笑得邪魅,“笑够了?” 颂凡歌顿时觉得事情不好,她刚刚歪来倒去,身体一直在他身上摩擦…… “你叫我什么?”权薄沧鼻尖抵着她,声音已然有些沙哑,“沧哥哥?” 他双手箍在她两侧,身体和手臂像钢铁似的,将她纤瘦的身子牢牢围住,看着她粉粉水润的唇瓣,低头,衔住。 一路从室外转战到室内,颂凡歌被吃抹得啥也不剩。 忽然记起她十几岁时看母亲演的电视剧,有角色说不可以当着男人的面叫他哥哥,更不要在他怀里乱动,那叫作死。 尤其是对你有极度欲望的男人。 颂凡歌现在信了。 第65章 她有些害怕七八岁的孩子 两人在‘轻水’过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才开车回SQ庄园。 颂凡歌本就睡到很晚才起,加上在车上一直睡,回到庄园准备趁着周六再补个觉时,发现自己已经睡不着了。 权薄沧正在开视频会议,他的工作性质跟她不一样,他平时很闲,也没有个必须要去上班的点,不过也没有周六周天一说。 不过权薄沧为了在家陪她,把会议改成了线上会议。 庄园里有最好的安保系统,会议的内容不会被传出去。 颂凡歌一手捧着食谱,一手端着咖啡,在庄园里随意找了个凉亭坐下,慢慢钻研。 苏鸢和白露来到庄园的时候,颂凡歌正抓耳挠腮地看着,头发被她抓乱,头顶还被她插着一支笔。 “什么事让本宫的小公主这么困惑?” 白露人未至,笑声先到。 颂凡歌抬眸,就见白露踩着高跟,白皙的手轻轻搭在苏鸢的手上,脊背挺直,步子缓慢,一颦一笑间都是大方典雅。 活像个娘娘。 她旁边的苏鸢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无奈一笑,扶着白露朝颂凡歌走来。 “小公主有什么忧愁,说出来给母后听听。” 白露坐下,脊背仍然端着,一派正宫娘娘该有的气质。 苏鸢摇摇头,跟着坐在旁边,她倒是真优雅,温柔地看着白露戏精上身的样子。 颂凡歌吩咐身边的女佣去准备咖啡,视线又落回白露身上。 “现在升娘娘了?” 白露最近在拍戏,前几天还在家族群里晒她的宫女装。 闻言,白露伸手拍拍胸脯,一副你小看我了的表情,“格局小了,大女主,将来可是要称帝的。” 颂凡歌跟苏鸢相视一笑。 苏鸢伸手,将颂凡歌头上插着的笔拿下来,有些疑惑,但视线落到她手上的食谱上时,好像又明白了。 苏鸢轻笑,“有你这么好的妻子,薄沧应该很幸福。” “那是当然。” 白露伸手在颂凡歌脸上捏了一把,宠溺一笑,“我白露的女儿,肯定能给你儿子幸福,放心吧。” 虽然前段时间颂凡歌还闹着要离婚,大家都以为他们的婚姻走不到最后。 但她改变之后,家里人对他们的婚姻也逐渐看好。 毕竟权薄沧爱她,大家都看得到,只要她转身,一切都不是问题。 “是,您女儿,您女儿肯定棒。” 苏鸢无奈点头,拿白露没有办法。 白露伸手,一手揽住苏鸢的肩膀,“啧啧,语气不要这么酸,你自己没有女儿就算了,可你不要嫉妒我有啊,小苏苏。” 苏鸢被白露那亲昵的语气搞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弃地将人推开。 “小苏苏怎么了?”白露委屈巴巴,明知故问,“怎么不理姐姐?” 颂凡歌低头看食谱,假装自己不存在。 白露是比较大大咧咧的人,什么事都笑得开朗,苏鸢则是比较温婉冷静的性子,开心的事也只是轻轻一笑。 颂凡歌觉得,这两人要不是打小就认识,长大后真的很难成为朋友。 闺蜜就是这样,即使两人结婚后很少见面,但一聚到一块儿就很快能玩到一起,腻腻歪歪。 颂凡歌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我说您二位,再不说来是干什么的,恐怕一会儿就要忘了。” 白露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对对,瞧我都给忘了。” 白露不再戏弄苏鸢,正直地坐起来,“七七啊,今天你二伯父通知大家,说定了酒店,晚上想聚个餐。” “聚餐?” “我估计啊,你二伯最近肯定是在科研上的事情,去年他们不是在研究新型火箭嘛,估计是有进展了。” 颂族盛是个科研狂魔,从前妻子去世后,除了科研,没什么可以激起他的兴趣。 白露有些感慨,“你二伯跟你清慧离婚后啊,我们就怕他心情不好走不出来,现在看来,他应该没那么难受了。” 第74页 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还给别人养了近十年的女儿,当个宝贝疙瘩养着,知道真相后,是个男人估计都受不了。 想到这里,白露有些气愤。 “这个徐清慧也真是的,那年表面上好心地让你二伯去参加秘式研究,结果就是给自己生孩子作掩护,我现在都替你二伯生气,多老实的一个人啊。” “只要二伯走出来了就好。”颂凡歌回答。 二伯是个特别好的人,对所有的孩子都好,为人是真的朴实,这种人,不该被徐清慧那样的女人伤害。 “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外孙女来玩?”白露忽然转了话题,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颂凡歌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没握住,“妈,我还没到二十,结婚证都是国外的呢。” 她自己都是个孩子,还想让她现在生孩子。 这话题转得可真快,前一秒还在为二伯的事情忧愁,下一秒就开始想抱外孙女的事了。 “肯定不是让你现在就生啊,就是让你们早点准备。”白露笑眯眯的,又转眸看向苏鸢,“你说是吧?” “这……得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 苏鸢看了看颂凡歌。 对于孙子孙女,她从来没敢想,只要儿子和七七好好的,她已经很满足了。 但现在白露忽然提起来,她忽然又有些幻想着以后能抱上。 她错过了儿子的幼年,要是能有孙子孙女,她一定要好好弥补。 “所以啊,我这不是在问嘛。”白露看着颂凡歌,“七七,你愿不愿意啊?” “妈,你看我像愿意的样子吗?”颂凡歌板着脸。 她和权薄沧的孩子,她当然想要,但不是现在,起码过几年。 而且,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孩子…… 尤其是七八岁的孩子,她甚至有些害怕。 颂凡歌看了眼白露,“妈,你演的那个角色,是不是将来还会抱孙女?” 白露嘿嘿一笑,一目了然。 颂凡歌无奈地拍了拍脑袋,垂眸继续看食谱,“戏精附体。” 颂凡歌继续看书,白露就拉着苏鸢开始对词。 不久后,白露去洗手间,颂凡歌耳根子才清净下来。 苏鸢看了看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欣慰不已,想着一会儿权薄沧估计就来找颂凡歌了,苏鸢打算离开。 “七七,我先回去一趟,拿点东西,一会儿你跟露露出来了你跟她说一声,我在秀场门口等她,你叫她开车小心点。” 苏鸢今天要陪白露去看一场内衣秀。 “好,妈路上小心。”颂凡歌未作多想,只当苏鸢真有事要回去。 第66章 这次的聚会不简单 等权薄沧开完会出来,白露和苏鸢都已经走了,只剩颂凡歌一个人在那里,依旧和手里的食谱作战。 这食谱是教做烧烤的,她还记着上次权薄沧带她去吃的那些小吃,所以派人去那里买了本同种口味的食谱。 想着以后自己做,她也挺喜欢那样的味道。 权薄沧来到颂凡歌身后,弯腰,双手从她肩上往下抱住她,视线落到她的食谱上。 “很喜欢?” 他声音带着沉沉的磁性,声线很性感。 那天他也只是突然来了兴趣,想着那些重口味的食物或许能让她有胃口,所以就带她去了。 不过那些东西吃多了不好,他不忍心让她吃那些。 颂凡歌转眸看他,他侧脸线条走势流畅有力,轮廓清晰,“还行啊,人间烟火味。” 是她之前没有品尝过的美味。 在杀手组织里,培养的是残忍冷血的杀人机器,每天面临着无数的刀光剑影,但在吃的方面也不算差,但吃得没什么味道。 颂家食物道道都是美食,却都是经过严格的计算的,放盐放醋都要经过营养师的搭配。 “没想到我的欠欠这么懂我。”权薄沧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垂眸看她。 颂凡歌想着权薄沧那天的模样,笑道,“你好像很喜欢那样的生活。” 其实她不了解权薄沧的过去。 他们认识得算早,在她大一就认识了,但那时候都是他有时间就来缠着她,她没主动去关心过他的生活。 他这人看着邪魅痞气,从来没个正形,每次见她也没什么好话,次次惹得她想动手打人。 他给过她很多震惊,但在吃的这件事情上,还是两次。 第一次是大三那年,班级组织去郊游,晚上她都睡下了,却突然被他的来电震醒。 她心里窝着火,出去后正想揍他一顿,却发现他受伤了,身上绑着绷带。 不知道为什么。 那晚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乖的不像话,他不肯去住院,在她怀里呆了一夜。 第二天,他又恢复了那种欠揍的土匪气息,说是要报答她那一晚,请她吃饭……吃了一碗皮蛋廋肉粥。 想着那时候的震惊程度,颂凡歌忍不住发笑。 “笑什么?”权薄沧在她身边坐下,眸子睨着她。 “没什么。可能是没想到你堂堂沧爷,居然这么懂这些小吃。” 因为从那之后,她不受控制地爱上了皮蛋瘦肉粥。 像是知道她在说什么,权薄沧狭长的眸子瞥向她,“我这辈子请女孩吃饭的次数,都献给你了。” 第75页 别说请女孩吃饭,就是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而且那些都是和他没有可能的女人。 忽然,权薄沧的眸子瞥向颂凡歌,抬手捏住她下巴,“欠欠。你呢?” “你有没有跟其他男人吃过饭?” “……”颂凡歌不说话。 “看来是有了。”权薄沧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笑,“欠欠,你对不起我。” 倒也不必说得她背叛了他似的。 “那时候我还没跟你确定关系呢。”颂凡歌不满地看他,“那些都是同学,平时肯定会有聚餐,又不是我单独约人家吃饭。” “你还想单独跟人吃饭?” “您可真是……角度刁钻。” 颂凡歌忽然反笑,“跟同学吃饭就叫背叛你是吧,好,你说,你就一次都没有跟同学吃过饭,你们班一个女同学都没有?难道你就不叫背叛我了?” 她这一系列的反问,让权薄沧突然愣了神。 他看着她,忽然抱住肚子,朝她倒来。 “这次又是哪里疼?”颂凡歌冷冷地看着他。 刚刚送走了个影后,这会儿又来了个影帝,她可真忙。 权薄沧脑袋枕在她腿上,双手捂住肚子,坏笑,“可能是昨晚你要得太多,肾疼。” 我要? 颂凡歌欲哭无泪,服了权薄沧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抄起厚厚的食谱就朝权薄沧脸上砸去,“你还要不要脸!” 还肾疼,活该! 谁让他跟个牛似的折磨人。 可她看着他闭眼的模样,咬了咬牙,还是没下得了手,毕竟打坏了还是自己心疼。 她一把将权薄沧推开,咬牙,“肾疼是吧?肾在两侧,你老人家捂的那可是盲肠!” “哦。”权薄沧轻轻一笑,双手很自觉地换了个地方,“肾刚刚走位了,现在回来了。” 说得毫不心虚。 颂凡歌嘴角抽了抽,懒得跟他计较,“你自己在这儿疼死算了。” 说着抱着食谱就走。 “去哪?”权薄沧伸手拉她。 颂凡歌叹了叹气,“你不是肾疼嘛,我去找个能行的。” 权薄沧顿时脸黑了下来,突然靠近她,手指在她嘴唇上点了点,“这是我的。” 接着指了指她的眼睛,“这里只能装我,也是我的,颂凡歌,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霸道专制。 “还想去找谁啊?”权薄沧靠近她,“走,带我一起去,我看看哪个不要命的畜生敢碰你。” 颂凡歌被他搂在怀里,也不挣扎,还单手伸出来勾了勾他的腰,“去找个叫权薄沧的男人。” 权薄沧盯眼看她,忽然一笑,“这句还算人话。” “……” 颂凡歌发誓,她这一刻真有一拳打爆他脑袋的想法。 · 夜晚很快来临,颂凡歌跟权薄沧来到颂族盛定的酒店,有服务员来将他们带到包间。 颂家人此刻已经到了,就是个比较简单的聚餐,所以只来了近期在江城的家人。 一进门,颂凡歌就看见颂业盛跟白露两个人单独坐在一边,讨论新的角色和剧情。 小的三兄弟窝在沙发上,组团打游戏,正跟对方打得起劲,几个人都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只有颂族盛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不过他倒是没有落寞的模样,面前摆着一张图画,上面是各种交叠的线条和模型。 颂族盛虽然不像颂业盛那样有钱,但绝对算个有钱人,他定的这里特别宽敞,光是沙发就摆了好几套,而且还不在一块儿。 颂凡歌视线扫了眼,挽着权薄沧的手,朝颂族盛那边走去。 “二伯。”颂凡歌笑着打招呼。 权薄沧脸上没什么笑容,但目光还算友善,也跟着叫了声二伯。 他这人在颂凡歌和别人面前简直是天差地别,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人。 刚才还在庄园里跟颂凡歌不要脸地说这说那,现在就是一副成功商业人士和大家族公子哥的模样,沉稳又气场森冷。 “七七,薄沧。”颂族盛高兴地将面前的设计图收起来,“快来这边坐。” 颂族盛将设计图收起来放进他平时很宝贝的箱子里,关上,身上穿着一件很朴素的衣服,一看就是他们研究院集体发的。 “饿了没有,马上就可以开饭了。”颂族盛温和地笑,两鬓有些微的白发。 权薄沧坐下后就开始玩弄颂凡歌的手指,一直揉来揉去,面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实际上背地里不时还会挠挠她手心。 要不是这些是颂凡歌的家人,他连出场都懒得来,更别提跟人唠嗑这种事情。 颂凡歌面色如常地跟颂族盛交流,“来之前吃了一些,不饿,等奶奶来了,看看她想吃什么。” 闻言,颂族盛面色有些反常,“这次没请你奶奶过来。” “没请奶奶?” 颂族盛向来很孝顺,即使是在很忙的时候,回不了家也会经常给奶奶打电话,虽然是小聚会,但不请奶奶实在是太反常了。 颂凡歌忽然觉得这次的聚会不简单。 第67章 老婆我爱你 这边颂凡歌跟颂族盛说了一会儿话,那边颂铭舟他们打完游戏,放下手机就开始喊饿。 颂家没权家那么多森严复杂的规矩,一家人吃饭特别随意,小辈闹长辈笑,其乐融融。 第76页 “好,那我们先吃饭。” 颂族盛笑着起身去吩咐人上菜,脚步轻快,看着十分轻松。 白露坐过来,看着颂族盛的背影笑,低声,“七七,你二伯这次绝对有好消息要宣布,你看他多高兴。” 颂凡歌顺着白露的视线看去,颂族盛走路带风,连背影看着都心情舒畅。 颂凡歌不禁皱了皱眉,隐隐约约觉得今天的颂族盛不像是宣布科研成果那么简单,但又想不到什么能让他很高兴。 饭菜很快上桌,美味佳肴,颜色看着就很有食欲。 一家人围坐着,颂族盛是这里最年长的人又是请客方,坐在主位,权薄沧在颂凡歌身边坐下。 颂族盛端着酒杯站起来,看着笑容满满的一家人。 “今天呢,大家估计也都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颂族盛脸上春风得意,“研究院负责的那艘航母,从上个月起,已经被国家正式纳入国家航母系统了。” 颂族盛的研究院是国际级研究院,平时负责的项目都是国家直接发令。 说完,小辈们瞬间欢呼起来。 颂业盛和白露也高兴得鼓掌。 颂族盛脸上是一种辛苦很久,终于圆满完成的自豪和放松,“本来上个月这件事就落成了,但是院里有规定,不让外传,所以今天才能跟大家一起庆祝。” 看着很久没有聚在一起的家人们,颂族盛有些感慨,“这一年来我都很少回来,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真好。” 不管再有事业心的人,心里终究是记挂着一个叫家的地方。 颂族盛更是如此。 气氛一时有些伤感,颂业盛站起来拍了拍颂族盛的肩。 “二哥,这么高兴的日子,你个大老爷们儿伤感些什么,几十岁的人了,快快快,喝酒喝酒。” 说着,颂业盛敬了颂族盛一杯。 小辈们也纷纷举起杯子,颂凡歌今天本来没打算喝酒,但看大家今天很高兴,她不想扫兴,也就跟着举了起来。 却发现自己杯子里是一杯果汁。 颂凡歌偏头,发现权薄沧也在看她。 他本是清冷的面孔,气场疏离,却在看她的时候,眼神温柔,对上她的视线时,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碰杯结束,颂凡歌低头喝了口果汁,香香甜甜的味道,很爽口,她心里也跟着甜甜的。 这个男人,真的随时随地都靠谱。 有他在,她都想索性当个小废物算了。 “二伯,那你的奖金一定很丰厚吧?”颂铭清突然两眼放光地看着颂族盛。 颂铭舟也跟着起哄,“是啊二伯,你是大功臣,奖金肯定很丰厚!” “二伯最帅,二伯最好,求二伯给红包。” “二伯全世界无敌,二伯的红包最好看。” 两人直接站了起来,眼睛在颂族盛身上转悠,就差过去看他身上有没有带红包了。 颂凡歌倒是没说话,不过眼睛也在颂族盛身上挂着,顺带看着那两蠢蠢欲动的兄弟,生怕自己那份被抢走了。 “小六小八,你们两个快坐好。” 颂铭宋突然一本正经地训斥弟弟,脊背挺直坐在椅子上,“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没个正经样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 颂铭清跟颂铭舟两人回眸,眼神差点将颂铭宋刮伤。 颂铭宋将两人训斥一顿,理了理衣领,轻咳一声,看向颂族盛。 “爹,我最近打算开发个新产业,手头有点紧,红包虽小,但好歹也是肉啊。” 暗示得明目张胆。 “你们啊,都是满了二十的人了,还这样跟小孩子似的。”白露忍不住笑。 三个长辈都忍不住笑起来。 颂家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钱。 但是这些孩子从小特别喜欢抢红包,也不是爱钱,就喜欢那种仪式感。 “不急不急。” 颂族盛笑呵呵的,慢悠悠地从他研究院发的公文包里取出厚厚的几个红包。 见状,颂凡歌们一群人都傻眼了。 “槽……糙的公文包原来这么能装啊。” 颂铭清直接叫了出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二伯,您这红包可真厚。” “二伯,先给我发。”颂铭舟看得口水直流,双手一搓,“让我先摸摸这么厚的红包是什么感觉。” 颂铭清赶紧挤走颂铭舟,露出他舞台上标准的八颗大白牙微笑,“二伯,我最帅,先给我。” 颂铭宋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爸,我是亲生的,你懂的吧。” “好了好了,都有都有。” 颂族盛宠溺地看着孩子们,随后伸长了手臂,将第一个红包递给颂凡歌。 “七七是女孩子,当然得先给她。” 颂凡歌业务熟练,立马伸手接过来,狗腿一笑,“谢谢二伯,二伯万岁,二伯永远不老。” 有红包拿的感觉真不错。 颂族盛自己很朴素,对家人却很大方,以往他得了奖金,将一半给了徐清慧,另外一半就给每个孩子包红包。 颂凡歌摸着这厚厚的一沓钱,脸上笑眯眯的。 这徐清慧被赶走了就是好,他们的红包都变得厚了起来。 看她拿着红包那种小雀跃的模样,权薄沧不禁笑了笑,垂眸,拿出手机在屏幕上轻点着。 第77页 却忽然听见颂凡歌撒娇道:“二伯,我们家有两个人,你先给阿沧再给他们几个?” 闻言,她身旁的男人握着手机,嘴角差点没绷住。 权薄沧抬眸,就见颂凡歌笑眯眯地望着颂族盛。 “好好好,先给阿沧。”颂族盛最疼爱颂凡歌,被她这撒娇的模样逗笑。 “哇偶,管不住喽管不住喽,咱们七七真是被沧哥迷得七荤八素,现在都知道给人讨红包喽。” 颂铭清跟猴子看戏似的,一双眼睛新奇得不行。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从小到大看着的妹妹,不帮自己就算了,居然给别的男人要红包。 不是滋味。 颂铭宋直接连红包都不想要了。 颂铭舟鄙视地看着颂凡歌,两个鼻子呼呼的,“小恶魔,你不会被沧哥下了什么迷魂药吧,你这倒戈倒得有点快啊,真没骨气。” “那又怎么样。” 颂凡歌狠狠瞪了两人一眼,“阿沧就是要比你们先拿。” 颂族盛早就听说权薄沧也要来,当然有准备他的份,他伸手递出去。 “这是阿沧的,孩子们都有,就是先后问题,不急不急。” “本来就是争先后。”颂铭清眼珠子跟着红包转悠,语气酸巴巴的。 颂凡歌离得近,一把将红包接了过来,顺带说了声谢谢,之后递给权薄沧。 红色的长方形红包递过来,权薄沧狭长的眸子落到上面,好看的眉眼间全是暖意。 “给你的。”颂凡歌看他,见他有些发愣,轻声问,“怎么不接?” “没什么。”权薄沧伸手接了过来,指尖触及她手指的时候,顺带摸了几下。 就是觉得他的欠欠真好。 好得他想把命都给她。 红包这种东西,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权家也不会发,这种仪式感他也没兴趣,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但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红包格外的吸引人。 权薄沧将红包接过去,小心地放进口袋,嘴角的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没多久,颂凡歌注意到了手机的屏幕亮着。 她本以为是项目那边有急事,赶紧低头悄悄看了眼,却发现是权薄沧发的红包。 这会儿已经发了好多了,消息堆积了一堆。 颂凡歌看他一眼,瞬间明白过来,接着眼疾手快,指尖飞快地一个个点开。 每一个的金额都是些吉利的数字,每个都写着【老婆我爱你】 点红包的快感很足啊! 她一直领,权薄沧一直发。 一长串全是他的红包,发到了最高限额,他才停了下来,微笑着看颂凡歌一直跟红包作战的样子。 嘴角的笑都快飞上天了。 其余的人看着两人这种眉来眼去的样子,相视一眼,就当没看见。 颂家长辈没有架子,小辈虽然闹腾但分场合,这一顿饭吃下来,每个人都很高兴。 等到大家都放下筷子了,颂族盛忽然站起来,像是有事情要宣布。 颂族盛道:“今天请大家来呢,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颂凡歌抬眸,就见颂族盛一脸不好开口的模样,停顿了几秒,他才慢慢地开口。 “我打算跟清慧复合。” 语惊四座。 第68章 苏鸢对她和亲女儿没区别 “什么?” 颂铭宋最先做出反应。 颂族盛跟徐清慧离婚被赶出颂家,颂凡歌若是最高兴最解恨的,那么第二个一定是颂铭宋。 毕竟是自己后妈,他一点都不喜欢,早就将她看得透透的,当他知道陆桥桥是她的亲生女儿之后,气得差点去杀了徐清慧。 现在居然又被颂族盛带回来了。 在颂族盛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走了进来,直接到了颂族盛身边,温柔地看着大家。 颂族盛将人搂在怀里,叹息一声,“这也是我最近才决定的,清慧她怀孕了。” 起初他确实很愤怒,甚至和徐清慧离婚,他半点财产都没给她留,连之前他那些加上她名字的专利,都被他全部撤了。 但徐清慧怀孕后,他忽然不忍心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颂族盛搂着徐清慧的肩膀,“以前的事情,我很生气,但我也有错,清慧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所以我打算放下,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徐清慧这时候乖得不像样子,整个人端着,温柔大方,许是怀孕了,她还特意穿了双平底鞋。 徐清慧视线落到颂凡歌身上的时候,脸上笑得温婉,眼里却是无尽的恨意和显摆。 颂凡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勾唇,浅浅一笑。 回来又如何,照样给你按死。 徐清慧倒是没想到颂凡歌居然这样淡定,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生怕这是颂凡歌这时候又在想什么招来弄她。 颂业盛感慨一声,摇头,“二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在场的人虽然都不不支持颂族盛再和徐清慧和好,但始终颂族盛才是当事人,别人也拿他没办法。 颂凡歌全程都没有说话,甚至淡定地喝了杯果汁。 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徐清慧背叛颂族盛的事情,全家人一致保密,根本没有和奶奶说,只是说两句两人感情不合离婚了。 怪不得二伯不邀请奶奶,原来是想将徐清慧带回来。 第78页 这次聚餐开头不错,却是以诡异的气氛收场。 颂族盛不听劝阻,大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时间渐渐过去,也到了分别的时间,颂凡歌跟父母和哥哥们告别后,转身去了趟洗手间。 一进门便遇到了正在洗手的徐清慧。 偌大的镜子里,徐清慧脸色红润,心情不错,她从镜子看见进来的颂凡歌,得意地微笑。 “怎么,颂大小姐机关算尽,居然还是没能将我赶走,很意外吧?” “是挺意外。” 颂凡歌视线落到徐清慧的肚子上,勾笑,“被我打得那样惨都没事,你这肚子挺能耐啊。“ 简直是医学奇迹。 闻言,徐清慧紧张地捂住肚子,“颂凡歌我警告你,这孩子是我好不容易保下来的,你敢动它,我就敢跟你拼命!” “命?”颂凡歌轻笑,伸手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你这条命是我的,我让你死你就得死,你敢跟我拼命……” 颂凡歌手指在空中一收,握紧,“那就只有死得更惨!” 本来她还在思考怎么一举除掉这些人,自己又不沾血,现在徐清慧真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连老天都在帮她。 徐清慧被颂凡歌打过两次,现在还有阴影,脸色一白立马后退几步,警惕地看她。 “颂凡歌我警告你,你二伯就在外面,只要我大声喊,你二伯绝对不会放过你!” 徐清慧料定了颂凡歌不会伤害颂族盛。 “好啊,那就试试,是二伯来得快,还是你死得快。”颂凡歌笑意盈盈地看着徐清慧。 “你敢,你敢!”徐清慧眼珠子直直地瞪着。 “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到现在吗?” 颂凡歌靠近她,红唇微扬,“因为你得把你欠下的,全部还了,全部都去体验一遍,我才痛快。” 感同身受,才叫报仇。 徐清慧恨恨地看着颂凡歌,“我不会让你再得逞的!” 有了这个孩子,她就有了筹码。 她就不信,颂凡歌真的不顾颂族盛的情面,敢动她肚子里的孩子。 颂凡歌扬眉,像是知道徐清慧在打什么主意似的,“那就好好留着你这肚子。” 她有用。 有大用。 权薄沧跟颂族盛在洗手间外面等着,颂族盛不善言谈,权薄沧不喜欢交谈,两人只有最初的打招呼,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话。 直到颂凡歌出来,权薄沧才面带笑容地过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权薄沧在她脸上捏了下。 他都想冲进洗手间找她了。 颂凡歌听着这话想笑,“才五分钟。” 夜里微风清凉,颂凡歌穿的是裙子,一出门就被风吹得一激灵,下一秒,身上就落了件男士外套。 权薄沧将衣服给她披好,单手搂着她,朝车子走去。 颂凡歌一上车就开始犯困,车里灯光被权薄沧调低,跟卧室壁灯差不多亮度,她本来想撑着跟他说话解闷。 结果那灯光实在是太像卧室的灯了,她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就这样睡了一路。 回到SQ庄园,颂凡歌本来打算早点洗澡睡觉,却发现苏鸢不知何时到了这里。 “妈。”颂凡歌率先喊人。 权薄沧眼神凉凉的,声音也很淡,“母亲。” “我找七七有点事,单独跟她谈一下。”苏鸢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颂凡歌本想点头,又怕权薄沧会担心,于是转眸看了他一眼,似在询问。 权薄沧轻轻揉了揉她脑袋,“我先去洗澡,二十分钟就好。” 言下之意,他二十分钟后会来找颂凡歌。 苏鸢闻言,嘴角的笑容苦涩。 上次她打了颂凡歌,这件事让权薄沧跟权家的关系又到了冰点,他跟疯了似的警告了她,甚至警告了他父亲。 苏鸢和颂凡歌出来主楼,在附近的树下停了下来。 “听说,徐清慧怀孕了,被你二伯接了回来。”苏鸢说道。 不是问,是陈述。 颂凡歌知道,肯定是白露跟苏鸢抱怨了,两人是闺蜜,很多事情都互相知道。 “妈您放心。”颂凡歌直接了当地说,“徐清慧这一回来,对我更加有利。” 用力把弓拉到最弯,射出去的箭只会更远。 苏鸢却忽然摇头,“不管怎样,徐清慧怀的孩子是无辜的,这件事情你不要参与。” 颂凡歌诧异地看她。 “妈,其实这孩子……”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我来做。”苏鸢眼神狠厉下来,“你不要管。” 孩子是无辜的又如何,她苏鸢干的坏事可不止这一件。 让她来,反正她手上不止这一条人命。 但七七还是个孩子,不该让她做这些。 “总之你记住,不要伤害无辜,你看着陆桥桥那边,我去解决徐清慧。” 她知道颂凡歌对这些人的恨,也相信她不会再偏执,所以她今晚才会赶过来,亲自跟她说这些。 颂凡歌心里有暖流经过,苏鸢对她真的和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 “这件事情我有分寸,徐清慧的孩子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必死无疑。” “什么意思?”苏鸢不解。 颂凡歌轻笑,“徐清慧的怀了孩子,谁最愤怒呢?” 第79页 夏末柔柔的风吹来,吹起她长长地垂在身后的长发,颂凡歌笑着,眼里胜券在握。 第69章 她是美人,亦是江山 颂凡歌送走苏鸢,回头的时候,看见权薄沧正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这边。 他的脸处于阴暗中,颂凡歌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颂凡歌走过去,视线落到他穿戴完整的着装上,“不是去洗澡了?” 他刚刚说要去洗澡,她还看见他上楼了,这才跟随苏鸢出去的。 权薄沧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进去,他给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上。 “集团突然有事,处理了下,看你们没结束,就来接你了。” 权薄沧坐在她旁边,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肩膀。 颂凡歌低头一口口喝水,夏末的天普遍是凉风,很宜人,但江城昼夜温差大,这会儿她还真有些感觉身上凉凉的。 水里面加了些鲜榨的柠檬汁,温度处于偏热但能立马喝下去的程度,很暖,让她全身的暖洋洋的。 “集团现在很忙吗?”颂凡歌偏头看他。 “颂氏的项目我已经发展上正轨了,那边不需要很多时间,有些不算秘密的事务,可以交给我处理。” 两人在结婚前没有做财产公证,财富是共有的,权薄沧在婚前还赠了她SQ集团的股份,算起来,她也是个股东。 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他分忧。 偌大的一楼客厅只有两人,彼此挨得很近,亮度适宜的灯光下,颂凡歌表情真挚,一双眸子清澈明亮。 “欠欠。” 权薄沧忽然叫她,声音像是从喉咙地慢慢挤出来一样,带着浓浓的仪式感,他揽着她的手臂收紧,将她抱进怀里。 颂凡歌脑袋被他按在胸膛上,他的手在她背部抱着她。 权薄沧就这样抱着她,没有以往的痞气和欲··念,“我爱你。” 他不需要她来操劳事务,只想她好好在他身边。 他刚刚也没去开会,他一直在二楼看着,两眼直直地看着树下交谈的两人,而四周,无数 的枪口对准了那边。 她不知道的是,要是苏鸢刚刚有什么动作,庄园里的狙击手顷刻间就能要她的命。 “我也爱你。” 颂凡歌勉强将水杯放下,双手穿过他腋下,环抱住他,“阿沧,欠欠永远爱你,也不离开你。” 颂凡歌从小在豪门长大,知道很多大家族其实没有亲情可言,她以为权家也只是这样。 她偏执无可救药,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她紧紧抱住他,脸贴住他胸脯,“阿沧,这辈子无论谁缺席你的人生,都不可能是我。” 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永远。 许是明天依旧不用上班的缘故,颂凡歌比前几次都要热情,不仅没反驳他,有时候还会迎上去。 事到中半,她忽然从他身下翻起来,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倒,长腿一跨坐了上去。 因为刚刚动情的缘故,她的眼睛里还带着丝丝媚态,盛满水光,本来粉嫩的红唇也因为他的缘故而变得鲜红,像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权薄沧欣赏她这种不怕死的本事,双手枕在脑后,也不动作,挑眉,好整以暇地看她。 乌黑修理的长发散开垂下,掩盖住她半个身子。 “想让我死在这里?”权薄沧深深看她几眼,眼尾带着暧昧。 她这模样实在是勾人,他忽然勾唇,眸子带着坏坏的意味,双手一伸扣住她的肩,“满足你!” 忽然的力道,惨叫的却是她。 卧室温度渐渐升高,里面的人全身滚烫。 颂凡歌哪里会是权薄沧的对手,没多久就败下阵来,他抬眸看她,眼里注视着她。 时而伸手撩开她的头发看她的脸,扣住她的后颈拉开过她,吻她。 她的皮肤真如婴儿般细腻,全身没有一点瑕疵,更像是水煮的鸡蛋剥了壳后的光滑。 “欠欠。”他嘴唇离开她的肌肤,又贴了上去,“你是我的。” “每个地方都是我的。”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周天闲来无事,颂凡歌继续和菜谱做斗争,昨天没能做饭,她今天打算再做一份。 不过这是她昨晚的想法。 早上,权薄沧比她先起来,已经穿戴整齐,临走之前,他撩起她小脸上的发丝,俯身在她脸上吻了下。 颂凡歌昨晚只是简单的一个翻身动作,就让本来就火焰强烈的男人更加爆烈。 本以为她今天会睡得很沉,却没想到,她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带,眼神狡黠地看他。 他就这样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两眼含笑看她。 “多睡会儿。”权薄沧伸手揉揉她脑袋。 颂凡歌纤瘦的身子在被窝里动了动,好看的眉眼带着刚醒来的倦怠,“你去挣钱养我?” “嗯。”权薄沧看她这样,心里忽然不想走了,正想换掉衣服再睡会儿,她却突然放开他。 “快去吧,多挣钱,我可不好养。”她柔柔的手掌去推他,却被他反手握住。 他温暖的手握住她,“不想去了。” 视频会议也挺好。 “要美人不要江山?”颂凡歌抱着枕头看他。 权薄沧立在床前,身影高大,面带着微笑,不言而喻。 第80页 她是美人,于他而言,亦是江山。 颂凡歌笑了,学着白露演过的一个柔弱的女子,身子长长侧着,单手撑着脑袋,媚态横生,娇弱无力。 娇声道:“客官慢走不送。” 小手朝前一甩,学着白露扬手绢的样子。 权薄沧看着床上这妖媚样儿的妖精,勾着笑,忽然倾身,眸子漆黑,“怎么,下次来给我打折?” “那不行。”颂凡歌想都没想就拒绝。 “九块,卖么?” “本姑娘不卖。”颂凡歌一听这个价格,推开他靠过来的脸,“休想本姑娘再卖给你。” 说完,她觉得这话好像有些不对。 果然,权薄沧的表情立马变了变,狭长的眸子染着坏笑,似在回忆。 “欠欠,你这买卖,我做得挺值。” “……” 颂凡歌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来,恶狠狠地看他,将床上另一个枕头也朝他砸去。 “权薄沧,你做人不要太皮蛋!” 皮蛋是狗! 权薄沧眼神看着她,随手一接将枕头拿住,突然扑过去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按住,“骂我?” “骂你又怎样?” 颂凡歌在他身下,仰着下巴看他,两个鼻孔小巧又可爱,嘴里喋喋不休。 权薄沧眸色深了深,盯着她,忽然埋下头,堵住她的唇。 呼,世界豁然安静。 第70章 怎么能跟你抢饭吃(一) 权薄沧最后还是去了集团,不然再在这里看见她,他真的能变成禽兽。 走之前。他对颂凡歌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太劳累。 颂凡歌倒表面上是乖乖地听话了。 不料当天中午,权薄沧处理完事务回家,竟然看到她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奔向厨房。 “欠欠。” 权薄沧步子飞快地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两袋蔬菜,冷眼看向她身后的保镖和女佣。 “你们是做什么的?” 声音冰冷,一众的保镖和女佣吓得低头。 “是我自己要拿的。” 颂凡歌推了推他的胳膊,毫不在意地笑笑,“我今天特意买来的,想再给你做顿饭。” 她研究了新的食谱,做出来应该挺好吃吧。 权薄沧不容抗拒地将菜放到厨房,将跟上来的颂凡歌推出去,“好好呆着不好吗?做什么菜。” 他喜欢吃她做的菜,但不喜欢她做菜。 颂凡歌被权薄沧推着,不满地嘟嘴,“阿沧。” “没用。” 权薄沧拉着她往外走。 他极力忽略掉她语气里的撒娇意味,单手将她扣在怀里,低声道:“再敢偷偷干活,你以后就别起了,我很乐意给来几遍。”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是她不对劲还是他不对劲? 不过这话还真有用,颂凡歌瞬间老实了,像只被掐住后颈的小狐狸,老老实实地跟着权薄沧回卧室。 “今天早上几点醒的?” 权薄沧伸手抚了抚她的脸,看着她眼下的青黑,脸色铁青,心里却疼得厉害。 他夜里折腾,她本来就没睡好,早上他走的时候是八点,本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睡觉的。 没想到居然去给他买菜做饭。 他想揍自己一顿。 “十点。”颂凡歌脸不红心不跳。 权薄沧二话不说就迈开步子,“我去调你出门时的监控。” 颂凡歌立马拉住他,认怂地扬起笑脸,“八点半。” 他走之后,她本来迷迷糊糊睡着,但她昨晚定了脑子,一听见闹钟响,立马翻身起床。 权薄沧伸手揉了揉她的脸,两眼注视着她,“以后不准为我做事。” 一次两次帮他,他开心。 但她一直这样累,他恨不得弄死自己。 她最近除了忙项目的事情,就是看食谱,都快魔怔了。 颂凡歌看出他眼里的心疼,立马扯开笑容,竖起三根手指头,道:“好,以后我肯定为所欲为、兴风作浪、好吃懒做。” 权薄沧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不住笑,“真有你的。” 几句话能把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也只有她颂凡歌了。 “困了?”权薄沧没错过她短暂的一个哈欠。 颂凡歌眼睛呆滞下来,真有些困了。 早上早早地爬起来给他练习做早餐,结果被她给煮糊了,她又去买菜,挑了好久,回来就遇到他了。 现在困死了。 权薄沧眸子幽幽地看她一眼,坐过去,将被子一角掀开,“睡觉。” 还不是很困。” 那些菜是她挑了好久的,食谱她都看了好几遍了,都能勉强背下来了,得趁热打铁,做出来。 “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厨房了。”颂凡歌起身想走,不料被人一扯,她直接跌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权薄沧将人按在怀里,看着她那刺眼的黑眼圈,伸手扯过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坐在床头,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乖,睡好之后再出去。” 权薄沧伸手抚摸她清秀的长发,“以后不要为我操心。” 他只要她在身边,不要她做任何事。 “好吧。” 那就晚上再做。 颂凡歌的确很累,一沾到他的腿,她困意浓浓地侵占了大脑。 第81页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很自然很清新的味道,萦绕在鼻翼,颂凡歌安心地躺着,权薄沧一手轻拍她,一手搁在她肩膀。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到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权薄沧的踪影。 颂凡歌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皱眉,一起身,就看见放在床边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语音通话,通话时长已经是三个小时了,这端是她的微信,另一端是权薄沧的。 他那边应该是按了静音,她这边听不到那边的声音。 颂凡歌忍不住想刚刚自己有没有打呼噜。 “欠欠。”他似乎是察觉到她这边的动静,“睡好了?” “睡好了。”颂凡歌拿起手机,边说边往外走,“你在哪呢?” “在厨房。” 在厨房做什么? 第71章 怎么能跟你抢饭吃(二) 颂凡歌挂了电话,来到厨房,一进去,就看见权薄沧系着围裙,戴着手套,端着一个砂锅往用餐区走。 难道他早早地下来,就是在厨房忙活这些吗? 颂凡歌忽然鼻头有些酸,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躲开点,小心烫。”权薄沧端着砂锅,提醒她。 颂凡歌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屁颠屁颠地跟上去,“阿沧,你真好。” 权薄沧身子一顿,回眸看她,嘴角的笑毫不掩饰,“那是。” “这是什么?”颂凡歌盯着砂锅里的粉丝。 她还没吃过这样的粉丝,红色浓郁的汤汁散发着香味,还带着丝丝酸酸的味道,砂锅的温度让汤汁咕咕地滚动,冒着大量的热气。 权薄沧快步将砂锅到桌上的垫子上,颂凡歌过去,他便递了筷子给她。 “砂锅粉。”权薄沧伸筷子在她那份里面搅了下,让佐料均匀,之后推给她,“尝尝。” 颂凡歌往椅子上坐好,有些害怕滚烫的汤水会撒到腿上,手上很小心地夹起几根粉丝,送到嘴里。 香辣的味道在她嘴里发散开,带着丝丝酸意,让她味蕾瞬间享受起来。 这是权薄沧做的米粉,亲手给她做的。 “很好吃!” 颂凡歌比了个大拇指,筷子一挥,这回夹了一大筷子,随意吹了几下,热乎的粉丝被她送到嘴里。 米粉是她喜欢的类型,没有那么弹滑,脆意十足,筷子粗细。 她小嘴不停地咀嚼,像吃一种绝世美味。 权薄沧坐在她旁边,面前也有一份同样的粉丝,只是他没动,一直看着她吃。 普通的食物对颂凡歌来说根本没有诱惑力,平时吃东西也只是一点就饱,以至于鲜少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吃货。 此刻颂凡歌埋头苦干,筷子扫过,嘴里咀嚼几下,又是一大筷子捞起来。 颇有些横扫千军的架势。 砂锅是单人的,却也不小,等到一碗下肚,颂凡歌才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享受酒足饭饱的快感。 忽然注意到权薄沧那碗还没动,颂凡歌疑惑地看他,“你不吃?” “吃饱了?”权薄沧问她。 吃好了。“ 颂凡歌看着那满满的一大碗米粉,吞了吞口水,想说还饿,但肚子着实装不下了。 这砂锅是按照她的食量来定做的,权薄沧当然知道她吃饱了,于是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拿起筷子。 “这么饿,刚刚怎么不吃?”颂凡歌用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注视着英俊的侧脸。 他吃东西很快,没有大家族的那种拘束般的优雅,带着男人独有的粗糙感,却又不失魅力。 侧脸线条随着咀嚼的动作变化,他五官生来优越,鼻子高挺。 脸上每一个比例都像经过严格计算过一样,即使是吃东西,也难以掩盖他清冷的气质。 权薄沧看她一眼,忽然一笑,语气玩笑似的,带着痞气,“怎么能跟你抢饭吃。” “……” 一人一份,怎么就算抢了。 他是土匪吗?动不动就说抢。 颂凡歌五指在脸蛋上轻点,眯眼,忽然觉得……当个压寨夫人其实也挺不错。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颂凡歌突然问。 米粉放了许久,早就凉下来了,权薄沧很快吃完,拿纸巾擦嘴,“厨师做的。” “那你为什么系着围裙呢?”颂凡歌看着他那块黑色的男士围裙。 权薄沧眸子深邃,勾了勾嘴角,“我衣服这么贵,端出来被汤汁撒上了怎么办?” 理直气壮。 “怎么,不是我做的,你不高兴了?”权薄沧忽然望着她的眼睛。 颂凡歌轻笑,看着他那种无辜的眼神,心都快融化了,笑着伸手挽上他胳膊。 她靠着他肩膀,“只要你在我身边,吃什么都行。” 两人往外走,他比她高了个大半个脑袋,忽然勾唇,眼里满是得逞的亮光。 他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他做的那些,只能填饱肚子,完全没有味道可言。 上不了台面。 第72章 扮猪吃老虎 黑帮的事情告一段落,颂凡歌来工地也有了一段时间。 徐国忠作为房地产板块最大的boss,对颂凡歌的很多事务进展都很关怀,这是他在集团多年来的习惯。 体恤每一个员工和同事。 颂凡歌拿着最近的项目进度报告来到徐国忠办公室时,这位年过半百的上司正在给盆栽里的富贵竹浇水。 第82页 徐国忠看了报告,倒是极为赞赏颂凡歌的能力。 “以前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我听老爷子提起过,七小姐虽然年龄小,但绝对是个经商的料。” 徐国忠是颂老爷子提拔的,年轻的时候是老爷子的下属,后来分家后,老爷子将徐国忠介绍给了颂业盛。 徐国忠办事能力强,很快取得了颂业盛的信任。 颂凡歌轻笑,“徐总谬赞了。” “倒也不是闭着眼夸你。” 徐国忠始终是一派清廉温和的模样,对任何人都没有架子,“七小姐确实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孩子,稳定发展的话,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颂凡歌看着徐国忠,笑,“那就借徐总吉言了。” “对了徐总。”颂凡歌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徐国忠,“这些文件我整理了一下,发现有些问题,还麻烦您解答一下。” 徐国忠接到文件,眉毛猝不及防地皱了下,“这些,你都是在哪里找来的?” 这都是房地产板块这几年的决策书,是集团内部文件,主要记载了集团这些年的重大决策。 “前几天在我爸办公室发现的,我想他应该是在看这个,我想替爸爸分忧,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自己解决,但是我毕竟不熟练,没怎么看懂。” 徐国忠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继而掩盖下去,低头认真看起文件来。 颂凡歌站在他办公桌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半晌后,徐国忠似乎看完了,将文件还给她,“这些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七小姐你多虑了。” 徐国忠站起来接了一杯水,老干部似的端着,“这些年房地产板块都是我在管理,董事长只负责大方向,向来对我很放心,这些文件,也都是正常的。” 这是摆明了告诉颂凡歌,他连颂业盛都信任的人。 “哦,看来是我多虑了。” 颂凡歌轻笑一声,“我前几天听集团内部的人说,徐总您为人太过节俭,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便宜的,就连这些用纸,都是最优惠的类型。” 颂凡歌拿着文件,手指在纸张上摩挲,“但是这种类型的纸对身体不好,所以我说这个文件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 徐国忠放下杯子,心里虽然对颂凡歌刚刚这种类似于试探的行为不爽,但面上到底是不好发作。 “身在高位的人,最要紧的就是目光和注意力,这些东西看似一小笔钱,但除此以外,整个集团开销就是一大笔。” “那是当然,我来之前做过调查,单是用纸费用,一年下来,颂氏集团单是总部就能上亿,还不包括其他分部。” “但是呢。”颂凡歌顿了顿,“用这种纸张,就去年来看,虽然节约了三千九百七十五万零七毛八,但我觉得不值得。” 徐国忠诧异看她,许是没想到她做过这些。 颂凡歌没错过他眼里的惊讶,笑得像个急着被夸奖的孩子。 “这种纸张确实对人体不好,身体最重要。所以我已经跟爸爸申请了,换一种纸张。” “这样也不错。” 徐国忠点点头,“我这是多年留下的老毛病了,跟着老爷子打拼多年,节俭惯了,七小姐既然想换,那就换吧。” 颂凡歌笑着,退出去。 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变。 这些文件当然没问题,她挑的都是些比较好的项目文件,根本查不出纰漏的那种,也不是纸张的原因。 她要的是徐国忠对她放松警惕。 烟雾弹,最是能迷惑敌人。 她要在她手下完成任务,又要一举拉下这个害群之马,扮猪吃老虎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第73章 花花公子,不是登徒子 夏末的天总是阴晴不定,前几分钟还是烈日炎炎,没多久就开始狂风暴雨。 大雨冲刷着工地,带走了空气中的灰尘,一阵清风吹过,夹杂着冷意袭来,颂凡歌猝不及防被冷得一激灵。 颂凡歌打着伞朝办公室赶,步子很快。 但风太大,雨水狂乱地打来,根本没有个准确的方向,她就差点成了落汤鸡。 越凌风几乎和她同时到,高大的身影从豪车上下来,大雨打在他昂贵的衣服上,他手上拿了把伞,撑开后几步踏入雨中。 豪车上的女人看着他的背影,迷恋又痴狂,叫了他一声,越凌风回头看她一眼,笑了下,复又朝工地走去。 这是他换的第几个女朋友,他不记得了。 “颂凡歌。” 越凌风看见前面的颂凡歌,叫了一声,很快追了上去,脸上带着笑意,“哟,颂大小姐还亲自打伞。” “越少不也是自己打伞吗?”颂凡歌瞥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她现在身上已经湿了,黏糊糊的弄得她很难受,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越凌风也不想淋在雨里,轻笑一声,步子同样很快。 这一段路不算远,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颂凡歌身上就已经被淋了个透,踏进门的时候,地上被她弄了一地的水渍。 她蹙了蹙眉,现在搞得鞋子都湿了。 这里的电梯不比总部,需要等,颂凡歌抖了抖身上的水,在电梯门口等着。 越凌风晚她一步进来,身上也全都是水,那伞像跟没用似的,他一头的短发现在都湿漉漉的,脸上也有些水雾。 第83页 他站在那里,看着颂凡歌的侧脸,笑了笑,“颂小姐出门不看天气预报?” “我以为像颂小姐这种女孩子,出门一定会看看明天是不是下雨,好搭配要穿的衣服。” 这些天她来工地,每天就穿个白体恤就来了,有时候还是一身的运动服,去考察也是亲自带队。 这点是他没想到的。 “我没这个习惯。”颂凡歌这时候背对着他站着。 她不想诚实回答这个问题,她平时没有了解预报的习惯,但工地不比其他地方,所以她平时还是会注意一下。 但是…… 权薄沧昨晚太兴奋,她被折腾得今天早上连床都不想起。 这么想着,她心里将权薄沧狠狠骂了几句。 要不是他太不懂节制,她怎么会累到忘记看! “颂小姐确实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越凌风摇摇头,笑起来,双手插在兜里,好整以暇地看她,也不顾身上是不是湿的。 颂凡歌这时候长长的头发被放了下来,披散开,被淋湿后带着自然的弯度,又黑又多,偏偏一张小脸白得近乎透明。 很美。 越凌风看了一眼,却忽然别开了视线。 “……” 颂凡歌看他这样别开脸,正好她也没有跟他说话的打算,电梯到了,她立马朝电梯进去。 还没进去,就被越凌风叫了一声。 “做什么?” 颂凡歌回头,在她说话的同时,一件衣服朝她扔来,颂凡歌下意识地接住,蹙眉,“干什么?” 他的衣服也是湿漉漉的,将她的手也弄湿了。 越凌风别开脸,轻咳一声,这时候语气难得的正经,“挡一下。” “……” 颂凡歌懵了片刻,之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垂下视线。 她平时喜欢穿宽松的衣服,今天也不例外,但是白色的T恤被雨水淋过,变得又透又紧贴,她的曲线显露无遗…… 颂凡歌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将紧贴的衣服扯开,又抖了抖,让它不那么粘着身体,好在这么一弄,衣服虽然还是有些黏,但不至于像刚刚那样紧贴着。 再回眸,却发现越凌风早已经进去电梯里,抱着双手斜斜地靠着,一条腿支在电梯门处,正含笑看着自己。 “还不进来?” “谢了。” 颂凡歌走进去,将衣服还给他。 虽然她没用他的衣服,但越凌风刚刚的好意,她还是感激的。 越凌风接过衣服提在手里,倏地笑了起来,“颂大小姐,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惊讶。” “……” 这人眼光还有点毒辣。 颂凡歌刚刚确实有些诧异,但也仅仅是一瞬。 越凌风是江城人口中的花花公子,这人的花边新闻多得数不清,从最初人人吃瓜,到最后的见怪不怪。 他刚刚下意识地别开视线,是个人都会发愣。 “很奇怪?” 越凌风笑,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呵,颂大小姐,江城人人都说我越凌风花花公子,可没人说我是个登徒子。” 只要他勾勾手,多少女人前赴后继地跟他,还需要他猥琐偷看吗? 电梯叮一声打开,越凌风的楼层到了。 他走了出去,又转身回来,一脚踩住电梯门缝处,站在那里,五指在湿发上揉了揉。 “颂凡歌,我在你眼里,真有那么不堪?”他皱眉,脸上有些疑惑。 颂凡歌对别人的事向来不怎么关心,对他的这些风流事还真没什么负面的看法,他怎么样,和她没有关系。 她薄唇微动,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见小黎和小舒焦急地朝这边来。 小黎拍了小舒一掌,大笑,“你看,我就说这趟电梯肯定是七小姐嘛,七小姐,等我们。” 小黎率先跑来,看见两人,视线从电梯里的颂凡歌身上,再转到电梯口的越凌风身上,转来转去。 最后落到越凌风身上,“越少,您卡在电梯口干嘛?腿抽筋了吗?” 凭着专业素养,小黎弯腰,打算给越凌风检查看看。 越凌风轻咳一声,退出去,给小黎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之后迈开脚步朝主管办公室去。 小舒和小黎一起进来,小黎脸上带着笑,小舒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事情都办妥了?”颂凡歌问。 小黎点头,“小黎出马,一个顶俩,不对,还有小舒,你放心吧,七小姐,您交代的事情,一定办得妥妥的!” 颂凡歌勾唇,好看的眉眼里有着浓浓的杀意。 等鱼上钩了,就可以收网了。 第74章 陆桥桥的父亲回来了 即使前世没有亲手管理房地产项目,但颂凡歌还是将一切运转得很好,从决策到融资再到亲自体验基层,她都做得很好。 颂凡歌敲响颂业盛的办公室的时候,颂业盛又在训斥人。 这回训的不是下属,是颂铭舟。 正因为不是别人,所以在颂凡歌敲门后,颂业盛让她进去,但嘴上却没停下对颂铭舟的骂声。 颂铭舟此刻像一只待宰的鹌鹑,虽然脸上还是一副我错了我还敢的模样,但脑袋不得不低下来,任由老父亲发火。 见到颂凡歌进来,颂铭舟眼珠子又开始挤来挤去。 第84页 正巧这一幕被颂业盛看到,气得一巴掌拍到颂铭舟脑袋上。 “我说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管不住了,你爹说话你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 颂凡歌将要交的文件放到颂业盛办公桌上,顺带强迫症犯了,把他那支没跟办公桌桌沿平行的笔移动了一下。 这才满意地看向颂业盛,“爸,我赶时间。” 虽然下雨了工人不用干活,但领导还是要继续埋头做事的。 颂业盛显然是被颂铭舟气得不轻,气呼呼地坐回去,喝了口水才慢悠悠地看颂凡歌的文件。 颂凡歌和颂铭舟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等着。 “你又犯事儿了?”颂凡歌瞥了颂铭舟一眼。 “哪有。”颂铭舟跟个没睡醒似的,瘫坐在沙发上,朝后靠着,脖子缩进肩膀,“打了局游戏而已。” “打游戏,顺带又打人了吧?” 这回不知道又把人给打成什么样子了。 颂家家风开明,平时小辈们当着长辈也敢打游戏,要只是这么简单,怎么会把颂业盛气成这个样子。 颂铭舟没否认,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比刚才看着精神,“小恶魔,我跟你说,再过几年,这江城,乃至Z国,电竞之王。” 颂铭舟比着大拇指,指向自己。 颂凡歌倒是没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前世,颂铭舟的确成了Z国电竞之王。 他主打游戏产业,手下有游戏公司,也有电竞团队,他是老板也是队员。 “你们两个,交头接耳说我什么了?”颂业盛冷眼看着两人。 颂凡歌低声,“今天怎么这么大火?” “他老婆要进剧组,足足两个月。”颂铭舟尽力地降低声音,“他欺软怕硬呗。” 颂凡歌看他一眼,心想老爸骂他这事儿,更多的是他又去打架了。 不过的确有颂业盛对白露敢怒不敢言来这儿撒气的嫌疑。 颂业盛看完文件,倒是忽然笑了起来。“七七,你的水平超乎爸爸的想象啊。” 不知道为什么,颂业盛忽然过来,像是领导表扬下属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脸上还带着笑。 颂业盛将文件还给她,“继续努力,未来可期。” “……” 颂凡歌觉得颂业盛不对劲,暗暗地打量颂业盛的表情,心里想着他别是要对自己发火了吧。 颂凡歌接过文件,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搞懂颂业盛刚刚眼神里的意思。 颂铭舟突然撞了她一下,“别大惊小怪,这老顽固老奸巨猾,死盯着老妈的档期,明年想去环游世界,想让你当工具人。” 给他看好家业。 “我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颂铭舟鄙夷地看她,“小狐狸还想跟老狐狸斗,太嫩了。” “……” 颂凡歌不想说话。 外面的雨就跟小孩的脸似的,刚才还雨势又大又急,一发不可收拾似的,现在却忽然小了起来。 颂凡歌开着车往回走,手机突然响起,她点了下耳机接起来。 “门主,陆爱强去了Z国,预计明天下午到,他请了雇佣兵。” 陆爱强,徐清慧的姘头,陆桥桥的亲生父亲。 颂凡歌看着前方的路,有些想笑,离上次陆桥桥打电话已经好几天,他这亲生父亲这才赶过来,这速度怕是来收尸的。 交代了几句,颂凡歌挂了电话。 权薄沧的电话恰好打了进来,他声音一贯的清冷,但跟她说话很柔,“欠欠,在哪?” “刚从我爸那回来,开车去工地。” “还剩两个小时就到下班时间了,还要赶回去。” 权薄沧站在街头,视线落到那辆乳白色的玛莎拉蒂上,“颂大小姐,这是搞事业不要爱情了?” “权薄沧,你正经点。” 这人是越来越黏她了,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是上班时间,她肯定不能分身去跟他在一起。 忽然想到什么,趁着等绿灯,颂凡歌环视了一圈,周围都是高大的建筑,街上来来往往得人里也没有权薄沧得身影。 颂凡歌皱眉,“权薄沧,别告诉我你在暗处正看着我。” 这像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隔着耳机,权薄沧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有力,“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眼睛挂我身上?” “倒打一耙。” 颂凡歌懒得理他,看着前面的指示倒数数字,“还有八秒,直走的话,下个路段就能上高速了,掉头得十几分钟,你看着办。” 闻言,权薄沧嗤笑一声,手机放到唇边,声音性感得致命,“左转,我的大小姐。” 倒计时结束,颂凡歌没有直行,等左转开通了,这才踩下油门。 她真没看见权薄沧在哪里,将车在路边停下,摇下车窗看外面。 “在哪?”她问。 权薄沧不说话,颂凡歌耐着性子推开门下车,回头看了眼车,确保停在这里不会被罚单。 不然她爸就有借口骂她了。 大雨冲刷过后的空气带着让人舒心的清爽,颂凡歌闭眼深深吸了几口,觉得这空气的味道比起权薄沧还是差点。 权薄沧就这样出现在她睁眼的那一刻,一身西装帅气逼人,带着独有的强大气场。 “什么时候跟着我的?”颂凡歌问。 第85页 权薄沧倒是向来胆子大,也不怕她责怪,伸手将人揽过来,“从你让小舒走的时候。” 颂凡歌也不是赶小舒走,就是觉得她让小黎去做事,让小舒跟着会安全一点。 “这个小舒,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说。”颂凡歌手肘打了下他坚实的胸膛。 权薄沧带着人往街那边走,颂凡歌歪头看他,“去做什么?” “去医院。” 第75章 苏鸢受伤 医院? 颂凡歌心下一紧,下意识地看他,担忧极了,“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 颂凡歌松了一口气,不过很纳闷,“那去医院做什么?” “有人想见你。”权薄沧看她。 颂凡歌觉得权薄沧一路上气压都很低,若不是他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都很柔和,他都要以为那低沉的气压是冲她来的。 到了医院,权薄沧带她来住院部。 颂凡歌站在病房门口有些疑惑,莫名地觉得事情不妙,“阿沧,你说,谁在里面?” “母亲。”权薄沧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说想见你。” 那他这一路上怎么不说是苏鸢? 权薄沧看出她的想法,沉声道:“你应该会想见她。” 他知道,她对苏鸢有感情。 他怕他说出来想见她的人是苏鸢,他就没办法强迫自己带她来了。 颂凡歌没再耽搁,推开门朝里面进去。 苏鸢这时候已经脱离了危险,额头应该是受了伤,缠着纱布,但伤得不重,她坐在床上,身上穿着病号服,没什么起色。 她和白露都是大家闺秀,但苏鸢身上比白露多了份书生气,多了温婉,坐在那里会给人柔柔弱弱的感觉。 “来了?”苏鸢看见进来的颂凡歌,“坐下吧。” “妈,伤势怎么样?”颂凡歌看着苏鸢头上一圈圈的纱布,细眉微蹙。 “好多了,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苏鸢微笑着,视线在颂凡歌有些担忧的脸上流转,“七七,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颂凡歌看她。 “陆桥桥那个女人,住在医院还不安分,她的亲生父亲从海外回来了,我一猜他就是回来对付你。” 原来苏鸢是知道情况,所以才第一时间叫她来的吗? “妈,他伤不了我,你放心。” 颂凡歌视线落到一旁的果篮上,伸手,又转眸看苏鸢,“想吃什么?” “苹果吧。” 颂凡歌拿出苹果,又找来水果刀,削皮削得很流利。 苏鸢看她纤细的手指熟练地削苹果,“那个陆爱强倒是不可怕,但是他现任老婆家族不小,手下很多雇佣兵,都是些高手。” “不怕。”颂凡歌一手拿刀一手握着苹果,果皮长长的一条掉着。 想着苏鸢并不知道她的身份,顿了顿,她解释道:“颂家祖辈虽然不沾黑道,但颂家阳光下的势力就很强,加上阿沧的保护,我不会出事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鸢语重心长,“总之你一定要小心。” 她不能让颂凡歌出事,一点事都不能有。 权薄沧经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她也受不了再次失去儿子的痛。 “我会小心的。”颂凡歌将白净的苹果递给苏鸢。 苏鸢握着苹果,轻笑,“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小公主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是我狭隘了。” 颂凡歌削的皮完全没断,一整条特别长。 “以前有朋友住院了,经常削,就练出来了。”颂凡歌又给苏鸢倒了杯水。 从权薄沧第一次受伤来找她后,他后来受伤的次数就多了起来,不管大小的伤,都要往她那挤。 他说他是黑帮老大,跟人打架,跟一帮人火拼。 那时候他可不是现在这种好脾气,整个人特别难伺候,还动不动就威胁她。 颂凡歌好几次想扔下他不管,但最后还是害怕他死了,就勉强照顾着他。 她不会做饭,而他又不吃其他的东西,她懒得现学,怕他饿死,她就每天给他削苹果吊着他的命,久而久之就练出来了。 一整条皮不断的这个习惯,她觉得是自己强迫症在作祟。 苏鸢轻轻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带着豪门贵女的优雅气质,之后才道:“薄沧能同意你来见我,真是难得。” “阿沧人其实很好,心很软,他就是嘴硬,不管怎样,他是您儿子,你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他就是面上冷淡而已。”颂凡歌安慰苏鸢。 深仇大恨吗? 苏鸢想起权薄沧冷漠的脸,柔和的脸上带着些笑意,看着没什么异样,长叹一声,“是啊,他始终都是我儿子。” 颂凡歌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权薄沧正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这才舒展了眉目。 “怎么不坐着等?” “她跟你说什么?”权薄沧不答反问,眸子深邃如寒潭,“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她。” 颂凡歌不解地看他,“阿沧,你跟妈有什么过节吗?”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说他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没说他是权家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苏鸢会有这么深的敌意,她每一次出现在苏鸢身边,他都很警惕。 “没什么过节,豪门之间的那点破事而已。”权薄沧揉了揉她脑袋,语气一派放松,“你这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 第86页 “在想你。”颂凡歌伸手去捏他的脸。 这话将权薄沧逗笑了,他伸手去牵她,掌心的温度将她的手牢牢包围,牵着她往电梯那边走去。 “权薄沧。” 他正按着下行按键,闻言看她,“嗯?” 颂凡歌微笑着,手指慢慢地穿过他五指,最后变成十指相扣,“我发现,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喜欢他的一切,包括他可能不太美好的过去。 “现在才喜欢?” 权薄沧微微用力捏她的手,像是在表达不满,又有些无奈,眸子漆黑看她,“仅仅是喜欢?” 他要的可不只是喜欢。 “在我眼里,喜欢和爱是对等的,都只对一个人说。” 反正都是他一个人,就是两个词读音不一样而已,换着说法感觉很新奇。 这话听着舒服。 权薄沧好看的眉眼此刻完全舒展,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勉强接受。” 颂凡歌被他一路拉着,他比她高了二十公分,步子本来就比她大,平时走路也很快。 但颂凡歌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没有跟不上他脚步的烦恼。 第76章 正面交锋 第二天下午,陆爱强在预料之中抵达Z国。 但他没有立即找颂凡歌的麻烦。 从上次陆桥桥打了一次电话后,陆爱强想回拨却怎么也打不通她的电话,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先找到陆桥桥。 他不来找,颂凡歌也不急。 每天照常上下班打卡,回家,偶尔还会去医院看望苏鸢,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只是权薄沧最近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从最初的到了饭点来找她,到最后她无论去谈什么正经的公务,都能碰巧撞见他。 她有些莫名的担忧,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反正就是怪怪的。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陆爱强终于沉不住气了。 陆爱强走进颂凡歌办公室的时候,颂凡歌正在审阅上一期的资金流动情况。 秘书将人带进来,她只抬眸扫了眼,眸色冰冷,“坐吧。” 颂凡歌视线落到文件上,在有疑虑的地方划了一笔,没再看陆爱强的动作。 “颂小姐不愧是颂家的孩子。” 陆爱强没坐,站在办公室里打量,“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泼辣骄纵的性子,没想到会是个干练的人。” 颂凡歌如此不给脸,陆爱强倒也没发怒,只淡淡一笑。 陆爱强比徐清慧和陆桥桥都能忍,也比她们有城府,见到颂凡歌,没有任何的气愤,甚至像个来谈生意的人一样从容。 颂凡歌没回他,他也没拉脸色。 陆爱强坐到沙发上,“颂小姐应该知道我本次来的目的,桥桥,她是我的女儿,失散在外多年,这一次她得罪了颂小姐,我替她道个歉。” 这话说得圆顺,也算个人话。 若不是前世他在颂凡歌被关起来后,卷走了颂家大量的钱,还企图轻薄她的话,颂凡歌都要以为他只是个为女奔走的老父亲了。 颂凡歌抬眸,看着那张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的脸,“你的意思是,陆桥桥的罪过,你来担?” 陆爱强微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起身放到颂凡歌的桌面上。 “虽然颂家不缺钱,但这世界上,钱还是能解决很多事情。” 陆爱强又坐了回去,“如果颂小姐还不满意的话,我手上的项目,随颂小姐挑,希望颂小姐能放过桥桥。” 呵。 颂凡歌真想仰天大笑。 他现在这副模样,和前世那个在她被挑断手筋脚筋后,潜入地下室,不管不顾地撕扯她衣服的猥琐男比起来,简直大相径庭。 颂凡歌两个手指夹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嘴角带着晦暗莫测的笑,“倘若我不呢?” 他自身都难保了,还想保别人。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爱强还是那一幅样子,不气也不怒,“颂小姐,颂家给你的底气是很足,但你也要懂得收敛锋芒,年轻人,总是毁在意气用事上。” 陆爱强倒真是没想到,他回来这几天,连陆桥桥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派人找了好几天,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也派人明里暗里暗示过这个颂家小姐,他会找上门来给陆桥桥报仇,她却跟没事人似的,一点都不在意。 饶是心里对颂凡歌极为不满,陆爱强面上还是要保持他作为上流商人的做派。 “颂小姐,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人,我是一定要救,至于颂权两家会不会给颂小姐撑腰,还希望颂小姐掂量掂量。” 陆爱强自从当了上门女婿后,就一直居住在国外,还是最近回来才了解过颂家这位小姐的事迹。 听人说那位沧爷前不久为了颂凡歌,堂堂权家继承人,居然在宴会上当众打人,甚至说一些拉低档次的流话。 什么豪门真爱,陆爱强不信这个。 权薄沧是什么人,那是国内外都为之惧怕的人物。 那天宴会上有人公然挑衅他妻子,他若是不出手,岂不是让人看低了,面子上也过不去。 这么想着,陆爱强心里的胜算又多了几分,“还望颂小姐多考虑考虑,给我一个深思熟虑后的答复。” 他也不想为了这件事去得罪颂权两家。 第87页 但若是这个颂小姐不知好歹,他也不会手软。 他可不是那天宴会上的傻子,蠢到当场去抹杀权薄沧的面子,但要对付眼前这个女人,他有的是办法。 “说完了?”颂凡歌将支票慢悠悠撕成两半,之后放到碎纸机里,好看的眉眼看着支票成了碎渣。 颂凡歌站在碎纸机前,仿佛那碎成渣的就是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 前世她为什么脸上会有三道疤? 那晚,陆爱强不知从哪里得来了地下室的钥匙,潜入地下室,对四肢完全没有招架力的颂凡歌乱来。 情急之下,她脑袋猛地撞向陆桥桥用来给她装饭的碗,身子趴在地上,脸拼命地在碎片上划。 想要镇住陆爱强,她下手狠,锋利的碎片划破她肌肤,有些残留在伤口里,鲜血流了一地,脸上身上全是血。 饶是这样,陆爱强都不想放过她,碰巧徐清慧那晚去送饭,撞见了那一幕,陆爱强的色心才没有得逞。 想到前世的种种,颂凡歌手指紧紧扣住碎纸机的边沿,指尖泛白。 “陆爱强,你时间不多了。” 很快,就到他还债了。 因为多年做上门女婿,陆爱强在妻子家里没少受气,所以在外就喜欢装作一副清冷高贵的模样。 实际上,他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把颂凡歌的话当回事,甚至想着要是颂凡歌听话还好,不听话,他就弄她到国外,狠狠地玩上一顿,再解决这个麻烦。 只要做得好,就没人知道,实在不行,就找个替罪羊。 “颂小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爱强理了理衣服,站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狠厉,“惹急了,谁都不是好惹的。” 颂凡歌将碎纸握在手里,松手,任由纸屑掉落在纸篓。 “陆爱强,你一个上门女婿,光杆司令,敢在外面这么狂,您太太知道么?” 陆爱强明显变了脸色,颂凡歌淡定从容,“万一你妻子就在办公室里躲着,你说她会不会撕了你。” “你!” 陆爱强脸色大变,倏地跌坐回沙发上。 第77章 这才是你的位置,我的权太太 “强到敢跟颂家叫板,看来你是真不怕你妻子怪罪啊。”颂凡歌双眸冷厉如同冰霜,嘴角却勾起笑容。 陆爱强刚才装出来的那点成功人士的淡定顷刻间荡然无存,胸脯上次起伏。 他这次回来给妻子家里的交代是来Z国谈业务,根本没人知道他是来找女儿。 要是让妻子知道了,他别说以后在上流商圈混,这条命怕是都很难保住了。 “别急啊。”颂凡歌看着失态得彻底的陆爱强,觉得他这种浑身颤抖看着真顺眼,“要是你妻子现在知道了,我们还怎么玩?” 陆爱强死瞪着颂凡歌。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缓和过来,“颂凡歌,你居然敢阴我!” 可恨他居然上了这黄毛丫头的当,竟然真的相信了她的话。 “何止啊,我还想杀了你。”颂凡歌说这话,就像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随意。 陆爱强可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桥桥在电话里哭得那么委屈,原来这个颂凡歌,是真的很歹毒。 “颂凡歌,你先不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陆爱强扔下一句狠话,理了理衣服,确保自己现在不会别人看出来失态过,“我们走着瞧!” 说完,陆爱强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脸上的怒火消失,继而换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颂凡歌就这样看着他出去,甚至通知了安保部的人,让陆爱强顺利出去。 当然,没有她的提前安排,陆爱强几天也进不来她办公室。 陆爱强回来了,那么这一批人,就都可以收网了。 是该告一段落了。 陆爱强刚走,办公室的门一关上,一个打扮贵气的女人就从书架后出来。 “颂小姐,谢谢你了。”女人恭恭敬敬地朝颂凡歌鞠了一躬,“到现在,我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这是陆爱强的妻子。 颂凡歌轻笑,对她倒是有些同情,“客气了。” 这个女人是国外一家企业的独生女,陆爱强那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年轻的时候长得不错,又会哄女孩子开心。 陆爱强虽然是上门女婿,但这女人对他很好。 前几天颂凡歌让小黎出去,就是看准了这个女人在圣罗斐买东西,让小黎跟她搭上了。 单是对付陆爱强倒用不了这么麻烦,但对付徐国忠那个老狐狸,就免不了要演一场。 三分真七分假,虚虚实实,最能扰乱敌人。 送走陆爱强的妻子,颂凡歌拨了通电话出去,脸色淡淡的。 “把陆桥桥的位置透露给陆爱强。” 陆桥桥当然不是她关起来的,还是在原来的医院没动,她的手机,也只是那些要债的给她收了。 可惜陆爱强这个人看着精明,实际上蠢得要死,找了几天就知道在大医院找,还是派属下直接去医院住院部问。 不知道是没想到陆桥桥会在一家私立医院,还是说根本没在意。 若是后者,那他回来真正的目的,就真是该死。 不过这个老东西真的蠢,到头来居然还要她来帮他找陆桥桥。 第88页 做完这些,颂凡歌早早地处理了今天的公务,提前离开办公室。 颂凡歌乘电梯下楼,刚出门,就看见靠在车前的权薄沧,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双手抱着,懒洋洋地看她。 颂凡歌几步走过去,诧异地看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权薄沧背部离开引擎盖,站好摸她的头,大手向下,捏着她娇小但有肉的脸蛋,“快说,有多想我?” 颂凡歌打掉他不安分的手,不满地摸脸,看着这个将一身西装都穿出了痞气的权某人,“大家都是问想不想。” 他倒好,问她有多想。 不过心里还是很想的,就是不想告诉他。 闻言,权薄沧冷哼一声,“你想我,那还用问?” 不可一世。 “快说,你有多想我?” 颂凡歌被他自恋的程度惊到,有些后悔问他这个问题,索性拉开门上车,直接上了后排,“开车吧。” 车门还开着,权薄沧站在车门口,身材高大,一只手轻松地横在车门上沿,一手搭着车顶,眸子眯笑,看着后排座位上抱着双臂闭着眼睛要睡觉的女孩。 “想让我当司机?” 颂凡歌懒得掀开眸子,“给本小姐当司机,是你的福气。” “是,给你当司机是我的福气。” 他忽然俯下身来,贴近了她,闷笑,刻意压低了嗓音,“可我还想要更多福气,怎么办?” 饶是两人更深的一步的接触都有了好多次,颂凡歌还是招架不住他这种行为,若有若无的气息打在她耳边,偏偏这男人声音性感,撩动着她的神经。 颂凡歌睁开眼睛看她,伸出手捂到他脸上。 可她刚伸出手触碰到他,他矫健有力的手臂就绕到她后背和腿下,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干什么?”颂凡歌下意识地看四周有没有人。 还好,这边是办公区,除了高管和文职外,没有其他人,而且这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暂时没发现人。 权薄沧长腿大步,几步将她报到副驾驶上,按住她给她系上安全带。 “这才是你的位置。”他扣住她后脑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的权太太。” 权薄沧笑着狠狠揉了把她的脑袋,走到另一侧去开车,他身子忽然靠过来,抬起她下巴,“欠欠,快叫老公。” “不叫。”颂凡歌这时候赶紧照镜子,左看右看,将他刚刚揉乱了的头发捋好。 “快叫!”权薄沧轻轻捏了捏她下巴,“叫声我听听。” “你不是听过嘛。”颂凡歌下意识地回答。 说完又感觉他的目光不对。 那都是他兽性大发的时候的恶趣味! 权薄沧眼尾带着笑,压低了声音,“那时候的不算,我现在还想听,你是想现在叫我,还是回去再叫。” “……” 颂凡歌想都没想,果断选择前者,脸上笑容立马呈现,“老公。” “叫好听点。” “你要求可真多。”颂凡歌撇开他的手,“爱听不听。” 他倒是顾着她的身体,不会完全没节制地乱来,但每次他都得让自己完全舒服了,她就得被迫……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颂凡歌气鼓鼓地瞥向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许久没见权薄沧有动作,车子也没有启动,颂凡歌疑惑地回眸。 权薄沧坐在那里,侧脸线条绷得很紧,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高腿长,双手随意安放在腿上,颂凡歌往前凑一点,就能看见他脸上的疲惫感,这些天他来回开车,应该都没午睡。 颂凡歌想了想,身体靠过去,双手抱住她后颈靠近他耳朵,语气温柔,如同夏末的晚风。 “老公,我爱你。” 权薄沧忽然看他,他眼里哪还有什么疲惫,只有阴谋得逞的奸笑,“欠欠,我刚刚在听财经新闻。” 呵,男人。 设计财经新闻的有三种人,一种是看财经新闻的,一种是推送新闻的,还有一种,是活在财经新闻里让人敬仰的。 权薄沧是第三种人。 权薄沧启动车子,踩下油门的时候,他忽然笑了声,“接老婆回家了。” “……” 狗男人。 第78章 你就像我的高中 不久后,到了下班时间,徐国忠下了班,笑着跟同事和下属打招呼,走出集团大楼,上车赶回家。 让徐国忠没想到的是,陆爱强居然在他别墅区门口等着他。 “哥。”陆爱强率先打招呼,一脸笑意朝徐国忠的车走去。 徐国忠下了车,好脾气地让司机先离开,这才转身,将陆爱强带回家里。 一路上都是温和如风的清廉模样,遇上熟人,还会笑着打招呼。 陆爱强跟着徐国忠来到他的别墅,进了屋,徐国忠背对着他站着,双手叉着腰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爱强脸上笑呵呵的,“哥,小弟我主要是想……” 话音未落,陆爱强忽然脸上火辣辣地痛,徐国忠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脸色在转身的一瞬间变得又冷又凶狠。 “愚蠢至极!” “哥,我做错什么了!” 陆爱强被这一巴掌打得懵了神。 明明刚刚还和蔼慈祥的人,这一刻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第89页 徐国忠现在没有半点平日里的好脾气,语气凶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沉住气,不准打草惊蛇!” 没想到今天他得到通知,陆爱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去找颂凡歌! 当时徐国忠正在办公,听到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差点将火气撒到属下身上。 陆爱强是个暴躁又急脾气的性子,平时除了装腔作势没有半点脑子,一回来就想找颂凡歌报仇。 要不是徐国忠的吩咐,他早就动手了。 “可这几天好几天了。” 陆爱强也是年过半百的人,被人这样扇巴掌,顿时心里一股火,“我带的人都是国际上的精英佣兵,随便搞一个意外事故,就能绑了颂凡歌!” “蠢货!你以为颂凡歌跟你一样脑子不好使?” 徐国忠恨铁不成钢,“她是颂老爷子看上的孩子,你觉得她能任你摆布?” 徐国忠跟着颂老爷子多年,老爷子眼光毒辣,曾说过颂家每个孩子各有各的优点,是龙是虎,但都只是独占一面,专一行。 唯独颂凡歌,多方面都很强盛,颂老爷子当时笑着说,这孩子只要肯上进,一定能超过她爸的成就。 虽然只是玩笑话,但徐国忠可不认为这是个玩笑。 陆爱强哪有徐国忠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心思,“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话说不过三句就开始发飙,她哪有那么可怕。” “我今天去找她,你猜怎么着?” 徐国忠看他。 陆爱强哼哼几声,“那个黄毛丫头,居然说我老婆就在她办公室,还威胁我!结果怎么着,她根本就是个图嘴皮子快的丫头而已。” “她真没找你老婆?”徐国忠有些不相信。 他总觉得这个颂凡歌不像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没有啊。”陆爱强脸上还有些疼,坐下后摸着脸。 “一个臭丫头而已,我老婆又不管理生意场的事,常年居住国外,她短时间内哪有机会结交她。” 何况他老婆那么信任他,根本不可能受颂凡歌蛊惑。 “总之万事小心。”徐国忠摆摆手,“你先回去,不要轻举妄动,我之后再有事再找你。” 徐国忠面色沉重,“还有,找到陆桥桥后,你也管好你那个女儿,让她少说话少惹事。” 徐清慧和陆桥桥之前对付颂凡歌的那些小伎俩,后来徐国忠也听说了。 简直太小儿科。 陆爱强虽然心里对徐国忠打他那一巴掌十分不服气,但面上也只能听话地出去。 陆爱强一走,徐国忠的面孔更加不善,在屋里转来转去,想了好久。 上次颂凡歌因为文件一事去找董事长邀功,这次又假意威胁陆爱强逞口头之快,这么心浮气躁的做法,难道真是颂凡歌的本性? 颂家宠爱这个独女,老爷子多说几句夸她的话倒也无可厚非,难道颂凡歌这个人,真是他高看了? 不然,她也不会在婚后闹成那样,傻到直接跟权家对着干。 徐国忠转来转去,最后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冷静推测,觉得颂凡歌就是个不到二十的黄毛丫头,不足为惧,但他生性多疑,又怕轻敌。 陆爱强出了门就朝徐国忠的别墅方向吐口水,恶狠狠地看着。 “呸!什么东西,贪了钱还不是要老子帮着洗,还敢打老子。” 陆爱强摸着被打得高高肿起的脸,心里恨急了徐国忠。 前段时间,爱强房地产被人举报,之后莫名其妙地,许许多多的证据被送往了税务局公安局,关键是那些东西都是公司内部的! 谁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将证据收集得那么齐,徐清慧说是颂凡歌干的。 陆爱强不太相信这个说辞,要说的话,徐国忠这个老东西的嫌疑更大,说不定就是他干的。 要不怎么那么巧,那些洗钱的黑帮个个都进去了,徐国忠却跟没事人一样,一点影响都没有。 那家公司是他的,虽然法定代表人是个职业经理人,暂时没有追究到他的刑事责任。 但平白无故损失了那么多钱,陆爱强心里恨死了背后搞破坏的人。 陆爱强理了理衣服,抬头挺胸,脸上又是一副成功人士的神态,慢悠悠地走出别墅区。 · 苏鸢住院一事虽然颂凡歌有怀疑背后的原因,但苏鸢始终不松口,她也就没有追问。 颂凡歌给苏鸢换了最好的病房和看护,用了最好的药物和医生,还派了颂家的女佣去照顾。 有时候项目没什么事做,颂凡歌也会提着美味的汤去看望苏鸢。 这天颂凡歌看望完苏鸢,一出门,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徐清慧。 第79章 你就像我的高中(二) 徐清慧现在走路都撑着腰,一身温柔的及膝深色碎花裙,挽着颂族盛的胳膊,笑得恣意盎然。 见到颂凡歌,徐清慧现在料定她不敢伤害孩子,很是高兴地跟她打招呼,“七七,来这边做什么?” 徐清慧的口吻和语气,就像一个关心孩子的长辈,脸上又端着温柔的笑,活脱脱一副贤妻良母形象。 颂凡歌懒得跟徐清慧扮演母女情深,直接转眸看颂族盛,“二伯,有朋友住院了吗?” 颂族盛看着憔悴了许多,从上次他在聚会上宣布跟徐清慧复合之后,家里人多次找他谈话,他就那一句话:希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第90页 后来家里人也不劝了,就由着他去。 颂族盛闻言笑了笑,“是清慧说,想来住院部看看,这里环境怎么样,将来想来这家医院生,所以我们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一层了。” 挺有意思。 徐清慧看来真的陷入当母亲的幻想中了。 “七七啊,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颂族盛担忧地看着颂凡歌。 颂凡歌摇头,“不是。是妈,我婆婆,她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在这边住院,我来看看她。” 本来白露是想让苏鸢去颂家庄园养护的,但苏鸢不肯去,颂凡歌想着权薄沧估计不太欢迎苏鸢去,颂凡歌也就没请苏鸢去SQ庄园。 她怕权薄沧不开心。 “那她没什么事吧?”颂族盛问。 “没事,已经好多了。” “那太好了。” 徐清慧忽然插嘴进来,笑容柔和,看着颂族盛,“苏鸢是七七的婆婆,也是我们的亲家母了,我还想到时候孩子满月,请她喝酒呢。” 颂凡歌勾嘴角,她能不能顺利走到那时候都不一定呢,这就想着孩子满月了。 颂族盛点头,“七七也算我的女儿,到时候请苏鸢是应该的。” “对了七七。”徐清慧忽然一笑,“我怀的也是个女儿,等她生出来后,颂家就不止一个女娃了,你以后也有伴了。” 在颂族盛看不见的角度,徐清慧朝颂凡歌得意一笑。 那眼神好像在说,以后颂凡歌就再也不是家里独宠了,她的女儿才是家里最受宠爱的那个。 颂凡歌嗤笑一声,“好啊,我等你生出妹妹来。” “不信啊?” 徐清慧忽然松开颂族盛的手臂,从包里掏出一张检查单,“你看看,这是检查结果。” 颂族盛站在徐清慧身后,不说话。 颂族盛看不到徐清慧的表情,她就更加得意,“七七,你看看二伯母的检查结果,是不是很合你的意呢?” 徐清慧将单子摊开,脸上的表情再恶毒不过。 “好了好了。”颂族盛忽然过来拉住徐清慧,让她把单子收起来,“你啊,别以为怀个女儿就高兴,要保持平稳的心情。” 颂族盛话语虽是责怪,但表情却很怜惜。 徐清慧很听话地收起单子,再次挽上他的手。 颂族盛朝颂凡歌道:“七七,那二伯就先走了,你回家路上小心点,到了给二伯发个消息。” 颂族盛是真的关心颂凡歌。 “好。”颂凡歌微笑着,跟颂族盛道别。 颂族盛单手扶着徐清慧,小心翼翼地怕她摔了,走过拐角,徐清慧见颂凡歌看不见了,忽然疑惑问看向颂族盛。 “为什么要做羊水刺穿手术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徐清慧气鼓鼓的,停下来不肯走。 前几天,她好不容易找到颂族盛,说自己怀孕了,颂族盛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她,还带她去聚会上跟颂家人宣布。 但时候,他立马带她来他的好友这里做了羊水刺穿鉴定。 “你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我嘛。”徐清慧急得眼眶红了一圈。 颂族盛好脾气地安慰,“好了,我这不是怕到时候大家说你嘛,有了证据,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颂家的,你怕什么?” 徐清慧还是不依不饶,她倒不是没分寸,知道这个时候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颂族盛。 但她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经验,女人还是得撒娇,让男人疼爱。 于是,在颂族盛好言好语劝了好久,就快要耐心告罄的时候,徐清慧把握好了尺度,梨花带雨地说下次就不原谅他了。 颂族盛老实巴交的,立马被哄得团团转。 徐清慧看着颂族盛笑得傻呵呵的样子,心里越发觉得,只要这个孩子保下来,再回颂家就不是问题。 老爷子虽然走了,但老太太还在,她手上的财产也不少。 她现在不盼着陆桥桥能进权家了,多弄点钱财傍身,将来才有出路。 两人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颂凡歌才抬步离开,细眉微蹙。 刚刚徐清慧拿的单子,确确实实显示怀孕了。 她还特意留意了上面的医生姓名,那是跟颂家关系不错的医生,更是颂族盛的好友,他不可能会向着徐清慧。 可她打徐清慧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样轻轻拍几下,她那时候是真的下了狠手。 就算她曾经真的怀孕了,那个孩子也不可能这样活下来。 难道徐清慧真的怀孕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80章 你就像我的高中(三) 颂凡歌一路上都在想孩子的事情,以至于撞到人都没什么反应。 “对不起,您没事……” 颂凡歌下意识地道歉,抬眸,就看见权薄沧居高临下地看她。 “走路不看路。” 他伸手摸了摸她被撞到的地方,宠溺地轻笑,“你的心在我这儿,难道眼睛也落我这儿了?” 颂凡歌在他掌心蹭了蹭,他掌心的温度让她一暖,“不是在集团嘛,怎么来这儿了?” 颂凡歌本来想问他是不是来看望苏鸢的,但转念一想,他平时的冷漠程度,她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闻言,权薄沧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我,受伤了。” 颂凡歌猛地抬头,紧张地看她,“哪儿?我看看?” 第91页 权薄沧看着她关心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眼尾笑意深深。 “这儿。”他伸出手,大大方方地展现出他白白净净的左手。 颂凡歌握住他的手,翻来翻去检查,眸子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小角落,“哪里啊?看不见。” 她细长的眉毛因为急切而皱起,有种特别的美感,权薄沧伸手给她抚平,这才慢条斯理地指向他左手大拇指。 颂凡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修长白皙的大拇指指甲盖下,有一条被笔划过的痕迹。 她在看他的手,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刚刚签字,手滑了弄伤了,笔尖还挺尖,挺疼。” “……” 颂凡歌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看着那条不足一厘米的横线,划痕的前端有点破皮,后端没有,就是很正常笔划的痕迹。 “你这,要看医生?”颂凡歌目光上移,移到他俊俏的脸上。 怕是画上后赶紧就洗一洗消消毒,这会儿伤口都愈合了吧。 权薄沧忍不住低笑,看着让他想念了一天的女孩,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不看。我就是缺个来接你的理由。” 更确切地说,是借口。 权薄沧拥着她往外走,最近的天总喜欢下雨,室外又是一番被雨水洗刷过的模样。 被风一吹,颂凡歌忍不住笑了起来,往他怀里倒,双手忽然伸出去勾住他脖子,“阿沧,你真可爱。” 可爱死了! 权薄沧的嘴角在她说可爱的那一刻狠狠一抽,“颂小姐,你说一个大男人可爱?” 他勾住她下巴,“欠欠,你会后悔你的话。” 他可爱?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可爱。 颂凡歌懒得理他这种突然的暧昧,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快走吧,沧大爷!” 两人的车停在外面,颂凡歌拉着他的手往车那边去。 两人一起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选择坐他的车,因为她的驾驶位容不下他高大的身子,这次也一样。 颂凡歌将权薄沧按在位置上,转身去自己的车后备箱里拿出医药箱,找到棉签和酒精,又朝他的车而去。 她经常换车开,但她的每一辆车里都有急救箱,甚至还有一本突发情况急救手册,不是她自己弄的。 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颂凡歌拿着棉签跟酒精上车,拉上车门,伸手,“手给我。” 权薄沧很听话地伸手,颂凡歌用棉签沾了酒精,之后轻轻给他擦拭。 虽然那一笔不重,划破的皮也不深,但足以让她蹙眉,“以后别这样了,想见我就见。” 她舍不得他这样。 权薄沧笑眯眯看她,“真的,我怎么不信呢?” 颂凡歌笑了下,双手放到他脸颊两侧,在双手合拢按到他脸上。 她扯开嘴角笑起来,眼角弯弯如月,“权先生,我呢,就像是你的初中,是法定的,无论是找不找理由,你都会遇见也会拥有。” 权薄沧看她,忽然靠近她,笑得跟街头混子似的,“是,你就是我的高中,我找不找借口都得上。” 颂凡歌嘴角的笑容凝固,按住他脸颊的双手落下。 “权薄沧!” 颂凡歌的左右手同时发力,在空中比了个大圈,之后猛地朝他那张帅得张扬的脸上挥去,“去死吧你!” 可还没触及到他的脸,就被他轻笑一声拉住双手,他身体靠过来,忽然低头,在颂凡歌还没反应过来他做什么时,猛地堵住她的唇。 颂凡歌双手被牵制,下意识地挣扎却无济于事,贝齿被撬开,火热的舌卷入,侵占了她所有的理智。 他本事大天赋高,接吻更是无师自通,他清澈她所有的节奏,慢慢地她就瘫软下来,他放开她的手,双臂抱着她后背。 她退他近,难舍难分。 长长的一个吻结束,颂凡歌红着脸不想去看他。 权薄沧伸手在她唇上摩挲几下,笑意深深,“很甜。” 甜个屁。 颂凡歌不想理他。 权薄沧启动车子,朝SQ庄园的方向开,期间正好是晚自习时间,不少学生在街头往学校赶。 权薄沧视线落到外面,又收回来。 他连小学都没正经上过。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他是老实人,可不是傻子(一) 两人回到庄园的时候,天边的漆黑已经赶走黄昏,庄园里灯光点点,虫鸣鸟飞。 许是今天厨师做的饭菜还不错,又或许是心情不错的原因,颂凡歌多吃了小半碗米饭,连同权薄沧给她盛的那碗汤,她也全部都喝干净。 吃饱喝足之后,颂凡歌坐在椅子上,等着权薄沧慢慢悠悠地喝完他的汤。 忽然看见佣人牵着皮蛋走进大厅,颂凡歌轻唤了皮蛋一声,之后跑过去,双手揉着皮蛋的脑袋。 皮蛋很乖很听话,特别喜欢颂凡歌,脑袋在她手心不停地蹭,爪子在地上刨来刨去。 皮蛋是个纯种的德牧,身体又高又长,长得特别壮士,但是私下里确是个嘤嘤怪,高兴的时候特别喜欢,嘴里嘤嘤嘤个不停。 颂凡歌开心地嬉笑着,双手可劲儿地撸狗,“皮蛋,妈妈好爱你好爱你!” 那端还在用餐区喝汤的权薄沧,看着碗里本来很美味的汤汁。 在颂凡歌走了之后,顿时索然无味。 第92页 主楼的用餐区和客厅中间没有墙面,只有一排矮矮的展示柜子,上面搁放的都是别人眼里的绝世藏品。 权薄沧走到颂凡歌身边蹲下,单手搭在她肩膀,目光冷冷地扫了皮蛋。 皮蛋本来正在朝颂凡歌撒娇,猝不及防地受到这样冷箭似的目光,吓得立马停止了蹭颂凡歌的行为,一动不动地坐着。 “你别吓他。” 颂凡歌见状,不满地看了眼权薄沧。 她又赶紧抱住皮蛋,摸摸它的头,看着它无辜的眼睛,心疼极了,“皮蛋乖,爸爸就是看着凶,别理他,不怕不怕。” 颂凡歌在皮蛋耳边絮絮叨叨,也不管它是不是听得懂。 皮蛋听不懂,权薄沧却听得不是滋味。 女孩蹲在地上,脚踝白皙又有美感,两只纤细的手臂抱着皮蛋,手掌在它光滑的毛上摸来摸去,一个眼神都没给权薄沧。 “……” 权薄沧舔了舔后牙槽,眼神又冷幽幽地朝皮蛋看过去。 皮蛋嘤嘤嘤几下,脑袋赶紧埋到颂凡歌怀里。 “呵。” 权薄沧嘴角微勾,站起来,脚在皮蛋背上蹬了蹬,力道不重,但看着痞气极了,“小子,你挺会啊,给我出来!” 往哪儿钻呢! “权薄沧。”颂凡歌伸手打他的脚,瞪他,“你温柔点,看把皮蛋吓成什么样子了。” 皮蛋在怀里哼哼唧唧,颂凡歌将它牢牢抱住。 “三句话不离皮蛋。” 权薄沧收回脚,幽幽地埋怨。 忽然瞥向皮蛋在偷偷看他,权薄沧蹲下来,“颂凡歌是你妈妈,那我就是你爸,叫声爹来听听。” 皮蛋又把脑袋埋进去,这回死死地朝颂凡歌怀里挤。 权薄沧看得牙痒痒,大手伸向皮蛋那身光滑棕色和黑色结合的毛,然后……狠狠地揉搓。 他的手每到一个地方,皮蛋就向颂凡歌怀里挤一分,尾巴使劲儿缩着,脑袋就在颂凡歌胸口埋着。 权薄沧忍无可忍,一把抱住皮蛋,将它扯出来。 这狗要不是颂凡歌养的,他真想一脚踹出去,让它有多远滚多远。 颂凡歌莫名其妙地看权薄沧,看着他将皮蛋拖出去后,回来伸手搂住他。 权薄沧轻咳一声,看着颂凡歌,有些责怪的意味,“狗也需要呼吸,你这样抱着它,我怕你把它捂死了,我在帮它。” 正义凛然。 捂死? 颂凡歌眼神幽幽地看他,一眼就看到他眼里的狡黠。 偏偏这厮还若无其事地搂着她往外走,“刚吃完,我有点撑,陪我散散步。” 还不忘暗示佣人把皮蛋拉下去。 晚风微凉,庄园里绿植大片,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路灯光亮温柔。 权薄沧的手慢慢从颂凡歌的脊背往下移,找到她的手,慢慢扣住。 颂凡歌这会儿也懒得去计较他刚刚吃醋到一只狗身上的事情,正好吃得有些撑了,这时候多走动走动消化一下,于是步子有些快。 权薄沧手掌的温度比她高,暖暖地包裹着她,她靠着他肩膀,仰头看向天空,月亮挂在黑空,周围大片的星星散落。 忽然想起几年前,还是大学的时候。 那晚她气冲冲跑出去,打算揍权薄沧一顿,结果她棒子都找好了,他却忽然朝她倒来。 他又高又健壮,差点将她掀翻在地。 那时候她就在草地上抱着他,让他枕在自己腿上,那天她无聊得抬头望星星,也是这番模样。 那时候她没想过,她厌恶得要死的人,会是她这一生的挚爱。 “终于笑了?” 权薄沧忽然停下脚步,垂眸看她。 颂凡歌被拉回思绪,错愕地看他,“我脸上不高兴?” 她诧异地摸着自己的脸。 她没记错的话,她一直都在笑啊,什么叫终于笑了。 重生回来,她是要报仇,但她不想让自己报仇的情绪影响到家人。 所以即使她前一秒跟仇人吵得面红耳赤,下一秒见着家人,她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 下午在医院见到他后,她就已经把遇见徐清慧后的坏心情抛开,一路上跟他嬉笑打闹,刚刚她还和皮蛋玩闹来着。 权薄沧揉了揉她的头,“不是说笑了,就代表高兴的,你有情绪,我看得出来,都快哭了。” 他从医院就注意到了,她虽然在尽力地装作若无其事,也装得很好。 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有心事。 “哪有?” 颂凡歌两手揉搓着脸。 “说吧,发生什么了?”他的眸子如同黑夜,深不见底。 颂凡歌没想到他能注意到她这些微微的异常,忽然想到前世,她和陆桥桥合谋用自杀来威胁他的那天。 她在他面前明明和往常一样,一样的嚣张一样的冷漠,在外人看来,她根本没有半点变化。 可是他却突然赶了回来。 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察觉到她的情绪了。 第82章 他是老实人,可不是傻子(二) “阿沧。”颂凡歌摸住他的脸,“我……” 要告诉他吗? 颂凡歌闭了闭眼。 “我今天遇见徐清慧了,我不喜欢她,特别不喜欢,我以为她怀孕是假的,但是她今天给我一张检查的单子,她的的确确怀孕了。” 第93页 “而且检查的医生是我二伯的好朋友,也就意味着医生不可能被徐清慧收买。” 颂凡歌一口气说完,像是怕自己反悔一样。 可是说完,她又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低头,睫毛轻颤几下,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慌乱地组织语言。 “阿沧,你别误会,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我没想去伤害无辜,你……” “我支持你。”权薄沧抱住她,她高挑纤瘦,他抱着,心疼得厉害,却又欣喜若狂,“欠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肯告诉我你的心事。 颂凡歌被抱住,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阿沧,你相信我吗?我不是个歹毒的人,真的。” “欠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权薄沧捧起她的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笑起来,没有平日里那份痞气,“你善良单纯,是天上的月亮。” 这份月光,曾照耀他走完那段暗无天日的路。 善良单纯吗? 阿沧,等你知道我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还会不会这样想我…… 莫名其妙地,颂凡歌眼泪掉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没在脸上停留,圆滚滚几大颗落下。 颂凡歌连忙伸手去擦,她红着一双眼,“阿沧,我……我,我会好好爱你,你要一直这样,觉得我,很单纯。” 说着,她忽然不去看他。 那些日子,她终究是忘不掉的,她没脸去让他接受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可是她好想自私啊,自私地想让他一直呆在身边,自私地不想让他知道她恐怖的一面。 颂凡歌吸了吸红红的鼻头,嘴角扯开灿烂的笑,却在这一瞬间,被权薄沧握住下巴,让她看着他。 他眸子深邃如漆,倒映着庄园里的点点灯火,也将她映入眼里。 “颂凡歌,我爱的是你,只是你。”他眼神真挚,眼里有希冀,甚至有些卑微的讨好。 无关她会不会爱他,也无关他是不是她老公。 不关乎任何,甚至不关乎性别,他只是爱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叫颂凡歌,是个女人。 他再次抱住她,抱得很用力,“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你去杀人,我给你递刀。” 他正面抱着她,下巴搁到她头上。 颂凡歌在他怀里,因为他的话而感到雀跃,却又有些替他感到不值。 这样的男人,值得最好的女人啊。 不是她这样劣迹斑斑的人。 不想让这种悲伤的情绪继续蔓延,颂凡歌忽然一笑,抬眸看他,因为哭过,她的声音带着些奶音。 她指尖在他肩上摩挲,摸着他上好的衣服布料,“佛说,杀人是要下地狱的,我不想你跟我去。” 她的少年,适合活在最优越的地方。 她笑了,权薄沧也跟着笑起来,大手在她背部,“我不去。” 颂凡歌很欣慰,她不想让他盲目地爱她,为她牺牲。 可却听见他说,“我去杀佛。” 颂凡歌仅存的那点情绪被赶走,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鼻子狠狠抽了几下,靠在他肩上笑个不停。 “权薄沧,你真傻。”傻到她还想哭。 “那这个傻子邀请颂小姐去看日出,去不去?” 颂凡歌抬眸看他。 这一晚,颂凡歌和权薄沧开着车,去了乌山,那是江城最高的山。 两人没有爬山的前奏,直接开车去的,颂凡歌穿着权薄沧的外套,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 忽然,权薄沧摸了摸她的脑袋,“真不用我帮忙?” 来之前,颂凡歌说她想自己解决这些事情。 “嗯。” “好。”权薄沧依着她,却忽然笑了声,“欠欠,你二伯智商高,是个老实人。” “对啊。”颂凡歌撅了撅嘴,“这才是我烦恼的,二伯多好的人啊,居然被徐清慧那样的人骗来骗去。” 权薄沧五指在她柔顺的发丝间穿梭,“他是老实人,可不是傻子。” 颂凡歌听见了,愣了下,忽然笑了起来,“阿沧,你真聪明。” 她有些累了,就趴在他怀里,睡了一夜。 颂凡歌倒是美美地过了一夜,徐清慧那边,就差点出了事。 午夜,等颂族盛睡熟后,徐清慧拿着那张检查的单子,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打车前往徐国忠家里。 推开徐国忠家的门,徐清慧火急火燎地将检查单子拿出来。 “大哥,你看。” 徐清慧将单子摊开,递给徐国忠。 “前几天颂族盛在颂家人聚餐上宣布跟我复合,但是之后他说什么都要带我去检查,我当时没办法,以为我们的计划都要泡汤了,但是没想到我真的怀孕了。” 徐国忠原本都睡下了,对于徐清慧的到来感到特别厌烦,但看到这张单子,他脸色大喜。 徐清慧站在一旁,脸上的喜悦不比徐国忠少,“这是颂族盛的好友检查的,肯定不会出错,而且我算过日子,刚好是在颂族盛上次回来的那几天。” 徐清慧摸着肚子,对这个来得正是时候的孩子感激涕零。 徐国忠大喜过后,便是狰狞的笑,“及时,太及时了。” 有了这个孩子,就能牵制颂家好多人,以后徐清慧办事,就能顺理成章得多。 第94页 有了她这个帮手,他行事就能方便许多。 “清慧,你记住,你现在就是好好护好这个孩子,千万要保住。” “我知道。”徐清慧点头。 她这次说什么都不可能失去这个孩子的。 “可是陆爱强那边怎么办?”徐清慧忽然担忧起来。 “他知道我怀了颂族盛的孩子,还不得杀了我,他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只许他背叛别人,不许别人背叛他。” “你放心,他不可能知道。” “那我就放心了。” 徐清慧和徐国忠两人商量了一番,计划着怎么利用孩子,从颂氏套出钱来。 等到徐清慧回来的时候,她还是蹑手蹑脚地回去,刚躺在床上,背后的人却忽然动了。 “去哪里了?” 这声音把徐清慧吓得半死,“我,我肚子不舒服,去上了个厕所,没事,你放心。” “那就好,快睡吧。” 黑夜里,徐清慧看不见颂族盛的表情,只听见他温和的声音,之后又呼呼地睡去。 徐清慧心里长舒一口气,这要是让颂族盛知道她跟外人合谋骗取颂家的财产,还不得掐死她。 第83章 接吻与日出 翌日一早,日光下澈,散落到晨间叶片的露珠上,逐渐驱赶夜里的寒气,温度渐渐攀升,让熟睡的女孩也有了些醒来的前兆。 颂凡歌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身子也跟着舒展,权薄沧见她就快要醒来,像是给她安抚似的,伸手在她背部轻轻拍着。 颂凡歌一醒来,入目就是权薄沧那张无比帅气的脸庞,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嘴角微笑,一个翻身,腰肢软软地压过去,纤细的手臂攀上他背部。 两人都是躺着,睡在帐篷里,她扑在他身上,浓密的黑发长长地铺在背部,她脑袋埋在他厚实的胸膛。 权薄沧被女孩压着,伸手在她软嫩的脸蛋上戳了戳,“ 忽然,颂凡歌像想到什么似的,哼哧一声翻起身来,凭着直觉摸出手机。 七点半了! 日出呢? 颂凡歌拉开帐篷拉链,穿着拖鞋出去,此刻阳光高照,温度适中,由于他们身在高处,一眼就能看到江城密密麻麻的建筑物。 现在哪还有什么日出…… 权薄沧跟着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偏厚的外套给她披上。 颂凡歌正想着怎么就错过了日出,突然感觉到身后一暖,权薄沧的手臂环抱住她的腰肢,他朝她靠近,脸贴近她的侧脸。 “今天早上叫你几次,你睡熟了。”权薄沧在她耳边轻笑。 颂凡歌这时候已经回想起一个半小时前,她睡得香甜,猝不及防地被权薄沧吻醒,那时候他微笑着跟她说,“宝贝,起床看日出了。” 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她立马翻身不看他,瞌睡浓浓地侵占着她的脑子,一副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的模样。 后来权薄沧还在叫她,语气温和,但她一气之下,一个枕头给他飞了过去,顺带骂了几句,具体骂了什么,她选择性忘记了。 颂凡歌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起床气真要命啊,耽误事。 “那怎么办。” 刚刚醒来,颂凡歌没有平日里的那份强势,这一刻只有属于小女孩的娇嗲,说话间都快哭出来了,“我的日出,我昨天晚上还梦见了。” 好像错过了全世界似的。 权薄沧听她这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心都要化了,他看着她侧脸,“我们明天再来?” “不。”颂凡歌拒绝得干脆。 挣脱开他的怀抱进入帐篷,郁闷地坐在厚厚的垫子上,“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权薄沧进来后将帐篷的拉链拉上,面对着她坐下,笑意深深地看她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喜欢得紧。 之前的她,永远都是一副冷漠又嚣张跋扈的模样,防他就跟防贼似的,没有半点让他靠近的意味。 那时候一醒来若是看到他,肯定第一时间弹下床,之后眸子冰冷得想要杀了他似的。 哪有现在这样,眼里不仅没有半分警惕和杀气,甚至一觉醒来,会下意识地粘着他抱着他,展现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从那个晚上她突然的转变后,他们的关系好像在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整颗心都挂在他身上。 权薄沧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颂凡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现在这样子……花,花痴? 颂凡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回神后,又撅着嘴闷着气,“你不懂,错过这一次,我就不想看其他的日出了。” “这一次日出对你来说很重要?” “嗯。”颂凡歌点头。 这是他们正儿八经的第一次看日出,她昨晚明明做梦都在想。 梦见她靠在他肩膀,两人倚靠着,一同看着天边一轮红日渐渐升起,看着看着,两人情不自禁地接吻……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又美好,然后那居然是个梦! 这就让人很气愤了。 颂凡歌耸拉着肩膀,像只没吃到小鱼干的猫。 权薄沧将人抱在怀里,虽然看她委屈得不成样子,但他却笑了起来,抱得紧紧的,还狠狠揉了把她的脑袋。 他捧着她的脸,“这次先看视频,下次带你看日出,保证让你完完全全填补现在的遗憾。” 第95页 心里太过高兴,他手上的力道有些大,恶趣味地将她的脸挤成一团,她嘴巴因为他双手的挤压而变得嘟起,两个唇瓣跟小鸭子似的。 非常会抓重点,颂凡歌喃喃地问:“视频?” 权薄沧意犹未尽,又揉了把她的脑袋,这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录像的视频。 颂凡歌的脑袋跟着凑过去,他一条胳膊顺势搭在她肩上。 时间显示是五点二十三,视频里一片漆黑,很安静,过了会儿,好像是权薄沧走出帐篷,一出去,就有丝丝的虫鸣声传来。 还有脚步踩着青草发出的细碎的声音,接着手机里的视线下移,应该是权薄沧坐下了。 他的手很稳,一直都没抖过。 颂凡歌看着看着,索性一下子趴下来,双手枕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期间一直没人说话,加上视频里的鸟鸣虫叫就在她耳边,让她一时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 过了几分钟,视频里,一丝丝红色撕裂黑空,悄悄地,慢慢地从一角探出来。 颂凡歌大大的眼睛泛着光亮,目光跟着那抹红色流转。 不一会儿,那淡红色加深了,慢慢扩散范围,把邻近的云也照得发亮,在重重叠叠的峰峦的最东端,好像正燃烧着大火。 颂凡歌屏住呼吸。 就在这一刹那间,那红绸帷幕似的天边拉开了一个角,出现了太阳的一条弧形的边,并且努力地上升着。 颂凡歌的心跟着跃动起来,可视频却忽然变了,好像是权薄沧忽然站起来,跑进了帐篷。 之后手上胡乱地在拉拉链似的声音,画面变得又糊又晃。 颂凡歌蹙眉,不过很快,视频又恢复了正常,而且视频里,多了一张她的脸。 她正酣睡着,白皙的小脸上,唇瓣粉嫩可爱,睫毛纤长卷翘。 第84章 颂凡歌遇险 她睡在帐篷里,在她脑袋上方不远处的帐篷布上,拉链拉开着,有一个洞,看出去,正好是日出的方向。 颂凡歌不明白权薄沧的用意,不过能再次看到太阳,她心情很不错,没去猜测他的心思。 这时太阳已经慢慢变成了一个半圆形,就像刚刚从铁炉里夹出来的烧得通红炽热的铁,而且放着强烈的光,把周围的红绸帐幕撕得粉碎。 “快出来了快出来了!”颂凡歌紧张地盯着屏幕。 虽然画面里她占了一半,日出的画面只占了一半,但不影响她看日出。 下一秒,颂凡歌瞳孔地震。 只见视频里,权薄沧一手勾起她的后颈,将她抱起来,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稍微离开她一会儿,嘴角勾笑,“欠欠,第一个日出,爱你。” 接着再次堵上去…… 与此同时,接吻画面的上方,东方的太阳如同蓄势待发的箭,豁然冲出地平面,一丝丝光亮散出,散落于周围的云层与这世间。 接吻与日出。 饶是颂凡歌再迟钝,这一秒都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了,怪不得她梦里会有接吻的感觉,甚至还能回味起真实的触感…… 视频嘎然而止。 一时没人说话,颂凡歌转眸看权薄沧,就见他也在望着自己。 “你,挺浪漫的。”颂凡歌这属于没话找话。 奇怪,明明两人都睡过了,她这时候居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见鬼了。 权薄沧嗤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这脸怎么这么红。” 颂凡歌自己也感觉到了,顿时感觉这张老脸关键时候掉链子,平时厚得跟城墙似的,这时候倒是开始走娇羞路线了。 颂凡歌转眸,就见帐篷侧方,有一处小小的帘子,拉开拉链,视线恰好就是日出的方向。 刚刚他们接吻的时候,权薄沧的手机镜头应该就是从这里拍出去,同时抓住了接吻和日出的画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今天不会醒过来了?”颂凡歌问,心里有着一丝丝的笃定。 不然这帐篷怎么跟为她量身打造似的。 她昨晚是在外面,他腿上睡着的,今天早上起来,帐篷搭好了,她睡在他身边。 “当然。” “权薄沧。”颂凡歌轻笑一声,也不顾脸红不脸红了,身子没长骨头似的,朝他倒去。 “你都快把我变成小废物了。” 她身子软绵绵地被他抱在怀里,伸手去摸他的脸,嗤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权薄沧额头蹭着她的脸,“养着。” 颂凡歌在他怀里笑个不停,等笑好了,她才爬起来,跟着权薄沧去吃早餐。 两人很快吃完,开着车子前往颂凡歌所在的项目工地。 权薄沧将颂凡歌送到门口,看着她进去,彻底消失在看不见的拐角,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颂凡歌走进工地,穿过工人密集的地方,最后绕小道进入办公楼,进入大门,在最后一刻,叮一声打上卡。 呼,还好没吃到,不染下次被老爸训的,估计就是她了。 她体能好,跑这点距离不算什么,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头发,等着下来的电梯,期间她大气都没喘一口。 上班的人平时来得都挺早,这会儿没什么人,电梯很快下来,颂凡歌走进去,按了关门键。 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插进来。 第96页 门再次打开,越凌风走进来,脸上依旧是带着笑意,“早,颂小姐。” “早。”颂凡歌淡淡地回了句。 之后两人站着,隔得有些距离,谁都没说话,颂凡歌站在后方,越凌风在靠门的位置。 说起越凌风,颂凡歌已经有好几天没遇见他了。 最近主管部门要做的事多,越凌风虽然花名在外,但工作上倒是没出什么岔子,一直都很听领导的话。 而颂凡歌的业务跟那边没什么交集,平时两人上班时间也不一样,见面时间自然就少了。 电梯不快不慢地向上升着,颂凡歌的心思从权薄沧那,终于飘回一会儿要完成的工作上来。 忽然,电梯突然咚一声。 停止了上升。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颂凡歌倒是一点都不惊慌,眸子眯了眯,冷静地看着四周。 “靠!” 越凌风低声骂了句,脸色难看地环视着电梯内部,“颂凡歌,你们颂氏的电梯也太不经用了吧。” “前不久刚检查过。”颂凡歌声音冷冷的,“应该是故障了。” “不会是有人想整你吧。” 越凌风表情微妙地看她,“啧啧啧,你说你招惹了些什么人了,这心可真狠呐,这是想害死我们。” 越凌风眉毛蹙着,不过脸上倒是没什么害怕的意味,调侃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颂凡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懒得说话浪费口水。 这电梯才升到三楼,就算掉下去,多半都能平安无事,要是真有人想弄死她,不会就这样算了。 正思付着,电梯里的灯却突然熄灭。 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颂凡歌眉梢蹙着,有些不想呆在这里,她拿出手机,显示没有信号。 运气真挺差的。 颂凡歌关了手机,双手握住背后的横杆,微微蹲着,背部贴近墙壁,以免电梯突然下降。 她倒是平平静静,但慢慢地,她感觉到越凌风那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的呼吸声听起来很紧张,在幽暗紧闭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吓人。 “你怎么了?”颂凡歌问。 越凌风没回,仿佛听不见她说话似的。 颂凡歌细眉皱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过去,就见越凌风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战战兢兢地颤抖着。 “……” 颂凡歌疑惑地看他,“越凌风。” 她朝他走了两步,蹲下来,伸手碰了碰他肩膀,“你……” “不要杀我!” 越凌风像个被绷紧的弦,这一秒忽然弹出,之后猛地朝电梯墙角缩,身体都已经蜷缩成一团了,还在挤。 颂凡歌料想他应该是受过某种伤害,垂眸看着手机,却是怎么也没信号。 忽然,越凌风像是着魔了一样,全身颤抖,牙齿磕磕碰碰,很用力,声音巨大,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颂凡歌看去,他抖动的弧度在肉眼下都十分明显,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一颗颗的汗水开始掉落。 那样大的汗珠,就像不要钱似的一直掉,没多久他头发都全湿了。 颂凡歌脸色微变,“越凌风,不要怕。” 颂家三伯是医学界翘楚,颂凡歌多少懂点常识,她语气平缓,试图让越凌风找回理智,“这里没有人伤害你,你在最安全的地方,你睁眼看看。” 这时候不能直接去强迫病人,要一点点诱导。 颂凡歌说着,但越凌风却没有半点缓和的趋势,短短几秒钟,他的抖动变得更加明显,双手像铁件一样牢牢抱住脑袋。 颂凡歌垂眸,手机忽然显示出有了信号,她眼疾手快,快速拨通工地的急救部门的电话。 手电筒忽然关闭,四周又陷入黑暗。 “喂。”颂凡歌接通电话,“一号办公楼,有病人……” 还没说完,她腿上忽然一紧,越凌风颤抖着抱住她双腿。 颂凡歌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越凌风,老实点!” 越凌风不知拿来的力气,抱住就不松开,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厉害。 正当颂凡歌想要一边跟急救部门说这边有类似癫痫的病人,一边一脚踹开他时,神志不清的越凌风却突然哭了出来。 “父亲!” 两个字,铿锵有力,字字真情。 颂凡歌的手机差点落地。 第85章 颂凡歌,你全身都是我的 电梯故障在十五分钟后就得到了解决。 颂氏房地产的急救设施和救援人员都是一级水平,电梯打开后,救援人员很快对越凌风展开了救援。 越凌风被急救人员抬出来,此刻已经停止了颤抖,眼睛倒还是睁着,但看着没有半点生气,像一根被雷雨击打过的枯草。 电梯口拥堵,电梯维修队和救援人员还有颂氏闻声而来的保安队,全都挤在一起。 颂凡歌走在最里面,等越凌风被抬走后,她才走了出来。 穿过人群,颂凡歌觉得刚刚在里面有些闷,正想着去室外透透气,没想到一眼就撞见了匆匆忙忙跑进来的权薄沧。 男人大步跑进来,视线第一瞬间就锁定到了她身上,他目标明确,冲过来一把按住她肩膀,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扫着。 “受伤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呢,怎么不来看你!” 全都围着别人转,让她孤零零一个人! 第97页 “我没事。”颂凡歌耸了耸肩,显示自己真的没事。 权薄沧呼吸明显比以往要粗重,他深深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将她搂在怀里,明显舒了一口气。 “刚刚是不是害怕了?”他的声线有些不稳。 颂凡歌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咚咚咚的心跳声,她觉得,不是她害怕了,是他怕了,“我没事,真的,就关了十五分钟不到。” 她其实真的不怕。 七岁刚被拐到地下组织的时候,她起初耍小聪明躲过了跟人互杀,被发现后,他们就把她关在幽暗潮湿的房间,不给她饭吃,还放了毒蛇。 那些蛇爬得满地都是。 那时候她才真的是吓得屁滚尿流。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非人待遇,她除了极度偏执外,身心都还算正常。 也算是个不幸中的万幸吧。 颂凡歌拉着权薄沧站在一边的座位上坐下,他还是很担心她,反反复复问了几次,非要拉着她去检查。 颂凡歌好说歹说,权薄沧才停止了让她去检查的冲动。 颂凡歌靠在权薄沧怀里,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抬眸,还能看到他额头上的细汗。 想了想,颂凡歌去找前台小姐要了包纸,拿出纸巾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她手很软,触感有些凉,但是正常的凉度,偶尔触碰到他皮肤的时候,让他觉得十分舒服。 前台小姐看得眼睛都直了。 权薄沧娶了颂凡歌这件事,全江城人都知道,但传言的版本很多,大都都是两人不合之类的。 今天一见,没想到两人真的好相爱,眼里的爱意都快要溢出来啦! 而且两人颜值都超高,真的好般配! 权薄沧任由颂凡歌擦拭着,眼睛一直在她脸上转悠,从她浓浅得当的眉毛,看到小巧高挺的鼻尖,再到粉粉嫩嫩的嘴唇,最后重复着,又看到她发边浓浓的胎毛。 她的头发真的茂盛,一大把,还很顺。 权薄沧越看越入迷,忽然笑了声,颂凡歌诧异地看她,一时没能想到他的心思已经从担忧她到欣赏她了。 “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知道这边电梯出故障了?”她问。 她没给权薄沧打电话,而且小舒也被她派去做其他事情了,肯定不会给他消息。 “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权薄沧言简意赅。 颂凡歌现在很少会不回他消息,除了他得罪她之外,即使很忙的时候,她都会说清楚了一会儿再聊,不会直接就不回。 颂凡歌没想到他能因为没回消息就急冲冲地赶回来。 这个男人,她真的,越来越放不下了。 颂凡歌深呼吸一口,笑道:“那你从高架上跑来的吗?” 这肯定是权薄沧能干得出来的事。 正是上班高峰,这边回江城的高架车流拥挤,权薄沧想直接倒车就往回赶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也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看他头上冒了这么多汗,他应该跑了蛮久的。 “不是。”权薄沧大手搁到她右腿膝盖边,手掌在上面擦来擦去,“我骑摩托来的。” 骑摩托? 颂凡歌走出去,就见大楼前面,停着一辆黄色的摩托车,后座上绑着一个黄色的大箱子,箱子上写着某团。 在一众的轿车里,这辆摩托车显得特别娇小可爱,还若有若无地散发着……饭菜香? 颂凡歌大概明白他这辆车是怎么来的了。 颂凡歌突然的离开,让权薄沧手上空下来,他跟着过去,视线稳稳落到她腿上的那一块湿漉漉的地方。 见她她一直这样盯着摩托车看,权薄沧莫名地有些慌,眸光闪了闪,喉咙滚动几下。 “没抢,拿我车换的。” 虽然那个穿着黄色衣服的人好像不太相信,死死地把着摩托车不松手,一副死不撒手的架势,他急了,就稍微那么一用力…… 但怎么说他也是把车钥匙丢给他了,还给了支票。 诚意满满。 以前刚认识颂凡歌的时候,她总是被他一系列的土匪操作震惊,他看在眼里,他其实也有在慢慢变好。 权薄沧不知道颂凡歌此刻在想什么,只知道她在听说他用车换了这辆摩托车时,睫毛好像忽颤忽颤的。 应该是觉得他现在挺斯文的了吧。 颂凡歌眼睛倒是不眨了,长舒一口气,“挺好的,这买卖……没点脑子的人真想不出来啊。” 颂凡歌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低头,就见权薄沧贴近她右侧,他的腿挨着她右腿……摩擦! “权薄沧,你做什么?”颂凡歌被他这骚操作吓懵了。 还好周围的人群散开了,没往这边看。 权薄沧轻咳一声,看着她那条裤子,怎么看就不顺眼,“你裤子款式不好看,土气。” “……” 上乘布料,大师名作,全世界独有的一条! “你这眼光不行,我带你换了,嗯?”权薄沧笑眯眯看她。 颂凡歌总觉得他这种笑容有些奸诈,但还是跟着去了。 刚刚在电梯里,她被越凌风那一声父亲给整蒙了,后来越凌风还哀嚎着,各种深情满满又悲痛万分的“父亲”。 他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浑身颤抖。 连着被他叫了好几声父亲,颂凡歌老脸一红,鬼使神差地不好意思一脚踹开他,她今天穿的裤子,越凌风那时候喊着喊着就没力气了,趴下了。 第98页 她腿弯处沾了不少他的眼泪和汗水。 她走出电梯后,安排了事务,第一时间想去车里拿套衣服来换,没想到遇见权薄沧了,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等到再换上新的一套衣服,颂凡歌从车里出来后,看见权薄沧把她原本的那条衣服全丢了。 她大概明白了权薄沧的那点子醋意怎么来的了。 权薄沧看着颂凡歌新换的一套衣服,怎么看怎么喜欢,再看那套被丢了的,怎么看怎么不屑。 忽然,他低下头,在颂凡歌肩上狠狠蹭了几下,上车后,他给她系上安全带,顺带在她腿上也蹭几下。 “你身上要有我的气息才行。” “……” 颂凡歌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他的眼神跟看皮蛋一模一样。 “这些地方,都是我的。” 权薄沧最后在她脸上狠狠啄了一口,宣示主权似的,“颂凡歌,你全身都是我的,尤其是这里。” 他霸道地指着她心窝。 第86章 厮杀起来那才叫精彩 又是周六,天气逐渐转凉,凉风宜人。 “门主,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让陆爱强找到了陆桥桥,今天陆桥桥被接回去,接着就去找了徐清慧。” 电话那端的人语气公式化,没有什么起伏。 陆桥桥那帮人不来主动招惹颂凡歌,颂凡歌就懒得亲自去看那些垃圾,但是他们的一切行踪,颂凡歌都知道。 比如陆桥桥在那家破旧的医院,跟许多人睡过,她倒是没反抗,使出她一贯的柔声细语,将几个要债的哄得很好,让他们给她买了许多东西。 她还怀了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后来流掉了。 被陆爱强的人“找到”的时候,陆桥桥刚送走几个男人,正嬉笑着告别,抬眼就撞见了陆爱强。 陆桥桥扑在陆爱强怀里,哭得昏天地黑。 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陆爱强不心疼不可能的,当场扬言要杀了颂凡歌。 至于为什么是杀了颂凡歌,而不是那些个要债的,这个得问陆桥桥当时说了什么。 颂凡歌悠哉游哉地听着电话里的报告。 徐清慧那边倒是安分了许多,安心养胎。 但也只是表面上的,背地里,企图利用孩子从颂族盛那下手,将颂族盛在颂氏的股份一并骗出来。 奶奶也知道了徐清慧怀孕的事,徐清慧明里暗里跟奶奶说过几次,颂凡歌作为颂家独女,从小到大拥有多少东西,风风光光,而她的孩子可怜什么都没有。 “至于徐国忠。” 那端的人道,“他平时生活还是那样,至于集团,属下暂时不清楚。” 颂凡歌轻笑,他们当然不可能调出徐国忠在集团干了什么。 他比其他人都厉害,都精明,现在打算制造漏洞,转移财产和泄露颂氏核心机密呢。 这个是颂凡歌自己查到的。 颂凡歌:“把徐清慧怀孕,打算和徐国忠卷钱出国的消息,全部透露给陆爱强和陆桥桥,再把陆爱强找小姐的照片,发给徐清慧,你知道怎么说能拱火。” 这么多人,她要一个个去杀吗? 不,没必要。 这群人本事不大,但心肠一个比一个狠,让他们自己斗,厮杀起来那才叫精彩。 颂凡歌带着蓝牙耳机,听完那边的报告,纤细的手指在耳机上点了下,挂了电话。 她穿着一身休闲家居服,从房间里出来,目光到处找寻,“皮蛋,过来。” 皮蛋一看她围着围裙,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哆哆嗦嗦贴着墙跑。 妈妈要给他洗澡! 皮蛋最不喜欢的就是洗澡。 但他喜欢妈妈,于是,他一边愧疚,一边快步地逃跑。 颂凡歌的声音在主楼里到处传播,“皮蛋,让妈妈抓到你,你就多洗五分钟哦。” “皮蛋,不洗澡的孩子不乖哦。” “让我康康妈妈的乖宝宝是不是在厨房呢?” “那就肯定在自己的玩具房玩玩具啦。” “皮蛋!” 颂凡歌忍无可忍,叉着腰,耐着性子从楼下找到楼上,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平时她上班,洗澡都是女佣在洗,好不容易逮到给他洗澡的机会,这小子居然跑了,跑了! 颂凡歌系着围裙,头上戴着兔子耳朵发箍,手里握着手机,那手机在她手里被握出了杀猪刀的威猛。 这边,皮蛋刺溜地跑,不多久,居然闻见了一阵香味。 是他最喜欢的食物! 颂凡歌手里端着盘子,一口口吃着,“再不出来,妈妈都要吃完啦!” 盘子里装的是皮蛋,凉拌皮蛋。 当初吃完那份皮蛋廋肉粥后,她就爱上了皮蛋这种黑不溜秋的东西,她吃的时候,还是狗崽崽的皮蛋就目不转睛地盯着。 颂凡歌不给它吃,他就大晚上偷偷去厨房吃,干完五六个,成功地把自己吃进了医院,差点一命呜呼。 颂凡歌本来还在愁给他取什么名字,这下好了。 她二话不说叫他皮蛋! 这时候,皮蛋正在权薄沧的书房门口蹲着,一边想着进去躲着,一边鼻子又不受控制地吸气。 那是它馋了好久的美味啊! 皮蛋哼哧哼哧跑下来的时候,颂凡歌眼中尽是奸诈的光。 第99页 在皮蛋的注视下,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皮蛋。 杀人之心,大抵如此了。 皮蛋表情崩溃,开始嘤嘤怪上身。 颂凡歌无奈地笑笑,让女佣端来一盘水煮肉,在里面加了小小的一块皮蛋,绞碎了拌进去。 狗狗尽量不要吃皮蛋,她是严格按照医生的指导,只给皮蛋拌了一点点进去。 “好歹有个味儿了。”颂凡歌递到皮蛋面前。 皮蛋看着那盘零星可怜的美味,鼻子抽抽,一脸悲愤地望着颂凡歌。 悲愤归悲愤,但味道还是不错,于是皮蛋吃一口,嘤嘤嘤几声,又吃一口,又嘤嘤嘤几声。 盘子见底,颂凡歌这回牢牢地看住皮蛋,让它哪儿也去不了。 等它消化得差不多了,拽着它就往洗浴室拖。 一边伺候的女佣看着颂凡歌将皮蛋拖进去,皮蛋最后那坚强不屈的眼神,颇有种…… 良家妇女下海视死如归的悲壮感。 · 另一边,陆桥桥得知徐清慧怀孕后,气得当场推翻了化妆台上的化妆品,瓶瓶罐罐撒落一地,摔得七零八碎。 “怀孕!” “我在她的债主下被欺负得快死,她居然怀孕了!竟然天天跟着颂族盛欢欢喜喜地谈笑!” 陆桥桥本来对颂族盛就没有感情,一直怨恨他没本事,被颂族盛赶走后,更是对他怀恨在心,连爸爸都不想叫了。 “孩子都还没成型,她就想着给她要这要那了,我在她身边的时候,怎么不见她给我到处张罗! 陆桥桥的拳头紧紧握住,一张脸狰狞可怖。 她本来以为徐清慧跟她一样被债主逼迫,所以才没来找她,但是她居然活得如此风光! 为什么,徐清慧不是口口声声说她爱她,会帮助她坐上权家小夫人的位置吗! 骗她,都在骗她! 她要生孩子了! 陆桥桥手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鲜血直流,牙齿紧咬,“徐清慧!” 怪不得颂凡歌说她是棋子,原来她是徐清慧的棋子! 现在她要生她和颂族盛的宝宝了,她就根本不管她死活了! 第87章 死都不会放过你 陆桥桥不好受,陆爱强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楼下,陆爱强猛地踹翻了一张椅子,胸脯上下起伏,本就长得凶恶的脸上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恶毒。 父女俩这一天同时知道了徐清慧和徐国忠两个人的歹毒心肠,心里恨极了两人。 陆桥桥在房间里发完火,冲下来就要去找徐清慧问个清楚。 陆爱强看见陆桥桥急匆匆跑下来,立刻呵斥住她,“你去干什么?” 陆桥桥被陆爱强一吼,顿时心里有些委屈,“爸爸,我要去找妈妈,她怀孕了!” 怀孕了也没什么,但她居然不去救自己! 陆桥桥现在对徐清慧恨得入骨。 陆爱强当然知道徐清慧怀孕的事情,现在也在气头上,“不要冲动,你现在去,连颂族盛家的门都进不去。” 陆桥桥当然清楚,徐清慧这么长时间都不去找她,肯定是放弃她了,因为她现在怀了颂族盛的孩子。 她舍弃她这颗棋子了! 可是陆桥桥咽不下这口气,徐清慧做人做得太绝了。 她好歹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被那群要债的欺负的时候,还担心过徐清慧是不是已经遇害了,所以才没来救她。 没想到她居然是现在这种状况。 陆桥桥一想到颂凡歌那晚上说的话,说她是颗棋子,她就恨不得立马撕了徐清慧。 陆爱强见她这么生气,也耐着性子安慰了她几句,“徐清慧现在怀孕了,颂家对她肯定是重重保护,你去了根本见不到她。” 陆爱强虽然也莽撞,但好歹比陆桥桥多了几十年阅历。 陆桥桥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一下子扑在陆爱强怀里,“可是我好恨她,她怎么可以对我见死不救!” “行了行了,别想了,回去好好休息。” 陆爱强拍了拍陆桥桥的背,吩咐女佣来将她带上楼。 但女佣还没有走到陆桥桥身边,一个杀气腾腾的中年女人就冲了进来。 陆爱强一见到她,吓得浑身哆嗦,“秦……秦辛……” “陆爱强!” 秦辛一把拉开陆桥桥,之后猛地一巴掌扇在陆爱强脸上,“这就是你瞒着我干的好事?” 陆桥桥被女人一拉一推,差点跌倒在地,站稳后愤然看着女人。 “你有病吧,哪里来的疯女人,快来人给我把她赶出去!” “赶我出去?” 秦辛讥笑,一把拽住陆桥桥的衣领,之后朝她脸上猛地就是一耳光,“你个私生女,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 “赶我出去?你问问陆爱强,他敢不敢赶我出去!”秦辛底气十足。 “你敢骂我!” 陆桥桥不喜欢别人看不起她。 她扬起手就要打回去,没想到面前的中年女人力气居然特别大,拽着她的头发就开始扯,之后又扯着她的头发朝墙上撞。 陆桥桥本来就是中看不中用,这一下被打得哇哇哭了出来,转眸看向陆爱强,求助的话到嘴边,忽然说不下去。 只见陆爱强低着头,什么话都不敢说。 陆桥桥瞬间懵了。 陆爱强见两个女人没有厮打了,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老婆,你听我解释,我……我当年就是一时糊涂。” 第100页 “一时糊涂?” 秦辛冷笑,“一时糊涂你的私生女都能长这么大了?一时糊涂,那你这些年鬼混是假的?” 从那次在颂凡歌的办公室听到陆爱强说自己女儿陆桥桥的时候,她回去就对陆爱强展开了调查。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才发现原来陆爱强是个那么烂的烂人!吃喝嫖赌什么都干! 陆爱强出身并不好,是倚靠秦家才勉强有了地位和财富,这时候他被秦辛发现陆桥桥的存在,简直是给他一记重锤。 “老婆,你听我说,我真的……” 秦辛猛地又给了他一耳光,“你的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等回国,你就跟我去民政局离婚!” 秦辛是外国国籍,陆爱强是入赘的,所以他们的结婚证是国外的。 秦辛查到陆爱强鬼混后,气得立马就要离婚,要不是颂凡歌当时劝她等两天,她早就一脚踢了陆爱强了。 今天让她撞见他居然敢带私生女回来,这回是实在忍不住了。 一听到秦辛要离婚,陆爱强吓得又是一哆嗦,“不,老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辛虽然不管公司的事,但她爸爸管钱管权都特别紧,这些年他看似风光,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财权。 本来在Z国这边还有爱强房地产,但是它居然被人搞破产了! 陆爱强这时候恨不得给秦辛跪下,他双手合十,“老婆,真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秦辛看着陆爱强求饶的样子,十分解气,忽然看向陆桥桥。 “好啊,你想不离婚的话,你就把这个死丫头赶出去!”秦辛语气不容置喙。 陆桥桥顿时白了脸,惊吓之后就是气愤,“你敢赶我走?” 该死的女人,一进来就要打她,现在居然赶她! 秦辛冷笑,“这里的房子是我的钱买的,你不走,我就把你们都赶走!陆爱强你说,是陆桥桥一个人走,还是你们俩一起走!” 陆爱强几乎没有考虑就做出了选择。 “桥桥,要不你……” 陆桥桥猛地看向他,“你赶我走?” 秦辛看着冷血的陆爱强,顿时觉得倒尽胃口,“陆爱强,你再这样磨磨唧唧,就别怪我无情了。” 陆爱强一听秦辛这句话,吓得立马瞪着陆桥桥。 “滚,你给我滚!” 陆桥桥怎么也没想到,陆爱强会因为她妻子的三言两语就赶她走。 虽然之前那些年她看不上这个做上门女婿的爸爸,一直不愿意认他,但现在她落魄了,他居然没有半点同情心。 “陆爱强,我不会放过你!”陆桥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死死捏紧拳头。 陆爱强看了眼秦辛的脸色,发现她并不是很高兴,连忙拿起女佣手上的扫把,狠狠地往陆桥桥身上打。 “陆爱强,你记住了,我陆桥桥这辈子,死都不会放过你!” 陆桥桥被陆爱强从别墅赶出来的时候,浑身狼狈不堪,她站在别墅外的公路上,双眼愤怒得要喷出火来。 徐清慧,陆爱强,这对狗男女,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88章 累死你,我就没有老公了 陆桥桥被陆爱强赶出来的时候,颂凡歌正在别墅对面的别墅二楼,冷眼看着。 陆桥桥在公路上站了没多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流浪猫,亲昵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似乎饿了。 下一秒,陆桥桥直接一脚将小猫踹出去。 瘦小的一只猫,还没嗷几声就砸到了柏油路上,鲜血流了一地。 颂凡歌在陆桥桥抬脚踹小猫的那一刻,扔了手里的酒杯豁然往下跑。 她跑得很快,出了别墅,陆桥桥已经上了一辆车走了。 小猫的血染红了小小的一片,颂凡歌双手捧起它小小的身子,拼命地往自己的车跑。 多小的一只猫啊,还是个崽崽,在她手里就是小小的一团,黑白的毛发相间而长,鲜血从颂凡歌的指尖流下来,落到地上。 忽然,颂凡歌猛地停住。 那只小小的猫崽,在她手里,死了…… 那只连痛苦哀嚎都没有几声的小猫,死在她手上。 她还没来得及救它…… 啪嗒一滴泪落下,颂凡歌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惊慌的表情,她仿佛看见了蒂司和它的崽崽。 那年她去国外,回来的时候蒂司没了,它生的崽崽,就只剩下了皮蛋。 其中有一个狗崽,就是被陆桥桥活活砸死了。 砸死了。 颂凡歌像着了魔似的,捧着那只猫拼命地跑,找不到医院,她就跑回自己的车。 她的蒂司,陪着她长大的蒂司,她给它买的新衣服还没有穿上。 她的蒂司是爱美的姑娘。 她买的国外的狗狗最喜欢穿的牌子,它应该会很喜欢,它肯定会穿着去每个个个房间里炫耀一番。 那几只狗崽崽,她还没取名字啊! 她都没有来得及抱抱它们。 “门主,你怎么了?” 身后戴着面具的男人问她。 男人站在她车边,看着她从后备箱里掏出医药箱,胡乱地用纱布把一只小小的猫幼崽缠起来。 “这种情况救不了。”那人好心提醒。 这身体都差不多烂了,看起来像被车撞了似的。 那只猫被胡乱地缠着撒布,颂凡歌抱着那只猫,随意靠在车轮边坐着,什么都没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101页 过了好久,她眼睛依旧无神,浑身仿佛散发着冷气,嘴唇轻喃,“该上路了。” 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下属虽然疑惑,却也不敢随意过问什么。 陆桥桥身上只有一只刚买的手机,颂家没给她钱,她就只剩软件里的一些零散的余额。 她直接打车到了徐清慧和颂族盛的别墅外。 佣人见到她,先是一愣,之后很为难地拒绝她进去,“小姐,夫人说了,不能让您进去。” 徐清慧现在就怕陆桥桥会回去找她,怕被颂族盛撞见,所以特地吩咐佣人,不要让陆桥桥进去。 “但夫人说过了,她会给你安排好去处,让你不要担心,她以后抽空会去看你。” 陆桥桥冷眼看着曾经对她唯命是从的女佣现在冷漠的态度,笑得瘆人,“给我安排去处?” 她当初住的那家便宜私人医院是徐清慧找的,她难道不知道她在哪里,真念着她,难道不去接她? 陆桥桥冷冷地望着眼前一排堵着她的女佣。 好啊,她进不去,那她就在外面等着。 只要徐清慧出来,她就弄死她! 天色渐渐由焦黄转为黑幕,气温也慢慢降了下来。 颂凡歌先去了一趟颂氏集团,因为是周末,所以没什么人在,她去找了一些她这个职位能用得上的东西。 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她开着车进去,还没到主楼,就遇见了权薄沧。 “来这里做什么?”颂凡歌边下车边问。 她一下来,权薄沧双手拥过来,但还没抱住她,他身边的皮蛋就风风火火地朝颂凡歌扑来。 颂凡歌感觉双手接住它,“皮蛋,你是不是又重啦!” “你胖啦皮蛋!” 颂凡歌双手一边尽情地撸狗,一边无情地嘲笑。 皮蛋这个傻家伙,兴奋地在妈妈身上蹭来蹭去,末了还想舔舔她的脸,看准时机,颂凡歌一蹲下来,它的舌头就兴奋地朝她的脸而去。 不过还没触及到妈妈的脸,它整个脑袋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小流氓!”权薄沧冷冷地看着皮蛋,“往哪儿舔呢!” 它霸占着自己老婆也就算了,还想舔,门都没有! 有了权薄沧这个行走的冰锥子发射器,皮蛋觉得狗生受到了威胁! 权薄沧这种人精,可不会再给皮蛋向颂凡歌卖惨的机会。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用另一只手牵着皮蛋。 那绳子收得特别短,只够皮蛋只有走动,根本触及不到颂凡歌。 等皮蛋反应过来时,权薄沧已经搂着颂凡歌走了好远了。 “怎么突然想着来溜皮蛋了?”颂凡歌抬眸看他。 这会儿天色黑蒙蒙的,视线不怎么好,他的侧脸轮廓在这种亮度下更加流畅,他垂眸看她。 “你这儿子长得太肥了,带它减肥。” “你小声点。”颂凡歌捏了把他腰间的嫩肉,“虽然皮蛋脸皮厚,但你这样伤他的心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也挺伤狗。 权薄沧嗤笑,看着女孩柔和娇媚的脸,“没事,我是它爹,我不嫌弃它,是吧,儿子它娘?” 这称呼…… 颂凡歌轻咳一声,不想去看他赤裸裸的眼神,“我当然不嫌弃了。” 她爱皮蛋,很爱很爱。 下一秒,颂凡歌忽然被一股大力拉着跑了起来,她差点一跟头摔过去。 “慢点,权薄沧你跑什么!狗都没跑!” “怕什么,不会摔着你。”权薄沧捏了捏她的手,“你儿子平时不是喜欢欺负你嘛,我们这次跑赢它。” 颂凡歌还没反应过来,权薄沧又拉着她猛地朝前跑。 皮蛋正值玩性大的年龄,被权薄沧放开后,它四条腿猛地冲了出去,一溜烟将两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颂凡歌本来觉得权薄沧跑得太快,一点都没怜香惜玉,但是一见皮蛋居然超过了她。 这胜负欲就上来了! “站住臭小子!敢超过你老娘!” 颂凡歌看着皮蛋那一副讨打的模样,两条纤细修长的腿跟加了油似的又快又急。 权薄沧正享受着和颂凡歌跑步的时光,却忽然被她松开,眼神忽然黯淡下来。 欠欠,你把我忘了…… “愣着干什么?” 手上忽然一暖。 权薄沧抬眸,就见颂凡歌跑了回来,一把抓起他的大手,豪气冲天,“今天跑不过皮蛋那臭小子,以后咱们在家一点地位都没了。” 颂凡歌糅夷般的小手握着她,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皮蛋。 “你看它,跑得那么嚣张,今天我追到它,要让它知道什么叫做家法!什么叫做母爱!还有父爱!” 权薄沧比她高了二十公分,腿长手上,边跟着她跑边看着她。 她的头发因为疾跑随意飘散,白皙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红晕。 她的脸好小,真的好小,他一只手掌就能捂住,五官立体,眉眼弯弯的,特别是笑起来,像两只月牙。 “皮蛋!!!”颂凡歌声嘶力竭。 跑了大概十分钟,颂凡歌坚持不住了,弯着腰撑着膝盖,冷冷地看着前方一直甩他们二十米左右的逆子。 逆子! 皮蛋嚣张地望着两人,他们慢,它就慢,他们快,他就快,他们停下,它就停住看他们。 第102页 嘿,嚣张就是这么用的。 颂凡歌跑得肚子疼,她耐力好,但不代表能追得上狗啊! 而且她一路都在喊,这会儿嗓子都快哑了。 正当她打算今天死也要教训一番这个逆子的时候,权薄沧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这不好吧?累死你我就没有老公了。” “子不教父之过。”权薄沧没等她同意,手就绕过她后膝将她背起来。 “让做爹的教训教训做儿子的!” 第89章 她知道颂凡歌失踪的真相 天边黑幕垂下,SQ庄园已经亮起了灯,权薄沧背着颂凡歌一路狂奔,身后是两人被拖得长长的影子。 晚风吹拂,撩起颂凡歌的长发,也吹散权薄沧前额的短发。 颂凡歌双手抱紧他脖子,转眸看着他英俊的脸,忽然觉得其实输赢没那么重要,只要有他就好了。 不过最后她确实赢了。 最后,颂凡歌躺在草地上,头枕着权薄沧的腿,望着天上满天的星星,同时也望着正垂眼看她的男人,笑个不停。 “笑什么,觉得你男人太帅了?” 颂凡歌伸手在他脸上捏一把,“你是我见过的一个,背着人还能跑过狗的男人。” 刚刚在他背上,她都感觉像要飞起来了一样。 “那你赢了,开心吗?”权薄沧五指在她发间穿梭。 就算是从颂凡歌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脸依旧帅得不像话。 颂凡歌收敛了笑容,像是在思考,“还算,勉强吧。” 也不是跟狗比,而是被他背着跟狗比了场赛,他累得满头大汗也不肯放她下来。 她开心,开心得不得了。 皮蛋输了比赛,这时候就趴在两人不远处,哼哼唧唧看着两人卿卿我我。 权薄沧嘴唇微勾,也躺下来,两人胳膊枕在颈下,静静地躺着看满天星辰。 耳边许多夏季的虫子鸣叫。 “权薄沧。”躺了一会儿,颂凡歌忽然叫他。 “嗯?” “我爱你。” 谢谢你,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永远知道怎么哄我。 · 吃过晚饭,徐清慧端来切好的水果,放在颂族盛的书桌上,“老公,别太累了。” 颂族盛温和地朝她一笑,拿起吃了一个,“没事,这些工作不累,我要为我们的宝宝做点什么。” 自从怀孕后,颂族盛对她就是寸步不离,一刻也不跟她分开,特别关心她和宝宝的身体健康。 徐清慧看着他这样子,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没说什么。 她不会呆在这里的,过两天,会有一份关于他转让所有财产和颂氏股份的协议书,强制颂族盛签字。 她和徐国忠,还会以颂族盛的名义,出卖颂氏的核心秘密。 现在颂族盛看的文件,就是关于那些协议和内容的。 但徐国忠做得很巧妙,这些文件都是些零碎的内容,颂族盛查不出来什么。 但这些却是到时候他们嫁祸的关键证物。 徐清慧又温柔地陪颂族盛讲了会儿话,之后就退了出去。 就接到了陆桥桥的电话。 徐清慧先是左右看了几眼,发现没人,又连忙跑回卧室,锁好门。 “桥桥,不是说了吗,让你不要联系我。” 徐清慧早就知道陆桥桥白天来过的事情,但是她现在不能贸然去见她,颂族盛刚刚跟她和好,不能这时候惹他。 陆桥桥娇弱哭泣的声音传来,“妈妈,救我,我被绑架了!” 绑架! 徐清慧脸色大变,“怎么会被绑架,你在哪里?你不是在陆爱强那儿吗?” 那边的陆桥桥继续哭,哭得伤心欲绝,“我被他的老婆赶出来了,他不要我,妈妈,我好怕,你快来救我!” 徐清慧冷静下来,认真听着陆桥桥的哭声,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她了解她这个女儿。 虽然看着柔弱,但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妈妈,我真的被绑架了,他们说要一千万!”陆桥桥说话颤颤巍巍。 徐清慧眯了眯眼睛,顿时觉得事情不好,陆桥桥真的被绑架了! 忽然陆桥桥的电话被人抢了过去,是个粗犷的男人声音,“老太婆,这女人现在在我们手里,赶紧给两千万,不然就撕票!” 徐清慧这回真的被吓住了,她相信了陆桥桥被绑架这事,同时也能想到,她最近被人盯上了。 “你容我想想办法。”徐清慧白着脸说。 “好。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不来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挂了电话,徐清慧握着手机转来转去。 慌忙之下,她只有给徐国忠打电话。 “哥,桥桥被绑架了!” “绑架?这么慌做什么,陆桥桥失踪这么多天也没见你急啊。” 徐国忠语气冷冷的。 横竖跟他没关系,他不会参这趟浑水。 他说这话徐清慧就不爱听了,“我是迫于无奈,颂族盛天天盯着我,我刚刚跟他和好,要是被他发现我用颂家的钱去找桥桥,那他还不得跟我翻脸?” 徐清慧一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她当时把陆桥桥安置在那家医院后,就全身心都扑在找出路上,好不容易逮到和颂族盛和好的机会,她当然不能丢失。 第103页 何况她要是现身,要债的就会找上她。 她是爱陆桥桥的,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只是我没有机会救她。” 何况,徐清慧太了解陆桥桥了,就算被那些要债人欺负,她也不会有事的。 陆桥桥很喜欢玩,当初她骗颂凡歌被权薄沧强了,其实身上那些痕迹都是她前一天玩太嗨了留下的。 正好用来诓骗颂凡歌。 徐国忠冷笑一声,没理会徐清慧的解释,“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你堂哥,陆桥桥又不是我女儿。” 徐清慧咬了咬牙,“你必须想办法救桥桥,她的脾气我知道,要是她知道我们能救但不救,她一定会咬死我们的!” 她养的女儿她太了解了,翻脸的时候就是条毒蛇。 “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徐国忠说完就要挂掉电话。 徐清慧这才不得不说出实情,“她知道颂凡歌失踪的真相!” “什么!” “当年颂凡歌从你手上逃走,正好是我准备带桥桥回来的那天,我去见你,桥桥看见了所有过程。” 徐国忠啪一下扔掉了手里的筷子,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你说陆桥桥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除了他和徐清慧,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因为其他知情人,全部遇害了。 陆桥桥当年居然是目击者! 徐清慧的愤怒不比徐国忠少,“所以现在得想办法把桥桥救出来,不然,万一她鱼死网破,直接打电话到颂家,我们都完了。” 颂凡歌走丢后,颂家为了找她费尽心力,一家老小都在悲伤中无法走出。 要是知道这件事背后是有人主导,后果不堪设想。 徐国忠正在吃饭,看着眼前一桌好菜,他眼里满满布满冷漠。 “好。我来想办法救陆桥桥。” 第90章 权薄沧的过去(一) 权薄沧洗澡出来的时候,颂凡歌正在摸爽肤水,她轻轻挤了一些放到手心,再慢慢揉搓到脸上。 颂凡歌看着镜子,身后的男人朝她微笑,他过去抱住她,脑袋在她项间埋着。 “欠欠,你好香。” “别动。”颂凡歌拍掉他乱动的手。 权薄沧从瓶子里挤出什么东西,搁到手心后转过来,“做什么?” 颂凡歌站起来,将手中的药水一点点涂在他脸上,“你被蚊子咬了,好大个包。” 他侧脸处一大个红红的包凸起,她的指尖轻轻按揉,直到药水全部被吸收。 “还有没有哪里被咬了?”她问。 权薄沧深深地看她,之后手指向下,勾起浴袍的带子,倏地解开。 “你干什么!”颂凡歌连忙闭上眼睛。 虽然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她也不是个脸皮薄的人,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他的身体。 “你快穿好。”颂凡歌偏开头,余光能看见他光着膀子。 权薄沧轻笑,靠近她吹了口气,凉凉的风吹到她脖子上,却引起了一阵火热,“脱衣服,你说我做什么?” 他将她圈在化妆台间,身体靠近她,浓浓的气息将她围住。 颂凡歌不想去看他那赤裸裸的火热目光,索性一下子闭上眼睛,“那你今晚快点。” 等了许久,预想中的事情却没有发生。 颂凡歌诧异地睁开眼睛,就见权薄沧双臂撑在她两侧的桌面上,身体为笼。 狭长的眼睛正吊着笑意,勾着嘴角看她,一双眼睛像是把她看到底。 “我只是想说,有只蚊子在我咬了我后颈,要你帮我擦药。” “……” 颂凡歌气急,“那你不早说!” 害得她乱想! “我以为你知道啊。”权薄沧无辜极了,“不然你以为呢?我想做什么?” “你不会以为……欠欠,你就这么急切?” 他双手捂住胸口,本来就没穿衣服,这一动作,显得很多余,但却没妨碍他脸上一副不要碰我的表情。 急切你妹! 颂凡歌瞪他,一秒钟内想了无数种按死他的方法。 “完了,我纯洁无邪又单纯的欠欠宝贝污了,你再也不是我可爱的欠欠了。” “权薄沧!” 颂凡歌几个手指捏住他腰间肌肉上的一点点肉,表情狠厉,狠狠地拧了把,“好好活着不好吗!” 权薄沧痛得闷哼一声,末了倒是笑了起来,眼底含着不明所以的情愫,“我肯定好好活着,得保证你下半辈子的性福。” 颂凡歌实在是不想跟他打嘴炮,一掌拍在他肩上,“坐好,我给你上药。” 要不是怕他晚上被痒死,她才懒得理他。 颂凡歌拽着权薄沧,让他坐在床上,背对着她。 权薄沧背后真被蚊子咬了,颂凡歌将药水抹上去,忍不住皱眉,“这些蚊子太可恶了。” 忽然,她视线落到权薄沧的背部。 他的背很光滑,皮肤没有她那么白,是属于淡淡的小麦色,看着很健康的颜色。 但他背部却有些颜色比较浅,颜色偏白,细长的条状,横七竖八地在他背部,看着像是伤口愈合之后的伤痕。 颂凡歌皱眉,手指下意识地摸上去,那些伤口应该是用过很好的祛疤药,所以没有凸起,但是再好的祛疤药都需要时间。 他这个明显是原本的伤口很深,留下的伤疤很大很凸,到现在还留着这些白色的痕迹。 第104页 颂凡歌顿了顿,问,“你这些,以前受过伤吗?” “嗯。” 权薄沧勾笑,“以前性格不好,喜欢跟人打架,别人砍过。” 权薄沧的身手是颂凡歌见过最好的,那当时得打得多严重,他才会受这样重的伤。 “当时很疼吧?”颂凡歌收了止痒的药,坐在他旁边。 权薄沧回眸,眼睛看着她清澈的眸子,伸手将人揽过去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知道心疼老公了?” “欠欠不愧是我的小宝贝!”权薄沧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 小宝贝……颂凡歌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放心,你老公命硬,不疼。” 颂凡歌不信他这话,她就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但都没他这么严重,回到颂家用了几年药就全部消失了。 他这一看就是能要命的伤,而且还不止一次。 “你以前,结过什么仇家吗?”颂凡歌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随便聊聊天,不方便的话就不说。” 第91章 权薄沧的过去(二) 她想关心他的过去,但不想让他有压力。 权薄沧眸色深深,漆黑的眸子如同黑宝石,忽然笑了下,“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颂凡歌看他。 “权家为了培养优秀的继承人,从四五岁会说话开始,就被丢到世界各地,各种险恶的地方,美其名曰锻炼。” 颂凡歌皱眉,想说话,但又不想在他面前点评他的家人。 “我五岁那年被丢到金三角,目标就是从那里活下去,第二次,七岁,是一个毒枭窝,我需要顺利取得老大的信任,活下去。” 权家认为,只有在活下去都很难的环境里,继承人能完成交代的任务,那样成功活下来的人,才能掌握权家。 他们不相信任何有效的现代教育能教好继承人,只相信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能从地狱爬出来的人,才是合格的继承人。 权薄沧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这就是我的过去。” 颂凡歌还是第一次听权薄沧讲这些,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她却听得心惊肉跳。 她在地下组织生活两年,无数次想过死了一了百了。 可权薄沧从小就是那样的生活,他……活得好难…… “阿沧,那时候,很疼对不对。”她知道的,特别疼。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问他疼不疼了。 权家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疼不疼。 他这样的人,除了基因是权家的之外,他活得比最底层的人还要痛苦,连活下去都是奢求,哪还有疼不疼之说。 早就习惯了。 可看着她眼里的关心和心疼,他又舍不得她的关心。 “有点疼。”他道。 不过说完,他又觉得后悔了,补充道:“但是都过去了,现在很好。” 现在有她。 颂凡歌头埋在权薄沧胸口,反手抱住他腰肢,忽然起身,从偌大的柜子里掏啊掏,再跑回来。 权薄沧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样子,笑道,“怎么了?” “张嘴。” 等权薄沧一张嘴,颂凡歌看准时机,一颗糖放入他嘴里,嘴角荡漾开明媚的笑容。 “阿沧,欠欠给你的,都是糖。” 她双手从背后拿出来,整整一大捧糖果,两只眼睛笑得像月牙,“我们阿沧也是吃糖的小孩。” 吃糖的小孩? 权薄沧自嘲一笑,一手将她拽过来,猛地按到床上,不由分说地堵上她的唇。 “呜……” 颂凡歌伸手去推他。 这男人,怎么说着说着就上手了,她想着安慰他,他这时候的心情居然还能干这些禽兽事。 贝齿如同城门,被人霸道地撬开,狂热的舌头灵活地席卷着她的口腔,颂凡歌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下一秒,她嘴里感受到一丝甜意。 权薄沧舌尖抵着那颗糖,倏地送到她嘴里,两人舌头纠缠着,围着那颗糖,缠绵悱恻。 “欠欠,我喜欢这种糖。” “……” 等到权薄沧放开她后,那颗糖已经没了,至于谁吃了,颂凡歌不清楚,不想去想。 颂凡歌仰躺在床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帅气的脸庞,“还,还不起身?” 还压着她干嘛,都亲完了。 闻言,男人靠近她耳朵,居然伸舌头舔了她的耳廓。 “权薄沧,别……”颂凡歌痒得受不了。 权薄沧可没听她的话,单手将她两只手腕都握住放到她头顶,另一只手去扯她腰间的带子。 颂凡歌要是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的话,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他单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腰,双手慢慢往上,想品尝一道美味的食物,慢慢舔舐,到了目的地,咬住。 “不要!”颂凡歌伸手推他的脑袋,却不由得发出她意料之外的声音。 他没停下,再慢慢往下,他大手握住她纤细修长的腿,猛地往他那边一拉,她身子便离他更近了。 某一瞬间,颂凡歌只觉得这世界只剩他们了。 男人喘着粗气,掰过她脑袋,让她和自己对视,“欠欠,你爱谁?” “别……啊!权薄沧,我爱权薄沧!” “不是这个!” 第105页 颂凡歌伊伊呜呜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哭了一般,“我爱……阿沧!” 权薄沧很满意这个名字,像是得到满足的狼,兴奋至极,结果就是颂凡歌不停地求饶…… 夜里三点,权薄沧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抱着她去洗澡。 他手指在她细嫩的皮肤摩挲,给她冲水,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的痕迹,有些心疼她,也有些得意自己的作品。 她长得真的好美,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眼睛永远干净,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那一双眼睛都如同清泉一般。 他始终不敢告诉她,权薄沧。这三个字,与其说是一个人的名字,不如说是幸存者的代号。 十八岁之前,他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拼了命,才得到一个名字。 他把人擦干净放到床上,再勾到自己怀里,咬了咬她耳朵,“欠欠,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第92章 看门主怎么安排 废旧工厂内,一片死寂,酒瓶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五六个男人喝得烂醉如泥睡了过去,呼噜声大得震天。 陆桥桥倒在地上,嘴上贴着强力胶带,双手被死死地捆在背后,腿上也被绑了绳子。 她狠狠地望着那几个呼呼大睡的男人,就是这些人把她抓了来,威胁徐清慧。 陆桥桥不知道徐清慧又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居然盯上她了,她白天从徐清慧家门口打车走,一下车就被人抓了起来。 该死的,怎么所有徐清慧得罪的人都来找她! 要杀要剐找徐清慧不会吗! 陆桥桥想趁着绑匪睡着了跑出去,可无论她怎么用劲,就是挣脱不开。 忽然门外传来了喧哗的声音,陆桥桥吓得不敢动弹,死死闭着眼睛装睡,但耳朵却打起十分精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一会儿,有人走了进来。 “现在人看见了,可以交赎金了。”一个蒙面男人刀口抵着徐国忠的腰部。 徐国忠双手举着,背上是一个大书包,脸上有些冷漠,“钱在我包里,你们验验,收了钱,就赶紧放人。” 陆桥桥仔细听着,能听出是徐国忠的声音。 难道是徐清慧让他来救自己了? 这么想着,陆桥桥安心了许多,悄然睁开眼睛。 蒙面男人一脚踹醒了几个酣睡的绑匪,示意他们起来做事。 几个绑匪拿下徐国忠的背包,拉开拉链,里面全都是现金。 “老大,两千万一分不少。” 绑匪轻点过后,回答说。 蒙面男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解开陆桥桥手上脚上的绳索,但是刀口仍然抵着徐国忠的腰。 陆桥桥得了自由,立马撕开嘴上的胶布,虽然对几个绑匪很愤怒,但始终不敢说什么,只敢低着头。 “你们已经拿了钱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徐国忠双手举着,看着几个绑匪。 一个绑匪忽然一笑,“走?我们说要放你们走了吗?” 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 陆桥桥气得咬牙,这群人明明说了只要给钱,就放她离开的! 徐国忠倒是见过大风大浪,这时候了面上居然笑了出来,“哥几个真的觉得我是一个人来的?” “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的人已经在附近了,我也不想惹你们,你们拿着钱赶紧走,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他的话刚说完,外面就是一阵躁动,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叫徐国忠的名字。 “你们也是拿钱办事,不如拿了钱跑路吧。”徐国忠提了个诱人的建议。 几个绑匪相视一眼,最终也没再为难他们,毕竟钱到手了就好。 夜间光线昏暗,好在有月光照耀着,陆桥桥跟着徐国忠下山,还在半山腰的时候,隐隐约约能看见停在公路边的十几辆车子。 “伯伯,我看见我们的人了。”陆桥桥指着那些车,丝毫没感觉危险来临。 徐国忠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走在她后面。 “桥桥,我们也算是血亲了,伯伯很好奇,你七岁那年不是要跟妈妈回家的嘛,怎么快十一岁了才回到她身边?” 徐国忠一副闲聊的语气。 陆桥桥只顾着赶紧跟自己人回合,早点脱离危险,压根没有深思徐国忠为什么这么问。 “我小时候妈妈把我寄养在一家福利院,她有时间就去看我,七岁那年她说要带我回家,来到江城的时候,妈妈那天突然有事要离开一会儿,好像说是伯伯你找她。” 徐国忠看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长长的保镖车队就在不远的山下,陆桥桥求生欲满满,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走得又快又急。 “那你怎么丢了呢?” “因为我害怕,就悄悄跟着妈妈去了,后来被人贩子拐走了。” 锋利的匕首脱鞘,徐国忠手上戴着白色一次性手套,手背在身后。 “怎么会呢?不是跟你妈妈去的嘛,怎么不大声喊叫。” “我怕妈妈发现我,我就躲在那个小房子的外面,看见两个小孩子跑出去,你们也跟着追出去……” 说到这里,陆桥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女孩子,是颂凡歌。 陆桥桥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徐国忠脸色冷厉,匕首猛地捅进她腹部。 第106页 “徐国忠……你……” 陆桥桥弓着背,嘴角冒出鲜血,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徐国忠,双眼憎恨地望他。 可一句话都没说完,她就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徐国忠连匕首都没拔,直接迈过陆桥桥的倒下的身体,回头冷漠地望了她一眼 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之后徐国忠换了条路,从另一个方向下山。 山下的保镖团队正在等着,停了十几辆车,忽然,其中一个保镖发现了从山上跌跌撞撞跑下来的徐国忠。 徐国忠浑身都是泥土,脸上还有伤,见到车队,像是身后有人在追杀似的跑来。 保镖队见状,迅速下车将徐国忠保护起来。 徐国忠呼吸沉重困难,手指颤抖地指着与陆桥桥遇害的地点相反的方向。 “那群绑匪……不肯放人……还,还抢钱,快去救九小姐,她往那边跑了!” 说完,徐国忠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你们两个,送徐总上车去医院,其他人跟我走!” 徐国忠被两个保镖扶上车,车子很快启动,他在昏暗的车厢内睁开眼睛,俨然没有半点受伤的虚弱。 这些保镖不是他的手下,他必须要装一下。 这些是颂家老太太派来的人,老太太心软,今天他打电话说了陆桥桥被绑架,老太太二话没说就选择先救人。 他今天要处理掉陆桥桥,就不可能只带着他自己的人,他得有证人。 而颂家,老太太的人最有说服力。 可徐国忠没想到的是,他的车子在山下蜿蜒的路上行驶,山顶上,刚刚那群绑匪的头目,正冷眼看着他的车离去。 “死了吗?”绑匪头目问。 “没有,还有一口气。” 刚刚那些喝醉了的绑匪也没有丝毫的醉意,反而是一脸精神,“大哥,那这些钱怎么处理?” “看门主怎么安排。” 第93章 别忘了来查岗 夜里的灰暗在第二天黎明时得到解放,SQ庄园绿意依旧,生机盎然。 颂凡歌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下意识地朝权薄沧那边摸去,却发现他不在。 她揉了揉还有些困意的脑袋,光洁的脚丫伸进拖鞋,朝洗漱间走去,“权薄沧,你在吗?” 没人回。 去哪里了? 今天也没给她留纸条,颂凡歌去洗漱好,抹上爽肤水,一边拍脸一边往楼下走。 果然,权薄沧在用餐区等她。 佣人们纷纷朝她问好,“小夫人早上好。” “早上好。”颂凡歌微笑着回应。 走到餐桌边,颂凡歌看见餐桌上摆着两份皮蛋廋肉粥,还有两份小笼包,还冒着热气。 “起这么早,就是为了去买早餐啊?” 颂凡歌坐下,先喝了一勺粥,之后又吃了一口小笼包,还是她喜欢的味道。 “去了趟SQ集团,顺带买的。” 权薄沧给她倒来一杯温水,之后坐在她旁边,陪着她安安静静地用餐。 “哦,那谢谢老公。”颂凡歌低着头偷笑。 这家店在江大附近,SQ集团和江大可不顺路。 权薄沧垂眸看女孩眯着笑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高兴什么,就因为我买了份早餐?” 颂凡歌乖巧地点头。 她正在吃东西,小脸鼓鼓的,点头极为认真,权薄沧忍不住笑了下,“颂小姐,你还真好伺候。” 一份粥一笼包子就开心成这样。 “我一直很好伺候啊。”颂凡歌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欠欠一直很好伺候。” “今天还去集团吗?”她问。 权薄沧之所以能成为世人惧怕的沧爷,除了权家这个基础外,SQ集团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SQ集团业务多任务重,很多决定都需要他亲自过目。 “很舍不得我离开?”他眉梢微挑。 只要她不想他去,他就可以放下一切在家陪她。 “倒也不是。”她还没那么不可理喻。 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那中午我给你送饭?”颂凡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权薄沧嘴角猛然勾起,她的亮眼在他眼里自动阅读成了其他意思,“怕我在集团乱搞?” “嗯?”他想到哪里去了? “我早说过,你身为总裁夫人却不去查岗,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知不知道集团多少双眼睛盯着我?” “……” “欠欠懂事了,我很欣慰。” “……” 颂凡歌干笑两声,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的自信心。 早餐还没吃完,颂凡歌就收到了助理的信息,她垂眸看了眼,抬眸叹了口气。 权薄沧眸子盯着她,“怎么了?” “越凌风醒来又晕过去了,反复好几次,而且醒来后精神状态也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越家现在天天守着他。” 权薄沧两指将她皱起的细眉抚平,语气酸酸的,“这么关心他。” 关心别人做什么,她的关心只能属于他。 “他是在我的地盘上出事的,谁知道越家现在怎么想。” 颂凡歌一边惆怅,一边喝粥,“而且越家送他来我那锻炼,他那算工伤,我怎么也要承担点责任吧。” 第107页 “怕什么。” 权薄沧将自己盘子里的小笼包给她,“一个越家而已,掀不起风浪。” 越家敢因为这件事到她跟前蹦跶,那他简直不用活了。 “越家没说什么怪罪的话。” 颂凡歌安抚他,“而且越老爷子其实挺好的,他跟我爷爷以前是同窗。” 就是因为越家人讲理,没有乱来,她才会多次派人去问候,甚至帮着联系医生。 “那你的担心,就纯粹是因为越凌风?” 权薄沧不依不饶,寒眸睨着她,他就是见不得她为其他男人担忧。 看得人心烦。 颂凡歌无奈地看他一眼,“张嘴。” “什么?” 权薄沧虽然疑惑,但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颂凡歌站起来,一勺粥给他喂进去。 温度适宜的粥吃进嘴里,权薄沧心底洋溢地暖流,刚刚对越凌风的那点冰冷现在消失不见。 颂凡歌一勺一勺喂着,他就乖乖地张嘴,一边吃一边看她。 “今天怎么这么乖?”乖得他想吃她。 颂凡歌喂完一碗粥,埋头吃自己的,“你都快生气了,我能不哄吗?” 话说权薄沧现在是越来越爱生气了,动不动就吃醋。 她是不是太惯着了? 忽然腰上一紧,权薄沧两手掐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腿上来。 “做什么,我得吃早餐。”她还没吃饱呢。 权薄沧双手绕过她,将她围在自己怀里,去拿她手里的勺子。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香味散发出来,他舀起一勺,喂给她。 他愿意喂,颂凡歌倒也不客气,二话没说就吃起来。 吃完早餐,权薄沧开车去了集团,临走在颂凡歌脸上啄了下。 “别忘了来查岗,记得帮我做份菜,一份就好。” 好几天没吃到她做的菜,他都想死了。 颂凡歌送走权薄沧,又在庄园带着皮蛋遛了遛,庄园很大,一人一狗走了一小时都没走完,最后坐车回了主楼。 有信息进来,颂凡歌打开看了眼,之后很快删掉。 她亲自去挑了菜,每一株都选择最嫩的部分,之后按照菜谱做好,时间刚刚好,她装进保温盒里带给权薄沧。 开着车前往SQ集团,颂凡歌下了车,好巧不巧地遇见了徐国忠。 “七小姐。” 徐国忠笑着打招呼,他旁边还有两个提着公文包的下属,“这是给沧爷送饭吗?” 颂凡歌手里提着食盒,点头回以微笑,“徐总在这里做什么?” “客户有约,谈点事情。”徐国忠温和慈祥,低头看了眼手表,“快到点了,那我们先陪客户,下次聊。” 颂凡歌施施然笑着,看着徐国忠的背影,笑意更深。 这人,真是城府够深。 连自己亲侄女都下得去手,昨晚上刚杀了人,今天就能坦然处之,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 颂凡歌收敛了冰冷的笑,缓缓走进SQ集团大楼。 她知道权薄沧的办公室在九十九层,这还是她第一次来SQ集团,乘坐电梯上去。 第94章 噢!这奇葩的秀恩爱方式 颂凡歌提着食盒,走出电梯的时候忍不住看了食盒上显示的温度,很好,温度合适。 说不紧张还骗人的,这是她第一次以权薄沧夫人的身份来这里。 深呼吸一口,她迈步出去,走出电梯,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 人群熙熙攘攘,男人穿着正式的西装,女人都是得体的女式西装,大家都是面带笑容,人手一个本子,好像在记录什么。 颂凡歌站在人群后面往前看,就看到权薄沧的助理在为大家讲解什么东西。 “咱们集团的规矩,都得背熟,所以大家都清楚了吗?”沈助理问。 “记清楚了。”众人回答。 颂凡歌愣在那里看着认真做笔记的众人。 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集团这么多人上班? 刚想着要不要转身先走,等权薄沧忙完了再来,刚转身,她就听见背后有人叫她。 “小夫人。” 沈助理微笑着走过来,“小夫人是来找权总的吧?” 沈助理这一声小夫人,叫得那叫一个高昂,周围的人一听,瞬间两眼放光地看着颂凡歌。 外界很少有人见过颂家这位小公主的模样,这一见,惊叹极了。 怪不得能跟权总结婚,这位小姐单凭长相就是个王牌啊! 颂凡歌感受到周围打量但是却善意的目光,本来厚厚的脸皮这会儿突然又失踪了。 “是啊,我来给他送饭,你们先忙,我去旁边等他。” 大家都看见她了,现在转身走会让大家乱想,好在这一层都是权薄沧的办公地,她可以去单独接待室等着。 颂凡歌刚说完,一抬眼,就见权薄沧站在人群的后方,两只眼睛正看着她。 ……她突然觉得权薄沧眼里有诡计得逞的意味。 权薄沧轻咳了声,长腿迈开朝颂凡歌走来。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权薄沧接过颂凡歌手里的食盒,掀开盒子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诧异得自然。 “怎么还给我送饭,平时工作那么辛苦,在家呆着不好吗?”问得一本正经。 “……” 第108页 不是你让送的吗? 颂凡歌看见了员工们一脸吃惊的表情,随后男的艳羡女的激动。 权薄沧笑意深深的模样,声音那叫一个感动和温柔,“欠欠,我记得你之前是不会做饭的,怎么最近厨艺进步这么快?” “……” 颂凡歌眼珠子差点掉出眼眶,嘴角试着勾了几次,没勾起来,突然勾起来了,却勾得太猛。 权薄沧很自然地抚了把她的脸。 “真是难为你了,在家都没沾过这些,你爸妈估计都没吃过你做的饭,你却为我做了这么多。” 颂凡歌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他。 “十几岁就跟我在一起,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一直不变,谢谢你。” “……” 颂凡歌处变不惊地看他,在权薄沧伸出手臂的时候,温柔贴心地挽上他的胳膊,看似一对神仙眷侣。 噢!这奇葩的秀恩爱方式。 “原来颂小姐是权总的初恋啊!” “是啊,听说颂小姐特别爱权总,权总也很爱她,两人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欸,千金小姐学做饭,这得多爱啊。” “……” 果然,八卦真的不分年龄职业和性别。 颂凡歌想捂脸,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权薄沧一手提着食盒,站在颂凡歌身边,“既然我夫人来了,那今天就先上到这里吧,大家也去吃饭。” “谢谢权总,谢谢小夫人。” “权总再见。” “小夫人再见。” 人很多,电梯都不太够用,人们等在那里,又开始八卦。 “你说权总今天怎么回事啊?大中午让我加班,结果加班就是来参观他的办公室,还要做笔记,换做以前,他的办公室这一层鲜少有人能来的。” “他这种人物的心思哪是我们能猜的啊,好好做事比什么都强,不过,他夫人好漂亮啊,我以前还在幻想,权总这样的高冷霸道总裁,哪个女明星才配得上她,今天一看,颂小姐简直比明星好看多了!” “今天真高兴,今天的加班工资是平时的十倍啊!赚了赚了!”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有八卦的,也有正常谈工作的,就是没有人乱说话。 能进入SQ集团的,必定是经过层层严格的考验才能进来,而且集团内部有严格的晋升制度。 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必定自身够强,也足够的眼光会判断局势。 今天这样,谁看不出来权总和夫人之间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颂凡歌跟着权薄沧进入他的办公室,这一层很大,但只有这一间是他平常处理要务的地方,刚刚那些参观的人也没能进来。 刚进去关上门,颂凡歌就感觉到一股力拽着她,紧接着她就被按在墙上。 权薄沧将她抵在自己与墙之间,垂眸看着她,两只眼睛鹰眼似的,盯得人不自觉地想逃。 片刻后,他忽然低头,含住她性感粉嫩的唇瓣。 暧昧的气息充斥着两人,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丝丝爱意。 颂凡歌红着脸,好不容易等到他放开,捂着自己的唇走向沙发坐下。 权薄沧提着盒子跟过来,坐到她身边,身子往后靠,拉着她往后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颂凡歌伸手去推他,“你把饭吃了。” 谁知道他这时候摸摸那时候扯扯,会不会在这里乱来。 “担心我饿着?” 权薄沧眼睛直勾勾地看她,直起身子,认真看着桌上的食盒,将盒子掀开,里面的菜一盘盘端出来。 颂凡歌给他准备得很丰盛,她自己做了一个,之后让厨师做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权薄沧没有特别爱吃的,全都看心情,她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了。 颂凡歌起身去给他倒水,刚站起来,就被他握住手腕,拽到沙发上坐下,唇忽然又被堵住。 长长的一个吻结束,颂凡歌几乎不想理他。 这男人命里缺吻吗?动不动就亲。 她那点怒火在权薄沧眼里简直可爱极了,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待会儿吃得满嘴油,怎么亲你?” “……” 看看,多么好的男人,将自己的欲望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第95章 他就是唐僧也得败下阵来 颂凡歌白了他一眼,在心里默念了好几次这是亲老公,才勉强将那点火气按下去,“我去倒杯水。” 但她这回还没站起来,就被权薄沧按住了肩膀,“你还有完没……” “给你倒水。” 颂凡歌一愣,才发现权薄沧已经离开了座位。 不久后一杯水稳稳当当地搁在她手上。 权薄沧嗤笑,自己拿出筷子,盛了两碗米饭,递一碗给她,恰好是她平时的饭量。 “你选的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颂凡歌喝完水,拿起筷子吃饭,发现她炒的那盘菜,被权薄沧放到了他那边。 “看什么?”权薄沧伸手端着那盘菜,“这是我的。 “我又不跟你抢。” 他简直比皮蛋小时候还要护食。 颂凡歌夹了块鸡翅,满意地吃进嘴里,在权薄沧办公室吃饭的感觉真不错,她吃什么都觉得好香。 吃过午饭,颂凡歌在墙角直立站了半个小时,权薄沧先是收拾了食盒和桌子,之后拿了份文件陪她站着。 第109页 等颂凡歌不站了,权薄沧立即放下文件,坐在沙发上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做什么?”颂凡歌狐疑地看他。 “我中午要回去。” 留在这里怕被他给吃了。 她这话一出,原本还是一脸期待的权薄沧,瞬间脸黑如锅底,也不顾她同不同意,拽着她用力一拉。 颂凡歌猝不及防地倒下去,好在他垫着,她刚好倒在他身上。 权薄沧顺势将她压住。 “权薄沧,别在这里。” “想什么呢。”权薄沧弹了下她额头,手臂绕过她后颈将她抱住,“睡吧。” 沙发很宽大,她细长的身子睡在里面,他睡在外面,将她挡着。 颂凡歌躺在权薄沧手臂上,就像每晚睡觉一样,有些诧异地看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权薄沧靠近她,在她脖子上亲了下,“我不做点什么,你很失望?” 他从哪里看出这是失望的眼神了。 本着少说话少惹他的原则,颂凡歌这时候很自觉地选择闭嘴,顺带稍稍往里移了下腿,免得蹭到他。 她还真是有些困了,加上在他怀里很舒服,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个中午过去,颂凡歌醒来的时候权薄沧还抱着她,双眼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颂凡歌伸了个懒腰后双手往他脖子后一勾,抱住他,脑袋贴在他胸口,舒服极了。 “你醒得真早。” 权薄沧将女孩抱在怀里,他没睡,就这样看了她一中午。 “那你好好工作,我得走了。”颂凡歌坐起身来,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 权薄沧单手摸着她背部,有些舍不得放手,“不多陪陪我?” “跟我爸约好了。” “那我也去。”权薄沧跟着起身。 颂凡歌赶紧将他按住,“我自己去,爸最近已经很不满意你了,我是去集团处理事务,带着你,我爸肯定不高兴。” 之前她跟权薄沧总是闹,颂业盛心里祈祷两人能好好的,和和睦睦生活。 但是最近发现颂凡歌不仅是跟权薄沧好好生活,甚至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时,他那颗心就跟白菜被猪拱了似的。 颂凡歌在他下巴咬了下,亲昵地蹭着他鼻尖,“乖乖的,好不好?” 靠! 权薄沧伸手在她腰间捏了把,“我看你是不想走了。” 她身子在他身边,小腰又细又软地贴着他,单手搁在他胸膛,咬了他的下巴还蹭他鼻子…… 他就是唐僧也得败下阵来! 颂凡歌正描摹着他的眉毛,忽然被权薄沧推着坐好,他跌跌撞撞地走开。 “去哪啊?”颂凡歌诧异地看他。 权薄沧咬了咬牙,“去洗澡,你晚上记得回来。” 他得找补回来。 颂凡歌噗呲一笑,提着自己的包包走了。 颂业盛跟权薄沧差不多,工作时间没有特别限制,但也没有周天一说。 颂凡歌去的时候,颂业盛正在看股市走向。 红红绿绿的走向图投影在偌大的墙面,鼠标来回滑动,一眨眼就是一个企业的荣衰。 “爸爸。”颂凡歌走过去叫人。 颂业盛停下手里的工作,笑着过来招呼,“宝贝女儿来啦,外面很晒吧,快坐快坐。” “七七今天来找爸爸什么事啊?” 颂凡歌来之前在电话里说了,今天有集团的事要问他。 颂凡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爸,房地产板块的徐国忠,你对这个人的印象怎么样?” “他是你爷爷的的得力助手,分家后,他就自然而然跟着我了,做事也很细心,有眼光有远见,我还比较信任他。” “七七问这个做什么?” “听集团的人说他比较友善,所以我好奇在爸爸眼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颂凡歌说谎不着痕迹。 她就是想查徐国忠最近的工作情况而已。 “他啊,集团的人对他评价都挺好,人缘也不错。” 颂业盛忽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颂凡歌,“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感兴趣,既然这样,等你考核完毕,爸爸亲自带你。” 凭她的智慧,加上他的栽培,要不了两年她就能直接胜任他的工作了。 颂凡歌一看就知道她爸又开始打她的主意,“我只是随便问问。” 她还有好多事要做,没有精力了。 颂业盛点点头,“对,七七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爸爸都懂。” 颂凡歌脑门上的神经猛地跳动,“你懂什么了?” “我知道,你就是怕自己被董事会那些老东西轻视是不是,爸爸都懂,知女莫若父嘛。” “爸,你不懂。” 他真不懂。 “别怕,七七,爸爸会支持你。”颂业盛坚定地拍了拍颂凡歌的肩,跟上司鼓励下属似的。 “你看,一代女皇武则天,一代女将穆桂英,还有这个词人,李清照。” 颂凡歌闭眼,“爸,你别说了。” “我觉得,女孩子应当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不管是做什么,只要你想,那就去干,想当继承人也要勇敢地说出来,七七,你要正视自己的想法!” “你看武则天小时候,还是个……” 就这样,颂业盛从武则天如何从平民女孩,走向人生巅峰,讲到穆桂英如何披巾挂帅,力敌男儿,再讲了李清照如何写出千古流传的诗。 第110页 颂凡歌闭着眼睛,耳朵却接收着颂业盛滔滔不绝的洗礼。 爷爷总说,他的四个孩子,没有一个继承了他年轻时候的衣钵当个老师,她觉得爷爷简直大错特错。 她爸这简直已经不能继承衣钵来形容了,那简直是自创门派所向无敌! 她本来是来试探爸爸对徐国忠的态度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两个小时后,颂凡歌在爸爸殷切的注视下走出办公室。 颂业盛望着她那背影,那叫一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仿佛明天,颂凡歌就能撑起颂氏这艘大船,他开着小舟带着老婆去环游世界了。 第96章 局开始了(一) 入秋了,江城郊区的森林气温散去了炎热,凉风开始送爽。 颂凡歌的项目依旧做得火热,她一边保持着高水平的工作能力,一边像个急于求成的下属,找出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去叨扰徐国忠。 徐国忠对颂凡歌的印象越来越差,警惕也逐渐卸下来。 这日,颂凡歌带着小黎和小舒去谈新的项目融资,远远地,就看见陆爱强和他的妻子秦辛在拉扯。 秦辛看着愤怒无比,猛地甩了陆爱强一巴掌。 “陆爱强,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再敢缠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爱强这时候哪里还有当初的底气,“老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不再犯了。” 那日陆爱强答应秦辛赶走陆桥桥,本来以为这样做了秦辛就会原谅他,没想到秦辛根本没有心软,第二天就拖着他出国去离婚。 婚后陆爱强就跟着秦辛到处跑,他知道自己和秦辛离婚了,就什么都没有。 他知道秦辛是个心软的人,只要他软磨硬泡装可怜,秦辛一定会答应他复合的。 两人拉扯间,秦辛看到了远处的三人。 “颂小姐。”秦辛朝颂凡歌打招呼。 秦辛甩掉陆爱强的手,走过来,“颂小姐也喜欢这里的东西?” 秦辛今天是来圣罗斐买东西的,她是圣罗斐的忠实粉丝,每次圣罗斐推出新款她都要亲自来抢购。 颂凡歌抬眸望了眼上方大大的“圣罗斐”三个字。 “去谈业务回来,路过这里。” 她的视线落到秦辛手里宝贝地抱着的袋子,还有她手腕上戴着的一只偏复古的镯子。 那是她前不久刚交上去的设计,没想到这么快就上市了。 秦辛也注意到了颂凡歌的视线,高兴地抬起手,“好看吧?全球就五只,我特别喜欢这次的设计,颂小姐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 怕颂凡歌误会,秦辛连忙解释,“我运气好,买到了两只,还有一只没戴过。” 秦辛现在对颂凡歌特别感激,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平时就喜欢做些喝茶买东西的事,所以对陆爱强的事一点都没有怀疑。 要不是颂凡歌,她根本不知道陆爱强居然这么荒唐。 颂凡歌没有跟秦辛说明她就是圣罗斐,只笑了笑,“这款设计复古典雅,更适合性子淡雅的美人,我觉得还是你比较适合它。” 颂凡歌不太喜欢跟不熟的人过多讲话,没聊几句就离开了。 陆爱强刚刚在看见颂凡歌的时候就赶紧躲了起来。 他很清楚,他现在一无所有,根本不能再招惹颂凡歌。 秦辛这边他已经纠缠了好久,依旧一无所获,看来秦辛是真的铁了心不再原谅他了,想了想,陆爱强想到了徐清慧。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徐清慧正在给颂族盛准备午餐,看到是陌生号码,没注意就直接接了。 听到陆爱强的声音,徐清慧吓得差点掉了手机。 “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了不要给我打电话嘛!”徐清慧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很生气。 陆爱强和陆桥桥这对父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陆爱强听到徐清慧这样的语气,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我不给你打电话,难道我给颂族盛打电话?” 徐清慧吓得一激灵,“陆爱强你发什么疯,你有病就去医院,别来我这里撒野!” 徐清慧这段时间都把心思放在颂族盛身上,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颂族盛已经逐渐对她放下了戒心。 只要有了颂族盛的维护,她就不怕颂凡歌来报复,更别提这个离了婚什么都没有的陆爱强。 “以后你再给我打电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徐清慧立马挂了电话。 陆爱强不依不饶地继续打,没想到徐清慧已经将他拉黑了! 陆爱强现在住在一个小小的出租房里,岳父知道他背叛了妻子后,一气之下收了他手上所有的权利和财产,并且警告他不准踏入那个国家半步。 陆爱强无奈之下回到Z国,但是他在这边的公司被颂凡歌搞垮了,他什么都没有。 陆爱强不死心地,问好心的邻居借了电话打给徐清慧。 “又是你!陆爱强,你再敢骚扰我,信不信我剁了你!”徐清慧咬牙切齿。 她现在只想从颂族盛那里榨取他最后的利用价值,再跟徐国忠卷钱走人。 陆爱强现在就是她的累赘,她才不想管他的死活。 “徐清慧,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就一句话,给钱,不然你就等着一尸两命吧!” 第111页 徐清慧早就看透了陆爱强,对他这种放狠话一点也不放在眼里,连回答都不想,直接挂了电话关了机。 徐清慧将手机丢在沙发上,没多久,颂族盛从楼上走下来。 “怎么把手机丢在这里?”颂族盛语气温和,将手机递给徐清慧。 徐清慧一改刚才的愤怒,立刻脸带笑意,“刚刚做菜,怕沾油污就放在沙发上忘记了。” 颂族盛脸上满是心疼,“你还怀着孩子,别这样劳累。” 说着,绕过徐清慧,去厨房端菜。 徐清慧坐在饭桌边,看着忙碌的颂族盛,心里冷笑,他真是太好骗了。 颂族盛盛了一碗汤递给她,徐清慧笑得温柔,“谢谢。” “谢什么,我们都老夫老妻了。”颂族盛又将筷子勺子一并递给她,“快尝尝,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徐清慧低头喝了一口,“好喝。” 颂族盛也拿起筷子吃饭,饭间,他突然笑了下,“清慧,这么多年了,你后悔嫁给我吗?” “怎么这么问?”徐清慧一脸懵。 “我没什么钱,平时也不在家,甚至一走就是大半年,一年也有可能,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还记得我结婚时跟你说的话吗?只要你想离开,我一定祝福你。” “你在说什么傻话。” 徐清慧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是多少年的夫妻了,我当年要是嫌弃你,怎么会跟你结婚。” 徐清慧太了解颂族盛的脾气,知道该怎么拿捏他。 她索性丢下筷子不吃饭,颂族盛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过来哄她。 哄了许久,徐清慧把握好分寸,终于笑了笑,“那你以后不准说这些傻话。” “好,好。”颂族盛连忙答应,“吃饭,快吃饭。” 颂族盛的模样实在是憨厚老实,三两句就被说服了。 徐清慧在心里笑颂族盛傻。 却没发现,颂族盛埋头喝汤时,嘴角的笑容有些冷。 第97章 局开始了(二) 吃完饭,颂族盛不准徐清慧累着,让她去一旁休息。 “清慧,我今天去我妈那里一趟,可能晚上不回来,你在家要小心点。”颂族盛脸上笑容满满,“不要累着了。” 徐清慧很贴心地给他披上外套,“放心去吧。” 送走颂族盛,徐清慧脸上立马换了幅面孔,一脸嫌弃。 颂族盛走出别墅后,回头往里看了眼,摇了摇头,接着坐上车走了。 他一走,躲在暗处的人便拨了一个电话。 “门主,颂族盛离开了别墅,徐清慧一个人在家,家里还有女佣。” 那端的女孩声音清冷无比,“盯着。” 挂断电话,颂凡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事情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当天夜里,徐清慧的别墅外,陆爱强躲藏在夜色里,目光阴森地盯着别墅。 既然徐清慧不接电话,那他就亲自来找她! 陆爱强在外面搞出一阵动静,将屋里的两个女佣引了出去,趁机进入别墅。 连陆爱强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顺利地进入这个别墅。 徐清慧刚出卧室,就被陆爱强抵上一把刀。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陆爱强控制住徐清慧,将她带进卧室里,“贱人,居然敢背着我怀上别人的孩子!” 冰冷的刀子抵在脖子上,徐清慧心里怕极了。 陆爱强平时无恶不作,她知道他有杀了她的胆子。 “陆爱强,你别冲动。”徐清慧好声安抚,“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也知道颂族盛那个性子,我要是没怀孕,他怎么可能让我回来。” 陆爱强恶狠狠地看着徐清慧,“好啊,那你现在给我拿钱!现金,我要现金!” 先从徐清慧这里敲一笔,以后再做打算。 徐清慧最是爱钱,当然不可能给陆爱强钱,“现金只有颂族盛的保险柜里有,我去给你拿,但是你得先放开我。” 陆爱强冷哼一声。 “想跑,没那么容易!” “可是颂族盛的书房有监控,你要是进去,以后就有证据抓你了。”徐清慧努力稳住自己。 陆爱强将信将疑地放她进去。 徐清慧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颂族盛的书房都是些科研机密文件,她根本没有密码。 余光瞥见楼梯,徐清慧深呼吸一口,抄起身边的灭火器朝陆爱强砸去,之后猛地朝楼下跑。 边跑边喊。 那些女佣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见人影。 陆爱强很快追了上来,在徐清慧出门之前一把拽住她,猛地朝她肚子踢了一脚,徐清慧痛苦地倒在地上。 “臭娘们,敢耍老子!” 陆爱强现在是穷途末路之人,抓住徐清慧这根稻草就死命压榨,“快给钱,不然老子今天杀了你!” 有温热的东西流在腿上。 徐清慧猛地朝身下看去,脸色大变,她身下全都是血。 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徐清慧心里怕极了,“孩子,孩子没了……” 这是她在颂家的保障,徐国忠那边还没有完全拿出钱来,孩子不能出事! 徐清慧被陆爱强拽着头发站起来,陆爱强笑得一脸凶狠,“这个孽种本来就不该留!” “快去拿钱,快去!”陆爱强刀子抵着徐清慧。 第112页 他要赶紧拿了钱走,万一那两个女佣回来就麻烦了。 徐清慧看着陆爱强凶狠的脸,心里越发愤怒,她的孩子没有了,她的保障没有了! “好。我去给你拿钱,你等着我。” 徐清慧一步步走着,走到桌边,视线落到果盘边的水果刀上。 下一秒,刀子猛地捅进陆爱强的身体。 徐清慧眼神冷冷地瞪着陆爱强,又抢过他手上的刀,一刀刀砍在陆爱强身上。 …… 两个女佣回去的时候,刚打开门就闻见了一股血腥味儿。 徐清慧躺在血泊里,身下全是血,旁边的男人身上全是伤。 两个女佣吓得半死,连忙报警。 第二天一早,别墅区杀人事件被报道出去。 【据悉,一名中年男子潜入别墅内,女主人被刺伤,在情急之中反抗男子,目前男子已不治而亡,女主人还在抢救】 新闻传遍大街小巷。 颂凡歌坐在办公室,目光冷冷地落在那则新闻上。 陆爱强死了,被徐清慧杀了,死相惨烈,全身被捅了十几刀,血液流了一大滩。 想到陆爱强曾经的恶心行为,颂凡歌只觉得他活该。 她手指在桌面上轻点,死了一个,后几个,也快了。 债还完了,就该上路了。 有人敲响房门,颂凡歌收起脸上的冷漠,声音依旧淡淡的,“进。” 小黎走进来,脸上笑眯眯的,“七小姐,越少醒了,听说这次情况好多了,应该是稳定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少自从那次在电梯出事了,就一直精神不振。 “我知道了。” 颂凡歌将一份文件递给小黎,“把这个交给王氏集团的王总,他没有意见的话就请他签字,让小舒陪你一起去。” 小黎高兴地接过来,听到最后一句时,不情不愿地拉着脸,“啊,七小姐,我能不跟小舒一起吗?” 颂凡歌诧异地看她,“小舒人挺好的,怎么了?” 主要是小黎一个女孩子她不太放心,小舒身手不错,有他在会安全点。 小黎撅了撅嘴,“小舒不跟我说话,我说什么他都不理我,我给他买东西他也不吃。” 她也想有骨气地不跟他说话,可她是个话痨啊。 恰逢小舒进来交东西,将小黎的话听了个八九成。 “我听命与沧爷跟小夫人,不说多余的话。”小舒面无表情地站着,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小黎哭丧着脸,“七小姐,你看他,我不要跟他一起。” 颂凡歌轻笑,“那就……” “谢谢七小姐,七小姐真好。”小黎像怕颂凡歌反悔似的,说完撒腿就跑,拉开门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 小舒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不跟他一起工作,她居然这么高兴! “没事的话你也出去吧。” 颂凡歌看了小舒一眼,将他脸上的情绪收在眼底,“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王氏集团附近给我买点东西。” 小舒闻言一愣,“七小姐,小黎就在王氏集团,您让小黎带回来会更快。” “……” 这脑回路,没救了。 颂凡歌嘴角扬笑,“那行,你下去吧。” 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好笑,颂凡歌想了想,掏出手机在工作时间开小差,给权薄沧发了危险。 那边很快回复。 【你观察小舒居然观察得这么仔细,欠欠,你居然背着我看别的男人?】 颂凡歌嘴角抽了抽,怪不得这两人是上下级,脑回路是一样的清奇。 第98章 再叫几声沧哥哥来听 颂凡歌放下手机,重新拿起文件开始看。 没几天就是她的考核期了,项目虽然进展不错,但每天都有小任务需要完成,她要处理的事情不少。 她从上班后,很少在上班时间跟他聊天,今天实在是觉得小舒搞笑,这才跟他分享了一下。 手机一直在桌上震动个不停。 颂凡歌知道是权薄沧的电话,随意瞥了眼,没回,倒是嘴角一直勾着,满眼都是笑意。 不久后,她拿起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权薄沧的声音格外的公式化,像个正常谈公事的口吻,“颂总,上班呢,这么想我?” 但仔细听,会发现他的声音里隐着一丝丝兴奋, 他坐直了身体,轻笑,“这也不太好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工作最重要。” 颂凡歌一边听着他的声音,一边看着文件内容,两不耽误。 “噢,这样啊,那挂了。” “不过工作就是为了挣钱,我有的是钱,既然你这么想听我的声音,那我勉为其难陪你聊聊。” 颂凡歌冷哼一声,视线在成本那一栏停住,“那我还得谢谢你的勉为其难了?” “那倒不用。” 他得把握分寸,欠欠好不容易在工作时间陪他聊天,可不能再玩脱了。 “在干什么?”他问。 “上班啊。” 这个点她不上班还能干嘛。 “那视频。” 不是问,是通知。 颂凡歌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已经挂了电话,一个视频扔了过来。 似乎还嫌弃颂凡歌接得太慢,权薄沧的短信接着发了过来,【按绿色的按钮】 第113页 呵,男人。 当她是傻子么。 颂凡歌按了红色的按钮。 权薄沧将手机安置在桌面上,对着屏幕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几个角度换着左看右看,保证自己这张脸一会儿能将颂凡歌迷住。 没想到视频被挂断了。 【挂我视频,欠欠你想好代价了吗?】 颂凡歌立刻回复,【威胁我,沧爷你胆子日益见长啊!!!】 权薄沧哪是知难而退的性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视频又丢了过去。 颂凡歌又按了红色按键,【哎呀,手滑了,抱歉啊沧哥哥,人家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 要多茶有多茶。 【人家实在是分不清楚红绿啦,你不要凶人家噢,沧哥哥最好了】 想到权薄沧看到消息时难以置信的模样,颂凡歌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角泪花闪闪,她伸手抹了把。 手机又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 【欠欠,再叫几声沧哥哥来听!】 “……” 这人是不是不会抓重点? 视频又打了过来,颂凡歌点了接听。 权薄沧那张帅得无与伦比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像是找好角度似的,又帅又魅惑。 “做什么?”颂凡歌问。 “查岗。”权薄沧看着她,之后视线到处转悠,“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藏男人。” 颂凡歌被他这种飘到找不到天际的脑回路折服了。 “谁会在办公室藏男人啊?还是在打视频的时候。” 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那不一定,万一你就寻求刺激呢,不过你背叛我倒是不可能的,就怕你见不到我,想找个替身,毕竟你这么爱我。” “……” 给你跪了。 “我手上还有很多事情,你要是一直这么闲,那就挂了。”颂凡歌冷着脸。 权薄沧不说话了,在视频里一动不动。 颂凡歌不说话,他也不说,颂凡歌看文件看数据,他就看她,眼睛一直挂在她身上,单手撑着脑袋。 “看够了吗?”颂凡歌问。 “没够,什么时候都看不够。” 怎么看都看不够。 颂凡歌极力去忽视他语气里的暧昧,“我今天下了班要去看一趟越凌风,跟你说一声。” 权薄沧没说话。 颂凡歌心想他可能有些不高兴,很快解释道:“之前我都是派人去看望,现在他情况稳定了,我肯定是要亲自去一趟的。” “他在颂氏工地出事,越老爷子和越父越母不仅没有说什么,还特意交代人跟我说让我不要担心,权当冲着他爷爷和父母了。” 其实这其中也有颂业盛的缘故。 他现在是为了去环游世界不择手段了,生怕颂家这些孩子跟外人闹起来,他走不了,所以不准任何人闹出任何事。 上次颂铭舟跟人打架,被颂业盛骂了个狗血淋头。 “阿沧。” 她试探地叫了他一句,“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我爸去比我去更好。” 反正她爸肯定不会像骂颂铭舟那样骂她。 大不了做做样子哭一场。 颂凡歌喝了口水,杯子握在手里,心想他要是不高兴她就勉为其难地哄他一下,反正她乐意哄他。 没想到权薄沧突然看向她,喉结上下滚动。 “欠欠,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你!” 居然跟他报备行程,这不是爱到极致是什么? “你居然敢为我了跟你爸作对!” 他的欠欠一定爱惨了他! 颂凡歌喝到一半的水喷了出来,直直地喷向手机,捂住胸口咳了几声。 “所以你沉默了这么久,就在想这个?” 她都以为他要冲出屏幕掐死她了! 颂凡歌拿纸巾擦脸,擦得极其用力,好像她的力气都用在了打权薄沧身上似的。 等到挂了电话,颂凡歌才发现,她一直看的文件就翻了一次,看了不到两页,她还一个字都没记住! 果然,谈恋爱耽误搞事业。 等到下午下班后,颂凡歌真的开车去了医院。 越家给越凌风安排在江城最好的医院。 颂凡歌从助理那里打听了越凌风的病房,提着助理准备的果篮,直奔病房而去。 越凌风的母亲正在给越凌风喂水果,听到敲门声,说了声进来。 颂凡歌推开门,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伯母,你好。”颂凡歌礼貌地问候。 “是七七啊。” 越母脸上笑得灿烂,立马起身过来,“你都开始工作了,上班这么累,还来看风儿,伯母真是谢谢你了。” 以前越家跟颂家是有联姻的,虽然那时候两个孩子都很小不懂什么,但为人父母却不一样。 越母其实很满意这个儿媳妇,也很喜欢她。 “那七七你坐,正好你来了,伯母去吃点饭,你帮我照顾一下风儿好吗?” “好。”颂凡歌笑着跟越母告别。 以前跟着母亲去参加聚会,见过越母几次,她对这个女人的印象还不错。 第99章 惹了老实人的下场 颂凡歌像模像样地坐下,就跟真的探望朋友似的。 越凌风从她一进来就开始注意她了,见她这副做派,忽然笑了起来。 第114页 “明明不想来看望我,非要装作一副你很关心我的样子,颂小姐你累不累啊?” 病床被摇起来,他靠坐着,一身白蓝相间的病号服,手腕处戴着医疗识别带,手背上有滞留针,脸色苍白,短短几天像是大病了半年似的。 看起来虚弱,但说话倒是很欠揍。 “你不情不愿去颂氏锻炼,我不情不愿来看望你,但我比你装的好,越少。” 没有大人在,颂凡歌也不想跟越凌风扮演好朋友好哥们,一会儿完成任务就走。 越凌风抬眸看她,眸子染着笑意,还是一副花花公子的德行。 “我状态不好这些天,你前前后后派助理来了六次,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呢。” 颂凡歌冷笑,“这么好的医院都治不好你的臆想症,看来你真的没救了。” 越凌风别的优点没有,脾气倒是好,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会生气。 他只是笑了下,抓了抓头发,“是啊,病得太重了,都开始乱想了。” 颂凡歌没再说话怼他。 她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越凌风刚刚救过来,她没必要说些气人的话去招惹一个刚刚开始恢复的病人。 她从进入这个房间就开始掐点,等到半个小时一到,她立马起身打算走。 露出职业的微笑,八颗牙又白又亮。 “今天我代表颂氏集团来看望越少,一来是希望越少快快好起来,二是祝福越少今后多福少灾,遇事化险为夷。” 越凌风噗嗤笑了出来,摆了摆手,“没必要,颂凡歌,真的没必要。” “那我就先走了,越少好好休息。” 颂凡歌说完转身就走,手指刚触及门把手,就被越凌风叫住。 “颂凡歌。”越凌风挠了挠后脑勺,“我那天,没说什么吧?” “你能说什么?”颂凡歌反问。 不过他一直叫她,铿锵有力又深情满满的“父亲”,真的让她……挺不好意思的。 越凌风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女孩,嘴角勾了勾笑,“你知道什么?” 他那笑容有些冷,不达眼底,颂凡歌看出来了。 她看向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不过三秒钟,越凌风收了眼底的冷漠,忽然真的笑了下,拍了拍脑门,“看来我真的该治治了。” 颂凡歌推开门出去。 刚出门,就看见了在走廊徘徊的越母。 “七七,这就要走了吗?”越母有些依依不舍。 颂凡歌微笑着点头,“我老公说来接我,这会儿应该到医院门口了,让他久等了不好。” 越母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笑了起来,“权家那孩子也是个好孩子,七七现在幸福就好。” 颂凡歌知道越母其实很想她跟越凌风成一对,两家还有婚约的时候,她经常在颂家走动,也经常给颂凡歌带些稀奇的东西。 越凌风跪求取消婚约的时候,听说她还为此住院了。 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颂凡歌才十五六岁,对所谓的爱情和婚姻都没有个完整的概念。 “七七,虽然你跟风儿没有缘分,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经常来找伯母玩,伯母随时都有时间。” “好。”颂凡歌笑着答应。 等到颂凡歌走后,消失在拐角,越母站着看了会儿,摇头叹了口气,这才走进病房。 越凌风正在剥香蕉皮,闻声抬了抬眸子。 “你刚刚说什么了?”越母沉着脸坐下。 越凌风吊儿郎当地咬了口,咀嚼,“我能说什么,跟她能有什么话好说。” 看着他这半分不在意的样子,越母想想就来气。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你,越凌风,你最喜欢颂凡歌,你为了她你可以不去留学,可以放弃越家,是你求爷爷给你联的姻!” 一张香蕉皮在他手里摇晃,他眼里的笑冷得瘆人,“母亲,这不是,不一样了么。” 越母叹了口气,似乎说得累了,“总之,你对她态度好点。” 璀璨的笑容在英俊的男人脸上荡漾开,蕉皮被稳稳丢在垃圾桶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动。 医院走廊里,颂凡歌提着包,一步步走向徐清慧的病房。 徐清慧的病房是颂族盛安排的,给她安排在了这里。 这家医院安保特别好,正因为这样,现在满天飞的新闻里,陆爱强的名字被人骂了上万遍,徐清慧的名字也跟着出现在大众视野。 但却始终没人知道徐清慧就是那个颂家的二夫人,也没人来采访过徐清慧。 刚走到门口,颂凡歌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东西砸地的声音。 徐清慧坐在床上,一脸不敢相信,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颂族盛。 “是你,原来是你,是你搞的鬼!” 颂族盛背对着门口,高大的背影竖立在床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徐清慧指着颂族盛,越来越气愤,一把拔了自己手上的输液针,手背上血流出来,她也没管。 “你早就知道,我那次回来,说我怀孕了是骗你的,但你什么都没说,你直接带我去家族宴会,让我掉以轻心,让我误以为你为了孩子跟我复合!” 徐清慧越说越气愤,两眼死瞪着颂族盛。 颂族盛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徐清慧,你咎由自取。” 第115页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在离婚后还不死心地打颂家的主意。” 他是个善良的人,即使知道了自己被戴绿帽子,知道自己宝贝着的女儿是妻子出轨后带回来的野孩子,他还是留有一线。 他愤怒无比,但也只是选择离婚,没有对她和陆桥桥展开任何的凶恶手段。 “利用我十几年了你还不够,还想着捏造一个孩子,回来继续骗我。” 颂族盛脸上冷漠无比,“徐清慧,你太歹毒了。” “你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怀孕,是你让你的的朋友给我检查,给我开假单子,让我误以为我真的怀孕了!” 她还把这个消息给了徐国忠,现在徐国忠已经换了计划,换了一个跟孩子有关的计划。 徐清慧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觉得颂族盛骗了她,他该死! “那天晚上你给我喝的汤也有问题,喝了会出血,你算好了时间,让我误以为是陆爱强打掉了我的孩子!” 第100章 欠欠,我们在这里一次 一切都被颂族盛算计得很好。 明明是大家眼里的老实人,憨厚老实,却没想到,老实人报复人的时候,会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徐清慧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算计。 一个颂凡歌,一个颂族盛,叔侄俩将她算计得体无完肤。 墙壁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关于陆爱强和徐清慧的案子正在播放,陆爱强的死讯传入徐清慧的耳朵。 徐清慧看到视频里对她的描述,猛地又将柜子上的杯子砸到地上。 杀人了,她杀人了! 徐清慧这才知道,她当时以为孩子被陆爱强打掉了,盛怒之下竟然捅死了陆爱强。 “颂族盛,你存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徐清慧勃然大怒,愤怒地爬下床,双手掐住颂族盛的脖子。 颂族盛虽然没有经常锻炼,但也是个高大个,力气不小,轻轻一反手徐清慧就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颂族盛冷漠地甩开徐清慧的手,对她再也没有半点怜悯。 “徐清慧,事是你做的,人是你杀的,没人逼你,但凡你有一点良心,迷途知返,你都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 但凡她有一点良知在,都不至于这么惨。 “你如今的遭遇都是报应。” “我会将我们离婚的消息公布出去,以后,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能说,你罪有应得。” “不!” 徐清慧跌在地上大吼,双眼赤红,“我没错,是你们,是你没本事让我过上好日子,是颂凡歌抢了桥桥的位置,你们不得好死!” 吼着吼着,徐清慧又开始大笑起来。 “我是江城最尊贵的富太太,桥桥是权家的小夫人,我是权薄沧的岳母,我跟权家是亲家,哈哈哈哈!” 本就凌乱的头发被她抓乱。 徐清慧大笑着,声音传遍走廊,她站起来,打开门往走廊后,抓住一个护士就开始大笑。 “你知道吗?我是江城最尊贵的富太太,任何人我都不怕,我有钱,我特别有权。” 小护士被徐清慧弄得有些害怕,不久后,徐清慧被押回了病房。 颂族盛摇了摇头,走出病房,一眼就看到门口的颂凡歌。 “七七。”颂族盛笑了笑。 颂凡歌这才完全看清楚颂族盛的脸,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眼袋乌青,眼窝深陷。 本来很精神的脸上,这会儿满是愁容,虽然笑着,但眉眼间始终有挥散不去的忧伤。 颂凡歌暗暗叹了口气,笑了笑,“二伯,这些事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 颂族盛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摆了摆手,“七七啊,研究院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二伯就先走了。” “好。” 让颂族盛自己一个人缓缓也好,虽然徐清慧不是人,但毕竟是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妻子,说完全没有痛心是不可能的。 何况还是颂族盛这样很重感情的人。 房间里,徐清慧还在打闹,像疯了一样乱咬人,刺耳的声音连走廊都听得清清楚楚。 颂族盛走出几步,高大的背影有些颓废,忽然转过身来,看着病房,摇了摇头,又继续转身离开。 颂凡歌看在眼里,很心疼二伯却无能为力。 感情的事,谁都没有办法开解。 这场戏,颂族盛做局,她在颂族盛的局里面做局。 颂族盛利用徐清慧的恶毒,她将所有人全部算计进去,连同每一个会发生的细节都算计得很好,包括颂族盛这个局。 从医院出来,权薄沧果真在门口等着她。 颂凡歌看到权薄沧的车子,走过去刚准备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后座的门却忽然打开了,她被人一把拽到后座,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唇猝不及防被堵住,她后颈被权薄沧的大手扣着,整个身体都被他完完全全包裹。 狭小的空间泛起一阵暧昧的旖旎。 这个吻,差点让颂凡歌喘不过来气。 等他结束,她又被拽到他怀里,他大手捏着她无骨的手指,肆意地捏成各种形状。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他问。 颂凡歌被他完全禁锢在怀里,也没想着挣脱,反而亲昵地依偎着他。 第116页 “看了越凌风半个小时,之后看见了二伯和徐清慧吵架,又跟二伯说了几句话。” 他的胸膛很厚实很温暖,让她靠得很舒服,她贴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忽然,颂凡歌立马弹起来,权薄沧坐在后座,那驾驶位上肯定还有司机,那么刚刚…… 颂凡歌脸上闪过一丝难为情,定眼一看,却看见前座与后座间升起了挡板,前后被完完全全隔开。 “慌什么?” 权薄沧抚着她的背,摸到她肩膀后将人往后拉,让她再次靠在自己怀里。 他在她耳廓上轻咬了下,声音压低,“我怎么可能让人看见你这种样子,隔音的。” 她的这一面,只属于他一个人,谁都不能看,谁都不能听。 尾音被他拉长,声音都性感得致命,好像勾引着人的神经似的。 颂凡歌觉得耳边的皮肤都烫起来了,连忙推开他的脸。 权薄沧轻笑一声将人勾进怀里,车子在路上行驶,他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火热的大手到处乱窜,弄得颂凡歌浑身颤栗。 “你别乱来!”颂凡歌抓住他的手,警告地看着他。 这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慌什么。” 权薄沧还是那句话,脸黑了一圈,“我是那样没有自制力的人吗?” 问得丝毫没有水平。 他在其他方面有没有自制力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在某些方面,他就没有自制力这种东西! 火只会越烧越旺,哪有燃到一半自己熄灭的。 她可不想在这里跟他纠缠,那样她下车的时候会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 颂凡歌双手抵着他的脸,阻止他的靠近,顺带将自己的身体往车门边挪了挪,保证她绝不会碰到他。 “躲我?” 权薄沧眯了眯眼,她这一举动让他彻底黑了脸,他不由分说地挪过来,将人逼在自己与车门边上。 颂凡歌像一只弱小的猫,弓着背躲在极度狭小的夹缝里,双手抵住这个越来越近的男人。 权薄沧单手撑在车门处,另一只手去捏住她下巴,漆黑的眸子深处是不可言说的欲望。 “欠欠,我们在这里,来一次。” 第101章 去吃烧烤好不好 颂凡歌大惊失色,嘴巴忽地张大成了O形,正是这样,城门失守,她被人畅通无阻地咬到舌尖。 “呜……” 颂凡歌感到一阵痛意,车内的灯就忽然暗了下来。 黑暗里,她感觉到男人微沉的呼吸,他埋在她项间,像吃一盘美味的佳肴,细密的短发在抵着她下巴。 他大手扯着薄薄的布料,颂凡歌听见衣服裂开的声音。 “权薄沧……别乱扯。” 她一会儿还要穿的。 男人的手顿了顿,竟然真的没给她扯坏,但那薄薄的衣料在他手上形同虚设,衣服被他轻轻一扔丢在车内。 几下被剥了个干净,颂凡歌像只剥了壳的虾,在他的手下颤抖着身体,被他的灼热的体温熨烫着。 他矫健有力的手臂抱住她,大手渐渐从她背后,移到前面,停留,按住。 “怎么了?” 权薄沧的声音带着情开之后的沙哑。 他掰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窗外斑驳的光打在他脸上,依旧帅得无法无天,眸子里暗涌着呼之欲出的情愫。 让他停止是不太可能了。 颂凡歌心软下来,双手从挣脱他的铚锆,攀住他的胳膊。 “你快点。” 抓紧时间。 这里回到庄园,大约一个半小时,应该是够了。 权薄沧没回她,颂凡歌也没往深处想。 车内温度骤然上升,颂凡歌的脸上也越来越滚烫,她看到男人英俊的脸,还有他眸子深处的暗光。 颂凡歌知道他肯定将这里弄得绝对隔音,但还是放不开自己,生生忍住了呼之欲出的声音。 这声音要是出去了,今天他们这车就过不去了…… 可接着,他的力气像是要把她撕碎,颂凡歌再也控制不住,忽地低呜了一声。 他看着她,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慢慢绽放,只给他一个人看到。 他吻着她的脸,轻笑,眼神像是在询问效果,眼神渴求她的认可。 颂凡歌早就已经沉沦,却也明白他的意思,说起话来伊伊呜呜的,“我不是这意思……” 她是让他抓紧时间!!! 权薄沧轻笑一声,把住她的脸,舌尖舔了上去。 颂凡歌看着他轮廓清晰的脸,有细细的汗珠布在他脸上,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她嘴角微扬,不自觉地随着他的节奏。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视线想往下移,那画面实在太过刺激。 车外街头热闹,人来人往,车内,人影成双。 …… 颂凡歌不知道回到庄园是几点了,反正绝对不是一个半小时以后。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男人给她擦干净,之后给她穿上衣服。 颂凡歌累得顾不上面子,任由他将他抱在怀里下车。 还是不太放心,颂凡歌眼皮掀开,转眸到处看了看。 居然没发现一个保镖或者是女佣,连司机都不见人影。 夜里风大,权薄沧给她穿好衣服后,还用自己的风衣将她包裹起来。 第117页 他垂眸看着女孩又累又害羞的样子,抱住她的手又狠狠地紧了紧,“不会让人看你,睡吧。” 她像只小猫一样被他抱住,柔软极了,小模样实在是太勾人,他权薄沧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下。 他这样说,肯定是处理好了。 颂凡歌这才放心地睡过去,安全感十足。 权薄沧将她抱上楼,一路都没有女佣敢过来问候,他放了温水给她洗了澡,再将她的头发吹干。 刚刚在车上流了很多汗,洗了澡后,颂凡歌觉得舒服多了,倒在床上,连晚饭都没去吃。 后来她是被饿醒的。 大概两点的时候,颂凡歌肚子咕咕咕叫了几声,先是在床上翻了两圈,没翻动,腰上横挎着一只胳膊。 她朝他怀里翻,睡眼朦胧,双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将人摇醒,之后趴在他胸脯,惺忪的眼睛看他。 “权先生,我饿了。” “去吃饭。” 权薄沧睁开眼睛,眼里一点睡意都没有,颂凡歌都怀疑他是不是没睡。 瞥了眼时间,已经夜里两点了。 “你怎么还没睡?”她问。 她都已经睡一觉醒了。 “你才睡了十几分钟。”权薄沧忍不住提醒她。 这期间他一直在看她,根本没有睡意。 颂凡歌哦了一声。 她穿的是一件吊带睡裙,白皙的肩膀和锁骨清晰可见,权薄沧眸子扫在她没被睡衣遮住的肩膀。 上面痕迹斑斑,吻痕清晰,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暧昧又性感。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肩膀,拇指摩挲着,勾唇,“太累的人,睡一会儿就会觉得睡了很久。” 这个“累”字,被他说得特别暧昧。 颂凡歌体力恢复了些,懒得跟他说话,一翻身就脱离了他恶魔般的手。 她坐在床上,白皙的脚丫伸进柔软的拖鞋,走到化妆镜前,接着就是瞳孔地震。 镜子里,她皮肤白皙如瓷,浅蓝色的吊带裙给她衬托出一丝清冷,可是那娇嫩白皙的皮肤上,全都是红色的痕迹。 颂凡歌到处看了看,不仅是脖子锁骨和肩膀,还有背部,腰上,无一幸免,她拉开吊带裙,往里一看,这里也有! 这狗男人,真的是狗吧! 权薄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颂凡歌气得转身打了他一掌,“你是狗吗!” 这样她怎么出去见人! 权薄沧垂眸往她身上看了眼,他早在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他顿了顿,想着怎么跟女孩解释。 “今天,确实是……过分了点。” 谁让她在车里那么勾人。 平时在家他就很兴奋,但颂凡歌习惯了他在家的兴奋,所以只要他碰到要露出来的地方她就会连忙挣扎。 他懂她的暗示,虽然之后他会更加严厉地咬她,但始终是在隐秘的部位。 “你这是过分了一点吗?” 颂凡歌伸出后,却发现手臂上也是! 权薄沧自知理亏,眸光闪烁几下,轻笑,“那要不,你咬回来?” “滚!”有多远滚多远! 权薄沧将人搂在怀里,脑袋蹭蹭她的脸,“不是要吃饭吗,吃饭去?” 说到吃饭,权薄沧忽然感受到了两道亮晶晶的眸光。 颂凡歌抬眸,双眼放光,“我们去吃烧烤啊!” “那不行。”权薄沧想都没想就拒绝。 她本身就挑食,烧烤到底是没有家里的食物来得营养健康,她长期吃下去,健康肯定会受影响。 “去一次嘛!”颂凡歌扯着他的睡袍。 权薄沧大手覆盖住她的眼睛,“不去,乖,厨师做的菜也很好吃。” “吃烧烤!” “欠欠乖。” 权薄沧发现,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这软萌的声音也让他招架不住,于是立马放开她,转身就走。 “猜到你会饿,早就让厨师做好饭菜了,现在下去就可以吃。” 走了两步,他发现身后有一股力拉着他。 转眸,就见颂凡歌一脸委屈巴巴地盯着他,两只小手拉着他的浴袍来回在食指搅动。 权薄沧如临大敌,“颂凡歌,别说话……” “求求你啦,沧哥哥~” 颂凡歌粉嫩的嘴唇嘟起,像只可口的果冻,她平时虽然性格清冷,但也不妨碍她做一些软萌的动作。 “沧哥哥,好不好嘛~” “哥哥~” “沧哥哥~” 靠! 真特么是妖精转世! “去穿衣服。”权薄沧冷着脸,“不想等我洗澡,就离我远点。” 第102章 去吃烧烤啊 颂凡歌就知道这招管用,踮起脚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立马跑去换衣服。 卧室很大,打开衣帽间,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衣服全部显露在眼前,这里的衣服只有她喜不喜欢之说,没有价格的高低。 颂凡歌在里面挑,权薄沧就抱着双臂,倚着门框看她,看不见她时,他就换个地方,继续看。 颂凡歌挑了一条很普通的裙子,很低调的灰棕色,长度在膝盖上方,露出纤细修长的双腿。 她的皮肤白皙娇嫩,但是那些痕迹就更加显眼。 颂凡歌想了想,又挑了条偏白的丝袜,穿在身上刚好跟她的皮肤很搭,不会显得假。 穿戴好,颂凡歌在镜子前转了圈,转眸问权薄沧,“好看吗?” 第118页 “好看。” 这话倒是真话,她无论穿什么,他都觉得好看,发自内心的觉得。 颂凡歌顿时灿烂一笑,将随意地披在身后的头发扎起来,扎了个丸子头,之后拿了个挎包挎在身上,小跑过去挽住他手臂。 “走吧沧爷,吃烧烤!!!” 车子沿着公路开了四十多分钟,两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停了车。 颂凡歌这次比上次活跃了很多,她跳下车,站在街头,踮着脚尖张望。 “做什么?” 权薄沧看她这雀跃的小模样,纤细的腿蹦蹦跳跳的,简直可爱极了。 颂凡歌看了看,立马锁定了一个方向,之后扯着他的手臂就走。 “你不是说来这里要找人多的地方嘛,我看那个地方人多,跟我走!” 颂凡歌拉着权薄沧的手,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过,不过她到底是被人娇宠着长大的公主,没有生活经验。 没走多久,她就被来来往往的人撞到,纤瘦的身子被挤来挤去,很快就将她和权薄沧挤开。 人与人之间挨得极近颂凡歌怔怔地站在人群里,心想这地方也太火爆了,跟电视里多年前的春运火车站似的。 突然间,她被人一把搂进怀里。 颂凡歌愕然抬眸,就见权薄沧眸子看着她,他将她搂在怀里,他身高体壮的,像一座巍峨的小山,别人也挤不动他。 “连路都不会走,也不怕把我搞丢了。” 还说要带他去吃,怕是连路过不去。 颂凡歌脸上呵呵干笑几声,“刚刚没准备好,再来,我一定带你吃上好吃的烧烤!” 说着,她拉着他的手,又要走。 忽然被人用力一拽,她转过身来,就见权薄沧脱下外套绕到她身后,两只袖子不轻不重地拴在她腰间。 颂凡歌正奇怪他要做什么,就见他忽然蹲下身子,接着拉起她一条腿,让她跨坐在他肩上。 突然的腾空让颂凡歌心里一悸,双手连忙去攀住他的肩膀。 她坐在他肩膀上,视线变宽了许多,原本拥挤的人群这时候在她眼皮子地下,完全没有困扰到她。 她腰上系着他的外套,即便是穿着裙子也没有暴露。 颂凡歌轻笑,双手捂住他的脸,“这样不太好吧。” “不太好你捂我的脸做什么?” 不是该捂她自己的脸么? 权薄沧身高比一般人都高,走在拥挤的人群里,丝毫没有像她那样被挤的窘态,他双手把着她纤细的腿,走得很轻松。 颂凡歌双手还放在他脸颊,顺带捏了捏他的耳朵,低笑一声,“捂你的脸比较顺手。” 他的脸特别好看,从她这个角度看下去,他前额饱满鼻梁高挺,依旧有着不可抵挡的魅力。 颂凡歌感叹一声,上帝造人的时候,对他还真是好,这张皮囊她可真喜欢! 这里不仅有卖好吃的,还有许多她以前没玩过的,吵吵闹闹的真的和清冷贵气的颂家和权家不同。 不远处,就是一群人围在一起,许多人拿着圈子在套一排排的东西,一个小女孩套中了一只玩偶兔子,全家人都高兴的跳了起来。 颂凡歌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 周围不少的小孩子都骑在父亲肩上,颂凡歌看着看着,忽然低头在权薄沧耳边低语。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骑在肩上的,好像就我一个人是大人了。” “怕什么。”权薄沧没放她下来,双手紧紧地把住她的腿,“谁说只有小孩子可以骑了。” 她在他心里本来就是小孩子。 当然,除了在床上…… 权薄沧最后在一家看着比较古朴的店停下来,将她放下来后,带着颂凡歌进去。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颂凡歌跟在他后面。 这不是地摊,是一家店面,有专门的凳子和桌子还有服务员,虽然人也不少,明显比前面那段要清冷很多。 “没有。”权薄沧将菜单递给她。 颂凡歌在一众的菜品里挑得眼花缭乱,“那万一不好吃怎么办?” “你说的,要找人多的地方吃。” 权薄沧给她拿了一瓶水,递给她,之后坐在她身边,拿着笔在菜单上勾勾画画。 “我说的话你记得那么清楚?” “那现在再记一个,一般那种很多年轻情侣,有很多人拍照的地方,多半是网红店,靠的就是网络营销,不是味道。” “你还懂这些?” 颂凡歌诧异地看他,网红这个词,她还是从母亲白露演的电视剧里知道的,他这种平时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人,居然知道这个。 权薄沧黑眸看着她,“颂小姐,我是个商人。” 哦,忘了他是个奸商,还是个全球都怕的大奸商,一般看事物总是犀利无比。 颂凡歌没操心要点什么,反正权薄沧点的都是她爱吃的。 菜品很快上来,颂凡歌早就已经拿好筷子等着。 放入嘴里之前,颂凡歌从汤汁里拿出一串鸭肠,问,“这是什么?” “串串香,鸭肠。” 权薄沧把两个都答了。 味道如颂凡歌所想,真的很香,权薄沧还给她点了些烧烤,不过好像是隔壁家的。 这隔壁家的东西还能送到这家来吃……新奇。 第119页 颂凡歌吃得津津有味,但她从小的教育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很喜欢,吃相也很优雅,透露着一种萌感。 “对了,你再教教我呗,怎么选好吃的店。” “想学会了自己来吃?” 第103章 不要像上一世那样 权薄沧眯了眯眼,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没有我在身边,不准一个人来这些地方。” 这些地方鱼龙混杂,像她这样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哦。” 颂凡歌拿着一串烤玉米吃得不亦乐乎。 反正她每次来,都拉着他就行了。 也就撒个娇的事儿。 他们坐在店里,她想吃什么,这家店没有的,权薄沧就出去给她买。 颂凡歌最后吃了很多烧烤,串串香也基本上是她吃的,还喝了一罐可乐,走出门,她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吃好了?” 权薄沧听着她饱嗝的声音,揶揄她。 颂凡歌被她搂在怀里,吃好了就不想走路,全身的力气都往她身上靠。 “这次吃好了。” 下次还想吃。 因为她吃得比较多,权薄沧没有立即带她回家,也没有背她,让她自己走。 这个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好多摊位都已经收了摊,来的时候熙熙攘攘的街道,这会儿显得十分冷清。 颂凡歌身上披着权薄沧的外套,微风吹来,她的裙摆微微摇动。 这一片处于城市和郊区中间,有高档的消费场所也有拥挤的摊位。 路过一家酒吧,颂凡歌忽然停住脚步,权薄沧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二伯?” “嗯。” 远远的,颂族盛手里握着一个酒瓶,看起来是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酒吧。 颂凡歌立马跟了上去。 酒吧内依旧喧哗,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刺眼的各色灯光充斥着室内。 颂凡歌在一个卡座上找到颂族盛,他问服务员要了很多酒,一个人坐在地上,一瓶瓶地喝。 颂凡歌慢慢地走过去,在颂族盛身边蹲下来。 颂族盛还算清醒,能认得出她来。 “七七啊。” “二伯,回家吧。” 颂凡歌不忍心他这样喝下去,“喝酒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这样很伤身体。” 权薄沧跟在她身边,没说话,像个保镖一样,不准其他人靠近这里。 “是啊,喝酒不能解决问题。” 颂族盛明显是哭过,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头发凌乱,一脸愁容。 “可是除了喝酒,我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颂族盛仰头又喝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 颂凡歌本想给颂族盛拍背,结果权薄沧快她一步,一边扶着颂族盛,一手给他拍背。 等到颂族盛不咳了,他又放开他,站起来守在颂凡歌身边。 “让他喝。” 权薄沧拉她坐下,“我看着,不会出事的,一会儿找人送他回去,别担心。” 颂凡歌转眸看了眼颂族盛,他就那样,一手握着酒瓶,瘫坐在地上喝酒。 活像个酒鬼。 “徐清慧真不是个东西。” 颂凡歌看颂族盛这样子,对徐清慧更加厌恶。 权薄沧在她身边坐下。 “阿沧,其实在徐清慧之前,二伯有个特别相爱的妻子……” 颂族盛是个科研狂魔,从小就喜欢研究东西,颂家老一辈的四兄弟里,论起智商,他比其他三兄弟不知高了多少。 原本有个很喜欢的妻子,是他年少时的爱人。 颂凡歌没见过她这个二伯母,在她出生的前几年,那个二伯母就已经走了。 那个二伯母是个物理学家,跟二伯一样,都是痴迷钻研的人。 后来两人相识相爱,生下了三哥颂铭宋跟五哥颂铭明。 两人都是不争不抢、淡泊名利的性子,三观相合,虽然两人都不是特别富有之人,但日子过得特别甜蜜。 生下两个孩子后,为了照顾两个孩子,两人都甘愿自己在家带孩子,满足对方的科研欲望。 最后还是颂业盛和白露出面,解决了孩子的问题。 “所以哥哥们才会在我家长大。” 才会有现在几个孩子亲密无间的结果。 孩子有人带了,本以为从此两人就开启了科研模范夫妻的模式,一时间颂家人都很欢喜。 但偏偏天不如人愿,二伯母在一次实验中丧生。 二伯父因此颓废不振,对什么事情都上不了心,在科研上也屡屡出错。 最后,他索性什么也不干,整日整日地抱着亡妻的照片喝酒。 颂凡歌讲到这里,有些伤感。 “我妈说,那时候二伯父不愿意相信二伯母走了,天天去她墓前看她,喝酒差点喝死,连奶奶都劝不住。” 他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 “当年二伯母走了,二伯父整整颓废了三年。” 后来,身为护士的徐清慧有了结交颂族盛的机会。 听说,有一次颂族盛喝醉了酒,强行和徐清慧发生了关系。 至于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恐怕只有徐清慧才清楚。 那次之后,徐清慧就怀孕了。 颂族盛到底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但他知道自己不爱徐清慧,于是提出给她补偿,只要她提出来他就做。 第120页 但徐清慧那时候一心想嫁进豪门,说什么也不肯打了孩子。 甚至在颂族盛表面自己根本放不下亡妻后,她仍然对颂族盛不离不弃。 慢慢地,徐清慧的肚子大了,颂族盛到底是个善良的人,知道是自己的错,就同意娶了徐清慧。 纵然对徐清慧没有感情,但他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那个孩子没能保下来。” 颂凡歌看着颂族盛颓废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 那个孩子后来流产了。 那时候颂凡歌还没有出生,这些都是白露说的。 颂族盛觉得是他没照顾好徐清慧,心里更加自责,于是徐清慧要什么他都给。 此刻,颂族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空洞无神,背部驼着。 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纵然颂族盛起初不爱徐清慧,但是到底是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妻子,说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颂凡歌守着颂族盛不让他喝太多,权薄沧就守在她身边。 最后颂族盛彻底醉了过去,两人将他扶上车,送回了颂家。 颂凡歌给颂铭明发了消息,“这个时候,三哥和五哥才能帮得上忙,可惜三哥不在这边。” 毕竟是二伯的亲儿子,还是前二伯母生的孩子。 等到处理完颂族盛的事,两人回家时,天已经亮了。 颂凡歌坐在车里,权薄沧开着车。 忽然,她眸子看向他。 “阿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像前二伯母那样突然离开了,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活得开心。” 不要像上一世那样,因为她这种人,赔了一条命。 第104章 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我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低沉,权薄沧偏头睨着她,如漆的眸子深处暗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颂凡歌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权薄沧,即使她之前犯傻在他面前砸家的时候,他都只是风轻云淡地看一眼。 不像现在,他脸上棱角格外分明,嘴角紧紧绷着,像是压抑着什么。 “我不是要离开你。” 颂凡歌有些慌乱,“我的意思是无论什么时候,你的生命最重要……” “颂凡歌。” 权薄沧打断她,忽然倾身,双手按住她脑袋,力道很大,视线牢牢地锁定在她脸上,“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我!” 他像一只炸了毛的狮子,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凶狠,但眼底深处是害怕失去的 颂凡歌看得怔然,慢慢地伸出手,落到他短密的的头发上,力道温柔缓慢。 “我不走,永远都不离开。” 红日从山外爬起,一如女孩嘴角扬起的笑,眉眼弯弯,眼里荡漾着他藏在心底的悸动。 男人的情绪在这一刻缓和下来,大手揉搓在她脑袋上,忽然扣住她后颈吻上她的唇。 他很温柔,不似他本人的温柔。 像春天稻田里的微风轻拂过她的唇,带着丝丝香气,让人流连忘返。 他前额抵着她额头,“没有如果,把你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从脑袋里面挤出去。” “这里面。”他白皙修长的拇指穿过她的发,大手在她脑袋侧边覆盖,“只能有我。” 他像只受伤的猛兽,强大的身躯下是千疮百孔的内在,让颂凡歌心里一疼。 太在乎,才会在拥有时也患得患失。 她好像从来没有让他抓住过。 从来没有。 颂凡歌解开安全带,双手紧紧地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胸口。 等到他差不多冷静下来,她才倦怠地伸了个懒腰,双手捧住他的脸揉了揉,“阿沧,回去要多久?” “一个半小时。” 这声音是他平时的调调。 颂凡歌拿起安全带扣上,调出唯美的音乐,乐声扬起,她轻笑,“我睡一觉,你不会趁机把我丢下车吧?” “丢你下去又如何?” 权薄沧操控着方向盘,嘴角挂着笑,语调贱贱的,“你咬我?” “……” 这才不到十分钟吧,他情绪要不要变得这么快。 颂凡歌闭着眼睛开始睡觉,“丢下我,我就哭给你看。” 车里乐声悠扬,一个个音符划过颂凡歌的耳畔,加强了她的睡意,但她始终没睡,偶尔掀开眼皮看驾驶位上的男人。 暖暖的光照在他脸上,他帅得不似凡尘。 颂凡歌忽然想到前世,她如同鬼魅般躺在地上,命都快没了,却一眼撞见逆光而来的他。 再强大的人,都是有软肋的,她有些后悔刚刚跟他提这件事。 可她真的想让他爱自己一点,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为了她放弃自己。 她不值得。 回到庄园颂凡歌还没睡,昨天太折腾,回到卧室后,两人才一起补了个觉。 · 不久后,徐清慧的案子结案了。 本来是陆爱强私闯民宅,但徐清慧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她说被陆爱强打了孩子,医院也证明她没有怀孕。 这样下来,徐清慧应该被判无期徒刑。 但就在结案的前一刻,前段时间关于爱强房地产洗黑钱的案子再次被翻出来。 所有证据表明,徐清慧和陆爱强都是主犯,两人谋划洗黑钱,金额巨大,甚至勾结地下势力。 第121页 这一系列的证明被呈上去,徐清慧被判了死刑缓期执行。 颂凡歌听到新闻里播放这一消息的时候,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勾了下。 这些证据她早在搞垮爱强房地产的时候就收集了,那时候没有交上去。 因为她想让徐清慧先走一遭她前世的遭遇。 感同身受,才叫还债。 现在交上去,恰好送她最后一程。 徐清慧被判了死刑,但是还没有进大牢,她就先疯了。 整天念叨她是江城最尊贵的夫人,跟权家是亲家。 最后被送进了疯人院,结果跟人打起来了,她的头发被人活生生薅下来,被里面的病人活活打死。 由法院验尸,确认脑死亡。 自此,徐清慧这个人消失在世界上。 颂凡歌按部就班地上班。 她的考核也快到期了,正在做收尾工作。 也就是说,这时候她的考核差不多就定型了,只等一个最后的评判。 这次去交报告的时候,徐国忠的脸色不像之前那样和睦了。 “七小姐啊,这次的任务怎么质量完成得这么差?” 徐国忠摇了摇头,看起来十分痛心。 “房地产部门本来虽然很累人,但只要用心去做,就一定可以完成好。” 徐国忠看着非常恨铁不成钢,将眼镜取下来,用眼镜布擦干净再戴上。 颂业盛也在,他今天就是想着最后一次交报告了,想看看颂凡歌的成绩如何。 他不是颂凡歌的顶头上司,虽然平时对颂凡歌很关心,但大多是生活上的。 在集团,他永远和颂家的孩子保持着上下级关系,没有对谁特别关心过,男女一样。 听到徐国忠的话,颂业盛心里有些黯然。 倒不是对颂凡歌不满,毕竟是他从小宝贝着的女儿,她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 关键是……他环游世界的愿望好像落空了…… 颂凡歌没反驳徐国忠的话,笔直地站立在办公桌前。 “这个项目从我接手以来就是这样的进度,如今这个成绩,我还算满意。” 颂凡歌说着,心里对徐国忠翻了无数个白眼。 以前她不管交上什么样的业绩报告,徐国忠都是对她赞赏有加。 她故意拿出来的错误的决策向他请教,他也表示很赞同她的做法,让她就这样做。 现在到了最后关头了,他才表露出对她成绩的不满。 呵,虚伪。 颂业盛有些不死心地过来,问徐国忠,“七七这个成绩,真有那么差?” 七七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所谓的学神,兴趣班也是样样不落特别出彩,他不信她在工作上就这么弱。 徐国忠将那份近期报告交给颂业盛,脸上真是无比的痛心,摇了摇头。 “七小姐在小事上做得不错,但目光不够长远,把握不好大方向。” 言外之意,就是她目光短浅没有远见。 这是作为一个继承人最不能有的缺点。 第105章 来个人收了她 徐国忠的一席话,让颂业盛皱了皱眉。 虽然颂凡歌是他们的下属,他也向来强调工作不能带有私人感情。 可那是他宝贝女儿,被别人这样否定,他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 他拿起颂凡歌的报告看着,倒不觉得她的成绩有多差,相反,她做得很好,许多细节都考虑进去了。 但…… 单从这份报告来看,她确实没有远见,思维禁锢于眼前…… 颂业盛笑了笑,将文件还给颂凡歌,“我觉得还行,问题不大。” 徐国忠脸色微变,“董事长,她……” “做什么?”颂业盛冷下脸来,双手背在身后,“徐总还有话说?” “没有。” 徐国忠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沉浮了多年的人,肠子弯弯道道,变脸比翻书还快,立马笑了笑。 “最近李氏集团有意向跟颂氏合作,我想问问董事长的看法。” “你看着办。” 颂业盛心里知道公私分明,但是就是对这个刚刚打击他女儿的人摆不出好脸色。 七七还小,要是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怎么办? 颂业盛带着颂凡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里还握着她那份报告,心里越来越后悔。 早知道他就该死活不让她去房地产部门,他亲自带,肯定比徐国忠带得好。 “七七啊。” “嗯?” 颂业盛拿着颂凡歌那份并不好的报告,面上笑得乐呵。 “七七,作为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你有这样的成绩,爸爸很欣慰,但希望你不要骄傲。” “真的吗,爸爸?” 真的吗? 她不信。 “爸爸还能骗你啊,七七这么聪明,只要你总结你之前的经验,找出不足的地方,加以改正,很快,你就能更上一层楼!” 颂凡歌听着颂业盛瞎夸,跟着一本正经地点头。 “我一定会很好努力,下次做得更好!” “好,这才是我颂业盛的女儿。” “……” 颂凡歌觉得,颂业盛真的有教书育人的天赋。 她那份报告,数据传递的内容显而易见,她就是个没有前途的孩子,他还这样反向安慰。 第122页 别说,他这样的教育方法,真的不错。 “放心吧爸爸。”颂凡歌立马抬头挺胸,“七七一定吸取教训总结错误,争取下一次做得更好!” “但是吧……”颂业盛想着怎么委婉地把话说出来。 “考核的成绩,是对一个人一段时间的衡量,既然是考核,那肯定有好也有坏,世界很残酷,就是优胜劣汰。” 颂业盛语重心长,“一时的好成绩并不能代表什么,你知道这个道理吧?” “嗯。”颂凡歌点头。 “摆在明面上的成绩能被人看到,但是还有一个隐形的,对一个人的考核,你知道是什么吗?那就是对人心态的考核,心态,能决定你下一场的输赢。” 这是一场苦口婆心的教导,颂业盛很怕颂凡歌真的失去斗志,所以想鼓励她。 但是他还是希望颂凡歌能有自己的事业。 颂家三代出了一个女娃,所有人都是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但宠爱归宠爱,教育归教育。 富养女,是富养她独立的精神,不是一味地溺爱。 “但是。” 颂业盛话锋一转,“你这次优秀的表现,让爸爸觉得,七七是个可以让爸爸骄傲的女儿!” 虽然这次的报告……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但只要七七开心就好了。 傻乎乎的女儿也好可爱! 别说,他这种夸奖式的激励方法,真让人有种立马想去大干一番事业的冲动。 颂凡歌从颂业盛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浑身打了鸡血似的。 她回头看了眼颂业盛的办公室,心想老爸能坐到首富的位置真的是有道理的。 走了几步就遇上了颂铭舟。 颂凡歌停住脚步,双手环抱着,“小混蛋,你阴魂不散啊,每次来都能遇见你。” 最近颂铭舟在着手电竞市场的事,听说他跟他那个朋友为了这事忙前忙后,都很少回家了。 颂铭舟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我是来拉投资的,哪像你这么闲。” “我闲?”颂凡歌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 她最近忙死了好吗,考核到了尾声,她这两天上班都没有跟权薄沧视频了。 “忙是吧?忙就对了。” 颂铭舟奸笑一声,单手搭在她肩上,“小恶魔,只要你承认我是哥哥,以后,哥罩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干,要啥有啥,这些活儿都不用干了。” 义薄云天。 颂凡歌胳膊肘捅向他,听着颂铭舟吃痛的声音,“你注意言辞,我比你整整大了一年!” 哥哥,他这辈子都别想。 她是姐,是姐! “靠!你不是吧,别乱说啊,颂凡歌你过分了啊,明明就是三十七分钟!” 靠,早知道他当时就先挤出来了! 做老幺真特么难受。 颂凡歌耸耸肩,眼睛眨巴眨巴,“可是,我是第一年生的,你是第二年的哦,舟舟弟弟~” 颂铭舟顿时黑了脸,“老恶魔!” “说正事吧。”颂铭舟知道吵不过颂凡歌,轻咳一声,“我跟我兄弟准备大干一场,电竞!” “怎么样,惊喜吧?” 颂铭舟双眼放光,“马上,我就是Z国的电竞之王,我还要开发最高端的游戏,带领团队,走向世界!” 颂凡歌淡定地看着手舞足蹈的颂铭舟,“哦,然后呢?” 她知道,他能做到,就是懒得说好听的。 “然后,我让你求我,做我妹妹!” 呵呵呵呵呵。 “好棒啊,舟舟弟弟,你这个愿望,真让人……想劈死你!做白日梦呢!” 颂凡歌毫不留情地踩了颂铭舟一脚。 她穿的是高跟鞋,颂铭舟疼得嗷嗷直叫,抱着无辜的脚跳来跳去。 “你在娘胎里就欺负我,现在还来欺负我!” 苍天哪,来个人收了这恶魔吧! 颂凡歌轻笑一声,皓齿红唇,“不好意思啊,没看见你的脚,姐姐要去工作了,再见啦弟弟。” 颂铭舟幽怨地看她。 “对了。”颂凡歌忽然回头,“想拉资金别去找老爸了,他不懂这行,不会给你投资的。” 第106章 徐国忠下台(一) 颂铭舟轻哼一声,没把颂凡歌的话当回事。 老爸是商人,大奸商,他的项目能给颂氏企业带来高额利润,他就不信老爸会不给他投资。 有钱不赚,这不是傻子吗? 颂铭舟想得特别美好,等他成为电竞之王,他就直接对外宣布颂凡歌是妹妹! 用什么借口呢? 对,就医院当时搞错了。 这个理由不错。 颂铭舟抱着他弄好了一大摞资料和策划书,美滋滋地走进颂业盛的办公室。 …… 十分钟后。 颂铭舟将文件原封不动地抱出来,肩膀耸拉着,像只被风雨摧残了的小兽。 颂业盛的意思很简单。 “儿子啊,你的策划书,爸爸认真看了,这个项目特别好,爸爸也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可以当上电竞之王,成为Z国电竞界的风云人物。” “爸,意思是你给我投了?” “不急,刚刚我是以一个集团董事长和大股东的身份在跟你谈公务,你的项目达到了颂氏投资的标准,现在,我以一个老爸的身份跟你细谈。” 第123页 “细谈就不用了……” “作为老爸,我很欣慰你有本事,既然这样,你就回来继承家业吧。” “……” 颂铭舟抱着文件,颓废地蹲在墙角,弱小可怜又无助。 继承家业,可去他的吧。 他要自己白手起家! 颂铭舟心里苦恼要怎么去拉动投资,他这个项目确实特别有前景,但投资回收期很长,资金需求量也很大。 说白了,就是利润高,但风险也极高。 在江城,能承担这样风险的,除了颂氏,还有SQ和越家。 偏偏后面两个都跟他妹妹有关系,他要是依靠SQ发家,以后还怎么当哥哥,这也太没面子了。 越家? 那个越凌风退婚的事情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当年他都快气死了,抄起家伙,跟着几个哥哥风风火火跑到越家打算揍死越凌风。 结果那家伙连夜出国了,一去就是好几年。 颂铭舟正在苦恼的时候,忽然又看见颂业盛追了出来。 颂业盛脸上可谓是笑得慈祥,“儿子啊,咱还可以商量商量嘛,大不了爸爸卖你个人情,多投点?” 颂铭舟一见到颂业盛,跟小鬼见了阎王似的撒腿就跑。 “跑什么啊?你是不是傻啊,你回来继承家业了,那不是你想投多少就多少的事嘛!给我站住!” 颂业盛到底是没有颂铭舟的体力,被颂铭舟远远地甩在身后。 颂业盛气得跺脚,“不孝!” 他的环游世界,全泡汤了! 颂铭舟一口气跑出颂氏集团,拉开车门上了车,砰一声关上车门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车上正在打游戏的男人淡定地看他一眼,狭长的眸子又转回手机页面,手指操控着游戏人物。 “跑这么快,来我这投胎?” “去你·妈!”颂铭舟系上安全带后启动车子,“老子差点被钱砸死。” “哦?” 男人凤眸微扬,正打算问个究竟,忽然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他人也跟着弹了起来。 颂铭舟睨他一眼,“有病就去治,别打扰老子开车。” 谁知下一秒,男人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QIQI集团,听过吧,给我们投资!” “槽!” 颂铭舟猛踩刹车,汽车在马路上发出兹拉的声音。 “QIQI集团,F国最强集团,实力雄厚跟你颂家有得一拼,槽!它的钱真能砸死我们!” …… 颂凡歌听着耳机里的报告,清冷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片刻后挂断电话,她嘴角才勾起一抹笑容。 她坐在车里,手指捻起刚刚交上去给徐国忠看的文件。 数据是真的,只是漏了最重要的一项。 徐国忠这个老狐狸,时不时地就查看她这边的项目进度,不过这个老狐狸估计没想到,她能在他眼皮子地下把事情做好。 还想在员工大会上让她出丑,呵,还不一定是谁呢。 颂凡歌红唇扬着唯美的笑,眼底却薄凉到了极致。 车子开往工地,颂凡歌去办公室处理了些事务,之后没回庄园,而是开车去了SQ集团。 很快,权薄沧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车窗外。 权薄沧拉开车门上来,一坐上副驾驶,把座椅往后调了调,英俊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要不坐我车?” 她这款空间不足。 “不去。” 颂凡歌冷冷地看他一眼,想也没想就回答。 这狗男人在车上跟狗似的对她又啃又咬,她现在身上还痕迹斑斑,坐他的车,想得美。 权薄沧靠坐着,双手枕在后颈,姿态慵懒,“行,下次不在车上了。” 换个地方。 更刺激。 这么说着,权薄沧脑子里已经浮现了无数个比车里还刺激的场景。 颂凡歌可不知道他脑子里的黄色肥料,但看他那眼神,瞬间明白他想了些什么。 还真是……很欠揍! “今晚回颂家庄园睡。”颂凡歌忍不住提醒他。 颂凡歌担心颂族盛的情况,所以想回去看看,也好久没回家了,就住在家里一晚。 权薄沧毫不在意地睨着她,“都一样。” “那走吧。” 颂凡歌双手把住方向盘,但还没来得及踩下油门,就被人扣住后颈,接着被堵上唇角。 权薄沧灼热的气息将她萦绕,大手搂住她,在她的领地里攻城略地。 许久,颂凡歌才得了自由。 权薄沧还不忘在她脸上捏了捏,“一天不见,见面礼。” 颂凡歌想撬开他脑子看看,谁特么用接吻做见面礼啊! 一路上,权薄沧的眼神跟生了根似的挂在她身上,颂凡歌懒得理他,专心开车,目不斜视。 后来开到半路,权薄沧实在是不忍心她继续开,跟她换了位置。 颂凡歌一坐到副驾驶,蒙头就睡。 女孩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发了彪的小猫。 权薄沧舔了舔嘴角,眼底柔和得不像话。 到了颂家庄园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权薄沧将车子停在庄园外,直到颂凡歌睡醒,这才开了进去。 颂凡歌迷迷糊糊地走下车,却看见权薄沧站在旁边,手臂晃了晃。 “干什么?”她问。 第124页 “挽着我。” 第107章 徐国忠下台(二) 颂凡歌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轻笑一声挽了上去。 第二次手挽手回娘家,颂凡歌没什么感觉,倒是权薄沧,看似冷漠高贵的脸上,嘴角的弧度实在是耀眼。 颂族盛还是那样,虽然精神好了许多,也不酗酒了,但始终有些忧郁。 看完颂族盛,在颂家吃了晚饭,颂凡歌带着权薄沧去庄园的游乐场玩。 “这里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 两人的面前,是偌大的游乐场,各种设施俱全,巨大的摩天轮上闪烁着灯光,照亮了周围的夜空。 “先坐过山车?”颂凡歌问。 权薄沧点头,跟着颂凡歌走过去。 颂凡歌蹦蹦跳跳的,从通道进去,随意选了两个位置。 她从小胆子就不小,很喜欢这些比较刺激的东西。 “你坐这个。”颂凡歌指着旁边的位置。 SQ庄园占地面积和颂家差不多,但是里面没有这样的设施,以前权薄沧问过她想做什么,她只字不提,也就没弄。 “上一次坐这个,还是我上大学之前,上了大学,我觉得我长大了,就没来坐了。” 颂凡歌一边跟权薄沧讲她的故事,一边身上会掉的东西取下来。 待回头的时候,她却发现权薄沧稳稳地坐着,跟平时坐在椅子上没什么区别。 他这模样让她心里一疼,她眸子暗了暗,片刻后笑得没心没肺。 走过去,双手在他脑袋上揉搓几下,“沧大爷,您自己不动手,想着我给你服务呢?' 说着,她一把将安全带和安全杠给他装上。 她低头,将他肆意地摆放的双腿合并,再将压在腿上的安全杠给他弄好。 权薄沧垂眸看她。 “双手把住这里。” 颂凡歌拉着权薄沧的双手,让他拉住胸前的竖杠,“不过您要是胆子大到没边呢,当我没说。” 做完这些,颂凡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是安全的,这才坐回自己的座位,利落地给自己弄好。 夜色浓重,这边虽然有灯光,但她眼里的光强过一切。 “害怕吗?” 颂凡歌眼睛眨巴眨巴,“沧爷要是怕了,我就勉为其难地不玩了。” “我会怕?”权薄沧冷哼一声,偏头看她。 他语气不着调,但心里柔得不行。 他的女孩,真的很在乎他的情绪,连那小小的自尊,都给他完整地保护着。 在他看来,曾经连命都难保的人,自尊心算个屁啊。 可她在乎。 真好。 “开始吧。”权薄沧勾唇,“今天我陪你玩遍所有的设施,让你看看你男人有多强。” 权薄沧说是不怕,他还真的不怕。 过山车沿着轨道,像一条灵活蜿蜒的蛇,灵活地爬上去又猛地降下来。 颂凡歌尖叫的声音响彻天际,权薄沧本来没叫,可听着她兴奋的声音,莫名其妙地,他也跟着大吼。 两人真的把游乐设施玩了个遍。 等到回去时,颂凡歌双腿都在颤抖,不是怕,是真的累得颤抖。 他想补上他缺席她的那些年,她也是这么想。 突然,颂凡歌被人抱了起来。 “回去睡觉,颂小姐。”权薄沧抱着他,大踏步往她的卧室去。 …… 三天的时间不算长,很快就到了。 颂氏集团总部,按部就班工作的人们,似乎都闻见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听说今天的员工大会上,所有新入职的高管都要提交业绩表,那些从国外直接空降的高管,到时候水平一见高下了。” “你抓错重点了,空降的高管谁管他们呢,这次,颂家那位小公主在集团锻炼,她的业绩也要交。” “小公主也跟着锻炼?她会什么?” “是啊。我听说,她是由徐总亲自带的,徐总对她虽然脸色不错,但是不怎么看好她。” “……” 颂凡歌走进集团大楼,将两个小职员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好像没什么人看好她啊。 啧啧,可惜他们看不到好戏了。 颂凡歌前脚进了电梯,后脚就看见了徐国忠。 “七小姐,准备好了吗?” 徐国忠依旧一副温和的长辈模样,“不要紧张,这才考核不过,大不了下次再考核一次,总会过的。” “我不紧张啊。”颂凡歌疑惑地看徐国忠,忽然笑起来,“我看是徐总你紧张了。” “七小姐开玩笑了,我紧张什么。” 这次是她的考核评判,又不是他。 “没什么。”转眼间楼层就到了,颂凡歌挥手,“那我先去准备,一会会议见,徐总,再见。” 徐国忠和蔼地点头,“去吧,好好准备。” 电梯关上的瞬间,颂凡歌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徐国忠,今天,你就玩完了。 会议在半个小时后举行。 颂凡歌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多半的人已经到了,她的位置在第一排边上,她找到位置后淡定地坐着。 颂氏有许多高管都是空降的,颂业盛喜欢这样的制度。 但是空降的高管需要提交业绩,也就是说,这个领导要足够强,才能服众。 第125页 先是几位高管的业绩表,颂业盛看人眼光独到,这些人都很强。 很快到了颂凡歌。 “第十七位需要接受大家投票的,是颂凡歌,她是江城郊区第七号房地产项目的总负责人。” 颂凡歌应声走上去,她的身后是偌大的显示屏。 所有的工作结果的数据,全都显示在显示屏上,众人在看到这样一份数据的时候,不禁唏嘘。 “怎么回事,颂小姐怎么比前面的人差了那么多?” “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你指望她做事?” 台下一片唏嘘,有为别人紧张的,有看好戏的,也有漠不关心的。 颂凡歌看向台下,将大家的表情收在眼底,她忽然一笑,“各位。这是我这段时间来的成绩。” “不过,这些只是表面,还有一项数据,我没有给大家公布。” 接着,颂凡歌示意,她身后的显示屏,直接播放了第七号项目的新计划。 这下,原本只是悄悄私语的人,变得狂躁起来。 “这这这,摆地摊,用那么好的地段摆地摊?” “颂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拿着项目在玩呢!” “欸欸欸,不对不对,你看,怎么会有那么多利润!” 第108章 徐国忠下台(三) 只见大屏幕上,七号项目的数据显示,在颂凡歌接手的两个月里,所有数据都翻了三倍。 “怎么会这样?” 徐国忠下意识地站起来。 “七小姐是在我眼皮子地下做事,所有交的文件也都是我亲自过目,七小姐,你不会拿假的数据来糊弄我们这些老人吧?” 徐国忠打死都不相信,颂凡歌这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会取得这么好的业绩。 而且她平时的进度他都是时时刻刻盯着的,怎么会突然之间收益暴增。 徐国忠一站起来,集团里另外两个中年男人也火了。 “是啊,七小姐,你是董事长的女儿,但你也不能跟着糊弄我们啊!” “我看七小姐也不用做假数据了,反正这颂氏是你们家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颂凡歌眸子微眯,现在发言的这两个,就是徐国忠的走狗了。 “三位的话还真是没有水平,我平时交的报告都是真实的,不过现在嘛……也是真实的。” 颂凡歌纤细修长的十指抵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前倾,眸子扫过地下的众人,“各位,还有人有疑虑吗?站出来!” 她倒要看看,集团里还有多少是徐国忠的爪牙。 台下开始众说纷纭,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 “难道七小姐真的是怕自己丢面子,所以做了假数据来糊弄我们?” “应该不是。这七小姐跟大家想的不一样啊,我看不像是偷奸耍滑的人。” “你说呢,虎父无犬女,董事长当年何等风采,我看就是徐国忠不是东西,被她发现了。” 颂业盛坐在观众席里,耳朵恨不得钻到后排那些人里面去听。 听到那句虎父无犬女时,颂业盛双眼发亮。 后继有人了! 颂业盛也不说话,就看着这些人闹,是时候培养女儿的应变能力了,等她收不了场的时候他再出面。 这么想着,颂业盛把脑袋埋了埋,巴不得变身隐形人。 此刻台下一片躁动,人多事大,说话的人自然也很多。 徐国忠看着颂凡歌,眼里冒着怒火,“七小姐还小,做错事也无妨,但是我作为颂氏的老人,看不得你这么败坏颂氏的名声!” “哦?”颂凡歌冷笑,“徐总,我如何败坏颂氏的名声了?” “你藐视规矩,利用不当手段博取利益,数据造假,这每一样,按照颂氏的规矩,你永远都不得进入集团!” 徐国忠说得狠了,啪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声音巨大。 有人跟着附和,“对,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难以服众。” 这些人说完,一个个跟要灭了颂凡歌似的。 颂凡歌冷冷地看着台下,直到徐国忠所有的维护者都站出来了,她才轻笑一声,施施然操控着屏幕。 画面上,俨然是七号项目最新的鸟瞰图。 她接手的时候,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她最重要的任务,是将房子卖出去。 “可是据我所知,七小姐并没有卖出多少。”徐国忠鄙视地看她。 颂凡歌每一次交的报告他都认真看了,这个废物小姐,策划案不像策划案,财报不像财报。 整个一废物。 颂凡歌没恼,反而是笑了笑,“卖房子那是销售应该干的事情,我的任务,不应该局限在这里。” “所以你这是为你的无能找借口了?” 什么狗屁理由,没卖出去就是没卖出去。 “这些房子我留着涨价呢。” 颂凡歌动了动手指,大屏幕便呈现了七号项目旁边的海湾,她的激光笔在屏幕上画了一个圈。 “江城发展过快,政府明年将会将这一带填海,七号项目已经取得了新陆地的使用权。” “颂氏已经开发的地产暂时不动,等过几天填海计划一出,这一带势必地价高涨,届时七号项目的价格也会水涨船高。” “所以暂时用来烤烧烤,不行吗?” 卖烧烤还挺好的。 第126页 在座的都是打拼多年的生意人,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傻子,也都懂了。 颂凡歌这是闷头干了件大事! “填海计划?”徐国忠跌坐在椅子上。 作为房地产板块的负责人,他前段时间听到些风声,但没想到颂凡歌已经拿到使用权了。 “可是你的考核是要看到现在的总收益,你说的是将来,将来的收益,不算在里面!” “如果按照七小姐这样的说法,那我们还可以说,十年后,我能让颂氏成为全球第一,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做董事长了!” 几个人气愤不已,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会让颂业盛的女儿出风头。 可是几个人正面红耳赤的时候,大屏幕又变了。 台下哗然一片。 “股市?颂氏的股价怎么翻倍了?” “颂氏股价居高不下,但也维持这局面多年了,一直不见涨势,怎么突然涨了这么多!” “不会是……” 颂凡歌眯了眯眼,浅笑,“这个消息,难道不值钱吗?” “颂氏拿到了那块地的使用权所带来的利益,比卖房子高多了吧?,您说呢,徐总?” 徐国忠哪里还能像刚才那样指着鼻子骂人。 他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颂凡歌尤为可怕。 她没说半句重话,却将一众在商界沉浮多年的老油条镇住。 “既然徐总没有话说的话,那我再多说几句。”颂凡歌笑眯眯地看着徐国忠。 “颂氏房地产板块一直由徐总负责,但我前几天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徐总你挪用公款,假公济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徐国忠愤怒地站起来。 这个颂凡歌到底想干什么,瞒着他做了如此重大的决策也就算了,居然敢当众说他贪污。 “本来我也不信,但是不巧,这一查,还真是……” 颂凡歌顿了顿,“徐总清清白白,但是刘总李总马总,您三位,好像不太赶紧呢。” 少女好听的声音由扩音处理器传遍会议大厅。 被点名的三个人吓得差点没坐稳。 就在他们想要反驳的时候,他们同时收到了一条消息。 颂凡歌嘴角勾着笑,看着刚刚维护徐国忠的几位高管,这时候面色慌乱地想逃的模样。 因为那条消息,记载了他们所有的犯罪证据。 “难道不是您三位吗?”颂凡歌声音清冷好听。 三个人这时候你望我我望你,没有人回答。 突然,其中一个男人猛地站起来,指向徐国忠,“是他,不是我,我只是帮凶,这些证据应该指向徐国忠,这些都是他干的!” 第一个人站出来,很快第二个就站了出来。 “对,全部都是徐国忠的主谋,这些事不是我们干的!” 那条消息上的证据,全部都是指向他们所有人,但只有他们内部人清楚,徐国忠才是罪魁祸首。 将徐国忠供出去,大家才能减轻罪行。 “你们乱说什么!”徐国忠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心腹。 第109章 国际刑警二哥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 “谁是徐国忠?”几个制服模样的男人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众开会的人。 会议室瞬间沸腾起来。 这是……国际刑警? 徐国忠到底犯啥事儿了? 几个刑警走向徐国忠,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直接出示一张逮捕令。 “徐国忠参与洗黑钱,跨国地下毒品交易,谋杀,我方已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予以逮捕!” 男人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名刑警直接将徐国忠扣住。 同时,他的三位同伙也被逮捕。 徐国忠全身瘫软,身下仿佛被灌了铅,“我要见我的律师!” “律师?”身穿黑色刑警制服的男人勾笑,倏地又冷漠下来,“带走!” 哄闹的会议厅,因为徐国忠被抓捕,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颂业盛作为董事长,接下来的安抚工作自然是他来做。 颂凡歌走出会议厅,走过拐角,一眼就看到了刚刚出示逮捕令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制服,个高比例良好,短短细密的黑发,脸部轮廓偏硬朗型。 虽然没有权薄沧那种极致的诱惑,但也绝对是个能迷死人的主。 “二哥。” 颂凡歌看到他,两眼放光地扑过去,一下子扑到颂铭唐怀里,“二哥,七七好想你啊。” 颂铭唐在颂凡歌扑来的瞬间立马将人接住,伸手在她小脑袋上摸摸,眉眼柔和。 “真想二哥了?刚刚我看你淡定得很啊。”颂铭唐语气酸酸的。 他接到任务就大概知道了七七今天会在场,特意跟上级要了任务,结果一进去,就看见自家妹妹全程淡定。 那模样就跟他是陌生人似的。 “刚刚目不斜视啊。” 颂铭唐像撸猫似的摸着颂凡歌的头,“小姑娘长大了,看来是不认我这个二哥了。” “我才没有。” 颂凡歌抱住颂铭唐的胳膊,脑袋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二哥最好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二哥,七七永远都爱二哥。” 虽然前段时间刚刚对六哥说过这个话,但套一套,对二哥也一样管用。 第127页 自古套路得人心。 颂铭唐垂眸看着撒娇的妹妹,顿时心都萌化了。 真想让刑警队的那些个糙老爷们儿看看,他颂铭唐的妹妹有多讨人喜欢! 颂铭唐一边想着,大手又将颂凡歌的脑袋搓了搓。 这感觉,跟撸猫似的。 “那老东西欺负你了?”颂铭唐问。 看着好久不见的妹妹,实在是喜欢。 不想回去工作了。 不过徐国忠那个老东西,居然敢给他妹妹使绊子,真是找死! “欺负了。”颂凡歌委屈巴巴地回答。 她此刻扮演着喵星人的角色,冒着极有可能被薅秃的危险,一动不动地站着,反正从小习惯了。 那就是该死了。 颂铭唐嘴角勾着笑,心里却掠过无数个把徐国忠搞得生不如死但是却不违法的方法。 “哥哥给你报仇。” “二哥最帅二哥最威武。” 颂凡歌高兴地又抱住颂铭唐的手臂。 但是……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颂凡歌莫名其妙地回眸,接着瞳孔一震。 “怎么了?”颂铭唐问她。 “没什么,大概被风吹了吧哈哈。”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颂凡歌是干笑着说出来的,脸上的笑那叫一个僵硬。 因为,权薄沧此刻正倚着墙壁,抱着双臂,眸子冷冷地盯着她,偏偏嘴角还挂着丝丝笑意。 那就更恐怖了! 她刚刚做什么了?出轨了?绿他了? 没吧…… 颂铭唐当然看见权薄沧了,他的手手还在颂凡歌脑袋上,宠溺地撸着自家妹妹,朝着权薄沧的方向就是一个挑衅的眼神。 “七七,二哥不在这段时间,还有没有其他人欺负你?比如,姓权的某些人。” “没有。” 这回颂凡歌赶紧摇头。 别看颂铭舟他们对权薄沧左一个沧哥右一个沧哥的,那是因为他们和颂凡歌年龄相差不不大,心比较大。 但是她前四个哥哥就不一样了…… 颂凡歌想起那四个哥哥第一次听到她要结婚的时候,啧啧啧,场面血腥。 权薄沧看着一直搁在颂凡歌头上的那只手,本来觉得那是颂铭唐,他好歹要让着点。 但是几秒钟后,他觉得这边的空气不太好,站直身体松了松领带,他朝颂凡歌走去。 “宝贝,老公接你下班了。” 权薄沧走过去,站在颂凡歌身边,长臂揽住她肩膀。 ……顺带隔开两兄妹。 “哟,权家那小子,不知道喊人啊?”颂铭唐脸上笑得温和,但说的话跟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就是这头猪,拱了他家的小白菜。 还是唯一的小白菜。 权薄沧将颂凡歌搂在怀里,也不管她是不是在悄悄挣扎,加紧了力道,闻言嗤笑一声。 “这不是七七的二哥嘛,我跟七七是夫妻,您当然是我的二哥,二哥好!” 权薄沧怀里搂着颂凡歌,笑得一脸邪魅。 颂铭唐本来想揶揄权薄沧几句,但是他这句话一出来,他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颂凡歌见两人气氛不对,就想着缓和一下。 “二哥,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陪我和阿沧去吃饭吧。” 颂铭唐前面部分听得如沐春风,听到最后一句,直接表演了瞬间变脸。 “阿沧?”这是什么鬼畜称呼。 难听死了! 两人之间的气压好像越来越低了。 颂凡歌左看右看,呵呵干笑,“那,老公?” 不然真的没有别的称呼了。 颂铭唐这一听,脸都气黑了,合着他还没开始收拾权薄沧,就被自家妹妹在背后捅了一刀? 颂铭唐顿时觉得有点疼。 偏偏权薄沧还不忘添油加醋,“欠欠说得对,二哥跟我们夫妻吃饭,一家人嘛,多培养培养感情。” 谁特么要跟你培养感情了! 颂铭唐咬着后牙槽,“暂时没空。”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 这个权薄沧,真是回回都能气死人,爷爷怎么就给七七选了这样一个男人。 不对,爷爷怎么就给七七选了个男人! “阿沧,二哥被你气着了。”颂凡歌不满地看向权薄沧。 权薄沧瞬间一愣,“有吗?我说二哥怎么就走了呢,原来是我不小心说错话了。” “……” 颂凡歌被他气笑了。 大的四兄弟对权薄沧都不满意,准确地说,只要是她的老公,他们都不满意。 今天不管是谁,颂铭唐都会闷闷地离开的。 却不想,本来离开的颂铭唐,这会儿又倒了回来。 颂铭唐在权薄沧的眼皮子地下,揉了揉颂凡歌的头,“哥哥是有任务在身,不能陪七七吃饭,七七乖。” 他本来是要走的,但是怕七七误会他真的生气了,还是觉得回来解释一下。 第110章 欠欠,去医院做什么 颂铭唐说完之后,耳机里又传来上级的声音,忍不住使劲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再瞪一眼旁边可恶的男人,这才转身离开。 颂凡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噗嗤笑出声来。 颂家的孩子两极分化严重啊,小的几个见了权薄沧跟小鬼见阎王似的,脾气要多好有多好。 第128页 大的几个,一看见就是一通火气,恨不得把权薄沧给扒了似的。 难道这就是……年龄压制? “笑什么?” 权薄沧把她被颂铭唐揉乱的头发捋好,将女孩抱进怀里,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让他心情愉悦。 “看见我被你哥欺负,你这么开心,嗯?” 颂凡歌纤细的腰被他双手揽住,她脑袋抵在他胸口,“我哪有开心……我哥欺负你了?” 她震惊地看他,难道不是二哥被他给气得冒烟吗? 这狗男人要不要脸。 权薄沧嗅着她的发丝,“他吼我了,欠欠。” “……” 他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委屈。 要不是刚刚她亲眼看到二哥都快气死了,她真要好好安慰安慰他了。 会议厅的人很快就要出来了,颂凡歌不想在人多的地方搂搂抱抱,拉着权薄沧往楼下走。 上了车,颂凡歌问他,“你这时候不是该在SQ嘛,怎么来这里了?” “上班无聊,过来看看你。”权薄沧说得风轻云淡。 他在颂氏也有些股份,知道她今天要向颂氏内部展示业绩,怕她被欺负了,所以跑过来看看。 没想到今天这女孩真让他刮目相看。 好像……越来越喜欢了。 颂凡歌嘴角勾了勾,看向他,忽然靠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权薄沧眸色深了深,嘴边浮起笑意,“这么想我?” “谢谢老公。”颂凡歌搂着他脖子。 听到这话,权薄沧扬了扬眉,指腹摩裟着她细嫩的耳朵,“看见我了?” 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最后一排。” 虽然会议厅很大,但她视线扫过去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尽管他当时戴着口罩。 虽然今天发生的一切早在她计划之中,但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心里莫名多了许多安全感。 她知道他一直守着她,随时准备给她撑腰。 她的脸很小,他大掌抚上去,小小的脸蛋在他的手中,触感光滑娇嫩。 “欠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什么?” 权薄沧放开她,给她系上安全带后启动车子,他矫健有力的手臂握着方向盘,“我在想,你今天在台上,真特么诱人。” “……” 颂凡歌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机自顾自地玩起来。 权薄沧偏头看她,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虽然他每次乱说话的时候她都会气鼓鼓的,但她生气的样子,更加可爱。 想到今天她在台上被徐国忠质疑,权薄沧按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 徐国忠几次站起来质疑颂凡歌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冲过去揍他一顿。 要不是看她很镇静,他知道她肯定另有打算的话,他才不会管这是不是严肃的会议,今天那人绝对死得很惨。 “在前面医院停一下吧。”颂凡歌征求似的看他。 权薄沧愣了愣,片刻后问:“去医院做什么?” 苏鸢已经出院了,她也没有要看望的病人。 “欠欠,你不舒服?”说话间,权薄沧已经停下车,手背抵在她额头。 颂凡歌见他这郑重其事的模样,笑了起来,拿掉他的手,“是医院对面,有家很好吃的粥店,我想买两份回去。” “你给我买?”权薄沧抓住重点。 “当然。” 难道还能给她自己一个人买? “那我要吃两份。”权薄沧眉目间尽是笑意。 颂凡歌不明白他这种突然的愉悦是为什么,想了半天每个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 两人在粥店打包带回去,回了庄园吃了饭。 夜色浓重。 洗漱完毕,颂凡歌躺在床上玩手机,权薄沧还在浴室洗澡。 她敷着面膜,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不时咯咯笑几声。 结束了考核就是好,她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就不去集团上班了,这种成天往一个地方跑的日子可真难受。 权薄沧洗完澡出来,眸子瞥见在床上玩手机的颂凡歌。 她前段时间被颂家的考核弄得没什么时间去玩,回来也很少玩手机,他好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盯着手机笑了。 他倚靠着浴室门框,视线定格在她身上。 颂凡歌一抬眸就看到权薄沧正看着自己,他刚洗完澡,腰间只堪堪系了条浴巾,腰间腹肌排列有致。 他走过来,腿部的肌肉线条流畅,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颂凡歌看得有些呆。 他靠坐在床头,将她拉到自己怀里,顺着她的视线看她的手机,“很好看?” 不就是电影嘛,他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错,随便找的。”颂凡歌按了暂停,“快完了,你要看吗?要看的话我们从头开始看。” 他身上带着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是她喜欢的味道。 权薄沧又开始玩弄她的头发,发丝在他手指间缠绕,不时拿到鼻尖闻闻。 “还有多少时间看完?” “还有十分钟吧。”她喜欢二倍速看电影,“怎么了?” “没什么。” 权薄沧觉得只是玩头发不太尽心,于是将她一把抱到自己腿上,“你先看,看完再说。” 十分钟,他还能忍住。 第129页 颂凡歌没有多想,坐在他腿上,脑袋靠着他胸口,看着电影的最后一段。 等到刚结局的时候,颂凡歌还没来得及感慨,忽地被人放倒。 权薄沧的身体紧接着压了上来。 “做什么?”颂凡歌连忙抵住他胸口,但他上身裸着,她也不太好推。 权薄沧垂眸看她,双手按住她肩膀,“你说呢?” 说完,他薄薄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最后脑袋埋在她项间。 颂凡歌忽然吃痛,这狗男人,居然咬她的肩膀! 他下巴推开她肩上的衣料,轻轻咬了一口,久久舍不得放开,任凭颂凡歌怎么推他,他都岿然不动。 渐渐的,他松开她,唇瓣在她锁骨上舔舐。 第111章 哟,这狗血的剧情 颂凡歌受不了他这种赤裸裸的引诱,颤抖着身体去将他推开。 “放过我吧。”颂凡歌可怜兮兮地看他,“会很累。” 她双手推他,权薄沧睨了一眼,果断将她碍事的两只手腕握住,放到她上方。 他压·制·着她,在她脸上落下无数个吻,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性感和引诱。 “不累,你不用动。” “……!!!!” 这是什么话! 颂凡歌脑子翁地一声,一只大手已经从她的浴袍钻了进来,他单手把住她一条腿,沿着纤细的腿往上。 “老公,我困了。”颂凡歌见硬的不行,果断来软的。 权薄沧果然停住了动作,大手停留在她大腿上,“看电影看困的?” 颂凡歌干笑,“算是吧。” 权薄沧低笑,大手继续向上。 颂凡歌感受到了一会儿哭的绝望感。 “不过……我有一个忙需要你帮,真的,阿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对不对。” “什么忙?” 这回他倒是认真地在听她说。 “就是,我爸想去环游世界,但我家没人愿意给他守住颂氏,我昨天风头太盛,他肯定会打我的主意。” “就这样?” “对,老公,情况紧急,我们好好想个办法,起来起来。” 颂凡歌见他不注意,立马挣脱他的铚锆,翻身起来就想跳下床。 却不想,她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被权薄沧捉住,一把给她拽回来压倒。 权薄沧按着她,笑意深深,“想逃?” “哪里的话,我怎么会逃呢。”颂凡歌一本正经,“这不是要想办法嘛,得坐起来讨论啊,对不对?” “是得做起来交流。”权薄沧唇角的弧度弯得诡异。 颂凡歌挣扎不了,权薄沧按住她,就跟按住一只乱动的猫咪似的。 颂凡歌长腿朝他踢去,被他握住,大手慢慢上滑,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不知所措。 “想知道办法是什么吗?”他的吻落下。 颂凡歌立马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见状,牙齿轻咬她粉嫩的唇,低低低笑,“怀个孕,他不就拿你没办法了嘛。” 颂凡歌睁大眼睛,权薄沧速度快到她来不及反应,就将她腰间的浴袍腰带解开。 她也只是穿着浴袍,腰间就是一条细细的腰带系着,被他一扯一拉,浴袍就敞开来。 没了浴袍的遮挡,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被暴露在他眼底下。 一双炽热的手钻进来,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 “欠欠,下次多吃点。” 权薄沧吻上她的腰,双手掐住,“我怕给你折了。” “别这样!”颂凡歌不习惯他那些花样的方式。 她双手去推他的肩膀。 权薄沧眸子眯了眯,下一秒,她双手就被刚刚的浴袍腰带给绑住。 权薄沧将她的手绑住,在她手指上轻咬一下,“乖,一会儿就放了你。” 因为双手被绑住,她的浴袍被脱下来,没有落到地上,只是掉在她手腕处。 权薄沧抱着她下了床,她后背抵着书桌,好在有他的手掌垫着,她没被磕到。 权薄沧嫌那浴袍跟着他们很碍事,大手一扯,浴袍便被撕成了几半。 颂凡歌不知道他说的一会儿是多久。 在浴室的时候,颂凡歌忍不住睡了过去。 再睁眼就是第二天早上。 颂凡歌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权薄沧,待摸到他下巴时,她嘴角泛起笑意,接着从他臂弯爬到他胸口趴着。 像一只猫咪趴在主人身上似的。 第二件事,就是下意识地打算下床去洗漱,然后去上班。 但是片刻后,她又想起她已经考核结束了,不用去集团了,眼睛一闭,打算再睡一会儿。 忽然又睁开,她想起昨晚某个不要脸的男人说给她想办法,然后出了个馊主意,最后还骗她说一会儿就好。 结果她哭了好久,这狗男人丝毫没有心疼,反而舔了她的泪珠后咬她! 想到这里,颂凡歌浑浑噩噩的脑子逐渐清醒,之后握起拳头,稳稳落在权薄沧胸口。 “又想谋杀我?”男人好看的眸子盯着她。 痛倒是不痛,就是有点挠人。 颂凡歌直接否认,“可能是起床气吧,女生都这样,起床就爱打人。” 权薄沧手臂绕过她薄薄的背部抱住她,手里握住她无骨的手指,“那你知道,男人早上起床爱做什么吗?” 第130页 颂凡歌一惊,立马从他身上弹起来,果断选择下床。 她站在床边,双手捂住胸口,警惕地看他,“别乱来啊。” 她现在全身疲软,可不能再被他折磨一番了。 权薄沧掀开被子朝她走来。 颂凡歌立马捂住眼睛,从手指缝里,依稀可以看见某高处。 男人的靠近让她一惊。 颂凡歌退一步,权薄沧就跟着进一步,直到她退到墙边,再也退不了。 他单手撑在她上方,身子微倾,讥笑,“躲什么,怕我吃了你?” 你不会吃了我,你会咬死我。 颂凡歌躲着他的靠近,忽然他全身都靠了过来,她双肩被人握住。 颂凡歌欲哭无泪,委屈巴巴地看他,“老公,这次我是真累了……” 然而,预想中被剥光的场面没有出现。 他只是在她额头吻了下,之后放开她就进了浴室。 “怎么,亲一口都不行了?”权薄沧手指捏了下她的脸。 谁知道他只是亲一下。 他刚刚那阵仗,搞得跟强抢民女似的。 颂凡歌低着头不看他,却一眼就看到他…… 权薄沧垂眸,轻哼一声,“我去洗澡,你再去睡会儿,乖。” 说完,又亲了她一下,才进了浴室。 他洗澡不喜欢把门关死,沥淅的水声很快传了出来。 颂凡歌听着水声,摸着他吻过的地方,脸颊有些发烫。 这男人,还勉强算个人嘛。 · 白露的戏份拍完了,提前回了家,颂业盛高兴得团团转,暂时没来让颂凡歌回集团。 徐国忠所有的罪证都被她交了上去,他的下场不会好。 颂凡歌清闲了两天,在庄园里面当咸鱼,一手美男,一手撸狗,日子好不惬意。 直到第三天,女佣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小夫人,不好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先喝口水。”颂凡歌淡淡地回她,娇嫩的手还在皮蛋的毛发上,享受着撸狗的时光。 女佣焦急不已,“小夫人,是许小姐找你。” “姓许的那么多,哪个许小姐?” “就是沧爷以前有婚约的那个!” 颂凡歌眸子一眯,眉毛微挑。 前未婚妻来找她? 哟,这狗血的剧情。 第112章 是情敌啊,要不要这么和谐 颂凡歌推开皮蛋,从飘窗上下来,拿起女佣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管它是什么前未婚妻还是前女友呢,她可不想去见。 不认识,懒得理。 “把这事儿告诉沧爷,就说他的前……那个姓许的小姐来了。” 颂凡歌咬了咬牙,发现这个前未婚妻,她是真说不出来。 虽然是娃娃亲,两家族出于联姻才定下的,但一想到曾经有个女人占着权薄沧未婚妻的位置,她就觉得不舒服。 “好的。” 女佣恭敬地回答,之后退了下去。 “等等。” 颂凡歌忽然叫住她,“我去见她。” 刚想着万一颂业盛再让她去集团她该怎么办呢,这不正好是个借口嘛。 打情敌,没时间。 说完,颂凡歌立马去衣帽间。 她挑了一身比较合适的衣服,在镜子前面照了好久,画了个淡妆,这才慢慢悠悠地下楼。 见情敌啊,得打扮好看点。 下了楼,却不见那位许小姐。 颂凡歌迟疑了下,站在楼梯口扫视一圈,问正在擦玻璃的一位女佣。 “家里来了一位姓许的小姐,在哪呢?” “今天还没有来客人。” 女佣认真地回答,“沧爷有吩咐,小夫人您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没有您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还有这回事? 颂凡歌回忆了下,好像从她进入这庄园的第一天开始,这条规矩就定下了。 权薄沧这是怕她一个人在家被欺负了? 颂凡歌勾了勾唇,脸上洋溢着笑容。 女佣看着颂凡歌笑的样子,不自觉红了双颊。 小夫人真的好漂亮,不愧是沧爷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人。 而且小夫人最近对他们这些女佣和保镖都特别好,前段时间还给她们带了明星的亲笔签名,她简直爱死她了。 “小夫人。” 女佣稍微抬了抬头,看见颂凡歌那张脸时,又低下头去。 “刚刚小舒匆匆忙忙出去了,估计是有人来了,他去处理了,您可以问问小舒。” 小舒前段时间是跟着颂凡歌跑工地的,颂凡歌的项目结束了,他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现在回到庄园,权薄沧暂时没有给他安排任务。 颂凡歌又慢慢悠悠地朝庄园大门口走去。 SQ庄园保镖众多,这里俨然是一个被完全保护的地方,绿植参天,落下大片的阴影。 颂凡歌走在树荫下,火热的太阳也晒不到她。 走到门口,她忽然见到一个可爱的身影。 小黎也见到了她,微笑着朝她挥手,“七小姐,是我!” 小黎被保镖拦在门外,见到颂凡歌来,有了她的授意,保镖才允许小黎进来。 “你不准靠近小夫人。” 小舒立马挡住小黎。 小黎气鼓鼓地看他,双手叉腰,“七小姐已经说了,允许我进去,你是不是聋了?” 第131页 小黎现在一点都不想理小舒。 刚刚她来找七小姐,他就面无表情地挡着她,让他给七小姐说一声他也不听。 “好了小舒,你干嘛挡住小黎?”颂凡歌让小舒让开。 小舒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 小黎大摇大摆地绕过小舒,朝颂凡歌张开双手,一把将她抱住,“七小姐,好想你啊。” “我跟你说,这个小舒太烦了。” 小黎气鼓鼓地告状,小嘴巴拉巴拉的,“他居然让我去树荫下等,都不愿意给我开门,可恶。” “不怪他,权薄沧下令了不让别人进来。” 颂凡歌不习惯跟人拥抱,放开小黎后,伸手去拿她头上的一片落叶。 “他也是奉命办事,对了,你来干什么?” “来找你玩啊。”小黎眨巴眨巴眼睛,“我在这里都没有朋友。” 颂凡歌眸子微眯,“你姓什么?” “我姓许啊。” 颂凡歌握住落叶的手指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给她拿下来。 “你是权薄沧的前未婚妻?” 靠,要不要这么玩她。 颂业盛给她派来保护她的医生,居然是权薄沧的未婚妻? “是我吗?” 小黎指着自己,“不是我吧!” “……” 这是怎么回事? 颂凡歌将信将疑地将小黎进入庄园,她吩咐女佣给小黎倒了杯水,之后坐在小黎对面。 小黎这时候也觉得有些尴尬,“七小姐,我真不知道我曾经跟沧爷有婚约。”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小舒就在一旁站着。 他看着小黎这模样,实在是很生气。 都说了不让她进来,她还来,肯定是来找沧爷的! 他可还记得,上次在餐厅,小黎一见了沧爷就开始犯花痴。 庸俗的女人,就知道喜欢沧爷的好皮囊! “给你定的婚约,你能不知道你的未婚夫是谁?”颂凡歌有些咂舌。 就算不爱,但要说不知道对方是谁,这也太扯了。 小黎握着女佣递来的咖啡杯,哈哈一笑,“我没在许家长大,只是个私生女而已,我都成年了才接我回去。” “……” 颂凡歌愣了愣,“对不起啊,我没有攻击你的意思。” 小黎跟颂凡歌差不多大小,她才刚满二十。 “没事儿,反正我也不在乎。” 小黎笑得没心没肺。 “我是跟着我妈妈长大的,许家和权家定的婚约,许希才是许家唯一的女儿,本来应该是她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居然说让我嫁过去。” 就是因为这样,许家才让她回去。 小黎的脑袋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也懒得想。 “先吃点东西吧。” 颂凡歌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小黎看起来没有恶意,偏偏这人还是她刚刚一直打算去大干一场的“情敌”。 颂凡歌垂眸看了看自己特意穿的衣裳,还有化的精致的妆容…… 小黎看着就是个很单纯的人,笑起来的时候有些憨。 小舒在一旁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小黎开心地咬了一口糕点,“很好吃!”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颂凡歌立马将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喜欢你就多吃点。” “谢谢七小姐。” 小黎乐呵呵地吃着,忽然噎了一下,赶紧喝了口咖啡。 两人聊了一会儿,小黎见天色不早了就打算回去。 “这里太难进了。” 小黎忍不住抱怨,“七小姐,我下次想你的话,就在外面约你吧。” SQ庄园可真是名不虚传,保镖每个都长得凶神恶煞的,冷酷无情。 尤其是那个叫小舒的。 还来? 颂凡歌送走小黎后扯了扯笑容,她们是情敌啊,要不要这样和谐?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可是准备去收拾那个叫许小姐的前未婚妻的! 颂凡歌靠坐在沙发上,有些怀疑人生。 第113章 欠欠,你生气了 小黎前脚刚走,小舒后脚就跟了出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黎疑惑地看着身后离她不远不近的男人。 小舒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瞥了小黎一眼,“怕你搞破坏。” “我搞破坏?” 小黎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庄园这么多人,你看看这周围,多少女佣和保镖,这么多双眼睛,我敢搞什么破坏!” 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连七小姐都没说什么,他居然这样防贼一样的防她! 小黎冷冷地瞪了小舒一眼,立马加快脚步。 但小舒比她高了很多,她加快脚步,他也立马加快。 小黎停下,他也跟着停下。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小黎转过身来,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在工地的时候就跟她作对,对她不冷不热的,现在居然这么防她。 真当她是贼了! 小舒停住脚步,看着真生气了的小黎,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脸色有些僵硬。 小舒冷着脸,无论小黎说什么,他脸上都没有表情。 “反正你不许打沧爷的主意。” 第132页 “我打沧爷的主意?”小黎冷笑,“我去抢一个有妇之夫,你觉得我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是不是!” 虽然沧爷是完美地长在她的审美上,但她也没必要去抢一个已经有家室的人吧。 何况沧爷对七小姐那么好。 小舒冷漠的表情下有些动容,“那你来庄园做什么?” “关你屁事!”小黎瞪了他一眼,蹬着脚离开。 小舒被吼了一通,站在原地不动弹,忽然挠了挠后脑勺,大高个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女人真难伺候。 小夫人以前是这样,小黎也是这样。 半个小时之前,权薄沧坐在办公室,听着手下的报告。 “沧爷,就是这样的,您曾经的那位联姻对象到了庄园,已经被小夫人请进去了。” “小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小夫人跟许小姐聊了很久,许小姐吃了很多东西才离开。” 闻言,权薄沧手上的笔差点掉下去,他眯了眯眼,“她就让那女人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下属连连低头,“是,是的,小夫人还……还笑了。” 笑了。 好样的,欠欠。 权薄沧站起来,长腿迈开走出办公室。 跟情敌聊得这么来,合着这是不在乎他了。 下属看着要离开的沧爷,赶紧叫住他,“沧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权薄沧心里只想着颂凡歌居然和情敌乐呵呵地相处,就觉得她不在乎他了。 得回去收拾她一顿。 下属抹了把额头的汗,“那个许小姐,就是小夫人的助理,小黎。” “……” 权薄沧脚步顿住,向来不可一世的脸上有了变化。 槽! 权薄沧一路开车回了庄园。 颂凡歌给颂业盛打了通电话,询问小黎的背景。 “你说那个小黎啊,她是国际上很知名的外科医生,你别看她年纪小,但很专业的,我怕你受伤,就给你找了来。” 颂业盛的语气颇有些骄傲,他当时可是在一众名医里面找的,花了很多功夫才从国外把这个小黎签下来。 “爸,那你知不知道她的背景?” 颂业盛回答:“普通单亲家庭,没有不良记录,怎么,你觉得她有问题?” “没谁,我觉得她挺好的。”颂凡歌可不想让颂业盛担心。 又笑着跟颂业盛又聊了几句,颂凡歌才挂断电话。 抬眸,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权薄沧。 “怎么,开始调查你的情敌了?” 权薄沧讥笑,“准备怎么做,是不是心里特别不平衡,很想找个人揍一顿?” “我为什么要揍她?” 权薄沧手臂搭在她肩上,“她当时占了你的位置,差点就嫁给我了。” 权薄沧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了些。 事实上,他取消婚约的时候,他和小黎根本就没见过面。 他下巴抵住她脑袋,嗅了嗅她带着清香的发丝,“欠欠,差一点我就娶她了。” “哦。”颂凡歌回了他一句,之后又垂眸看手机。 “就这样?”权薄沧嘴角抽了抽。 “我还能哪样啊?”颂凡歌终于抬眸看他。 “这么些天,我都跟小黎说了好多话,同坐一辆车一起吃过饭,沧爷您不是都知道么?” 颂凡歌说完就别开视线。 靠。 他就知道她肯定生气了。 “生气了?”他掰过她下巴。 “不敢。”颂凡歌推开他的手臂就走,“我饿了,下去吃点饭。”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她回眸,就撞上了他深深的眼眸。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大手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双臂环抱住她。 “不听我说完就走?” “饿了,不想听。” 颂凡歌躲避他的靠近,再度想走。 小黎有没有恶意她暂时不清楚,但是权薄沧早就知道小黎是曾经跟他有婚约的人。 “沧爷看着我跟你前未婚妻说说笑笑的时候,心里特别高兴吧?”颂凡歌语气有些冷。 权薄沧抿了抿唇,抱住她的双手有些无措。 顿了顿,他道:“我没见过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曾经跟我有过婚约。” 颂凡歌不想听,这个时候就想离他远远的。 偏偏他双手抱得很紧,就是不让她离开他的腿。 “权许两家联姻,是在两家孩子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定下的,许家只有一个小姐,叫许希,我见过她,但是我不喜欢她。” 颂凡歌还是不想听,就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权薄沧不放开,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后来公布联姻人的时候,我发现联姻的人并不是许希,而是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就是小黎。 “我不关心。” 颂凡歌就是觉得很委屈。 一想到她刚刚卯足了劲儿去打情敌,结果对方是她一起嬉笑打闹的女孩。 偏偏权薄沧知道这一切。 “你必须关心。”权薄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但那时候我已经爱上你了,我取消了联姻,所以我根本没有见过她。” 第133页 “就这些?”颂凡歌看着他。 权薄沧点头,“事情就是这样,是我疏忽了,小黎是岳父派来的人,我就没有调查。” 小黎是颂业盛亲自挑选的人,他觉得肯定不会出错。 颂凡歌冷笑一声,推开他的手从他腿上挣脱,闷着脸不看他。 权薄沧突然失去了她的温度,有些眷恋,想去拉她却被她躲开。 “还生气?” 第114章 果然,女人就是莫名其妙 权薄沧跟着站起来,双手把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她那委屈的小模样,他实在是喜欢得紧。 一时没忍住,他忽然低头,含住那果冻似的唇瓣。 颂凡歌惊得睁大了眼睛。 我还在生气啊,你要不要这么急不可耐! 颂凡歌眼神一厉,抬起脚,猛地一脚踩在权薄沧的鞋上,手肘猛地撞向他胸脯将人别开,之后拽起一旁的凳子。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没想到男人丝毫没有躲闪,就那样站在原地,即使她拽起凳子,他也只是勾了勾嘴角。 凳子在距离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只有十公分时,颂凡歌收了手。 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权薄沧舔了舔后牙槽,“舍不得?” “闭嘴,离我十米远。” 颂凡歌将凳子放下,抱着双臂,气鼓鼓地坐下。 他竟然真的后退了十米,后背抵着窗,双手随意地举着,样子痞极了,“这距离够吗,不够我只能跳窗了。” 颂凡歌淡淡地瞥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无聊。” 肚子开始咕咕咕叫唤,颂凡歌起身下楼去吃饭,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瞥了眼权薄沧。 “以后不准跟我一起吃饭,也不准跟我睡一张床。” “那不行。” 权薄沧想都没想就拒绝,“我看还是跳窗算了。” 不跟她在一起,那还不如杀了他。 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几天莫名地想吃饭,颂凡歌这时候也不想跟他争了。 丢下句,“你觉得你有得选吗?” 之后快步下了楼。 厨师早就已经做好饭菜,颂凡歌下去吩咐上菜,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得美美的。 颂凡歌满肚子的委屈,一边吃饭一边叹气。 她越是叹气,食欲就莫名其妙地越好。 见状,一旁的伺候女佣吓得头都不敢抬。 沧爷和小夫人这才好了几天啊,又开始闹了。 瞧给小夫人气的,都多吃两碗饭了。 颂凡歌满口咀嚼着,也不管自己想不想吃,反正就想多吃点。 小舒远远地看见颂凡歌一个人坐在那里,狼吞虎咽没个样子,内心觉得莫名其妙。 果然,女人都难伺候。 “沧爷。” 小舒看见权薄沧下来,恭敬地问候。 权薄沧已经下了楼,朝用餐区走去,长腿一迈坐到颂凡歌旁边的椅子上。 “再加副碗筷。”他吩咐佣人。 颂凡歌眸子瞥见他,将碗里剩余的一点饭吃干净,放下碗筷,“我吃好了,先去洗漱。” 她刚想站起来,就被权薄沧拉住手腕。 “吃好了,那就陪我吃。” 权薄沧扣住她的小手,按在她腿上不让她动弹。 他力气很大,但也只是圈住的手,没弄疼她。 “我要去散步。”颂凡歌试图挣脱他铁一般的手掌,奈何他就跟个手铐似的,她的手怎么也脱不出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专注着吃饭,但是左手一直没松开过她。 颂凡歌生着闷气,也不去看他。 女佣恨不得将头低到鞋尖上。 完了完了,沧爷怎么又惹小夫人生气了! 这下好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以后小夫人又要作妖了,他们又要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这庄园里哪一件东西不是价值连城,还记得小夫人砸家那挥金如土的豪迈,小女佣想想就觉得心疼。 还有沧爷那个暴脾气,要是没有小夫人在身边安抚,这庄园就是地狱啊! 女佣心里抖得厉害。 偏偏当事的两个人却一句话都没有,一个偏着头,一个默默地吃饭,全程无言。 这就更显得诡异了! 不止是女佣。 此刻,厨师们要么拿起锅铲开始炒菜,要么就躲在墙角研究菜谱,还有的赶紧去洗菜,反正就不让自己闲下来。 生怕外面那姑奶奶一会儿发飙,沧爷把脾气发到他们头上。 一时间偌大的屋子里静谧无声,只有权薄沧的筷子偶尔碰到盘子,发出一点点声响。 突然,颂凡歌站了起来。 女佣吓得一激灵,赶紧后退几步。 但想象中砸家的画面没有出现,颂凡歌默默地迈开脚步,往楼上走。 权薄沧吃完饭,也跟着上去。 “……” 就这么走了? 女佣往厨房那边看一眼 只见厨房门框……摞了一串儿厨师的头,跟糖葫芦似的,有的拿着锅铲有的那个香葱…… 两只大眼珠子随着那两人的移动而转悠,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 直到颂凡歌跟权薄沧消失在楼梯口,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楼上。 第134页 进了卧室,颂凡歌突然被他拉进怀里。 天色渐暗,屋里没开灯,光线昏暗,他炽热的怀抱将她围住,“欠欠,你生气了。” “没有,我就想静静。”颂凡歌也不去推他,脚尖在地上摩擦。 真的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权薄沧没说话。 “那我先去洗澡了。”颂凡歌说完真的去了浴室。 她在浴缸里泡了很久,差点在里面睡着。 做了个梦。 梦回前世,她又忽然惊醒。 她摸了摸脸颊,有些恍惚,过了许久,才慢慢从前世的惊骇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要作妖呢? 权薄沧是爱她的,这就够了。 她生气不理他,他得多伤心。 颂凡歌愣了愣,赶紧抓起浴缸里的泡泡敷在手臂上,快速揉搓洗干净。 好像想通了一件事以后,就会觉得,之前的情绪其实不怎么恰当。 就像现在,她只要坚信权薄沧是爱她的,信他的话,就能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小黎就是曾经跟他有婚约的人。 颂凡歌将头发都吹干了,这才走了出去。 却不见权薄沧的踪影。 “权薄沧?”颂凡歌诧异地喊了一声。 奇怪,这人跑哪里去了。 想到前世他在医院时落寞离开的模样,他不会在哪个地方买醉吧! 想到这种可能,颂凡歌心里大骇,快步跑出了卧室,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下男人的声音。 “把那个放过来,挑刺儿多点的。” “你们几个快点。” “手脚麻利点,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这熟悉的暴戾脾气。 颂凡歌疑惑地走下楼,正想叫他,却被楼下的景象吓得怔住。 第115章 他跪榴莲,简直是在惩罚她啊 “你在做什么?” 颂凡歌视线落到那一地的榴莲上面。 偌大的一楼大厅里,全部都放满了榴莲,大大小小的还在被保镖往里搬。 一股臭臭的味道传来,颂凡歌立马捂住口鼻,“快停下。” 一屋子榴莲,这味道可真要命啊。 权薄沧正在挨个挑榴莲,看见她的身影,立马走过来。 他给她戴上一个一个特制的口罩,“看看,你喜欢哪个?” “我不喜欢榴莲。” 戴上口罩后,颂凡歌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不是给你吃的。” 权薄沧随手捡起一个握在手里,像抛篮球似的在手里轻抛,“这不是认错嘛,我拿点诚意出来。” 榴莲带着尖锐的刺儿落到他手掌,也不见他皱一下眉。 “好了,我不生气。” 颂凡歌试图去将那个榴莲拿开,却猝不及防地被砸了一下。 “嘶。” “是不是很疼?”权薄沧慌了一下,立马握住她的手。 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吹,清凉的冷风让她觉得很舒服。 “这又不是尖刺,不疼。”颂凡歌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越来越不忍心。 她只是伸手过去被蹭了下,榴莲大部分都是砸在他手上的。 权薄沧依旧没有放开她,她的手本身就娇嫩,榴莲的刺虽然不尖,但它有重量。 她的手伸过去的时候正好榴莲落下来,现在几个指尖都被砸红了。 颂凡歌看着他眼里的自责和疼惜,“真的,一点都不疼,指甲按在指腹还会留下印子呢,这个不算什么。” 权薄沧继续吹了吹,等到指尖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这才停住,“什么不算什么,你身上一点伤都不能有。” 哪怕是掉点皮,他都想弄死自己。 颂凡歌觉得,她有些后悔刚刚那么跟他耍脾气了,“上去吧,我不生气了,真的,其实也不是大事,我就是脾气太娇纵了。” “我给你惯着行不行?”权薄沧含笑问她。 “……” 我我我槽! 保镖们不比女佣和厨师那么胆小,刚刚特意竖起耳朵听了两人的对话。 合着沧爷这是舔狗哇! 而女佣和厨师的内心,那就简直乐开花了。 小夫人刚刚说不生气了,那就意味着她不会砸家了,沧爷也不会找他们麻烦了! 普天同庆! 颂凡歌拗不过权薄沧。 他最后自己挑了一个榴莲抱上了楼,他抱到洗手间冲洗了一遍,才抱到阳台去。 “你不会真要跪吧?” 颂凡歌蹲在阳台,手指戳了戳圆滚的榴莲,立马又缩了回来,那脸色就跟要跪榴莲的是自己似的。 倒是要跪的那个人一点也不惊慌,慢条斯理地喝了杯凉白开,之后又慢悠悠地走向阳台,扯了扯裤腿。 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膝盖触及榴莲尖刺的瞬间,颂凡歌闭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是算了吧。” 颂凡歌扯着他的袖子,“我真的不生气。” 没必要,实在是没必要。 这简直跟折磨她一样,看到她心里一颤一颤的。 权薄沧双腿跪在榴莲上,脊背挺直,这一对比,她就更加像被惩罚的那个人。 “心疼我?”他问。 废话。 她说了多少次这事儿算了,过去了,他还非要来跪。 第135页 阳台很大,朝向大海的方向。 夜色浓重,一轮明月高挂在黑空,周围洒落了许多星星,海面平静,点点光辉呼应着上空的明亮。 颂凡歌蹲得累了,就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看夜景。 阳台的设计很人性化,做了防蚊措施。 慢慢地,女孩的眼皮开始慢慢垂下,再猛地睁开,看一眼跪着的男人,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等。 她身子猫儿一样地团在单人沙发上,脑袋靠着沙发,小脸上眼皮又开始打架。 不能睡啊,颂凡歌深呼吸一口,正襟危坐。 权薄沧勾了勾唇,有些小暗喜。 跪榴莲的痛算什么,她刚知道跟丈夫的未婚妻共事这么久,那心的痛,比他这不知道痛了多少倍。 她真的很爱他,即使困得不行,也要等着自己。 不过……那个小黎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靠近谁不好,偏偏要靠近欠欠。 要是动机不纯,那真是……该死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颂凡歌揉了揉软软的小脸,她收不住困意,脑袋猛地朝地上砸去,脸蛋朝着地面的方向。 一双大手稳稳放在脸蛋之下。 权薄沧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皱了皱眉,跪久了,好像是有点疼。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女孩软软的靠在他胸口,很温暖很舒服。 大概是没到平时睡觉的点,颂凡歌没多久就醒了来。 她活动了下身体,盯眼一看,自己居然躺在权薄沧的怀里。 “跪好了?”她声音软绵绵的,很挠人。 权薄沧大手抚在她后背,“嗯,两个小时,消气了吗?” “我本来就不生气了。”她趴在他胸膛上,小声嘟囔。 权薄沧轻笑,手指穿梭在她秀丽的长发里,“我知道。” 他知道她不气了。 也知道是她自己劝说自己的结果。 可他不想她这样。 他不希望她的情绪要靠自己来消化,他希望她做她自己,生气就是生气,可以不顾一切地发小脾气,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 他的小公主,本该如此。 “欠欠是最好的女孩。”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颂凡歌这时候已经没有睡意了,舒展了下身体,从他怀里起来,“跪够了?那就进去吧。” 颂凡歌走进去,打了个呵欠,忽然被人一扑,差点没站稳,最后倒在落地窗上。 后背抵着落地窗,好在有他大手踮着,她没撞到。 “很晚了。”颂凡歌忍不住提醒他。 权薄沧灼热的气息打在她脖颈,“才十点。” “可我……”颂凡歌还没说完,脖子的皮肤开始发红,耳根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权薄沧的吻像初秋的雨落下,打在她身上,他含住她耳尖儿,声音磁性低沉,“还有一天。” “什么意思?” 他舔舐了下,“你家那碍事的亲戚。” “这样啊,那你抓紧,我赶时间。” 她太困了。 权薄沧轻笑,低头,牙齿咬住她的吊带裙的肩带,往旁边一扯,大·片·白皙·娇嫩的皮肤呈现在眼前。 他低头,舔舐上去。 “我尽量。”他低笑一声,咬了一口。 尽量的意思是,力求在一定范围内,达到最大限度。 颂凡歌明白这点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第116章 我们的孩子我会喜欢 一觉睡到大中午,颂凡歌起床后去泡了个澡,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腰酸背痛得厉害。 吃了东西觉得舒服了点,她才慢悠悠地,坐在二楼飘窗上看资料。 飘窗上铺着雪白的绒毛毯子,支着一张矮几,她后背靠着一个软软的小熊抱枕。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些数据,不久后跳出来一条消息,是某个公司的销售数据。 紧接着有一通电话打进来,颂凡歌点了蓝牙耳机接起来。 “QIQI在F国有着不可阻挡的发展趋势,不少企业想要跟我们合作,这边几个大家族,也抛出了橄榄枝。” 耳机里的声音比较公式化,没什么感情。 颂凡歌双眼盯着数据,手指偶尔滑动着鼠标,“看着办。M国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破釜沉舟项目?他们的方案很好,集团内部都很满意。” 颂凡歌在键盘上敲出一段数字发出去,声音有些淡然,“尽力配合他们,少问多做。” 挂断电话,颂凡歌去接了杯柠檬水,回来继续处理事务。 不巧,颂业盛的电话打了进来。 颂凡歌按了按眉骨,有些伤脑筋。 “七七啊,休息了几天,是不是觉得放松多了?” 颂业盛愉快的声音传来,这一听肯定是和白露在哪里度蜜月。 “爸爸找你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公司有些事务,而我又在岛上,你懂吧?” 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他指定是跟老妈去玩了。 “最近……” 颂凡歌眯了眯眼,觉得权薄沧那个提议还不错,于是顿了顿,嘴角勾着慵懒的笑。 “最近总是想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可能……” “什么,你怀孕了?” 白露一把抢过颂业盛手里的手机,关切地问着颂凡歌,“宝贝啊,你最近什么感觉啊,去医院检查了没有?” 第136页 又想吐又吃不好睡不好,这不就是怀孕的症状嘛! “七七,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害怕了宝贝?”白露焦急地说着,音调越来越高。 刺耳尖锐的声音随着电流传出来,颂凡歌眉梢一皱,赶紧从耳朵上取下来。 她将耳机稍微拿远了点,“妈,我没事,现在好好的在飘窗上躺着呢,很舒服。” 说起来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本来是骗骗颂业盛,让他不要打她的主意,结果让白露白白担心了一场。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孩子的事情可不能大意,要检查检查,知道吗?” 这端,白露和颂业盛在海道的沙滩上,两人坐在躺椅上,喝着椰汁观赏大海。 颂凡歌连忙答应下来。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颂凡歌拍了拍脑门,觉得权薄沧这个计划真是个馊主意。 恰巧,想着曹操呢,曹操正倚着墙面看她,一双眸子跟染了漆似的深邃。 “你……听到了多少?” 颂凡歌胆战心惊地问。 权薄沧抱着双臂倚着墙,身子斜斜的,一如既往地邪里邪气,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眼里有些掩盖不住的激动。 颂凡歌看着他走了过来,他身子微倾,双臂撑在飘窗她的两侧。 他深邃不见底的眉眼让颂凡歌不自觉地想逃。 “我们有孩子了?” 他问,语气里似乎带着丝丝激动。 那就是全部听到了。 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让颂凡歌实在是不敢去看,干笑一声。 “刚刚去洗手间,你讨厌的那亲戚……按时造访。” 权薄沧顿了顿,坐下来,背靠着软软的靠枕,将她搂在怀里,“给你捂。” 大手绕过她后背,撩开她宽松的衣服,覆上她平坦的细腰。 “你很喜欢小孩子吗?”颂凡歌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脯。 “孩子?不喜欢,闹腾。” 他掌心的温度传到她的细腰,另一只手给她按了按腰侧。 “那就好。” 正好她也不喜欢。 颂凡歌心里窃喜。 他垂眸看她,没错过她嘴角的弧度,“但我们的孩子,我喜欢。” 他们的孩子,一定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孩子。 漂亮的女娃娃,一定会像她一样惹人怜爱,皮肤跟她一样白嫩,眼睛跟她一样湿漉漉的,也很聪明,还会跟他撒娇。 儿子……暂时没有想过,反正肯定也不会差。 他说喜欢他们的孩子。 孩子。 颂凡歌垂眸,长长的睫毛唰一下遮住眼帘。 没多久又抬眸望他,嘴角舔了舔,微笑。 “我们的结婚证还是M国的,孩子等过段时间吧,好吗?” 她眨着眼睛问他,“我还小,还没二十呢。” 权薄沧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脑袋,语气一贯的宠溺,“听你的。” 颂凡歌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他在这件事情上也会特别霸道呢。 “阿沧真好!” 颂凡歌轻跳下飘窗,捧住他脑袋两侧,俯身兴奋地在他额头亲了下,“快去上班吧,我去遛遛皮蛋。” 她刚走,权薄沧的大手就握住了她手腕。 “今天有个会议,你给我搭配服装?”他指腹摩挲了下她手背。 “好。” 颂凡歌立马去衣帽间给他找衣服。 权薄沧跟在她身后,看她修长纤瘦的身影穿梭在一排排制作精良的衣服里。 偶尔她会踮起脚,拿起上衣和裤子比划,似乎在看搭不搭。 她的长发随意地披在后背,额前有些发丝掠过眉骨,绕到耳后别着。 权薄沧的视线跟着移过去,薄唇抿着,眼底情绪不明。 说到生孩子,她抖了一下。 欠欠……好像不太愿意生孩子。 “这套行吗?”颂凡歌举着一件深黑色西装,搭配了一条酒红色领带,光线底下,她的笑很柔美。 “很好看,我喜欢。”他语气柔和。 “等等,我再给你搭个男士胸针。” 颂凡歌将选出来的西装挂好,修长的双腿迈开。 权薄沧换上她选的衣服,颂凡歌给他理了理领带,眉眼间很满意。 “不想去上班。” 他忽然抱住她纤细的腰,垂眸看她,“欠欠,我喜欢呆在你身边。” 不生孩子也可以。 他只要她高兴。 “听话。” 颂凡歌仰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下。 “这就想打发我?” 权薄沧眯眼看她,忽然低头,再次含住她柔柔软软的唇瓣。 一个吻结束,两个人眼里柔得都快化了。 权薄沧走后,颂凡歌牵着皮蛋去庄园后面的山上玩耍,中午回了主楼,继续处理没完的事。 把圣罗斐那边的手稿发过去,交涉了一些细节。 快到下午,颂凡歌才勉强处理完前段时间堆积的事务。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门主,陆桥桥从新闻里看到徐国忠要被移送,她偷了救她的那户人家的车,估计有事要做。” 能有什么事做,陆桥桥这人睚眦必报,徐国忠当时捅了她一刀,她估计杀了徐国忠的心都有了。 颂凡歌冷冷地丢下几个字,“随她去。” 第137页 正好颂铭唐他们打探到徐国忠跟黑道有勾结,打算利用徐国忠把那部分势力全部扯出来。 陆桥桥这一去,说不定真有机会。 纤细的手指握住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良久,她狭长的眸子尾部泛着冷光。 皮肉之苦全部受了一遍,陆桥桥的债,就只剩她这一条命了。 第117章 全都结束了 夜深人静,晚风微凉。 森林空气有些闷,像一场暴雨来临的前兆。 颂凡歌穿着黑色特工制服上,暗红色点缀着,坐着高高的树枝,背靠着树干,嘴角叼着树叶,视线锁着前方的公路。 像个随时准备击杀的杀手。 下方不远处的公路上,押送徐国忠的车辆驶过。 没几秒的时间,乒乒乓乓地响起了枪击的声音,颂凡歌半眯着眼,神情闲散。 对方带的人很多,全部都带有枪支。 颂凡歌细眉微皱,这情况,对颂铭唐他们不妙啊。 颂铭唐枪口瞄准了对面的敌人,一枪打出去,对面的人倒在地上,可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子弹朝他袭来。 “什么情况!” 队友靠在一棵树后,“这个徐国忠真犯了巨大的事儿,那帮黑的拼死也要带他出去!” 颂铭唐刚硬的五官此刻泛着狠厉,鹰一样的眼睛死盯着对面。 “抓对面的老大,那才是祸害!” 徐国忠顶多算个走狗,这次的行动,主要是抓到那个跟踪了好久的地下黑势力的老大。 双方交战激烈。 从颂凡歌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押着徐国忠的车辆被黑道的人打开,紧接着,徐国忠被人拉了出来。 但警队这边的人不是吃素的,很快追了上去。 双方激战,慌乱间,徐国忠乘机逃走。 颂凡歌唇角微勾,徐国忠逃的方向,正是陆桥桥赶来的方向。 可真是……两只狗相遇了。 脚忽地一蹬树枝,颂凡歌从树上跳下来,一直黑色口罩戴上,她猛地冲向一个正打算攻击颂铭唐的人。 一个倩影闪过,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颂凡歌扼住了喉咙。 颂凡歌蒙着脸,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几乎能杀人于无形。 倏地,她掐住对方的手猛地收紧。 可到底是没杀他。 她将人打晕,身子往草丛里一滚,躁动的声音引起了黑帮的注意。 无数的子弹雨点一般地袭来,仿佛死神在身后追击一般。 可对面的攻击也让他们的位置暴露出来。 颂铭唐这边很快反应过来,所有人开始反击回去。 颂凡歌滚到石头后面,匍匐在地上,双眼冷厉地盯着刚刚子弹袭来的方向。 这些人,真够狡猾的,躲得挺好。 可惜这样的场面她见得多了。 一个都别想跑。 她换弹夹的速度超乎常人的快,一枚枚子弹打过去,全部击中对方的右胸。 “咱小队的人都去石头后面了?人多力量大?”队友看着边回击边惊叹。 大部分火力都被石头那边吸过去,他们这边,只需要根据敌人暴露出来的位置回击。 石头那边不仅吸引了火力,甚至反击回去,一击一个准。 这得藏了多少人在里面啊。 颂铭唐没理他,那里看着不像是很多人,甚至,很可能只有一个人躲在那里。 颂凡歌一枪一个,枪里的子弹用完了,她利落地摸着弹夹。 忽然,她愣了下。 没子弹了。 弹雨仍然大部分往她这边走,眯了眯眼,她扯住矮灌丛里较为坚硬细长的叶子。 对面,一个敌人瞄着颂凡歌的位置,忽然,一颗子弹落到她脚边。 她眸光一狠,瞄准那人的方向,叶子从她手里像长了眼睛似的飞出去。 轰然一声,藏于灌丛里的敌人吐血,滚了出来。 是枪伤。 是谁?! 估计是颂铭唐的队友。 颂凡歌见颂铭唐他们已经渐渐处于上风,便轻快地离开。 她赶到的时候,徐国忠和陆桥桥两人在车边争吵着。 颂凡歌找了个好位置,静静地看着两个垃圾撕咬。 徐国忠猛地将陆桥桥推倒,一脚踩在她身上。 “你以为我愿意认你这个侄女,你和你妈这些年,做了多少蠢事,还得我帮你们擦屁股!” 陆桥桥哪里肯就这样放过他,抽出藏在身上的刀,一刀捅进徐国忠的腿。 徐国忠痛苦地倒在地上,陆桥桥跌跌撞撞站起来,搬起旁边的石头,狠狠地砸向徐国忠。 徐国忠慌忙之中躲闪开,抽出腿上的刀,一刀朝陆桥桥捅去。 很是残忍的一幕,可颂凡歌只是淡淡地看着。 完全是两条疯狗在互咬。 天空渐渐飘起雨滴,暴雨估计要来了。 走的时候,互杀的两人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一个中年男人,一个白莲少女,你捅我一刀,我砸一石头。 仿佛在比谁死得更惨。 颂凡歌转身离开,忽然脚下撞到什么,她垂眸一看,竟然是一只小兔子。 一只黑黄色的兔子,这兔子倒是不怕人,匍匐着身子,在颂凡歌旁边蹲下。 活泼亲人,好像死去的蒂司啊。 第138页 颂凡歌眼眶微酸,蹲下身来抚了抚兔子的毛,它很乖,任由她抚着。 “不会再来了,是吗?” 权薄沧的落寞离去,家人散落天涯,颂家落败颂氏易主,皮蛋被剥皮炖汤,爸爸惨死妈妈被凌辱跳楼,她受尽折磨而死,权薄沧自杀…… 那些噩梦般的过往,统统都离她而去了。 “都不会发生了,对不对?” 小兔子不会说话,鼻子灵活地触动她的手心,小小的,很奇妙的感觉。 多奇幻的一幕啊。 小兔子一蹦一跳地离开,颂凡歌莫名地微笑着,竟然鬼使神差地挥了挥手。 小兔子停住,转身嗅了嗅旁边的青草,小脑袋歪着看她几眼,又慢慢地蹦着离开。 雨一滴两滴,滴落在芳香四溢的草地,带着初秋的清凉,周围一切都平静下来。 雨滴从她眼角滑落。 回到庄园。 颂凡歌回去之前已经换回衣服,回去的时候,权薄沧还没回卧室。 他有个国际会议,估计还在开会。 外面雷声轰隆隆的,惊雷在天边炸响。 没多久,权薄沧进入卧室,他走到床边,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下。 颂凡歌旁边陷下去一块,权薄沧的气息将她萦绕,他将人捞进怀里。 “权薄沧……”颂凡歌睁眼看他。 卧室里灯光昏暗,他的眼眸藏在黑暗里,“欠欠,下雨了。” “嗯。”她在他怀里轻哼。 他温热的大手敷上她细腰,赶走她腰上的寒凉,她身上的寒凉让他心里疼得厉害。 “很晚了,不用捂,快睡吧。”颂凡歌在他怀里拱了拱。 权薄沧没听,执意给她捂着,嗓音低沉,“不要受凉。” 他心疼。 真的心疼。 他身上体温比她高,颂凡歌贪念地往他身上拱,他呼吸平稳有力,另一只手给她拍背。 第118章 一个死人居然敢跟他抢欠欠 庄园里一夜静谧,一切仿佛与世无争。 森林里,却是一夜惊魂。 双方交战结束,跟徐国忠有勾结的黑帮被抓获。 同时,陆桥桥跟徐国忠的尸体被找到。 颂铭唐他们到的时候,陆桥桥正趴在地上,身上不知道被徐国忠捅了多少刀流了很大一滩鲜血,皮肤破烂,血腥味充斥着空气。 暴雨过后,她身上湿漉漉的,已经没有了生息。 徐国忠躺在离陆桥桥不远的地方,身上也是伤痕无数,脑袋被陆桥桥用石头砸伤,惨不忍睹。 徐国忠尚有气息,他是被送往医院救助,但伤得太重,没能下得了手术台。 刑警队的人当时都震惊了。 “什么仇什么怨呐,下手真狠!”一个队友啧啧啧几声。 颂铭唐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两个畜生,你说呢?” 都是欺负七七的人。 畜生不如。 两人下手那样残忍恶毒,简直不配做人,相互厮杀,结果谁也没落到好处。 “可不是嘛,简直就是比谁死得惨。” 队友唏嘘,“哦对了,我问了队里的哥几个,那天根本没人躲在石头后面,你说那天是谁在帮我们?” “不知道。”颂铭唐心情烦躁。 徐国忠虽然死了,但当年他拐走七七,让她受了那么多苦,回来的时候廋得不成样子。 一想到这里,颂铭唐就来气。 队友自顾自地摇头,“你还真别说,那人可真狠呐,下手一点都不带留余地的,跟练过似的,虽然没打死人,但都是打关键部位,人立马就爬不起来了。” 颂铭唐已经走出去好远,“磨蹭什么,回去写报告!” 最后,确认徐国忠跟陆桥桥脑死亡,两人皆参与洗钱,并于黑帮勾结,被没收了身前的全部财产。 初秋。 阴雨连绵的天,微风轻拂,卷走夏末一记尾热。 颂凡歌又去看了那少年。 少年坟头依旧是每天一捧鲜花,是她吩咐人来送的,墓地有定时打扫,很干净。 “当年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只会麻烦别人,什么都不会。” 颂凡歌倒一杯酒献上去,抱着双臂蹲在坟前,像跟人聊天似的。 少年的墓,用了最好的石头,上方却是一片空白。 “还好啊,这辈子我没让坏人得逞,我也没有乱来,手上没有沾血,他们所有人,都死于自己的恶毒与自私。” 她在其中充当着将两人拉到一个擂台的作用。 用一个恶人,去对付另一个恶人,双方厮杀。 颂凡歌指尖触碰到无字的碑,有些微凉,“可惜啊,你再也看不到了。” 凉风吹拂,掠过树叶,声音细细碎碎。 颂凡歌没说多久就离开了。 权薄沧在不远处等她。 “这就完了?”他长臂一揽将人勾进怀里。 两人顺着路往山下走,颂凡歌抬眸看他,忍不住笑,“你这语气怎么跟我背叛了你似的?” “有吗?” 权薄沧捏了捏她修长的手臂,“我怎么没听出来。” 虽然她这按时来看这什么少年的规矩,是挺让他烦闷的。 不过到底是个死人,这天还翻不了。 颂凡歌见他这样,小脸坏笑一声,“可是……那个少年,我其实挺喜欢……” 第139页 “你说什么!” 权薄沧停下来,黑漆漆的眸子看她。 她竟然说喜欢那个少年……那个混蛋! “是啊,他长得很帅,很高,很……” “很什么?”权薄沧眯着眼,眼底泛着微笑的光。 颂凡歌认怂地往他怀里钻,“长得一般,没有你帅,没有你高。” “这还差不多。”权薄沧惩罚似的摸着她脑袋。 要不是这里是墓园,跟她接吻委屈了她,他刚刚一定牢牢地堵住她这张小嘴。 权薄沧搂着颂凡歌继续往下。 他回头看了眼,那方小小的墓停在那里。 真特么烦闷! 一个死人居然敢跟他抢欠欠! 车子停在山脚,颂凡歌拉开车门准备上上去。 余光忽然瞥见的祁明朗。 祁明朗这会儿倒是穿着一身比较正规的西装,只是那一身的风流气息怎么都挡不住。 他靠着的车上,还有几个男男女女,像是接下来有什么派对。 祁明朗也看见了她,“哟,颂大小姐最近真是撞鬼了?还跟权薄沧在一起呢。” 祁明朗这段时间被他父亲派到国外去进修了,他对颂凡歌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刚重生的时候。 颂凡歌也没恼,砰一声关上车门,两条笔直的双腿站在权薄沧身边。 双臂抱着,“是撞鬼了,不然这大白天的,怎么会看见你这么帅的医生呢。” “你不是在骂我吧?”祁明朗黑着脸看她。 他这次去的进修地点是非洲,研究一个新的病症,他本身人就贪玩,出去晒黑了不少。 颂凡歌他那黑了一圈的模样,“没骂你,夸你呢。” 祁明朗总觉得这女孩嘴里没什么好话,偏头看权薄沧,“权薄沧,你女人骂我没?” 哪知权薄沧根本不看他,搂着颂凡歌就往车走,“她夸你,我作证。” “……” 祁明朗站在风里,看着两人卿卿我我地上车。 “喂,你俩还有没有良心,我等你们这么久,除了给我撒狗粮你们还会什么!” 真晦气,回国第一天就被俩恶煞按着头吃狗粮。 权薄沧关上副驾驶的车门,绕过车前走到驾驶位,拉着车门朝祁明朗挑眉。 槽! 权薄沧开着车远去,祁明朗气鼓鼓地站着路边。 “朗哥。”他的车里有朋友喊他。 “快上车啊,那边人都齐了,快快快,就等你,这次好玩,美女超多,给你接风啊。” 祁明朗的朋友很多,但多是一起疯玩的酒肉朋友。 江城各大游玩场所,party爱好者,只要说到玩,没有祁明朗不知道的地方。 颂凡歌坐在副驾驶,往后视镜看了眼,嗤笑,“祁明朗真的黑了好多。” 权薄沧双臂控制着方向盘,侧目看她,“有他老爹管着,估计这次在非洲吃了不少苦头。” 说起祁明朗的老爹,颂凡歌还有点印象。 那是个国际上很知名的人物,跟她的三伯一样,都是医学界的翘楚,门生不多,但想拜他为师的人数不胜数。 但祁老跟着权薄沧来了Z国,一直效忠SQ庄园。 祁明朗是祁老的老来子,平时很宠爱这个儿子,就是在医学上会严格一点,他觉得祁明朗有天赋。 “估计都晒脱皮了。”颂凡歌轻笑,“你看他脸上和手臂的差别,简直了。” 估计是穿的长袖,手臂没晒到,脸上跟包公似的。 说完这话,颂凡歌忽然感觉车里的气氛有些冷。 正好等绿灯,权薄沧身子朝她倾过来,漆黑的眸子染着若有若无的笑,“看别的男人这么仔细?” “说,你还看他哪儿了?”权薄沧伸手抬起她下巴,指腹摩裟,“欠欠?” “……” 草率了。 颂凡歌灿灿地低头,这会儿车子停着,保不准他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果然,颂凡歌一抬眸,就对上权薄沧那双鹰一般的眼睛,下一秒,她被人勾住后劲。 “呜……” 男人浓重的气息霸道地侵袭着她的四周。 一个吻结束,颂凡歌低头捂着嘴巴,粉嫩的唇瓣有些疼,她恨很地看权薄沧。 狗男人咬她! 男人舔了舔嘴角,双臂搭上方向盘,启动车子。 第119章 小黎……到底想干嘛呢 与此同时,江城中心一处较为偏远的地带,楼房拥挤,电线在楼房之间混乱地搭着。 破旧的房间被整理出来,里面摆放着许多台电脑,两个男人坐在电脑前。 啪地一声。 颂铭舟敲完最后一个按键,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滑向后面男人那里,他双手枕在后颈,偏头看他。 “你舟哥帅吧?” 男人狭长的眸子盯着电脑屏幕,修长白润的指头敲打着屏幕,薄唇微勾,“不怎么样。” “什么不怎么样?” 颂铭舟眉头微挑,单手搭在男人肩膀,“保守点说,明年这个时候,你哥我一定能成为Z国游戏界的这个。” 颂铭舟比了个大拇指,脸上透着一股不可磨灭的自信。 男人五指依旧敲打着键盘,冷酷的模样跟颂铭舟完全是两个极端。 敲完这一段,他才一把打掉颂铭舟搭在他肩上的手,丝毫不见手软。 第140页 颂铭舟痛得皱眉,“杀你哥,丧尽天良。” “这么喜欢当人哥哥。” 男人手里手指轻点着桌面,眉目间思虑一会儿,手指停住,侧目,“果然,人最缺什么,就喜欢找补什么。” 颂铭舟冷嗤笑,动了动手腕,正打算跟他大干一场。 出去吃饭的几个人回来了。 “舟哥,凫爷,给你们带了饭。” 戴着眼镜的男人将打包的饭递过来。 颂铭舟见了食物,鼻子动了动,将包装袋打开,双眼放光,“不错,眼镜弟弟果然知道你哥喜欢吃什么。” 被叫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谁让你们这么辛苦呢。” “对了,舟哥,QIQI真答应给我们投资了?” 眼镜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当时只是随便投了一份策划案,都不抱希望的,我们难道真被馅饼砸中啦?” 颂铭舟狼吞虎咽,猛地一记敲在眼镜的脑门,嘴里大口咀嚼几下。 “瞎说说些什么鬼话,你舟哥我人格魅力大,QIQI的人看中了我的皮囊,不过你们放心,我肯定誓死不从,是吧,凫爷?”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被叫凫爷的男人吃饭看起来比颂铭舟斯文了很多,但眉眼间总是敛着一股狠劲儿,嗓音淡淡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颂铭舟啪一下将一次性筷子扣在桌上,倒是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吃饭呢,这么欠揍?” 被叫眼镜的男人看着两个大佬的日常斗嘴,很知趣地没有插话。 这两人都是不好惹的主。 队里的人大多都是高中同学,这个项目是舟哥和凫爷提出的,他们是主力军,眼镜负责这里的财务。 “我觉得,要不我们给QIQI写一封感谢信吧。”眼镜提了个很合适的意见。 可惜那两位爷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跟玩儿命似的。 还好没砸到电脑。 眼镜视线从电脑上移回来,摇头,叹了口气。 觉得这动不动就打架的两人实在是不可靠,于是打开电脑,写了封信发送到QIQI公邮。 · 权薄沧将颂凡歌送回去,之后出去了。 颂凡歌依旧用电脑处理事务,有时候累了,就画设计图解压。 忽然弹出来一条消息,颂凡歌拿起手机来看,是一封转载的邮件。 【QIQI,您好,我谨代表我们破釜沉舟全体队员,感谢……】 颂凡歌修长白皙的食指轻点手机侧边,眯了眯眼,红唇微微勾起。 颂铭舟的团队能走向国际不是没有原因的。 有绝对的技术大佬,脑子灵活,还有像这样脚踏实地永远心怀感恩的人。 前世,她也是帮颂铭舟拉了第一笔资金,颂铭舟也凭本事将破釜沉舟项目发展起来。 那个时候他们的感情都还很好。 只是后来颂铭舟看不惯陆桥桥,想尽办法想整她,陆桥桥三天两头地哭泣,颂凡歌护着她,心疼得不行。 后来她想了办法,组织了一场世界级比赛,其他国际上的团队公然挑衅颂铭舟的团队。 不得已,颂铭舟亲自带队参赛。 颂铭舟虽然看着不着调,但脑子特别灵活,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这是颂凡歌想要支走他的手笔。 他走,其他哥哥也被颂凡歌以各种理由支走。 她本是想让颂铭舟出去冷静冷静,但没想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颂凡歌眼眸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覆盖了眼里的情绪。 这一世,她不会让家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了。 颂铭舟想称霸电竞圈,她就在身后推他一把。 想了想,颂凡歌指尖在手机屏幕敲打。 女佣这时候慌乱地跑来。 颂凡歌抬眸,就见女佣一脸急切。 “小夫人,许小姐来了。” 这个小黎…… 颂凡歌捏了捏眉心,“打发了,态度好点。” 她本来就是薄凉的性子,除了对家人和爱人,不想跟其他人有什么瓜葛。 也不想交什么朋友。 庄园外。 小黎低着头,看着脚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连衣裙,双手背在身后。 忽然有人走近,她微愣,转过身,抬头扬着笑,“七小姐,我今天……怎么是你!” 小黎的表情前后大变。 小舒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跟旁边的保镖穿得差不多,“我工作。” 他言简意赅。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小黎刚刚说七小姐的时候,脸上是很高兴的,看见他就冷了下来。 都是人,差别那么大。 女人果然很奇怪。 小黎蹬了蹬脚,看向他身后,眼神有些落寞。 “七小姐呢?”小黎问他。 “小夫人说,不见。”小舒冷漠地看她一眼,觉得这女人真难缠。 都说了沧爷不喜欢她,还一次次上赶着来找。 小黎气鼓鼓地瞪着小舒,“我才不信。” “不信就算了。” 小黎又往庄园里望了望,心想着小舒估计也没那个胆子冒充颂凡歌的话,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算了,那你把七小姐的电话给我吧。”小黎伸手,“下次我找她,就打电话。” 这庄园太森严了,每次来都很费劲。 第141页 “没有。”小舒木着脸。 他还真没有小夫人的私人电话。 沧爷不给。 小黎白了小舒一眼,“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 小舒被莫名其妙地吼了一顿,有些懵,他视线盯着小黎离开的路上,心里搞不懂小黎的心思。 虽然是跟沧爷解除了婚约,但她跟小夫人也没好到那种地步吧,三天两头来找。 小黎……到底想干嘛呢? “小舒哥,你有没有认认真真传话啊。” 刚才的小女佣赶紧跑过来,“小夫人说的是态度好点,我怎么看见许小姐翻白眼了?” “认真传了。”小舒冷冷地回答,从女佣身边绕过去。 女佣有些发愣,这小舒,刚刚莫名其妙地抢了她传话的任务,紧接着又把人给气跑了。 怪不得大家都说小舒嘴巴笨,啧啧啧,可不是嘛。 第120章 这是讨论她男人呢 颂凡歌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前世的仇人解决了,她也没陷在前世的情绪里,定时给颂家打电话,及时处理公务。 外面飘着小雨,白露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刚洗了个澡,毛巾在头发上搓了下就丢到一边,去拿搁在桌上的手机。 “七七啊,有没有想妈妈?哎哟,妈妈想死七七宝贝了,颂铭舟最近有没有欺负你啊?薄沧呢,他最近对你怎么样?对了,妈妈给你空运了些鱼虾,是昨天我们无聊了亲自捞的,看看喜不喜欢。” 白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她向来是这样,说话劈里啪啦一通问。 颂凡歌慢条斯理地坐下,她记性好,一个个问题回答她。 “那就好。你去看鸢鸢了吗?听她说她要回去了。” 白露跟苏鸢电话联系得很频繁,知道她的动向。 “我知道,我会去送她的。” 母女的电话左右不过那些事,白露喜欢聊电影电视,颂凡歌就陪着她聊。 一个小时以后,白露挂了电话。 颂凡歌这才想起头发没吹,这会儿都干得差不多了。 蹙了蹙眉,赶紧去喝了杯热水。 没吹头发这件事她可不敢让权薄沧知道,他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样训她呢。 苏鸢坐私人飞机离开,从颂家的机场起飞。 临走前,苏鸢约了颂凡歌一起吃饭。 约的地点在江城一家高档餐厅,环境优良,独立包间,菜品也不错。 颂凡歌自己开的车,也没怎么打扮,她本就是长相逆天的那一挂,不施粉黛也照样是人群中的焦点。 顶着服务员和路人的目光,颂凡歌推开苏鸢定的包厢。 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里面,气质温和的女人。 “过来坐。” 整个包间装横精美大气,有轻柔的音乐流淌。 屋子里没有服务员,但不止苏鸢一人 ,还有一些她自己带的女佣。 颂凡歌不太了解苏鸢的家底,但听白露说,苏家是国外的大家族,出身名门。 出门带女佣是家常便饭。 医院护理得好,上次额头的伤没在她皮肤上留下痕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想吃什么,自己点。”苏鸢温柔地看着颂凡歌。 颂凡歌随意将包递给女佣,“听您的,我不挑。” 两人聊了一会儿,饭菜很快上桌。 颂凡歌习惯了别人点菜,可苏鸢到底是没有权薄沧那样了解她口味,点的菜虽然味道也不错,但不是颂凡歌喜欢的。 苏鸢看出她没什么食欲,笑了笑,让人再去点。 “不用了妈,这些都不错。” 苏鸢挺疼她的,只是不了解她的口味。 说起来也奇怪,颂凡歌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喜欢吃什么,一般都是等到了嘴边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等下次有空了问问权薄沧他怎么了解她口味的。 苏鸢没听,执意让女佣去点,偏头对颂凡歌笑笑,“女孩子不要委屈了自己。” “嗯,我知道的。”颂凡歌轻咬了一口鱿鱼丝。 她本身就不是个受得了委屈的人。 苏鸢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 吃了一会儿,新的菜品又上来了,这回看颂凡歌挑一个菜的次数多了些,苏鸢知道她应该是比较喜欢那道菜的。 默默记了下来。 “七七,你跟阿沧,有没有商量过什么时候要孩子?”苏鸢有些好奇地问。 颂凡歌微愣。 “偶尔提过,但我还小,还想过几年。” 权薄沧听她的意见,但她不想太早要孩子。 “都可以,按你们的想法办。” 小两口的感情是最重要的。 顿了顿,苏鸢抿了抿唇,眼里有些犹豫,“要是真怀了的话,先跟我联系,暂时不要告诉你们父亲。” 一般对颂业盛都是叫爸爸,叫父亲的,指的是权薄沧的父亲。 似乎是怕颂凡歌误会,苏鸢又补充道:“你放心,我没其他的意思,也不会伤害你。” 苏鸢的确不会伤害她。 只是颂凡歌不太明白苏鸢的意思,细眉微皱,“我能知道原因吗?” 她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但总感觉这里面不太正常。 苏鸢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嘴角牵了个笑容,看不清她弧度里掩盖着的意思。 第142页 她微微示意,旁边的女佣便撤了她身前的碗筷,给她换了西餐。 苏鸢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动作优,“权家事务很多,他很忙,这些事务我来处理比较好,我也比他一个大男人细心,你说呢?” “嗯。”颂凡歌轻轻回了句。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只是苏鸢的借口而已,只不过苏鸢不愿意说,她也没追着问。 说起来,对于权薄沧的父亲,她没什么印象。 权家在M国,只手遮天的地位,除了苏鸢和白露是闺中好友之外,权家和颂家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关系。 颂凡歌小时候只堪堪见过苏鸢几面,也只不过是问个好,更别提权家那位手腕强硬的男人。 甚至结婚的时候,她也没见这位权家掌权人。 听说是个狠角色。 仿佛是个云端的人物。 颂凡歌咬了一口排骨,就听苏鸢感慨一声。 “你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 “当初要是生个女儿,估计也跟你一样,讨人喜欢。” 这还是苏鸢第一次说她想要个女儿。 颂凡歌将排骨放下,搁下筷子,轻轻擦拭了嘴角,语气难得的认真。 “阿沧能力强手腕硬,SQ能做到如今的地位,他没有依靠任何其他力量,母亲,他只是不善于沟通,他心肠很软的,你多了解他,或许你会发现,他跟女儿一样贴心。” 她总觉得,她看到的权薄沧,跟苏鸢看到的权薄沧不太一样。 那在苏鸢他们眼里,权薄沧是个什么样的人? 忽然想到权薄沧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他从小要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颂家没有权家那样严格的训练继承人标准,颂凡歌也不了解甚至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苏鸢对这个儿子的手腕很清楚。 手腕不是一般的强,脾气冲,为人狠辣,M国的那些黑的白的,被他收拾了不少,老的都忌惮他三分,更别提那些年轻一辈。 就连他父亲,上一代M国霸主的存在,都对这个儿子的锋芒避让了几分。 虽然Z国这边对权薄沧依旧是谈其色变,恭恭敬敬。 但苏鸢清楚,到了Z国,权薄沧收敛不止一点半点。 “他跟你说了些吧?他过去的事。”苏鸢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你看我的眼神,跟以前不太一样。” 虽然还跟以前一样,仿佛没什么变化,但没有以前的亲切感了,或许连颂凡歌本人都没注意。 因为这是本能。 想想也是,权薄沧那么爱她,只要她问,他又怎么会瞒着她。 知道权薄沧那样的遭遇,任何一个爱他的女人都不可能有什么好态度。 第121章 你说,她打了你 颂凡歌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关于权薄沧的过去。 “知道一些。”她笑了笑,没隐瞒,顿了顿,道:“我对您没有别的想法,您别多想。” 所有人都有权力去指责苏鸢,唯独她没有。 论起伤害权薄沧,她排第二,实在是想不出谁能排第一了。 她想弥补权薄沧,可苏鸢又何尝不是呢。 “他肯定没跟你说完。” 苏鸢自顾自地切了块牛排,优雅地吃着,但嘴里却没什么味道,味同嚼蜡。 要是颂凡歌知道全部,她绝不可能跟她这样心平气和地吃饭,更别提说说笑笑。 颂凡歌诧异地看她,眼底有震惊。 苏鸢笑了笑,拿公筷夹了刚刚颂凡歌夹的次数最多的排骨,动作优雅地放到她盘子里,嘴边的笑容带着与生俱来的富贵气息。 “十几年的经历,哪是三两句能讲清楚的。” 吃完饭,颂凡歌陪着苏鸢去了趟美容院。 江城顶级美容院,会员制,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里面大多是服务员,来来往往的忙碌着,客人倒没几个,但一出手,花的钱就跟写串数字一样,毫不心疼。 苏鸢选了两个比较项目在做。 颂凡歌不喜欢这些,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大多是苏鸢在说,她认真在听。 去了趟洗手间,她低头,白皙娇嫩的手在温水下冲洗。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许希,我跟你不一样。”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哟,不过是个私生女而已,哪来的底气这么跟我们说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来Z国做什么,别费劲了,沧爷看不上你的,他是我们希姐的!” 她没进去上厕所,这声音是从厕所传出来的。 颂凡歌不是喜欢听墙角的人,不喜欢吹手,她扯了纸巾擦干净水渍,转身欲走。 “沧爷”两个字落到她耳朵里。 沧爷是他们希什么姐的?呵。 她挑了挑眉。 这是讨论她男人呢。 “随你们怎么想,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着就恶心。” 这声音听着像小黎。 “你听着恶心,怎么不说你的行为恶心呢,小黎是吧,不知道你家有没有镜子,照照你的样子,觊觎沧爷,你觉得你配吗?” “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想那些你不该想的!” 小黎怒目圆睁地瞪着,但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白了对方一眼,拉开门就往外走。 第143页 却在开门的一瞬间怔住。 洗手间装潢偏金粉色,墙面光亮,高挑修长的女孩依靠在墙面,手指随意地把玩着手机,十指纤细白润。 眉眼垂着,发丝掠过眉骨别到耳后,睫毛刷下,脸蛋线条流畅,过度自然。 “七小姐……” 小黎愣了下,下意识地环视周围。 这里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出入,应该隔音很好吧,七小姐靠的地方有些远,应该没听到吧…… 小黎定了定神,面带微笑,“七小姐,来这里做什么?喜欢美容吗?我们下次可以一起来。” “等人。” 颂凡歌算是礼貌地回了小黎。 接着视线越过她,落到她身后的两个女人身上,眼神挺随意,语气也是,“哪个,是希姐?” 她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随意,但总让人觉得她不好惹。 眉眼间总是有种挑衅的意味。 看着狂。 “你谁啊你!” 穿着华丽的女人瞪了颂凡歌一眼,双手环抱着,下巴微抬。 “居然不认识希姐,Z国也不是小国,怎么还有你这么没眼力见的女人!” 小黎气冲冲地看着说话的女人,“宋妍妍,你别过分!” 被唤作宋妍妍的女人应该就是刚刚和小黎争吵的女人。 听着挺刺耳的。 烦。 颂凡歌看过去,眼尾敛着些随意,模样倦怠,“哦,谁啊?你,又是谁?” 她这语气,松松散散的,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种语气放到打架的场面上,那是一说完话双方就要干起来的。 宋妍妍被气得不轻,高跟鞋狠狠地蹬地,“你!” “妍妍,别说了。”宋妍妍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女人这时候开了口。 宋妍妍退回去,没再接着嚷嚷。 这人看着比较儒雅,身上不像宋妍妍那样珠光宝气,语气温和,不过下巴倒是抬得一样高。 “这位小姐,我朋友无意与你争吵,还望你多多平息怒火,毕竟吵起来对大家都不好,你说是吧。” 颂凡歌视线扫过那女人,“你这意思是我错了?” “也行,错了就错了,不过我这人不太讲道理,既然你愿意当和事佬老好人,那就替你朋友道个歉吧,我勉强不追究。” 女人脸上表情微愣,随即轻笑,“小姐,我是许希。” “哦,所以呢?”颂凡歌纤细的手指玩弄着手机,好看的眉眼透着一股子邪,“道歉吧,我赶时间。” 许希无疑是长得好看的,但是此刻脸上有些泛白。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着的,许希这个名字说出去谁都要让她三分,眼前这女人居然让她道歉。 她捏了捏手指,指尖微凉。 宋妍妍见许希被下了面子,此刻恨不得扒了颂凡歌的皮向许希讨好。 许家,大家族,宋家不算小,但也只能仰望许希。 这个女人居然敢这样对她。 宋妍妍冷笑一声,朝颂凡歌那边走了两步。 颂凡歌靠着墙面,模样慵懒,有些邪气,更多的是权力和富贵养出来的超凡脱俗。 一看就不是常人。 可跟许希比起来,算个屁啊。 “愣着干什么!”宋妍妍瞪着颂凡歌,伸手去推颂凡歌的肩膀,“道歉!” 咔擦—— 手还未触及到她,宋妍妍就传出一声惨叫。 “你干什么!” 苏鸢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颂凡歌下意识地回头,脸上没什么情绪。 宋妍妍立马痛苦地看着苏鸢,“夫人,请您帮我做主,这女人打我。” 宋妍妍是认识苏鸢的,权家夫人,手上权力高到吓人,想嫁给权薄沧的女人数不胜数,想尽办法讨好这个苏鸢。 还没说完,宋妍妍就感受到了一道冷光。 苏鸢过来后打量了颂凡歌一番,“受伤没有?” “没事。”颂凡歌回答,语气没之前那么嚣张。 苏鸢这才看向宋妍妍,“你说,她打你。” 第122章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消失 苏鸢是大家闺秀,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气质摆在那里,仿佛永远不会发怒,温温柔柔的。 颂凡歌下手也是狠,宋妍妍虽然手没断,但不知道她怎么弄的,特别疼,稍微一动就痛。 宋妍妍脸色不好看,见到苏鸢,她可不能放弃这次跟她较好的机会。 她还没说话,苏鸢就先开了口,“她怎么打你了?打哪了?” 宋妍妍有些懵,不是说苏鸢这个人很难接近,许多想要接近讨好她来博得权薄沧喜爱的女孩都知难而退了,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妍妍,快道歉。” 许希在她身后拉了她一把。 宋妍妍这时候哪里听得进去,一想到马上可以借机跟苏鸢认识,二话不说开始哭。 “伯母,我们是从M国来的,昨天才刚到,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个女人不仅嘲笑我,还骂我,你看,这是她打的。” 宋妍妍扬起被颂凡歌扭过的那只手腕。 这话简直是添油加醋地污蔑。 小黎气呼呼地站出来,“宋妍妍,你那张臭嘴少污蔑七小姐,是你先挑衅的!” 小黎跟权薄沧的婚约,只是递了个小黎的名字上去,她都没见过权薄沧,就被权薄沧给解除婚约了。 第144页 她不是许家长大的小姐,但知道许希身边的一些所谓的闺蜜的德行。 这个宋妍妍,根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做过不少坏事。 苏鸢眼眸微眯,“宋家?我知道了。” 宋妍妍不懂苏鸢什么意思。 苏鸢只是微微笑着,当着宋妍妍的面,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她虽然已为人母,但声音听起来十分好听。 “宋家,昨天来的Z国,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查了,告诫她全家族。” M国多是家族形式存在的家族和集团,利益捆绑在一起。 宋妍妍听着苏鸢打电话的内容,吓得脸色大变。 “伯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是这个女人,她打我!” 宋妍妍有苦说不出,明明是她挨打了,凭什么苏鸢要帮着那个女人。 还要去查她家。 全M国的家族,就没有一个敢跟权家叫板的。 苏鸢挂了电话,将手机递给旁边跟着的女佣,头颅微抬但不显傲慢,轻笑一声,“就凭她是颂凡歌。” 颂凡歌? 这下不仅是宋妍妍,就连她身边一直站着的许希,都微微顿了下身子。 权薄沧的婚礼很盛大,M国所有人都知道权薄沧的妻子叫颂凡歌。 他们来之前就查过颂凡歌的资料,但很奇怪,除了那些世人都知道的,其他的半点都没查出来。 M国没有一点关于她的消息,甚至他们派人来Z国查探,也是一无所获,就连私家侦探都没能弄到她的资料。 除了是首富的女儿,除了权薄沧的妻子,其他私人消息一无所获。 宋家即便是个小家族,但那些生存之道宋妍妍摸得很清楚,本来只觉得那女孩只不过是个平凡人,所以才想欺压她一把。 “颂……颂小姐。” 宋妍妍白着一张脸,脑子飞快转动,这下甚至连手腕的疼痛都忘了,当即给颂凡歌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颂凡歌。” 颂凡歌好看的眉眼掀起,眼尾挑着些意味不明的笑,“听不见呢。” 什么叫不知道她是颂凡歌? 她若不是颂凡歌,今天还不知道被她欺压成什么样。 “对不起!” 宋妍妍吓得立马九十度弯腰,抖动着身体,胆战心惊地朝颂凡歌鞠躬,声调拔高了好几个度。 这声音实在是洪亮,也亏宋妍妍豁的出去。 “我不打算原谅你。” 颂凡歌的笑容在宋妍妍弯腰的那一刻荡漾开。 谁规定说对不起就一定要回答没关系了。 若不是不想当着苏鸢的面打人,今天她别想好好的走出这个美容院。 不过看在苏鸢明天就要回去,她不想让苏鸢放心不下,所以她刚刚动手的时候,没下狠手。 不过力度也不小,宋妍妍也确实疼,额头还冒出了冷汗。 宋妍妍脸色惨白惨白的,求助地看着许希。 许希刚想说什么,就见苏鸢温和一笑。 “我这儿媳妇还小,小姐你也应该年龄不大,你们还都是孩子,都不懂事,这件事我会找宋家一起商讨解决办法。” 苏鸢没打算在颂凡歌面前实行M国那一套森严的等级处理方法,只让宋妍妍道了歉。 至于到底怎么解决,她回国后自有打算。 这话,仿佛就是两个学校的孩子玩闹,家长想办法解决似的。 她语气轻松,但落到宋妍妍耳朵里,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让堂堂权家夫人去找宋家商讨孩子间玩闹的事? 这不就是直接要宋家给个说法吗!!! “夫人……” 宋妍妍惊恐地看着苏鸢,“求您……” 苏鸢莞尔一笑,笑得温温柔柔的,打断了宋妍妍想要求饶的话,“七七,去院长那拿一套我订的护肤品,别拿错了。” 颂凡歌刚转身,小黎立马跟了上去,“七小姐,我知道院长在哪里,我带你去。” 等到颂凡歌彻底走远,苏鸢这才露出冷漠的面容。 “宋妍妍?”苏鸢轻笑,她看人的时候自带一种威严的目光,“你不错啊,谁都敢欺负!” 宋妍妍怕极了,甚至不敢抬头看苏鸢,“伯母……夫人……我,” 许希见着这状况,微微叹息。 “伯母,妍妍确实年纪小,我代她跟您道歉,我们来Z国会多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让妍妍跟小夫人道歉,您看行吗?” 许希不是温柔的性子,比较干练,说起话来条理清晰。 许希微笑,“刚刚夫人没有当着小夫人的面发火,我猜小夫人应该是个文弱的姑娘,妍妍开罪了她,按着她能接受的方式来道歉,不是更好吗?” “确实不错。”苏鸢默默地看了许希两眼。 这个许希,权老爷子和她丈夫都很看重,当年是想让她和权薄沧联姻的。 “不过嘛。”苏鸢转了话锋,“该告诫的,还是要告诫的。” 这宋家,她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许希,我不管你们来Z国做什么,其他怎么看你我也没兴趣,但是你们别动她,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消失。”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眼前的两人都清楚,苏鸢并不是养尊处优的夫人,她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商界大佬。 手上不知道握着多少企业的命脉,还有不少势力。 第145页 M国没有Z国这样的法律,那里资本当道,她想让一个人消失,太简单了。 第123章 她跟我不一样 颂凡歌知道苏鸢就是想支开她,也没问原因,去找院长把苏鸢说的护肤品拿上。 小黎跟在身后,有些气愤,“七小姐,那个宋妍妍不是个好人,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颂凡歌觉得这话有些好笑,“我像是那么圣母的人吗?” 宋妍妍都骑到她头上了,她不打回去就是奇迹了,还能任由她再欺负一遍? “你不是圣母。”很肯定地回答,“可你是个好人。” 好人,是很善良的。 对一个杀手说,你是好人? 颂凡歌不是她疯了听错了,就是小黎傻了。 院长办公室到了,颂凡歌把着门把手,“我不是好人,也没有耐心。” 这里是院长办公室,私人美容院的院长,没有预约的话,一般人很难见到的。 “那我先回去了,回见。” 小黎转身走了几步,再转身,发现颂凡歌已经进去了,丝毫没有逗留。 挺潇洒的。 苏鸢的护肤品是一些药剂,美容专用的。 颂凡歌回来的时候,宋妍妍脸色还是那么苍白,默默地站在一旁,苏鸢温和地站着,许希也是,全程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好像她离开后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鸢示意女佣接过颂凡歌手上的东西。 介绍道:“这是颂凡歌,权薄沧的妻子,你们刚来Z国可能有些不熟悉,以后要是有找薄沧的地方,大可跟颂凡歌说。” 这话就是明摆着让她们不要打权薄沧的主意,人家正牌妻子在呢。 许希倒是脸上没什么异样,温和地伸出手,“颂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我是许希,以后请多关照。” 在苏鸢面前,颂凡歌也不会放肆到哪里去。 像模像样地握了个手。 直到苏鸢和颂凡歌离开,宋妍妍才勉强站定,哭泣地拉着许希的手。 苏鸢也没逗留,带着颂凡歌离开了。 宋妍妍害怕地拉紧许希的手。 “希姐,你一定要帮我,权老爷子那么看重你,你一定要帮我说说话。” 许希无奈地看她一眼,叹息,“我会帮你,但你以后也别招惹这个颂凡歌,惹不得。” 宋妍妍连连点头。 出了美容院,苏鸢先送颂凡歌回了SQ庄园。 “不进去吗?”颂凡歌问她。 想是想啊,但是她没脸。 “不了。”苏鸢摇了摇头。 脑袋靠着座椅,若有所思,“刚才那个许希,她是许家长女,本来应该是由她和薄沧联姻的,最后许家换成了小黎,具体原因不清楚。” 本来不想让这些事去烦颂凡歌的,但她要回国,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多告诉她一些那边人的信息,她见到了也不至于惊慌。 颂凡歌和M国那边没什么交集,对许希这个人也没有印象。 “我会小心的。”颂凡歌尽量不让苏鸢担心。 回到庄园的时候权薄沧还没回来,时间还早,颂凡歌带着皮蛋在庄园里遛了遛。 祁明朗刚回国,先是跟那些酒肉朋友到处疯了一场,整天在party里泡着,玩得过瘾了,这才懒洋洋地跟着权薄沧到处走。 两人刚踏进庄园不久,就看到了独自带着皮蛋遛的颂凡歌。 “啧。”祁明朗拇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女人最近真收敛了不少啊,没人看着呢还这么老实,不会是酝酿什么大招呢吧?” 祁明朗可太清楚颂凡歌之前那些为了离婚闹出来的事儿了。 这女人转性了? 祁明朗不太相信,他更相信颂凡歌在憋大招。 刚说完,他就感受到两道森寒无比的视线。 权薄沧寒眸瞥他一眼,视线落到远处跟一条大狗嬉戏的女孩身上。 “我女人你少管。”权薄沧冷眼看祁明朗,“收起你那些看俗人的眼光。” “是是是。” 祁明朗被权薄沧那一眼吓得后背冰凉,不过他一直都是跳脱的性子,双手枕在后颈往身后的柱子一靠,玩世不恭的模样。 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嘴巴不舒服,实在是想不通颂凡歌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乖巧。 “你说他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祁明朗眯着眼睛,“我看像。欸欸欸,开玩笑的,别当真。” 权薄沧收回视线,“祁明朗,少说颂凡歌的话,不然这Z国你不用来了,滚回去。” 祁明朗心里一万个卧槽,不就是说几句颂凡歌的话嘛,又不是坏话。 至于吗? 不过想想权薄沧那种狠厉的模样,他还是很自觉地收起了他那副不着调的模样。 “沧哥,我有句话一直没问你。” 权薄沧的警告不是开完雄安的,祁明朗难得一本正经问。 “说。” 祁明朗嗤笑,手指轻点几下,像是在思考,“这颂凡歌吧,认真来讲,那张脸确实是无敌了,但你不至于就败在她那张脸上了吧。” 除了那张脸,祁明朗是真的不知道颂凡歌还有什么优点。 别人不了解权薄沧,他可是对他知根知底。 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了,多凶残呐,对一个女人护成那样,想想都不可能。 第146页 脑子里忽然涌现出小姑娘歪头看他的模样。 权薄沧嘴角勾起不似他本性的温柔,“她挺好。” “就这一句?”这是什么答案,忽悠他呢吧? 权薄沧不满地盯他一眼。 “得。”祁明朗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投降,“你不说我不问,我闭嘴。” 权薄沧的书桌靠着窗,偏头一眼就能看到颂凡歌的身影。 安静了半分钟后。 “沧哥,你说颂凡歌到底什么魅力啊,你看上她家的钱了?不至于啊,SQ的钱还不够你造的!” 祁明朗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问题,不问出来又实在是憋得慌。 可真一问出来,对上权薄沧的眼睛,他又有些怂了。 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权薄沧勾了勾唇,“真想知道?” “那可不是。” 当年他知道权薄沧为了个女孩子决定不跟权家决裂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得跳起来了好吗! 当年权薄沧可是决定他和权家,只能存在一个的! 书房装横偏欧式复古风,红木书桌和书架,设施沉淀着悠远的历史气息。 祁明朗疑惑地看了权薄沧一眼,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震到了,“沧哥,你的事儿,难道真就这么算了?” “嗯。” 权薄沧脸上没什么情绪,眸子深如寒潭看不见底。 怕是吊儿郎当的祁明朗这会儿脸上全是惊愕,当初那个可是要血洗权家的人,现在居然这么心平气和地坐着说算了。 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深深的疑惑。 “还是因为颂凡歌?” “我想给她安稳的日子。” 权薄沧动了动手指,以前这只手,是喜欢拿烟的,后来戒了,“祁明朗,她跟我不一样。” 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污龊糜烂的烂沟渠。 天差地别。 第124章 沧爷让你们滚 颂凡歌向来是不服输的性子,皮蛋喜欢跑,她就喜欢逮着它使劲儿追。 一群女佣在一旁担忧地看她。 这要是摔了,沧爷估计能剥了他们。 祁明朗高大的身影往窗前站着,若有所思。 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握起屠刀的男人成了佛。 远处和一条狗赛跑的女人玩得欢愉。 “你这辈子,真中她的毒了。”祁明朗揶揄道。 权薄沧也在看窗外,脸上没什么情绪,倒是眼底有着肉眼可见的柔情。 小舒敲门进来,木着身体站定。 “沧爷,许希来了。” 许希这个人大家不算陌生,祁明朗也有些印象。 “许希来了跟权薄沧有什么关系?”祁明朗一副看戏的模样,“这个许希,当年我还以为她要跟你联姻呢,没想到后来蹦出来个小黎。” 权薄沧联姻的事情祁明朗知道一些。 小舒在说话这方面向来不讨好,也不会开玩笑,“她说她的朋友冒犯了小夫人,所以带她的朋友来道歉。” “来道歉?”祁明朗觉得好笑,“她朋友冒犯了颂凡歌,找颂凡歌道歉去啊,找权薄沧做什么。” “不知道。”小舒也不太懂。 女人可能就是这么麻烦吧。 难搞。 两人说话间,权薄沧已经关上了电脑,将文件丢在一旁,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做什么?”祁明朗抓了抓头发。 小舒摇头,“不知道。” “……” 祁明朗觉得这庄园里住的人都是奇葩。 颂凡歌今天穿的衣服合适,鞋子也是特别适合跑步的那种,几圈跑下来,她终于抓住了皮蛋的绳子。 将狗绳拉住,她才扶着树干,弓着腰大喘气。 余光瞥见权薄沧跑来的身影,颂凡歌本来觉得跑累了的错觉,直到听见脚步声,她才诧异地转眸。 “你怎么下……” 还没说完,她就被人勾进怀里,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气扑鼻而来。 “怎么了?”她问。 男人垂眸,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被欺负了?” 他声音带着磁性,属于男人的低沉。 颂凡歌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 他应该是知道今天在美容院发生的事情了。 “没有。” 宋妍妍今天虽然眼睛长在头顶,目中无人的,但想欺负她,这点功夫真的差远了。 “真的没有?” 权薄沧将她被风吹在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摩挲着她柔弱的耳朵,“欠欠,有我,别怕她。” 她当然不怕她。 不过权薄沧这么担心,她心底暖暖的,忽然有了些撒娇的想法。 “阿沧,你真好。” 颂凡歌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由衷地说他真好了。 好到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分开。 祁明朗下楼,正准备离开这个总是撒狗粮的庄园,猝不及防地又看见拥抱着的两人。 祁明朗下意识地捂上眼睛,“你们俩,这还有人在呢,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有点关爱之心!” 单身狗就不配好好生活吗? 这俩人是见不得他心情好吧! 女孩刚刚明明有踮脚吻他的意思,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打断了。 权薄沧偏过头,冷厉的眸子一眯,要是眼神能杀人,这时候祁明朗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第147页 祁明朗忽然觉得有时候说话不能太快。 比如现在。 好想跑。 “祁明朗。” 权薄沧一手牵过狗绳,一手揽着女孩,嘴角忽然勾了勾,眼尾带着丝丝痞,“祁老这么想让你多学点,你这就回来了,不太好吧。” “什么意思!”祁明朗暴跳如雷。 去非洲,老爸管着他,没有美女,没有party,没有欢乐! 权薄沧牵着女孩的手,头也不回地朝主楼走,“小舒,安排下去,祁老年纪大了,让祁明朗陪着他。” 小舒刚刚是跟祁明朗一起下来的,立马点头领命,“是,沧爷。” 祁明朗再也不想回到那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地方了,“权薄沧,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杀人诛心呐! 许希和宋妍妍在SQ庄园等了许久也没见到权薄沧。 “希姐,怎么还不见人呢。” 宋妍妍焦急地看着庄园的大门。 保镖不让她们靠近,所以她们的车离大门有些远。 SQ庄园设计很巧妙,从里面很多地方都能一眼看到门口,但是从外面除了那一扇大门外和参天树木外,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许希没她那么急脾气,她坐在保姆车的后座,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 “权薄沧不会来见我们的。” 她了解那个男人。 那不是个轻易能撬动的人。 “什么!” 宋妍妍脸色一白,不明白许希什么意思,“那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他不见我们的话,那我家不是死定了吗!” 宋妍妍瘫坐在皮椅上。 许希淡定地看她一眼,“妍妍,苏鸢是什么人,她想敲打敲打宋家,想要她改变主意,太难了。” “那我怎么办?”宋妍妍都想哭了。 “只是敲打,顶多就是这几年宋家不景气而已,不会破产,怕什么?”许希不以为然。 正是因为苏鸢只是敲打,让宋家一时没了出路,但是这样的话,宋家家族就不会放过宋妍妍了。 M国家族观念很重,家族被欺负了,他们干不过欺压者,就会集中对付那个让家族蒙羞的人。 宋妍妍一把握住许希的手,“希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宋家不会放过我的!” 宋妍妍大概明白苏鸢的意思了。 她要让宋家自己除掉宋妍妍这个害得宋家蒙难的人! 宋妍妍脸上苍白得厉害,双手不停地抖动。 许希放下咖啡杯,轻轻一笑,不着痕迹地将宋妍妍的手避开。 “你放心,你在Z国,只要你听我的话,宋家就伤害不了你。” 宋妍妍一想,也只能这样了。 宋家在M国就是个小家族,暂时管不了这边的事情。 只要她这段时间跟着许希,好好表现,有了许家做靠山,以后就算回去了,宋家也不会再追究她的过错了。 两人说话间,小舒不知何时面无表情地来到车外。 车窗落下来,小舒语气森冷,“沧爷让你们滚,不见。” 他把权薄沧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一遍。 说完,小舒头也没回地回到庄园。 第125章 咱们玩棋牌 宋妍妍听到这话,脸比刚刚更白了,身子不停地发抖。 许希比她淡定了不少,只是低头喝咖啡的时候,眼神有些冷。 两人的车很快离开SQ庄园,很昂贵的车,扬长而去。 高楼上,颂凡歌端着水杯,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热水。 腰上被人环住,权薄沧下巴抵着她肩膀,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还能看见离开的那辆车。 “真不用我?”权薄沧下巴蹭了蹭她肩膀。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可能就是洗衣剂的味道,但他很喜欢,能让人很快平静下来。 热水喝下去,让人胃里暖暖的,颂凡歌身上也跟着暖起来。 “不用。”她歪头,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正好我最近没事,解解闷。” “因为爱我?” 权薄沧深深地看着她,说话的时候好像还笑了一声。 “行,那你去战斗,反正你输了赢了我都是你的。” “……” “欠欠。”权薄沧忽然收紧了环住她细腰的手,大手改为敷上,“你家亲戚,好像走了。” 确实是走了,刚走。 “你还挺了解的。”颂凡歌试图推他的手。 “那当然。” 他双手缓缓往上移,鼻子嗅着她的清香,沉醉其中,“欠欠的事,我都很关心。” 他的手慢慢握住她的手,从手腕到手背,炙热的温度跟着他的手一路向上。 热水已经被她喝完了,空杯子被他拿走,放到身旁的书桌上。 紧接着,她也被放上去。 男人眸子跟鹰钩似的,紧紧盯着桌上的她,忽地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瓣。 一呼一吸间,他轻柔的呼吸慢慢变了味儿。 素了好几天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头恶狼。 这还是他的书房,颂凡歌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从天色昏暗持续到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之后,她眼里已经布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看着如同一朵初绽的玫瑰。 夜深人静时,她早已忘了刚刚求饶的惨景,好不容易等他结束,她二话不说,果断睡过去。 第148页 迷迷糊糊间,她能感觉到权薄沧抱着她回到卧室,给她洗干净。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权薄沧比她早醒来,撑着脑袋看她,“醒了?” 颂凡歌细长的手臂去捂他的眼睛。 “不准看。” “有什么不能看的?”权薄沧拿开她的手,握在手里,眼神赤裸裸的。 她什么地方他没见过,还……摸了。 不止一次。 颂凡歌也实在是没力气,被他抱在怀里,坐在洗漱台对面的台子上,拿着他递来的牙刷刷牙,两只雪白的脚丫垂着,摇摇晃晃。 吃了饭,她准备开车去颂家。 “我送你去。” 权薄沧拉住她,大手很温暖。 “还是我自己去吧。”颂凡歌迟疑了些。 从那天权薄沧的寥寥数语中,她能感觉到权家从小对权薄沧真的不好。 童年的经历真的会影响人的一生,她不希望权薄沧因为她,委屈自己去跟权家交好。 如果苏鸢真的有心弥补他,她希望是权薄沧最后甘愿的,而不是因为她。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舔了舔后牙槽,拉开车门让她上去,“送你去,我再去上班。” 苏鸢是今天的飞机,从颂家的机场飞。 路上车不算堵,一个半小时后,车子稳稳停在颂家庄园内。 “别担心我。”颂凡歌下了车,踮脚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开车回去。” “嗯。” 权薄沧逮着人,将吻加深后,放她离开。 苏鸢还没走,特意等着颂凡歌来。 白露也在旁边,还有颂铭清,作为颂家的小辈,他也在场。 “七七来了,快过来。” 苏鸢穿了一身白色的富贵装,戴着一顶女士礼帽,风格偏欧美。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也是些很平常的事,多是白露在叮嘱苏鸢,要她多跟她联系。 “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去M国抽死你!”白露不满地瞪了眼苏鸢。 苏鸢脾气比白露好得多,温温柔柔的,摸了下白露暴躁的脑袋,“好了,肯定跟你常联系。” “这还差不多。” 没多久,苏鸢就上了飞机。 直到飞机起飞的一刻,白露才忽然哭了出来,“死鸢鸢,回来几天就走!” “看什么看。”白露一边哭着,红着眼睛瞪颂凡歌和颂铭清,“两个小屁孩,不准说话!” 颂凡歌和颂铭清相视一眼,很知趣地没说话。 白露只是看着没心没肺,但特别重情义。 好不容易等白露不哭了,颂凡歌才慢悠悠地去车库开车。 颂铭清也正好要出去。 “去玩吗?”颂铭清挑眉,“七七,哥哥带你去玩,想不想去?” 颂凡歌已经打开车门,手扶着,闻言飞快地关上,转身进了颂铭清的车子。 她绑着安全带,饶有兴趣地问:“去哪玩?” 从小到大,论起玩,颂铭清的兴趣和颂凡歌的是最贴切的。 “江城新开了一家俱乐部。”颂铭清挑眉,脸上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很多帅哥!就比我差了一点点的那种。” “……” 车子已经启动,颂家的风景被远远地甩在身后,颂凡歌感觉这次上了贼船,“是你想去看美女吧。” 颂铭清虽然没有女朋友,为人也很正直,但……是个人都喜欢看帅哥美女。 颂铭清这种顶流也不例外。 颂凡歌有些纳闷,“六哥,你们圈里那么多女明星,你还没看腻啊?” 按理说都该审美疲劳了才对。 颂铭清开着车,偏头看颂凡歌一眼,摇头,“还真没有。” 忽然想到队友说的话,颂凡歌要是进圈子,光凭她那张脸就能稳坐一线。 颂铭清觉得很对,他的妹妹,可不是嘛。 “你笑什么?”颂凡歌觉得颂铭清这种笑很诡异。 傻乎乎的。 颂铭清说的俱乐部在江城郊区,修建得很大,占地极广。 一下车,颂铭清很自觉地戴起口罩和墨镜,顺带给颂凡歌一个。 “我又不是明星。”颂凡歌皱着眉头不想戴。 “戴着,别被拍到了,狗仔说你是我女朋友。” 那样权薄沧估计真能灭了他。 “麻烦。” 颂凡歌不情不愿地接过口罩戴着,跟着颂铭清进去。 俱乐部很大,器材先进,用的都是最高的货,一看就是江城权贵子弟才能消费的地方。 “想玩什么?” 颂凡歌视线扫过这一片区域,刚想说话,颂铭清就忽然兴奋地开口,“那个,咱们玩棋牌!” 第126章 吵死了 这个俱乐部很大,分为三层。 一楼大厅宽阔,是玩家最多的地方,各种玩乐都有,噪声嘈杂,也是最混杂的地方。 不过这里安保做得很好,不然颂铭清也不会带颂凡歌来这里。 颂凡歌跟在颂铭清身后,从人群穿过,两人直接走到牌桌处。 这里一共十张牌桌,每个牌桌上都有不同的编号,数字越高代表难度越大,每个桌牌都围了不少人。 颂铭清一向比较喜欢玩牌,先从第一轮玩起,兴致昂扬地拉着颂凡歌到处跑。 颂铭清牌技还不错,很快就玩到了第五轮。 第149页 五号桌比前面几桌都要热闹,声音此起彼伏。 “来来来,压上压上。” “我跟一个!” “靠,昊哥牛逼啊,来来,这是我们昊哥啊,大家认识一下,咱江城的牌神!” 五号桌的男人比较多,女人也有,但是都挤在了一起。 颂凡歌愣了愣,这次没跟着颂铭清一起挤进去,而是站在一旁等着颂铭清。 去挤也没关系,就是感觉权薄沧估计会收拾她。 颂铭清也不想让颂凡歌去挤,将身上的外套给颂凡歌拿着,“等着我,哥哥赢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都是些来玩的公子哥和小姐,吵吵闹闹的,颂凡歌抱着衣服坐下,低头玩手机。 这些场面她见过太多了,颂铭清从小就喜欢热闹的地方,她也跟着到处跑。 她现在只要静静地等着就行。 每次颂铭清赢了,就会把赢的钱全部给她买东西。 颂凡歌在思考一会儿去买什么。 “哟,小子,是你啊。” “这不是大明星颂铭清嘛,怎么,不是高高挂起的清高模样嘛,怎么跑来玩牌啊。” “原来是大明星啊,瞧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被不少大佬潜规则过吧,听说不少大佬喜欢玩男人,啧啧啧。” 人群忽然吵嚷起来。 和之前的吵闹不一样,这次大多是嘲讽和嬉笑,甚至有些硬物敲打的声音。 颂凡歌收起手机往人群看去,只见颂铭清被一个纹着青色盘龙的男人推了一把,穿着背心露着粗壮的臂膀,一脸凶恶地盯着颂铭清。 单看脸的话,颂铭清是圈里典型的小鲜肉长相,皮肤又白又嫩,但他个头很高,足足比纹身男高了一个头。 颂铭清扔掉手里的牌,站起来,戴着口罩,一双眼睛妖冶极了。 从小一起打架惯了,颂凡歌知道颂铭清的身手,这些人全部上都不够他打的。 她淡淡看了一眼,又垂眸看着手机屏幕。 继续思考一会儿去哪里坑颂铭清的钱。 好像那边被人围堵的不是她哥似的。 “昊哥,别跟他客气,就是这个人,害得我被封杀。”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步诗,曾经被颂铭清赶出娱乐圈的那个女人。 颂铭清冷冷地看了步诗一眼,“退圈还不老实,还想再被赶尽杀绝?” 颂铭清声音冷冷的。 这个步诗曾经是娱乐圈的一颗毒瘤,仗着家世不错就在娱乐圈肆意妄为,看见长得不错的男明星就想潜,嘴上还一副我喜欢你很久的谎话。 颂铭清本来不想用家族势力去对付圈里人,但上次她惹到颂凡歌了。 对于颂铭清来说,步诗算是闯了他的大忌。 家人,颂铭清很在乎。 步诗被颂铭清这冷冷的语气弄得气极了,双手扯着纹身男的手臂,“昊哥,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这个颂铭清,他就是个小白脸,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他背后的金主搞我,差点给我家弄破产了!” 步诗特意把话说得严重了些。 实际上颂铭清赶她出圈是真的,但只是稍微警告了她家一下。 祸不及家人,颂铭清还没那么恶毒。 能被称为花瓶,步诗的长相绝对不是丑的,一张脸被保养得很滑嫩。 她亲昵地贴着纹身男,纹身男大手在她身后不老实地乱摸,油腻的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就差当场要她了。 纹身男在步诗身上不停地乱摸,脖子上的金链子又闪又亮,“那我今天把他剥光了,送给在座的各位,有喜欢的吗?” 步诗只能顺从着,恶毒地看向颂铭清。 她自家家也不错,不是什么人她都跟,这个昊哥家是江城做油漆的,家里特别有钱,出门一帮小弟跟着。 今天颂铭清死定了! 作为顶流,在场的就算不追星,但对颂铭清的长相还是记得住的。 不少喜好玩鲜肉的男人吹了吹口哨。 “昊哥,出出气得了,这人老子今天要了,给我呗。”一脸胡茬的男人开口。 纹身男豁然笑开,“行,给你玩!” 话音刚落,纹身男突然大叫一声,大块头猛地朝牌桌倒去。 轰! 伴随着纹身男重重地倒在牌桌,牌桌轰然倒塌,带起一丝丝烟尘。 “吵死了。” 颂凡歌收回腿,手机还被她握着,这时候慢条斯理地装到口袋里,虽然戴着口罩,但那一双眼睛又冷又邪。 她瞥了颂铭清一眼,嗓音冷淡极了,“磨磨蹭蹭。” 周围豁然安静下来。 只有颂凡歌的声音。 纹身男摔倒在地,骂骂咧咧准备起来,大块头挣扎着。 “槽,这女人牛逼啊!” “这谁啊,哪个圈的,老子以前怎么没见过这种泼辣的女的!” “太特么泼辣了,太飒了,老子喜欢!” 周围都是些爱玩的人,对这种打架的事件司空见惯,没人觉得这种场合打架有什么不对,反而一个个惊艳地看着颂凡歌。 可惜这女孩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但身材是真好啊,看得人流口水。 “小妹妹,不要这么凶嘛,有什么话哥哥说,哥哥帮你……”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忽然朝颂凡歌伸手,手上却猛地一痛。 第150页 颂铭清一手掰着那男人的手腕,说话平淡如故,“这不是你从小就喜欢打头阵嘛,等你呢。” 小孩子打架很正常,到了青春期更甚,别人喜欢拉帮结派,像颂家这种孩子多的,一般都是全家一起上。 每次颂凡歌都要抢着冲前面,哪次动手,要是哥几个先冲了,她指定要回家发火。 在外一致打外人,回家就内部开干。 偏偏大的四个哥哥都帮颂凡歌打。 只有颂铭舟那小子才不知死活地每次都抢第一,颂铭清早就习惯了垫后。 “现在到我了啊。” 第127章 欠欠,怎么不过来 颂铭清挑眉,之后眸色刷一下冷下来。 这时纹身男也站起来了,他之前候在外面的小弟也冲了进来。 这里到底是权贵子弟玩的地方,刀具是不让带的,但那一帮人个个拿着棍子。 一帮人来势汹汹。 纹身男站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身体痛得不行,但为了面子还是得站好。 槽,这小姑娘下手真狠。 纹身男忍住疼痛,挥手,“上,给我打死他。” 一帮人朝着颂铭清而去。 那群人指定不是颂铭清的对手,颂凡歌抱着双臂倚着墙,又开始淡定地玩手机。 即使是戴着口罩,但好看的人眉眼都是好看的,颂凡歌就是这种人。 “昊哥,很疼吧,快来坐下。” 步诗捏着嗓子贴着纹身男。 纹身男目光猥琐地看了眼颂凡歌,不耐烦地推开步诗。 脸上扬起油腻的笑容,趁她不备,一双手悄悄地往颂凡歌屁股上摸…… “啊!疼疼疼!” 在纹身男双手触碰到颂凡歌的前一刻,她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猛地回头一脚踹翻纹身男,看着准他的手,一脚踩上去。 左右摩擦几下。 “疼疼疼,姑奶奶别……” 疼痛在身上和手上无限放大,纹身男疼得额头都出了汗。 颂凡歌冷冷地又踩着他的手在地上摩擦,“你该庆幸,这不是高跟鞋!” 你这踩得都痛死了好吗! 高跟鞋那就是要命啊! 浑身上下像是裂开了一样,纹身男痛得说不出话来。 俱乐部呈现井型结构,中间直接看到顶,二楼三楼能看到一楼大厅的景象。 与此同时,二楼。 越凌风倚着栏杆,眸子盯着一楼嘈杂的人群,颂铭清在一群人中打得毫不费力,颂凡歌将一个看起来常年健身的肌肉纹身男踩在地上。 “Z国的少爷小姐和M国不太一样。” 许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的打闹,手里的红酒晃荡着,荡漾着涟漪。 她身边跟着宋妍妍。 宋妍妍对颂凡歌这种到处打架的行为尤为鄙夷,尤其是她这样还能跟权薄沧结婚,她就更气愤了。 “这哪里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根本就是市井小民,只会用蛮力解决问题!”宋妍妍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 丝毫忘了上次,她想直接动手教训颂凡歌的行为也很蛮力。 许希倒是很淡定,慢悠悠地品尝着红酒,“颂小姐身手不错。” 越凌风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眸子盯着下方,良久,他才转头,好像还笑了一声。 “如果你们全世界的女人打起来,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颂凡歌。” 说得很笃定。 “看来你很了解她嘛。”许希笑了下,“越少,我记得她曾经跟你有婚约,怎么突然你就解约了?” “我记得你不是个喜欢提问题的人。”越凌风看向许希,虽然笑着,但笑容有些冷。 “好吧,我不问。”许希也不是傻子,还是能看懂别人脸色的,她将酒杯搁到桌子上,“越少,帮我个忙怎么样?” 越凌风挑眉看她。 纤细修长的手指点点了桌面,许希站起来,手指慢慢地指向楼下,嘴角笑容淡淡的,“她的位置,我想要。” 越凌风随着她的视线看下去,纹身男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颂凡歌懒懒地靠在一边,等着颂铭清打完架回家。 “许小姐太看得起我了。” 越凌风笑了笑,五指张开,在空中抓了抓,“我从来,不跟蠢蛋合作。” 这话听着挺拽的。 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回答一样,许希也没恼,反而淡淡一笑。 “听这边的人说,越少为了解除婚约费了不少功夫,我还以为你讨厌这位颂小姐呢,看来是我找错人了。” 许希拿起凳子上精致的手提包,“那告辞了越少。” 许希一走,宋妍妍也跟着离开。 两人走得挺麻利。 越凌风对这两人没兴趣,也懒得去看,视线落在楼下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讨厌么? 不,是恨才对。 楼下,刚刚趾高气扬的一群人这会儿要死要活地在地上打滚,一个个鼻青脸肿,周围围观的人一个个后退,又想看戏又怕被误伤。 “这次太慢了。” 颂凡歌将手里得外套扔给颂铭清,双手踹在兜里,两条牛仔裤包裹着的腿又细又笔直修长。 颂铭清接过外套后拎着,目光冷冷地看着正要逃跑的步诗。 步诗觊觎颂铭清的身子好久了,之前又是混圈的,对戴口罩的人特别敏感,刚刚一眼就认出了颂铭清。 第151页 她也是仗着纹身男在,想让他帮忙教训颂铭清而已。 谁知道颂铭清和颂凡歌居然那么能打! 她现在只想逃。 “这回,你不仅仅是被封杀了。”颂铭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颂铭清是圈里出了名的对粉丝特别好,他看粉丝应援太晚了不安全,还安排了车子专门送粉丝回酒店。 每年还会亲手给粉丝写一万份祝福语。 是个特别宠粉的人,像个温暖的太阳。 此刻说话却像冷到了极致。 步诗如遭雷劈。 回头,颂铭清和颂凡歌已经走远了。 难道刚刚是她幻听了吗? 颂铭清这次不准备对步诗留情,他要为之前被步诗祸害的没有家世的那些男明星讨回公道! 颂凡歌没问颂铭清要怎么做,反正他自己有分寸。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颂铭清还开玩笑问颂凡歌刚刚他帅不帅。 “你倒是说啊,我帅不帅,七七,你老实交代,我是不是颂家最帅的,不,是不是比权薄沧还帅?” “你回答我啊,你堵在门口干什么……” 颂铭清拉了拉颂凡歌的手臂,等她让她,他才猛地睁大眼睛。 “沧,沧哥。”颂铭清声音有些颤抖。 虽然权薄沧是他妹夫,但他的年纪在颂家孙辈的老四和老五间,也就是说他比颂铭清要大,权薄沧对他就没有那种妹夫对哥哥的敬畏。 而且……他当初可真的领教过权薄沧的身手…… 完了,他肯定知道他带颂凡歌去打架了! 颂铭清有些欲哭无泪。 权薄沧站在门口处,一身西装,一张脸仿佛女娲炫技似的,长得简直人神共愤,此刻好看的眸子眯着,嘴角勾了勾笑。 “欠欠,怎么不过来?” 第128章 欠欠胆小,少带她打架 外面提起晴朗,偶尔有风吹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整个人陷在柔柔的光线里,脸部的轮廓越发深邃清晰。 颂凡歌愣在那里,双眸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两腿僵硬。 颂铭清也是,他甚至往颂凡歌身后站了站,企图用她纤细的身子挡住他。 “欠欠。” 权薄沧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再次响起,嗓音低沉性感,充斥着淡淡的危险意味。 他身材高大,一身西装被他穿得霸气十足,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只黑色手机,腕骨凸起,好看的眉眼眯着,一只手指随意朝她勾了勾。 “过来老公这里。” 这么过去会死吗? 颂凡歌欲哭无泪,转眸看了眼颂铭清,这家伙现在装死不看她。 死就死吧! 颂凡歌两眼一闭,迈着小碎步朝他过去,脑袋深深地低着,眼珠子盯着地面,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避难。 两人离得不远,颂凡歌走了几步,似乎是嫌她走得慢,权薄沧几步走过去,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 “你不会生气吧?”颂凡歌弱小无助地抬眸,两只柔软的指头在他肩膀戳了戳,“阿沧?” 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 他肯定知道她打架了! 权薄沧黑宝石般的眸子盯着她,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还知道戴口罩,不错。” “……” “风大了知道穿外套,看来听我话了。” 怎么有种在夸她的感觉…… 颂凡歌一愣,随即绽开笑容,“你不怪我打架吗?” 难道不是她在外面打架这事儿更严重吗? 口罩,外套,什么鬼? “怕什么?”权薄沧冷嗤一声,“打不过记得找我就行。” “不还手,难道还能让人给欺负了?” “……” 颂凡歌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那刚刚一见到面的时候,他脸上那种丝丝的危险怎么来的? 她看错了? 果然是亲老公,颂凡歌身子软软地朝他怀里贴着,脑袋蹭了蹭。 两人相拥着,颂铭清从门后面探出脑袋,看见颂凡歌出去了没被骂,果断泥鳅一样地开溜。 “站住。” 男人森冷随意的声音响起。 颂铭清止住脚步,笑呵呵地回头,“沧哥,我回家,不打扰了,你下次记得来玩,再见再见。” 说罢,颂铭清抬脚又想走。 “我记得你最近想在江城中心体育场开演唱会吧?”权薄沧声音幽幽的。 颂铭清本来就打算跑了,闻言赶紧刹住车,“沧哥,你别……” 权薄沧来开车门,手臂搭在车沿,示意颂凡歌上车。 颂凡歌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着权薄沧,像是有话要说,可触及权薄沧的眸子,她又赶紧闭了嘴。 没了大姨妈护体,她惹不得起他。 于是颂凡歌认怂地上了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大部分外界的声音。 权薄沧长腿朝颂铭清走去,舌尖抵着牙齿,视线落到颂铭清身上,看起来有些燥,“体育馆我用了。” “不行!”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在江城体育馆开演唱会,他好不容易才争取了一个机会,可不会就这样放任权薄沧抢走了! 颂铭清抬头挺胸,一副不畏强权的模样。 “有意见?”权薄沧冷笑一声,“有意见就说,我这人讲道理。” 意见? 第152页 颂铭清:我敢说有吗? “没意见,无条件服从。”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可不敢有意见,想当年他像四位哥哥一样,得知颂凡歌要嫁给权薄沧后,提着棍子冲进SQ庄园……之后坐120离开。 往事不堪回首。 “没意见就好。”权薄沧眸子冰冷,眼尾有些森寒,“欠欠胆小,少带她打架。” “……” 颂铭清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七七胆子小? 谁给他说得七七胆子小! 我看是你胆小,不敢惩罚颂凡歌打架,就来惩罚我呜呜呜呜呜!!! 颂铭清两个鼻子呼呼地出气,忽然间视线瞥见祁明朗的身影,颂铭清二话不说朝人走过去。 “小子,是你告的密吧!”颂铭清气冲冲地瞪着祁明朗。 祁明朗是圈里出名的浪子,基本上江城的玩乐场所都有他的身影。 “是啊。”祁明朗笑笑,站着伸了个懒腰,大手捂着嘴巴打着呵欠,看着欠欠儿的。 “怎么样,还想打架?” 当初因为权薄沧跟颂凡歌结婚这事,祁明朗没少和颂家兄弟打架。 本来没祁明朗什么事,但是他跟权薄沧走得近,颂家兄弟自然当他是权薄沧那边的人。 都是一点就着的性子,一个个说不了两句就开打。 颂凡歌坐在车子里,被权薄沧搂在怀里,忽然开窗往后一看,“阿沧,六哥跟祁明朗好像打起来了。” 远远地,能看见两个男人对持,看不清谁先动的手。 “死不了人。”权薄沧将窗关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往她身上靠去。 颂凡歌勉强撑着他的重量,车里热,她的外套已经脱了,此刻两条纤细的手臂抵着他,“你起来,压着我了。” 她人已经靠在车门边了,他还在往这边靠,她已经没有地方退了。 颂凡歌转眸望了眼,后座和前排的挡板一直都是升起来的,狭隘的空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忽然想到某种可能,颂凡歌脸颊爬上诡异的红,长长的睫毛轻颤几下。 “权薄沧,别啊,回去再说。” 这地方,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颂凡歌视线别到一边,将本来修长的脖子刻意缩了缩,以前权薄沧都特别喜欢吻这里,想着这样能阻挡他一些。 可想象中的吻没有落下,颂凡歌转眸,就见权薄沧身体靠着她,双目闭着,他长得好,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 “你是不是一路赶车赶过来的?” 颂凡歌心里一颤。 要是祁明朗发现她在打架,再跟权薄沧说,他赶过来…… 可现在距离她刚开始打架,才不到半个小时啊。 从SQ开车过来起码要一个小时吧。 颂凡歌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去摸权薄沧的脸,“你是不是中暑了?” 开这么远的车,按照他的性子,势必不会让司机来开,他嫌他们慢,肯定是要自己动手才放心。 被这种想法吓到,她四处摸了摸找到挡板的开关,打算降下挡板让开去附近的医院。 一双大手在她伸手去按开关的时候抚上她手背。 颂凡歌错愕地抬眸,对上一双清凉犀利的眸子。 权薄沧的手指从她细嫩的手背,沿着手臂的曲线,慢慢往上滑动,声音仿似从喉腔发出来的,“嗯,想你降降温。” 慢慢地,那只手好像转了个方向,渐渐往胸口而去…… “权薄沧!”颂凡歌立马按住他乱动的手,“别在这里。” 谁知她按住了他的手,他脑袋忽然往下,鼻子抵着她脖子上的吊坠处,舌尖将她的吊坠移开,舔上那处娇嫩的肌肤。 这举动让她全身的神经跟着跳起来。 伸手去推他已经没有用了,她两只手都被紧紧地握住,举在她头顶。 颂凡歌恨极了他这种姿势,偏偏她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她衣物在他的撕扯下落下。 渐渐没了衣物的遮挡,就好像一盘开盖的美食,眼前的恶狼赤裸裸地盯着,狼吞虎咽,来势汹涌……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车内的人如胶似漆。 第129章 圣罗斐是你的吧(一) 颂铭清被权薄沧抢去了体育馆的使用权,恶狠狠地将祁明朗揍了一顿出气。 当然,他也没落得好处,两人身手差不多,本着打人不打脸的原则,两人最后看着都没什么事。 就是上了各自的车,两人都痛得差点原地去世。 颂铭清将这事跟颂凡歌说了一遍。 颂凡歌看着微信里颂铭清发来的那些咬牙切齿的文字,觉得好笑极了。 权薄沧正在洗澡,颂凡歌想了想,打了通电话出去。 那端明显是个外国人,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中文,“颂总。” “F国那边最大的体育场,安排个名义给Z国的颂铭清赞助开演唱会,别搞砸了。”颂凡歌声音很冷淡。 颂铭清很小就进入娱乐圈,从来不用家里的权势,他有多拼家里人都是知道的。 既然权薄沧给把体育馆的使用权抢了,那她就给他补回来。 都是夫妻,也不算对不起颂铭清了吧。 权薄沧这时候在洗澡,他回来之后是先给她洗了的,把她头发吹干了就先抱她出来。 第153页 权薄沧洗得很快,出来的时候颂凡歌又在聊天,趴在床上,跟几个哥哥聊得热火朝天的。 随手擦了擦头发,权薄沧将毛巾扔在一边,上了床趴在她旁边,一只手臂绕过她纤细的腰肢,按在她另一边身侧。 相当于他虚虚地压着她。 颂凡歌知道他来,聊天也没避着他,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她的发丝带着丝丝清香,好闻的味道萦绕在他鼻腔,他靠拢了些,两人贴得很近。 “说我什么了?”他问,语气带着笑意,“颂铭清那小子,是不是骂我不近人情?” “没有。” 颂铭清没骂他不近人情。 只是骂他这头猪拱了她这颗小白菜而已。 颂凡歌有着亚洲人少有的腰臀比,趴着的时候,腰出下滑臀处高翘,身材曲线凹凸有致。 权薄沧大手移到她后腰凹陷处,她的腰在他手下细得过分。 “你也觉得我过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腰。 “我没这样想。” 虽然他的做法有些极端了,但是他的出发点是想让颂铭清以后少带她去危险的地方,也不算恶人。 何况他前脚作恶,她后脚就去弥补,抵消了。 她说得很真挚,一听就是真心话。 权薄沧很受用,奖励似的拍了拍她的臀,嫌碍事似的,掀开她脸上的面膜一角,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我的欠欠,永远这么好。” “……” 说话就说话,感动就感动,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亲。 她可怜的面膜啊。 颂凡歌不死心地将被他弄开的面膜贴回去。 虽然她皮肤生来就很好,但天天被他折腾着熬夜,不用面膜,她怕哪一天她自己嫌弃自己的脸。 颂凡歌转眸,就见他也正望着自己,她忽然笑了起来,伸手在他嘴上抹了一把。 这黏糊糊的,也亏他下得去口。 权薄沧倒是不在意这些,别说面膜,她脸上就是污泥,他也照样不嫌弃。 他的洁癖向来分人。 “是有原因吗?”她突然问。 “什么?”权薄沧眯着眼睛看她。 他只系着一条浴巾,她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锁骨,“权薄沧这个人啊,看似老谋深算手段残忍,但心里总是有一丝柔软的。” 这丝柔软是她,她知道。 权薄沧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所以啊,他做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女孩的眸子在柔和的光地下亮晶晶的,仿若雪水融化之后山间的清泉,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像只收起爪子的猫咪。 好像揉。 他也真的这样做了,一把将人压住,大手在她腰间掐住,低沉的呼吸打在她项间,“欠欠,我想要你!” “不行!” 怎么又扯到这个问题了,刚刚在车上她是被狗咬了吗! “我疼!” 颂凡歌冷着脸将人抵住,“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刚刚在车上确实将她折磨了很久,权薄沧于心不忍,身体翻到一边,再翻过来撑着手看她。 “娱乐圈对家很多,颂铭清拿不到演唱会资格的,他的公司没这个实力,他的势力也战胜不了资本。” 颂凡歌不太懂娱乐圈的事,不过也听懂了这话。 原来权薄沧抢了颂铭清的资格,还有这一层关系。 颂铭清对娱乐圈有很大的期许,要是让他知道这次是被自家公司拖了后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让他觉得是权薄沧抢了更好。 “阿沧。”颂凡歌脑袋蹭着他胸脯,“你好好哦。” 只听见权薄沧闷哼一声,忽然推开她,“别过来,别惹我。” “……” 要不要这么夸张。 “我们来讨论你的公事吧。”颂凡歌想了个自以为的好主意,“这样你就不难受了,分散注意力。” “……” 权薄沧黑眸盯着她,谁告诉她这样能分散一个男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颂凡歌找来电脑,打开,“你最近有没有相投的企业,咱们讨论一下。” 权薄沧是世人眼里天生的商人,应该对投资感兴趣吧。 “嗯,最近想投珠宝行业。”权薄沧大手揉捏着她纤细的手指,拿起来吻了下,实在是想吃了她。 “投圣罗斐,你看怎么样?” 第130章 欠欠,我想跟你好好玩游戏 颂凡歌总觉得权薄沧说“圣罗斐”三个字的时候,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也可以啊。” 颂凡歌抿了抿笑,心想着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顿了片刻,她手指在键盘上轻点,进入圣罗斐的官网。 “圣罗斐目前在国内和国际的热度都很高,按照目前网上的评论的话,圣罗斐应该是女孩子最喜欢的珠宝牌子。” 她将电脑朝他那边推了些,她的电脑是防窥屏,这样让他才能看得清楚。 权薄沧随意扫了眼电脑屏幕,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 “听说圣罗斐的创始人就叫圣罗斐,是个很神秘的人,外人甚至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他克制了些,现在觉得好多了,但大手朝她伸去的一刻,又觉得身下难受,于是大手没落到她身上,只撑着被子。 和老公讨论自己的马甲是什么感受? 第154页 反正颂凡歌此刻挺纠结的。 “阿沧……”颂凡歌轻轻咬了咬唇,指尖不自觉地在被子上扣了扣,“你是不是知道……” “你觉得投多少合适?”他忽然问,真的像是在讨论投资问题。 “这个啊。”颂凡歌竟然真的在心里算了一遍目前圣罗斐的价值,“圣罗斐市值挺高,你想入股的话,我觉得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 拿他的钱去换她的股份,中间几道分比下来,他俩好像不怎么赚…… “要不这样。”她往他那边移了些,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动,调出近日的股市变化图,再找了几家企业。 “阿沧,你投这几家吧,肯定会赚。” 她有前世的记忆,现在被她调出来的这几家,虽然现在看着没什么前途,但在将来一定会赚。 “我觉得这两家,可以着重多投点。”她纤细的手指指着屏幕。 权薄沧没说话,等颂凡歌转过头来,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我就想投圣罗斐。” “……” 你想要圣罗斐的股份我直接无条件转让啊! “我挺看好圣罗斐,打算用私产来投,不以SQ的名义。” 没必要啊没必要。 颂凡歌欲哭无泪,“阿沧,圣罗斐是我……” “我有钱我任性。”权薄沧打断她,从喉咙里甩了几个字出来。 行吧。 颂凡歌也不再劝阻,投就投吧,大不了她多努点力,别让他的钱打水漂。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颂凡歌倒是想跟他说清楚,但是话还没说出来权薄沧就打断她。 看来他最近真是想投圣罗斐了。 女孩眼睛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股市红的绿的线,光印在她脸上,娇小精致的脸看起来别是一般韵味。 他是故意打断她的。 从那次她转变之后,只要有时间她就会给他搭配衣服,也经常给他送东西,只要她觉得他需要的她全都送。 圣罗斐这个牌子的珠宝经常出现在他的西装的装饰处,只要稍微注意,就能发现他身上那些都是圣罗斐的唯款。 也就是说,她给他用的,全球仅此一款。 她如此用心,他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颂凡歌看着电脑,他就看着她侧颜,嘴角微微勾了勾。 欠欠,我想跟你好好玩游戏。 她躺在他身边,根本无异于一盘美食搁在一头饿极了的狼面前,他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邃,反应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颂凡歌也察觉到了,微微红了脸,“要不,我们还是再来一次?” 看他憋得挺难受的。 “不用。” 权薄沧拒绝。 今天在车上就太放纵了,他给她洗澡的时候,发现她某些地方受了伤,给她上药的时候他恨不得当场抽死自己。 还来,那她估计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憋不死人的,他想。 颂凡歌抿了抿唇,没再劝说,但始终是于心不忍,刚想再劝说一次,他大手就已经将她捞在怀里。 电脑被他拿开,被子将两人盖住。 “睡觉。” 他声音冷冷的。 他得习惯去克制自己,不然他怕万一哪天真控制不住伤害了她。 颂凡歌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抱着,小小的脑袋靠着他,竟然真的听见他呼吸沉稳的声音,看起来像是真要睡觉。 “好吧。”她也跟着闭上眼睛。 睡了不到三分钟,权薄沧忽然掀开被子起身。 “做什么去?”颂凡歌一愣。 权薄沧匆匆忙忙往浴室走,语气听起来挺咬牙切齿的,“洗澡,你先睡。” 妈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有世俗欲望的男人,谁知道面对她时,他居然半点克制力都没有! 权薄沧冲了很久的冷水澡,等到全身火气消下去,这才用热水又冲了一遍。。 等身上暖和了,他才擦干净去睡觉。 颂凡歌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个大暖炉将她包围,太温暖了,以至于她双手双脚都抱了上去。 翌日一早,颂凡歌醒来时,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似的缠在权薄沧身上。 “……” 这睡姿要不要这么奔放? 趁着权薄沧还没醒,颂凡歌赶紧小心翼翼地收回来,再轻轻地靠在他胸膛,他还没醒,一双眼睛闭着,剑眉又黑又浓。 她伸出手,轻轻地描摹着他的五官。 忽然被人抓住,抓得又快又急,反应大到让她愣了下,就对上权薄沧那双冷厉的眸子。 一秒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是她,眸子变得柔和起来,“醒了。” 他声音还带着刚醒来时的沙哑。 “嗯,不算早了。”她软软地依偎着他。 抬眼看他的时候,颂凡歌这才发现他眼下有些青黑,看起来像是没睡好。 “你昨晚没睡吗?”她有些疑惑地给他揉了揉眼睛。 他皮肤不算白,是很man的淡淡小麦色,胆子和青黑的黑眼圈实在是太明显了。 昨晚睡了又起来洗澡,洗了澡她又缠上来,又去洗,反反复复好几次。 能睡好才怪。 权薄沧没回答她的问题,转眸看她,那眼神像是在说:我睡没睡好你心里没点数吗? 第155页 “……” 关她什么事? 颂凡歌就当她看错了他的眼神,毫无愧疚地下床去洗漱。 第131章 七小姐,真的不记得她了 本着不能让权薄沧投的钱打水漂的想法,颂凡歌很难得地去了一趟圣罗斐在Z国的总部。 圣罗斐是她大学时期创建的牌子,原本市面上最火的牌子不是这个,后来那家被她收购了,重新创建了这个牌子。 总部位于掖乌河南面,处于繁华地段,从SQ庄园开车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 虽然她之前是以背后控制人的形式在掌管公司,一直没露面,但公司的几个负责人认识她,在总部也给她留了办公室。 “圣罗斐!” 一进去,一个身材健硕,一脸金胡子的老头就迎面走过来,双手张开,“竟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把公司甩给我了。” 这人是外国长相,偏欧美,大眼深邃,鼻梁高挺,许是设计师的缘故,身上有着特别的气质。 颂凡歌取下墨镜,礼貌性地跟他拥抱了下,“艾达,你的发音还是这么不标准。” 艾达豁然笑着,“人老了,就算在这边呆几年也改不过来了。” 艾达是颂凡歌曾经找来的设计师,是整个圣罗斐的设计总监。 圣罗斐毕竟是珠宝牌子,每年售出的珠宝不计其数,款式繁多,颂凡歌只是设计几款,其余的全是圣罗斐的设计师们在设计。 颂凡歌跟艾达聊了几句,之后便投入工作。 她擅长管理部分,艾达将近期的大额订单交给她。 颂凡歌慢悠悠地看着,忽然眸子微微眯起,指尖在文件上指着,“许希?” 艾达并不知道颂凡歌跟许希有什么关系,只当她是个平常的顾客,“是,她定了一条项链,本来是找你的,但你不接单,就找上了我。” 颂凡歌往下翻了翻,许希的出价很高,高出了艾达平时价格的三倍。 圣罗斐在世界都很知名,很多款式主打的是贵族市场,许希会订这个也不奇怪。 圣罗斐的运营一直都没什么问题。颂凡歌只提了些关键的建议,之后还有些时间,她便拿起画纸开始设计新的作品。 珠宝可以装饰在任何需要的衣物上面,她想给权薄沧的鞋上增点亮色。 今天出门的时候给权薄沧说过了,她今天要回家一趟,所以下了班也不急着走。 等到忙完,她才慢条斯理地从公司坐电梯去停车场。 电梯门刚打开,颂凡歌迎面撞见了走进来的许希,她身边还跟着那个叫宋妍妍的女人。 冤家路窄啊。 许希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颂凡歌,她是来找圣罗斐的设计总监艾达的,她跟艾达约了这个点商量款式设计。 许希没多想,心想颂凡歌应该也是为了珠宝而来。 不过许希没进电梯,而是笑意深深地看着颂凡歌,“好巧啊颂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颂凡歌不喜欢许希,也懒得跟她装什么笑脸。 许希到底是沉得住气的人,见颂凡歌爱答不理的样子,竟然也没恼,反而笑了笑,“颂小姐挺有个性。” 颂凡歌看她一眼。 “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一起去吃个饭?”许希邀请道。 颂凡歌拒绝:“没兴趣。” 多好的光阴啊,干嘛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你!” 许希没生气,倒是一旁的宋妍妍气极了。 宋妍妍讨厌颂凡歌,跟她本人没什么关系,她就是讨厌她那张脸,长得跟狐媚子似的,看着不顺眼! 何况她还是权薄沧的妻子,她就更讨厌了! 颂凡歌挑眉看了看宋妍妍,“都说狗记吃不记打,看来是真的,这是没被打够呢?” “你骂谁是狗呢!”宋妍妍双手握拳,恨不得撕烂颂凡歌的嘴。 居然敢骂她是狗! “我没骂你。”颂凡歌长得美,说话也挺好听的,微微一笑,“你还不配跟狗相提并论。” 这话一出,宋妍妍更是脸都气白了。 想要一巴掌扇过去,可是又忌惮颂凡歌的身份。 许希在一旁看着,宋妍妍始终不敢动手,她笑了笑,微微拉了下宋妍妍的衣服,“好了妍妍,不要动怒。” 宋妍妍现在全靠许希庇护,当然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宋妍妍站到一旁,心里依旧很气愤。 许希不急不缓地捋了捋头发,“颂小姐既然不喜欢跟我一起,那我也就不勉强了,不知道颂小姐喜欢什么?下次我好请你。” 一副我干净磊落,是你心眼太小的模样。 颂凡歌实在是不喜欢这些弯弯道道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我喜不喜欢全看心情,但我觉得,许小姐还是叫我权太太或者夫人的好,毕竟您是M国那边的人,你看呢?” 其实称呼什么的她不太在乎,但不喜欢这种明明对权薄沧有意思的女人,一口一个颂小姐地叫她。 许希似乎没想到颂凡歌说话会这么直接,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很快缓和过来。 “好。”她笑了笑。 之后没再和颂凡歌交谈,许希带着宋妍妍进了电梯。 颂凡歌朝自己的车走去,却没有拉开车门,而是站在一旁,冷声道:“出来吧。” 这时候停车场没什么人,光线倒是充足,一眼望过去全是车。 第156页 过了一会儿,从一辆白色车子的后面,慢吞吞地走出来一个女人。 “七小姐。”小黎低着脑袋,像是怕责罚一般。 颂凡歌视线扫过小黎,眉头带着不悦。 她不喜欢说话被人偷听。 “小黎,你是我父亲派来的人。”颂凡歌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现在就职于颂氏,我父亲说你是个医学天才,他看重你,所以我暂时不跟你计较。” 其实更多的,是小黎确实对权薄沧没什么念想。 自从重生以来,颂凡歌对每一个觊觎权薄沧的女人有着很犀利的目光,一眼就能看出那女人是不是对权薄沧有不正当的心思。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小黎脑袋还是很低,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是跟着许希来的,没打算偷听你说话,但是……我怕许希伤害你。” 颂凡歌眉头更加紧锁,除了权薄沧和家里人,她不信任任何人。 包括这个小黎。 尽管她内心觉得小黎不是坏人。 但前世的种种,她都不想再发生了。 颂凡歌面无表情地越过小黎,拉开了车门,“这种情况不允许再发生。” 车子启动,颂凡歌扬长而去。 小黎这才抬眸,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盯着停车场的出口方向,眸子有些黯然。 七小姐,真的不记得她了。 第132章 沧爷是怎么死皮赖脸接小夫人来着 肯定的,七小姐是千金小姐,身边多的是人围着她转,她不记得了很正常的。 小黎鼻子轻轻吸了吸,挺直了腰杆迈开脚步出了停车场。 她没有Z国的驾照,只能打车走。 傍晚的城市依旧带着些烈日的余温,像是要下雨的前兆,空气里闷闷的,让人似乎透不过气来。 小黎站在街头,低头看了手机一会儿,又漫无目的地在远处转悠。 她在app打了车,车子还有一会儿才能来。 几分钟的时间,小黎却等得有些烦躁。 她不知道许希这次来干嘛,也不知道她对那个沧爷是什么态度。 明明她才是许家明面上唯一的女儿,许家十几年都不认她,当年却突然让她跟权家联姻,要是许希没有野心还好。 要是有,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心思都多深。 等了没多久,面前突然停下一辆车,后车门刚好在她面前。 小黎收起心思,二话没说就拉开车门。 “师傅,麻烦开快一点,我赶时间。” 她是颂氏旗下的医院的外科医生,今天晚上轮到她值班,她得在上班之前去把饭吃了。 她背的帆布包,里面装了一份案例,她想了想,拿出来准备看看。 正好把思绪从许希的事件里抽出来。 翻开案例,却不见车子启动,正打算开口,却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要在车上开书。” 小黎微微皱眉,抬眸,“师傅……” 却不想,眼前哪有什么师傅。 “怎么是你!”小黎愣了一瞬,手上的病例猝不及防地落下,她错愕地看着驾驶位上的小舒。 小舒手把着方向盘,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有些木讷,声音也是硬邦邦的,“这是我的车。” 这话像是在宣誓这辆车的主权。 小黎才是那个上错车的人。 小黎连忙捡起病历资料,三两下装进口袋,“对不起啊。” 她拍了拍脑门。 你是猪脑子啊,居然能上错车,上车都不知道看一下车牌的吗! 小舒坐在前面,嘴角绷得紧紧的,从镜子里望了小黎几眼,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几年前,沧爷是怎么死皮赖脸地去学校接到小夫人来着? 小舒在脑子里搜索几遍,可惜他看到的那些都是在车外的,沧爷在车内会怎么做? 小舒实在是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于是得出结论:女人真麻烦。 正巧小黎约的师傅到了,电话打了进来。 “小姐,我到了,在圣罗斐大楼对面的超市门口,没看见你啊。”司机的语气听着挺郁闷的。 我就在你前面的车里啊。 小黎面上干笑两声,赶紧拉开车门想下去,却发现拉不动,“麻烦开下车门,我的车到了。” 小舒从镜子里看了眼小舒,又别开视线,不自觉地咳两声,“我送你回去。” “不用。”小黎看着电话又打了进来,焦急地又催了一遍,“快开开门,师傅等急了。” “不准。”小舒语气挺冷的。 小黎皱了皱眉,实在是不知道小舒这突然的冰冷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故意上你车的,要是你认为我错了,我跟你道歉,真的,大哥你别这个时候跟我开玩笑,我今晚得值班,医院很多病人等着我呢!” 要不是这样,老娘今天指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黎骂着,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模样。 可小舒居然不看她,小黎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小舒听着,忽然冷声:“把电话挂了。” 她看不出来他想送她吗?他这么明显! 小黎丝毫不受他威胁,当着他的面接起电话。 “小姐,你到底到了没,你这都超时了!”司机有些窝火。 大家在外工作都挺不容易的。 第157页 小黎好好地跟司机道了歉,跟司机商量了解决办法。 “我说,大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小黎往前座的中间空隙里一趴,两个眼珠子瞪着小舒,挺不解,“我们就共事了两个多月,我也没得罪你吧?” 她哪次吃东西不是分着吃的? 哪次干活不是一起干的? 她两眼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脸上找到答案。 小舒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但仔细看去,会发现他似乎有些紧张,“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狗男人! 小黎手指扣紧座椅侧边,在心里狠狠地骂小舒,指头泛着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小黎活动了几下手指头,两个鼻孔呼呼地出气,“人若犯我……” “去哪里?” “什么?”小黎浑身的劲儿忽然泻下去,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没听错吧? 他这么好心? 她可没忘上次他去接她的那副嘴脸,简直就是臭得不行。 “平安凡歌医院。”小黎愣愣地报了地名。 平安凡歌是颂氏旗下的医院,是一家公益医院,专门帮助那些没有钱治病的人。 车子平稳地在公路上行驶。 小黎莫名其妙地看着开车的小舒,就差把“你疯了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写在脸上了。 一路上小舒都没说话,单手开着车,不是换着手开……换下来的那只手在裤子上擦汗。 小黎又拿出之前的案例在看。 她头发齐肩,脸上有着一点肉肉,不是颂凡歌那种美到极致的长相,也没有她那种不染凡尘的气质,是个典型的邻家女孩模样,忽略她的脾气,她看着挺平易近人的。 小舒眼睛不时看了眼镜子,又木木地收回来。 可是路上却堵了车。 小黎脑袋抵在车窗边,哀嚎一声,“这回完了。” 院长估计要骂死她。 “我下去租个摩托车。”小黎好意地跟小舒商量,“您看,能不能放我下去呢?” 摩托车是可以从这些车里面穿过去的,她有经验。 “不行。”小舒不死心地把着方向盘。 “你丫的!!!” 小黎这回真的来气了,袖子撸起,“外面天都黑了,老娘上班就要迟到了!救死扶伤你懂不懂?” 第133章 阿沧,你熟吗 小舒就是不开门。 她难道看不出来他想送她吗? 他表现得不明显吗? “你到底开不开门?”小黎冷冷地看着他。 这小舒今天就是刻意来为难她的吧,让她被司机骂一顿,现在还不让她去上班,一会儿又要被院长骂一顿。 绝对是! “小舒是吧,我告诉你,看在七小姐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次,快给我开门!” 什么七小姐,我看是沧爷才对! 这个女人居然还对沧爷有想法! 这么急,肯定是想去接近沧爷。 “我的车,我不开!” 小舒理直气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这会儿心里气极了,反正就是不想开门。 “不开是吧?好。” 小黎微微一笑。 下一秒,她身子直接往前,双手猛地拉开他的手,双手在车上噼里啪啦一通按,这车子跟她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喇叭响了。 音乐开了。 大灯开了。 …… 终于按到开门打开。 打开车门,小黎回头瞪他一眼,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再见!” “……” 小舒依靠在座位上,靠着车门那边,一动不动。 刚刚……她碰到他了…… 一抹诡异的红爬上脸颊,小舒愣了愣,赶紧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冷水下肚,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 颂凡歌回到颂家的时候,张妈正在给白露挑花,看见颂凡歌回来,赶紧笑着迎了过来。 “七小姐回来了!”张妈脸上笑眯眯的,“路上累了吧,咦,权少呢?” 张妈往颂凡歌身后望了眼,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 虽然颂权两家都在江城,回娘家也不一定要一起回,但小姐刚和权少和好,这才多久啊,应该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颂凡歌看出了她的担忧,笑了笑,“阿沧今天有个会,我正好在这边处理事务,他开车来太远了,所以就没让他来。” “那就好。”张妈这才舒展了眉梢,“饿了吧,厨师在做饭了,做你喜欢的。” 张妈是颂家工作的老人了,看着颂凡歌长大的,对颂家这些孩子跟自家家孙子差不多。 这时候家里人都没回来,颂凡歌也不想上楼,就坐在客厅吃着张妈端来的水果。 “夫人今天从剧组回来,老爷去接她了,估计还有一会儿,五少爷开了家香水公司,正是忙的时候,六少爷在筹备开演唱会的事,这几天不回家,八少爷也在忙他的项目。” 张妈数着颂家孩子的事,脸上乐滋滋的。 她是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他们有成就,她很高兴。 可颂凡歌却听出了一丝别的味道,“张妈,我爸跟你说什么了吧?” 张妈一愣,乐呵呵笑起来,“你这孩子就是聪明。小姐,老爷说你很适合当继承人,所以你要不要试试,老婆子我不懂这些,但老爷懂啊,有他教你,你肯定有所成就。” 第158页 “……” 她就知道她爸肯定嘱咐过张妈什么了。 颂凡歌吐出一块葡萄皮,“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他们四个年龄比我们大了好几岁,怎么不让他们回来啊。” “哎哟,小姐还真是个小孩子。”张妈宠溺地笑着,“他们四个的身份,哪成啊,这点我都懂,就得从你们小的四个里面选。” 张妈一副你太年轻的眼神。 就知道欺负小的四个。 “那不是还有三个嘛。” 颂凡歌踢掉高跟鞋,双腿盘在沙发上,“既然老爸交代你了,你给他们三个做做工作,张妈你可得一视同仁。” 张妈微微叹息。 经常在家的这四个小的,她每个的工作都做了。 这拒绝的话咋都一样呢,全都叫她找另外三个,还都叫她一视同仁。 难不成颂家这偌大的家业,还没个继承人了? 正疑惑间,张妈忽然看见走进来的权薄沧。 “权少。”张妈笑着起身,“权少是来接小姐的吧?快坐快坐。” 权薄沧显然是刚下班就过来了,一身西装革履,西装裤包裹着的双腿又长又直,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朝张妈颔首表示问候。 “你怎么来了?”颂凡歌偏着脑袋看他。 权薄沧来了,张妈也就去厨房帮忙了。 权薄沧坐在颂凡歌身侧,拿着一旁的热毛巾擦手,之后接过她手上剥了一半的橘子给她剥皮,很简单的动作,但他做出来就有一番别样的气质和吸引力。 他眉梢微挑,“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想我了怎么办?” “我看是你想我吧。”颂凡歌轻笑,脑袋却自然而然地朝他靠过去,“想来就来呗,不需要你找理由。” 反正她求之不得呢。 “你自己开车来的?” “嗯。”权薄沧回答得风轻云淡,“接老婆还要别人代劳?” 那他可以去死了。 她不喜欢吃橘子上的丝状物,他给她全部弄干净,之后喂到她嘴里。 “很甜。”颂凡歌眯着眼睛笑,眼睛像月牙。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这两天没白露的戏,颂业盛就赶紧乐呵呵地去将人接回来,两人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在客厅里说笑的小夫妻。 刚巧看见权薄沧拿着一根香蕉在喂颂凡歌,颂凡歌像没骨头似的靠着他。 “咳咳咳。” 颂业盛进了屋,脸唰一下就黑了下来。 虽然两人没做什么事,但他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白露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没什么,就是嗓子不舒服而已。”颂业盛眼睛不自觉地往权薄沧身上瞟。 颂凡歌听见父母的声音,忽地从权薄沧怀里弹起来,“爸,妈,你们……” 回来了三个字卡在喉咙里。 白露一身简单的衣服,颂业盛跟在她身后,手上拖着行李箱。 他们身后,是温婉笑着的许希! “妈妈的宝贝回来啦?” 白露双手按在颂凡歌脸上,用力地揉了揉,“想死妈妈了!都怪你爸,开车慢死了。” 颂业盛:“……” “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许希。”白露郑重其事地介绍,又看着许希,“这是我女儿颂凡歌和女婿权薄沧。” 颂凡歌没说话,只是看着许希,笑。 权薄沧向来目中无人惯了,单手勾着颂凡歌的一丝头发玩弄,连看都没看许希。 “伯母,我跟两位认识的。” 许希说话温温柔柔的,但语气听着很正常。 “原来你们认识啊。” 白露没想到他们居然认识,不过转眼一想也觉得正常。 许希很自觉地往单人沙发那边坐下。 “我跟她不熟。”颂凡歌微微一笑,转眸,“阿沧,你熟吗?” 第134章 被宠坏的公主 颂家的主楼一楼客厅很大,木架上摆着许多价值连城的藏品,再往里,是偌大的用餐区,用餐区不远处是厨房。 好几个厨师在里面忙活,几个佣人在擦拭珍贵的瓷瓶。 张妈听说夫人带了客人回来,赶紧吩咐佣人准备咖啡和点心。 张妈带着几个女佣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位叫许希的客人偏头微笑着,自家那位从小她看着长大的小姐,这时候也在笑,朝这位客人笑得挺温柔。 只是小姐这笑看着不怎么和蔼,甚至带着隐隐的火星子。 张妈心想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摇摇头,赶紧带着女佣过去招待客人。 只是刚走一步,就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 “不相干,不熟。” 说得真够无情。 这声音听着冷,尾音拖着,像是在戏谑一般,又带了些嘲讽的意味,烟火味比小姐那笑容要浓。 面前摆了许多颂家招待用的点心和咖啡,全是昂贵又美味的东西,可许希这时候没有食欲。 甚至有些难为情。 “没关系,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这时候是不能表露出自己尴尬的,许希深知这种场合需要淡定,深究下去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知道颂凡歌和权薄沧不会搭理自己,她将视线转向白露身上。 “伯母的电影在M国上映了,我是您的影迷,所以看颂小姐的时候难免有些觉得眼熟,认错人了。” 第159页 白露和颂业盛两人正在用眼神争论哪个甜品更好吃,很明显是白露那一瞪眼威力比较大。 白露先是白了颂业盛一眼,慢悠悠吃完这一口,朝许希笑得温和。 “大家都说我家宝贝长得比较像我,认错了很正常,没关系。” 说到这,白露表情有些傲娇。 颂凡歌从小就挑着父母优点长的。 白露那张脸在年轻的时候简直是娱乐圈的门面,颂业盛虽然颜值相当高,但毕竟是男人,又是雄伟硬气的那一挂,她长得自然偏白露一点,要相处久了才能发现父女俩也特别像。 不过她也完美地继承了颂业盛的商业思维,只是这点家里人都没发现。 所以现在颂业盛很郁闷……他也想被人第一眼就夸女儿像他。 为了防止颂凡歌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许希这回赶紧接住白露的话题,“但伯母您看着不像生过孩子的人,身材和皮肤都特别好,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以为你生孩子是谬传了。” 呵,这马屁拍的。 颂凡歌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却也没反驳。 好歹是爸妈带回来的客人,可不能当着佣人的面撕,那样爸妈多没面子。 颂凡歌懒懒地挨着权薄沧,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许希。 恰逢饭菜做好了,也到了用餐时间。 其他孩子都在忙,也就家里这几个人吃饭,颂业盛张罗了一番,示意大家去用餐。 “许小姐,这边请。”白露带着许希往用餐区走。 颂凡歌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忽然一把拉过许希的手。 许希垂眸看着笑得柔美的女孩,“颂小姐,你……” “初来乍到,许小姐应该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吧,我带你去洗手?” 颂凡歌将吃剩一半的香蕉搁到桌上,拍了拍手站起来,她裸高一米七二,穿的家居毛绒鞋,两条腿笔直又修长。 许希估计净身高跟她差不多,但她穿着高跟鞋,这一看比颂凡歌高了些,但她有欧美血统,看起来愣是比颂凡歌壮了不少。 豪门贵族间吃饭还要自己去洗手间洗手。 不管是颂凡歌的怪癖还是她懒得找借口,许希觉得颂凡歌这个理由挺牵强。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脸上笑盈盈地看着这位颂家权家宠着的小公主。 “那走吧,麻烦颂小姐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其余人先去了用餐区。 桌上的半根香蕉被权薄沧拿起来,剥了后半部分的皮,边吃边慢悠悠地朝用餐区走,他长得高又帅,不少女佣看花了眼。 洗手间里,流水声哗哗地响。 颂凡歌倒是认真地洗手,挤了洗手液,两只手相互搓洗着,修长雪白的十指相互交错。 她洗手,许希就站在一边,唇角的笑有些刺眼。 “颂小姐眼里真是容不得沙子啊,我来你家也没有恶意,你就受不了了。” 许希挑眉,“江城人说,颂家小公主惹不得,看来是真的,独女嘛,都有些傲娇又占有欲很强,不过我这人最喜欢抢别人喜欢的,很刺激。” 洗漱台上方是一片超大的镜子,颂凡歌洗好手,慢条斯理地甩手,有些许的水珠溅到镜子上,留下点点水渍痕迹。 她从容不迫地擦拭着双手,只顾着自己手上那一方视野,看起来像是没听见许希的话。 许家不是小门小户,M国的贵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许希是不怕颂凡歌的,尽管因着颂权两家的关系,颂凡歌这三个字在江城甚至国际上都很让人忌惮。 “我今天是你妈妈请来的客人,颂小姐要是想在这里威胁我什么,大可不必。” 许希边说着便转身,“不知道Z国首富的家,厨师的水平怎么样,我倒是很感兴趣。” “知道我为什么洗手吗?” 很自然而然的一个问句。 许希顿住脚步,饶有兴趣地看了颂凡歌一眼,她不傻,看得出来颂凡歌对她不喜欢的眼神。 “被宠坏的公主,多半都有暴力倾向,这在M国很常见,只是你想打我,不得考虑好代价才行。” 可惜到了一定的层面,武力就是最拉低档次的东西。 脑子,才是一个人最需要的东西。 可惜颂凡歌不懂。 眼前的女孩脸上笑意盈盈的,修长的五指在光下张开,皮肤白皙极了,“说对了。” 下一秒,还未吹干的手,直接掐住许希的脖子。 许希被一股力撞到墙上,后背猛地一疼。 “你敢杀我吗?” 许希丝毫不慌,“颂凡歌,有时间多出去看看,世界上不止你颂家!” “是啊,还有许家。”颂凡歌握住脖子的手猛地收紧,“所以我杀你之前,洗手了,给你尊重!” 第135章 那两年(一) 突然的收紧阻断了新鲜空气,许希面容逐渐发紫,双目圆圆地睁着,脖子上青筋又粗又狰狞。 她怎么也没想到,颂凡歌真敢下死手。 像是刻意玩弄她似的,颂凡歌在许希彻底差点死去的前一秒,又将她放开。 许希顺着墙面滑到地上,脸色苍白。 面前的颂凡歌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眼底凉得瘆人。 许希不是傻子,趁着机会赶紧呼吸,忽然,她看准颂凡歌的腿,猛地一个扫腿过去。 第160页 大家族的女孩子多半都是练家子,许希向来要强,在这方面也是下足了功夫。 世家小姐,几乎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可是她却没想到,颂凡歌看似心不在焉,却忽然躲开了她的攻击。 “见过猫抓耗子吗?”颂凡歌声音幽幽的,“哪有一下子玩死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许希,她踢掉高跟鞋,眼神狠厉,攻势又猛又凶,处处攻击要害。 颂凡歌轻笑,连躲带避地防守,很是轻松。 可是渐渐地,她像是玩够了,忽然一脚踹在许希胸口,直接将人踹倒在地。 她一把抓住许希的领口,猛地将人拖起来。 洗手台的盆子里这时候装满了水,颂凡歌猛地用力,许希的头重重地被按下去。 许希整个脑袋被按在水里,脊背抵着洗手台,鼻孔的气息在水里出气,带出一连串的气泡。 她是练家子,却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 脑子一片空白。 强大的求生欲让许希猛地反抗,可颂凡歌虽然手臂纤细,手上力气却大得吓人。 眼底彻底森寒下来,颂凡歌看着手底下淹没在水里的人,没有半分同情。 偏执症的作用下,她甚至觉得爽快。 “许希,不要打权薄沧的主意。”她看着越发挣扎的许希,嘴角竟然笑得很温柔。 “他是我的男人,你抢,我就只好送你下地狱了。” 一条生命将在手上消失。 直到最后一刻,许希都以为自己要葬送在颂家了,颂凡歌才忽地将她放开。 许希呛了水,头发湿漉漉地不断淌水,趴在地上连连咳嗽,身体不断颤抖着。 她没见过这样的人,像个失控的精神病人。 许希怔怔地望着许希,想逃,很想逃。 “权薄沧,不该出现在你这里。”颂凡歌蹲在许希面前,手指柔柔地指在许希脑袋上,视线直直地逼着她,“记住了,他只能是我的男人!” “胆子真小。”颂凡歌扯过纸巾擦拭刚刚碰过许希的手指,“有胆子抢,那就拿命来换。” “魔鬼,魔鬼!” 许希声音小得可怜。 “我就是啊,你敢抢,我就撕了你。”颂凡歌朝她笑,吓得许希连连后退,“不服憋着!” · 实在是不喜欢许希的气息,颂凡歌去换了套干净的家居服。 走下楼去用餐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了。 “许希呢?”白露往颂凡歌身后一看,有些疑惑。 “她在洗手间接到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处理,先走了,让我给你说声抱歉。” “这样啊。”白露笑了笑,“行吧。” 她不禁抬眸看了女儿一眼。 啧,太嫩了。 颂凡歌丝毫没有心虚,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到权薄沧身边。 “我的香蕉呢?” 刚刚看见许希,她一点食欲都没了,就没吃完,用眼神交流过让权薄沧拿着的。 “吃了。” 权薄沧将筷子递给她,说了个很充足的理由,“饿了,填肚子。” “……” 人比较少,用的是小型的圆桌。 白露胳膊拐了拐颂业盛的胳膊,眉飞色舞的,大概是说:你看两个孩子多恩爱,这下我放心多了。 可颂业盛不仅没有跟着她笑,甚至老脸唰一下就拉下来了。 颂业盛又咳了一声,“那个,七七啊,往爸爸这边坐点,你当着薄沧吃饭了。” 颂凡歌没觉得自己挡着权薄沧了,“我就坐这就行,挡不到的。” 女佣将菜品的盖子掀开,美味扑鼻而来,颂凡歌吸了吸鼻子,觉得今天的饭菜十分合口味,夹了一只大虾,剥好了放到了权薄沧盘子里。 “快吃,这是爸妈上次在海岛自己抓的,特意给我们做的。” 说完,颂凡歌感觉到对面有两股冷冰冰的视线,于是手上马不停蹄地赶紧夹菜。 “妈,您最爱的西兰花闷猪脚,爸爸,您最喜欢的爆炒鱿鱼。” 这下,那两道光才勉强消失。 两人挨得很近,权薄沧坐在颂凡歌左边,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嘴巴张了张,仿佛用口型说了句:老婆真好。 忽然,颂凡歌左手感受到一股暖意。 权薄沧先是触碰到她手指头,轻轻在她手心滑了几下,弄得人痒痒的,之后手指慢慢收拢,抓住她的手肆意地揉了揉。 “……” 颂凡歌神经猛地跳动,她没想到权薄沧现在居然敢在她爸妈眼皮子底下耍滑。 可一抬眸,就见他左手拿着筷子,认认真真地在品尝她剥的虾。 他长得完美气质独特,做什么事情都仿佛带着一层帝王般的高贵。 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一本正经之下,大手竟然一直握住她的手不放,甚至挠她! “……” 斯文败类。 白露和颂业盛还真没看出来这两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白露为了保持身材,小口小口地吃饭,慢悠悠的。 倒是颂业盛,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权薄沧的吃虾。 “哼!” 颂业盛猛地将筷子拍到桌子上。 吓得白露一激灵,立马一掌拍到颂业盛肩上,声音高昂,“咋咋呼呼的要死啊!” “没、没什么,打蚊子。”颂业盛重新拿起筷子,一口白米饭送到嘴里。 第161页 真难吃。 吃完饭,颂凡歌被白露拉到一边对台词,权薄沧被颂业盛叫走了,美其名曰:切磋台球。 白露很高兴,很显然是又接到好剧本了。 怪不得颂业盛最近火气很大。 颂凡歌无聊地念着台词,“母后,什么是正义,难道身为魔界之人就是恶,出身天界就是善吗?” 一点激情都没有。 对比颂凡歌,白露那叫一个入戏极深,一巴掌朝颂凡歌打去,倒是没打到她脸上,九金影后的实力说来就来。 “闭嘴,偷换概念混淆视听,魔君危害苍生……” 词儿太多,颂凡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看着白露入骨忘我的表演,甚至有些想睡。 忽然手机震动了下,趁着白露这时候和女佣扮演的人对戏,她点开看了内容。 【门主,科泰可能还活着】 颂凡歌猛地站起来。 科泰,那个组织的头目。 第136章 那两年(二) 白露慷慨激昂地跟女佣对完词,接着转头,入戏很深地看着颂凡歌,正打算开始和她的对手戏,却发现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双眼都很空洞。 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 联想到这个颂凡歌拿的词儿的角色现在就应该是这个状态,白露很自然地觉得颂凡歌这是入戏了。 “不错,不愧是我白露的女儿,这基因里刻着的就是实力派的演技。” 女佣和颂凡歌是拿着本子念的,白露一个人脱了稿。 白露视线往下一扫,发现颂凡歌的本子掉落到地上,她皱了皱眉,“七七,怎么了?” 颂凡歌鲜少有这样的状态,像一个懵懂无知的胆小女生,被人恶作剧骗取看鬼片之后的反应。 被白露推了下,颂凡歌回过神来。 舔唇笑了笑,将落到座椅边的台词本捡起来,看起来没什么事,抱怨道:“我拿的这个角色太气人了,真想跑进去揍她一顿。” 台词本在落地之后就合上了,颂凡歌这会儿一页页翻找刚刚的进度,很气愤似的,她很用力,纸页被翻得刷刷作响。 看起来很烦躁。 “反派能不气人吗?” 白露了然,在她专门用来装各种剧本的箱子里翻翻找找,重新找了一本递给她。 “这个角色好。”白露将颂凡歌那本拿走,换上新的,“虽然没什么惊艳世俗的作为,一生平平淡淡,但一生都平淡喜乐,没受过苦。” 换上新的角色台词,颂凡歌还真的激情满满地跟白露对完词。 白露的作息很规律,十点就要回房睡觉,九点半的时候放颂凡歌回去。 卧室并没有开灯,颂凡歌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 想着权薄沧也该是没回来,颂凡歌卧室里安了毯子,她踢掉了鞋,刚准备往里走,就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气息微沉。 她穿的家居服,不似以往的睡裙,裤子宽大,上衣也宽松。 忽然男人一个/用力,她后背抵着墙,卧室门被关上,电子门的声音随着细细的电流传出。 大大的上衣被撩起来,她纤细的腰肢上多了只温暖的大手。 随着大手的移动,腰肢的神经不断地跳动,大手往上到了一定位置,他忽然低头吻住她。 漆黑的卧室,黑得没有一丝光线,男人身上的气息浓浓地包裹着她。 是她贪念的安全感。 一个吻结束,权薄沧适当地离开她,正欲做什么,女孩却像怕他离开似的,忽然双手抱住他后颈,不管不顾地吻上他。 她没什么经验,平时在这方面也是权薄沧在主导。 她吻着,简直就像小狗在啃骨头。 “这么主动?”权薄沧似乎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和呼之欲出的欲/望。 黑暗里,颂凡歌双手抱着他,不停地吻。 嘴角,下巴,喉结。 本是一触即发的状态,可权薄沧忽然眯了眯眼。 她不对劲。 “欠欠。” 他抬起女孩的下巴,漆黑的夜里,他看不见她的眼睛,却能听见她不太稳定的呼吸。 “怎么了?”他问。 “想要你。”她声音坏坏的,勾着尾音。 疯了似的想要他。 颂凡歌脱宽松的上衣,衣服扔在地上,她再次吻他。 却不想灯忽然亮了起来。 很刺眼。 颂凡歌下意识地捂眼睛,权薄沧垂眸看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往里走,“我们聊聊。” 她没走,伸手将灯关上,顺带阻止他再去开灯。 她身子软软地,不停地在他身上探索。 他深呼吸一口,到底还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连忙握住她乱动的手。 “真想?” 颂凡歌没听这话,纤细的手顺着他腰腹往下,不算熟练地勾住皮带,双手齐齐上去,黑夜里,她却怎么也解不开。 “怎么解?”颂凡歌声音有些委屈。 她有些急了,手指到处乱摸,仿佛跟那皮带较上劲儿。 “怎么不行。” 颂凡歌解不开,索性就不解了,双手摸索着一颗颗去解他上衣的扣子。 可衬衫的扣子又细又滑,她现在心浮气躁,手根本解不开。 权薄沧吸了口凉气,勉强忍住,将她双手拿下来。 第162页 颂凡歌似乎是知道他又要啰嗦,有些生气了,“我不聊天!别问我!” 说完她又开始去解。 小手又被按住,这回他真没说话,用力一拽,她和他就换了个方向。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他吻得比她熟练得多,双手娴熟地在她身上移动,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颂凡歌脑子混沌着,被人扔到床上,陷进柔软的大床,想起身,忽然有人压了上来。 他按住她,忽然一笑。 “上衣不用解。” 忽然的裂帛声,像是衬衫被撕开的声音,接着衬衫被他扔到床下。 上衣是她自己脱的,宽松的休闲裤也不知何时在他手里损毁。 颂凡歌的腿长而笔直。 “皮带要这么解。” 他拉住她的手,往下,原本在她眼里难如登天的皮带,忽然弹开。 伸手不见五指,他的声音如同海上女巫,带着危险而致命的诱惑。 “欠欠,我再教你其他的。” …… 接近后半夜。 从浴室里洗完澡,权薄沧将颂凡歌抱了出来。 她头发湿了,他打开吹风机,坐在椅子上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利落地给她吹干。 许是吹风机的声音吵到了她,她睁眼,看见权薄沧的脸,又沉沉地睡过去,两只手始终都抱着他,不是抱着腰,就是手臂,反正总要挨着他。 仿佛这样才能安稳。 想着刚刚太过度,她身上有些地方需要抹点药,权薄沧将女孩放到床上。 刚离开她,她就猛地醒过来,双手猛地抓住他。 权薄沧一愣,垂眸,却见她眼睛湿湿的,心底忽然疼起来。 “乖,我拿药。” 她这才松开他,倒在床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许是她太累了,权薄沧拿着药过来,她已经睡着了,身子像一只虾似的弓着背,双手抱着腿,脑袋深深埋着。 在权薄沧的印象中,初见,她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公主,众星捧月,不食人间烟火,这世间的一切苦难,仿佛都不可能降临到她身上。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浅绿色的药膏被他挤出来,轻轻地给她涂抹,动作小心翼翼怕伤到她。 处理好这些,他将她抱在怀里。 睡熟的时候,她身体蜷缩着,不断往他怀里拱,脑袋都抵着他胸脯了。 他双臂还死死地抱住她,她还在不断地朝他挤。 卧室壁灯开着,他垂眸望着睡着的女孩,似乎做了噩梦,她身体忽然颤抖了下,睫毛还轻轻颤抖着。 他眉梢微皱起,伸手在她肩膀轻轻拍着。 “不怕。” “欠欠,别怕。” 颂凡歌真的做了噩梦。 好长好长的梦。 第137章 那两年(三) 那年的雨,连着下了好几天. 阴雨绵绵,天空压着浓稠乌黑的云,黑沉沉地仿佛下一秒就要让人呼吸不了,很像苦难连续剧的开头。 颂凡歌和颂铭舟从徐国忠的手下逃出来。 破旧冰冷的小巷,徐国忠的人一波又一波搜查着。 他们拿着刀,拿着棍子,甚至有人拿着枪。 那时候的颂凡歌不知道绑架他们的是徐国忠,甚至不知道这场绑架会是她之后地狱般日子的开头。 直到夜晚,两颗脑袋才敢从垃圾桶里探出头来。 忽然发现身上多了件衣服,颂凡歌转眸,就见颂铭舟身上什么也没穿,他将唯一一件脱给了她。 颂凡歌压低声音,“小混蛋,把衣服穿上。” “我是哥哥。” 那时候颂铭舟的脸小小的,有些倔强,光着身子双手扒着垃圾桶的边沿。 颂凡歌将衣服给他套上,“我是姐姐。” 这一片离被徐国忠的人来来回回地搜,他不相信,两个九岁的孩子能逃得出去。 这一片像是要拆迁的地方,没有住人。 一路躲躲藏藏,路线变来变去,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出了那片拆迁地。 颂凡歌胆子小,跑了好远,却突然发现身后没人。 她慌了,马不停蹄地往后跑,却发现颂铭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饿晕了。 徐国忠是想杀他们的,一口水都没给他们喝。 “饿。”颂铭舟只有这一句话。 “舟舟。” “舟舟我害怕。” 颂凡歌害怕地哭起来。 颂凡歌将颂铭舟拖到草丛里掩盖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拼命地寻找,却没能找到一点吃的东西。 忽然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递给她一个馒头。 天蒙蒙亮,这一地带都没有人,男孩长得俊俏,手上的馒头却黑乎乎的,其实他穿得也很脏。 “吃吗?”他问。 颂家的教育是不能吃掉在地上的东西的,可这一刻,颂凡歌抓住那个脏得不行的馒头,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 “谢谢。”她转身就跑。 身后的男孩却忽然笑起来。 她被抓了。 就这样,落入生死岛。 生死岛是岛屿,也是组织。 杀人组织。 这个岛没有国界,没有原居民,只有一个个从世界各地被贩卖来的人。 第163页 这里为世界杀手头目科泰服务,是杀手组织的培养基地。 岛上很多山洞,同一批被贩卖来的人,住在同一个洞里,组织没有培训,只要互杀,年龄小的,活下来才是唯一的目标。 这里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只有厮杀,没有温情。 活下去是本事,死了也算解脱。 颂凡歌杀不了人的。 她骨子里的教养不可能让她去杀人。 “老大,这丫头竟敢躲在下水道里!” 颂凡歌被人拧着脖子揪出来,重重地扔到地上。 九岁的孩子,躲在下水道里躲了三天,她还穿着原来那件从颂家穿出来的带着兔子耳朵的粉红色衣服。 破了,黑了,带着下水道的恶臭。 科泰是个狠人,中年模样,叼着烟,一脚踹在颂凡歌肚子上。 她身子撞到冰冷的石壁,她猛地吐了口血。 一把刀扔到她身边,冰冷的刀锋映着她惊恐惧怕的眼睛。 “一千人,半年,十个人走出洞穴。” 她不杀人别人就会杀她。 颂凡歌拿着刀,怔怔地看着倒映着的自己。 明明前几天她还被妈妈抱着看新建的游乐场,突然间她就要握着尖刀去杀人。 山洞里充斥着血腥味,不久前刚结束一场厮杀,死伤的尸体被组织管理人员抬出去,像垃圾一样丢给外面的狼群。 不! 颂凡歌扔了刀,死死的抱住自己。 又是一脚,踹得毫不留情。 剧痛蔓延至全身,这回她起不来了。 “杀了。” 科泰没耐心,岛上上百个洞穴,每个洞穴上千人,他只需要挑最完美的杀手出来。 有人重新捡起那把刀,恶狠狠地看着颂凡歌,杀了她,就能少一个对手。 颂凡歌虚弱地看着,不想死的,真的不想。 小舟还饿着,还在等她送饭呢。 她说的要参加棒球比赛,爸爸等着看她拿奖呢。 哥哥们送的带她去郊游,妈妈送的小狗狗,她取名叫蒂司,她好喜欢狗狗…… 不想死…… 锋利的刀落下来的瞬间,颂凡歌用尽力气翻动身体,躲开袭击。 那个杀她的男人也是个新手,只有一颗活下去的心,却没有经验,一次次朝颂凡歌袭击,却都被她躲了过去。 她学过武术的,家里请的师傅教哥哥们,她跟着学了。 可惜在绝对悬殊的力量面前,她再好的技巧都显得很笨拙,何况她还受了伤,她深知不能继续打下去了。 她用尽全力,很聪明地将男人的刀踢掉,那刀被她握在手里,却始终下不了手,刀被她扔出去, 可她的善良并没有得到好报,那人没了武器,却死死地拽住她头发,猛地将她扔到地上。 头发被拽下来一大块,她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刀再次被男人拿到,恶狠狠地朝颂凡歌袭来。 周围都是管理员,十几个拿着枪支的男人,颂凡歌和那人的打斗落在他们眼里,就好像在看一场表演。 一场关于人命的表演。 后背被刺了一刀,颂凡歌痛苦地叫出来。 皮开肉绽的痛。 颂凡歌倒在地上,那人看她没死,再次举起刀。 似乎有人进来,颂凡歌抬眸,入眼就是一只脚。 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她拼命地抱住那人的腿。 那人很高,戴着面具,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垂下的时候,吓得她不敢动弹。 “找死!” 面具少年冷厉地抬脚,试图将人甩开。 颂凡歌却死死地抱住,活下去,她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回家。 面具少年怒了,忽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救救……我……” 颂凡歌细细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角。 “求……你……” 人在死亡面前,眼泪是个不足为奇的东西。 她以为自己死了,再次醒来,却还是在这里。 身边是一个女孩,叫陆桥桥,她说她求那些人放了她。 颂凡歌耍小聪明逃过第一次厮杀,组织将她关进山洞的地牢,老鼠成群,叽叽喳喳地叫着,毒蛇爬得遍地都是。 长长的蛇,吐着杏子,尖尖的脑袋…… 是啊,组织没打算放过她。 耍聪明逃过厮杀的人,是要被揪出来,以最惨烈的方式去死,用来警示众人的。 可她活着出来了。 第138章 之前走失过两年 漆黑宽大的卧室里,寂静无声,温黄色的壁灯照出一方暖意。 颂凡歌睡熟了睫毛还时不时动一下,两只手臂死死地抱住权薄沧,两腿也往他身上缠着。 搁在她肩膀的手慢悠悠有节奏地拍打着,浅浅淡淡的光落到权薄沧身上。 他一半脸映着光,一半被埋在阴影里,脸部线条冷厉清晰,眸子低垂着,看着女孩,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稍微动了下,她就立刻警惕地掀开眸子,几乎是一瞬间,眼里的杀意迸发。 那样的眼神让权薄沧都惊了下。 “不怕。”他大手抚了抚她的后背。 过了两三秒,她像认出他来似的,眼底慢慢柔下来,困倦地再次抱着他。 颂凡歌这一晚上都这样,神经像是随时绷着,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醒来。 第164页 这一晚权薄沧几乎没动过。 天光乍现,颂凡歌的睡眠才好了些,像是真的累了,这才稳稳地睡过去。 权薄沧轻手轻脚地放开她,他一夜没有合眼,径直走出了卧室。 他握着手机,卧室的门轻轻关上。 权薄沧声音冷冽森寒,“去查,N州,十一年前到九年前的所有事,重点查孩童失踪类。” 彼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基地,男人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 这是个虚拟的号码,但虚拟的那串数字明显被人操控过,那是这里所有人倒背如流的数字。 沧爷。 男人豁然站直,脊背直直挺着,“沧爷,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不远千里打个电话,就是吩咐两年的事,这也太小看他们了。 “就这一件。” 权薄沧倚着墙,浑身写满了戾气,“办不好,后果你们清楚。” 挂了电话,权薄沧再次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朝睡熟的女孩靠过去,手臂慢慢钻到她颈下,将人勾到怀里。 昨晚折腾太久,后来又噩梦连连,颂凡歌这会儿瞌睡完全挡不住,在他怀里猫儿似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地睡过去。 “睡吧。”他低头在她脸颊吻了下。 再睁眼已是中午。 柔白的被子,两只洁白的脚丫突然伸出来,床上的人伸了个懒腰,身子长长的,双手直直地伸着。 颂凡歌翻了个身,摸到权薄沧枕头上,那边却没有反应。 一睁眼,这才发现他不在卧室。 颂凡歌刚睡醒,眯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这都一点多了。 屋外又下雨了。 她五指穿进头发,揉了揉脑袋,忽然有些愕然。 以前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她都睡不着,醒来也是浑浑噩噩的,怎么今天这么清爽? 忽然瞥见权薄沧给她发来的消息,她点开,他的声音在电流的作用下传出来。 【欠欠,醒了?】 【陪着岳父下棋,记得下去吃早餐】 他声音挺性感的,就是刻意压低了音量,应该是颂业盛在旁边,他没敢太过放肆。 颂凡歌回了他,之后下了床,走进洗漱间快速洗漱了番,接了杯水边喝边朝楼下走。 颂铭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这时候正被白露拉着跟她对台词,身边还有一群女佣,各自拿着台词本,不知道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颂凡歌从蜿蜒状的楼梯走下去,穿的是刚到膝盖的棉质家居服,权薄沧昨晚还算有良心,没让她身上到处都是见不得人的痕迹。 长发随意披在身后,热水还弥漫着水蒸气。 颂铭舟率先看见颂凡歌,顿时跟见了救世主似的,两眼放光地看着她下来。 “姐,起来了?” 颂凡歌听见这声不知多少年没听过的姐,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冷冷地瞥了颂铭舟一眼,“有事说事,无事退朝。” 一本不厚不薄的剧本朝她扔过来,颂凡歌下意识地接住,拧着眉头看颂铭舟。 颂铭舟早就做好要逃的准备了,挤开几个女佣,拿着他最近常常背的那个黑色单肩包,挎在肩上就赶紧跑。 路过颂凡歌的时候,他还特别正义凛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老妈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快去,老妈,我走了啊,我去看看老爸,不知道他和沧哥谁的棋艺比较高。” 颂铭舟朝白露嗷了两嗓子,白露一本剧本朝他砸了过来。 “臭小子这点事都办不好!滚远点!” 教训完颂铭舟,白露这才双眼放光地看向颂凡歌,“七七~” 颂凡歌瞥了眼颂铭舟刚刚扮演的角色的台词。 正巧看见那句:成亲了又如何,心里有人又如何,我爱他,我就要抢过来,你敢不让,我就杀了你。 啧啧啧。 这三观炸裂的女配台词。 怪不得颂铭舟想逃。 颂凡歌对上白露希冀的眼神,想了想,淡定地喝了口热水,立马一手扶着脑袋,身子往旁边的大圆柱靠过去。 “妈妈,七七头好晕。” 她早上本就没有吃东西,现在都一点了,白露连忙将人扶住。 “是不是低血糖了?” 颂凡歌看起来蔫蔫的,“没吃早餐。” 白露将剧本扔到一边,焦急地吩咐一旁的女佣,“快快快,给小姐拿巧克力。” 颂凡歌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咬着一块制作工艺上乘的巧克力,美滋滋地听着白露在不远处和女佣们对台词。 棋室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白皙,两指捻着一颗白棋,慢条斯理地落到棋盘。 颂业盛看着权薄沧下的棋子,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这小子还算有点分寸。 “你刚刚说什么,七七喜欢吃咸菜?”颂业盛接着下棋,饶有兴趣地问道。 咸菜这种东西从来不会出现在饭桌上,不是嫌弃看不起,而是家里的厨师都是世界顶级厨师,咸菜不在他们的做菜之列,家里人也不会特意交代去做咸菜这种东西。 按道理七七应该见都没见过这种东西才对。 权薄沧不紧不慢地下着,不立刻杀颂业盛的棋,也不让他反杀,试图让这一局过得久一点。 “一次无意间在餐厅吃的,是哪家的特色菜。”权薄沧说道,微微瞥了眼颂业盛的神色,“看她那样子,像是以前吃过似的。” 第165页 颂业盛还真不知道颂凡歌会吃咸菜这件事。 他皱了皱眉,手上捻着的棋子久久没落下去,面色沉重了分。 权薄沧拿过茶壶给颂业盛把茶水蓄满,复又坐回去,等着颂业盛接下来的棋子。 “欠欠之前走失过两年。”权薄沧声音淡淡的,好似在聊一些家常话,“估计是那两年吃过。” 第139章 阿沧,想要孩子吗? 权薄沧拿过茶壶给颂业盛把茶水蓄满,复又坐回去,等着颂业盛接下来的棋子。 “岳父,听说七七之前走失过两年。”权薄沧声音淡淡的,好似在聊一些家常话,“估计是那两年吃过。” 颂凡歌小时候走失过,这在颂家不是秘密,甚至在小范围内都不是秘密。 颂家当年为找颂凡歌,可谓卯足了全力,甚至在地下网挂出了找到人赏金上亿的告示。 当时黑白两道都出动了,不少混黑的人看中了高昂的悬赏费,试图从各种渠道找到颂凡歌。 可惜都没有消息。 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没人知道她被拐到了哪里,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甚至都没人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想到那两年的日子,颂业盛心底隐隐作痛,嗓音也跟着带着些悲伤,“应该是吧。” 气氛一时变得很低沉。 装横复古的棋室内,角落的复古香炉上烟丝袅袅,两个大男人心思各异,但都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 权薄沧棋子落下,“她那两年,应该吃了不少苦。” 不是应该,是绝对。 他能感受到。 颂业盛摇头叹息,双手拍在膝盖上,“被卖到国外,一户人家收养了她,独居的老人,手脚不方便,很多事自然就落到了七七身上。” 不用想,很多家务活都要她干。 “被收养了?”权薄沧问,冷厉的眉峰拧着,“这是欠欠说的?” 聊到这里,颂业盛想到失去女儿的那两年,已然没了下棋的心思。 “是啊,我们的人几乎把Z国和周边的国家都翻遍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颂业盛长长叹了口气,“直到两年后,海关那边突然来电,说有个女孩自称颂家的颂凡歌,见到她,你岳母就哭了,太廋了,身上没有二两肉,皮肤白得跟没晒过太阳似的,看着病态。” 颂业盛声音有些哽咽,久别重逢的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慢慢浮现。 颂业盛和白露是第一时间赶过去的,小女孩坐在凳子上,啃着女警递来的面包,侧着身子,听女警在说什么。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纵然化成灰都认识。 白露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哭了出来,冲进去一把抱住孩子。 十一岁的孩子,比九岁走失那年高了很多,可是抱在怀里,身上的骨头扎得人心疼。 权薄沧几乎能想象出那画面,手指死死捏住一枚棋子,青筋乍现。 他不能忍受任何委屈掉泪的表情出现在颂凡歌的脸上,一点都不能。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可能过得并不好。”权薄沧这话控制不住地带着怨气,“或许事情并不是她说的那样。” 她在地摊吃东西的表现,实在是不像一个曾经做了两年家务的人。 颂业盛也认同他的说法,“七七是个很孝顺的孩子,按她的说法,她是被收养了,那家人虽然穷,但没亏待她,她也帮着干一些家务。” 颂业盛知道颂凡歌不会把她受苦的经历说出来的,但他能懂。 一个被卖的孩子,能被多好地对待呢。 何况当时见到她的时候,她瘦成那个样子,还浑身都是伤口,大大小小的的伤疤不计其数。 看得人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权薄沧眸子垂下,“那她是怎么回来的,有说吗?” “说当地流氓混子横行,那家人被流氓打死了,她拿了家里的钱,勉强才逃了回来。”颂业盛回忆道,“在那之前,那家人不允许她走太远的。” 颂凡歌给颂家人的说法说得很好。 路上遇见了抢钱的,她的钱被抢了,身上受了伤,又流浪了一段时间,所以饿瘦了。 陆桥桥是她隔壁家的孩子,也是被收养的,两人关系好,所以她一起带回来了。 颂家虽然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为了保护孩子的自尊心,也没去深问,只暗地里派人查探。 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颂业盛没打算放过。 颂凡歌说的那个地方,是N洲,从地球来看,在Z国的背面。 最远的距离。 两个人交谈着,权薄沧显然从颂业盛这里没什么收获。 很显然颂凡歌说谎了,颂家人都被骗了过去。 至于那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颂铭舟推开门进来,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挎着个黑色的包。 “哟,你俩这下棋技术堪忧啊。” 颂业盛和权薄沧盘腿而坐,颂铭舟也跟着盘腿,嫌弃地看着那盘没有技术可言的棋局。 这两人刚刚是用脚趾头下棋的吧? 他怀疑这两人下棋没有用心。 颂铭舟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做事,听说是QIQI集团给他的项目做了投资,一个团队现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他们所谓的破釜沉舟项目。 已经很多天没回来了,这次听说颂凡歌在家,颂铭舟这才不情不愿地回了趟家。 第166页 颂业盛看着颂铭舟就来气,好好的家业不继承,跑出去挤在破烂的小区里白手起家。 “滚远点,老子看见你就来气。” 这里不是集团,也没个女人在,颂业盛说话一点也不避讳,逮着颂铭舟就是一顿吼,“整天不着家,说是创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谈恋爱了!” 颂铭舟脸上笑嘻嘻的,很不着调的来一句,“那万一真是谈恋爱了呢?” “万一?” 颂业盛冷哼一声,要不是这副棋子是颂凡歌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真恨不得抓一把棋子塞在颂铭舟嘴里,堵上他这张吊儿郎当的嘴。 “你除了整天打游戏还会什么?谈恋爱,你倒是给我带一个回来啊,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姑娘瞎了眼看得上你。” 颂铭舟摸摸鼻头,幽幽地反驳,“世界那么大,有人眼瞎很正常。” 颂业盛又气冲冲地骂了两句,“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权薄沧这时候低着头看手机,没参与两个人的战争,他的手机的防窥屏的。 没人注意,他此刻眼底仿若寒潭。 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权薄沧嘴角微微勾起,眼神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阿沧,想要孩子吗?】 这端,颂凡歌窝在沙发里,嘴里含着巧克力,【我们要个孩子吧,你看怎么样?】 第140章 权薄沧父亲(一) 甜滋滋的巧克力在口腔内化开,带着丝丝甜滑的滋味儿,让人心情都变得愉快起来。 颂凡歌说要孩子,就跟买股票似的,生怕一转眼就没有了,看准了就立马下手。 当天中午两人回了SQ庄园,到了晚上。 颂凡歌洗完澡直接奔向两人的大床,迫不及待地跳上床,将权薄沧按住。 “这么兴奋?”权薄沧笑意深深地看她。 颂凡歌此刻双手撑在他两侧,跟平时他的姿势一样,连嘴角勾的弧度都差不多。 “我要孩子。” 她声音软软的,长长的黑发从侧边垂下,卧室里只剩壁灯,她眉眼在温柔的光下,越发诱人。 权薄沧伸手捏着她耳垂,却发现这姑娘耳朵根本红得不成样子,“就你这样还想在上?” 说罢,他一个翻身,将人压下来。 他一手掐住她细腰,一手挑着她的浴袍,勾着嘴角,嗓音性感得致命,“要孩子?正巧我也是!” · 翌日一早,颂凡歌醒来后已是早上十点。 她洗漱好下去吃早餐,顺带翻看一些关于育儿的知识。 反正早晚用得上。 吃了早餐,她还是决定去圣罗斐一趟。 天天窝在家里不行,趁着今年把圣罗斐的业绩再做大一点,等到过年的时候,就跟父母公布圣罗斐是她创建的。 那时候她应该也算创业成功了,老爸应该不会再让她回去帮忙。 正想着,权薄沧已经穿戴好走过来。 “今天这套,怎么样?”他问。 “可以。” 颂凡歌帮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权薄沧是个模特级别的身材,无论什么样的衣服在他身上总能穿出自己的风格。 颂凡歌开车到圣罗斐的时候,安达已经把今天要做的事情给她列明了。 颂凡歌挑眉,“圣罗斐的总监,世界闻名的设计师,给我送文件,你这样显得你是个助理了。” 安达笑得开朗,从窗上挤进来的阳光洒身上,金色的胡子看着很有光泽。 “反正我当时就说了,你是天生的设计师,我跟着你混,你看,顶级设计师的名号我就挣到了。” 安达当年是国外一家珠宝牌子的设计师,天赋有,就是为人过于直率,不会迂回。 每个圈子都有勾心斗角的事,安达玩不过当时挤兑他的人,于是愤然辞职,甚至一度消沉。 是颂凡歌挖到他,提供了适合他的环境,他这才觉得才华有了发挥空间。 “与其说我当时觉得你是伯乐,不如说我遇见了难得一见的对手。”安达笑嘻嘻的,“圣罗斐,你是天生的设计师。” 颂凡歌笑笑,没回,安达也习惯了。 手机忽然响起来,颂凡歌在画稿,往手机瞥了一眼,随后拿起手机。 是一则信息。 【你们父亲去Z国了】 是苏鸢的信息。 颂凡歌皱了皱眉。 权家是世界顶级大家族,跟颂家一样,各方面都有涉入,商界部分,权家的业务遍布全球,Z国自然有权家不少的业务。 但还不至于让权家掌权人出面吧。 · 与此同时,江城某大型男女聚会party俱乐部里,人声鼎沸,灯光刺眼。 还是白天就如此疯狂,入夜后更是不可想象。 对面的大楼里,权薄沧坐在书桌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听着有些瘆人。 祁明朗郁闷地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哥,我叫你沧哥行不行,这事儿我真没有办法。” “你是医生,你怎么会没有办法。”权薄沧冷冷地瞥他一眼。 祁明朗是刚被权薄沧的人从party里揪出来的,直接揪来了这里。 祁明朗想想就觉得头疼,“是,我虽然是在心理学和神经学方面有天赋,并且前途不可估量,但你也不能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吧。” 第167页 祁明朗直接站起来,“那是颂凡歌啊,你让我给谁治都行,你女人什么样你不清楚,惹急了她拽起凳子打我怎么办!” “反正我不可能答应你的。” 祁明朗幽怨地看着门口处一排人高马大的保镖。 权薄沧这家伙,居然用这么多保镖去party里逮他。 “说完了?”权薄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她的资料,你看一眼,给方案。” 厚重的文件被扔到桌上,足足三指厚。 “卧槽!” 要不要搞这么多,这是把她大大小小的的事儿都写上了吧。 祁明朗惊得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哥,你家啥样你不清楚啊,你要什么样的医生没有,非要我,拜托,我就想好好过愉快的生活。” “其他医生会配合你。” 权薄沧声音淡淡的。 “她小时候走失过两年,走失之前性格开朗,属于正常小孩子该有的童真和小脾气她都有。” 这些都是他查出来的,还有些是他的印象。 “两年后回来,性格看上去变化不大,但……眼神变了。” 这是颂家下人的回忆。 颂凡歌回来后,眼神小心翼翼的,但细看会觉得狠厉冷漠,跟狼似的。 后来才慢慢好转。 “听我说,颂凡歌要是有问题,颂家早就给她治疗了,用得着你?”祁明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颂家当年为找她费尽了心思,会不知道给她做心理疏导?” 祁明朗是真觉得权薄沧这些举动很多余。 有这些时间用来玩乐不好吗? 权薄沧向后靠着椅背,捏了捏眉心,“该做的都做过,没发现问题。” 他调查过颂凡歌当年回来后的心理诊疗记录,资料显示她只是受惊,并没有心理问题。 “这不就结了吗!” 祁明朗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脑门拍得直作响,“当年的心理医生也没查出问题,现在查有什么用,颂凡歌看着就是正常人。” 愣了愣,祁明朗突然萌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卧槽!权薄沧你不是吧,你居然怀疑你女人精神有问题!” 祁明朗震惊地捂着嘴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他从十岁就开始跟权薄沧混,这男人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对女人半点兴趣都没有,他甚至都怀疑他性取向不是女人了。 没想到后来对颂凡歌那样深情。 现在……槽! 祁明朗吞了吞口水,发现权薄沧此刻的眼神怪……吓死个人了。 祁明朗轻咳一声,露着嬉笑的面容,小心地伸手去勾那份档案,“不就是查个病症嘛,交给我,颂凡歌……也挺温柔的,包在我身上。” 权薄沧这才收回视线,“抓紧时间,我要知道结果。” “……” 祁明朗不敢反驳。 忽然想到什么,祁明朗收敛了些,“你父亲来Z国这事儿,你知道吧?” 第141章 权薄沧父亲(二) “知道。” 权薄沧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感情,眉眼如故,让人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祁明朗手上颠了颠那份资料,啧啧两声,“这男人,真不知道又想干什么。” 当年的事情祁明朗还记得清清楚楚。 权薄沧可是打算跟这人动真格的,连命都不要的那种。 后来因为想给颂凡歌安稳的日子,这才选择跟他好好相处。 没想到他居然跑到Z国来了。 权薄沧没说话,双手抵在额头。 “这不是问题。” 比起这事,他还是觉得颂凡歌这件事比较麻烦。 暴力血腥的事情他做得来,大不了就是一场厮杀,他习惯了。 但对于颂凡歌,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拿捏不好分寸,找人治疗,他怕伤了她的自尊心,惹她不高兴。 但要是不给她治疗,他又怎么忍心她痛苦。 那晚她反反复复地醒来,像个不安的孩子,眼神又狠又惧怕,他看得心疼。 祁明朗显然是误解他的意思了,还以为他为了他父亲这事烦恼。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忧愁,这是Z国,颂家才是首富,他还敢直接对颂凡歌做什么不成,那他也别想活着出去,你就更不用说了,你说的,烂命一条,怕什么?” 说到这里,祁明朗又觉得不对,“哦,对,你这有了颂凡歌,得惜命了。” 这就麻烦了。 权薄沧惜命,啧啧啧,听着真恐怖。 祁明朗想了想,提议道:“那最近,多安排些人手在你女人身边?” 权薄沧抬眸瞥他一眼,“说些有用的。保护我女人这种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啧啧。” 祁明朗摇摇头,抱着资料朝外走,“得,我治,不过这事儿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试图给颂凡歌做心理治疗,想想他都觉得自己随时一命呜呼,简直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活儿。 难道是自己上辈子造孽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接上这个活儿。 · 临近下班,颂凡歌将设计图纸收好,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她的身份还没有正式在圣罗斐公开,这一层虽然只有一些高层的办公室,但要是和大家一起下班,估计很多人猜测她的身份。 第168页 来这里次数多了,大家的说法七七八八,她懒得去一个个解释,索性早点下班。 没想到到了地下停车场,一眼就看见了靠在车前的权薄沧。 颂凡歌第一时间觉得是他知道自己圣罗斐的身份了,她也没想隐瞒,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来接我下班?” 她穿着一身紧身短裙,外面披着一件浅灰的女式小西装,黑色格调的小皮鞋,一双腿又长又笔直白皙。 权薄沧比她高了近二十公分,他站直,她就显得小鸟依人极了。 “不是。” 他声音浅浅淡淡的,听着很舒心,“来跟圣罗斐谈投资,看到你的车才知道你在这里。” 颂凡歌这才想起来前不久跟他谈论过投资的问题。 看来权薄沧真的挺看重圣罗斐的价值的,这样一想,她更加想要把圣罗斐再做大点。 颂凡歌上了权薄沧的车,他的车内空气很清晰,她靠在副驾驶,侧目看他。 权薄沧上了车,坐稳后没直接去系安全带。 颂凡歌正想提醒她,就见他忽然朝她靠过来,在她还没反应的时候,单手扣住她后颈。 “呜……” 颂凡歌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他的气息清冽干净,唇瓣性感,将她压在自己的胸膛和车座椅之间,吻着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吃了颗糖果。 甜甜的糖果被他推到她嘴里,很甜,化开,甜意在两人舌尖蔓延。 许久之后才放开她。 “今天的糖不错。” 权薄沧摩挲着她微肿的唇,有些得意地扬眉,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去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颂凡歌早就习惯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吻,虽然耳根和脸颊还是会发红,心跳同样很快,但表现比之前好多了。 起码看着是很镇定的。 “我听说父亲要来Z国了,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颂凡歌调整好呼吸,偏头问他。 权薄沧单手开着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捏了几下,“我会安排,你不用操心。” “这不好吧。” 颂凡歌挺不好意思的,颂家这边但凡有点事,权薄沧都是第一个去安排处理,她显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现在权家有人来了还让他自己去处理,那她也太不忍心了。 “要不你跟我说,父亲平时喜欢做什么,我来安排?”颂凡歌提了个建议。 她和权薄沧的父亲没有交集,自然也不咋滴他的喜好。 她没必要去讨好任何人,但那是权薄沧的亲人,就另当别论。 权薄沧宠溺地看她一眼,趁着红灯时间,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你负责开心就行。” “阿沧,你太好了。”颂凡歌恨不得在他脸上亲一口。 可惜这是车里,不安全。 好好惜命,好好活着。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颂凡歌幻想着以后的日子,嘴角的笑恣意盎然,不知不觉就到了庄园。 下了车,颂凡歌像以往一样进入主楼,一脚踏进去,就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上好西装,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带着审视的意味,犀利无比,浑身都是冷漠疏离的气场。 无论是强大得让人窒息的气场还是长相,眼前这人都似曾相识。 颂凡歌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是权薄沧的父亲,权誉良。 他俩的相似点太多了。 “父亲。”颂凡歌微笑着叫他。 权薄沧在她身旁,手臂揽着她腰肢,没说什么话,眼神淡淡地扫到权誉良身上。 权誉良这才抬眸,视线扫过来,像鹰眼般看了两人一眼,随后视线落到权薄沧身上,“不知道叫人?” 第142章 权家的孩子 “欠欠,父亲喜欢生鲜,你带两个女佣去挑一下?”权薄沧偏头问颂凡歌,眼神似在询问。 权薄沧看起来并不怎么待见权誉良,两个人身上锋芒太盛,像是两个皇帝见面,眉眼中全是气势似的。 颂凡歌迟疑了一瞬,继而笑了笑,在他手指上轻轻捏了下。 “好。那你今晚想吃什么,我一并看了,挑你喜欢的。” “海胆吧。” 权薄沧背对着权誉良,挡在颂凡歌面前,垂眸看她。 颂凡歌看不到权誉良这会儿在做什么。 SQ庄园的食物都是由外面专门的部门运送进来的,在庄园里设置了专门的食物供给地。 颂凡歌来到海鲜供应部,她不知道权誉良的口味,就按照权薄沧的口味在挑。 重生这么久,她平时也注意了他喜欢吃什么,不过他这人好像挑食不挑食全看心情,心情好了就什么都吃。 “小夫人,我们现在回主楼吗?”随行的女佣问。 晚上要用的食物已经挑好了,其余的部门全部由厨师来负责,庄园的厨师都是顶级水平,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一流。 “去趟花店吧。”颂凡歌道。 她不知道权薄沧和权誉良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权薄沧的态度,似乎对他不是很耐烦。 “买给沧爷吗?”小女佣问。 几个月过去,庄园的女佣和保镖对颂凡歌的态度都转变了许多。 从前颂凡歌的火气虽然都是冲着权薄沧去的,但是那阵仗跟要杀人似的。 第169页 女佣们胆子小,加上沧爷永远无底线地宠着她,女佣们就更战战兢兢了。 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这位小夫人生气,于是在她面前尽量不说话多做事。 不过现在颂凡歌看起来好相处多了,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女孩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颂凡歌垂眸,看见女佣脸上挂着诡异的红,轻轻一笑,“是啊,买给沧爷的,你觉得买什么好?” 女佣对上颂凡歌的眼睛,瞬间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谁说男人才喜欢看美女啊,女孩子更喜欢看! 小女佣温柔地微笑,认真思考一会儿,“我觉得只要是小夫人买的,沧爷都会喜欢。” 庄园里的人都是目睹沧爷对小夫人的态度的。 简直好到没话说。 · 书房里。 权誉良身上写着疏离与冷漠,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权薄沧亦是一副森寒的模样。 没人说话,但浑身的气场之间就已经剑拔弩张。 气氛低沉到极致。 半晌后,权誉良终于开了口,大拇指上的扳指轻轻转动着,嗓音薄凉,“这个颂凡歌,看来你挺在乎的。” 权薄沧同样端坐着,姿态端正,但浑身的气场却写满了戾气与不羁。 “我的命,你说呢。” 他嘴角勾着弧度,看向权誉良的眼神很冷。 权誉良习惯了权薄沧这种态度,也不在乎,“可以,她可以留在你身边,但不能让她生下孩子,权家的孩子,必须严格把关。” “这就是你来的用意?”权薄沧笑得森冷,似乎没将权誉良的话听进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 权誉良眼里隐隐约约冒着火,“权家的子孙,必须从头到脚,从基因开始筛选,每一项都要选最优秀的。” 权家兴盛了上百年不衰,严格挑选子嗣是非常关键的一关。 权薄沧黑眸微眯睥睨,眸子泛着寒光,高挺峻拔的鼻梁在光下显得冷厉,“我的孩子,就不劳您费心了。” 权誉良在M国乃至世界都是被人拥护的人,每次这个儿子都不给自己脸,他早就心里窝火了。 “权薄沧,你说话做事太傲,你自己不怕,难道也不怕你那宝贝女人受伤?” 扳指转动着,权誉良声音冷漠,“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不杀女人的习惯。” 本以为这话能震慑权薄沧,谁料他不仅半点没反应,甚至嗤笑一声。 “可以,你杀了她,我再杀了权家,毁了权家基业,让整个权家给她陪葬,您看如何?” “逆子!” 权誉良拳头紧紧握住。 早知道这个孩子如此不受管教,他当年就应该摔碎他的培养液! 权薄沧跟个混子似的,起身,双手按在权誉良的座椅两边,“既然叫您一声父亲,那就请您好好担起这个称谓。” 不知为何,权誉良从他眼中看见了杀意。 但是权薄沧却笑着,收回手,站直了身体,“您放心,我一定给您舒舒服服地伺候进棺材,棺木,墓地,墓碑,都用最好的。” “混账!” 这哪是一个儿子该说的话! 权薄沧比权誉良还要高一点,眉眼间甚至比他更狠,“父亲,别动她,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着呢。” 权誉良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我不会伤害她,只是权家的子嗣,需要按照规矩来,你若是喜欢她的孩子,大可多培养几个。” 这样选中的概率大一些。 “我跟她的孩子,个个都是宝。”权薄沧勾着唇,笑容有些冷,“父亲,您觉得我会同意吗?” 权薄沧总是这样,嚣张又不服管教,模样总是瘆人。 饶是权誉良为人狠辣,也不免被这个儿子震慑。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权誉良摆摆手,“行,她的孩子你留着,但是你必须用许希的基因生一个。” 权家的孩子,必须用全世界最好的基因,无论是外形还是能力。 ·· 颂凡歌本来不喜欢带着女佣出门,但以防权薄沧担心,她也就带着了。 开着车来到江城最悠远的花店。 颂凡歌一进门就看到了颜色各异的花,属于花儿的香味充斥着整个花店,刺激着鼻尖。 “好香啊。”女佣感慨。 颂凡歌在一众的花中一个个搜寻着。 花店里的花按照颜色来摆放,下面的牌子上写着花的名字和花语。 颂凡歌低着头,将那些花语一个个都看了,视线落到“永远恩爱、两两相对,夫妻和睦”上。 合欢花的花语。 店员走过来,颂凡歌指了指那束花,“送老公,给我包一束。” 想了想,颂凡歌又道:“不要格外增香,包装稍微偏暗一点。” 权薄沧不喜欢华丽花哨的东西。 “小姐,您可以选择自己包,或者是挑好了纸张和搭配的花,我们有专业的包装师,您看您有没有想写的话,也是可以写下来的。” 店员笑了笑,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肯定是第一次亲自来买花。 颂凡歌还真是第一次亲自到店里买花。 她倒不是第一次买,以前也经常送白露花,康乃馨什么的。 但那些都是包好的,她觉得花就是个形式,真的孝顺是体现在行动上的,也就没太在意。 第170页 比起花,她觉得开车五个小时去白露的片场看她更让她高兴。 颂凡歌皱着眉头,看着那小小的花,有些无奈,“我不会包花。” 看来她是挺想亲自包的,店员笑着领她去隔壁的房间,那里是供客人学习的地方。 “我们有专业的师傅教,小姐您可以在这里学,练习一下。” 这个房间人不多,角落里有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在认真包花,另一方有个女孩,其余的桌子都没有人。 颂凡歌随意选了个地方,按照师傅教的方法,认真地包装起来。 她毕竟是珠宝设计师,有独到的审美水平,虽然前两次手脚生疏不会包,但进步神速。 “小夫人,包的很好看。”女佣雀跃地夸她。 忽然门口处传来动静。 第143章 不长眼 “凌风,你觉得百合好看还是玫瑰好看?”一个娇俏的女人抱着越凌风的胳膊,无骨似的贴着他。 越凌风头也没偏,“随便。” 听到这样的回答,女人也没有恼怒,反而笑嘻嘻地吩咐店员抱进来一堆话术,一枝枝挑选着。 “那我们用百合搭配玫瑰怎么样?” 越凌风没看她。 女人是越凌风前两天刚认识的,算是越凌风的女朋友,越凌风这人谁都知道,女朋友无数,流水似的。 但越家强盛啊,越凌风都大方,做几天他的女朋友,能捞到不少好处,关键他长得又帅,多的是女人为他肝肠寸断。 女人耐心地挑了会儿,发现越凌风的眼神始终落到一处。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巧看到一张足以让人忌惮的脸。 颂凡歌嫌弃自己包得不够好,又重新拿起花束,加了些配花,认真地重新包起来。 头顶上温柔的光打下来,洒在她脸上,娇小柔美的脸蛋精致白皙。 她是那种第一眼就觉得美到窒息的女孩,惊艳又耐看,偏偏看着无害没有攻击性,任谁看了都是一种欣赏的心态。 打火机在越凌风手上抛起来又握住,反复几次。 真巧,又遇上了。 忽然眼前被一个纤细的腰肢挡住,越凌风抬眸,就见他的女朋友正笑盈盈地看他。 “凌风,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好冷。”女人说着抖了一下,柔弱地撒娇。 对面那女人长得跟妖精似的,她不能让越凌风继续看下去。 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越凌风勾了勾唇,扯着笑容,“行吧,我上个厕所。” 越凌风一走,女人的气焰就上来了。 她走过两排座椅,绕到颂凡歌那边去,趾高气扬地盯着颂凡歌。 一只手按住桌上的花,看着那张脸,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个地方我包了,你出去。” 女人咬牙切齿。 越凌风和这女人进来的时候说话丝毫没有避讳,是个人都知道他们来了。 颂凡歌冷冷地瞥了眼,这女人手压着桌子,压着她的花了! “拿开!”颂凡歌冷声。 花瓣都压碎了。 她这眼神实在是太凶,女人下意识地赶紧抽手,平静下来之后恶狠狠地看着颂凡歌。 她居然被这小姑娘给吼住了。 “小丫头,你是出来没戴眼镜吧,眼睛长在天上是不是,赶紧给我道歉!”女人瞪着颂凡歌。 不得不说,这张脸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张,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 女佣见到颂凡歌被欺负,立马不乐意了,“你是谁啊你,凭什么给你道歉,还有,说话小声一点,吵到我们夫人了。” 小夫人在沧爷面前那都是横着走的,这女人居然不知死活地要小夫人道歉。 何况小夫人一直在这里包花,是这个女人自己过来挑衅的。 女人对本来就对颂凡歌很嫉妒,一看颂凡歌的女佣为她出头,瞬间气得两个鼻子呼呼的。 她猛地一巴掌扇到女佣脸上,一张脸趾高气昂的,“该死的贱人,谁让你说话的。” 她打人的时候颂凡歌正皱着眉头看被弄碎的花瓣,有些心疼又有些愤怒,看到这女人居然敢打她的人,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 猛地一巴掌扇过去。 颂凡歌卯足了劲儿打的,那女人被颂凡歌一巴掌打得偏过头,脸上瞬间红了一片,一揪一揪地疼。 女人悲愤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颂凡歌,“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颂凡歌冷冷地看着,转眸对女佣说:“刚才我打她是因为她出言不逊,她打了你,你自己打回去。” 女佣怔怔地看着颂凡歌,她不敢去打,“小夫人,还是算了吧,打了就打了。” 他们做下人的,被人打是常事。 江城富庶之地,世家小姐数不胜数,骄纵跋扈的更是多到不行,蛮不讲理的也多,她以前出去也被其他小姐打过。 颂凡歌转眸看了女佣一眼,她脸上被眼前这女人打的,红肿了一片。 “打,我给你撑着。”颂凡歌冷冷地看着那女人,“打我的人,你真是该死了。” “小夫人,我……”女佣委屈地看着。 正巧这个时候越凌风回来了,女人本来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一见到越凌风,顿时变了副脸色。 “凌风,这女人欺负我。”女人娇滴滴地抱着越凌风的胳膊。 第171页 越凌风垂眸看她一眼,脸上红了,两边严重不对称,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颂小姐。”越凌风顿了顿,“你打我女人啊?” “打了。”颂凡歌笑意盈盈的,手上还拿着一束花,挑着眉问,“如何?” 越凌风勾着嘴角,视线落到颂凡歌的女佣身上,一眼便看出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不想放过颂凡歌呢。 “颂小姐打了人,是不是太不讲理了?”越凌风转悠着他的白色手机,看着漫不经心的。 “要不这样,让我女人打回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如何?” 颂凡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越凌风,在人面前嗷嗷地叫唤什么,还真把自己当狗了?” “你!” 越凌风身边的女人听不下去了,猛地朝颂凡歌一巴掌扇来。 却不料被颂凡歌反手一扯,猛地一巴掌再扇回去。 第144章 想报仇,我奉陪 这一巴掌比刚刚还要狠,丝毫没有留情。 那女人眼里泪花狠狠地打转,“凌风,我是你的女朋友,这女人居然敢这么对我!” 越凌风拧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说实话,他连这女人的名字是哪几个字都懒得去记。 不过颂凡歌当着他的面打他女人,这一点可真该死。 “颂凡歌。”越凌风面上还是温和的,抓了抓头发,“你这事儿,不好办啊。” 花还没包好,颂凡歌仔细地跟着图册上面的步骤,将花枝和装饰叶一根根摆好,再用纸包住。 “好不好办是你的事儿。” 颂凡歌背对着越凌风,继续鼓捣自己的花,声音冷冷的,“今天这人我打都打了,我自问这我这么做没什么不对,越少要是看不过,大可以给你女朋友报个仇。” 她转眸笑了笑,语气毫不在意,“我奉陪。” 颂凡歌的女佣是这时候低着头站在一边,生怕小夫人为了给自己出头,怼上了越少的少爷。 越家虽然比不上颂家跟权家,但好歹是江城的大家族,小夫人的好意她会永远记得,千万不能让小夫人惹上麻烦啊。 越凌风穿着一身咖啡色的私人定制西装,领口微微敞开了两颗扣子,看着挺不羁。 不知是颂凡歌哪句话说得好笑,他居然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眼尾挑着,嘴角扬起,有些顽劣。 良久他才收敛了笑容,“好。” 说完,他倒是没再执着于颂凡歌打人这件事,单手搭在女朋友肩上,身体站得斜斜的。 女人正等着越凌风给她长长威风呢,没想到越凌风居然就这么算了,她有些不甘心。 “凌风……” “嗯?” 越凌风偏头看她,面容看着温和,语气倒也是询问,可眼底冷得瘆人。 女人被吓到了,“没事,没事。” 女人拉着越凌风回到刚刚的位置,但是早已经没有心思包花了。 虽然有点小插曲,但对于颂凡歌来说没什么影响,她可不是圣人,敢惹她的人,她一定狠狠地还回去。 包好一束花,颂凡歌拿在手上看了好几遍,觉得满意了,这才带着女佣离开。 期间连个眼神都没看向越凌风那边。 颂凡歌一走,越凌风的女朋友就开始委屈起来,“凌风,刚刚那女人好凶啊。” “她是挺凶。”越凌风轻笑着,没反驳,搂着女人。 他这动作让女人这才心情好了很多,反正她要的是越凌风的宠爱,多跟他在一起几天,以后在其他女人面前,她也有面子。 女人娇软地朝他胸膛靠去,拿着一朵玫瑰在手里玩耍,越凌风坐在靠椅上,一手搂着女人,一手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修长的手指按动火机,火苗猛地蹿出,火光映着他较为冷厉的脸,给他的脸加了分神秘,又被他按灭,如此反复。 女人亲昵地蹭着他胸脯,“凌风,你抽烟吗?” 越凌风花心是众所周知的,但还没听谁说过他抽烟这件事,他这个位置的人,也不用随身带着火机去点烟讨好。 火光再次被他按灭,火机在他手上轻抛,听着漫不经心的,“早戒了。” 那还真是可惜,不然就多了个讨好他的路子了。 女人暗暗地叹息。 忽然想到什么,女人惊愕地抬眸,“刚刚你说颂凡歌,是哪个颂凡歌啊?” 女人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是江城人人口中所说的,颂家那个惹不得的小公主颂凡歌。 希望是个同名同姓的人吧。 火机被越凌风搁到桌上,他起身,将女人和她拿着的玫瑰一并推开,“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已经晚了?” 还真是颂家那个小公主…… 女人忽然腿软起来,伸手拉住越凌风的手,“凌风,你说下次见到了,她不会报复我吧?” 女人是欺软怕硬的性子,刚开始仅仅是看不惯颂凡歌那张脸就要打人,现在知道她的身份,吓得跟乌龟似的。 越凌风垂眸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皱了皱眉,有些嫌弃。 “凌风,你怎么不等我?” 女人见越凌风大步朝外走,立马跟了上去。 越凌风可是她的财神爷,可千万不能弄丢了。 “凌风,你刚刚答应了要带我去看电影的,我们去看电影好吗?”女人拉住他的手。 第172页 越凌风的手却像长了眼睛似的,视线躲开。 “分手了。” “什么?”女人有些不敢相信。 真是麻烦。 越凌风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从旁边的台上拿纸笔,写了好给女人。 “分手费。” 金钱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数字而已,眼前这个是第一几个他用钱打发的女人,他已经记不得了。 女人接过支票,上面的数额让她睁大眼睛。 越凌风,还真是大方啊…… 越凌风将被她摸过的那件外套脱下来扔掉,见女人还想说什么,他直接开口堵住了她想说的话。 “拿着钱消失在我眼前。” 女人与他而言只是快餐,这些女人为钱而来,为钱而去,各取所需。 要是纠缠,那就该死了。 女人本来想挽留,但他这么绝情,女人也不敢说什么。 · 祁明朗风风火火来到SQ庄园的时候,权誉良已经走了。 “看他这态度,是想让你和许希生一个孩子了?” 祁明朗作为权薄沧为数不多的兄弟,有危险的时候敢冲在最前面,平时在权薄沧面前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其实许希长得也不错,要我说,你闭上眼睛跟她生一个,反正你赚了。” 依照颂凡歌那火爆的脾气,估计到时候权薄沧半条命都得栽到她手上。 想想就刺激。 光是想象,祁明朗就笑弯了腰。 “嫌活得长了?” 权薄沧冷冷的一道目光看过去,他才收敛了些。 “别凶别凶。”祁明朗讨好似的笑笑。 “我这不是出于好兄弟的角度,给你出谋划策嘛,不然咋办,你想给颂凡歌安稳日子,那就不能跟你老爹硬杠,顺着你老爹,那就只有给他多整些孙子,你说是吧?” 祁明朗眨眨眼,邀功似的,像是在说:你看我分析得多妙。 “啊!” 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脚,祁明朗大叫一声,哀嚎着看向权薄沧。 第145章 那我是不是第一个收到你花的男人 这特么,除了颂凡歌,在权薄沧眼里就每个人可以开玩笑是不是。 “除了颂凡歌,我谁都不碰。”权薄沧声音淡淡地,没有祁明朗那样的哀嚎,但坚定异常。 权家世代的规矩,权家的子嗣必须重视,在医学不够发达的时代,由权家老辈挑选优秀的女人,纳给继承人。 优秀的女人生下优秀的孩子,再将这些孩子放到极端的环境,这样选出来的下一代继承人才能扛起统领权家的大旗。 后来医学发达了,挑出优秀的女人后,不用人为怀孕,依靠人工授精和培养液,直接培育下一代子嗣。 能被培育的子嗣,必须从基因开始就要优胜于人。 这些孩子同样要面临艰难的环境。 “你还真是执着。” 祁明朗揉了揉被踹疼的屁股,翘着二郎腿坐下,“又想过安稳日子,又不服从你老爹的命令,得,这问题我没辙。” 祁明朗双手枕在后脑,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他是在世界的某个毒枭聚集地的小镇出生的,从小游走在刀尖上,权薄沧被丢到那个毒枭组织,跟他差不多的年纪。 权薄沧救过他,把他从死亡门口拉出来,后来权薄沧成功完成权家的任务,从毒枭活着出去。 他比谁都想帮权薄沧解决问题,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要不,我绑上炸弹跟你老爹拼了算了。”祁明朗声音幽幽的,“也算还我还你一条命。” “用不着。” 权薄沧比他淡定多了。 听着声音,祁明朗觉得事情有转机,拉着椅子坐到权薄沧旁边,“哟,沧爷,说来听听。” 权誉良啊,那是名震天下的人物,行为手段那都不用说,跟他斗,多少人想都不敢想。 权薄沧没跟他废话,合上电脑,看了眼时间,“你还不走?” “走什么?” 祁明朗摸着脑袋,“听说颂大小姐亲自去挑的海鲜,我看你们俩也吃不完,浪费了多可惜,我勉为其难帮你们吃点。” 老实说,祁明朗还真没在SQ庄园吃过正经的饭。 权薄沧结婚之前很少来这里,他作为朋友也不会来,结婚之后,颂大小姐跟个炸弹似的,谁碰炸谁。 祁明朗来这里也只是看看权薄沧被欺负得有多惨而已,吃饭,他是万万不敢的,就怕哪天那小姐提着刀砍了他,权薄沧估计还会替她抹平。 至于现在……颂凡歌倒是看着好相处了些,可这位爷也太抠了。 祁明朗说什么也要在这里吃顿饭。 “我挺喜欢吃海鲜,SQ庄园的顶级厨师,做的东西肯定比我那阿姨做的好吃。” 权薄沧抬脚走出书房,祁明朗跟在他身后。 看见权薄沧顿住脚步,他愣了愣,还以为权薄沧听见他的话要教训他,于是赶紧越过他,打算趁机先去用餐区坐着。 没想到权薄沧猛地将他推开。 祁明朗站定,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手上还抱着一束花。 到最的骚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权薄沧一把将书房的门拉上,隔绝了祁明朗的视线。 颂凡歌手里捧着一束合欢花,娇小的脸蛋上洋溢着笑容,将花束递给权薄沧。 第173页 “阿沧,送你的第一束花。” 权薄沧堵在门口,从颂凡歌的角度看不见祁明朗。 她眸子在光下亮亮的,像深秋的山里的一汪清泉,“往后希望你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我都能送你花。” 权薄沧伸手接过花束,视线却落到她的手上。 “受伤了?” 颂凡歌目光闪烁,连忙将手藏起来,花枝太硬了,有刺,她不会包,起初包的不好看,就来来回回练习,偶尔不注意会被刺扎到。 她没想到权薄沧能看到。 许是注意到她眼里的希冀,权薄沧宠溺一笑,小心翼翼地拿着花,“欠欠给的,我喜欢。” 不喜欢花,但喜欢她送的花。 听到这句话,颂凡歌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像个得了糖的孩子,“那我以后给你送很多花。” 希望他看到都能开心。 小手突然被权薄沧握在手里,权薄沧拉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 将花束稳稳地放在桌上,权薄沧找来医药箱,拉着她的手摊开来看。 她的手娇嫩,被刺拉伤的痕迹看着很明显,不深,但看着让人心疼。 权薄沧拿棉签沾了碘伏,一边轻吹着,一边用给她擦拭,动作很轻柔。 颂凡歌坐在床上,垂眸看着蹲在地上的权薄沧,他的眉毛乌黑浓密,典型的剑眉形状,薄唇抿着,脸上轮廓清晰有力。 “其实一点也不疼。”颂凡歌心里甜滋滋的,“都是小伤,是你眼神太好了。” 可他这样的关心,让她觉得浑身都在冒彩虹泡泡了。 真幸运这辈子没错过这个男人。 权薄沧轻轻擦拭着,消毒后抬眸看她,“知道受伤了还瞒着我,欠欠你长本事了。” 他倒不是眼神好到一眼就看到她藏在花束下的手,而是她那双眼睛出卖了她。 小姑娘还想骗过他,太嫩了。 又给她吹了会儿,他这才带着她下去吃饭。 祁明朗早就被权薄沧安排小舒遣出去了,吃饭的时候仍然只有他们两人。 “尝尝这个。”颂凡歌将海胆放到权薄沧盘子里,“我挑的,大个的。” 权薄沧不紧不慢地吃着,颂凡歌偶尔看他一眼,心满意足地吃饭。 她没问权誉良为什么没留下来吃饭,也没问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只是吃饭的时候主动给他夹了好多菜。 权薄沧抬眸看她,颂凡歌嫣然一笑,伸手捏了把他的脸。 小姑娘下午见到他和权誉良见面的状态,还以为他心情不好,在安慰他呢。 权薄沧低头吃饭的时候,嘴角勾着笑。 这种被人捧在心上的感觉,可真他么好。 忽然,他又抬眸看她,“我是不是你第一个亲自包花来送的人?” 颂凡歌咬着一块西兰花,轻轻咀嚼,不假思索,“是啊。” 那就好。 第一次送花不算什么,很多场合都能送花,但第一次亲手包花来送,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颂凡歌看着权薄沧嘴角的笑,愣了愣,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没过几秒钟,权薄沧又笑意深深地看她,“那我是不是第一个收到你花的男人。” 还没等她说话,他又补充道:“除了你哥你爸你伯伯那些。” “好像不是吧。”颂凡歌又仔细地想了想,“十岁还是十一岁那年我送过,一个少年。” 听到少年两个字,权薄沧眸子瞬间眯了起来。 他听不得这两个字。 猛地想到什么,颂凡歌有些歉意地看他。 “我突然想起来……给那个少年立碑的时候,我采过一些野花,包起来献给他,就是我带你去看过的那个,那应该……才算第一次吧?” 颂凡歌说完,有些不敢去看权薄沧此刻的表情。 真如颂凡歌想的那样,权薄沧的表情唰一下就黑了下来,黑得跟锅底似的,像被人欠了几百万没还。 第一次亲自包花,居然送给个少年。 什么少年,那他么也是男人! 权薄沧舔着后牙槽,眼里戏虐极了,真他么想揍那人一顿,可他么那是个死人! 第146章 竞拍 夜色浓重,月色无瑕。 越凌风喜欢玩,玩到深夜才打算回家。 他不住越家老宅,自己一个人住在单身公寓,漆黑的客厅没有开灯,他走进去,扔掉外套后随意坐在沙发上,刚刚在饭桌上喝了酒,他有些头疼。 单手插进发间揉了揉,他闭眼睡了会儿。 月光从拉开窗帘的落地窗挤进来,洒到银白色的地砖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这里只有越凌风一个人住,白日的时候有钟点工来打扫,窗边一株百合花,还是刚搬来这里的时候开发商送的,他没管,它倒是坚强,到现在都没死。 月色照在合欢花上,娇艳的花仿佛比月光还耀眼。 那女人今天买的也是合欢花,她送给谁? 权薄沧? 做搭配的花长着刺,刺伤手了都不知道,傻子女人。 越凌风往沙发后背一靠,嘴角的笑容有些森冷,忽然想抽烟,摸了摸裤兜,发现很久之前就戒了。 贵公子的生活真的很无聊,他想。 SQ庄园,月光穿过树梢落到地上,树影斑驳。 今晚的权薄沧格外的凶猛,像是要把她吞了吃了似的。 第174页 不过到底是舍不得弄疼了她,慢慢变得温柔起来,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像是要把她刻进骨子一般。 翌日。 颂凡歌从大床上醒来,身上有些疲累,她先去去做了个spa,让专业人员好好按摩了一番,这才舒舒服服地出了门。 颂铭舟的项目正在稳步进行,颂铭清的演唱会也在开始筹备。 她在背后给两人助力了一把,其实没有她的帮忙,以颂铭舟和颂铭清的能力,想做电竞之王和实力派歌手,那都是早晚的事。 只是有了她的帮忙,他们的路会顺利很多。 颂凡歌开车来到江城东部的一处商业街,这是最近才开始筹备的商业街,有一块待定的地皮,她想盘下来开圣罗斐分店。 权薄沧投了那么多钱,还是以自己的私产来投的,她得让他多赚点。 颂凡歌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突然听到一阵讨论声。 “希姐,这一片是政府花了大功夫打算打造的商业街,我们把店面开在这里,应该会有很多人来参观的。” 宋妍妍说得有些兴奋。 许希不是来玩的,许家有家族业务,她平时的工作也不少,来这边一是为了权薄沧,二是想打开许家在Z国的业务。 宋妍妍最近尝到了跟着许希带来的好处,拼了命地想讨好许希。 “即使不开店,商场也行,或者说可以注册一家公司,由许家控股,反正我听那些小姐妹说,她们的男人都很看重这次的商业街的谋划。” 许希听得倒是认真,宋妍妍是个没脑子的,但是她说的这些是真的。 江城政府很看重这片商业街。 许希刚张了张嘴,刚转角就遇上了从洗手间出来的颂凡歌。 “真巧啊,颂小姐。” 许希到底是大家族里长大的孩子,有魄力又有性格,上次被颂凡歌教训了一顿,现在见到她,丝毫没有畏惧,表现得落落大方。 颂凡歌对她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许小姐心情不错啊。”颂凡歌微微一笑,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都能活蹦乱跳了,叫我颂小姐,看来许小姐不长记性啊。” 一个称谓而已,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可是许希这种对权薄沧有别样想法的人叫她颂小姐,那她就很不高兴了。 上次颂凡歌可没留情,许希虽然是练家子,但她的身手是由教练教的,只是防防身。 遇到颂凡歌这种实地打拼出来的,那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许希表面很是镇定,但内心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也没多想,从资产的角度讲,颂家甚至比许家更强大,大家族的孩子,从小就学习这些防身术,颂凡歌只是身手好了点,没什么不一样的。 许希受伤的事宋妍妍是不知道的,许希不可能说出自己难堪的事情。 宋妍妍仗着许希在,看颂凡歌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叫你颂小姐又怎样?许小姐这么叫你是在抬举你,你倒好。” 宋妍妍一副不知好歹的眼神看着颂凡歌。 宋妍妍确实收敛了不少,来到Z国这么久,对颂家的家底多少有些了解,宋妍妍知道,颂凡歌是她惹不得的女人。 不过那也不妨碍她讨厌那张脸。 长得跟狐媚子似的,一双眼睛一看就是勾引人的货,谁知道权薄沧怎么看上她的,说不定就是她不要脸地勾过去的。 不知为什么,权薄沧对世代交好的许家小姐没兴趣,却偏偏喜欢她这个废物小姐。 人们对事务的敬畏心总是很神奇,比如许希跟颂凡歌,差不多的家世,甚至颂家在商界实力更加强盛,可在宋妍妍看来,她能接受许希跟权薄沧在一起,却不能看着颂凡歌跟权薄沧在一起。 说白了,许家是她从小听着长大的大家族,惧怕心理伴随了好多年,而颂家,只不过是近几年才听说的。 这不一样。 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甜美,播放接下来要竞拍的地皮。 新的商业街采取竞拍的方式售出地皮,竞拍者在合理范围内自己修建场地的模式。 接下来是颂凡歌想要拍的地皮。 她没有耽搁,瞥了宋妍妍一眼,径直朝竞拍大厅去。 落座后不久,她发现许希竟然也是进入的这一场,宋妍妍在许希身边,不停地跟她说着什么。 大概是惊讶颂凡歌这样的废物小姐居然也要来参加这种场合。 “接下来是九十四号地皮的竞拍,竞拍者请出价。” 颂凡歌没动。 许希也没动。 这只是种政府为促进商业街快速发展的手段,虽然竞拍地皮只有使用权,但想要争这个地方的人不在少数。 “一百万。”有人开始竞价。 江城本就地大物博,绝对繁荣的城市,这个价格没有人意外。 有人直接拉开了差距,“三百万。” “九百万!” “……” 竞拍者喊价越来越高,颂凡歌只是冷眼看着,一次都没有举牌。 喊到一千五百万的时候,许希举牌了,“三千万。” 她声音不大,但喊出的数字却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一跳。 三千万,虽然竞拍来的地皮可以修建自由,开店或者修商场都行,政府看重这里,人流量绝对不会差。 第175页 但三千万……会不会太冒险了。 许希举着牌子,朝颂凡歌的方向看去,微微一笑。 第147章 大哥 怎料颂凡歌只是低着头玩手机,手指还在屏幕上敲击着,她在给权薄沧发消息。 两人通过聊天的文字打情骂俏,她看着,忽然红了脸颊。 竞拍有个典型的特征,那就是容易激动,又有其他的竞拍者加价了。 “三千万百万。” “四千万。” 许家的财富是能容下许希去挥霍的,她再次举了牌子,“五千万。”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许希笑意盈盈地看着颂凡歌,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 她进场的时候看到了颂凡歌填的意向表,颂凡歌想要这块地。 她偏偏不如她的愿。 果然,颂凡歌放下手机,慢条斯理地举起了牌子,声音淡淡的,“一亿。” 嘶—— 在场的人豁然安静下来。 一亿? 是他们听错了吗? 一个亿拍下来,那得多好的营业额才能赚回来,场内一片唏嘘,感叹竞拍的这丫头年轻不懂事。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丫头出来霍霍家里财产了。 许希笑了笑,并不觉得一个亿是很让人为难的事情,“三亿。” 想争夺吗?那就看看谁能抢得过吧。 许家有钱,许希在国外也是出了名的能干,手下私产很多,区区几亿,用不着家族的钱,她自己就能拿出来。 “十亿。”颂凡歌声音依旧很淡。 全场早就没有没有了其他喊价者的声音,仿佛只有这两个女人在争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有意思,颂家这个小姐倒不是个穷鬼嘛。 “希姐,颂家很宠这个颂凡歌,听说她是唯一的女娃娃。”宋妍妍低语。 言下之意,颂凡歌家里给她的钱,是能支持她拍下来的。 废物小姐的钱还真是多。 许希和平的脸色下有些恨意,差不多的家世,可她要拼命地努力,才能获得家族的爱护,身为女孩子,她没有享受过许家多余的爱,只有不断努力,家里才会欣赏她高看看。 江城人人都说颂凡歌惹不得,她倒要看看,颂家到底有多么宠着这个小废物公主。 “十五亿。”许希恨恨地举起牌子。 在所有人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又温和地笑着,丝毫不失大家风范。 颂凡歌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 有意思,为了块地跟她较劲起来了。 十五亿,除非这块地是天降神宝,不然几年内再怎么经营都会亏损。 鬼才要。 颂凡歌勾了勾唇,“三十亿!” 翻倍了! 坐在许希身边的宋妍妍陡然睁大眼睛,连同嘴巴一起,久久都没合上。 太吓人了。 这也太败家了。 宋妍妍第一次觉得颂凡歌不可恶……她觉得她太傻。 三十亿,有这个钱,直接把大半个商业街都买下来了,宋妍妍正打算吐槽几句,突然听到身旁掷地有声的声音。 “三十五亿!” 许希豁然站了起来。 她不能输给颂凡歌,绝对不能! 颂凡歌的位置在许希的右前方三排,她转眸看了看许希,唇角带着笑。 许希带着恶意,狠狠地望回去。 不止是地皮,就连权薄沧,她也要一并抢过来。 从小她就爱着权薄沧,为了不让他厌恶自己,她小心翼翼藏着自己的喜欢,步步为营,本以为她成了家族得力的后辈后权薄沧会选择和她在一起。 没想到直接传出了他结婚的消息。 颂凡歌,颂凡歌。 从听到权薄沧结婚的那一刻,颂凡歌这个名字就是许希最讨厌的三个字。 出乎意料的,颂凡歌并没有再次举牌。 “三十五亿一次。” “三十五亿两次。” “三十五亿三次!” “成交!” 这是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场竞拍,但交易的价格实在是太大,场内豁然响起一片掌声。 有的人在议论许希的身份,有的好奇她的来历。 许希在那些热烈的掌声里,傲娇地看向颂凡歌。 她赢了,地皮如此,权薄沧也要是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颂凡歌没恼,反而对她微微一笑。 笑得真的是和蔼。 颂凡歌发誓,她真的是由衷地对许希微笑。 三十五亿啊,天大的数字。 刚刚的竞拍太让人激动,后来的都没什么意思了。 许希得了地皮,对后面的都没有欲望,她就是这样,看中的就一定要得到,比如权薄沧。 颂凡歌换了块地皮,价格很美,一千八百万。 一场竞拍结束。 许希特意等着颂凡歌,“颂小姐喜欢的东西,抢来的滋味真的不错。” “是吗?”颂凡歌不以为然,“我不要的,难地你如此珍视。” 说完也不管许希什么表情,直接从侧门出了大厅。 大多数人都走正门,这边的人少之又少,很快就没了。 颂凡歌站在墙边,低着头回复权薄沧的消息。 【喜欢的就拍下来】 第176页 权薄沧的消息发过来,随后是颂凡歌的手机信息,银行发来的,账户里突然多了很多钱。 颂凡歌傻眼了,蹲下来开始数余额后面的零。 权薄沧出手可真大方! “怎么就停了?” 一个温和的男人声音响起。 颂凡歌抬眸,站起来,一双大手就揉上了她的脑袋,力道轻柔。 男人笑得温和,二十七八的样子,穿着西装,浑身散发着沉稳的气息,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仿佛带着能洞悉人心的犀利。 可他看着颂凡歌的时候,眼神柔和极了,“没钱了?” “大哥!” 颂凡歌果断放下手机,一头扎进颂铭隋怀里。 颂凡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颂铭隋了。 颂铭隋是颂家最神秘的人,身份也是最为保密的人。 从小就是班里的拔尖生,为人沉稳严肃,长大后更是了不得,不到三十的年纪,在传说中一言一行都要时刻注意的政界发展得风生水起。 颂凡歌小时候问过爸爸,“大哥的工作是什么?在哪里上班啊?” 爸爸只回答:“在政府上班,工作嘛,跟领导人到处走。” 每次都是这样含糊的回答,不过渐渐地,颂凡歌也懂得,大哥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政界大佬。 颂家老辈都以大哥为荣,每次教育小的孩子,都用他来做榜样。 不过颂凡歌清楚,这个神秘身份的大哥,曾经为了哄她开心,爬墙去她的学校给她送游戏机…… 第148章 误入直播间 颂铭隋垂眸看了眼自家妹妹,一向严肃的脸上泛着宠溺的笑。 “刚刚怎么不继续拍了?”颂铭隋摸摸她的脑袋,掌心带着暖暖的温度,“缺钱花不跟大哥说。” 颂铭隋比颂凡歌大了八岁多,那时候颂铭隋上小学,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房间看妹妹。 颂凡歌三四岁的时候,已经懂了什么叫惊喜。 由于每次颂铭隋回家都会带小礼物,所以只要大哥快放学了,她就眼巴巴地站在大门口看。 司机载着颂铭隋回家,从车窗里看到颂凡歌,一准会下车,一把抱起妹妹,再把买的小礼物送给她。 每次颂凡歌都被逗得咯咯咯笑。 颂凡歌前脚的进账还没热乎,现在又来了一个。 “家里给的钱很多了,不需要了,大哥。” 颂家每年给的零花钱她都用不上,权薄沧也经常给,关键是她自己用能力挣钱,也不小了,她也不像以前那样堂而皇之地要东西了。 手心忽然被塞了个东西,颂凡歌垂眸,就见一张黑色的卡躺在手里。 “私产。”颂铭隋将卡给她,“放心用。” 颂铭隋是大伯的儿子,大伯在分家后,就把自己分得的财产大部分都转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颂铭隋拿到财产后,聘请了职业经理人打理,他虽然是政客,为官清廉,但从来不缺钱这种东西。 “这不好吧。” 颂凡歌口嫌体正,跟以往一样,一边说着一边将卡收进包包。 颂铭隋给的东西,不收他也不会拿回去的,她先攒着,以后交给嫂子管理,嫂子不要她就给侄女侄儿。 好主意。 “你笑什么?” 颂铭隋带着颂凡歌往外走,疑惑地看她笑眯眯的样子,“喜欢什么东西不要不说,权颂两家难道还满足不了你?那块地皮,你要是想要,我找人高价给你买回来。” 虽然他不会滥用私权,但是可以用正规渠道,花高价买回来。 刚刚那个女人应该会卖的吧。 七七是他的妹妹,不能让她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有,自己却没有。 “没什么。” 颂凡歌轻咳一声,收敛了笑意,“大哥,你可千万别把那块地买回来,三十五亿,你钱多的烧的啊。” 只有像许希这种一根筋的人,才容易上当受骗。 她可不希望大哥用这个钱来逗她开心。 “而且,这个钱是我专门给你弄的。”颂凡歌微微一笑。 走到门口,颂铭隋拉开门,让颂凡歌先出去,秋天的太阳有些耀眼,但没有多少热气,凉风吹着很舒服。 颂凡歌将被风吹乱的头发理了理。 颂铭隋似在想她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你是故意和那个许小姐争夺那块地皮的?” “是啊。”颂凡歌俏皮一笑,“我早就知道许希不可能让给我的,既然这样,那就多宰她点,反正这钱最后给上面增加税收,也算是,造福于民。” “造福于民?”颂铭隋觉得七七实在是可爱,“也亏你想得出来。” 虽然以他的身份去批判这件事情不合适。 但是一想到欺负七七的人吃了瘪,他就觉得浑身舒畅。 做人嘛,总不能白白被人欺负。 颂铭隋不能走太远,中午还有个会议,他跟权薄沧不一样,权薄沧为所欲为大不了是少赚点,但他要是乱来,那就是对民众的背叛了。 “七七,大哥就送你到这儿了。” 看着颂凡歌上了车,颂铭隋趴在车边跟她说话,“记住了,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大哥说。” 颂凡歌系上安全带,抬眸认真地点头,“放心,你什么时候见我被欺负过,把心搁到肚子里就好了。” 第177页 颂凡歌说得毫不在意,颂铭隋听得却不是滋味。 他行踪不定,前段时间不在江城,但是关于徐清慧和陆桥桥的事,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七七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昂贵的超跑尤为显眼。 颂凡歌本来是打算开着车往SQ庄园走,却忽然接到了白露的电话。 “七七,你在哪呢?” 白露那边听着很吵,各种乐器的声音传来,她拔高了音量还是难以听出她的声音,白露按着手机走到安静点的地方,这才开始跟颂凡歌说话。 “妈,你在什么地方?” 白露是演艺界的老人了,经常出入各种场合,很多节目的主办方也会邀请她,颂凡歌一时半会儿还真猜不到她在哪里。 “小清的团队最近要参加比赛,听说是录播的那种,我在看他彩排呢。” 白露显然是在演播大厅外面,里面排练的人演唱很用力,偶尔还会传出一些杂音来。 “妈妈好久没有见你了,正好我一会儿请你六哥吃饭,你要不要来看看妈妈?” 这世界上所有的果都是有因的。 颂家八个孩子虽然是堂的,但颂业盛和白露从小就全部都视如己出,所以才会有八个孩子间相处特别好的结果。 “那你们等我一会儿。” 颂凡歌答应下来,换了方向,往白露发来的地址开去。 演播厅里人来人往,大多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带着牌子,舞台上是其他的团队在排练,颂铭清的团队似乎在后台休息。 颂凡歌穿过来来往往的人员,手上就拿了一个手机,里面各种声音吵得她皱眉。 好在没多久就发现了白露。 白露正在和自己的经纪人说话,因为这里几乎都是业内的人,白露没有戴口罩,见颂凡歌来,连忙将人拉过来。 “这位就是七七吧?” 白露的经纪人比白露的年纪大一点,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强人形象,一头齐肩的短发,看着特别干练。 “你妈妈经常提起你。” 颂凡歌礼貌地跟她握了手。 白露的经纪人她不陌生,白露在外拍戏,一进组有时候就是几个月,颂业盛每次都会以孩子想妈妈了去探班,颂凡歌自然对白露身边的人有些熟悉。 “六哥呢?”颂凡歌问。 “他们是上一个彩排的,现在在后台不知道做什么,等他完了我们再去。” “那我们去后台等他?”颂凡歌问。 这里实在是太吵了,台上的人嘶吼着唱歌,仿佛要把天震下来似的。 白露知道颂凡歌不喜欢这种过于吵闹的环境,转头跟经纪人说了声,之后带着她往后台去。 “我这才是这节目的特约嘉宾,过来镇个场子就走,你一会儿别说你是我女儿,不然你六哥的身份就暴露了。” 白露走边跟颂凡歌交代。 颂铭清童星出道,多少年了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走上来的,是实力派,但也是顶流。 白露虽然以前也很想在事业上拉他一把,后来看着孩子很努力又不服输,就让他自己发展了。 “我知道。”颂凡歌递给白露一个安心的眼神。 作为九金影后,白露的影响力可不是吹嘘的,跟后台的人打了声招呼,带着颂凡歌就进去了。 两人推开颂铭清所在的房间,里面很安静,并没有在练习。 颂凡歌瞥过去,就见颂铭清坐在一台电脑前,自言自语着。 “六哥。”颂凡歌叫了声。 颂铭清回头,立刻笑了起来,朝门口跑去,“七七,你怎么来了?” 他的电脑是斜着放的,但是能看到门口那边,门口一盆富贵竹,角度很好,刚好能看见颂铭清和颂凡歌,白露的身影被富贵竹挡住了。 离得远,两人的声音传不进电脑里。 “妈说请你吃饭,我就来蹭饭了。” “小吃货。”颂铭清无奈地揉了揉她脑袋,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负担,“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 殊不知他的直播间已经炸了。 第149章 我的厨艺很好的 【卧槽!那人是谁啊?是我眼花了,怎么是个女孩子!!!】 【槽!啊啊啊啊,哥哥怎么揉她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不会是哥哥的女朋友吧呜呜呜呜呜】 【绝对是,不然为什么今天突然要直播,呜呜呜呜我慕了,这是要官宣的节奏啊】 【什么!我鹅子有女朋友了,快让麻麻康康!!!】 【啊啊啊啊,我鹅子百年没有绯闻,我都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现在老麻麻的心都颤抖了!】 【前面的别走,鹅子才二十好吗!】 【管他多大,我不接受不接受呜呜呜】 【伙计们,我截屏了!】 虽然隔得远又是电脑摄像,但能看出那女孩被牛仔裤包裹着的双腿特别纤细笔直,关键很长,皮肤白皙,一头长发披着。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那张脸,作为粉丝,看惯了多少女明星的颜,但一瞬间就被那张脸吸引了。 绝对的C位颜值啊! “那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去跟粉丝说声再见。” “那我们去外面等你。”颂凡歌和白露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白露都没出现在镜头前。 第178页 颂铭清兴奋地回到屏幕前,“各位老铁,今天的直播福利就到这里了,咱们下次见!” 【哥哥再见,哥哥一定要幸福啊】 【啊啊啊我失恋了!】 “……” 颂铭清疑惑地看着那些突然转了画风的弹幕。 刚刚不都是在讨论接下来的比赛,还有明年的F国演唱会吗? 退出直播间,颂铭清没去想这个问题,随意戴了顶帽子,戴了口罩后出去跟颂凡歌和白露会合。 吃饭的地点是白露选的。 饭间,白露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说道:“下个月是你们奶奶的生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果不是真的有特殊事务,一定要到场。” 颂家家风严谨,在尊老孝顺这件事情上最是突出。 “放心吧四婶。”颂铭清打包票,“到时候爬,我也会爬到奶奶面前,把我亲手做的长寿面献上去给她老人家。” 颂凡歌连忙跟着应和,“我的厨艺进步了不少,这次让奶奶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两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七七,你确定你厨艺进步了?”颂铭清嘴里还叼着一根意大利面。 七七煮的长寿面,那真是……味道不一般啊。 白露呵呵呵笑几声,“我们七七宝贝最自信了。” “你们怎么这副表情?”颂凡歌皱着眉头看人,不情不愿地吐字,“阿沧最喜欢我做的饭了。” 只要她做的,他每次都抢着吃。 “七七的厨艺肯定是最棒的。”颂铭清比了个大拇指,“不过我们这群凡人,没吃过你做的饭菜,所以不懂,像沧哥这样的大佬才能品尝出美味。” 虽然他之前偷偷尝过她煮的面,味道那叫一个……不对,没什么味道。 “我怎么觉着你在笑话我?”颂凡歌眯着眼睛看颂铭清。 这小子一看就是在撒谎。 白露忍不住笑,防止两个孩子说着说着就打起来。 连忙说道:“好了,赶紧吃饭,别忘了奶奶的生日,到时候我可盯紧你们,谁不到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顿饭吃完,白露跟颂铭清去演播厅,颂凡歌也就回去了。 路过一处巷子,忽然瞥见什么,颂凡歌放下车窗往外看去。 只见旁边的巷子口,一群女人围着一个女人,仔细看去,中间被围着的女人是小黎。 颂凡歌转眸,就看见平安凡歌的字样,四个大字高高挂着,在一众的高楼里很显眼。 这里离医院不远,小黎像是刚下班,从医院出来,愤然地看着面前的宋妍妍。 今天宋妍妍本是跟几个刚认识的小姐妹去玩,她的朋友都是些乌烟瘴气的人,宋妍妍看见小黎后,想到许希跟小黎不合,二话不说想要欺负小黎一顿。 “宋妍妍,别以为这是M国,在这里,我可不怕你。” 以前在M国的时候,宋妍妍就是许希的小跟班,总是借着机会欺负她。 以前母亲还在世,所以小黎每次都不反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母亲走了,谁惹她她就还回去。 宋妍妍不屑地看了小黎一眼,“欺负你又怎么样?” 她推了推小黎的肩,力道很大,“一个穷酸丫头而已,以为自己是谁啊,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长得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许家的孩子。” 天色渐暗,路边已经亮起了灯。 小黎愤愤然地看着宋妍妍,今天不管如何,她都不允许自己再被欺负! 第150章 真不知道是不是对沧爷有意思 颂凡歌就坐在路边的车里,一张绝美的脸上没有半分其他的情绪,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那小黎分明不是个傻丫头,也就宋妍妍那种横冲直撞的蠢人,才会一次次地去欺负她。 这边让停车,颂凡歌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拿出正在震动的手机。 权薄沧的微信开始狂轰滥炸。 【怎么不接我电话,还在忙?】 【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那我来接你。】 “……” 这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随时随地对她“毫无保留”地说话。 颂凡歌点开编辑框,给他发送消息:【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你还敢看除我之外的男人?欠欠,是我最近让你休息好了,还是你觉得我不行了?】 “……” 【看见小黎了。】 【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跟某个人有婚约的人啊】 “……” 【你看她做什么?】权薄沧丝毫没有被揶揄到的自觉,反而倒打一耙,【你看个女人你都不看我,我还比不上个女人了?】 “……” 这种隔空飞醋,也只有权薄沧能吃了。 【她现在被人围堵了,就是经常跟着许希的那个宋妍妍,一群人围着她呢,可怜的小白兔现在特别可怜,大眼睛看起来在流泪呢,特别让人心疼。】 【这是在试探我?】权薄沧嘴角勾着恣意的笑,【欠欠,你吃醋的样子,真美。】 美个屁,纯粹是他的幻想。 颂凡歌接着回了几句,一抬头,小黎那边已经完事了,宋妍妍和她的一群乌烟瘴气的朋友也走了,看着有些狼狈。 小黎认出颂凡歌的车,快步朝她跑去 “七小姐。” 第179页 颂凡歌的车子靠着路边停的,小黎在马路台阶上蹲下来,笑眯眯地看车内那张美丽的脸,“谢谢七小姐。” “谢我?” 颂凡歌冷哼一声,觉得这小黎实在是奇怪,“少跟我来这套,小黎,我们不熟。” 小黎蹲着,手里抱着她的包包,一双眼睛看着颂凡歌,“反正就是要谢谢你。” 七小姐从来都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是她的车停在这里,要是刚刚她被宋妍妍欺负了,七小姐一定会过去帮她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宋妍妍这种垃圾,很容易搞定的。” 小黎一张嘴就停不下来。 “宋妍妍在M国就是仗势欺人的主,今天不是欺负这个就是那个,被她欺负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她特别怕一个事,就是把她的那些破事给宋家送去,一荣俱荣,宋家不会允许她在外面乱来的。” 刚刚小黎就是靠这个赶走了宋妍妍。 将手机放下,颂凡歌一双眼睛冷冷的,看人的时候带着寒意,“你随意。” 关她什么事,这辈子,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那七小姐能不能载我一程?”小黎期许地望向颂凡歌。 颂凡歌冷眼看来。 风有些冷,小黎打了个冷颤,“我在平安凡歌医院上班,今天上晚班,再不去就要迟到了,我还没吃饭呢,很近的,七小姐。” “跟我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 从这里都能看到平安凡歌的几个大字,打车过去不行吗? 说话间颂凡歌的手机响了,权薄沧的电话打了进来。 性感低沉的声音如同秋天的风在耳边响起,“怎么突然不回我?生气了?” 这声音好听得要命,不动声色间就勾得人心痒痒。 “谁让你那么说我了。”颂凡歌说着就启动车子,“不给你点教训,你就喜欢开染坊。” 权薄沧有种特别的功能,就是每次聊天,他都能往死里聊,她这边认真听着,他就想开着火箭上天。 权薄沧那边嬉笑一声,“好,那我改?” 颂凡歌倒是认真地想了想,跟着笑起来,“勉强同意。” 车子驶入车流,很快消失在小黎的眼里。 七小姐啊,怎么这么嘴硬呢,明明就是好人,偏偏要一副冷漠的样子。 小黎摇摇头,想到今天颂凡歌在这里听了许久的车就觉得满足,嘴角慢慢地扬起来。 只是那笑还没有收回去,一辆黑色的车就直接停在了她面前,空气中仿佛掀起了一阵灰尘。 小黎刚想问是哪个不长眼的没看到人是不是,结果看到车窗降下来后的那张脸,顿时更加气愤了。 “又是你!”小黎气冲冲地看着小舒,“我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神仙,出个门总是能遇见你!” 小黎快气死了。 关键是每次见到小舒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小舒坐在车里,单手把着方向盘,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下,“你刚刚跟小夫人说些什么?” 他可看到了,小夫人刚刚就停在这里,小黎朝小夫人跑过来,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 “关你什么事?”小黎一脸嫌弃地看着小舒。 小舒每次都要问她,不是问她对沧爷打的什么主意,就是问她是不是想威胁小夫人。 果然,小舒下一秒就开始警告她,“沧爷和小夫人之间连张纸的间隙都没有,你要是企图从小夫人这里挑拨她跟沧爷的关系,我劝你最好趁早收手。” “……” 算了。 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小黎蹲得久了,起来的时候腿还麻着,锤了两下腿,打算过马路之后打个车。 “上来我送你。”小舒的声音硬邦邦的。 小黎懒得理他,“不需要。” “还说你不是企图从小夫人这里挑拨关系。”小舒一想到小黎居然还惦记着沧爷,胸腔的气息就像出不来似的。 “不是说你上班迟到了吗?原来你骗小夫人!” 肯定就是想打沧爷的主意。 庸俗的女人,跟其他女人一样,都喜欢沧爷那种类型的! 以往那些女人缠着沧爷的时候,小舒总是尽职地替沧爷踹开她们,跟她们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时间。 可小黎缠着沧爷……他就只想劝她回头! 小黎不明白小舒又是哪里来的气。 “别搞得你很了解我似的,我骗小夫人什么了,我今天是不加班,但是她要是送我过去,我情愿给别人加一天班!” 一天天沧爷沧爷,真不知道小舒是不是对沧爷有意思。 第151章 喜欢吗 快到中秋节了,颂凡歌一路上都在想着送什么礼物给权薄沧。 这是他们以夫妻身份在一起的第一个中秋节,情侣就是要把每个节日过成情人节啊。 车子还没进入庄园,远远地,就见一个硕长的身影站在庄园门口,脊背靠着树干,一身绝佳材质的西装被他穿出了一丝痞样。 权薄沧已经等了好久了,旁边的一众保镖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不知道沧爷怎么回事,来这大门口守着干什么。 这是嫌他们不会守门?沧爷要亲自上? 保镖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仿佛要到头了。 这里全是私产,只有庄园的车会从这条路来,远处来了辆超跑,车速不快。 第180页 保镖们心里本来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比较旁边那位爷身上的气场太强了,吓得大家都想跑。 不过,这位爷突然站直了身体,身上的气场仿佛也收敛了些,脸上甚至带着笑意。 保镖们相视一眼,觉得事情不简单。 几秒钟后,超跑在门口停下,沧爷走上前去,车门拉开,一个俏丽的人下了车,不是小夫人是谁? 权薄沧嘴角勾着笑容,看向颂凡歌的眼里带着宠溺。 颂凡歌疑惑地看他,“来这里做什么?等我?” “你说呢?”权薄沧惩罚似的捏了她的脸,“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 颂凡歌:别说,我还真的以为你是吃撑了出来散步的。 回去吃了晚饭,权薄沧上楼去开个跨国会议。 虽然他在Z国的财力仅次于颂家,但他其实大部分的财产和势力都在国外,平时开跨国会议是常见的事。 荣妈吩咐几个佣人将新买的花瓶插上花,然后摆放在侧面的窗边。 颂凡歌闲来没事,端着一杯咖啡看大家忙碌。 “这是管家新聘请的设计师?” 颂凡歌看着女佣端的一盆盆的花,她这两天总是能看见庄园的变化,以前喜欢用绿植来衬托,最近换上花了。 估计换风格了。 主楼侧面是很大的落地窗,能看见旁边附带的游泳池,泳池旁边也摆放着几盆娇艳的花。 “回小夫人,这不是设计师吩咐的,是沧爷吩咐的。” 颂凡歌诧异地抬眸,仿佛自己听错了。 权薄沧什么时候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了,他不是向来简单大气就行吗? “小夫人您不知道,这两天沧爷都没去上班,整天在家里规划庄园呢。”荣妈笑得一脸慈祥。 “他对庄园不满意吗?” SQ庄园是世界顶级园林规划师设计的,上百位设计师的共同成果,绿色覆盖率超七十,种植了许多稀有的或有益的树。 所有的别墅都被很好地安排在树林里,俨然是一个森林里的别墅群。 曾经有过园林评价师来这里,感叹这庄园简直是世界级的景观。 “不是啊小夫人。”荣妈一看就知道颂凡歌是误解了。 小女佣最近也习惯了颂凡歌的性子,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所以胆子也跟着大起来。 女佣说道:“沧爷问我们,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样的花,还专门在网上做了调查,特意买的这些花,沧爷应该是想讨小夫人你喜欢。” 另一个女佣附和:“对,沧爷还专门请花卉保存专家来,把一束合欢花做成干花呢。” 合欢花? 颂凡歌忽然想起她上次送的花,那就是合欢花。 当时他看见她受伤了,脸上只有疼惜和不忍,之后他带着她去换药,花束被他直接放到桌子上,也没看他到底喜不喜欢那束花。 颂凡歌知道他原本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也就没在意。 没想到他居然好好保存着。 原来这庄园的变化,是他以为她喜欢花。 “小夫人,你喜欢吗?”女佣一脸八卦地看过来。 荣妈也是,一脸慈祥地看着。 颂凡歌轻咳一声,端着咖啡喝了口,“还行吧,就是这些花的香味太刺鼻了,搞这么多,还以为是卖花的呢。” 颂凡歌淡定地又喝了口。 “真的么小夫人,我看你嘴角都快翘上天了。”一个刚进入庄园不久的小女佣认真地疑惑着。 说完旁边的几个女佣都深吸了口气。 这刚来的咋说话这么不给小夫人面子呢,小夫人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嘛。 颂凡歌倒是没什么反应,抱着咖啡杯,“这咖啡有点甜了,我上楼去加点水。” 说完转身就走了。 新来的那个女佣又开始疑惑了,“奇怪,喝咖啡还要加水?一楼就有开水啊,为什么要上楼?” “……” 其他的女佣已经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了。 “你这哪是新来的,你是上天派来收拾我们的吧。”一个女佣感慨。 就算小夫人最近脾气收敛了,但也不是她们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啊。 “我看小夫人很好相处啊。”新来的女佣觉得大家太战战兢兢了。 老女佣一脸你太嫩了的样子,“早几个月来,你就不这么想了。” 那时的小夫人,真是砸天砸地啊,多少宝贵的物件毁于她手,甚至沧爷一点都不带心疼的,还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发火。 那场面,所有人都记忆犹新呢。 最近国外的事务比较多,权薄沧开完会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他捏了捏眉心,将电脑合上,想到书房外还有等着他的人儿,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欠欠?”权薄沧轻轻地喊了声。 没有人回答。 想着她应该还在楼下,权薄沧迈开步子准备下楼。 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却响起了一阵乐声。 很悠扬的乐曲,偏古典。 他转过身去,只见偌大的卧室中间,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翩翩起舞,抬脚,拈花指,长发随着身子的转动而飘舞。 红纱映着灯光,女孩的身姿曼妙,舞姿惊人。 第181页 颂凡歌会跳舞,而且跳得很棒,堪称国家级舞者。 一曲总,只见她纤细的手指慢慢捻住红纱,一扯,红纱在手上飘扬出去,她身上,是一件火红色的超短裙。 权薄沧挑了挑眉。 第152章 小姑娘这是搞事情呢 伴随着少女火热的舞姿,背景音乐已经由悠扬空灵的有深意的古典乐变成热烈的摇滚乐。 重金属的声音在卧室的某个角落传出来,少女双腿修长,跳跃,转动,抬高。 每个动作都带着热情,脸上的笑意更是如同深秋的枫叶。 权薄沧站在阴影里,脸上映着颂凡歌跳舞的光,一张素来冷厉的脸上勾着笑意。 小姑娘这是搞事情呢。 火红色的超短裙,露着脐部,肚脐上贴着一颗耀眼的水钻,纤细的小腰如同水蛇般扭动,偶尔用红色遮面。 权薄沧就看着,一动不动地看她。 颂凡歌朝他莞尔一笑,接着伸出纤细的腿,慢慢勾上他后腰,整个人身子贴向他。 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朵玫瑰,她横叼在嘴里,踮脚,慢慢靠近他。 权薄沧眉梢微挑,低头,含住玫瑰的花枝。 可他还没咬住,颂凡歌便坏笑,俏皮地向后倒,不让他接触到玫瑰。 她双手拉住他的胳膊,顺着她弯腰的姿态,双手从他手臂滑落,直到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颂凡歌彻底弯下腰,只是抬着头颅,权薄沧一脚向前使自己站稳,同时一手绕过她纤细的后腰,防止她摔倒。 她常年跳舞,腰肢软得不行,纤细又柔软,一接触到就简直能要人命似的。 “这么想玩儿?” 权薄沧的声音带着致命的性感。 颂凡歌抬眸望着他,眉眼间带着深深的笑意,一双眼睛仿佛能淌出水来,烈焰红唇,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宛如雪山上的红莲。 她本就是长得又纯又欲的那一挂,正眼望着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这时候,说她是当代妲己都不为过。 权薄沧喉咙微动,揽着她腰肢的手不怀好意地捏了下。 “急么?”他问。 颂凡歌今天就是要玩,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认输,她是不会主动说的,只见她缓缓抬起一条腿,小腿上还绑着跟红裙相映衬的丝带。 她此刻还是半弯腰被他揽着的姿态,纤细的腿抬起,就沿着他的侧身往上。 移到半路的时候,红色高跟鞋被她踢掉,洁白无暇的脚丫从他肩膀,滑到喉结处。 她红唇微扬,皓齿洁白,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说呢?” 听起来魅惑极了。 她脚丫不安分地乱滑,权薄沧眸色深了深,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脚丫。 炙热的掌温传入皮肤,颂凡歌脚丫仿佛开始发烫,不过她表面上十分淡定,犹如在和一个正经的舞伴跳舞。 “这是,勾,引,我?” “那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颂凡歌整个人被扔到柔软的大床上,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躯压了上来。 他双臂按着她的手腕,“敢这么干,看来你明天挺闲啊。” 说罢,大手扯住她腰间的布料。 “欠欠快说,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 颂凡歌细腰上的神经连连跳动,不甘示弱地抬脚蹬在他胸口。 “我不说。”她笑,“我看是你等不得吧,要说你说。” 开玩笑,今天是她刻意穿的衣裙,跳了那么热烈的舞,还这样显而易见地勾他。 要是表现得比他还急,像是他为了满足她才开始的一样。 她不要面子的? 颂凡歌脚蹬着他,脸上的表情傲娇又艳丽,视线往下看,脚趾头轻点几下。 “你看你这样子,我要你说,快说,说你爱我。” 她这模样看着实在是像个无赖,偏偏那模样简直要他命一样。 权薄沧黑眸仿佛要把她吞噬一般,单手扶住她脚背,“好,我说。” 他拇指在她脚背摩挲着,忽然,将她的脚丫按下去,英俊的脸上满含笑意,“我爱你!” 黑色庄严的西装覆盖住火红色的短裙,慢慢地,一起掉落在地上。 衣衫的主人,早已坦诚相见。 有人恃强凌弱,有人叫苦连天。 · 阳光从偌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落到宽大的床上,给柔白的被子添了层薄薄的金光。 纤薄娇俏的背被乌黑浓密的长发盖住,长发多而披散,纤细的手臂上半弯着,皮肤娇嫩宛如婴儿般细腻,搭着一个厚实的胸膛。 颂凡歌睡衣浓烈,手指微微动了下,接着脑袋动了动,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露出来的半张脸倾国倾城,蒲扇似的羽睫盖下,小嘴如果冻般诱人。 她纤细的腰背处是一只大手,轻轻拍了下,她又安稳地睡过去。 权薄沧早就已经醒了,他的生物钟很稳,即使再累,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里醒来。 他垂眸看着女孩,另一只手手指轻点她的鼻尖。 皮肤真好。 颂凡歌已经记不清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的了,只记得迷迷糊糊中有人拿着瓶瓶罐罐问她:“卸妆油,卸妆水,还有湿巾棉,一起用还是分开用?” “有先后顺序吗?这个面膜是不是也要?卸唇膏是什么?怎么找不到说明书。” 第182页 “欠欠?” 权薄沧看着面前那一堆瓶瓶罐罐,再看看在浴缸里睡得香喷喷的女孩,真……手足无措。 权薄沧不会随便找个东西给她卸妆吧! 颂凡歌脑子仿佛清醒了些,下意识地去摸脸,触感还是很光滑,这才安下心来。 “呵,够可以。” 头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颂凡歌抬起头,就见权薄沧靠着床背,一双眸子幽幽地看她,“真以为我不会卸妆。” 不会卸妆,他不会搜索么? 他又不傻。 颂凡歌没想到她摸个脸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讨好地一笑,双手撑在他胸膛,手指轻轻刮了下。 “沧爷当然无所不能,只是这不是怕我毁了容,玷污了您沧爷的眼睛嘛。” “……”权薄沧不理他。 大早上生闷气。 颂凡歌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企图下床。 却被权薄沧一把拉住,“这就是你哄人的态度?” 能不能用点心,就一句话,这也太敷衍他了。 想到权薄沧一个荷尔蒙爆棚的钢铁直男,昨晚肯定是面对一堆看得懂文字,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用的瓶瓶罐罐干着急的模样。 最后上网搜索,看了各种视频才学会卸妆。 再去给浴缸里睡得死气沉沉的她卸妆。 颂凡歌想想,反思,觉得自己刚刚确实太敷衍了。 “这下好了吧。”颂凡歌在他额头亲了下。 诚意满满。 这还差不多。 权薄沧放手,看着她一路小跑进洗手间,他手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洗手间很大,颂凡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前两天买回来的验孕棒。 第153章 狗血的剧情 洗手间很大,颂凡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前两天买回来的验孕棒。 根据说明验过之后,颂凡歌拿着验孕棒出去,将验孕棒放在窗边,阳光普照着,转来转去地等待。 权薄沧起了床,看着她一副焦急的样子,不由得发笑。 “做什么?” “别吵,快去洗漱。” “……” 冷漠无情。 权薄沧瞥了眼,认出那是颂凡歌前两天兴奋地买回来,放在洗手间宝贝着的验孕棒。 “这么想咱俩的孩子?” 权薄沧心情大好,看那小小的验孕棒的时候不由得多了份期许。 欠欠生的孩子,他怎么这么想看呢。 颂凡歌冷冷地看过来,“嘘,不要说话。” 颂凡歌掐着点,时间一到,立马开始查看。 下一秒,她失落地放下去,再失落地扑到权薄沧怀里。 生无可恋。 “我想要个孩子怎么就那么难啊!”颂凡歌瘪着小嘴,脑袋在权薄沧怀里蹭。 权薄沧也有些失落,不过这感觉就是一闪而过而已。 其实客观来讲,他比较赞同颂凡歌上次的想法,她现在年纪小,不太适合,等过两年生也不晚。 反正他们好好在一起,夫妻感情最重要,孩子就是顺其自然的事。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大不了我下次努力。” “……” 槽,这是什么话,是她黄了? 颂凡歌心里颤抖几下,赶紧松开他,省得这大爷一会儿忍不住。 “不会是我测量方法有问题吧,我上网问问。”颂凡歌不死心,现在就想立马抱上个软软的小宝宝。 她拿着手机,还没开始搜索,就被热搜榜一的几个大字震惊了。 #颂铭清直播间公布恋情#爆 #颂铭清女友长相#爆 #颂铭清粉丝互撕现场#沸 还没点进去,颂凡歌看到颂铭清恋情几个字的时候,双眼立马亮了一下。 六哥有女朋友啦! 颂凡歌将验孕棒的事情抛在脑后,怀着激动的心情点开详情,一脸激动地想要看看她未来嫂子的模样。 颂凡歌连文字都没看,直接点开一张图片,图片上还有水印,是一张截图。 颂凡歌神色复杂。 图片里,颂铭清背对着镜头,摸了摸对面女孩的头,下一张图,颂铭清是侧脸,一脸笑意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这哪是嫂子,这明明就是她自己啊! 这是吃瓜吃到自己家? 千万不能让权薄沧知道这件事情。 他们的婚姻是媒体大肆报道过的,权薄沧和颂凡歌两个名字,大家都知道是夫妻关系。 但是,社会大众不知道权薄沧的妻子长什么样子啊! 这货总是想带她去参加一些访谈。 这要是让他知道了,她在媒体面前成了别人的另一半,就算是哥哥,他也得气死! 颂凡歌果断选择逃。 偏偏权薄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了?慌什么?” 他朝她走近。 颂凡歌立马熄灭屏幕,收起手机。 “没什么。”她将手机搁到身后,低着头打算绕过权薄沧,“我去泡个澡,一会儿再去睡个美容觉。” 权薄沧拉住她胳膊,视线扫过她,像家长看低着头扭捏着的孩子似的。 “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 颂凡歌弱弱地微笑,试图挣脱他的大手,奈何他手臂跟铁圈似的,将她搂住了。 第183页 “欠欠,你对不起我?”他眯着眼睛看她,仿佛一眼能看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知道啦?”颂凡歌问。 权薄沧的手下那么多,管理他的个人形象的足足有一个团队,她记得他好像是把她的形象也纳入到那个特别专业的团队里面的。 网上都闹翻了,权薄沧应该早就知道了。 权薄沧垂眸看她,小姑娘想逃的模样看得他心底萌生了狠狠欺负一顿的恶念。 “欠欠,我是你老公。” “我知道。”她能不知道吗。 权薄沧看着她,低头,脑袋埋在她项间,深深呼吸了一口,“那你怎么成别人女朋友了?我呢,欠欠,我怎么办?” “……” 这语气怎么跟上次在颂家,他发现颂铭舟有她闺房的指纹解锁权一样。 温热的气息打在脖颈,惹得颂凡歌全身的神经都开始乱跳了。 “权薄沧。” 他身体重量都压着她,颂凡歌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可下一秒,她就看见高大的男人,像只受了伤的野兽似的。 她心疼了下,手抚上他浓密的黑发。 殊不知埋在她项间的男人,嘴角肆意地勾了起来。 “阿沧,要不,我们公开吧?”颂凡歌提议。 以前她是觉得权薄沧把婚礼弄得太隆重,好像她颂凡歌这个名字得永远永远跟权薄沧三个字挂钩似的,那时候她不懂得,所以才会拼命地组织他们一起出现在媒体面前。 想着既然名字挂在一起,那么就让全天下人都不知道权薄沧的妻子长什么样。 不过现在她巴不得跟他永远在一起。 权薄沧顿了顿,“那你六哥?” 颂铭清是童星出道,从来没有依靠过家里的权势,一步步才走到今天。 顶流,光是一个恋情,就霸占了所有媒体的头条。 要是让人知道那就是颂凡歌……颂铭清摸着颂凡歌的头……颂铭清摸着权薄沧妻子的头…… 这……好像越来越不对劲吼…… 除非让人知道颂凡歌是颂铭清的妹妹,不然怎么解释都很别扭,还会惹得人多想。 “别想了。”权薄沧捏着她的脸,“去吃早餐,这么点事也够你伤身,多不值得。” 他就是想让她心疼一下,又不是让她伤脑筋。 “我会处理好的。”颂凡歌蹭着他温暖的掌心。 权薄沧挑眉看她。 “走吧走吧。”颂凡歌推着权薄沧的背,“交给我,保证解决得妥妥的。” 只要权薄沧不生气,她什么都能解决。 只不过吃完早餐,颂凡歌看手机的时候,差点傻眼了。 家族群开始沸腾起来。 三伯:【颂铭清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把你妹妹扯到网上去了!!!】 颂铭清:【老爸老爸,你听我解释,事情很简单】 妈妈:【啊哈哈哈哈,这是我见过的最狗血的剧情,这简直比有情人终成兄妹还要狗血,亮瞎了我多年选剧本的眼睛!】 “……” 颂凡歌看着白露的发言,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接着,颂铭舟忽然风风火火地加入群聊。 颂铭舟:【槽!】 半秒后,颂铭舟撤回一条消息。 颂铭舟:【啊哈哈哈哈,这种剧情是好狗血啊!!!】 颂铭舟:【不会吧不会吧,到底是沧哥管不住七七了,还是颂铭清的粉丝提不动刀了?】 颂凡歌:想杀人。 忽然,一条新的消息覆盖上来。 权薄沧:【不好意思,我妻管严】 第154章 夕七(马甲) 颂凡歌正在喝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这男人,真的逮到机会就要秀一把。 家族群已经没眼看了。 颂铭明颂铭清颂铭舟三个小的,一口一个沧哥威武地喊着,消息劈里啪啦发了一堆。 大的四个哥哥…… 大哥:【十点了,薄沧身为SQ集团的领头人,要做好表率,你怎么有时间闲聊?】 明里暗里的说权薄沧上班时间不务正业。 二哥:【大哥不能这么说薄沧,比较年轻,不够稳重】 “……” 颂凡歌偷偷瞄了眼。 按照权薄沧的个性,这时候应该是骚话连连,一个字都不带输给人家的。 颂凡歌慢悠悠地喝水,看权薄沧会怎么回答,可等了半天都没等他他冒泡。 颂家家族群里,除了颂凡歌外,其余七个孩子巴拉巴拉个没完。 小的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大的四个看着权薄沧就想到自家妹妹这颗小白菜被拱走,语气一派又酸又冷。 颂凡歌给权薄沧私聊,【还不回?这不像你啊,你这时候不是应该闷骚地来一句让大家都震惊的话吗?顺带还要气死几个哥哥的那种?】 颂凡歌在家里,昨晚太累了果断选择了休息一天,权薄沧本来想陪她,但被她连哄带亲的哄去上班了。 难道是开会去了? 颂凡歌试着又发了一条。 【你说他们七个啊,小的三个被你收得服服帖帖,大的四个像跟你有仇似的,消息都堆积一百多条了】 【真不回啊?】 发出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权薄沧一条也没回她。 估计真是在忙了。 第184页 颂凡歌想了想,暗戳戳地拿起自己的手机,做贼似的开始输入文字。 【老公你为什么要在七个单身狗面前说这些,多不好啊@权薄沧 】 点击发送。 颂凡歌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发完之后就赶紧扔了手机坐到一边。 颂铭清的反应是最大的,【!!!!!七七!!!】 颂铭明:【!权薄沧!!你看你把我妹妹带坏了!!】 颂铭隋:【权薄沧,我看你是拿着我妹妹的手机在发消息吧,你要不要这么幼稚,七七多么温柔可爱的小姑娘,能说这些吗?】 颂铭唐;【对!这绝对不是七七发的,我作证!】 ……“ 七个人,炸了六个。 颂凡歌没忍住又拿回了手机,看到一众发言,想着是不是自己秀得太过了,于是决定发个红包安抚一下哥哥们受伤的心。 谁知在她发红包的时候,颂铭舟突然冒出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有对象】 颂凡歌的红包在颂铭舟发言的下一秒发出去。 颂铭舟:【!!!】 颂铭舟:【感动,小恶魔,没想到你是第一个祝福我的!】 颂铭舟:【看你这么殷勤的份上,就勉强当你哥哥吧,不要感谢我】 “……” 颂凡歌看着那奇妙的先后顺序,再次陷入沉思。 不过她瞬间亮了眼睛,哇,小混蛋有对象了! 家族群开始围攻颂铭舟。 【小舟哇,你对象谁啊?】 【颂铭舟,哇,你背着我脱单了,快快快,发红包!】 “……” SQ集团大楼之上,装横简单大气的办公室,权薄沧手拿着一份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纸张边沿。 这是助理半个小时之前递上来的报告。 助理在一旁看着,这都半个小时了,总裁是一页都没翻啊。 黑色的手机接连震动,助理忍不住提醒。 “沧爷,您的手机响了。” 权薄沧自然听到了,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看着颂凡歌发来的消息。 他轻咳一声,将手机收好,复又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吓得双腿一弯。 “一会儿小夫人要是打电话来,就说我心情不好。” 沧爷怎么不自己说啊,小夫人干嘛给他打电话,而且沧爷…… 这说话的时候嘴角怎么笑得那么明显,这是不高兴? 心情不好是这样的? 助理抹了把汗,连连弯腰,语气恭敬,“是。” 助理摸着自己的手机,生怕错过了沧爷夫人的消息,忽然,却见坐着的那位爷笑得更明显了。 权薄沧的世界没有跟人熟不熟这回事,他不内敛,甚至张扬又顽劣,但就是不喜欢跟人说太多。 所以他刚刚说完妻管严之后,就一直看着群聊,本来打算回复的。 不过一听欠欠的语气,他就不打算回复了。 果然,颂凡歌没多久就去群里给他撑腰了。 权薄沧双眼深邃地看着颂凡歌发出去的文字,看了会儿,截了个屏。 【刚刚在忙,最近集团事务多,没看手机】权薄沧回复颂凡歌。 颂凡歌从群里的八卦小分队里出来,看到权薄沧的消息,跟他聊了一会儿。 家族群依旧很吵闹,一会儿八卦颂铭舟的对象,一会儿八卦现在热搜第几。 网上铺天盖地的关于颂铭清女友的消息,那些截图里,颂凡歌的模样很清晰。 网上黑粉不少,脑残粉和私生饭也多,一群人疯了似的要扒出颂铭清的女友是谁,也有不少理智粉和路人,为这个只有一张照片的女孩子说话。 一时间网上撕了起来。 但是 却没有一个扒出颂凡歌的身份。 外面都吵翻天了,身处舆论中心的人却没半点涟漪。 一家人吵吵闹闹,八卦的八卦,抢红包的抢红包,都知道这件事不算什么事。 颂凡歌刷着手机,也不打算去压热搜。 她正想这个热度干点事情呢。 下楼去吃饭的时候,荣妈和几个女佣都很担忧她。 荣妈关切地说道:“小夫人,网上那些言论不用看的,很多人都根本不了解事实就开始说话。】 网上的言论最是伤人,借着看不见人,简直刀刀见血。 “我没事。” 颂凡歌有些饿了,吩咐女佣去上菜,她坐在餐桌边握着手机。 她注册了新的微博,编辑文字,带入了关于她热搜的话题。 【本人已婚,唯爱一人,勿扰】配图,结婚证。 【上面是第一条,留给我爱的人,接下来是解释,本人是夕七,是个写词人,曾给颂铭清填过词,与颂铭清绝无情侣的可能】 这件事本来就是热度居高不下,这微博一发出来,可谓是全网惊叹。 【槽,夕七夕七,我女神啊啊啊啊啊!】 第155章 上门打人 【……震惊,居然是夕七,就是曾经给娱乐圈许多小透明无偿写词的那个?】 【我看到了什么,夕七结婚了?啊啊啊我失恋了!】 夕七,一个看似透明却不透明的写词人,被成为娱乐圈的伯乐,许多原本寂寂无闻的歌手,成名之后点名感谢了夕七。 只因为她的词是免费的,而且质量超一流。 第185页 渐渐地,夕七这个名字成了许多歌手的粉丝集体感谢的人。 网上已经开始疯了。 饭菜上桌,颂凡歌放下手机,慢条斯理地吃饭。 网上那些言论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和曾经面临死亡,刀尖舔血的日子比起来,这种程度的伤害真的不足为惧。 但是她一想到权薄沧那句,“那我怎么办?”,她就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她好像……从来没给过他安全感。 权薄沧不在,她吃饭就是女佣伺候着,剥了壳的虾放到嘴里,颂凡歌食欲还算可以,饭菜都吃了不少。 回到卧室,颂凡歌想再看看网上的评论。 却发现直接进不去app了。 “……” 不至于吧,是有很多歌手写了小作文感谢她,她自己也有一些粉丝,但她不是流量啊,不至于服务器就瘫痪了吧。 正想着,颂铭舟忽然发来了消息。 【小恶魔你俩可以啊,不在家里撒狗粮了,改去网络上撒了?】 【什么撒狗粮?】 颂凡歌真的不知道。 【不是吧,你没在看,沧哥亲自下场了,用SQ集团认证的微博,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颂铭舟那边震惊不已。 没多久,一张截图甩了过来。 权薄沧认证了SQ集团总裁,转发了那条“本人已婚,唯爱一人,勿扰”的微博。 权薄沧:【唯爱,生生世世。】 他的配图比颂凡歌那张来得直接,颂凡歌发的结婚证封面,他直接发了结婚证上的照片。 第二条:【颂凡歌不会做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我拿人格,担保她的品格】 “……” 一下子爆出来三个人,怪不得会瘫痪。 【你公开了?】颂凡歌问权薄沧。 权薄沧:【嗯】 他早特么想这么干了,多好的机会。 傻子才会放过。 想了想,权薄沧开始卖惨,【我怕以后我出席一些公开的活动,记者问起我老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关键时候要学会卖惨。 颂凡歌刚刚的那一点火星子没有了,只剩对权薄沧的愧疚。 【对不起啊阿沧,这么久让你受委屈了】 权薄沧眼睛一亮,【那今晚再跳舞啊?】 “……” 跳个屁的舞! 她到现在全身都酸软呢! 话题已经被权薄沧偏到西边了,颂凡歌懒得在角色扮演这些话题上停留。 睡了个午觉,再起床的时候,身体的疲软好了很多。 一个电话打进来,颂凡歌迷糊着眼睛去拿手机,放到耳边,“你最好有事。” “门主,我们查到,有人在网上散布不利于你的言论。” “说。” “第一次,有人发布关于你的消息,但被我们拦下来,后来沧爷那边下场,又有人发布类似于权薄沧的妻子出轨这种言论。】 听到出轨这个词儿,颂凡歌眼里闪过冷意。 “属下已经摆平了,已经查出了背后的人,您看要怎么处理?” “谁?” “宋妍妍。” 宋妍妍多半是被利用了,顶多算是帮凶,真正的幕后黑手,绝不会是她。 呵,还真是不安分呢。 挂了电话,颂凡歌揉了揉脑袋,懒懒散散拍拍脸清醒。 看来她这段手机表现得太温柔,有人当她是病猫了。 真是……找死呢。 “小夫人,你去哪里?” 荣妈见颂凡歌穿戴好了准备出去,急忙问,“小夫人你千万不要伤心做傻事,这件事沧爷一定会摆平的。” 沧爷那么爱小夫人,,怎么舍得她被人在网上诟病。 荣妈这些人在庄园里都有正经事做,权薄沧的微博发出来不久就瘫痪了,他们也不知道现在网上的风向。 颂凡歌安抚地笑了笑,“荣妈,放心吧,这事情解决了,我回家一趟,我妈给我买了些东西。” “那就好,小夫人早点回来。” · 江城高级别墅区。 一群穿着华丽的女人坐在电脑前,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宝砖石简直能亮瞎人的双眼。 一个泡面头女人笑道:“买了好几波热搜,几十个大V,肯定能让这女人身败名裂!” 宋妍妍看着文案,笑得恶毒。 她们把颂凡歌的具体信息散播出去,首富颂业盛的和九金影后白露的女儿,在结婚后居然搞外遇。 借着现在的热度,还有颂家权家的知名度。 搞不死颂凡歌,也得让她承受一波网爆,到时候就算颂铭清承认这是她妹妹又怎样。 骨、科更加刺激,骂的人更多。 只要把节奏带好,谁会听当事人的解释? “妍妍,那我们的报酬……”泡面头女人暗示。 宋妍妍摆摆手,“放心吧,要钱要权都是一句话的事,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这是许家……” 话还没说完,一直坐着不发言的许希忽然轻咳了一声。 宋妍妍连忙转了话锋,“我,我的是钱,马上就给你打钱,对了,你是用的你的身份证吧。” “放心吧,姐妹们经常在网上撕逼。”泡面头女人笑着,“查不到的。” “那就好。” 宋妍妍看着许希,许希微微一笑,笑得温柔。 第186页 手机忽然亮了起来,许希垂眸,接着脸色大变。 “怎么了?”宋妍妍问。 泡面头女人忽然叫了一声,“权薄沧,权薄沧怎么会亲自回复!” 许希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她想过权薄沧会回复,却没想过,他的回复竟然让她这么扎心。 唯爱,生生世世。 狗屁生生世世! 许希豁然将桌上的电脑推倒,再将旁白的花瓶砸到地上。 泡面女人不解地看着,“妍妍,你朋友怎么了?” “她被人抢了男人。”宋妍妍压低声音,“就是那个颂凡歌。” 其余几个女人惊愕地看着。 怎么又是抢男人的戏码了?刚刚不是说颂凡歌出轨吗? 许希胸脯上下起伏着,双拳紧握。 “宋妍妍,加大力度,给我往死里黑颂凡歌!” 权薄沧只是为了面子维护颂凡歌而已,那么冷的性子,她不信他真爱颂凡歌! “可是,发不了内容了。”泡面女人无奈道:“瘫痪了。” “那就给我想其他办法!”许希吩咐。 其余人赶紧忙着到处去其他场地买号发言。 突然,大门轰一声被打开。 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几位,玩得挺好啊。” 第156章 欠我的都要还我 木制的门,没有安防盗,算不上绝对严实坚固。 但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揣进来,怎么都让人不敢信服,可偏偏这是真的。 这里是泡面头女人的家,小型的别墅,年代有些久远了,不过里面装饰得靓丽光鲜,像个富贵小姐的闺房。 泡面头女人跟过很多富二代,也不是傻的,尽管心里不甘但没冲上去,意识到对方来意不善,尤其是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屋里的女人大多是靠傍着富二代生活的,根本没有与人交手的经验,此刻吓得缩成一团。 “你……你是杀手?”泡面头女人颤颤巍巍的,“不要杀我们,我们没惹你。” 颂凡歌一身简单的休闲服,浅灰色,戴着一顶银白色的帽子,帽檐下压,看着真跟杀手似的。 尽管穿成这样,她修长的身形还是一览无余,两条腿笔直修长,一张脸冷艳极了。 许希可不怕颂凡歌,她直直地望着,脸上一点恐惧都没有。 江城人人惹不得的小公主又怎样,她许希也是天之骄女。 “颂小姐这样冒昧地闯进来,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后果啊?” 许希轻轻一笑,手机在手上打转。 “听说颂家多出才杰,个个都是行业大佬,就是不知道颂家有没有出过律师,私闯民宅,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呢。” “威胁我呢?” 颂凡歌笑得随意,长腿踩过倒塌的门板,走进来,手指拂过桌面,嫌脏地吹了吹手指,挺欠打的表情。 “私闯民宅这罪名不够重啊,许小姐应该觉得不爽吧,要不这样。” 颂凡歌擦干净手指,颇为友好地提建议,忽然向前走了一步,直直地看着许希,薄唇微勾。 “加个故意伤人吧,我看看我们家律师能力到底怎么样。” 她脸上挂着笑,但眼里却是瘆人的冷,许希心里猛地惊了下,下意识地后退。 但她又不想被颂凡歌看出来她的害怕,于是又冷冷地再次对上颂凡歌的眼神。 “你想做什么?颂凡歌,别以为这江城就是你颂家的天下,你想在这里打人,也得看看你打的是谁!颂家没家教,可我许家还有!” “做什么?” 颂凡歌一脚踢开身旁的椅子,一把抓住许希的领子,迫使她看着自己,“许希,找你还债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报警,找人,宋妍妍,快叫我的保镖!” 许希被遏制住,偏着头吩咐宋妍妍。 宋妍妍刚刚也是被颂凡歌踹门的举动震住了,知道许希吩咐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出去,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砰! 许希狠狠地摔在装着电脑的书桌上,桌上的电脑和水杯零食全部落下来。 宋妍妍愣在原地,仿佛身后有一双手似的,拉住她不敢往外走。 “宋妍妍,帮凶也是要负责任的。” 颂凡歌声音慢悠悠的,手指玩弄着浅灰色运动服上衣的绳子,笑容温温柔柔的。 “要是不还债,债主可是要亲自来请的。” 声音如同鬼魅,仿若深夜里索魂的厉鬼。 宋妍妍背对着颂凡歌,脊背发凉得厉害,仿佛下一秒,颂凡歌就会在身后给她一刀。 “颂凡歌,你……你别乱来,我不欠你,你算什么债主。” “是吗?”颂凡歌一脚又踢过一张椅子。 椅子怼上宋妍妍的腿弯,宋妍妍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仿佛落下万丈深渊。 下一秒,颂凡歌猛地转过椅子,一把掐住宋妍妍的下巴。 “不欠我?网络水军谁买的?脏水是谁泼出去的?宋妍妍,我颂凡歌讨债,从来不会找错人!” 不管前世今生,欠她的,一律还干净! 一个都别想逃! 颂凡歌猛地将宋妍妍踹出去,“宋妍妍你记住了,别惹我,要还的!” 屋里还有几个女人,缩成一团抱在一起,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第187页 许希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全身剧痛,恶狠狠地看颂凡歌。 她刚刚只是没注意所以才被颂凡歌抢了先机,将她打倒。 “想打架是吗?”许希抹了把嘴边的鲜血。 突然,许希看准颂凡歌的背,跳起来,猛地朝颂凡歌的后颈踹去。 可在她快要落脚的瞬间,颂凡歌忽然转头,双手拽住许希的腿,猛地一拉。 借着许希本身的力量,让许希穿着高跟鞋的脚,重重地踹向坚硬的墙壁。 如卵击石。 偶尔踢到硬物脚趾都会疼痛万分,更别提这样使出全身力量去攻击时落下的伤害。 双脚仿佛一瞬间被捏碎,痛得她差点死去,“颂凡歌,你歹毒……” “歹毒?”颂凡歌在许希身旁蹲下来,眯着眼睛看她,“许希,你可是罪魁祸首啊,说到歹毒,谁比得上你。” 许希不说话,她向来能忍,但是脚趾的痛让她忍不了。 颂凡歌偏不叫她如意,单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双眼睛仿若寒潭般冰冷,“许希,我告诫过你,不要跟我抢权薄沧。” “你好像,没听进去!” “那就别怪我,让你好好长长记性了!” 许希还来不及反驳,肚子忽然挨了一脚,接着嘴里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好强的身手…… 许希怔怔地睁着眼睛,为什么上次她还可以跟颂凡歌过两招,可是这次,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还没喘过气,颂凡歌又是一脚。 许希这次身体撞翻了浴缸,哗啦啦的水流出来,她全身湿漉漉的,连头发都像是在水里泡过一般。 “许希,还没回答我。”颂凡歌的声音听起来一点怒火都没有,平静自然,就像是最平常的询问。 “还抢不抢权薄沧了?” “说话!” “不抢。”许希吓得全身颤抖。 颂凡歌变了,真的变了,她身上一股子戾气,不同于之前跟她对打的模样,她眼里有一种近似偏执的眼神。 极为可怕的眼神。 “那就好。” 像是得到满足,颂凡歌的声音缓和了不少,似乎带着笑意,温顺了许多,“不过,许希,我还是不打算放过你呢。” 第157章 我本来就没想回 年代久远且装修精美的房子里,陆陆续续有九个女人进去,出来的时候,只剩颂凡歌一人。 外面阳光很好,照射到她脸上,细腻娇嫩的皮肤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辉。 她拍了拍没有灰的手,又拿着湿纸巾来回擦拭,直到自己觉得干净了,这才作罢,眯着眼,抬头向上看,帽檐下的天空,很蓝很美。 当然,她的心情也很美。 当天夜里,八个女人被送进急诊室,全部住进ICU。 登记名单上,那名叫许希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是淤青,要是晚去了几分钟,小命就没有了。 还有一个叫宋妍妍的,受伤程度第二。 其他的女人,受伤的都是差不多程度,仿佛被人设计好的一样,很是诡异。 SQ庄园。 颂凡歌吃完晚饭,去洗了个澡,之后给权薄沧倒了杯热水,送到他的书房。 他在开会,听他说有个紧急会议。 颂凡歌进去的时候权薄沧正对着电脑说什么,电脑对面的投屏,数个精神抖擞的业界精英认真地听着。 这间书房是专门为权薄沧打造,他不能亲临会议的时候,就会在书房里开会,这里有世界顶级的防窥防窃听装置,还能反窃听。 颂凡歌将水搁到权薄沧能够得着的地方,没打扰他,打算离开去卧室等他。 却不想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不是开会呢吗?”她没出声,用口型问他。 权薄沧拉住她手腕,将人拽到自己腿上,单手从她身后绕过,环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她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清淡的香气,让人很沉醉。 “让我抱一会儿。”他说道。 颂凡歌没说话,视线落到他的电脑屏幕上,屏幕投影在前面洁白的一面墙上,一张张脸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要是让人发现权薄沧开会竟然抱着个女人,她想想都觉得想挖洞钻进去。 好在权薄沧这边应该是不开视频的,那些人看不见这里。 “你开会呢。”颂凡歌低声提醒他。 刚说话,视频里一个六十几岁,看着很精神的股东开了口,“沧爷向来眼光独到,这个方案估计能使集团获得至高的利润。” “……” 难道是连麦的吗? 颂凡歌看了看地面,想看看地洞在哪里。 一个中年的女人也附和着,“这样的提议我赞成,不知道沧爷想什么时候落实?这个计划的实施,估计需要时间。” SQ集团的股东也太没主见了吧,QIQI集团开会的时候,她的股东可是发言激情,畅所欲言的。 这些人怎么仿佛唯权薄沧的命令是从的样子。 颂凡歌默默听着,在心里吐槽。 权薄沧像是看清她的想法似的,捏了她的细腰,低声笑,“你这什么表情,他们听话点不好吗?” 颂凡歌转眸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权薄沧轻咬了她耳朵,原本白皙的耳廓瞬间粉红一片。 第188页 真诱人。 “欠欠,你在邀请我?”这话他压低了声音,确保视频里那些人听不见。 “……”不要脸。 颂凡歌抬起脚,卯足了劲儿想一脚踩死他,却被他事先躲开了。 “谋杀亲夫。” 权薄沧将她牢牢搂在怀里,按了旁边的键,将这里的声音隔绝。 他单手扣住她,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力道不重。 有些恶趣味地困住她。 “还想跑?你这屁股一扭,我就知道你想放什么屁。” “……” 狗男人说话要不要这么糙。 这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权薄沧!” 颂凡歌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丢脸了,想反抗又反抗不了,只能恶狠狠地吼他。 他么的,她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再不放开,你信不信你今晚别想回卧室睡!” 她都多大了,还被人按着打……屁股,简直太屈辱! 这话落到权薄沧耳朵里,不仅没有起到一点威慑作用,甚至更加剧烈地勾起了他的那点火星子。 “不回就不回吧。”他这声音听着没什么反常。 颂凡歌正想见好就收让他放手,可下一秒,她却突然被人抱起来,她正对着他,坐到他腿上。 两人面对面…… 权薄沧看着她眼里的震惊,一手按住她后背将人勾过来。 权薄沧声音早就变了味儿,呼之欲出的情愫,“今晚我没想回。” “我要在这里。”他吻了她的唇,不容抗拒。 意思明显。 “你疯了!” 颂凡歌急忙去推他,可是她整个人已经完全被他困住,一点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接触到的地方,像火炉似的,又如石头般坚硬。 惹得她担惊受怕,生怕他下一秒要做什么。 “你快开会!”她就不该给他倒水! “你觉不觉得。”权薄沧咬了她下巴一口,“这样很刺激?” 刺激你妹的! 颂凡歌被他抱住,他又啃又咬,像只腼腆的小狗,一遍遍问她,“可以吗?” 可还没等她回答,他又仿佛是条冷漠无情的狼,“你敢说不行试试。” 颂凡歌锁骨传来剧痛,接着睡裙被撩起来。 拉着她坐下。 !!! 千钧一发的时候,颂凡歌猛地拔掉了电脑电源线。 狗男人,刺激个屁! 电脑忽然息屏,她这举动让他发笑,他吻着她的脸,双手惩罚似的,用力一捏,下方也跟着报复似的。 “混蛋!” 颂凡歌双脚离地。 坏笑一声,“那你求我?” 他像是刻意的,不去管她穿好的睡裙,也不嫌它碍事,就让它半挂着,仿佛这样更加刺激。 鬼才求他。 “不求的话,就……” 他话还没说完,惩罚先到了。 “求你,求你!” 颂凡歌拽住他的胳膊,生怕自己掉下去。 奸计得逞,权薄沧却没半点缓和,反而变本加厉。 “欠欠,教你一个道理,我什么时候的话都可以信,唯独在床上的话。” 他轻笑一声,像是真的在教她一样,“信不得。” 这一夜,颂凡歌觉得自己十分屈辱。 甚至想掐死这个狗男人! 江城某顶级别墅。 砰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 权誉良听着属下的报告,气得浑身发抖。 “许小姐住院了,我们找过附近的监控,是颂小姐所为,但是她好像知道有人会查一般,所有关于她的证据都销毁了,只剩那最明显的一处监控,证明她进去过。” 这女人摆明了就是告诉所有人,许希就是她打的。 这是干什么?赤裸裸地挑衅! 第158章 父亲这是想做什么 颂凡歌睡到了日上高头。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好看的水晶灯光辉点点,全身跟车碾过似的,一动,骨头感觉都快散架了。 她抬了抬手臂,臂弯的嫩肉不知是被咬的还是啃的,痕迹看着很暧昧。 她已经没有去查看其他地方的勇气了。 禽兽啊! 颂凡歌默默地翻了个身,刚从男人怀里翻滚出来,一条胳膊忽然从身手搂住她的细腰。 “醒了?”权薄沧声音在身后响起。 明知故问。 颂凡歌胳膊狠狠怼了下他胸膛,“活着呢,还没死。” 胸口吃痛,权薄沧低低笑了一声,“可我快死了。” “……” 颂凡歌偏着脑袋看他。 他轻笑,脑袋埋在她后颈处,刻意放慢了语调,“欲……仙……” “闭嘴!” 颂凡歌几乎是下意识开口。 权薄沧哪会如她的意,抱住她腰肢的手收紧,将后两个字咬得极其暧昧,“欲……死” 颂凡歌想杀人,真的。 磨磨蹭蹭了好久,吃了早餐,颂凡歌才终于把这大爷送出庄园。 “慢走啊,沧爷。” 颂凡歌趴着车窗,看车后座的权薄沧。 男人漆黑的眸子睨着她,伸手摸着那颗搁在车窗的小脑袋,“我没多久就回来,可以少想一点。” “自恋。”颂凡歌翻了个白眼。 第189页 车子驶出去,直到消失在尽头,颂凡歌才带着皮蛋回去。 皮蛋在权薄沧在的时候像个乖孩子似的,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 只是当权薄沧的车刚消失的时候,它却忽然猛地嬉闹着朝颂凡歌吐舌头,前后脚齐齐上阵,甩着屁股往颂凡歌身上跳。 麻麻康康窝!!! “小夫人,你看皮蛋多喜欢你啊。”一边的女佣说道。 颂凡歌双手撸狗,“那是!” 一人一狗在庄园逛了一个小时,颂凡歌回去吃了午饭,回到卧室打开了电脑。 接着她打了一通电话出去,“注意点M国那边的动向,权家最得力的那几个板块,全部盯死。” 她就是故意做给权誉良看的。 她不是傻子,权薄沧一见权薄沧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权薄沧极其厌恶权誉良。 按照苏鸢的话来说,权誉良有意撮合许希跟权薄沧,那这次权誉良的来意,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要试探权誉良的态度。 又交代了几句,颂凡歌挂了电话,陷入沉思。 其实权誉良这边她尚且能对付,事是她做的,她就能解决好,权誉良是权薄沧的亲人,只要他不计较,她在能保全家族的情况下,不会跟权誉良为敌。 她担心的,是科泰,这个她恨透了的人。 电脑上是最新的消息报告。 颂凡歌看着,手臂搭在光滑的桌面,指尖轻轻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 科泰……这个被她打得半死,原本应该死在那场爆炸里的男人,居然传出他未死的消息。 要是真的没死,那他这么多年为什么没回来复仇? 难不成,前世在她被困之后,执掌颂家的人幕后之人,是他? 颂凡歌眯了眯眼。 · 落地窗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弯腰递上一份文件,恭恭敬敬。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高贵冷漠,眼神犀利,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不难看过,年轻的时候不知是个多么耀眼的主。 “都办好了?”权誉良问。 属下回答:“办好了,颂家的资产证明,颂家的调查资料,全部详细地列了出来。” 权誉良看着桌上的那份关于颂凡歌的资料,没去翻看。 “你去办,敲打敲打颂家,让颂业盛管管他女儿,管不住,我不介意替他管。” 在权薄沧结婚的时候他就查过颂家,颂业盛是个狠人,有手段有能力,短短十几年把坐到首富的位置,不容小觑。 若不是这样,当初他不会松口成全权薄沧。 即使权薄沧想要脱离权家,但他身上流淌着权家的血液,他的能力权誉良是亲眼看到过的,他不可能放任这样的人才离开权家。 权誉良还不准备真的跟权薄沧斗,这次就给颂家个教训,若有下次,他可就直接找上颂凡歌了。 “是。” 属下点头应答。 不禁唏嘘,放眼世界,颂家也是一流家族了,可跟权家这样世代强盛的家族比起来,新兴的颂家也只是个任人拿捏的柿子。 适逢佣人端着水果进来,属下的任务也完成了,领命后退出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他就愣住了脚步。 属下这磨磨蹭蹭的态度让权誉良不悦,他冷声道,“做得干净点,别留情。” “父亲这是想对付谁啊?” 一道森冷寒厉的声音传进来。 权誉良抬眸,只见权薄沧从书房外走进来,一米九的身高伟岸挺拔,头颅抬着,像个高贵的帝王,不看他的眼神,权誉良会觉得这个儿子不愧是他的儿子,完美地继承了他的优秀长相。 只可惜那双眼睛太冷,带着浓浓的挑衅味,让权誉良怒从心起。 “你来做什么?”权誉良冷声。 权薄沧硕长的身影进来,狭长的眸子扫过屋子,一旁正在准备甜品的佣人吓得手一抖,盘子落下,破碎的声音刺耳极了。 佣人惊呼一声,赶紧弯腰道歉,“先生对不起!” 书房里站了三个保镖,看见权薄沧闯进来,冲过来准备招呼人。 权薄沧冷眼扫过去,毫不畏惧地看着冲过来的人,吩咐那拳头打着不会痛一样。 小舒向前一步,将三个保镖制服。 “废物!” 权誉良冷冷地扫过去,几个保镖低头不敢回答。 “全都滚下去!” 人都退了出去,权誉良也收敛了神色。 权誉良慢条斯理地坐下,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还不至于被权薄沧一个动作吓到。 “这么大阵仗,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对比权誉良,权薄沧身上可没那种业界精英的稳重感,他一脚踹翻椅子,走过去往单人沙发一坐,长腿交叠搁到矮几上。 半点斯文都没有,活像个黑帮老大。 “权薄沧,收起你的傲慢,你以为你这是在哪里?” 权誉良尤其讨厌他这种混混行为,不听管教不受约束。 “哪里?”权薄沧嗤笑。 “这是地狱又如何,总归是个死物,踩了就踩了,想找我麻烦也可以,我有的是时间。” 第159章 颂凡歌胆子小,爱哭还不好哄 “逆子!” 权誉良骂了句。 权薄沧这性子,从小到大最是难管,小小年纪就想脱离权家,他派了多少人力才将他按死在那些能锻炼人的地方,让他好好执行任务。 第190页 “罢了罢了。” 权誉良索性不去理会他这种态度,直言,“你要是为了颂凡歌的事而来,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 这个教训,他给定了。 一个黄毛丫头想要挑衅他,那就要做好迎接后果的准备。 “颂凡歌?”权薄沧轻笑,“我不是为她而来,” “不管你是不是为她而来,我要告诉你,这个女人做事太冲动,不适合作为权家子嗣的母亲。” 权薄沧双手枕着后颈,“你是说她打人这事儿?” 权誉良不置是否,许希到现在还没醒,权家老爷子最是看重许希,早上还来了一通电话。 要不是碍于权薄沧在,他不会让颂凡歌活过今晚。 “我看着打的,我的女人打起人来,够火爆。” 想到颂凡歌,权薄沧嘴角的笑明显和刚刚嘲弄的笑不一样。 “你说什么。”权誉良眼里泛起杀意。 “你就纵容她打许希?”权誉良声音很冷,“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权薄沧伸手,小舒适时地地上一个黑色望远镜。 大概是,他用望眼镜看到的意思。 “荒唐!” 权誉良一掌拍在沙发边,他知道权薄沧身上戾气重,但没想到他能如此荒唐,这简直比周幽王还要荒唐! “权薄沧,你以为你这么护着那女人,我就真的拿她没办法了?” “父亲,最近权家不太平,好像……” 权薄沧左手捏着右手无名指骨节,笑容森冷,抬眸,“您哪有时间做这些糟心事。” “权薄沧!”权誉良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他居然敢对权家的势力下手! 他是个极其能控制情绪的人,可每次,权薄沧都能让他生出杀念。 “这是要跟我开战吗?你说过的和平相处,忘了?” 拿人软肋这种事情,权誉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是要过安稳的日子,现在不想了?跟我斗,可以,那就看看颂凡歌,能挨得住几次” “哪能啊。” 权薄沧一副轻飘飘的语气,“我还得伺候您进棺材,那女人太暴躁,您要是走得太早,我还来不及尽孝,这不太好。” “不过父亲您想好了,颂凡歌要是伤着了,权家,我见一个处理一个。” 简直丧心病狂。 忽然,门外两个保镖押着刚刚领命准备去执行任务的属下进来。 权薄沧站起来,长腿慢悠悠地走过去,“最近权家可能不太平,父亲,这些得力人手你还是留着,万一哪天权家垮台,你还有个帮手。” “放人!这是做什么!” 反了,简直是反了。 权薄沧抬了抬下巴,保镖将权誉良的手下放开。 恰好这时,权誉良接到来自M国的电话,“快说!”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权誉良听完,直接砸了手机。 “权薄沧,你怎么敢!” “你说我怎么敢?”权薄沧笑着问。 他拿起刚刚权誉良收到的那份资料,面容温和,可眼里阴恻恻的。 “颂凡歌这人胆子小,爱哭,还不好哄,您要是给我伤着了,我万一疯起来,可比这严重多了。” 权誉良死死地盯着他。 所有人都知道,他极其在乎权家的发展,无论是势力权力还是商业,黑的白的他一手抓。 权薄沧居然敢如此打压! 对比权誉良的怒气冲冲,权薄沧却是淡定得多,将文件拿上带走,“父亲,我说了,别动颂凡歌,我宝贝着呢。” 高大的身影走出去,楼下,全是被控制起来的保镖和佣人。 “沧爷,需要安排人手近身保护小夫人吗?” 上了车,小舒问权薄沧。 权薄沧坐在后座,手里还握着颂凡歌的资料,“不用近身,容易吓着人。” “……” 司机启动车子,小舒坐在副驾驶,没说话。 小夫人做的事,沧爷可谓是一清二楚,小夫人打起人来,那真的是……丧心病狂,她吓人才对。 别墅楼上。 权誉良是何等的人物,不说权家世代荣耀给他的底气,就算是他自己的那些过往经历,他的手腕,这世间也怕是没有人敢忤逆他了。 “逆子,逆子!” 各种昂贵的器件被砸得砰砰作响,碎了一地。 苏鸢从楼下上来,看到书房里满地的碎片,心里一惊,连忙走过去安抚权誉良。 “别动怒。” 她抚了抚权誉良的背,看着他勃然大怒而铁青的脸。 “七七的性子不坏,这两天的事情我有了解过,前几天她被网爆,多半跟许希脱不了干系。” “铺天盖地的网爆,换个稍微心理素质差点的,恐怕都想不开了,也不怪薄沧会这么护着。” 苏鸢说话向来都是柔柔的,典型的大家闺秀模样,只是在提到许希的时候,咬字重了一些。 都是M国有头有脸的人物,许希的名字也不算得陌生。 前些年权家跟许家刚联姻的时候,许家作为联姻对象的小黎病了,一直都是许希代为出面,自然而然地拜访过苏鸢。 是个很拼的女人,许家向来不注重女孩的发展,但许希从家族里脱颖而出,甚至得到了许家掌权人的重视,可想而知这女人绝不好对付。 第191页 苏鸢不太赞同颂凡歌这样冒失地收拾她的举动,但也见不得许希这样欺负人。 权誉良不想跟苏鸢谈论这些,使了个眼色,吩咐人将碎花瓶收拾干净。 “吃水果吗?” 苏鸢从女佣那端来水果,虽是问,但手上已经拿起一颗葡萄。 权誉良看了两眼,没说话,将葡萄接了过来。 “我觉得你应该看看七七的优点,她不比许希差。” 苏鸢在一旁坐下,“而且……家里这种选子嗣和继承人的方法,我觉得并不妥当。” 苏鸢的话很轻,端坐着,就像是在闲聊一般。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样的话说出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权家多年来的传承,经过世代的验证,得出的最好的方法,被她这样轻轻带过,权誉良那样的性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果然,权誉良的脸色在听到她说这话之后就变了。 他森冷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苏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160章 权薄沧是胜利者的名字 苏鸢尽可能不惹他,试图慢慢改变他的想法。 “你发现没有,自从七七来到薄沧身边后,他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当年他可是发誓要血洗权家的,后来为什么作罢,你难道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不过苏鸢没有底气。 苏家和权家也是联姻。 权誉良这样的男人,事业心极重,手段又强硬,为人狠辣,这些年权家早就发展到了其他家族望尘莫及的地步。 大家族的掌权人,多少都有些沾花惹草的习惯,这是许多人心照不宣的事,身边女人无数,家里女主人也只能看着。 权誉良倒是洁身自好,结婚多年来,他没有找过其他任何女人。 不过这不是爱,只是于他而言,女人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器件,没必要费时间去多找,女主人不是苏鸢,也会有其他女人。 苏鸢还是第一次反驳权誉良的观点,他这眼神看过来,她有点不自觉地想躲。 可一想到前世,七七死后,权薄沧疯了一样地报仇,完全不顾及影响,上流社会都传出了他残忍凶暴杀·人的视频,可她和权誉良居然一点都没痛心,甚至觉得他不务正业。 他们像居住在神宫里的帝王帝后,只有霸业,没有感情,无情冷漠地看着,没有丝毫关切。 后来权薄沧的行为越来越荒唐,越来越恶劣,她看不下去,一怒之下,亲自来到Z国。 可她发现,她眼里那个嗜血无情的恶魔,在一个死去的人坟前,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泣。 她以为这个儿子没有心,嗜血狠戾,哪知他还有这样一面。 她看着他颓废,看着他杀完仇人,活活将自己饿死。 要有多绝望,才能十几天忍住本能的进食欲望,靠着冰冷的墓碑,安静地死去。 那时候的她是没有感情的,她以为这次权薄沧死了更好,不过是在培育受精卵而已,她可以造出更为优秀的接班人,可是她忘了,她是个人。 是活生生的人。 权薄沧倒下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去看了一眼,那一眼,终身难忘。 那时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心痛。 她看到他饿得嘴唇发抖,发紫,眼窝深陷,原本不可一世,高大威猛的男人,变得肮脏不堪,蚊子在他脸上乱窜,他睁着眼睛,任由瓢泼大雨打进眼里。 不是她所生,不是她所养,甚至她没把他当人看,可当他生命消失的时候,她领悟到了原来荒唐的是自己。 “儿子!”她跪在地上,不停地拍打他的脸。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第一次抱他,第一次把他当成一个活生生血肉之躯。 苏鸢想到前世,心里痛得发紧,她直直地看向权誉良,“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对他太残忍了吗?” “残忍?” 权誉良觉得好笑,“何来残忍?权家给了他至高无上的荣耀,给了他这世界上最强有力的家族背景,先辈打下的江山,他这辈子都挥霍不完,多少人羡慕这样的家世,残忍在哪?” 他竟然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 苏鸢苦笑,“是啊,至高无上的荣耀,最强的背景,哪怕他就是个傻子,这辈子都能过得舒坦无虞,傲视苍生。” 权誉良静静看着她,漆黑的眸子犀利极了。 这个女人最近一直不太正常,动不动就给他灌输父慈子孝的观念。 她以为他看不出来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怎样才能过上你所说的帝王般的日子?”苏鸢扯了扯嘴角。 “五岁开始,你把他们放到世界各地,哪里险恶你往哪里放,金三角你都嫌太轻了,活下来,你安排任务,死了,你连看都不看,死去的孩子甚至都没有个墓碑,这就是你给的荣耀?” 这女人真是疯了。 权誉良冷冷地哼了声,“死去的都是弱者,弱者本就不该出现在权家,” “是,你要绝对的强者,你要你的儿子成为全世界最强的人,所以你嫌那些匪窝毒窝不够狠,你甚至派出杀手去刺杀他们,死在你手上的人有几个,你知道吗?” “薄沧为什么会有血洗权家的想法?若不是你过于歹毒,多次害他差点丧命,这么些年他在外吃尽苦头,肉体精神都饱受折磨,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第192页 苏鸢越说越愤怒,“不,你要的不是儿子,是你延续至高权力的傀儡!” 这些孩子没享受过权家半点关爱,除了无尽的非人待遇和那一身血液,他们和权家算不上半点关系。 这哪是父母的作为! 这女人真是疯了。 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说过重话,他甚至都以为她没脾气了。 居然还敢这么吼他。 “苏鸢,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权誉良不想去跟个女人说这些。 浸淫政界和商界多年,权誉良在黑白两道都是绝对的地位,他脾气暴,手段更残忍,那一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总有帝王睨视群臣的意味,让人不自觉想俯首。 苏鸢有些怔然。 她是害怕权誉良的,即使是夫妻。 权誉良没错过苏鸢眼里的退缩,这眼神让他心情平复不少。 “我残忍?”权誉良看着她。 “苏鸢,你别忘了,你也是这么做的,哦,我忘了,当年Q14杀回来的时候,你好像派了一支杀手去杀他,好像还说……大不了再培养几个。” 权誉良忽然不生气了,他觉得好笑。 “苏鸢,你哪来的优越感跟我说这些?” Q14,那是权薄沧成年之前的代号,他没有名字。 苏鸢脸色很白,看不出一点血色,目光一寸寸暗下来。 她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我算算,十七个受精卵,就是十七个男胚胎,加入你基因的,有八个,说得这么仁善,这么激动,苏鸢,你记得你的孩子死在哪了?” 八个孩子…… 是啊,她忘了,她是有八个孩子啊。 另外七个,连尸骨都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苏鸢忽然控制不住,猛地哭喊出来。 这些年,她都做了什么! 权誉良就坐在看她,看她撕心裂肺地哭,一脸冷色。 她这辈子没生过孩子。 权家的孩子,个个经过层层筛选,从基因开始就要优胜劣汰,经过研究院的分析,拥有优良基因的受精卵才得以发展成胚胎。 十几个胚胎在营养液里生长,他们没有母亲生育,没有父亲爱护,呆在研究院冰冷的实验室,等待漫长的“十月怀胎”后呱呱坠地。 后来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不是权家的宠爱,不是荣华富贵。 是地狱,恶魔才能生存的地狱,十几个孩子到了五岁,就要跟着权家的特别保镖,去往世界各地历练,说是历练,倒不如说是去受罪。 保镖不会保护,死了也不会管,他们是监督,监督他们不会逃跑。 那些孩子才五岁啊!可五岁之前,他们作为父母,一次都没去看过。 他们眼里只有利益,他们不在乎谁生谁死,他们只关心最后杀出重围的那个人,有没有能力掌管家业。 成年之前,他们没有户口,没有背景,没有正经上过学,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权薄沧,那是胜利者才能有的名字。 第161章 说她女汉子都是低估她了 屋外日光还算温和,穿过树梢,地上落着斑驳的光点。。 权薄沧回到庄园的时候颂凡歌还在午睡,落地窗窗帘全开着,阳光倾泻而进,屋内温度适宜,柔白的薄被裹着女孩,乌发散落,她安静睡着,粉嫩的唇瓣上,鼻尖精致而小巧,长睫卷翘。 这画面很美,权薄沧不是文艺的人,可走近的时候,看着那张他爱到极致的脸,心里却不自觉生出了些文邹邹的句子。 颂凡歌醒来,一抬眸就是权薄沧柔得过于宠溺的眼神。 “吵醒你了?”权薄沧靠坐在她身边。 颂凡歌脑袋在他掌心蹭了下,猫儿似的软着身体,不着痕迹地撒谎,“没。” 上次她的人偶然间收到科泰未死的消息,可能是她太恨这个名字,刚刚吩咐人加紧查探,自己开始警惕上了。 权薄沧垂眸看她,他睫毛垂下,眼里情绪不明。 半晌,他将手掌从她脑袋下抽出来,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下。 女孩又睡着了。 在他身边就这么有安全感么?权薄沧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默默地看着她。 午觉一旦醒了又睡,那醒来多半是几个小时以后。 颂凡歌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卧室里亮着壁灯,除了她睡觉的地方,其余灯都亮着。 她洗了个脸,随意将头发披着,踩着柔软的毛绒拖鞋往楼下走。 楼下几个女佣在收拾卫生,荣妈在一旁给那些花浇水,那些花长得好,娇艳多彩。 颂凡歌吩咐女佣倒了杯水,问道:“沧爷出去了?” 原本以为他在书房,她去找了没找到。 “祁医生来了,说是来蹭饭,现在沧爷和他在外面沙滩上弄烧烤呢。” 颂凡歌听到烧烤两个字,眼睛亮了亮。 “沧爷说烤好了会来叫您,晚上蚊虫多,沧爷说让您在屋里等着就行,小夫人饿了吗?厨师做好了饭菜,您先吃点别饿着了。” 颂凡歌确实有些饿了,不过她这时候不想吃饭了。 “还不饿,我去找他。” 烤好了给她带回来吃多没意思,她自己去烤。 颂凡歌穿了薄薄的外衫和长裤,拉着皮蛋往海滩走。 · 海边。 第193页 烧烤工具齐全,浓郁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别说,这颂凡歌真不愧是江城人说的惹不得的女人,说女汉子都是低估她了,那简直就是一条汉子,许希多强的女人啊,去年M国南半区的柔术冠军。” 祁明朗手里拿着一串烤肉,冒着热气吃进去,一脸满足,边嚼边说。 “这大小姐居然将她打进了ICU,这女人,啧啧啧,真惹不得。” 祁明朗一边吃一边感慨,亏他之前还觉得颂凡歌是个除了脾气一无是处的暴躁小姐,这次真让他开了眼了。 不过想想也对,江城一般的世家小姐都会学习一些格斗术,颂家这样的家族,只怕是学得更多。 夜风吹来,海浪偶尔拍打过海滩。 权薄沧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不似平日里的张扬跋扈和精练,这身行头倒给了他一些烟火味,看着没那么生人勿进。 头发被海风撩起,他垂目,一手握着烧烤签一手刷酱,洒佐料,动作娴熟利落。 听到祁明朗说到颂凡歌,他抬眸看他一眼,声音似乎带着笑意,“凶点可爱点,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有什么好?” 祁明朗视线落到他握着的那把烧烤上,馋的流口水。 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为了生存,什么都做过,他以前跟着权薄沧走南闯北,早知道权薄沧会弄这些。 “凶点?你以前不是说颂凡歌柔弱的吗?” 祁明朗怔怔地看着他。 他觉得颂凡歌柔弱这件事,还是权薄沧传出来的,他受他影响才会这么认为。 ——我女人胆子小,你他么说话小点声。 ——来我的庄园别带你那些狐朋狗友,欠欠心思正,别带坏了。 ——颂家宠着长大的姑娘,全身都身骄肉贵的,破个屁得了?不按地毯,摔了不好哄。 祁明朗觉得权薄沧脑子有问题。 大概失忆了吧。 祁明朗狠狠咬了口羊肉串,签子一投扔进桶里,继续看着权薄沧手里快烤好的那些。 “要吃自己烤。”权薄沧一眼看出他的心思。 “不会这么小气吧?”祁明朗嘴上沾着油,“这些材料都是我带来的,你就出个地和人力,这么算我多不划算,买菜的钱不是钱啊?” “你这不会是给颂凡歌烤的吧?” 说到这里,祁明朗觉得更亏了。 颂大小姐多傲的脾气啊,锦衣玉食的,这种一看就很低级的烧烤,给她估计也不会吃。 浪费了可惜。 权薄沧没说话,只嗯了声,算是回答。 祁明朗声音幽怨,“那你刚刚怎么给我吃了,别告诉我你拿我当小白鼠。” 权薄沧将旁边的银白色食盒打开,里面有支架,他将烧烤全部放进去,“第一轮烤,温度不稳定,口味欠佳,放那里是要扔的,没想到你节约粮食。” 他没强迫他吃,也没骗他吃,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槽! 祁明朗想骂人,看着权薄沧关上食盒,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正要伸手去抢,看着远处走来一个人,祁明朗吊儿郎当地站着,冲权薄沧身后挑眉。 “哟,女主人来了。” 祁明朗声音听着挺欠揍的,嘴里叼着根吃完的签子。 第162章 这还是那个不沾烟火的大小姐吗 颂凡歌走近,走到权薄沧侧边,脑袋贴着他的臂膀,垂目看他手上拿着的食盒,鼻尖早就嗅到了强烈的烧烤香。 “里面装的什么?”、 她眼睛都快趴到食盒上了,明知故问,还一副我刚来啥都不知道的样子,“闻着好香。” “烧烤。” 本来就是准备给她带回去的,她来了,权薄沧自然就将食盒打开了。 一阵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 皮蛋哼哼哼几下,跳起来闻,一张嘴巴张着,哈喇子直流,颂凡歌拉着它,收紧了绳子,怪不好意思的。 颂凡歌也盯着食盒。 一人一狗就这么看着他,一对嘴巴两对眼睛四个眼珠子,巴不得扒开食盒上手。 这场面实在过于萌,权薄沧宠溺地揉了揉她脑袋,“去坐着吃。” 撒娇做什么,他的东西都是她的。 不过欠欠这撒娇的模样他可真喜欢。 祁明朗叼着空了的竹签,静静地地看着权薄沧提着超大的食盒,将刚刚放进去的那些烧烤拿出来。 食盒里面的装置跟烧烤架差不多,有横着的杠,那些烧烤保存得很好。 没关系,反正颂大小姐又不吃,这些东西都是他的。 祁明朗摸着鼻子,默默地走过去,只要颂凡歌说不吃,他就理所当然地开干,还不用跟权薄沧斗嘴。 烧烤摊旁边支了一张桌子,颂凡歌坐过去,期待地看着一系列的美味。 颂凡歌搓着手,在祁明朗的注视下,两手一伸,齐齐上阵,左手肉串右手面筋。 ……吃得香喷喷的。 正准备开干的祁明朗:“……” 颂凡歌不是有洁癖一点脏东西都见不得吗?吃的饭不都是营养师搭配的,顶级厨师做的吗? 吃这些一看就很垃圾的食物? 这大小姐被人夺舍了? 皮蛋在一旁叫嚣,权薄沧拿了它能吃的给它。 颂凡歌本来就饿了,加上好不容易能吃一顿经过营养师测定过的烧烤,吃得又快又急,只见桌上面的烧烤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堆,还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第194页 祁明朗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这颂凡歌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吗? 这简直是个干饭人啊! 不管如何,祁明朗不允许这些食物全部被抢走,他赶紧一手一串,张嘴打算跟颂凡歌比一场谁吃的对的比赛。 脊背忽然一凉,祁明朗感觉被一种诡异的森寒包围。 你大爷的! 祁明朗气呼呼的,“等下我去烤,扯平了吧?” 权薄沧将皮蛋的食物弄好后,坐在离颂凡歌比较近的位置,扯纸巾给她擦干净嘴角不小心蹭上的油渍。 等到丢了纸巾,他才转眸看了眼祁明朗,“随你。” “……” 还真让他去烤啊,这是待客之道吗? 权薄沧还真是分毫不让啊。 祁明朗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跟颂凡歌两个人,双手经过桌面,吃出了横扫千军的架势,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权薄沧也在吃,他吃得也很快,不过不时给颂凡歌擦嘴,不时给皮蛋送食物,第一轮烤的他没吃多少。 “谢谢。” 颂凡歌头也不抬,拿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几下嘴后扔掉,全程看着手里的食物。 “……” 吃着东西都懒得看他一眼了。 权薄沧皱眉,顿了顿,语气闷闷的,“别说谢谢。” 他这人的爱好比较奇特,没什么喜欢吃的也没什么讨厌的,喜好完全看当时的心情,跟吃得食物无关,要说比较喜欢的,他觉得颂凡歌做的饭菜倒是别有风味。 皮蛋叫嚣着,他索性蹲下去给皮蛋弄吃的。 忽然一串鸡翅递过来,焦黄色,散发着香味,一看就很可口。 权薄沧诧异地抬眸。 “怎么不吃啊?”颂凡歌递给他,眼珠子亮晶晶的,“最后一串了,给你。” 她皮肤很白,弯着腰看着他,眸子专注。 好像没忘了他啊。 权薄沧勾了勾嘴角,没接,大手握住她拿烧烤的手,轻轻咬了口吃鸡,很鲜嫩。 “女孩子不是最喜欢吃最后一块的吗?最后一块饼干,最后一块薯片。” 祁明朗声音酸酸的,拿着又粗又长的签子装模作样地剔牙,忽然觉得刚刚吃的那些东西不香了。 他那模样跟个起义的勇士似的,“她肯定是不想吃了,才给你,懂?” 凳子忽然一歪。 祁明朗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一抬眸,就见权薄沧已经转过头去,完全不像是刚刚做过坏事的样子。 “暴躁!” 祁明朗侧坐在沙滩,摸着疼痛的屁股,转头,正巧看见皮蛋的黑漆漆的眼睛。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祁明朗吞了吞口水,“哥们,你看我做什么?我是单身贵族,你是单身狗,咱们不一样,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皮蛋歪着脑袋。 “你压着它的饭碗了。”颂凡歌已经回到桌边。 祁明朗连忙站起来,饭碗已经陷入沙子里了。 “……” 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再次对上皮蛋的视线,祁明朗还怪不好意思的。 一顿烧烤吃完,颂凡歌吃得饱饱的,跟权薄沧在沙滩上闲逛,摸着鼓鼓的肚子,满足地靠着权薄沧。 祁明朗已经走了,皮蛋也被女佣带了回去。 …… 颂凡歌在家等了两天,仍旧没有等到权誉良的态度。 权薄沧照旧出门,颂凡歌这几天没打算去圣罗斐那边,拿着电脑处理其他的业务。 难道她以为权誉良对她有敌意,是错的? 毕竟里面所有证据都消灭了,只有一个录了她进入别墅的监控,那是她刻意留下的,但这个证据不能证明什么。 若是相信她,那么就会认为是有人刻意陷害她。 只有不信任她想借题发挥的人,才会利用那段监控做借口来报复她。 “许家那边什么动静?”颂凡歌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接电话。 不止是权誉良,还有许家,这些人都可能因为这件事对付她。 “一直盯着他们,没见许家人有异常举动。” 那边语气恭敬,“许家家主前几天还出现在公共场合,也没见有什么异样。” 许家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颂凡歌的意料。 许希算是许家很重视的后辈,她受伤的事情许家不可能坐视不管,就算不敢伸过手来对颂家怎么样,但多少都会给她点警告以正家族颜面。 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倒是不担心许家会怎样对她,事都做了,许家她没放在心上,要报复她也不怕。 她担心的是,许家会越过她,直接跟权薄沧告状,将她把人打进ICU的事情抖出去,那就麻烦了。 真烦。 一时有些郁闷,颂凡歌抱着一个软绵绵的抱枕,坐在飘窗上透过窗户看外面。 第163章 我妹妹,亲的 不过仔细想想,许家应该不至于这么做。 不管许家认为权薄沧和她是真爱还是做戏,把这件事抖给权薄沧,那无异于把他放在他们的对立面。 谁会允许别人报复自己的妻子?这简直就是刻意打脸。 许家不会让权薄沧插手这件事的。 正想着,白露的电话打了进来。 “七七,你在哪里啊?” 第195页 白露的语气听起来很焦急。 颂凡歌下意识地觉得白露知道了什么,试探地问,“我在家啊,怎么了妈?” 按道理,颂家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除非有人刻意透露。 “那个死鸢鸢啊,竟然又来了Z国,居然还不让我知道!”白露的声音听着就很气愤。 “还是跟她那个我完全不熟悉的老公一起来的,你说她是不是有了老公就忘了我了?这个叛徒,看我出了剧组怎么收拾她。” 不是因为她和许希的事儿,颂凡歌放心了许多。 按照白露那个性子,知道她女儿跟人打起来了,指定觉得是别人欺负了她,估计火冒三丈地从剧组抄着家伙冲到医院去干架了。 问就是一句,我的女儿我了解,不会欺凌弱小。 这事在多年前,她上学打架的时候经常发生。 “可能是看你太忙,不忍心让你来回奔波吧。” 颂凡歌给苏鸢找了个借口,“跟父亲一起过来,估计是有要事要做,等忙完了,她应该会去看你的。” “哼,我看她就是把我忘了,还有权誉良,来到这边都不知道跟我们吃个饭,以前鸢鸢喝醉了,让他来接他也不肯,哪像个丈夫,我早就瞧他不顺眼了。” 说到权誉良,白露有一万个不满意。 总觉得他配不上自家闺蜜。 颂凡歌听着白露吐槽,不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没挂。 “妈你别担心了,父亲肯定会好好对母亲的。” 其实颂凡歌也不确定,就是安慰白露而已,“不然父亲为什么跟母亲结婚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谁知道呢,苏家跟权家也不熟,估计是权誉良那老东西看上鸢鸢了呗。” 说到这里,白露忽然转了话题,立马开始八卦起来,“还真有可能,我跟你说啊,鸢鸢年轻的时候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多少人追她呢。” “你不是说你是校花吗?”颂凡歌停下打字的手,问道。 “啊,我有这么说吗?”白露干笑两声,“并立的不行吗?难道你还觉得你老妈不够格?” 不敢不敢,颂凡歌狗腿地将白露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终于将家里的老佛爷伺候好了,颂凡歌挂了电话才慢悠悠地准备出去一趟。 颂铭舟的团队组建得很好,公司也注册上了,热火朝天地运行着,她这个做姐姐的要是不去看看,那也太不像话了。 车子在一处低矮的楼房前停下,颂凡歌下了车,抬头往上看。 密密麻麻的电线在楼房间串联,还有些鸟儿停在上面,卖菜的老人坐在摊位前,一个菜篮子装着绿色的蔬菜,就是一个摊位。 等了没多久,颂铭舟从上面下来。 “怎么来了才给打电话。”颂铭舟接过颂凡歌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带的饭。还有些小礼物,给你的朋友们。” 颂凡歌跟着颂铭舟往上走,丝毫没有介意脚底下不太干净的楼道。 颂铭舟轻笑一声,觉得有些诧异,“身上沾点灰都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个路你不嫌弃了?” 颂凡歌今天特意没穿高跟鞋,穿着一双弹性很好的运动鞋和一身乳白色的运动套装。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总是在变嘛,你说万一哪天颂家破残了,我这也算提前适应生活了。” 这脑回路真是神奇。 “想得真多。”颂铭舟声音幽幽的,“真有那种情况也饿不着你,你没用,我还有用呢,放心做好你这大小姐的位置,过得那么槽做什么。” 她在外吃的苦头还不够多么? 本来是很感动的一句话,颂铭舟说完,又贱贱地一笑,“放心,有我一口面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 老姐姐我谢谢你啊。 这里七楼高的楼房,他们的团队租了七楼和天台,没有电梯,要靠走路上路。 颂铭舟走得不算快。颂凡歌也跟得上。 到了门口,颂铭舟忽然转眸贼兮兮地盯着她。 “既然你都送我队友们礼物了,那再送一个也不过分吧?” 颂凡歌挑眉,“送什么?” 颂铭舟肯定没安好心。 只见他双手提着她的礼物,胳膊搭在门把手上,挑眉,“送个妹妹。” “免谈。” 颂凡歌理都不理他。 她这话刚落下,颂铭舟已经推门进去了,冲里面坐在电脑前的几个人嗷着嗓子。 “大家将手里的活儿放一下,来吃饭,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以前跟大家提过的。” 颂凡歌眼神冷飕飕地杀过去。 戴眼镜的胖胖的少年过来,正准备跟颂凡歌打招呼,忽然看到颂凡歌这一眼,吓得直愣。 颂铭舟放下东西,单手搭上眼镜的胖少年,“我妹妹胆小怕生,你这突然冲过来,她以为你是坏人呢。” 说完,颂铭舟一脸“你快谢我,我给你圆了场”的眼神看着颂凡歌。 颂凡歌不想吓着人,立马温柔一笑,“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啧,这听着可真不像她的语气。 颂凡歌觉得被自己恶心到了。 “没事没事。”眼镜男摆摆手,看着很憨厚,“舟哥高中的时候就跟我们提过你,妹妹你别怕,今天起我就是你哥!” 第196页 “……” 颂凡歌笑眯眯地看颂铭舟。 颂铭舟的其他队友也纷纷过来,热情地邀请颂凡歌进去。 “老凫这小子去哪了?”颂铭舟眼睛扫视一圈。 “刚刚还在呢,不知道去哪了,可能买饭去了吧。” 颂铭舟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颂凡歌没错过他眼里的眼神,胳膊拐了拐他,刚想说什么,就见有人从门口进来。 那人看着挺斯文的,一身西装,个子高,狭长的眸子,皮肤偏白但看着硬气,很帅的一个人。 “你这是去哪了?”颂铭舟过去,看着眼前男人这身行头,突然笑了出来。 “槽!大尾巴狼突然穿个西装,装什么斯文呢!差点见不着我妹妹,快看,我妹妹,亲的!” 第164章 真是冤家路窄啊 江城某高级会所。 祁明朗一脸哀愁地坐着,看着对面那张冷漠无比的脸,无奈地耸拉着肩膀。 “颂凡歌的精神没有问题。” 祁明朗双手捧着脸,“至少从昨天吃烧烤的情况来看,她很正常,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觉得她精神有问题。” 这是祁明朗经常玩的地方,权薄沧今天也是在这里逮到了他。 “昨晚,我跟你组建的团队一起讨论过,她说的话,做的事,甚至小表情,都很正常,真的!我看就是你想多了。” 从上次发现颂凡歌不对劲后,权薄沧专门建立了一支团队,里面全是信得过的顶级医生。 “你真是小题大做了,女人本来就很善变,上一秒哭泣下一秒笑开花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屋里光线昏暗,黑色皮质沙发上,权薄沧脸色冷然,“要是那么容易被看出来,颂家以前的医生不是该退休了?” 颂凡歌刚回来的时候是做过心理疏导的,颂家用的也是顶级水平的医生,当时的结果显示她很正常。 祁明朗想哭了,“那我怎么办,再找借口去你庄园?我真怕颂凡歌哪天不高兴了揍我。” 主要是去了庄园,他就没那么多时间去玩了。 这点真要命。 “她没那么闲。”权薄沧冷冷地看他。 她根本就不会看其他的男人几眼,担心什么? 祁明朗心里想着party,软绵绵地趴着桌子上,手里晃荡着一瓶上好的红酒,一想到以后要经常跟颂凡歌一起,他就想找个洞藏起来。 颂凡歌可是连权薄沧都不放在眼里的,这他要是惹怒她了,那还不得撕了他。 “那你给我配个保镖?”祁明朗嬉笑着,“就说是我助理,走哪带哪,颂凡歌也不会怀疑。” 也不是他真怕颂凡歌打人,而是每次去SQ庄园都要吃狗粮,他真想揍人了! “不行。”权薄沧想也不想就拒绝,“医生大多有职业病,容易引起怀疑。” “那你为什么找我?”祁明朗低声骂了一句,“我特么看着就不像医生?” 权薄沧抿了抿唇,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很贴心地没说打击的话,“你出现在庄园很正常。” “这是赖上我了?” 祁明朗大手揉搓着脸,试图给自己醒神,“行。那我是不是能走了?” 旁边有个游泳趴,有来自各国的美女呢。 权薄沧没反驳,算是默许。 祁明朗走到一半,忽然又鬼头鬼脑地倒回来,“权薄沧,我觉得你真是一惊一乍的了,听兄弟一句劝,颂凡歌很正常,真的。” “我没说她不正常。” 权薄沧冷着脸打掉祁明朗伸过来企图搁到他肩上的手。 他只是觉得她有些过去没有的结没有解开,越是死命地压着某个东西,一旦爆发,势必会吞噬自己。 他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祁明朗啧啧几声,“真是一根筋。我看你就是不了解女人,她们的喜怒哀乐没有个固定点,真的,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旁边,看看我认识的那些女人有多善变。” 话说完,祁明朗对上一道冰冷的视线。 “开玩笑的,别当真。” 妈的,他就是想证明他经历的女人太少而已,又不是叫他出轨! 至于吗! “最多两个月,我要治疗方案。”权薄沧起身,扣紧西装的扣子,动作优雅。 祁明朗睁大眼睛,“两个月?她连病没病都不确定,万一没病呢,我拿什么给你。” 都说了颂凡歌没病了,这男人是不是没长耳朵? “没病最好。” 最好是他想多了。 “那我现在去玩?” 权薄沧视线扫过他,“医生这个点不该上班?” 祁明朗气得想打一架,可又打不过,只能气呼呼地瞪着眼睛,“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没你这么压榨人的吧?” “我没给你报酬?” 权薄沧比祁明朗高了半个脑袋,“按照你平时收费的百倍给你,不够?” 祁明朗有些为难地挠着后脑勺,“不是钱的问题,我说的报酬吧,是精神报酬,比如,玩。” “SQ旗下的医疗集团,你可以担任总药师,外加我持股的一半分红权,以后你有研究项目,器械人员批文我都给你搞定,如何?” 权薄沧淡然地说着,祁明朗抽着嘴角,感叹这世界的参差。 他么的,这也太特么豪了! 第197页 “我想想啊。” 祁明朗像模像样地摸着下巴,真的思考了三秒。 “我觉得吧,这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真不重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况医生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对症下药,所谓医者父母心。不过既然你有这份诚意,我也不好拒绝,那我……” “那就好好治疗。” 权薄沧打断他,“治不好,你以后就跟着你爸,别回来了。” “……” 祁明朗摸着鼻子,等权薄沧出去后,一把拽住小舒的后颈。 “做什么?”小舒木着脸问。 祁明朗贼兮兮的,“你说,他刚刚说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很值钱?” 小舒默默地看他两眼,拿掉祁明朗的手,“沧爷手下的东西,就算本来不值钱也能变得值钱,你好好帮小夫人,沧爷不会亏待你的。” “废话,我是医生,能不好好对我的病人吗!” 祁明朗把着下巴,“那我要是把那些东西都换成钱,是不是够我玩上个半辈子了?各种各样的美女,聚会……” “……” 小舒懒得理他。 · 颂凡歌跟颂铭舟口中的老凫打完招呼,颂铭舟就迫不及待地将颂凡歌的礼物拿了出来。 “我妹带的,给大家的礼物。” 屋里其他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一群人挤在一起,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好奇心重又爱玩,看着看着就抢了起来。 颂凡歌跟不大熟的人一般不会说很多话,颂铭舟跟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她也只是在旁边看着。 在那里呆了一会儿,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颂凡歌也不好打扰,跟大家告了别。 颂铭舟起身送他,外面下起了雨,冲刷着老旧的楼房。 “就打算在这里一直干下去?”颂凡歌问颂铭舟,“听说有人来投资了,怎么不搬到好点的地方,你的队友跟着你也受苦。” 颂铭舟的团队确实强,即使没有QIQI,将来也一定会有其他的企业看到他们的优点,只是时间问题。 “这地方呆着舒服。”颂铭舟打着伞。 颂凡歌也不会干涉他的想法,只要他自己能接受就行。 两姐弟走到颂凡歌的车边,她刚想上车,忽然看见迎面走来的越凌风。 他不是一个人,穿着一身正装,像是在谈事情,旁边还跟着几个精英模样的中年男人。 “还真是不巧。”颂铭舟勾了勾唇,“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165章 看来我平时给你脸了 “你先走。”颂铭舟拉开车门,示意颂凡歌上车。 越凌风一行人往这边走来,颂铭舟目光盯着,笑意看着挺奇怪的。 “做什么?”颂凡歌盯着他。 “因为退婚的事找他?没必要,这都多少年了,翻旧账不太好,再说越老年纪大了,他跟爷爷是好友,越凌风有个好歹,也算对不起爷爷了。” 主要还是不想颂铭舟闹事,他的脾气她了解,一打起来估计就往死里干,到时候老爸老妈绝对饶不了他。 下着雨,大家都打着伞,黑色的伞布遮盖了一些视线,越凌风一行人估计是没看见他们,往另一边去了。 颂凡歌这才上了车,嘱咐了颂铭舟几句,开着车往回走。 今年这天气总是阴晴不定,这才九月,前段时间又是大风又是大雨的,搞得跟要过冬似的,这几天又出大太阳,今天又开始下雨。 车载音响里放着颂铭清最新的音乐,他们团队新出的歌曲也是广受欢迎。 颂凡歌纤细的手指把着方向盘,听着音乐,心情不错。 许希那边已经醒了,按照她那个性子,估计身体一有好转就要开始搞事情。 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一周后。 “滚!” 一声尖锐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伴随着杯子落地的声音。 小护士吓得不敢回答,只能低着头站在一边。 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给许希喂水,明明是很温和的水,她却突然说烫,还不由分说地抢过杯子砸她。 许希愤怒地坐在床头,醒过来这一周,她每天都在这白色的病房里呆着,哪里都不能去! “去把你们院长叫来。”许希冷冷地吩咐。 虽然她身体素质不错,恢复情况比较好,但是伤得太重,想要彻底回复还要等一段时间。 小护士有些为难,“许小姐,院长最近不在医院,去国外交流了,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可以吗?” 小护士还没走出去,后背又被一个苹果砸到。 许希右手伤了,但左手的力度很大,拿苹果砸过去,小护士痛得皱眉。 “连你也看不起我!”许希恶狠狠地看着小护士,“说,你是不是颂凡歌派来的!你是颂凡歌派来监视我的!” 要不是身边没有够得着的东西,就不是苹果这么简单了。 “颂小姐是颂家的人,我跟她没有关系。”小护士快哭了,“许小姐,颂家那么大的家族,颂小姐是家里的宝贝,千金小姐,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 颂家,颂凡歌。 许希现在一听到颂凡歌的名字就想杀人! “你还跟我提她!”愤怒地嘶吼着,“我要把你换了!我要把你换了!” “知道的以为你是生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住了个疯子。”冷冷的一声从病房外传来。 第198页 许希的病房是权誉良安排的,最好的病房,配备的是最好的看护和医生,甚至还有权家的御用医生。 苏鸢走进病房的时候,许希又想拿着东西打人,看见苏鸢来,怔了下,脸色稍微缓和。 “伯母。” 苏鸢走过去,看了眼小护士,小护士害怕地往后躲。 “许希,看来我平时给你脸了?” 第166章 颂凡歌可是她一辈子都要感谢的人 许希怔怔地看着苏鸢,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伯母…… 许希猛然反应过来,赶紧丢了手里握着的准备打小护士的苹果,哐当一声掉到地上,苹果顺着地面滚到墙角。 苏鸢脸色不善地看着许希,她也是个商人,有自己的公司,出身的家族也是大家族,那种强大的气场是与生俱来的,看着人的时候双眼带着狠狠的压力。 许希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愣愣地看着苏鸢。 “伯母,您请坐。” 许希的病房和医生都是权誉良安排的,但是权誉良只是吩咐下属来做,本人只在她醒过来的那天看过一次,之后都是苏鸢在照顾她。 苏鸢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也不怎么责罚下人,这些天的相处以来,许希觉得她是个不错的长辈。 没想到她现在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许希。”半晌过后,苏鸢才冷冷地开口。 “这个小护士是我的人,也是我安排来照顾你的,我这人也特别护短,你要是对她有什么想法,那就直接冲着我来,你想做什么,我都接受。” 这话看似妥协似的,但从苏鸢嘴里说出来特别有威力,尤其是她冷冷的气场。 许希身体微微愣了下,咬了咬唇。 “伯母您放心,我刚刚是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现在伯母您来了,我看着您,心情就好了很多,以后也不会做责罚下人的事了。” 小护士捂着脸站在一边,脸上红红的,刚刚许希乱砸东西,砸到她脸上了。 苏鸢当然看在眼里,轻笑了下,“许希,实话告诉你,像你这种小手段我见得多了,在我面前你也不用装样子,你自己什么样,你最清楚。” “伯母,您……” 许希没想到苏鸢居然这么直截了当地跟她说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苏鸢毕竟是她惹不起的人物,许希当即选择了服从,“好,谢谢伯母教诲,我一定好好记住。” “记不住记住都无所谓。”苏鸢拢了拢薄薄的蚕丝外套,“我护短得很,不讲道理,对了,这么久以来我都没跟你说过颂凡歌得事,今天一并说了吧。” 这又关颂凡歌什么事? 许希乖巧地低着头,“伯母您说。” “颂凡歌是权薄沧的妻子,是我的儿媳妇,也是我唯一认可的权家未来女主人。” 苏鸢纤细白嫩的手指在椅子上摸了摸,弹弹手指上并没有的灰,“这辈子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取代她的位置,懂吗?” 许希抬眸看着她。 苏鸢今天简直太不像往常了。 苏鸢:“你可以选择不听,我这个话也只是代表我的立场,至于你怎么做,那要看你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我对那些怀有别样心思的女人,一点都不会手软。” “伯母你什么意思?” 许希算是看明白了,苏鸢这是在为颂凡歌说话。 “伯母这次是来给颂凡歌撑腰的?你怕我出去后报复她?所以你压着我,怕我乱来?” 许希语气里压着浓浓的怒火和嫉妒。 “你想多了。” 苏鸢摇摇头,“我的确是听我丈夫的嘱咐,来看看你这个许家的小姐,我记得你当时是被坏人袭击,坏人已经逃走了,那跟颂凡歌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坏人,那人就是颂凡歌! “伯母你在威胁我?” 她都说了多少次了,她是被颂凡歌打的,权誉良都相信了,为什么苏鸢不信! “哦?许小姐你是大家闺秀,代表的可是许家的颜面,这种泼人脏水的话你还是别说了,不然损害的可是你许家的名声,毕竟……” 苏鸢笑得温柔,声音也很温和,像个长辈跟小辈聊天似的,“毕竟权家向来不跟名声不好的家族交好,你说我说得对吗?” 屋子里就三个人,小护士默默地站在一旁,屋里只有医疗器械发出的电流声,静得连根针落下都听得见。 许希直直地望着苏鸢。 她到底是不敢跟苏鸢对着干,无论如何这都是权家现在的女主人,权薄沧的母亲,她想要进入权家,就得尊敬她。 “应该是我记错了,那个该死的坏人现在逍遥法外,肯定不是颂凡歌。”许希苍白的脸上扬着笑容。 仅仅是一句话而已,在苏鸢看不到的地方,许希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鸢也明白许希现在的场面话,她也不是真觉得这样做许希就会被吓到,只是表明立场而已。 “那就好,希望你好好康复。”苏鸢站起来,双手提着精致的包,站姿优雅,“那我不打扰许小姐了,你多休息。” “伯母慢走。” “对了。”苏鸢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我最近都在Z国,你还是别欺负我的人,我脾气也不好。” 又在提醒她别伤害颂凡歌! 第199页 许希勉强扯了个笑容,“伯母说笑了,我身体没恢复,还是健康最重要。” 苏鸢离开后,许希盯着门口,双眼迸发出怒意,双拳紧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也不知道。 以为这样她就会放过颂凡歌了吗,苏鸢,你想得太美了。 “你看什么!”许希瞪着刚刚的小护士,“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苏鸢告状,我让你在Z国呆不下去!” 小护士身体一抖,连忙低下头,“许小姐放心,我绝对好好照顾您!” “去给我准备饭菜。” 从早上起来后就要做很多的检查,有些检查不能吃东西,弄到现在她早就饿了,刚刚被苏鸢一气, 现在更加饿了,饿得肚子疼。 小护士低着头出去。 退出许希的病房,小护士摸着后背和脸上,刚刚被许希砸到了,疼死了! 想吃东西是吧,饿死你! “小刘,许小姐怎么样?”巡房的看护过来,问小护士。 这家医院是顶级私人医院,许希是这里的超级贵客,自从她住进来,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惹到她生气。 毕竟谁都不想惹到贵族大小姐。 被唤作小刘的小护士看了眼许希的房门,把看护叫到旁边,压低了声音,“你别去了,许小姐现在特别生气,你去了你会被打的,真的,她说了谁也不见。” “午饭时间到了,她不吃东西吗?” “人家大小姐的想法哪是我们能猜测的啊,别想了,赶紧去干活。” 送走看护,小刘这才慢悠悠地离开。 竟然敢在她面前说颂凡歌,呵,颂凡歌可是一辈子都要感谢的人。 第167章 那你跪下吧(一) 竟然敢在她面前说颂凡歌,呵,颂凡歌可是一辈子都要感谢的人。 颂家一直都在做慈善,以颂凡歌的名义建立了基金会,用来帮助因为贫困而不能治疗的人。 小刘就是仰仗着颂家的救助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许希这才遇上她,算她倒霉! 谁让她醒来以后就一直骂颂小姐,骂就算了,还不时叨叨着要杀了她,这她怎么能忍! 还想吃饭,饿死算了! · 颂凡歌这几天忙了起来,一边是国外的业务要她处理,颂铭舟和颂铭清的投资都是她一手提上去的,集团那边不敢轻易地接手,也需要她来监管。 最主要的是权薄沧,他居然想让她送饭! 最重要的是,在他威胁加撒娇下,她花痴属性开启,居然答应了…… 颂凡歌找了菜谱,按照以往的规矩,自己做一个菜,其他的由厨师来做。 快中午的时候,她提着食盒上车,接通了权薄沧的电话。 “这是做什么?一会儿见不到我就开始想我了?”权薄沧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仿佛在笑。 颂凡歌双手把着方向盘,视线看着前方,“刚刚你的助理给家里打电话,说你没在集团,你现在在哪?我给你送饭来。” 权薄沧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着挺安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说话声。 “哦,你送饭啊,我都说不用了。” “真的?”颂凡歌眼睛一亮,“那你……” “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来吧,我知道你想借着送饭来看看我。”权薄沧喝了口水,往躺椅上躺去,“这样,你来万隆俱乐部找我。” 万隆俱乐部? 那是江城很多人喜欢谈事的地方,来往的人有政界大佬也有商界名流。 “你在哪里你还需要我送饭啊?”颂凡歌不解地说了句。 哪知权薄沧居然把电话给挂了! “……” 长本事了。 绿灯显示,颂凡歌一脚油门踩下去,第一个冲到对面。 万隆俱乐部招待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颂铭清喜欢到处找乐子,以前颂凡歌也跟着他经常跑,这里的服务员对她有印象。 “我找权薄沧,你看看他在哪个区?”颂凡歌问。 大厅经理有些难为情,她认得眼前这是颂凡歌,但豪门那点事谁都知道,很多男人爱玩,万一颂凡歌进去是去闹事的,那可就…… 本着两面都不得罪的原则,经理弯着腰,态度良好。 “颂小姐,你看这样行吗,我带您进去,您是我们的贵宾,要是在里面有个意外就不好了。” 这些都是场面话了,颂凡歌一看就知道这人在打什么主意。 不就是他亲自带她进去,一路上介绍这些介绍那些,然后其他服务员事先通知权薄沧,他老婆来了嘛。 如果权薄沧没做亏心事,那么俱乐部就不亏也不赚,要是他见不得人,那这俱乐部就少了一场腥风血雨。 “那好吧。” “那我帮您提着。”经理作势去拿颂凡歌手上的食盒。 颂凡歌没给,“不用,我自己可以。” 跟着经理进去,经理一路上都在给她介绍俱乐部的项目。 “我们俱乐部主打高尔夫,拥有全江城最好的高尔夫球场,设施器械都是最好的,当然,也有很多其他的项目,您看那边,小姐您若是修换赛马……” 颂凡歌一边听着经理的叨叨,一边搜索着权薄沧的身影。 忽然,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入她眼帘。 颂凡歌的地理位置在下面,权薄沧站在高处,旁边一群商界的男人仿佛在跟他说些什么,其他人都是一脸笑容,只有他不苟言笑,端着红酒杯,一条胳膊搭着栏杆,模样慵懒。 第200页 “网球也不错,很有益于减肥,如果小姐您……” 经理一个个地方指着,详细地给颂凡歌介绍,忽然感觉到什么,他连忙转头,发现刚刚那个惊为天人的小姐已经不见了。 …… 权薄沧和一众的生意人在高尔夫球场旁边的休息场地,许多男人都带着长相美丽的女人,甚至有些女人是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明星。 在这里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来干嘛的,大家妆容精致,穿得清凉,这么一比,颂凡歌穿得简直太保守。 这时,一个胆大的女人扭着腰,端着红酒朝权薄沧走去。 权薄沧仿佛站累了似的,坐在白色的躺椅上,戴着墨镜,看着一个长相偏胖的男人一杆打出去,一看就偏离了不少。 女人喷洒了最新款的香水,红唇娇艳,“先生,我可以坐这里吗?” 女人穿着火红色的超短裙,没穿打底,长腿稍稍一别开,里面的黑色蕾丝若隐若现。 极为紧身的装束,勾勒出上身的丰满,忽然,她手上拿着的包掉到地上,她弯腰去捡,胸前根本束缚不住,一副任君摘取的样子。 “不好意思。”女人微微一笑,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间都是风情,“我的腿有些累了,想在您的椅子上休息一下,作为报答,我可以帮您捏肩。” 耳边一直嗡嗡作响,权薄沧不耐烦,连头都没转,“滚!” “别生气啊。”女人声音娇弱,“我的手法还不错,之前特意跟人学过,先生常年公务繁忙,想必很需要这样一个人帮您。” 她虽然叫他先生,但她早就清楚,这个人是权薄沧。 权薄沧啊,那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物,比她之前跟过的那些公子哥高档了不知多少倍,要是她今天得手了,以后在江城就能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了。 就算有家世又如何,哪个男人不偷腥? 何况他一来就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刚刚有女人靠近他,被他的保镖拖走了,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保镖都不在。 这不是好机会吗! 女人刚想再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忽然转过头来,他戴着墨镜,但一张脸依旧看得出来,帅得简直无法无天的那种。 以至于她忽略了,男人绷着的下颚线。 “你想坐我旁边?”权薄沧笑意深深。 第168章 那你跪下吧(二) “就是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看见他转过来的瞬间,女人早就高兴得找不着北,挺了挺胸,一副很自然的亲热模样,笑容里带着浓得超标风情,“当然,我会报答你。” 上流社会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大多不喜欢直接扑上去的,也不太喜欢过于清纯的,女人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早就摸透了男人的心思。 她也不急着坐,纤细的腰肢在权薄沧面前摇晃,笑意盈盈地看他,“真的可以吗?” 能进入这里的女人样貌身材都是顶尖的,百里挑一,女人很自信自己的外貌有足够的吸引力。 一般这种时候,男人见她想坐又不敢坐的模样,都会拉住她的手,邀请她。 可等了半天,眼前的男人没有半分动作,他戴着墨镜,本来以为他在望她,她却突然发现,他看的是她后方。 女人诧异地转眸,那边一堆人,男男女女一起,玩得不亦乐乎,倒是一个穿着格格不入的女人倚靠着柱子,手里提着的一看就是个食盒,看着挺冷漠,也不动弹。 估计是这里谁点的外卖,这人来送外卖的吧。 女人没兴趣地回头,“先生,您……” 女人脸上有些绷不住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女人去巴结权薄沧,但是那些人都被扔出来了,上流圈里直接封杀了她们,这么看权薄沧肯定是不近女色的,或者是,他的要求很高。 但刚刚他问她了,那就说明他还是挺喜欢她的。 难道是他喜欢主动点的? 女人有些后悔刚刚没坐下了,她也没放弃,施施然一笑,“先生不回答的话,我就坐下了。” 这话刚说完,权薄沧墨镜下方的嘴角就扬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果然是喜欢主动的。 女人心里窃喜,立马做出优雅的样子,将红酒杯搁到一边的桌子上,双手从臀后拂过裙子,优雅地准备坐下。 却不想有人抢了先。 “抱歉,走得累了,坐着休息会儿,这地方我占了。” 颂凡歌先一步坐下,食盒随意地放到一边,翘着二郎腿,看着就不好惹。 女人气得脸上发青,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抢人! “喂,你有没有礼貌!”女人气呼呼地看着颂凡歌。 女人想直接把颂凡歌拽起来,偏偏权薄沧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现在居然偏头看着那个女人! 颂凡歌摊了摊手,看着挺无奈的,“对垃圾,我为什么要讲理?” 这话说得霸道,看着很嚣张。 女人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女人嘲讽过,顿时脸上气得发青,碍于权薄沧在,她不好表现得太暴躁,只能弱弱地求助。 “先生,是您让我坐下的,现在这个女人完全不问您的意见就直接坐下,她抢了我的位置就算了,我觉得没什么,毕竟我只是个没权没背景的女孩,但是她这样不听您的意见,这是不尊重您!” 第201页 一个莽撞无礼的女人,一个善解人意柔弱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选择后者。 何况她表现得没有任何背景楚楚可怜,男人那点保护欲被燃点,势必会护着她。 “先生,我其实知道您是权薄沧先生,在上学的时候我就见过您了,对您……一见钟情,这次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看见您被人这样忽视,我好心疼。” 说着说着,女人眼眶的泪水就开始打转了。 颂凡歌墨镜下的眸子一惊,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眼泪说来就来,有这演技,还巴结男人做什么,去演艺界那是绝对的实力派啊。 颂凡歌都想啪啪啪给她鼓掌点赞了。 “帅哥,您的女人哭了。” 颂凡歌转眸,纤细的手指勾着权薄沧的下巴,嘴角微扬,有些坏坏的,“这位姐姐哭得那么厉害,看得我好心疼,真不愧是您看上的女人,我好羡慕。” “羡慕什么?”权薄沧饶有兴趣地握住她乱动的手,摩挲着,墨镜下一双黑眸盯着她,“莫非你也想?” 两人这语气这场面这动作,简直就像古代青楼女子和浪荡公子似的。 女人气得翻白眼。 刚刚她使尽浑身解数,权薄沧只说了不清不楚的一句话,现在他居然跟这个女人调··情! 颂凡歌打掉权薄沧的手,冷漠地将地上的食盒递给他,“不想。饭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就这么走了,颂凡歌实在是觉得有些亏了,她站起来,像是没看到似的,一脚踩在权薄沧昂贵的皮鞋上。 “真不好意思,先生。”颂凡歌微微一笑。 小模样一看就是吃醋了。 权薄沧心里喜欢得紧。 看见颂凡歌要走了,女人心里乐得不行,忽然瞥见一旁她刚刚放的红酒,不动声色地拿起,然后猛地朝颂凡歌泼去。 一个送外卖的而已,还敢跟她抢男人。 颂凡歌冷笑,本想放她一马,没想到这还有上赶着找死的。 这就不能怨她心狠手辣了。 刹那间,颂凡歌身子一闪,躲过倾洒出来的红酒,眸子一厉,下一秒,在女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抢过权薄沧的那杯红酒,看准女人的脸,猛地泼过去。 “咳咳咳。” 女人被泼的时候正被颂凡歌躲开的行为震惊到,张着嘴,红酒猛烈地泼进嘴里。 “贱女人,敢打我!”女人怒吼一声,扬起巴掌就要打回去。 却被颂凡歌无情地打了回来,那耳光打得响亮,直接把她打懵了。 “头一次见当小三的人这么理直气壮!” 颂凡歌抓住她衣领,猛地又是几个巴掌,直直地看她,“敢出来勾引男人,就要能承受后果!” 挨了几个耳光,女人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这边的动静大了,原本那些碍于权薄沧在不敢过来的人都涌了过来,在场的个个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原配打小三啊! 经理听说这边出了事,赶紧带着人过来,看到是权薄沧那边发生了争吵,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这是要他的职业生涯就此葬送啊! 权薄沧,颂凡歌,哪一个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经理离权薄沧比较近,他从兜里掏出丝巾擦了擦汗,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沧爷,您坐着,我马上解决,一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 那女人完全不是颂凡歌的对手,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伤不到。 权薄沧站着,此刻墨镜已经摘下了,起初那杯红酒,他是去挡了的,后来看颂凡歌完全处于上风,他便在一旁看着,没有插手。 “那女人不用出现在江城了。”权薄沧声音冷冷的,“别打我妻子的名义。” 他可不想给她招些仇恨。 经理紧张地点头,“是,是。” 砰地一声,刚刚那个女人撞到红酒杯垒起来的红酒喷泉上,浑身湿透了,高脚杯碎了一地,割破她的皮肤,顿时身上多了许多血迹。 看起来狼狈极了。 “还抢吗?” 颂凡歌冷漠地看着。 想方设法追求单身的异性是每个人的权力,无人可管,但明知对方有家室还去勾引,不惜破坏别人的家庭,那就真该死。 女人本来的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这时候乱糟糟的不成样子,身上疼痛不已,现在看颂凡歌,她哪还敢出言不逊,就差给人跪下了。 不少人围着,女人简直悔不当初,她就不该去招惹权薄沧。 “求求你,放过我。” 女人还不知道颂凡歌的身份,但她敢在这里这样明目张胆地打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放过你?好啊。”颂凡歌在她身边蹲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你跪下,我就放过你。” 女人怔怔地看她。 颂凡歌勾笑,“刚刚不是很趾高气扬吗?你说,这时候求饶的是我,你会怎么对我?” 这么一想,她就更不想放过她了。 这样的人被狠狠教训一顿,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家庭,男人出轨是该惩罚男人,但是明知对方有家室还去破坏人家庭的女人,也不能放过。 被不少目光注视着,颂凡歌丝毫没有恐惧,媒体没拍到她的样貌,但在上流人士间,还是不少人认识她。 “都见到了?”颂凡歌站起来,脸上带着笑意,看周围的人。 第202页 贵族公子,许多女人,一个个打扮得耀眼极了,脸上表情各异。 “我颂凡歌这人有个缺点,丝毫容不得沙子,以后谁想打权薄沧的主意,都给我掂量着点,我下手可不会手软!” 说着,她一脚踹向那个女人的腿弯,那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第169章 女人心不狠,地位不稳 豪门小姐,即使是本性暴躁,但在外尤其是公众场合,大多秉持着良好的仪态,像颂凡歌这样亲自打人的,这在江城还算是头一遭。 这哪是世家小姐啊,简直是恶霸。 “不然,我撕了你!” 颂凡歌脸上表情很冷,眼里的情绪,若是专业的人士,会发现那是一种绝对的占有欲,准确地说,是偏执。 在场的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气场居然能如此强大。 好像只要不听她的,下一个就会死得很惨一样。 众人还在唏嘘的时候,颂凡歌已经走了出去,后续的事情她不用管,那个女人的下场不会好。 她的车停在外面,她一路走出去,拉开车门,就在要上车的时候,她忽然被人拦腰抱起,走向另一辆车。 车后座打开,颂凡歌被权薄沧抱进去,她倒在座椅上,权薄沧跟着上车。 “做什么!”颂凡歌语气听着不耐烦。 “生气了?”权薄沧揉了揉她脑袋,像安抚一只暴躁的猫咪似的。 颂凡歌不想理他,爬起来坐直身体,车里就两人,她不想跟权薄沧呆在一起,拉开车门又要下车。 权薄沧哪会让她下去。 “不让我下是吧?”颂凡歌转眸,气呼呼地看他,“那你下去!” 小姑娘这暴躁的模样在权薄沧眼里就是吃醋的表现,他那嘴角的笑简直都快压不住了。 “你还笑!”颂凡歌都快气死了。 权薄沧竭力地不让自己笑出来,看她真生气了,又开始心疼了,“生气我没帮你打架,还是生气我让你送饭?” 没帮她打架,是他知道生谁的气要亲自打回来才会解气,他看着她不会让她受伤就行。 至于送饭……那他不觉得自己错了。 颂凡歌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缩起腿,猛地踹他一脚。 还好权薄沧躲得快,他轻笑,“欠欠,后半辈子的性福不想要了?” 颂凡歌的脾气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推他下去。 “别跟我说话!” 权薄沧被她推着下了车,身体别在车门处,不让她关车门,“这么狠心?真舍得我走?” “女人心不狠,地位不稳。”颂凡歌试图关紧车门。 谁知权薄沧身体闪了下,空间空出来,颂凡歌的力度很大,车门猛地一关,车门狠狠地砸到权薄沧手臂上。 他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痛苦起来。 “怎么样?夹到哪里了?疼不疼?快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颂凡歌心里一惊,也顾不得跟他吵架了,连忙爬起来去查看他的手。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被抱住。 权薄沧顺势上了车,还将车门给关上了…… 颂凡歌本来就是耍耍小脾气,看见他受伤都心疼死了,“我车后面有医疗系,我先给你看看,然后去医院。” “不疼。” 他没松手,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刚刚在外面玩的那些男人,都是没结婚的。” 颂凡歌一愣,“你都受伤了,说这些做什么。” 她还不至于让他这个时候来哄她。 他很心机,城府深又腹黑,随随便便受个伤让她心疼的事他做得来,但是让她心里有个疙瘩解不开,他做不来。 “今天是来谈生意的,我谈事情的时候,身边永远不会出现女人,都是就事论事,但是今天是个意外,一个想要拉单的人做了这场子,我来了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我没让任何女人靠近我。” 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那些谈事情的,结婚了的,被自家老婆知道了,要么打电话催回家,有的甚至直接来找人了。”他黑眸看她,“欠欠,我都结婚了,你不管我,也不怕我在外面乱来。” 声音听着还有些委屈。 “……” 颂凡歌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被夹伤胳膊了。 狗男人故意的! 颂凡歌还挺心虚的,“我这不是不想给你添堵吗?你这种人多不羁啊,我要惯着你,你指不定哪天跟我闹起来了。” 权薄沧脑袋埋在她肩窝,“那我被其他女人挖走了,你心疼吗?” “……” 死亡问题。 “欠欠,好想把你锁在我身边。” “……” · 颂凡歌和权薄沧走了以后,俱乐部那边还没有完全散去。 权薄沧和颂凡歌,那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啊。 男人们面面相觑,没说什么。 女人们个个开始感慨,“颂凡歌好凶了,那个女人估计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就是勾引权薄沧了。” “废话,颂凡歌毕竟是首富的女儿,打个人的底气还是有的吧,幸亏刚刚我见权薄沧气场太冷,没敢过去,现在想想,真是我走运了。” “以后见着权薄沧离远点吧,反正我可不想被颂凡歌盯上,刚刚她那眼神,啧啧,吓死我了。” 几个女人你一嘴我一嘴,讨论着刚刚的事情。 第203页 越凌风靠着柱子,喝下一口红酒。 堂堂颂家大小姐,为了个男人不顾颜面去打架。 谁抢就撕了谁? 呵,这女人还真是恋爱脑。 他舌尖抵着后牙槽,有些嫌弃地垂眸看了眼手里的酒,怎么都品不出这酒的味道。 真特么难喝。 …… 颂凡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以后别玩这种一看就是在找存在感的游戏。 但是后来,说着说着,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够关心他。 再后来,说着说着,她忽然被人堵住唇,隔板升起来了。 再后来,她衣服就掉了。 再后来……她被吃干净了…… 颂凡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庄园的大床上,浑身不着寸缕,身边还有个绝世的美男,不用想都知道有多激烈。 她一掌拍在脑门上,欸,往事不堪回首。 第170章 现在你要遵守第二条家规 还没吃晚饭,颂凡歌有些饿了,双手捧住权薄沧的脸,将人摇醒。 “饿了?” 他醒来,一眼看出她的用意,顶着有些乱了的头发问她,倒是很宠溺。 颂凡歌在他怀里眨眨眼。 权薄沧低笑一声,翻身起床,去给她找衣服。 刚刚给她洗了澡,抱出来她就睡着了,双手抱住他不肯撒手,他没办法就没给她穿衣服。 穿好衣服下去吃饭,颂凡歌真饿了,吃饭跟打扫战场似的。 “三天后你有空吗?” 颂凡歌喝了口汤,抬眸看权薄沧,“是我奶奶生日,应该一天都在在颂家老宅那边过,你要是没空的话不要勉强。” 最近看他挺忙的,连祁明朗都看着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话刚说完,她腰上忽然吃痛,权薄沧大手在她腰上惩罚似的捏了下,而后又像是安慰似的,给她揉了揉。 颂凡歌皱着眉头看他,“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权薄沧不满地看着她,眼神幽幽的,“谁让你不长记性。想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想都别想。” 这辈子都不可能。 “天地良心天可怜见,我真的是怕你有事情。” 她当然不会丢下他。 “那也不行。”权薄沧兀自给她夹了菜,“这是家规。” “……” 颂凡歌差点被菜噎住,“家规?谁定的?你?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准丢下我,不准拒绝我,不准看除我之外的男人。” 权薄沧坐着,一条长腿搁在她椅子后面的地上,倾着身体看她。 “第一条可以,后面的不行。” 别以为她不知道不准拒绝他是什么意思,她要答应了以后就别想早起了,至于第三条,太霸道了,可以遵守,但嘴上不能答应。 权薄沧嗤笑,“欠欠,我不是问你,是通知你。” 颂凡歌眼神冷冷地杀过去,忽然一笑,“好啊,要我遵守也可以,既然给我定了规矩,那我也要给你定。” 权薄沧挑眉看她。 颂凡歌放下筷子,拿纸巾擦嘴,随后懒懒地仰靠在椅子上,双手弯曲枕在后颈。 “一,不准丢下我,二,不准强迫我,三,不准让除我之外的女人靠近你。” 这些条款全是颂凡歌根据他那些霸道条款改来的。 她笑了笑,眼里透着一丝丝坏,单手撑着他的椅子靠背。 “五,我说话你听着,我错了你受着,我打架你护着,我挑食你哄着,我减肥你陪着……” 她一条条说着,眼睛大而明亮,小脑袋一歪一歪的,随意扎起的两颗丸子头随着歪头的动作一晃一晃。 颂凡歌足足说了三分钟,事无巨细,把她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一杯温水递过来,颂凡歌端起来喝了一口,身子软软地朝他靠去,枕在他腿上。 “沧哥哥,你说了三条,但人家是女孩子,多了这么……几百条家规,也不算过分吧?是不是。” 她抬眸看他,语气茶里茶气,眼里的光可不像声音那样软软的。 她手指在他腿上画圈,“我可不是通知你,是问你,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咱们各自撤回自己定的规矩?” 主要是不想遵守他说的第二条。 权薄沧垂眸看她,一把按住她乱动的手指,“我同意。” 颂凡歌:“……” “那我再加点。”她迅速从他腿上弹起来,竟然真的装模作样在想。 权薄沧笑着看她,“不急,慢慢想,想好了就加上。” “那我说,我可以不遵守你说的第二条行吗?” “你说呢?”他帅气的脸上扯着笑,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她,“欠欠,你有得选吗?” 没有,真没有,这狗男人狗起来真不要脸的。 颂凡歌想哭。 · 三天的时间很快到来。 颂凡歌早早地就接到了白露的电话,说是她怕忘了奶奶的生日。 “我怎么会忘呢。”颂凡歌翻了个身,揉了把迷糊的眼睛,困得不行,“这才五点,妈,你是想夺命呢。” 平时这个点她都没醒呢,今天这通电话吵得震天响。 “我这不是怕你忘记了嘛,谁让你昨晚不回我消息,要不是后来薄沧给我解释说你打游戏去了,我都要报警了。” 第204页 颂凡歌眯着眼睛看手机,发现白露昨晚八点半的时候微信问她还记不记得奶奶生日。 那个时候…… 颂凡歌幽幽地转眸,看那个正勾着笑的男人,昨晚七点他就迫不及待了,八点半,这大爷正兴奋呢! 天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结束的。 权薄沧侧着身子,一条手臂抱着她,另一条手臂绕到她细腰的位置将她抱住,颂凡歌就这样在他怀里睡了一晚。 颂凡歌又翻身,软绵绵地趴着,脸蛋贴着他皮肤,“妈,你也知道我在打游戏,我打游戏一般很晚睡的,你这大早上给我打电话真的要命啊。” 颂凡歌说谎一点也不脸红,顺着白露的话就往下编。 颂凡歌声音幽幽的,听着白露的回答。 “好,是,我一定记得,中午一定会到,绝对不惹奶奶生气,那没事儿的话我挂了,妈,我挂了啊。” 说完,颂凡歌立马挂了电话。 身边的男人忽然笑出声来,将她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撩开,“打游戏?昨晚你做什么了,成人游戏?” “你还说!”颂凡歌曲起长腿,猛地一踢。 两人躺着,离得很近,好在权薄沧反应够快,这才没被她踢到。 她脚踝被他握住,使坏地摩擦着。 颂凡歌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偏偏他还拉着她的脚踝往上移,她的腿很细,加上他身高手大,很轻易就能抓住她的腿。 他猛地一扯,她便猝不及防地朝她扑去。 他又往上掰,她差点劈叉。 被子被他踢开,她张开的弧度很大,身上只看看穿了件聊胜于无的薄裙,里面什么也没有,他只要垂眸就能看到她的隐私。 “欠欠,你柔韧性真好。” 他眼睛赤裸裸的,一点所谓的绅士风度非礼勿视都没有,眼神甚是玩味。 好你妹! 惊慌之下,颂凡歌赶紧用手捂着,“闭眼!你还看!权薄沧!” 大吼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将她按住,身体翻了上去,大手猛地把她的睡裙推到腰上。 “欠欠,现在你要遵守第二条家规。” 第171章 颂凡歌,那人是你 吃早餐的时候,颂凡歌眼神一直幽幽地看他。 “要不要我近点,这样你能看得清楚。” 权薄沧将牛排切好了给她,长臂一伸喂她一口,“让你隔着这么远看我,委屈你了。” 颂凡歌全身酸软,狠狠地嚼了两口,眼神幽怨,“禽兽。” 本来以为他白天是佛晚上是魔,现在好了,他白天更是疯魔。 “嗯,我禽兽。”吃饱喝足,权薄沧尤为满意,一口口喂她吃东西,丝毫没有不耐烦。 颂凡歌把叉子上的牛排当作是权薄沧,恨恨地看着,咬得又狠又急。 权薄沧自始至终都是温和的,这么一比,她看着简直太暴躁了。 “看什么,做你们的事去。”颂凡歌朝远处低笑的两个女佣吼。 “小夫人怎么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心情不好?” “可能是吧,这得营养师才知道,不过沧爷好温柔啊,小夫人活得像个公主,好羡慕啊。” “……” 才不是! 她没有来大姨妈,权薄沧不温柔不温柔,那是你们没看到他饿狼一样要吃了她的样子! 颂凡歌在心里咆哮。 “再吃一口。” 温柔本柔权薄沧朝她微笑。 “老奸巨猾。”颂凡歌不满地看他一眼。 一顿早餐花了很多时间,颂凡歌硬生生把牛排吃出了打人的架势。 吃完早餐,颂凡歌打算去选衣服,其实今天要穿的衣服很早就选了,为了给奶奶过生日,但是今天不适用了。 上了楼,她忽然被权薄沧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权薄沧站在一旁挽袖子,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看着很禁欲,挽袖子的动作带着浓浓的性感。 “不是吧!”颂凡歌连忙缩腿,闭得死死的,“我真没力气了。” 还要去奶奶那,这么下去她真得死啊。 “想得真美。”权薄沧鼻子哼了下,袖子挽好。 什么叫她想得美,一直都是他主动的好吧。 颂凡歌想爬起来,权薄沧却一把按住她,将她翻过去,衣服就那样被他撩起。 “你还说……” 话还没说完,一双大手忽然按住她的腰,温热的掌心烫着她皮肤,而后,轻轻按揉。 颂凡歌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早说你要给我揉腰嘛。” 害得她想错了。 权薄沧鼻子冷嗤,“大小姐,是你自己想错了,不过这也不怪你,谁让我长得就很让人浮想联翩。” “不要脸。”颂凡歌小声吐槽。 忽然传来一阵清香,颂凡歌偏头,就见权薄沧坐在床边,双手抹着一种精油似的东西。 他先是在手里搓热,之后往她腰上用力按揉。 没想到他的手法会这么专业,颂凡歌看得有些愣,忽然腰上传来剧痛,她才从痛里面回过神。 “乖。”权薄沧看着她大叫一声,心疼不已,“揉揉就不疼了。” 不禁有些后悔,他好像确实过于放纵了。 她这身子,哪经得起他的疯狂。 他这话说得很对,后来确实越来越舒服,颂凡歌闭着眼睛趴着,享受他带来的按摩服务。 第205页 “权薄沧,你这按摩技术哪里学来的,不会是以前为了给哪个女朋友按过吧。” 一想到权薄沧有可能是给前女友按摩才学的,她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你说呢。”权薄沧用力了些。 “你第一个女朋友什么时候交的?” 颂凡歌顿了顿,装作是随意聊天似的,“我记得你好像说的是十五岁吧,那时候还小,你是在真心喜欢,还是刻骨铭心的啊?你怎么追她的?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颂凡歌越说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的男人,曾经心里住着一个女人。 权薄沧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十五岁?” 十五岁他跟死亡作伴还差不多,哪里来的女朋友,还为了她学按摩? 这小脑袋瓜想什么呢。 “就你上次说的,你十五岁谈了第一个女朋友,还是个校花,后来你还追了个清纯妹子。” 颂凡歌不情不愿地转眸看他。 越说越难受,越难受越想知道得更多。 权薄沧按揉的大手停下,看她,“所以你真就这么记着了?” 那是他开玩笑说的话,小丫头当真了,这得多爱他才会记住他随口的一句话。 权薄沧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又压下去。 “你还笑!”颂凡歌气呼呼地,抓起另一个枕头砸他,“想到你的前女友,你居然笑得这么开心!” 权薄沧看都没看,接住枕头,覆在她耳边,“欠欠,你吃醋了。” “没吃。” 颂凡歌双手趴在自己的枕头上,脑袋埋进枕头,为什么要吃醋,她不是那种会吃醋的人。 这傲娇打死不承认的小模样,权薄沧看得心里痒痒,他舔了舔后牙槽。 真想好好欺负她一顿。 他又换了种精油搓热,再次给她按揉,“颂大小姐,记住了,你男人眼光高得很,于你之前没有其他女人,于你之后更不可能有。” 颂凡歌脑袋猛地探出来,眼睛亮晶晶的。 权薄沧笑,怎么这么可爱呢,他的欠欠,记住了他随便开玩笑说的话。 “那……那种呢,就是你虽然没有拥有过,但是你曾经刻骨铭心地放在心里过,你想拥有但是现实不允许,所以你把她藏在心里,一旦她一转身她就是你的命的那种。” 颂凡歌垂了垂眸,“就是白月光那种。” 空气静默了几秒。 颂凡歌等待着他的回答,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有。”权薄沧答道,“月光一样的女人,她不转身,都是我的命的那种。” 颂凡歌睫毛轻轻颤抖。 他长得俊朗又会说话,鲜衣怒马的少年,又那么不羁,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喜欢的女孩子很正常。 应该是个很美的故事吧。 可是越想越伤心。 早知道就不问了,这叫什么,不作就不会死,干嘛要问啊! “哦。”她睫毛来回眨动,又垂下,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连点情绪都没有了。 “颂凡歌。” 权薄沧忽然叫她,他声音从喉腔挤出来,“那人是你。” 一直都是。 他没那么多文邹邹的形容词,什么白月光刻骨铭心,拥不拥有的,他不理解,但是跟他有关的女人,只有她颂凡歌一个。 第172章 做团宠也是有烦恼的 从上车出发到下车,颂凡歌的嘴角一直都是扬着的,双手挽着权薄沧的手臂,逢人就笑。 颂铭舟从车上下来,刚巧看见颂凡歌和权薄沧,他吹了吹口哨,朝权薄沧问了好,“沧哥。” 权薄沧脸上没什么情绪,点点头,偏头看身旁的颂凡歌。 几个人还没进去,在颂家老宅外面。 老太太不喜热闹,没有大肆操办,来的都是能到场的亲朋好友。 颂铭舟视线落到颂凡歌身上,再滑到她那不合时宜的笑,不禁抽了抽嘴角,“小恶魔,你生病了?” 颂铭舟试探性地将手背搁到颂凡歌额头。 这时候她不是应该跳起来吼他一顿,甚至抄起家伙追着他打才正常吗? “没生病。” 颂凡歌双手都挽在权薄沧手臂上,脑袋靠着他,看着极其乖巧,回答他的时候也是温声细语。 可这软绵绵的声音让颂铭舟打了个冷颤。 要不是两人打娘胎里就认识,知道颂凡歌是个什么样的暴躁小姐,他真要觉得这是个温柔可人的……妹妹了。 颂凡歌今天的脾气不知道为什么,出奇的好,颂铭舟赤裸裸的打量她,也没见她发火,反而是乖巧地跟随权薄沧进屋。 颂铭舟瞧着两人的背影,摸着后脑勺,那表情跟高中的时候解最后一道大题一样。 忽然又来了一辆车,是俩出租车。 颂铭舟歪着身体靠在老宅侧前方的大树,环抱着手看着,一名男子从车上下来,穿着随意的休闲服,一直鸭舌帽被他提着,没戴。 看见颂铭舟,那男人朝他走来,身高腿长,挺有范儿。 颂铭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忍不住笑,“凫爷,这身衣服不错。” “穿了一年了。”被唤凫爷的男人眼神冷淡地看他一眼,“叫我来做什么?” 颂铭舟没觉得尴尬,单手搭着凫爷的肩,吊儿郎当的,“没什么,来过个生日。” 第206页 屋内,颂凡歌跟权薄沧走进去,先是看到颂业盛和白露,还有家里的几个长辈。 颂凡歌深呼吸一口气,“大伯母好,大伯父好,二伯父好,三伯母好,三伯父好……爸爸好,妈妈好。” 呼,说完,颂凡歌感觉肺腔里的气都用完了。 没办法,作为颂家八个孙辈中唯一的女孩,她就是在权家的注视下长大的。 先叫谁后叫谁,过节礼物送的什么,偏不偏心,这些都是很容易引起老一辈吃醋的。 颂凡歌面带微笑,趁各位长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开启拍马屁模式。 “哎呀,大伯母,您看着真精神,常年在外,您的皮肤真的好嫩啊,果然一切护肤品都抵不过天生丽质啊!” 大伯母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脸,穿着一身军装,“真的吗七七!我还以为我都晒黑了呢。” “怎么会呢。” 颂凡歌不经意间转眸,视线又落到三伯母身上,“三伯母,这是您新买的包包吧,这个颜色我看好多明星都在背呢,没一个有你的气质!” “你这孩子,我哪能跟明星比啊,这是你三伯父送的,我都说了不要了。”话是这么说,但三伯母脸上的笑真是藏都藏不住。 “咳咳咳!”白露在一旁扯了扯嗓子。 颂凡歌跟刚看到白露似的,惊呼,“老妈,几天不见你又瘦了,多吃点啊,看你瘦的,我都心疼了,还白。” 因为要上镜,白露对身材的控制特别严格,颂凡歌照着点子夸。 伯母们夸完了,那就剩伯父们了。 颂凡歌一鼓作气,“大伯父,好久没见您了,可想死七七了……” 颂铭舟带着凫爷进来,只见颂凡歌对长辈们挨个问好,那些个长辈一个个笑得都合不拢嘴。 “我妹。”颂铭舟下巴朝颂凡歌那边扬了扬,“上次你见过的。” 凫爷扫了眼那边,又回眸,“你们家都这么问好?” 那女孩挨个夸一遍,每个人都拥抱了下。 “不用。” 颂铭舟摊了摊手,“我家三代,就这么一个女娃娃,每个人都稀罕着呢,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跟每个人说话拥抱的时间都差不多,这叫端水。” 说起三代独女这件事,颂铭舟可太有体会了。 不说别的,从爷爷奶奶开始,就想要生个女儿,那个年代每个家庭的孩子普遍都多,结果爷爷奶奶生了爸爸辈的四个,全都是男孩。 爷爷奶奶就把希望寄托于四个儿子,两人翘首以盼,盼到第六个孩子出生都没能盼到个女娃娃。 本来都放弃了,这辈子命里就没有孙女这种东西,结果白露这一胎生俩,颂凡歌就这么生出来了。 爷爷奶奶当时就一个字:宠! 从小到大,颂凡歌是要什么有什么,颂家所谓的家规于她而言简直形同虚设。 打碎了爷爷最心爱的花瓶,爷爷心疼地问吓着没有,弄脏了奶奶的字画,奶奶也只会说着孩子艺术细胞活跃。 颂铭舟热络地讲述着小时候的趣事,凫爷却微微皱了皱眉,“今天过生日的是你奶奶?” “是啊。”颂铭舟随意一笑。 很快颂铭舟就岔开了话题,“不过当团宠还是很累的。” 朝颂凡歌看去,她那边已经从每个人夸一遍,到拿出礼盒,每个人给一份礼物,不说别的,连包装的大小和颜色都一样。 真端水大师。 不过当团宠也有很多好处,颂凡歌每次都能收获一大堆礼物,全都是每个伯父伯母精心挑选的,几个哥哥每次也会送很多东西。 “把这些拿到车上。”颂凡歌吩咐随行的女佣。 两个女佣来来回回搬了几趟,终于将一大堆礼物搬完。 寒暄过后,长辈们在外面聊天,小辈们就单独在一个屋子里,要么打牌要么打游戏,还有的打嘴仗。 “还好你给我按摩了。” 颂凡歌往椅子上一坐,随后没骨头似的瘫着,累得不行,“面带微笑,热情拥抱,夸到点上,每一步都不能错,一碗水要是端不平,后果不堪设想。” 这群长辈们出了门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但是关上门,那跟普通人一样,他们争风吃醋的样子,她见得太多了。 简直丧心病狂。 “三哥四哥没有回来吗?”颂凡歌偏头问旁边的颂铭明。 颂铭明最近开了家香水公司,生意做得火爆,此刻正跟颂铭清吹嘘,闻言看她。 “研发航天器你又不是不知道,秘密着呢,三哥哪走得开,四哥嘛,不清楚。” “看年底能不能回来吧。”颂凡歌端着权薄沧递来的水,慢吞吞喝着。 她和权薄沧刚进来,没上桌牌,她拉着凳子坐在颂铭明旁边看他打牌,权薄沧坐在她身边,就看着她。 颂铭舟也问完了好,带着凫爷走进来。 “都玩着呢。”颂铭舟笑嘻嘻地进来,“我兄弟,叫老凫就行。” 颂凡歌抬眸,只见那位凫爷又穿着身西装,不过看着有点像颂铭舟的。 第173章 牌桌风云 这一轮牌打完,输的人要下场,换新的人上去。 颂凡歌偏头看权薄沧,“你换大哥吧,我换二哥。” 刚刚是颂铭清和颂铭明在和大哥二哥打牌,平时小的总是被大的年龄压制不敢越矩,到了牌桌上说什么也要赢回来。 第207页 颂铭隋脸上没什么表情,因为常年在政界,总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他眸子看向权薄沧,大有种威胁的意味。 抢走了他的妹妹,还敢要他让位置。 看来欠揍了。 “薄沧平时要管理的事情多,肯定没什么精力来玩这些。”颂铭隋微笑着看权薄沧。 颂凡歌已经坐上了颂铭唐换下来的位置,视线落到颂铭隋和权薄沧之间,总觉得这两人间有硝烟的味道。 权薄沧将手里的杯子递给颂凡歌,微笑。 “大哥哪里的话,我就算再累,欠欠都发话了,我得陪着她,她平时黏我黏得紧,没我在,我怕她不习惯。” 什么叫七七黏他!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颂铭隋被这一句话气得想抽他一顿,但又碍于颂凡歌还在,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七七跟哥哥们在一起是最开心的,她第一次打牌还是我们哥几个教的,小女孩嘛,对哥哥的依赖很严重,从小到大都跟在屁股后面,生怕出去不带她。”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炫耀。 权薄沧笑了笑,“怪不得欠欠牌技那么好,上次手把手教我打牌,我真是心服口服,谢谢大哥教欠欠,不然欠欠哪能教我呢。” “……” 颂铭隋猛地看向颂凡歌。 颂凡歌下意识地吞口水。 她发誓,这事儿真没有,不,这两件事都没有。 她打牌是跟爷爷学的,爷爷当时还被奶奶骂了一顿,说他带坏了孙女,她也没教权薄沧打牌,那厮牌技根本用不着别人教。 这两人都撒谎了! 偏偏她还不敢拆穿…… 眼看着两人的硝烟越来越浓烈,颂凡歌摸了摸鼻子,过去拉了拉权薄沧的衣角。 “这样吧,阿沧,你来我这边坐着玩,反正我不喜欢玩牌。” 这个时候越是帮着权薄沧,那么哥哥们对他的敌意就越强。 权薄沧顿了顿,不想让她委屈自己,但想到某种结果,他勾唇点头,走了过去。 这一场牌才正式开始。 颂铭舟强行抢了颂铭清的位置,将那位凫爷按在椅子上,两人做一方,颂凡歌和权薄沧坐一方,颂铭明一方,颂铭隋一方。 颂凡歌拿到牌,娴熟地握在手里。 权薄沧坐在她旁边,一条手臂绕到她身后,撑在她椅子背上,身子朝她倾斜,几乎贴着她。 另一只手去阻止颂凡歌正要打出去的牌,“打这张。” “这张明显更合适啊。”颂凡歌愣愣地看他。 他把她的炸弹拆了! 权薄沧轻笑,他五指修长,手指捻着牌,指的是炸弹的牌,捻起来打出去的却是她原本打算打的那张。 “……”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颂凡歌刚想问他为什么,抬眸,发现权薄沧的脸近在咫尺。 因为两人一起看牌,自然而然地挨得很近,他一手撑着她椅子靠背,另一只手过来拿牌,这姿势简直像把她抱在怀里一样。 “……” 颂凡歌下意识地去看大哥二哥的眼神。 好冷啊。 这下连颂铭明颂铭清颂铭舟脸上都挂着微妙的表情了…… 颂凡歌打了个冷颤,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颤颤巍巍打出一张牌,“大王。” 这声大王喊得极其没有气势。 “我炸!”颂铭明在颂凡歌下方,直接炸出了四个八。 几个人玩的是江城比较流行的玩法,拿到黑桃七的那个随意指定2中的任意花色,成为一家。 颂凡歌挑到了颂铭明,也就是说他们是一家。 你跟我是一家的! 颂凡歌眸光朝颂铭明杀过去,她拿着一把好牌,要是输了她能揍死颂铭明。 颂铭明丝毫不觉得慌,甚至气呼呼地瞪了两人一眼,“哦,出错了。” 颂凡歌在心里默念那是哥,不能打。 接下来,权薄沧借着看牌和“指导”,离颂凡歌越来越近,两人的手就差拉到一起了,有说有笑。 颂铭唐站在颂铭隋身后,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大哥,看你做的好事。” 权薄沧这小子极为狡诈,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甘愿地让位,原来是打的这主意。 老奸巨猾! “你平时不是挺会说的?”凫爷看着这家人斗来斗去,压低声音问颂铭舟,“怎么不说话了?” 颂铭舟不情不愿地打出一张牌,他拿的牌不好,他跟颂铭隋一家,颂铭隋这时候简直是在乱打,眼珠子挂在权薄沧身上,不知道是在打牌还是打人。 “他们就这样。” 颂铭舟不屑地笑,“跟没见过妹妹似的,不像我,小恶魔从小黏我,我都不带搭理她。” 凫爷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拆穿他,“我看说反了吧,大概是……血脉压制?” 颂铭舟不满地看他,“哪句说反了?她本来就黏我。” 主动黏和被动黏,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黏了。 凫爷细长的手指扔出一张牌,“我是说,她才是姐姐。” “……” 颂铭舟也想杀人灭口。 这轮打着打着,目的就变了,也不管谁跟谁一家,见着权薄沧扔出去的牌就打,用砸蛋炸单牌也要压他。 颂凡歌默默地看着,权薄沧总有办法把他这群哥哥们惹怒。 第208页 偏偏最后这厮还赢了…… 权薄沧将赢来的筹码全部装进颂凡歌的包包,笑得那叫一个温和,“承蒙各位相让,我和欠欠感激不尽。” 颂凡歌看着哥哥们的黑脸,她挺……不好意思的…… 不过这种聚在一起的感觉真棒,虽然看似吵闹,但真到了紧要关头,一个比一个靠谱真诚。 不知为何,她猛地想到了许希。 看来她得早点把许希那讨厌的家伙解决,不然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麻烦。 第174章 她煮面其实还不错啊 按照惯例,颂家孙辈要给颂老太太煮长寿面,吃过饭,八个人就分别去了厨房。 颂铭明拖来一个大箱子,装腔作势地吹了吹盖上的灰。 “这是什么?”颂铭清手里握着一把面条,他那锅水开了,要准备下面了。 “嘘。” 颂铭明手指搁到嘴唇前,煞有介事地介绍:“这是我从F国找人空运过来的,经过大师开过光的——圣面。” “圣……面?”颂铭舟也跟着过去,三颗脑袋凑到一起,“这么神奇?做什么的?” 颂铭明吞了吞口水,“特别厉害的大师,专门点化的那种,这份面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哪有那么神奇,让我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把你骗了。” 颂铭唐一身黑色刑警服,穿着军靴,几步走过来要掀开盖子。 颂铭明连忙按住,“别动!二哥,你要是动了就不灵了!” 颂凡歌眼珠子盯着面前装着水的锅,手里还握着一把铮亮的刀,系着围裙,旁边的案板上躺着几根切了两三刀的葱。 听到颂铭明弄来什么大师开过光的面,她眼珠子在锅和那边来回转悠。 “五哥,要不你打开看看吧?”颂凡歌实在是想看。 “听到没有,七七想看。” 颂铭唐一脚踹开颂铭明,“要你相信科学相信唯物主义,你偏偏要搞这些有的没的,还空运,给奶奶吃出问题由你负责。“ 颂铭舟和颂铭清看热闹不嫌事大,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那只大红色的箱子。 “卧槽!这什么?” “我去!这不是头发吗!” 大红色箱子打开的瞬间,屋里的人瞬间笑炸。 只见箱子里薄薄地铺着一层木屑,一撮黑色的头发被一根红绳捆住,上面系着个十分妖娆的蝴蝶结,就那么明目张胆地躺在里面。 “槽槽槽!” 颂铭舟笑得肚子疼,借着抻懒腰将手搭在凫爷肩上,“上帝向人间洒满了智慧,唯独你撑开了伞。” “颂铭明,要我拿什么拯救你的智商。” 颂铭唐看着箱子里那一小撮头发,黑着脸闭眼,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老宅不比颂家庄园,这里的屋子都不算大,七八个人挤在里面,连个洗菜的地方都没有。 权薄沧去外面洗要用的蔬菜,颂凡歌就在屋子里看着锅,看到箱子打开了,她也跟着过来。 “五哥你不是吧!”颂凡歌毫不客气地笑了,“大师是和尚还是尼姑,这头发还是黑的!” 槽!太搞笑了! “就是说这头发还可能不是F国那边的!”颂铭清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 颂铭明蹲在地上,沉着脸看那抹头发。 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五哥,不要伤心,真的,这不是你的错。”颂凡歌拍了拍颂铭明的肩。 颂铭明像看见光一样看颂凡歌。 “是我们的错,当年你上学的时候,我就不该包庇你逃课。” “……” 颂铭明觉得那道光消失了,“七七,你是谁的妹妹?” “欸,哥。”颂铭清跟着拍拍颂铭明的肩膀,“我也不该为了那点小钱,帮你抄作业,我不对,我有罪,我反思。” 一直在认真煮面的颂铭隋幽幽地看了眼这边,本来很严肃的人,忽然咳了一声。 “别笑了,不要嘲笑别人的智商。” 颂铭唐身为二哥,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一刻要做好表率,“对……除非忍不住。” “……” 颂铭明看了看地面,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颂凡歌笑得前仰后合,忽然后背撞到什么,转眸一看,对上权薄沧那张英俊的脸。 权薄沧手上握着一条在外面洗干净的鱼,身上系着围裙,很居家的装束,却被他穿出了别样的风格。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他垂眸看她。 女孩头发扎起来,因为笑得过猛,眼尾带着些泪花。 颂凡歌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他讲一遍,靠在他身上笑得肆意。 小插曲过去,颂铭明也认认真真去煮了面。 颂凡歌仍旧看着面前的锅发愁,水是开了,可是面条又沱了,明明就是按照比例放的啊。 “再煮一锅。”权薄沧换来新的一锅水。 他很熟练,打上火,等水开了之后下面条,同时在另一个锅里炒臊子。 颂凡歌颓废地靠着他的肩,视线落到他切葱花的手上,很漂亮的一双手,“你今天的话好少啊,还很正经。” 感觉权薄沧每次回颂家都会成熟很多,以往这个时候他才不会这样认真得干活。 权薄沧嗤笑,压低了声音,“我敢吗?我要搂你一下,你那两个哥哥能灭了我。” 颂凡歌悄悄地转眸,只见颂铭唐和颂铭隋两个人正看着这边,那眼神真够冷的。 第209页 “委屈你了。”颂凡歌拿来盘子装葱花,“他们没有恶意,就是斗嘴,你也不用让着,他们说你你就说回去就行。” 颂铭舟的位置在颂凡歌的旁边,听到她这句,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哪次不是沧哥把大哥二哥气得半死? “你想什么?” 凫爷垂眸望着颂铭舟切的菜,真不知道他心思跑哪去了。 颂铭舟抖了抖刀上的菜叶,“没什么,就是觉得,夫妻关系……挺让人向往。” “……” 凫爷白了他一眼。 煮面的菜谱是颂凡歌最近刚买的,特别火爆的一种做法,虽然自己没做出来,但权薄沧帮忙做出来了。 “好香啊!”颂凡歌鼻子凑到锅边,恨不得钻进去吃一口,腾腾的热气冲着她的脸。 权薄沧大手捂住她额头,“做了很多,有你的份。” 颂凡歌眼睛亮了亮,“等奶奶吃完我就吃。” 孙辈多,颂老太太也只是每个人的面吃了一口,往年颂凡歌的那份,她只是吃了一口,之后笑呵呵地给她拿了红包。 颂凡歌按照以往的流程,在老太太吃完面给了颂铭清红包之后,和权薄沧一起过去。 这还是第一次和权薄沧一起给奶奶祝寿,以往都是她自己端面,今年是权薄沧端,她拿着筷子。 “奶奶,祝您万寿无疆,永远健康永远快乐。” 送老太太接过筷子,颂凡歌就和权薄沧一起端碗,两人弯着腰配合老太太的动作。 “七七宝贝煮的面,奶奶最喜欢了。” 老太太慈祥地笑着,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旁边的女佣也是伺候了她多年的,按照惯例在吃了一口面后递过红包。 颂凡歌也熟络地伸手去接,却看见老太太又动了下筷子。 第175章 沧爷的骚操作 颂凡歌接红包的手连忙收回来,笑眯眯地再次捧住碗。 “七七啊,你的厨艺有长进啊。”老太太笑得温和,“是不是在家练习做饭做菜了?平时拿刀要小心一点,不要伤着了。” 说着,老太太又吃了一口。 “真的吗奶奶?” 颂凡歌像个被夸奖了的小学生,老实巴交地弯着腰,“不过这是阿沧做的,这种新的煮法我还不太会。” 是的,因为换了煮法,所以她暂时没学会。 颂凡歌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厨艺。 “是薄沧做的啊?”老太太有些不敢相信,“老太太我真是有福了,吃上了孙女婿做的面。” 旁边的几个长辈也有些不敢相信。 权薄沧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饭的人,以前也从来没有给谁做过饭菜,这碗面的卖相一看就是个很会做饭的人做的。 苏鸢也来给老太太祝寿,闻言叹了口气。 权薄沧会做饭这件事在外人看来难以置信,但她却清楚,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掌握生活的技能是最基本的。 “这碗面留下吧。”老太太吩咐女佣,“我喜欢这个味道,一会儿吃。” 颂凡歌接过女佣递来的红包,有两个,她分给权薄沧一个。 权薄沧接过来,拉着颂凡歌打算去退出去,毕竟其他人都是这样做的。 “不急。”颂凡歌双眼亮亮地看他。 权薄沧却从她眼里看出了八卦的味道,挑了挑眉,“怎么?” 颂凡歌眉梢微挑,视线看向一边,权薄沧跟随着看去,只见颂铭舟一个人端着一碗面,恭恭敬敬地将筷子递给老太太。 颂家除了颂凡歌没什么做饭天赋外,其他人都是正朝水平,老太太吃了一口,将红包递给颂铭舟。 “奶奶,你给少了点吧。”颂铭舟笑嘻嘻地看着老太太。 “小八啊,奶奶怎么给少了?”老太太疑惑地看着。 “就是……红包,您给我两个呗。” 白露站在一旁,一巴掌拍在颂铭舟肩上,“我说你这小子越来越没个样子了,这是奶奶的寿宴,能乱来吗!” 颂铭舟平时就喜欢要红包,脸皮厚得不行,没想到今天敢在奶奶寿宴上胡来。 老太太哈哈一笑,“露露啊,一个红包而已,你看给孩子吓的,来,舟舟拿着,奶奶给你两个。” “谢谢奶奶!”颂铭舟眼疾手快地接过来,生怕白露抢了似的。 “奶奶,那我先撤了。” 颂铭舟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将他捧着的面放到颂凡歌那碗的旁边,“奶奶慢用,奶奶再见。” “看到了吗?”颂凡歌挑眉问权薄沧。 权薄沧看懂了她眼里的亮光,却没看懂她说的那一幕,“什么?” “没什么。”颂凡歌挽着他的手臂,“就是觉得颂铭舟这小子,挺骚的。”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不过比起你当年,他还是欠缺了点。” 权大爷多骚啊,当年追她追到颂家去了,躲在她卧室不出去,被白露发现了,还以为颂凡歌包养了那个小白脸。 “笑什么?”权薄沧狐疑地看着颂凡歌。 颂凡歌微微一笑,“我不说。” 从颂家老宅往回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颂凡歌有中午睡觉的习惯,但跟哥哥们打了一天的牌,又玩了很多游戏,就兴奋地没去睡。 一上车,她系上安全带后就开始犯困。 “睡吧。”权薄沧从后排拿过来毯子和靠枕,将座椅放低后把靠枕放到她颈下,又将毯子盖上。 第210页 颂凡歌的瞌睡说来就来,但还是努力撑着,“我不睡,你开车呢,我跟你聊天。” 车里没开灯,外面的灯光打进来,权薄沧侧脸帅气逼人,他手握着方向盘,嗤笑,“可以。” 说是这么说,但他却没说话,没跟她聊天。 权薄沧太了解她了,瞌睡来了根本挡不住,果不其然,车子才离开老宅没多久,刚上主道,颂凡歌那边已经完全睡熟了。 “欠欠?” 趁着等绿灯的间隙,权薄沧倾身朝颂凡歌看去,她娇小的脸蛋在微弱的光下娇媚动人。 权薄沧喉结滚动几下,解了安全带,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颂凡歌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忽然笑了起来。 “……” 权薄沧有些心虚地继续开车。 许是今天颂铭舟的举动让颂凡歌想起权薄沧婚前闯进她闺房的骚操作,她做梦也梦到了那一幕。 那段时间权薄沧经常受伤,每次受了伤,他总会带着一身的伤来找颂凡歌。 那天颂凡歌接到权薄沧的电话,睡眼惺忪,“喂,谁啊?” “我。”权薄沧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欠欠,我受伤了,在医院。” 只有权薄沧会叫她欠欠,而且他总会将这两个字咬出不一样的暧昧。 颂凡歌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权薄沧,合着我照顾了你一段时间你就赖上我了?快死了是吧?哪家医院,说出来我让院长给你联系火葬场。” “不敢死,我要死了,以后怎么娶你。” 颂凡歌懒得理他,随手挂了电话,睡到半夜,她却突然听见有动静,她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却发现只是有东西敲打玻璃而已。 颂凡歌来到窗边,眉梢微微一皱,楼下站着招手的高大身影,不是权薄沧又是谁。 电话又响了起来。 “权薄沧,你到底要干嘛!” “想看看你。” “……” 颂凡歌又挂了,顺便给保镖队打了电话,之后睡去。 颂家的安保做得很好,希望权薄沧不要死的太惨。 那时候她在陆桥桥的劝说下,将卧室的落地窗换成了开合式的窗户,颂凡歌忽然想到某种可能,连忙起身。 她睡前没关窗户,在她起身的瞬间,刚巧和爬窗进来的权薄沧四目相对。 第176章 闯她卧室(一) “……” 空气凝滞了一瞬。 下一秒,一个枕头猛地朝权薄沧脸上砸去,“滚!” 她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但她只知道现在她很想弄死他! 权薄沧哪是那么容易被赶走的,他翻窗而入,双脚稳稳地落到地上,硕长的身影朝里面走。 她的卧室很大,很简单的装修风格,但简单中透着大气,单调却不沉闷,不过到底是顶级豪门,卧室里几乎没有廉价的东西。 “这灯不错。”权薄沧随意评价了一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家人之外的男人进入她的闺房。 颂凡歌穿着乳白色的棉制睡裙,因为睡觉长发有些乱,坐起来单手撑着床,眼神幽幽地,慢慢瞥向权薄沧。 脑门、脖颈、后颈椎、心脏…… 一击致命的地方。 尽管前段时间她脑子抽风了在医院用苹果给他吊着命,但他这种半夜闯进她卧室的行为,足够她起杀心了。 颂凡歌眯了眯眼,瞬间想到无数种弄死他又不用偿命的方法。 陌生男人闯入女孩闺房,试图行凶,她为自保与歹徒拼命,拼死反抗,最终她满身皮外伤,他半身不遂。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承诺过不杀人,但不代表可以放任人这样肆无忌惮。 权薄沧进来到现在才不过三分钟,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的审美。 “字写得不错。”权薄沧视线落到她书桌上摆着的江大信纸上。 她手写的课程论文。 她看他的背影,眸子泛着冷光,纤细白嫩的手指慢慢伸向床头边的熏香陶瓷罐,指尖轻轻滑动,慢慢摩挲着。 又要打架了,还真是……让人莫名地不爽。 “听说现在流行把男朋友写进毕业论文,我勉强让你写进去怎么样?” 权薄沧忽然转过身来,嘴角还带着莫名的弧度。 他视线像是落到了她手上的动作,又像没看到似的,转过身去,“多三个字可以凑字数,不用谢我。” 那是绝佳的机会,他的脊背明晃晃地正对着她,以她的手法,这陶瓷罐最少能要他半条命。 颂凡歌猛地抄起陶瓷罐,可鬼使神差似的,她却在杀意最浓的时候收了手。 “怎么不回我?” 权薄沧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在她刚放回陶瓷罐的时候,转过身来,眼尾染着笑意。 “你嫌三个字不够凑字数?实在不行,改成‘毕业生颂凡歌在未来八十三零年四个月里不管平凡还是富贵都相濡以沫的绝世好男人权薄沧’,怎么样,够不够?” 那年她十六岁,正值八月桂花香的时节,隐隐约约有清淡的香味飘进来,仿佛带着夏季最热烈的气息。 她就那样看着他,脸上莫名其妙地泛起诡异的热。 权薄沧身手不错,绕过了颂家堪称苍蝇都飞不进的安保系统,但颂凡歌刚在给保镖队消息的时候就把他的信息发了出去。 第211页 “七七,你睡了吗?”颂业盛和白露两人焦急地站在她卧室门口。 听保镖队长说,七七刚刚看到庄园里有坏人,还是个男的! 颂业盛嫌门铃不够响,直接上手敲门。 敲门声咚咚咚地响起,“七七啊,别吓爸爸啊!七七,快回答爸爸妈妈,里面有人对不对,你放了我女儿,要什么我都给你!” 庄园的安保系统是全世界顶级的,被人闯进去的消息一出,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颂铭舟和颂铭清的卧室离颂凡歌的最近,两人顶着鸡窝头就跑了过来。 颂铭舟一只拖鞋还跑掉了,双拳咚咚咚地砸在门上,“里面的坏人都听着,颂凡歌有病,有大病!一碰就传染的那种,你不要想不开!” “……” 颂凡歌下意识地去看权薄沧,对方笑着,也不怕外面的人闯进来。 他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他们想多了。” “……” “对!”颂铭清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明星了,昨晚熬夜参加节目,一夜没睡,黑眼圈快掉到下巴。 不愧是唱跳型歌手,嗓子一嗷声音就是大,“你别看她长得漂亮,其实就是整容怪,她全身都是假的,本来的样子又胖又丑,还满脸痘痘!” “……” 颂凡歌拳头紧了紧。 权薄沧和她并排站在,背靠在墙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垂目看她,“看来你形象在别人眼里不怎么样啊,欠欠。” 颂凡歌耳朵自动过滤其他信息,抓住了那句你形象不怎么样。 这是嘲讽! 颂凡歌回瞪他一眼,“你眼瞎?” “……”权薄沧有些无言以对。 “叮”。 她设置的卧室指纹解锁声音,在这个不平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瘆人。 知道有人闯进来了,颂凡歌脑子嗡地一声,扯住权薄沧的胳膊,下意识将他床底下推。 可这样慌乱的举动让她没站稳,猛地朝权薄沧扑去,两人齐齐倒向床…… 与此同时,大群人瞬间涌了进来。 “妈,我的房间没有人,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是清白的。”颂凡歌跟做贼似的,嗷了一声。 她双手举过头顶,眼珠子麻溜地转着,跟个被警察抓住的犯人似的。 颂铭清和颂铭舟相视一眼。 怎么有种……不打自招越抹越黑的赶脚…… 颂凡歌看着白露,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七七,是不是被我们吓到了?” 白露轻轻地拉下她的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七七不怕,爸爸妈妈保护你。” “……” 颂凡歌诧异地看白露,她脸上没有半分自家女儿被欺负了的愤怒,和对女儿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男人鬼混的失望悲痛。 颂凡歌慌乱地环视了一周,一个个脸上都是平常的表情。 权薄沧呢。 权薄沧去哪了?! 第177章 闯她卧室(二) 颂凡歌心惊肉跳地将家人安抚了一顿,只说自己睡得死没听见。 颂业盛和白露见她是安全的,叮嘱她把窗户关好,这才安心地离去。 众人一走,颂凡歌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身后的衣柜忽然打开,权薄沧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帅气的脸上没有一点狼狈和慌张。 “你还不走?” 颂凡歌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完全没有私闯别人卧室的自觉,“这次我放你一马,以后再敢缠着我……” 颂凡歌环抱着双臂,到了嘴的话转了个弯儿,“我要你好看!”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说的最没有威慑力的一句话,说出来还怪不舒服的。 但她刚刚注意到了,权薄沧这个人身手绝对不凡,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能从那么多双眼睛下脱身,绝不是个好惹的。 杀手对形势的判断很明锐,她清楚地知道,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她不是他的对手。 “慌什么?” 权薄沧一身黑色衬衫,拉过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先把论文写了,还有两天就交,不写完怎么行?你才十六岁,不要学坏了。” “权叔叔,你也知道我才十六岁啊?” 那你知不知道你深夜闯进了十六岁少女的卧室是种多么罪不可恕的行为!!! 权薄沧被她那句叔叔逗笑,眯了眯眼,这称谓……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乱辈分了,不行。 他视线落到她气极了的脸上,像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似的,他腿上一用力,椅子便滑到她的书桌边。 他拿起她写了一半的论文,慢慢看着,“大侄女,你认定我有歹意是你的假设,我可没有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有歹意那才叫有罪,我没有歹意,甚至要是有人行凶,我还能护着你。” 权薄沧一副我特别友好的表情看她。 “意思是你闯进来是没有错的,我还得谢谢你?” 颂凡歌被他这种凡事都能不要脸地洗脱干净的本事折服了。 权薄沧认真地想了想,“不用谢,真的。” “……” 不要脸! “那你不经允许闯进来算什么?把我这当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简直是在做梦! “算是,提前行使权力?”权薄沧帅气的脸上有些笑得有些坏,“你要是不想,我可以不走。” 第212页 颂凡歌彻底无语下来,她的逻辑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她也是疯了,才打算跟他讲道理。 “起来!”颂凡歌冲过去拉着椅子,企图把他从椅子上摔下来,“这是我的东西,不准动!” 权薄沧被迫站起来,也没觉得尴尬,动作利落,倒显得她有些粗鲁了。 颂凡歌一把抢过他手里论文,“这也是我的东西,还我!” 这回权薄沧没如她的意,居高了手臂不让她勾到。 颂凡歌哪里是服输的人,双手跟猫爪子似的顺着他强有力的手臂扒他,忽然,她猛地一跳,一把勾到了那份论文。 “小把戏。” 颂凡歌不屑这种行为,跟逗猫似的,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 忽然感觉到什么,颂凡歌猛地回头,就见权薄沧靠着墙,捂着腹部,脸上的表情不明显,但看得出来他有些难受。 “你怎么了?”颂凡歌问。 权薄沧吸了口冷气,站直了不少,“小伤。” 颂凡歌走近了些,这个距离,她能看到他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还有泛白的嘴唇。 她顿了顿,应该是她刚刚不管不顾地抢,碰到他的伤口了。 “能走吗?”她问。 权薄沧脸色顿时黑了,“我受伤了你让我走?欠欠,你不心疼?” “我是说走到医院……我为什么要心疼?” 笑话,他的伤口又不是她弄的,顶多就是她刚刚没注意,让他复发了,可他是私闯她卧室,她这种态度已经很好了。 颂凡歌觉得自己的逻辑没问题。 权薄沧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往椅子上一坐,“走不了,疼。” 总不能叫颂家的医生来吧,这样他估计下场更惨。 “我看看。” 她以前也受过很重的伤,小伤更是不计其数,多少有点经验。 权薄沧眸子盯着她,半晌,才慢慢解开衬衫的扣子。 这衬衫还是他新买的,挺合身。 颂凡歌在看到他伤口的瞬间就愣住了,“这么重的伤,权薄沧,你又跟谁打架了?” 其实她一早就闻出来了,只是他之前身上总是带着伤,她下意识地觉得他身上有伤很正常,没想到他这次腹伤的伤口这么深。 伤口没怎么处理,就看看围着些绑带,闻得出来里面上了些药,现在血渗出来了,看着触目惊心。 “受伤了还翻窗,真不要命。”颂凡歌屋里有些备用的药,都是治疗小伤的,但好歹能缓和一点。 她提着箱子过来,找了几个平时颂铭舟他们打架后经常用的药给他用上。 小姑娘皮肤特别白,满满的胶原蛋白,垂眸上药的时候,卷翘的睫毛像两只忽闪的蝴蝶。 权薄沧垂眸看他,没觉得这伤口疼,甚至很舒服,他忽然一笑,痞子似的。 “颂家,江城首富,这么大的庄园,寸土寸金的地方,我要是到死都没有看过一眼,那得多不划算?” “所以你来这一趟就为了看首富的家长什么样?”颂凡歌实在是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权薄沧幽幽地看她一眼,“算是。” 颂凡歌上了药就将他的衬衫撩了下来,“暂时没事了,自己去医院。” “你送我去。” “你是做碰瓷儿起家的吧,这三更半夜的碰瓷到我卧室来了,你挺敬业啊。”颂凡歌气得想打人。 …… 颂凡歌梦里的场景特别清晰,就是当初她和权薄沧的过往。 醒来后她没什么睡意,梦里的场景太真实,她一时没分清现实和过往梦境,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权薄沧搂住她细腰的手一紧,她才猛地看向他。 “什么梦这么好,在梦里都笑?” 两人什么时候回到庄园的,颂凡歌不清楚,她记得她是在车上睡着的,估计权薄沧把她抱回来了。 “忘了。”颂凡歌打死都不承认她做梦笑了。 很晚了,颂凡歌身子软绵绵地在他怀里蠕动,脸蛋贴着他的肩,“问你个问题啊,你闯进我卧室那次,有没有看出来我想……袭击你。” 杀字她没能说出口,她还不想让权薄沧觉得,她还有那样恶魔般的一面。 “有啊。”权薄沧说道,忽然一笑,“但我知道你舍不得。” “……”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如果没有重生回来,她死前对他就是愧疚而已,说不上爱,后来她生出了要跟他一生一世的想法,那才是爱。 可那个时候太早了,她根本不爱他。 闻言,权薄沧冷哼一声,“你总会爱我。我权薄沧要是连心爱的女人都追不到,一刀抹脖子死了算了。” 真的挺自信的。 颂凡歌脑袋清醒了很多,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睁着眼睛看在昏暗的视线下摸他的下巴,纯属无聊的行为。 可权薄沧却忽然翻身将她压住。 “很晚了。”颂凡歌太懂他这种行为了。 “十点半。”权薄沧轻咬她耳朵,语气压着浓浓的暧昧,“陪我熬夜?” “我有选择的权力吗?” “没有。” …… “其实我不确定的。” 后半夜,权薄沧终于结束,在她脊背落下密密麻麻的闻,“但我想赌。” 第213页 他在赌,赌她不会动手,赌她舍不得动手。 颂凡歌的体力到了极点,一双眼睛倒要合上了,听话的话也不会去分析,凭着本能嘟囔。 “赌什么赌,小心倾家荡产。” “值得。” 问者无心,答者有意。 第178章 送礼物 日光下澈,树荫下光圈啊斑驳。 颂凡歌本着多给圣罗斐赚钱,坚决不让权薄沧的钱打水漂的初衷,在家懒了几天,又开始磨磨蹭蹭地去了圣罗斐大楼。 安达一见到颂凡歌,脸上顿时笑开了,一头的金发被夺窗而入的阳光照耀着,像镀了层薄薄的光。 “哎哟我的姑奶奶,还知道回来上班啊。” 安达放下手中的活儿,起身给颂凡歌倒了杯水,“你要是还不来,我都要怀疑前段时间出现的是不是真的圣罗斐了。” “哪有那么严重。” 颂凡歌目光下移,视线落在安达桌上的画纸,她和安达都喜欢在纸上画稿,不太用现在流行的电脑绘图。 那张画稿旁边标注了许小姐。 颂凡歌拧眉,“又是许希的单子?” 安达瞥了眼,“不是,是另一个许小姐。” 安达想了一会儿,笑道:“应该叫小黎,这珠宝是她定的,估计是想送你。” “送我?”颂凡歌眉梢皱了皱。 “我记得你的单子都排到明年了,也就许希那样有钱优势,还能满足你一些特殊要求的人才能紧急排单,现在改规矩了?还是你有求于小黎?” 安达脾气死硬,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脾气臭而被时尚圈驱逐。 他定下的规矩,说一句就是一句,谁都变不得。 “原则也是可以变得嘛。” 安达认真端详着面前的画稿,手里握着笔构思,“人家送给你的,我也没收人家钱,就算我送你的了。” 忽然想起小黎,安达看了看颂凡歌。 “那姑娘挺单纯的,以为你喜欢这里的珠宝,还问我你看中了哪款来着,我说你哪款都不喜欢,她还倔强着不信,非要我说出你喜欢什么款式,你说这让我怎么办。” 颂凡歌安静听着,拿出画质,打开笔盒开始画。 她几乎不接受预定,只在每年出几款设计,灵感来了就画,每次都会成为当年的爆款,安达说过,她是天生的珠宝设计师。 “我不给吧,那姑娘也太执着了,在外面蹲了好久才等到我,说吧,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我哪知道你喜欢什么啊,你每年风格都不一样。” “那你怎么就答应了?”颂凡歌终于搭了句话。 安达笑,“那还不是为了给你个珠宝嘛,一来能满足那姑娘的要求,二来也算我送的礼物,两全其美。” “你随意,不过我不会收这礼物。” 小黎是什么意图她不关心,只要她安分守己不乱来就行,要是乱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至于她是不是真心想交朋友,颂凡歌更是不感兴趣,重生回来,除了那些她永远相信的人,她不会再交什么朋友。 安达每天都要跟排单的客户交流,没多久就出去接待客人。 颂凡歌把灵感画出来,之后随意将它扔到一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其他的工作。 她的电脑页面显示着一系列的数据,她一目十行看着,翻动得很快。 很快看完,她拨了通电话出去,那边很快接起来。 “门主,您吩咐。” “科泰到底死没死?”颂凡歌接到电话后,声音里带着冷意。 她这明显是动怒了,那边的人吓得一惊,“还没有,上次有成员看见他出现在生死岛,但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最近派去的人都无功而返。” 颂凡歌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讲原则但不讲道理,能动手就不动口。 这件事吩咐下去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她多半动了大怒。 “寻找的范围扩大了很多,周边国家也找过,黑白两道的势力都动用了,就是没有科泰这个人,门主……我怀疑这件事多半是个乌龙。” 任何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唯独科泰这个人,颂凡歌不允许有任何的不确定。 他必须死! “继续找,一刻都不要松懈。” 死了最好,没死,那就再死一次! 挂了电话,颂凡歌怒火未消,握着手机,双目闭着。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脸,叼着烟,脖子总是戴着金链子,笑,笑得让人脊背森寒,“是美人儿呢。” 颂凡歌忽然睁开双眼,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让那些肮脏的东西从自己脑海里出去。 忽然有人敲门,颂凡歌喝了口水镇定了不少,“进来。” “你好,我是新来的清洁工,请问现在能打扫吗?” 设计师多半都有自己特殊的规矩,里面的东西也不能碰,基本上都会问一句。 颂凡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揉了揉太阳穴,说了句,“可以打扫,别动桌上的东西就行。” 她余光中瞥向门口,只见小黎一手提着便捷式拖把清洗槽,一手拿着拖把走进来。 小黎大概也是没想到颂凡歌会在这里,愣了愣,之后高兴地笑起来,“七小姐,你来看珠宝啊?” 又是好几天没见到了,颂凡歌身份高贵,她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她。 第214页 “七小姐有喜欢的吗?”小黎将东西放下,戴着黄色塑胶手套,开始将垃圾桶里的垃圾收集起来。 设计师办公室的垃圾也不能随便扔,尤其是画纸,要单独保存起来,以免造成重要稿子的丢失。 小黎身上穿着很朴素的白体恤和牛仔裤,黑发挽起来,很快就收集了一大袋废弃画纸。 颂凡歌没义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她,“我记得圣罗斐有专门的清洁工,而你是医生。” 小黎将黑色垃圾袋打包放在一边,在上面做上标记。 “对啊,我上班的时候是医生,休班的时候是清洁工。”小黎温和地笑着。 “七小姐,我可以接触到这里的设计师安达,虽然不如圣罗斐受欢迎,但安达的设计也很有个性,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找机会给你要一个号。” 小黎性格大大咧咧的,但做事很细心动作利落,很快将拖把洗干净,开始拖地,她拖得很认真,每个地面都要认真看一遍,还用手摸了摸。 颂凡歌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性格本就不是自来熟型的,没想着要说什么。 她在陆桥桥身上摔的跟头已经足够了,这辈子谁都不能伤害她。 她也不需要所谓的友情。 小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边干活一边跟颂凡歌叨叨。 “不过你在这里,应该是来等安达的吧,他平时这个点都要去见客户,很忙的,你要是有其他事情的话可以先走,一会儿安达回来了,我给你消息。” “我有时间。”颂凡歌言简意赅地回了句。 小黎既然是圣罗斐的清洁工,那工作也不是轻松,虽然想跟颂凡歌聊天,但要是工作没做好,就不是辞职这么简单了。 小黎拖着垃圾提着拖把,“那,七小姐,我先走了,我就在这里工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找我啊。” 说完,也不管颂凡歌回不回答,拉上门就往外走。 正巧遇上回来的安达,小黎笑了笑,“安达先生好,安达先生再见。” “是你啊。”安达瞥见小黎身上的装扮,忍不住笑,“你还真来打扫了,我只是说说而已。” 小黎让他设计珠宝,说想办法赚钱来还他,安达就随口说了句你当清洁工还债算了。 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实诚。 第179章 权薄沧居然给他做测试 “因为送礼物心要诚才行。” 小黎跟安达挥手,“我去打扫下一间了,安达先生,你记得把我的珠宝设计得好看一点。” 给七小姐的东西,要全天下最好的才行。 “你要求还真不少。” 安达觉得颂凡歌是个怪人,这个上赶着跟颂凡歌扯上关系的也是个怪人。 免费给她设计珠宝就算了,还提要求,他看起来像是个不要钱的人吗?不然她怎么会一次次要求。 “二次改稿要加钱,你给得起吗?” 这可说到小黎的痛点了,她一个穷酸医生,哪里来的钱买昂贵的珠宝,还要给改稿费…… “要不你看这样怎么样?” 小黎认真想了想,想出个自己觉得很正常的决定。 “以后你生病了,我给你主刀,你放心,我们医院有特殊规定,医生一年内可以免费做一次手术,我收费也不低,免费给你做,一定让你在病床上舒舒服服的,你看这样行吗?” “……” 安达想要开门的手搁到把手上,金胡子抽了抽。 “您……觉得这个主意馊吗?” 这简直不是人能想出来的主意! “我觉得可以。”小黎点头点得极为认真,“我们医院很好的,设施很先进,你别看我年轻,大家都夸我是难得一遇的医学天才。” “……” 安达无话可说。 颂凡歌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开门声,她往门口瞟了眼,就见安达从外面进来。 “你说是我的问题还是别人的问题?” 安达边走边诉说。 “我虽然不长居,偶尔才来Z国,但也不至于对这边的风俗文化完全不了解吧?怎么会有人能想出做手术还债这种……高水平主意呢?” 颂凡歌没抬头,看着手机上的对话框,她在跟权薄沧聊天,权薄沧问她最爱谁,他很喜欢这种问题。 “你在做什么?”安达看她。 “在听你叨叨。” 颂凡歌手指头快速地在手机键盘上敲动,“对了,小黎怎么会在这里?” “做清洁工,打扫卫生,你看见了?”安达不以为然地笑笑。 颂凡歌抬眸,冷笑,“这间办公室就这么大,她一个大活人,你觉得呢?” 安达灿灿一笑,“就你猜想的那样,我又不是慈善家,她给不起设计费,珠宝费也要我出,做清洁工已经很便宜她了。” 而且是她自己愿意来的,说什么送人要有诚意? 安达外国人,听不懂。 “你不想见到她?” 安达很敏锐地嗅到颂凡歌的情绪。 他认识颂凡歌也很久了,知道她一些脾气,估计那个小黎什么地方触犯到她原则了,不然她不会这样。 她这脾气,不会对不相干的人给予关注。 “要是不想见到她也可以,这事好办,我告诉她明天不用来打扫了,也不用还债了,珠宝就当我送她了。” 第215页 至于那个免费手术还是算了吧,他永远不想用上。 “不必了。” 她的原则很简单,别惹到她就行,惹到了,那就只能撕了对方。 “也行,反正她也该上班了,医生都挺忙的,没时间来这边打扰你。” 安达靠着椅子,“忙点好,忙点少遇见奇葩事件,我感觉全天下的奇葩都让我遇上了。” “你怎么了?”颂凡歌抬眸看他。 安达一脸一言难尽的模样,“权薄沧,就很大佬的那个,很有钱,你听说过吧?” 颂凡歌玩手机的手一顿,转眸,“他怎么了?” 他有个手下叫小舒,刚刚给我给我带来一个什么测试,带着七八个医生,一大溜的问题,你猜猜是干什么?” “测试什么呢?竟然测试我的性取向,你说他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 安达觉得这件事真是奇葩极了。 “性取向?我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最搞笑的是他竟然给我钱,说是按照我平时收费的十倍给,你说他是不是钱多烧得慌?” “……” “倒不是说权薄沧奇葩,但他手下这么奇葩,估计他也不是个正常人,大佬嘛,你懂的,越是厉害的人脑子越是不同寻常。” 颂凡歌有些想揍他。 她视线落到对话框上,最近的一条是两分钟前,权薄沧说想她了,“那测试的结果是什么?” 安达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明晃晃的,“我爱他,你说呢?” 安达跟江城许多设计师一样,不喜欢女人。 颂凡歌好像有些知道权薄沧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等等…… 颂凡歌眸子一眯,权薄沧又不知道她是圣罗斐,为什么要给安达做测试? “你在想什么?” 安达不明白地看她。 颂凡歌下意识地回神,将手机收起来,“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了其他灵感,我得赶紧画出来。” 她来到桌前,将画纸重新铺开,拿起铅笔,一笔一划地勾勒着。 安达没见过她这样的情绪高涨,跟着凑过去看她,“你这灵感爆棚啊,以前都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圣罗斐向来高傲又难伺候,哪一次不是他上赶着,就差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去要挟她,她才勉强给他一些稿子。 每次他都跟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这姑奶奶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简直不可思议。 第180章 工作没有老婆重要 颂凡歌下班后,果不其然在圣罗斐大楼前看见了权薄沧的车。 车停靠在路边,他在车边靠着,一身西装,看着帅气逼人。 颂凡歌慢悠悠地走过去,“来接我?” “不接你接谁?”权薄沧反问。 “我还以为你来巡查圣罗斐的工作情况的。” 车门被权薄沧拉开,颂凡歌坐上副驾驶,权薄沧随后也上了车,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她。 “工作没有老婆重要。”他笑。 明明都派人去测试安达的性取向了,那他肯定知道她就是圣罗斐了。 颂凡歌单手撑着下巴,侧身,胳膊肘抵着车窗,眸子就那样盯着他。 “沧爷,都知道我是圣罗斐了,还派人去测试安达,你还跟我装呢?” 权薄沧不用想也知道是小舒那一关被看出来了,他薄唇勾起,开始反问。 “谁让你不跟我说你就是圣罗斐来着,你天天跟那个安达在一起,万一他对你有歹心怎么办?欠欠,你不能怪我。” 权薄沧说着,眼尾染着浓浓的委屈感。 颂凡歌看着那张帅得无法无天的脸,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硬气的男人,脸上会有那么委屈的表情。 偏偏还一点都不违和,让人看到他就想抱抱他。 颂凡歌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他的脸,“我真不是有意要骗你的,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权薄沧从来不是见好就收的人,见她这么心疼地看他,他瞬间双臂抱住她,将人搂在怀里,声音饱含心酸。 “那你都不告诉我,欠欠,你不信任我。” “这怎么扯上我不信任你了?”颂凡歌从他怀里探出头,四个手指举起,“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不信任你。” 权薄沧将脸别到一边。 这种被老婆哄的感觉真不错。 “本来早就想告诉你来着,后来我想过年的时候送你一份珠宝,我亲自设计的,到时候再告诉你我是圣罗斐。” “送我礼物?亲手设计?”权薄沧语气瞬间正常了。 颂凡歌点点头,“是啊,我设计的,最近我在学怎么做,到时候我参与,想给你个惊喜。” 操! 惊喜被提前知道了。 权薄沧舔了舔后牙槽,拉开车门,长腿迈出去。 颂凡歌在副驾上疑惑地看他,“你去做什么?” 权薄沧下车走了一圈,没多久又走回来上车,他垂目系安全带,“出去吹吹风,我把刚刚的记忆忘了。” 他眼神看她,忽然一笑,“给我的惊喜,不准耍赖。” “……” 颂凡歌目光在他认真的脸上移动,忽然笑出来,“你好幼稚啊。” 不过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车载音乐悠扬地传来,颂凡歌心里偷笑。 第216页 以前她看白露的电视剧,觉得那些小情侣打情骂俏看起来特别无聊,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在能那样腻歪。 重生回来,她真的明白了很多,只要两个人真心爱着,即便是每天做重复的事情也能活出新的感觉。 “阿沧。”颂凡歌忽然叫他。 权薄沧转眸。 “没什么。”颂凡歌嘴唇高高扬着,“就是想叫你一声。” · 医院。 养了一段时间,许希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权誉良只看过她一次,得知她没什么大碍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苏鸢也不来,这些日子她只有一个人在医院。 “父亲,为什么不肯派人对付颂凡歌?”许希在接许家的电话。 “我这次被她伤得很重,为什么要让她肆意逍遥,只有除掉颂凡歌,我才有可能跟权薄沧成为法律上的夫妻。” 许希精神好了许多,只要有时间就会给许家打电话回去。 她就不信许家真能这么绝情。 “许希,这件事先作罢,不要打颂凡歌的主意。” “为什么!”许希恨恨地咬牙。 M国的家族观念很严重,一个家族就是一个整体,她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许家为什么不肯出手!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许家,完全被人监视。 许父挂了电话,额头上有些虚汗,惹上权薄沧了,他没办法冷静。 没多久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对面的男人声音泛着冷意,“你女儿还是不安分,就别怪我了,许希只要出手,我就捣了许家。” 很平常的语气,可是却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沧……沧爷。”许父脊背发凉,“您放心,许希不会乱来,您放心,只要她有歹念,我一定逐她出许家!” 许父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不念亲情,只有利益。 男人冷笑,“你最好做到。” 另一面,许希被挂了电话,脸上气得铁青。 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反对她对付颂凡歌,但她不想去深想,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许家完全在权薄沧的掌控之内。 只要想到颂凡歌猖狂的样子,她就恨不得当场撕了她。 宋妍妍敲门进来,手上捧着花束,“好点了吗?” 许希将手里搁到床上,爬上床靠在枕头上,抬眼看宋妍妍,“你怎么来了?” 苏鸢不让她跟宋妍妍接触,她怕惹苏鸢生气,叮嘱过宋妍妍,让她不要来医院找她,免得被苏鸢看见。 宋妍妍在椅子上坐下,一身的珠宝和昂贵品牌,珠光宝气。 “你都在住院了,我不来看你也太不像话了,我刚刚问医生,医生说你只要不剧烈运动就行,能正常走动。” 宋妍妍每天在外面疯玩,跟江城的公子哥天天出入高档场所,要不是以后回到M国得仰仗许希的帮助,她还真没想来看她。 宋妍妍身上刺鼻的香水让许希眉头紧皱,让她本来就乱糟糟的心情更加暴躁。 “没事的话你走吧,我没事。” “我再陪你一会儿吧。”宋妍妍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希姐,你是不是想对付颂凡歌?” 许希抬眸看她,眼底酝着冰冷。 她不喜欢别人揣测她的意思。 宋妍妍头脑简单,没看懂许希的眼神,还以为许希对颂凡歌恨之入骨,她笑了笑,耳朵上的砖石耳环在光下特别耀眼。 “希姐,我交了个特别有钱的男朋友,要是你想对付颂凡歌的话,我可以帮你。” 第181章 对付颂凡歌吧 宋妍妍能力差又不思进取,整天想着跟豪门公子鬼混,也不想着借助对方的势力往上爬。 许希向来是看不起宋妍妍的,她不喜欢这样的性格。 “你有交了男朋友?”许希语气里闪过一丝鄙夷。 “是啊。”宋妍妍脸上泛着粉红,“希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他有能力,帮你这个忙还是可以的。” “而且你想啊,不管是他联系的杀手还是用他自己的人,就算颂凡歌没被杀害又怎么样,她也找不到你头上来。” 宋妍妍一通分析。 许希没说话,她不觉得这个方法好,她生来骄傲,也不想用别人的手去做什么,这样太没面子了,她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许家一直不肯出手,她又在苏鸢的监视下,很难联系到有足够能力的杀手。 “希姐,你考虑清楚了吗?”宋妍妍问她。 许希脑袋闷闷的,闭着眼睛想要休息,“再说吧。” 宋妍妍撅了撅嘴,“那好吧,对了,我男朋友的名片,给你,你想好了可以给他打电话。” 宋妍妍将一张烫金的黑色名片放到床头柜上,见许希脸色不好,她也懒得伺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宋妍妍早就想走了,说完就走。 只要不得罪许希就行了,她可不想天天看人脸色行事。 宋妍妍走出住院部,在一排排的车里找到了最豪华的那一辆,她迈着小碎步,踩着恨天高走过去。 “亲爱的,让你久等了。”宋妍妍上了车,心情好了大半。 驾驶座上的男人偏着头,吐出一口薄雾,车窗开着,他手指夹着烟搁到车窗边。 宋妍妍被这副画面迷得不行。 “事情办得怎么样?”越凌风问。 第217页 宋妍妍是他这两天交的女朋友,他送了不少东西,这个女人也很识时务,只要钱,没什么脑子。 宋妍妍一想到许希那张看不起人的脸就觉得烦躁。 “许希啊,还是那个样子,跟全世界她最强似的,还以为她能一把捏死颂凡歌呢。” 医院里来往的人很多,高消费的特殊住院部却不一样,烧钱的地方,人少。 越凌风看着车窗外,有些皱眉,将烟蒂掐灭,慢悠悠地关上窗。 “名片已经给她了,但不知道她会不会联系你。” 越凌风脸上没什么情绪,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又好像带着志在必得的光,“无所谓,她会联系我。” 宋妍妍不懂这些,也不想去管,她要做的是抓住男人的心,对那些生意场上费脑子的事情一概不想管。 越凌风的话少,说完就不会主动搭话。 宋妍妍以为越凌风不说话就是生气了 ,她身子软软地朝他靠去,“凌风,我想去逛街买东西。” 刚来江城就听过越凌风的风流事了,绝对的大家族,唯一继承人,钱多人帅还大方。 尽管知道他风流成性,但架不住他的给的实在是太多,无数女人前仆后继地想和他交往,宋妍妍也不例外。 不过宋妍妍到底不是小家出来的姑娘,她还是有些底气的。 她和越凌风之前交过的女朋友不一样,以前他爱玩,那些都是些只能玩不能娶的女人,地位和越凌风严重不匹配。 男人,永远分得清什么样的女人能娶,什么样的只能玩玩。 宋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她是有机会进入越家的。 宋妍妍纤细的手慢慢摸着越凌风的肩膀,慢慢移动,“凌风,我好爱你。” 她的手在他胸膛上,不安分地还想继续。 越凌风毫无波澜地坐着,任由她像只树懒一样黏着他,“爱我?” 越凌风觉得好笑,居然有人说爱他。 宋妍妍娇羞地低下头,“是爱,我想跟你结婚,奔着结婚去的。” 越凌风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勾唇,“别想太多。” “……” 宋妍妍吃瘪,没想到越凌风这么不给女人面子,“好吧,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没有名分我也愿意。” 她才跟越凌风交往了两天,还不了解,只要好好努力,越凌风迟早是他的人。 许希看不起宋妍妍,宋妍妍也一样看不起许希。 在宋妍妍看来,她比许希这样明知对方有家室还上赶着当小三要高尚了无数倍。 · 连着下了几场雨,气温慢慢变低,颂凡歌也穿上了外套。 “你戴上脸罩,没人看得出来是谁。” 安达拿来一只面罩,乳白色,外面镶着羽毛,看着挺美的。 “国际上好多设计师都来了,就算你天赋高又傲气,但去看看不是更好?你要多出入这样的场合,圣罗斐还需要招纳新的设计师,总不能一辈子都靠现在这些人吧。” 安达一边给颂凡歌洗脑,一边在镜子前整理妆容,“等去了以后,你就好好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圣罗斐需要新鲜血液。” 安达最后的一句话算是说到颂凡歌心里去了,反正闲着也没事干,她派人拿来一套礼服,打算去参加江城设计师交流会。 设计师的交流会和商界举办的交流会不一样,没那么奢侈也没那么多心眼,不排除少部分人心思不正,但大多都是去讨论的。 颂凡歌穿了身比较正式的服装,跟着安达到了会场。 里面人很多,都是搞艺术的,大多都写独特的爱好,会场里有穿女装的男人,也有梳着五颜六色脏辫的黑妹。 “这里很好玩。”安达介绍到。 颂凡歌戴着羽毛面罩,身影纤细,在其他人看来,戴面罩就是她这个设计师特立独行的地方,不会对她有所怀疑。 颂凡歌在会场逛了一圈,算是认识了江城不少的设计师,没找到个心仪的。 她干脆不找了,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忽然眸子瞥见什么,她猛地抬眸。 那是科泰? 颂凡歌先是心里一惊,之后怒火迅速覆盖了她全身,仿佛要把她吞噬一般,她收起手机,眸子一冷,跟了上去。 等安达跟其他设计师聊完天,再回到沙发边找颂凡歌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 第182章 局(一) 人群密集的地下赌场,喧闹声吵作一片,操着大嗓门的赌汉光着膀子,男男女女拥作一团。 刺鼻的香水味和浓烈的烟味混作一团,叫人差点窒息。 颂凡歌戴着羽毛面罩,眼神冷厉,浑身似乎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周围的声音她都听不见似的,那些难闻的味道扑在她鼻尖也没见她有所动作。 她眼睛搜寻一圈,很快发现快要淹没在人群中的男人,神似科泰的男人。 地下赌场大多都是不要命的人,输得倾家荡产的人多的是,人们奢赌成性,闹出人命也不会有人去举报,背后便是道上的人藏污纳垢的地方。 “咦,怎么没有信号了?”一个叼着烟的女人吐出烟圈,暴躁地将手机扔开,“大白天的没有信号,见鬼了!” 下一秒,地下赌场全部的灯全部熄灭。 周围的人瞬间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 第218页 “打扰到本大爷心情了,都给老子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里的大多是极为暴躁的人,一个不顺心,桌子椅子砸得砰砰直响。 颂凡歌站在人群中央,没有人看清她的表情。 停电不过是数秒的时间,便再次亮起来,只是这一亮,赌场的人瞬间脊背发凉,一个个原本暴躁的人,在这一刻都熄灭了声音。 只见灯再次打开后,地下赌场周围全是保镖,没有表情,手上都握着枪。 在场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那些不长眼的枪,只要一颗子弹就能要了大家的命。 在这样惊慌的场景里,颂凡歌的冷静显得尤为突出。 “颂小姐,你倒是丝毫不慌啊。”一个声音从后方响起。 众人往后看去,一个身穿红白色拼接衬衫的男人走过来,嘴里叼着大烟,外八字,脖子系着大金链,很典型的黑道模样。 颂凡歌眯眼看他。 周围安静极了,没人敢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怎么这副表情,见到我不高兴?” 男人哈哈大笑,嘴里的大烟拿出来,在桌上敲打几下,“这就不认识我了?科泰啊,哦,你应该认为我死了吧。” “不说话也好。”科泰将烟头在桌上按了按,牌桌上的钞票被烟灰弄脏,他忽然笑起来。 忽然,他手指举在空中,一收,保镖的枪齐刷刷上膛,枪口对准了人群,也包括颂凡歌。 · 权薄沧走出会议室,松了松领口,接过助理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夕阳。 小舒匆匆忙忙敲门进来,脸色焦急,“沧爷,小夫人出事了。” 权薄沧眸子猛地缩起,“你说什么?” 听到这消息的一刻,权薄沧嗡地一声,身体仿佛被刀子贯穿一样。 出事,欠欠出事了。 她出事了…… “愣着干什么!召集人!”权薄沧冷然看向助理,自己则大踏步往外走。 那眼神可谓怒然至极,助理身体一抖,他是见过权薄沧发过无数次脾气的人,就连上次沧爷打五老虎,都没有这样瘆人。 小舒紧紧跟在权薄沧身后,抓紧时间给权薄沧输送消息。 “是小黎,小黎跑来告诉我,小夫人跟安达去设计师交流会,小夫人在会场不见了,安达找过,从监控上看,小夫人是从后门跟着一个戴着的男人走了,安达已经报警了。” 两人刚走出去,刚巧遇上气喘吁吁的小黎。 小黎大喘着气,双手叉着腰,身上还穿着那套圣罗斐集团的清洁工服装。 “沧爷,七小姐不见了!”小黎着急忙慌地讲述着,“你一定要救救七小姐,我求你。” 不知道为什么,小黎说着说着,竟然一下子哭了出来。 小舒皱了皱眉。 可这样的眼泪在权薄沧眼里丝毫没有怜惜,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冷声吩咐,“小舒,让人看住这女人!” 贼喊捉贼,以这种方式为自己洗脱嫌疑的事他见得太多了。 是啊,他本就是个恶魔,又没有原则,他宁愿杀错一万也不可放过一个。 跟这件事有关的人,他一个都不能相信。 伤害颂凡歌的人,他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沧爷,我想跟你们去找七小姐!”小黎比两个男人矮了很多,走起路来有些跟不上。 小舒见状,回过身,一把拽住小黎,将人拉走。 权薄沧的手下动作很快,他动用了全部力量去找颂凡歌。 “沧爷,有消息了。”属下汇报,“我们发现小夫人进入了地下赌场,就是……江城周边的地下赌场,背后是个黑老大。” 这话明显已经是经过脑子思考后说的,真正的情况,怕是比这个要糟糕。 听候命令的人一声都不敢吭。 地下赌场,沾上黑道,多半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小夫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权薄沧浑身散发着怒火,像是要把人点燃一般,他冷着脸,“相关的人,全部抓起来!” 地下赌场内,大门轰一声被撞开,权薄沧最先跑进去,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空荡荡的,桌子椅子破败不堪,七零八落地倒地,乱作一堆,像是被人洗劫了一样。 小舒跟着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保镖和杀手。 能动用的力量,权薄沧全都用了。 这一个小时,权薄沧为了找颂凡歌,全程让自己冷静,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发火上。 尽管那些人抹掉了沿路的监控录像,还是让他找到蛛丝马迹,凭着这些线索找到了这里。 可是没有他的欠欠…… 欠欠出事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赌场背后的黑老大扑通一声跪下去,全身颤抖着不敢说话,他的人全都被抓了,权薄沧在瞬息下了他的势头。 权薄沧找不到人,一脚踹在黑老大胸口,提着他的领子,“人呢?” 没有人,他们欺负他的欠欠,他们把她弄丢了! 黑老大平日里威风八面,杀人都敢,可是在权薄沧面前,他连吭声都不敢。 “我问你人呢?!” “沧……沧爷,我真的不知道……” 砰一声,黑老大被踹出去,重重砸到地上。 第183章 局(二) 第219页 “沧爷,冷静,小夫人还在等您救呢。”小舒望着权薄沧的背影,怕他会失控。 这个黑老大虽然作恶多端,但跟小夫人的失踪多半没有关系,在权薄沧来之前,下属已经把这个黑老大的家底都摸清了。 权薄沧站在那里,没说话,垂眸间,一只小小的耳环躺在地上,上面还染着一些血迹。 是欠欠的耳环,他认得的。 猩红从权薄沧眼尾爬起,迅速蔓延,他红着眼,狠狠捏住那只耳环。 小舒看权薄沧这情绪,知道他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沧爷,冷静,小夫人在等您。” 失控的权薄沧没人能控制住,他会疯了一样地找颂凡歌,若是找不到……后果不敢想象,只能是两败俱伤。 就在小舒想着怎么跟沧爷说,让他转移视线的时候。 权薄沧闻言回过头,没有失控的模样。 他淡定地吩咐:“继续找,黑的白的都用上!不听话做事的,想办法让他做事!” 一个小时,召集江城及周边的黑白的势力,也只有权薄沧有这样的能力了。 小舒见权薄沧没有失控,有些庆幸。 只是那庆幸的心情还没有维持几秒,小舒忽然睁大眼睛,权薄沧走过的地方……全都是血。 再抬眼,小舒看到了权薄沧左手上,一把脱销的匕首被他握着,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刀刃,那匕首陷进肉里,鲜血还在不断流。 他悄无声息地,用这种方式逼自己冷静。 “沧爷。”小舒快步跟上去,“您……” 权薄沧握着匕首,疼痛让他暂时保持着理智,“别让颂家知道消息,就算知道,也要晚点。” 他的欠欠会没事,他要把她在乎的人安抚好。 这样她回来才不会伤心。 · 暮色降临,郊区的野草野花散发着大自然的香味。 颂凡歌身手敏捷,撂倒最后一个追她的保镖,顺利脱身。 半个小时前,她还在科泰的威胁下,被科泰带到这里,可他估计低估了她,那么明晃晃的假枪,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就算是真枪,她或许会受个伤,但绝对能脱身。 这里是个小镇,这条街估计是专门供烤烧烤的,这时候还没有开张,街上人不多。 “希姐,你慢点,这里的东西可好吃了。”宋妍妍高兴地跟许希介绍。 他们面前是一家甜品店,看着挺复古,在一众的烧烤店中间很显眼。 为了保持身材,宋妍妍不怎么吃甜食,但她发现越凌风喜欢这家的东西,在他的手机上发现这家的地址,她就想着给他买点。 许希并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尤其是这里太过简陋,但医生建议她多走动,她便跟着宋妍妍一起出来逛逛。 正好她今天心情不错,颂凡歌被绑架了,生死未卜,听说权薄沧满世界找她。 呵,她回不来了。 许希抬眸看了眼招牌,正打算进去,可没想到,她转眸就看到了安然无恙的颂凡歌。 颂凡歌站在那里,身上穿着很利落的裙子,像是怕走光,腰间系着一件外套。 脸上戴着一个镶了羽毛的白色面罩,但那一身的气场太过强势,身材比例完美。 许希瞳孔一缩。 宋妍妍偏头的时候也看到了,大叫一声,仓皇失措,“你是人是鬼?!” 肯定是鬼,颂凡歌应该死了,被很多人杀死了! 只是像而已,只是像而已。 宋妍妍在心里祈祷。 “当然是鬼。”颂凡歌微微笑着,慢悠悠朝两人走近,“索命的厉鬼!” “啊!”宋妍妍捂着脑袋躲到许希身后。 许希到底是比宋妍妍多了些胆量,她望着颂凡歌,“颂凡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众目睽睽之下打架吧?” 虽然她不了解颂凡歌,但从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颂凡歌这个人是你不惹我我就不碰你,你敢动我我就弄死你的那种。 但此刻的颂凡歌一定不知道,背后的人是她。 毕竟那些人全都不是她找的,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颂凡歌就算事后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颂凡歌冷眼看着许希,忽然勾唇,“许希,我还挺好奇,你这脑子,怎么会让权家老的两父子都看重你,都想让你做孙媳妇。” “这就不劳烦颂小姐关心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许希穿着平底鞋,动作缓慢地往店里走,宋妍妍跟着她。 颂凡歌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冷笑,“许希,你既然入局了,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你什么意思?” 许希怒然回头,以为颂凡歌要做什么,可是她没来得及跟颂凡歌理论,街上忽然涌出来好多人。 一看就是练家子,长得凶神恶煞,手上提着刀,冷冷地反映着月光。 许希眸子紧缩,后退半步,宋妍妍更是胆小,双腿一软差点跪地。 “颂凡歌,还真让你给跑了。”科泰再次叼着烟出来,目光盯着颂凡歌。 颂凡歌不为所动,没有惧怕,也没有逃走。 科泰像是才注意到许希一样,脸色由冷漠变为尊敬,“许小姐,夜里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 宋妍妍疑惑地看许希。 许希愣住,不知道眼前这中年男人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你。” 第220页 “你肯定不认识我,但你联系的就是我啊。” 科泰吩咐手下,一个女杀手拿来两件外套,给许希和宋妍妍披上。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许小姐是我的金主,既然在我的地盘上,那可千万要伺候好你。” 颂凡歌冷眼看着,这场戏可真有意思。 宋妍妍脑子愚钝,但许希哪里还不明白,她这是被人算计了,今天科泰这样对她好,颂凡歌指定认为她是凶手,权薄沧将来也不会放过她。 许希猛地将外套丢掉,气得颤抖,怒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是你的金主,你少污蔑我!” 科泰还是笑,“许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 话还没说完,许希忽然抢过那个女保镖腰间的枪,直直地指着科泰,“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你。” 科泰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老子他妈的最烦人用枪指着我!上,杀了颂凡歌,也别让这两个女人跑了!” 本来就是演习而已,上面的意思,是让这三个人死在一起。 颂凡歌死了,凶手死了,没有线索,权薄沧就算是神仙转世,那也查不出水花来。 第184章 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高楼之上,风比街上吹得猛烈,男人短发被风吹拂,身上的黑色T恤灌着冷风,他手里拿着黑色望远镜。 视线里,一帮人围困了三个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秒,科泰扬手,周围的人一哄而上,场面一度混乱。 这是一个十分温馨的情侣房,铺着毛茸茸的地毯,屋内灯光很低,壁灯温黄色,燃着丝丝暧昧。 他的身后,铺着白色绒毛毯子的沙发上,穿着短款吊带的女人半躺着,端着红酒杯,一举一动间皆是风情性感。 女人微微抿了一口红酒,柔软无骨的手指捻起肩上的吊带。 “凌风,月亮那么好看?”女人微微翻身,身材曲线显露无疑,“有我好看么?” 越凌风站在阳台,阳台门大开着,他转身,就能看见女人搔首弄姿的样子。 女人慢慢站起来,光着脚,一步步走得尤其性感,长腿慢慢靠近他的腿,双手抚上他胸膛。 “美人在怀,你怎么浪费时间?”女人手往下,朝他吹了口气,“不如找点乐子?” 越凌风垂眸看她一眼,很美的女人,他新交的女朋友。 他低头,抿着笑,“乐子已经有了。” 女人轻笑,准备拿他的望远镜,看看是什么乐子,没想到越凌风看着她笑,却没给她。 “你的女朋友不配用你的望远镜吗?”女人有些不乐意。 越凌风还是笑,只是眼里略微有警告的意味,“有些东西,看了会死的。” · 街上,颂凡歌跟科泰的人火拼着,科泰的人没有枪,枪是假的,全部拿着刀,还有棍子,一个个下手都没有丝毫犹豫。 摆明了只要送她们上西天的意思。 宋妍妍不停地跑,可是只跑出了几步,后腰就挨了一刀,她连痛苦的时间都没有,身上又中了一刀。 “大哥,别杀我别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宋妍妍哭着求饶,狼狈极了。 许希更是,这些人仿佛认得她似的,很多人追着她杀,她有些身手,但身体没恢复,打斗了一会儿,整个人就不行了。 许希肚子上挨了一脚,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面前的人下手极重,棍子不停地落下。 忽然她睁大眼睛,身上血液汩汩地流出。 颂凡歌倒还好,游刃有余地在一群人之间,身上没有任何伤,她没杀人,但被她攻击过的人,全都没有还手的力气。 科泰见状,扔掉手里的烟,猛地朝颂凡歌踹去。 却被颂凡歌躲开,接着身体仿若一道残影,在科泰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一脚踹向他脑袋。 颂凡歌提住他衣领,冷森森看他,“披着这张皮,你以为就能骗过我吗?” “说,谁让你假扮科泰的!”颂凡歌一把掐住科泰的脖子。 科泰这个人,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识,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科泰,即使这人的长相和科泰一模一样。 从她在交流会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是假的,她来,就是要知道谁是背后主使。 男人没想到颂凡歌居然能认出他不是真的科泰,一时有些慌张。 周围的人一波波地涌了上来,颂凡歌一掌拍在假科泰的后颈,接着按住他的肩,长腿扫向过来攻击她的人。 宋妍妍和许希那边,两人已经倒地,血液流了一地,生死未卜 颂凡歌身手好,这样的场面,还没有以前那些训练来得凶狠,简直小菜一碟。 忽然,白色的纸掌飘飘洒洒地落下,街上厮杀的人皆是一怔。 恍然间,颂凡歌看清了那些东西,是照片,是印着无数画面的照片。 照片像树叶落下似的,一张张堆积在地上,落到颂凡歌脚边。 颂凡歌垂下的眸子闪过异样的情绪,瞳孔紧缩,身体在那一刻颤抖起来。 十几岁的女孩,穿着破烂,脸上全是污泥,厚厚的一层,打架的,和狼抢食的,流血的,快死的…… 这些场面…… 颂凡歌死死地看着满地的照片,那是她,那是她啊! 谁在背后搞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第221页 颂凡歌浑身颤抖着,照片上还有另一个男人,叼着烟,戴着金链,笑容猥琐。 ——“是个美人,腿真长啊,长大了肯定了不得的美人儿,先让我尝尝。” ——“要我教你怎么做吗?敢反抗,老子他妈弄死你!” “啊!” 颂凡歌大叫一声,蹲在地上,不像个在打抖的人,更像是遭遇了什么巨大的事情。 那些她试图忘记了,她疯了一样地想要深埋的东西,就这样被人肆无忌惮地放出来。 围攻的人可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相视一眼,集体围攻上去。 可下一秒,原本抱着脑袋蹲着的颂凡歌忽然抬眸,眼里猩红一片,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们不是人,全都不是人,是畜生,畜生! 颂凡歌眼睛越来越红,突然起身,捡起地上的刀,握紧,看着那些人,她像个没有人性的魔鬼,冲过去,毫无章法地乱砍。 刚才她还有理智,会找准位置攻击,可是现在,她见到人就砍,毫无顾忌。 鲜血溅到她脸上,蹦到她眼里她都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 像个不受控制的魔鬼一样。 天上的雨说来就来,她全身湿透,雨水混着血水。 “畜生!畜生!畜生!” 颂凡歌举着刀,两眼死死地盯着人群,“都去死!” 她还有理智的时候这些人就不是她的对手,失去理智后,这些人就像油锅上的蚂蚁似的,只有等死的份儿。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颂凡歌不知疲倦地挥刀,瓢泼的大雨打入她眼睛,刺痛也没能让她停下。 她越来越不受控制,那把刀仿佛成了她保护自己的武器,她死死地握着,对着空气乱砍。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一群黑色西装的保镖围了过来,那些原本攻击她的人,全部被控制。 “欠欠。” 男人声音轻唤。 颂凡歌听不到,认不清,看见人,挥着刀过去。 权薄沧顺势将人拉入怀里,像是失去多年的至宝被他找到一样,牢牢地抱住。 可颂凡歌却像认不出他一样,嘴角龇裂着,像只凶猛的野叟,猛地甩开他,锋利的刀指着权薄沧。 “欠欠。”权薄沧像是看不见她手里的刀一样,“我不是坏人,欠欠,跟我回家。” 第185章 权薄沧,你还要我吗 “欠欠,我是权薄沧。”权薄沧慢慢靠近她。 颂凡歌在他靠近的瞬间,刀子猛地对着他,双眼猩红像是要滴血一般,她身上全都被血液染红,脸上也有血,头发凌乱。 雨水冲刷着,她整个人狼狈不堪。 权薄沧看着她,全身仿佛被捅了无数刀子,空洞洞的,冷风吹过,他痛得不能呼吸。 “别过来!”颂凡歌恶狠狠地看着权薄沧。 权薄沧眼里看着她,举着手,步子却没有停下,他一步步走着,直到胸膛抵着她的刀尖。 下一秒,他身体猛地向前,刀尖刺入他胸膛。 真痛啊,可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颂凡歌在他扑过来的瞬间,眸子紧缩,刀子被她扔掉。 “阿沧……” 锋利的刀子落地,颂凡歌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受伤了,是她伤了他…… “阿沧。”颂凡歌想问问他,想抱他。 可是她转眸,周围的一切血腥极了,那些人不知道死了没有,全都被拖走了,可饶是这样,场面依旧血腥。 横七竖八的棍子,厮杀间不知谁被掉的肉,被雨水冲刷着的血…… 触目惊心。 眼睛忽然被温热的手掌覆盖,权薄沧将人拉到怀里,接过下属递来的雨伞给她遮雨,“对不起。” 他说过护着她,可他食言了,他没能保护她…… 他真没用! 地上的照片还在,权薄沧的人在清理,可她还是一眼看到了那些画面。 颂凡歌脑子里全都是她的过去。 她从他怀里挣脱,“权薄沧,我不是好人,你还要我吗?” 她看着他,忽然想哭。 她好脏啊,她满手鲜血,她污浊不堪,他不该要她的…… “颂凡歌。”权薄沧去拉她的手,微笑,“我不喜欢好人。” 大雨冲刷着地面,可血迹太多,地上的水在光地下,红色肉眼可见,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颂凡歌觉得自己好自私,事到如今,她还想要辩驳,还想若无其事地做个他的月光。 “我……我没想杀人的,我知道那犯法。”颂凡歌言语混乱,“阿沧,是他们先欺负我,真的……” “以后用这个。” 手里被塞进一个冰冷的金属状物件,颂凡歌垂眸看一眼,接着猛地丢出去,“不要,我不要!” 是枪,他给她塞了一把枪! “欠欠是最棒的姑娘,会保护自己。” 权薄沧将人抱上车,好久好久,他才觉得眼前的画面是真实的,他的欠欠还在,还在他怀里。 “以后谁欺负你,你一枪崩了他,后果我给你顶着。” 颂凡歌上车后不久就晕,随行的医生给她检查了一遍,“沧爷,小夫人是由于情绪波动太大,这才晕了过去。” 权薄沧抱着人,颂凡歌身上已经被他擦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 第222页 他一刻也不敢松开,生怕他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颂凡歌身上有伤,是她失去理智后乱砍人的时候,挥刀的动作太快砍到了自己,伤口不大,但流了血。 权薄沧带她去了最近的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骨头什么的都没有伤到。 祁明朗被连夜叫过去,这回他没敢贫嘴,一来就换上衣服,开始和一众的医生分析颂凡歌的心理。 · 高楼之上,床上翻云覆雨,差一点就成了鸳鸯共度。 大门被咚咚咚敲个不停,越凌风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不耐烦地踹了女人一脚,“去开门!” 女人不耐烦地起来,被打断的心情特别糟糕,她开了门,只见一个受了伤的中年男人不管不顾地进来。 “少爷。” 假的科泰身上流着血,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越凌风一见到他,凭他的智商,一眼就看出了今天事情不对,颂凡歌这时候怕是已经脱身了。 越凌风猛地踹了假的科泰一脚,“事情办砸了?” 假的科泰不敢撒谎,跪在地上企图求越凌风放过他,“少爷,颂凡歌不知道为什么认出了我,我们的计划被她识破了,她是故意跟着我的。” 越凌风脸上神色难看,他上身什么都没穿,露出结实的肌肉。 “那你怎么敢回来?” 越凌风笑得阴森,突然,一把枪抵住假的科泰的脑袋。 他身后坐着慢慢品味红酒的女人见状,尖叫一声。 假的科泰吓得差点失禁,他疯狂 地磕头,“少爷,别杀我,你看在死去的科泰的份上,留我一条活路。” “留你?”越凌风突然一笑,“要不是你对我有点用处,知道我爸的行为习惯,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 忽然,越凌风像是想到某种可能似的,在假的科泰身上寻找。 一个黑色的金属物品在科泰的脚下被找到。 越凌风看着那个黑色的东西,眼里越来越不善。 窃听器。 “少爷,不是我,肯定是颂凡歌,是颂凡歌给我安上的,从头到尾只有她接触过我!”科泰拼命地磕头。 他好像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能从那样强大的颂凡歌手下逃走。 原来颂凡歌是要他跑回来,她要知道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越凌风当然知道这是颂凡歌的手笔,他嘴角扬起,有些意外,这女人倒不仅仅是有身手,还有脑子。 也是,要是没有脑子,她也不可能从那样森严的生死岛逃出来。 这种窃听器能远程控制,背后接收的人怕是已经知道刚刚谈话的内容了。 不过这种窃听器只能传输内容,声音却会随着电流的运作转变,应该是颂凡歌临时找来的。 越凌风回想着刚刚和假科泰说了什么,还好,他没暴露。 科泰颤颤巍巍地跪着,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女人也不敢过去,她看着大门,想要逃走。 她就是个为求钱财富贵而榜上越凌风的女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要越凌风按下,那个跪着的男人就会死去。 女人刚找到机会朝门口跑,越凌风突然叫她,女人吓得不敢动弹。 “怕什么,玩具枪而已。” 越凌风将枪递给她,看她不接,又很绅士地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净,用毛巾包着递给她。 女人被吓到了,还没回过神,她不敢走,试探性地握起枪。 谁知下一秒,越凌风像一阵风一样绕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猛地朝假科泰开枪。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看不清。 子弹穿颅而过,鲜血四溅。 女人尖叫一声,接着,越凌风就着她握枪的手,枪口朝上,对准了她的下颌。 砰! 越凌风毫无保留地任由女人倒下,嘴角扬着肆意的笑容。 第186章 欠欠,为什么要怕我 洁白无尘的病房,正午阳光从窗户玻璃洒进来,落到病床的上,本就洁白的房间仿佛镀了一层白光。 颂凡歌躺在病床上,手指微动,接着睫毛轻轻颤动。 眼帘掀开,入目是无尽的白。 她脑子有些混沌,直到慢慢视野变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处在病房。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喝水吗?欠欠别怕,现在很安全。” 听到声音,颂凡歌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人。 一群医生,全部等候着像是怕她醒来后有什么不测似的。 权薄沧正焦急地看着她,他身体虚掩在她身上,试图给她一些安全感。 “我没事。”颂凡歌回答。 这一出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干涸的大地,说话仿佛能干得冒烟。 她看着权薄沧,“阿沧,你没睡吗?” 看着好憔悴的样子。 权薄沧怕她发现自己的模样似的,没让她细看,转身给她倒了杯水。 之后将人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一手稳着她一手给她喂水。 颂凡歌喝了几口,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她靠在权薄沧怀里,偏头看他。 这一看,她眉梢皱起。 他穿戴整齐,梳理干净,可细看,能发现他脸上居然抹了一层粉底,饶是这样,还是没能挡住他的憔悴。 眼圈黑,眼眶发黄,眼窝深陷,嘴唇发白。 第223页 颂凡歌心疼地伸手去摸他的脸,“阿沧……” 权薄沧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让她靠在床背上,“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息,调养身心。” 他不让看,颂凡歌也就垂眸不去看他,“我没受伤,不要担心我。” 她看得见他眼里的憔悴,还有一身的无力感,她全都能感知到。 这些疲惫从何而来,除了她出事,她想不到第二个事件。 “你看我像是担心你的样子?” 权薄沧笑出声来,“今天刚送到庄园的西装,一个月前刚得奖的设计师成名后的首作,纯手工,我欣赏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担心这些。” 她发现他贫嘴还行,撒谎的技术是真不好。 “哦。”颂凡歌应了声,想着怎么让他去休息,“要不你……” “饿了?饭菜备好了,我让你推进来,马上来。” 权薄沧打断她,大踏步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颂凡歌在他背影里看到了逃的感觉。 这是一家上好的私人疗养院,这一层全都是权薄沧的人,除了基本的人员外,其余要用的人都是庄园里调遣过来的。 颂凡歌看着熟悉的女佣和营养师推进来饭菜,再看看门口,老半天不见权薄沧进来。 “沧爷去哪了?” 营养师吩咐女佣将饭菜摆在桌上,听见颂凡歌的问题,很恭敬地转过来。 “沧爷说他去洗手间了。” 回来去洗手间不是更近吗? 颂凡歌愣愣地看着病房,这房间很大,虽然装潢很素,但除了颜色,这跟个豪华套房一样,一应俱全,连餐桌都是高级材料。 饭菜上了桌,都是颂凡歌喜欢吃的。 女佣过来打算扶她过去,颂凡歌摆了摆手,自己磨磨蹭蹭下了床。 她又没受伤,那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就是受了点刺激,不碍事。 颂凡歌在餐桌边坐下,手里拿着筷子,对着门口望眼欲穿,约莫五分钟,权薄沧才匆匆忙忙跑进来。 “怎么不动筷子?” 权薄沧在她对面坐下,许是想到了她在等自己,“饿了就要吃,不要为了别人饿着自己。” “就是想等你嘛。”颂凡歌咬着筷子嘟囔。 “颂凡歌,没人值得你饿着肚子等。” 颂凡歌猛地看向他,这话太熟悉了。 ——“颂凡歌,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拿命去冒险。” “你……”颂凡歌的话卡在喉咙。 他应该不知道她是重生的吧,若是知道了…… 她作天作地,用自杀威胁他,逼他离婚逼他不准靠近自己…… 颂凡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她吃得不快,细嚼慢咽,细细想来,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权薄沧给她夹菜,又将一份牛排切细了给她,两人吃饭没什么讲究,中餐西餐都有。 看着权薄沧细心地操作的模样,颂凡歌心里暖了暖。 “不吃饭,看我能饱?”权薄沧用叉子送了块牛排到她嘴边。 不会的,他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他不会这么淡定,他应该会抛下她,愤怒地想要掐死她才对。 这么安慰自己,颂凡歌心态渐渐平和,轻轻咬过牛排,“好吃。” 她左手垂下,暗暗用力掐着大腿。 她痛恨自己这副自私的模样,可她一想到权薄沧知道真相后会离她而去她就痛的不能呼吸。 阿沧,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恨我吧…… 期间她无意间瞟了他一眼,这一看,她发现他脸上的粉又厚了一层。 想到他平时连面膜都不喜欢敷,说那东西黏黏糊糊的,如今居然连粉底液都用上了。 颂凡歌眨了眨眼,这才抑制了眼睛的酸,她不动声色地给他夹菜。 他不挑,她就挑她喜欢的给他,还打算起身去给他倒水。 权薄沧一把拉住她手腕,“想喝水?” 不想,想给你倒。 权薄沧和颂凡歌吃饭的时候是不允许别人在旁边的,这时候病房里没有人,权薄沧让她坐下,起身去给她倒水。 颂凡歌手里握着水杯,怎么也喝不下去。 “加糖吗?”权薄沧问。 颂凡歌抬眸看他,“吃了饭,你陪我睡一觉好吗?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这理由是她随便扯的,她想让他休息。 权薄沧眸子深了深,心里刺痛一下,压抑的某种情绪一闪而过,随后揉了揉她脑袋。 “怕什么,我陪着,想睡多久睡多久。” 饭后颂凡歌做了检查,也进行了心理疏导。 许是颂凡歌出事的缘故,祁明朗给她做疏导的时候没吊儿郎当的,正经得不像他自己。 为了不影响病人的回答,医生没让权薄沧进去。 颂凡歌结束后出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上一轮检查的结果单,权薄沧还在看,像是能看出花一样。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笑,“没事了,医生说我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回去睡觉!” “走吧。” 权薄沧手里还握着她上一个检测的报告单,将报告单卷起来放到口袋里,伸手搂着她。 这一层偶尔有其他的病人来检查,来往的护士也很多,有的会低头交谈。 第224页 “听说了吗?前几天有位小姐住进来,本来大家以为她是哪家的千金呢,那阵仗搞得太大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就是老总的女人!” “不是吧?那老总不是跟妻子很恩爱吗?” “猜不到吧,小道消息说,他前妻背叛了他,两人早就离婚,各玩各的了,说起来这老总还有些可怜。” 颂凡歌被权薄沧搂在怀里,偏头看权薄沧的脸,她总觉得权薄沧在压抑着什么。 “那前妻那么想不开啊,多好的富豪,有钱有势,还背叛他,不知道怎么想的。” “听说离婚那是他前妻提出来的!她根本不爱富豪。” 两个护士滔滔不绝地聊天。 砰! 旁边的垃圾桶轰然一声倒地。 权薄沧一脚踹翻,阴沉地看着两人,头一次不计形象大声开骂,“离什么婚!结了婚的人为什么要离婚!” 颂凡歌一怔。 她从来没有见过权薄沧这模样,他从来都是对任何事无动于衷的样子,漠不关心。 两个护士本来被吓得一激灵,转过身想跟着骂起来,看到权薄沧的脸,一瞬间没了底气。 “沧……沧爷。” 护士低着头,浑身颤抖着。 来着医院的非富即贵,像权薄沧这种的更是不能得罪。 “阿沧,你怎么了?” 颂凡歌握着权薄沧的手,贪婪地靠着他的肩,“出什么事了?” 他身上的情绪像是被极度压制一样,被刚刚那两人的谈话点燃。 触及到她手心的温暖,权薄沧身体僵硬了下,“没事,就是不喜欢别人乱嚼舌根。” “被吓到了?”他问。 “没有,我胆子不小。”她就是担心他。 颂凡歌看着两个低着头颤抖着的女佣,叹了口气。 “别人隐私不是能随意搬弄的事情,好好做事,倘若被正主听到了,那就是另一个结果,医院聘用你们也不是让你们这样做事的。” “权太太,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颂凡歌想让权薄沧快点休息,没跟两个人多谈,拉着权薄沧往病房走。 来来回回检查也消化得差不多了,颂凡歌央求着权薄沧跟她一起睡,两人躺在床上,权薄沧这回倒是安分,没怎么乱来。 可颂凡歌却很不踏实。 权薄沧对她的好没变,可她就是很担心,莫名其妙地担心,他的情绪不对,很不对。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双手握住他枕在她颈下的手,强迫自己睡去。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短,颂凡歌一觉睡到旁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人。 “阿沧?”颂凡歌下意识地叫他。 却没听见回答。 颂凡歌心头一怔,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出去。 她一间间房间寻找,始终都没有权薄沧的身影。 “阿沧,权薄沧!”颂凡歌猛地关上门,继续找。 忽然和权薄沧撞上,颂凡歌诧异一瞬,接着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颂凡歌脑袋狠狠地埋进去,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背。 身边的祁明朗下意识地出声,“别这么用力,他有……” 权薄沧眼神杀了过来。 “怎么了?”颂凡歌看他。 “他欠揍。”权薄沧替祁明朗回答,他揉了揉颂凡歌的头。 “还以为你要过会儿醒,祁明朗找我谈事,我去了趟,想我了?” 他视线忽然落到她光着的脚丫上,一把把她抱起来。 “就这么急着见我?”他眉头皱着,声音很温柔。 “嗯。” 颂凡歌不是矫情的人,平时也不怎么撒娇,可这回是说话和动作都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她害怕,疯了似的怕他走掉。 她脑袋埋在他怀里,像是怕失去他似的。 祁明朗皱着眉头看权薄沧抱人的动作,“不要命了?” 权薄沧安抚着怀里的女孩,一个眼神杀过去。 “行了,你们两口子继续腻歪,我走了。” 祁明朗离开后,权薄沧将颂凡歌抱回病房。 “医生说了你不能情绪激动,好好调养,这么激动,是想让我永远守着你?” 他将她放在床上,被子盖好,“欠欠,我还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我很快回来,好吗?” 颂凡歌没说话,在权薄沧要走的瞬间拉住了他的手。 “阿沧,你有没有发现我变了。” 她突然问,眼里不像刚刚那样呆萌没有安全感,而是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希冀。 权薄沧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高大的身影站着,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上什么情绪。 “你就是你,有什么可变的。” 颂凡歌拉住他不让他走,“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变了?” “都是你,有什么好问的?”权薄沧回过身,反问。 四目相对,这话反倒叫颂凡歌不知所措。 是啊,都是她。 可她是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啊。 忽然想到权薄沧在听到护士谈论后的异常。 他做人向来狠辣,但是没有多费口舌的习惯,可刚刚他却突然大声嚷嚷,像是要跟人争个结论出来似的…… 她看着权薄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怀疑,“阿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第225页 “我能知道些什么?”权薄沧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一贯轻柔,“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这样的温柔让颂凡歌深深地陷入自责。 她不该这么自私的,她应该让他知道真相,他的爱完完整整真真切切,她不配这样热烈的爱。 她抓住他的衣角,抬眸,“我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好点,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人能重活一次吗?” 权薄沧眸子深邃,喉咙滚动几下,没答。 颂凡歌深呼一口气,“阿沧,其实我就是重生的,前世……” “别说了。” 权薄沧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我去问问医生,你的病情怎么样。”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她的每一个表情,说话的起伏变化,他都清清楚楚。 那一夜,她醒来后扑进他怀里,他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她的变化。 可那又如何,她就算变得面目全非,只要是她,他都要。 可他不想听到她亲口出来,她是重生后才爱上他,她那是愧疚,不是爱。 颂凡歌,你真该一直骗着我。 那样多好。 权薄沧走出住院部,上了车,摸着口袋,什么也没摸着。 他嘴角自嘲一笑。 他是抽烟的,烦躁了就喜欢抽烟,成了习惯,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抽烟是最正常的事。 只是几年前听说女人闻二手烟会短命,他戒了。 颂凡歌颂凡歌,你终究不爱我啊。 那又如何,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天黑了,权薄沧从车上下来。 他找到医生,向医生问了一些关于她身体的状况。 颂凡歌的心理看似很正常,实则一旦有触发点就会陷入崩溃的情况。 “要是知道病人的过去是最好的,最好了解到引发这一心理现象的原因,对症下药,家属最好能多陪护。” 权薄沧垂眸看着单子,嗯了一声。 从医生那里出来,拉开门,就见到站在门口的颂凡歌,他脸色微变。 颂凡歌站在那里,白着一张脸,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阿沧,我,我很乖,没有要跟着你,我也是来找医生的,你去忙你的……” 颂凡歌说着,掩耳盗铃般打算越过他进入医生办公室。 权薄沧忽然扣住她胳膊,一双眸子如同漆黑的夜,饱览她眼里所有的神情。 她在害怕。 权薄沧眸子深邃,“欠欠,为什么要怕我?” 第187章 我爱你,无关你爱不爱我 “我只是怕你不……” 颂凡歌话还在嘴里没说出来,权薄沧二话不说将人抱了起来朝病房走。 颂凡歌被他抱回去,放到病床上,又将床前侧升高让她能靠着。 他全称没有一句话,动作还是以往一样,颂凡歌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阿沧,你不高兴了。” 她没问,是肯定。 那只小手五指纤长,触感柔软极了,像芦苇荡漾着权薄沧的心脏,让他心里痒痒。 其实这样就满足了,她不爱又如何,这辈子她都是他的。 权薄沧反手握住她的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没有不高兴。是我疏忽了你的情绪,没照顾好你,别怪我。” 她失踪三个小时,他竟然让她担惊受怕这么久! 他真他妈是个垃圾! 颂凡歌不知道权薄沧的想法,顿了顿,“应该是我说才对。” “所以你……知道一些事情吧?”颂凡歌顿了顿,“听小舒说,我昏迷的时候母亲来过了。” 权薄沧没说话,只摩挲着她那只手。 “母亲应该跟你说了。” 颂凡歌看着他,一字一句,“前世,我走过了很脑残的一辈子,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荒唐至极,从结婚后……” 想好全盘托出以后,颂凡歌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慢慢说着,将前世他们之间的经历都给他讲述了一遍。 她被迫结婚,婚后变着法闹离婚,给他下药,用自杀逼他签下离婚协议,他给予承诺终身不打探她消息终身不回Z国。 再到她被软禁,最后死亡。 说完,颂凡歌深呼吸一口,她已经做好了权薄沧离她而去的准备,她也想好了,只要他想走,她就放他离开。 “可能我这种愚蠢的行为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一觉醒来,我又见到了你,重生到了前世我们彻底闹开的前一天。” “阿沧,这辈子,换我给你承诺。” 颂凡歌想伸手去摸权薄沧的脸,犹豫了几下又缩回去,她已经不配了。 “只要你想走我便永不纠缠,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便永不踏入你的国界一步,我也不会去烦你,不会打探你的消息。” 权薄沧依旧不说话,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的安静让颂凡歌心里越发愧疚,“我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我在F国有一家公司,我把它给你,算是……” “颂凡歌,你真是蠢得可以。” 权薄沧打断她,语气里情绪不明。 颂凡歌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愣了愣,随即认同。 对啊,她确实蠢。 倘若不蠢,怎么会把白眼狼带回家,又怎么会因为她失去所有,什么偏执症不受控制,统统都是屁话,她不过就是蠢而已。 第226页 “老子一直拉着你,你半点感觉都没有?” “……” 权薄沧冷哼一声,“还给我承诺,你给的这是什么脑残承诺?我不理你,你不会追我?死皮赖脸地缠着我,懂吗,要我教你?” 真他妈搞笑,他是脑残了才会离开她,鬼才需要她这些承诺。 “像这样,看见我走路就上去牵手,看见我坐下就坐我腿上,白天记得给我视频晚上记得给我暖炕,多简单的事,不会?” “……” 他这不像要走的样子啊…… “那我追你,你不会烦我吗?”颂凡歌认真地位问。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会去抓住的。 只是他说的这些对不爱的人而言那就是骚扰,她不怕被讨厌,可她怕他被弄得心情不好。 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叫权薄沧发笑,“颂凡歌,我真拿你没有办法。” 这他妈闹别扭呢,你能不能专心点! 搞得他想狠狠欺负她一顿。 “阿沧。”颂凡歌试探地去摸他的脸,发现他并没有异样,心里豁然激动起来。 “阿沧,你是不是……是不是原谅我了?” 这种情绪一旦在心里滋生便一发不可收拾,她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他眼里找到答案。 权薄沧任由她看着,许久后他才嗤笑,“我原本觉得你挺聪明,没想到你这么笨,欠欠,你说你是不是人类智商的低谷啊?而我恰好是珠穆朗玛峰高峰?” “你怎么就开始人身攻击了?”颂凡歌不可思议地看他。 就算吵架,这种也太幼稚了,完全不像两个加起来快半百的人能吵的内容。 “真不知道我当年怎么就看上你了。”权薄沧啧啧啧几声,随意打开手机,调到自拍界面,将手机递给颂凡歌。 看着摄像头里的自己,颂凡歌不明白权薄沧想做什么。 “不懂吧?不懂就对了。” 权薄沧捏着她的脸,“记住了,前世的权薄沧爱颂凡歌,是权薄沧自己一厢情愿,跟这张脸的主人,颂凡歌没有半点关系。” “你没有回应的义务,回应了是我的荣幸,不回应……” 权薄沧发现他还真说不出后面的话,他舔了舔后牙槽,“这辈子你必须回应,必须爱我。” 他爱她入骨,视她如命,跟她爱不爱没有关系。 这便是最动听的情话了吧。 颂凡歌摄像头里的她穿着纯棉的白色病号服,虽是病人,但她脸色红润有起色,眼里有光。 啪嗒一声,有温热的东西滴落到被子上,水珠晕开,接着又落下几滴。 “哭什么。” 权薄沧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拿走,双手给她擦泪,可她的眼泪跟断了线似的,怎么也擦不干净。 颂凡歌忽然扑到他怀里,双手抱着他。 她哭得厉害,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权薄沧轻轻拍着她的背也没能哄好。 好不容易等她不哭了,一抬头,那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眼睛似的,看得权薄沧心里猛地一缩。 “我刚刚说话说重了。”权薄沧心疼地拿热毛巾给她擦脸,“吓着你了,下次我再这样你就打我,嗯?” 他刚刚好像确实一口一个脏话,说得急了,也没顾着她的情绪,没发现他可能吓着她了。 该死的!她刚刚才从歹徒手里逃出来! “你以为我胆子很小啊?”颂凡歌眨着眼睛看她。 第188章 他一身的伤 “你以为我胆子很小啊?”颂凡歌眨着眼睛看她。 她眼眶红极了,哭得太久,鼻尖也红红的,这时候俏皮的表情惹人怜悯极了。 “嗯。”权薄沧轻轻给她擦着眼泪,动作轻柔,完全不像他那狠辣绝情的性子,“看着风一吹就倒,一吼就哭的那种。” “……” 她平时也没那么娇弱吧? “那天那些人,是我打伤的。”颂凡歌不忍心骗他。 她那天失控后伤到了很多人,但是没有生命危险,那些人身上案底很多,送进去全都是死刑。 权薄沧一想到那些人就气得心里发抖,可又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眼睛疼不疼?”权薄沧问,“敷冰袋。” “能不敷吗?”颂凡歌撒娇地看着他。 权薄沧已经把冰袋拿来了,笑意深深看她,“你说呢,欠欠。” “……” 颂凡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乖乖敷冰袋,权薄沧不会让冰袋呆在一个地方太久,及时给她换位置。 “我怕你不要我了,刚刚在病房,你突然就走了,也不跟我说你去干嘛,你让我乖乖等你,我怕我去找你你又不高兴。” 颂凡歌闭上眼睛看不见他,就拉着他的手,开始翻旧账。 “所以我在病房等了好久,你不回来,我忍不住了才去找你,阿沧,我没有怕你啊,你怎么说我怕你呢?” “……” 这话怎么听着跟翻旧账似的? “那你也没想跟你分开,你还说那么多伤我的话?”权薄沧反问。 抛山芋这种事情他最在行了。 “也是哦。”颂凡歌在他手心扣着,“我们好傻啊。” 因为两个完全不存在的想法闹着别扭,她连他离开后,她郁郁寡欢悔断肠子的场景都想出来了。 “不过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第227页 因为爱着,所以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一点点要失去你的可能都会被放大,让自己陷入绝望。 敷冰袋后,颂凡歌的眼睛好了很多,权薄沧给她找了最新的电影给她放着。 “那我现在有正事,需要出去一趟,老婆大人,我能出去吗?”权薄沧笑着看她。 颂凡歌笑了声,下巴微扬,“哀家乏了,小权子退下吧。” 没多久病房门又被打开。 颂凡歌以为是女佣或者护士,刚想说这里不用人守着,接着就看到了权薄沧站在门口的身影。 “做什么?”颂凡歌左右看了看,“落东西了吗?” “没什么。”权薄沧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就是想看看你还在不在,刚刚是不是一场梦而已。 屋里只开着浅浅的壁灯,病床前的投影壁上反射着电影的光,照射到颂凡歌脸上。 她偏头看她,那是在两世不同的情况下,他都爱着的女人。 “那我真走了。”权薄沧看了她一眼拉上门。 他还要上药,得在她发现之前快点恢复。 门被关上。 门又被推开。 颂凡歌再偏头看门口。 权薄沧手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看见她的时候明显舒了口气,随后欲盖弥彰似的,“我就看看,是不是落东西了。” 这解释了跟没说似的。 颂凡歌笑了笑,拉开被子打算起来,“还是我陪你去吧。” 她也想跟他呆在一块儿。 看到颂凡歌要跟过来,权薄沧立马叫停,“不用,我走了。” 说完,门再次被关上。 颂凡歌看着门,心里乐开了花,美滋滋看着电影。 前世的事情一直像块大石头一样压着她,她一边享受着权薄沧的爱护一边自责自己太自私,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容易解决。 原来他的爱,可以超越生死。 颂凡歌趴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看着电影,笑声一阵阵。 · “疼就说,逞什么英雄?” 祁明朗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将权薄沧身上的绷带拆下来,“受这么重的伤还公主抱,这条命你干脆别要了。” 权薄沧光着膀子,身上很多伤口,缠着绷带,里面的伤口有些缝了针。 祁明朗给他消毒,用上药剂,“这么重的伤,知道的知道被出事的是颂凡歌,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绑架的是你呢。” “废话怎么那么多!” 权薄沧冷森森看他一眼,上药他都没说疼,但额头的密汗骗不了人。 “得得得。”祁明朗处理好后将东西扔到托盘里,“你家那位颂小姐就是个宝贝,说不得惹不得。” 权薄沧在穿衣服,祁明朗靠在桌子边沿,从他的角度,能看到他后背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缝针像蜈蚣一样爬着。 这伤显然不是为救颂凡歌受的,多半是权薄沧后来找那些人拼命了,以他的身手不至于受伤,多半是他故意让人伤到自己了。 “何必呢?”祁明朗对这种行为不理解,“颂凡歌没什么事,何况那又不是你的错,搞得自己一身伤做什么?” 颂凡歌失踪后,权薄沧几乎是掀翻了江城在找她。 他又不是神,再强大的力量找人也需要时间,何况那个地方那么偏僻,两个多小时,在江城怕是没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权薄沧没答。 他总不能告诉他,他只要一闭眼,就是她可怜无助的样子,她出事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找到她的时候,她像只受伤的刺猬。 他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如果他多留意一点,她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些事。 所以他找到那些绑架颂凡歌的人,给他们武器,让他们全部一起上,他赤手空拳,十分钟后,他才开始反击。 十分钟,他这一身的伤就是这样来的。 “团队那边进展如何?”权薄沧问祁明朗。 他建立的那支专门治疗颂凡歌心理的团队,这次给颂凡歌做事后心理疏导的就是他们。 “不容乐观。”祁明朗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若是其他姑娘经历了这场绑架,那么多人厮杀,那么血腥,多半会留下阴影,可你看她,像有事的样子吗?” 权薄沧皱眉。 祁明朗:“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她极有可能处于一种自我保护状态,没有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第189章 背后之人 屋里很安静,全是世界最先进的各种医学设备,祁明朗靠着桌子,脸上不像之前那样不着调。 桌上有一份资料,是他们调查后的结果,祁明朗随手拿了一份报告。 “许希,身上多处刀伤,那帮歹徒像是逮着她杀一样,性命堪忧,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全身真的惨不忍睹,我一个男人看了都唏嘘。” 报告上显示许希的检查结果,危在旦夕。 “宋妍妍,宋妍妍没许希的本事,没法反抗,被打了很快倒地昏过去了,反而比许希伤得轻一些,不过也不算乐观,ICU住着。” 两人的情况都不太好,尤其是许希,就算捡回一条命估计也会落下心理阴影。 “宋妍妍那边已经确定了,重度神志不清,连自己亲人都不认了,关灯就害怕得颤抖,许希要是能捡回一条命,估计比宋妍妍还要严重。” 第228页 祁明朗冷静分析着,“可你看颂凡歌,半点留下阴影的迹象都没有,无论怎么测评,她的反应都不像一个刚逃命回来的人。”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区别,或许她比别人强,但那也太强了,更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况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这样的话……” 祁明朗顿了顿,尽可能把话说得没那么严重,“她可能之前尽力过其他事件,在遇上相似的情况时,她内心封闭,处于自我保护状态。” 为了不让权薄沧过于担心,祁明朗说的话是经过打磨的,颂凡歌的实际情况在他看来比这严峻得多。 什么样的人,会在街头上百人不要命的厮杀中没留下阴影? 要么,这人没有基本的行为能力,简而言之就是傻子。 要么……颂凡歌经历过比这还要严峻的事情。 权薄沧已经穿戴好,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看地面。 已经很多医生跟他说过这件事了,以他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我能怎么办?” 祁明朗已经坐着开始看其他资料,他是个医生,生活虽然不着调,但工作很认真。 闻言,祁明朗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能怎么办?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无助,世人惧怕得不行的沧爷,居然这么无助。 祁明朗可是跟着他很多年的人,权薄沧这人就是头不要命的野兽,混过金山角混过毒窝,毒枭赌徒不要命的贩子他都打过交道,刀子抵在脖子都不带眨眼的人。 祁明朗有些恍然,挠了挠后脑勺,“她现在算正常,慢慢来,万一颂凡歌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呢,是吧?” 祁明朗深呼吸了口气,他怼人还行,但这种安慰人的话他还真是不太会说。 尤其是对面还是一个身高一米九,以一敌百的大高个,他么的,这真要命啊。 祁明朗五爪抓了抓脸,脸都快变形了,才终于憋出一句像安慰人的话。 “女孩子胆子小,你多陪陪人家,或许就好了,真的,爱是个神奇的东西。” 到底多神奇呢,他也不知道,就是瞎扯的。 不过这话好像权薄沧听进去了,他抬眸看他,“我试试。” 又安静了一会儿。 “你说是不是巧合?”祁明朗放下报告,双手环抱,看着权薄沧,本来不想说的,但他这八卦的性子改不了。 “那边街头发生血案,不远处的高楼就着火了,街头血案的主谋死在那场大火里,烧得面目全非,还是情杀。” 权薄沧的人调查了几天,没日没夜的调查,也没有其他的消息。 要么就是这件事就这么简单,要么,真正的凶手提前销毁了所有指向他的证据。 要是后者,那背后的凶手绝对不是简单之人。 · 豪华总统套房里,年轻男人泡在浴缸里,闭眼享受着女人的按摩。 手下在不远处报告消息,“少爷,最近江城发生的那桩最大的街头血案,伤到了不少路人,有两个是越氏子公司的员工,下班路上被不法分子袭击。” “继续说。”越凌风闭着眼睛。 “警方目前已经将犯罪者抓获,其中的头目,死在了不远处的大火里,街头血案的受害者信息被全面封锁,我们暂时无法得知有哪些人。” 属下是越氏的人,在他看来,越大少爷问这些没什么不妥,作为越氏未来的掌权者,他的思维不是其他人可以窥探的。 做下属的只要做好本分就行。 越凌风遣走属下,享受着女人的按摩,他泡在白色泡泡堆积的浴缸里,臂膀肌肉雄厚,双手搭在浴缸边沿。 “越少,你背后有条伤疤啊。”女人声音软软糯糯的。 越凌风看着脾气很好,轻笑,“怎么,你嫌弃?” “哪有,这条伤疤显得特别有男人味,让人安全感十足。” 女人自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靠近越凌风的,多半想做他下一任女朋友。 越少的女朋友,做几天那也是数不尽的好处,只要越少高兴了,要钱要权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而已。 女人按摩的手从越凌风的脊背慢慢往下,淹没进浴缸,“越少,不知道你其他地方有没有疤痕呢?” 女人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精心打扮过的脸上红唇扬起,风情万种。 忽然一只大手按住女人乱动的手。 越凌风偏头,睁开眼睛,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女人,他的眼神太过温柔,这一眼,叫女人不甘于满足他的财富。 人,她也要。 “想看其他地方的疤痕?”越凌风轻笑,他长得好,这一笑,更是让女人·春·心荡漾。 女人几乎整个人都往浴缸上凑,“只要是长在越少身上的,我都想看,疤痕长在越少身上都显得好看了。” 女人说情话说的自然而然,丝毫没有脸红的模样,越凌风偏头看着,眸子微眯。 那个女人,夜里也这么跟权薄沧说话? 不过这样的情绪只是一瞬,很快,越凌风眼神便被轻佻布满,他握着女人的手,笑,“要是有人在你身上留了疤,你怎么做?” 女人微微一愣,随即觉得越凌风这是在跟她谈心,她自觉很懂事地不去窥探大人物的隐私,“我会考虑这个人对我来说重不重要。” 第229页 “嗯?” “要是重要的话,比如越少这样的,我就心甘情愿承受,要是不重要,那我就报复回去。” “怎么报复?” 这话叫女人不知如何回答,“就报警让警察抓他啊,告他故意伤人。” “可是那个地方,连警察都没有怎么办?” 女人是个聪明的,越凌风身上这伤显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能伤到的,大人物之间的恩恩怨怨知道多了对她没好处,她不像纠结于此。 越凌风先她一步开口,“那是不是得报复回去,让她痛,让她比我痛十倍,百倍才算结束?” “是,是啊。”女人应和着。 这样的顺从让越凌风觉得欢喜,他就那样不着寸缕地起身,身上湿漉漉的。 女人见他这样便知道自己稳了,她顺势展开了自己更加放得开的一面,扑进他怀里。 干柴烈火,后面的事很自然就发生了。 越凌风在外面都是花花公子的模样,但好歹是大家族,做事做人都是讲理的,但到了床上,他对女人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当时的心态。 这一刻他不知怎么了,像是被谁惹怒了似的,半点不留情。 女人被吓到,表情痛苦。 越凌风脑子嗡地一声。 竟然闪过颂凡歌那夜看到照片后的崩溃模样! 她那时候也是这样痛苦的吧? “不准发出声音!” 越凌风掐住女人的脸。 他脸色难看,女人不知道原来男人还能这么没有爱护之心,却也不敢说什么。 可这样的顺从又让越凌风觉得烦躁,他又掐住女人的脖子,之后猛地下床。 女人挣扎着爬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就得罪越凌风了,让他这样反复无常。 “越少……” 一张支票扔了过来,越凌风穿戴好,冷眼看她,“以后别让我在江城看见你,滚!” 说是让别人滚,他自己倒穿好了走出去。 真他妈烦躁! 第190章 权薄沧,我好饿 颂凡歌看完电影,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她点开,那是一条录音。 里面声音细细碎碎的,夹杂着电流的声音,由于版本不够高,在安有反窃听的房间环境里,窃听器的功能时好时坏。 “门主,这些就是完整的录音了,假的科泰逃走后去了不远处的大楼,他们的对话没什么消息露出来。” 颂凡歌反复听了几遍,这声音是经过传输就变了,无法根据这种电子音找出幕后的人。 颂凡歌目光冷冷地盯着那段录音,垂在床上的手握紧了些。 假的科泰的背后还有个人,这人早有打算,要的就是杀了她之后嫁祸给许希,再灭了许希的口,防止权薄沧找到线索。 而其他有可能指向他的线索在之前就被抹掉,科泰是最后一个。 能把证据消灭得如此干净,以至于她和权薄沧两方寻找都没找到,这个人,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 “找科泰的进展怎么样了?”颂凡歌问。 那边很快问答,“当年生死岛被人攻击,科泰死于那场危难,之后黑道白道都没有他的消息,之前的线索是这样。” “说重点。” “我们找到一个当时科泰的小跟班,据他说,当年跟在科泰身边的那个小男孩不是被拐来的,他是科泰的儿子。” 颂凡歌眉梢皱了皱。 科泰是生死岛的能决定生死的人物,也是那场杀手培养计划的幕后之人,他身边偶尔会出现一个男孩,年龄跟颂凡歌差不多。 颂凡歌记得那张脸,就是那张脸,给了她一个馒头,将她抓去了生死岛。 那是她被拐走的罪人! 只是那小男孩是科泰的儿子,这个消息估计当时生死岛的人都不知道,科泰的儿子,那是多少人觊觎的对象。 估计科泰为了保护孩子,将他伪装成被骗进去的人。 这么想着,颂凡歌果然回忆起了端倪,她当年杀回去,倒真的没见过这个男孩。 难道是他在报复? 正在颂凡歌思付间,权薄沧开门进来。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权薄沧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坐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电影。 电影已经放完了,权薄沧又随意找了一部,也没看是什么。 颂凡歌顺势靠着他,“看完电影,在回味呢。” “刚刚看的什么?” 颂凡歌脑袋蹭了蹭他肩膀,身子软绵绵地往他腿上躺,“青春片,讲述了两个主角从高中就认识,之后一起励志考大学,结局是两个人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投影墙上又开始播放着电影,两人说这话,没人去看是什么,还在开头。 权薄沧偏头看她,“喜欢这种类型的?从学生时代就认识。” “也不是吧,男女主角的爱恨挺让人羡慕的,不仅仅是因为学生时代,他们之间的爱情特别好,刚刚看得我都想哭了。” 不过她这种女孩子是很难哭出来的,最多暂停了缓了一会儿。 颂凡歌聊着聊着,就开始没边地扯话题,“现在的电影青春片居多,我妈公司旗下新找了个演员,还在上大一,我妈说她演技特别好,下一部电影估计就是青春片。” 忽然一声恐怖的叫声,颂凡歌猛地回头,却被权薄沧捂住了眼睛。 第230页 “怎么了?”颂凡歌不解地问。 “没什么。”权薄沧确保她看不见,“就是一个恐怖片,刚刚没注意就选到了。” 听到恐怖片三个字,颂凡歌没感觉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 “那你别捂着我眼睛了,正好我一个人不敢看,要不咱俩一起看看吧?”颂凡歌拿掉他的手掌。 她转眸,视线恰好落到屏幕里恐怖的一面,身体猛地一僵。 “不看了。”权薄沧又捂住她眼睛,还想捂住她耳朵,发现他没那么多手了。 颂凡歌嬉笑地在他怀里打转,“权薄沧,我没那么脆弱。” 就是住个院而已,被他搞得一惊一乍的。 “还好我爸妈不知道,不然你们一群人这样担忧地守着我,那我估计得担心死,不担心我的身体,而是担心你们的精神。” 颂凡歌再次看着电影,这回她有了心理准备,没有之前的那些怕意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可不是这些东西。 第191章 他的欠欠真是越看越好看 屋内光纤昏暗,光影随着电影的转帧而变换,打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颂凡歌靠在权薄沧怀里,看着电影里恐怖的画面,甚至觉得有些搞笑,边看还边吐槽了些不太现实的情节。 一场电影看完,颂凡歌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权薄沧大掌从她细腰移开,转到叫个不停的平坦肚子上,他笑,“吃什么?” 恰好是电影谢幕的时候,声音不大,她这咕噜声听着实为吓人。 也不知平日里的厚脸皮去哪了,颂凡歌脸色稍红,竟然觉得有些尴尬,“就……随便?” “哪有随便可以吃?” 权薄沧一边吐槽她,身体倒是很诚实地下了床,从一旁的储物柜里给她找了些零食。 “先踮着,看看喜欢哪个。” 这些都是他准备的,就是怕她住的不开心,颂凡歌看着一大堆零食,瞬间觉得自己真饿了不少。 颂凡歌挑了一袋辣条津津有味地吃着,权薄沧打电话吩咐送饭菜。 “要清淡点,加点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膳,炖点大骨汤。”颂凡歌慢慢吃着,朝权薄沧说话,“一点辣椒都不要。” “……” 权薄沧握着手机看她,一双眼睛深邃如漆,叫人看不清里面蕴藏的东西。 颂凡歌若无其事地吃着,“我住着院呢,吃辛辣的对身体不好,手上还有伤,你看。” 她掀起棉制的白蓝色病服,露出干净白皙的一节手腕,上面隐隐约约有一条划痕,是那天她挥动刀的时候不小心碰上的。 她昏迷了几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虽然快好了,但受伤的仪式感要有,对吧?”颂凡歌干净的眸子盯着他。 权薄沧看着她手里的辣条,眸色深了深,继而按照她的嘱咐转述给电话的另一端。 颂凡歌说完就没再说话,捧着一包辣条吃。 权薄沧拉开椅子坐着,身子靠后靠仰躺着,双手交叉叠在后颈,眸子落到她身上,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欠欠,真是越看越好看。 颂凡歌被盯得不自在,眸子微转,发现权薄沧做得跟个黑道大佬似的,没个正形。 “咳咳。”颂凡歌清了清嗓子。 正打算跟权薄沧说别这么一直盯着她,忽然门被敲响。 起初以为是送饭菜的营养师和女佣,颂凡歌拍了拍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 有人推门进来,却是小黎。 “七小姐。” 小黎站在门口,往里面望了眼,看到权薄沧的时候,她有些局促,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有事吗?”颂凡歌问,语气算是友好,不过没什么感情。 她这人想来这样,除了她所爱的,其余的都是淡然的情绪。 “我……” 小黎抿了抿唇,仔细地看了眼颂凡歌,她虽然穿着病号服,但看着精神,沧爷一直陪着她,她应该过得很开心吧。 小黎深呼吸一口,“听说七小姐出了点意外,就想来看看你,见到你没事,这就放心了。” 多位厨师随时待命,做饭做菜的速度都很快,女佣和营养师送得也很迅速,很快就推着餐车上来。 “小姐,请让一下。” 营养师穿着干练的正装,很有礼貌地询问小黎。 小黎反应过来,随即让开一条道,“七小姐,那你好好休息,我……我不叨扰你。” 她想说她改天再来看她,可一想应该没有这个可能了。 谁会跟自己不熟的人靠自己自己呢? 换做是她自己,也不会让一个身份敏感又目的不清不楚的人靠近自己,何况是多人护着的七小姐呢。 “小夫人,这些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女佣将饭菜摆到桌上,一道道掀开银色的金属盖子,香气扑鼻而来,“您看还需不需要加点?” 颂凡歌已经洗了手,接过热毛巾擦干净,之后坐在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很满足地点了点头。 都是些有助伤口愈合的药膳,不过厨师的技术高超,药的味道被其他食物中和,没有原先难闻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药香。 “不需要了,以后就按这个规格做。” 颂凡歌主动去推车里拿筷子,之后分一双给权薄沧,权薄沧接过来,一把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第231页 “不是饿了?快吃。” 谁需要她拿筷子了。 虽是药膳,但耐不住世界顶级的厨师的高水平,硬生生把菜做成了星级美味。 “这个排骨超好吃。”颂凡歌给权薄沧夹了一块,“很香,你快尝尝。” 颂凡歌挑了看着肉最多的一块给权薄沧夹过去。 权薄沧满足地看着,忽然伸手,就这颂凡歌握筷子的手,咬住那块排骨。 身高一九一的男人手也很大,又经常锻炼,完全能包裹住她的手,炙热的掌温传来,颂凡歌连带着人都感觉暖暖的。 “好吃吗?”她问。 权薄沧细嚼慢咽,随后意味不明地看她,眸子扫过她的脸,她粉嫩的唇,勾笑,“看着挺好吃。” “什么叫看着挺好吃?” 颂凡歌不解地自己夹起一块,再次尝了尝,“挺好吃的,你不喜欢这种口味?” 她是自己吃过觉得好吃才给他夹的,平时也没见他不吃排骨,估计就是不喜欢里面的药味了。 忽然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颂凡歌怔怔地抬眸,看着对方嘴角的弧度,忽然觉得他的话有歧义。 “……” 大灰狼永远是大灰狼,在医院都不老实! 一顿饭吃得不快不慢,饭后颂凡歌喝着权薄沧盛的汤,小口小口抿着。 她捧着碗,眉梢看权薄沧,“阿沧,小黎怎么会知道我受伤的消息?” 这件事虽然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但受害人的身份都没有公开,甚至连颂家,只要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不去动用权势的话也不会知道内部消息。 “小黎也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啊,按理说她不会知道。” 毕竟权薄沧在官方的基础上又加强了消息的封锁,有他坐镇,颂凡歌住院的消息应该不会走漏才对。 “你出事后安达报警了。” 权薄沧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拉着椅子坐在她旁边,“她刚好去找你,安达告诉了她,别忧心这些,以后你不会见到她了。” 颂凡歌歪头看权薄沧,“这里戒备森严,按理说小黎就算知道我住院了她也靠近不了我,你说她怎么来的?” 权薄沧低头喝了口汤,觉得这件事很严重,却在抬眼的时候看到了颂凡歌眼里的闪烁着的光。 那双眼睛里没有担忧和烦闷,反而有些八卦的意味。 权薄沧看得眉心一跳,“这么关心别人?” 颂凡歌端着碗靠着他的肩膀,抬眸微笑,“我赌十包辣条,不,十顿烧烤,小舒这时候肯定跟着小黎出去了。” 权薄沧不关心别人,闻言只捏了捏她的脸,“十顿?做梦吧。” “……” 第192章 192 秋夜里的风带着凉意,吹散月边的云,月光洒在大地,月色皎洁,树影斑驳。 小黎穿着普通白体恤和牛仔裤,戴着帽子往外走。 “今天谢谢你啊。”小黎顿了顿,“要不是你,我肯定见不到七小姐。” 权薄沧在颂凡歌平安回来,排除了小黎的嫌疑后就放走了她,她本来想看看颂凡歌怎么样了,可怎么也靠近不了。 白天小黎在医院周围逛了一圈,想不到办法,直到晚上,她无奈之下竟然想伪装成女佣进去。 小黎在厕所打晕了女佣,换上套装后来到集合处,为了干净卫生,女佣在做事的时候都要戴口罩的。 小黎觉得自己稳了,但恰逢小舒进来巡查,她很不幸地被抓了出来。 “还好你把我抓到了。”小黎有些感慨,“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小舒说,以前那些企图闯入权薄沧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知道后果后,小黎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的职责就是保卫沧爷跟小夫人。”小舒到了医院门口就停住脚步,“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再打小夫人的主意。” “你觉得我会伤害七小姐吗?” 小黎觉得自己的行为没什么异常,可为什么大家都对她靠近七小姐的行为很反感,沧爷是这样,小舒是这样。 七小姐应该也是吧。 小舒没说话,他的观点显而易见。 “我看着很像坏人吗?” 小黎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我只是想靠近她一点,看看她过得怎么样,就因为我跟权薄沧之前有过婚约,所以我就失去了大家信任的条件?” 她的笑容看着很勉强,小舒几次欲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你……” “小舒,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天使吗?”小黎突然打断小舒的话。 小舒是个典型的木头脑袋,想了想,认真回答,“天使都是假的,奥特曼也是假的。” 小黎像是没听见他的回答似的,自顾自地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抬眸,望着天上的月亮。 “你感受过绝望吗?就像现在,人间一片漆黑,天上月照耀大地,不敢直视太阳的小草,也有活在光辉里的时候。” “太阳出来不也照着草?”小舒反驳得有理有据,“沧爷说过,月亮的光是反射太阳的,其实也是太阳在照耀。” 权薄沧比他聪明,即使在最乱的地方也能找到机会学习,虽然都是偷偷学。 “……” 小黎那点伤感被他弄得无影无踪,这人到底脑子里装的什么啊! “即使不是月亮,那也是我的太阳。”小黎站起来,“今天算我欠你一次,以后找到机会我会还你的。” 第232页 小舒没答。 他估计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黎离开后,小舒大踏步地往医院赶,他这才发现,原本打算送小黎到医院门口,结果都走出医院了好远。 小舒跑回医院,直接前往权薄沧所在的楼层。 沧爷的规矩最是严格,在小夫人的事情上更是不容马虎,这次他私自放小黎进去,虽然他在外面做好了随时抓获了准备,但他始终是违规了。 刚出电梯,小舒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权薄沧。 他一个人,许是洗过澡,他穿着很简单的睡袍,饶是这样,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叫人不敢直视,那双鹰眼似的眼睛看着人,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小舒知道,权薄沧动怒了。 “沧爷……” 小舒走过去,虽然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但这一刻依旧很害怕,权薄沧动怒后是什么样他见过,十个他都不够他打的。 刚走近,权薄沧猛地抬脚,一脚踹在小舒胸口。 小舒毕竟是权薄沧亲自带出的人,身手比其他强了不少,只后退了几步,权薄沧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几招过后,小舒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沧爷,您身上有伤,不要动手。” 小舒从身后取出一把枪,受伤的身体有些颤抖,“我的命是沧爷所救,今天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我不会苟且偷生。” 现在回想起来,小舒也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小黎是什么样的目的他都没弄清楚,就那样让她走到小夫人的病房,倘若小黎是敌人的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小舒枪口对准自己, 权薄沧一脚踢到他肩膀,黑色冰冷的枪应声落地。 “沧爷?” 权薄沧一把拽住小舒的衣领。 “我他妈警告过你,颂凡歌的安全最重要,你在做什么?引狼入室?你他妈这条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仇人捆着炸弹靠近你,你他妈想让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发生?” 说完,权薄沧又踹了一脚。 小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爬起来,想想更是害怕。 他们之前是混各种黑窝的,那里的人都不要命,仇人派人追杀他们,一个人死死地抱着小舒,要不是权薄沧一把拉开他,他早就跟那人一样死了。 事后,他一条胳膊差点废了。 小舒痛恨自己的脑子,这么多年不知道被权薄沧救过多少次,可他竟然这么不靠谱! 小舒红着眼,看着不远处被权薄沧踢开的枪,他猛地爬过去,一把抓了起来。 权薄沧又猛地踢他的手,丝毫不留情,那把枪落到地上,发出响动。 “沧爷,我对不起您。” 不敢想象,要是小黎像以前的仇人一样抱着炸弹二来,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少他妈来这套。”权薄沧舌尖抵着后牙槽,“三等惩罚,自己去领罚。” “三等?”小舒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刀尖舔血的人最恨背叛者,沧爷以前混的都是不要命的地方,自然最是容不得背叛。 居然是三等? 权薄沧耐心告罄,“要我他妈再说一遍?” “不,不用了。” 小舒捂着胸口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电梯去。 “拿走你的东西。”权薄沧声音冰冷。 小舒回来把枪捡走,进入电梯后抹了把额头,仿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颂凡歌躺在病房的阳台上吹风,看到权薄沧推门进来,她走进去关上阳台的门。 “怎么样,跟小舒好好说没有?” 权薄沧不满地看她,语气酸酸的,“欠欠,我才是你男人,你关心别人做什么?” 还是个刚刚差点害死她的男人。 颂凡歌俏皮地站在床上,垂着眸子看他,双手去揉他的脸,“法不责假设嘛,我又没出事,何况小舒也只是一时冲动。” 她可不是良善之人,也不喜欢手下的人阳奉阴违。 但小舒不一样,他是权薄沧出生入死的兄弟,权薄沧这人是冷血无情,但很重情义,小舒这件事情上他是愤怒多于杀意。 她求个情,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也不用他来纠结什么。 “何况小舒对小黎一看就不一般。”颂凡歌喂了一颗巧克力给权薄沧。 权薄沧嘴里尝到甜味,挑眉。 “古人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颂凡歌扯了扯他的耳朵,“你怎么就不知道孰轻孰重呢?” 权薄沧冷哼一声,一手将人揽进怀里,他眉梢微挑,“那万一拆的是月老庙怎么办?” “……” “这样就是,成全了一对,前天下的姻缘都断了?” “……” 他这逻辑……恐怖如斯! 第193章 欠欠比你想的聪明 颂凡歌醒来后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坚持要回去。 权薄沧一边看着她急不可耐地脱掉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她这急切的模样叫他觉得挺逗。 “住这里有什么不好?看起来跟家里差不多。”他打趣。 颂凡歌将换下来的病号服放到床上,又弯腰拿了双鞋子,坐在椅子上穿鞋,“在医院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病人,明明我就没病。” 她视线落到权薄沧身上,他身高体长地站着,一身设计简单的风衣被他穿出了名模的既视感。 第233页 她不喜欢医院,一点都不喜欢,这里会让她觉得自己不正常。 权薄沧眸子倒映着她穿鞋的模样,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将鞋子给她穿上。 “想回就回,不过医生开的补品总要吃,医生说你太瘦了。” 颂凡歌看着桌面上几盒药,是一些补身体的药。 穿好鞋子后她一把抓起装药的袋子,一手拉着他往外走,“吃就吃,我还怕几颗药不成?” 温度逐渐降下来,外面飘洒着细雨,权薄沧打着伞,颂凡歌挽着他的胳膊。 “喂,你俩这就出院了?” 祁明朗面色不善地跑出来,伞柄硬生生被他握出了长矛的架势,“我千里迢迢跑来这里给你们使唤,你们这就出院了?” 祁明朗一副你私自出院,我要干架的样子。 颂凡歌看着暴躁的祁明朗,“这是住院又不是走家常,难不成还有多留几天一说?而且提前出院不是显示医生水平高吗?” 祁明朗话被噎在嘴里,眼神幽幽地转向权薄沧,但那男人根本不看他,只看着自己女人,嘴角还弯着弧度。 这画面跟撒狗粮似的,祁明朗翻了个白眼,挺不屑。 “别理他。”权薄沧拉开车门让颂凡歌先上车。 “你不上吗?”颂凡歌问。 “这小子找我应该有事,我一会儿就来,乖乖等我?”他揉了揉她脑袋,笑意温柔。 “去吧,我等你。” 祁明朗这人只是看着不靠谱,在各大聚会场浪惯了,实则是个人才,连她三伯都夸他在医学上的造诣很高。 祁明朗在雨里也没个正形,伞歪歪斜斜地打着,好像那雨淋不到他身上似的。 “真出院?”祁明朗挑眉问权薄沧。 “不出院难道住在这?”权薄沧冷眼看他,“何况她也没病。” 他的欠欠怎么可能有病,有病那也不能说她。 “哟,你这人格还分昼夜呢?”祁明朗面色呆滞地看权薄沧,“她没病,那你组建团队做什么?” 祁明朗忽然双眼放光,“你这是不继续治疗颂凡歌了?终于相信她是正常的了?” 祁明朗搁在白大褂衣兜里的手握拳振奋,这才几天就不治疗了,报酬还是得拿,那他血赚啊! 祁明朗连接下来要去哪里浪都想好了。 却不想权薄沧冷冷地看了过来,嘴角勾了勾,语气挺不可一世,“想试试我现在的身手?” “不想不想。” 祁明朗呵呵干笑,“作为最帅的精神科男医生,世界顶级水平的大夫,幽默也是我的优点,我开个玩笑嘛,别当真别当真。” 笑话,小舒那个大木头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这小身板还不得被打死。 想到小舒,祁明朗借着他来转开话题。 “对了,昨晚后半夜下雨了,小舒一个人在夜里淋着雨,他身上的伤也没去看,好几天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 祁明朗浪惯了,熬夜是他的必备技能,没事儿就喜欢到处溜达。 “颂凡歌要是出事,他没机会淋雨。”权薄沧声音淡淡的。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这辈子就颂凡歌那么一个软肋,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你救过他那么多次,他是真把你当大哥了,这小子嘴笨不会说话,但挺重情义。” 祁明朗摇摇头,“不过私自放个意图不明的女人进去,搁我身上,估计我也得炸。” 尤其是权薄沧这厮怕是那么宝贝他女人,这回小舒算是踩着他底线了。 “你话怎么那么多?”权薄沧懒得理他,“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赶时间。” 车里多暖和,鬼才喜欢在外面吹风淋雨。 “这不是八卦八卦嘛。”祁明朗眉梢高高挑着,“那姑娘叫小黎是吧?小舒明知背叛你的后果是什么还要上赶着去犯,你说他什么意思?” 祁明朗蛮惋惜地叹了叹气,“要不是那个小黎以前跟你有婚约,我还真想教教小舒怎么追女人。” 权薄沧对其他人都没什么耐心,祁明朗一直八卦,他懒得听,迈开步子就要走。 “等等等。”祁明朗拦住他,“真这么就回去啊?” “你这浑身的伤回去不就暴露了?”祁明朗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是个问题,权薄沧眉梢皱了皱。 “不可一世的沧爷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祁明朗没心没肺地笑着,“我说你真够傻,现在知道怕了?大不了跟你女人讲了——看,老子看你被欺负,觉得自己贼他妈没用,所以我去自残了,这一身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祁明朗一直都知道权薄沧是个疯子,可没想到他这疯子还有伤害自己的时候。 感受到冷冷的视线,祁明朗知道自己嘴巴又不受控制了…… 权薄沧收回视线,“她已经知道了。” “……” 这回祁明朗的表情凝固了,三秒后,祁明朗的八卦属性开启。 “颂凡歌知道?颂凡歌为什么会知道?你告诉她的?不至于啊,你不是一直在隐瞒嘛?那就是她自己发现的,难道说是她半夜扒开你衣服看到……” “操!”祁明朗睁大眼睛,“在医院啊,你俩真他妈刺激!” “嘴巴放干净点!”权薄沧布满冰霜的眼睛看他,“她比你想的聪明,少用这些心思想她。” 第234页 他的欠欠最聪明,最近特意给他点的清淡的饮食。 好吓人! 祁明朗觉得今天就不该出来问他俩,有这时间,白天用来补觉不好吗? 颂凡歌坐在副驾驶上,双手快速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画面上是几个人物在激战的场面,很快就显示了她这方胜利的字样。 第194章 权薄沧打游戏(一) 权薄沧拉开门上车,将伞递给外面候着的保镖。 他朝她倾身,忽然眯起眼睛,“这个,谁啊?” “不认识,小混蛋拉的,估计是他朋友。” 两人说话间,游戏开始了下一局,颂凡歌手指灵活地操控,走位和攻击都十分到位,很快拿了一杀。 颂铭舟跟他朋友都很强,紧接着拿了对方两个人头。 颂凡歌玩游戏,权薄沧就单手支着仪表台,倾身看她,后来嫌颂凡歌打游戏不理他,她索性就直接越过驾驶杆,放到副驾的位子。 颂凡歌正疑惑座椅为什么调低了,下一秒就见权薄沧挤了过来。 “那边视线不好。”权薄沧给了个很充足的理由,一把拉起颂凡歌,自己坐到副驾后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 颂凡歌愣愣地偏头看他。 这奇葩的坐姿…… 权薄沧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双手满足地环着她细腰,耐心看她的游戏界面。 “快打啊,你的人物死了。”权薄沧慢慢悠悠地提醒。 这个视角看她打游戏真不错,轻而易举就能闻到她,还能抱到。 你这样我怎么打! 颂凡歌被他的气息包围,他很高,座椅被放低了很多,他向后靠着,她纤瘦的身子抱着往后倒。 关键是,他那双手喜欢乱动! 颂凡歌垂眸,果然看见自己的人物已经死了,正在起点处,而颂铭舟他们现在正在跟敌人厮杀。 高段位的玩家匹配的肯定是高段位对手,五对五他们赢得顺利,可颂凡歌一掉线,对面很快就找到了机会反杀。 “颂铭舟怎么死了?”权薄沧语气无辜。 被对面围着打,他又不是神仙,他能不死吗! 颂凡歌胸口上下起伏,手指迅速敲动,只要她上线得快,这游戏她就输不了! 可是下一秒,她神经跳动,手机居然掉了……掉了…… 她一个深夜被老妈追着收手机都淡定躲在被窝里打游戏的人,居然在打游戏的时候把手机弄掉了! 因为权薄沧这厮竟然啃她的耳朵! 这一场他们这边输得毫不意外。 颂铭舟近乎咆哮的声音传来。 “卧槽,小恶魔,你今天没吃饭?打人你都不积极,杵在‘家里’做什么,你倒是上啊,你看见我们被打你也不知道上,卧槽!你是不是被鬼上身啦?” 颂凡歌不是专业选手,但这款游戏她打得很好,跟颂铭舟专业的团队一起打的时候也没见她落下风。 今天这番操作实属让人惊掉大牙。 一起打游戏的还有颂铭清和颂铭明,五个人,除了那个没见过的头像外,都是颂家的人。 颂铭清显然是在哪里拍MV,周围的声音吵闹。 他为了盖过其他声音,扯着嗓子开始吼颂铭舟:“那么凶做什么,我最近不在家,我看你小子指定欺负七七了!” “卧槽!”颂铭舟震惊。 颂铭清:“不然七七为什么打游戏都心不在焉?” 颂铭舟冷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吃饱了撑的去欺负她?你看沧哥那吃人的样儿,我敢欺负她么?” 颂铭明排行老五,小的四个在一起的时候他最喜欢做出我是哥哥的气派,他清了清嗓子。 “都别吵了,多大的人了,一个个幼稚不幼稚,这里我是老大,都听我说。”颂铭明又清嗓子,“今天这事是七七做的不对。” 颂铭舟隔着屏幕都想给颂铭明送花了,“五哥,还是你最好!不愧是我们四个人里年龄最大的,就是成熟!” 颂铭明听到成熟两个字,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小舟还是独具慧眼的。” “那是!” “不过小舟欺负七七这件事情确实不对,我们要扒开现象看本质,因为有颂铭舟欺负七七,所以才有七七心不在焉输了游戏,这么算起来,七七是受害者。” 颂铭舟: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是什么?是锅! 颂凡歌:就……全靠哥哥们眼瞎心偏? “这样吧。”颂铭明本着身为哥哥要负责调解弟弟妹妹的原则,“小舟给七七道个歉,这个事就算过去了,七七你也不要生小舟的气,就当让着弟弟了。” “噗!”颂铭舟一口水喷出来。 说什么都行,居然要提他是弟弟这件事! “你们难道不知道双胞胎后出生的才是老大吗!!!” 很显然,没人理会他的咆哮。 颂凡歌靠在权薄沧怀里,听着手机里几个人吵闹的声音,暗戳戳地开始点火,“没关系,弟弟,姐姐永远都不会生弟弟你的气。” “小恶魔你等着!”颂铭舟被气得不轻,“我非要告诉全世界,我,是哥哥,你才是那个屁颠屁颠跟着我混的妹妹!” “好!有骨气!”颂铭清看热闹,“以后沧哥都得叫你一声哥,颂铭舟加油,多威风啊!” 颂凡歌转眸看着权薄沧,对方也在跟他笑,用口型说了句:这小子死定了。 第235页 颂铭舟丝毫没意识到危险,“虽然他是比我们大一点,但是小恶魔是妹妹,他也得跟着她叫我声哥哥,不叫?不叫打得他叫!” 颂凡歌刚要结婚的时候,颂铭舟提着棍子冲进庄园找权薄沧“理论”,结果鼻青脸肿地出来。 虽然后来权薄沧帮了他不少,但这抢妹妹的仇他是记下了。 “话说你们是不知道,当年沧哥被我一棍子打过去,脸上顿时起了个大包,你愣是没敢还手。” 颂凡歌默默地看了眼权薄沧,只见他勾着唇,就着她的手,将手机放到自己唇边。 “颂铭舟,我怎么记得棍子甩到半空,吊灯砸到了某人脸上?棍子怎么飞了?好像是被吓的?” “……” 所有人安静了几秒,手机静悄悄的,一时间像是没有连麦似的。 过了约莫一分钟,颂铭舟才开始狗腿地求饶,“是沧哥啊?吃饭了吗?最近挺忙的吧,你也真有本事,难怪小恶魔喜欢你,对了,我爸说过两天想请你吃饭……” “拿岳父压我?”权薄沧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诡计。 另一边,颂铭舟欲哭无泪地握着手机,手里的饭顿时吃不下去了。 凫爷也是一起打游戏的,他坐在颂铭舟旁边,结束游戏后吃得欢愉,眉梢看他,“哭丧什么?有病?” 权薄沧还打算说什么,颂凡歌在听见这人的声音后,顿时八卦地睁大了眼睛。 她将手机调高声音后放到耳边,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第195章 权薄沧打游戏(二) 颂凡歌生怕自己这边的声音会影响到其他人,立马关了自己的麦,专心致志地听颂铭舟那边的声音。 那边显然是个男人,声音蛮好听,正跟颂铭舟斗嘴。 这一幕叫权薄沧觉得刺眼,他贴近颂凡歌脸边,他倒不是去听颂铭舟那边说什么,而是想在颂凡歌面前耍存在感。 颂凡歌现在满心都是颂铭舟的这个“朋友”,一双眼睛八卦好奇地睁着,耳朵恨不得钻进手机里传输到颂铭舟那边去。 那边两人对话的内容很正常,颂凡歌知道了那位打游戏的朋友就是颂铭舟经常说得凫爷。 凫爷说话很精简,声音冷酷得不行,倒是颂铭舟,说话一贯的欠揍。 颂凡歌听着,忽然伸手抓住权薄沧的手臂,激动地捏了捏,“我跟你说,颂铭舟这小子绝对……” 颂凡歌转眸看向权薄沧的瞬间,对上他那双仿佛老婆被人拐跑了的眼睛,忽然没了声音。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这车里就他们两人,而且她还坐在他腿上呢。 这空气里弥漫着的醋味是怎么回事,是她看错了? 颂凡歌眨了几下眼睛,像是在询问权薄沧怎么了。 权薄沧冷哼一声,现在才知道看他,晚了。 他视线落到颂凡歌的手机上,颂铭舟和那个男人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地传出来,权薄沧拿过她的手机。 颂铭明颂铭清已经下线了,现在就颂凡歌和颂铭舟连着麦。 虽然知道她心里只有自己,可权薄沧还是觉得酸酸的,她居然在这里听别的男人的声音,还那么入迷! “对面的,单挑啊?”权薄沧薄唇靠近手机,说出的话很冷,还很欠揍。 颂铭舟那边的吵闹声熄灭。 “卧槽!”颂铭舟像是刚刚发现没关麦,幽怨地看了眼凫爷,“都怪你。” 凫爷冷眼看他,两人已经吃完饭,凫爷随手拿起垃圾去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懒得理颂铭舟。 颂铭舟也是个作天作地的主,从小到大都是威风八面的人物,但对权薄沧那是真的怕。 他嘻嘻笑了几声,“我哪敢啊,沧哥你还不得吊打我?我不单挑,我认输。” 人在关键时候还是要认怂的,颂铭舟深刻地知道这个道理。 颂凡歌听到颂铭舟那怂得不行的样子,差点惊掉下巴,“小混蛋别怂啊,平时嚣张得不得了的劲儿去哪了?上!” 颂凡歌典型的煽风点火,看热闹似的怂恿自家弟弟和自己老公单挑。 “我不!”颂铭舟打死也不会跟权薄沧再打游戏了。 颂凡歌和权薄沧要联姻的消息刚出来的时候,颂铭舟何止是跟权薄沧单挑这么简单,所有能压权薄沧一头的招儿他都整过。 天知道他不仅坐过救护车,还把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号给输了! 往事不堪回首,颂铭舟不想回忆。 “颂铭舟,你是不是打不过啊?”颂凡歌一眼就看出来这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颂铭舟开始耍起厚脸皮,“我打不过?你也不打听打听,江城乃至Z国,谁不知道我的游戏名号?!” 颂铭舟这辈子有三件事不能输,打游戏,哥哥称号和某个同学。 颂凡歌:“打得过你就上啊。” 颂铭舟:“不上,我就不上。” 这脸不可能丢第二次! 凫爷扔完垃圾,刚推开门就听见颂铭舟那些怂得要命的话。 “真怂。”凫爷绕过颂铭舟,拉过椅子坐着,语气挺不屑。 “……” 颂铭舟在思量怎么威武地说迎战。 手机却忽然被凫爷夺了过去,他很快切到游戏界面,颂凡歌的人物和颂铭舟的人物还在晃悠。 “对面的,单挑就单挑,别怂。” 第236页 权薄沧本来就是看着颂凡歌不在意他才说话刷存在感的,颂铭舟一颂他就没兴趣了。 没想到居然有人来挑衅,甚至这声音还是刚刚颂凡歌专门去听的声音。 这就不能放过他了。 在颂凡歌的注视下,权薄沧松了松领带,嘴角勾笑,“谁怂谁孙子。” “……” 像极了混黑道的。 “别了吧。”颂凡歌压低声音,扯了扯权薄沧的衣袖,“让他一把?” 要是小混蛋还没什么,那个凫爷,她可不想给他留下坏印象,这以后怎么相处啊! 颂凡歌双手合十,做了个口型,“求你了。” “呵。” 他的欠欠居然为了那个男人来求自己! 干他丫的! 权薄沧拿着手机不看她,手臂圈过她细腰将她揽住,他手臂长,双手游刃有余地试了试手机。 颂铭舟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本来在凫爷说要对战权薄沧的时候就去抢手机,结果被凫爷瞪了一眼。 现在…… 颂铭舟幽怨地看着被凫爷关着的大门…… 打游戏就打游戏,可不要结仇啊,这以后还要好好相处的! 权薄沧无视颂凡歌哀求的眼神,醋意大发直接开了游戏。 游戏一开始权薄沧就上,对面的凫爷是颂铭舟团队的,专业选手,在打游戏上自然不会怂,也不管跟他打游戏的是谁,操控着人物就开干。 颂凡歌在权薄沧怀里胆战心惊地坐着。 她自己打游戏都没有这种紧张感,这谁输了都不太好,都是一场硝烟。 打游戏的两人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上去就撕,短短几分钟内已经你死我活好几回了。 颂凡歌趁着权薄沧注意力在游戏上,悄悄地摸到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她的指纹可以开,她找到联系人颂铭舟的那一栏,点开,【小混蛋!你怎么不拦着你朋友!】 颂铭舟有两个手机,一个是他专门打游戏的,一个是平时用的。 颂铭舟很快意识到是颂凡歌拿着权薄沧的手机在发消息,回复道:【别说了,我现在被关在门外了,蹲在墙角呢】 “……” 【那你怎么不拦着沧哥,现在怎么办,他俩要是结仇了……】 颂铭舟郁闷地抓着头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颂凡歌跟颂铭舟两人从互相埋怨对方没看好自己人,再到相互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事。 权薄沧放下手机,预示着这场关于游戏的战争结束。 颂凡歌豁然看向他,笑得跟花儿似的,马屁精上身。 “权少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了吗?外面下雨呢,冷不冷,空调要不要再调高点?” 第196章 我不想让儿子余生都恨我 权薄沧眼神幽幽地瞥向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打游戏你居然没看?” 这叫什么,这叫不关心他! 颂凡歌眨巴眨巴眼睛,实在是冤枉,“我哪里没看你啊,我全身心都是你,这天下难道还有比你更美的风景吗?没有!” “外面下的雨不如你的甜言蜜语有诗意,天上打的雷不如你的爱来得轰轰烈烈,我对你的爱就想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就像这雨下的山一样连绵不断!” 颂凡歌把马屁精这个称呼进行到底。 权薄沧被她这厚脸皮的模样逗笑,没忍住在她腰上掐了下,“这么激动地表白做什么,都老夫老妻了。” “不过你既然这么有诚心,那我就奖励你一下。” 说完,权薄沧扣住颂凡歌的后颈,细腻的吻落到她唇上。 他的吻从来不是蜻蜓点水地掠过,慢慢地,他舌尖与她相遇,颂凡歌受不了这样的架势,摊在他怀里。 好不容易等他放开,颂凡歌摸着自己的唇,有些后悔刚刚说那么多。 手机屏幕忽然被她瞥见,颂凡歌一惊。 权薄沧居然赢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权薄沧掰过她的下巴,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眼睛,“我赢了不正常?” “正常,正常。”颂凡歌狗腿地认怂。 她可不想再亲一次,都要窒息了。 游戏打完了,人也报到了,权薄沧心满意足地回到驾驶位,启动车子。 颂铭舟那边也终于开了门。 “怎么样,刚刚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再点些东西?吃烤鸭饭怎么样?哎哟你这身衣服看着真不错,人也蛮帅。” 颂铭舟欣赏地拍了拍凫爷的肩膀。 他跟颂凡歌怕马屁的功夫真是师出同门,都是从小夸各位颂家长辈练出来的。 凫爷跟颂铭舟差不多的身高,只是他平时很冷,一般不跟陌生人说话,颂铭舟又到哪里都是个自来熟,两人一看就是两种风景。 “把手拿开。”凫爷打掉颂铭舟的手。 他将手机还给颂铭舟。 “输了?”颂铭舟不敢相信地问。 只不过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凫爷这还好,输得不惨,要说惨,还得说到他当年不知死活地跟权薄沧PK…… “没事没事。”颂铭舟拍了拍凫爷的背,自然而然地搭上他的肩,“多大点事啊,走,哥请你去玩。” “我记得你比我小两个月。”凫爷还是冷眼,不过眼里没有输了游戏的坏心情,甚至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 第237页 颂铭舟眯眼看他,“输了你很开心?” “我要去江城中心娱乐广场,你请客。”凫爷穿上外套,朝颂铭舟一笑,“自家人,输了也没事。” 颂铭舟愣在原地。 三秒后。 颂铭舟拔腿就追,“欸,你倒是说清楚啊,谁跟你一家人了,你是不是想讨好沧哥啊,我跟你说……” …… 车里温度适宜,颂凡歌脱了外套,听着车里悠扬的音乐。 “我听小混蛋说,凫爷是江城区的总冠军,去年还是Z国冠军,他怎么就输了呢?”颂凡歌实在是疑惑。 她平时也没见权薄沧爱玩游戏啊。 “那有什么?”权薄沧一眼看透她想法似的,“你男人会的还有许多,想知道吗?” “想。”颂凡歌回答的天真无邪。 恰巧是红灯,权薄沧一脚刹住车,偏头,压低了声音,“那我晚上教你。” 颂凡歌愣愣地看他,总觉得他眼里带着戏虐,还有些不可言状的情愫。 “谢谢,不用了。”颂凡歌立马扯会他握着的手。 没想到权薄沧率先她一步握紧,她没能撤回来,权薄沧笑着看她。 “别客气,夫妻之间多交流交流能增进感情,实践远比理论来得痛快,欠欠,你说呢? “……” 你的欠欠不想说话。 · 苏鸢端着咖啡,敲响了权誉良书房的门,得到准许后将咖啡端给权誉良。 权誉良刚结束一通电话,抬眸就见到穿着一身朴素居家服的苏鸢,他拿出要处理的文件,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看着。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不出轨但也没有感情,因为联姻而走在一起。 苏鸢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她走在旁边的欧式沙发上坐着,偏头看权誉良,“许家那边怎么说?” 许希到现在都没醒,跟她一起的那个宋妍妍倒是醒了,但是跟疯了没区别,说不出半个正常话来。 “还能怎么说?” 权誉良捏了捏眉心,“许老爷子关心孙女,放话悬赏找出背后凶手,许家现在那位继承人倒是窝囊,没什么态度。” 这点苏鸢不意外,许家虽同为贵族,但早就没落了。 许老爷子那一辈还勉强,到了许希父亲这一代,整个家族衰败严重,内部早没有外表风光。 “许老爷子是难对付。”苏鸢感慨。 倒不是怕他,而是许老跟权老爷子有交情,这件事权老爷子估计也会动手,为的是给友人一个交代。 “无论如何,这件事七七都是受害者,我不希望老爷子伤害七七。”苏鸢直接明了,“这件事背后显然有人,谁会想同时除了这三个人?” 权薄沧的婚姻在权家没有几个人看好,颂家虽然强大,但和许家看着长大的许希比起来,权家很明显更看重许希。 至于颂凡歌,权老爷子连面都没见过,老太太也是。 “她如何与我无关。”权誉良手里端着咖啡,慢悠悠喝了一口,“权薄沧护着,就让他护。” 他不在乎权薄沧跟谁厮混,只要给权家留下优良基因的子嗣就行。 权誉良脑子里酝酿着计划。 “我不会允许七七被人伤害的。”苏鸢说话温温柔柔的,“即使是老爷子也不行。” 这辈子没人可以阻挡儿子的幸福,她不允许。 权誉良冷眼看她,“苏鸢,摆正你的位置,权家不需要妇人之仁的女主人。” “我是个母亲。”苏鸢冷静地回答,“权誉良,我不想让儿子余生都恨我。” 第197章 欠欠,要记得家规 秋意浓烈,空中气流都变得沉重起来,时不时压着天边,酝酿着一场暴雨。 颂凡歌身上的外套也逐渐变得厚实,她穿着白色打底衫和浅棕色的羊毛开衫,随意挽了个丸子头,坐在庄园的花藤秋千架下看书。 依旧是菜谱,她热衷看书,也热衷做菜,就是效果不太理想。 “小夫人,许小姐那边已经醒了,但是神志不清,医生说她是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加上自身性格因素,还患上了狂躁症,医生和护士已经换了好几批了。” 小舒从上次放小黎进去后就很后悔,虽然他确保了小黎对小夫人没有恶意,但是静下心来一想,这样的做法存在着极大的危险。 好在小夫人没事,他现在就想好好赎罪,希望自己能做些事来弥补过错。 小舒跟颂凡歌汇报着许希的事情,“许家在许小姐醒来后就准备移送她回M国,她这情况,估计很难恢复了。” 到底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千金小姐,许希和宋妍妍都一样,尽管许希平时看着比宋妍妍有心计,但她始终也是没见过这样场面的人。 上百人的围攻,不要命的厮杀,这样的遭遇放在谁身上,都是一场难以挥去的噩梦。 小舒不知道为什么小夫人能没事人一样,但转眼想着,这种不要命的冷淡性子,真跟沧爷像极了。 “有没有可疑的人探望过她?”颂凡歌一边翻看菜谱,一边问着小舒。 其实她自己的人早就打探清楚了,但既然小舒想做些什么,她也就依着他的想法,多问他些。 小舒仔细回忆着这些天的情形,自从小夫人不计前嫌肯用他,他几乎是一门心思扑在这上面。 第238页 “没有。”小舒照实回答,“除了老爷,夫人,还有许家派来的人以外,没人去探望过她,宋妍妍也是如此。” 这点倒是在意料之中。 两颗棋子而已,背后之人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如若不是许希跟宋妍妍精神出了问题,不会说出什么有害信息,估计早被背后之人灭口了。 这样逃过一劫,也算是一种造化了。 “以后不必监督许希跟宋妍妍了。”颂凡歌声音冷淡,“回庄园做你之前的职务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背后到底是谁,但颂凡歌总觉得这个不简单。 或许,跟她上辈子被囚禁后运转颂家的人有关。 权薄沧回来的时候小舒刚离开,远远地就看见颂凡歌一个人坐在藤架下看书,秋风吹来,她拢了拢外套。 “也不怕着凉。” 权薄沧走过去将身上的风衣披在她身上,从后环住她的身子,视线落到她捧着的书上,“换口味了?” “嗯。”颂凡歌转眸看了他一眼,“你是M国长大的,口味和这边不一样,我总不能只学这边的口味。” 这辈子,她要好好享受权薄沧的宠爱,同样也要好好宠他。 他从小就没个定所,全球都呆过,没有固定的地方口味,不过她这份心思叫权薄沧心里暖了不少。 “欠欠。”他在她耳边亲了下,“等来年开春,我们就立马要孩子?” 她生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颂凡歌闻言皱眉,“不行,一直都要努力,我也想早点看看我们的孩子。” 她随即单手撑着脑袋,“不过这件事还真急不得,你看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一点效果都没有,看来我妈说得对,要孩子真是不能急,顺其自然最好。” 权薄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也不是努力了这么久。” 他顿了顿,看着她侧颜,蒲扇般的睫毛长而卷翘,“这不是……做错施了嘛。” “措施?” 颂凡歌愣了愣,想起来他之前说过想让她拿到Z国的结婚证再生。 “其实也不用这样。”她道:“我们的结婚证是M国的,按照那边的惯例来生孩子也可以。” 这样就可以早点见到孩子了。 “那不行。”权薄沧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然你以为当年我为什么要想解除婚约再追你啊?” “……” 颂凡歌偏头。 “要给你最好的。” “……” 颂凡歌噗呲一笑,“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讲理,我有点不习惯。” 权薄沧眸子微眯,“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 颂凡歌打趣道:“就……在某些事情上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什么就什么,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比如在床上的时候,不过天快黑了,这话她不敢说。 哪知权薄沧像是一眼看穿她似的,“这是对我昨晚的行为不满?” “行。”权薄沧咬了咬她耳朵,力道不重,“那我今天听你的,怎么样?” “……” 这是什么虎狼之辞? 还没反应过来,颂凡歌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权薄沧垂眼,四目相对的瞬间,颂凡歌脑子里嗡地一声。 颂凡歌被权薄沧抱着,看到有佣人经过的时候连忙捂脸。 权薄沧倒是不慌不忙地走着,腿长步子大,“看什么看?”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让女佣连忙低着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他。 回到卧室,颂凡歌被扔到床上,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 权薄沧双手撑在她身侧,臂膀有力肌肉有型,两人离得极近,颂凡歌听到他带着情愫的呼吸。 颂凡歌在他双手和胸膛围着的范围内,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而后赶紧偏头。 颂凡歌双手捂着脸,“别这么看着我。” 要死啊,这狗男人最近越来越会了。 权薄沧轻笑,抬手拿掉她捂脸的手,胸膛又贴近她了一些,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耳畔,“不是要我听你的吗?” 权薄沧轻轻吻着她的唇,慢慢放开,两人的气息均是不稳,“欠欠,现在可以吗?” “……” 颂凡歌想打人。 你妹啊!你能看看现在什么姿势吗! 权薄沧刻意恶搞似的,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挑着她的羊毛开衫,“可以撕了它吗?” 他笑着,低头,齿间咬住她坠在项间的吊坠,那吊坠贴着皮肤,他唇瓣自然而然地掠过她肌肤,电流似的触感立马传遍她全身。 “吊坠可以取了吗?”他询问。 “欠欠,你怎么脸红了?” “里面这件白色的衬衫,质量好么?” “这裙子手感不错,还是系绳的,我能看看你穿多大码的么?” “里面这件小的好看。” “……” 权薄沧手上没走过一个地方,就要停留问她一句,看见她身子抖了一下,眼尾荡漾着媚意,他得逞一笑。 地上衣物满地,他舌尖掠过她,“现在可以吗?” 颂凡歌早已是满脸通红,小鹿般的眼睛酝着雾气,像清晨盛开的玫瑰,露水都舍不得从花瓣身上滑落。 她偏着头,不去看他,“你够了啊!” “这是在问我?”权薄沧不要脸地拽着她细腿,“还没开始呢。” 第239页 “这个回答满意么?”他俯身,忽然一下让颂凡歌身体颤抖,“我还能让你更满意。” 颂凡歌只觉得天地间都颠倒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反驳他的话。 她越是不答权薄沧就越起劲,追赶着问她,“还满意么?” “要不要快点?” “看着我,不准闭眼睛,我帅么?” “欠欠,你爱的男人叫什么?” 颂凡歌此刻双手被他握住,刚想骂他一句又被他堵了唇。 他齿间摩裟着她,“欠欠,要记得家规。” “……” 第198章 噩耗 次日颂凡歌从卧室醒来,身上穿着干净的棉制睡衣,身边还躺着个帅她一脸的男人。就是他,害得她现在浑身瘫软。 颂凡歌伸手在他脸上做了个打人的手势,比划了下还是没下手。 打残了不好,这张脸光是放着就挺让人赏心悦目的。 权薄沧闭着眼睛,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将她往自己这边拉,“欠欠怎么舍得打老公?” 他脑袋埋在她项间,声音带着醒来后不久的沙哑,听着诱人。 颂凡歌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翻过去继续睡觉,权薄沧也没恼,双手牢牢扣住她,闭着眼睛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八点多,权薄沧比她先起,等颂凡歌洗漱完后给她倒了杯热水。 下了楼,却见苏鸢站在客厅里。 颂凡歌看了眼权薄沧,又看着客厅里的苏鸢,权薄沧没说什么,只捏了捏她的手臂,“想吃什么?我让厨师做。” 他不会阻拦颂凡歌跟苏鸢交好,也不会要求她去做什么。 “跟昨天一样就行。” 颂凡歌站在楼梯口,权薄沧闻言抬脚往用餐区走。 确保权薄沧没什么异样,颂凡歌这才看向苏鸢,“做吧母亲,站着累。” 苏鸢视线停留在远去的权薄沧身上,闻言回过神,温柔一笑,“不了,平时运动得少,多站会儿有利健康。” 颂凡歌吩咐佣人去备咖啡,随后看苏鸢,“母亲有事吗?” 因为权薄沧的缘故,在颂凡歌印象里,苏鸢这还是第三次来到SQ庄园。 第一次是她刚重生回来,苏鸢千里迢迢为了来打醒她,第二次是好不容易弄走的徐清慧又仗着孩子回到颂家,她赶来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老太太过世了。” 苏鸢声音很轻,“今天早上走的,老爷子的电话刚打过来,我在这附近,就过来转告一声。” 颂凡歌这才发觉苏鸢的声音里有些悲凉。 “奶奶去世了?”颂凡歌停顿了会儿,脸色微白,“我吃了早餐再跟阿沧说,行吗?” 他经历过爷爷的过世,知道那是一种不好的感受,天人永隔的悲痛远比钝刀来得锋利。 至少等权薄沧吃点东西再跟他说。 苏鸢大抵懂了颂凡歌的意思,原本觉得儿子只要喜欢,她就可以无条件地去守护这个女孩,慢慢地,她发现是这个女孩自己吸引了她的保护。 是个讨喜的孩子啊。 苏鸢喝了口佣人递来的咖啡,随即放到桌上,“飞机准备好了,我们夫妻等一会儿就走,你待会儿跟薄沧说了,你们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好。”颂凡歌这次没留苏鸢,将她送出了门。 “回去吧,外面风大。” 苏鸢走了几步又转身,叫了颂凡歌一声。 “怎么了?母亲。” 苏鸢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谢谢你这辈子让我儿子过得幸福,她此生也算无憾了。 颂凡歌在饭后跟权薄沧说了这件事,他没什么反应,只握住了她的手。 “你想回去一趟,还是留在这里?” 颂凡歌诧异地抬眸,“我当然跟你一起回去。” 他们都是夫妻了,肯定是一体的,何况还是亲人去世这种大事。 “好。”权薄沧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我们一起。” · 祁明朗来庄园给观察颂凡歌最近的状态,恰好看见权薄沧坐在客厅沙发,面前还摆了两个箱子。 他不傻,一眼就看出这是要回去的节奏,“你家老爷子那脾气,老太太刚走,估计正是碰不得的时候,不怕他拿你家大宝贝被开刀啊?” “他没这个能力。”权薄沧垂眸看手机。 “你最近是越来越狂妄了。” 祁明朗吊儿郎当地坐下,长腿不羁地搭到透明玻璃矮几上,“不过也是,权家现在跟你斗不了了。” 何止是权家,这天下的人,能勉强跟权薄沧玩上心眼的,小的一代几乎没有,老的一代少之又少,也跟她玩不了几年了。 世人叫的沧爷,可不是叫着好听的。 “不过你老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祁明朗郁闷地道:“前几天找到我,问我你的身体情况,有没有病患什么的,还说把她在M国那边的医疗资源介绍给我,你说她是不是计划着什么?” 祁明朗是不相信苏鸢这个人的,跟权家的人一样,从内到外都冷血,乌鸦一般黑。 “与我无关。”权薄沧冷声。 他不了解这个女人,对她也没有感情。 一个不是没有生过他,没有养过他甚至在他的人生中添上各种致命伤痕的人,他不需要去关心。 祁明朗没再说什么,当年的苏鸢可不是个善人,动起手来比权誉良都要狠。 第240页 颂凡歌收拾好了下来,看到祁明朗,大方从容地笑了笑。 祁明朗记着权薄沧的吩咐,见到颂凡歌后便开始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可惜没什么发现。 “走吧。”颂凡歌朝权薄沧伸手。 第199章 我要是死了他会回来看我吗 M国的天气比Z国要冷一些,颂凡歌下了飞机便披上了一件较厚的羊绒针织衫,黑色系,颜色不眨眼,下身是一件浅黑的针织裙。 旁晚的风吹得有些大,权薄沧拥着颂凡歌从机场往外走,身后跟着从Z国带来的佣人和保镖。 M国财阀当道,权家是这里说一不二的大家族,这个机场也是权家私人的。 权家的车停在机场外,两排保镖候在车前,见到权薄沧和颂凡歌出来,为首的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小少爷,老爷命我来接你跟小夫人。” 老人是个金发老头,脸上的胡子也是金色的,戴着亮金色的眼镜,穿着西装,态度恭敬,俨然一副M国贵族的管家模样。 颂凡歌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影响,权薄沧偏头轻声道:“老爷子的管家,叫权叔就好。” 权薄沧只是这样给她介绍,却没有真让她叫人的意思,转而看向权管家,“带路。” 权薄沧让颂凡歌先上车,随后自己身上拉上了门,两人坐在后面,副驾上坐着管家,司机听说是老爷子的司机。 加长版的车,后面空间很大,两排沙发对立,中间过道还算宽敞。 “还有二十分钟,累不累,是睡会儿还是吃点东西?”权薄沧捂着颂凡歌的手,偏头看她。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颂凡歌坐下后脱了外套,“不累,你累吗?要不你睡我腿上?” 刚失去爷爷那会儿,颂凡歌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她不知道权薄沧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但她想在这种时候给他慰藉。 说着颂凡歌还拍了拍自己的腿,单手反扣在他脖颈。 权薄沧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他只是笑笑,反而一把将她按到自己怀里,“既然不累那就这么坐着,不久就到了。” 他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亲人,哪有什么离别的情绪。 只是她这样细微的关心,叫他有些贪念,慢慢地,他开始害怕老了以后分别的一天。 真特么难受。 “欠欠。” 权薄沧将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在手里捏着,好看的眉眼垂下,看着她细腻的皮肤,又拿着她的手摩挲着她手心。 颂凡歌看了眼时间,随后抬眸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叫你一声。” 妈的,这种煽情的话他到嘴边了说不出来啊,“就是觉得你这皮肤太好了。” 说完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权老爷子是个极其在乎时间的人,精确到每分钟,他的司机也具有这样的特性,在二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权家老宅前面。 老宅前面已经有许多佣人候着,全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花,许是办丧事的缘故,别墅前方的树上都挂着白布。 这排场盛大,但颂凡歌只扫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见怪不怪。 权家是兴盛了几百年的大家族,但颂家也不差,不比底蕴比财富,颂家是能跟权家齐肩的,这样的排场在颂家也经常出现。 颂凡歌将刚刚脱下来的针织衫穿上,有佣人来给他们戴上白色的花,之后她挽着权薄沧的手朝里走。 “老太太老爷子单独住在这里。”权薄沧边走边给她讲述,“老爷子喜欢古旧的东西,这里大都是各国历史悠久的器件。” 就在颂凡歌的不远处,她瞥见了一件Z国千年多前的铜器,这件多年前被一位富豪拍走了,没想到是老爷子。 进了内部,里面走动的人很多,仔细看去,却没几个客人,全都是佣人在忙碌,还有M国送葬的主持巫师。 “葬礼要过几天再举行,按照这边的风俗,要先办法事。”权薄沧解释道。 “老爷子的意思是先请好友和亲人过来,送老太太一趟,等送葬的那天再通知业内的人。” 权家作为当地望族,老太太的葬礼不可能办小了的。 颂凡歌了然地点头,不久后看见苏鸢和权誉良从内屋出来,两人都是一身黑,跟他们一样别着百花。 “去拜拜奶奶吧。” 苏鸢望着两人,“人死为大,薄沧,你也拜拜?” 权薄沧没去看苏鸢,只拉着颂凡歌的手,“在那边,我们过去。” 两人走到老太太遗像前,权薄沧结果旁边佣人递来的香,和颂凡歌一起朝老太太拜。 苏鸢跟在两人身后,她视线落到权薄沧身上,他一身黑,和颂凡歌一起走完流程,之后又带着她去一旁休息。 她明白,若不是颂凡歌这层关系,他不可能回到这个让他恨不得血洗了的地方。 怪得了谁呢? 苏鸢兀自叹了口气,眼角湿润,是他们一手将这个孩子推开,没把他当人看,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你最好是因为母亲的离去而哭。” 权誉良冷冷的声音在苏鸢身旁响起,“不该存的心思,你最好打消,权家不需要你所谓的亲情。” 苏鸢愣愣地回眸,因为情绪激动而声音微变,“权誉良,母亲走了,你伤心吗?” 第241页 “你这是什么问题?”权誉良有些怒然,“苏鸢,你在挑衅我?” “权誉良,老爷子没让你经历过厮杀的痛,你应该很爱你母亲的吧?”苏鸢扯了笑容,有些苦涩。 “你是老太太意外怀的孩子,她身体不好不能打掉,于是生下了你,细心照料,你享受了母爱,你当然爱她。” 苏鸢苦笑,“可我没给过我的孩子半分温暖,你说,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他会不会回来看我一眼?” 这话让权誉良很不舒服。 “苏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权誉良觉得苏鸢的笑实在是太刺眼,“我不是权薄沧,你又不是我母亲,请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权誉良是权家的意外,是没经过上一代的规划而出生的孩子,他当然没经历过权薄沧那样的痛。 痛什么? 权誉良觉得这话讽刺,权家给的一切,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权薄沧还有什么不满的! 老爷子似是知道权薄沧跟颂凡歌到了,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他视线落到角落,颂凡歌手里捧着经文在跟着巫师诵读,权薄沧坐在她旁边。 第200章 他的细心 女巫师披着黑色头巾,腿盘在一方软榻上,单手虔诚地举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念诵着经文。 颂凡歌听不懂,只捧着经文,按照巫师的指示去做。 这是风俗的一部分,来送别的亲人都要走这个流程,之后才去灵堂之前,全体送别。 忽然余光瞥见有人往这边走来,颂凡歌抬眸,就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这个人她有印象,她结婚的时候他出面过一次,虽然只匆匆一面,但颂凡歌记性好,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人物忘了。 “爷爷。”颂凡歌不卑不亢地叫了一句。 颂凡歌离老爷子比较近,权薄沧在她身后,跟着望老爷子,他没叫人,眼神淡淡的。 他跟权家和解,只是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但不代表他就要矮人一截。 老爷子视线扫过两人,纵然过了古稀的年纪,他依旧精神十足,脊背挺直,脸上没有伤心的情绪,丝毫看不出丧了夫人。 他双眼散发着犀利,仿佛一眼就能洞悉所有人的心思。 “你倒是个聪明的。” 老爷子拄着拐杖,转悠了几圈,“孙子媳妇回来,也不能亏待了,直接去灵堂叩拜,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M国的习俗,远归的人要先跟着巫师念经文才能去灵堂。 老爷子称霸M国多年,黑白政商都有涉及,人脉极广,城府极深,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意思。 许是觉得不能明面上让颂家女儿受累,又或者做给别人看,再不济是一时脑子发热,不过可以排除为颂凡歌好这一项。 颂凡歌刚想婉拒,却不想权薄沧已经拉着她站起来了。 “那边能坐着。”权薄沧轻声道:“这软榻坐着累,那边的椅子好点。” “可是礼仪还没完呢。”颂凡歌压低声音提醒,“好歹把词念完啊。” 她不迷信,但这些礼仪是活着的人对逝去的人的尊敬和不舍,她就算为了权薄沧也会走完流程。 “念了有什么用?” 权薄沧理直气壮地反驳她,拉着她往里走,“人死了又听不见这些,都是活人做给自己看,感动自己罢了。” “……”无法反驳。 颂凡歌和权薄沧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听到刚刚权薄沧不敬的话,他脸上情绪也没变化,大有大将般沉稳。 权管家走过来,站在老爷子身边,刚巧看见离去的两人。 “小少爷比少爷脾气倔。”管家微笑着,“不过小少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老爷多指导指导,这权家的地位怕是还要上一层楼。” 老爷子眯着眼,双手捂住拐杖龙头,沉默了半晌,慢慢道:“就是不太听话。” “老爷多费心思就行了,不是大事。”管家安慰道:“小少爷在外的产业,过几年可以直接和权家匹敌了,这要是合并,可保权家未来上百年荣盛。” 管家和老爷子都清楚,权薄沧生于营养液,长于黑暗,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但同样也积累了不少人脉。 加上他白手起家,能把阳光下的产业发展到如此不可阻挡的地步,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权薄沧杀回来,权誉良和苏鸢都下令追杀,老爷子却没动弹的缘故。 太过优秀的人,留着自己用是最好的决策。 “他心里装的不是这些,怕是不好费心思啊。”老爷子摇摇头。 管家打算安慰,老爷子摆了摆手,拄着拐杖离开,“先把老太太葬礼办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M国的仪式和Z国的相差很多,颂凡歌全程跟着巫师,偶尔看看权薄沧怎么做,到了晚上,才结束了第一场。 “之后还有几场。” 苏鸢乘着权薄沧去洗手间的空隙跟颂凡歌说这话,“卧室给你们安排好了,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好。”颂凡歌点头答应。 苏鸢在权薄沧回来之前离开,他伸手捏了捏颂凡歌的脸,“累了?” “不累。”颂凡歌摇头。 权薄沧垂眸看她一眼,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一看你就累得不行,还跟我装,回家!” 第242页 颂凡歌确实累了,那些仪式又多又繁杂,她又想着是权薄沧的奶奶,她得伤心些,所以全程注意力特别集中。 这就导致了仪式结束后她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颂凡歌没注意权薄沧的路径,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坐上车了。 “这庄园看着不大啊,要坐车吗?”颂凡歌诧异地看权薄沧,他坐在驾驶位,大有要开车的驾驶。 权薄沧给她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在这里睡,我怕你睡不着。” “我倒没有那么认生。”颂凡歌抱着车上的抱枕嘟囔道。 权薄沧轻笑一声,“是,是我认生,跟这几个古板的人呆在一起,我都要闷坏了。” 车速不快不慢,半个小时后停车,颂凡歌走下去,眼前是一栋简单的别墅,亮着灯,前面一块绿色的草坪。 “这是你朋友家?”颂凡歌下意识问。 权薄沧将车钥匙丢给出来的佣人,“我的,之前在这里住过。” 两层的别墅,屋内的设施也很简单,没什么奢华的器件,偏黑的禁欲风,屋里佣人就两个,看到权薄沧进来,很恭敬地迎上去。 “沧爷。” 权薄沧不满地看了两人一眼,“这是小夫人,叫人。” “是,小夫人。” 只要不是故意的,颂凡歌不介意称呼,她微微一笑,“你们好。” “小夫人好。” 颂凡歌走得有些累了,看到沙发就想倒,可又想着她代表的可是颂家的形象和权薄沧的脸面,她优雅地走过去,轻轻坐下,动作自然而大方。 颂家作为Z国首富,对她的教育自然不会疏忽,这些基本的礼仪她都是信手拈来。 “这里不用你们了。”权薄沧吩咐:“外面的保镖留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佣人退出去后,颂凡歌原本维持着的高雅形象一秒坍塌,直接倒在沙发上。 第201章 两位老人双双失踪 权薄沧瞧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在她旁边蹲下,大掌摸着她的脑袋,手指穿过她头发。 渐渐地,他的手指改为抓,像按摩一样给她按着脑袋。 “吃点什么,还是去洗澡睡觉?” 老爷子那边提供吃的,颂凡歌下午也照常吃了些,虽然那些东西跟她的口味不符,但也好歹吃了几口。 她侧躺在沙发上,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看向他,“聊聊天去睡觉吧,不饿。” 说是聊天,但权薄沧按得实在是太舒服,她又累了,没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渐渐睡了过去。 颂凡歌这一觉没睡多久,下午吃得不多,九点多的时候就醒了。 她睡意朦胧,下意识地往旁边摸了摸,没摸到权薄沧,倒是摸到了冰冷的器件。 她睁开眼睛,发现她摸到的是一个玻璃矮几,矮几被人移动过,靠在沙发边,应该是防止她摔下来。 她这边的灯光灭了,只有远处亮着光,她闻到些香味,又听见厨房有响动。 她循着光过去,走到厨房,看到了里面忙碌着的权薄沧,他系着围裙背对着她,炒菜的手法熟练,但一旁的垃圾桶里有些像是失败品的菜。 “醒了?”权薄沧擦了擦手,转身,“洗洗手吃饭,马上好了。” 颂凡歌没动,过去抱住他的腰,“都说不饿了,怎么还做饭啊?” “呵。”权薄沧嗤笑一声,大手捏住她的脸蛋,“下午吃饭你这两条眉毛皱得那么明显,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她的确不喜欢吃那些菜,但是也没那么明显吧,她当时可是为了不能给权薄沧惹麻烦,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表示自己喜欢的。 厨房流水台上很乱,两个锅里炖着东西,一个锅在炒菜,佐料管子和用过的盘子摆得到处都是,打鸡蛋的壳也还在上面。 显然不是一个经常做饭的人,但他刚刚颠勺的动作看着又十分熟练。 像是一眼看穿她的疑惑似的,权薄沧轻笑,将新的一盘菜盛起来,关掉开关。 “以前权家让我在外面历练的时候,生活条件不太好,很多时候只能自己做饭吃。” 他做菜做饭是为了保命,没什么讲究,弄熟就行,自然也算不上好吃。 颂凡歌瞥了眼垃圾桶里倒的失败品,看得出来他做了好几次才有这样的效果,她愣了愣,拿出陶瓷盘去盛汤。 “我不挑食,你随便做点我都很喜欢,不要这样大费精力了。” 她端着盛好的汤出来,权薄沧刚将菜端到餐桌,转身就看到她端着一罐汤,他眉梢皱起,几步朝她走去。 “做这些干什么,烫伤了怎么办,坐着等我。” 颂凡歌看着他着急的模样笑,“我又不是傻子,不至于烫伤。” “等到烫到了再说就晚了。” 权薄沧煞有介事地将她按到椅子上,“这边的厨师大多带有地域特色,我们的厨师每天早上能到,委屈你先吃我做的。” “……” 颂凡歌立马摇头,“不委屈。” 她幸福死了好吗! “那就好。”权薄沧肆意一笑,刚刚的深情款款不见,转而一副拽拽的样子,“能吃我做的饭是你的荣幸,颂小姐。” “……” 她收回上一句话。 权薄沧做的饭菜很简单,三菜一汤,味道和庄园的厨师比不了,但颂凡歌吃着,有种浓浓的幸福感。 第243页 吃完饭,颂凡歌上楼去洗澡,权薄沧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也跟着上了楼。 按照M国的风俗,过世的人在第四天下葬。 颂凡歌每天白天去灵堂跟着巫师走流程,旁晚跟着权薄沧回到别墅,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第四天,颂凡歌换上送葬穿的衣服,天气凉了,她还戴了顶黑色帽子。 权薄沧在旁边环手看着她试衣服,等到她好了以后,两人驱车从别墅出发,直接前往老太太的埋葬处。 “确定今天就要回去吗?”颂凡歌坐在副驾,偏头问权薄沧。 权薄沧右手控制方向盘,左手握着她柔软的手揉捏着,闻言一笑,“在这边做什么?哪有家里方便?” “我是怕你舍不得家乡,不如我们多住几天。” 再强大的人心里都有个柔软的地方,人是有感情的动物,生长多年的地方,哪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是不是怕我不习惯?” 颂凡歌顿了顿,“我没那么矫情的,你要是想留,我们就多住一段时间,你想出门叙旧也可以不带我,我就在家等你。” 想了想,颂凡歌还是补充道:“不过你得跟我报备去了哪里,不准夜不归宿也不准出去鬼混。” 她这认真给建议的模样叫权薄沧发笑,盛着等红灯,他忽然解了安全带朝她倾身。 颂凡歌正疑惑,忽然唇上被人堵住。 “唔……” 激烈而绵长的吻,权薄沧放开她后,意犹未尽地退回去开车,他嘴角扬起弧度,“我这人不恋地方,恋人。” 他哪有家乡一说,从小没个定所,走过的地方都是能生吃了他的地方,何来感情。 “我恋你,颂凡歌。”他握住她的手用力了些。 颂凡歌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又红又胀,嘴唇有些肿起,她嘟囔,“恋就恋嘛,动不动就亲人。” 他这热情劲儿跟皮蛋每次见到她一样。 老太太的墓园选在M国最好的墓园里,之前有风水大师测评,说这一带是M国最好的墓地。 富贵之人,就算不信邪但也会图个好彩头,老爷子便将老太太的墓地选在这里。 天空飘着雨,墓园看着有些朦胧,颂凡歌一下车,就看到权家一长排的豪车,以及一种的亲戚和好友。 苏鸢和权誉良站在最前面,两人一身黑。 “你们站在我们后面。”苏鸢提醒颂凡歌,“按照辈分来的。” “好。”颂凡歌拉着权薄沧往后走。 雨渐渐大了起来,一众的客人都等得有些焦虑,却迟迟不见老爷子的身影。 “父亲是不是路上出事了,让人去查看一下。”苏鸢担忧地望着权誉良。 权誉良刚想说话,就见老爷子的私人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 “少爷,不好了,老爷失踪了!” “你说什么!”权誉良怒然看向权管家。 管家气喘吁吁,脸上冷汗不停地流,“本来应该在书房,但一直不见人影,我们把整个老宅都翻遍了也不见!” 第202章 权薄沧,你要撇下我 权家老爷子失踪,这样的大事惹得后面的客人遐想纷纷。 权家的保镖系统世界一流,权老爷子居然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失踪,多半是遇上仇家了,还是不容小觑的仇家! “胡说八道什么!”权誉良怒然,“父亲安然无恙,你这管家存的什么心思!竟然谎称老爷子失踪!来人,把权管家严加看管!” 权誉良当断则断,吩咐自己的私人助理,“吩咐下去,老爷子因老太太离去,思虑过度,身体不支晕倒,老太太的下葬仪式照常举行。” 颂凡歌站在苏鸢后排,偏头看权薄沧。 刚刚管家的话被前排的人听见,其中有些是其他客人,权誉良这样的反应,那些客人虽然心里有疑惑,却也不敢出去乱说什么。 “别怕。”权薄沧大手扣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到她手背。 颂凡歌倒不是怕,而是觉得蹊跷,权老爷子多强大的人物,居然有人能不动声色地将人带走。 下葬仪式照常举行,大多数宾客都没有发现异常,即使有些觉得老爷子不对劲的,也不敢声张。 只是到了将遗体送入火化的时候,水晶棺却忽然倒了下来,盖子滑到地上。 “做什么!”权誉良斥责佣人的大意。 负责推棺的人齐齐道歉,浑身颤抖着去处理。 可当众人看清时,却发现水晶棺里面什么都没有。 老太太的遗体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苏鸢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颂凡歌的眼睛在老太太水晶棺倒地的一刻就被权薄沧捂住,之后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膛。 颂凡歌看不到,却也能从惊呼的声音中察觉事情不简单,还有不少宾客窃窃私语。 “棺材里没有人,那老太太的遗体去哪里了!” “这也太吓人了!外面还打雷了!” “瞎说什么,神神叨叨的,这事一看就有人故意为之,肯定有人跟权家作对!” “先送你回去。”权薄沧将外套脱下来,将颂凡歌整个脑袋盖住,只有前面能看得清她的脸,她的视线也只有那一点。 权薄沧揽住她往外走,颂凡歌拉住他胳膊,“我留下,现在走了不太好。” 第244页 “有什么不好?”权薄沧不听,“回去别墅等我。” 两人还没有走出去,大厅里却忽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声音从大厅前的大屏幕传出来,那本是用来播放离去之人身前事迹的,现在画面里却是一个蒙面黑衣人。 黑衣人坐在光线昏暗的暗室里,身后两个同样蒙面的人押着一个黑色袋子。 “各位,不要害怕,跟大家玩个游戏。” 视频的声音被改变过,听不出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大家觉得,权家老爷子值多少钱?” 偌大的大厅里,上千人看着眼前的画面,黑衣人张狂笑着,手上拿着一把未脱壳的匕首,匕首在脑袋上敲了敲。 权家老爷子被绑架,老太太遗体失踪,现在成了在场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能出席权家这样活动的,不是商界名流就是政界巨佬,又或者是某个领域绝对的把控者,还有一些国家元首。 在场的个个都不是傻子,视频里的人这是在公然打权家的脸! 权誉良也不是好惹的,冷静地看着,一边吩咐人去顺着网络查对方地址,一边让人控制外界舆论。 苏鸢也不是寻常女子,这种时候也没见她慌张,井井有条地安排事务。 颂凡歌转头看着,视频里的人像是怕大家不信似的,猛地扯开身后的黑布,老爷子那张所有人都认识的脸露了出来。 老爷子昏迷瘫在椅子上,被两个人押着,脸上有些伤痕。 “混账东西!” 权誉良怒骂,这些人简直在自寻死路! 视频里的人哈哈一笑,不以为然。 “现在游戏开始了,我的条件很简单,不过只能单独跟权家人说,各位,要是三天后权家没能救出老爷子,那这老头子的尸体大家就都能见到了。” 说完,视频熄灭,显示屏继续播放着老太太生前的事迹。 “你处理这里的事,我找老爷子。”权誉良冷声朝苏鸢说道。 苏鸢点头,“小心点,这里我能应付。” 权誉良路过权薄沧跟颂凡歌的时候,冷哼了声,随即大踏步出去。 这件事被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知道,绑匪摆明了就是利用这一点来威胁权家,背后的条件指不定怎么离谱。 颂凡歌留下跟苏鸢一起处理了大厅的事务,之后才跟着权薄沧回去。 “我们什么都不做吗?”颂凡歌不解地问,“爷爷在他们手里,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找人……” “不用。”权薄沧摸了摸她脑袋,“回去好好睡一觉,把这件事忘了,我送你回国。” “你要留下?” “嗯。”权薄沧眸子看着她。 在外界看来,他跟权家是一体的,用老爷子来威胁权家,那么他的东西也有绑匪觊觎的。 “我不回去!”颂凡歌解了安全带,“我要跟你一起,权薄沧,你又想撇下我!” “不是撇下你,这边不安全,回去Z国也要加强防护,我每晚跟你视频?” 用老爷子威胁不了他,时间一长,对方很可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我不!” 颂凡歌不想一个人回去,那算什么,“阿沧,我不想回去,我乖乖的跟着你,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她害怕,害怕他会出事,她在这里至少能看着他,就算出事她也能第一时间保护他。 “这里危险,这事没得商量。”权薄沧想也不想就拒绝。 他揉了揉她的脸,“怕什么,这世界上能对付你男人的人还没出生,乖乖回去,等我回来带你去吃烧烤。” “我不喜欢吃烧烤,真的,我再也不吃烧烤了。”颂凡歌声音伊伊呜呜的。 权薄沧心疼了下,还是狠踩油门,“没得商量。” “这不是回别墅的路。”颂凡歌望向窗外,有些疑惑。 权薄沧没说话,开车的速度越来越快,颂凡歌很快反应过来,“你想现在就送我走?” “你不能呆在这里。”权薄沧声音淡淡的。 权薄沧找了最近的机场,权家势力庞大,随意调动了一架私人飞机。 车子停下后颂凡歌打开车门就跑,权薄沧下车后一把抓住她,扛起她就往飞机走去,任凭她怎样闹怎样打,他都岿然不动。 权薄沧将她放到飞机座椅上,双手按住她,俯身在她额头一吻。 “小事一桩,等我回来。” 说完,他事先安排好的两名女保镖将颂凡歌按住,他一举跳下飞机。 第203章 权薄沧这狗男人还真是了解她 雨势渐大,强行起飞有很大的危险,权薄沧便下令等到天气情况好了以后再飞。 颂凡歌被两个女保镖看守着,一双眼睛扫过两人,实在是头疼。 要说硬来,眼前这飞机上的人都不是她对手,跑出去不成问题,可又怕权薄沧知道后担心。 “小夫人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女保镖一身的腱子肉,但说起话来十分温柔,还亲切地拿来一条毯子给颂凡歌盖上。 “飞机上有零食还有甜点,想看电影的话吩咐一声就行。”女保镖拿起遥控器,询问着颂凡歌,“小夫人现在想做什么?” 想给你们一人一棍后逃出去。 颂凡歌闭着眼睛不理会她们,脑袋偏向窗口,希望外面的雨再大一点,最后连着下个几天,让权薄沧不得不留她下来。 第245页 狗男人,竟然敢让她一个人回去! 权薄沧留给她的全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女保镖忠心耿耿,见到颂凡歌这副样子,着急地对视一眼。 一名女保镖拿出手机,打开游戏界面,“小夫人喜欢吗?喜欢的话拿去玩。” 熟悉的游戏开屏声,颂凡歌闭着眼睛还是不搭理,权薄沧这厮居然想用玩游戏来引诱她,这简直没把她当成年人! “小夫人想做什么?只要不下飞机,我们都可以满足你。”女保镖柔声哄道。 颂凡歌偏头,“只要不下飞机就可以?” “是的。”沧爷吩咐了满足小夫人的一切要求。 颂凡歌手指向上一指,“那我要去飞机顶上玩。” “……” 女保镖干笑,“那不行。” 颂凡歌心里气结,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权薄沧收走了,这狗男人真是属狗的啊! 偷鸡摸狗! 颂凡歌朝女保镖伸手,“手机,我打个电话。” 苏鸢的号码她看记过几次,回想了想,她很快拨通了苏鸢的电话。 两个女保镖就守在身边,颂凡歌也没压低声音,直接开了免提,“母亲,我被阿沧困在飞机上了。” 苏鸢显然一愣,随即走到一边,单手压住了手机,声音也压低了些,“七七,你说什么呢?你被困在哪儿了?” 女保镖听得出那是苏鸢的声音。 不过沧爷说了,小夫人狡猾诡计多,不要看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把她人看住了就行,寸步不能离。 “不知道这是哪,公的还是私的也不清楚,但应该是离墓园最近的机场。” 事发后权薄沧第一时间想到送她离开,肯定不会花时间在开车的路上,找个机场送她走最好。 听着苏鸢那边压得很低的声音,渐渐地那边还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颂凡歌眯起眼睛,“母亲,阿沧在你哪?” “你说呢,欠欠。” 这声音让颂凡歌身体一抖,除了权薄沧还能是谁,“乖乖回家,我处理完了马上回来。” “权薄沧,我很生气!”颂凡歌朝权薄沧吼着。 权薄沧轻笑,对她的怒火全部回以温柔,“那等我回来,你打我?” “你最好完好地回来!”颂凡歌怒吼,“不然我抽死你!” 挂了电话,颂凡歌气呼呼地躺在座椅上。 面前两个女保镖跟两座山似的看着她,四只眼睛跟四个监控器似的,就差发出红光了。 颂凡歌索性不看她们,放平了座椅侧身睡着,为了权薄沧能安心,回国这一趟她怎么着都要走一趟。 大不了飞两个小时再飞回来。 “手机借我玩玩。”颂凡歌再次身后,“不玩手机我睡不着。” “小夫人不用找借口。”女保镖笑得一脸宠溺,“沧爷说了,小夫人要做什么都行,除了下飞机。” “那我打电话报警?说你们绑架了我。”颂凡歌接过手机,不以为然地打开。 “也可以。”女保镖语气特别好,“不过小夫人这么爱沧爷,你舍不得的。” “这也是沧爷说的?” 狗男人,真觉得自己吃定她了! 不过颂凡歌拿手机并不是做其他的,而是输入一个网址,随即联系了自己的部下。 女保镖双眼一直看着颂凡歌,只见她侧身躺着,像平常人一样刷手机,手指在页面上飞快地敲动。 早就听说了沧爷有个宝贝得不得了的女孩,谁都惹不得,结婚后更是对她宠得不行,两人刚刚收到看管小夫人的时候,直觉这是个特别不好惹的姑娘。 没想到她这么安静,给个手机就老实了。 两人放心了许多,安安静静地守着颂凡歌,时不时问她需要什么。 半个小时后,颂凡歌似乎玩累了,将手机还回去,裹着薄被睡觉。 雨逐渐小起来,达到飞行安全后立即启动了飞机。 M国离Z国两个小时左右的距离,颂凡歌一觉睡到下飞机。 直到飞机在Z国落地,女保镖温柔地唤醒她,“小夫人,到了。” 颂凡歌翻身起来,跟着两人下飞机,M国还是中午,Z国已经是黄昏十分。 等到三人下了飞机,两个女保镖这才大惊失色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将从飞机上下来的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朝颂凡歌走来,颔首,“门主。” “事办得不错。” 颂凡歌面色淡然,长腿一迈从众人面前走过去,“飞机上下来的人看守好,好好招待。” “小夫人,你……” 女保镖目瞪口呆地看着被万人簇拥的颂凡歌,明明在飞机上还是网瘾少女,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杀伐果决的人物。 眼前这些人的身手绝对不弱,而这些人对颂凡歌这样恭敬,很难想象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女保镖被一群人控制着,都是顶尖的水平,跟眼前这重重的人比起来,女保镖没有一点胜算。 颂凡歌走到女保镖面前,手一扯,从女保镖后颈取出一个黑色小金属块,颂凡歌认得这东西。 追踪器,权薄沧就是根据它来判断她有没有回国。 “带下去。”颂凡歌冷声吩咐。 为首的人跟在颂凡歌身后,“门主,飞机安排好了,应该能在五点前抵达M国。” 第246页 第204章 三哥出息了 颂凡歌再上一趟飞机上补足了觉,这时候上了飞机全程精神,头发高高地扎起来,干净利落。 颂凡歌从飞机的更衣室出来,扣上左手腕上的万能表。 “门主,绑架老爷子的还没查出是哪帮人,但我们排查了M国所有的黑道,没有人接关于权老爷子的单子。” 在M国想要对付权家,跟古时候在天子脚下叫板皇帝是一样的效果,必死无疑。 “绑架老爷子的如果不是M国本土帮派,那就很有可能是周围国家的人,若是那样,那老爷子很可能已经不在M国境内。” 颂凡歌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问:“权家那边什么动静?” “老爷子失踪在M国已经传开了,绑匪公开要求权家拿一半的资产换取老爷子的平安,权家继承人集中火力寻找老爷子,沧爷似乎没有动静。” 听到权薄沧没动静,颂凡歌放心了许多。 只要权薄沧是安全的,她做什么都没有后顾之忧。 Z国和M国只见隔着汪洋和一些小国,途经一个小国的时候,飞机忽然一阵颠簸。 “门主,前方有飞机拦截!三方都有,只能被迫下降!” 颂凡歌眉梢微皱,飞机顺利落地,一下飞机,黑压压的一群人便围了过来。 颂凡歌坐的小型私人飞机,飞机上带的人不多,此刻被这么多人围着,颂凡歌觉得今天没那么容易脱身。 部下压低了声音,“门主,这帮人我打过交道,为人狠辣,拿钱不要命的主,此事背后肯定有人,一会儿你先走,我们断后。” 这些人怕就是冲着她而来,想走是来不及了。 颂凡歌一行人默默地看着,前方开出一条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中年模样,光头,一双肥大的皮鞋刷得铮亮,他朝颂凡歌看了眼,再对比手上的照片,大大咧咧一笑。 “小姐真有本事,在Z国下飞机那么大的阵仗,害得我们跑这边才抓得住你。” “想在Z国抓我?”颂凡歌冷冷扫了眼光头男人,“我怕你没这个本事。” “是。”光头男人掐灭了烟,“这不现在才将小姐打下来嘛,怎么样,小姐跟我走一趟?” 颂凡歌带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精英,眼前这番场景,只要下属拼死护着,绝对能护着颂凡歌出去。 见状,离颂凡歌最近的属下立马站在她跟前,冷冷地看着光头,“少废话,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胆子冲我来!” 颂凡歌确实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光头男人哈哈大笑。 “你们这个小姑娘,看着本事可不小啊。”光头眼神狠厉,吩咐自己的部下,“看准了,别他妈抓错人了!” 周围齐刷刷的枪口上了膛,只要几秒的时间就是一地的尸体。 颂凡歌余光瞥见众人的动作,慢条斯理地拿出枪,饶有兴趣地颠了颠,“既然你这么找死,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语气森冷气场强大,若不去看那张脸,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冷酷的女杀手。 可颂凡歌那张脸实在是太过柔美,这话说出去不仅没有吓退光头,他甚至变本加厉地变得猥琐起来。 “小妹妹,说大话可要……” 话音未落,颂凡歌率先一脚蹬在他胸膛,紧接着长腿划过半空,稳稳落到光头身后。 冰冷的枪口抵着光头,颂凡歌轻笑,“小妹妹打枪很准的,不要乱来哦,老东西!” “你……” 混道上的人,能活到现在,身手绝对不差,可光头竟然没看清她刚刚的动作。 不过在颂凡歌动手后,光头的部下也齐刷刷地将枪口对准了颂凡歌一行人,两群人剑拔弩张。 “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一个极其暴烈的声音响起。 年轻的男人戴着渔夫帽,穿着一身咖色牛仔服,嘴上的烟叼着,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周围的人齐刷刷地低头,语气恭敬,“三个!” 道上的人,最是喜欢搞这种仪式感。 光头看见男人,立马跟见了救兵似的,“三哥,三哥救我!” “哟!”年轻男人像刚看见光头似的,又瞥了眼他身后的女孩,“你他妈可真没用,被个小娘们要挟成这样!” 双方持枪对峙,这个男人却跟看不见似的,慢悠悠摇晃着身体。 “我说小妹妹,长这么漂亮,脾气这么火爆可不太好。”男人眯着眼笑,“不如这样,跟哥哥回去,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是不是兄弟们!” 男人笑得肆意,大手以挥,下属们跟着起哄,俨然一副强抢民女的模样。 颂凡歌扫视对方几眼,怒然蹬掉光头,几个翻身,身子仿若一道残影,倏地朝年轻男人扑去。 她身手快出手狠,所有人都看到过她刚刚制服光头的动作,不禁唏嘘,这年轻男人怕是要吃亏了。 可下一秒,男人扔掉烟,军靴踩灭烟头,勾唇一笑。 几个回合后,颂凡歌被制服在地。 “门主!” 下属见状,枪口直接对准了男人,“放开她!” “放开?”男人薄唇舔了舔,“恐怕我手里的枪不答应呢。” 说罢,子弹上膛,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身手,连颂凡歌都输了,在场的几乎没有他的对手。 第247页 “这女人我要了,其余的严加看管!” 男人枪口抵着颂凡歌的脊背,路过光头的时候,光头看得眼睛都直了。 “哥,你玩够了,给我玩玩呗?” “想玩啊?”男人眯眼,下一秒,一脚猛地踢在光头胸口,光头到底后他一脚踩住他,“老子的女人,玩够了你也不能碰,懂?” “懂,懂。”光头浑身流着汗,全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 颂凡歌被男人一路挟持着,稍有不慎,背后的那颗子弹便能要了她的命。 男人的房间在远处的小屋里,是个怕死的,周围布了一大队人。 颂凡歌被押着进去,看守房间的人见了,顿时双眼放光,玩笑道:“这妞这么漂亮,三哥注意身体,别玩坏了。” 说完一周的人哈哈大笑。 这种玩笑叫颂凡歌怒然,她眼神冰冷地看过去,被盯着的几个人顿时哑声,“操,还是个泼辣的!” “臭娘们!”身后的男人骂了她一句,一脚将她揣进房里,“看老子不弄死你!” 男人骂骂咧咧进去,周围的人心照不宣地笑着,深知这话意味着什么。 男人面露凶光,进屋后猛地关上门。 “三哥混得不错嘛,这一脚踹得我骨头都散架了。”颂凡歌双手环抱着,“出息了!” 男人转身,先前的凶光完全不见,只剩一副心疼的模样,“形势所逼嘛。” 第205章 三哥,回家吧 颂凡歌环视四周,这屋子建得金碧辉煌,屋内的东西多半都是奢侈品,流淌着一股子金钱的味道。 偌大的卧室内,中心摆着一张床,窗帘紧闭,靠近阳台的地方摆着一张麻将桌,烟头扔得满地都是,角落堆着些空酒瓶。 真把奢侈和挥霍发挥到了极致。 颂铭宋赶紧用脚将那些烟头蹬到角落去,欲盖弥彰地拉上椅子挡住,“白天喝大了,都这样不拘小节。” 瓶瓶罐罐随着他拉椅子的动作散落一地,反倒是把脏乱的地弄得更凌乱。 颂凡歌随意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脑袋侧靠着椅子背,视线落到颂铭宋身上,他一身装束跟古惑仔似的,脱了外套后手臂上纹着条青龙。 “这些年你不回家,就在这地方做这些?” 她身上戴有反窃听探测器,知道他房间里有反窃听装置,混道上的人,屋里装这些东西是最常见也是最明智的做法。 颂铭宋举起左臂,将那条青龙完全展现出来,“柬埔寨那边纹的,技术不错,帅不帅?” 左臂上方明显有个凹陷,更像是为了掩盖某种伤疤而纹的身,颂凡歌鼻子发酸,长睫垂下,不久后抬眸,拿起旁边的枕头打他,“难看死了。” 颂铭宋笑呵呵地接住枕头,长腿一迈到她跟前,跟小时候一样弯腰捧她的脸,只是那双手略显粗糙,不似当年那般白嫩。 “敢质疑你三哥的审美?看来你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颂铭宋眼里含着笑,忽然拿起她旁边的枕头扔到地上,几步走到衣橱抽出一条皮带,一鞭鞭甩到枕头上。 嘴里脏话连篇,“臭娘们!敢不从老子!” “还敢跑!给老子回来!抽死你!” 颂铭宋军靴踩着枕头,颂凡歌歪头看着,忽然笑起来,随即咳了一声,“本小姐何等身份,你个垃圾还不够给本小姐提鞋,让开!” “骂我?真是活腻歪了!” “啊!放开我!” “喊啊,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 屋内灯光温黄,奢华到极致,脏乱到淫靡。 颂凡歌竖起耳朵,等到外面的听墙角的人走了,这才没骨头似的往椅子上一坐。 颂铭宋将皮带扔到地上,又在柜子里翻箱倒柜半天,找出一条毛毯扑在沙发上,朝颂凡歌挑眉,“椅子凉,过来这边坐。” 颂凡歌眼皮微掀,大有种懒得动的意思。 颂铭宋无奈一笑,“毯子是新的,小公主。” 颂凡歌撅撅嘴,踏着小碎步往沙发走,颂铭宋瞧她这样子,忍不住笑,“你这洁癖真难伺候,不过我妹妹,娇贵点好。” 眼前突然递过来蛋大个红色钻石,颂凡歌诧异地抬眸,就见颂铭宋扯着笑,“去过缅甸一趟,矿山里自己挖到的,那地方谁拿到就是谁的,来源干净。” 大意是说这东西不偷不抢的,可以随便拿。 颂铭宋将宝红色钻石递给她,“见面礼,拿着。” 颂凡歌那股子压下去的鼻酸又泛起来,“颂家什么没有?谁让你给我挖矿了,破石头而已,我又不稀罕。” “不稀罕你哭什么?”颂铭宋蹲在她面前。 “小丫头小时候作天作地,怎么长大了还爱哭了。”颂铭宋给她擦去眼泪,宠溺地揉了揉她脑袋,“想哥哥也不必这么大阵仗,颂铭宋的妹妹,怎么能这么容易哭。” “谁哭了!” 颂凡歌红着眼睛瞪他。 颂铭宋忍不住笑,“没哭,颂铭宋的妹妹永远都不会哭,乖。” 颂凡歌哼哼几声,手里细细摩挲着那块未经打磨的钻石。 天快黑了,颂铭宋开了两桶便捷式自热火锅,加了水端到矮几上来,热腾腾的蒸汽冒出来,颂凡歌从沙发上翻身,拿着筷子开始扫荡。 颂凡歌一边吃着,抬眸看颂铭宋,“老太太葬礼那天,抓了老爷子还在视频里威胁大家的那个人,是你吧?” 第248页 颂铭宋在她对面,盘着腿俯身吃火锅,嗤笑,“电子音,戴口罩,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你知道是我?” “凭感觉。”颂凡歌甩了个玄学般的理由。 颂铭宋离开家好几年了,只在爷爷过世的时候回去过一趟,也是匆匆看一眼就走,后来她结婚,他的礼物是到了,但人没到。 但到底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哥哥,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是超乎理智的,她怎么能不认识。 颂铭宋倒也没隐瞒,点点头,算是应了她这句话。 “老大抓了人,让我去录个视频威胁一番,哪曾想抓的是权老爷子。” 颂铭宋喝了口汤,郁闷地吐槽,“七七,明天哥哥带你出去,你找机会逃走,光头他们最近盯着你,那帮人多半是冲你来的,回去后小心点。” 今天那光头男人说在Z国没能下手,多半是由于她下了飞机就换乘了另一架,不然她应该在Z国就被抓到了。 “哥哥,那光头的势力很大吗?” 颂铭宋舔了舔后牙槽,笑,“他算个二把手,跟组织的老大沾亲带故,平时怂人一个,但组织老大势力是很大,不然今天怎么能调动战斗力拦截你?” “这地方不平,没个法律,盘踞的势力很多,但能调战斗机的,少之又少。” 想着颂凡歌是个小姑娘,颂铭宋没把话说得太狠,点到为止。 颂凡歌能想到背后势力的庞大,她佯装听不懂地眨眼,睫毛垂下后又抬起来。 “跟这些人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哥哥,早点回去吧,大伯大伯母很想你,全家都很想你。” 她不清楚颂铭宋在身份意味着什么,或许是为了大义,又或许只是误入歧途,但无论如何都是她的哥哥,她不忍心他在这样的地方生存。 她尽力过的日子,不希望有人再走一遍,尤其是她在乎的人。 “权家势力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庞大,抓了老爷子,不管老爷子平安与否,权家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哥哥,要不你找个借口,出去干点别的事情,别守在这儿了。” 空气中静默了一会儿。 半晌,颂铭宋才噗呲一笑,“会回去的,忙完就回去。” 他没回颂凡歌让他出去躲着的那一句。 “七七。”颂铭宋忽然叫她,待她抬起脑袋后揉了揉她的头发,“在这里怕不怕?” 自热火锅实在是烫,颂凡歌一边吹着一边吃,“不怕。” 这些场面她见过,他不知道。 想着这么说太敷衍了,颂凡歌又添了句,“跟哥哥在一起就不怕。” 两人正说着话,大门忽然猛地被人敲打,“开门开门!” “老三!你小子在里面干什么!开门!” 颂铭宋眸子微眯,猛地将两份自热火锅打倒,随后将颂凡歌的头发揉乱,随即摸出口袋里的枪。 还没等颂铭宋过去开门,外面的人等不及了似的,猛地将大门踹开。 大门轰一声倒地,一群人涌了进来。 第206章 老爷子,游戏好玩吗 “大哥。” 颂铭宋勾着唇,笑不达眼底,一副好事被人打扰了的样子,眉眼间酝着怒火,“好不容易来个妞,怎么,想让做兄弟的让你?” 他握着枪,抬手去扣腰间的扣子,脸上两道被抓的血痕,看起来像被人反抗时抓的。 颂铭舟挡在身前,颂凡歌颤颤巍巍地伏小做低,低眉顺眼地垂眸,余光里瞥见颂铭宋称的老大。 高个子,微胖,衬衫扎进皮带里,啤酒肚明显,手臂戴着劳力士手表,握着枪,气场算强大,不苟言笑,是个练家子。 颂凡歌在判断屋里人的战斗力。 被颂铭宋唤作大哥的人是他的顶头老大雷霄,当地的军火黑商,手上握着不少地下势力的资源,黑吃黑的地方,他的话说一不二。 雷霄没理会颂铭宋的话,犀利的眸子扫过屋里,发现了蹲在角落抖得厉害的颂凡歌。 屋里的女孩裹着被子,头发凌乱,没穿鞋,蹲在角落像极了被侮辱的模样,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泪珠子成串流,双手死死地攥住被子,雷霄的走近也没让她有所反应。 “你小子!” 雷霄恨铁不成钢地看颂铭宋,咬了咬牙,“到哪一步了?” “脱了衣服,就差一点了。” 颂铭宋点了烟,呼出一口白雾,身子靠着门框,吊儿郎当地左右手交替扔枪,“这妞身手不错,抓了老子一身,吃了点苦头,教训了就成这样了,他妈的一直哭,惹老子心烦。” 雷霄看着颂凡歌,那白着脸颤抖的样子,颂铭宋刚刚所说的教训多半不轻。 “这人你不能碰。” 雷霄视线审视着屋里,随即将枪支别在后腰,“这是权家孙媳妇,弄得难看了不好,那家人不太好惹。” 说起势力,权家祖祖辈辈都是黑白通吃,现下更是势力遍布,黑白两道都不愿惹上他们,尤其权家还出了个沧爷,是个比他们这帮人还要不要命的人。 刀尖舔血的人也想活得长点,谁闲的没事去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那不成。” 颂铭宋踢了踢蹲着的颂凡歌,模样粗鲁,“上一单老子差点死在外面,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了连个女人都不给?大哥,你不如直接给我两耳刮子算了,抢我女人跟打耳光有区别?” 第249页 “瞧你那点出息!”雷霄冷眼瞪他。 颂铭宋是个人才,一场意外跟他结识,随后跟了他好几年,出生入死,也给他挡过好几次子弹,他是把他当接班人培养的。 “好好做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雷霄呵斥道:“不想死你就把今天的事咽下去,打死都不要说你碰过她!” 雷霄估摸着颂凡歌也不敢出去宣扬自己差点被糟蹋的事,大家族里,最是沾不得这些污点。 “行,我敬你一声大哥,这女人让你了。” 颂铭宋匪里匪气地翘着二郎腿,指尖夹着的烟吸了口,“不过这女人要是落到别人手里,我这人小气,枪口管不住,怕一枪去崩了他。” 从雷霄第一天认识颂铭宋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拽天拽地的,看谁不服就收拾谁,刚来的时候没少跟人干架,闹急了提枪想崩人也不是一次两次。 正是因为这样,在替雷霄挡子弹差点送命后,雷霄是彻底把颂铭宋当成了兄弟。 “行了,少他妈啰嗦。” 雷霄绕过颂铭宋,吩咐人带走颂凡歌。 “别碰我!”颂凡歌红着眼,“我自己穿,拿开你们的脏手!” 颂凡歌被两个人押着,走之前看了眼颂铭宋,做戏到底,她趁着押着她的人不注意,猛地一脚踹向颂铭宋的腹部。 颂铭宋吃痛,子弹刷一声上膛,抵住颂凡歌脑门。 “真他妈活腻歪了?” “你敢杀我吗?” 颂凡歌愤恨地望他,“我死在这里,这里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老三!” 雷霄呵斥一声,“收起你的枪!” 颂铭宋胸脯上下起伏,好久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收了枪。 “别让老子看见你!趁早滚远点!” 出了颂铭宋的屋子,颂凡歌就被套上一个黑色面罩,视线一片昏暗,她被人押着上了车,车里没人说话,一把枪口抵着她后脑勺。 很典型的转运人质的方式。 车子停下,颂凡歌下车后依旧戴着面罩,直到进入屋子,视线才清晰起来。 屋内欧式装横,皮沙发,中庭一架楠木雕刻的佛像,再左边是一道中式翠玉屏风,桌前摆着一道香炉。 “人给您带来了。” 雷霄掐灭手里的雪茄,走到屏风后,“我去得及时,完好无损,手下一个兄弟不懂事,吓着了她,您多担待。” 一双枯老的手捻起黑棋,慢悠悠地放到棋盘上,棋子落盘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有些突兀。 没多久雷霄从屏风后出来,手一挥,他的下属便跟着他离开。 颂凡歌站在离屏风不远的地方,全程没说话。 “你是淡定到无所畏惧,还是怕到说不出话?” 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终是屏风后的人先收手,声音有些苍老,但一听便觉得这人精气神十足。 颂凡歌端坐在沙发上,细长的眉眼酝着冷意,“老爷子,游戏好玩吗?” 权家为他乱了套,他躲在背后冷眼看着,这老爷子的葫芦里不知道卖了什么药。 权老拄着拐杖,一手背在身后,慢悠悠从屏风后出来。 屏风后不止他一人,还有几个保镖,这时候分散开来,各自守着一方阵地。 “你倒是不傻。” 权老目光如炬,有人将棋盘搬出来,权老坐在一边,示意颂凡歌坐下。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他捻起一颗棋子,不苟言笑,“你看看这盘棋,哪颗棋子是绝对重要的?” 第207章 七生门门主 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老爷子是个下棋高手,左手白棋右手黑棋,像是两方阵营,黑白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颂凡歌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老爷子跟雷霄做的局。 “家里现在动用了所有势力在找你。” 颂凡歌视线落到老爷子的棋盘上,“一招失误,满盘皆输。老爷子,玩游戏不要玩过火,雷霄这人不简单,跟他交易,小心惹得一身麻烦。” 雷霄是个不折不扣的毒枭,涉毒涉军火,在这边盘踞许多年,许多国家都在盯着他,只是这人狡猾,现在还没有哪国抓到他的实质性证据。 老爷子眉眼间凝着一股不悦,转眼间他便压下那股不快的情绪,继而犀利的眼睛望向颂凡歌。 “雷霄的底细是不简单,难道你就简单了?” 这话让颂凡歌拧眉。 “七生门的门主,手上不知握着多少势力和财富,若不是这边是雷霄老巢,今天还不一定谁绑谁。” 七生门,南部最大的地下情报组织,有强大的情报网,传闻只要有钱,它能搜罗到所有想知道的信息。 这个组织成立不过五六年,最初却是以推翻了全球最大的杀手组织而闻名。 传闻七生门门主十分神秘,不曾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若不是这次颂凡歌自己暴露了,老爷子根本不可能把她和七生门门主联系起来。 老爷子拄着拐杖,在保镖的搀扶下起身,“颂业盛的女儿,七生门门主,任谁也难以想象这样两个身份竟是同一个人。” 没想到她的身份会被老爷子这样轻易地识破,这个人,当真如传言所说,心思深不可测。 “你不承认也无妨。” 老爷子走到窗边,苍老的手摘下盆栽里的一片薄荷叶,放到嘴里咀嚼着,“下雨了,味道变了。” 第250页 窗外雨打树枝,瓢泼而急切。 颂凡歌轻笑,依旧垂眸望着老爷子的棋局,“我倒是很好奇,老爷子精心设计了这场局,目的是什么?” “为了好玩?”颂凡歌纤细的手指敲打着玻璃桌,“老爷子一生奋斗不止,不至于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老爷子没有回答的意思,独自在屋里转悠,像是在欣赏外面的雨景。 “既然老爷子没有聊天的意思,那我也不打扰了,再会。” 颂凡歌从沙发上弹起来。 “这就想走?” 老爷子苍老的脸上神色如故,声音却是带着震慑人的威力,“年轻人都爱玩,这场游戏你是主角,走了可不大好。” 颂凡歌抬眸看过去,“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在调虎离山?” 心思好缜密的人,利用自己的失踪引起恐慌,知道权薄沧会第一时间送她到安全的地方,于是在Z国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她回去钻。 她的返程计划打乱了他抓获的计划,他便吩咐雷霄拦下她的飞机。 他利用了所有人,把所有人遇事后的反应计算得满满当当。 世人传言,权家老爷子就是老皇帝的存在,擅计谋懂人心,这一番下来,他着实让人脊背发凉。 拐杖触地发出声响,在这人多但寂静的屋子里尤为瘆人。 “我为了算漏的,是你这七生门门主的身份。”老爷子摩挲着大拇指的扳指,“不过也无妨。” 颂凡歌轻哂,“老爷子做戏做全套,既然是绑架,想必自己的人寿就这么点,剩下的都是雷霄的人。” “雷霄。我想想啊。”颂凡歌勾唇,“老爷子猜猜,七生门能不能拿住雷霄?” “你走不了的。” 老爷子忽然按下遥控器,一楼大厅的正前方,忽然落下一块白色幕布,随后,屋内灯光熄灭,投影仪正对着幕布。 画面里,权誉良背手而站,身后的下属在汇报最新的救援情况,大抵是还没找到老爷子的下落。 一个下属出去,随即又是一个下属进来,全都没有收获。 苏鸢给权誉良倒了杯水,自己也在动用势力找老爷子,可惜一无所获,老爷子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权薄沧坐在靠窗的位置,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出事的那个人跟他毫无关系。 他这漠不关心的模样叫权誉良发怒,“瞧瞧你什么样子!你在用心找人吗?” “你说呢?”权薄沧反笑,一张帅气的脸上满是嚣张,“我不找人,在这里玩呢?” “你!” 权誉良抓起杯子想朝他砸去,权薄沧就那样看着他,半分恐惧都没有,权誉良将杯子狠狠地扣在桌上。 “权薄沧,你别忘了你是权家的人,权家至少能庇护你半生安稳!” “说得好像我需要你们庇护似的。” 视频到这里嘎然而止。 颂凡歌冷声,“老爷子什么意思?” “这是三小时前的录像。” 老爷子笑意不明,坐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那孙子不容小觑,在来的路上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端倪并找到他,这个孙子,当真是他最好的接班人。 颂凡歌猛然看过去。 权薄沧知道了老爷子的计划? 来不及多想,颂凡歌瞄准近身的一名保镖,三两下将人打倒后抢了他的枪支。 颂凡歌的枪对准老爷子,对方却没有半分惊慌,甚至屋里的其余保镖都没有动弹。 “以为我拿你威胁权薄沧?”老爷子低头轻轻吹了口手里的茶水,茶杯里的茶水晕着水圈,“颂家丫头,头脑身手都不错。” “可惜……太嫩了!” 话音刚落,井型的别墅天花板上,巨大的铁笼瞬间落下,将二人困境笼内。 同时,二人脚底下的地板被掀起,地面与落下的铁笼形成笼子,紧接着笼子被吊起来。 巨大的颠簸间,颂凡歌艰难地维持站稳,老爷子被颠簸到笼子边缘,手把着笼子铁杆站起来。 “这个游戏,你不得不玩。” 老爷子笑着,眼里是多年老狐狸的狡诈与城府。 颠簸结束,井型的别墅上方被打开,强光忽然照了进来。 一架直升机飞过来,巨大的钩子吊起铁笼,地面的事物越来越远。 饶是颂凡歌再淡定,这样的场面都让她有些无措,老爷子却始终眯着笑,任由直升机带着铁笼往前飞。 第208章 颂凡歌,敢不敢给我一个家(一) 雨不大,但持续雨水打在脸上,湿透了颂凡歌的衣服,同样也让老爷子狼狈不堪。 不知飞出了多久,直升机最终盘旋在一处不知名的山腰高空,颂凡歌往下看去,底下灯火通明,建筑物成了一个小点。 这么高? 颂凡歌双手攀住铁笼的铁杆,稍稍蹲下以避免铁笼的摇晃让自己站不稳,盘旋的浆让铁笼里大风狂刮,颂凡歌的头发乱作一团。 “我孙子应该到了。” 飞机盘旋之后,铁笼里稳了许多,不再颠簸,老爷子恢复了之前的淡定,手持着望远镜看下方。 “看下面,他在跟雷霄交易。” 勾着铁笼的钢丝绳往下放了些,风速小了很多,只剩绵绵的小雨落在二人身上。 颂凡歌和老爷子各站一边,双方都是攀着铁杆的姿态。 第251页 颂凡歌肉眼看不清下面人的脸色,只看到细雨中,权薄沧带着人走进院子,雷霄的人迎上去,双方似乎在说话。 老爷子拿着望远镜看得清晰,他似乎笑了一下,“我这孙子比权家的人都要强悍,是个人物啊。” 颂凡歌眸子微眯,“你会唇语?” 老爷子放下望远镜,身上已经被雨水湿透,看得出来由于年岁老去身子骨消瘦,但仍旧一副好精神。 老爷子是何种人物,单单是她这一句,就已经获取了很多的信息。 “权薄沧没跟你说过他的过去吧。” 老爷子没问,是肯定地说。 颂凡歌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苏鸢说过,现在老爷子也在说,什么叫权薄沧没跟她说过他的过去? “看来是没有了。” 老爷子盘腿坐在铁笼边,背靠着铁笼,“颂家丫头,你想不想知道权薄沧的过去?” 颂凡歌眸子微缩,哪怕到了现在,她仍旧不知道老爷子究竟想做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完全看不懂一个人。 她甚至有种错觉,权薄沧将来老去,想必也是这番让人难以捉摸。 老爷子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权家,几百年的老家族了,历经几百年不衰,因为权家的掌权人都是百里挑一。” …… 地面。 “沧爷果然不是一般人。” 雷霄脸上笑呵呵的,双手张开,似要拥抱一样,大步朝权薄沧走过去,“沧爷亲自光临,实在是我雷霄三生有幸啊。” 权薄沧只冷冷站着,硕长的身影仿佛罩着一层寒气,让人望而生畏。 保镖挡住雷霄,像一块铁板似的,不让雷霄靠近。 雷霄也没恼怒,只笑笑,点了支烟。 “久闻沧爷威名,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好客热情,既然沧爷远道而来,那我就尽地主之谊,今晚我们聚一聚,不醉不归怎么样?” 雷霄吐出一口白雾,雪茄夹在手上,皮笑肉不笑。 权薄沧扫视屋里一眼,命手下将一个银白色箱子放下,“美金带来了,我要的人呢?” 雷霄朝手下使了个眼神,对方很快过去,接过那个银白色箱子验收,随后朝雷霄做了个确认的手势。 “沧爷爽快。” 雷霄大口抽烟,烟灰在桌角随意一抖,笑起来脸上的胡子堆到了耳边,“不到一天就找到了这里,果然名不虚传。” “少他妈废话!” 权薄沧一身黑色制服,皮制马丁靴,个子比这屋子里的人都要高,尽管大家都是不怕死的人,可遇上权薄沧这样的铁板子,众人还是不敢乱来。 雷霄明白,眼前这个可不是在家养尊处优的少爷,他的手段,怕是屋里人加起来都不及。 混迹道上多年,雷霄纵然心里怕得慌,面上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道上有道上的规矩,筹码到手了,人自然是要放的。” …… “到了权誉良这一代,科技高度发达,权家的私人研究所更是空前发展,基因融合技术和人工胚胎养育已经完全成熟。” 为什么要讲这些?这跟权薄沧有什么关系? 雨水滴滴落下,打在颂凡歌脸上,她听着老爷子的讲述,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沧……她的阿沧…… 老爷子坐在雨里,像是聊家常一样淡然。 “利用高科技,权誉良培育了二十个培养,活了十七个,十七个里面,有的是苏鸢的基因有的则是其他女人的基因,权薄沧是第十四个,他算是苏鸢的孩子。” 权誉良找的都是全世界绝顶聪明的女人,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那女人提供卵子,结合他的精·子,便能培育一个孩子。 他要的是从基因开始就优胜于其他孩子的后代,基因经过千挑万选,用最科学的手段挑选出来。 这批孩子没有残疾,没有遗传病,各方面都是顶级指标。 “这批胚胎用营养液统一培养,呱呱坠地后养在权家旗下的孤儿院,到了五岁,这些孩子分配给保镖,送往世界各地历练。” “别说了。”颂凡歌双手紧扣铁栏,“我没兴趣,我不想听!” 老爷子神情淡然,“金三角、毒枭、黑窝匪窝,全世界叫得上名字的脏乱之地,这些孩子全都要经历一遍。” “你会感兴趣的。” 老爷子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烧杀抢掠,这些孩子全都经历过,有些受不了了想逃走,被看管的保镖刺杀了,有些死在当地,身子都没能完整。” “八岁开始,他们的使命不是活着,是要从当地的老大那里获得一定的东西,或是钱财或是宝物,完不成的由权家杀死,完成了被发现的,死在老大手里。” “你见过权薄沧从金三角大街逃走,被人拿刀一刀刀砍杀的样子吗?我见过,权家二十四小时追踪这批孩子的状况,他血流了一地,被人吆喝着从胯下钻过去。” 拿刀砍杀……钻胯…… 阿沧……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颂凡歌双眼发红。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老爷子像个说书先生,讲着残忍的故事,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看看这个。” 老爷子扳指转了几圈,视线往上,直升机舱内突然放下一个显示屏。 第252页 颂凡歌红着眼看过去,这一眼,触目惊心。 异国大街,种族怪异,各色的服饰各色的皮肤,街上喧闹不止,突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闯入视线。 权薄沧浑身是血,棍子打在背上,他猛地跌倒在地,嘴里鲜血直流。 追杀他的人手里握着枪,却像故意折磨他似的,有的人拿着棍子,有的人拿着刀,棍子刀子全往他身上使。 刀子狠狠划在他脊背,还嫌不够似的,抓起一把街边的食盐撒过去,棍子劈里啪啦打着,打在他背上,腿上,甚至头上。 权薄沧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手上的伤见了骨头,血液跟水一样哗哗地流,棍子刀子落下,不见他一句求饶。 彼时,他方才不过十二三岁。 他身后的人嬉笑着,笑他的狼狈,笑他像畜牲一样趴着,甚至觉得这样不够,那些人嬉笑着让他从胯下钻过去。 他不动弹,他们便拽着他,拽着他一个个钻过去…… 那是她的阿沧啊! 第209章 颂凡歌,敢不敢给我一个家(二) ——“父母?早死了,孤儿一个。” ——“捂住你眼睛还不乐意了?你个千金小姐,见过什么血腥场面?一刀下去不是红肉,是白骨,流血跟喷泉一样,你见过?” ——“谁骗你了,就是孤儿,颂凡歌,要不你给我一个家,如何?” 原来他句句肺腑,用自己最不羁的玩笑调侃自己血淋淋的过去。 视频只有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颂凡歌双手扣着栏杆,死死地扣着,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倘若他要报仇,我会想尽办法杀了你们!” 颂凡歌赤红的眼睛望向老爷子,眼里再没有半点顾忌。 到底是怎样冷血的人,才会设计这样的子嗣计划,看着百般挣扎的人却无动于衷。 “他何曾不想?” 老爷子淡淡笑着,面对颂凡歌的威胁丝毫不畏惧,“这人狠呐,视频里的那些人,死得一个比一个惨,全是他亲手杀的,死的时候四肢都不见得能全。” 任凭老爷子闯荡多年,权薄沧当年杀回去试图血洗权家的那种眼神,他到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 颂凡歌的名字他听过,后来听权誉良说,权薄沧主动放起了跟权家斗争,似乎是想过太平日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权薄沧说取消婚约就取消,说要结婚就结婚。 因为权家控制不了这个人,凭着颂凡歌这个软肋只能牵制权薄沧,但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老爷子眯着眼睛,眸光不善,“看完这些,你是不是该为他的将来打算打算?” “你说什么?”颂凡歌冷声。 “颂家,后起之秀,势力财力绝对算得上强盛,但始终根基太浅。” “你什么意思?” 老爷子手握着铁杆,扳指在夜空微微发出翠绿的光,“你就算死在我面前,颂家也拿我没办法。” 雨势又大了起来,高空上狂风不止,铁笼摇晃得厉害。 颂凡歌握住栏杆的手收紧,警惕地看着老爷子。 权家世代执行选子嗣计划,虽然基因技术从权薄沧这一代才开始,但之前却同样是一批孩子,历练后剩下一个。 权老爷子同样是那个历经磨难生存下来的人! 这样的人,够狠,心思绝对缜密毒辣,他若起了杀心,她今天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你倒是不用紧张。” 老爷子淡定的背后是多年的摸爬滚打出来的底气,“倘若权薄沧选我,你就可以活下去。” 颂凡歌蹙眉。 “直升机低端有精准射杀武器,铁笼之内只能活一人,雷霄会给他两个选择。” 老爷子视线往下,万里之下,戒备森严,双方谈判着,看不清人,“权家不需要亲情,但需要忠心,一个誓死效忠于我的后代,才配让我全心全意辅导。” 所以他设计这场游戏,就是为了看看,权薄沧在绝对的财富和权力面前,他会不会选择效忠权家。 “权薄沧今天若是选择救我,那么我将我的一切都给他,我的财富,我的组织,我的资源,统统都给他,我也会将这一身的经验也尽数给他。” 强者发掘强者,只需一眼就能判别出高低,从多年前老爷子心血来潮想看看这批孩子发展得如何,拍摄到权薄沧血淋淋的那一幕时。 光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这人绝对是最后的赢家。 他在权家等着,等着这个绝对优秀的孙子回家继承家业,可没想到他太强,超乎了权家的掌控,回去竟然是想着灭了权家。 这么优秀的人,不能为他所用,他怎么允许不为他所用! “以他现在的威望和手段,加上我的资源和辅助,从此以后,这天下连个跟他并肩的人都不会有,作为他的妻子,你同样有活着的权力。” “但他若是选择了你……” 老爷子笑里藏着冷意,“我便再培养一个孙子。” “这一片山脉埋了上百颗炸弹,不久后,新闻将播报权薄沧为救爷爷,中了雷霄的埋伏,双方厮杀两败俱伤,最终死于乱枪。” 老爷子笑容慈祥,偏偏说的话让人头皮发麻。 好歹毒的计谋! “你以为你的计谋能得逞吗?”颂凡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片刀片,反射着冷光,“老爷子,你忽略了一件事。” 第253页 说话间,颂凡歌已经瞬间移动到老爷子身后,刀片抵住老爷子脖颈。 “七生门的门主,可不是吃素的!” 一秒钟都不需要,颂凡歌就能让老爷子当场毙命。 老爷子却没有半分唏嘘,反而一笑,“倘若我死了,我所有的势力将以追杀权薄沧为使命,这些都是不要命的狂徒,你觉得他能抵挡得了多久?” “出门会有人绑着炸弹不要命地扑向他,狙击手随时瞄准他,他的一切能下手的地方都会被动手脚,你还敢杀我吗?” 老爷子依旧笑,“对了,你猜猜颂家,我会怎么对付他们?权薄沧能躲过这些,你们颂家的每个人都能躲得过?” 第210章 欠欠,还敢不敢了(一) 瓢泼的大雨击打着屋顶,铁质的屋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权薄沧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冷厉幽暗,眼底酝着常人看不透的寒,骨节分明的双手交叠握着,只是坐着便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场。 雷霄坐在主位,眼神扫过权薄沧,忽然一笑,“沧爷,咱来玩个游戏如何?” 权薄沧不喜这些废话,雷霄自顾自地说着。 “咱这屋子上的高空,有一架直升机吊着一个铁笼。”雷霄说话跟说书先生似的,卖着关子。 “沧爷,您猜猜铁笼里装着谁呢?肯定有老爷子啊!你再猜猜,还有谁?” 权薄沧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耐心告罄。 雷霄见状,知道眼前这位爷没什么耐心了,“是个女人。” 对他们这些混道上的人来说,权薄沧的名字比权家老辈都要响亮,不为什么,只因为这人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还比别人更不要命。 不过他听过不少传言,这位爷有位捧在手心的姑娘。 雷霄笑容里藏着畏惧,倘若传言是真,那他虽然只是和权老合作,抓了那位姑娘,怕是已经惹了眼前这位了。 眼下再多的猜测都没用,抱紧权老的大腿是最有利的做法。 雷霄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转瞬间就想好了要怎样使自己的危险降到最低。 他使了使下巴,吩咐属下打开视频。 “沧爷您看,这就是从直升机旁的摄像机拍摄的画面,这个女人……” 雷霄微笑,视频里,正是颂凡歌与权老爷子对峙的画面。 权薄沧的眸子在看到颂凡歌的那一刻起就狠厉了不少。 雷晓冷静分析道:“直升机上有精准射杀武器,肉体凡身逃不了的,沧爷您选择一吧,选权老,那么他所有的东西都是您……” 话还没说话,,权薄沧猛地一脚踹过去。 雷晓轰一声倒在桌子上,直接将木制的桌子压垮,权薄沧军靴狠狠踩住他的胸脯,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枪。 冰冷的枪口抵着脑门,雷晓脑子里嗡地一声。 “沧……沧爷!” 他本着跟沧爷谈判但不得罪他的态度,本想着劝诫他几句,让他选择权老,这样大家都好收场。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暴怒了。 雷晓的手下众多,看见权薄沧打人,一瞬间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权薄沧,权薄沧的人同样对准了雷晓。 “沧爷,别冲动。” 雷霄嘴角渗出血液,他呵呵一笑,强行掩盖自己的颤抖,“游戏嘛。” “谁他妈跟你玩游戏!” 权薄沧一把提起雷晓衣领,森寒的眸子带着滔天怒火,“老子女人你也敢动,真他妈不想活了!” 说完,他猛地再次踹过去,雷晓笨重的身体再次飞出去。 雷晓毕竟是混迹世界的黑道,受的伤也不少,他捂着胸口站起来,看权薄沧的眼神不再刻意讨好。 “权薄沧!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了?”雷晓手里握着视频的遥控器。 “都是混道上的人,老子也懒得跟你废话,二者选一!” 说话间,雷晓按下控制器,启动了和高空的连接,那边的声音很快传过来。 “薄沧,我这个孙媳妇娶得不错啊!”权老声音带着威严,“都敢拿刀抵着我脖子了。” 视频里,颂凡歌控制着老爷子,老爷子盘腿坐着,丝毫不见慌张。 “雷晓都跟你说了吧,今天我跟颂凡歌只能活一个,只要你选择救我,那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直接跨过你父亲,财富权力,人脉势力,全都是你的。” 权老叹息,“倘若你选择颂凡歌……既然你选择罔顾老爷子我的性命,那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这话无异于跟权薄沧挑明了,巨大的诱惑面前,他不信他不动心! 颂凡歌意识到可以通话,抬眸望向直升机,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确定权薄沧在不在对面,她试探性地喊了句,“阿沧?” 权薄沧枪口抵着雷晓,无视周围抵着他自己的上百支枪。 “我在。” “怕不怕?” 权薄沧看着雷晓的眼神过分地狠厉,说出的话却带着宠溺和温柔,甚至带着丝丝笑意。 还没等颂凡歌回答,雷晓直接关掉视频,继而将控制器砸碎。 “权薄沧,你女人你看到了,你爷爷也在上面,我不妨告诉你,再过十分钟,直升机上的射击装置就会启动,要是不选,他们俩都得死!” “万箭穿心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想派人上去接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开始倒计时,要么他们全死,要么你就一个,装置设定了,你杀了我也没用!” 第254页 · 高空,雨势危急,大风强劲,铁笼又开始摇晃。 老爷子对颂凡歌的威胁丝毫没有惧怕,“刚刚我说的你都想清楚了?” “你奶奶住颂家老宅,你三个伯伯,六个哥哥一个龙凤胎弟弟,这么多人,颂凡歌,你以为他们能跟权薄沧一样逃过追杀吗?” 狂风肆虐,两人身上完全湿透,这种天气不适合飞行,地上的飞机很难上来。 多阴险的人! 算准了一切,甚至连天气都算好了! “你猜权薄沧会选谁?”老爷子难得一笑,“我猜他应该选你。地下的雷应该会爆炸了,不过你还可以救他。” 老爷子偏头看颂凡歌,好像抵着他喉咙的刀片不存在一样。 “你从高空跳下去,自己选择死亡,权薄沧没了软肋,我同样将一切尽数给他,他照样是这世间最强的王!”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选择放弃权薄沧这样强悍的子嗣。 颂凡歌一死,权薄沧没了念想,他照样能将他辅导成无敌的存在,权家势必空前强大! “你要我选择自杀?”颂凡歌冷哼一声,手上的刀片收紧。 老爷子不慌乱,淡淡一笑。 “你不敢的,你不敢拿你颂家的所有人跟我赌!因为你知道,颂家不可能人人都逃过追杀,你也知道我不是吓唬你,你不会让颂家人白白死去。” 黑压压的雨让人难以喘息,湍急地打在身上,大有雷电的前兆。 “你说得对。” 颂凡歌收敛了笑意,“颂家人多,我在乎家人,不可能让他们因我而死。” 权老笑了,“那……” “可是你不知道。”颂凡歌嘴角肆意扬起,“我身上有追踪器,权薄沧早知道我被你抓了!” 第211章 欠欠,还敢不敢了(二) 天边一道惊雷轰然炸开,无边的恐惧笼罩着大山和高空。 雨水冲刷着颂凡歌的脸,她一字一句,“地面不会爆炸,直升机也不会射杀,老爷子,你输了!” “你说什么!” 老爷子向来淡定沉稳的表情头一次有了裂缝。 恰逢又一道闪电袭来,从天边蔓延开来的亮光照亮了老爷子的脸,他脸色绷着,眼里杀意尽显。 慢慢地,他感觉到直升机竟然在缓慢下降! 这是他的计划里没有的程序! 老爷子纵横世间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计划被识破了他也只是短暂地惊讶一番,接着恢复如常。 “你们买通了我的人?”老爷子饶有兴趣地问。 竟然提早知道了他的计划,还收买了执行计划的人,他这个孙子孙媳妇,可真是不简单! “老爷子身边都是绝对死忠之人,哪能轻易被收买。” 颂凡歌冷笑,“不过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老爷子偏头。 “权老太太的离去时间不对!” · 山上的夜晚动荡不堪,屋内激战一阵,屋外风雨交加。 直升机刮起巨大的风,周围的小树尽数被刮翻,权薄沧站在屋内,待看到铁笼降下来,他扔了手里的枪,拿着外套朝颂凡歌跑过去。 他将雨衣外套给颂凡歌披上,自己冒着雨将人遮得严严实实。 颂凡歌看见他脸上的焦急,顿时心里一阵心疼,见他还要抱自己,想也没想就推开他,“我没事。” “逞什么能!”权薄沧兀自将人打横抱起,吩咐身边的下属,“把老爷子看好了!” 屋内,雷晓一行人已经被制服,权薄沧抱着颂凡歌进去,径自走向车库的房车。 “把衣服换下来。” 权薄沧说着,给颂凡歌翻了套衣服,看她慢吞吞的样子,直接上手给她将衣服脱下来。 她的衣服全都湿了,湿漉漉地滴水,头发和脸上全都是水,甚至鞋子都是雨水。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他这样着急的样子让颂凡歌于心不忍,怕自己身上的水弄湿了他,她站起身来打算去更衣室换衣服。 刚站起来她就被拉住了手腕,权薄沧将人拽到怀里,不管不顾地给她脱下衣服。 她皮肤冰得厉害,触感冰冷得让人发疼。 “躲什么?”权薄沧皱着眉头给她擦身体,“你哪个地方我没见过?躲这一会儿有用?” “……” 颂凡歌红着脸,权薄沧拿来干净的毛巾给她擦干净后套上棉制的衣服,接着给她擦头发。 “你生气了?”颂凡歌穿好衣服后望他。 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屋内空调开的足,她身上暖暖的,皮肤经过水的洗刷,饱满而白皙,红唇皓齿,小巧坚挺的鼻翼衬得她整个人美得不似凡尘。 权薄沧垂眸看她一眼,“颂小姐这么凶,我哪敢生你的气啊。”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时间回到颂凡歌刚回国的时候,她的人控制了权薄沧护送她的保镖,接着颂凡歌上了私人飞机飞M国。 可权薄沧想保护她的心哪是那么容易被她破解的,很快她乘坐的飞机里就响起了权薄沧的声音。 “欠欠,想去哪里?” 当时的颂凡歌心里一颤,知道自己的行踪被权薄沧知道了,她也没撒谎,直接告诉他,“我来找你了,权薄沧,你别想让我一个人回国!” 第255页 “你现在马上回国!”权薄沧声音有些冷,“欠欠,我是认真的!” “权薄沧,我也是认真的!” 颂凡歌猛然想起什么,忽地蹙眉,“阿沧,我记得我前世看过新闻,奶奶的忌日应该是半个月前!” 权薄沧显然觉得她的安全最重要,已经在联络空中巡警扣下她飞机的事,“你只要负责你自己的安全就行。” “不对,阿沧,爷爷在撒谎!奶奶去世了半个月爷爷才公布,并且指明要我们回来,这其中绝对有阴谋!” “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权薄沧一意孤行,坚决不让她回到M国,“回去以后,你随时跟岳父在一起,不要一个人住庄园。” “阿沧,我要去看看爷爷究竟想做什么!” 几个小时之前颂凡歌是各种威胁的话都放出去了,任凭权薄沧怎么说都没用,甚至切断了跟他的联络器。 现在颂凡歌有些不敢看权薄沧的眼睛。 她柔软的小手扣着他的胸膛,“阿沧,刚刚下了好大的雨啊。” “大小姐这么坚强,怕什么?” “阿沧,人家有点冷。” “这不是抱着你了?” “你不要这么冷淡嘛,我不就是没听话嘛。” “你还好意思说!” 权薄沧怒然,一把将人按到自己腿上,让她趴在腿上,一只,胳膊抵着她后背,一只手大掌打在她臀部。 啪一声,颂凡歌扯着嗓子差点哭出来。 “还敢威胁我!还敢拿自己的安全做赌注!”权薄沧一边打一边训她,“我要是不能及时发现老爷子的阴谋,你想想你现在多危险!” 颂凡歌刚掐断联络器,权薄沧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在她失去联络的时间里,他有多害怕! 倘若他慢了一分钟,找不到老爷子的纰漏,他都不敢想他现在能不能见到她。 “自己的安全都不在乎,你长本事了!”权薄沧大手打着她软臀。 颂凡歌以一种极其憋屈的姿势趴在他腿上,背部被他胳膊按住,根本起不来,双手扑棱着,他大手一掌掌打着。 “还敢不敢了?”权薄沧又是一掌。 颂凡歌觉得自己屁股都麻了。 “不敢了。” “大点声!” “呜呜呜呜呜……”颂凡歌直接哭了出来。 “欠欠……” 权薄沧脑子嗡地一声,连忙将人扶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那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流到了他手上,看得他心里疼得不行。 “打疼了?” 明明是空手心打的,妈的,他下手太狠了! “呜呜呜呜呜!”颂凡歌眼泪哗哗地流,“我不疼,我是铁做的,我做错了,你对,你打死我算了!” “看你说的。” 权薄沧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我说话过分了,声音大了,我没想打你,就是想让你长点记性,不要这么伤害自己。” 她不知道,她在失去联络的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那你还吼我!”颂凡歌小脸憋屈极了,“还打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错了,但她就是想哭,就是不想认错。 “我错了,欠欠。”权薄沧心疼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我不该冲你发火。” “那你说谁错了?”颂凡歌抬眸看他。 权薄沧愣了会儿,“你不顾自己安全,这是原则问题,还是你错了。” “……” 第212章 欠欠,要不你教我 两人处在Z国和M国之间小国,治安不好,是世界上有名的犯罪地点,走私军火、制毒贩毒的人聚居,但这里的政府管不好,其余的国度也不好干涉。 房车一路开往国度中心城市,找了一家星级很高的酒店,权薄沧这才让颂凡歌出来。 城区的雨下得比山上小了很多,权薄沧打着伞,颂凡歌出来后跟着他进入酒店。 酒店周围都是权薄沧的人,虽然全都换了普通群众的衣服,但那身上的气质和随时戒备的状态是一眼就能察觉的。 “戒备这么森严?”颂凡歌偏头问权薄沧。 走进酒店,里面服务员来来往往,但仔细看去,能发现这批服务员的神态都不轻松,步伐轻巧,估计这些也是权薄沧的保镖。 权薄沧按了电梯,拥着颂凡歌往里走。 “这一片不太平,做什么的都有。” 到了卧室,权薄沧给颂凡歌放了热水,试了温度之后出来叫她,“去洗澡,不然一会儿感冒了。” 身上虽然换了干净的衣服,也擦干净了身体,但淋过雨,总觉得身上有些黏糊。 颂凡歌听话地走进浴室,正打算关门,却发现权薄沧跟着进来。 颂凡歌狐疑地看他,一把拉过门把手想要关门,却被权薄沧先一步步进来。 “你这什么眼神?”权薄沧长腿抵住门框,整个身子随之进来,大手捏着她下巴,打量着她的表情。 “呵。”权薄沧冷哼一声,“别忘了你刚刚道歉的样子,欠欠,我现在还生气。” 他比她高了二十公分,垂眸望她的时候眸子带着戏谑,嘴角的弧度勾得恰到好处,浓烈的压迫感朝颂凡歌袭去。 “我都道过歉了。” 颂凡歌双手抵住他胳膊,大有将他推出去的架势。 第256页 今天太累了,她可不想洗鸳鸯浴,谁知道这厮一会儿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仗着身高腿长,权薄沧很轻易地越过她进入浴室,随即关上门,转身眸子瞥向她。 “你别乱来啊。”颂凡歌下意识地双手抱住胸,警惕地看他,“我得快点洗,不然感冒了。” “是吗?” 权薄沧忽然朝她倾身,又朝她走了一步,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温热的气息让颂凡歌神经一跳,火速后退,异国的浴室本来就小,这一退小腿便触到了浴缸边沿。 权薄沧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见她退不了了,单手扣住她的腰,笑意深深。 他俯身在她耳畔,“道歉你得有点诚意。” 这话说得没什么毛病,但浴室本就温度高升,水汽腾腾往上,笼罩在两人之间,伴随着雾气,颂凡歌看见他眼里不一样的欲望。 他帅气的脸庞离自己越来越近,颂凡歌屏住呼吸,一时竟然忘了要说什么。 他温热的唇瓣贴上来,颂凡歌顿时一阵酥麻。 “今天你不该拿自己去冒险。” 权薄沧说这话的时候咬了她一下,颂凡歌立刻吃痛地皱眉,双手抵住他想要退缩。 结果重心不稳,她猝不及防地朝后倒在浴缸里,温度刚好的水溢出来,权薄沧没松开她,双手始终垫在她身后,没让她撞到浴缸。 他跟着进入浴缸,咬着她的唇瓣不放,倒是舍不得弄疼了她,慢慢厮磨。 长长的吻结束,颂凡歌脑袋一片空白,愣了两秒,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泡在水里。 男人身上的黑衬衫被热水湿透,一身健硕的肌肉线条分明,走势利落,颂凡歌看得红了脸。 “我自己洗,洗澡就不用你了吧。” 火只会越烧越旺,她可不能把人留在这里,保不齐就不是接吻这么简单了。 浴缸的高度适中,权薄沧坐下的时候热水刚好淹没到他胸膛,他半眯着眼看她,似是觉得好笑。 “医生说,不能让虚弱的人泡澡太久,怕晕过去。” 说得一本正经。 要不是某只大手已经在水下摸到了她的腿,颂凡歌差点要信了他这番言论。 “老实点呆着!” 颂凡歌双腿一蹬朝权薄沧蹬去,之后两条腿乖乖缩在自己的角落。 权薄沧手上没落到好处,眼尾闪过一丝狡黠,坐过去双手猛地按住她,“老实点怎么写?” “我不会写,欠欠。”他一条胳膊搭在浴缸边沿,将颂凡歌按在自己怀里,一手捏住她下巴让她抬眸看着自己。 “要不你教我?” 他这动作让浴缸里水花四溅,颂凡歌后背抵着他胳膊,被他圈在怀里挣脱不开,只能用腿去胡乱踢他。 权薄沧按住她乱动的腿,水花比之前飞溅地严重,他在她粉红的耳廓咬了下,气息比这浴室的温度高,惹得颂凡歌浑身激灵。 “哪有你这么教学生的?” 权薄沧咬的力度大了些,朝她耳朵吹了口气,声音低哑性感,拖着尾音,“颂老师,你要温柔。” 温柔你妹! 颂凡歌胸部极以上露出水面,后颈被权薄沧的大手扣着,他就那样盯着她,偶尔使坏地在她脸上啄一下。 水下,她却是以一种尤为憋屈的姿势躺在浴缸里! 权薄沧两条腿跟钳子似的抵住她的腿,让她根本动弹不了,一只游走的大手像法外之徒似的乱走。 “你够了!” 颂凡歌的脸不知是水蒸气的缘故还是权薄沧那只手的缘故,变得通红,直接红到了耳根。 权薄沧一脸正色,“够什么?欠欠你在说什么?” 说罢,水下一番动静。 衣物从水下扯出来,被权薄沧随意扔到地上,他身体将颂凡歌逼到浴缸角落,勾着坏笑。 颂凡歌欲哭无泪,小手扯着自己唯一剩下的衣物,“求你了!” “求我什么?”权薄沧大手掰过她的脸,吻落了上去。 “给你洗澡还不好?”权薄沧解开自己黑色衬衫的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免费的。” “……” 谁需要你洗澡了! 浴室雾气腾腾,颂凡歌逐渐迷了眼睛,雾气里,她看见权薄沧帅气硬朗的脸上带着笑,一遍遍吻她。 恒温的浴缸热水不断充盈,水上漂泊的花瓣将两人的肌肤掩盖,偶尔水浪翻滚,花瓣飘落在地。 第213章 这皮蛋怎么这么讨厌 说是要颂凡歌教他怎么写“够了”,权薄沧果真很狗地一直问她够不够,颂凡歌最后双手没力气了瘫在浴缸里,这厮依旧兴奋地双手扣住她的腰继续。 热水一直没断过,颂凡歌身上出了汗又冲洗干净。 洗完澡出来,颂凡歌裹着干净的浴巾睡过去,忽然瞥见一个发亮的物件,她软着身子摸权薄沧的脸。 “那是什么?” 权薄沧正给她摸身体乳,乳白色的膏体挤到手心再给她抹上,“防窥视仪器。” “来之前不是排查过了嘛。” 颂凡歌双眼闭着,她不担心隐私曝光问题,权薄沧能处理得很好。 权薄沧和她都有洁癖,这里很多东西都是自带的,连浴缸都是吩咐人提前买好的,安全方面在入住之前就排查过。 权薄沧上了床,将人揽在怀里,让她脑袋靠着自己的胳膊,“那也不行。” 第257页 这种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看到她那样的一面,他控制不了自己去撕了那个人。 “你只能给我看。” 权薄沧嗅着她的发丝,刚洗完澡,她发丝带着自然的洗发水清香,让人安稳,他贪念这样的感觉。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在水里。” 卧室灯光昏暗,权薄沧下巴抵着颂凡歌的头,揽住她细腰的手收着,感受着她的心跳和呼吸。 “欠欠。” “嗯?” “不许拿自己的安全做任何试探,下次你再这样,我真打你,不,没有下次了。” “哦。” “你这什么态度?知道错了没有?” 权薄沧再次钳住她下巴,垂眸借着微弱的光看她,“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冒险,记住了?” 说了多少次了,这丫头完全记不住。 迎接他认真态度的是女孩抬脸的一吻。 “阿沧。”颂凡歌靠近他,与他鼻尖相抵,“我记住了。” 你从地狱而来,踩着泥泞将我护我周全,我记住了。 第二天一早。 许是认床的缘故,颂凡歌起得比之前早了些。 权薄沧正跟下属说着什么,见到颂凡歌过来,他笑了笑,朝她伸手。 颂凡歌一手搭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一手端着一杯热牛奶,“怎么了?出事了吗?” “老爷子昨晚逃走了,把雷晓也放了。” 权薄沧没打算瞒着她,只要她是安全的,他便什么都可以跟她说。 权薄沧昨晚眼里只有颂凡歌,想着赶紧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对老爷子和雷晓的看护也就没上心。 颂凡歌没觉得意外。 老爷子也是从底层一步步打上来的,纵然受的苦不一样,但他说到底跟权薄沧是一样的出身。 从那么多穷凶极恶的环境里安全生存,他的能力不容小觑,加上昨晚大部分人被权薄沧调来看护酒店,老爷子能逃走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他应该不会轻易动手。” 颂凡歌将牛奶喂到权薄沧嘴边,让他喝一口,“在高空的时候我听他的口气,他是很在乎权家继承人的。” 权薄沧是老爷子看中的继承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对权薄沧下手。 即使昨晚权薄沧很大可能选择救她,老爷子也没引爆地面的炸弹,而是让她选择自杀来给权薄沧铺路。 当然,地面的炸弹早已经拆除,即使他引爆也无济于事。 “谁管他在不在乎。” 权薄沧低头喝她递来的牛奶,不够尽兴,见她打算收回去,一把抓住她手腕,让她继续喂。 “逃了也好,反正都是要送他回去的。”颂凡歌拿纸巾擦干净权薄沧的嘴角。 除非权薄沧下了杀老爷子的心,否则留他在身边还不如让他回去。 不过一旦老爷子有个好歹,他遗留下来的势力势必会发疯似的咬着权薄沧不放,这是个麻烦。 “想这些做什么?”权薄沧捏了捏她的脸,“好好呆在我身边就行。” 他要是连她都护不住,可以去死了。 一杯牛奶喝完,颂凡歌自己没喝几口,全都被权薄沧喝了,她将空杯放在桌上,“就只有雷霄跑了吗?” 她问道:“阿沧,还有没有其他人被你抓了?” 不知道三哥有没有被抓住。 “怎么了?”权薄沧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 “我看见三哥了。”颂凡歌顿了顿,“他在雷霄手下做事,我没问他的身份,我在想你要是抓了他……” “我哪能不认识你三哥?”权薄沧又给她倒了杯牛奶,“颂铭宋那人狡猾,跟个人精似的,知道情况有变肯定早走了。” 这意思就是没抓到他了。 颂凡歌心里松了口气,转眼又觉得郁闷。 “三哥都好几年没在家好好呆过了,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二伯现在情况好多了,真希望三哥回去看看。” 颂铭宋是颂族盛的孩子,跟颂铭明是亲兄弟。 徐清慧走了以后颂族盛消沉了一段时间,但到底是罪大恶极的女人,颂族盛之后便投入工作,又继续研究去了。 “放心,他不至于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瞧她担心的样子,权薄沧有些心疼地皱眉。 “好了不说三哥了。”颂凡歌不想陷入负面情绪,“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今天回去吧。” 权薄沧不会让她在这样混乱的地方呆着的,直升机都准备好了,就等收拾好了出发。 “吃完早餐就走。” 再次回到Z国,虽然只隔了一天,颂凡歌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飞机在SQ庄园停下,下了飞机,女佣过来给她打伞,皮蛋疯狂地摇着尾巴跳得老高。 “小夫人,皮蛋可想你了。”看管皮蛋的女佣笑着看皮蛋在颂凡歌身上扑的一幕。 颂凡歌揉搓着皮蛋的脑袋,在它脑门亲了一口,“真不愧是妈妈的好儿子!知道想妈妈了?” 一人一狗在停机坪玩得不亦乐乎,权薄沧站在颂凡歌身后,看着不断往她怀里拱的大狗,脸瞬间黑了下来。 平时没觉得,可现在……这狗看着怎么那么讨厌。 “皮蛋,来爸爸牵。” 权薄沧走过去,从颂凡歌手里拿走皮蛋的绳子,将绳子在手上挽了几圈收短,让皮蛋只能站在自己这一侧。 第258页 他一手去搂着颂凡歌,一手牵着皮蛋。 ……麻麻? 皮蛋绕过权薄沧的腿去看颂凡歌,恰逢权薄沧好巧不巧地腿将它的视线挡住…… 第214章 想把世界送给你,权先生 颂凡歌偏头看了眼权薄沧,男人一本正经拉着皮蛋的绳子,一手搂着她的腰。 “这么小气啊?”颂凡歌胳膊肘拐了下他。 吃醋被她抓包,权薄沧完全没有一点羞愧,反而微微抬了下巴,“不错,进步了,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 他那语气里隐隐约约带着的骄傲感是怎么回事? 好在皮蛋跟权薄沧相处关了,知道自己处于弱势之后赶紧认怂地跟着权薄沧,不时还摇着尾巴讨好他。 颂凡歌挑眉,“真不愧是我儿子。” 有眼力见。 “差一点。”权薄沧帅气的脸上勾着笑意,“它没你好看。” 颂凡歌想选择闭麦,不过她忽然想到了之前的要孩子计划,刚开始她兴致冲冲,特意跟他嘱咐过几次要孩子。 不过他最近好像有做措施,慢慢地她自己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颂凡歌看了看皮蛋,它像只被父母遗忘的孩子跟在大人的身侧,她伸手去逗它,偏偏权薄沧每次都要跟它抢存在感,不停地捏她的腰…… 想到未来孩子估计跟皮蛋一样的处境,颂凡歌摇摇头,这事先放一边吧。 停机坪离庄园主宅有一段距离,天气还算不错,不冷也不热,适合散步,颂凡歌改为挽着权薄沧,两人打算逛一会儿再回去。 忽然间瞥见什么,颂凡歌猛地转头,就见一个人影躲在树后。 看得出来那是小舒。 “还没给小舒安排活儿啊?” 颂凡歌偏头看权薄沧,“他那样的性格,你要是不吩咐他做些什么,他还以为你晾着他不打算原谅他了。” 小舒是个绝对忠诚的人,只是人比较迟钝,上次放小黎进去,是估计是他有史以来做的最对不起权薄沧的事了。 “晾着又如何?” 权薄沧冷嗤一声,“换做其他人连被晾着的机会都没有。” “我这不是没事嘛。”颂凡歌扯了扯他衣角,“你都说了,法都不责‘假设’,这件事给他的教训已经不小了。” 小舒那样兢兢业业的人,唯权薄沧的话是瞻,权薄沧这样晾着他比打他一顿还来得有力度。 小舒跟了权薄沧很多年,权薄沧当然是了解这个人的,若是犯了小错他根本懒得去管。 可偏偏这件事跟她有关,所以他才会这样动怒。 “阿沧,好不好嘛。” 颂凡歌索性站在原地不动,拽着权薄沧的衣袖就不撒手,“责罚已经给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啦,好不好?” 她这撒娇又耍赖的样子让权薄沧眉心一跳,他浓眉挑起,“欠欠,你这关心别的男人啊?怕我没被你气死是不是?” 小舒小舒,她都说了多少次小舒了。 相比之下,他觉得皮蛋顺眼多了。 颂凡歌愣住,几秒后才噗呲一笑,这家伙又吃醋了! “你就当我不想做恶人行不行?” 颂凡歌脑袋靠着权薄沧的肩,双手抱着他手臂,“你因为我去责罚其他人,我心里过意不去。” “真是这样?”权薄沧狐疑地看她。 不过这个理由听起来还能接受。 也是,他的欠欠本来就是很善良的人。 其实她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关心他的人,全都好好的,不希望因为她,让那些关爱他的人寒了心。 “是啊是啊。”颂凡歌点头跟筛子似的。 不管怎样,希望他跟小舒和好才是真的。 “那你原谅小舒没有?” “你都这样说了,我能说什么?”权薄沧捏了捏她的脸,“听你的。” 颂凡歌忽然眼睛有些酸。 不知怎的,她想起昨夜在高空看到的画面,心里忽然针扎一样。 “阿沧,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 谢谢你历经沧桑,还肯将我宠成小公主。 颂凡歌不喜欢带着悲伤的情绪跟他说话,兀自扬着笑意,“就谢谢你啊,随口一说。” “我就只是你随口就打发的人?”权薄沧黑眸睨着她,“谢人就要有谢人的态度,你得做点实质性的事。” 他那张帅气的脸已经凑了过来,侧脸对着她,意图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就差来一句:快,你来吻我。 颂凡歌偏就不如他的意,装作看不懂似的,“这样吧,我把世界送给你。” “口气挺大。” 权薄沧被她这一句逗笑。 小姑娘真的越来越会逗他开心了,还送他全世界?这恐怕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才会说的话吧。 可他怎么就那么受用呢。 颂凡歌忽然踮脚,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他唇瓣,“想把世界送给你,权先生。” 也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爱你,不止是我,还有很多很多,那些你小时候没有拥有的,统统都给你。 上天亏欠你的,希望我能以另一种方式补给你。 权薄沧脸上的笑意收敛,过了几秒又不受控制地扬起来。 操! 他真爱死了这种不着边际的情话! 第259页 · 中午十分,颂凡歌还在梦里就被电话铃吵醒。 好一阵子没见到父母,颂凡歌的手机一连响了好多次,她睡眼朦胧地去摸手机,接起来便是白露劈头盖脸的骂声。 “小兔崽子你终于接电话了啊?再不接电话我都要报警了!老实交代,你最近干嘛去了?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总不能说我被绑架了吧。 颂凡歌选择装睡。 “装,还跟我装,你别忘了你是谁生的,我能不知道你?快说,是不是做什么爸爸妈妈不允许的事情了?” 颂业盛在一边听得着急,“老婆啊,七七还小,你别吼她,我来教育?” 真是亲妈,做点什么都瞒不过她。 “妈,你说什么呢,我刚睡醒没听清?” “还装?”白露冷哼,“小丫头跟我斗,我开视频!” “好好好,开视频。” 颂凡歌一头刚睡醒的头发自然松散,看着镜头里的父母,“看清楚了没,你宝贝女儿一块肉都没少。” 白露见到她没事,果然放心了不少,这才开始好言好语地跟颂凡歌说话,等白露聊完,颂业盛的话可比白露多多了。 颂凡歌接完视频,睡意已经完全没有了。 索性起床去看看权薄沧在做什么。 电话忽然又打了进来,颂凡歌没看就接了起来,“妈,我没事,真的。” “门主,有科泰的下落了。” 第215章 怀疑颂凡歌也去过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颂凡歌脑子里嗡地一声,倏地从床上弹起来。 “在‘雷霆’出现过,我们追查到雷霆的时候科泰的线索就断了,他似乎是发现了有人在查他,现在可以肯定科泰在‘雷霆’。” 雷霆,以雷霄为首的组织。 颂凡歌脑子里迅速翻了一遍关于雷霄的事迹,黑帮,匪徒,什么都敢干,势力庞大但本人能力不够,吃的上一任老大的老本。 科泰果然还活着,他竟然在雷霆! 颂凡歌在原地愣了好久,垂在身侧的双手暗暗紧握。 当初她没能一举灭了科泰跟他的余孽,现在她绝不会让他再逃一次! 她拉上窗帘,抱着电脑坐在窗边,手指快速地在电脑上敲打着。 当初端了科泰的老巢,但没能亲眼看到科泰死去,本就有些怀疑,也派人寻找过,找了几年没发现端倪,这事也就作罢了。 没想到上次跟许希交手呕,能看到跟科泰那么像的人,她甚至怀疑那人是整容成了科泰,刻意地迷惑她的视线。 那假科泰是谁弄出来的? 是躲在雷霄组织里的科泰,还是另有其人? 科泰当年抓了许多国家的孩子培养杀手,事发后被多国通缉,只要他不死,绝对不会放过她这个企图灭了他的人。 拉上窗帘的卧室光纤昏暗,颂凡歌坐在窗边,想得出神。 甚至连权薄沧什么时候站在门口都没有察觉。 他视线落到颂凡歌身上,深邃的眸子如同漆黑的夜,叫人看不透里面的情绪,他动了动喉咙。 “欠欠。” 忽然的动静让颂凡歌浑身一抖,第一时间警惕地站起来,待看到是他之后才放松下来。 “看恐怖片呢。”颂凡歌解释道。 她随即关了电脑,朝他走过去,“开完会了?饿不饿,要不要下去吃东西,还是累了?要不躺着休息会儿?” 她还光着脚,那白皙的皮肤刺痛了权薄沧的眼睛,他没错过她刚刚浑身的惧怕和警惕,也知道她这解释就是在撒谎。 欠欠,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不饿。” 权薄沧高大的身体将她围住,圈在自己怀里,“就是想你了。” 说着,他双脚从棉制的拖鞋里退出,双手抱住她的细腰,她很轻,轻轻一用力她就被抱了起来。 他将她的双脚放进他拖鞋里,依旧维持着抱她的姿势。 直到温暖的触感从脚尖传到身上,颂凡歌才察觉到她刚刚慌了神,“有些热,就没穿。” 这话无异于随口撒谎了,颂凡歌有些不敢看权薄沧的眸子。 “嗯。”权薄沧没拆穿她,“下次别这样了。” 他心疼。 颂凡歌不知道权薄沧的想法,只想着赶紧从科泰的阴影调整情绪,她任由权薄沧抱着,双手也配合地抱住他的腰。 打断这画面的还是女佣在门口敲门。 颂凡歌松开权薄沧,打算去开门,不过权薄沧先她一步已经去开了。 “沧爷,小夫人,是祁医生来了。” 祁明朗这人喜欢玩,但只有权薄沧这么一个好哥们,时不时地往庄园跑。 “让他在客厅等一会儿,我们马上下去。”颂凡歌吩咐女佣。 她这情绪转变得很快,像是刻意将自己不好的一面藏起来了一样,对女佣说话温和而轻柔。 权薄沧看在眼里,薄唇张了几次,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穿上啊。” “什么?”权薄沧看她,不解。 颂凡歌嗤笑,“发什么呆呢,你的鞋子。我已经穿自己的鞋了,祁明朗还在等着呢,肯定是找你的,下去看看吧。” 看她似是要弯腰给他穿上,权薄沧没肯,拉她起来后给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让他等着就行。” 第260页 “不好吧。”颂凡歌转身去床边拿手机,随后拉着他的手,“正好下去看看吃什么。” 祁明朗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两条腿肆无忌惮地搭在矮几上,跟女佣端来的点心挨得极近,他不在意地吃着,完全不顾什么。 “沧爷,小夫人。”女佣恭敬地问候。 祁明朗这才有些顾忌地收回腿坐好,将最后一点点心扔到嘴里,拍了拍手。 “哟,在家还撒狗粮?” 祁明朗转眸就看到权薄沧搂着颂凡歌下来。 “不撒狗粮单身狗吃什么?” 权薄沧寒眸瞥过去,眸子寒厉,吩咐不远处的荣妈,“把矮几换了,钱从祁明朗的工资里扣。” “是,沧爷。”荣妈笑着应答。 祁明朗就是个混子一样的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形象,一来就双腿往矮几上搭,也没人敢管他。 还好沧爷能管得住他,就该给他点教训,不然去了别人家也只有,指定招人烦。 祁明朗一听说要扣工资,顿时觉得嘴里的点心不香了,“你这也太抠了!” 居然扣工资! 他是谁,他是权薄沧啊,他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钱都能砸死他了,居然扣他的工资! “抠什么?”权薄沧不以为然,“我是商人,又不是做慈善的。” 祁明朗想到被扣的工资就觉得肉疼,那是去多少场聚会的资本啊!还有无数少女们瞪着他跳舞呢! 祁明朗哼哼唧唧,“您老哪是商人啊,您可是大主……“ 权薄沧寒眸看过去。 祁明朗吞了吞口水,“大资本家!你个天杀的扣货!” 颂凡歌吩咐女佣换了一些点心,又给祁明朗送了上来,没看到祁明朗前后表情的转变。 “我去厨房看看,荣妈说今天的鱼是我爸妈吩咐送来的,我一会儿跟着去选一条来炖,你们聊。” 颂凡歌跟权薄沧说道,“像吃什么,我跟厨师说。” 白露最喜欢往她这边送东西,三天两头地吩咐人送过来,尽管她这边东西都很多。 “去吧。”权薄沧揉了揉她脑袋,“你选什么我吃什么。” 在家还这么卿卿我我。 祁明朗吃了块酸溜溜的话梅糕,狠狠地嚼了几下,。 “我要烤鱼,清蒸鲍鱼,德国火腿,糖醋里脊,把你们家厨师会做的都来一道,肉全部都要今天新鲜的,不吃香菜不吃辣,果汁要鲜榨的。” “不说话有人把你当哑巴?”权薄沧冷冷地看他。 颂凡歌无奈一笑,“我考虑考虑。” 荣妈跟着颂凡歌一起去厨房,没多久就出了门去庄园专门的食物供给部挑食物。 祁明朗说有事找权薄沧详谈,接着去了书房。 “你说科泰?”祁明朗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你确定?” “是这个音,不确定是哪两个字。”权薄沧眉头凝重。 从颂凡歌接电话开始,他就在门口了,电话的内容他听不到,但她重复了这个名字。 “我记得你十三岁那年去过一个岛,那边的黑老大就叫科泰,怎么,你怀疑颂凡歌也去过?” 第216章 说起来你跟那个岛渊源挺深 祁明朗嘴巴张大成O形,原本斜斜地靠着墙面的身子倏地弹起来,“倘若真是那个科泰,那这事估计难办了。” 权薄沧幽暗的眸子里神色黯然,他混迹世界各大极端的环境,当然知道祁明朗说的科泰是谁。 世界上有名的杀手培养者,手下培养了无数杀手,认钱不认命的家伙,这还只是大多数人知道的身份。 实际上,科泰有着多重身份,全都是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我记得科泰走私军火,而你当时在老挝毒枭,毒枭跟科泰接触,他们之间有交易,N你也跟着去了。” 当时权薄沧十二三岁,“历练”的地方换了又换,他命大没死,换到了老挝一个毒枭处。 祁明朗越想越不对劲,“当时科泰是带你们去了一趟岛屿吧?毒枭打算找几个杀手来着,估计科泰是带他去看人了。” 都是些世界上的毒瘤,走私军火的,贩毒的,交易你来我往,科泰有杀手有军火,跟许多毒枭都有联系。 偌大的书房寂静无声,祁明朗观察着权薄沧的脸色,再联想到颂凡歌失踪过两年。 祁明朗觉得今天这事多半难办了。 半晌,权薄沧才动了动薄唇,“祁明朗,你知道生死岛吗?” “那不就是那年你去过的岛吗?”祁明朗没往深处想。 忽然想到什么,祁明朗半开玩笑。 “还真别说,那个岛跟你渊源挺深,我记得你因为军火的事情去过两次,后来你被毒枭追杀,经过生死岛的时候还挨了好多刀,还掉下悬崖差点死了。” 祁明朗拉着椅子坐得跟大爷似的,“要不是我医术高超,你这小命算是栽在那了。不过也好,算我还你一次救命之恩了。” 祁明朗原本就是浪迹世界的混子,被权薄沧救过几次,之后说什么也要跟着他。 算是缘分,祁明朗身手差但医学天赋极高,那次恰好救了权薄沧一命。 不过权薄沧向来身手很好,他这人下手狠脑子又转得快,那次算是他有史以来数一数二的狼狈时刻了。 权薄沧自然是记得,他做什么都是被权家逼着的,他们要他进入毒枭,要他捣毁毒枭的窝点再努力逃生,美其名曰“锻炼”。 第261页 毒枭的窝点被当地政府剿灭,于是怒火统统撒到权薄沧身上。 这便是权家的目的——继承人拥有绝地求生的本事。 “被追上的路上,出了点意外。”权薄沧薄唇微启,“遇到个一样逃生的……算是姑娘?” 谁知道呢,像个黑煤球,廋得跟柴火似的。 “哟。” ‘姑娘’这两个字逗笑了祁明朗,“老子真以为你这辈子除了颂凡歌以外眼里就没有女人了,还有姑娘,你可以啊,闷着骚啊!” 祁明朗算是认识权薄沧很久了,他这人眼里就没有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以至于后来他看见权薄沧跟个女人在一起,还是个作天作地的女人,祁明朗当时觉得自己眼睛都瞎了。 祁明朗看热闹不嫌事大,“难道是爱而不得?卧槽!权薄沧你可以啊,不过你最好别让颂凡歌知道,这女人,眼里估计容不得沙子。” 颂凡歌多剽悍啊,那阵仗祁明朗根本不敢靠近,也只有权薄沧这种人才敢留在身边。 权薄沧不满地看他,“你瞎说什么?” 当时他被追杀,她也被追杀,那姑娘是个狠角色,知道自己逃不了,便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拽着他求救而已。 而后他没注意,身后就被砍了一刀,后来逃亡途中还掉下了悬崖。 “也是。”祁明朗摇摇头,“你这眼珠子天天跟着颂凡歌转,我看你也不可能有其他心思。” “不过既然这样……” 祁明朗皱着眉头,话锋转回原点,“科泰的老巢都被搅了五六年了,我觉得颂凡歌估计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话说中了权薄沧的祈祷点。 “可她电话里,说过这个名字。”权薄沧不敢放过一丝线索,“而且她神情很……愤恨。” “也许是你想太多了。” 祁明朗翻看着颂凡歌之前的病例记录,“世界最大无奇不有,也许这大小姐小时候跟人闹矛盾,就……女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对方刚好就叫科泰?” 这话简直跟没说一样。 祁明朗抓耳挠腮,“不说别的,颂凡歌那副样貌是公认的好,活脱脱祸国殃民的脸,那样的人,你说她如何在科泰的手下安然?” 天杀的,他真不会安慰人啊。 祁明朗笑笑,“反正就那么些理由吧,颂凡歌肯定没事人一个。” 一摞资料扔过来,权薄沧骨节分明的手收回去,“欠欠的新资料,你回去多看看。” 一本本的资料跟课堂作业似的,祁明朗颤颤巍巍地接过来,嘴上不停念叨:“钱,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 庄园的水产区是专门供主人食用的,仿真池里分类养着鱼虾一类,颂凡歌走到池子边,手上拿着捞鱼的网。 “小夫人,你看这条怎么样?” 荣妈跟在颂凡歌身边,指着池子里一条乌黑色的草鱼,看着肥美。 “这些都是颂先生颂夫人专门命人送过来的,说是给您和沧爷改善伙食,您看那条,那条小的是颂老太太送来的,说是颂家老宅里自己养的。” 老太太一个人住着,老了就喜欢鼓捣些原始的东西,已经养了许久,专门让人给颂凡歌送了一条。 颂凡歌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听奶奶说过,她将网朝那条看着颜色不一样的鱼伸去。 “就这条吧。” 鱼在网里扑棱几下,颂凡歌笑笑,“再多抓几条,别浪费了长辈们的心意。” 她将鱼放到女佣拿来的捅里,转身又看中了几条游得飞快的鱼。 荣妈跟在一边,有些感慨,小夫人果真跟之前不一样了,现在真的认真在跟沧爷生活。 刚转眸,荣妈就看见不远处的权薄沧。 她刚想叫人,就见权薄沧抬手示意她闭嘴,荣妈笑笑,继续跟在颂凡歌身后。 第217章 我不让你吃了? 捞完鱼,颂凡歌记着平日里权薄沧爱吃的菜,精挑细选之后放到篮子里,全都是她自己在挑,不时还叮嘱着身旁的女佣一些注意事项。 她身上有种神奇的气质,总能跟周围的环境配合恰当,平日里不染凡尘,这一刻却带着温婉居家的风韵。 权薄沧站在货架旁,深邃的眸子看着不远处的人儿。 “菜叶子不要压着,脱水了看着不好看了,估计也不好吃。” 颂凡歌蹲下身子,将菜篮里被女佣放在底部的菜叶翻起来,“土豆放在下面。一会儿给厨师的时候记得跟他们说一声,今天的菜少做几个,把鱼炖了。” 这种每个菜都要她操心的感觉和以往等着用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颂凡歌一样样地嘱咐着,颇有种自豪感,这些一点一滴,全都是她和权薄沧相关的。 身子突然碰到什么,颂凡歌转身,突然撞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权薄沧双手顺势环着她的腰,盯着她好看的侧颜,“这么操心?让其他人去干就行了,别这么累。” “不累。”颂凡歌拿起一卷菜花,仔细检查觉得还不错后,放到篮子里,“我在想,为什么说给爱的人做菜是幸福的事情。” 她微笑着,长发用发带随意挽着,垂在后背,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 “后来我知道了,给喜欢的人做菜做饭,每一样食物都是经过自己的手,检查虫子,看食物的质量,还没做,就想着爱的人吃到嘴里时的笑容,立刻就有幸福感萦绕。” 第262页 颂凡歌耸了耸肩,“所以啊,给沧爷您做饭做菜呢,我是不会感觉累的。” “是吗?” 一周的女佣都被权薄沧遣散,此刻就剩两人在挑选,权薄沧从后抱着她的腰,“希望你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不觉得累的感觉。” “……” 颂凡歌觉得他这话很污。 权薄沧舌尖抵着后牙槽,“毕竟自己做菜,和……自己作菜,都是一样的。” “……” 这话绝对不简单。 可惜颂凡歌没懂什么意思。 祁明朗好不容易能留在庄园里,到了用餐的时间就撒了欢地跑到厨房等着上菜。 颂凡歌说要给权薄沧做个菜,一直在厨房忙碌着,权薄沧不忍她自己忙碌,跟着在厨房打下手。 祁明朗跟个嗷嗷待哺的雏鹰似的,一手一只筷子敲着面前的盘子,双眼发光地看着女佣将一道道菜端上来。 银色盖子掀开的瞬间,祁明朗筷子一合,拿着筷子就开始吃。 猝不及防地被踢了一脚,祁明朗吃痛地转眸,就见权薄沧一脸冷漠地看他。 “不是吧,都上桌了你还想赶我走?” 祁明朗深深觉得这种丧尽天良不道德的事情,权薄沧做得出来。 权薄沧没多说,只丢给他两个字,“等着。” 等就等。 祁明朗灿灿地丢了筷子,蔫蔫地趴在桌上,面前就是绝世美味,可惜他不能吃…… 颂凡歌洗了手走过来,看见祁明朗一脸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疑惑地看权薄沧,“这是怎么了?” “没事。”权薄沧给她拉开椅子,“一吃饭就肚子疼,老毛病了。” 滚你妈老毛病。 祁明朗发现权薄沧这厮说谎当真是不带打草稿的。 “现在可以吃了?”祁明朗看看已经落座了的颂凡歌,又看看跟着坐在她旁边的权薄沧,“不然菜都凉了。” SQ庄园毫无人性啊,请的都是世界顶级的厨师,这一顿的价值够他去酒吧造好久了。 祁明朗一边心疼钱一边吃。 “说得好像我不让你吃似的。”权薄沧冷哼一声,给颂凡歌夹了筷子鱼。 祁明朗本着吃人嘴软的原则,不去计较刚刚是谁在他都下筷子了让他等人的。 第218章 他怎么知道她上辈子的事? 白露好几天没见到女儿,一个劲儿地催促着颂凡歌回家。 刚走到家门口,颂凡歌就看见自家妈妈在跟谁打着电话,单手握电话单手叉腰,大有下一秒就要出去干架的架势。 “你说那些人怎么能这么猖狂?绑架权老爷子?还拍视频,这群人怎么就那么胆大包天呢,没王法了!” 将给父母的礼物交给女佣后,颂凡歌坐在沙发上等着,听着白露跟苏鸢的通话。 听着语气,苏鸢已经把事情说了,不过应该掐头去了尾,只讲了有人绑架老爷子来威胁权家的事。 颂业盛还在集团,这会儿家里就白露一个人。 颂凡歌等了一会儿,干脆拿出手机开始刷视频,白露还在阳台絮絮叨叨,从知道老爷子被绑架的义愤填膺到谈论她接下来的电视剧,开始哈哈哈笑个不停。 颂凡歌等了许久,已经开始无聊到刷新闻了,白露才挂了电话慢慢悠悠走过来。 “还算你有良心,知道回来看你老母亲。” 白露坐在颂凡歌身边,上下打量着她,“听说老爷子被绑架,那帮人太歹毒了,被吓到没有?” 颂凡歌当然不可能实话告诉她,只洋洋一笑,“您看您女儿这样子,像是被吓到了?” “倒也是。” 白露捏了捏颂凡歌的脸,“谁敢动我的七七,老娘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 脸上吃痛,颂凡歌皱着脸,声音幽幽的,“这两天你可没少欺负我。” 作为颂家独女,颂凡歌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没怕过谁,唯独怕白露,尤其是她连名带姓地叫她的时候, 虽然出嫁后权薄沧更是宠她,但颂凡歌还是对白露有着天然的畏惧感。 估计是血脉压制吧。 “谁让你好几天不回家。”白露冷声几声。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都走了,你嫁人了,小舟搞游戏去了,说什么要做电竞之王,小六我倒是经常在电视上见,他最近越来越火了。” “小五……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说要创业?”白露忍不住叨叨,“你爸让他回来去集团上班,也没见他动弹。” 颂凡歌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 “我爸又在找继承人啊?” “可不是嘛。”白露喝了口水后继续说个不停,“你说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回来,合着这家业还送不出去了是吧?” “大的四兄弟,全都是些不能动的职位,譬如你大哥,政界大佬啊,肯定不会回来管理颂家,你二哥呢,刑警,也是不行的,三哥四哥也是。” “所以你们的目光……” “就只能在小的四个里面选。”白露双眼盯着她。 “小五,搞什么香水公司,想做香水之王,小六,说什么要发扬Z国的流行音乐,小舟呢,呵呵,搞游戏去了,所以就只有你了,七七宝贝。” “那你今天让我回来……” 颂凡歌觉得后背发凉。 “别急,妈妈就是想你了而已。”白露那双眸子已经不是看女儿的眼神了,那是在看未来颂家的顶梁柱啊! 第263页 “……” 她今天不该回来,真的。 颂凡歌低着头去端埃及上的咖啡,试图转移话题,“那个,妈,奶奶身体还好吧?” “还是以前那样,硬朗,医生说她老人家身子骨不错。” 白露说完了,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前几天去家里的慈善医院,看见个特别古怪的老头子,凶凶巴巴的,不过他没钱住院,我当时就给他办理了入院手续。” “老头子?” “是啊,听说是渔民送来的,身上伤很重呢,估计是渔夫吧。” 两人正说着,颂凡歌余光忽然瞥见什么,稍稍转头,便看见小黎躲到大厅的柱子后面。 “你看什么?”白露问。 随着颂凡歌刚刚的视线看过去,白露只见到了小黎的背影,“那是小黎,之前你在集团历练的时候派给你的助理,本职是医生。” 颂凡歌知道这些。 只是小黎好像永远在暗地里偷看她,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暗地里看着的感觉。 天色不早了,颂凡歌跟白露吃了饭,之后没多久就打算回去。 白露跟颂业盛有约会,知道女儿安好后放心地让她回去。 颂凡歌开车出了颂家庄园,最近的一个路口,恰逢红灯期间,她停着车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却在转眸的一刻 ,瞥见后方车子的司机,看见了小黎的身影。 颂凡歌眉头皱起,等到红灯过去,打着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开。 后方的车子跟着转了方向,颂凡歌刻意放低了速度,对方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 这可真是触犯到她底线了。 颂凡歌嘴角微勾,修长白皙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外面天色明朗,路上车子川流不息。 第219章 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 车子驶出主干道,往掖乌河北面开,走过大桥,颂凡歌的车子便进入江城北面。 夕阳渐下,城市外空像是布了一层浅红色的薄纱。 小黎的车子跟在颂凡歌后面,眼见着颂凡歌的车进入城区后不久就开进了小道,她没怎么想,跟着开了进去。 这一带虽然繁华,但房屋普遍低矮,是江城很有名的租住区,人行道来来往往的都是下班的人。 小黎眼见着颂凡歌的车在拐进小道,里面车流少了很多,几乎没有,她跟着进去,却不见了颂凡歌的踪影。 正疑惑着,忽然有人敲响了车窗。 看到颂凡歌站在窗外时,小黎心里猛然咯噔一声。 车窗摇下,颂凡歌面色冷漠,垂在身侧的手随意拎着自己的车钥匙,她穿着朴素,一双眸子里没有半分热意。 “小黎,我记得我警告过你。” “七小姐……” 小黎心里一沉,手忙脚乱地打开门下来,“我,我……对不起。” “七小姐,我没有恶意。” “这话你用不着跟我说。”颂凡歌摩挲着钥匙,“跟警察说去。” “你报警了?” 小黎眼里有些受伤,以往的颂凡歌虽是冷漠,但没有现在在这样,冷到让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能靠近她。 “七小姐,你生气了。”莫名其妙的,小黎眼泪啪嗒一声掉出来,“我惹你生气了。” 颂凡歌脸上没什么情绪,手里摇晃着钥匙,一片淡然,小黎知道,这次她做得过了。 正想说什么,小黎抬眸,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七小姐,小心!” 小黎来不及多想,一把拽着颂凡歌躲到一旁。 冬月的天总是暗得很快,周围的小店亮起灯光,把这夜幕显得更黑。 随着小黎的尖叫,拉着颂凡歌差点倒地,等她站稳了身体时,这才发现她们已经被一群人给包围了。 小黎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小道里黑压压的一群人,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专业的人,这些人不是她这样的女孩子可以对付的。 “你们想干什么!” 小黎顿时满头大汗,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些人,“快滚开,不然我报警了!” 那些人显然不会听她的话,敢在这样的地方大动干戈,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为首的人歪了歪脖子,比了个上的手势。 周围的人全都朝两人发起攻击,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到,小黎下意识地抱着头蹲下,又被撞了一下,她滚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边上。 七小姐…… 突然发现颂凡歌不知什么时候没在她身旁,小黎脑子嗡地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入眼的却是颂凡歌和人打斗的身影。 其他人都拿着刀和棍子,下手极狠,次次都是致命攻击,但颂凡歌却能轻盈地躲开,随后梦到踹向黑衣人。 只见颂凡歌手上不知道握着什么,对准那些攻击的人,随后一个个倒下。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小黎知道,那是树叶。 是救过她命的树叶。 突然一个人倒在自己跟前,小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倒下的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小黎目光盯着那人,慢慢地,双手握着掉落的棍子,猛地砸向那个人。 砸完,小黎抱着脑袋蹲下,似乎不敢相信,又再次看了那人一眼。 没死,晕了。 笑容忽然在她脸上绽放,却又突然哭了出来。 颂凡歌没什么朋友,本就是不易接近的人,上辈子若不是陆桥桥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认识她,估计她也不会有朋友。 第264页 “没事了。” 颂凡歌看见小黎,下意识地安慰,说完,又觉得不该对一个跟踪自己的人心软,“接下来,到你了。” 没想到小黎却是一笑,蹲在地上,抬眸看她,“七小姐,你不会的。” 那笑容还蛮真诚。 “七小姐,你是个好人。” “……” 忽然递上来一片叶子。 颂凡歌垂眸,就见小黎双手捧着,手心是一条项链,绿宝石打造的叶子栩栩如生。 “安达设计师是个好人,答应我给我设计珠宝,我想好了,请他设计了这款叶子项链。” 小黎慢慢站起来,“七小姐,送给你。” “不需要。”颂凡歌细眉拧着,“我警告过你,不要靠近我。” 礼物没能送出去,小黎嘴角渐渐压平,而后又笑了笑,有些苦涩,“七小姐,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 “刚刚那样的情景,你明明可以放任我被那些人杀害,可你却没有,七小姐,你真的是个好人。” 这怕是颂凡歌听到的最不想彩虹屁的话了,听了好几次,仿佛像个笑话。 “看见那些人了吗?”颂凡歌扯着笑,“我杀的人,比那些还多。” “可你杀的都是坏人。”小黎焦急地反驳。 许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快了,小黎顿了顿,“你可以救一个莫不相干的人,可以为了受辱的女孩子跟歹徒拼命,我永远都相信你。” 颂凡歌已经离开的脚步顿住,似乎回忆着什么。 小黎慢慢走过来,刚刚被歹徒吓到瘫坐在地扭伤了脚,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我在江城读过一年书,你记不记得,江城西郊地下车库,学校失踪的女孩差点被人侮辱,那一晚,同校的女孩穿着校服骑着摩托追过来,救了那个女孩。” 颂凡歌便是那个救人的同学。 之后颂凡歌便被五老虎那帮人盯上,那些人为了报复颂凡歌,手段残忍,绑架了她便见色起意。 可颂凡歌不是好惹的,五老虎那帮人很快落马,他的整个组织的犯罪证据尽数被呈上去。 小黎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七小姐,我叫卜黎。” “我知道你肯定不记得我了。” 那时候她不过是学校里完全不起眼的人,没有闪光点,性格懦弱胆怯,厚重的刘海永远盖在黑色眼镜之上,没有人会记得她。 “但我没想伤害你,真的,从来没有。” 也许对于施救者来说,救下的人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但对被救者来说,对方却是黑夜里的光。 路灯之下飞舞着蚊蝶,颂凡歌身后的影子被拉长。 “我记得你。”颂凡歌声音淡淡的,没多久补了句,“英语不错。”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小黎只知道自己先是不敢相信,随后不由自主地笑,一直笑。 直到颂凡歌坐上车,车子消失在拐角,她还在笑。 第220章 颂凡歌,好久不见 夜色笼罩着城市,无边的黑压着上空。 高级会所里灯红酒绿,舞池中央男男女女扭在一起,音乐声震响在大厅。 越凌风靠在卡座里,偏头看着舞池中央的人,怀里坐着一个女人,靠在他耳边私语,说的话露骨,丝毫没有避讳。 越凌风喝着酒,耳机里听着手下的回复。 又失败了。 呵,颂凡歌这人生命力还真顽强。 越凌风没恼,单手支着脑袋,灯光刺眼,舞池里扭动的人影越发涣散,渐渐地,视线仿佛跟多年前重合。 好久了呢。 ——“这馒头给你的。” ——“谢谢。” 生死岛,他的家,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给父亲的组织里抓人,培养杀手,那个女孩是他抓的第几个人? 记不清了。 越凌风听着音乐,支着脑袋的手指随着节拍敲打脑袋,嘴角慢慢凝着笑意。 她可真该死啊,敢逃,还敢杀回去。 余光忽然瞥见什么,越凌风转眸,随即嘴角的笑落了下来,没多久再次扬起。 “颂大小姐,好久不见。” “是挺久不见了。”颂凡歌一身棒球服,长腿越过矮几和地上的酒瓶,“一不小心,就是一生一世呢。” 她那嘴角的笑太过讽刺,越凌风嗤笑,“发现了?” 一沓照片忽然扔到桌上,颂凡歌精致的脸在不断切换着的彩光下阴冷莫测,“你说呢,折狱。” 照片是颂凡歌之前在街头打斗时从天而降的照片,不过上面的脸被她打了码。 来来往往的人躁动着,舞池里的声音哄闹极了。 极其喧闹,极度奢华淫靡。 越凌风垂眸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张,细细品味,“这也……不像你啊。” “折域?”越凌风大手搂住怀里女人的腰,“没听过。” “没听过不要紧。” 颂凡歌轻笑,抬起手拿起酒瓶,慢慢往越凌风的酒杯里倒酒,“我以前的手下败将,我能弄死他一次,就能弄死第二次。” 这算什么?几张照片?没有证据,你可不要诬蔑人呐,颂小姐,你这话说出去丢人。” 汩汩的酒水流淌着,溢出酒杯。 “我这人不讲理,也不讲证据,谁惹我,就讨回来。” 第265页 颂凡歌手腕白皙,手指纤细,酒瓶砰一声放到桌上,越凌风抬眸看着,勾唇笑,没说话。 倒是越凌风腿上的女人恼怒了,不满地瞪了颂凡歌一眼,“臭婊子,你以为你谁啊?还不快……” 话还没说完,女人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脸,“你敢打我!” 颂凡歌收回手,淡淡一笑,“婊子骂人就该打,不是吗?” 越凌风就那样看着,没说话,甚至带着笑意。 “酒给您倒上了。”颂凡歌看着越凌风,“就是不知道越少,能不能喝得了我倒的酒?” 越凌风眸子一抬,手朝那杯酒伸去。 颂凡歌却早他一步拿起酒杯,轰一声砸到地上,这声音不算小,加上她的动作,周围很快有人看过来。 越凌风眉头凝起,嘴角勾着玩味的笑,眼底却是浓浓的狠。 颂凡歌却跟没事人似的,“既然喝不了,那就没办法了。” 越凌风随即往后一靠,眸子看着颂凡歌的离去的背影,忽然微笑。 “不知道颂小姐想不想看看自己奶奶?” 第221章 遇险(一) 颂凡歌已经踏出的步子停住,眼睛豁然睁大。 “今天颂老夫人参加老年聚会,身体忽然不太舒服,正好我有空,就请老太太去休息了一趟。” 越凌风笑着,手上晃荡着重新换上的红酒杯,红酒反射着光圈,他仰头喝下,“这酒不错。” 颂凡歌脸上带着无尽的杀意,豁然转回去,“人呢?” 相比她的愤怒,越凌风的安静完全是另一种极端,他微笑,嘴角的笑容尤为灿烂,“颂凡歌,你在教训我?” 越凌风推开怀里的女人,他本人很高,比颂凡歌高了一截,居高临下地看颂凡歌。 许是她的愤怒让他觉得开心,他脸上满意地带着笑意。 “颂凡歌,愤怒了?这才到哪?” “我问你人在哪!” 颂凡歌白皙的手握成拳,仔细看去,会发现她手里握着武器,握拳的时候从指缝露出尖锐的利爪。 金属利爪直直地对准越凌风,仿佛下一秒就能要他的命。 他也只是看着,末了,还莞尔一笑,“你敢杀我吗?” 手机屏幕在颂凡歌面前亮起,画面里,颂老太太正跟几个老太太聊得欢愉,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控制,被其他人拿来要挟自己孙女。 “这一拳下来,不知道这老太太能不能活着回家?” 越凌风半眯着眼,始终端着红酒,他喜欢折磨颂凡歌,尤其喜欢。 从上次街头厮杀后颂凡歌就开始着手调查背后之后,越凌风百密一疏,让她查到这件事跟他有关。 但多半是她联想,今天发现有人跟踪,不止是小黎,身后还有其他人。 她当即打算引出背后之人。 没人知道,她在车里的时候已经通知了大哥,请求调查这一片所有的高端地方。 那个背后害她的人,一定会在不远处看着。 “越凌风,折域。”颂凡歌冷冷地看他,“我奶奶在哪?” 重生一次,她不允许家人被伤害。 越凌风没回答,笑容诡异,不到半分钟,这家会所全部被人围了起来。 颂凡歌看着包围的人,面色凝重。 “听说权老爷子有了下落,权薄沧出国处理去了?”越凌风懒懒地坐在沙发里,眼眸看着颂凡歌,“趁他不在,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你想做什么!” 颂凡歌觉得这人不简单,很不简单,她不确定他就是折域,那只是她的猜测。 “我带你去个地方。” 越凌风说完,围堵的人全部向前一步,大有抓住颂凡歌的架势。 就在颂凡歌准备反击的时候,那些人却停了下来,越凌风看着这一切,依旧是笑,“生死岛出来的人,这些人拿不住你。” “你果然是折狱!” 科泰的儿子。 当年绑走颂凡歌的人。 颂凡歌死死地瞪着这个人,就是他,她这一生悲惨经历的开始! 颂凡歌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拳朝越凌风挥去,越凌风微笑,顺势躲过。 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身手竟相差无几,越凌风轻笑着,“还有一份大礼要送你,不知道颂小姐能不能要得起。” 话音刚落,屋里瞬间陷入死寂。 一阵哀嚎声传来。 颂凡歌猛然睁大眼睛。 哭声越来越大,慢慢地,变成了喊救命。 眼前出现一道白幕布,投影上去,画面里是漆黑的屋子,灯光昏暗,依稀可见小女孩躺在地上。 蛇,无数的蛇。 那是小时候的颂凡歌,因为不敢杀人而被关在禁闭室的画面。 视频像尖针一样刺入颂凡歌的眼睛,直直地将她刺痛,无数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无尽的黑夜,无尽的蛇,蜿蜒着爬向她。 呼救,厮打,蛇身又滑又长,她不敢松开…… 颂凡歌握着拳头狠狠掐住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看这些会让她失控的画面。 可下一秒,她眼睛骤然紧缩。 视频的画面一转,大型打斗场里,她较小的身体结束了又一场战斗,台下无数的男人却直勾勾地看着她。 画面再转。 小女孩脱下脏乱的衣服,放下刀,身后却猛然出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第266页 颂凡歌脑子翁一声砸开,身体像是被撕开了一样,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啊!” 第222章 遇险(二) 那些她试图忘记的,就这样赤裸裸地出现在她面前。 被偷看,被侮辱,差点被强·奸! 视频里的女孩,哭喊着的女孩,那是她啊! 颂凡歌双手抱着脑袋,脑子里只有那两年的画面。 被拐,被打,蛇,男人猥琐的笑,肮脏的手摸着她身体,她哭,绝望,反杀…… “啊!” 颂凡歌看着幕布上的画面,画面里的女孩正被男人压着,男人疯狂地打她,侮辱谩骂,试图扯下她唯一的衣物…… 颂凡歌双眼赤红,身体突然扑过去,抓住幕布。 撕了它,她要撕了它! 她已经拼命地忘记,拼命努力活着,为什么又要让她记起来! 她崩溃地撕扯幕布,可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了无数幕布,围着她,全都播放着她的过往经历。 颂凡歌双手出血,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仍旧在撕。 毁掉强大的颂凡歌,只需要这样几个过往的录像。 越凌风坐在沙发上,勾着唇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发疯似的女人,拼命地和幕布撕扯。 · 水声滴滴答答,落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颂凡歌躺在冰冷的地上,双手血肉模糊,忽然她指尖动了动,长睫微颤。 她睁开眼,入目便是高高的拱形山洞顶部,钟乳石倒挂着,水滴落下,落在她脸上。 冰冷的水像是让她清醒了一般,颂凡歌猛然坐起来,上次崩溃的记忆接踵而来。 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余光忽然瞥见黑色军靴,再往上,是越凌风硬朗的脸。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军靴,工装裤,腰间别着一把枪。 他在颂凡歌身边蹲下,“还满意这地方吗?” 颂凡歌瞳孔颤抖,她知道这是哪里,也知道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生死岛。”越凌风忽然伸手,钳住她下巴,认真打量着她的神情,“欢迎回来,我的杀手。” 想挣脱,身上却有一阵无力感传来,颂凡歌想到什么,看向越凌风的目光越发狠辣。 “很愤怒?”越凌风平静得可怕,“肌肉注射剂,能让你乖乖听话。” “无耻!”颂凡歌骂了一句。 枪口忽然对准了颂凡歌的下颚,越凌风把玩着枪,比划几次,却没开枪,“颂凡歌,你死了多可惜。” “得为我做点什么,弥补我这么多年苟且偷生的日子,你说呢?”越凌风笑。 颂凡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想法。 “王牌杀手,软肋居然只是些录像。”越凌风看着颂凡歌,觉得好笑,“这么轻易就让我抓到了,真是没劲呢。” 颂凡歌全身没什么力气,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东西,身体极度虚弱,使不上力。 越凌风没跟她多说,只吩咐其他人,“把人看好!” 之后便走了出去。 拱形的山洞里是被分成各个区域,越凌风从关押颂凡歌的屋子里出来,门口守着的下属正拿着电话找他。 “夫人找您。” 下属将手机递给越凌风。 越母焦急的声音传来,“你在哪里?” “度假。” “度假?你是不是骗我?颂家七七失踪了,现在江城天都翻了,怎么就那么巧呢,你刚好就不在江城?” 吵死了。 越凌风捏了捏眉心,“说完了?” “完?你还知道你叫什么?我告诉你,不管你为什么针对七七,但七七的失踪要是真跟你有关,我不会放过你!” “你别忘了,是我儿子救了你,给了你活下去的权利,七七是他爱的女孩子,你敢动她我绝不放过你!” 第223章 重生的越凌风(一) 山洞里温度低下,暗河涌动,越凌风就椅而坐,脚边便是一条流淌的小溪。 “我的风儿要不是得了癌症,哪有你欺负七七的份儿?我不管你在哪里,你最好现在就回来,权颂两家现在都在找七七,我不希望你被怀疑。” “你顶着这个名字,就希望你好好为风儿活着。” 越母一番说辞,越凌风捏捏眉心,仰躺着,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手机,垂到河上,手机落到水里,随着河流流动。 水声伴随着石钟乳上的啪嗒声,一群下属低眉顺眼,没人敢说话。 越凌风坐起来,看着流淌的水面,里面人影随着波纹晃荡,看不清人脸。 忽然想到五年前的那个男人。 真正的越凌风,越氏家族继承人,不,应该是将死之人越凌风。 ——“你的命是我所救。” ——“需要我做什么?” ——“做越凌风。” ——“条件?” ——“做越凌风该做的事:继承越家,发展家业,孝顺父母。” ——“就这些?” ——“最后一条,等我死了告诉你。” 山洞里低低的温度将越凌风从回忆里拉扯回来,看着涌动的河流,他忽然勾笑。 治疗、整容、学习、模仿。 他终于成了越凌风,真的越凌风,也走到了生命尽头。 ——“最后一个条件,这个女孩,我爱的姑娘,别欺负她,好好对……她。” 第267页 说完,全是医学仪器的病房里,少年苍白的手从病床垂落,手心握着的照片掉落在地,穿着校服的女孩定格着,笑得如花灿烂。 越母哭得撕心裂肺,上了年纪的人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一众的医生垂下头,双手交握鞠躬。 唯有越凌风,在看着照片之后,嘴角一点点勾起。 呵。 这世界真奇妙。 从地底深处流出的水冷得刺骨瘆人,越凌风单手探入,没多久骨节便红了一圈,水波微微倒映着他的模样。 高鼻梁,深邃眼睛,薄唇,就连眉骨,这个男人都是很完美的。 这张脸,可真完美得不像话。 可惜啊,他这里子可不是越凌风,更不是深爱颂凡歌的越凌风。 “几点了?”越凌风问身后的下属。 下属恭敬地回答:“晚上七点。” 颂凡歌杀回生死岛的那天,就是这个时候。 “带路,开门。”越凌风声音冰寒。 铁质极重的大门咯吱几声,伴随着刺耳的声音被推开,光线涌入,里面没有灯,只有大开的门涌进去的光照着。 颂凡歌躺在冰湿的地上,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这么点药物就受不了了?” 越凌风独自一人进去,慢悠悠地带上黑色皮质手套,在颂凡歌身旁蹲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无力的颂凡歌。 “倒也是。”越凌风垂目笑着,“对付能吃人的狼,这药怎么能下轻了。” 耳畔的声音诡异而讥讽,忽然下巴被大手钳住。 颂凡歌有些吃痛,眼帘微掀,见到越凌风,便又闭上眼睛。 “不想见我?别急,我还有很多话跟你说呢。” 越凌风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掐住她下巴,仿佛想将她捏碎一般。 “知道我多恨你吗?是你,是你害死我父亲,是你害得我差点丧命,知道我晚上在想什么吗?我在想,颂凡歌要怎么死,才能让我舒心!” 巨大的力气像能捏碎她下巴一般,颂凡歌却毫无反应,仿佛那剧烈的疼痛不在她身上一样。 “他该死!” 她幽幽地看向他,“我只后悔,没能将他碎尸万段!” 这话一说,腹部猛然挨了一脚。 颂凡歌趴在地上,双手按着冰冷的地面,腹腔里一阵甜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越凌风再次掐住她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他狠厉的眼睛像是能将人撕裂一般,“颂凡歌,你凭什么跟我说这样的话?落到我手里,你以为你能撑多久?” “指望着权薄沧来救你?不错,权薄沧现在找你找得快疯了,可你猜他多久能到这里,哦,对了,外面下大暴雨,台风要来了。” 越凌风算好了一切。 利用权薄沧不在的空隙,利用颂凡歌的软肋击溃她的精神,恶劣天气,遥远的地点。 所有都被他算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越凌风忽然笑起来,“你说权薄沧会不会愿意做些什么来救你?我让他乖乖做事,你说他会不会愿意?” 他问她,语气却笃定了权薄沧一定会乖乖就范。 “你杀了我。”颂凡歌似乎放弃了挣扎,“越凌风,我们的恩怨,别扯到其他人。” 似是没想到颂凡歌会这么说,越凌风愣了片刻,忽又讽刺一笑,“杀了你?” “知不知道你其实很没用?” 莫名其妙的,越凌风心里一阵火气,脸上却挂着笑,瘆人的笑。 “上辈子栽到我手里是因为陆桥桥,这辈子没了陆桥桥,你同样栽到了我手里,颂凡歌,你凭什么让我放过权薄沧。” 第224章 重生的越凌风(二) 宛如一声惊雷落到颂凡歌头上,轰一声将她全身劈碎。 上辈子…… 颂凡歌猛然看过去,瞳孔仿若瞬间被撑大。 从大门涌进来的光打在越凌风脸上,肆意的看着颂凡歌近乎崩溃的模样,满意地笑着。 “我说,你上辈子栽过一次,这辈子又栽了,不信啊?颂凡歌,知不知道你上辈子多惨?“ “你让我别伤害权薄沧?我想想啊,上辈子,好像是你把人弄得面目全非的,想知道你自己怎么过的吗?被关在地下室,手足筋络挑断……” 颂凡歌赤红的双眼看着越凌风,所有的一切在他说出这些话后变得明朗起来。 运转颂家的人是他,伪造她存活于世的人是他,一切一切都是他! 可她竟然又栽了一次! “去死!” 颂凡歌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抓住越凌风的双手,再将人猛地按到地上,“去死!” 当年掳走她的小男孩是他,毁了她人生的也是他! 身体里药物持续作用着,颂凡歌全身冷汗冒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杀了这个男人。 可她终究是肉体凡身,终究抵挡不了大量药剂的作用。 眼前一片迷糊,周围的一切不停地旋转。 越凌风轻而易举地将她制服,抹了抹嘴角的血渍,越凌风笑得淡然。 再次醒来,颂凡歌仿若处在地下室,周围依旧是暗淡的光线,细细碎碎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爬。 忽然老鼠爬上她的身体,颂凡歌意识还未清醒,身体便下意识地抖动。 老鼠受到响动后火速逃窜,伴随着颂凡歌的抖动,一阵铁链的声音响起。 第268页 这声音将颂凡歌猛地激醒来。 下一秒,她整个人犹如掉进寒潭。 幽闭湿冷的屋子,逃窜的老鼠,绑着她的铁链…… “这表情还不错。”越凌风冷声笑,满意地看着颂凡歌的神情,“怎么样,送你两世一样的下场,是不是很熟悉?” “这辈子咱们玩点不一样的。”越凌风单手捏住颂凡歌的脸,“给你看看电视,如何?” 说是电视,实则颂凡歌面前,循环播放着她在生死岛所有的录像。 打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便是折磨她的身体,摧毁她的精神,断了她的生路,叫她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 Z国。 “没有!?” 权薄沧猛地踹翻眼前报告的人,一把拽住他领子,“人是在你的辖区失踪的,你跟我说没有!” 这位是颂凡歌最后现身的那片区域的高官。 “沧爷,沧爷,贵夫人是去过那里,可是我真没想到会出事,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找到线索。” 时间,又是时间! 失踪一天一夜了! 权薄沧豁然看过去,眼底卷起杀意。 祁明朗见着状况,不得不将人拉开。 “这两天你都没睡,现在江城都被你搞得翻天了,各处的通知也下了,趁着这个点先去睡一觉,不然颂凡歌回来,看你这样可能得打死我。” 权薄沧知道颂凡歌出事的消息,丢了那边的事务便往回赶。 荣妈带着女佣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想让权薄沧吃点饭: “沧爷,先吃点饭吧,小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您别饿坏了身子,怎么也不急在吃饭的这点时间啊。” “都滚!” 权薄沧面前摆着几台电脑,与此同时,他的下属有的排查监控,有的动用地下势力。 荣妈还想劝说几句,祁明朗摇摇头,示意她下去。 忽然,权薄沧像是查到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召集人,去生死岛,联系周围政府,围攻!” 第225章 那女人疯了 F国边境。 狂风肆虐,黑云压城,黑压压的乌云压着仿佛让人喘不过来气。 “现在过不去。” 祁明朗走到权薄沧身旁,看向无尽翻滚着的海浪,“台风马上来了,十一级,飞机轮船都过不去。” 这不是只要肯冒险就能做到的事情,现在过去,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达不到生死岛。 海浪不停拍打海岸,浑浊的天仿佛与海面平齐,狂风将脚边栏杆上的铁链吹得擦擦作响。 怕是对方就是算准了这样的天气,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显得微乎其微。 权薄沧身上还穿着两天前的那件黑色衬衫,现在早已皱得不成样子,哪还能看得出半点洁癖得痕迹。 风卷着衬衫和短发,权薄沧深邃的眸子看着黑压压的天,忽然转眸。 “饭菜做好了?” 这话让祁明朗一惊,看权薄沧脸上已然颓废不堪,疏于打理,下巴已经冒出短短青青的胡茬。 “一直都备着。”祁明朗想了想,还是劝导:“兄弟,有句话我觉得还是要说,你不是神仙,这样的天过不去不是你没用心,好好去洗漱吃……” 祁明朗不比小舒,他这人看着浪,但懂分寸,早几年就看出颂凡歌对权薄沧来说很不一样。 说这话时,祁明朗甚至不敢看权薄沧,生怕他一个发怒给自己揍一顿。 哪曾想一转眼,权薄沧早就大步离开。 祁明朗赶紧跟过去,保镖正在往餐桌上端菜,权薄沧端着饭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饭菜,狼吞虎咽。 “你这是多饿啊。” 祁明朗走过来,刚端起碗筷准备吃点,忽然一双碗筷放下,祁明朗抬眸,就见权薄沧已经吃好了准备出去。 “你这也太快了。” 祁明朗跟在权薄沧身后,出了门,大风还在肆意刮,天空已经开始漂浮着轻一些的物品。 一辆重型越野车停在两人跟前,全身铁质,车窗外都有贴片加固,祁明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权薄沧已经拉开车门上去。 祁明朗在车子启动的最后一秒赶上了车。 原本开车的人已经下去,祁明朗坐在后座,明显感觉到车速很快。 “这么急开去哪?”祁明朗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车是重,但天风的天气出来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怕死就回去!” 权薄沧双手把着方向盘,猛然将车刹住,“下去!” 他这番模样,祁明朗大抵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犹豫再三,祁明朗还是选择跟权薄沧一起过去。 权薄沧简直是不要命地在开车,好在这是F国军用的重型车,两人才没有被台风掀翻在地。 一路上不停地有被风吹起来的东西打着车身,祁明朗骂了句,“这他妈的台风就是故意的!” 权薄沧没说话,一张脸上阴沉极了,只是看着前方,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走那条通往生死岛的大桥?” 祁明朗想着死就死吧,反正这条命也是权薄沧救的,他刻意缓和气氛,“海水上升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这车看着真特么帅,对了,不止我俩去吧?那么多手下,钱给够了多的是人跟着来,她们是不是在后面?” 第269页 “要不我们等着大部队一起?这我俩势单力薄,万一被那帮人砍了怎么办?你倒是结婚了,老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任凭祁明朗怎么说,权薄沧都不见答一句话。 祁明朗仿佛明白了权薄沧吃饭是为了什么,也不再说话,车子抵达大桥,桥面果然已经被海水淹了大半。 此刻狂风卷浪,海水还在不停地冲刷着大桥。 不要命地驱赶的车在这一刻停下,权薄沧猛踩刹车,阴沉的脸上依旧看着瘆人。 “十秒钟,下车。”权薄沧声音冷厉。 突然的刹车让祁明朗脑袋撞到前座,他有些吃痛地捂着脑袋,没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抱着安全带。 “要是老子活着回来,他娘的老子也要找个颂凡歌那样绝世的款!” 这话无异于回答。 · “狱哥,没有异象。” 生死岛上依旧是狂风乱作,岛上的树吹得树干齐弯,下属站在眺望台,拿着望远镜看向宽广得海面。 越凌风坐在椅子上,狂风吹得他衣衫乱窜,他手上依旧拿着望远镜,兀自一笑。 “平时坐船都要一个小时,这台风天气,轮船飞机都没有,那帮人肯定不会过来。” 一个较为年长的人坐在越凌风身旁。 “折狱,你这也算长大了。” 中年男人拍了拍越凌风的肩膀,颇有些欣慰,“生死岛出事,我还以为你也惨遭不幸,我都打算在大牢死了算了,没想到你居然能把叔捞出来。” “这不算什么。” 越凌风脸上没什么表情,望远镜搁到桌上,随口答了一句。 “年轻有为啊。” 林叔哈哈大笑,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越凌风,“听说你关了个女人?” 越凌风没说话,看向海面,冷漠的侧脸轮廓清晰。 他一旁的下属倒是很恭敬地替他回答,“是的,林叔。” “那女人如何了?”林叔笑着抖抖烟灰,“死了没有?昨晚那撕心裂肺的样子听得人烦躁啊。” 属下看了眼越凌风,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回答道:“没死,那女人看了些东西,估计是疯了。” 这话让林叔来了兴趣,“看些东西就疯了,这么娇?怕是个细皮嫩肉的女人。” 林叔嘴里叼着烟,呼出的白雾随着大风被刮散,一笑,露出牙齿上镶着的金牙。 “我路过看那模样倒是不错,这岛上没女人,浪费了可惜,不如给我玩……” “林叔,刚出狱,好好养身体。” 越凌风看了他一眼,眉目有些冷。 林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有些不甘,“没事,我也就是问问,这不闲着没事干嘛,算了算了,我吃点饭去。” 说完,林叔迈着步伐离开。 越凌风看着林叔的背影,眼里闪过什么复杂的情绪又被他按下,随即拿着望远镜开始观望。 属下候在一旁,没敢说话。 直到有雨点子打在脸上,越凌风这才又将望远镜放下,站起来理了理衣裳。 “那女人疯了?”他问。 “是,昨晚把录像都给她看完了,禁闭室老鼠蟑螂都有,那女人一开始看着录像哀嚎很久,之后没什么动静,估计是疯了。” 第226章 欠欠,我在(一) 封闭幽暗的房里,沉重的铁门再次被打开。 录像没有声音,像放电影般地在被铁链锁着的女人面前播放,颂凡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双眼睛没有焦距。 军靴踏着地面,越凌风走进来,饶有兴致地看她。 “颂凡歌,傻了?” 没人回答,颂凡歌只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录像的画面。 画面里,粗壮的男人压着女孩,女孩衣物一件件落下,最后关头,女孩拿到匕首捅到男人身上。 一刀,一刀……近乎疯狂…… 光影打在越凌风脸上,录像的画面叫他发笑,“十岁而已,下手可真狠呐。” “不说话?”越凌风戴上皮手套的手掐住颂凡歌下巴,仔细端详着她,“怎么,博同情呢?” 一夜的嘶吼哀嚎,加上体内药物作用,颂凡歌早就没有了力气,一双眼睛也空洞极了。 她脑袋垂着,披头散发,一张脸白得如纸,手上因为铁链的缘故勒出红痕,一点生气也没有。 这模样叫越凌风看得烦躁。 “跟我装可怜呢?” 越凌风捏住她下巴的力道很重,没由来的一顿火气。 “你连死都不怕,杀人都敢,你打人可不是这样子的,这些个录像你就怕了?” “跟我装疯卖傻?颂凡歌,看着我!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嗯?想让我放松警惕?你想逃是不是?” “说话,颂凡歌!” 越凌风脸上表情愈发凶狠,皮手套戴着,忽然感觉到一阵火热。 她发烧了。 “狱哥,大桥那边发现有车辆过来了!”属下忽然进来报告。 越凌风看了颂凡歌几眼,随即松手, 大步朝外走,“说。” “F国那边有一条跨河大桥,能登陆岛上西边,那边的兄弟说,看见许多重型军用车辆往这边开。” 话音刚落,越凌风脸上骤然一变,抬脚猛地踹到下属身上。 “动用全部力量去拦截,看好各个要点!”越凌风怒骂道,随即拿过一把冲锋枪。 第270页 一个属下见他这样,忍不住提示,“狱哥,那些车辆应该是雇佣的人,刚刚过桥,外面刮台风,一时半会到不了的,不用这么慌张。” “我他妈让你说话了!?”越凌风枪口对准那人。 权薄沧那样的人,前世为了颂凡歌掀起腥风血雨,大部队在后方刚过桥,恐怕他本人已经上岛了。 “全岛戒备,无关人员直接乱枪打死!” 正事要紧,越凌风提着枪出去。 丝毫忘了身后,没有人看守的颂凡歌。 林叔叼着烟,迈着步子出来,阴沉的脸上笑容猥琐。 大门本就大开着,微胖的中年男人进来,看着被拴着的女人,一脸猥琐。 “是个美人啊。”林叔笑着,“折狱这小子真不懂享受。” 大手忽然靠近,这样的气息让原本死沉沉的女人惊得颤抖,忽然像发疯一样,不停地挣扎。 铁链发出巨大的响声,林叔听得耳朵难受。 “臭娘们儿!” 林叔丢掉烟,一脸凶狠地朝颂凡歌走过去。 颂凡歌双目死死地盯着他,牙齿紧紧咬着,忽然又扑过来。 “你敢咬我!” 林叔摸着脖子,手上全是自己的血。 “老子今天弄死你!” 男人猥琐的手再次摸上来,颂凡歌说不出一个字符,哀嚎着像动物一样嘶叫。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轰一声,原本被林叔关上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 林叔愤怒地吼,“谁他妈……” 眼睛还未看到人,权薄沧一跃而进,猛地一脚揣向林叔,林叔瞬间没有了挣扎。 躲在角落的女孩身子颤抖着,双手护着自己的衣服,不停地蜷缩身体,身上的铁链刮过地面。 “欠欠。” 这一刻,权薄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过一次,他的女孩像是不认识他一般,颤抖着身体不停躲。 他脱下衣服想给她取暖,却在靠近她的一刻,她颤抖着不停乱窜,躲在角落还在后缩。 “欠欠……” “怎么样,有没有在这里……”祁明朗的声音随后而来。 一进屋,这画面叫他脑子混沌一片。 “操··他妈!这他妈是人吗!” 第227章 欠欠,我在(二) 老鼠蟑螂细细碎碎,幽暗潮湿的禁闭室萦绕着瘆人的寒冷,权薄沧蹲在颂凡歌不远处,几次想要靠近,却都无功而返。 颂凡歌双手只抱着胸,脑袋深深埋着,原本修理的乌发此刻打了结,凌乱地掩盖了半张脸。 她背靠着冰冷的石壁,企图将自己缩成一团,身体不停地颤抖。 那样鲜活的人,不到两天的时间成了这番模样,连祁明朗看着都不免唏嘘。 “欠欠。”权薄沧朝她伸手,“是我。” 颂凡歌不看他,一双眼睛里面仿佛纳不进事物,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认识他了…… “欠欠。” 权薄沧不死心地再次呼唤,身体慢慢朝颂凡歌挪动。 可一旦快到跟前,触及到她的一刻,颂凡歌猛地大惊,反应便又剧烈起来。 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温度,触感的冰凉让权薄沧浑身一疼,他没再犹豫,一把将颂凡歌抱住。 那一瞬间,颂凡歌跟受惊的小兽一样,全身奋力挣扎。 权薄沧一把将外套给她套上,之后迅速捂住她耳朵,用枪打断了铁链。 她身上冷,像刚从寒潭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热气,抱在怀里让人心疼。 “啊!” 颂凡歌嘴里一个这一个音符,甚至已经忘记了怎么去说话,对着权薄沧又打又踹,双手不停地踹打他。 女孩很瘦,抱在怀里让人觉得心疼,她身上有伤,手腕和脚踝都是勒痕。 权薄沧就那样抱着她,没反抗甚至没躲闪。 “看着我,看着我。”权薄沧抚开她脸上凌乱的头发,朝她微笑,“欠欠,我是阿沧,是你的阿沧。” 颂凡歌用尽了力气在挣扎,双眼迸发出怒意。 对视的那一刻,权薄沧看到了她眼里的陌生,还有深深的警惕,这样的她让他身体一僵,心脏像被钝刀一刀刀割碎,疼得钻心蚀骨。 颂凡歌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却也只是从疯狂打人变为死气沉沉,她任由权薄沧抱着,不发一言,双眼无神。 权薄沧抱着她离开那间屋子时,颂凡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林叔,瞬间又开始疯狂地想要朝他扑过去。 权薄沧捂着她眼睛,让她不去看那个罪恶的人。 “你知道怎么处理。”权薄沧看向祁明朗。 祁明朗点头。 山洞外台风已经开始肆虐,风卷着陆地上的一切,空中飞舞着卷起来的东西。 后方大部队很快过来,车子直接开进山洞,权薄沧将颂凡歌抱进重型军用车。 她又恢复了平静死沉的模样,在权薄沧怀里垂着脑袋,一双眼睛没有聚焦。 “医生来了,让医生包扎一下。”祁明朗走过来,跟权薄沧说道,“女医生,她应该不会抗拒。” 怀里的女孩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颤抖,她不准给她脱衣服,权薄沧只能给她裹着厚厚的毯子。 “我们去看看医生。”权薄沧轻声细语,“好不好?” 第271页 这话无异于石沉大海,颂凡歌半句都没回答,甚至他的话都没传进她耳朵。 权薄沧却忽然捏捏她的鼻子,“欠欠,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那我们现在看看医生。” 权薄沧抱着她下车,到临时搭建在山洞里的棚里,里面摆放着几台专业医学设备。 一切都很顺利,颂凡歌没闹腾也没哀嚎,只是蜷缩在他怀里。 可刚进入屋子,女医生试图拉过她的手看她手上的伤时,颂凡歌却忽然尖叫一声,手脚并用开始发狂。 “出去,快出去!”权薄沧朝医生吼道。 “欠欠。” 权薄沧连忙抱住她,抑制住她发狂,“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医生连忙退出去,权薄沧安抚着颂凡歌,慢慢感受到她在怀里安稳下来。 她扯着他的衣服,脑袋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这举动让权薄沧一惊。 “你不怕我?”权薄沧扶着她肩膀看她,“欠欠,认识我吗?” 颂凡歌看了他一眼,眼里连聚焦都没有,随即垂下脑袋,这哪是认识他的模样。 祁明朗也只敢远远地站在一边,“F国派出了最好的装备,等台风劲头过去就可以回去,到时候带她回去治疗也行。” 权薄沧抱着颂凡歌,随意应了一声。 F国是跟Z国差不多繁荣的国度,权薄沧的很多业务也在这边,影响力很大。 “那边的医生已经联系好了,在你的别墅,是心理医生。”上了飞机,祁明朗跟在权薄沧身后,扯着嗓子跟他说话。 权薄沧全程抱着颂凡歌,就连上了飞机,也是用加固的座位将两人安排在一起。 下了飞机,很快来到权薄沧在F国的别墅庄园。 权薄沧提前撤了其他人,抱着颂凡歌进去的时候,一路上都没有生人,颂凡歌的情绪也一直保持稳定。 “我们戴这个东西,好不好?” 权薄沧拿来眼罩给颂凡歌看,随后戴在自己头上,“欠欠,我现在看不见你了。” 颂凡歌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身上依旧裹着毯子,小鹿一般的眼睛充满了茫然。 权薄沧将眼罩摘下来,慢慢往她头上戴,“现在我给你戴上好不好?像我刚刚一样。” 许是权薄沧刚才自己戴眼罩的举动让颂凡歌理解了,她没反抗地戴上,随即视线陷入黑暗,她开始不安地挣扎。 权薄沧将人揽入怀里,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大手覆上她的手,“我在,一直在这里。” 颂凡歌渐渐安稳,权薄沧这才让候着的医生进来。 可颂凡歌的警惕似乎一直都有,感受到有人摸她的手腕,有人拿着冰冷的仪器检查她,立马慌乱起来。 好在权薄沧及时抱住她,她这才没继续作乱。 检查很不顺利,花了很长时间才结束。 颂凡歌不肯别人碰她,也不允许别人靠近自己,一旦靠近她便攻击性极强地打人,一直到她睡过去,权薄沧才堪堪有时间听医生的报告。 “快说。”权薄沧催促医生。 颂凡歌在卧室睡,他便在门口。 十几个神经科的医生站在门外,为首的医生回答,“小夫人受了很严重的刺激,大脑处于自我封闭状态……” 即使长话短说,颂凡歌的情况都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 这些医生是临时从世界各地找来的顶级医生,不太了解权薄沧,但听过他这人,心狠手辣。 医生抹了把汗,继续说道:“这种状况不能生硬地刺激她,需要慢慢修养,加上治疗,多半是能痊愈的。” 这话让权薄沧放心不少。 他手里握着一份颂凡歌的诊断结果,“她只让我靠近,这是什么情况?” 第228章 她的录像 “这种情况在医学上不常见,精神出问题的病人,会不受控制地攻击一切靠近她的生物,但有时候会选择性地相信某些人,这种行为是病人下意识的行为。” 这话说得不够精确,医生有些冒冷汗,毕竟之前没跟权薄沧打过交道,说话有些不利索。 卧室忽然传出声音,医生的话还在嘴边,权薄沧人已经飞快地进到卧室。 颂凡歌醒来,抱着被子卷缩在床头,见到走进来的权薄沧,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这眼神让权薄沧心脏发疼。 “做噩梦了?”权薄沧坐在床头。 颂凡歌朝头挪动,不看他,她脸上还有些汗,多半是做噩梦了。 权薄沧给她端来温水,递给她,“喝水?” 颂凡歌一把抓过杯子,抬起头一口喝下,喝得又快又急,有些水洒到被子上,湿了被子。 权薄沧乘机过去抱着她,待她想要挣扎时,他大手握住她的手。 颂凡歌好像对这种覆盖手的行为能感知,只是惊了下,没其他反应。 权薄沧躺下,颂凡歌也跟着躺下,卷缩在他怀里。 权薄沧在她耳边说话,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 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权薄沧知道颂凡歌睡着了,关了卧室的灯,只留了几盏壁灯。 温皇的灯光很暗很柔,权薄沧将颂凡歌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她睡得不安稳,稍微一动就忽然睁开眼睛。 见到权薄沧,复又睡过去。 她双手搁在脑袋边上,身子卷着,棉质睡衣里露出一截手腕,皮肤洁白,手腕上的痕迹看着瘆人。 第272页 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等到权薄沧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颂凡歌一把抱进怀里。 “对不起。” 他没用,真的没用。 无边的自责与愧疚在这一刻终于压不住,权薄沧迷糊了视线,怕,无尽的后怕。 没人知道他为了保持理智,内心有着多么疯狂的想法。 他想杀人,杀光所有欺负她的人! 可他不敢离开她,他怕一转身,她就再次孤寂的一人。 漫长的黑夜,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权薄沧就那样抱着她,直到第二天凌晨。 祁明朗找到权薄沧,跟他讲诉事情进展,“岛上有逃生通道,首领在大部队来之前跑了,抓到些小喽啰,可这些人并不知道什么关键信息。” “继续追,找到人后直接动手!”权薄沧冷着脸走在前方。 祁明朗跟在身后,“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按理说,颂凡歌这样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根本不会得罪什么人,是谁想将她害得那样惨?” 祁明朗跟在身后,慢慢分析。 “颂家的仇敌?应该不至于,他们没有理由只抓的女孩子,何况颂加还有那么多好下手的人,没必要把你弄到对立面,鬼也能知道你不会放任不管。” “你今天话很多。”权薄沧终于看出祁明朗的不对劲。 祁明朗一怔,“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在替你分忧啊,你看现在颂凡歌需要你,你根本走不开……“ 说到这里,祁明朗忽然对上权薄沧的眼神。 “祁明朗,你知道什么?” 权薄沧眼里带着审视和怀疑。 祁明朗被盯得难受,“就……我跟你说了,你别太激动。” “是不是关于欠欠的?”权薄沧一把提起祁明朗的衣领。 “不是说好了不激动嘛。” 祁明朗示意权薄沧放开,犹豫道:“山洞里,发现个录像……看着,有点像……” 祁明朗话还没说话,权薄沧已经冲了出去。 祁明朗愣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只是看了那录像一会儿,就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权薄沧能受得了吗…… 第229章 这不是你的错 颂凡歌正在睡觉,医生说她需要安静清幽的环境,一众的女佣只能侯在卧室外,一批换一批地候着。 别墅前后都安排了保镖,层层把守着,全都是最高级别的保镖,颂凡歌处于很安全的位置。 祁明朗闲不住,下去吃了东西,顺带将买来的物品放到冰箱里,再拿了一罐可乐出来喝。 半天没见到权薄沧,祁明朗刚开始还能勉强安慰自己,可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却迟迟不见权薄沧出现。 按道理权薄沧应该会趁着颂凡歌睡着了找背后之人的,祁明朗拿着可乐,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祁明朗抓了抓头发,扔了可乐罐子就往楼梯走。 那份录像被放在三楼,权薄沧把关于颂凡歌失踪这件事的资料都命人放到了专门的屋子。 祁明朗跑上去,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喊了几声没见权薄沧应答,他愣了愣,想推出去其他地方找。 刚转身,他余光忽然瞥见拉着的窗帘,下方隐隐约约坐着个人影。 “权薄沧?” 祁明朗过去,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待走近的一刻,看到那边的景象时,整个人竟然停住在原地不敢过去。 室内全部窗帘都被拉上,角落更是光线昏暗,权薄沧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长腿无力地横放在地上,腿间搁着一台电脑,已经息屏。 忽然闻见血腥味,祁明朗皱眉,只见权薄沧双手亦是无力地搁到地上,手边有把黑色手柄的匕首,上端沾着血迹。 权薄沧手掌自然张开,手心一条深深的血痕,血液随着地板流动,拉出长长的一条血线。 触目惊心。 祁明朗甚至不敢去看权薄沧这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从幼时认识他开始,他便是仿若无坚不摧的存在,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 可他到底避免不了看到权薄沧的脸,那张脸上没有情绪,双眼亦是空洞,祁明朗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他脸上竟然有泪痕。 当年被军火商追杀,在大街被人打得半死,被人拖着钻胯,权薄沧都没有这样狼狈过。 祁明朗看得心里大惊,甚至不知道现在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没有了灵魂。 “这不是你的错。” 祁明朗吐字十分生硬,倒吸了一口凉气,“人回来就是很好的结果,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要把这些错误归结到你身上。” 适应了屋里的光线,祁明朗现在才发现,权薄沧坐的位置是一处冰冻柜的出口处。 存放档案的房间,里面装有冷冻设备,用来给一些需要降温的物件降温。 权薄沧靠着那出口,冰冷的霜气打在他背部,背上凝重寒霜,有地方已经结冰,视线往上。 他的头发已经一片花白,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在冰天雪地里游荡一圈,发丝上全是冰霜。 霜气还在继续往外吹,吹出来直接权薄沧身上,由后脑吹响耳朵再到脸颊。 祁明朗渐渐觉得这间屋子冷得可怕。 这哪是那个连死都不怕的权薄沧,祁明朗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颓败和绝望,曾经就算两人差点被人杀死,他都没有这样的情绪。 第273页 “谁干的这事,你大可以将他千刀万剐。”祁明朗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这才找了一天而已,总会找到那人,这一天不会远。” 祁明朗深知这样的说法多半无济于事。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几年前,第一次听见权薄沧嘴里说了个女孩的名字。 那时他笑,笑权薄沧万年禁欲老男人终于铁树开花,笑过之后,便又觉得难以置信。 行至听到权薄沧说跟权家和平相处,想过安稳的日子时,他觉得权薄沧疯了,可权薄沧只是笑,说他中颂凡歌的毒了。 那时他调侃颂凡歌确实毒,不毒也不会收了权薄沧这种疯子一样的人物。 现在想来,不知何时起,权薄沧这个人早就不是之前地狱爬出来的人了。 他尝过甘甜感受过温暖,向往安稳向往幸福,向往那个叫颂凡歌的女孩。 祁明朗忽然感觉到无力。 权薄沧是救过他很多次命的,生死之交,他这一刻却不知道如何救他。 忽然楼下传来响动,有女佣叫了句小夫人。 祁明朗还没做什么,原本瘫坐在地的权薄沧像是忽然回过神一样,丢了电脑站起来就跑。 三个多小时置于冰寒的出口,身上早已经结冰,怕是身上也已经冻得不成样子。 权薄沧跑得跌跌撞撞,出了门撞到门框上,他像是想让自己清醒似的甩甩脑袋,继续朝楼下跑去。 祁明朗站在栏杆处,内部呈环形构建的别墅,能看到二楼处,权薄沧跌跌撞撞跑进卧室。 许是虚惊一场,颂凡歌并没有醒。 祁明朗走下去,站在卧室外忧心忡忡,“颂凡歌也不傻,就是受了刺激,你这样来见她,她多半要担心了。” 权薄沧正轻轻关上门,背部对着祁明朗。 冷霜吹了三小时,他背部早已经布上一层冰霜,祁明朗看得心脏一颤,“去换一身衣服,最好洗个澡。” 这话权薄沧听进去了,他没说话,倒是迈着步子朝旁边的屋子走。 权薄沧应该就只换了一身衣裳,很快走出来,发丝上还带着冰结,在光底下光莹润泽。 卧室门口专门被布置过,准备了许多颂凡歌一醒来可能会用上的东西。 权薄沧没进卧室,只坐在沙发上,双目暗暗地看着卧室的方向,深邃的眼底情绪暗涌。 按照权薄沧的脾气,他该是大闹一场恨不得当场去活剥了那个背后之人才对,若是那样,祁明朗还能喊打喊杀地跟着去。 可他现在这样,一句话没有,半点怒火都没表现出现,这样的反常,反倒叫祁明朗心里惧怕。 颂凡歌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已是下午六点,屋子里光线还算充足,身边没人,她凭着本能叫了一声。 卧室外轰然响动,权薄沧大步朝卧室走,因为动作过大将沿路的花瓶带倒在地。 第230章 欠欠,你喜欢吗 “醒了,我在呢。” 权薄沧一进屋便看见颂凡歌翻身想要下床,他过去将人抱起,拿着她的拖鞋,“想去哪里?” 这一开口,他才猛然察觉到自己声音严重沙哑,喉咙更是像干涸的大地。 颂凡歌还是不懂外界的东西,一双眼睛小鹿般盯着他,忽然伸手摸了摸他喉结。 她本就是精神过度受刺激,本质还是原来那个人,在一点点恢复,不过现在对权薄沧的依赖很严重。 她的眸子干净清澈,像个刚出生的婴儿,眼里没有半点杂念和世俗的烟火气。 这样的对视叫权薄沧无地自容。 他没能好好保护她,竟然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薄唇微张,想说什么,三个字却卡在喉咙里,任凭他心里如何悔恨难受,那三个字就是说不出来。 有什么用呢? 道歉,他已经不配了。 “水。” 颂凡歌哪里看得懂权薄沧眼里的东西,见他久久不动弹,自己从他身上下来,走到桌边倒水喝。 她喝水的方式就是拿着水瓶啃。 忽然身后笼罩着男人的气息,颂凡歌本能地回头,权薄沧拿过她手里的水瓶,轻轻给她拧开。 再给她插上一根吸管,吸管搁到她嘴边。 “除了喝水还想做什么?”权薄沧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不想吃东西?” 她睡了一天,应该是饿了。 话刚说完,颂凡歌脑袋忽然偏了下,权薄沧手一顿,身体僵住,嘴角笑笑,便又收回自己的手。 “不喜欢也行,我不摸。”权薄沧站在她旁边笑着。 他竟是这样享受与她在一起的时光,即便是她失去理智不再对他有什么记忆。 颂凡歌胳膊有些痒,她伸手挠了挠,歪着脖子,嘴里咬着吸管。 忽然看权薄沧双手垂在身侧站着,她眼睛眨了眨,随即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拉着他的手,摊开,让他的手覆盖在自己头上。 她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这举动叫权薄沧错愕,仿佛在确定什么一样。 “欠欠,你喜欢这样么?”他欣喜若狂,轻轻揉着她脑袋,就像以往多个日夜一样。 颂凡歌咬着吸管喝水,并不懂他的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水,喝光了便将水瓶捏了捏,仿佛很郁闷。 水瓶是小瓶的,但水量也不算少。 权薄沧将水瓶给她拿了,“已经不能再喝了,不然一会儿肚子要疼了。” 第274页 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仿佛在跟颂凡歌示意。 颂凡歌不懂他的意思,但跟着他一样,单手按在平坦的肚子上,跟着揉,手掌划圈。 待到吃饭的时候,今天的颂凡歌比昨天好了很多,吃饭的时候不再像昨天一样什么都不吃。 她拿着筷子坐在餐桌边,双眼懵懂地看着权薄沧给她布菜。 权薄沧感受着她的视线,笑了笑,将剥好的虾放到她嘴里,再拿纸巾给她擦嘴。 颂凡歌依旧不让其他人靠近太多,女佣被远远地赶到一边,就连祁明朗也只能单独在客厅用餐。 权薄沧给颂凡歌喂一口东西,她便吃着,因为吃着东西本能地笑。 祁明朗这边什么都吃不下,权薄沧在颂凡歌面前时笑得开心,可他知道,他现在就像绷紧了的弦,总会在某一刻发生变故。 第231章 阿沧 祁明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很快,他就看到了权薄沧疯狂。 当日夜里风大,受到台风的影响,F国很多地区都不太安宁,祁明朗睡到半夜有些饿了,白天没吃好,便想着下楼找点吃的。 除了专门给颂凡歌伺候的,其余女佣多半都睡下了,只有别墅外值夜班的保镖还在。 祁明朗走到一楼大厅便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白天就该多吃点,现在也不会饿得睡不着。 祁明朗正想着现在捂着头硬睡过去,还是自己去弄一顿跟难吃的要命的饭菜,肚子响了几声,他还是走进了厨房。 踏入厨房的一刻,那一眼叫他终生难忘。 冰箱门开着,权薄沧整个人缩在冰箱门口,全身上下全是冰霜,就连脸上都布满了冰霜! 这是不要命了! 祁明朗看得心惊肉跳,二话没说赶紧过去将人拽出来,拽了几下,却发现权薄沧整个人都不动。 他这才发现他已经睁开眼睛,一双眼里全是血红。 祁明朗没由来的的心里大怒,咚一声踹在冰箱上。 “你他妈这是做什么?觉得自己没用?觉得没用你去找啊,你现在待在这里做什么?找到那个把颂凡歌弄成那样的人,你弄死他,弄死他你就清净了。” “这世界上还有你沧爷找不到的人?满世界的找啊!这才两天,才两天你就成这样了?你他妈当年被人按着钻胯的时候都不见你这样,合着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还是祁明朗第一次对权薄沧这样发火,他怒火圆睁,又是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置物架。 东西里啪啦掉下来,散落了一地。 祁明朗一把拽住权薄沧的衣领,恶狠狠看着他,“不回答是吧?行,老子现在上去找颂凡歌,让她下来看看,看看她男人现在有多窝囊!” 祁明朗的一通说辞却没能让权薄沧有所动作,他只是轻轻闭了闭眼,继而拂掉祁明朗的手。 权薄沧依旧那样,背靠着大开的冰箱门,身上结着冰。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祁明朗看着他这样子,浑身都无力。 仿佛在冰天雪地走了许久一样,权薄沧身上全是冰,刚刚拽他,祁明朗手上冻得生疼。 他不敢想象权薄沧现在什么感受。 正手足无措间,一直沉默的权薄沧张了张嘴。 “我见过她。” 祁明朗没听清,回想起了也不懂什么意思,“谁?颂凡歌?” “生死岛,我见过她。” “三次。” 不用想也知道是颂凡歌了,没什么人能让权薄沧这么颓废,祁明朗抓了抓脑袋,视线落在权薄沧身上,那些结的冰珠子仿佛冒着寒气。 “早知道是她该多好。” 三次,他拼了命也会救她。 “这有什么?” 祁明朗压着怒火摇头,“都他妈是活在地狱的人,谁管谁活得如何!颂凡歌是过得不好,可你他妈那时候就过的好了?” “我该救她。” 至少他有能力自保,他自地狱而来,当然能在吃人的地方活得风生水起。 可她不一样,她众星捧月,锦衣玉食,她受不了那样的日子。 “祁明朗,我真他妈是个人渣!” 祁明朗这才发现权薄沧脸颊微红,空气里有酒精味道,不知他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冻得皮肤发红。 忽然想起权薄沧在生死岛掉落悬崖一事,祁明朗皱着眉头,想来也知道权薄沧被追杀的时候遇上的那个小姑娘就是正在逃跑的颂凡歌。 算着时间,那时候颂凡歌该是逃跑成功了。 “那你来这边做什么?愧疚?倘若那人不是颂凡歌,你还愧疚吗?你都自顾不暇了不救人又如何?道德绑架都不是这样的吧!” 也不知道权薄沧听进去没有,他沉默着,不答。 祁明朗再次试图将他拖走,却见他身旁的手机忽然亮起来,祁明朗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权薄沧已经握着手机走出去。 祁明朗扑了空,扑到冰箱里,超大的冰箱只开了半扇,接触到冷气的一瞬间,祁明朗差点冻得叫了起来。 这他妈可真能冻死人。 祁明朗可不敢大意,台脚跟上权薄沧的步伐,进入到不远处的一间屋子。 颂凡歌情绪不稳定,白天的时候权薄沧几乎寸步不离,也没有说时间处理其他事情。 祁明朗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场景吓傻了。 第275页 屋里四周都是层层叠叠的保镖,被保镖围着的,是一群人,那些人祁明朗或多或少都认识或见过——全是Z国的权贵。 权薄沧已经走进去,在亮光底下,他身上的冰珠子更加明显,脸上的冰霜更是看着瘆人。 祁明朗浑身激灵,仿佛知道权薄沧要做什么。 第232章 颂凡歌居然用上氧气罩了? “我的人调查过你们。” 权薄沧站在人群前面,即使浑身都是冰霜显得狼狈,身上的气质却能让人不敢轻视,宛如君临天下的帝王。 “五天前,在座的各位家里都有人刚好不在。” 被他“请”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身份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容小觑的人,虽然平日里惧怕沧爷,这时候却不想这样受制于人。 有人怒了,“权薄沧,我知道你势力庞大不把我们这些个老匹夫放在眼里,可你要知道,这世界还不是你说了算!” “对!你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 “你的手下说是来看宴会,这是什么,鸿门宴!权薄沧,你真以为你在这世界上可以横行霸道了!”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在反抗他这种做法。 祁明朗当然也不赞同,虽然颂凡歌出事了是让人心疼,但这不是权薄沧公然跟所有人作对的理由。 把这些人全部搞到这里来,可不就是公然跟人作对嘛。 “我限制你们自由了?”权薄沧不怒自威,“在座的各位身价不菲,这些时间我给你们按秒计算。” 简直豪气冲天,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多半不说话了。 不是他们缺钱,而是权薄沧这相当于拿出了诚意,到了这个位置的人们,规矩脸面是一说,交际又是另一说。 权薄沧既然肯给,这个台阶既然有了,他们也不会真的揪着不放。 跟权薄沧斗,很少有人敢的。 “不说话了?现在到我了。”权薄沧看着下方一个个的表情,“你们所有人的家属,那天不在江城的,你们自己全部带回来!” 祁明朗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现在凶手已经锁定在江城了,他这是用了最笨的办法,不管那人是谁,只要抓住了他们的家属,就不怕那人不现身! 权薄沧的狠辣不是说说而已,祁明朗是真见过他自己有多么不要命,也知道他有多么不在乎别人的命。 只是权薄沧整日都在陪着颂凡歌,半分都不见他走神想其他,祁明朗还以为他要把这件事放几天,最起码等颂凡歌好了以后他才会亲自解决。 没想到这么快连结果都快出了。 就算他不了解事实又如何,他有的是办法找到那个该死的人! 忽然有保镖进来,在权薄沧身旁低着声音说了什么。 权薄沧一贯冷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微张说了句什么,保镖听完便走出去。 祁明朗在人群后看了一会儿,慢慢朝权薄沧那边走去,越是靠近,他便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 祁明朗忍不住想,这种找人的方式怕已经是权薄沧最温柔的方式了。 倘若颂凡歌没能回来,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过分的事情来,跟恶魔讲道理,不存在的。 “万一找不到呢?”祁明朗有些担忧地道:“如果那人的家属不在这里,这种方法就没什么用,毕竟被你抓来的人是有限的。” 权薄沧倒是充耳不闻,冷厉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毒辣,“只要他活着,我就能找到他。” 两人说话的时候保镖带进来一个人。 “沧爷,人带来了。” 抬眼看去,一个中年女人站着,身上披着温柔的羊毛衫,挽着偏复古的发髻。 “越夫人?”祁明朗有些不解,“您这是闹哪出啊?” 颂凡歌平安回来了,算是稳住了权薄沧的心性,他还没到绝对失控的地步,抓来的都是男士。 越夫人倒好,自己跑来了。 越母朝祁明朗点头示意,没回答,反而看着权薄沧,“我家风儿前几天出国旅游了,听说沧爷在找人,找到我丈夫头上了。” 祁明朗吸了口凉气,祈祷这夫人别说什么让权薄沧受刺激的话。 权薄沧目光不善,手上一把黑色无亮的枪,整张脸冷厉寒霜。 可越母并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叹息,“我深居简出,对这些事情不了解,不能为沧爷做什么,希望沧爷能早日找到要找的人。” 那就多半是为丈夫求情了。 祁明朗心里放松了些,只要不刺激权薄沧,这越母爱说什么说什么。 “不过听说七七生了病,我跟那孩子还算交情不浅,我想见她一面……” 这话说完,祁明朗感觉自己仿佛呼吸都停滞了。 颂凡歌受刺激后谁也靠近不了,就连颂家的人都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时常靠着视频缓解思女之痛。 颂家都快炸了,可为了医生的嘱咐,颂家愣是没靠近颂凡歌一次。 这越母居然想看颂凡歌! 果然,一边的权薄沧脸色更加冷厉,他身上结的冰已经融化了,但整个人的气场简直能把周围的人冻结。 祁明朗心叫不好,连忙吩咐旁边的保镖,“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越夫人带下去!” “不用。” 权薄沧手指轻点桌面,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分明是冷厉的脸,却偏偏勾着笑意。 第276页 “我太太没什么病,就是台风肆虐,我太太住在这边不习惯,感冒了,越夫人想看也可以看。” 颂凡歌不是在睡觉吗? 祁明朗不明白权薄沧在搞什么,明明刚刚还靠在冰箱门口仿佛要冻死自己似的一脸颓废,现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祁明朗心里一万个不明白,紧紧跟着权薄沧。 越母更是心里忐忑,颂家为了女儿的声誉,怕外界过多猜测,于是便撒谎颂凡歌被台风困住在F国。 但越母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越凌风什么都不说,但到底是她养大的孩子,她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对劲的。 越母心里祈祷着,希望颂凡歌千万别出什么事。 也希望越凌风真的没做什么,不然,她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儿子。 越母满腹心事,终于在这座庄园的一栋别墅里见到了颂凡歌。 “不是说小感冒吗?怎么用上这些仪器了!”越母震惊地看着。 房间被设计成全白模样,许多大型的医学设备,不时发出电子声音,而颂凡歌躺在中央的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 她一张脸惨败如纸,呼吸微弱,一旁的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着她的心跳,看上去不稳定。 一旁的祁明朗都懵了。 是他傻了?颂凡歌不是在睡觉吗,怎么突然用上氧气罩了! 越母差点双腿不稳跌倒在地,“七七……” 第233章 你已经是沧爷的怀疑对象了 权薄沧站在一边,他平日里本就没什么表情,这会儿更是难掩悲伤似的,下颚紧绷着,浑身冷厉。 “被人绑走,浑身都是伤,我找到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醒来过两次,精神极度不稳定,刚刚在外面之所以这样说,是怕被人恶意揣测。” 一个女人被绑架,茶余饭后若是说起来,多半越传越离谱,对颂凡歌的声誉影响不好。 越母瞬间明白了权薄沧的意思,脑子里轰一声炸开。 颂凡歌出事了,她真的出事了。 她要怎么给她的风儿交代! 千万不要跟越凌风有关,千万不要! 床上的女孩不知是晕了还是沉睡,长而卷翘的睫毛覆盖在脸上,氧气罩的玻璃罩子怼在她睫下,覆盖了大半张脸。 原本只是猜测,可看到颂凡歌这样了,越母心里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紧张。 同样满腹心事的还有祁明朗,他现在就跟自己走错片场似的,明明白天还龇牙咧嘴要攻击人的颂凡歌,现在就是这副生死未卜的模样了。 这搁谁都难以接受。 越母差点哭出来,连忙捂着嘴出去,没多久,便找借口离开了。 越母走后,祁明朗才终于折返回去看床上躺着的颂凡歌,“不是吧,夜里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就……” 祁明朗走到门口,里面哪还有躺着不省人事的颂凡歌,甚至连颂凡歌都没有,只有颂凡歌的母亲——白露。 “阿……阿姨。”祁明朗愣愣地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权薄沧从身旁走过,进入房内,祁明朗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跟着进去。 “你说的没错,伤害七七的人肯定就在这些人的家属里。” 白露一边摘氧气罩,一边脱了病号服,“心黑手辣的人,被我抓到别想让我放过他!” 白鹿本来在片场拍戏,吊着威亚,听说女儿出事了差点一个不稳从高台摔下来。 找到颂凡歌后,白露说什么也要过来一趟,什么狗屁打草惊蛇,她不管! “会找到的。”权薄沧声音冷淡,不知说给白露听还是自己听。 祁明朗总算明白过来,原来是白露扮演了颂凡歌躺在床上,可目的是什么,他不太清楚。 · 越母出了别墅,便有一辆高级轿车来接她。 “去少爷的住宅。”越母吩咐道。 白天台风过去,路上的东西还东倒西歪地躺在路边,越母无心外界的事物,只想快一点去问清楚。 越凌风都睡下了,又被越母叫了起来。 “不省人事?” 越凌风穿着睡衣,依旧挡不住一身的华贵和好身材,他端着水杯,饶有兴趣地笑,“颂凡歌不省人事,是挺可怜,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关系?” 越母冷着声音,“颂凡歌现在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是被人害成这样的,你说,到底是不是你?” 越凌风笑,挑着眉头,“母亲,你这可不像一个母亲对儿子说的话。” 这话让越母愣了片刻。 终于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了些,缓了一会儿,才道:“是我一时急切了。七七这次出了事,你不在,已经是沧爷的怀疑对象了。” 第234章 是他严于律己的生命里唯一的例外 许是想到过世的儿子,越母态度好了不少。 “我也不是怪你,但你的确嫌疑很大,权薄沧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连你父亲都避让着他,他现在盯上你,你趁早去解释解释,不要惹出多余的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越母心里始终在祈祷这件事跟越凌风没有任何关系。 “你顶着风儿的身份和脸面,我希望你不要做让这张脸蒙羞的事,那些个私生子私生女也都除了,越家是你的囊中之物,你只要好好活着,这辈子便不用愁了。” 第277页 越母说到这里,心里骤然一疼。 她不像看上去那样风光,家族联姻,她本想好好过日子,生个一儿半女相夫教子,可越父风流成性,在外面养女人就算了,还养了不少子女。 越母膝下只有越凌风一个孩子,越凌风自小便知道母亲的难处,所以小小年纪,他便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越凌风自小便严于律己,说话做事讲求适度,小小年纪便性格内敛,城府极深,行事处处小心。 唯一的例外,怕是那个小了她三届的女孩子。 越母清楚地记得,越凌风说过,等处理好他爸那些烂事,他便风风光光追求他爱之人,可惜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越母捂着胸口,发现自己疼的厉害。 “当年你不娶七七,我想着风儿也许也不愿意看着你娶她,也就没阻拦你,可我不希望你做什么伤害七七的事,风儿肯定也不愿意看到。” 越凌风身上是一件深黑色的睡衣,却丝毫看不出睡衣的样式,倒像是刚从秀场回来,身上气息冷厉。 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越凌风忽然发笑,“母亲,你的风儿或许不会伤害她,可没说我不会啊。” 这话让越母陡然一惊,握着茶杯的手倏然收紧,“你说什么?” “我说,最近台风肆虐,F国不太平,我这边订好了回去的飞机,母亲现在去机场,等能飞走的时候就回国。” 杯子被猛然摔倒地上,碎了一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声瘆人。 越母站起来,手指头指着越凌风,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屋子里就进入了许多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越凌风依旧好脾气地笑,似乎没把越母的话当作是发怒,“作为儿子,做主要的就是母亲您的安全,这边不安宁,我希望母亲呆在安全的地方。” 两个女保镖过来,直接挟持了越母。 “越凌风!”越母大发雷霆,气得肝胆欲裂,“你想做什么?想把我赶走?果然是你在背后搞鬼,你说,你到底顶着风儿的名义干了什么事!” 原本的越凌风生性严谨,绝不会对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让母亲回去休息而已,不做什么。”越凌风笑着,示意女保镖把越母带走,屋里的男保镖却是一动不动。 越母本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等越母走后,为首的男保镖这才上前,“越少,夫人刚刚被人跟踪了。” 第235章 血债血偿 “依属下看,夫人那边估计是泄露了什么,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暴露,我们先行回国打点好。” 越凌风没说话,半合着眼靠着沙发。 权薄沧那人狡猾至极,今天看似举动小,实则危险重重,这时候怕是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钻了,想走,谈何容易。 若不是这一世颂凡歌没有跟权薄沧闹翻,他的报仇之路估计会轻松得多,至少不用忌惮着权薄沧。 想到颂凡歌,越凌风脑子有些浑浊,捏了捏眉心。 “颂凡歌疯了?” 这是越凌风第二次问这句话,上次还是在生死岛的时候,下属第一次报告颂凡歌的状态。 下属有些怔然,如实回答,“是。我守在门口,亲耳听见的,那女人的一直在嘶吼,铁链弄得直响,声音沙哑了,我后来看过一眼,她冲起来差点咬我喉,就跟……疯子似的。” 属下看着越凌风的神色,说话斟酌了些,实际上的情况比这恶劣很多。 温和的灯光打下来,越凌风轮廓分明的脸看不清情绪,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前世。 陆桥桥母女在地下室安装了摄像头,他闲来无事,也看过几次,当作笑话来看。 大仇得报,十分解气。 “权薄沧这么费心费力地找人,多半是颂凡歌并不能说出实情,精神上的问题可大可小,如果运气好点,颂凡歌这辈子就这样了,也少了越少您跟权薄沧刀剑相向。” 权薄沧跟其他的豪门公子不一样,不仅仅头脑够好,而且够狠够毒辣,若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跟他斗。 毕竟M国那些跟他斗过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来不及了。” 越凌风笑,话虽是这么说,可脸上却没有担忧之色,他站起来,将透明水杯搁到桌上,“又起风了,先睡一觉。” 下属愕然,一方面佩服越凌风这临危不乱的气魄,一方面又担心会不会太大意。 越凌风这一觉没能成功睡着,一闭眼便是颂凡歌朝他嘶吼的模样,他怒然下床,睡意全无。 愚蠢狠毒的女人,总是让他不得安宁! 越凌风吩咐下去要泡澡,芬香四溢的温水之上,穿着火辣的女人坐在身旁,愣是没能让他舒服地合上眼。 下属被叫进来,越凌风上身赤裸,半靠在浴缸边沿,单手撑着额头。 “林叔如何了?”越凌风问。 最近的越凌风都是阴晴不定的情绪,下属战战兢兢地站着,有些摸不准越凌风突然的怒意是为什么。 林叔是跟过科泰的人,科泰出事的时候林叔正好不在,逃过一劫,后来林叔在道上被抓,越凌风便将林叔捞了出来。 “下落不明。”下属暗暗打量着越凌风。 “在生死岛,林叔没能跟上我们,听兄弟们说……说是林叔当天进了颂凡歌那间屋子,说是……” 第278页 越凌风眼眸微冷,下属吓得赶紧重新组织语言,“您也知道林叔当年就是因为侵犯了高官的女儿才进去的,也许是他一时糊涂,才对颂凡歌做了那些……” 还没说完,越凌风已经从浴缸里出来,双手拽住下属的衣领,眸子森寒。 “一时糊涂?我让你们好好看着他,你们就是这样看的?没用的东西!” 下属被猛地扔了出去,嘣一声砸到旁边的花瓶。 冰冷的枪口倏然间对准了他,越凌风脸上再无半分笑意。 下属见着这事态,浑身的汗水都出来了,“越少,越少,当时情况紧急,属下一心想保护越少,就疏忽了对林叔的看护。” “越少放心,林叔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他肯定是自己躲起来了。” “越少,现在正是您用人之际,属下在身边还能贡献一点力量,请越少饶命!” 平时威风八面的保镖,这时候怕得浑身颤抖,越凌风是狠的,对所有人都狠,他的下属全都知道。 下属额头布满了细汗,求生欲使得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他这是在做什么? 越凌风握着枪支的手僵了下,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为林叔吗?不,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他早就忘了。 许是想到什么,越凌风脸色难看,猛地收回枪,“滚!” “都滚!” 正在吵闹间,忽然有其他下属进来,模样慌张,“越少,我们被包围了!” 越凌风正在气头上,刚打翻了几瓶好酒,红色酒液流淌在地上,看着触目惊心。 “权薄沧?” 听到被包围,越凌风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找到这里一般,“不用拦,让他进来。” “真是好口气!” 突然,一道强有力的男声传来。 越凌风正随意穿了件衣服,转身的瞬间,这间屋子已经涌进来许多人。 权薄沧高大的身影随之进来,双眸森寒地扫视屋内,视线落到越凌风身上,那眼神仿若能吃人一般。 “真不愧是沧爷。”越凌风站在窗口,外推式的窗户正大开着,外面风吹进来,狂风使他头发凌乱。 “这么快就找来了,真让我佩服。” “少他妈废话!” 权薄沧子弹上膛,“越凌风,血债血偿!” 第236章 一网打尽(一) 注定是不平静的一个晚上。 权薄沧手上的枪并没有开枪,而是在皱眉,朝身边的祁明朗吩咐,“要消音的。” 冰冷的枪口在眼前,越凌风笑笑,不知为什么,他总不想对眼前这个男人示弱,尽管他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 “杀人还要消音的枪?权薄沧,你可真够弱的。” 越凌风背后的窗口便是乱作的狂风,他笑得嘲讽极了,“连自己女人都看不好,让她落得这样的下场,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沧爷是个什么想法。” 权薄沧可不是个会对其他人隐忍的人,脸色可以说已经到了能瞬间杀人的地步了。 祁明朗见状推了推他,权薄沧这才有所收敛,没一枪崩了越凌风。 这场面叫越凌风觉得好笑,“祁医生这是怕我?还是权薄沧不敢杀我?” 权薄沧脸色越是难看,越凌风莫名地觉得过瘾,这个男人,他真是一刻都不想他好过。 尽管他们没有仇。 “对了,你不知道颂凡歌经历了什么吧,啧啧,小时候可真够狠,徒手打死了组织里好多男人,哦,那些男人对她心思可不单纯呢,前几天,林叔好像……” 话还没说完,越凌风接下来的语句卡在了喉咙里。 一道倩影从门口跑进来。 颂凡歌一身乳白色的睡裙,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扑到权薄沧怀里。 权薄沧将人抱进怀里,随即命令周围的保镖将对准越凌风的枪支收起来。 身后的女佣连忙追进来,在看到权薄沧的瞬间吓得话都不利索,“沧……沧爷,小夫人不肯在门口等你,非要……非要跟进来。” “我办好事就出来了。” 权薄沧没理会女佣,宠溺地将颂凡歌跑乱了的头发捋好,丝毫不像是正在跟人拼命的人。 “困不困?先睡觉?” 颂凡歌原本是在别墅睡着了的,奈何在权薄沧出发来抓越凌风的时候,颂凡歌突然醒来。 没办法,权薄沧只好把她带在身边,怕里面太血腥了吓着她,便让她待在门口,只隔了一墙的距离。 几个女佣用尽了办法,才让颂凡歌接受她们,没想到一会儿不见权薄沧她就急了。 曾经连杀人都不怕的人,此刻安稳地扑在权薄沧怀里,像只雨夜里躲在窝里的小鸟。 这一幕有些刺眼,越凌风眯着眼睛,一时间竟然又想发怒。 这怕是祁明朗打过的最憋屈的一次架。 本该是一触即发的时刻,谁知居然还上演了这样一场你侬我侬的场景。 “先把越凌风抓起来?”祁明朗忍不住提醒权薄沧。 他现在可不敢跟权薄沧大吼,本以为他只会借酒浇愁和找冰箱冻死自己,没想到他靠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幕后之人。 祁明朗忽然觉得权薄沧不仅仅是他看到的那样强大,还是他难以想象的强! 第279页 “抓我啊?” 越凌风忽然发笑,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控制器,“这别墅地下埋了不少炸弹,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老子和沧爷跟人火拼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祁明朗嘲讽地看越凌风,他不知道越凌风的身份,以为他就是那个豪门公子而已。“想拿炸弹威胁,没门!” 权薄沧没说话,双手扶着颂凡歌的肩,不让她看到越凌风的模样。 “本来胜算不大。”越凌风依旧笑,看向颂凡歌的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不过既然这女人在,想必你们也不敢冒险。” 屋外本来停止的响动又开始剧烈起来,像是剧烈的风刮着地面一般。 越凌风站在窗边,看下去,底下也是无数的保镖。 “定时发送真是个好东西。”越凌风抓了抓头发,满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估计版半个小时后,全世界的媒体都会收到一份录像。” “颂凡歌的录像。” 没错,他把颂凡歌的录像打包好,打算定时发给媒体,“沧爷现在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然你这小娇妻,在世人眼里就是其他的模样了。” 一个从小落到杀手组织的女孩,摸爬滚打几年还活着,谁相信她干净? 权薄沧依旧没说话,只是顾着颂凡歌,看她情绪如何。 这样的淡定叫越凌风心里发狂。 忽然一阵喧闹,往外看去,空中正盘旋着一架直升机,一辆重型防弹车驶入窗口下。 几个黑衣人从窗口进入,他们身上系着绳索,连着空中的直升机,电光火石间一把抓住越凌风的手。 这不是自己的人! 越凌风下意识地反抗,那人却突然说了一句:“折磨,地狱。” 折磨,地狱——折狱! 这是他跟科泰之间的暗号! 越凌风慌神间,黑衣人已经将越凌风拽住,可他们没料想到越凌风原本手里拿着的是炸弹控制器。 轰然间,别墅底下的炸弹陡然炸开。 强烈的冲击波冲来,像夺命的手一般在别墅里挥动,里面的人瞬间被炸开。 “别怕!” 危急关头,权薄沧一把将颂凡歌抱住,用身体将她护住,按住她脑袋靠在自己胸膛,一手按住她耳朵。 身边惨叫声剧烈,饶是有权薄沧拼命相护,颂凡歌仍是听到了剧烈的动静。 那声音像黑夜里劈下的雷电,轰然在她的世界炸开。 “阿沧……” 颂凡歌睁大眼睛,她整个人被权薄沧护着,地动山摇,只堪堪看见权薄沧朝她微笑,下一秒两人便一起被冲击波炸出来。 第237章 一网打尽(二) 声音震耳欲聋,充斥着烟雾和尘埃,颂凡歌被迷了眼睛,视线一片浑浊,只知道自己被人死死地护着。 爆炸过后,周围陷入死寂,颂凡歌手指微动,雨水浇落在脸上,湿了她眼眶和额头。 “阿沧?阿沧!” 颂凡歌伸手推压在身上的权薄沧。 权薄沧还是保持着护着她的姿态,一手扣着她后脑一手垫在她后腰,双眼闭着,身上被一块断裂的楼板压着。 颂凡歌心脏蹦蹦蹦直跳,手上竟然摸到一手的血,“权薄沧,别吓我,我害怕!” 漆黑的夜里,雨水无情地落入眼睛,颂凡歌大声呼救,周围却没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权薄沧才微微动了动嘴唇,他气息微弱,“不怕,我在。” 几分钟的时间,颂凡歌却感觉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她颤抖着想从他身下出来,却又不敢用力,怕震动周围的板块又陷入坍塌。 权薄沧沉沉的呼吸就在身边,大手艰难地伸出来,覆在她被雨水淋着的脸颊。 “傻子。”颂凡歌鼻尖酸涩。 手下的人动作很快,将两人救出来,颂凡歌被护着只淋了点雨,身上半点伤都没有。 权薄沧进了手术室,颂凡歌在外等着,有些慌神。 直到祁明朗看不过去,好说歹说让她去检查,她才勉强跟着医生去做检查,结果也很好,她什么事都没有。 做完检查颂凡歌急匆匆地回来,权薄沧的手术还没结束,颂凡歌白着一张脸等在手术室外。 忽然有医生走出来,颂凡歌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凑过去。 “哪位是权太太?” 医生说的本地语言,好在颂凡歌能听得懂,她有些激动。 “我是我是,我是她妻子,权薄沧怎么样?是不是手术有困难,需要什么设备和人员都跟我说,求你们……” 颂凡歌脸色惨白,本以为权薄沧手术有什么意外,没想到医生却笑着打断她的话。 “太太,沧爷背部重伤,但手术很顺利,您不用担心。” 医生很温和,“沧爷托我出来告诉您,让您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不要担心,另外,沧爷还说他出来会检查。” “……” 同在一旁听着的祁明朗嘴角狠狠抽搐,“那他有没有跟他帅气绝然医术高超身高一米八的好兄弟说什么?” 医生推了推眼镜,认真地看了祁明朗一眼,而后认真地摇头,“抱歉,沧爷只交代了这些,要不您等手术结束了问问?” 祁明朗:倒也不必问了。 等医生再度进去,祁明朗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枕在后颈,“别愁了,瞧你那样,就那么点伤,权薄沧死不了,放心。” 第280页 “我知道。”颂凡歌淡淡回答。 他从小摸着黑才走到现在,一路上受了不知道多少苦,这点伤对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甚至没到他之前的百分之一。 可他是肉体凡身,不代表他不疼。 手术进行的时间很长,颂凡歌一直没离开,一直等到权薄沧出来,她才起身去一起将他推回病房。 第238章 一网打尽(三) 权薄沧打了全麻,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台风过去,窗外大片的阳光落进来,斜斜地打着,他身体微动,抬眸发现旁边趴着个熟睡的女孩。 颂凡歌尚在睡梦中,坐在床边,双手枕在床上,许是累了,她睡得很沉,长而卷翘的睫毛刷在脸上,薄唇粉嫩水润。 权薄沧眉梢凝着,想起身将她抱到床上,却发现后背疼得厉害。 颂凡歌感受到动静后醒来,见他要下床,急忙揉了揉眼睛保持清醒,“要做什么叫我就行,你别动。” 她几乎没能睡觉,刚刚也只是忍不住了趴一会儿,这时候眼睛一睁,眼底血丝多得吓人。 “叫你做什么?”权薄沧忍着疼痛将她按到床上,扯过被子强行给她盖上。 他单手压着她肩膀,“睡觉,睡不好不准起来。” 颂凡歌哪里会听他的乖乖睡觉,觉得他受了伤需要照顾,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睁眼看着他。 她眼下带着青黑,一看就没睡好,也不知道好好吃饭没有,正想着,颂凡歌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几声。 “……” “我做个手术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颂小姐,你本事挺大啊。”权薄沧不悦地看她,眼底是心疼。 恰逢祁明朗提着食物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幅场景,兀自骂了一声。 “操!权薄沧你是不是个东西,刚醒来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这是F国的病房,你多少悠着点。” 话是这么说,但祁明朗还没傻到真把这场景当作什么不正经的事了,只是图一时嘴快调侃几句。 说完,床上那两道冷厉的目光悠悠地看过来,祁明朗正将饭菜放到桌上,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那个,我开玩笑的,您二位吃好喝好玩好啊。” 说完,祁明朗赶紧溜出去。 妈的,忘了权薄沧已经恢复了,颂凡歌也好了。 最近这俩人出的事多了,他都忘了这俩就是俩天煞了! 颂凡歌看着灰溜溜跑出去的祁明朗,忍不住笑。 “还笑?”权薄沧严肃地看她,“饿了就先吃饭,吃完饭再休息。” 说话间,权薄沧已经下了床,站在床边看她,态度不容置喙。 颂凡歌被盯得难受,跟着他起床来到餐桌旁。 “吃得惯吗?”权薄沧给她先盛了碗汤,随即递来一双筷子。 颂凡歌愣愣地接过来,看他又娴熟地将椅子拉到这边,挨着她。 “吃饭,看我干嘛?能饱?” 权薄沧夹了些菜到她碗里,是她怕是喜欢吃的。 “我怎么觉得……”颂凡歌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菜,还有权薄沧关切的眼神,“我才像那个病人呢?” 哪有做完手术的人一醒来就给人忙前忙后的? 她迟迟不动筷子,权薄沧冷哼一声,索性又给她夹了好些菜,“呵,那我应该什么样?一醒来就说渴了要喝水?不舒服要伺候?” 颂凡歌端着碗筷,吃得慢悠悠的。 许是权薄沧夹的菜,她吃得很香,连同平时不太喜欢吃的菜都多夹了几口。 第239章 一网打尽(四) 吃完饭没多久,颂凡歌就被权薄沧按头睡觉。 “好好待着,不准到处跑。”权薄沧被子给她盖上,又把遮光窗帘拉上,“我一会儿有个检查,你醒来我可能不在,不要担心。” “哦。”颂凡歌裹着被子,抬眸看他,“那你注意伤口,别累着了。” 权薄沧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下。 “我说你俩,就是一个做检查一个睡觉而已,别搞得跟生离死别的样子。” 祁明朗靠在门口,双手环抱着,嘴里叼着脖子上的吊坠,冷哼,“我现在很怀疑你俩是在撒狗粮气我的!” 权薄沧收拾好了出来,眸子视线落在祁明朗身上,后者很识趣地收回大咧咧蹬在门框上的腿。 权薄沧拉上门,吩咐门口的女佣照看好颂凡歌,这才跟着祁明朗去检查。 “越凌风那小子真给逃了?”祁明朗声音闷闷的,“我明里暗里找他,半点消息都没有,暗势力我也动过,愣是没有他半点消息。” 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逃不了的。” 权薄沧进了电梯,按下检查所在的楼层。 这话祁明朗是相信的,只要不是颂凡歌有事,权薄沧这厮的能力恐怖到令人发指,对付个越凌风肯定游刃有余。 “那你有什么计划?”祁明朗好奇地问。 电梯叮一声,楼层到了,权薄沧率先走出去,勾唇笑,没回答。 · F国的台风好了许多,被摧毁的设置已经逐渐修补。 郊区废旧工厂的顶楼,越凌风单腿搭在石台上,背靠着墙壁,闭着眼看远方落日余晖。 就在昨晚,一个人的出现颠覆了他两世的认知。 “你们到底是谁?” 黑夜,郊区的屋子里,两排穿着当地服装的男人围堵着,个个手上握着手枪。 第281页 越凌风脸色冷厉,眼前这些不是他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权薄沧的势力,难道还有其他势力卷入他们之间的战争? 忽然前方的两排人朝两边分开而站,接着,越凌风脸色大变。 “怎么了,我的儿子,不认识我了?”雄浑的男中音。 两个中年男人走进来,雷霄,是他之前听说过的人物,可越凌风的视线始终落在另一人身上。 花衬衫金链子,手臂的纹身,眼里随时带着的杀意,以及久违的声音…… 科泰哈哈大笑,走近越凌风,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不愧是我科泰的儿子!这么多年了,老子都以为你早就去见神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越凌风睁大眼睛。 他本以为在五年前就死了的父亲,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尽管他整了容,成了另一副模样,他仍旧一眼就认出了他。 “父亲……” 越凌风握着枪的手微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直到第二天,越凌风仍然现在一种莫名的情绪里。 台风没了,可顶楼的风本就大,吹得他额前的碎发飘逸着,雷霄和科泰都喜欢喝酒,怂恿他喝了许多。 醉意袭来,他眼眶微红,脑子迷糊。 莫名地,竟然看到颂凡歌从楼下走上来。 第240章 一网打尽(五) 冷风呼啸,醉意跃上心头,越凌风半眯着眼,大脑有些迟钝。 面前的女人模样高挑,秀发柔顺,纤细的手臂拎着包,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不是疯了?” 没由来的,越凌风看着她,竟然一笑,不似以往那种风轻云淡事事漠不关心的笑,更是毫无戒备,由心而发的笑。 女人稍微一愣,没明白越凌风什么意思,只是乖乖待在越凌风身边,靠他很近,“是大哥让我来伺候你。” 女人口中的大哥便是科泰,越凌风……不,折狱的亲生父亲。 越凌风醉意上头,眼里已然有些晶莹,女人的侧脸很好看,肤白如雪,偶然有碎发从耳边垂落。 他没懂女人的意思,或者说,他醉到根本听不懂女人在说什么,也无法辨别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只觉得这是颂凡歌。 女人穿着浅红色紧身裙,身材凹凸有致,“叫我CC就好,大哥怕你寂寞,以后我可以负责你的事务。” 他视线紧盯着女人,看她说话,嘴唇一张一合,眉眼含笑。 忽然记起第一次以越凌风的身份回国,去他学校办理退学手续的那天,一出门,跟颂凡歌撞了个满怀。 他是故意的,恨意让他恨不得立马撕了她。 她却没搭理,跟着哥哥弟弟,你追我赶,妙语连珠,一头的黑发也是这般随风飞扬。 莫名地,越凌风试探性地去把女人垂落的秀发别到耳后。 女人有些娇羞地低头,随后慢慢朝他靠拢,直到脑袋抵着他肩膀,她手臂抱住他的胳膊,亲昵地靠着他,宛若无骨。 这动作让越凌风一怔。 一股莫名的念头生出,下一秒,越凌风一把将人拽入怀里,借着醉意,他大手捏住女人的下巴。 他向来凶狠严谨,即使醉成这样,仍旧不忘他和颂凡歌之间的仇恨。 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女人,仿佛要将她脸上烫出个洞来,“靠近我做什么?想杀我?” 被他钳制住的女人有些不解,他的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她下巴捏碎似的,“越少,是大哥……大哥让我来伺候你。” 可越凌风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似的,直勾勾盯着她,试图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可惜喝的酒太多,眼前的人他都看不太清,哪还能看到她眼里的情绪,只觉得这是颂凡歌。 无论怎么看都是颂凡歌。 他忽然笑,手心轻拍她的脸。 忽然,他扣住她后颈猛地朝自己吻过来,柔软冰冷的唇瓣落到她唇瓣上。 跟着初冬的天一样,他的吻没有半分怜惜,与其说品尝倒不如说是报复。 末了,越凌风狠狠咬了女人一口。 女人不敢反抗,皱着眉头痛苦地叫一声,有鲜血溢出,越凌风看着,忽然大拇指按住她的唇,揩去血渍。 他醉得眼里朦胧,忽然又吻上去,这次轻柔很多。 女人深知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跟科泰关系不菲,不能得罪,何况她本就是做这些的,女人慢慢反客为主,手臂攀上越凌风的脊背。 这动作叫越凌风身体一僵。 他看着女人,有一瞬间,他竟然发现自己十分贪恋这种美好。 女人看他看着自己,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犹豫片刻,轻轻一笑,无骨地依偎着越凌风。 “越少,听说你是Z国人,我在那边待过,要不你给我再讲讲那边的趣事,怎么样?” 女人哄男人有一套,态度明确却又不让人厌恶,“我们可以去卧室吗?风大了,外面冷。” 她双手在他身上缠绵,意图很明显。 柔软的手不断在身上抚,越凌风按住她想要朝下伸的手,漆黑的眸子看她,明知故问,“做什么?” “你说呢?”女人娇嗔。 “颂凡歌。”越凌风忽然掐住女人的脖子,大拇指摩挲着她下颚的皮肤,他眯眼,“你疯了?” 颂凡歌显然是个名字,女人一愣,随即知道他是认错人了。 第282页 情场浪子痴汉都有,女人也是阅人无数的人,对男人了解更深,她轻笑一声,红唇微扬,“我是CC。” 这可得说清楚了,这种人物她惹不起,惹出误会她也担不起后果。 不料越凌风根本不听她的,忽然拽着人往楼下走。 科泰对越凌风不薄,这一层全是他的住所,设置齐全。 卧室门被推开,越凌风将女人扔到床上,随即身体压过去。 他的吻落在她身上,急切而热烈,仿佛在宣告这些属于他,这个女人属于他。 “颂凡歌,怕我么?”他捏住女人的脸颊。 没等她回答,热烈的吻又落下来。 他的吻近乎报复,狠狠咬她一口,却又像怕伤了她似的松开,反反复复,从一开始的试探,再到后来的肆意妄为。 颂凡歌,颂凡歌。 女人到底是情场老手,几分钟便惹得越凌风情不自禁,她热烈,乖巧听话,可这样的偏差却让越凌风突然一怔。 面前的女人长相绝佳,像是个Z国人,高鼻梁粉嫩唇,一双眼睛饱含晶莹,一双长腿笔直而纤细,含情脉脉地看他。 却不是颂凡歌。 “怎么了……”女人问。 话音刚落,冰冷的枪口抵在她脑门。 越凌风面色冷厉,面前的女人衣衫不整,可在他眼里却没有半分怜惜。 女人不明白越凌风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可她能看出越凌风眼里的杀意,心脏怦怦跳着。 “先生,不,越少,我……” 砰一声响起,随后卧室里陷入死寂。 “这是怎么了?” 科泰闻声赶来,不过他闲庭信步,手上攥着一串黄金手链,他视线落在越凌风身上。 “这女人是我给你找的,这里很有名的模特,不是什么杀手,不喜欢就算了,我让手下给你找其他的。” 科泰也没觉得这是件大事。 刀尖舔血的人,一条人命在他眼里跟蝼蚁没有区别。 床上的女人半裸,血液染红了白色床单,越凌风面无表情地下床穿衣服。 “不必,我不喜欢。” 越凌风声音很冷。 儿子本就是个性子很冷的人,五年前也是这样,科泰叼着烟,吩咐手下的人把女人处理好。 “你去哪?” 科泰看着越凌风的背影,叫住他。 越凌风醉意全无,只剩一身没由来的愤恨,“出去转转。” 第241章 大结局上(一) “权薄沧跟颂凡歌还在本地,沧爷势力不容小觑,颂凡歌的力量也不小,最近这里不太平,你还是少出去,免得被人发现。” 越凌风眼里波澜不惊,自嘲一声,“我就是黑道,还怕道上人黑我?” “总之万事小心。”科泰吐出在桌角敲了敲烟灰,“这件事还没结束,等那两人死了才算彻底结束。” 越凌风回头看科泰。 科泰握着大烟杆的手有些粗糙,脖子上金链子在光下泛着光辉,镶着金牙的嘴吐出浓浓的雾气。 “本来没打算惹上权薄沧。”科泰抖抖烟,“谁让那小子死命护着颂凡歌。” “颂凡歌这个人,我是一定要除掉的。”科泰恨得牙痒痒。 像他这样的人,一出生便是刀尖舔血,好不容易才把生死岛发展壮大,成为周边几个国家政府都难以拿捏的组织。 那丫头就那样给他捣了,证据如数交给了周边政府,他人也差点死在那次斗争中。 科泰粗糙的手抓了把脸,这张脸是他整的,被多个政府列为通缉对象,全世界都知道他,不换张脸他也活不下去。 越凌风看着科泰半晌,薄唇张了几次,又合上,再次张开,却是随意地说了句:“随意。” 那女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你能这样想最好。”科泰笑笑,“反正这些你都不用管了,等处理了这两人,你继续做你的越家大家,父亲不挡你的财路。” 越凌风能活着就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如今的身份还有越家继承人这层身份,科泰十分满意。 越凌风没说什么,拿了外套打算披着。 女人的尸体被人抬出去,他看了眼,毫无波澜。 “可惜了。”科泰叹息一口。 雷霄听说了这边的事,笑着过来,“可惜什么?就这女人,我能给你找好多个。” 雷霄视线落到越凌风身上,“侄儿这是想出去?” 越凌风没答,点点头,雷霄是科泰之前的合作伙伴,科泰出事后投奔了雷霄,之后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事情都是雷霄帮着做的。 越凌风对雷霄挺感激,但除此之外,他们没什么交集。 “这里最近会不太平。” 雷霄看出越凌风要出去的意图,“不要冲动,先忍忍,不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越凌风没听,兀自穿衣服,态度不冷不淡。 科泰摇摇头,“他从小就这样,不过好在有分寸,不会坏事,小时候帮了我不少忙,放心,该做什么他心里有数。” 科泰都这么说了,雷霄也不好过多的责怪,何况越凌风现在的身份也不好惹。 联想到刚刚被抬出去的女人,雷霄爽朗大笑,拍着科泰的肩膀,“这小子眼光高啊,这样的还看不上。” 越凌风披了件外套,没理会两人,抬脚朝外走。 第283页 雷霄的还在跟科泰开玩笑,“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你得教教你儿子,别玩过了,想当初你要不是跑人家小姑娘床上去……” 雷霄正说着,忽然对上越凌风回头的视线,后背猛地一僵。 “你说什么?”越凌风寒眸看雷霄。 “陈年往事,问什么!”科泰不满地瞪了越凌风一眼,“要出去就出去,多带几个人,早点回来。” 雷霄也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嘴快了,笑着打圆场,“小事,小事,出去玩就玩得开心点。” 在两人一热一冷的目光下,越凌风没追问,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F国的风月会所比Z国要开放,男男女女舞姿奔放,刺眼的灯光不停地旋转,音浪一波高过一波。 越凌风走进去,坐在角落的卡座里,看着舞池里的人们热舞。 身边跟着的人很多,有他自己的人,也有雷霄和科泰派来保护他的人。 他点了些酒,没怎么喝。 有女人扭着细腰过来,无骨地在他身边坐下,“帅哥一个人?” 女人面前波涛汹涌,薄薄的衣裙像是根本束缚不住一般,裙子很短,坐下后刻意诱惑,两腿几乎一览无余。 越凌风毫无兴趣地别看眼。 女人不依不饶,浅笑着跟他交谈。 越凌风没赶人,这种地方,这样穿着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做什么的,他只是望着舞池,没回应。 他喜欢这样的场所,吵闹,庸俗,释放人类最邪恶的一面。 女人妖娆地抱住他胳膊,身体无骨,“不如我们玩点好玩的,去我房间怎么样?” “想睡?”越凌风眯着眼。 “瞧你,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女人娇羞道。 第242章 大结局上(二) “装什么?”越凌风把住女人下巴,眼里略带嘲讽。 风月场所专门伺候人的女人,这种场面再熟悉不过。 女人双手攀住越凌风的脊背,慢慢双手捧住她的脸,身子低下,抬眸看他,“先生喜欢什么,我可以装什么。” 越凌风嗤笑,一把扣住女人的腰。 接下来的事似乎顺理成章,越凌风从来不会在这方面约束自己,从第一次有生理反应开始,他身边便是女人无数。 从喧闹沸腾的大厅转战安静的房间,越凌风如往常一样风流,一样娴熟。 妖娆的女人缠着他,笑声阵阵,迎合他所有的要求。 高级场所的女人身材脸蛋都是绝对一流,几个动作便让男人离不开身,越凌风并非禁欲老成,也没想过要克制自己。 可一个恍然间,他居然又幻想出了颂凡歌的脸。 越凌风掐住女人的腰,身体一僵。 “怎么了?” 女人抬头看她,眉眼间尽是尝过欢爱之后的柔媚,“这时候走神?在想什么?” 越凌风眉峰冷厉,像是赌气不服输般,一把扯掉她的衣服,丝毫不怜惜。 他动作熟练,脸上却没有表情,声音很冷,“一个不配的人。” 那个女人,毁了他父亲所有的基业,岛上的管理层全部被周围政府抓获,父亲九死一生改头换面,一辈子苟且偷生。 他顶着别人的脸,做着不喜欢的事情。 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他越来越粗暴,似乎要将女人碾碎。 颂凡歌被欺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痛苦吧? 越凌风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猛地生出一种想要摧毁的恶意。 剧烈的疼痛,女人忍不住突然痛苦地叫一声。 “不准有声音!” 越凌风愤怒地打断她。 痛苦使女人想要反抗,可这里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这男人带了很多保镖,一看就不是寻常的人家。 女人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压着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可没过两分钟,越凌风依旧气愤地控制不住自己。 “愤怒吗?恨我吗?”越凌风停下来,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 女人不懂越凌风这又是怎么了,只见他满眼因为愤怒而猩红,“说话,我让你说话!” 满腔的怒火使得他双眼红透,像是能滴血一般,手上的力道又狠又大,仿佛眼前这个不是做皮肉交易的女人,而是他恨的入骨的人。 “说话!” 女人心里慌了,拼命挣扎,她还没伺候过这样的人,喜怒无常,摸不清喜好,简直像个变态! “恨我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恨我!” 越凌风忽然的发狂,掐住女人的手力道重得吓人,可越是这样,面前的女人越是长得像颂凡歌。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他脑海! “颂凡歌,你恨我是不是?你想报复我?” 女人脖子上青筋蹦起,脸色逐渐由白变青,拼命挣扎着,求生的欲望让她手脚并用不停地打他。 砰。 一声巨响。 打破了房间里的局面。 冲进来的保镖看到床上两人赤裸着,赶紧低着头,“越少,老大紧急命令,让你赶紧回去。” 这是科泰的贴身保镖,科泰对自己儿子是真的好,把这个人派来保护他。 “说是有行动,怕你一个人在外面……” 话还没说完,一件衣服忽然飞过来,牢牢盖住保镖的头,视线完全遮挡。 第284页 保镖抓住衣服,刚扯下来,迎面一脚让他后退了好几步。 越凌风抓住保镖的衣领,猛地又是一拳。 “越少,我犯了什么错?”保镖愤怒地想要打回去,可又知道这人是科泰的儿子,他不能还手。 越凌风面色冷厉,“把五年前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我!” · 初冬的后半夜冷得瘆人,道路两旁的灯光都仿佛带着冷意。 越凌风的车行驶在路上,面色如同这冬夜的温度,没有丝毫热意。 雷霄和科泰正在筹备什么,转眼看见越凌风走进来。 科泰脸上有些不悦,刚才保镖已经来过电话,越凌风询问五年前的事,知道了他曾经对颂凡歌做的事。 倒不是怕影响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而是不喜欢这种刨根问底的举动。 “去收拾收拾,换身装备,今晚一举解决了颂凡歌和权薄沧。”科泰吩咐道。 越凌风没动,脑子里回想着保镖的话。 ‘你也知道生死岛没有什么女人,那姑娘长得挺好看,组织里很多男人都想着怎么弄到手,反正她早晚都是男人的玩物。’ ‘老大看上她是他的福分,真他妈以为自己是公主呢,娇滴滴的,弄伤了老大被关了起来,老大是打算处死的,谁知道这丫头趁机逃了。’ ‘逃了也就算了,几年后还杀回来了,搞得兄弟们死的死关的关!’ 见越凌风愣在那里,雷霄哈哈笑着,“你小子,听说你去那些地方了,这是舍不得回来?” “等这事情解决了,以后你想怎么玩怎么玩,有我们两个老骨头给你坐镇后方,以后黑的白的你都吃了!” 雷霄和科泰对越凌风不仅仅是长辈对后辈的爱护,更是对未来的期盼。 越家势力庞大,越凌风更是能力出众,以后越家走白道,雷霄科泰两人走黑道,相互扶持。 “愣着做什么?”科泰比雷霄严厉,“不想去就好好呆着。” 说完,雷霄和科泰自己准备带着人出发。 “父亲。” 越凌风忽然叫科泰一声。 “还有事?” 越凌风望着穿着黑色战斗服,手拿着枪支的科泰,还是原来的身高,还是喜欢戴金链子,喜欢张扬,可那张脸,却是陌生的不行。 “没什么。”越凌风摇摇头,随即面色冷漠,“我跟你们一起去。” · 屋外冷风肆虐,屋内却是一片暖意。 颂凡歌尚躺在权薄沧怀里,睡得沉稳,权薄沧搂着她,颂凡歌忽然翻了个身,权薄沧的手臂便跟着松开又收拢。 忽然一阵响动,颂凡歌被巨大的响声惊醒。 “不怕。”权薄沧拍了拍她脊背。 她精神有问题,虽然好了很多,但总是没有安全感。 巨大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颂凡歌再好的睡眠也不会睡得着,她打开旁边的壁灯,看权薄沧。 “怎么听着像是炮轰?”颂凡歌皱着眉头。 权薄沧捏了把她的脸,笑着回答,“F国军事演习,离这边很近,估计是那边的声音。” 他是这么说,可颂凡歌却不信。 这声音分明就是从他们原先住的酒店传出来的。 “你让我们搬到这里来,是不是知道今晚会有人攻击那里?”颂凡歌问他,“阿沧,越凌风找回来了是不是?” 越凌风那天被人劫走,颂凡歌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到机会杀回来。 她眉眼间尽是忌惮和防备,权薄沧看得心疼,将她单薄的身子搂在怀里,她原本就很廋,现在精神不好更是体重骤降。 这些他都知道,心里疼的厉害。 “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权薄沧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欠欠,过了今晚,我们回Z国,好好生活。” 我会赶走你所有的噩梦,还你本该安稳的人生。 微弱的光下,颂凡歌眼眸似水,看着他,片刻后微笑,“好。”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原本的酒店被轰炸,火光冲天,不断有爆炸声传出。 科泰等人本就是亡命之徒,这些年什么恶事都做过,炸了酒店这样的事在他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眼见着爆炸结束,从远处高楼看去,原本灯红酒绿的大酒店成了一片废墟,烟尘弥漫。 越凌风晚两人一步到,下车的时候,雷霄跟科泰已经准备离开了。 这个地方能看见酒店那边的情况,越凌风看着已经满是疮痍的酒店,眉目间闪过一丝痛意,“就这么走了?” 雷霄闻言大笑,“害怕了?别担心,F国这段时间恐怖分子横行,本来就不太平,炸个酒店很正常,怀疑我又怎样,老子本来就是干这些事的。” 作为制霸一方的势力,雷霄对自己很有把握。 科泰是典型的不怕死性格,见儿子这么犹豫不决,脸色不悦,“这些你不用管,我们做了,自然能处理后果,权家颂家就算要查,也不会查到你头上。” “以后好好做你的越家继承人。”科泰拍了拍越凌风的肩。 冬日的风吹来,越凌风脑门一阵凉意,没多久他道,“是啊,解决了这两人,舒服多了。” 他在痛什么? 颂凡歌死了,是他盼了好久的事,从她捣毁生死岛,“杀了”他父亲,害得他们父子俩九死一生,从那时候起,他就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第285页 现在她死了,他该高兴的。 两世,他步步为营,利用她身边的人,不断压缩她的势力,利用陆桥桥囚禁她,折磨她,肉体,精神,他都报复回来了。 他该高兴的。 越凌风试图笑笑,可发觉自己的嘴角怎么也勾不起来,试了几次,他索性冷着脸,不再说话。 “一会儿我们去处理事情,你就坐飞机回去,记住,最近这段时间不要跟我们联系。”科泰吩咐道。 越凌风不置可否,忽然陆地上刮起了一阵狂风,三人抬头,只见半空中盘旋着几架直升机。 紧接着,周围响起一阵F国的警鸣。 三个人都不是善茬,立马上车,迅速开车离开。 “怎么回事?” 科泰回头,看见后面许多辆警车正在追赶他们,“这次行动连组织里的人都没几个知道,F国警方怎么会出动得这么快!” 就算听见爆炸声就出镜,可他们根本没在现场,警方怎么会这么快怀疑到他们身上! 雷霄一掌拍在座位上,“妈的!上当了!” 第243章 大结局下(一) 原本寂静的街道上,鸣笛声响彻天际。 到了这一刻,越凌风才仿佛恢复了神智,几乎瞬间明白了这事情不对,“改变方向,从前面小道走!” 既然选择炸了酒店,那雷霄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现在沿着路开下去,后面会有他的下属接应,他们就能顺利脱身。 雷霄有些不解,甚至愤怒越凌风看不懂局势,“小子!这些事我比你熟悉,老子干了这么多年,还不能脱身了?” 司机是雷霄的人,闻言有些诧异,但雷霄没发话,他也不敢说什么。 越凌风愤怒地看他,“既然你知道这是上当了,难道权薄沧他们会让你逃走?” 权薄沧,颂凡歌,都不是肯善罢甘休的人,既然布下了局,就不会轻易让他们逃走。 雷霄和科泰都不是傻子,越凌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哪能不懂其中的道理。 “换道!”科泰急着吩咐,“换道!” 汽车高速行驶着,方向盘猛地翻转,车子在路上急转弯,拐入一旁的绿化带后冲入小道。 车子不稳,在长满杂草的道路上横冲直撞,不要命地朝前冲,甚至从高处直接开车冲下去。 车里几个人被摇晃得厉害,可车子撞上大树,车轮卡在树桩上,轮胎也破了一个。 不过这样的冲撞甩掉了身后的警察。 “车坏了,前面的路也开不了车。”司机急得满头大汗。 越凌风没说什么,直接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雷霄跟科泰也走了下来,司机紧随其后,所有人手上都拿着枪。 可没料到,刚走了几步,几个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我说呢,这群垃圾真是不要命。”祁明朗的声音带着些嘲讽,“跑啊,几位怎么不跑了,看我做什么。” 到了这一刻,便是傻子都已经看出来了。 刚刚那场爆炸,里面炸了的根本不是权薄沧和颂凡歌,甚至这一开始就是他们设的局,酒店里根本没有人。 祁明朗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站在不远处的,手上扛着枪。 越凌风的目光落到祁明朗的不远处,权薄沧一身黑色工装,冷厉的脸上轮廓绷着,看着这边的几人,杀意明显。 越凌风忽然一笑,“想杀我们?” 这话摆明了就是挑衅。 双手手上都有枪,全都是不怕死的人。 祁明朗呵呵笑着,看向一言不发却气场凌厉的权薄沧,“人家上赶着找死,你打几个?” “全部!” 权薄沧冷然一声,还没等别人看清楚,他的子弹已经飞了出去。 · 那一边,颂凡歌带着人掀了雷霄和科泰的老巢。 她是第二次干这种事情,比上一次做得干净利落,自己收拾好之后,联系了当地政府进行抓捕。 窝点的人一波波被抓走,颂凡歌靠着墙抱着双臂,视线落到穿着军装的颂铭宋身上,他正在指挥抓获行动。 颂铭宋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不是说了嘛。” “说什么?” 自从上次在雷霄的组织里见到颂铭宋一次后,颂凡歌就失去了颂铭宋的消息,想方设法打探他都没用,就好像他自己掐断了联系一样。 这摆明了就是颂铭宋自己拒绝了她的联系。 颂铭宋看着自家妹妹气鼓鼓的样子,颂铭宋觉得她这模样实在是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你说让我别待在雷霄身边,不安全。”颂铭宋宠溺地看她,“我说,我要出事了,你就有个烈士哥哥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回答吗? 他早就说明了他是卧底了。 “这帮人的窝点虽然在这边,但交易遍布,给Z国也带来了许多麻烦,国内的窝点都清得差不多了,这帮人也该一网打尽了。” “不过这次抓捕是和F国的警方一起行动的,毕竟是人家的地盘,Z国的警方还要走程序才能把人关到Z国去。” “哦。” 颂凡歌敷衍地走开。 那时候她听出来了,也懂他职业的特殊性,但她作为家人,肯定是想他的安全最重要。 “哦,哦什么?”颂铭宋笑笑,“七七生气了?” 第286页 “我哪敢生你的气啊。”颂凡歌不理他,“我跟权薄沧出面抓人,你走正道把人关进去,这多好,合作愉快。” 这听着就是气话。 颂铭宋宠溺地笑笑,“知道七七是担心哥哥,别怕,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嘛。” 说话间,颂凡歌找到医疗箱,不管不顾地将颂铭宋手上的手背包扎起来。 她不生气,只有心疼。 她的哥哥做了卧底这么多年,辗转多个组织,脑袋几乎时时刻刻都不属于自己,为的就是抓获雷霄科泰这样的社会毒瘤。 颂凡歌眼眶微湿,还好,这次一举把人抓获了。 “哭什么。”颂铭宋心疼地看她,“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吗?” “没哭。”颂凡歌眼睛眨了眨,将眼泪憋回去。 颂铭宋一秒破功,噗嗤笑了出来。 “得,今年过年我回去,顺便跟老大老二说说,七七担心我都担心得哭了,看那两人还敢不敢拿年龄压我,仗着年龄大说七七最喜欢他们。” 颂家孩子好像对年龄有着谜一样的执念。 颂凡歌听得笑出来。 “对了,权薄沧那边怎么样,就他跟祁老的养子,两人能对付得了那些人吗?”颂铭宋有些担忧。 权薄沧的身手他见识过,虽然厉害,但科泰那帮人毕竟是不要命的狂徒,胜算不一定大。 他并不知道权薄沧的过去,只当他是权家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 权薄沧的计划没瞒着颂凡歌,今晚她被爆炸吵醒后,他告诉了她所有的安排。 但他却不让她跟着去,说是怕危险。 “会没事的。”颂凡歌安慰道,也是安慰自己,“阿沧说了,先不带我,等这边处理完了,我再过去。” “这边处理完了你再过去?”颂铭宋不解,“过去做什么?” 权薄沧让他带着颂凡歌来这边抓人他能理解,知道这边有大量的警方人员,又有哥哥护着,颂凡歌基本没有危险。 但让她等这边结束了过去,过去做什么? 按照权薄沧那厮对他妹妹的宠爱,怕是稍微有点危险都不会让她靠近,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颂凡歌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看着颂铭宋带领的人将匪徒一个个抓上车,跟颂铭宋道别之后,动身去了权薄沧那边。 颂凡歌找到权薄沧的时候,他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他一无所有,赤手空拳从地狱般的地方爬出来,这样的人,身手脑子都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科泰和雷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鼻青脸肿,身上中了枪,许是权薄沧故意折磨,没打中要害,看这样子死不了。 现在祁明朗守在一边,无聊地看守着两人。 颂凡歌往悬崖边走去。 天堑断壁之上,地势危险。 越凌风已经被逼到悬崖边,没了枪支,身上亦是各种大大小小的伤,身上几乎被血液染红,真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权薄沧抱着双臂慢悠悠地站在不远处,和躺在地上的越凌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意识到颂凡歌的到来,权薄沧转身,看她穿着单薄,想脱了衣服给她披上,却又发现自己身上沾了血。 权薄沧在衣服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手。 “怕吗?”权薄沧注视着她,摸了摸她的手,温度还算可以,这才放心下来,“想自己来,还是我来?” 颂凡歌没懂,“什么意思?” 权薄沧勾笑,看向躺在地上的越凌风,“用了刀用了拳脚,没打死,不过这人废了,伤不了你。” 权薄沧将一把枪交到颂凡歌手里,“你的仇,想要直接讨回来,还是慢慢折磨回来,都随你。” 前世的痛苦是她承受的,今生的折磨也是她承受的,他愤怒不已,将这些人简直往死里打,可终究留着他们的命。 他要让她来,让她亲自报仇,亲手了结这些人,会比别人代劳来得痛快! 手里的枪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光辉,颂凡歌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坏人的遭遇而心疼。 前世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忘不了,越凌风虽没亲自动手,可这背后的操控者是他! “消音的。”权薄沧说道,“他们欠你的,该还了,今天你做的,我会全部顶着。” 他自问不是好人,更不是圣人,甚至,他比这里所有人都要狠辣残忍,人命……他不在乎。 只要她想做,天塌下来,他就给她顶着。 他只想让他的女孩从此不再受这些人的困扰,只想让她活得恣意快乐。 越凌风躺在地上,嘴里不断有鲜血涌出。 权薄沧在夺了他们的枪以后,没立马用枪打死他们,而是一点点,慢慢折磨,他身上被匕首刺了不知多少刀,也被他不知打了多少拳。 冰冷的草地,小草扎着他的侧脸,他本就肿了的脸上被扎得生疼。 颂凡歌眸子冷厉,她恨,恨透了这些人。 科泰,越凌风,还有死去的陆桥桥徐清慧,她恨! ‘才十岁,老子还没干过这么嫩的,发育得不错,这皮肤简直嫩掐出水来,让老子好好尝尝!敢跑,老子打死你!这衣服真不禁撕啊!哈哈哈!” ‘姐姐,你认命吧,你知道这碗汤怎么做的吗?是我剥了你那条狗的皮,撒盐将它活活痛死,给你熬的狗肉汤!对了你爸爸为了来救你,被我打死了,你妈妈受不了凌辱跳楼了。” 第287页 “颂凡歌,看看你之前的模样,你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吗?这些录像都是你,看你是什么样子!’ 这些人的一字一句都在脑海里,不停地涌出来。 “啊!”颂凡歌抱着脑袋。 权薄沧将人抱在怀里,“不怕,欠欠,想做什么就勇敢地做,你只管做,我会摆平所有的一切。” “颂凡歌,我要你高兴。” “我要你一辈子活在光明里,这些黑暗,永远不会再有。” 颂凡歌在权薄沧怀里,哭出声来。 “去吧。”权薄沧见她情绪好了很多,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我在你身后,看着你。” 重活一次,她带着怨恨而来,势必要把这些人全部送上天,把他们欠下的债讨回来。 保险脱下,颂凡歌握紧了枪,一步步走向越凌风。 山顶的风很大,越往悬崖边走,风越是吹着她的脸。 “杀我吗?” 越凌风看着颂凡歌,不知为何,他竟然笑了起来。 消音的枪子弹飞出,血液随着子弹的打入而流出来。 颂凡歌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双眼看着,她又打了几枪,动作干净利落,直到子弹打完。 越凌风吐出几口鲜血,躺在地上几乎要死过去。 枪枪打中人,枪枪避开要害。 颂凡歌故意的。 “阿沧,我想做你干干净净的妻子,爸爸妈妈的干干净净的女儿,哥哥弟弟干净的小七七。” 颂凡歌笑着,不知不觉有眼泪掉出来。 谢谢你,赶走我两世的阴影。 “好。” 权薄沧擦干净她的眼泪,双手捧着她的脸,“欠欠是全天下最干净的女孩,也是最勇敢的女孩。” 第244章 大结局(下) 权薄沧料到了越凌风一行人不会按照寻常的逃跑路线逃走。 他找到了他们,把所有的痛苦都还了回去。 他没告诉颂凡歌,那晚他打断了他们好几根肋骨,废了对方的双腿,刀子毫不留情,差点把人打死。 在颂凡歌来之前,他也没通知警方这些人逃到了哪里,他在给颂凡歌报仇制造机会。 颂凡歌没杀人,一个都没有,杀意是有的,可到了最后一刻,她还是没杀人。 她知道那些人就算自己不杀也难逃一死,交给警方,这些人罪恶滔天,死刑也不过是今天的事。 当然,她也没告诉权薄沧,其实她也做好了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计划,周密而狠辣。 可是她按照他的计划走,让他帮忙。 她想,这次活在他羽翼之下。 警方的搜查队收到消息就赶来,将几人控制起来带走。 可想要抓越凌风的时候,他却忽然朝悬崖那边滚去,只要一个翻身,他就会掉落悬崖。 “颂凡歌。” 越凌风忽然叫她,用尽了他毕生仅剩的力气朝她微笑,身上的血流了一地,气息越来越弱,他笑,“闭眼。” 权薄沧皱眉,一把捂住颂凡歌的眼睛。 那一瞬间,越凌风忽然翻身,底下是陡峭的百丈悬崖,越凌风用力一翻,身体倏然落下去。 到这一刻,他仍旧不知道为何会对颂凡歌笑,也不知道为何会怕吓着她让她闭眼。 就好比前世不知道为何在看到陆爱强欺负她的时候选择通知徐清慧,也不知为何会在她死后深夜跑去她坟墓,中了权薄沧生前设置的机关…… 身体无限堕落,重重落到坚硬的石壁上,尖锐的石峰贯穿了他的胸膛,那一瞬间没有痛,只有麻木。 乌云被风吹开,月亮探出头来。 越凌风笑了。 颂凡歌,欠你的,我好像还不起了。 第二天,越凌风的尸体被警方带了回去,跟科泰做了DNA对比,结果很明显,他是他儿子。 科泰跟雷霄被枪决,组织里的人尽数被抓获。 自此,关于五年前生死岛一案,才算落幕。 · 颂凡歌回到Z国这天,是颂家这几年最热闹的一次。 一进屋,颂凡歌就看到了戴着眼镜的颂铭元,她愣了愣,“四哥。” “七七,见到哥哥怎么是这个反应?”颂铭元摸着颂凡歌的头笑,“小七七长大了,都是大姑娘了。” 颂铭元的身份跟颂铭隋差不多,央级高层,职位比颂铭隋低,但比颂铭隋的身份要敏感,这些年很少回颂家。 颂凡歌设想过无数跟颂铭元见面的场景,却没想过是她出事的时候。 白露是跟颂凡歌一起回来的,想到女儿受的苦,不禁红了眼睛,“都快进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颂业盛也跟着抹泪,“宝贝回家,快,进去进去。” 一大家子人往大厅走,一进去,瞬间坐满了几个大沙发。 寒暄了一阵,大家虽然都是因为颂凡歌而来,但都心照不宣地,没说什么伤感的话,寒暄了一会儿,长辈们开始聊天,小辈们开始坐在麻将桌边打牌。 大伯父颂国盛慈祥地笑着,“这些孩子啊,十多个人非要挤在一张麻将桌上打,你上我下,不出几分钟肯定又要打的打吵的吵。” 颂族盛喝着茶,跟着聊天,“吵闹点好啊,不吵我还不习惯了。” 颂民盛夫妇也跟着笑,“我看这些孩子就不错,相处得好。” 第288页 颂业盛接过白露手里的香蕉皮扔到桶里,闻言笑笑,“不要太得意,孩子嘛,相处好是一回事,烦人又是另一回事。” 这话刚说不久,那边打麻将的小辈们就开始吵了起来。 颂铭清扔了牌就开始瞪着颂铭舟,“靠!合着你给你家凫爷让牌了是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颂铭舟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说话。 颂凡歌忍不住笑,权薄沧看着她,嘴角扬着,一脸宠溺。 “笑笑笑!”颂铭清闷着脸,“七七,你到底是谁的妹妹!你不帮我!我看你们就是欺负单身狗!” 颂凡歌笑得更加放肆,前仰后合,“对,我们就是欺负单身狗!” “调皮。”权薄沧在她耳边低语。 “欸,七七你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我们几个,全都是单身呢!”颂铭宋环抱着手臂,“七七,你误伤哥哥了,我是你亲哥。” “放屁!”颂铭隋冷着脸,“七七明明是我带大的,跟我亲多了!” 说完,屋子里一时安静了。 没人想到颂铭隋这样整天板着脸处理公务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几秒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靠靠靠!”颂铭唐笑得双腿蹬地,“颂铭隋你这还有两副面孔呢!” 这笑声实在是过于惊悚,颂铭元推了推眼镜,忍不住提醒,“二哥,大哥在看你。” 颂铭唐瞬间没有了声音,“大哥,哈哈哈,开玩笑嘛,来,喝水喝水,下一局咱俩上。” “好。”颂铭隋笑着,手慢慢伸向一旁,不知道谁带来的棒球棍,起身追着颂铭唐,“我让你喝。” 颂铭明喜欢装老成,理了理衣服,轻咳一声,“大家听我说一句,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要沉稳一点,不要吵吵闹闹,这样不好。” “不好你个鬼!”颂铭宋用力敲了下颂铭明的头,“上一把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输!” 颂铭明摸了摸脑袋,微笑,“都是兄弟,不要这样吵吵闹闹,要直接动手你才知道什么叫王法!” 屋内瞬间闹腾起来,小辈们麻将也不打了,开始斗起嘴来。 占不占理没关系,主要是气势不能输。 颂凡歌跟大家争得口干舌燥,手里提着棒球棍,朝着颂铭舟骂骂咧咧,“少跟着他们叫我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 “还有你!”颂凡歌看着颂铭清,“我们同一年的,你就比我大了几个月而已,不准在牌桌上拿你哥哥的身份来压我,让我给你送牌!” 颂凡歌吼着吼着,忽然眼前送来一杯水。 见到权薄沧的瞬间,颂凡歌立马委屈巴巴地靠着他,“阿沧,这两个人欺负我最惨,他们欺负我!” “嗯。”权薄沧将水杯搁在她唇边,看着她耀武扬威的棒球棍,取笑,“他们不对,该打。” 小辈们这边吵得不行,大人们坐在沙发上聊天都被吵到了。 颂业盛冷哼,“我说什么,这群孩子根本没长大,还跟小时候一样,抢红包的时候六亲不认,打牌的时候你死我活!” “行了行了,吃饭了吃饭了。”白露无奈地笑笑。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朝用餐区跑。 饭菜上桌,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苏鸢站在不远处,白露看见了立马将人拉过来坐下,“吃饭没,一起吃点,你怎么忽然来了,也不说一声。” 吃过饭,离午休时间不远了,颂凡歌在二楼公共区域洗了手,照着镜子。 苏鸢看着她,忽然道:“我跟权薄沧他爸离婚了。” 颂凡歌一怔。 “我不认同他的做法,就离了,以后我会好好做好一个母亲,给他关爱,呵护,但不会强迫他接受我。” 也不知道这辈子什么时候能赎完她这些年的罪。 苏鸢苦笑,“过了今天,我就去世界各地转转。” “把那些孩子的尸骨带回来,好好安葬。” 那些因为不够优秀被权家抛弃了的孩子,身首异处,是时候回家了,“让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带他们回家。” 颂凡歌在颂家呆了两天,权薄沧推了所有的事务陪着她。 回到SQ庄园的时候,颂凡歌先上楼去睡了一觉,权薄沧看她累了,也跟着睡觉。 下午起床,下楼了荣妈已经准备好了她喜欢的食物。 颂凡歌出事后,听说荣妈哭肿了眼睛,她年轻的时候是个不婚族,一生没有孩子,是真的把颂凡歌当作女儿看待。 颂凡歌给了荣妈一个拥抱,慢慢吃着。 忽然有女佣进来,说门口有人找,“小夫人,是小黎。” 这次颂凡歌没再阻拦,轻咬了一口蛋糕,“让她进来吧。” 小黎还是那个样子,见到她平安归来,先是高兴而后抱着她哭。 临走的时候,小黎有些念念不舍,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七小姐,我……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颂凡歌轻笑,“下次来的时候,叫我名字就好。” 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小黎愣了片刻,半晌后不顾形象地跳了起来,“好!” 小黎高兴地跑了出去,颂凡歌站在门口,看着她跑向一个男人,小舒。 小舒看起来很高兴,又很呆,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说什么。 第289页 “在看什么?”权薄沧从身后拥住她的细腰。 熟悉而贪念的气息围绕着她,颂凡歌蹭蹭胸膛,抬眸看他英俊的侧脸,“看这对什么时候走到一起。” (正文完) 第245章 番外:生日、结婚证篇 权薄沧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元旦节。 太阳刚从海平面爬起来,第一缕阳光照耀着江城这片土地。 颂凡歌还在梦里,感觉到有人在亲吻自己,她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去推权薄沧,“别了,我没睡好。” 她这声音喃喃的,软软糯糯,听得人心里一阵酥麻,恨不得将她揉到怀里欺负一顿。 权薄沧也真这样做了,他宽大的身体将她完全包裹,让她小脑袋在自己胸膛,不过到底是没舍得真欺负她,昨晚他没留情,她被折腾了很晚才睡。 他垂眸,看着怀里那张小脸,白皙的皮肤,五官精致得不像话,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睛,轮廓柔美但清晰。 这是他在梦里都抓得死死的女孩。 权薄沧在她额角一吻,嗓音亦有些低沉,“生日快乐,欠欠。” 元旦佳节,世间欢腾,凡歌一片。 元旦节,也是她生日。 几乎没什么睡,颂凡歌一句话也不想说,闻言抱紧了他的身体算是回应,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很快睡了过去。 颂凡歌这一觉睡到了十二点。 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去摸权薄沧的脸,摸到后闭眼一笑,“你的脸好滑啊。” 说着,她竟然又来回摸了几下,还捏了捏,活脱脱一个咸猪手的模样。 权薄沧早就醒了,也就陪着她睡才没起,“被窝暖和。” 颂凡歌手机调了静音,现在一看,全是未读消息。 颂凡歌一条条点开,全都是颂家的消息,爸爸妈妈伯父伯母,哥哥弟弟,还有管家张叔和刘妈。 苏鸢和小黎的也发了消息,苏鸢给她买了礼物,说是送到庄园了,小黎知道她今天不会出去,于是约她过几天出去玩,当作给她过生日。 祁明朗也发了消息,不过这厮一如既往地欠揍,说是没钱买礼物,除非权薄沧给他加工资。 颂凡歌一一回复。 回完消息,颂凡歌躺在床上,权薄沧已经起了床洗了个澡,这时候正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他只在腰间系了条浴巾,淡淡的小麦色皮肤,全身的肌肉线条走势完美,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整个人仿佛上帝亲自捏造的一般完美。 颂凡歌看得出神。 不知不觉权薄沧已经丢了毛巾走过来,双手撑在她两侧,身上带着清冽的气息,“这么喜欢看我,昨晚怎么不多看看?” “……” “这个距离够不够,不够我再近点。” “……” 一夜好梦,初醒微笑,夫妻恩爱,这是多么美丽的画面啊。 狗男人真有将所有气氛染上暧昧的本事! 这距离太近,她鼻尖都快触及到他赤裸的胸膛了,颂凡歌反倒是不好意思看,她别开眼,“快起开,我要起床。” 权薄沧却是不让,细细地看着她的脸,“欠欠,你脸红了。”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 颂凡歌想找块抹布堵上他的嘴。 说着,他还伸手在她脸上戳了戳,她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皮肤滑腻,手感很好,“这么容易脸红。” 那手感实在是太好,他没忍住,又捏了捏。 颂凡歌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推开,接着去洗漱,按照以往的惯例,权薄沧这时候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顺利去浴室的,除非他吃饱了她才能走。 颂凡歌洗漱完,还有些疑惑今天这么顺利就脱身了,一出浴室,他发现权薄沧正坐在阳台上笑。 颂凡歌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被冬天的冷空气冻傻了?” 权薄沧拍了拍腿,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M国的结婚证和Z国不一样,那边就是一张纸,上面有内容,加上结婚双方的签字。 当时颂凡歌年龄不够,她又不想动用关系,但权薄沧又想结婚,于是两人去M国领了结婚证。 权薄沧抱着她,双臂绕过她细腰,与她一起看那份他们曾经签过字的结婚证,“过了生日,就能把它换成大红色的本本了。” “所以你一大早傻笑就是因为这个?”颂凡歌看他。 “当然。”权薄沧将结婚证收好,亲昵地抱着她,“欠欠,我们终于结婚了。” 颂凡歌被他抱得很紧,艰难地抬眸看他,“我们不是结婚一年了吗?” 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夫妻,毕竟当初婚礼的排场搞得很大。 “这不一样。”权薄沧咬了咬她粉嫩的耳尖,“不一样。” 原本那张纸上她的签字不是自愿的,现在才是,是她心甘情愿嫁给她,愿意跟他建立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颂凡歌生日的礼物在一楼大厅堆着,像一座小山,佣人们正在清点,颂凡歌吃了东西,也打算去看看都有些什么礼物。 有些礼物没包装,一看看就知道是什么。 比如颂铭舟送了一台大型游戏机,奶奶送了自己在院子里种的大白菜。 颂凡歌还没走过去,权薄沧就把人拉走了,“先看完我的才能看别人的。” 第290页 好吧,她忘记还有权薄沧的礼物了。 说起来权薄沧的礼物真的很简单粗暴,一沓文件,上面列明了他所有的资产,包括他所有的卡号密码,还有一把门钥匙。 “我在SQ成立了你的办公室。” 颂凡歌疑惑地看他,权薄沧一笑。 “你不用去上班,这个部门的人专门负责将我的行程记录发给你,包括但不限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有没有女人,那些女人离我有多远,还有照片作为记录。” “这个不用。”她相信他,而且她没想这样限制他的私人空间。 权薄沧冷哼一声,“我喜欢,你管我?” “……” 颂凡歌视线落到一旁的箱子上,想着这应该是比较平常的礼物了,她问道:“这也是你送的?” 颂凡歌轻手轻脚地打开,之后恨不得没打开过这个箱子。 权薄沧在她耳边低语,“这些可以拿回卧室用。” 用你个鬼! 梨花木箱子里,最上面放着一副镣铐,下面是一件毛茸茸的类似于明国时的披风,还有一条黑色的丝袜!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想做什么! 颂凡歌呆呆地看着这些东西,心里盘算着到了晚上要不要回娘家一趟,顺便过个夜…… 过完了生日,权薄沧第一时间去将结婚证换成Z国的。 拿到两本红色本本的时候,权薄沧激动得手抖,坐上车就开始傻笑,末了,他扣住她后颈狠狠吻了她。 他笑,“欠欠,你算是真的嫁给我了。” “我们结婚了,欠欠,我们结婚了!” 小本子握在手里,颂凡歌也有些感慨,“对,以后都不会分开了。” 寒冬的天,厚厚的积雪覆盖着这座城市,空气中都带着冷意,可车里却如春暖花开,春意盎然。 元旦过去,街头依旧热闹,不时有小孩玩闹着,在雪地里翻滚打闹,颂凡歌看着看着,嘴角的笑容扬了起来。 这一遭,她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可回过头,发现自己也才二十而已。 岁月正好。 第246章 番外:父母真爱,孩子意外篇 精神上的疾病很多时候比肉体上的疾病更难缠,颂凡歌接受了治疗,结果比她想的要好。 觉得好得差不多了,颂凡歌便计划着生个孩子。 可当天晚上,权薄沧却突然变卦了。 没什么狗血原因,而是权薄沧这厮莫名其妙地跑去看孕妇怀孕讲解,之后跑去医院体验了一把孕妇分娩。 在那之后,他说什么也不让颂凡歌怀孕。 颂凡歌拿他没办法,加上她年龄本来就小,玩心重,整天跟权薄沧腻腻歪歪,要孩子这件事就拖了好几年。 颂家的小辈大多结婚了,颂凡歌跟嫂嫂们打成了一片,其乐融融,谈天说地。 从护肤到商业再到国际局势,她每个话题都能聊,见解独到,嫂嫂们一有空就来找她玩,为此,她们七个人专门建立了个小群,里面一个男人也没有。 权薄沧为他不在群里这件事吃了好久的醋,还是颂凡歌好说歹说,各种礼物软话都送尽了,他才闷着脸说要亲亲…… 慢慢地嫂嫂们有了孩子,小孩软软糯糯的,颂凡歌抱着喜欢得紧,简直爱不释手。 等大的孩子大了些,就开始含混不清地喊姑姑,颂凡歌更是心都萌化了。 这时候这时候每晚央求着权薄沧给她个孩子。 可这厮本来被她撒娇的模样弄得软生答应,可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咬着牙去弄措施。 “阿沧,孩子……“ “乖。”权薄沧抱她在怀里,亲吻着她,“要孩子你会受苦,我们不要孩子。” 那些因为怀孕生产出事的例子在他脑子里回想,只要想到她可能会出那样的事,他就不想要孩子。 何况生孩子还那么痛,他一个大男人都差点受不了,她怎么能承受那样的痛苦! 见颂凡歌不理他,权薄沧笑着咬她耳朵,“乖,抱紧。” 要孩子这件事一拖再拖,等到侄子们都能清晰地叫姑姑了,权薄沧依旧不让她怀孕。 颂凡歌看他实在是担心,就想着再等等,这一等,就等到了小黎怀孕。 小黎跟小舒在一起了,两人的婚礼在颂凡歌二十三岁那年办的。 小黎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又喜欢黏着颂凡歌,一有空就找颂凡歌闲聊。 和身边的人感情都没淡,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珍惜彼此,可他们都有变化,就是成家了,有孩子了。 颂凡歌忍不了了。 每天晚上缠着权薄沧要孩子,权薄沧在这个问题上特别坚持,说什么都不肯退步,倒是对她越来越好,几乎是闭着眼睛宠她。 可权薄沧就是唐僧转世,他也逃不了颂凡歌的各种央求,二十五岁,颂凡歌顺利地怀孕。 宝宝是在计划中怀上的,那段时间颂凡歌心情美好,权薄沧忧心忡忡。 从她检查出怀孕开始,权薄沧便卸了集团所有的事务,给自己批了张假条,自己批了假。 批了九个月的孕假…… 渐渐地发现颂凡歌越来越开心,权薄沧心里的那点担忧才冲散了不少。 他照顾人很细致,或者说,他照顾颂凡歌很细致,面面俱到细致入微,小细节都做得很好。 第291页 家里所有的尖角都盖上了软毯,吃的用的全部是他亲自挑的。 他安排好了一切,颂凡歌什么都不用做,整天舒服地养胎,日子过得特别滋润,舒服到她认为怀孕是个完全不费力的活儿。 直到她生产这天…… 颂凡歌痛得死去活来,活生生体会了什么叫‘奔生来娘奔死,生死只隔一层纸’。 可医生说,她这其实是很正常的痛…… 她都痛死了好吗! 护士推着她出去的时候,颂凡歌虚弱得没有力气,猛然看见一个人跌跌撞撞过来,紧接着仿佛看见了下雨。 权薄沧哭了。 一个一米九一、以一敌百的大男人,死都不怕,却在她生孩子的时候害怕得哭了,眼眶红了一圈,握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父母也在旁边掉泪,哥哥嫂嫂们全都担忧地等着,就连年迈的奶奶也拄着拐杖来了。 所爱、至亲、好友都在身侧,颂凡歌那一瞬间觉得,其实刚刚也不算痛,至少和现在的幸福比起来,不算痛。 颂凡歌出了手术室就去了病房,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后来还是医生说给她安静的空间,一家人这才回去。 颂凡歌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权薄沧正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着。 许是感觉到颂凡歌动了,权薄沧立马醒来,“我在呢,想做什么?欠欠,还痛不痛?” “不痛了。” 其实是有点的,她又不是神仙,生孩子和普通人的体验一样,痛得不行,但看他这么担心,她就不忍心说了。 按照医生的嘱咐,颂凡歌勉强吃了点东西,之后权薄沧给她找电影看。 电影看到一半,颂凡歌才脑子嗡一声,“阿沧,孩子呢?” 权薄沧好像也是刚反应过来,愣了愣,“在旁边,保镖守着,看护照看着,大家刚刚还去看了。” “男孩女孩?”颂凡歌憧憬着,“长的像你还是像我?皮肤好吗?头发多不多?看着机灵不机灵?” 权薄沧顿了顿,似乎想了片刻,“男孩。” “……” 颂凡歌觉得他肯定没去看孩子。 权薄沧还真没去看。 不是他不爱,他甚至爱到可以为孩子做任何事,可他满心都是颂凡歌,想第一时间看看她怎么样,想一直陪着她,让她一醒来就看到自己。 就忘了还有孩子…… 他真不是故意的…… 第247章 番外:人生琐事 在给孩子起名字这件事情上,颂凡歌有种莫名的反复无常,起了一个又一个,还是找不到合适的。 其实在怀孕期间两人就起好了名字,但到了真给孩子取名字这天,颂凡歌又觉得那些名字差点意思…… 于是颂凡歌捧着书,整天整天地看,从四书看到五经再到各种诗集,最后连网上的起名字网站都去了。 “啊!” 颂凡歌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床上,一本书盖着自己的脸,“取个名字怎么这么难啊!” 那些名字一个个看着都挺好的,但非要她选一个……她体会到了什么叫选择困难症。 权薄沧从婴儿房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她仰躺在床上,他轻笑,走过去在她旁边躺下,侧着身子看她。 生了孩子两个多月了,她鲜少出门,皮肤比以往还要娇嫩,怀孕期间她控制得好,身材一如既往地火辣。 纤细的脖颈上戴着一条银色项链,锁骨性感,再往下,是…… 权薄沧深呼吸一口,别开视线。 他拿掉她脸上的书,在她脸上捏了下,这手感让他心里发痒,“我觉得这几个都挺好的。” “不行。” 颂凡歌翻起身来,双手撑着下巴,继续看着书页,“我们的宝宝要取全天下最好的名字,不能马虎了。” 她这一翻身,好身材凹凸有致,曲线流畅,偏她还长了一副简直能祸国殃民的脸。 权薄沧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起研究。” 权薄沧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本书,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九死一生生了孩子,这种时候他居然快忍不住了! 心里有些恼怒自己这不成器的样子。 偏偏颂凡歌毫不知情,竟然一下子扑到他怀里,“阿沧,你说我们的孩子到底长得像谁?” 她在他怀里探出头来,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地看他。 权薄沧心脏砰砰砰直跳。 “妈说像妈,爸说像爸,就连颂铭舟,都说外甥像舅舅。”许是觉得他怀里太舒服,她小脑袋还蹭了几下。 权薄沧继续深呼吸,“谁说的,儿子明明像我!当然,也像你。” 说起这事,权薄沧脸色一黑。 这孩子一出生,颂家那边就闹腾起来了,以颂业盛白露颂铭舟为首,非要说长得像他们。 苏鸢和权誉良看了,也说长得像他们。 他老婆千辛万苦生的孩子,绝对不能长得像别人,必须像他们夫妻! “话说回来,这孩子的长相真是个奇妙的事。”颂凡歌继续趴在他怀里,手指勾着他脖子上的情侣项链,“不然为什么他们那么坚定地说长得像他们。” 颂凡歌撅了撅嘴,“我就觉得孩子像我们。” 她这手实在是不安分,许是怀孕期间随意惯了,早忘了权薄沧是个容易被她点火的男人了。 第292页 “阿沧,你怎么不说话了?” 颂凡歌抬起脸来,翻身趴在他身上,双手去捏他的脸,“他们也就这么说,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长辈嘛,隔辈亲,觉得孙辈像自己特别正常。 她就那样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权薄沧差点翻身将她压住。 我是生他们的气吗?不是! 妖精一个! “我去趟洗手间。”权薄沧黑着脸,忽然将她放下去,起身去了洗手间。 颂凡歌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见浴室的水声传来。 权薄沧洗了个澡出来,颂凡歌依旧在看书。 “我没生气。”权薄沧说。 语气还怪正经的。 颂凡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着看他,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刚的话题,他居然还记着她刚刚问的话。 颂凡歌有些感慨,看着他,忽然一笑。 “笑什么?”权薄沧捏住她的脸,还以为她在笑自己忽然去浴室这件事。 “没什么。”颂凡歌抱着他后颈,“就是觉得,我这个老公真好。” 这话他爱听,权薄沧眉梢微挑,“具体说说?” “大概就是……好到我下辈子还想跟你在一起。” 这话本来是夸张的说法,人就生这一回,谁还有下辈子呢。 没想到权薄沧却直接黑脸了,“就下辈子?那之后呢,你还想跟谁在一起?” “……” “欠欠,你要生生世世跟我在一起。”权薄沧在她脸上亲了口,“不准想其他的人。” 颂凡歌在他怀里,笑得欢愉,忽然身子朝后倒,抱着他后颈的双手用力。 两人齐齐地朝床上倒去,他跟着她的力道走,怕伤着她,倒在床上之后两手臂撑着床。 颂凡歌躺在下面,抬眸看他。 他本就素了很久,哪禁得起她这么些动作,一时间竟然又反应了。 颂凡歌看着他笑,自然没错过他浴袍底下的突起,“阿沧,快三个月了。” 权薄沧哪能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顿了顿,还是拒绝,“听说……” “人家医生说两个月就好了。”颂凡歌双手攀上他的肩,嬉笑。 医生确实是那么说的,后来的坚持,也不过是权薄沧忘不了她生孩子的痛,怕伤了她。 “权薄沧,你不会是不行吧?” 男人最不能听的就是这句话,尤其说话的是自己刻在心里的女孩,权薄沧也不例外。 是夜,窗外月明星稀,屋内一片火热。 权薄沧的体力依旧好得令人发指,甚至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颂凡歌哭爹喊娘,就差给他跪下了,他也只是咬了咬她耳朵,声音性感低沉,“乖,一会儿就好。” 一夜无眠。 · 时间一晃而过,好像眨眨眼,襁褓中的婴儿就长成了粉粉嫩嫩的小孩儿。 “麻麻!” “麻麻抱抱!” “麻麻抱抱窝!” 见到颂凡歌回来,三岁的小孩儿小短腿绷得飞快,一路从餐桌跑到大厅,小手小脚齐齐朝颂凡歌奔去。 颂凡歌刚跟几个嫂嫂去看了一场秀,刚走进主楼,身上的包包还没递给佣人,便见到一个粉嫩嫩的小孩儿朝自己奔来。 “麻麻!” 小孩儿长得实在是可爱,跑起来屁颠屁颠的,想要快一点抓到妈妈,白乎乎的爪子张开,圆溜溜的眼睛期待不已。 “宝贝!” 颂凡歌心里大喜,连忙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女佣,穿着高跟鞋就朝儿子跑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来。 儿子叫权木牱,慕歌。 这名字是权薄沧取的。 “宝宝好想麻麻!” 孩子简直是挑着她跟权薄沧的优点在长,发丝浓密,皮肤白皙娇嫩,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叫人怜惜。 颂凡歌抱在怀里,萌得心都化了。 小宝贝正亲昵地抱着妈妈,不料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提,将他拎小鸡一样拎到地上。 “欠欠,冷不冷?” 没等颂凡歌说话,权薄沧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满足地嗅着她身上自然的清香。 颂凡歌在他怀里发笑,无奈,“这是七月,今天三十一度,就差把人蒸熟了。” 权薄沧可不管那么多,把人抱在怀里才是目的。 “我想你一天了。”权薄沧醋意大发,低头在她脸上轻吻,“你不在,这庄园都没有生气。” “好啦,这不是回来了嘛。” 颂凡歌无奈地安抚这个受伤的大狼狗。 他对她黏得紧,她所有的身份都跟他摊牌了,日常事务多,他其实真的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 想到这里,颂凡歌越发心疼他。 “要不,下个月我们去旅游吧。”颂凡歌提议。 权薄沧说二人旅游已经说了很久了,无奈颂凡歌一直没有时间,这回她答应下来,他说什么都不能放过。 两个大人抱在一起说着话,笑得亲昵,一米九一配一米七二,两人皆是高挑而身材完美。 权木牱矮矮的身子站着,小脑袋高高扬起,眼睛看着高高的父母,可他们好像看不到自己似的。 权木牱不甘被忽视,小手小脚去抱妈妈的腿。 麻麻低头康康窝! 然而颂凡歌正讲到今天的秀,又说想去大森林看看原始的风景,口头规划着两人去哪里,根本没注意腿上吊着个小物件。 第293页 注意到了,也只是敷衍地摸了把他的脑袋。 麻麻,你敷衍窝! 哼!再接再厉,索性去抱粑粑的腿。 权木牱哼哧哼哧地去抱权薄沧的腿,这边更甚,刚走过去,他就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力气大,将这个小挂件拎小鸡一样拎开…… 权木牱正准备再去麻麻那边,谁知粑粑竟然搂着麻麻离开了! 麻麻……呜呜呜你把我忘了 ! 第248章 番外:继承人 权薄沧早就盼着能跟颂凡歌单独旅游,她这边话说完的第二天,他那边就兴致勃勃地将集团的事情安排好了,只等着她收拾好出发。 颂凡歌嘴上说的利索,实际上什么规划也没做,打算走到哪算哪。 她这样,权薄沧更是高兴,他就喜欢这种跟她一起的冒险。 两人旅游这件事情说出去,颂家权家都很高兴,毕竟家里那个软乎乎的小娃娃就交给他们了。 唯一悲喜交加的,怕是颂业盛了。 “七七都出去旅游了。” 颂业盛闷呼呼地给老婆打电话,“老婆啊,你什么时候有档期啊,我这还赶不上权薄沧那小子有福气了。” 白露是真的很喜欢演习,年轻的时候演女主,拿奖拿到手软,年纪大了点,就选择演老辈的人物。 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她只看剧本的好坏,不看其他。 粉丝爱她爱到不行,颂业盛越发郁闷,老婆太敬业了怎么办? “环球旅行我都准备了好多年了,家里孩子个个都成家了,连孩子都有了。” 颂业盛一边抱着外孙亲昵,一边跟老婆撒娇。 白露刚拍完一场戏,正在休息,闻言噗嗤一笑,“老家伙,你害不害臊?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那你陪不陪我去?”颂业盛声音越发温和。 白露听得发笑,“去,去,等这部剧拍完就去。” 求了好久的环球旅行终于要到了,颂业盛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挂了电话就开始准备继承人的事情。 没错,这么多年了,颂家依然没个接手的人。 于是颂凡歌和权薄沧还在旅途中,就被迫参加了颂家的继承人选举大会——某聊天工具的视频。 颂业盛抱着外孙,一张大脸杵在镜头前,说话滔滔不绝,“这样啊,今天咱把继承人选了啊,这样吧,随便投个票,潦草是潦草了点,但是……” 颂凡歌百无聊赖地听着,心想他这继承人选举也太潦草了。 不过想来他也是没办法了。 她手上有QIQI集团,还有圣罗斐和组织要管理,根本没有其他时间去接手家族事务。 大哥四哥都是政界大人物,身份敏感,不适合。 二哥别提了,从进入刑警队就是里面神话一样的人物,他喜欢那里得紧,很少回来一次,三哥更是一年到头都不见人影,还好三嫂跟他在一起。 颂铭明的香水公司成了Z国乃至世界最受欢迎的香水品牌,现在也忙,颂铭清嘛……火出亚洲了…… 颂铭舟……呵呵,这厮天天嚷嚷着要成为电竞之王,真的实现了,现在手上掌管着电竞行业最好的资源,好不威风。 颂业盛苦口婆心地说着,“你看看你们这些孩子,看看江城哪家像这样,李家,人家选继承人的时候个个雀跃着参加,生怕自己落选了。” “咱家八个孩子,八个!加上配偶,十六个,你们但凡有个接手也好啊!” 群里还有三个伯伯在听,也不知道是不是提早串通好了,这时候纷纷开始说教。 颂国盛:“我觉得有道理,做人就是要勇于争先,勇敢创造!” 颂族盛:“对,发展家族是你们肩上的重任!” 颂民盛:“我觉得大哥二哥说得对!” 第249章 番外:这一生 群里的长辈你一言我一语,把颂凡歌这些小辈教训了一顿,说这些孩子不懂得为家长分忧。 但嘴上是这么说,内心是掩盖不住的骄傲自豪。 颂家这些孩子要孝心有孝心,要团结有团结,个个都是行业中的龙凤,单拎出去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不选择回来继承家业这个槽点实在是不算什么。 不过,为了颂业盛的环球旅游,几个长辈费尽了心思,滔滔不绝地说着。 大伯母说完大伯父说,反反复复。 颂凡歌听得直打哈欠,靠在权薄沧肩上,两人坐在邮轮甲板上,面前的碧蓝千里的大海,远处有海豚翻滚,海鸥飞翔。 颂凡歌压低了声音,“爸爸一准是嫉妒我们来旅游了,肯定提前跟伯伯伯母商量好了,不连奶奶都加进来了。” 颂氏集团一直处于正轨,集团事务处理都很成熟,颂业盛想环球旅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权薄沧心想说他最了解这种想跟老婆独处的期待,那种盼着跟爱人一起看遍山水的感觉,做梦都很美好。 现在实现了,他到现在其实都有些不敢相信。 权薄沧捏了捏颂凡歌的腰肢,她的腰细得仿佛不盈一握,又软又细,真实良好的触感让他觉得幸福感爆棚。 “等我们旅行回去,我帮爸看管着集团,让他跟妈去旅游。”权薄沧说道。 SQ这些年蒸蒸日上, “不用。”颂凡歌抱着他胳膊,信誓旦旦道,“今天指定能选出来。” 第294页 权薄沧挑眉。 颂凡歌嬉笑,“五哥最适合。” 海面千里碧蓝,天空如洗,海浪翻飞的声音呼呼啸啸,颂凡歌握着手机看着海面,慢慢地头靠在权薄沧腿上。 “睡吧,我听着。” 权薄沧一手抚在颂凡歌头上轻抚,一手轻拍她的肩膀,哄小孩一样地哄她。 颂凡歌做了一个梦。 梦回大学时期,“第一次”见到权薄沧的时候。 时至江大校庆,她穿着白色纱裙往礼堂赶,期间撞见一个人,抬眸,便看见那人的脸。 很帅很硬朗,比她见过的男人都帅些。 但只是匆匆瞥了眼,她便被舍友拉着跑开,她奔跑中回头。 他正斜斜地靠着树干,跟身旁的祁明朗说些什么,明明是帅的无法无天的脸,身上却带着一丝丝痞气,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看过来,四目相对。 她没想到,往后余生,她的未来都跟这个男人拴在了一起。 再梦回生死岛,她拼死带着陆桥桥逃出来,差点被身后的人追上。 正巧遇上同样被其他人追杀的权薄沧,她二话没说,直接躲在他身后。 权薄沧当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差点一脚将她踹出去,还是颂凡歌死死拽着他,才没被他丢下。 “你就打算这么跟着我?”权薄沧声音很冷,“放开!” 为了活命,颂凡歌拼死都不放手。 许是看她求生欲太强他被触动,或者那一瞬间权薄沧罕见地心软了,又或者,只是他没工夫处理她。 权薄沧带着她一起跑了。 两人都不熟悉,被追到山顶,身后便是断裂天堑,石壁陡峭。 追的人借着对地势的熟悉很快追上来,颂凡歌交手中差点被砍到,还是权薄沧给她打回去,免了她脑袋分家。 “哟,是个大小姐呢。”他嘴挺毒的,“这力气跟蚂蚁一样。” “回去后别再杀人了,你不适合。”权薄沧冷眼看她,“你这样只有被杀的份。” 一路上为了保护陆桥桥,她已经筋疲力尽,后来又为了保护她独自一人引开追杀的人,现在早就没什么力气。 没多久,她又被围攻到悬崖边。 权薄沧估计是把他这一生的善心都给了她,都突出重围了还回来救她。 只是这一救,他被人袭击,两人一起跌落悬崖。 颂凡歌很幸运,挂在一颗下方不远处一棵树上,受了伤但不严重。 可他却直接落在崖底,她在慌乱之中抓到了他的面具,却没看清他的脸。 那天天气阴,从上看下去灰蒙蒙一片,悬崖深不见底。 上面追杀的人说着什么,大抵是这片全是怪石林立,掉下去不可能活命,没多久追杀的人就离去。 颂凡歌爬到树根处,听着上面的声音,浑身冰冷。 在生死岛两年,见惯了杀戮,她以为自己会冷血到除了陆桥桥以外再也不会对谁心疼,可那一瞬间,她心脏疼得厉害。 那个少年因他而死,就这么葬送了一条命…… 颂凡歌醒来的时候颂业盛已经讲完了,她正睡在邮轮的房间里。 这艘小型邮轮除了佣人和专业人员外只有她跟权薄沧,是权薄沧准备了好久的专门用来旅游的邮轮。 她掀开被子下了地,脚踩在软软的白色毯子上。 权薄沧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杯牛奶。 “结果是谁?”颂凡歌颇有兴趣地问道,“爸爸这次肯定是要选择一个人的,我猜错没有?” “猜对了,是颂铭明。”权薄沧把牛奶递给她,温度是刚好合适的时候,“不过他说只暂时替代,等爸妈旅游回来就撤。” 用聊天工具随意发起的继承人投票,开始潦草,过程也敷衍。 最总颂铭明因为“成年后锻炼时没在集团而是在分公司锻炼,他还需要历练”,这样一个理由,被大家推出去当了继承人。 颂凡歌早就料到了,她家那些人她最了解,出事了个个都能抗事,一个比一个大义。 但安好无恙的时候,猴年马月谁多抢了个红包,餐桌上最后一口菜被谁抢了都记得清清楚楚,乐此不疲地拿出来说来说道。 其他人都是在总部历练的,只有颂铭明,当年为了去某个市找制香的药草,转而去分部历练。 至于这桩陈年往事是被谁提出来作为让颂铭明上任的证据,恐怕颂家所有人都有嫌疑,毕竟个个都挺狗的。 “刚刚做梦了?”权薄沧忽然问她。 颂凡歌喝着牛奶,坐在窗边看风景,“嗯,美梦。” 当初知道权薄沧就是那个少年的时候,她惊讶他们居然是一个人,再是激动他还活着,最后慢慢反应过来。 哦,世界上也就他的嘴这么毒了。 邮轮沿着西洋朝西边驶去,一路上遇见了很多风景。 颂凡歌这一生,没有七年之痒,没有互相猜忌,家族和睦,夫妻同心,孩子孝顺。 第250章 番外:小舒小黎 M国。 小区老旧,被岁月剥落的墙灰落在角落,踩烂的菜叶发出阵阵气味,骄阳似火烤制着这片土地。 摆摊的小贩席地而坐,一张布摆上些卖品就是一个摊位,更有甚者,直接放到地上,有行人的时候招呼着,没人就坐三五一群拉呱。 第295页 “听说了吗,楼上那女人又去找许总了!你瞧她那样子,都到中年了,一把年纪还穿得那样风骚,不知检点!” “是啊,早些年做了人家的情妇,原配打上门的时候我们都看着呢。昨天那女人又进医院了,看着风一吹就倒,不知道是不是患上脏病了!” “哎,就是可怜了她那孩子,还上小学呢,真不知道她以后知道她妈是那样的人会怎么样。” “可怜什么,小三生的孩子,不,她妈连小三都不是,就是个私生女而已,爹不疼娘不爱,就不该生下来。” 许是察觉到小黎的到来,说三道四的人停住了嘴,欲盖弥彰地叫卖。 小黎背着书包,低着头从那群人面前走过,脸颊有些红。 没事的。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很多次了,早就不在乎了,她是私生女,更确切地说,她是爸爸不要的私生女。 小黎在最角落的摊位选了最便宜的菜,提在手里,从书包里拿出几张很旧但被叠得很好的钱付过去。 走回家推开门,入耳便是一阵咳嗽声,听着难受,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小黎熟练地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再轻拍她的背。 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一呼一吸间都透着无力感,偏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双手青筋暴起,除了骨头没几两肉。 女人注意到小黎提回来的几颗白菜,眼神有些恍然,还没问什么,小黎已经熟练地过去将白菜放到水槽里。 这里原本是工厂的宿舍,后来改成了出租房,家里就一个房间,连厕所都在走廊的尽头,在窗边搭一张桌子,摆上电磁炉便是厨房。 “妈妈,我拿奖了。”小黎慢吞吞地清洗着白菜,解释了钱的由来,“镇上生物比赛一等奖。” “六年级了……” 女人身体弱,常年吃药打针住院,又咳嗽了,好一阵才道:“该升学了。” 初中比小学费钱,小黎看着水里的白菜,长长的睫毛刷下,慢慢又笑起来。 “妈妈,我不打算不上学了,听说旁边的工厂招人,我能赚钱了。” 她吸了口气,站起来将洗好的菜放好,开了火放油,“小升初考试我没去。” 那是妈妈头一次对她发火。 她说,她是恨她的,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的年少无知,如果没有生她,她的人生会走得顺利很多。 可她还哭着说,她对不起她,让她一出生就被人唾弃,被人瞧不起,没有给她像别的孩子一样幸福安稳的生活。 女人说完,趴在床上咳嗽不停,颤抖的手去从床底搬出来一个箱子,“这些钱,是我攒下来给你上学的。” “小黎,恨妈妈吗?”女人问。 小黎是不恨的,摇着头。 可她不想上学,她渴望别的孩子那样,有新的玩具,穿新的衣裳……还有爸爸。 “不恨,我爱妈妈。” 小黎戴上围裙,锅里放油,加水。 第一次看见爸爸的时候,是小黎参加初中毕业晚会的时候。 舞台上同学青春飞扬,可她永远是学校里最不起眼的人,戴着黑色眼镜框,厚厚的刘海挡着视线,看着呆板。 许家是大家族,年年给贫穷的人捐献的财物数不胜数。 许总站在台上,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讲起话来条理清晰,比楼房里的阿姨说的话让人舒服。 小黎默默地跟着许总,从校园内走到校外,她想看看,看爸爸会不会认识她,或许,抱抱她。 还没走近,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扑到许总怀里,亲切地喊:爸爸。 爸爸…… 那一瞬间,小黎脸上忽然烫红,酸了眼睛,其实那是人家的爸爸啊,不是她的爸爸。 大家说得对,她不该来这世上。 她知道那个女孩,许希,全市最好的中学的校花,好多人是她的追求者,她们班的男生也是。 街边橱窗里倒映着她的模样,这一次,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原来对面的那是钻石,而她,只是沙砾…… “妈妈,我们搬家好吗?”小黎哭着回家,“我们去外婆家,妈妈我们回外婆家好不好?” “妈妈,我跟外婆说,我求外婆收留我们,我们回去好不好?妈妈,我会对外婆好,我替你跟外婆道歉。” 她不想在这里,她不想知道她只是个没爸爸要的孩子。 妈妈年轻的时候不是正经的女孩子,做过许总的情人,不管许总跟他夫人的关系如何,她妈妈都是第三者。 能当情妇的女人,脑子不好也正常。 外婆的话听不进去,大学没读完就跟着许总来了M国,一气之下断了联系。 外婆的家在Z国,听说是个渔村。 千里迢迢回到Z国,可哪里还有渔村,连外婆都没了。 妈妈跪在外婆的坟前,哭了很久,连连扇了自己好几巴掌,小黎怎么拉也拉不住。 妈妈说,小黎,妈妈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给人当情妇,抛弃了外婆。 一时的风光,半生的折磨,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呢,活在别人唾液里,连同自己的孩子都要被嫌弃。 她说,小黎,妈妈没有家了。 妈妈哭,小黎也哭。 小黎没见过外婆,只知道外婆的房子,不大,但很干净,是她以前没见过的那种干净,有单独的厨房,有卫浴有几个房间。 第296页 妈妈说,那是渔村发展起来,政府补给外婆拆迁房。 Z国的政策好好啊,是小黎没见过的好,上初中不用给钱,妈妈的病也可以申请救助,学校还有贫困补贴。 她不用为了学费四处奔波,这里也没人知道妈妈的事,邻居都很好,好到她每天放学都是笑着回来的。 在这里,她认真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原本就很感兴趣的生物成绩越来越好,老师说,她以后肯定是个生物方面的人才,或许是个医生。 这里也有个女神啊,长得真的很漂亮,比许希还漂亮,是高中部的,听说叫颂凡歌。 不过她的年龄好像比她还小一点,听说跳级上去的。 跟许希一样,她的追求者也好多。 不过颂凡歌似乎更坚定一点,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半点不拖泥带水,不像许希那样,每个男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 她还有好多哥哥,还有个弟弟,听说她的哥哥为了她揍了好多大学的来骚扰她的学生。 小黎羡慕这样的人,却不嫉妒,不管是许希还是颂凡歌,她都不嫉妒。 她爱妈妈,可不想做妈妈那样的人。 骨子里自卑的人是很难改变的,她依旧是不起眼的角落,还是会戴着黑色眼镜,刘海依旧厚重。 偶尔经过高中部,她会不自觉地朝那个耀眼的地方看,那个女孩好美,一颦一笑间都透着自信的光芒。 小黎暗自笑笑,慢慢改变的话,她想,她也很快就能成为普通的女孩子啦。 如果没有那群人渣的话。 是啊,人渣。 她长得其实不错,妈妈就是个大美女,她不会差到哪里去,加上她平时无意识地低头走路,动作间都带着不自信。 那些人盯上她了。 骚扰了好几次,她不敢说出去,她害怕,害怕被人说妈妈那样说她,害怕妈妈失望。 妈妈说,不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一味的懦弱引来的是更可怕的后果。 那些人在学校外面掳走了她,郊区,那些人撕扯着她的衣服,挣扎、大骂都没有用。 小黎绝望了。 她只是想好好生活,努力地活下去,为什么就那么难。 她的妈妈做错了事,她没有爸爸,她是私生女,她不该出生,可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从来没有。 她向往普通的生活,向往光明,为什么要在她碰到黎明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就这样吧,小黎想着,任由身上的衣服被扯去。 忽然砰地一声,大门被人撞开,接着,她身上的男人吐血倒下。 小黎从绝望中爬起,一眼,便撞见穿着校服,提着棒球棍的女孩。 一件校服扔了过来,小黎愣了愣,慢吞吞地穿上。 她是恍惚的,她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用棒球棍打到一个大男人,也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用树叶攻击人。 何况那人还是个女孩子,好看的女孩子。 颂凡歌真好看啊,踹人,抬脚,腾空,落地,每个动作都好帅气。 “谢谢。”小黎道。 颂凡歌的声音很冷,没什么感情,“没事了就回去,不要大晚上在学校的小巷,下次不一定能遇上我。” 不远处有公交站,颂凡歌走在前面,小黎低着头跟在后面。 偶尔抬眸看一眼,却不敢认真看。 她像光,让人不敢直视。 直到颂凡歌推着车,小黎这才看到颂凡歌骑着车来的,到了公交站,她翻身上车,没再看她一眼。 恰逢公交车到来,颂凡歌直接骑车走了。 “颂凡歌。”那是小黎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你的校服。” “高二三班,放门口。” 小黎本来想解了还她,但看着自己破烂的衣服,也就不说话了。 小黎将校服认认真真洗了好几遍,确认很干净之后,才送回颂凡歌的教室。 没见到颂凡歌,她想以后肯定能见到的。 可惜以后也没能见到。 妈妈告诉她,她们要回去M国。 “为什么?”小黎问。 她喜欢这边的生活,喜欢这里的一切,她喜欢老师,想成为医生,喜欢颂凡歌,想成为颂凡歌那样的人。 “因为爸爸以后会认你,他会供你上学,给你提供最好的资源。” 妈妈收拾东西,“小黎,妈妈不希望你一辈子被人嫌弃,就算妈妈做错事情,但不该你来承担。” 这些道理到底对不对,小黎不想去深究了。 她不想走,一点都不想,她在学着像平常人一样抬头挺胸走路,试图上台演讲。 可不久妈妈就病了,需要钱,很多的钱。 她选择回M国了。 退学那天,她去高中部一趟,却没见到颂凡歌,听说她家有人生日,她请假了。 “再见,颂凡歌。”小黎在教室门口徘徊一阵,没多久就随着妈妈离开。 爸爸的爱和认可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她跟一个男人联姻。 叫什么呢? 小黎不关心这些,听说叫权薄沧,是个很优秀的人物。 小黎不懂为什么要让她来联姻,明明许希更适合。 第251章 番外完,全书完 她跟许家签了协议,不会对外宣称自己的身份,也不会觊觎许家的东西,许家确实给了她很多,好学校好老师、银行卡、漂亮的衣服和娃娃,却没给她父爱。 第297页 不过她已经不奢求那东西了。 那个是许希的爸爸,不是她的爸爸,她是私生女,她会好好坚守本心,用力活下去。 妈妈心脏有问题,几乎都住在医院,她不住许家,单独租了小房子,一个人住。 联姻仪式的那天,权家许家一起吃饭,权薄沧却没来。 后来小黎终于知道,为什么联姻的是她而不是最适合的许希。 因为权薄沧并不在乎这桩婚姻,或者说,联姻的时候他本人根本不知道。 权家是M国说一不二的家族,比许家强了好多倍,权家个个都是龙凤之人,权薄沧的发展更是如日中天。 权薄沧这样的人,不会任由别人掌握自己的人生,对于跟他联姻的人,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感兴趣。 许希是爱权薄沧的,小黎不傻,看得出来。 只有不是权薄沧的联姻对象,许希才有可能被权薄沧爱上,而只有许家有人先跟权薄沧联姻,许希才有机会接近权家,接近权薄沧。 而她,是许父所有私生女中最合适的一个。 妈妈重病,自己懦弱,没有权势,好拿捏。 有时候小黎忍不住想,要是妈妈没生病该多好,那样她说什么都不会回M国。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黎也逐渐长大,顺利考上了M国最好的大学,学的临床医学。 她是这个专业难得一见的人才,学业有成,除了被许母阴阳怪气地嘲讽之外,一切过得都很顺利。 得知被取消婚姻那天,小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不喜欢许希,不想跟任何人抢男人,她只想好好生活。 她想,许希应该是成功了吧,成功让权薄沧爱上了自己,成功让权薄沧取消了婚约。 不论人品如何,许希的业务、交际、样貌、才干都是很出众的,经常去权家讨喜欢,她能成功绝非偶然。 出乎意料的是,偶然一次看见许希跟权薄沧打招呼,对方却像不认识她一样,根本不搭理她。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一直被人追捧的许希,也有追不到的人。 小黎有一瞬间觉得痛快,许希不喜欢她,明里暗里做过许多陷害她的事情,她为了妈妈忍着没闹翻,但不代表她就喜欢许希。 妈妈去世的那一刻,许希正在握着手术刀练习,猛然间划伤了手指。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医院的,也不知道见到躺在床上的妈妈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好像很痛,心很痛很痛。 她拼命长大,这一刻却好像只有一个人了…… 小黎哭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在妈妈面前哭得肝肠寸断。 · 踏上回Z国的路程,小黎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她终于回来了,却只有一个人回来。 平安凡歌医院是一家慈善医院,是她去面试的医院,而她只是看上了那个名字而已。 再后来,她成功见到了颂凡歌。 她比以前还要好看,比以前耀眼,以前她以为颂凡歌那样优秀的人,肯定是高知家庭或者小富豪家庭,却没想到她竟然是首富的女儿。 也是,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拥有这么优秀的女儿。 她想,她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就好了。 颂家的佣人都叫她七小姐,医院的医生也这样叫,她也跟着这么叫她,想着哪一天七小姐能来医院,她当面这样叫叫她。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小黎拍了拍脑袋,还是别了,七小姐这辈子也别来医院吧。 被颂业盛选作给七小姐当助理,防止她在工地出现意外的那天,小黎兴奋得没睡着觉。 七小姐近距离看更是绝美,比她想象的还要美。 命运的齿轮好像开始慢慢偏向她了。 在这里,她见到了余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 小舒人挺好,就是护权薄沧护得紧。 说她喜欢权薄沧,刻意靠近颂凡歌? 小黎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偏偏这个笑话还是小舒那个木头说出来的。 小舒好像越来越喜欢跟她作对,喜欢在她焦急的时候让她上车,喜欢无缘无故跑来医院,挂她的号。 美其名曰防止她肖想沧爷。 小黎觉得自己是很薄凉的人,除了在乎的人,譬如妈妈,譬如颂凡歌,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可是渐渐地,她尤其讨厌小舒这样想她。 以至于她当着他的面发火,怒骂了他一顿。 她想,她真的很委屈,很冤枉。 七小姐被绑架了,那次她从安达那里知道消息的时候,吓得半死,后来七小姐回来,她想翻墙进去看看她。 没想到小舒这次竟然违抗了沧爷的命令,让她进去。 他们的故事好像从那时候才刚刚开始。 · “喜欢我?” 小黎愣愣地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随后哈哈大笑,“小舒,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不是说我喜欢沧爷吗?这是你的把戏?放心,我对你家那沧爷真没兴趣。” “不是,我是说,我喜欢你。” 小舒挠了挠后脑勺,“这花是送给你的,小黎,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小黎视线落到小舒车里满满的一车玫瑰花,移动的走马灯上写着‘小黎全世界最好看’‘小黎跟我去约会’。 第298页 小黎现在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好土…… “你这真的是在跟我表白吗?”小黎忍不住问。 “是。” “你确定?”小黎实在是不忍心嘲讽他,“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 这么骚气的表白,这么非主流,哪像是小舒这种木头脑袋想得出来的。 “是祁明朗说的。”小舒笑笑,“他比我经验丰富,我请教了他。” 还是他想办法弄到了好多party的入场券,祁明朗这才答应帮他追小黎的。 “可我听说……祁明朗自己都还是单身啊。” 空气中凝固着尴尬的气息。 “对,对不起啊。”小舒终于不再说祁明朗教的那些话,“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不,是祁明朗都以为女孩子喜欢……” “我挺喜欢的。” “什么?” 小黎双手插在兜里,“我挺喜欢,因为是小舒送的。” 骄阳似火,小舒顿时觉得脸上烫得吓人,鬼使神差地,他竟然一把抱住了小黎。 此刻,不远处的车后。 “看,我就说能成功吧!”祁明朗笑得得意,“得亏是我想出来这么好的表白技巧,不然小舒怎么可能追得上小黎。” “呵呵,要不是小黎本来就喜欢小舒,你以为你能成功?” 颂凡歌摇摇头,“单身狗教单身狗,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瞧不起我是吧?”祁明朗翻着白眼,“明天就给你们带个女孩子回来,让你们看看我泡妞的技术!” “啧啧啧,等着呢。” 颂凡歌喝了口水,将水瓶递过去,权薄沧接过来,随后揽着她。 “吃什么?”权薄沧问。 “我说你也太煞风景了。”祁明朗皱眉,“你那手是长在你老婆身上了吗?一天天就知道秀恩爱,我们是来看表白的,你怎么想着吃?” 又是熟悉的两道冰冷的目光看过来。 “我老婆,我乐意。”权薄沧薄唇微勾,“我老婆想看表白现场,但又离不开我,我负责开车不行?” 权薄沧对这种事情根本没兴趣,也就颂凡歌玩心大想来看。 祁明朗呵呵一声,“人家离不开你?我看是你屁颠屁颠跟着来吧,颂凡歌又不是不会开车……” 奈何权薄沧嘴角的笑实在是太惊悚。 祁明朗灿灿地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再见,玩去了,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大富大贵。” 权薄沧收回视线,拥着颂凡歌离开,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提着她喝过的半瓶水。 阳光穿过高楼大厦,水瓶反着光,粼粼生辉。 两人相拥着,慢慢十指相扣,步调一致,背影很长,很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