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要纳夫》 第一章 女儿身的小和尚 一身脏兮兮和尚袍的岳青禾,一脸怒气冲冲地从路边茅房出来,咬牙切齿地就冲着正坐在地上歇息的无心师兄扑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通撕打谩骂…… “你特么……差点儿给姐吓死了……我特么还以为一个炸雷,我穿越成男人了……我好好的一个女儿身,你们……你们怎么能生生给我养成一个和尚了?哪怕是个光头尼姑也好啊?我特么差点儿又死一次你知道吗?” 无心和尚整个人被扑在地上,依然努力做出双手合十的淡定姿态。 “无妄师弟……你……你定是中邪了,又开始疯言疯语什么……” “无妄无妄……你还特么的之灾呢……啊……” 岳青禾被无心和尚一掌落在颈后,晕了过去。 无心和尚一手轻揽着岳青禾的半个身子,一手衬着同样有些脏的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有丝丝的痛感,应该又是被无妄师弟抓破相了。 再抬头看看沉闷的天空,大雨前兆总是异常的闷热,这四周犹如弥漫着蒸腾之气,粘稠稠地凝固在身上,让人热的喘不过气来,无妄师弟正是因为耐不住这两日的暑热,今天上午已经晕过去一次了。 可醒来之后…… 无妄师弟就跟中了邪一样,一直疯言疯语不知所云。 “哎!”无心和尚将视线落在无妄小和尚花猫一般的小脸上,又叹了口气,“希望这场大雨到来前能把你送回家,师兄就算圆满了。” 此时的岳青禾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名字,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叫无妄。 当然了,真正的无妄小和尚对于自己是男是女也毫无概念。 而如今的无妄小和尚却多了一个有趣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岳青禾,一个为了生活、为了未来、像陀螺一样不停打拼的女人。 被老板过分压榨,半个多月被迫连续无偿加班,为了保住一份不错的稳定收入,岳青禾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一个人跑到公司大楼顶层发泄一下内心积压的怨念。 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淅沥沥的小雨中,突然一个炸雷,岳青禾完美地与雷电大仙接通了电源,从此与世长辞。 但她的灵魂却莫名地穿越了,可悲的是,她从原主的记忆里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和师兄一样的光头小和尚…… 这让她怎么接受? 她虽然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活了二十八年,可她即便再苦再累,也从没有放弃过“女人”这个身份啊! 这对于岳青禾来说,洗澡照镜子突然要面对一个赤裸裸的男人身体,而且还是自己,这简直等同于“士可杀不可辱”的事情了。 这个所谓的无心师兄说马上就到京城了,很快就可以送她回家见自己的爹娘了,从此再也不用受那清规戒律的约束。 可这种流浪在外终于要回到至亲怀抱的感觉对岳青禾来说一点没有。 相反,这件事却让她更加郁闷,回到家她连和尚也不是了,作为一个表面正常的男人,还是在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将来让她如何面对娶妻纳妾之事? 就在岳青禾纠结是毅然死去还是苟且活着时,她迎来了作为一个“男人”后的第一次人有三急。 鼓足人生所有之勇气,战战兢兢两腿发飘地进了茅厕。 没想到,老天又给她来了一个人生大逆转,她竟然是女儿身。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狂奔一圈,也没发现有谁当她是女孩子的记忆,这人生混乱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一个原本可以萌萌哒的小姑娘,偏偏拿她当愣小子养,现在想想,对于她的灵魂真是折磨得不轻,这能不让她冒火? 岳青禾从茅房冲出来就给无心师兄一通收拾,这样的画面,原主记忆里有太多了。 待岳青禾再次醒来,人已经进了城门在栈里了。 “无妄师弟,我们已经到京城了。”无心和尚端坐在床尾的圆凳上,左手捻着佛珠,右手放在腿上,瞧着岳青禾淡然地说着话,“但是,大雨已经来了,只能等明天送你回家了……” 无心和尚的话,岳青禾并没有听进耳朵里,只觉得头还是晕晕的,自己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她这才看向这个师兄。 一般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应该端杯水过来嘘寒问暖吗? 怎么她这个师兄坐在那毫无关切之意?还有那张有些破了相的脸,怎么也能那般淡定? 算了,就当这个和尚是冷血无情的动物,不然怎么就能把她当同类养大了。 “师兄……”岳青禾脸虽然黑着,但基于原主记忆犹在,所以,这一声师兄还算亲切,“你确定我是师弟?” 回家不重要,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家的印象,应该是从小就被抛弃了,所以,这个家早回晚回都无所谓。 但是,她现在需要搞清楚,她原本就是女孩子,还是说因为她的穿越重生才突然变异了? “又说胡话,你不是无妄师弟又能是谁?” 岳青禾瞧着无心师兄,真想吐槽,他简直就是个面瘫苦瓜脸,除了一脸苦凄凄,真是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就不能是师妹?”岳青禾觉得点到为止的游戏不适合无心师兄,只能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又胡说,你是无妄师弟,哪来的师妹?” …… 岳青禾只觉得头顶乌鸦飞过。 这个话题如果继续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冲上去,将这个和尚再暴打一顿。 岳青禾下床,一咬牙一跺脚,算了,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她是突然由师弟变为了师妹,那也是她师兄没办法向原主爹娘交差,对于毫无感情的爹娘认不认她也真是无所谓。 岳青禾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这场雨下的不小,穿过雨幕,她看到街道对面一座气派豪宅的阁楼上站着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一身月白锦衫,身姿清瘦挺拔,旁边有人替他撑着伞,目视前方,犹如雕塑一般。 只是,这下雨天站那么高,万一突然来一道闪电,这不是找死吗? 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意外,所以,岳青禾很是纠结,要不要提醒他? 第二章 人都死了还遵从什么师命 纠结之后,岳青禾还是觉得提醒一下的好,毕竟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和尚的形象,不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她虽然不懂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也明白救人是好事。 她可不是多管闲事,她是怕万一那个人跟她当初一样,只是找了这么个地方冷静一下自己,这突然地死于非命岂不是太冤屈了? 所以,岳青禾清了清嗓子,一双白嫩的小手圈在嘴边,冲着对面那位看起来还挺俊秀的少年大声喊道:“哎……对面的小哥哥,你别站那么高了,万一打雷很容易劈死你,你赶紧下去吧……” 就在开口的一瞬间,岳青禾突然想皮一下,喊了一声“小哥哥”,下雨天站阁楼顶上去淋雨肯定是心情不好,这个她也是有经验的人,所以,就当是逗他开心一下了。 对面阁楼上站的是睿王林慕寒,当今皇上的弟弟,年十七,生得一张俊美无铸的脸,眉峰如山,双眸隐藏着魅惑,高挺的鼻梁下是薄厚适中的嘴唇,巧夺天工般一切都恰到好处。 只是,昨天皇上一道圣旨,将钱首相家嫡出的孙女钱如意赐婚睿王。 可这钱如意并非林慕寒所中意的女子,可他母亲皇太妃中意,皇兄也中意,关键是他心里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中意的女子,所以,赐婚已成定局,才有了此时他站在雨中阁楼上的一幕。 一来,闷热了几天,好不容易下雨了,他也确实想出来透透气,二来,冷静一下,好好捋一捋这件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料,刚上来就被人诅咒被雷劈死,这不是让他触霉头吗? “去看看什么人。” 睿王从侍卫手中接过伞,精锐的眸光同样透过雨幕,望向街对面栈窗口的小光头,眉头微微蹙着冷冽之气。 岳青禾一连喊了几句,看到少年身后的人退了下去,而他还毅然站立在阁楼之上,便住口想到了什么,瞬间回头看向无心师兄。 “我好心提醒对面的人,他不会好心当成驴肝肺派人来抓我吧?” 岳青禾话落,无心和尚这才起身来到了窗台,遥望一眼雨中,不急不躁地说道:“言多必失,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我也没说什么……” 岳青禾话说了一半,房的门被推开了,睿王的侍卫由栈老板亲自迎了进来。 岳青禾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来的是不是也太快了? 其实这栈的对面正是睿王府的后门,来的快也正常。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儿乱叫什么?” 侍卫面有不善,果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 “我师弟……人傻话多,若有冲撞,还请施主见谅!”无心和尚上前一步抢过岳青禾的话,秉着尽量少惹事不被师弟拖累的原则,冲着侍卫双手合十,虔诚有礼。 “……”岳青禾心间一群草泥马奔过,就算是为她好,也不用如此诋毁她吧? “不是,我……我只是提醒你家主子,下雨天容易打雷,他那样站在那……很容易被雷劈的……” 岳青禾上前抢过师兄得话,说的是一脸的天然无公害,可那侍卫却是大为恼火,抬手带着一阵阴风就冲过来了。 “放肆!” 岳青禾吓得脊背一凉,连忙往无心和尚身后躲去,本来还想着会有一场大动干戈,不料,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施主,童言无忌,何必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岳青禾从无心师兄背后探出头来,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完全以一种看偶像的目光仰望着无心和尚:“师兄,你这么厉害的吗?” 再看那侍卫,已经一身狼狈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家主子,你不要狗仗人势欺负我们外地人好吧?” 岳青禾仗着师兄的盖世武功,还是可以叉会儿腰嘚瑟一下的。 “你……”侍卫踉跄着身子,扶着自己的胳膊,脸上也早已恼羞成怒。 这时,栈掌柜的忙上前打圆场,毕竟在他这儿打起来,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 “大人,出家人不懂得规矩,何况这还是个孩子,我马上给他们换房,一定不让他们扰到大人……” 不管岳青禾心里多么的不忿,也不管那侍卫多么的憋屈,这事就这样被掌柜的解决了。 侍卫心里清楚他打不过这个和尚,作为王爷身边的近身侍卫也确实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回去也就只禀报了王爷,有个小和尚只是好心想提醒王爷,雨天容易打雷,没别的恶意。 这件事在睿王这里,也就像一阵凉风刮过,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而岳青禾也被这个无心和尚的功夫彻底转移了注意力,同时对他的态度也是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岳青禾觉得,身边有这么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仗剑走天涯了? 虽然是奇葩的穿越而来,又是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尴尬身份,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她这个师兄待她还算是不错,紧要关头知道护着她的周全,还有他额头以及脸上的抓痕,更是透漏着对她的包容和忍让…… 还有这所谓的进京找爹娘认祖归宗一事,岳青禾反倒觉得没什么意思,能把她狠心扔到深山老林的庙宇十几年而不管不问,这样的父母能待她好到哪里? 万一再是个京城的豪门大户,兄弟姐妹众多,万一她再是个不受待见的什么庶出…… 哎呀,想想都可怕! 所以,倒不如跟着师兄闯荡江湖去。 “师兄,我不想回什么家了,我还是跟着你吧!” “噗……” 岳青禾刚殷勤地奉给无心师兄的茶,被无心一口喷出老远。 无心和尚一想到他这个师弟这些年在寺院翻江倒海的本领,隔三差五就与香起冲突,不是伤了人家胳膊就是断了腿,如今他们寺庙哪还有什么香,已经有两年吃不饱饭了,思及至此他心里就是一阵肝颤,连他师傅都奈他不何。 “咳咳咳……不了,师傅他老人家……的遗言就是让我送你回家,我总不能违背师命……”无心和尚脸上恍恍惚惚间都是窘迫、紧张、还有心虚。 遗言? 岳青禾撇嘴,人都死了还遵从什么师命? 第三章 到底是小姐还是少爷 岳青禾收了鄙夷无心师兄的小情绪,顺便搜索了一下有关师傅的记忆,似乎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但以现在岳青禾的灵魂理解,这个面带慈祥的老头儿似乎有些无厘头的感觉,遂又冷冷地说道:“师傅他老人家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仙逝了呢?” 岳青禾心里将自己的话又回味了一边,觉得这个“仙逝”用得好,让她这个师傅立马有一种得道高僧的感觉,毕竟徒弟就有这么深不可测的功夫。 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师傅是怎么突然就死了,她也没有找到有关这些的记忆。 无心和尚眼神跳跃了两下,落在岳青禾好奇的面容之上,只讪讪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岳青禾又忍下一下鄙夷的眼神,也没看出悲伤来,怎么就不能提? “早点儿歇着吧,明天一早就可以送你回家了。”无心和尚又是不温不火的一句。 岳青禾转身看了看仅有的一张床,心下有些故意地说道:“行吧,一张床也睡得下我们两人。” “不了,师兄不喜欢挤,我还是打地铺就好……” “不挤啊!”岳青禾仔细打量着无心,想从他的神情之上探究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真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小师妹。 不料,无心和尚的眼神变得比她的眼神还要疑惑不解。 “这一路,师兄不都是如此?” “……” 大眼瞪小眼之后,岳青禾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以前的小和尚应该是不一样了,师兄那神色分明就是满满的怀疑与不解。 “睡吧!晚安!” 岳青禾没好气地转身就上了床,合衣躺在床上。 无心和尚对于师弟这句莫名其妙的“晚安”又是一阵无奈摇头,心里觉得这个师弟今天真是中了邪了,恐怕需要诵一段佛经驱驱邪。 第二天雨过天晴,简单用过了早饭,无心和尚就带着岳青禾直奔了如今的长平侯府岳家。 到了长平侯府,无心和尚上前打门,并递了师傅的信进去,并一再嘱咐一定要将信交到世子岳明远手里。 接下来,到底是高门槛,对于破衣烂衫的他们,只能是等在门外了。 “师兄,这真的是我家吗?”岳青禾看着这高门大院,心里还是有了那么一点儿起伏的激动。 若是这样的家庭条件她倒是也可以接受,最起码做个坐吃等死的米虫是没有问题的。 “嗯,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家人了。”无心和尚如释重负地说道。 可这个很快却迟迟没来,眼看着都到中午了,这长平侯府的大门一次都没有再打开过。 “师兄,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不承认我的意思,我们还在这儿等什么?” 岳青禾被热的满头大汗,早就没了耐性,一等就让人等半天,哪有这么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不急不急。”无心和尚额头也冒着豆大的汗珠。 师傅与这长平侯有着颇深的交情,当年抱师弟走说的是等师弟十六岁了接回。 可不曾想,师傅实在是等不到两年后了,就这么突然地把人送来了。 也不知道这长平侯府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形,是认还是不认? 师傅说,岳老头怕是不打算认这个孩子的,真是造孽,恐怕只有递信给岳明远才有希望。 可到底是认还是不认? 关于这个问题,岳明远与他爹已经苦苦纠缠了大半天,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让岳明远开门将人接进府里。 长平侯府的大门打开,岳明远打里边出来,脸上是有那么一些似有似无的情绪波澜,只是看着门口一大一小两个小和尚有些懵逼而已。 门口哪里有他的女儿? “师兄,中间那位难不成就是……我……爹?”岳青禾瞧着那个骨瘦嶙峋的男人,面容虽然白净,但因为太瘦,整个人软弱无能的感觉一般,也真是与这气派的大门有些不搭,太像营养不良了。 若不是他身上衣着锦绣,身后左右跟着小斯与丫头,岳青禾真不敢往她爹这个身份上想。 无心和尚也是有些懵逼地一番仔细打量,岳明远他十多年前见过的,当时真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如今看着那张脸,倒也有几分像,可怎么是这个形象?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抽抽了…… “看模样,应该是了。”无心和尚低声说道,“只是以前身形挺拔健硕,现在……” 岳明远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很是疑惑地将目光从岳青禾脸上移到无心脸上,问道:“这个……你们……” “贫僧受师傅之命特送无妄师弟回家……”无心和尚伸手一指岳青禾,及时解了岳明远的疑惑之难。 但他的话却听得岳青禾倒抽一口冷气,难道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真的是个“师弟”? 这……这不就特么的尴尬了。 岳明远再侧头瞧着岳青禾,同样地也有尴尬之色,他记得当年抱走的分明是个女娃,怎么还回来一个小和尚? 这对于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个……春喜……”岳明远思绪闪了一下也就不管了,就眼前来说,男娃女娃都不重要了,他看向旁边一个娇俏喜兴的小丫头,说道:“快,迎……进府!” 不管怎么说,岳明远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一时不适应,不知道该说迎小姐回府还是迎少爷回府。 被叫做春喜的小丫头同样疑惑,刚才一直说的是小姐,这会儿却…… 春喜诧异一闪而过,倒也是个机灵的丫头,屈礼应是,上前亲切地欢声道:“奴婢春喜恭迎小主子……” 岳青禾被这个小丫头欢喜雀跃的小声音感染得心头一亮,是个会说话的,看这情形,莫不是以后这就是她的丫头了? 很好很好,至少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丫头,她真的不需要一个中规中矩的丫鬟。 岳青禾如是想着,不觉得也就挂起了满面春风,只是进了院门,却看到了一排的莺莺燕燕,轻纱彩衣甚是娇艳…… 岳青禾眉头一皱,心思电转,这不会都是她家的众多姐妹吧? 这……貌似不是一件好事啊! 第四章 错把小妈当姐妹 岳青禾瞧着大家满脸灿笑透着讥讽,真像一群妖艳贱货,不过她心里也都清楚自己如今这副光头模样可不是活该被嘲笑。 “这些莫不是都是我的姐姐们?”岳青禾侧头向小丫鬟春喜附耳问道。 岳青禾眼神里隐着厌恶之色,看模样都应该是青春好年华了,小的也小不了多少,也不知道都嫁没嫁人,以后若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的日子可怎么过? 想想那些宅斗什么的,好担心自己会活不过两集…… 不料,岳青禾话落,春喜“噗嗤”一声就笑了:“什么姐姐们,这几位是五姨娘、六姨娘、七姨娘、八姨娘、九姨娘……” 我嘞个去! 岳青禾的厌恶之色立马化为不可思议的惊诧之色,虽然也知道古代三妻四妾都正常,但如此妖艳肆意的……怕也不多见吧? 这几位姨娘在这儿妖娆一排,颇有几分青楼的错觉,堂堂的侯爵府这算是什么家风? “咳咳咳……挺好挺好……”岳青禾掩下几分笑意搪塞道,心说,差点儿把小妈当姐姐,刚才她甚至都隐隐盼着自己要是个儿子该多好,站在众多姐妹中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呢! “那我……我可有其他兄弟姐妹?”岳青禾没忍住还是偷偷问了一句春喜,瞻望一圈,偌大的庭院三三两两都在围观迎接她,可除了眼前这几位小妈,也确实看不出哪个像兄弟姐妹的。 “现在……也就您这一位嫡出的……”春喜倒也没什么惧色,反正只觉得这位光头的小主子不错,也就有了两分打量的神色,虽说老爷交代了,要接大小姐回府,可看到这光头的小主子,也确实是对这性别有所疑惑。 岳青禾自己也看得出这丫头在打量什么,对于自己的真正身份的性别她自己不也正疑惑呢? “你这是什么眼神?还有你这话……嫡出的什么?你连主子是少爷还是小姐都不知道,你怎么伺候?”岳青禾故意冷了脸下来,声音虽不大,但春喜听得出小主子这是挑理儿了。 “对不起大小姐,奴婢有罪……” “好了,没事了,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岳青禾确定了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的出入也就及时打断了春喜,既然她喊她大小姐,那应该就是有人交代过的。 还好还好,不用装男人,作为这侯爵府唯一嫡出的大小姐了,这以后那她还不是要风要雨为所欲为? 虽然对于她现在这个身份还是很心虚,但是,幸福来了,她还是要张开双臂好好接住的。 “那个……春喜,去,带着……去洗漱换身衣服,一会儿去见老太爷……”岳明远看着眼前的小光头,也实在是认女有些障碍。 “是!”春喜应下,“走吧大小姐。” 岳青禾也确实想去洗个澡,天热又在门口等了半日,再有就是这两天也确实没换什么衣服,也真是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岳青禾与无心和尚都被安排去洗了个澡,只是,无心还是那身和尚袍,而岳青禾则是一身束腰的浅白色锦衣,桃红色的丝线锈的梅花若隐若现,如果不去看她的小光头,她整个人还真是清雅而又不失窈窕之美。 “师兄,你看我有没有两分侠女的意思?” 岳青禾看到无心和尚忙跑到他身边,伸开胳膊就比划了起来,心里很是得意这一身古装美女的装扮。 “师兄,我觉得你还是还俗吧,你这身衣服真的太丑了……”岳青禾突然定睛打量着无心和尚的那张脸,虽不是太帅,但是好好包装一下,这颜值还是可以提高不少的。 “打今儿起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武力是万万不可的,以免引起事端……”无心和尚想起自己这个师弟从小就有的那些破坏力与杀伤力,真是直皱眉头。 岳青禾抽了抽嘴角,真想给她师兄一个白眼,她倒是想以武力征服这个世界,可她有吗? 想来人家穿个越重个生啥的还能有个金手指,可她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真是身无一技。 反倒是她这个师兄,颇有几分武功极好的样子,她倒是不介意把他当成金手指…… “大小姐,赶紧过去吧,老太爷与大爷还等着呢!”春喜在一旁小声催促了一句。 岳青禾与无心师兄跟着春喜很快就到了老太爷的住处。 进了花厅,自然又是需要等待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家长。 可这个时候,岳青禾与无心和尚看到桌子上的一盘点心,这肚子就很不争气地一起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今天就凑合了一顿早饭,在门口又等了大半天,洗漱打扮一番后,这会儿都日落西山了,真的好饿! “大小姐,你可以先去吃点儿……” 要不说春喜这丫头聪明伶俐,想到打上午这府里关于这大小姐归府的事就闹了一上午,这人自然是在门外等了一大上午,不饿才怪呢,就是她们这些下人也是跟着没得午饭吃。 不过,她好歹也偷着去后厨吃了几口,可他们这个大小姐那肚子响得……她都颇为心疼…… 岳青禾两眼放光地看着春喜这丫头,真是打心里喜欢,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能假矜持了,看着那盘子点心真是饿到不能自已。 “师兄,你也过来吃两口先垫垫肚子……”岳青禾拿起盘子里的一块桂花糕还是什么糕两口就吞下了,大概是太饿了,感觉酥软香甜的真是人间美味极品,自然也不能忘了她那武功盖世的师兄,以后她可是要重用他的。 无心看不到这些吃的,饿个一顿两顿倒也没什么,可看着岳青禾的吃相却也觉得饿了。 只是,这盘子里就四块点心,两块入了师弟的肚里,一块正往嘴边送,这最后一块……他实在是伸不出手。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我吃这个就行。”无心和尚正好看到桌子上有两个核桃,一伸手,“啪”的一声,就碎了。 “……”岳青禾彻底懵逼了,不是被师兄的铁砂掌震撼到,而是被师兄的无知给噎到。 她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对把玩的核桃,而且那种老红色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这应该是她即将登场的爷爷的心爱之物才对,这让她情何以堪? “哎呀……师傅,这……这……这是老太爷心尖上的东西,你怎么能给毁了?”春喜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五章 她怎么成了妖孽 无心和尚看着几乎找不到核桃仁的核桃忍不住吐槽道:“这核桃跟咱们山上的核桃差了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啊!” “师傅,你……”春喜急的眼睛都要冒火了,这一会儿老太爷看到了可该怎么好? 岳青禾将卡在嗓子里的糕点咽下去,淡淡地忧声道:“师兄,你闯祸了!” 无心和尚抬眸一看岳青禾和春喜,心里也大概猜到这个核桃貌似不能吃。 可一切都晚了,太晚了,岳明远与他爹岳华章已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老太爷这脸色本就冷,扫了一眼岳青禾这眼神里也尽是不喜,待走近认出桌子上那拍碎的把玩核桃,心口立马热血上涌。 “这……这……”老爷子抬起的手都是抖的。 “师弟,师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那么莽撞,这……这又不能吃,你这……这不是白白毁了?”无心和尚迫于这长平侯府的压力,只得让师弟替他背一次锅了,这毕竟是她祖父与父亲。 岳青禾心里简直是哔了狗了,她武功盖世的师兄怎么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一面? 堂堂七尺男儿不是应该处处维护她这个小师妹的周全?就算她是师弟,他也不应该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你……你……”老太爷指着岳青禾浑身抖得厉害,想起她胎里就长了一颗牙,相国寺的大和尚说她与他们岳家实在是相克,没想到她这一回来就毁了他最心爱的东西,“我岳华章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岳青禾一张脸更加的懵逼了,她怎么成了孽了? 被抛弃了十四年,这好不容易回了家,这老头看她怎么像看仇人一样? 还是说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本就如此? 岳青禾再看一眼站在老太爷身后的岳明远,倒是对她没什么敌意,只是好像是一副事不关己的不耐烦模样,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行了行了,好歹她也姓岳,一对玩物,您老就忍忍吧!” 岳青禾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管她这个“爹”是处于什么一种心情说的这番话,但好歹也是为她解了围,如此看来,她在这个家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了。 岳明远扶着老太爷坐下,还是那种要死不活地神情看向岳青禾道:“那个……青禾,快跪下给你祖父认错。” 啊? 跪? 这个让岳青禾很不适应,刚舒展的小脸又拧巴了起来,她生在文明时代,“跪”这个字实在是太陌生了,她做不来的。 认错可以,替她师兄背锅也可以,但跪是不可能跪的。 可事实却给了岳青禾一个无情的巴掌,“啪啪”地打得生疼。 她师兄那个王八蛋没等她想到应对之策,就一脚给她踹跪下了。 膝盖已经落地了,再这么起来难免就更加的尴尬。 这个锅,岳青禾背得是真窝囊,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初来乍到,搞不清楚状况,在这个大豪门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依靠,她师兄这条大腿她还是需要抱住的。 君子报仇,就是再等你个十天八天的也没关系。 岳青禾眉毛挑了挑,暗自咬了咬牙,在这个男儿膝下都不一定有黄金的时代,她一弱女子还是入乡随俗吧。 “……那个……我……我叫什么来着?” 岳青禾想好好认错的,她也不想一进家门就把老爷子气死,可正要开口却没注意刚才她爹喊她什么名字。 “……青……禾……”岳明远也记不太清了,当初起的名字是青禾还是秀禾什么禾,都过去十几年了,也就无所谓了,就叫青禾好了。 “青禾给祖父认错,还请祖父大人不计小人过,回头我再给您淘换一对,您说是要公子帽、官帽还是狮子头?” “你……你……”老太爷气得心口更加的难受了。 “这不是挺好的?”岳明远倒是挺满意的,也算是聪明懂事会说话。 可岳华章却不这么认为,不知者不罪,可岳青禾这分明就是什么都懂,却还毁了他心爱的物件。 “你这是……成心给我老头子添堵,成心毁我岳家……”老太爷看着眼前那光光的脑袋,着实刺眼,就好像预示着他岳家从此要无后了一般。 “行了行了,多大个事儿,起来吧!”岳明远依然保持着无所顾忌的不耐烦。 “你个逆子……”岳华章被自己儿子堵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行了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了,这就算是相认过了,春喜,带小姐回去吧!” 岳明远说完,春喜连忙领着懵逼中的岳青禾就出去了,无心和尚也马上跟着出去,就像是逃离杀人现场一样。 出门,岳青禾就琢磨着,这一家人怎么都怪怪的,那老头儿不待见她她可以理解,不然也不会从小就扔出去十几年,可他那个爹是怎么回事? 一副吊儿郎当要死不活的,尤其那一副营养不良的身架,若不是那一身锦衣华服撑着,还以为是下人呢! “春喜,那个……我……爹……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岳青禾实在是忍不住问向春喜。 “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奴婢进府这几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过来的……” 春喜回着岳青禾的话,脸上也是一副惊魂刚定的恍惚模样,刚才真是替孙小姐捏一把汗,好在有惊无险,也就是老太爷拿自己儿子没辙。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过来的? 这要她怎么理解? 爷爷视她为眼中钉,爹爹视她可有可无,家里就不能有一个待她如亲人一般的吗? “我有祖母吗?还有,我娘可还在?”岳青禾又问。 “老夫人前几年就去了,至于……小姐的娘亲,奴婢还真是不知道……” 春喜也就点到为止地说了两句,老夫人去世也是因为大爷的事闹心所致,至于这世子夫人,其实她是知道的,听后厨的厨娘私下议论过,说生下孙小姐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胎里却长了牙被视为妖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送走了,能不抑郁成疾? 这些,春喜自然是不能说的,也是个机灵的丫头,掩饰得滴水不漏。 第六章 一不小心与公主平起平坐 夜里,岳青禾躺在舒软的床上,屋里又放了冰,真是连一点儿暑热的感觉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要把眼前的事好好捋一捋,好好思考一下。 既然她有这样一个豪门贵庭的身份,她还是需要好好抓住的,首先就需要改变一下那个凶巴巴的祖父对她的看法,作为一家的大家长都恶相以对,那其他人还不得轻看她欺负她? 再有就是她那个要死不活的爹爹,也是需要熟悉亲近一下的,毕竟娘亲不在了,爹爹就是唯一的至亲,她绝对不能做一个娘不在爹不亲的孩子。 长平侯府比较偏的一个院子里,岳明远说了一声“歇了吧”,身旁的妙龄女子近前开始为他宽衣,但脸上却明显有两分故作委屈。 “……世子爷都不问问我叫什么?”许久,小女子这才忍不住开了口,声音软绵又透着一丝怯弱。 “多大了?”岳明远情绪低落地开了口。 “……我娘生我的时候,一场好大的雪刚好停了,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又因我生的雪白,便取了乳名白雪……今年十五了……”稚嫩的脸上白里透红,隐隐的羞涩笑意娇艳动人,一字一句娓娓道来,用心又极为动人。 岳明远听进耳朵里,溶进心里,十五岁,多美好的年华,可惜…… “大爷,老太爷吩咐奴婢给您送的药……”丫鬟春玉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白雪将岳明远的衣服放下,忙过去从春玉手里接过药,并婉婉说道:“我来,你出去吧!” “大爷是哪里不舒服吗?”白雪端着药就到了岳明远身旁,纤纤玉指捏着青玉的汤勺轻轻搅动,甚是好看。 “倒了吧!”岳明远又是没什么感情的一句,连眼神都没给白雪一个,直接掀开大红的薄被在床边坐下了。 白雪心里咯噔一下,带着盈盈笑意的小脸瞬间冷了下来,一时不知所措。 “我说把药倒了!”岳明远这次是明显的不高兴了。 白雪本就是一个才刚刚十五的小姑娘,进这长平侯府虽是做妾,但也是抱以厚望的,哪里想到这头一夜会受此冷待? 回过神,慌乱中转身四下看了看,将药倒进了墙边的盆栽里。 岳明远瞧一眼如花似玉的少女,小脸惊慌苍白,看来是吓坏了。 其实这个事也不能怪她,如果是他以前的丫鬟春喜还在他身边,这碗药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罢了! “歇了吧!”岳明远低落的声音明显缓和了许多。 白雪这才敢抬起眼皮应了一声,等伺候岳明远躺下,她才从床尾爬了进去。 岳明远的一夜安稳让白雪将枕头都要哭湿了,她不说是倾国倾城,但姿色容貌也算上佳,十五岁又是粉嫩玉琢的年岁,奈何世子爷怎么就瞧不上她…… 这让她以后还有何指望? 第二日,岳青禾睡到了自然醒,从舒舒服服的床上下来,真是由心地感叹,不受长辈待见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不用大早起请安什么的,还能眼不见心不烦,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岳青禾刚端起桌上的茶壶想喝口茶,这时春喜从外边进来了,正好,她也饿了,就直说道:“今天早上吃什么?记得喊我师兄过来一起吃饭……” 现在,岳青禾已经认为,像她这样的大小姐那肯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春喜神色略有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无心师傅他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他怎么会走了呢?”岳青禾瞬间就情绪崩溃了,要知道无心师兄可是她的靠山她的金手指,他不可以扔下她不管的。 “大……大小姐,无心师傅他……他昨天晚上就离开了,还说让大小姐好好的……”春喜倒也能理解岳青禾的情绪,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在大小姐心里,肯定把她师兄当家人一样了。 “……好什么好?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喊我?他走了你让我自己在这儿怎么过?”岳青禾说着说着眼圈情不自禁地就红了,眼泪很快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反正心里很难受就是了,或许是因为原身从小就与师兄一起生活的那种胜似亲情的感情吧! 最后,索性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小姐,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该死,您别哭了……大爷让您去老太爷那一趟……” 春喜连哄带安慰,最后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好在岳青禾一听总算是止住了哭声。 “他让我过去干什么?”岳青禾抬起了头抹着眼泪疑惑道。 她那个爹待她分明就是爱搭不理的,她那个爷爷就更别提了,这么早突然地喊她过去做什么? “说是宫里派人送了帖子,请小姐进宫参加昭阳公主办的荷花宴……” “公主?”岳青禾听了春喜的话大为吃惊,她昨天才进这长平侯府,今天公主就相邀,她这是一不小心走上了人生巅峰的节奏吗? 要不说还是古代好,一不小心就要和公主平起平坐了。 岳青禾也没多耽误就跟着春喜到了前院。 老太爷岳华章自然还是一脸的嫌弃厌恶,看在岳青禾眼里那就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无奈,心里不免也有些暗笑。 她那个爹岳明远……永远要死不活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不知道父亲与祖父叫青禾过来是什么事?”岳青禾实在是忍不下这二人看她的神色,就先开了口,稳稳当当,听不出一丝的凌乱不妥。 老太爷这眉宇间的皱纹更深了,看岳青禾那眼神也更加的无可奈何了。 这帖子虽然是打着昭阳公主的名义送的,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清楚,如今的岳家繁华已渐渐褪去,想当初他妹妹作为先帝爷的宠妃,令昭阳公主与献王的母妃失了宠,如今的献王是时时不忘寻机会等着看他岳家的笑话。 他这个孙女昨天才进了家门,今天这帖子就送来了,如此看来,献王对他岳家的关注还真是十分密切啊! 第七章 献王有心设计 岳明远不说话,岳华章看着岳青禾那光光的小脑袋,不仅没有照亮他的内心,反而让他心里更加的觉得黑暗。 “明天……明天……你进宫,切记,把自己当哑巴……”半天岳华章才有气无力地冷声说道。 “哑巴?为什么要装哑巴?” 岳华章的话让岳青禾瞬间很头大,她这到底都是什么家人? “没有为什么,我说你是哑巴你就是个哑巴!”岳华章突然地拍着桌子厉声道。 岳青禾也真是吓了一跳,真是又恨又委屈,心里有一个声音突然呐喊道:“师兄,你在哪里?你等等我……等等我……等我……” “行了行了……”岳明远站在岳华章身侧又是那一副死样子,既是劝岳华章,又是阻止岳青禾再说话,遂又对着春喜道:“春喜,明天记得时刻提醒小姐,她是个哑巴,她必须是个哑巴。” “是!”春喜屈膝应下。 是你个大头鬼! 岳青禾侧头看一眼身边的春喜,再看看岳华章和岳明远,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枯井里,而这三个人却站在上边拼命地在往里扔石头…… 岳青禾初来乍到来到这个家里,现在又没有了师兄的保驾护航,所以就事事陷于被动的状态。 第二天,也是任由两个小丫头摆布,长平侯府正经的嫡孙女,必须是盛装出席公主的邀约。 可这个假发让她带着很是不舒服,她也不懂这梳的是什么发髻,反正是难以接受就是了。 依着她的意思,她就准备男装赴宴了。 一来就她现在这个俊俏的模样,女扮男装真是说不出的英俊潇洒,再有,也不用戴什么假发了,省的再过敏了,直接带个幞头不就完事了? 关键是这还不是最气人的,让岳青禾心里最为恼火的是让她装哑巴,而这个春喜明显是她爹岳明远的人,一直在不停地对她各种提醒与说教,她上辈子在生活压力极大的现代,为了一份工作就是各种受制于人,没想到这投身富贵人家了竟然活得更为窝囊了,这让她怎么忍? 岳青禾坐在马车上,也真是不习惯这马车的颠簸,再加上心情浮躁,这很快就坐不住了。 “停车停车停车……”岳青禾“腾”地一下抓耳挠腮地就站了起来。 这回春喜可就慌了,这发型被岳青禾两手一抓可是看不得了。 “小姐你……你别乱抓头发呀,这……这待会儿可怎么进宫啊?”春喜立马站起来拉住正要往外冲的岳青禾,脸上的神色简直就是火急火燎的。 岳青禾已经将假发髻扯了下来,这个怎么办? “小姐,现在可不是咱们任性的时候,公主办荷花宴很可能就是为公主选亲,少不得一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您怎么也得顾全咱长平侯府的颜面……” 此时,春喜已经有些急火攻心了,大爷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她一定得把小姐照看好了。 岳青禾可不吃她这一套,这样让她自尊心严重受损又毫无人身自由的侯府小姐她不当也罢,她好歹也是某著名大学的高材生,她不信离开了这长平侯府她能饿死街头不成? “那是你们长平侯府,什么颜面不颜面的,跟我可没关系,我实话告诉你,我还真不稀罕这什么嫡孙小姐……” 岳青禾越说越来气,与春喜的拉扯中,没想到一抬手竟然将春喜推倒了,“嘭”地一声直接磕在了车厢里的小茶桌上,瞬时春喜发间就流出了鲜血。 这下可把岳青禾吓坏了,她可真不知道自己力气这么大,一甩胳膊的事,竟然能开了她的脑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可怎么办……流了好多的血,赶紧……赶紧去看大夫……” 岳青禾将春喜扶起来,心里真的很是愧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马上将衣服撕下一块,从头发中找到伤口先捂上,又吩咐车夫马上去最近的诊所。 岳青禾对着春喜是连连道歉,她生活在文明的现代,自然不会觉得春喜作为婢女就身份卑微。 可春喜却没有过多的在意自己的伤口,“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拉着岳青禾的衣衫很是诚恳地请求道:“请小姐听奴婢一声劝,今日让小姐见了血光之灾是奴婢该死,这进了宫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请小姐一定要记得老太爷与大爷交代的话,凡事小姐都站得远远的,小姐本就是才回京城,与其他各位公子小姐疏远也是正常的,他们自然挑不出毛病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请小姐委屈一下,把自己当做一个哑巴……” 春喜跪在岳青禾面前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苦苦哀求了,如此一来,岳青禾还能说什么?人家一个小姑娘都已经头破血流了,还不忘忠于他们岳家,她真能绝情到撒手不管? 罢了,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老天爷就是想让她当这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好歹她也是吃喝不愁的富……好几代呢! 很快,就到了一家诊所,处理了伤口,伤口可不小,直接缝了两针,又因为今天要进宫见昭阳公主,也不敢明显地包扎了,最后也只是在发髻里简单塞了棉花。 这让岳青禾在心里更加的佩服这个小丫头的义胆忠肝。 只不过,岳青禾随后还是如愿换了一身男装,这回可不是她任性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刚才为了给春喜止血已经撕了衣服,肯定要换的,二来是进宫这形象还是要有的,她重新去弄一个假发髻戴上实在是太费时间了,最后只能是女扮男装,一个幞头,光头的问题就算解决了。 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交了帖子,二人步行进了宫门,由专人领着前往御花园。 寿阳宫献王正悠闲地喝茶,有宫人来报,岳家那位嫡孙小姐已经进了宫门,正往寿阳宫这边来,献王嘴角上扬肆意而又邪魅。 第八章 她是五哥的人 岳青禾和春喜谨小慎微地跟在一个小太监身后,一步也不敢拉下。 有春喜的眼神提点,岳青禾也不得不如此啊! 一连拐了几个弯,穿过了几个角门,也不知道这御花园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还有多远,这种丝毫没有人权自由的时代,岳青禾心里还真是觉得有些窝囊。 在心里,也是忍不住问自己,她这个长平侯府嫡孙小姐的身份到底有什么用? 又穿过了一个角门,不过这次岳青禾郁闷的心底好像突然就开了一朵花一样,她看到了一位眼熟的人。 她刚进城的那个下雨天,栈对面阁楼上的那个人,好像就是迎面过来的这个人。 “奴才见过睿王!”岳青禾正偷偷打量着,突然,前面的小太监已经跪下请安了。 岳青禾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可春喜却是懂的,也马上跪下了。 顿时,就剩下岳青禾与睿王面面相觑了,没想到她与这个王爷这么有缘。 春喜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伸手拉了拉岳青禾的衣襟,拉了几下之后就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家主子不要乱说话冲撞了王爷。 可现实还是打了春喜一个措手不及,岳青禾的声音已经飘荡了起来。 “我好像见过你,前几日在悦来栈对面的阁楼……” 看面相也不是个穷凶极恶的王爷,倒是眉清目秀翩翩少年郎的感觉,自然是能认识一下最好了,毕竟王爷不管是作为皇帝的儿子还是兄弟都是很牛逼的。 可她这搭讪的话却只说了一半就被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喝声制止了。 “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 霎时,岳青禾心里那个问候声四起,跪你妹啊跪? 我特么好歹也是金枝玉叶,你一个死太监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 老娘今天还真就不跪了,我爷爷是堂堂的长平侯,你爱咋咋地? 岳青禾思绪转过,正准备找话题缓解一下尴尬局面,没想到这睿王倒是先给了她绅士一礼,抬手将那小太监的气势直接压了下去。 “无妨,你说你在哪儿见过本王?”睿王确实脾气不错看着岳青禾的眸光里竟然透着盈盈笑意。 “哦……就是……前几天你站在阁楼上淋雨,我在对面提醒你来着……” 岳青禾说到这件事还不忘看看睿王身后的侍卫,他应该是还没认出她来。 那天虽然有些不愉快,可她现在看那睿王分明就是阳光少年,定然不会与她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的,倒是他身后那位,看那倒霉模样就是狐假虎威惯了的。 岳青禾话落,不仅是睿王想起了那天的事,就是他身后的侍卫李卫也顿时炸了毛。 “哦……我想起来了,你……你就是那天那个小和尚?” 睿王面前李卫自然不敢造次,说完这句话看主子没什么动静,他也就瞬间熄了火。 “那天的事……本王听说你还等着要本王一句谢谢?” “不敢不敢,举手之劳不敢言谢……” “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岳青禾倒还想多聊几句,可睿王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哦……去御花园参加公主的荷花宴。”岳青禾有些怔怔地回了睿王的话。 “那就赶紧过去吧!”睿王说完转身就走了。 岳青禾撇了撇嘴,模样倒是个暖男的模样,可这王爷太过清高的性子着实令她不喜。 小姐姐跟你说话,哪里就这么无情地说走就走?太不礼貌了。 “行了,走吧!”小太监已经起身移到了岳青禾身边,言语里很是鄙夷,“王爷可不是尔等可以肖想的……” 岳青禾从睿王渐行渐远的背影收回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死太监的后脑勺,真是狗眼看人低,若不是春喜一旁苦苦使眼色,她真想上去给他一拳。 岳青禾继续跟着死太监往深宫里走着,另一边睿王不一会儿也开了口。 “你确定这个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个小和尚?” “属下确定,千真万确,一看她头上那幞头就知道她是个光头……”李卫信誓旦旦地向睿王保证。 睿王却是扯着嘴角冷冷一笑:“外边都在传五哥看上了富荣楼的一个戏子,可今天这位……哼……” “属下不明白王爷的意思了,富荣楼的戏子……也都是外边的传说,最近献王倒是常去宝月楼,这小和尚与献王……属下还真是不知道他与献王有何关系……” 李卫被睿王的一句半截话搞得云里雾里,实在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那个小太监可是五哥的人,而这条路根本不到御花园,反而很快就到寿阳宫了,而我刚才问那小和尚要去哪里,那小太监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五哥到底是跟我们不一样,什么时候都可以活得这么肆意……” 睿王顿住了脚,下意识里就转回身往岳青禾那边看了两眼,这明显就是去寿阳宫的,也不知道献王从哪里弄回来这么一个俊俏的小和尚,刚才看得他都差点儿有些心动了。 待进了寿阳宫岳青禾与春喜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不是去御花园吗?这又是哪里?”岳青禾好奇地问道。 岳青禾毕竟是初来乍到,她不认识这寿阳宫是何所在,可春喜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寿阳宫以前是献王的住所,现在献王虽然是出宫另立府邸,可这寿阳宫却一直空闲,听说因为离太后的宫殿很近,所以,这里便成了献王临时休息的地方。 明明说的是去御花园,这个小太监却将他们带到了这里,春喜心里就不得不猜度几分了。 他们岳家与献王本就摩擦甚多,公主邀请她家小姐进宫,献王本就可疑,现在又到了这寿阳宫,看来这献王是盯上她家小姐了。 春喜拉住了岳青禾并给了她一个这里有鬼的眼色,一边笑嘻嘻地对小太监轻一施礼道:“公公,为何带我们来这寿阳宫?不瞒公公取笑,我们小姐这才回了京城,初来乍到难免不懂规矩冲撞了哪位贵人,若需要在这里等候的话,那我们还是在殿门外候着好了。” 若献王有心将她们引到这里,她们怕也不好脱身,去殿门外应该也不算失礼。 可就在春喜拉着岳青禾往门外走的时候,殿里却出来一人,幽声道,“是谁在此如此喧闹?” 第九章 擅闯后宫的罪名 春喜一听这声音便知道逃是来不及了,敢这么肆意说话的应该就是献王了。 “小姐千万不要说话。”转回身之际,春喜咬牙腹语提醒岳青禾。 “你们是什么人?来本王宫里干什么?” 献王已经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声音慵懒又透着不善。 这话问得让岳青禾心里只想骂人,谁愿意来这个破地方?还不是你们请姑奶奶来的。 可春喜可不敢这么想,俯首转了转眼珠这才发现刚才那个小太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这就对了,这分明就是献王故意而为。 有一个完全不懂规矩又毫无顾忌的小姐,春喜真不知道这一关要怎么过。 眼下,也只能先跪下再说了。 “请王爷恕罪,奴婢陪着我家小姐应昭阳公主之邀前来参加荷花宴,大概是刚才那位公公带我们走错了地方……小姐,还不赶紧参见献王……” 岳青禾一看这架势就来气,这样看来,她这进了皇家的大门,是不是见了什么王爷公主娘娘贵人什么的都要跪一跪? 开什么玩笑? 这绝对不是她的人生,她也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见人都跪的。 就不跪! 我爷爷是堂堂的长平候,你们爱咋咋地…… 献王斜了一眼岳青禾,眼神里充满了不屑,这个不男不女的长平侯府嫡孙小姐他先放一放,这丫头话里的几个重点他得画一画。 “你怎么知道本王是献王的?”这丫头虽是个婢女,可这言行举止分明是个聪明伶俐的,如果见过他不会没印象,能这么笃定地称呼他,若不是个没脑子信口胡说,那就是另有原因,他想听听。 “回禀王爷,奴婢刚才过来的时候,正好在您宫门外碰到了睿王爷,那您自然就是献王了……”春喜心说还好,没想到她也能分散一下献王的注意力。 碰到了献王? 这可真是他没有料到的意外了。 既然碰到了睿王,那能猜到他也就不意外了,当朝也就他与六弟两位王爷。 可这丫头的聪明之处却不在此,他既然坦诚布公地说出了刚才碰到了睿王,那肯定是请过安或者是跟这个长平侯府的大小姐打过招呼了。 既然如此,那么便有人能为她们主仆二人证明她们确实是被人带到这里的。 他的计划怕是要改一改了。 “嗯,你倒是聪明。”献王毫无波澜地肯定了春喜的猜测,接着又道:“你刚才说与你家小姐参加公主的荷花宴,那么,你们家大小姐在哪儿?” “……” 一排乌鸦很合时宜地出现,这就很尴尬了。 春喜表示很无奈,她家大小姐喜欢男装。 “这……这……这就是……我家大小姐……”春喜抬头指了一下岳青禾,便又低下了头。 “哈……大胆!”献王可是又一次抓住了她们的小辫子,借题发挥道:“这分明就是个男子,竟然敢蒙骗本王?” 岳青禾可是忍了半天了,不要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要以为身份尊贵就可以无耻耍不要脸,不要以为你是男人我打不过你就不好动手…… 我这样娇柔妩媚的模样你竟然猜不到是女人,你若不是个傻子那就是不厚道了。 “王爷,你要不要找个人来验验身?看看我是男还是女?” 献王卑鄙无耻,岳青禾却也是肆意妄为到放飞自我,双手叉着腰,一条腿一抖整个人可就透出了一股子张扬跋扈的劲来,就差喊一句,我爷爷是长平侯,你爱咋咋地。 这回献王可就真有些被动了,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他还真是没有见过,何况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了。 “你是吃熊心豹胆长大的吗?”献王这阴狠狡诈的面目可就暴露无遗了。 岳青禾还真准备回他一句:对,姑奶奶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可话还没说出口,春喜已经站起来喝声制止她道:“小姐你怎么敢这么跟王爷说话?” 她家小姐可真是不省心,以前府上都在传大小姐一出生就被相国寺的和尚认定为妖孽,与整个岳家相克,以前她是不信的,现在她是真信了。 春喜也只能尽量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她不能负了大爷负了岳家。 “还请王爷恕罪,我家小姐这才回岳家,规矩礼仪实在是太过欠缺,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宽恕我家小姐……” 岳青禾听着春喜的委屈求怜,真是觉得自从进了这宫门,这一路,春喜就像是一个给她擦屁股的老妈子,她每说一句话她就要替她各种认错赔罪,这种感觉真是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都是人,她好歹也是身份尊贵,怎么就感觉自己这么窝囊呢?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让一个小丫头太为难了,那她就老老实实闭嘴,装个哑巴好了。 献王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春喜的连连赔罪而有所缓解,对视着岳青禾那无所畏惧的眸光,反而让他心里更为恼火。 他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要穿她的小鞋不成? “来人,将人给我绑了,身为外男没有传召擅闯后宫,带她去前朝问问长平侯这到底该当何罪……” 献王一声令下,瞬间就过来四个侍卫真要将岳青禾拿下。 “王爷……这是我们家小姐,我们有公主的邀贴,怎么是擅闯后宫?”春喜也是慌了,心里也是直咒骂献王卑鄙。 邀贴都拿出来了,可还是被献王一把抢了过去。 岳青禾一看这是要毁灭证据的节奏啊,心里顿时也是气得火冒三丈,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空口白牙胡说八道张口就来,这让她还怎么装哑巴? “我见过不要脸的还真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岳青禾已经被人反手扣住了双臂,可到底是不影响她说话,先骂个够再说,就是见了皇帝她也是个女儿身,她才不会怕什么擅闯后宫的罪名呢! 第10章 不打不相识 岳青禾果真被直接绑去了前朝,到了皇帝议事的书房。 岳华章在看到身着男装的岳青禾,当时差点儿就脑溢血了。 侍卫推搡着岳青禾跪下,随即同样跪下禀报:“启禀皇上,此人声称是长平侯府的人,私自闯入后宫,正好被献王逮到,请皇上发落。” 岳青禾双手被绑着,差点儿就被推倒来一个狗啃泥,还好保住了最后的一点儿尊严,没有那么狼狈。 等直起身子跪稳了,她这才压了压眉头转着眼珠偷偷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 她正对着的正黄色书案里应该坐着皇帝老儿了,依她看过的那些古言影视剧来分析,当皇帝的二百五居多,这会儿看着好好的,下一秒说不好就犯病,一拨愣脑袋指不定谁倒霉呢,所以,她这回那真是能不说话就只能装哑巴了。 在扫视一圈左右两侧,虽看不到脸面,但看那站姿与身形,应该大多都是腐朽的老头儿了,这回落进这么一群人手里,她真是有一种头上下冰刀的感觉。 再仔细找一圈,她家岳老头儿呢?那可是她最最亲爱的亲爷爷,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不然折损的可是他长平侯府的面子。 可等她终于扑捉到岳华章那肃沉的苦瓜老脸时,岳青禾这才感觉到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老头那脸色都要气炸了。 “我没有擅闯后宫!”岳青禾下意识地先冲着岳华章辩解了一句,在这里她也只能依靠自己爷爷了。 “大胆!”一声软绵的声音拿捏着气势,冲着岳青禾飘了过来,“皇上还不曾问话,岂敢造次?” 岳青禾吓了一跳,赶紧低下了头,她好像听过,抬头视君,有刺王杀驾之嫌,她还是不引火烧身了。 可心里却是愤愤不平,又是一个死太监,她这辈子算是与太监结下梁子了。 “咳咳……” 岳青禾听到了正前方咳嗽的声音,直觉告诉她,这个皇帝还是个身体不好的。 “岳爱卿,这可是你府上的人?”皇帝言语淡然地问道,声音苍白又无力,听起来很随意,完全就感觉不到皇帝的威望。 岳华章马上出列,在岳青禾左边站定躬身启奏道:“回禀皇上……” “误会……误会……” 不等岳华章把话说出来,一个爽朗带笑的声音从殿门外飘荡进来,随即进来的便是献王。 “臣弟参见皇兄!” 献王直接停在了岳青禾的右边,向皇上问安后便又接着说起了有关岳青禾的事来。 “这都是个误会,是臣弟莽撞了,此人声称是长平侯府嫡孙公子,我以为是擅闯后宫之人,方才她身边的人给了我这个邀贴,我才忽然想明白她定是应昭阳之邀前来参加荷花宴的,真是臣弟的疏忽……还请岳公子见谅……” 献王脸上的笑容明朗璀璨,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阴险狡诈的嘴脸,哪怕他全都是胡说八道,却也是让人挑不出一丝的不是来。 他更是亲自为岳青禾松了绑,可那又怎样? 岳青禾还是给了他一个“小人”的眼神,如此反复无常,必定有妖。 岳青禾揉了揉自己被嘞得麻木的胳膊,遂又趁机与自己爷爷岳华章交流了一个眼神。 大概意思就是:他扭曲事实说你孙女是孙子,我要不要跟二百五皇帝澄清一下? 岳华章何尝不明白献王的意思,哪里还需要她来提醒。 他岳华章上辈子可能罪孽太深,这辈子老天爷要绝他后人,他哪儿来的孙子,他不信献王真不知道岳青禾是女子? 可如今岳青禾身着男装,他若是挑明这是他孙女,搞不好他还敢让皇上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如此来看,被他嘲笑一下反倒是无关痛痒了。 岳华章给了岳青禾一个闭嘴的警告,反而笑着回应献王道:“有劳王爷费心了,青禾,还不快谢过王爷!” 岳青禾暂时还不敢跟她爷爷较真儿,怕给老头气过去,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她还是有的。 “青禾谢过王爷!”这次岳青禾可是实打实地给献王磕了个头,就差脑门子磕地“咚咚”响了。 可她心里叫嚣的声音却是:“你给姑奶奶等着,早晚我会用黑色的垃圾袋套住你的脑袋直接给你打开花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见两次打一双,姑奶奶就是贼记仇……” 献王笑得尤为肆意,他就知道岳老头拎得清孰轻孰重,他担不起欺君的罪名,他更怕在朝堂上议论他岳家无后的事实。 还有最为致命的一个原因,他皇兄至今没有子嗣,借给岳老头十二个胆子,他也不敢触皇上的霉头。 可得意归得意,献王也不驳岳华章的面子,还是气气地回了岳青禾:“说来我也有错,我们就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 “既然是一场误会,解开了就没事了……”皇帝也讪讪地开了口。 岳青禾在心里刚怼了献王一句“这仇是勾销不了得”,又一听皇上这声音这语气,不免又好奇,这个皇帝这么好说话的吗? 看来八成可以确定是个昏君了。 “是,那臣弟就不打扰皇兄议事了,昭阳那边的荷花宴应该也开始了……” “去吧!” 皇帝话落,岳青禾这才起来,还不忘主动向网上谢恩:“青禾谢主隆恩!” 岳青禾这才起身,强大的好奇心下也只敢偷偷瞄一眼皇帝,一扫而过的那种。 还好她不近视,皇帝倒还是有几分福相的,白胖白胖的,只是有点儿病态的白,还有点儿浮肿的胖,再加上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应该是个不太健康的皇帝。 算了,这些跟她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已经出了殿门了,若不是前边这个王八蛋陷害,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皇帝,既然出来了,是不是可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啊? 岳青禾已经暗戳戳地在后边摩拳擦掌了,既然你说了不打不相识,那姑奶奶若不跟你动个手,是不是就对不起你啊? 第十一章 我不要面子的吗 献王既然没打算真怎么着岳青禾,自然也就不会太难为春喜。 春喜终于等到了自家小姐真跟着献王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就冲着这一点,不管献王到底要玩哪一出,还是要先谢过王爷的。 尊卑有别天经地义一般,春喜都习惯了。 可岳青禾越是看到春喜如此低三下四到毫无尊严,越是来气,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王爷……”岳青禾突然充满笑意与诱惑地喊了一声献王。 献王应声回头,哪里会想到岳青禾抬手就给了自己脸上一拳,别看那拳头虽小,可力道却真是火爆,直接给献王就捶懵了,紧接着另一边脸上又是一拳。 献王长这么大哪里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大脑缺氧一般,空白一片,完全就反应不过来了,只感觉整个脸上都火辣辣的。 “王爷,不打不相识,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岳青禾对着一脸懵逼的献王,张扬肆意地把话说完,又来了一个华丽转身,拉起已经完全傻掉的春喜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献王一个人站在原地,等大脑终于恢复运转的时候,只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那个丫头是不是疯了?竟然敢打他? 不仅是献王觉得岳青禾疯了,就是春喜也同样觉得她家小姐肯定有间歇性失心疯,随时爆发的那种。 “小姐……”春喜回过神来整个人的心理防线也瞬间崩塌了,坐在地上就是“哇哇”大哭了起来,“啊……奴婢不想活了,小姐你杀了奴婢了,您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在奴婢的脖子上磨刀子,奴婢会疯的,魂都丢了几次了,奴婢不想活了……啊啊啊……” “啊?春喜你……你怎么了?”岳青禾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很是窝火,她好不容易将那个狂妄的臭小子打了一顿出了气,这心里刚有了那么一点儿舒畅之意,却不想又被自己丫鬟来了这么一出。 “……不活了不活了,回去也没法向大爷交代,奴婢不活了……” 春喜就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就是不想活了。 岳青禾的灵魂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上班族加班族,岳青禾的原身也只是一个比较会打架的孩子,哪里会哄孩子? 这一下可就难为住她了,手足无措地一时也不知道无从下手,拉也拉不起来,四下张扬也没个人可以帮忙…… 这可如何是好? “春喜,春喜……你别闹了好不好?你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如果是因为我,那你都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春喜的哭声嘎然而止,一双泪汪汪地眼睛仰望着岳青禾委屈地说道:“真的?” 岳青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感情就等她这一句话呢! 算了看在小丫头忠心又长得机灵可爱,就成全她好了。 “嗯,真的,你说吧!” “那好!” 春喜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开始一条一条地罗列起来。 “第一,这是在宫里,碰到王爷公主您必须跪下请安,您不会就看我,跟我学……” “嗯!”岳青禾点头咬着牙发出一声,心说,老娘我一定绕着王爷公主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第二……”春喜继续说,“如果您实在是不想请安,或者说您压根就学不会,没关系,那咱们就留心躲得远远的,这样也省得您又乱说话……” 岳青禾简直服了春喜这思维能力了,她是不是将她已经看得透透的了? 下边第三是不是该说让她装哑巴的事了? “第三,如果待会儿咱们与哪位公子小姐凑在了一起,您还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奴婢也不委屈小姐装什么哑巴,但是也别什么话都说,咱尽量简单应付就好,像什么嗯,是,好,您说的对……就这样就好了,好歹咱也是长平侯府,您就是高冷些也没什么,但是,就是不能乱说话,很容易给老太爷惹事的……” 岳青禾感觉春喜就像是唐僧附体了一般,明明很可爱的小姑娘愣是被逼成了老妈子。 说起来都是她的错啊,她真真地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嗯,好,你说的都对,我都记下了……” 岳青禾难得很娴静地点头都应下了。 “真的都答应?都能做到?” “嗯,能做到,现在我就想问一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回家还是赴宴?门口在哪儿?御花园又在哪儿?” 对哦! 春喜骨碌一下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她们是应邀参加公主的荷花宴,这肯定还是要去的。 可四下看了看,她也是第一次进皇宫,她也不知道御花园在哪儿哦! 岳青禾一看春喜那一脸的懵懂可爱,也就知道她刚才那话白问了。 “那就……往前走吧!”岳青禾很是随意地伸手指向前方,省的回头路再碰到那个混蛋王爷。 春喜心里总觉得她家小姐不靠谱,今天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可她也是怕往后走碰献王,那肯定死得更惨。 所以,一切死马当成活马医,往前碰运气吧! 春喜已经被她家小姐传染得也堕落了。 最后,一边走一边打听,还真就找到了御花园,并且这一路也总算没有再出什么意外的岔子,这一点儿让春喜还是心安了不少,感觉她家小姐像瞬间长大懂事的孩子一般,让她很是安慰。 只是,她到底是耽误了时间,这荷花嘛,大家也都赏完了,这会儿,一众女子都在御花园的凉亭里玩乐。 至于这应邀前来的各家公子,岳青禾还真是一个没看到。 “我就这样过去会不会有些不妥?”岳青禾就是感觉很尴尬。 一群女子她一个都不认识,谁知道去了会不会被排挤,女子嘛,到底是小家子气的居多。 “我们肯定是错过了时辰,可公主发的邀贴,您不过去见个礼肯定也不合适,反正也都是各府里的小姐,也不见得有几个比您身份尊贵的,您就过去吧!” 岳青禾瞥了一眼春喜,说得倒是容易,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尬过去啊? 万一冷场了,她不要面子的吗? “你们藏在这里干什么?”突然地一个幽森森的声音在岳青禾耳边想起。 第十二章 什么流氓教育 岳青禾今天已经几次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这次更是被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毕竟她与春喜是藏在一处假山后边偷看。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知道吗?” 岳青禾看到一个粉嫩嫩的胖丫头,忍不住就想牢骚两句,可还是被春喜及时扯了一下衣服,以示警告。 岳青禾只得闭嘴忍下了,只在心里说道:这宫里的人都什么毛病,都爱在别人身后吓唬人玩吗? “这位姐姐……”春喜轻施一礼,她明白宫里的人,不管什么身份总是要高人一等,“我们是应邀参加公主的荷花宴的,只是不得已耽误了一些时间,请问这位姐姐,前面亭子里哪位是公主殿下?” 粉嫩嫩的胖丫头随着春喜的眼神也往亭子里扫了一眼,言语轻飘地说道:“亭子里哪位也不是公主殿主。” “那公主殿下呢?”春喜拧眉问道,这是公主办的荷花宴,她怎么能不在呢? “公主啊……她偷偷跑了呗……” “啊?跑了?”岳青禾和春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难道是私自出宫了?” 岳青禾又接了一句,心说,难不成这全天下的公主果真都如影视剧里的那般,都喜欢翻墙越栏地只新鲜外面的世界? “不可能不可能……呵呵……”春喜一听,立马给岳青禾使着眼色打哈哈道:“公主怎么可能会私自出宫呢?一定不会的……呵呵……” 当着宫女的面议论公主私自出宫不想活了? 谁知道这胖丫头是好的还是坏的? 岳青禾知道自己大概又说了不该说的,也只好跟着春喜傻笑起来,并傻呵呵地说道:“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呵呵……” 其实,心里那个卧槽…… “宫外好玩吗?” …… 这样坦荡又随意的语气,怕不是她就是公主吧? 可这公主与荧屏上的形象也差得太多了吧? 这脸……那是真真真……真的大! 那鼻子……真是太小了,都被脸快挤没了。 还有那眼睛……还算能看,不是太大,但至少不是什么三角眼之类的。 下巴……都快双成一坨了。 这身材嘛……发育的是真好,粉嫩的纱裙反正是遮不住什么的…… 要不说人家是公主呢,这皇家的伙食那是真的好! “不好玩不好玩……” 岳青禾与春喜又都想到了一起,很是默契地一起摇头,带坏公主那罪过可就大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中看到一句话:现在怎么办?是溜啊还是溜啊还是溜啊…… “这位姐姐,我们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春喜气道,装作不知道,还是溜之大吉的好! “慢着!”昭阳公主很是及时地喊住已经转身的二人。 岳青禾与春喜心里都想着,这回又完了,先是王爷,后来又有皇上,这会儿可不就轮到公主了,要不然,这皇宫不就白来了。 “你们跑到御花园说是来参加公主的荷花宴,那你们的邀贴呢?拿来我看看!” 这会儿,身为公主的那份刁蛮任性可就表现出来了。 对于公主身份的真实度顿时又多了两分。 既然如此,还是尽量不得罪的好,春喜赶紧掏出邀贴奉上,反正这是真的。 “长平侯府岳家。”昭阳公主打开念了一边邀贴上的名头,又说道:“你是长平侯府岳家的公子?” “……”岳青禾与春喜又对视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道:“是,我祖父是长平侯岳华章……” 公子就公子,她这一身男装,也正好省得啰嗦解释了。 昭阳公主仔细打量了一下岳青禾,月白长袍,纱织长衫,腰带偏宽,更衬得腰部线条秀美,主要还是那张脸就更加的完美了,剑眉星目,薄唇轻抿,着实叫人看着心跳加速。 这应该是今天看到的所有公子里最为绝美的一个了。 这么好看的公子,为什么母后从没有跟我提起过? 哼,还好我遇见了。 “我带你们去见公主。”昭阳公主又道。 “不用了吧!”岳青禾心跳都要乱了节拍了。 她现在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这个人肯定就是昭阳公主,她这是准备带她去哪儿?又是见哪位公主?这到底是闹哪样? “不能不用,在这里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我说带你走就要带你走……” 昭阳公主直接就搂住了岳青禾纤瘦的胳膊,而且抱得紧紧的,她看上的人还不是让他去哪儿就得去哪儿。 “为什么?”岳青禾当时就炸毛了? 这个朝代的公主接受的都是流氓教育吗? “什么为什么?我说带你走你自然必须跟我走,快走……” 昭阳公主开始拉着岳青禾的胳膊拖拽,那肥硕的身子使劲往后扭动着,那模样真是笨拙又搞笑…… “哎哎哎……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岳青禾真是哭笑不得,对于这样的公主真是服了。 公主仗着身宽体胖拖劲大,以为能拉得动瘦肉秀气的公子,可殊不知岳青禾这身子有点儿功夫的底子,刚挪动两步很快就又带着公主退回来了。 这样气势汹汹的态度,不用想也知道是公主了,春喜再一次陷入了困境,看着她们拉拉扯扯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出手相救自己家小姐。 “道理是什么?我为什么要讲道理?”昭阳公主可是一点儿不死心,哼哧哼哧地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拉着岳青禾,誓要将她拖走一般。 岳青禾直接就被这可爱的公主给逗乐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公主?怎么感觉比自己还不靠谱? 春喜同样地也看傻了,这可怎么办? 眼看着公主与自家小姐拉扯的越来越厉害,这动静也就越来越大…… 果不其然,凉亭那边的各位小姐姐,听着动静陆陆续续都过来了…… 瞬间都傻了眼…… 公主这是……选定了驸马吗? 第十三章 搞不好就是私通之罪 这各府的小姐今天可都是正面见过昭阳公主的,此时,公主再是狼狈不堪那也是公主,尔等也都是要跪下请安的。 “参见公主殿下!” 众人呼呼啦啦地跪下请安,有几个被岳青禾俊俏模样吸引的小姐姐也都要后知后觉地跪下了,却被公主突然出声喝住了。 “你们,全都背过身去,不准看!” 公主有令,虽然突兀,但尔等也不敢不从,也都陆陆续续转过身去,但也免不了几个胆大又爱八卦的人在窃窃私语。 当然了,讥讽嘲笑也是有的。 公主的身份突然暴露,岳青禾也就不可能装不知道了,毕竟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让她撒谎? 她的脸皮可没有修炼到如此境界。 “实在是不知您是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恕罪。”岳青禾这次总算是学聪明了,先行礼。 不过有一点儿好处就是,她如今是男儿装扮,那就只需要单膝跪地就好,再者就她这纤细的腿,在这长袍子里只需要蹲下做个样子就好了。 如此一来,不算吃亏。 岳青禾如此突然地一跪,倒是显得春喜有些反应迟钝了,只得跟着她家主子后知后觉地跪下了。 公主开始还是有些小情绪的,这群该死的竟然暴露了她的身份,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可看到突然变得紧张又害怕的岳家俊俏公子,公主这脸色就又舒展了起来,甚至逐渐肆意起来。 “恕罪也可以,那你就得跟我回宫!” 昭阳公主话落,岳青禾心里就是一顿咒骂。 我回你个香蕉巴拉的宫,我认识你吗?就跟你回宫? 真有意思,长得跟个冬瓜成精了一样,也好意思投胎做公主。真是没有天理。 岳青禾心里虽然如此恨恨地想着,可她却又不敢多说话,身后的那些各府千金,就冲着她们刚才跑过来看她与公主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贤良淑德之辈,八卦肯定也是必备属性。 她师兄说过言多必失,出了宫门这流言蜚语肯定是会满天飞的,好在并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趁早离开才是正确之举。 “是。” 这是岳青禾思量之后的回答,跟公主走就算是离开了是非之地。 公主听到此回答自然更是心中欢喜,算你识相,要知道本公主早就摊牌自己的身份了,也不至于刚才热得她一身汗了。 “那就走吧!” 昭阳公主话落,岳青禾起身就跟了过去,春喜却是有些傻傻地理不清头绪了,今天所有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人生阅历。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这是哪家公子,模样倒是俊俏得很,就是这脑子怕不是个好的…… 岳青禾与春喜肩并肩地走在公主身后,看着公主那如鸭子摇摆一样的走路姿势,不禁摇头感叹:这怎么就吃成了这样?难道就没人告诉她肥胖是很不健康的,更是不符合人的审美的? 真是可怜啊! 看着她走路摇颤的姿势,岳青禾真是有一种自己身轻如燕的感觉。 “公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岳青禾突然在公主身后出声。 公主陡然间的转回身,那宽了自己不止两杯的胸膛,以及那绷不住的笑容让她整张脸都好像在颤抖一样,顿时让岳青禾感觉呼吸困难,连带自己刚才想说的话都被击得粉碎,大脑空白的,都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了。 只听见公主刁蛮的声音传来:“你,退下。” 公主这句话是冲着春喜说的。 春喜扫了一眼与自己并列站着的岳青禾,领会到公主的意思,马上后退两步。 只见公主身子晃动两下就横在了岳青禾旁边。 岳青禾倒抽一口冷气,若不是看在你是公主,我就一脚过去了,你哪来的勇气这么刁蛮任性? “你想问什么?”公主冲着岳青禾笑得一脸肥肉乱颤。 “请问宫门口怎么走?”岳青禾压着心里翻涌的热浪,你到底是个白痴还是花痴?老娘只想去宫门口吐一吐。 “你怎么从宫门口走过来的,自然是怎么走过去了。”公主一脸的春风荡漾。 是啊! 岳青禾抽着嘴角笑了笑,搞了半天我才是白痴,真是佩服公主的脑回路清奇。 “真是多谢公主提醒,在下脑子蠢笨,需要亲自去验证一下,是不是真如公主所说,还请公主稍等片刻……” “好,你快去快回!” “……” 岳青禾与春喜再一次都露出了天真的懵逼,这样都可以?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岳青禾与春喜逃似地就在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一直等到她们追寻着进宫时的路终于走出宫门的时候,岳青禾第一句话便是:“以后但凡这种毫无意义的邀贴直接拒绝。” 岳青禾终于舒了一口气气,这皇宫半日游可真是够刺激的。 春喜捂着心口同样地也是心有余悸,很是委屈地道:“这种事哪是奴婢做得了主的,就是小姐也不可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一切都得听侯爷的。” 好吧! 岳青禾皱着眉头是一脸的沮丧。 如今她也都懂了,这个时代讲的就是女子出嫁从夫,在家从父,何况她那个父亲还有个爹,她在家的地位就更加的卑微到了尘埃里了。 哎…… 要不要今天就直接逃了? 可看看身边的春喜,想到早上她因为自己撞破的脑袋,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跑了,这丫头恐怕就没办法活着回岳家了。 那么忠心耿耿的丫头她肯定爷带不走。 罢了,岳青禾又乖乖地上了等在宫门口的岳家马车。 坐在了车里,春喜还是放不下宫里的事,就又问了一句:“小姐,我们那样骗公主会不会有事啊?我这心里……” “放心吧,那是她自己的家怎么可能有事?”岳青禾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再说了,我要真跟着她回宫了那才有可能真有事,我现在可是女扮男装,跟着公主回宫搞不好就是什么私通之罪……你身上有银子吗?” 说着说着,岳青禾感觉到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呐喊声,折腾了半天,她真的饿了,何况早上也没吃饱。 “有一点儿碎银子。”春喜从身上摸出一点碎银子拿给岳青禾看。 好歹她也是侯门大小姐,出门就带这么点……有总比没有强…… “我们先不回家,先去吃点儿饭吧!”自打进京城,她都没有逛过呢! 第十四章 窝里横 岳青禾与春喜在街上随便逛了逛,又吃了饭这才不得不回府。 进了府门,岳青禾原本想这糟糕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可让她没想到是,一进门,就看到岳明远身边的丫头春玉绞着手里的帕子,焦急地等在二门里呢。 看到岳青禾进了门来,马上小跑迎过去福了福身直接道:“大小姐,春喜姐姐,大爷让我在这里等大小姐,老太爷自打下朝回来,就黑着脸,很不高兴,让大小姐回来就赶紧过去呢……” 岳青禾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又怎么了? 她又哪里做错了? 难道是朝堂上的事? 可那都是献王那个王八蛋自导自演的,又不是她的错,再说了,皇上连一句怪罪的难听话都没有,她家岳老头这是要闹哪样? 难不成皇帝出尔反尔,她走后他事后算账来着? 皇帝老儿昏庸成这样不成? 这可真是……岳青禾感觉整个人都方了…… 出门糟心的事一件接一件,这怎么回了家,还是这么多破事儿? 岳青禾对岳明远与岳华章了解不多也就算了,可春喜是了解大爷的。 在这个家,若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大爷一般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就算是春玉胆小怕事,有些过于紧张,可大爷让她等在这里就说明这事还是可大可小的,她不能没有心理准备。 “小姐,在献王带你去前朝的时候,你是不是见到老太爷了?”在前往老太爷的院子时,春喜问道。 “嗯,见到了。”岳青禾回答的有些无奈,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思索这件事。 “那老太爷可是被难为了?” 毕竟献王是将她家小姐绑过去闹事的,虽然,后来她家小姐好好地出来了,可总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啊!”岳青禾想了一下,当时还什么事都没发生,献王那个王八蛋就放弃和好了呀!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当时献王那个王八蛋把所有的错都拦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就……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岳青禾两手一摊,真的就这样! 好吧! 既然如此,春喜也就不再多问,一会儿只能见机行事了。 很快,就到了老太爷的院子,进了厅来,就看到端坐着的岳华章,那个脸黑的…… 也就只有岳明远永远地心神淡定,天塌下来都不见得对他有威胁。 “春喜给老太爷请安!”春喜规规矩矩地先跪下了。 岳青禾一脸的生无可恋,心里卧槽,这天天地一见面就下跪,真是让她心里煎熬,身体受罪。 可如今若不入乡随俗,她又能怎么样呢! “青禾给祖父大人请安,给父亲大人请安!” 岳青禾这回可是规规矩矩地跪下了,爷爷爸爸都伤不起啊! “来人,请家法!” 突然地,岳华章一声雷霆之怒,震得岳青禾一颗死寂沉沉的心瞬间苏醒。 这什么都没说,请得哪门子家法? 很快,身后有动静传来,岳青禾回头就看到有人搬了一个长条的板凳进来,还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扁担一样的板子。 这场景岳青禾在很多影视剧里见过,此时她甚至都能看到自己被人按在那长凳之上,被“噼里啪啦”的画面。 太可怕了! “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我绑了,给我狠狠地打……” 不等岳青禾想明白这件事,岳华章就又下了命令。 这回,岳青禾可就反应快了,不等有人上前,她就“噌”地一声站起来先跑开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等等等……” 岳青禾躲在一旁的屏风处,伸手阻止上前的人,并对上座的岳华章问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哪有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就打的?” “你瞧瞧你瞧瞧……” 岳华章并未去理会岳青禾,反而是气恼地伸手指着她,对他儿子岳明远说道:“这哪里有半点儿身为我长平侯府嫡孙小姐的样子?” “嫡孙小姐也不能你说打就打啊?我又没做错什么……” 岳青禾不能指望那个冷漠无情的爹来救自己,她得力争自保。 “你欺君罔上,打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不然,还等着你毁了我整个岳家不成?” “谁欺君罔上了?我欺哪个君了?”岳青禾这气势可是丝毫不输坐着的岳华章。 在她看来,这岳老头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放肆!你简直……简直目无尊长,坏我家风,来人,将她给我拿下!”岳华章被气得拍案而起。 “我看谁敢?” 岳华章气势汹汹,岳青禾比他还要凶,姑奶奶可不是被吓大的。 岳明远就站在岳华章身侧,倒成了静静看戏的吃瓜群众,全程纹丝不动。 岳青禾如此叛逆的行为,差点儿就将岳华章气得吐血了,一个儿子不争气也就算了,偏偏还给他生了一个如此大逆不道的孙女,而且还是仅此一点儿血脉。 真是造孽啊! 岳青禾一看那准备上前的家丁被她喝住了,就又指着岳华章说道:“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我一回来就要打我?我就是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吧?” 岳青禾拿手指着岳华章,这在他看来,那就是毫无规矩,毫无体统,岳老头这个气哦…… “你都瞧见了吧?”岳华章气得一屁股就又坐下了,对着身旁的岳明远颤抖道,“她哪里有一点儿身为女子的贤良淑德?” 贤良淑德挡个屁啊? 还不是死得更快? 岳青禾在心里咒骂。 “毕竟从小没养在府里,缺少管教也正常,她让你说你就说呗!” “你……” 岳华章听了岳明远的话,心口便郁结的更厉害,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缺德事,才会让他家门不幸到如此地步? “对呀,你把话说清楚,若真是我错了,我认打就是了。” 岳青禾抬头挺胸,颇有两分顶天立地的意思。 岳华章如今已经是被岳明远与岳青禾架在火上一般,不得不忍怒说道:“好,那我问你,今天为何穿这身衣服进宫?” “这身衣服怎么了?” “你女扮男装面圣,这就如同欺君之罪。”竟然还有脸说怎么了。 “谁欺君了?一切都是献王那个王八蛋故意而为,你不去反击敌人,反而拿自己孙女在家出气,难道这窝里横就是我们长平侯府的家风不成?” “噗……” 岳青禾话落,岳明远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来。 第十五章 献王这个妖艳贱货 岳青禾的话让岳华章哑口无言,岳明远的隐隐作笑更是让岳华章心生羞恼。 他何尝不知道献王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王八蛋? 可人家到底是王爷,他能将他怎么办? 再者说了,你若是规规矩矩地进宫,又哪里能让献王利用? “放肆!” 理不直气也要壮,岳华章随即就反驳道:“你若不是这身装扮,又何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懂吗?”岳青禾可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唬住的人,“献王他就是要针对你针对我们岳家,我一进宫就是被他的人骗进了寿阳宫,不信你问春喜。” “是,小姐说得句句属实,没有一句欺瞒……” 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春喜不等岳华章问话,马上回答道。 “好,这件事……我暂且不与你计较……”岳华章只得暂时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岳青禾心里有了那么一丝得意,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你就不能给我乱用家法! 可是,这件事虽说是岳青禾占了理,但也不能让岳华章无法收场啊! 尤其是看着岳青禾这一身的男装他就来气,他岳华章就是没有孙子,也不需要这么一个假孙子。 “春喜,你是怎么照看小姐的?进宫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让小姐穿这么不伦不类的男装?” “是,都是春喜的错,春喜甘愿受罚。”春喜无一字狡辩,俯身叩头道。 “好,既然你认错,就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 岳青禾一听,这就很过分了,怎么还打人上瘾了? 再者说了,这件事本来就与春喜无关,她可不是一个会让他人替她受过的人。 岳青禾正欲开口替春喜说话,不料却被岳明远抢了先。 “说你窝里横你还要坐实怎么着?这又关一个丫头什么事?春喜,去十姨娘院子通知一声,就说我晚饭想吃小炒肉……” “是!”春喜知道大爷是有心让她脱身,应下后就起身退出去了。 这下,岳青禾可就有些傻眼了,刚才岳老头儿要对她动家法的时候,怎么没瞧见她爹有什么反应啊? 一个丫头竟然能让她如此护着,这到底谁才是亲生闺女? 岳华章连连吃瘪,何况这丫鬟小厮都看着呢,这让他一张老脸往哪儿放? 以前有个儿子给他处处添堵也就算了,毕竟这么多年府里上下也都习惯了,可这又来一个不把他当回事的,难不成这以后他要受他们父女两人的气? 真是越想越气,突然,岳华章被气得一口老血喷出老远…… 岳明远终于有了一丝紧张之色,他也是没想到他爹有一天会被气到吐血。 他这马上吩咐人请大夫,而岳华章却是喊人道:“来人,马上请媒婆,将这个孽障……赶紧……赶紧给我打发出去……” “……”岳青禾懵逼了,她……她刚认祖归宗,这就要被打发了? 直接将她扫地出门不是更好? 第二日上午,岳青禾在自己的院子里焦急地走来走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不时地对着门口张望。 终于等到春喜急匆匆地从门口跑进来,岳青禾快速地迎过去疾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老太爷用了早饭已经能坐起来说话了……”春喜回答得有些气喘吁吁。 “我不是问你这个,那个媒婆呢?怎么说的?”岳青禾更加的着急了。 “媒婆刚送走,小姐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老太爷连婚约都写了,下个月……也就是八月初六,秦家上门娶亲……” 春喜直接将这件事当喜事汇报给了岳青禾。 可岳青禾一听就急了。 “下个月?他怎么不让人家明天就把我娶走?” 岳青禾转回身便往屋里跑,只想赶紧收拾东西,自行滚出去都比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嫁出去来的痛快,谁知道是不是把她给卖了…… 春喜赶紧跟上,她还以为自家小姐是受不得家里规矩众多,想赶紧出嫁才说出这样的话,还不忘赶紧在后边规劝。 “小姐,也就一个多月快得很,您稍微守着点规矩,老太爷都不会再说什么的,等秦家把您接过去了,您就自由了,他们毕竟是商贾(gu),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这不是规矩不规矩的事儿。”岳青禾一边在床上摊开一个包袱一边说道,一言不合就将要她嫁人这就不行,她才十四岁,她还是个孩子,她经历过文明的二十一世纪,所以,这一条她拒绝。 岳青禾开始往包袱里装她的衣服,还有一些首饰之类的,反正值钱的她能装就装,从此一个人流浪江湖,还是需要多一些东西傍身的。 “小姐,小姐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会是现在就要投奔秦家了吧?” 春喜都看傻了,心说,秦家再是没规矩的平头百姓,也不可能接受跑上门的新娘子啊! 岳青禾一听春喜这话,也是无语摇头。 “我投奔什么秦家?我知道他们秦家是什么人啊?我这是要跑路,这长平侯府的大小姐我不当了,谁爱当谁当,还嫡孙小姐?我呸,简直一点儿人权都没有……”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该装的都装了,岳青禾将包袱系好,直接背上就准备拜拜了。 “小姐,你这是要……离家出走?”春喜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忙拦到岳青禾身前,“可是,老太爷刚才发话了,从今天起您哪里也不准去,前院儿都不能去,更不要说出门了……” “什么?” 这个岳老头简直……欺人太甚,老娘就是翻墙也要脱离苦海。 岳青禾气呼呼地又放下了东西,如今的形式看来她要从长计议了,这个春喜肯定是她爹的人,恐怕是靠不住的。 岳青禾不发一言起身就往外走,她要先将这长平侯府的周围情况摸清楚,尤其是哪处围墙适合翻墙,这次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可让岳青禾没想到的是,下午事情就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献王那个妖艳贱货竟然在皇上面前挑唆,一道圣旨送到了长平侯府,感念长平侯嫡孙岳青禾流落在外十几年,特赐予县男爵位。 既然是长平侯府的嫡孙,那她还嫁什么人?真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岳青禾自然是心满意足了,竟然还白赚了一个县男爵位。 可岳华章又是一口老血喷出,便昏迷了过去。 第十六章 你也喜欢男宠? 岳华章心口郁结,一口气差点儿没能缓过来。 京城的名医请了好几位,宫里的太医也请过来两位,整整医治了七天,老太爷都没有醒来,差点儿就要准备后事了,他却醒来了。 昏迷了七天的岳华章,都要瘦脱相了,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神空洞涣散,寻得岳明远的影子后有气无力道:“我岳家……唯恐……气数已尽,将……将那……孽子……囚禁……不准……踏出家门半步……” 岳明远俯身听完岳华章的交代,立马不假思索道:“敢出门半步我立马打断她的腿,安心养几日,这也不算个什么事儿……” 岳明远倒是什么都想得开,岳华章知道,他这个没心没肺的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当时他就不该同意那丫头回来,至少这个时机不对。 欺君之罪,可能会被株连,相国寺的大和尚说得没错,她就是伤亲祸家之相。 岳华章在圣旨到来之前就已经下令不准岳青禾出门,连前院儿都不许去。 这几日,老太爷生死难料,前院儿都乱做一团了,岳青禾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作什么幺蛾子,她连前院儿都未曾去过一次。 她前世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还是让她懂得一个道理的,该退避三舍的时候,一定不要往前凑什么热闹。 以她现在在岳家的处境,此时更不是献殷勤绑架亲情的时候,搞不好会引火烧身的,毕竟诸多事件都是因她而已,她还是有这个觉悟的。 岳青禾更是做好了随时离家出走的准备,几乎将整个长平侯府的四周围墙都查探了一遍,结果就是,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翻墙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等机会伺机而行了。 岳华章醒来了,献王也就很是及时地赶来探望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献王是怕岳华章这口气缓得太顺了。 到了长平侯府,献王有王府的腰牌,谁敢拦着? 更何况献王混名在外,也都有所耳闻,所以,献王大摇大摆地就进了府门。 他来看岳华章不假,但他更想见见被赐予爵位的岳青禾。 于是,吩咐身边的侍卫将他特意给长平侯带的人参送去,至于他嘛? 长平侯府的景致不错,他先逛一圈再说。 很快,献王就找到了岳青禾的住处。 一副圆形的二饼墨镜,一把折扇斜插在后肩,直接就进了岳青禾的扶风院。 春喜正好从屋里出来,一眼看到如此流里流气的男子,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人?怎能如此大胆闯入后院?” 春喜实在是没有认出此人是献王。 岳青禾听见春喜的话马上就出来了,她在这院子里都忍辱负重七八天了,别说是来个人了,就是来只猫她都觉得能心情舒畅一会儿。 谁知道跑出来一看,那抖肩肆笑的不正是献王那个妖艳贱货? 那天,春喜没怎么敢抬眼瞧他,可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得。 “这是打哪儿来的狂妄之徒,春喜,将人给我打出去。”岳青禾咬着后槽牙说道。 “是。” 春喜看到此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盯着自己家小姐,心里同样地气愤,她家小姐不要名节的吗? 得了吩咐,春喜这就转身去拿院中的扫把。 献王不慌不忙地上前两步,摘掉眼镜悠哉道:“说好的不打不相识,这么快就忘了本王?” 献王一亮身份,他就可以完全忽略春喜了。 到底是个婢女,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没了规矩,一听是献王,人立马就退下了。 “原来是王爷啊!”岳青禾从台阶上下来,脸上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心里却骂道:你当老娘真没认出你个王八蛋吗? 献王收起二饼墨镜,将折扇拿在了手里,在手掌拍了两下,眸光肆意地打量着岳青禾,很是惋惜道:“倒也称得上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只是,看这面相……可惜,真真可惜……” “可惜什么?” 岳青禾最恨这种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了,敢说老娘半个不好,老娘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怕是老死闺阁的命啊!哈哈哈……” 献王笑得爽朗又肆无忌惮,着实是一副欠揍的模样。 这时候,岳青禾也才听出献王此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如今被皇上一道圣旨逼得做不得女人,这辈子怕是嫁不得人了,不然,这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 “呵呵……王爷还是不要操这份闲心了,操心太过容易猝死……那你不就看不到我如何嫁一个如意郎君了?” 跟一个女人斗嘴皮子,你确定你不是自取其辱? “哈……我看你是自己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吧!” 献王上前绕着岳青禾走了两步,打量着这个女扮男装的秀丽女人,如此大胆又放肆的女人,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爵位都有了,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还敢明目张胆地说嫁人,宝月楼的月婵姑娘都没她这么与众不同。 “我怎么能不自知呢,现在我是男人嘛,王爷不也跟我一样?改天一起去逛青楼……” “……” 献王眉毛都要皱在一起了,这话怎么感觉哪里怪别扭的,再看岳青禾那得意的笑容,这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怎么了王爷?我一说去青楼您怎么……难不成您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您也喜欢男宠?哈哈哈……正好,我也喜欢,改天,我们又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哈哈哈……” 这下,岳青禾可是占了上风,皇帝老儿让她做男人她就做男人好了,但不可能连她的喜好也要干涉吧? 本朝有规定不许男人喜欢男人吗? 所以说,想捏这么个把柄来嘲笑她,献王真是不了解她作为男人有多优秀…… 献王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绷不住了,他确实不了解长平侯府这个突然回京的嫡孙女,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识女无数了,但这么轻浮透着淫色的女子,他还真是不曾见过,这样的荤话她是如何说出口的? 第十七章 无礼的是王爷 岳青禾肆无忌惮的言语,让献王竟然无言以对。 他今天见到的岳青禾,也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伶牙俐齿与厚颜无耻。 岳青禾也以为自己是真的占得了先机,至少怼得这个混蛋王爷哑口无言,想来到底是在深宫长大的孩子,也就是天生的优越感,让他们目中无人罢了。 若说论坏论混账,他们不见得比乡村原野的土夫会说流氓话。 岳青禾心里的得意刚刚闪过,不料却被突然近前的献王拿折扇突然挑开了胸前衣襟。 “我看我们不如一起先去澡堂,再论什么青楼男宠的事……” 嘴上怎么逞强都可以,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暴露了岳青禾的柔弱本质。 岳青禾惊吓躲开,双手捂着心口,小脸变色狠狠咬牙道:“流氓!” “怎么了岳公子?”献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与刚才岳青禾咄咄逼他的气势如出一辙,“在京城,澡堂可是男人极为享受的一大乐趣所在,本王就是看在长平侯府的面子上,也理应带你多去几回……哈哈哈……” “那我还真是要先谢谢王爷了……” 岳青禾理不直气也壮,心里早已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混蛋王八蛋了。 “既然如此,那明天本王派人来接岳公子。” 接你大爷啊? 岳青禾恨恨地咬着后槽牙,却也不好动怒,不然从气势上她可就输了。 “不好意思,若与王爷一起,本公子还真是没什么兴致……” 明人不说暗话,老娘看见你恶心! 可偏偏不能痛快骂人,岳青禾心里已经飘过无数个“卧槽”了,痛痛快快打一架不好吗?酸溜溜地拽文装逼算什么真本事? “哈……那本王倒是对岳公子颇有兴致,岳公子喜欢什么样的男宠?” 你玛德! 装逼上瘾是吗? 看来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装逼容易被雷劈的现实报应了。 早晨起来,岳青禾洗脸用的那盆玫瑰花瓣水还在院中的石桌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岳青禾走过去,挽袖伸手在水里搅动两下,那淡淡的玫瑰香气还幽幽沁人。 “王爷,你过来看这是什么?” 献王终究是习惯了“哪有刁民敢害朕”的心理,毫无城府地就走了过去,他还以为岳青禾是有什么高雅的隐喻不成。 结果,刚一走近,都还未来得及看清楚盆里是什么,岳青禾端起盆就凶猛地泼了过来。 反应再是灵敏的人,一把折扇到底是遮不住什么的,何况,扇子打开,都还未移到脸前,献王就感受到了清凉的感觉,以及那遮挡了视线的红色…… “春喜,将人给我打出去……” 春喜可是堂堂长平侯府里正正经经的大丫头,她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没有尊卑扰乱纲常的事来? 岳青禾看着颓废不前的春喜,心里那个来气。 能不能跟上她的节奏? 这样,每次都搞得她很尴尬。 “春喜,你是傻了,还是我们岳家那些仇人派你来做奸细的?都有人欺负你家小姐都欺负到家里来了,你竟然丝毫没有护主之心……” “小姐,哦……不,少爷,这可是在咱们府上,他出事了,咱们不也脱不开干系?” 春喜这些天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岳青禾的江湖习性,并多少有所传染,这会儿竟然也有了可以反击的思想,但是,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来说,她还是要为长平侯府考虑周全的。 献王不能在他们府上出事! 岳青禾听了春喜的规劝,再看一眼落汤鸡一般的献王,正在一片一片地拂去那满脸的花瓣呢! 可即便如此,岳青禾瞧着,也是不解气的。 岳青禾正思量着如何将这个晦气的扫把星赶出去的时候,突然呼呼啦啦从院门进来了许多人。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爹岳明远。 不过进了院门最先说话的却不是她爹,而是献王的人。 一看自己主子,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泼了一身的水,头上身上还有那醒目的红色,作为仗势欺人惯了的狗奴才,这让他怎么忍? “大胆,你们长平侯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王爷如此无礼……” 哎呦…… 岳青禾这个暴脾气哦,说好的她是千金贵体,怎么是不是个人的都敢跑来欺负她? 一个连人权都没有的狗奴才,竟然也会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叔可忍你婶子也不可能忍的。 岳青禾正欲上前好好教训这个狗奴才,却先听到了岳明远悠悠荡荡的声音。 “无礼的恐怕是王爷自己吧!这可是在我长平侯府,王爷不请自来,难不成是来找气受的?” 岳青禾当时都想给她爹鼓掌了,她是真没想到,平常在家半死不活的人,这怼起外人来,竟然也能如此稳得一批! 嗯,不愧是长平侯府的世子,不愧是她岳青禾的爹。 窝里横算什么本事? 这一点儿她爹可一点儿不随她爷爷。 “你……” 献王的狗奴才被噎得是恼羞成怒,刚要发作,却被献王抬手制止了。 “本王是受皇兄之命,特来府上看望长平侯,即便是本王误闯了这里,可令公子此举是不是以下犯上?” 是不是受皇上之命,还不是任由他空口白牙? 岳明远倒丝毫不慌,只徐徐道:“既然是误闯,想来小儿也不见得知道王爷身份……青禾,你可有认出王爷?” 岳青禾收到她爹的信号,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便一本正经回道:“王爷今日的打扮与做派,青禾实在是没有认出王爷,多有冒犯还请王爷见谅。” 岳明远冲着献王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看来只是一场误会。” 献王最后只能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今日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来日方长,一切都不急在这一时。 献王转身正欲离开,却听到身后岳明远极为冷冽的声音。 “来人,将小公子的腿给我打断!” “……” 在场,除了岳明远身后的几个小厮,其他人都傻了。 第十八章 早晚毁她手里 岳青禾刚才还一直以她有岳明远这样的爹而骄傲而高兴呢! 不曾想她爹竟然给了她这么大一个反转。 “岳明远你疯了?”岳青禾见有小厮已经朝她过来了,马上就忍不住后退骂道。 在她看来,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打断她的腿为谁呢? 为了眼前这个卑鄙的王爷? 不可能啊! 若真是想讨好他,那刚才又何必给献王穿小鞋? 岳青禾被吓得四处乱串,与几个小厮殊死拼搏之后,几战几胜后,还是被擒了过来。 岳青禾见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真被打断腿那得多疼? 关键是,残疾人她接受不了,她宁愿再被雷电劈死一回。 岳青禾到了岳明远跟前儿,再一次一鼓作气,挣脱几个也已经精疲力尽的小厮,上前就一把抱住了岳明远的腿,死死抱住。 “爹,我做错什么我改还不行吗?这么多天我不是一直都好好地在家闭门思过,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就忍心伤我两条腿?爹……你说话啊……” 岳青禾已经是泪流满面哭的稀里哗啦的了,重生一次不容易,能争取的她还是会争取的,尽量活着。 “也罢!” 岳青禾本来是准备死扛的,死死抱住岳明远,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可没想到,岳明远竟然一声叹息之后就妥协了。 她以为岳明远一句“也罢”就是放了她的意思,可没想到她还是把岳明远想的简单了。 只听岳明远喊了一声“陆大夫”,岳青禾还在懵逼中,就被人架起,然后…… 被残忍地挑去了脚筋,血淋淋的惨绝人寰,岳青禾直接晕了过去…… 献王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突然地这么干脆利落毁了自己女儿这是为何? 谁都知道,他向来最是懂得怜香惜玉,他就是再看不惯这个岳家这位大小姐,可也没有到要毁了她的地步。 所以,献王是想拦一下的,可到底是反应迟了,那大夫下手太快了,更何况,他还有一点点晕血,看到血液溅出的那一刻,他就差点儿晕过去。 算了,以后就当是一件摆设观赏吧! 献王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春喜哭哭啼啼地抱着她的新主子,虽然仅在一起相处了十天之多,可也是有了感情的。 这个新主子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对她却是很好的,一点儿不比大爷待她差的。 “大爷……你……你怎么能……对小姐这么狠心?呜呜呜……” 待那献王一离开,春喜看着昏迷中的岳青禾,还有大夫正在包扎中的双脚,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大小姐在外流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了家,现在回家没几天,就成了一个残疾人,这让小姐以后还怎么活啊? “行了,好好照顾……小少爷……” 岳明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岳青禾,又对春喜直接吩咐了下去,从今天起,家里便没有了小姐,只有一位小少爷。 春喜没有再说什么,但却是忍不住地抽泣,她家大小姐真是太可怜了,她真是想不到,大爷竟然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等岳明远回了前院儿,献王早已经离开了岳家。 本来献王是打算见过岳青禾后,还是会去看两眼长平侯岳华章的,毕竟这才是正主,只是后来,因为看到了血,心里略有不适,也就直接回府了。 岳华章半卧在床头,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便问道:“献王回去了?” “不回去干什么?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岳家不欢迎他……”岳明远说着话直接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那孽子呢?”岳华章提起岳青禾,这眼睛里就如同冒着火一样。 自己老爹有多不喜欢这个孙女,岳明远是看得清清楚楚。 可再是不喜欢,她也是进了岳家的门,从此,这荣辱与共不还是与他岳家绑在了一起? 所以,每每看到岳华章对岳青禾恨之入骨的态度,岳明远就很是看不下去。 “行了……”岳明远也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无奈何,“您也不要总是张口闭口孽子孽子的,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姓岳,您都不盼她点儿好,那我们岳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岳华章被自己儿子一句话怼的是连连咳嗽,若不是他早已习惯多年,恐怕就要被气死过去了。 “咳咳咳……当时……咳咳……真不该让她进家门……咳咳……” 岳华章连连咳嗽,丫头忙上前伺候茶水。 “既来之则安之,她还不是早晚都要回来?到底是什么都不懂,一切还需从头儿教起,从头儿学起……” “教什么?学什么?她天生胎里带的孽债,虽早早将她送出去了,可她娘不还是死了,之前你那几位姨娘不也都……如今这才回来几天?你瞧瞧这惹事是一件接一件,我看,咱们岳家早晚都要毁她手里……” “哼……”岳明远冷笑一声,“毁她手里总比毁我手里总要长远些……” 以前,岳华章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家早晚都要毁在他岳明远手里。 如今孙女回来了,倒是让他们岳家又能延续一代了,如此来看,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事了。 岳华章早已没了教训儿子的心情,多年的磨练也是让他都麻木了。 不多会儿,丫头进来说十姨娘过来了,听说老太爷醒了,特意炖了补气的汤过来,人就在门外呢! 岳明远没什么态度,岳华章便先允了让人进来。 十姨娘带着丫头桃花进来,先是规规矩矩给岳华章与岳明远行礼,这才从桃花端着的托盘里将小汤盆端了下来,并亲自盛了一碗。 “听说侯爷醒了,这是我特意去后厨要的野山鸡,正好配了前些日子大爷赏赐的人参,小火炖了足足两个时辰,益气补中再好不过了……” 岳华章看着乖巧懂事的十姨娘,这总算是有一个让他舒气的人了。 丫头接过,伺候着岳华章食用。 这时候,十姨娘便看向了岳明远,莞尔一笑,绵柔的声音道:“大爷要不也来一碗,这山鸡补身子确实很好……” 第十九章 俗称“傻子” 岳青禾一直到傍晚天色黑了下来才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被那个所谓的爹爹下令挑了脚筋,这辈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于是心如刀绞,便嚎啕大哭起来。 “岳明远你个王八蛋,你个丧心病狂的混蛋,老娘就是做了厉鬼都不会放过你,老娘祝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啊……” 听到自家小姐醒来的动静,春喜立马冲进房间,很是高兴地俯身在床头说道:“小少爷,你醒了?” “少爷个屁啊?”岳青禾躺在床上,只侧头看着春喜,早已是泪流满面,“老娘已经成了废人一个,你很高兴、也很激动是吧?岳明远那个王八蛋呢?去喊他过来,立即马上……呜呜呜……” 岳青禾情绪有些激动,也有些失控。 春喜脸色变了变,大概是被岳青禾的气势震慑到,但很快这脸色就又舒展了起来。 “少爷,你什么事都没有,我已经去问过大爷了,大爷虽然让人伤了你脚腕,但那只是浅浅的割伤,有个两天就会好的……” “你少拿话唬我,我知道你是他的人,你们真当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吗?我经历过的世界不是你们能懂的……去,喊他过来见我……” 岳青禾一时还未从悲痛欲绝中脱离出来,她就是再死一次也要拉个垫背的,她要问问岳明远,都是当爹的,他为何如此凶残没有人性? “少爷,你真的没事,不信,你就动一动你的脚,再不信,奴婢扶您起来走两步……” 那种天真的喜悦之色一直都挂在春喜的脸上,很是纯净,很是能感染别人。 岳青禾竟也有了几分相信,下意识里试探了起来,没想到她的脚还真的能动,也真的有感觉…… 岳青禾“嗖”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并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薄被,看着自己的小脚,虽然脚踝处都缠了白色的纱布,但真的可以动来动去,灵活如以前。 “我真的没事?”岳青禾再看向春喜,终于破涕为笑,脸上是激动不已的喜悦之色。 岳青禾立马上床,光着脚走来走去,就差没有蹦起来了。 可到底还是有伤的,春喜赶紧上前拉住岳青禾,有些好笑与紧张地说道:“少爷,您脚腕到底还是伤着了,不能这样跳来跳去的,小心一会儿伤口裂开……” “会吗?”岳青禾丝毫地不当回事一样,没有什么能比活蹦乱跳更为重要了。 但是,春喜说的也对,如今他才知道她的脚有多重要,必须好好珍惜并重视她的脚。 春喜跳上床,靠着床头坐好,看着自己可以转来转去的小脚,能行动自如真是好! 春喜将薄被又给春喜盖好,并说道:“少爷,大夫说这脚伤还是需要好好养两日的,您不能这么乱动了……” “好,不乱动不乱动……” 岳青禾很是乖巧地拉了拉被头,笑嘻嘻地看向春喜,她这脸上的泪水都还没干呢,春喜瞧着,真是觉得自家小姐真真地可爱。 只是,可惜以后只能称呼她家小姐为少爷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嫁人了。 岳青禾现在又可以做个活蹦乱跳行动自如的正常人了,这思维自然也就正常了。 于是,便开启了正常的聊天模式。 “春喜,岳……我爹可有说,今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总要搞清楚,岳明远突然地搞这么一出子虚乌有的事为,到底是为什么呀? “嗯……”春喜脑子里回想着今天大爷跟她说的话,思忖了两秒才说道:“还不是做给献王看的,奴婢当时真的也以为大爷那么狠心呢,这才哭着跑去问大爷,大爷说,如今,献王不光是盯着咱们长平侯府,更是盯上了少爷,现在,少爷已经是个废人了,他自然就不会再处心积虑地找您麻烦了……” 岳青禾听着春喜的话,开始还是有些感动的,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因为她跑去质问岳明远,看来她以后还是需要拉拢一下春喜的。 但听到最后,她就不得不多想了,心情很是凌乱。 现在她已经是个废人的意思就是说,以后,她就再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站起来的意思吗? 再一想到之前,老太爷下令,从此不许她踏出府门一步,这样一来,那她以后岂不是等同于被囚禁在这长平侯府? 虽然不及她被废了双腿恐怖,但对于她来说,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春喜,我能不能去前院儿见见我爹?” 如今,她连前院儿都不许去,只能寄希望于春喜了,她看得出来,她爹对这个丫头比对她有感情。 “这个……”春喜有些为难的神色。 不用想岳青禾也猜得出来,岳明远肯定跟她交代过让她好好待在扶风院的话。 “或者,你去请我爹过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岳青禾也只能转变策略,她不能去前院儿,毕竟这个命令是老太爷下的。 可是,请她爹过来应该不过分吧?到底也是父女,主要也是不想春喜为难,毕竟她以后也只能指望这个丫头了。 春喜倒是答应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前院儿问了,可带过来的回话却是,她爹有空了就会过来的。 岳青禾一想到她爹整日里那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她就知道,这个空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有的。 …… 宫里,昭阳公主这两天一直闹情绪。 上次的荷花宫宴之后,太后一直问自己的宝贝闺女,有没有对哪家公子中意的,昭阳公主一直都吞吞吐吐,少女怀春一般,不肯吐露心声。 每天,昭阳公主都会跑去御花园旁,也就是上次,岳青禾哄骗她,让她等她的那个地方,从没有踏出过宫门的她,天真地以为,岳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可一连等了十天有余了,还不见人回来,这心情可不就越来越不好。 其实呢,昭阳公主不是天真,她是天生的脑细胞缺失,俗称“傻子”。 但也不是十足的傻子,有时候看着也挺正常的,但有时候就傻得无可救药。 比如,她心心念念地认为,岳公子一定会回来的,并且开始着人一趟又一趟地往宫门口去寻人。 第二十章 荒唐的赐婚 昭阳公主再一次从御花园失落而回,回到了太后的永康宫,那肉嘟嘟的大脸耷拉着,小嘴巴撅着都能栓头驴了,看得太后是心疼不已。 这都连续有十天了,每次出去了回来就是这样一副样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的明显。 太后再一次喊了公主身边的宫女过来询问。 “公主还是让人去宫门口找人?” 太后四十有余,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若不是这几日心疼自己闺女,替自己闺女发愁,以她如今的地位,何止于闷闷不乐。 宫女立马回话道:“回娘娘,公主殿下还是如前些日子一样,只说去寻一位俊俏的公子,其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太后眉宇间的沉思又重了几分,她自己也是什么都一头雾水,只自己寻思着,公主怕是看上了哪家公子。 可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呢? 每次她问到公主,到底知不知道那位公子叫什么?公主只点头,说明她知道,可再问她什么,她就只摇头,什么都不说。 太后可不就只能干着急? 太后正苦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宝贝闺女哭泣的声音传来,慌忙赶了过去。 “姝儿这是怎么了?”昭阳公主名叫林青姝。 公主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泪汪汪地看到自己母后,哭的就更加的伤心了,就差咧着嘴“哇哇”大哭了。 “我找不到他了,他肯定是迷路了……呜呜呜……” “姝儿到底在找谁,告诉母后好不好?”太后很是温和地询问,但内心却是早已崩溃,心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害得公主整日忧心忡忡失魂落魄,哀家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昭阳公主一如往常一般,一听到母后这样的问话,马上就摇头,拼命摇头。 “姝儿……”太后冗长地叫了一声,每每此时,心里也是压着火气,“你既然认识那位公子,又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母后呢?你不说,母后又如何让你皇兄给你赐婚呢?” 赐婚? 昭阳公主就像是突然解惑了什么世界难题一般,上一秒还是哭唧唧的模样,这一秒已经两眼放光、神采飞扬了。 “姝儿知道怎么找他了……” 昭阳公主说完这句话,起身“嗖”地就跑出去。 昭阳公主绝对是最灵活的胖子。 太后又是一头雾水,看着殿门口也是愣神好几秒,等反应过来,心说,由着她去吧,公主整日就是在宫里乱跑,又丢不了,都随她好了,她也都习惯了。 昭阳公主一口气跑到皇帝的明和宫,可皇帝不在,宫人说是去了皇后的椒房殿。 公主又跑到椒房殿,整个皇宫,谁不知道昭阳公主的性子,她也就成了宫里最为特殊的一个人,到哪里都可以横冲直撞没人敢拦着。 进了椒房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皇帝就要走。 皇帝就是看在太后对他的养育之恩,他也总是要多宠这个妹妹几分的,毕竟智力不健全。 等到了皇帝的明和宫,昭阳公主这才开口说什么事。 “我要皇兄给我赐婚。” “赐婚?” 皇帝有些惊诧,这样的大事,不是该由太后跟她说吗? 怎么会是她自己跑来请求赐婚呢? 而且,看着早已满头大汗的昭阳公主这么急切,不像是赐婚,倒像是要抢婚。 前几日的荷花宫宴,皇帝知道,太后是因为昭阳公主的婚事着急了,到底是已经十七了,再不嫁真成了老姑娘了。 可这么多天也没个动静,他还以为公主又没有什么中意的。 可今天这突然地如此急促又是为哪般呢? 皇帝咳嗽了几声,到底是身子不好,稳了稳心神,摊开锦帛,提起朱笔,做出一副马上就可以赐婚的样子,问道:“说吧,哪家公子?” “长平侯府岳家岳公子。”昭阳公主说得很是心花怒放。 “岳家岳公子?”皇帝并未落笔,有些惊讶地看着昭阳公主。 前几日,献王才提议赐予县男爵位,皇帝自然知道这个岳公子,再说,岳家也没有其他公子了。 但皇帝真正好奇的是,距离荷花宫宴已经这么多天了,为何今天她自己突然跑来请求赐婚。 “赐婚可以,皇兄先问你几个问题,咳咳咳……”皇帝放下朱笔,又是咳嗽几声,接下宫人奉上的茶水饮了几口。 话还没问,昭阳公主倒是急了。 “皇兄为何不写?赶紧写啊!”昭阳急得已经把朱笔自行塞进了皇帝手里,就差没握着他的手写了。 “不急,皇兄一言九鼎,说赐婚那就肯定会赐婚的……” 昭阳虽不大高兴,但还是点头了,她就是相信皇兄的一言九鼎她才来的。 “这件事母后知道吗?” “不知道。”昭阳公主摇头。 “为什么不让母后知道?” “他们会杀了岳公子。”昭阳低下了头,声音很是消沉。 “为什么?” “小时候,姝儿喜欢的小太监都被母后和五哥处死了,还有一个宫女,所以,姝儿这次要保护好岳公子,皇兄赐婚,母后和五哥不敢动皇兄的人……” 太后处死几个小太监和宫女,皇帝不关心,他好奇的是她是怎么理解最后一句话的。 “你怎么知道母后与你五哥不敢动皇兄的人?”皇帝脸上是轻松的神情,再次提起了朱笔。 “我听到母后与五哥经常说到,谁谁谁是皇兄的人不能动……”昭阳所有的心思都在盼着皇兄落笔。 皇帝在昭阳公主急切的目光注视着,开始落笔写赐婚圣旨,并又开口问道:“那你可听他们说过子嗣的事?” “……” 昭阳公主盯着圣旨,已经没有了其他心思,就连皇帝的这句问话也是没有听到。 皇帝不得不停笔抬头问道:“皇兄问你,你可听到他们说过关于子嗣的事?” 昭阳公主神色一顿,抬头与皇帝对视,这才听清了问话,想了一下说道:“他们说过,让六哥先娶王妃,等有了子嗣就抱进宫里……” “那你五哥呢?” “五哥不成器,就知道花天酒地。” “这话是谁说的?” “母后。” 皇帝神情默了默,继续写圣旨,并提醒了昭阳公主一句:“今天的事皇兄为你保密,你一句都不用跟母后说,一切有皇兄为你担着。” 今天的事让皇帝知道了一件事,昭阳公主最信任的人竟是他。 第二十一章 封建社会害死人 岳青禾又在她的扶风院一连等了三天,也没等到岳明远过来。 如今,她脚腕的伤也算都好了,走路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痕迹来,可她心里却是越来越浮躁,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完全是一种被动的状态。 她必须要见见岳明远,必须有一次父女间的沟通,不然,她就这么被困在这里,真的会疯的。 等不到她爹过来,那就只有她亲自过去了。 可岳青禾刚冲到门口,就被春喜直直地跪在跟前儿拦下了她。 “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就好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了,老太爷真的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岳青禾瞪大了双眼,低头瞧着恨不得抱住自己双腿的春喜,很是不平地问道:“什么叫老太爷经不起刺激我就哪儿也不能去?他受刺激……跟我有什么关系?” 岳青禾也心虚,她也知道老太爷就是被她一连串的事给气的,可她初来乍到,也不是故意的,关键是,她这一个爹一个爷爷,谁都不正眼瞧她一眼,更不要说亲情上的沟通了,所以,有些事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这样的日子让她还怎么继续?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去见见她爹,好好聊一下。 岳青禾要往外冲,这次春喜可就真抱住了她的双腿,紧紧地抱住。 “小姐,您不能再这样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大爷说了,如果您不想真的被废了双腿,就老老实实待在这扶风院……” 岳青禾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想一想那日,岳明远下令让人废她双腿,真的是冷血无情到极致,虽然是假,可那话也是太残暴了。 她这个爹看着像是个废物,可从那天他与献王的较量,她觉得她还是应该重新审视一下岳明远。 可现在她毕竟不了解她这个爹,岳青禾吓得也不敢一鼓作气往外冲了。 “那你再去请他过来,或者,你想办法就说我有事,我去前院儿见他也可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今天必须见到她,不然,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岳青禾没办法,只能向春喜施压,她瞧得出来,她爹应该是很宠春喜这个丫头的,到底是在他身边伺候过,她现在也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于一个丫头身上了。 春喜被逼到这一步,也只能去前院儿找岳明远,也真的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见一见岳青禾,她也真是怕了,怕她家小姐再干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要不说春喜在大爷面前得脸呢,岳明远瞧着她也是真的为难,就差跟他倒出一肚子的苦水了。 到底是伺候了他多年,他记得从十二三岁就在他屋里伺候了,机灵懂事,现在,让她去伺候一个莽撞的野丫头也真是难为她了。 岳明远终于吐口,让岳青禾来前院儿说话。 春喜就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很是欢喜地谢过了岳明远。 只是,岳明远有令,以后,岳青禾出扶风院,必须坐轮椅,也就是说,她现在在外人面前必须是个残疾人了。 岳青禾瞧着那木制的轮椅,也是服了古人的智慧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但现在,这是她去见她爹的唯一条件,至于以后需不需要,就看她今天与她爹的沟通情况了。 岳青禾坐着轮椅,被春喜一路推着往前院儿去了。 途中,经过落花院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十姨娘白雪。 “见过大小姐……哦,不对,见过……小少爷” 十姨娘对着岳青禾福了福身子,她是妾,岳青禾是正经的嫡孙小姐,身份自然尊贵于她。 岳青禾抬眼瞧着这娇媚的美人儿,她确定,她是第一次见到,可她明显是知道她的。 她虽然是男儿装扮,可她先称呼她为小姐,又改口为小少爷,不用想,那自然是知道她这些日子她群发生的事情了。 岳青禾正疑惑着,却见春喜对着美人儿福身一礼道:“给十姨娘请安!” 十姨娘? 岳青禾更加的疑惑了,她进府那天,春喜明明说她爹只娶到九姨娘的,这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十姨娘? 难不成她爹还金屋藏娇不成? 在细瞧两眼这十姨娘,真是水嫩的能掐出水来一般,肯定又是未成年,给了她爹那样一个人,真是……糟践了! 不是她对她爹有意见,而是对封建社会有意见,男尊女卑妻妾成群……真是害死人。 “小少爷这是去哪儿?” 十姨娘软绵甜糯的声音,若岳青禾真的是小少爷的话,她真的会怀疑她这个小妈是在蓄意勾引她。 “大爷让小少爷去前院儿说话,不敢耽误了时辰,大爷还等着呢!” 春喜福身向十姨娘道别。 待春喜推着岳青禾走出没多远,十姨娘身边的丫头桃花遥望着渐行渐远的主仆二人,说道:“真是可惜了大小姐那副娇好的容貌,就这么被大爷毁了双腿……” “不见得。”十姨娘收回目光转身说道。 “姨娘的意思是……”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看她们主仆二人哪里有一点儿悲伤的情绪在脸上?” “那……大爷这又是为何?”桃花彻底不明白了。 “还能为什么,为了岳家呗……” …… 岳青禾也是疑惑这个十姨娘到底从何而来,人都是有八卦心理的,她也不例外。 “春喜,你不是说我爹只有五六七八九姨娘吗?那这个十姨娘又是哪儿来的?” 春喜神色一滞,只道:“十姨娘是……前几日才收了房的……” “前几日?” 岳青禾更加的想不通了,自从她进了这长平侯府,发生了这么多事,老太爷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了,她爹竟然还有心思纳妾? 这得多没心没肺的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 岳青禾再抬头看春喜的时候,她脸上明显有些慌张的神色,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连她自己怕是都不能接受这样的托词。 “春喜,现在我们虽是主仆关系,可我却拿你当个姐妹一样,以后荣辱与共可是我们两个人,你觉得你还什么事都瞒着我,合适吗?” 第二二章 披着羊皮的狼 春喜被岳青禾问了一个哑口无言,思来想去,其实大爷纳十姨娘的事也没有必要瞒着小姐,毕竟是因为她来着。 “奴婢不是有意瞒着小少爷,只是……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事关老太爷与大爷……” 说可以,但万一传出去,再有个爱穿闲话,这里里外外可牵扯了十姨娘以及小姐,真的不太好。 “你直接说就行了,又不会有外人听了去……”岳青禾被春喜磨磨唧唧的口气都快惹急了。 “那……奴婢也就直说了,但是,您听了,可别往心里去,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嗯,你快说。” 春喜看岳青禾是真的有些急了,也就在脑子里简单酝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四周看了下没什么人,这才徐徐道来。 “当初,大爷是不想纳十姨娘的,这十姨娘是老太爷一家远方表亲的闺女,进城了多日一直住在外边,后来……因为少爷您回府,老太爷死活不同意,大爷却一心想让您回府,也就有了您进府,十姨娘进后院这么件事儿……” 岳青禾听得是只皱眉头,感情这娇滴滴的十姨娘也不过是个被交换的条件,真是女人的悲哀。 可是,老太爷为什么死活不同意她回府呢? 不都说隔代亲吗? 怎么到了她这里,怎么就摊上了一个这么可恶又狠心的爷爷? “老太爷为什么死活不同意我回府?” 岳青禾大有质问春喜的意思,这万事总要有个原因吧? “因为……因为您出生的时候,胎里长了一颗牙,相国寺的大和尚说您这是克亲之命,会害得咱们岳家无后的,必须养在外边到十六才可以回来,没想到……您回来的早了……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老太爷,老太爷也是一心为着咱们长平侯府……” 岳青禾倒抽一口冷气,封建迷信真是毁她一生啊! 胎里长牙,你不去问问我娘她孕期都吃了什么,竟然让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背锅,让她流落在外十几年…… 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老天岂能容你有后? …… 岳青禾被一路推到了岳明远的院子,这时候她爹爹正在院中的一棵桂花树下逗鸟呢! 一个金色的鸟笼挂在桂花树上,里边也不知道是两只什么鸟类,岳明远一边投食一边打着鸟语,看来这家里还是不够乱。 岳青禾正审视着她这个不务正业的爹呢,好歹他是舍弃了自己的一份感情,才换得她回府的,多少还是应该有那么一丝感恩的。 这时,春喜上前屈膝请示道:“大爷,小少爷前来请安!” “嗯!”岳明远只简单嗯了一声,随之便还是满嘴的鸟语,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逗鸟的雅兴。 “……”岳青禾抽了抽嘴角,虽允她进府,可在这个家里,为什么一只鸟却都要比她受宠呢? 真是让人极度郁闷与不爽。 岳青禾起身,既然是来请安,就不可能是坐着,她可不会乖乖地装一辈子残疾人士。 春喜再提醒再拽衣衫也没用,我可是有血有肉有理想有人格的青春美少女,怎么可能受制于这么一个并不爱我的家庭呢 “青禾给爹爹请安!” 岳青禾直直地站在岳明远身后,侧头拧眉打量着一直逗鸟的岳明远。 你这么忽视我,我再傻乎乎地给你跪下是不是就死心眼儿了? 可这个声音从低处传来,还是从耳后传来是明显不一样的,还有岳青禾这个态度与语气…… 岳明远听到岳青禾请安的声音后,投食的手一顿,脸上的那份儿兴致可就消失不少。 回头正好与岳青禾那双轻视又鄙夷的眸子对视上了。 岳青禾立马裂开了嘴笑得很是傻缺,并条件反射一般就跪下了。 “青禾给爹爹请安,祝爹爹永远像今日这般,心无烦忧,轻松自在。” 反正你就是一个没心没肺! 说完,岳青禾便在心里想,你如果敢再转过身去继续调戏那一对相亲相爱的小鸟,我一定要你好看。 岳青禾眼巴巴地等着岳明远开口恩赦她起身呢,结果…… 又没了下文,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贱兮兮的鸟语。 还好,她现在的身份是小少爷,她只是单膝下跪,这会儿,自然也不用跪了,蹲着等就好了。 岳青禾托腮冥想,她爹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给她下马威? 还是说考验她有没有耐心和容忍度? 你这简直就是玩火自焚,被无情的亲情绑架不说,还被你们这么欺负,老娘有的只有爆发力。 老娘手里这会儿是没有弹弓,否则,一定要让那笼中的一对双双为你赴死。 可关键是,她现在并不了解她这个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总感觉他像极了披着羊皮的一只狼。 瞧着挺废物的,但给她的感觉却又不太像。 若真是个毫无追求的废物,干嘛要故意冷落她至此? 算了! 老娘不一个人瞎琢磨了,也不想傻乎乎地任你摆布了,骑驴看唱本,我们走一步瞧一步。 “爹,难不成我们就这么被献王欺负得连家门都出不得?” 岳青禾起身,一句话问出,那简直就是霸气侧漏。 让她一辈子窝在家里当个废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宁可不重生,再死一次都比窝囊地活着来得痛快。 上一辈子活得就够累的了,本想着老天给了她一个侯府嫡女的身份,终于可以活得肆无忌惮一回了,不曾想,这份憋屈……简直了! 她可不稀罕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活就要活出个自己想要的样子,这是她重生后唯一的一个想法。 岳明远神情一滞,半眯着眼睛转回身,看着岳青禾缓缓开口问道:“你还想去哪儿?” 岳明远声音低沉,却又似有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气势侵袭着岳青禾。 岳青禾硬着头皮,与岳明远齐头并站,她必须抬头挺胸,为解放自己而奋斗到底。 第二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岳青禾被岳明远突然地一问,态度又是那样的冷冽,心里难免就有些毛毛的。 但是,岳青禾知道,她想在这个家立足,就必须让他们知道她真正的存在,而不是任由他们摆布安排的废人一般。 “我想去街上逛逛,我想去看看外边的日出日落,我想去看看围墙外边的世界,我想自由自在地活着,我不想像这一对小鸟一样,被困在笼子里,任由你来挑逗……” “你……脚没事了吗?” “……”岳青禾暗暗咬牙,这是威胁,赤裸裸地威胁,没事难不成还真让她有事? 可,万一他真就狠得下去心怎么办? 瞧岳明远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我……” 岳青禾正思考着,怎么样才能与她爹好好地打开话题,好好沟通一下,不料却被门口跑来的小厮打断了思路。 “大爷,宫里来人传圣旨,老太爷让大爷赶紧过去……” 岳明远眉头了皱皱,瞧了岳青禾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奔了过去。 岳青禾被岳明远那一眼瞧得,心里如同猫抓了一样,不会又是与她有关的事情吧? 难不成是献王那个王八蛋又将她是女儿身的事捅了上去,这次是皇上治罪的圣旨? 那她是不是要跑路? 可她现在在这长平侯府如同坐监一样,哪里就逃得出去? 倒不如光明磊落地站出来,死也死得堂堂正正,与其如此憋屈地活着真的不如去死。 岳青禾紧随其后,便跟了过去。 春喜一时反应慢了半拍,也就没能拦下她,推着轮椅在后边跑着喊着。 宫里来人,她怎么可以走过去? 岳青禾紧随岳明远之后,等她到了的时候,圣旨已经宣读完了。 那个太监她认得,就是皇帝身边那个,他看到岳青禾后,一张脸笑得十分的妖艳谄媚。 “如今,咱家看着,小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难怪公主一见倾心,真是可喜可贺……” 岳青禾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这太监在说什么了,只听见从花厅里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随之而来的,就是丫头焦急的呼喊声:“老太爷老太爷……” 岳青禾倒抽一口冷气,这可真真地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样子,她爷爷是好不了了。 岳明远与那太监气两句,就冲进了屋里。 岳青禾反应过来,冲着一脸懵逼的死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公公,恕不远送。” 若不是在她家里,她真是上去就是一脚。 宣旨太监一张脸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这本是一件天大好事,长平侯府却连个打赏都没有,他竟然受了如此冷待,这么快就仗着有公主撑腰了? 岳青禾也同样冲进屋里,看到她爷爷这次还有一口气,但看到她的那一刻,情绪明显波动很大。 看来她在她爷爷这里是彻底埋下了祸根。 不过,看他现在连一口气都喘不匀了,这个家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说白了,他现在除了长平侯的身份,真是什么都做不了了,而就现在来看,他连这个身份都不见得能有什么用。 现在,也该是她站出来的时候了,毕竟一切的祸事都是从她这来的。 岳青禾上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这件事也不一定就没有办法,我来想办法解决,祖父与父亲也给我一次机会,毕竟这件事我才是当事人,女扮男装的是我,惹怒献王的是我,如今……被公主误解的也是我……” 岳青禾说着说着,自己都头大了,这些真的都是她惹出来的? 现在她都要相信相国寺大和尚的预言了。 老太爷闭目躺在床上,大概是剩了半口气,也发泄不出什么了。 岳明远倒是回头瞧了一眼跪着的岳青禾,沉思了一下,说道:“你以为能怎么解决?” 如今这么多事情,也确实不能将她置身事外了。 岳青禾立马清理掉脑子里凌乱的思绪,能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行,她必须珍惜这次机会。 “我们现在理一下这些天发生的所有问题。”岳青禾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才能思路清晰。 “一,现在我身为女儿身被皇上赐予县男爵位,这是欺君之罪。” 虽然皇帝没有搞清楚状况,但,这个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二,我与公主……这更是一个荒唐误会,如今又是一道圣旨,一旦东窗事发,怕是有损皇家,我们家……肯定是罪上加罪……这第三……” 岳青禾自然是尽可能地分析清楚,她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艰难喘息的岳华章,也不知道这第三条说出来会不会再把老爷子这最后一口气给段送了。 “第三是什么?”岳明远开口问道。 岳青禾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定下婚约的秦家是什么人,他们不会闹事吧?” “不会。”岳明远笃定道。 “那还好。”岳青禾点了点头。 “说来说去,你的解决办法呢?”岳明远语气里多有不满,很是凉凉。 “我现在是咱长平侯府的小少爷一事已成定局,现在我无非就是需要应付公主,但是,那个献王……我实在是不了解这个人,他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玩? 还是当真与她岳家有仇? “赐婚这件事,献王绝对不知情。”岳明远又是很笃定的一句话。 这就让岳青禾有些不明所以了。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岳明远沉着的眼神,盯着下跪着的岳青禾,片刻后才沉沉地道出一句话:“因为公主这里有问题。” 岳青禾看到岳明远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天觉得那个公主怪怪的。 可,公主是个傻子,献王就不会利用她了吗? 对于这个原因,岳青禾不知道,岳明远自然是知道的,昭阳公主可是献王的亲妹妹,他不可能把她算计上的,他所做的这些,也不过是想看他岳家的笑话,还不至于真想置他岳家于死地。 这件事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外边传话,宫里又来人了,这次,老太爷又被刺激过去了。 第二四章 丈母娘相女婿 皇帝去看太后,献王也正好在呢,也就说起了公主的赐婚。 献王一听已下旨赐婚长平侯府嫡孙公子,当时就坐不住了。 “什么?” 献王的过激反应让皇帝与太后都为之惊诧。 “煜儿,你这是怎么了?”太后眉头微皱,怎么可以有如此失态的行为? 献王渐渐放松下来,将岳青禾是女儿身这件事暂时压下,随即寻了另一个借口。 “前几日,我去看望长平侯,正好撞见……岳公子不知为何……被岳明远废了双腿……” “什么?”这回可换成太后与皇帝一通惊讶了。 “岂有此理!”皇帝当时即为雷霆大怒,“来人,传朕口谕,三日后令长平侯府嫡孙进宫,朕要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岳公子……咳咳咳……” 好不容易将公主的婚事定了下来,皇帝也总算了了一件烦心事,岂容他人蓄意破坏? 所以,很快皇帝的口谕就传到了长平侯府。 不过,这件事对岳家来说缺不算是个坏事,不用想这件事肯定又是献王禀明的皇上,也只有他知道这件事。 既如此,岳青禾相安无事,这打得那可是献王的脸。 三日后,岳青禾奉旨进宫,在离开岳华章的院子时,很是信誓旦旦地向自己的祖父与父亲变态:“请祖父、父亲放心,到了宫里我一定随机应变,一定誓死捍卫咱们岳家!” 漂亮话谁不会说,可转身之后,岳青禾心里也是没着没落的,她一介女子,调戏公主已经给自己坑了,还拿什么挑衅一个王爷? 哎,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为了自己以后在岳家能够翻身农奴把歌唱,只能硬着头皮拼一拼了。 进了宫,这次面对的可是皇帝、皇后、太后以及献王那个王八蛋。 岳青禾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跪下请安又起身,再看献王那张脸,明显都要绿了。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被他们岳家给骗了,竟然敢演戏给他看,简直该死。 皇帝倒还问了一句:“你……腿没事?” “回皇上,微……臣的腿好好的啊!” 岳青禾回话,想来自己如今有爵位,称微臣应该也对,(若不对,那位亲给提出来。) 皇上的眼神往献王那边瞥了一眼,清了一声嗓子,又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昭阳呢?去请昭阳过来……昭阳的眼光还是很好的嘛……哈哈” 嗯? 岳青禾心中一凉,不会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被凌辱了吧? 想想那天公主对她撕扯胡来的猛劲儿,那今天这可都是她的人,她现在连喘息都困难,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吃干抹净? 好歹也是皇家,怎么都不要颜面的吗? 皇后、太后的,身为女子也没有羞耻心的吗? 还有献王你个王八蛋,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妹妹搞百合?你不能总是看靠眼神谴责愤怒,你得站起来…… 哇……这两个三个的……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的吗? 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一群禽兽不如。 “皇上……” 最后,也只能岳青禾亲自出马了,毕竟她得保重自己,不能就这样被他们赤裸裸地给残害了。 “皇上,微臣看公主性子活泼开朗,怕是不喜约束,若是不需要微臣留下问话,不如……带微臣去见公主……” 一个脑子单纯的公主总比这一群虎狼一般的人好相处,这里太过压抑了,她得出去透透气。 “不急。”太后终于开口了,“那日你与公主是如何相遇的?” 岳青禾心里凉凉地思量着那日的事情,太后到底是公主亲娘,听她这语气,是不是有怪罪她戏耍公主的意思? 知女莫如母,她自己闺女什么脑子她不可能不知道。 “回太后娘娘。”岳青禾拱手屈身,回禀道:“那日,只因与王爷发生了一点儿小误会,就耽误了前往荷花宴的时辰,等到了御花园,真好遇到一位心地善良又活泼可爱的小姐姐,当时,微臣实在是不知道是公主殿下,后来,当得知正是公主殿下的时候,微臣心里惶恐,就……就……寻了一个理由,退下了……” 岳青禾说得倒也是算是实话,当然了,除了夸公主的那句。 现在可是他们皇家有逼婚的意思,她就是有一二冒犯公主的地方,怕是也没有人会追究,毕竟这赐婚的圣旨都已经下了。 想到这赐婚圣旨,岳青禾这个心口真是“嚯嚯”地一阵疼痛,她的大好青春年华还没开始,她还是一个孩子,就被生生扭曲了性别。 太后听了,倒也真是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脸上反倒是浮现一丝微笑。 与她了解到的情况相差无几,不管岳青禾的话是真是假,从她夸赞公主的那句话上来看,她到底是没有胆子敢藐视公主。 “看来,你与公主倒是真有缘分,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娘娘,十四了……”岳青禾头大,这是……丈母娘盘问上门新女婿吗? “昭阳一十七,大三岁是吉兆,当真是绝配!”皇上倒也善会讨好太后,还真是孝顺。 接下来便是皇上身边的皇后娘娘附和的点头微笑。 岳青禾却也只能“呵呵”了。 至于献王,那一张隐忍的黑脸,简直不要太难看。 岳青禾心里愤愤道:你看不惯我,你倒是说出来啊?你不是有颠倒黑白的本事,这会儿怎么就蔫了? “婚配公主,岳家也算是樊龙附凤了,本王想知道这件事长平侯与世子是怎么看的?”献王终于开口了。 可这话以及这个语气,明显不太对。 “煜儿?”太后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 皇帝赐婚,哪里容得他们有什么想法? 何况,皇帝还在这儿呢,这可就显得没规矩了。 献王灼热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岳青禾淡然的神情之上,丝毫没有听到太后的质疑一般。 岳青禾知道献王是什么意思,这个混蛋贱人就是要阴险地拖他们岳家下水,她今天敢说她祖父与父亲赞许这门婚事,明天他就敢翻牌治他们岳家一个欺君之罪。 第二五章 拉拢皇家人 这个时候,岳青禾自然是能不拖整个岳家下水就一定不拖累,虽是献王问话,但现在毕竟皇帝最大,所以,岳青禾躬身向皇帝道:“祖父突然病卧在床,整日昏昏沉沉时好时坏,对于皇上赐婚这样的大事,竟是……至今都未反应过来……王爷去看过祖父的,不应该明知故问啊……” 不就是搞一些阴险狡诈的游戏,就跟谁不会一样,岳青禾毫不气地反了献王一击。 皇帝又清咳了两声,瞥了一眼献王,声音有些凉凉地接了一句:“这心思大概是用在了别的地方……” 岳青禾暗暗偷笑,皇帝还是很圣明的,献王这个贱人可不就是把心思都用在了其他卑鄙的地方。 可话题打开了,献王虽没有再说什么,可皇上却顺着这句话又问了一句:“那你父亲可又是什么态度?”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昭阳公主什么情况皇上不是不知道,难免会惹人非议。 岳青禾抿起了嘴角,如此牵强的微笑也真是难为她了,心说,还真是给你个杆你就敢往上爬啊! 可皇上问话,岳青禾也不敢不小心应对啊! “回皇上,微臣爹那个人……也不敢欺瞒皇上,他就是一堆烂泥扶不上墙,哎,也真是我岳家家门不幸,不然,微臣祖父也不可能被气得一病不起,所以,今日,只得由微臣向皇上谢恩,微臣谢皇上赐婚,谢主隆恩,也谢谢娘娘抬爱……” 岳青禾突然跪地谢恩,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划拉过去了。 反正除了献王其他人都谢就是了,以后,看来她要与皇上啊、皇后太后啊,还有公主啊这些人搞好关系,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指不定谁就能救她一命呢!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好的睿王吗?改天是不是找个机会也拉拢一下? 她人都被算计进了皇家,这些个皇家人还是应该好好拉拢一下的。 岳青禾又陪着皇上以及太后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献王这次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倒被岳青禾给堵了一个哑口无言,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丫头,以后看来得用点儿心了。 大概因为武岳青禾的相谈甚欢吧,太后竟然要留她用午饭。 面对这种根本就不能拒绝的邀请,岳青禾心里还是很无奈的,她重活这一世其实是想追求自由的,哪怕是打着长平侯府的幌子,也想为所欲为地活一回。 这个时候岳青禾也就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还是穿越重生错了,她应该穿越在这位昭阳公主身上才对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个准驸马都亲自登门了,而这位公主殿下怎么还没现身呢? “娘娘,请问怎么没有看见公主殿下呢?”岳青禾对着太后娘娘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动人,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太后瞧着她,心里只感觉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阳刚之气呢? 只是,这样的心思闪过,太后也没真往心里去,这模样俊俏就行,主要是她的宝贝公主喜欢才是重要,阳不阳刚的也真是不重要。 于是,太后娘娘瞧着岳青禾,也是笑得眉眼温和:“你瞧你这孩子,跟公主不也就见了一回,就这么想念不成?” “呵呵……是呀,是呀……那一次见面,也真是印象深刻,还是挺让人想念公主殿下的。” 岳青禾一边笑出乖巧迷人的模样,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想行吗?不想怎么哄的您老人家眉开眼笑,有个亲娘就是好,我要是也有个亲娘就好了,就我爹那模样不用想也是个妻管严,到时候我选夫君还不是满京城貌美的公子少爷随便挑…… 可惜了,竟然没有娘亲,真是可怜。 今天,太后的心情可能确实很好,也就完全忽视了坐在一旁一直黑着脸的献王,听岳青禾一说很是想念公主,这边就立马吩咐了人去寻公主回来。 “这个……青禾是吧?”皇帝皇后走了,太后对岳青禾也就显得格外亲切与喜欢,现在已经开始直呼其名了。 岳青禾连忙起身回道:“回娘娘,娘娘记性真好,微臣就叫青禾,岳青禾。” “这个名字倒也是挺好听的,感觉很温和,你坐下吧,不用这么拘束,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岳青禾毫不气地坐下,又道:“可能是因为微臣很小就没了母亲,也从未见过我的母亲,如今瞧着太后娘娘竟也觉得是格外的亲切……” 不拿她当外人好啊,她也就可以多亲近太后了,这个关系搞好了,她以后活命的机会才能大一些。 太后对于岳青禾的这点儿家庭背景已经向自己的儿子献王了解过了,说什么天生的克亲,生下来没多久亲娘就死了,而她又流落在外十几年,也真是可怜。 “哀家倒也听煜儿说了,心里也真真地替你心疼,那个相国寺的大和尚早些年已经圆寂,哼,哀家倒是觉得他像是随意编排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才受到了天谴,害得你们母子分离,天下哪个做母亲的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可不就……不说了不说了,以后,哀家会像疼煜一样来疼你的……” “微臣谢娘娘厚爱!”岳青禾瞧着太后娘娘拿着手里的帕子做出的两下抹泪的动作,真真感觉后脊梁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紧谢恩,结束这个话题吧! “你这孩子,哀家都说了,在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快坐下吧!” “是,谢娘娘!”岳青禾继续笑得软萌又可爱。 坐下后,一抬眼便看到对面而坐的献王,那个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岳青禾差点儿就真的笑出来了。 这叫什么?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红口白牙一张嘴,我就成了长平侯府的岳公子,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姑奶奶不但要与你妹妹搞百合,还眼瞅着就抢了你这个亲儿子的地位了,你那么牛逼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上告诉太后我是女的呢? 第二六章 长平侯府未来的女婿 太后的亲切以待让岳青禾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看到献王那张青红皂白的脸,甚至是得意的。 但是,岳青禾也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无论是太后还是这献王,适当的距离还是应该保持的。 所以,这午饭,就免了吧! 尤其是那个肥而不腻的公主殿下,万一一会儿回来了,她傻,她这个亲娘和亲哥哥可不傻,岳青禾想想都觉得恐怖,还是趁早溜。 还好,春喜这次没有违背她的命令,将提前安排好的台词给用上了。 “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王爷请安!府里来人传话接少爷回府,侯爷又吐血了……” 听了春喜慌张的禀报,献王脸上连一个波澜都没有,可太后却着实信了,急切道:“那赶紧回府吧,这长平侯……用不用请两位太医过去?” 岳青禾终于从太后处逃了出来,脚步匆匆地往宫门口方向走去,但是这脸色对春喜明显还是有一些嗔怪的。 “下次这种情况,你就应该早点儿执行,我也不至于被盘查一个底朝天了。” “我也是没办法的,差点儿被公主撞见,奴婢也是害怕……”春喜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你怎么会撞见公主?公主回太后宫里了吗?” 岳青禾驻足,不解地看着春喜,她一直在殿外候着,而公主根本不曾出现,她难不成还敢在宫中乱跑? “回了,准确的说是宫女特意将公主找回来的,但是直接被哄回了偏殿。” 对于这些,春喜也有些疑惑。 太后吩咐身边的人去寻公主回来,却又不让公主露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青禾也疑惑这个问题。 “太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故意避开您的……”春喜思忖道。 “为什么避开我?” 岳青禾拧眉看着春喜,太后当着她的面可是特意让人去寻公主的,难道皇家也需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 春喜四下看了看,这毕竟还是在宫里,正所谓隔墙有耳,指不定哪句话被听了去,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少爷我们先出宫吧!” 岳青禾意识到春喜有些话不方便说,便转身又抬起了脚步,放低了声音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或许是怕……少爷对公主了解的多了……退婚吧!” 春喜说得声音特别的小,若不是她有意靠近岳青禾,怕是都听不到。 岳青禾不觉脚步一顿,遂又看向春喜,似乎能感觉到春喜是话里有话。 “难道,公主被退过婚?” 应该不至于吧? 就不说她是公主的身份了,就单单是皇帝赐婚,谁又敢悔婚? 大概是作为丫鬟的小心谨慎,春喜又是一阵四下张望,看得岳青禾都要着急了,这里哪里有什么人? “你小声说来就是了。” 岳青禾的语气多有不满与烦躁,就连走路都透着急匆匆的感觉。 “奴婢也是听说,前年的时候,公主及芨之年,皇上是赐过婚的,但是,当时被赐婚的可是原国公府的嫡出小儿子,据说是看不上公主,国公爷就向皇上提出了悔婚,后来,也是巧了,公主也哭闹着不喜欢这位国公府的小儿子,所以,对外,也只说这桩婚事不成是因为公主不喜,其实,外边都知道这国公府也是不愿意的,去年,国公府被废了爵位,发配边疆了……” 岳青禾听得是倒抽一口凉气,国公府可比她岳家长平侯府爵位要高一级,公主都不愿意皇帝还要如此记仇。 那她以后,若是被拆穿了,她可还有活路? 他们岳家可还有活路? 难不成她真就是相国寺的什么和尚说的,天生的克亲亡家之命? 岳青禾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一直到出了宫门才稍微平复下来。 太后如此做法,大概是不想她与公主有过多的交集与了解,以免旧事重演,接下来怕不是要逼婚了,毕竟公主都十七了,算是大龄剩女了吧? 原本,岳青禾还想趁此机会再好好逛逛这繁华昌盛的京城,这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她也不知道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还是说献王那个王八蛋就是她这辈子的克星。 岳青禾一路唉声叹气回了长平侯府,又是一进二门就被丫头给拦住了。 “见过小少爷,大爷交代奴婢在这儿等着少爷,让少爷一回来就直接回后院。” 岳青禾皱眉无语,她现在真是受不得这个刺激了,这又是那位贵来了?还是说哪里又出什么岔子了? “为什么我不能先去给祖父与父亲说一下宫里的情况?” 岳青禾不死心,她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家里什么事都瞒着她这个唯一的“孙子”。 丫鬟明显神情紧张,谨小慎微地屈膝道:“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大爷是这么交代奴婢的,还是请少爷先回自己院子候着吧!” 先回自己院子候着? 这么说,前院儿的事又是跟她有关系? 一个堂堂的长平侯府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她为什么不能做个混吃等死的逍遥大小姐? “少爷,咱们回去吧!” 春喜见岳青禾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她真是怕她一个冲动再跑去前边,他们岳家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实在是经不起她这个“少爷”的任何折腾了。 岳青禾也知道,她在得到她爷爷与爹爹的信任前,实在不适合任何的冲动与任性,只得乖乖回了她的扶风院。 只是,实在也是坐不住,便连哄带骗地将春喜打发到前院儿去了,她不想什么事总是太过被动,反正春喜比她这个亲闺女得宠的很。 春喜虽说是个使唤丫头,可这些年也一直伺候着岳明远这个世子爷,虽然现在她成了岳青禾的丫头,但是,在整个岳家还是有一定的份量的,毕竟是真的得宠。 春喜拦下送茶的丫头,自己端了茶水进去。 待她看见家里来的人,她才知道大爷为什么不允许她家“少爷”来前院儿了,这长平侯府未来的女婿怕不是来要人吧? 第二七章 嫁过去只是填房 岳华章仓促之下为岳青禾定下的这门夫婿,是做布匹生意起家的秦家的二公子,名字叫秦遇。 这秦遇秦公子与岳明远算是旧相识了。 这个时代的男子,尤其是家庭条件非富即贵的这种,难免就喜欢风花雪月场所,这秦遇与岳明远就是在宝月楼认识的。 大概是两年前,宝月楼新来了一位叫月婵的姑娘,嗓音极其优美动人,头一天正式挂牌子,这入幕之宾的头筹就是被这秦遇以一千两拿了去。 就算是岳明远再败家也是懂得要量力而行,他就算是顶着长平侯世子的身份,再是尊贵,可到底是不如生意人家底殷实。 所以,最后,岳明远出血一般的八百两被秦遇的一千两给压了下去。 可让岳明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秦遇竟然将这头筹送给了他,只想与世子爷做个朋友。 从此以后,这宝月楼可就多了这么一对狐朋狗友。 这样的事,春喜也是知道的,当时她就已经是岳明远房中的大丫头了,所以,很多人她都知道,就是不该知道的,也都能一知半解。 可这件事春喜是万万不敢向岳青禾透漏的,虽然她也是想不明白,大爷怎么就忍心将自己的闺女下嫁给这样一个人呢? 就不说他留恋烟花之地了,可他分明是早就娶过亲的,虽然这原配夫人去世了,可她家小姐嫁过去,毕竟只是填房,算不得正妻。 春喜也真是替她家小姐抱怨,这天底下哪有这么窝囊的侯府小姐? 可老太爷连婚书都写了,春喜也只能盼着她家小姐将来在秦家能不受规矩的约束,她看得出来,她家小姐是最受不得约束的。 可眼下…… 又突然多了公主那一头儿的糟心事,也不知道她家小姐这辈子还有没有嫁人的机会了。 春喜给秦遇奉了茶,就直接站在了岳明远身边。 瞅着这花厅里聘金聘礼大箱子小箱子的,也真是替岳明远着急,这又该如何回复这秦遇。 春喜,暗暗叹了口气,真是替她家小姐与世子爷操不完的心。 “春喜,等李管家核对好了,就直接入了库房……这礼单,你给我收好了……”岳明远看着正在李管家正在核对的一箱子珠宝首饰,不动声色地吩咐春喜。 春喜同样毫无波澜地应声道:“是!” 秦遇放下茶盏,瞧向岳明远,心情舒畅地笑道:“岳兄……哦,不,现在再喊岳兄怕是不合适了,反正下个月就要迎娶青禾小姐了,那不如就直接改口岳父大人好了……” “这个不急,你还是称呼我岳兄我舒服些。”岳明远抬手就打断了秦遇,“我现在着急的是,我需要把这个婚期改一下。” “婚期?” 秦遇有些不明白岳明远的意思,这是嫌早了还是嫌完了? 可这聘礼聘金倒是收得挺痛快的,难不成恨不得明天就将他这闺女打发了? 看来这流落在外十几年不闻不问也是有原因的了。 “青禾毕竟年龄还小,也是刚回来,哪天也是我家老爷子因为她没规矩,一怒之下就想将她早早打发了,可事后,也是不舍得,所以,这婚期,还是等她及芨之后吧!” 岳明远的这个回答还是让秦遇挺意外的。 他出身商贾,千方百计地与岳明远交好,自然也是为了生意,说出去他认识长平侯府的世子。 可如今,突然被岳华章看重,想让他做他们岳家的乘龙快婿,如此天上掉馅饼的事,他自然的抓牢了。 秦遇甚至都想到,就算个岳家的嫡孙小姐是个瘸子是个傻子,他也愿意娶回家。 可没想到,他聘礼聘金都送来了,他竟然告诉他这婚期要延后,而且要一年之后岳青禾及芨之后再说。 这再说可就不好说是个什么意思了。 本来这长平侯府的嫡孙小姐给他一个商贾家的公子做填房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秦遇不能不想到,岳家可能是反悔了。 “岳兄这话该从何说起呢?当时老太爷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八月初六迎娶岳小姐,这会儿您这……” “婚事我岳家又不是不认,也只是念及青禾还小,这个……贤弟不会不理解吧?您那位夫人是怎么没的,您不会不记得了吧?” 也就是去年的事,秦遇妻子难产一尸两命,大夫说的就是年龄太小,身体娇弱,没办法生下孩子。 秦遇自然不会忘记,去年他夫人生产的时候也才十四岁,足足小了他六岁呢! “岳兄,有句话叫夜长梦多,我想您也懂这个意思,府上突然变卦,我也不能不多想一二……” 秦遇轻挑着嘴角,因为脑子里思量着这件事,左手的大拇指与食指搓来搓去。 “这一二,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聘金聘礼我全收了,婚书你只要拿到公堂,我岳家就不能不认,不知贤弟这夜长梦多从何而来?” 岳明远虽平常看似流里流气,一副不成景的混蛋模样,但他向来不说什么废话,这一点儿秦遇是了解的。 秦遇,喉结滚动了两下,不得不重新思量这件事了。 他虽知道岳明远的为人,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他对这门亲事肯定就不会食言。 可怕就怕,让岳家突然改变这个主意的原因,万一是连他们都无法掌控的因素, 比如,岳青禾根本就不愿意…… 那他这件事到头来怕还是一个夜长梦多。 所以,秦遇暂时转移了话题,先把这个原因琢磨清楚了才是正事。 “既然岳兄如此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岳兄的为人我信得过,只是……我想请求岳兄一件事……” “青禾尚在闺阁,不宜见贤弟,所以,这一年的时间,无论是花天酒地还是风花雪夜……先帝岂不是图一欢乐自在……” 岳明远想到了秦遇肯定是想见岳青禾的,所以,不等他说出来,他倒是先断了他的路。 岳青禾在澄清了自己与公主的婚事前,谁都不适合见。 第二八章 是嫁闺女不是卖闺女 秦遇一时被岳明远堵了一个哑口无言,说到这风花雪月,他心里也不免会有所顾忌,这毕竟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他娶回去就不说供着捧着了,再像如今这般时常出入宝月楼怕是不妥了。 思量片刻后,秦遇强装冷静淡笑道:“我倒是更愿意为了青禾小姐忘了整个宝月楼。” 但是,秦遇言语含笑间,那种骨子里就有的风流之相,不免让岳明远扬了扬眉梢,这样的话他可不信。 “这样的话……那自然就是后话了。”岳明远暂时不表示任何态度,毕竟他闺女暂时还不能嫁过去。 秦遇起身,移步到聘礼处,再一次试探道:“岳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聘金聘礼我都送来了,这成亲的日子我可以同意再议,但是,您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一下,这青禾小姐……” “我长平侯府是嫁闺女,不是卖闺女,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讲吧?” 岳明远说着话饮了一口茶,这杯盏放下时,声音有些大了。 秦遇这手里捏起的一根金条悬在了空中,这平常贤弟长贤弟短的,可关键时候就差翻脸不认人了。 得了! 毕竟人家是侯门小姐,他说破天去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什么事他也只有权衡利弊,没有与之抗衡的道理。 秦遇将金条放下,两手轻轻拍了拍,转回身对着岳明远又笑道:“岳兄说的极是,这成亲的日子我回家就与家父商量……若没其他的事了,那我就告辞了。” “晚上宝月楼,我请!”岳明远起身笑道。 送了秦遇离开,岳明远回头就看向了春喜,这脸色也明显冷了下来。 “今天在宫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倒是应付的都还算顺利,就是……太后有意不让公主见少爷,怕就怕太后有早日完婚的打算……” 春喜如实禀告了岳明远,到底是忠实的丫头,对岳家绝对不会有二心的,这一点,岳明远很是喜欢。 “她怎么说?”岳明远又坐下,端起了茶。 “谁?”春喜一时没有听明白岳明远问的是谁。 岳明远脑子里瞬间打了个结,这情绪就更加的冷了。 “你家少爷怎么说?”岳明远抬头瞪着春喜,语气十分地生硬,非得让他亲口说出来。 “哦,少爷只说……只说走一步看一步,再想办法。” 春喜也不懂岳明远这莫名地怒火是冲着谁。 “她让你过来探听消息的?”岳明远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开始饮茶,倒也有两分惬意。 “是!”春喜站在岳明远身旁点头回话,“少爷她也是怕有个什么事她不知道,到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 “那你就告诉她,秦家聘金聘礼都送来了,也打算早日完婚,问问她怎么打算吧!”岳明远话落,放下茶杯,这就起身了。 可就在他抬步要走的时候,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春喜捂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羞的那叫一个抬不起头啊! 这一大早,她就跟着岳青禾进宫去了,她家主子心情不好,打宫里出来也就没有在外边用午饭就直接回府了,随后就又被派到了这里,可能是真的太饿了,这肚子可不就叽里咕噜地叫了起来。 岳明远回头瞧了一眼低头羞臊的春喜,离开前说道:“也真是难为你了,李管家,回头给春喜的的月钱涨一倍吧!” 李管家连忙应下道:“知道了大爷。” 春喜抬起头来,不等谢恩,岳明远已经出了门去。 “恭喜春喜姑娘了,这往后,春喜姑娘一个月可就是四两的月钱了,这不光在咱们府上是头一份儿了,在整个京城怕是都找不到像姑娘这般得宠的了……”李管家一边再次清对着这聘礼,一边嬉笑道。 春喜倒也是嬉笑着回复道:“有劳李管家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少爷还没有用午饭呢!” 春喜小跑着就离开了,直接奔了大厨房,不光是她饿着,主要是主子也饿着呢! 到了厨房,这厨房的几个婆子厨娘正在院中洗菜淘米顺便扯闲,都开始准备晚上的食材了,看到春喜,也都忙打招呼道:“春喜姑娘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别提了,饭点儿的时候,主子说不饿不吃了,这会儿又觉出饿得厉害,现在灶上有什么吃的吗?” 春喜知道这灶上的婆子们是最爱扯闲话的,所以,她说话知道分寸,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透漏。 “这个时辰了,哪儿还有吃的,之前倒是一直留着扶风院的餐食,可姑娘一直没来,也就……都这会儿了,也只能给姑娘现做了……” 这掌勺的婆子说着话可就起身去了屋里灶上,另一个婆子也跟着进去烧火。 在这长平侯府,春喜的面子可比后院的那些姨娘主子们都要管用,谁让人家在大爷跟前儿得宠呢! “简单做些就好了,要快,我怕主子等着急了。”春喜跟着掌勺婆子进了灶房。 这“做些”的话,如今也只有老太爷与大爷房中的人敢说这样的话,至于这扶风院,也就是看在春喜的面子上,也只能笑脸应着。 “姑娘别急,很快就好了,正好晚上要用的食材有些都备好了,先紧着用上,随后我们再准备就是了……” 说着话,这就开始点火放油开始炒菜。 “有劳嬷嬷了。”春喜气了一句。 “不是我老婆子多嘴,先前,姑娘在大爷房中的时候,天天的跑腿提饭,那是大爷信任姑娘,可如今,姑娘去了扶风院,这跑腿的差事是不是也该换一个人了……” 这婆子们最是闲不下嘴的,一边做着饭,也不忘一边扯闲聊天。 春喜倒也愿意搭她们的话茬,只道:“嬷嬷们又不是不知道咱府上的规矩,这后院的主子们哪个不都是一个丫头,这跑不跑腿的哪里由得咱们做奴才的选择?” “瞧姑娘这话说的,这嫡出的主子哪里是那些贱妾能比的?我老婆子就算是见识短浅也是知道的,这哪个府上的公子小姐身边是一个使唤丫头的?我这也是替姑娘抱屈,咱们大小姐身边应该再添两个小丫头才行……” “嬷嬷。”春喜声音有些冷地打断了婆子的话,“怕是嬷嬷搞错了,扶风院里的主子是咱们府上小少爷,哪里来的大小姐?” 第二九章 小主子有一点像大爷吗? 这些婆子们听到个什么,也不管真假,就爱拿来扯闲,这关于岳青禾这公子小姐的身份,她们自然也能知道一二。 但是,了解的到底不够清晰,难免就想要从春喜嘴里试探出什么来。 可没想到,春喜一向伶牙俐齿惯了,这会儿更是丝毫不留颜面地就将烧火婆子的话给打了回去。 如今,春喜虽说不在大爷房里了,可到底是得宠好几年了,这婆子们可是不敢轻易得罪。 “瞧我如今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对对对……是少爷,是少爷……前儿个我还听十姨娘房里的桃花提起来着,好像是提了咱们少爷定亲来着……呵呵,是我老婆子没记性了……” 可这定亲到底是跟秦家还是皇家? 春喜就知道,这样的事瞒不住家里的这些婆子们,总会有个别人喜欢长舌。 “嬷嬷倒是会把事情撇给姨娘,可这……虽说咱们府上这姨娘的地位有些不被重视,可老太爷到底是发过话的,不管哪位生了子嗣,就会立为正房……嬷嬷这是不打算十姨娘好了?” “哎呦……姑娘这话不是要让我老婆子折寿?我哪有敢随意编排主子的胆子……”烧火这婆子一张脸被春喜羞臊的黑里透红。 “我倒也不是说嬷嬷编排主子,只是嬷嬷刚才的话万一被别人传了出去,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以后,嬷嬷还是少说这种有影没影的话……嬷嬷这菜真是馋得我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给我留两口……” 春喜说着话,可就把烧火的婆子给晾下了,这青红椒炒肉正出锅装食盒,最后还剩几块的时候,春喜直接将手边的一个盘子伸了过去。 掌勺的婆子直接将最后的一点儿锅底都给了春喜,并笑道:“看来姑娘也是饿到时候了。” 说着话,还不忘给脸色正难看的烧火婆子一个眼色。 烧火婆子自然也知道个好歹无趣,只悻悻地嘀咕了一句:“春喜姑娘说的是。”便不再说话了。 春喜三两下就将盘子里的几口菜吃干净了。 掌勺的婆子也知道春喜今天是有意要给他们威风,也大概是心虚,这第二个菜直接来了一个清炒虾子,给的份量可是不少。 “这虾子可是今天早上才送进府的新鲜货,也是刚收拾好,我给咱扶风院多匀一些,也算是不委屈姑娘饿成这个样子……” “主要是嬷嬷做的菜太香了,我可不就馋了……”春喜笑道。 这一大盘的清炒大虾算是将春喜打发走了,可她这前脚走,后脚刚才烧火的婆子一口吐沫就啐了出去。 “呸,真当府里都是傻子呢,但凡能生,这么多姨娘哪里真会连一个蛋都下不出来?” “行了,你少说一句吧,那十姨娘那桃花一看就不是一对省事的,你还敢往她们身上泼脏水……” 掌勺嬷嬷坐下开始跟其他两个嬷嬷一起择菜。 “不省事才好呢,省得有些人专挑我们这些老婆子欺负……” “你还别说,照我看,这春喜姑娘都快成了咱府上女当家的了,你们说她会不会早就伺候过大爷了?” “就咱大爷那身子骨?我看不见得经得住春喜的折腾……” “我看也是,这当初相国寺那大和尚的话也不能全信,一个孩子就算真是个妖孽,方得岳家无后,也不可能方着姨娘们的肚子吧?这么多姨娘,不管成与不成你总该有个动静啊?” “哎……今天我老婆子问一句不怕死的话,你们说,就咱府上那光头的小主子,有一点儿……像咱们大爷吗?”烧火的婆子大概是真气着了,把脑袋往四人中间一身,这话可就说了出来。 “这没影的话可不敢乱说……” “你可真是活腻了……” “你不想活了可别连累我们,我什么都没听见……” …… 春喜提着食盒三步并做两步可就小跑回了扶风院。 岳青禾也真是百无聊赖饿得心慌呢! “你可算回来了,我要再看不见你,我不是饿死就是去找我爹哭诉去了……” “找大爷哭诉什么?” 春喜又是神经一紧,她现在真是都怕岳青禾突然有个什么想法有个什么事。 “哭诉我这堂堂的侯府大小姐活得窝囊呗,我将院子里上上下下找了一个遍,愣是没找到一口吃的,可偏偏还被禁足在这里,连出个门都不能,你说我这算是哪门子的大小姐?” “您现在可不是大小姐,您是咱长平侯府的小少爷,我的少爷您可千万要记住了,尤其是出了这扶风院……” 春喜说着话赶紧将食盒打开。 “哇……真是知我者春喜也……这么多大虾哪儿来的?” “当然是厨房特意给您做的。” 主仆二人什么都顾不得了,围着小圆桌,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剥虾开始。 青禾一连吃了几只,才发现,春喜都在为她服务,自己一只没吃。 “春喜,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主子先吃。” 春喜瞧着岳青禾就像看自己家孩子一样,那眼神别提多心满意足了。 岳青禾差点儿就感动了。 “在这儿就我们两个人,就不要分什么主仆了,我更愿意你拿我当一个朋友当一个姐妹,你坐下!” 岳青禾一把就将春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了,又将自己刚剥好的一只虾强行喂给了她。 春喜这个丫头还是挺好的,如果能将她从她爹哪里笼络到她身边来,彻底成为她的人最好了,就算不那么彻底也没关系,毕竟她们都在她爹的管辖之内。 春喜可拗不过岳青禾,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满满一大盘子虾,再加盘炒肉,很快就吃了个精光,总算是将肚子填饱了。 接下来,岳青禾就是与春喜商量她刚刚思考的一些事情。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向我爹申请一个小厨房,这样,万一哪天再像今天这样,我也不至于饿个半死,你说呢?” 岳青禾对春喜说这些话的时候,这眼神里可是夹杂了不少祈求的光彩。 毕竟,以春喜在她爹爹心里的地位,只要她提出来,她爹就没有驳回的理由。 她犯错连累他最心爱的丫鬟他于心何忍呢? 第三十章 一对好女票友 岳青禾想开小灶的这个要求其实很平常,后院各姨娘的院子里其实也都有,但都是自己的人做饭,厨娘是没有的。 反正岳青禾也没有要求,春喜也就随口应下了。 “行,这个回头我去跟大爷说。” 岳青禾没想到春喜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这心情自然大好。 真不愧是她爹身边最得宠的丫头,连一个考虑都没有。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去前边,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春喜立即恍然大悟,差点儿忘了岳明远交代的事情,光忙着填饱肚子了。 还有就是被厨房那几个婆子给闹的,天天的说话没有个把门的。 “您不说我就差点儿忘了,秦家那边今天送了聘金下了聘礼,怕也是想早点儿成亲的意思,大爷让我如实告诉你一声,问问你可有什么打算……” 岳青禾听得是嘴角直抽抽。 这个时候一步两难了,倒是知道跟她这个闺女通气了,当初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询问她一句? 可是心里有埋怨岳青禾也不好表示,毕竟她这个时候嘚瑟与她也没有好处,毕竟这两头她一男一女都是不好解决的。 “秦家不是定好了日子,八月初六,他还想早哪天去?” 春喜一听岳青禾这话问的,应该是她没有说清楚。 “不是秦家将日子提前的意思,而是大爷将与秦家的这门亲事推到了一年后,等您及芨以后再说,想来也是缓兵之计,等咱们与公主这头的事情解决了,不也是不影响与秦家的亲事?” 岳青禾冷冷地笑了一声,她这个被放养在外的闺女是不是有冲喜的面相? 这一回来,这府上又是娶媳妇又是嫁闺女,竟全是她一个人的事。 “所以说,秦家同意了吗?” “秦遇公子虽说没有明确地应下,但是他与大爷交好,我想,他应该不会直接驳了大爷面子……” “既然他们交好,那就让我爹解决呗,还难为我干什么?” 岳青禾倒是觉得这次岳明远有些故意了,他们自己找的乘龙快婿,干嘛问她怎么办? 他们交好,又不是与她交好。 岳青禾转身就出了屋子。 如今,大门不许出,二门不许迈,他也就只能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透透气了。 如今太阳已经落西了,在院中花藤下躺一躺,乘个凉也还算惬意。 全当苦中作乐了。 春喜也跟着出来,搬了一个小杌子,就坐在了岳青禾的贵妃椅旁边,给她打着扇子。 “大爷这可不是为难你,之前你刚回来,可能大爷和老太爷都有些不适应,可能就忽视了你,现在,大爷这不是也想着,有个什么事都说一下总是好的……万一这秦家就认定了八月初六,咱们也好先商量个对策……” 春喜不愧就岳明远房中出来的人,这句句可都是为了他说话呢! 岳青禾闭目听着春喜的话,对于这些事,她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还真就是热不起来。 一来,可能她还体会不到这个封建社会的可怕。 二来,也可能是因为她本就死过一次,而且还是非常压抑非常辛苦地活了三十年,现在她不想再活得那么累。 与其得不到随心所欲的自由,倒不如再死一次。 所以,无论是秦家还是皇家,她到现在竟然还可以轻松对待。 所以,这对策嘛…… “秦家想八月初六就八月初六呗,问问他们是想明年八月初六,还是后年八月初六,还是后后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等……” 春喜瞧一眼正闭目养神的岳青禾,那一脸的轻松淡然,还真是颇有两分她家大爷的神韵。 “这个……我会跟大爷说的。” 春喜偷偷笑了笑,这耍无赖的功夫,恐怕没人比得上她家世子爷,看来这是骨子里流淌的东西,父女一个相。 岳青禾一听春喜真的要说给岳明远,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这么说应该没有什么不合适吧? 她爹整日里那个要死不活的状态,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应该不会错! 岳青禾也瞧着正不停给她打扇子的春喜,突然就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说,这秦遇与我爹交好,这秦遇多大年龄?” “二十有一了。” 二十一倒也不大,对于前世已经是大龄剩女的她来说,算是个小鲜肉了,她倒也可以接受。 “那我爹今年多大?” “大爷今年三十六了。” “三十六怎么会跟二十一的小伙子交好的?” 岳青禾还是有点儿好奇的。 这又不是在二十一世纪,有各种各样的网络游戏,天南海北什么样的人都可能成为朋友。 在这个年代,能成为朋友的,无非就是同类。 生意伙伴,同窗好友,同朝为官,富二代,官二代…… 可她长平侯府是官,秦家从商,年龄相差了十几岁,这也没什么交集啊…… 那他们是在哪种情况下才交好的呢? 岳青禾看春喜这脸色似乎是在思量,又像是在犹豫,那她可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了。 社会好基友? 这个应该不可能,她爹那么多姨娘,不可能喜欢男人。 再者说了,她亲爹总不可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吧? 那就是不打不相识? 可就她爹那个营养不良的身子他能打得过谁去? 再者说了,一个商人的儿子,敢打一个长平侯府的世子爷? 也不太可能,现在可不是什么和谐社会,他爹那样的也不像是一个会讲理的人。 那就剩一种了,好女票友? 一个有钱,一个有势,这个年代也没什么娱乐场所了,可不就青楼一个好去处。 她前世的工作可是做市场分析的,春喜不说,她也能分析得出来。 她爹还真够可以的,难怪生不出儿子,一瞧那一副德行,就知道那个啥过度了。 “这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妓馆……都有哪些?” 岳青禾贸然地就问了出来。 春喜正琢磨着怎么回话呢,被这么一问,心里难免就有些慌了。 “少爷,您这是想干什么?” “我爹与那秦公子又经常去哪家?回头咱们也去体验一下……” 岳青禾倒是挺有兴致的。 第三一章 到底谁给谁惹事 春喜一听岳青禾饶有兴致地打听青楼,就有些忍不住了。 一个女子去青楼,这不是胡闹吗? “我的小少爷,那可不是咱们能去的地方……” “这么说,那秦遇跟我爹真的是在青楼成为朋友的?” 岳青禾兴趣是真,毕竟青楼也算这个时代的一个社会特色。 但也是为了套春喜的话,毕竟她刚才犹豫了,那就有可能会拿话哄她。 如此一来,在岳青禾看来,她这个爹可就真的有些混蛋了,怎么会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一个留恋青楼的男人? 就算是时代背景不同,青楼再是合法开放,你也不能如此坑害自己的闺女啊! 那将来她面对的不就是像她爹一样,还没等人到中年,人就不行了…… 岳青禾想想都觉得恐怖。 既然什么都被岳青禾猜到了,春喜也就没办法再替岳明远遮遮掩掩了。 本来她就不太看好这个秦遇,原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这就已经很委屈她家小姐了。 “嗯!”春喜点了点头。 岳青禾眉毛一挑,既然如此,那她就更应该找时间去逛一逛了,赶时髦嘛! “既然你口口声声喊着我少爷,那我自然就去得。”岳青禾语气坚决。 春喜心里可是一阵叫苦连连,她就没见过这么能惹事的主子。 “少爷,您忘了,您现在被禁足哪儿不能去。” “对呀,我为什么要被禁足在这里?我以前不管怎么说至少行动自由,我为什么要回到这里受这样的委屈?”岳青禾无辜的小眼神瞥着春喜很是无奈何。 “等老太爷好了,可能气也就消了,这些日子您就好好的哪儿也别去,到时候自然会解了您的禁足。” 春喜这是在提醒岳青禾,您惹得老爷子卧床不起,不好好反省,还总想着往外跑,您这是想一辈子被禁足吗? 这种话,岳青禾听得出来,但是,她却不想听。 “你倒是提醒我了。”岳青禾倏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现在我爷爷正病着,谁还会管咱们这扶风院,我就是偷偷溜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你说呢?” 岳青禾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春喜。 而春喜除了一声傻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刚才哪里是提醒得这个意思? 也不知道她们两个谁脑子里有坑。 “少爷,我觉得咱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安生几天吧,大爷让您好好想想,这与公主的婚约该怎么解决。” “这个不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我出去转一圈,突然就想到解决办法了呢!” 春喜僵坐着,她感觉自己整张脸都木讷了,实在不知道还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自家主子了,哭笑不得都已经不够形容了。 春喜一时说不出话来,岳青禾这思绪却飞出好远。 她若是要出门,目前只有一天摆在明面上的路,那就是进宫,可以趁机出去溜达。 可是,这个机会,不是她想什么时候出门就能来的,所以,太过被动,不自由。 除此之外那就是私自出府了,至于这后果,暂时不管了,总是要尝试过才知道。 再说了,在她对古代的认知里,这深宅大院里的千金小姐六适合私自出府,一般也都是如此设定情节的。 出府后若真是去青楼与秦遇偶遇,那就得有银子,估计这消费还不低。 可她至今没有拿过府里的一两银子,她作为嫡出的大小姐肯定是有月例的。 如此,有了出门的机会,再有了银子,那她就是海阔天空了。 “春喜……” 理清了头绪,岳青禾开始拉拢春喜开始实施计划。 “在。”春喜这会儿这脑子里还没有放松下来呢! “我问你哦,你现在是我的人还是算我爹的人?” 计划第一步,必须将春喜强行划为她的人。 “少爷这是什么话?我是咱长平侯府买来的丫鬟,既是少爷的人自然也是大爷的人。” 打官腔,这就是说根本不会与她一条心的。 “好,既然我也是你的一个主子,那我再问你,如果我私自出府,你会不会去向我爹高密?” 如今这个情况,她还不一定能拉拢得了春喜,所以,有些话说在明面上,反而要好些。 “少爷,你这……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为难奴婢?” 春喜坐在小杌子上,整个人都缩了缩,真的有一种被主子逼迫的可怜兮兮的感觉。 “我不是为难你,你直说就行了。” “老爷若是问起,奴婢肯定会说的,主子问话,做奴才的不得欺瞒,这是规矩。” 春喜感觉到来自岳青禾非说不可的压力,那就直说好了,她不可能会瞒着大爷胡闹的。 春喜说完,岳青禾却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 好,说的真好,知道自己是奴才的身份就好。 “好,既然我也是你的主子,那我问你,如果,我让你替我在我爹面前瞒一件事你可会照做?” 春喜连心跳都要加速了,自打进了这长平侯府,她从来就没有这么被人难为过。 她刚才还再心里默默想着,绝对不瞒着大爷陪大小姐胡闹的,这会儿就…… “少爷,这……我……奴婢刚才都说了,府里的规矩就是不能欺瞒主子……您这让奴婢该怎么回答您?” “不知道怎么回答啊?那我换一个问题,我想出府,你帮我想想,看看我们怎么样才能偷偷溜出去,然后……不许让我爹知道。” 这一回,岳青禾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得春喜直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少爷,咱能不能不要惹事了?” “谁惹事了?” 岳青禾“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与一个丫头斗智斗勇也是挺气人的。 “这从头到尾,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到底都是谁惹的?先说与公主,若不是我祖父他们与那献王有过节我会被他盯上陷害?我会被皇上阴差阳错地赐婚?若不是我爹他们随意地将我许配给那风流公子秦遇,我会身处这么尴尬的境地?你掂量清楚,我与他们,到底谁给谁惹事?还莫名其妙地将我禁足,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岳青禾义愤填膺地一番话之后,看到春喜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神色恍然,似乎是说进了心里。 于是,岳青禾又继续添了一把柴道:“还有,我还告诉你,你既然在我院子里又不肯为我所用那我也不为难你,你也别等着我去我爹那闹了,你自己回去吧,随便再给我找一个丫鬟过来就行,当然了,没有丫头也行,其实,我有手有脚,在乡下的时候,我一个人也都习惯了……” 第三二章 多申请点月例银子 春喜可是一直都认为这家里的事情都是因岳青禾而起,可在听了岳青禾的这些话后,静下来一分析,还真是挑不出毛病来。 这真正惹事的可不就是大爷与老太爷嘛! 这下可就将春喜逼到了死胡同了,她是不能答应也得答应了,当初大爷让她过来跟着小姐,说的就是毕竟在乡野长大难免没规矩,让她过来就是好好看着小姐。 可谁知道,没看好小姐给家里惹了这么多的事不说,还让好好的大小姐变成了“少爷”,如今,她要去前面找大爷去闹,要将她给撵回去,这不是让大爷难堪吗? 这次,岳青禾可是真把春喜给唬住了。 犹豫再三,春喜到底是怕了,唯唯诺诺地仰着头巴望着岳青禾说道:“少爷,不是我不答应,可要想偷偷地出府,还不被发现这真的难为奴婢了……” “所以,我才说让你想啊!”岳青禾还在故意抻着春喜,这语气也还有两分以大小姐自居的意思。 “好,奴婢想,奴婢好好想……” 春喜先拿这话应下,她是得好好想想,怎么即能让大小姐满意,又能不辜负大爷。 “这就对了嘛!”岳青禾又再次坐回了贵妃椅,晚上也终于舒展出淡淡的微笑,“你也起来吧!” “谢少爷!” 春喜再次坐在了旁边的小杌子上,神色有些局促地继续给岳青禾打扇子。 岳青禾垂眸偷偷打量了一下春喜,也是有那么一点儿担心用劲儿过了,反而将春喜这个可以依靠的丫头给吓跑了。 所以,思量了一下,还是应该再给个甜枣安慰一下的。 “不是我对你生气,我主要生我祖父与我爹爹的气,你说说自打我回家以来,他们可有对我关心过一二?连一句我在外这些年过得怎么的话都没有问过,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我先是被献王陷害他们不管,反而是随随便便找了一个风流的秦公子就要给我打发了,我这可是刚回家,你说,天下有这么无情的爹爹和爷爷吗?” “……”春喜只是皱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她心里也是同情大小姐的,倒是,她就是一个奴才,怎么好去评论主子? 岳青禾看春喜没有说话,以为自己的表演不到位,马上又酝酿了一下情绪,吸了吸鼻子,又道:“可怜我没有机会见到我娘了,我想若是我娘还在,我肯定就不至于被这么随意地虐待了,说打就打,就禁足就禁足……唔唔唔……” 岳青禾见春喜还像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实在是快装不下去了,就扯着自己的衣摆捂着脸就要哭起来了。 “少爷,您别这样,奴婢听了也怪难受的,您想出去,奴婢想办法就是了……” “真的?”岳青禾一听这话瞬间就露出了脸。 “……”春喜就感觉脑子里神经一跳,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还是怔怔地应了一句:“嗯,奴婢来想办法,但是,您出去不能惹事,您得能听得进去奴婢的规劝……” “听得进去,听得进去,听人劝吃饱饭嘛!”岳青禾已经是眉开眼笑了。 终于把唯一的指望春喜搞定了,自然是高兴了,就差往贵妃椅上一躺,翘着脚伸出手,来一段手舞足蹈的庆祝姿势了。 但是,一想,她若是出了府,真去青楼,那得有银子,至今也见府里给她发银子啊! 还是得问。 “那个……春喜啊,我身为咱长平侯府的嫡孙公子,每个月有多少月例银子?” 春喜一听,就停住了手里的扇子,这个她还真的好好想想,因为府里一直也没有什么少爷小姐,这小姐突然回府,也确实该有这一项银子才对。 但是至于是多少,她还真得去问问。 “这个……因为少爷是才回府的,奴婢得去问问……” “那你赶紧去问吧!”岳青禾心里挺着急的,“然后,如果我真的是第一份的话……那你就去多申请点儿,这样我们的日子是不是也能过得舒坦一些……” 主要是银子少了,她怕不够她挥霍的,毕竟她想要好好体验一下不用挣钱还可以随意花钱的滋味,这才叫吃喝玩乐毫无压力。 “现在就去吗?”春喜有些意外岳青禾的突然。 “对呀,现在不去你等着什么时候去,早去早回,最好将银子一并拿来。” “是。” 春喜放下扇子,只得起身去了,而且还是小跑离开的。 岳青禾躺在贵妃椅上,那些扇子自行摇啊摇,心里想着,他好歹也是岳家唯一的嫡出血脉,这月例银子肯定少不了,要不然与这长平侯府的气势可不般配。 可让岳青禾没想到的是,自己满心希望地等着盼着,最后却等到春喜抱着二十两银子回来了。 而且在看着春喜那张心满意足又天真萌萌的笑脸时,岳明远心里简直就是哭笑不得的。 堂堂的长平侯府嫡出大小姐一个月就二十两的月例银子? “春喜,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我是要我的月例银子,不是要你的月钱?” 春喜听了岳青禾的话也有点儿懵了。 “这就是少爷您的月例银子啊,奴婢的月钱可是才二两,这可是二十两……” 岳青禾再次看着春喜双手捧着的那一荷包的碎银子,心里那个咒骂…… “就二十两……你给我说你笑什么呢?” “本来李总管说是十两,因为各院的姨娘们月例都才八两,因为少爷身份尊贵,您刚才又交代奴婢多要点儿,于是我就跑去找大爷说了,大爷就特许了您二十两。” “这么说,我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了这么多?” 岳青禾也是醉了。 “少爷您这话可就折煞奴婢了,大爷是因为顾及着您尊贵的身份……” 可拉倒吧,岳青禾进府这么久若是还看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她前世可就白活了三十年了,不管是她爹还是她那个爷爷都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他们的女儿以及孙女。 可这二十两银子却也着实气人。 岳青禾气归气,可以后的路她不还是得争取活得更好,于是又问道春喜:“我再问你一件事,你若是知道可得如实告诉我。” “您只管问就是了,奴婢一定好好说。”其实,春喜心里已经开始提高警惕了。 第三三章 败坏人品 岳青禾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就凑到春喜眼前,低声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爹去青楼吃一次花酒得话多少钱?” “咳咳咳……”春喜直接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以为她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她家小姐这心思是真的大啊! 春喜的一阵咳嗽,将岳青禾的小心思都要咳飞了,就只是跟她私下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她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 “你别光咳嗽了,倒是说呀,到底话多少钱?不许骗我哦,我要听实话……” 咳嗽也没用,岳青禾照样要给她施加压力。 “这个……咳……这个奴婢还真是不知道,回头……我就去打听一下,得了消息我会及时告诉少爷的……” 岳青禾一听春喜这话,就知道她这是托词,真等她打听还指不定等到猴年马月呢! “春喜,你现在就去找我爹,你告诉他,我想到了一个有助于解除与公主婚约的办法,想找他商量一下……” 岳青禾眸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顿时心里也愉悦不少。 “啊?这么快?现在就去吗?”春喜也很是惊讶,这一天她都要跑断腿了。 “对,现在就去。”岳青禾吩咐完,就伸手将春喜手里的银子给拿了过来。 “是。”春喜这哭腔都差点儿要出来了,当奴才的可不就是为主子鞍前马后死而后已的,跑腿又算得了什么。 很快,春喜就跑到了前院儿,那真的是一路跑过来的,主要是她瞧着岳青禾也是挺着急的。 等她到了岳明远跟前儿的时候,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呢! “春喜,你这……一趟一趟地要干什么?”岳明远有些不明所以的小脾气。 “回大爷,是少爷她……她让我给您传个话,她想到了一个解决皇上赐婚的办法,就琢磨着,想见面跟大爷商量一下……” “什么办法?”岳明远从书案里再次抬起了头。 “这个,少爷没说,应该是想当年给大爷说呢!” “你去让她过来吧!”岳明远没什么过多的思考就准许岳青禾过来了,毕竟这几次表现还是挺守规矩的。 “是。”春喜高兴地应下,正欲转身走呢,不料,却又被岳明远喊住了。 “等等……” 春喜又将抬起的脚给放下了,问道:“大爷还有什么事?” 岳明远只瞧着春喜,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明天人牙子会领几个丫头过来,到时候你过来挑两个,直接领到扶风院去……” “……是,我替少爷谢谢大爷。”岳青禾高兴地向岳明远谢恩。 很快,春喜就又一路跑回了扶风院,遂又陪同岳青禾到了前院儿岳明远的书房。 岳青禾先是规规矩矩地请安,只是,这起身后却连个赐座都没有,这一点儿还真是让她有点儿郁闷。 他这个爹初了用十姨娘要挟她爷爷让她回府这一件事,还真是再也找不到他把她当闺女的表现了。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岳明远也不知道提笔蘸墨在写什么,就好像她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丝毫不怎么在意。 岳青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道:“我想皇上给自己的妹妹许配驸马,你肯定是非常在意人品名声的,所以,倒不如允许我放纵一下,什么打架耍流氓啊,自己逛青楼调戏良家妇女啊……等等吧,就是类似的事情,我如果到时候花名在外了,是不是就被会被皇上取消婚配公主的资格?” 别说,岳青禾的一番话还真是说通了岳明远,他握着手里的笔,几次跃跃欲试地要落笔,却迟迟落不下来,脑子真是差点儿就跳跃出线了,最后还是直接放了下去。 “你这个办法……倒也不是不行……” 岳明远抬头看着岳青禾说道,对于他来说,完全可以有一个花天酒地逍遥快活的儿子。 人品败坏,就算是将来不得不与公主成婚,但就冲着现在开始积攒的人品,也完全可以冷落公主的。 岳青禾看着岳明远迟迟不落的话语,心里真是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她能不能争取到自己的自由人生,全在这一博了。 当岳明远点头认可的时候,别提岳青禾心里多高兴了。 “这么说,爹爹是同意了?” “没什么同意不同意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了……” “是,青禾明白了。” 岳青禾若不是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差不多都要蹦起来了。 说完,岳青禾装作大功告成的高兴模样,就准备走了。 “那若没什么事,青禾就告退了。”岳青禾说着话就转身要出去了,突然就又转头回来了。 “对了,青禾再问爹爹一个问题,这个出门在外的银子花销我应该去给谁要?” 春喜差点儿又以为她要问什么大爷去一次青楼多少银子的事,这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过还好,最后岳青禾问出的竟然是要银子的事。 “这个……回头去李总管那里拿就是了……” 岳明远倒还真是愿意让叶果去尝试这个办法。 第三四章 初次体验怡红院 岳青禾也真是没想到岳明远什么都答应的这么痛快,都有点儿按耐不住心里的小雀跃了。 既然如此,那她还偷偷出府干什么?直接光明正大出去岂不是更好。 “那爹爹能不能替青禾向祖父求个请,免了青禾的禁足?”岳青禾又开口道。 “不用了,你出去的时候只要不撞见老爷子,以后少在老爷子面前晃就行了。” “是,青禾明白了,谢谢爹爹,爹爹待青禾真好,那没什么其他的事情那青禾就退下了……” 岳青禾高高兴兴地走了,不管岳明远这个爹爹是真的对她好还是假的对她好,反正就冲他今天这个痛快劲儿,她就对他挺有好感的。 当天晚上,岳青禾可就带着春喜出去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繁华的街景还是挺好看的。 “我爹经常去的是哪家?我们就去那里……”岳青禾向春喜交代。 “怡红院。”春喜直接说道。 其实,岳明远常去宝月楼,宝月楼与怡红院在这京城算是一个数一一个数二。 春喜一路上也都在琢磨着这个事,但她不敢让岳青禾去搅和她家世子爷的事,她自认为去这怡红院也是一样的,毕竟也是大有名气。 岳青禾一听“怡红院”这个名字,这不是古装剧里常出现的名字吗? 果然,还是怡红院的名气最大。 很快,岳青禾就跟着春喜来到了怡红院的门口。 华丽无比得四层楼阁,彩灯高挂,光鲜明丽,富丽堂皇,还没进门就听见了男人们的欢笑声和姑娘们的娇笑。 此时,有人从岳青禾身边径直走过,直往怡红院的大门里冲去,继而就是热情的老女人的声音。 “呦……常公子你可来了,常公子最近可是不常来啊……” 岳青禾抬头挺胸,故作了一番姿态后,这才抬步带着春喜也进了门去。 正好就看到妩媚的老老鸨子,正对着刚才进门的公子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红莲,快好好伺候常公子……” 老鸨子说完甩着手里的手帕将肥硕的身子一转,可就冲着岳青禾过来了。 “呦,这么俊俏的小公子可是不常见啊,公子可是头次来?” 岳青禾看着老鸨子脸上的粉底真是有一种唰唰掉漆的既视感,差点儿就将午饭都吐出来了。 心里不免有些惋惜,这么气派的青楼,怎么就不能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妈妈呢? “准确的说,本公子……是第一次来这怡红院……” 岳青禾勾着唇角,学着刚才那位常公子的做派,拿着手里的折扇就甩了老鸨子那肥硕的屁股一下,笑得那个春心荡漾。 就是装也要装得演技一流,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她是第一次来青楼。 春喜看着自家小姐这一副风流公子哥的做派,也是直吞咽口水,这若说是从小在寺院长大的,说出去谁会信? 就是春喜这会儿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肯定不是她家大小姐。 老鸨子也真是稀罕俊俏又风流的岳青禾,直接就甩着帕子要往岳青禾身上朴去,这奶油的俊俏小哥儿如今还真是不常见。 “公子贵姓啊?” 老鸨子身子往前,岳青禾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直接往前一步就躲开了。 “给我选两个咱们这儿最好看的姑娘,我先过过眼……”岳青禾特意将声音提了起来。 老鸨子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撞大门口的柱子上了。 “我家公子姓岳,长平侯府的小公子……” 春喜按照岳青禾交代的,如实报了自己的身份,为了让公主解除赐婚而做准备。 “红秀,牡丹,快好好招待贵客岳大公子……” 老鸨子站稳了,扭把着一张老脸说道,同时,心里也想到,这长平侯府的公子她怎么没有听说过? 岳青禾上楼,身边所经过的地方,无不都是迎来送往,莺莺燕燕与客人们打情骂俏的场景,再仔细观察,那白花花的胸脯大腿,真是闪得她只眼晕。 不过,好就好在岳青禾她性取向正常,尚且定力尚可。 不等她上得二楼,突然就冒出两位姑娘,一左一右,很是热情地就朝着岳青禾扑了过来,抬手间很是娴熟地就要摸进她的怀里了。 岳青禾到底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再是了解这是什么地方,可到底是第一次来,前世今生的第一次…… 所以,岳青禾腿软了,直接就将伸过来的手给挡了回去。 两位姑娘脸上的笑容一变,笑得很是宽容与好笑。 “公子是不喜欢我们这里的姑娘不成?还是说对我们姐妹二人不满意?” 这个时候,岳青禾才算是抬起眼皮正经瞧了一眼两位姑娘。 此二女子不说花容月貌,倒也称得上妩媚动人了,丰满的身子对于男人来说自是诱惑无敌了。 岳青禾瞧着瞧着,也就醒悟过来了,自己今天可是来消遣的大爷,装不得矜持。 立马调整了心态,勾勒出早就练习过的魅惑一笑,冲着两位千娇百媚的小妖精抬起了折扇,一人给了他们脑门一折扇。 “心急了不是,小爷我差点儿脚下打滑,被你们给推下去……吓着小爷了,你们可担待不起……” 说着话,岳青禾这才将最后两个台阶给迈了过去。 “瞧公子说的,那我们怎么舍得……” “公子若真是脚下打滑了,我们啊,指定抱得紧紧的,一起下去给公子垫背……” “会说话,待会儿爷有赏……” 岳青禾打肿脸充胖子,先把话说的漂亮些,至于这赏钱…… 也就二十两银子,凑合着吧,毕竟是第一次,也不敢给她爹要钱呢! 岳青禾左拥右抱、步子摇晃,正故作得意地往前走着,突然就感觉身子摇晃的太过剧烈了,抬头一看,竟然旁边一雅间出门的客人撞上了。 正欲再好好装一把呢,猛然间就认出了这个人竟然是睿王。 没想到堂堂的王爷竟然也好此道。 “哦……睿……睿公子好啊!” 岳青禾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称呼王爷,万一人家是微服私巡,那她一声“睿王”岂不是扫兴? 所以,就临时改口称呼睿王为“睿公子”了。 补作业中 在推荐中实在不好意思请假了,但是,还是没办法好好码字,假期结束,各种疯狂补作业中,作者君心里发慌慌,我也不想敷衍大家胡乱码一堆字,容我一天吧,明天我一定会更新的…… 《我家娘子要纳夫》补作业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五章 左拥右抱的风流快活 岳青禾这么跟睿王一打招呼,睿王也就听出了她口里这个“睿公子”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他就不能不多瞧两眼了。 睿王这边瞧着,旁边是牡丹与红秀两位姑娘给睿王见礼赔不是。 “给六王爷请安。” “六王爷真是有几日不见了,牡丹刚才实在是步子迈得急了,还请王爷见谅……” “无妨。”睿王抬手就打断了牡丹的道歉。 反而是,睿王这眼睛真是一刻都不曾离开岳青禾,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位长平侯府的嫡孙公子。 虽然与她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却算是印象深刻了。 那天在宫里碰到,他以为她是五哥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公主的人…… 如今,皇兄赐婚的圣旨都下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雅兴跑到这里来。 岳青禾听着身边两位美女对睿王直呼“六王爷”,心里难免就觉得尴尬了,这脸面上也是觉得有些没面子。 她自作聪明,竟然还想替人家掩饰身份,没想到人家是光明正大地来嫖的…… “六王爷吉祥!”岳青禾低头尴尬地低声说道。 “岳公子好兴致!”睿王脸上是淡淡地笑意,毫无波澜。 对于这一声“岳公子”,岳青禾也是并不意外,毕竟她现在已经与皇室结亲,作为公主的哥哥,她这个准驸马他自然是应该知道的。 “王爷这是准备走了还是……干什么?”岳青禾问道,毕竟这夜生活才刚开始。 “听说这里的红玉姑娘有一副好嗓子,本王正欲去红玉姑娘房中,若岳公子有兴趣,不防同去……” 睿王话落,岳青禾就附和着点头应下:“既然王者抬举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本小姐就是为败坏名声而来,虽然好奇心更大,但能解决了与公主的亲事,肯定就更好了。 如今,公主的哥哥在呢,让他见证一下她的风流狂少岂不是再好不过。 岳青禾跟着睿王,又故意做出一副左拥右抱的风流快活。 等到了红玉的房中,刚坐下,酒席都未上,这红玉就从前方的珠帘后走了出来。 先是轻轻地屈膝,只是低眉顺眼地做了一个动作而已,什么话都没有,便自行坐在了琴前。 只见这红玉姑娘,十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音由远及近,缓缓而来,犹如山上清泉滔滔而下…… 细耳倾听,那琴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让人沉醉其中。 随即便是一阵女生传来,清脆平缓,仿佛在诉说着少女的心事,轻柔温婉…… 岳青禾与睿王表面上看,都为之陶醉。 但是,岳青禾毕竟心里装着心事,她与睿王坐在这儿,可不是为了给他看自己孔雀开屏的,她得好好作一把才行。 渐渐也就开始分心了,直接与身边的两位美女调戏了起来。 本来,就是装装样子的事,岳青禾还是可以对付了,可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岳青禾就发现,这两个女人对于男女之事实在是太娴熟了,总是去触碰她不该碰的地方。 岳青禾心里不免有些忍不了,干脆,换人好了,找一个不太懂得这些的萌新好了。 于是,岳青禾就让春喜将老鸨子请进来了。 第三六章 挑姑娘惹风波 在京城像怡红院宝月楼这样的风月场所,来的大多都是豪商权贵之人。 岳青禾一进门就报了长平侯府,这老鸨子自然不会怠慢了,既然是想换人了,那自然是不满意了。 很快,老鸨子就领了一波又一波,毕竟岳青禾是头一次来,这喜好她还摸不清楚。 本想着,这长平侯府的这位小爷是个难伺候的,没想到最后却选了一位上菜的丫头。 在岳青禾看来这位确实是个萌的不能再新的姑娘了,肯定没有接过客的,一会儿领进屋关上门肯定好糊弄。 可是,虽说是个传菜倒酒的丫头,可到底不是能挂牌的姑娘,这只是一个被押卖的小丫头,也就是说卖身契都写明了的,不卖身不陪客只打杂。 这就让老鸨子有些为难了,她这怡红院买姑娘那可是有正经卖身契的,虽是个不起眼的丫头,可若是闹出去点什么,这里子面子也是不太好的。 “公子这是挑花眼了吗?咱这儿正经排得上的姑娘可多的是,这几位看不上我再给公子喊几位……”老鸨子陪着笑脸,那老腰都要扭断了。 “不用了,我就看上这位小姑娘了。”岳青禾一双眼睛盯着刚端过菜来的小姑娘,眼睛里都要冒出火花了,伸手就要捏人家的下巴。 “告诉小爷,叫什么名字?” 当着睿王的面,岳青禾这风流好色的模样可是的演足了。 “这位爷,婢子贱名怕会污了爷的耳朵,不提也罢。”小姑娘躲开了岳青禾伸过去的手,又屈膝施礼道:“后厨还有很多事情,婢子退下了。” “站住!” 岳青禾将人喊住,没想到还是一个有个性的。 但是,你这样不就让小爷在睿王面前丢了面子? 小爷我看上你那就是你的福气,竟然敢如此不给面子,他若是忍了,那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今晚我就要这位姑娘了。”岳青禾一副混蛋的模样对着老鸨子耀武扬威道。 今天她不光要风流,顺便还做个逼良为娼的混蛋吧! 老鸨子脸上的为难一闪而过,随即笑得一脸妩媚道:“公子既然是喜欢这样的,那我就明白了,这丫头就算了,身份卑贱,也就只配打杂干些粗使,我这就去喊几位让公子过眼……” “妈妈这是什么意思?整个怡红院都要看她的脸色不成,小爷我今天还就非他不可了!” 岳青禾小脸一抬,这事还真就没得商量了。 睿王只是时不时地冷眼瞧一眼,却也是一句话不说。 对于这会儿新晋的驸马妹夫,他还真是不了解,不防趁此机会了解一二吧! 老鸨子心里忍不住咒骂两句,这位爷以前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混的,瞧着年龄不大,细皮嫩肉的,竟然还是个硬茬。 “我说王爷……” “找王爷没用,小爷我说了,今天就非她不可了,除非你这怡红院……她是老大……” 岳青禾抬手指着那一直被对自己的小丫头说道。 这不就是刺激老鸨子吗? 她这怡红院多少姑娘,个个身价普通摇钱树一般,一个小小打杂婢女又算得了什么? 看这样子是实在没辙了,当面真驳了他的面子,若他再犯起混来怕也是不好收场,毕竟是长平侯府的公子,他们还是惹不起的。 老鸨子只得将小丫头拉到一边,先是脸色一变苦苦哀求道:“我的好闺女,妈妈求你了,你就委屈一回,陪这位小爷喝个酒,也让妈妈过了这一关,你也看到了,前面你那几位姐姐可都折了面子……” “妈妈,我当初来这里可都是说好了的,我只是打杂的,三期满就放我回家的……” “这些妈妈自然都知道,可眼下不是妈妈有难处,这一个王爷,一个侯府的公子,你说你让妈妈怎么办?妈妈求你了,回头妈妈给你爹专门请一位有名的大夫,诊金妈妈全出……我的好闺女,妈妈心里有数,就只是喝酒……” “妈妈,可是,我也不会喝酒啊!” 一说到给她爹请大夫,到底还是心动了,毕竟她爹的病拖得太久了,再这么拖下去,怕是她弟弟妹妹都得跟着卖了。 “无妨的,回头妈妈替你给两位爷求个请,就只陪着倒酒,能不喝咱就不喝……” “那请大夫的事……” “你放心,妈妈这就打发人去,妈妈说话算话的……” 小丫头终于答应了。 再回到岳青禾身旁,小丫头脸色深沉,直直地站在岳青禾身旁,一句话也不说。 “公子,这云香丫头实在是笨嘴拙舌,一直都是在后厨粗使,老身我实在是怕会毁了公子兴致……” 老鸨子自然懂得先把丑话说头里,这成玉毕竟不懂得伺候人尤其是来这里的找乐子的男人,难免就会有扫兴的行为。 “无妨,云香是吧?这名字好听,特别,快过来坐下……” 终于得逞了,岳青禾自然也高兴。 小丫头云香当真就坐下了,只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木讷的很。 “今年多大了?”岳青禾得没话找话,不然就她这样的根本就玩不起来。 “13了。” 玛德,才十三岁的孩子,就被推进了这样一个火坑,真是造孽啊! “难怪这么水灵呢!”心里虽然在替小姑娘打抱不平,但是岳青禾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所以,混蛋的面具她得一直带着。 “来,爷赏你一杯酒……” “哎哟我说岳公子,她可从来都没有喝过酒,公子这赏赐可是第一份儿,无论如何,这一杯,云香得喝了……”老鸨子赶紧上前提点云香,顺便也算是给了岳青禾一个警示,这丫头没喝过酒,也不会喝酒。 “你怎么还在这儿?”岳青禾真是不想再看到这个扭捏老态的风骚模样,立马不耐烦起来,“赶紧,都出去关门,那个谁啊……接着唱……” 岳青禾在睿王面前毫不客气地安排起来,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请客的主场了。 老鸨子毫无气势地退了出去,这红玉姑娘经历了这尴尬的小风波之后,也终于又开唱了。 “云香,来,既然是第一杯酒,那就代我谢一下六王爷的盛情邀请吧!”岳青禾将酒盏直接递给了云香。 没在家不能码字了 正常请假,希望被谅解,有事情在忙,不好意思,只能请假了…… 《我家娘子要纳夫》没在家不能码字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七章 今天要定你了 云香抬手接过岳青禾递来的酒杯,捏在手里,真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想起自己的爹娘弟妹,再想想刚才妈妈说的话,这杯酒她就是捏着鼻子也得灌下去了。 云香抖着手朝着睿王举杯,“云香谢过六王爷,谢过公子……” 云香当真就将一盏酒倒进了嘴里,可当浓烈的液体咽进喉咙的时候,她还是被呛的眼泪直流。 “行啊,不错,第一次喝酒都不带咳嗽的,比我第一次喝酒时还要有模样……正所谓有一就有二……来,姐……接着再来一杯……” 岳青禾看着这样一个小姑娘,心里真是当她是妹妹一般,差点儿就说漏嘴了。 “公子,云香不能再喝了,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喝酒,如果醉了,岂不是让公子与王爷扫兴……” 云香推脱,不敢再接岳青禾递过来的酒。 可岳青禾却是执意要将这第二杯塞给她不可,甚至已经伸手揽上了云香的肩膀。 “怎么会是扫兴呢?你无论怎么醉都是给小爷助兴的……” 岳青禾心里已经傲娇的不行了,自己的演技也真是太好了,这样风流的混蛋她竟然也做得出来。 心里的得意很快就由脸上的笑容表现了出来。 可下一秒就悲剧了。 云香实在是忍不下岳青禾的动手动脚,抬手就给了岳青禾一巴掌。 虽是小姑娘的小巴掌,力气也有限,可到底是干粗使的一只手,打人还真是疼痛明显的。 岳青禾直接就有种被打懵了的感觉,脸上也感觉到火辣辣的,越来越明显。 再看云香,已经从她身边站起来了逃离了她的魔掌,并且立马跪下道:“公子,我也不过是这怡红院的一名粗使的婢子,公子何苦这样咄咄逼人,无论公子要陪着喝酒还是唱曲儿,这里这么多姐姐呢,哪个不成?” “成,太成了。”岳青禾一手抚着自己已经有些泛红的小脸,冲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云香说道,“小爷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敢打小爷的人,我祖父堂堂的长平侯都不敢打我一下,你竟然敢跟我动手,好,真好……小爷我今天还就要定你了……” 岳青禾想,这样的小丫头,模样俊俏水嫩,个性又是这样的倔强,心气儿既然这样高,又为何要留在这里? 怕就怕早晚也是深陷火坑,无法自拔,倒不如早点儿离开的好。 正好,她身边还缺个丫头。 岳青禾这副誓要逼良为娼的气势,睿王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岳公子,何必呢?一个不懂事的丫头……” “不懂事那就慢慢教导她懂事为止,我有的是时间,还有,我可是一个与王爷一样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岳青禾继续保持着这份难得伪装出来的气势。 红玉姑娘这小曲儿也是唱不下去了,云香的事好歹也是他们怡红院的事,她也就想着让睿王给她一份薄面,放了这丫头。 可这到了跟前儿,一听岳青禾这语气,就觉得,这位岳公子不像是会给睿王面子的人。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人模狗样的,怎么像是个愣头青一样呢? “岳公子,今日红玉第一次见岳公子,谢岳公子捧场,红玉敬公子一杯……” 岳青禾一瞧红玉这笑容妩媚的样子,就知道是为着云香这丫头,刚才初次见面,他可没见她脸上有笑容。 心说,青楼的人当真都是这样好?一个使唤丫头能有什么背景不成,都这么护着? 岳青禾没有直接接下红玉的酒,而是抬手将春喜招到自己跟前儿,附耳过去低声道:“出去问问这丫头是怎么来的这里的,然后告诉那老鸨子,给爷我开一间上好的雅间……” 春喜眉头皱的,真是乌云密布了,她家公子这可是第一天从家里放出来,能不能不要折腾这么大? 可王爷在呢,她也不好让她家小姐下不来台,只得出去打听一下去。 春喜在睿王与红玉的注视下还是出了门。 这时,岳青禾才伸手接下了红玉的酒,笑容肆意而邪魅地说道:“红玉姑娘唱的真是好听,真正地可谓是天籁之音……” “公子过奖了,既然公子说好听,那红玉就再为公子献唱一曲,至于这个丫头,还请公子……” “会唱十八摸吗?小爷我最爱听这个……” “……?”红玉扭捏的姿态立马嘎然而止,混蛋的男人她见过很多,但这么俊俏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关键是,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让红玉觉得更加的羞辱人。 “公子,十八摸就算了,红玉……” “十八摸你都不会唱吗?”岳青禾故作十分惊讶的模样,更是十分惋惜,“哎呀,真是枉费王爷来捧你场子了,连十八摸都不会唱,这怎么能算是青楼的头牌呢?你就是去乡下的妓馆,随便拉一个姑娘,这都是必备曲目的……” 玛德,岳青禾都快给自己说恶心了,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十八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只听过其名,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 为了摆脱公主,摆脱皇家,她也真的是拼了。 “岳公子,这……可不是什么乡下妓馆……”睿王大概是实在忍不下了,脸色已经有些冷了下来。 “难道有更为高雅的十八摸?还是有什么累死的曲目可以欣赏?王爷应该也了解,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也真是没什么见识,真是让王爷见笑了……” 反正都是青楼,这些所谓的卖艺不卖身,说的好听点儿是清倌人。 可说得难听点儿,不一样是出来卖的? 你唱几首歌就能比别人清高了是吗? 她可不会这么给她面子的,她可是要做名副其实的混蛋的。 只是,对于印象还算不错的睿王来说,也真是让岳青禾有些于心不忍。 模样俊秀,眸光明亮,来这里大概也真的只是听听曲儿喝个酒,睡倒不像是会随便睡的那种…… 可偏偏还要忍受她的各种风流假象。 同样,对于她来说,多少也是煎熬,如果她能光明正大地做长平侯府的大小姐,那该多好啊! 岳青禾面对脸色渐渐有些阴沉的睿王,心说要不要偷偷给他暗示? 公主都勾搭了,王爷又何尝不可? 第三八章 春喜出去扫听了一圈,回来就找了机会向岳青禾禀报了云香的情况。既然是家境不好不得已才卖身的,那卖于她长平侯府不比留在这青楼更加的省心,至少不用担心哪天会遇到像她一样的混蛋客人。 (不忍心断更四天,我先码几个字吧,回头我会补上,大家不要着急,我下个月会好好更新,然后上架,再然后就是爆更,说到做到! !!) 《我家娘子要纳夫》第三八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八章 赎你出青楼 春喜出去扫听了一圈,回来就找了机会向岳青禾禀报了云香的情况。 既然是家境不好不得已才卖身的,那卖于她长平侯府不比留在这青楼更加的省心,至少不用担心哪天会遇到像她一样的混蛋客人。 睿王无欢而散,大概是看不惯岳青禾,但是又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想在青楼闹出什么不好的风波来,所以,就早早地走了。 而云香碍于老鸨子的承诺和面子,不得不随着岳青禾进了又一雅间。 而且是可以留宿在此的雅间。 陪着简单吃喝了一些东西,岳青禾就做出了一副色咪咪的模样。 为了能让老鸨子给自己爹爹请大夫,云香必须压着火忍气吐声不能与岳青禾翻脸。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求这位公子能放她一马了。 人都已经被岳青禾逼至墙角了,无路可退,云香可就又跪下了。 “公子……求公子放了云香,云香上有孱弱爹娘,下有弟妹扶养,不得已才来这怡红院为奴,今日若公子能放了云香,来世云香当牛做马一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岳青禾看着匍匐在地磕头的云香,以及将自己当做恩人的话,心里真的是涌动起一股怒气。 在这个男权为上的封建社会,女人真是没地位,都被逼至死角了,还将她视为恩人,真是可笑…… “下辈子就算了,不如这辈子就跟了我吧!” 岳青禾说完,本来想来个华丽大变身的,一般的剧情不都是发簪一扯,然后就是长发飘飘的场景…… 可是…… 岳青禾将头上的幞头摘了,才想起来自己的头发才长出来个板寸的发型。 幸好云香没抬头呢,赶紧又戴上。 就是连身后的春喜都要忍不住了,忙上前帮忙将幞头戴好了。 “那个……我打算替你赎身了,你起来吧!”岳青禾改口道。 可云香一听“赎身”二字,心里立马拉起了警报。 她就算再是没什么见识,也是知道,像岳青禾这样的公子哥儿,赎一个青楼女子回家无非就是为妾,甚至是不如妾…… 那她宁愿留在这里做个使唤丫头。 “公子,云香身份卑贱,实在不敢劳烦公子,请公子放了云香……” 云香一脸的慌张紧促。 “我的意思是我打算赎你出青楼?” 岳青禾直接蹲下身子,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云香,她这是为她好,难道她感觉不到吗? “云香虽然生在贫苦之家,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宁嫁穷人妻不为贵人妾……” 岳青禾简直就要乐出声来了,都已经沦为卖身青楼为奴了,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失身了,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呢! 岳青禾看这丫头还挺固执的,恐怕还是个死心眼,别她一逼她再想不开撞墙去,那她这好事不就办成坏事了? 如此,一来,她要不要直接暴露自己为女儿身的身份? 并且直接告诉她,她都是为了救她离开这水深火热的青楼,并不是随意抢占良家少女的花花公子哥儿。 只是,春喜一直在跟她使眼色,恐怕是不大相信这个云香丫头,她的身份毕竟牵扯到公主的终身大事,所以,得慎重。 第三九章 眼不见心不烦 岳青禾斟酌片刻,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小情绪,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家里也就是缺个丫头,妾就算了,今天你也就是遇到了我,赎你出去再给你点银子回家照顾好爹娘就行了,其他的……你自由了,想干什么都可以……” 岳青禾说完从云香面前站起身来,就对春喜直接道:“春喜,你直接去找老鸨子,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做。” 春喜虽说是按照岳青禾的吩咐转身出去了,但是她嘴里却是在嘀咕着:“一个月也就二十两银子,恐怕都不够她这一天造的……” 春喜与怡红院沟通洽谈之后,最后将云香的卖身契给免费赎了出来。 堂堂的长平侯府公子哥儿要一个粗使丫头,几两银子的事,做个人情还是特别划算的,毕竟以后会有流水一般的银子流进来。 可让老鸨子特别郁闷的事,丫头她送了,可等到早上岳青禾离开怡红院的时候,却给她来个一个赊账。 给出的理由就是身上带的银子不多,都给了云香那丫头,让她回家好好给她爹请个好大夫。 像岳青禾这种公子哥儿来怡红院的不计其数,还真没有哪个是一锤子买卖的,所以,老鸨子还是笑容满面地将岳青禾恭送走了。 待岳青禾回府,这一路她都在暗暗斟酌着要怎么跟她爹好好汇报这件事,她得让她爹既满意又愿意给她钱花,这个太重要了,直接影响到她以后的人生质量。 待岳青禾进长平侯府的二门,正好碰到家里马车出门,跟着家丁丫头,还不少人呢! 岳青禾一脸懵逼地往一边移了几步,直直地看着马车出了府门,这才转身找到岳明远身边的丫头春玉问道:“这是……我爹出门了吗?” “回少爷,是老太爷要回别苑修养。” “别苑?”岳青禾还真是不知道长平侯府的别苑,毕竟她现在还不受宠。 “在城外有咱们长平侯府的一个庄子……”春喜自然是知道的,立马给岳青禾解释道。 “那我爹是不是也在车里去送老太爷了?”岳青禾又问道。 “是。”春玉又应了一声。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吧!”岳青禾有些泄气地对春喜说了一句就转身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了。 心说,她祖父去别苑也好,对于她眼不见大概也能心不烦,也就有利于身体病情的好转。 云香在天刚刚擦亮的时候,就从怡红院离开了,怀里揣着岳青禾赏赐的二十两银子。 在回家之前,她直接从医馆里请了一个大夫跟着她一起回了城外的家里。 等他们出了城快走到家里的时候,大夫已经累的有些急躁了。 “要知道你们家这么远,你给那一两银子我压根就不能应了你……” “李大夫,前边那家门口有槐树的就是我家了,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穷人,能请到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夫来给我爹瞧病也是我们的造化,能给我爹的病治好了,我一定好好感谢李大夫的……” 云香终于能带着城里的大夫来给她爹瞧病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是这热得满脸通红的小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 第四十章 不当丫头当什么 云香推开破烂的栅栏门,不等进院子就听到了她爹突然而起的一阵咳嗽。 李大夫也跟着云香加快了几步进了屋子。 太过简陋的屋子里最为显眼的就是墙角的一个低矮的土炕,上边铺了一张破凉席,上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有半卧着的云香爹爹张石柱,还有一旁忙碌的云香娘杜秀琴。 “爹,我给你请了大夫回来……”云香一进门就直接朝着她爹飞扑过去。 “阿姐回来了。”两个孩子先开了口。 接着就是正倒茶的杜秀琴回过头惊诧地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这卖给怡红院做婢女,可没有能随随便便就回家的。 云香听了她娘的问话,一时也没有心思解释,只对着她身后的李大夫说道:“有劳李大夫赶紧给我爹瞧瞧。” 说着话,云香就搬了一个凳子,又亲自将李大夫拉到她爹跟前儿。 等李大夫坐下喘匀了这一口气,刚伸手还没等搭上张石柱的手脉,就听他连喘带急地冲着云香问道:“香啊,你哪儿来的钱……请大夫?爹对不起你们,拖累了你们,你可不能……为了爹这一口气……做傻事……咳咳咳……” 虽说去那种地方只是做个粗使的丫头,但说出去到底是不好听,张石柱本来就觉得愧对自己的闺女,这会儿再稍微一多想,他这心里可就立马涌动着一股热气,堵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爹,你放心让大夫瞧病就好了,我们家有福气,香儿遇到贵人了,这是贵人给爹爹请的大夫……” 云香心里这个时候就想起了长平侯府的岳公子,花钱赎了她出来,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却又不强迫她另签卖身契,她看不懂这岳公子是什么意思,暂时就把他当贵人好了。 杜秀琴在一旁听着自己男人喘急的咳嗽声,一颗心也跟着油煎一般。 “先请大夫瞧病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杜秀琴先安抚好自己男人,她也猜不透自己闺女口中所谓的这贵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也会忍不住往歪了的地方想。 李大夫开始为张石柱把脉,很快就又开了新的方子。 云香拿着方子,正打算跟着李大夫一起再回城抓药,却被爹娘给拦了下来。 先将李大夫送出门,这边,张石柱就又问起了云香遇到了什么贵人的情况。 云香倒也不藏着掖着,便将长平侯府公子想买她进府当丫头的事都说了出来。 她也隐隐觉得岳青禾不像是一个品性极坏的公子哥儿。 “那他就只是买你回去当个丫头?”杜秀琴这会儿看着自己闺女,眼睛里倒像是突然有光了不少。 “不当丫头还能当什么?”云香倒是什么都不多想了,只想着赶紧去抓了药,她爹的病能早日好了,“那岳公子倒也没有逼我,只说先让我请大夫回家给爹看病,如果我不想去他们长平侯府做丫头,也可以不去,他就当是做善事了,我想,那岳公子不像是个太坏的人……” 最为重要的是,云香自己知道,昨天夜里,岳公子对她什么意思都没有表现出来。 第四一章 在这个家窝囊 云香既然说长平侯府的岳公子是好人,那便是对她做了些有好感的事。 如此一来,云香娘杜秀琴脑力里可就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香儿,你说那岳公子与你年龄相差不大,那他会不会……是看上了你?”山鸡变凤凰的事,对于杜秀琴来说,还是可以幻想一下的。 “他虽然说是想买我回去做丫头,可是,也没有逼我的意思,去不去在我……”云香完全没听明白她娘是个什么意思。 “娘不是这个意思,娘的意思是……”杜秀琴顿时心神有些着急,“这岳公子初次见你就这般厚待于你,难不成是对你有什么意思?” 云香神情茫然之后就是急慌慌的否认。 “娘,你说什么呢?人家……人家……也只是家里缺个使唤丫头,就是买个丫头而已,怎么会有其他的意思?” 云香到底也十二三了,多少也明白一些她娘的话是什么意思,这越往深了想这脸色越是沉不住,小脸蛋通红通红的。 “我去进城给爹抓药!”实在是平静不下心情了,云香只好逃似的跑出了家门。 这时候,张石柱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之后,才自责地开口道:“都是我拖累了你们娘几个,香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那些个侯门里的公子哥儿没有一个好的,去给他们做丫头,我们香儿以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不能去……” 在张石柱看来,去给这样的公子哥儿当丫头,那就像一个玩物一般,任人欺凌。 “不能去?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香儿赖着人家买丫头的银子?”杜秀琴脸色有些冷了下来。 “把银子还给他们……” “还给他们?拿什么给你看病?将香儿再卖到青楼还是说再卖另一个女儿?” “你……咳咳咳……我的闺女不能成为那些个风流公子哥儿的玩物……” “你是不是傻?还是病的太厉害糊涂了?你刚才没瞧见香儿的脸色?一提起那岳公子,她脸上分明就是喜欢的样子,想来年龄上差不多大,若真是情投意合,我们香儿去做丫头也好,去伺候也罢,不也能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说不定将来还能当个妾什么的,那可就真的熬出好日子来了。 “这算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咳咳咳……”张石柱还是急得一口气憋在心口。 “行了行了,给你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一切都听香儿的……”杜秀琴刚才就看出来了,云香对那岳公子怕也有两分心意。 这个时候,她家二丫头云朵却开口了。 “娘,要不这次……给我卖了吧?” “傻孩子,以后只要你姐姐进了那什么长平侯府当丫头,咱们家再也不用卖你们过日子了……” 谁知道,杜秀琴一说完这话,这云朵可就立马不高兴了,整个小脸都拧巴了。 “哼,为什么只卖姐姐不卖我,我也想像姐姐一样穿好看的衣服……” 姐姐也就卖了几天出去,这次回来就穿了那么漂亮的新衣服,她虽然只有六七岁,但也有一颗爱美的心。 “瞧见了吧?孩子们都觉得在这个家窝囊……”杜秀琴冲着张石柱嗔怪一句,又说道:“以后,等你姐姐站住了脚,想要什么花衣服都有……” 张石柱又是一阵咳嗽…… 第四二章 抛绣球招赘夫婿 云香马不停蹄地又进城为她爹爹抓了药,这一来一回全靠脚力也确实有些吃不消,所以,在赶回家之前,她在路边摊上吃了一碗素面,也算是歇歇脚。 等她吃饱又喝足了面汤,这天也都半晌午了。 正要出城回家的云香,突然也就想到了岳青禾,心说,这岳公子既然出了二十两银子买她,虽然没有签什么卖身契,但她也不能以此耍赖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吧? 二十两银子对于岳公子那样的身份可能根本就不算什么,可对于她来说,白拿这样的施舍,她心里也真的不是滋味。 云香心里也就忍不住纠结,她是不是应该去见一见岳公子? 云香咬着嘴唇,步子有些凌乱,亦有些走神。 突然,从身后跑来的几个人,猛地撞了一下她。 “快快快……柳大人家的嫡女正要抛绣球选夫婿……这可是我等翻身的机会……” “难不成我们这样的接了绣球那张大人真能承认?” “那可不?要不干嘛抛绣球?” “赶紧赶紧……要不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就错过了……” …… 呼呼啦啦越来越多的人越过云香往前跑去…… 关于这个抛绣球招赘夫婿云香听说过,可从来没见过,心里也不免升起一丝好奇。 可她看看手里提着的药包,心里也着实惦记着她爹的病情,正等着她手里的药治病呢! 想想还是算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就不去凑热闹了。 可云香并不知道,她出城回家正好就经过这柳大人的府邸。 没走多大一会儿,云香可就到了这柳府。 这柳府大门口确实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将门前的路都要堵严了。 云香站在人群的边缘,也就忍不住往柳府大门上的阁楼望去。 只见一柔弱女子,一缕素衣,轻飘飘的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看似有些失魂又失落的眼睛。 不过,远远望去,这女子给人一种极美的感觉,只不过她手里那火红的绣球有些扎眼罢了…… 楼下乱哄哄的人挤来挤去,尤其是叫花子流浪汉,别提多么的兴奋了,大概都做着接下绣球从此飞黄腾达的梦呢! 只见那柳府小姐,垂眸往下四下看了一眼,虽说府门前黑压压的都是人,可似乎并没有看到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满目的失魂落魄下,猛然间就把绣球抛了出去…… 在绣球从她手里脱离的那一刻,这柳小姐似乎是做好了听天由命的准备一样,眼睛一闭,从此,她的人生就算是交给老天爷来安排了。 绣球落入人群,就像一团火红的火焰一般,在人群中跳来跳去…… 直到绣球落入某个人的怀抱,整个场景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便是各种嬉笑起哄…… 只是,到了最后,让云香十分意外的却是,柳府的柳大人亲自出来确认了抢到绣球的人,没想到抢到绣球的竟然是长平侯府的岳公子。 不禁让围在身边的唏嘘不已,就是这柳大人……脸上都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第四三章 做了什么丑事 云香的内心焦躁的情绪堆积在心口,最后愤愤地从柳府的人群中离开。 而这时候,岳青禾也已经被请进了柳府大门。 这在花厅等候的功夫,岳青禾与春喜还不忘互相埋怨。 “你说你,干嘛把绣球往我身上丢?”岳青禾对着春喜皱眉瞪眼咬着牙低声腹语道。 春喜也知道,现如今她家小姐真可谓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前边有昭阳公主与秦公子,现在这又多了一个什么柳小姐。 哎…… 春喜也是死的心都有了。 “我刚才也是……这绣球突然地就落在了我怀里,我一时慌神,就不知道该往哪儿丢了……可是,少爷,我虽说丢给您了,可您扔出去不就得了……” “你说得倒是容易……”岳青禾又忍不住瞪了一眼春喜。 “这有什么难的不成?” 春喜虽然也想不明白她家小姐为什么不把绣球跑出去,可她脸上的自责还是很明显的。 刚才,自己实在是不该自乱阵脚,她应该抛给别人的。 细想一下,她们压根就不该跑到这里凑热闹,等大爷回来还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呢! 岳青禾没有再对春喜说什么,她也不想说,她拿到绣球第一反应自然是要往外抛出去的,可扫视了一圈,连一个瞧得上眼的男人都没有,甚至不乏叫花子乞丐,这让她怎么丢得出去? 最后,岳青禾看看那花容月貌的柳小姐,实在是不忍心,就索性留下了绣球。 嫁不出去也比随随便便不知道嫁给什么人的好。 很快,柳之源与夫人还有那柳小姐柳如意一起进了花厅。 对于眉清目秀的岳青禾,柳之源与夫人都忍不住多端详两眼,柳夫人更是看得心里欢喜。 刚才他们一家在后院谈起这个长平侯府的岳公子的时候,甚至还想到了这个岳公子与他家女儿柳如意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不然堂堂的长平侯府的嫡孙公子怎么会跑来凑热闹? 本来还怀疑是这岳公子觊觎他们女儿的美貌,只是想纳个妾而已,可马上着人去打听之后,才知道,这长平侯府的嫡孙公子是才回的京城,别说妾了,怕是身边还没什么女子。 如此一来,他们可就放心多了,对于这个岳青禾也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此刻看到了他的长相,柳夫人更是心中欢喜。 即便岳公子与柳如意两人之前素未谋面,可现在瞧着也是般配的很。 柳夫人顿时觉得她这个独生女到底还是有福气的。 只是,这柳如意倒是低眉顺眼,连瞧也不瞧一眼岳青禾,看来对于是谁接了这绣球,根本就与自己无关一样。 “岳公子真是生得一副绝世好容貌……岳公子请坐!”柳夫人忍不住先夸奖了一番,眼睛更是不舍得从岳青禾的脸上挪开。 “夫人过奖了,柳小姐才是倾城倾国之容啊!”岳青禾倒也毫不不吝啬地夸起柳如意来,一双桃花含笑的眼睛更是不失暧昧地瞥了一眼柳如意。 “呵呵……” 柳夫人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 岳青禾瞧得出来,对于他这个从天而降的新姑爷他们应该是满意的,就算撇开自己的容貌,对于他长平侯府的身份,应该也占了不少优势的。 “如意,还不快与岳公子上茶?” 等小丫鬟端个茶上来,柳夫人倒是忙对柳如意使眼色。 柳如意似有不情不愿,可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到底是端个茶过来。 只是在岳青禾接茶的时候,他瞥见柳小姐的水袖里纤细的手臂上有些淤青的伤痕。 岳青禾只觉得心中一惊,这可就有待她好好想一想了。 “多谢柳小姐!” 岳青禾抬起眼皮再端看一眼这肤白貌美的妙龄少女,对她分明就是完全的无视,这所谓的抛绣球招赘夫婿分明就是被逼的。 按说,对于柳如意这样的家世与容貌,又是独女,根本不愁嫁出去的。 抛绣球招夫婿这种事她自然是第一次经历,细想一下,这柳家如此逼迫自己的闺女,不惜大打出手,无非就是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柳小姐做了什么丑事,很有可能是与人苟合,这个时代,又非常看重女子的贞洁名声,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赶紧将自己的闺女打发出去。 第四四章 背后的男人 岳青禾下意识里做出了饮茶的动作,品了品并淡笑着只道好茶,再扫过柳心婉的时候,心里便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柳小姐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而她也就没必要把戏演得太满了。 “柳大人,柳夫人,可不可以请柳小姐回避,我们借一步说话?” 柳之源与夫人相视一眼,脸上的紧促之色一闪而过,担心又害怕的感觉,就像是这到手的鸭子只怕一不小心再跑了一般。 最后还是让小丫鬟扶着柳小姐回避了。 岳青禾目送柳心婉离开,心说,这对于她来说,应该也是一种解脱,她那空洞又无神的双眼都不曾给她一个眼神,可见她的心情是低沉到了极点。 岳青禾的视线从柳心婉的背影再转移到柳之源夫妇脸上的时候,略带沉思地娓娓道:“柳大人,晚辈对柳小姐真的是一见钟情,所以,有什么我也就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了……” “是是是……” 柳之源夫妇下意识里又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彼此眼中的欣喜之色也就溢于言表了,毕竟他们对于长平侯府算是攀高枝了。 岳青禾再次微微扬了扬嘴角,将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圈,这才开口直言道:“实不相瞒,晚辈与昭阳公主已经定下了婚约,而且是皇上赐婚……” 岳青禾一双清亮水润的眼睛来回盯着柳之源夫妇的脸色,那当真是瞬时脸色大变,有一种“轰隆隆”电闪雷鸣中就掉进了深渊的感觉。 对于柳之源夫妇来说,岳青禾的这句话的意思无异于是在告诉他们,这长平侯的嫡孙公子,只不过是对他家闺女一见钟情,然后就抢了绣球,最后却又告诉他们,他与公主已经定下婚约,并且是皇上赐婚,这已经是在向他们表明,这件事已经不可能有丝毫的更改了。 所以,柳之源夫妇这脸色是红了绿,绿了又紫,连反击的话语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岳青禾大致还是能摸清柳之源夫妇的此时的心思的,如果她的猜想没大的错误的话,那么柳之源夫妇此时可不光是对她恼怒这一个心理,更多的肯定还是担心自己闺女接下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毕竟这日子一长,这肚子慢慢是瞒不住人的。 “柳大人,我的意思绝对不是不承认我与柳小姐的天赐良缘,只是,这入赘……肯定是不成的,毕竟我们长平侯府就我这一个孙子……” 孙女也是一样的,反正就她一个人就对了。 “哦……”柳之源知道岳青禾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但是,他却不太明白岳青禾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毕竟有皇上的赐婚,他也不想趟这趟洪水,也不敢,毕竟有关公主以及公主之前的婚姻问题他也是知道的,前车之鉴他自然什么都明白。 “……待我回家一定立马禀报了父亲与祖父,如果能先将柳小姐先接进我们长平侯府最好了,只是这名分……” 岳青禾说到这里,神情上有些复杂,嘴角更是似有似无地故意扬了一下。 公主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这件事怕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但又不敢言的事,即便这名分上公主是嫡妻,他柳之源的女儿是个妾,但岳青禾的这个神情,分明就是暗示说,她柳心婉得宠是必须的…… 所以,岳青禾的话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她的意思,柳之源夫妇却也都心领神会了。 “岳公子的意思是……”柳之源的夫人,有些急切地先开口了,毕竟这个天降的未来女婿她还是很中意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能接受公主……我倒是也能给柳小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但凡这柳小姐喜欢的不是一个地痞流氓无赖混蛋,她倒也愿意帮忙成全了她,要不然就现在来看,那柳心婉怕不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岳青禾这算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了,真让她坐吃等死地做什么长平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其实想想也挺无趣的,倒不如随心所欲地活一回,好好开始侯门千金的肆意人生。 “这个……” “这个……我倒是觉得,公主身份尊贵,又有皇上赐婚,理应为嫡妻……我也相信,岳公子一定会好好善待我们婉儿……” 柳之源本来还想拿捏一下姿态,不料却被自己夫人挡了回去,看来她是真的听喜欢岳青禾的眉清目秀的。 在她心里,她同样知道公主就是一个傻子,肯定好糊弄,关键是听说还死胖死胖的,哪里能跟她女儿相提并论?岳公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作妻作妾真的不重要,就是将来,她闺女想扶正都不是没可能。 既然柳夫人点头了,岳青禾便知道,柳心婉被逼婚这一关暂时过去了。 接下来,那就是她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那个藏在柳心婉身后,没有胆量与责任的男人。 如果造成如此状况确实是事出有因的话,她倒也可以帮忙排除万难,想尽办法成全他们,毕竟这个时代主张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不得已的苦衷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她要找到这个男人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但是,又一想,就柳心婉现在的处境,但凡是能出得了家门,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情况了,说不定早就私奔了也有可能。 所以,钓鱼还得用她这个诱饵,她得想办法让柳之源夫妇放柳心婉出府。 “柳大人,柳夫人,我听说城南有个许愿很灵验的寺院,尤其是在姻缘上,你们看……明天能不能让柳小姐去那寺庙?今天我看柳小姐对我也并不满意,自始至终都不曾看我一眼,所以……我想,明天如果我与柳小姐在寺庙相遇,那我是不是也有一个与柳小姐相互了解的机会?” 柳夫人顿时觉得岳青禾说得很有道理,就冲这心思,就足以说明他对她闺女是真的上心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办法好,挺好!”柳夫人自然是欣然答应。 不过,柳之源心里却也渐渐升起几分担心来。 第四五章 突然受宠若惊 岳明远在别苑将老爷子岳华章好好安顿下来,好在提前都安排好了这里的一切,午饭也算用得丰盛。 只是,这岳老爷子倚坐在床头,本就消瘦的脸上也尽是愁云惨雾,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女,也真是越想越觉得糟心。 可对于岳华章的满心哀怨,岳明远却是言语轻飘地回应道:“我倒是觉得挺好,她从小到大没吃过咱们岳家一粒米吧?可这一回来,您闭上眼睛想一想,孙女您有了,孙子您也有了,关键是,孙媳妇与孙女婿是不是也都有了?这人丁兴旺的事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她一人办到了,挺好……挺好……” “咳咳咳……”岳华章拍着心口就是一阵咳嗽,“你……你……你个逆子,你是想我们整个岳家……都跟着她陪葬是不是?” 孙子孙女的这些糊弄人的事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孙媳妇可是当今太后最宠爱的昭阳公主,又有皇上赐婚,这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岳华章不能不急啊! “那您想怎么着?现在您孙子是她,您孙女还是她,又是太后的乘龙快婿,您动她一个试试……” 岳明远说的似乎没什么波澜。 岳华章终于停止了咳嗽,静下心好好想了想,单从这件事上来看,他儿子的没心没肺倒成了沉着冷静,反倒显得他乱了阵脚。 对于现在这个突然回京的孙女,有太后在后边撑着,他岳华章还真不敢把她怎么着了,除非他不想岳家好了。 岳华章沉着脸不说话,岳明远遂又开口接着问道:“怎么着?您到底想好没有?是您亲自去找皇上请罪,还是说您把她直接绑到太后面前任由她或杀或剐?” “那咱们岳家还有退路吗?” 岳华章怒着一张脸,别说退路了,恐怕连活路都没有了,太后的手段他又不是没见识过,昭阳公主那可是太后的要害。 原本,他们岳家就与太后多有嫌隙,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岳家必死无疑啊! “那就让青禾自己去解决好了……” “她自己去解决?”岳华章一听岳明远的话当时就差点儿炸毛,“你是嫌她给我们岳家捅的篓子还不大?” “再大能大哪儿去?” 灭九族的事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你就永远都不盼着我们岳家好……”老头子一口气又堵在了心口。 “我们岳家好不好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青禾已经在想办法努力去解决这件事了,万一她就歪打正着了呢?” 岳明远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岳家会出事一般,言语神态都淡定自若轻松自然。 “行了,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这点儿破事都沉不下心的话,我看您也就什么都别管了,这些事啊……说不准青禾一人就兜住了呢……” 不管岳明远有没有真的往心里去,也不管他盼不盼岳家好,可这爹到底是亲爹,该劝解一二还是要劝解的,孝心还是有一点儿的。 只是,岳明远这劝解的话在岳华章听来,就好像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一样,他岳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由着岳青禾随便折腾了。 第二日,岳青禾再出门,果然如岳明远对他爹说的那样,他如今颇有对岳青禾可真是全权放手,任由她随意折腾的意思。 还没出二门,正好碰到了家里的管家。 这李管家一看见岳青禾,先是规规矩矩地请安,接着就是喜眉笑眼地对岳青禾掏出了一包银子,先是在岳青禾眼前晃了一下,这才交给了春喜手里。 岳青禾瞧着,这份量应该不会太少了,到底是侯府的面子在这儿呢! “李管家这是怎么个意思?”岳青禾心中虽说也是大为惊喜,可惊喜归惊喜,这脑子里也是颇为感到一头雾水。 她那个还算明事理的爹爹,从昨天出门送她爷爷去别苑,到现在可一直没回来呢,她前天在怡红院那一顿花酒的钱还没有找她爹正式报账呢,这银子给的也确实突然了。 李官家一听这“小少爷”的话,自然是马上如实回话,尊卑礼仪他还是懂的。 “回少爷,这是大爷特意交代的,少爷出门这手里缺了银子这不是丢咱长平侯府的颜面?这银子昨个儿我就应该给少爷的,可是没见着少爷的人,所以,这才特意在这儿等着少爷出门好能带上,这银子缺了紧了的,少爷尽管交代奴才,大爷交代,一定不能委屈了少爷……” 呵呵…… 岳青禾这脑回路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了,这到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这天上掉馅饼的事砸着她了? 这之前她还感觉在这个所谓的长平侯府生存倍受压力呢,这今天就这么得宠了? 那她气得她爷爷丢掉半条命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成? 她那个半死不活、正事闲事都不管的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盼着岳家人财两空呢?还是说想让她继承他败家的本事呢? 想不明白! 真的想不明白! “……少爷……少爷……” 春喜一连喊了几句岳青禾,她才缓过神来。 “少爷,咱到底还出门吗?” “啊?哦……出……出门啊,不是都约好了?走吧!” 没银子两手空空都出去了,这有银子有靠山了更得出去嘚瑟了。 岳青禾就这样带着春喜恍恍惚惚地出门了。 等他们的马车提前到了柳家不远处的岔路口就停了下来,今天岳青禾准备与那柳心婉柳小姐来个美丽的邂逅,趁着自己有如此清闲的身份,好好体验一下古代人的生活百态。 可往往就是计划没有变化来得快,等她终于看见柳家府门走出人来的时候,可不仅仅是看到了柳心婉上了马车,身边还有她那个风韵犹存的妈…… 岳青禾也就突然明白了,到底是寻死觅活的时候,亲妈不跟着谁知道出门是私奔去了,还是跳河投井去了? 如此一来,那她岳青禾也就不方便去接触柳心婉了,就不说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忌讳了,她怕是没机会单独与柳心婉说什么心里话了。 既然“岳公子”的身份不妥,那就换“岳小姐”的身份好了! 第四六章许了一生的男人 岳青禾半路又去换了女装,戴了假发,一路上追到了城外的寺庙。 寺庙的香客还是挺多的,岳青禾瞧着柳心婉面如死灰一般的神色,心里也不免跟着着急。 这个时代的女人活得真的比她活在压力山大的二十一世纪还有可怜。 为了不被柳心婉母女认出春喜来,岳青禾特意让她回避了。 岳青禾一直尾随柳心婉母女进了庙堂,又在柳心婉的一侧同时与她一起跪下磕头许愿。 岳青禾这次也瞧出来了,柳心婉许愿时脸上分明写着“虔诚”二字,这就说明她还没有彻底死心,对于她身后的男人可能还留有一丝希望的。 毕竟能走到这一步,那已经与私定终身差不多了。 可柳心婉另一侧就是她母亲,岳青禾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话题当切入口。 “你是柳府柳小姐柳心婉吧?”思来想去,只有坦诚布公这一条路最为简单明了了。 “你认识我?”柳心婉轻一转头,还是第一次如此正视岳青禾。 想想昨天在柳家那一幕,她柳心婉哪里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了? 不光是柳心婉好奇,就是柳心婉母亲也是同样地被岳青禾彻底吸引力注意力,好奇之余又有些许防备一般。 毕竟她闺女在外边的男人他们还无从知道,所以,对于出现在柳心婉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在她父母看来都十分地可疑。 岳青禾对于这母女两个的反应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积极,好在她还能稳得住神,接着缓声开口故作轻松道:“我注意你半天了,我昨天在我哥哥房中看到了你的画像,跟现在的柳小姐那可真是惟妙惟肖,九分想象……” 柳心婉心里咯噔一声,她能想到的自然是她心中的那个男人,可她却不曾听说他还有什么妹妹…… 至于柳心婉母亲,再看岳青禾的目光可不仅仅是防备了,那灼灼的目光分明是拉起了警报。 “你哥哥?你哥哥是哪个?” 柳心婉母亲已经伸手揽在了柳心婉的胳膊上,就好像已经做足了准备随时将自己闺女护在身后。 岳青禾轻挑了一下嘴角,看这母女俩的神色,她便知道,她之前的猜测百分之九十是正确的,她闺女果然是在外勾搭了男人并私定终身了…… “我哥哥自然是长平侯的嫡孙公子了,难不成还有其他人见过柳小姐容貌不成?”岳青禾做出一副傻乎乎思想单纯的模样。 “哦,原来是长平侯府的孙小姐……”柳心婉虽然是一脸的失魂落魄,可她母亲却是瞬间的喜笑颜开。 昨天也只是见了她闺女一面,没想到回到府里就能将她闺女的容貌画出九分相像,看来对她闺女确实是一见钟情啊! 柳心婉母亲的脸上可真是掩饰不住的满意与得意。 只是,这柳心婉却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她以为她与那个人是天定的缘分,所以会碰到他身边的什么人。 可没想到,却是她妄想了,那个男人怎么就这么消失了呢? 她父母不同意,可她到底是只中意那个男人。 如今她也只是盼着他能想办法来见她一面。可以带着她离开这里。 她能想的办法也真的都想了,可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走出家门了,只能寄希望与那个已经许了她一生的男人。 第四七章 什么都给不了你 柳心婉母亲再看岳青禾的时候,那神情举止都分明亲和了许多。 “这么一看,你们兄妹还真是相像,我就说刚才那一眼分明就熟的很,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从庙堂离开,柳心婉母亲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只是这柳心婉,整个人机械式地跟在自己母亲身边,对于这个未来夫君的妹妹可是丝毫的兴趣没有。 岳青禾虽然两眼注视着柳心婉母亲,像是认真听她说话一般,可全部的心思却全部在柳心婉身上。 “柳夫人,我看柳小姐也是十分地投缘,这寺庙外有一处大片的油菜花开的正好,我们两个想在这山上转转如何?” 岳青禾瞪着一双澈亮又天然无公害的眼睛,盯着柳心婉母亲询问道。 心说,她这么急着跟她们岳家攀关系,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可岳青禾话落,分明从柳夫人眼睛里看到了犹豫不决。 看来这柳夫人在她闺女这件事上也真是谨慎再谨慎了。 “柳夫人,您就答应了吧,我们就出去玩一会儿,我也难得出府一趟……” 岳青禾也不等柳夫人点头了,管它三七二十一,伸手绕过柳夫人,拉起柳心婉就跑了。 “哎……”柳夫人从犹豫中缓过神来,抬手指着两个瞬间跑远的两个妙龄少女,一直有些慌神。 “快,跟上小姐,看好小姐……” 可到底是跑远了,柳夫人也只能命令柳心婉身边的小丫头赶紧跟过去。 想来,她闺女还是有分寸的,这些日子在家里,该说的该讲的,她早就磨破了嘴皮子,她闺女除了这一件事,从小到大也真的没有过别的闪失了。 眼瞅着岳青禾与柳心婉绕过了寺庙的后墙消失不见,柳夫人在劝解了自己几句后,也就找了一个地方,安心等着自己闺女了。 正如柳夫人自己想的那样,柳心婉做事确实还是有分寸的,至少对岳青禾还保持着几分警惕,或者说是对与岳青禾亲事的不能接受,而反感眼前的这个“妹妹”…… “岳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躲过了柳夫人的视线,岳青禾也终于拉着柳心婉停下了脚步。 同时,柳心婉有些厌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并甩了甩被岳青禾攥得生疼的小手。 可能岳青禾天生的有些力气,所以,柳心婉的手腕被她攥得真的通红。 “你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柳心婉看着自己的手腕嗔怪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从小在乡下长大,所以与你这娇滴滴的小姐一比,就显得……粗鲁一些了……”岳青禾笑着说道。 在哪儿长大,柳心婉还真的一点儿不在意,所以,对于刚才岳青禾说的要来赏油菜花,她可是一丁点儿心情都没有。 “岳小姐想赏花就请自己赏吧,恕不奉陪!” 柳心婉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了。 “柳小姐你等一下,你以为我真的是拉你过来赏花的?我只不过是替你解围,摆脱你母亲的监视罢了……” 柳心婉刚转过去的身子就僵住了。 本来她还真的没有把这个长平侯府的什么孙小姐当回事,可她突然说出的这些话却是太过诡异了。 她怎么就会说出她母亲监视她的话来? 她母亲为什么要监视她,她可知道? 可如今她自己的处境她也清楚,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即便是没有父亲母亲的看管,她又能去哪里找那个人? 如今她已经让她家里蒙羞了,再扯了这件事与岳家的人知道,那她父亲母亲还怎么活? 所以,柳心婉也就不打算接她这句话的话茬了。 “不知道岳小姐在说什么……” “说你的心上人啊!” 岳青禾理解柳心婉的躲闪与不信任,所以,她如果想拦住柳心婉,必须句句见血。 柳心婉刚抬起的脚差点儿绊着自己。 此时,她身边的丫头琉璃正好追了过来。 “琉璃,你在远处候着就行了。”柳心婉到底还是好奇了。 她与这个岳小姐,她可以确定她们是初次相见,她怎么会知道她这么多事情的? 还有昨天接了绣球那个岳公子…… 他也不应该知道她这些事情的,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她父亲母亲以及她身边的丫鬟琉璃了…… 这么一想,柳心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件事会不会是那个人安排的,岳公子所谓的接绣球也不过是替他传递信息而已? 不然,她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 如今能解释得通的也就这一个理由了,他们应该都认识。 岳青禾眼瞅着柳心婉支开自己的丫鬟,又走回到她身边。 “柳小姐是不是也不甘心就这样嫁给我哥哥做个妾吧?关键是……你也并不喜欢这个人,而且,这个人也确实不能给你什么……” 详细的事情岳青禾不了解,也只能拿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暂时取得她的新任。 “岳小姐到底想干什么?”柳心婉自然是等着岳青禾主动说出一切。 “我只是不想柳小姐嫁错了人而已,我哥哥是不会娶你的,即便你是真的长得很漂亮,哪怕你冰清玉洁有才又贤惠,我哥也不可能娶你的……” 主要是,这所谓的长平侯府嫡孙公子是个女人,而且一点儿也不百合,所以,注定了这一切绝对不可能。 岳青禾自己心里明白,但嘴上还是要实实在在地规劝柳心婉。 “……我想,柳小姐也应该知道,我哥哥与昭阳公主已经有了婚约,而且还有皇上的赐婚,虽然,公主没办法跟柳小姐的聪慧相提并论,但是,人家是一国之公主,人家有皇上,人家有太后,人家有王爷,我哥哥肯定不会因为你……一个女人而让整个岳家陪葬的,所以,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请放心好了,他之所以接下那个绣球,无非就是……不想你随随便便就找个人交代了自己的下半生,他说了他愿意成全你,让你与你心里的那个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不好吗?” 第四八章 大侠饶命 面对岳青禾的灼灼言辞,柳心婉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试探性地问了出来:“难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柳心婉的声音很低,更透着不确定。 岳青禾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她问这话到底是处于什么心理,但是当她对视上柳心婉有些许期待的眼神时,那个可笑的心思也就冒出来了。 这一切怎么可能是那个男人做出的安排?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若真能做出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何不直接自己抢了绣球? 看来,也不见得就是真爱! 岳青禾忍着心中的嗤笑低头思虑了两秒,没有给柳心婉什么答案,而是直接了当地说道:“姑娘,我们彼此坦诚一点儿,我并不知道你心中的男人是谁,但是我可以帮你,而且是我们两个人的密码……” 岳青禾说着话伸手拉起了柳心婉的手,用自己的小手指勾走了她的小手指,并以一百二十分真诚的目光凝视着柳心婉,再次语重心长起来。 “……我哥哥没办法娶你,也不会娶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会不会见你还难说呢,他接绣球只是为了帮你,不想你随便就找个人嫁了,所以,你现在考虑清楚,我……们,都只不过是多管闲事而已。” 岳青禾说着话,还不忘将目光往不远处小丫头身上瞄了一眼。 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该说的她也都说了,至于柳心婉愿不愿意去试着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就看她自己了。 “城东斜街第六个胡同第二个门。” 事实证明,柳心婉心里根本没办法放下那个男人。 但是,她在经过了岳青禾的一通糖衣炮弹后,心里很是凌乱,她心里有太多的不确定,自己一时也无法好好消化这件事,但是,她心里还是想保护那个男人的,她不想说出他的名字。 岳青禾从柳心婉那里得到这唯一的一个重大信息后,便与她分别离开了。 下午,在太阳快落山的傍晚时分,岳青禾女装带着春喜便来到了城东。 一想到现在自己正在做的事,岳青禾也不免扯了扯6爱情的认知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其实,她觉得自己还是太闲了,才会去管这个封建社会里根本不存在的爱情。 “我觉得我应该找个事做,天天的这么闲着也真是无聊……”岳青禾突然就冒出个一个想法,并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春喜也立马赞同地点头应声道:“对对对,小姐真的是太闲了,人太闲了总是会容易出事的……” 其实,在春喜心里,她家小姐就是一个惹事生非的主。 “小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我觉得小姐应该先学学刺绣女红什么的最好了……” 岳青禾突然顿住了脚步,一直都不动声色地脸也有些错愕地转向了春喜。 “我不是要娶公主吗?” “……”春喜转了转眼珠,看着今天一副小家碧玉一般的少女妆容,同样一脸的惊慌无措,更是无言以对。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我现在的处境,我面对的是与公主的赐婚,与那个……秦……秦遇秦公子的婚约,还有柳家柳小姐的感情,我觉得我可以开一个情感婚姻咨询站了……嗯,这主意不错!” 岳青禾自说自话地转身又往前走去,这件事就好像就这么定下了一样。 “这个斜街第六个胡同到底在哪里?”岳青禾无缝衔接到了当务之急的正事上。 可春喜自从跟了岳青禾这个新的主子后,这脑子就总是跟不上节奏,这会儿脑子里还在晕眩中,这个什么情感婚姻咨询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岳青禾懵懵撞撞地,走三步又退一步地,前前后后地掰着手指头数着,突然就看到前边不远处一辆马车拐进了一个胡同。 马车不是重点,而是那马车上的人,岳青禾从随风飘起的窗帘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个是第六条胡同吗?”岳青禾眼睛直直地看着马车进去的那条胡同。 春喜反应过来,也前前后后数了一下,指着前边说,这个是第六条胡同。 “是吗?不应该是前边那条?”岳青禾径直就往前边第七个胡同走去。 “不是,这条才是,小姐,这条才是……”春喜前后数着,赶紧追上岳青禾,准备将她给拉回来,省得她跑冤枉路一样。 “那你就先去第六条胡同好好去询问一下,我去下一条……找个熟人……”岳青禾完全不理会春喜的纠正。 “小姐在这里还有熟人吗?”春喜一脸雾水道,她也实在是没有注意到拐进前边胡同的马车。 “嗯,你快去先侧面打听一下情况,我一会儿就过去……” 岳青禾这次态度有些强硬一般,说完就丢下春喜,自己已经到了第七条胡同口,猫着腰先将小脑袋给探了过去。 “这是要见什么熟人?怎么感觉是偷偷摸摸的……”春喜皱着眉头又一脸的无可奈何,还是转身进了第六条胡同。 而岳青禾这是也溜进了胡同里。 她只看见胡同里停着的马车,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所以,强大的好奇心迫使岳青禾不得不走近一探究竟。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可能就是皇上,如果真的是皇上,那她就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病怏怏的皇上这么静悄悄地便衣跑出来干什么? 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偏僻的小胡同,确实挺让人不解的。 岳青禾心里七七八八地胡乱想着,不觉也就来到了停着马车的门口。 岳青禾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个普通小院再普通不过的原木色的大门,甚至有些发霉得破旧灰色。 再一探头,隐约能听到一个女人轻柔细雨的声音。 皇上竟然在宫墙外“金屋藏娇”…… 不对,是破院子藏娇。 可是为什么呢? 这藏的又是什么人呢? 岳青禾正思考着呢,突然地,一道明晃晃的芒光就到了她眼前,闪耀间,她脖颈间已经感觉到了冰凉的寒意…… “啊……大侠饶命!”岳青禾也瞬间惊叫出声。 第四九章 日后大恩必报 岳青禾这一嗓子求饶果真就把屋里的人给惊出来了。 岳青禾用心偷偷瞄了一眼从屋门走出来的人,确实与她那日见到的皇上一模一样,若说他不是皇上,那除非是皇上的双胞胎兄弟。 拿着剑架在岳青禾脖子上的男人,与皇上递了一个眼神,岳青禾同样也瞄到了,但她也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是杀啊还是留啊? 这个时候也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岳青禾自然是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皇帝在深宫中装病不能生育,宫外却又藏了一个女人,现在又对于她一个过路的人拔刀相向,可想而知,这不是一个能留活口的事。 “我可告诉你们,我爷爷可是长平侯,你们好好掂量掂量,伤了我你们可吃罪不起,再说了,我一弱女子,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大侠何必拿刀吓唬人玩儿?” 岳青禾能想到的可都说了,亮了身份,皇上至少能顾及一下,毕竟她家里可是要与皇上结亲的,这张牌还是要利用一下的。 这个“长平侯”的身份到底还是有些作用的,皇上听了,脸上的神色稍有变化。 确实有变化,岳青禾能瞄得出来。 大概也是因为她亮出了身份,拿剑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个人恶狠狠地开口问道:“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做什么?” 能给她说话的机会,说明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岳青禾真是庆幸。 “谁鬼鬼祟祟了,我有个朋友就住在这六条胡同第三户,我是来找人的……” “一派胡言,这分明就是第七条胡同……” 手拿冷剑的人,猛地一动,岳青禾瞬间感觉那锋力的剑刃要刺破她脖子的感觉。 “啊……大侠饶命,我真的不知道这是第七条胡同,我天生的不怎么识数,我出去一定再从头好好数一次,求大侠再给一次机会……”岳青禾努力酝酿着感情,尽量做到声情并茂和楚楚可怜。 “长平侯?”岳青禾的苦苦哀求,终于换来了皇上开口,同时,他心里也想到了那日见到的长平侯嫡孙,这模样确实有六分相像,难怪他第一眼就觉得有些面熟。 “对啊,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保证我长平侯府必不会追究,甚至以后还可以与公子做个朋友,若公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长平侯府帮忙的,我倒也能说得起话……” 岳青禾的语气倒也提得很足,但言语间不均匀的喘息也暴露了她此时的害怕。 皇上原本一颗心还因为这“长平侯”三个字有些混乱呢,可再一听岳青禾这话,倒是让他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原本,他这条路就走的莽撞,走得混乱,以后会是怎样一个结局他自己也无从确定,所以,难说就没有用得着长平侯府与这个小丫头的地方。 终于,皇上的一个眼神,岳青禾脖子间凉飕飕的剑挪开了。 “这就对了嘛!”岳青禾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甚至差点儿就喜极而泣了,原本心里还琢磨着,实在是糊弄不过去,就要使用暴力拼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我们还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我们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这也算是天赐的缘分,请问…大叔贵姓?” “大叔?”上有些懵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称呼。 岳青禾一看皇上这没见过世面的混乱表情,心说,就咱俩这年龄差可不就是大叔嘛,难不成喊你皇叔? 心里不屑是一回事,可岳青禾也知道,自己面对的可是当今的皇上,分寸还是要有的,不然怎么渐渐搞好关系?将来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 所以,岳青禾还是面带笑容地说道:“我看您跟我父亲年纪差不多大,所以,以后就尊称您为大叔吧!” 其实,岳青禾这么做,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自古皇帝都多情,见一个爱一个的戏份她看多了,所以,她可不想无缘无故地惹火上身,所以,先把辈分划清楚,这以后才能更好地搞好关系。 “呵……”皇上无厘头地哼了一声,倒真是觉出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两分意思。 “我记下你了,长平侯府,日后我若有事找到长平侯府,你可不要不认!”皇上终于扬着嘴角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但在岳青禾听来,却莫名感觉后脊梁凉飕飕的,可能是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总感觉自己是在玩火,随时都会再次被刀剑架在脖子上一样。 “好说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是一女子,但还是很讲义气的。”岳青禾硬着头皮接下了皇上的话。 “这是……你家吗?”岳青禾往院子里探了探目光,又接着问了一句。 “不是,我也是来找个朋友,到了才发现已经搬走了。” 岳青禾瞧着皇上面不改色地说完这句话,心说,还真是一个极会撒谎的老狐狸,分明就是在宫外金屋藏娇,幽会佳人…… 算了,到底是她什么证据都没有,一切以她能保命为主,当然了,若能保住长平侯府更好了,这辈子她可就真的吃喝不愁了。 “那还真是巧得很。”岳青禾呵呵笑道,“小女子也不打扰大叔了,希望大叔早日找到那位朋友,我现在得去第六条胡同去找人了,大叔再见!” 岳青禾温婉可人地向皇上道别。 皇上倒也真的放她走了。 只是,在岳青禾转身往胡同口迈步的时候,这心里还是一种惊魂未定地感觉,生怕,皇上发现她哪里不对,再让人直接杀人灭口了。 好在,她终于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第七条胡同,就像是走出了一条生死线一样,心有余悸啊! 不等岳青禾走到第六条胡同,春喜正好从第六条胡同走了出来。 岳青禾这心里又是一句“卧槽,好险!” 这春喜要是办事再效率一点儿,或者皇上再晚放她走一会儿,可能什么都露馅了,那她恐怕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岳青禾看到春喜,什么话也不等她说,直接冲过去捂上她的嘴巴就将她推进了第六条胡同里,撞见皇上她这罪名可就大了,甚至都会连累整个长平侯府,所以,要躲得远远的,今天至少要躲开。 第五十章 各种传闻 岳青禾捂着春喜直接拐进了第六条胡同里的第三户人家,这就直接撞上了刚送走春喜正在锁门的房东。 “哎哎哎……你这怎么又回来了,又不租房来来回回问什么问,上家搬走了,姓什么叫什么搬去了哪里我一概不知……” 房东大爷没好气地一通话,瞬间就转移了岳青禾所有的心思。 “我说…您这是什么意思?租客退了房,这挣不着银子了,就不想好好做生意了是吗?” 岳青禾一听房东大爷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柳心婉那个所谓的心上人租了这偏僻胡同里的一个小院子,如今骗了人家姑娘就跑了呗! 如今她若想沿着这根线找那个负心的男人给柳心婉一个交代。。那这个房东老头还是要讨好一下的。 “姑娘,您这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我这做不做生意挣不挣银子跟您也说不着……”老头继续撇着嘴不耐烦地呛声道。 “我今儿还真就租了您这院子,您开个价吧!” 岳青禾当机立断就定下了这小院子,也不光是为了打听那个男人,也是想到了皇上这“心上人”就在这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心里还真是有些好奇,希望不会害死她这只猫。 正所谓这挣银子的事没有人会不高兴,这小院子也自然定的愉快,不过让岳青禾遗憾的是。 。竟然没直接问出那个负心男人的名字,只说不是一般的人家,是下人定的院子交的银子,退房还付了三倍的银钱,其他的他就真不知道了。 好在最后,老头总算说了一个靠谱一点儿的证据,好像有什么布庄的生意。 这件事虽然查起来有些费事,但有这么一条线索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强,如此一来,这银子也不算白花。 只是,等房东大爷走了以后,这春喜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的大小姐,您这花银子也真是不眨眼,您说您为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租这么一个破院子图什么?这大爷回头问起来我怎么说?” 春喜进了屋里四下打量了一番。左心右房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对于春喜的唠叨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真是没往心里去。 “回头我爹问了,你就实话实说呗,,再不济你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一切随你高兴……” 岳青禾回答的心不在焉,但心里却也什么都明白,这春喜目前还是她爹的忠实丫头,改报告给她爹的肯定一字不落,所以,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好在,皇上的事,春喜一无所知。 不过,一想到皇上的事,岳青禾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两世为人都是第一次与皇上打交道,实在是经验缺乏,也确实不知道这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属性的生物。 她已然暴露了自己是长平侯府的嫡孙女一事,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心血来潮,请她与她的双胞胎哥哥一起进宫赴宴呢?…, 还有,谁知道皇上有没有怀疑她,万一对她刚才的举动起了疑心,谁又能保证皇上不会暗中去调查她们岳家? 所以,岳青禾这心里也就越想越乱,越想越捋不清头绪,总感觉自己哪一步走错了一样。 可事实上,皇上对于今天的岳青禾怀疑还真是没有,但对于突然就人丁兴旺起来的长平侯府感兴趣起来了。 一直以来,整个朝廷都知道,这长平侯府世子是一根独苗,娶了不知道多少房姨太太,可偏偏都生不出孩子来,至于这突然回京的孙子孙女,似乎有过一些传闻,说什么多年前这长平侯府的世子夫人有过孩子,但是说什么孩子天生不祥,被寄养在了哪里…… 当然了,传闻嘛,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还有的说,当年那个孩子分明就是当时的世子夫人与外人所生,所以,自打世子夫人生了孩子去世后,这长平侯府除了不停地娶姨太太,就再也没有过添人进口的喜事了。 皇上坐在马车里,神情淡然,真是越想越觉得可笑,似乎将自己今天被人撞见的危机感抛在了脑后。 “洪麟,你去好好查一查这个……长平侯的嫡孙小姐。”皇上吩咐了一句马车外边的人,随后就有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竟然往里问她叫什么了……” 外边应了声后,很快就传进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主子爷您可算回来了,奴才这真是等得都快沉不住气了,下次您可不能再丢下奴才一个人去逛了……” 说话的正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 。皇上知道,这是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了,这个时候洪麟已经不在马车旁边了,也只有一个临时赶马车的侍卫,保护着皇上的人身安。 “朕留你在宫门口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换别人留下有个什么事怎么应付?咳咳咳……” 皇上说完话就是几声轻咳。 马车稍停顿了一下,等大太监上了马车,便继续朝着宫门口驶过去。 “皇上也就是出去散个心,察看一下民情,宫里能有什么事?谁还能质疑皇上不成?”这会儿又是大太监的声音,“要奴才说,皇上以后还是少出去,现在真是暑热的时候,您再中了暑气,那奴才可是担待不起。左心右房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万一太后再怪罪下来,奴才可就活不了了,这种事您交给五爷六爷就可以了,皇上还是要多多保重龙体……” “朕没事,江上是朕的江山,百姓是朕的百姓,朕理当去看看……” 皇上这一句说得有气无力,倒也不是他故意做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来,实在是这句话让他说得很没有底气,江山是他的江山不假,可他却也什么都明白,朝廷里多半都是太后与老六献王的人,他差不多就是个傀儡皇帝,还是一个需要一直装病的傀儡皇帝,而且,说不定哪天这江山说丢就丢了,谁让他至今都没有子嗣呢! 所以,皇上说这句话时,是真的心里很无奈。 等回了宫,皇上便又想起了长平侯府的嫡孙小姐,于是便让大太监传下圣旨,让长平侯府的嫡孙公子明日进宫。 , 第五一章 父女对决 岳青禾心里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皇上召她进宫的圣旨终于到了,而岳明远也终于从别苑回到了家里。 得到自己亲爹回家的消息后,岳青禾兴致盎然,当下就准备去前院儿给她亲爹请安,顺便也坦诚一下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交交心,反正她不说春喜也会悉数报告,还不如自己来一个坦白从宽,说不定从此就能得到父爱呢! 可谁知道,她爹这个人偏偏就当她是个透明人,前院儿直接过来人传话,只让春喜过去问话。 这种“啪啪”打脸的事,一次两次也就忍了,可没有再三再四的,她又没有过什么欺骗父亲大人的前科,凭什么一进家门就这么受冷待? “春喜。。你老实给我待着,今天我必须找咱们长平侯府的世子爷好好谈谈!” 春喜刚迈出去的脚就顿住了,再回头看自家小主子的时候,人已经趾高气扬地迈步出去了。 “小少爷……”春喜反应过来人已经出门了。 春喜虽不好再硬拦着,可还是赶紧跟上去,今天自家主子的气势有些不太对,她能感觉得到。 如今,老太爷病着,她可不敢再让小主子闯下祸事了。 可终究是没拦住,春喜眼睁睁地看着岳青禾进了岳明远的书房。眼下,她也只能焦急地侯在门外。 岳青禾进得屋里,岳明远正站在窗台处喂他的两只鸟呢! 刚才门口的那几句细细碎碎得嘀咕他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 。心里多少也有些烦乱。 这么多年他的日子过得轻松肆意,每一天都是得过且过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如今,自从这个女儿突然回家后,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日子只会更加的舒服惬意,至少,他不用再为了孩子的事与那些个女人没完没了的折腾了,赶紧找个乘龙快婿,他也算是人生落个清净了。 可谁想,这自打这岳青禾进他岳家门,这一天天的,一件接一件得事真事一刻不得消停,而且还都是攸关他岳家生死的大事。 若他真能狠下心只一味地图清净。左心右房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岳家走进万劫不复得地狱。 还真是让他有些头疼。 岳青禾何尝不是头疼不已? 到今天她也回家好多天了,可她到底有一家什么家人,她真的是一概不清楚。 人虽然认祖归宗了,可她的心似乎还是在外漂泊的感觉。 岳青禾深呼一口气,“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今天她就是抱着一颗再死一次的心,也要将她爹得心给抛开来看看。 “女儿给父亲大人请安!”岳青禾故意将“女儿”和“父亲”几个字咬得很重,至少要让她爹清楚,跪在她面前的是他的女儿,不是外人,更不是仇人。 岳青禾话落,岳明远倒也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了,也很符合他一贯的常态,不算是为难岳青禾。…, 至于岳明远脸上的表情,岳青禾抬头看到的,比平常要更冷些,而且她也明显感觉得到,她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至少与她平常见到的时候,像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心事。 看来还真是不愿意看到她! 岳明远往岳青禾跟前儿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岳青禾,不紧不慢地冷声问道:“我不是让春喜过来回话吗?” 岳青禾听得出来,这就是赤裸裸地不待见她。 “女儿有话跟父亲说,所以……就自作主张地先过来了。” 岳青禾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地紧张着,毕竟对于这个亲爹从小没见过,也是丝毫不了解,所以,不管她说什么话心里似乎都没底。 “哦,那就说吧!”岳明远又挪了两步,声音除了冷清没有什么变化。 岳青禾轻轻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没有什么比沟通更有效果的方式了,所以,只要她好好坦诚这几天的事就好。 “我这几天去了畅春园,撞见了睿王爷,酒钱……睿王爷请的,那天我从畅春园赎了一个小姑娘,不是接客的姑娘!” 说到畅春园云香得事,岳青禾特意解释了一句,省得她爹以为她胡闹。 “就是家里太穷,父母又卧病在床,没办法才卖到畅春园烧火打杂,我就……” 岳青禾感觉自己有点儿夸自己得感觉,所以,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谁知道她爹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毕竟这是在封建社会,有人卖儿卖女为奴为婢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她这样的行为有可能就是多管闲事,还是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岳明远一声不吭也不接岳青禾的话茬,没办法,岳青禾只好接着交代。 “前天。 。我在街上撞见一户人家正在抛绣球招赘夫婿,一时好奇就……就……就接了绣球!” 岳青禾这会儿才明白,心里想什么是一回事,可真的做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接绣球的事真的是一件乱上加乱,雪上加霜的糟糕事。 她明明是一介女子,而且已经招惹了堂堂的公主殿下,如今再来这么一出,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岳青禾抬头再看她爹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书柜前面,什么摸到了一个类似戒尺的东西。 如此状况,岳青禾心里能不忐忑?能不胆怯? 可她今天来的目的是打算以心交心,拉近父女关系,如果她因为害怕而撒谎得话,那她今天不就白来了? 那以后…… 她还会有以后吗? 岳青禾眼睁睁地看着岳明远把玩着手里枣红色的戒尺。左心右房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过来。 岳青禾心里真是猫爪一样地煎熬,这戒尺应该是他们岳家家传的,应该是好多年没用过了,要不然怎么没有什么光泽? 她爹这个年龄应该是不用挨戒尺打了,可不就轮着她了。 岳青禾提醒自己清醒一下,现在不是研究传承世袭得时候,而是她自己的个人安危。 是跑还是不跑? 不跑那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从她回到了这个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事,万一她爹对她一直忍耐,那今天…… 旧帐新帐一起算的话,那她今天肯定好不了。 可跑她又能跑哪里去? 离开岳家肯定也不是明智之举。 那就索性结结实实挨一顿打算了,只希望他们这父女关系能更近一步。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岳明远站在岳青禾面前又居高临下地问道。 , 第五二章 不知道怕那就没救了 岳青禾仰着一张煞白的小脸,眼睛里再明显不过的胆怯,可她现在又能怎么办? 最后,岳青禾只硬着头皮,小声凄凄道:“我自己惹的事我自己一定解决!” 知错能改不够,要想尽一切办法努力补救才行! “嗯!”岳明远清清冷冷地哼了一声。 岳青禾听得是一头雾水。 “手。”岳明远又是冰冷地一声。 岳青禾下意识里两手一抖,看来她爹是非打不可了。 只是一只手,又打不死,她如今可还有皇帝的妹夫身份,也不可能废了她一只手。 那就赌一把,随便他打好了。 岳青禾颤巍巍地将手伸出手,她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手在不听地抖动。 她一个小姑娘该柔弱该害怕都应该表现出来,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所以,当岳明远伸手抓住岳青禾的手时,岳青禾躲避性地往回抽了两下手,并且混着一丝丝哭腔柔声道:“爹我知道错了……” 最后还是“啪”的一声,脆生生地打在了岳青禾白嫩嫩的小手上。 岳青禾真是倒抽一口冷气,只剩小嘴巴张着,有些吃痛的狰狞着。 至于这疼痛的程度,还真是远远超出了岳青禾的想象,真的非常的疼,以至于她都没能反应出声音来。 接着,岳青禾抽回自己已经泛红得小手,自己看着,切实地感受着火辣辣的感觉,眼泪真的是忍不住掉下来了。 说到底,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还是一个孩子呢! 也可能是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也确实委屈吧! 岳青禾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只听见头顶岳明远冷飕飕的声音。 “你还真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岳青禾不做声,只在心里嘀咕: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事儿赶事儿,一件接一件可不就发生了。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岳明远已经回到自己的书案前坐下了。 岳青禾抬头,心中暗道:这惩罚看来是结束了。 “知道。”岳青禾小可怜一般规矩道,“我不该去抢绣球。” 就打了那么一戒尺,应该就这一件事,畅春园云香的事应该没什么可深究的,毕竟她早就说过,她就是去搞事情给睿王看的。 “打今儿起,咱们岳家的家法就算是传给你了,记住,做什么事先想着长平侯府!” “……” 岳明远这次的语气终于有些不同以往,至少让岳青禾感觉到了这句话的份量,甚至,他脸上都有了“认真”与“严肃”之类的词。 换一种理解,岳明远的意思是不是从今天起算是正式承认她这个女儿了? 这么一想,岳明远其实还算是明智的爹,至少没有像她那个爷爷一般,抓住她的错就一副要把她扒皮拆骨得架势。 “我已经知道错了。”岳青禾想了又想,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话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在这个动不动就株连九族得时代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已经挨了打了,也就不逞强了,示弱说不定她爹才会伸手帮我一起。 “错了可以改,但不知道怕那可就没救了!” “……” 岳青禾神情一怔,这次她不仅从她爹的声音里听出了警告,同样,也从她爹的脸上看出了淡定的坚毅,就好像他说的话就是真理一样。 此时此刻的岳明远在岳青禾看来,她这个爹绝对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整日游手好闲、有气无力的岳明远。 也就是这一刻,岳青禾心里甚至觉得她这个爹绝对不是一个只会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豪门少爷。 嗯,她爹应该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或者说在他心底绝对住着一个隐形高手一般的灵魂! 可能,也许是因为什么人生不如意的事才会落得对生活没有意义。 会不会是因为她那已经死去的娘亲? 这个……以后再慢慢了解吧! 眼下,她还是好好回话,好好应付她爹是正事。 “青禾知道了!”岳青禾又是唯唯诺诺得一声。 “回去吧!让春喜进来!”岳明远神情终于有所放松下来,并且端起了书案上的茶。 岳青禾听了岳明远这一句打发她的话,一颗心瞬间就又沉了下去。 怎么都觉得自己不受待见的感觉。 就这么走了,那她今天这一戒尺不就白打了? 岳青禾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红肿得左手,心里真的不甘心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出去了,毕竟她见她爹一面也不容易。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不出去愣着干什么?”岳明远突然的声音不仅冷,甚至已经有了怒气。 到底是侯府的世子爷,不允许有人违抗自己的命令! “爹,我还有话要说,明天皇上召我进宫。” 岳青禾一句话中间都没有做什么停顿,生怕惹得父亲大人不高兴,再给她轰出去,所以,有事儿赶紧说事儿。 “那你就进宫,跟我说难不成就不用去了?”岳明远已经渐渐恢复了自己一贯的做派。 就好像在说,这些事你给不给我汇报都一样,都无所谓。 岳青禾着实被噎了一下。 “那……爹爹就没有要嘱咐青禾的吗?” “刚才那一戒尺没记住是吧?”岳明远放下茶碗,有些几不可见得皱眉。 “……” 岳青禾一颗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她到底不是岳明远的对手。 “青禾明白了,以后一定谨记在心,定当努力守护咱们岳家!” 虽然被岳明远怼了一个哑口无言,但也知道不能冷了场,那就先表个态吧! 虽然得到的回复是岳明远的冷眼相对。 “还有话吗?”岳明远算是又给了岳青禾一个机会。 如今的整个岳家似乎都绑定在了岳青禾身上,岳明远已经没办法将她拒之心门之外了。 他这几日在别院也想过了,岳家冷冷清清了这么多年,也该热闹起来了。 过去的十几年他的人生也没什么意义,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说不定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还真能给岳家换来一个生机勃勃呢! “有话!”这次岳青禾可回的利落干脆。 但很快,这气势就弱了下来。 “有件事……我是想跟您说,但是……又不敢说……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五三章 威胁皇上 对于岳青禾这个说还是不说的话,岳明远依然的神情冷淡。可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些活动。 看来这是发生了什么春喜不知道的事情了? 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岳明远琢磨不出来! 当然了,岳明远也不会去较这个真儿。 “那你觉得我是知道的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岳明远的意思就是,说不说的都无所谓,随便岳青禾怎么样都可以。 岳青禾心里可就有些郁闷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爹? 到底有没有盼着岳家好? 有没有盼着自己闺女好! 岳青禾一双眼睛很少犀利地对视了一眼岳明远,然后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接着,径直走到岳明远身边,放低声音沉声道:“我在宫外撞见皇上了!” 在这个家乃至整个京都岳青禾能依靠的恐怕也就岳明远了,所以,岳青禾选择信息共享。 “撞见谁?” 这次岳青禾可是瞧得真真儿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岳明远脸上的确露出了意外之色。 “当今万岁爷皇上。”岳青禾再次将声音压低,毕竟这么大的事得防着点儿隔墙有耳。 “你…女装?”岳明远眼神在岳青禾身上上下瞟了一眼,说道。 若不是女装,她也就应该没什么害怕告诉他的了。 岳青禾一张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也不得不在心里给她爹竖起大拇指,真是一言必中。 “嗯。”岳青禾小脑袋一耷拉,立马做出了一副非常无奈的神情来。 “然后呢?” 接下来的事岳明远不想猜了,做最坏的打算,就由岳青禾自己说好了。 “正面撞上了,我这样子肯定与男装有几分相像,所以,我就亮了自己身份,说我是……岳公子胞妹……” 岳青禾咬着牙避重就轻地算是把这事儿给叙述完了,接着就是偷偷再瞄一眼她爹的反应。 总算是激起了岳明远再一次的神情变化。 只见他爹一拳就捶在了书案上,岳青禾一颗心禁不住颤了一下,真怕岳明远抬手给她一巴掌。 “你是不是还等着明天皇上一道圣旨再给你封一个郡主什么的?” “不是!不敢!我是装作不认识皇上的…”岳青禾立马否认,有一个灭九族的罪行就行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一字也不许漏。”岳明远语气再一次地强硬起来。 这就问到了重点了,岳青禾完全可以转移一下她自己的罪行。 “除了这件事,那就是皇上在在外边养了一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岳明远总算是渐入佳境。 “那就不知道,我只撞见皇上去了一处院子,而我只听见了女人的声音,皇上出宫可能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岳青禾瞧着岳明远怔怔的表情,看来是往心里去了。 这么一看,她爹这人平常小是小非上可能稀里糊涂,可他这心里应该是装着大是大非的。 “爹,你怎么看这件事?” 岳青禾瞧着岳明远像是思考入迷了,所以就没忍住开口打断了他。 岳明远回过神收回思绪,反问道:“你又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岳青禾忍下自己心中的小得意,回家这么久,她也总算是被她爹重视一回。 不过,这要是让她说,可不见得就能考虑周全了,毕竟她初来乍到,对于身边的这些人和事都了解不多。 “我觉得应该是为了子嗣吧?在那宫墙之内,咱们这位万岁爷是不是好多事都做不了主啊?” 岳青禾沉声娓娓道来。 对不对的,先说了再说,毕竟她爹又不是外人,说对说错也不会卖了她。 岳明远心里只有一句:恐怕没这么简单。 不过,对于皇上的这件事,岳明远确实是挺大意外的,也可以说是震撼。 一直以为,他都觉得皇上比他强不了多少呢!他真的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走了这么大一步棋。 “这件事仅限你我知道。” “青禾明白。” “明天进宫你自己可要谨慎,做最坏的打算,说不定你的底细现在皇上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不会这么快吧? 这是岳青禾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可她没敢说出口,怕再遭她爹白眼,嫌弃她不过脑子什么的。 “那万一皇上都知道了呢?”岳青禾试探着问道。 “你不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站一队了…” 站一队? 这是什么意思? 直接告诉皇上:皇上你不能杀我,我知道了皇上所有的秘密,不然我就告诉别人? 这不是赤裸裸地威胁吗? 她爹还真是胆大包天,敢与皇上为敌。 不过,话说回来,就现在这个皇帝嘛…… 指不定被多少人威胁着呢! “青禾大概能明白了,明天也一定会谨慎的!” 岳青禾一颗心也总算是踏实了不少。 “没什么别的事就让春喜进来。”岳明远也终于平息了心情,这脸上也就看不出什么了。 “是。”岳青禾现在听到叫春喜进来的话这心里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总感觉她就像个外人一般,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着。 待岳青禾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回头对岳明远说道:“爹,我是你的女儿,以后我有什么事觉得不瞒着您,毕竟您就是女儿的依靠,所以,您不必让春喜事事监视我。” 说完,岳青禾利落地转身出去了。 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今天她就不白来,也不白白挨了一戒尺。 出门,岳青禾抬起自己的左手,已经有些红肿了。 虽然就打了那么一下,岳明远也真是打得实在,太狠了。 春喜早就等得快崩溃了,她是真的怕她家小姐再惹得岳明远不高兴。 等她终于等到岳青禾出来了,看到她家小姐脸上的泪痕,还有那红肿的小手,不仅心疼,也真是担心这是怎么惹着大爷了。 要知道岳明远就是待下人都是宽容大量的。 “少爷,大爷他……” “没事,我爹让你进去呢!”岳青禾蹙着眉头低声道。 说完这一句,岳青禾直接就走了。 春喜看着岳青禾缓缓离开的背影,心里也真的挺不是滋味的。 片刻,春喜猛然转回头,赶紧去了岳明远的书房。 第五四章 不知底细的丫头 春喜见了岳明远完全就是一副自己做了错事的样子,皱着眉头,就连看向岳明远的眼神都充满了诚惶诚恐的无措。 “大爷,这几日的事也不全是少爷的错,是春喜辜负了大爷了,都是春喜没看好小少爷,大爷要是心里有火尽管罚春喜就是了……” 春喜真是自觉愧对岳明远,噗通一声跪下后,就是一通忏悔自责。 岳明远倒是有些怔住了,他可从没有这么想过,在这整个长平侯府,他唯一信赖与看重的恐怕也就春喜一人。 聪明伶俐,手脚麻利,关键是对他那也算是知心意的丫头。 至于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他自己心里明白,别说春喜了,就是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如此不知天厚底的丫头,看不住也正常。 更何况,这几天的事刚才他与岳青禾都已经掀过去了。 所以,已经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也就是跟你说说新买进府两个丫头的事。” 刚开始岳明远喊春喜确实是想问一些岳青禾这几天的情况,可现在也没必要了,该知道的他也都知道,而且,岳青禾交代的与下人禀报的所差无几,也就是说岳青禾并没有骗他。 “啊?”春喜也跟着怔住了,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大爷……不怪春喜?” “怪你干什么?起来吧!” “哦!谢大爷!”春喜稀里糊涂地也就站起来了。 “明天人牙子带几个丫头片子过来,你去挑两个机灵懂事的,如今,咱岳家岳青禾就是一个火阎王,说不定哪天真就把咱们整个岳家葬送了,所以,这身边人会不会办事也是保岳家的关键,懂了吗?” 春喜能听得出来岳明远的无奈与慎重,她哪里敢不懂? “春喜都懂,以后一定看好少爷……” 岳明远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现在他听着这话都觉得有些荒唐可笑,这是以前对春喜来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看好是不可能了,能挽救了岳家就算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可春喜突然又想起来那天在怡红院买了云香的事,就又接着道:“少爷在怡红院赎了一个丫头,而且也签了卖身契,少爷说正好……” “那丫头就算了,谁知道什么身份底细?这样的事还轮不到她做主。”岳明远二话不说,直接就否了云香进府的事。 春喜也不再吭声,想想也对,万一又是跟睿王献王什么的扯上关系那可真就不好了。 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关于其他的,岳明远竟然一句没有交代春喜。 最后,春喜从岳明远书房离开,一直到了岳青禾的扶风院,这心里还在迷糊中。 岳青禾到底因为什么事挨打的?她怎么一点儿也没从世子爷身上感觉出来。 还一直自责是自己的错没看好岳青禾,可这会儿也真是迷糊。 到了扶风院,同样,岳青禾也正等着春喜呢! 她也好奇,她爹到底又跟春喜说了什么有她的话,这直接关系着她在她爹心目中的地位变化。 “我爹都跟你说什么了?可有交代什么?”岳青禾看到春喜直接迎上去就问道。 春喜还没回过神来呢,一下子就有些懵住了。 待她反应过来就立马回道:“大爷没说什么,这几天的事一个字都没问,也没有交代什么……” 春喜这会儿大脑里想的,还仅仅是有关岳明远不在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岳明远一个字都没问,所以她也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 可话刚说完,春喜也就又反应过来了。 “大爷只交代了一件事,您从怡红院赎出来的云香姑娘不能进咱们岳家。” “为什么?”岳青禾还有些不明白岳明远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给她面子还是故意而为之? “大爷说,像这种半路冒出来的人谁知道什么底细,您现在又身份特殊,也实在是大意不得,所以,我的小少爷小祖宗,这次咱就听大爷的,大爷已经安排了明天两个新丫头进府,奴婢一定好好挑选,一定给您挑两个又机灵又能干,关键是还懂事,不会给少爷惹是生非的……” 春喜将岳明远交代的话,以及自己心里劝解岳青禾的话,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而且一边说说,一边已经将岳青禾从门口扶到了里屋直到她坐下。 岳青禾也真是没有找到机会开口,等春喜自己痛痛快快地把话说完了,她刚才想说的话,已经自行回到肚子里去了。 “一个丫头能有什么底细?难不成是献王那个王八蛋安排的不成?”岳青禾有些愤愤地嘀咕道,也真是有些憋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春喜又给岳青禾倒了杯茶递了过来。 岳青禾还能说什么? 充其量也就是见了一次的人,她也找不到必须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也只能忍了。 “两个新丫鬟来了,我应该是她们少爷还是小姐啊?”岳青禾突然又想到这个问题。 毕竟自己现在是两个不同的身份,而且还需要变来变去,所以,对于身边的人来说瞒不住。 可对于岳青禾突然抛出来的问题,春喜也真是没想到,所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 “这个……春喜也真是没想到……” “不想怎么行?我现在一会儿皇上要召见,一会儿要去见柳心婉……难不成我要矢口否认?就说自己有这些独特爱好?那我不成了变态了吗?”岳青禾心里同样也积了一些怨气,所以,这语气也就有些没好气。 春喜一听,自然要好好想一想这件事了,拼了命的想。 “瞒肯定是瞒不住的,天天在一个屋檐下贴身伺候着,怎么瞒?”春喜终于能理清思路了,“既然是少爷的丫头,那肯定要忠诚于少爷的,所以,咱也别费劲瞒着还是怎么着了,就摆在明面上好了,您两个身份,每次都带着我一个丫头出去也太容易惹人怀疑,所以,我是少爷的丫头,另外两个那就是小姐的丫头……” 岳青禾听了也就敷衍一般点了点头,春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她现在也是真的提不起精神,一是手疼,二是因为云香的事,心情也跟着有些郁闷。 第五五章 你有几颗脑袋 岳青禾独自一人进宫赴皇上的约,见到皇上的那一刻,说真的,那是真的心虚,也时刻在心里提醒自己,我是长平侯府的嫡孙岳青禾,公主的未来夫婿,千万不要跳戏了。 这一刻的高度紧张,真是让岳青禾怀疑自己已经精神分裂了。 也不知道皇上是真的忙着写什么东西,还是故意要晾着岳青禾,说了一句“平身”的话后就没了后续。 岳青禾除了苦苦地等着候着,倒也想了要不要问一句“皇上召我进宫有何事”的话,可刚才没问,这会儿再突然地说出来,会不会被皇上定个“惊驾”之罪? 那就算了,面对皇上还能不受委屈的? 岳青禾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几分钟,因为煎熬已经无法判断正确的时间了,皇上也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你可读过什么书?” 皇上虽然没有抬头,但好歹也算是想起了岳青禾。 岳青禾一听,心情也有了立马活过来的感觉。 “微臣什么书都没有读过。” 这句话岳青禾说得颇有两分趾高气扬的,我虽然没文化,但是我不怕啊! 就她现在的身份,真要是读过什么书,谁知道会不会惹出让她参加科考的麻烦事? 再者说了,她在这个时代确实什么书都没有读过。 上辈子自己就是一个学渣,什么四书五经啊、孟子老子论语啊、以及唐诗宋词什么的,她可是真的很陌生。 就是三字经她也超不过十句,所以,不谦虚不行啊! 果然,岳青禾此话一出,皇上正要再次落笔的受可就顿住了。 岳青禾想,这肯定是没想到她没读过书啊! 片刻后,皇上终于把笔放下了,抬头用一种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岳青禾。 “难不成……你字也不认得几个?” 春喜也做出了神情一怔的表情,随即就有些犹豫了。 如果她说她不认得几个大字,那皇上会不会觉得她实在是配不上公主殿下,给皇室丢脸,立马一道圣旨就退婚了? 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毕竟公主都快成老姑娘了。 “字还是认识一些的,微臣在乡下长大,师傅倒也教我认识了一些字。” 岳青禾最后没有再做过多的隐瞒,欺君之罪她已经犯的够多的了,能坦诚一些就坦诚一些吧! 皇上听了岳青禾的话,这神情神情上也算是舒展了一些。 他可没有考虑什么配不配公主的事,而是觉得岳青禾不识字有些令人惋惜。 皇上轻咳了两声说道:“赐座!” 身边的大太监立马搬了一个圆凳过来。 岳青禾虽然不自在但还是坐下了。毕竟站着也是真的累。 再看向明黄龙案里坐着的皇上时,岳青禾恍惚有一种职场面试的感觉。 “赐茶!”皇上看着岳青禾又一次下了命令。 “不用了皇上,微臣不渴!”岳青禾真的没觉得渴,又实在喝不惯他们喝的茶,相比之下她倒是更愿意喝白开水。 谁知道,岳青禾这一句话落,她可就从皇上脸上看出了更为震惊的表情来。 客气一下难不成也有错? 还不等她想明白,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已经端了一杯茶到了跟前儿。 “公子请用茶!”大太监把茶奉上,还不忘在岳青禾耳边小声嘀咕道:“皇上赏赐不接乃是抗旨不遵,公子有几颗脑袋?” 大太监话落,岳青禾手忙脚乱的忙伸手接茶,差点儿可就打翻了。 “微臣谢主隆恩!” 岳青禾脑子里也就只冒出影视剧里常听到的一句谢皇上的官话,别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谢完,岳青禾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皇上赐茶既然不能客气,那自然要好好享受。 待岳青禾喝到了嘴里,也才知道,茶实在是太烫,可又只能忍着,装作温度正好合适的样子,还不忘给皇上一个标准的假笑。 等岳青禾再一次注意到皇上看她的眼神,还有身边大太监审视她的样子,突然就有点儿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 情不自禁中,岳青禾的手就有点儿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而且,这个时候的氛围就异常的安静,她甚至能清楚听到茶盖碰撞茶碗的声音。 岳青禾有些慌乱了,肯定会越来越心虚,毕竟皇上的任何打量都会让她怀疑皇上已经认出了她与皇上在宫外碰到的长平侯府嫡孙小姐是同一个人。这手也就真的忍不住。 “皇上召微臣进宫所谓何事?”岳青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办法只能自己先说话打破这尴尬的冷气氛。 “哦……” 皇上神情舒展,脸上竟然冒出了笑容来,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 “启禀皇上,昭阳公主过来了,非要见皇上,这会儿,奴才们都快拦不住了……” “啊?”没等皇上说什么,岳青禾倒第一个坐不住了,自从那一日第一次见了昭阳公主后,她可是印象深刻。 正如上次太后与皇上说的,昭阳公主对她一见倾心,那她今天若是被这花痴的昭阳公主堵在了这里,那他指定没有活路了。肯定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 就昭阳公主在宫里横冲直撞的尽头,那肯定是太后皇上都宠着,说不定,她今天都能让皇上下一道圣旨,今天晚上就成亲圆房呢! “皇上微臣先躲一下!” 岳青禾慌里慌张中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左右四下看了看,将手里的茶杯往大太监手里一丢,一个箭步,她人可就钻进了皇上的龙案下边。 下一秒,昭阳公主可就闯进来了。 皇上与大太监两个人可都是一脸懵逼,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昭阳给皇兄请安!皇兄这几日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不见?还有他们这些奴才,竟然都拦着我不让我进来,没办法,我只能自己闯进来了……” 昭阳公主扭动着身子,连膝盖都没屈下就算是给皇上请安了,接着人就直接到了皇上旁边。 “朕怎么会舍得不见昭阳?朕这几日也正在商议你与长平侯嫡孙公子成亲的事,还有这嫁妆也都要好好准备,朕不能亏待了你不是?” 皇上这个妹妹,那可是太后的心尖宝贝一样,从小到大皇上哄她也算是得心应手。 第五六章 冲撞皇上 昭阳公主一听皇上正准备她的亲事,别提那个心花怒放了,偏偏还会做出一副扭捏羞涩的姿态来,还真是满满的少女感呢! 可又一想到好久都没见到岳公子了,这心里就又泛起一阵酸涩。 “皇兄既然都赐婚了,为什么还不宣他进宫?” 昭阳公主真的没有一天不是无时无刻再想念着那个翩翩少年。 “哦,原来昭阳想见心上人了,那还不好办,朕这就拟一道圣旨,明天就宣他进宫!” “真的?皇兄不哄人?” 昭阳公主兴奋的一张胖脸都要贴上皇上了。 “皇兄何时哄过你?”皇上一张脸笑得很是意味深长,下意识里也忍不住往自己的龙案下边瞄了一眼。 “好,那明天此时我再来找皇兄,我就在皇兄这里见岳公子,母后非哄骗我说什么……我与公子八字有一冲,成亲前都不要相见的好,哼,我才不信呢!” “咳咳咳……”皇上又是轻咳几声,大太监赶紧递了茶水过去。 皇上饮了两口茶,这才又道:“母后自然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你想见那就来皇兄宫里见好了,大不了就说是偶然撞见好了,母后也就不会怪你了……” 皇上又是一通哄骗,总算是将昭阳公主打发走了。 可岳青禾缺一时忘了从桌子下边钻出来了。 也实在是心情太糟糕了。 皇上说明天要下圣旨让她再进宫见昭阳公主,这不就是突然噩梦惊醒梦中人吗? 她是一想到公主对着她犯花痴的样子,真是越想越觉得隔应人。 所以,她今天到底该怎么杜绝这件事发展下去呢? 她必须想个办法! 所以,这一想,可不就忘了出去了,一直到大太监也钻进龙案下边喊她为止。 “岳公子,您可以出来了。” “哦!” 岳青禾这才恍恍惚惚不情不愿地钻出来了。 再次面对皇上,岳青禾可就更加的不能从容了。 “岳青禾你好大的胆子!”皇上看到岳青禾却是突然地动起怒来了。 这让岳青禾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皇上,微臣不知哪里惹得皇上动怒,请皇上明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岳青禾不得不再一次十分憋屈地跪下了。 “你藏于朕的龙案之下,你这可是有刺王杀驾之疑?” “什么?”皇上话落,岳青禾立马就觉得头大,这不是胡扯吗? “皇上,您开什么玩笑?我也只是躲避一下公主,怎么就冒出来一个刺王杀驾?我杀你了吗?还是我刺你哪里了?您现在好好滴坐在您的龙椅之上,而我却跪在您面前,皇上,您怎么能如此诬陷我一个孩子呢?” “大胆!”大太监也实在是听不进去岳青禾大胆的狡辩言辞,立马大声喝止。 岳青禾的小心灵再一次受到了重创一般,看看皇上,再看看这一脸怒目的大太监,自己简直都要冤死的节奏,她还能说什么呢? 硬碰硬那她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可不说,她可能会一样憋屈而死。 最后,岳青禾咬着嘴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子审视着皇上,低沉着声音说道:“皇上,我可能是说了一些冲撞皇上的话。也可能是因为不懂这宫里的一些规矩而犯下错事。可我真的是无心的,我从小又不是在这儿京城长大的,再我们乡下,人人平等,就是跟我们那的……那的很大的官也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 岳青禾想到言论自由的二十一世纪的文明社会,一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通透地讲给皇上听,也就想到了一个很大的官来形容一下了。 “皇上您知道什么叫人人平等言论自由吗?……只要我不去做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恶事,就没人会去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一切都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思随心所欲!” 哪怕以前并没有过上这样一种随心所欲的生活,但是她心里却有这个期盼,即便是这样一个封建的社会,她也不想白白浪费了老天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老天既然选择她穿越重生了,她想,她想她肯定就会像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一样,活成一个人人羡慕的人生的。 所以,岳青禾这算是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再想尽一切办法做皇上的思想课呢! 说到这人人平等和言论自由,对于皇上来说,肯定是很陌生的,甚至是无法理解的。 再这个社会,人天生就是有贵贱之分的,单凭岳青禾一句话就能让皇上改变,那怎么可能。 所以,再听了岳青禾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辩解之后,皇上悠悠开口道:“乡下到底是偏野之地,看来是朕高看你了,连规矩都不懂,这以后怎么配得上公主?” “皇上,我从小在山野长大这是不争的事实,将来也可能就是一个山野村夫的样子,自认配不上公主,还请皇上收回赐婚的圣旨吧!” 岳青禾可算是逮到了退婚的机会,立马顺着就提了出来。 可皇上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岳青禾的小心思? “哈……岳青禾,说你胆大妄为藐视皇恩你还变本加厉了,赐婚这么大的事岂是你一句话就能收回的?” “当然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收回的,可这对于皇上来说,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吗?所以,我这是让您说这一句话的意思……” “你……咳咳咳……”皇上真是让岳青禾一句话快噎得缓不过气来了,不停地咳嗽。 岳青禾看着皇上咳嗽的样子,心说,不会我又要完了吧? “皇上,我知道我肯定又说错了,皇上息怒……皇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上说话,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这突然地面对您,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所以,才会不停地冲撞皇上,看来我与这皇宫,与皇上您应该是星象不合,皇上,您别生气了,您还是让我滚吧!” 说着说着,岳青禾这感情也算是酝酿的不错,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跟皇上硬碰硬肯定不明智,所以,该软的时候也应该适当地软下来…… 第五七章 亲事难退 岳青禾只想赶紧逃走,说多错多是一回事,还有就是,皇上刚才可是跟昭阳公主说了,明天让他们相见,她肯定是不想见的。 可皇上瞧着岳青禾,心里倒是因为她的这几句话敞亮了一些,这个人倒是让他觉得有那么点意思。 “岳青禾,朕跟你说一句实话,你与公主的亲事,朕……说了不算。” 说了不算? 你是皇上你说了不算? 岳青禾瞪着眼睛直直地瞅着皇上,这脸上也是写满了质疑,难不成还真就是一个傀儡皇帝? “你不用这么瞧朕。”这次,皇上说着话可就站了起来,并走到了岳青禾的身边,“昭阳公主是太后最宠爱的公主,你上次见太后的时候不是对公主颇为满意?既然你与公主两情相悦,太后又赞成,朕自然只会成全你们!” “皇上,我能给您说几句心里话吗?不欺君的那种话?” 岳青禾怕再说什么不该说的,所以先买个乖能免个罪再说最好了。 “不欺君的话?”皇上有些听不懂岳青禾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是,不欺君的真话,大多小孩子可能都会撒谎,因为做错了事怕挨打挨骂所以会选择撒谎欺骗,大人也一样,有时候怕死,可能也会不敢对皇上说真话,会选择欺君……” 皇上:“……” 皇上心里沉默,再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岳青禾时,已经是另一番心情了。 “朕……免你死罪,你说吧!” “好,那岳青禾就斗胆说几句冒犯皇上的话。” 岳青禾仰头看着皇上说完这句话,直接就站了起来。再与皇上平视后这才正式开始说起。 “皇上,我与公主就一面之缘,但凡是个眼睛不瞎、脑子正常的男人都不会与公主一见钟情的,但是,公主会投胎啊,谁让人家是公主呢?所以,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天太后召见,我也是不敢说实话,毕竟,太后那个模样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但皇上您就不一样了,您不仅仅有帝王之相,更有平易近人的亲民形象,而且,一看皇上就是一位明君,所以,我今天斗胆请皇上大发慈悲,看这婚事能不能退了?” 岳青禾好话说了一堆,眼巴巴地瞅着皇上,只盼着皇上能英明一次。 可谁知道,皇上一脸正色地与岳青禾对视了片刻后,突然就转身回到他的龙椅之上。 “朕今天就给你一个忠告吧!退亲的事你就死心吧,除非你想赔进整个长平侯府,朕……君无戏言!” “嗝……” 岳青禾满心的希望被瞬间破灭,废了半天口舌,亲事依然的坚不可摧,而且还换来了一个“君无戏言”,那她这以后岂不是没有后路了? “皇上……” “咳咳咳……朕乏了你退下吧,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公主天天可盼着你呢!。” “……” 岳青禾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下去了,明天照样还得进宫见公主,她心里真的是不停地骂脏话。 可她能怎么办,还不是照样乖乖退出去? 要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去,岳青禾无奈只能憋屈地离开了。 皇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岳青禾消失的门口,似有所思一般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你怎么看这个岳青禾?”许久,皇上才缓缓开口问道。 大太监也顺着皇上的视线,瞄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低声道:“奴才也仔细打量了,确实有几分脂粉气,恐怕确实……” 接下来的话大太监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皇上是知道的,他知道皇上问的是什么。 “天下竟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如此一来,这长平侯因何突然病倒也就不难猜测了……”皇上语气笃定,说着话又做回了自己的龙椅之上,继续刚才没有批完的奏章。 “那万岁爷要怎么办这件事?”大太监往皇上跟前儿挪了几步探着身子问道。 “留着吧!”皇上眉梢轻挑了一下,嘴角也是微微上扬,接着又说道:“说不定她还能帮了朕的大忙,朕这一生怕也就是一个无德无能的皇帝了,只是盼着朕能后继有人了……咳咳咳……” 皇上咳嗽,大太监赶紧递了茶水过去,并宽慰皇上道:“万岁爷洪福齐天,一切都在万岁爷的掌控之中,万岁爷定会龙体安康……” 皇上饮了茶,心里也不免有一些惆怅,他自己如今都快不知道自己的龙体是否安康了。 明明以为自己一切都好好的,可还是忍不住会经常咳嗽,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真的患有隐疾。 等皇上再一次恢复正常批阅奏折的时候,又开口问道:“你觉得老五跟这件事有多大关系?” 大太监转了转眼珠子,稍有思索地开口道:“奴才还记得那天是五爷将这岳青禾绑到了万岁爷面前,还有那给岳青禾请封的事也是五爷开的口,这件事……以奴才看,恐怕是五爷的恶作剧,只是…五爷也没想到,岳青禾竟然会撞见公主,而且万岁爷还赐了婚……这五爷心里指不定憋了多大的火呢!奴才看,五爷与这岳青禾除了两看相厌恐怕也不会有别的关系了……” 皇上没再说什么,照目前来看,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也好,有了岳青禾这么混乱的一出戏,倒是让他的选择又多了,这可能也预示着他以后的路更宽一些了。 岳青禾很是郁闷地出了宫。殊不知,她已经被献王的人给盯上了。 岳青禾出宫以后,没有坐自己家的马车回去,反正离家也不远,她自己溜达着回家就可以,顺便一个人也想静静心。 可没走出去多远,岳青禾神情游离中就对面的一个人玩起了躲躲躲躲不过的游戏。 她往左对面的人也跟她同样的往左,她往右,对面的人依然与她同步。 如此几次后,岳青禾这才不得不收回思绪,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对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英俊潇洒又厚颜无耻的五王爷献王。 第五八章 留着有用 “好狗不挡道,没听说吗?”岳青禾张口就是一句难听的粗口。 也实在是看到这个献王,岳青禾是真的很来气,要知道她今天之所以会遭遇这么多闹心的事算是拜这个无耻的男人的所赐,所以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冒出来了。 “既然你这么明白,那你为何还挡了本王的道?” 献王不急不慢地可就对岳青禾倒打一耙了,其实就是他知道了岳青禾进宫的事,特意要在这里堵她的。 岳青禾懒得搭理献王,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无耻之徒还真就是无耻之徒……” “本王牙齿尚尖,怎么可能会无齿呢?”献王继续着一副肆意妄为的得意样子。 “是,您有齿又知耻,再见!”岳青禾有气无力地说着话就打算转身绕过皇上就要走了。 “慢着!”这次可是献王直接伸手又给岳青禾给拦了下来。 “王爷,您想干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声喊非礼?”岳青禾怒视着献王。 “那你就喊吧!”献王可真的是没有丝毫怕的。 也难怪献王不怕,岳青禾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袭男儿装扮,不能太引人注意了。 岳青禾心里憋屈窝火,对着皇上她还可以忍,但对着这个无耻的男人,那她可就有些不能忍了。 “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哦!姑奶奶我可是会打人的,你又不是没挨过……” “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这个仇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早晚本王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 献王一双桃花眼即便满含冷光,却也是肆意张扬的好看。 “那小爷我等着。”岳青禾梗着脖子强势道。 “呵,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以为穿一身男装就是小爷了?” “我高兴我随意,你管的着吗?” “牙尖嘴利,本王,早晚拔了你的牙……” 岳青禾真是不想再接什么话茬聊下去了,一个堂堂的王爷跟她一个小女子,再这大庭广众之下斗嘴就这么有意思吗? 还真是一个让人无语又倒胃口的人。 “你不会也是公主女扮男装吧?”岳青禾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你这啰哩啰嗦的跟个女人一样,说什么废话啊?你要有事就说事,没事就给姑奶奶让开……” 站在大街上,岳青禾也实在是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地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跟献王对峙。 “事就算了,我只是想请你喝杯酒你可敢去?”献王一副讥笑不明的脸上满满的挑衅之意。 献王请岳青禾喝酒那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岳青禾若是去那肯定就是脑子有坑,自寻烦恼。 再说了,他们两个又没有什么矫情,吃饭喝酒就算了。 “不好意思,小爷忙得很,恕不奉陪了。” 岳青禾也算是客客气气地给了献王一个礼貌的笑脸,说完也就真的打算就此别过了。 “怎么?陪睿王喝酒就有空,陪本王就没空了?” 献王随着岳青禾的绕行也跟着移了两步,依然将岳青禾死死地挡在了身前。 岳青禾的小手在衣袖里已经摩拳擦掌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想与谁喝酒就与谁喝酒,王爷是不是也管的太宽了吧?” 岳青禾对于献王,真的已经是满目的厌恶之情了。 她与献王也就在怡红院喝了一次酒,这样的事他都知道,不用想都知道,这王八蛋不是派人跟踪她就是派人跟踪睿王。 不管是哪一个,都挺无耻挺遭人恨的。 献王在听了岳青禾肆意妄为的回答后,反而是笑得更为得意了。 “哦,原来你是想和六弟喝酒,难不成你是看上本王的六弟了?也对,六弟也算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在怡红院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爬到六弟脚下呢!” 刚才岳青禾的回答应该是献王最想要的答案了。 岳青禾哪里会想到献王在想什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只顾着与他斗气呢! 听到他如此夸赞睿王,岳青禾自然也少不得补两刀。 “睿王可不止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人家做人至少正直又绅士,绅士是什么你应该不懂吧?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绅士就是睿王做事至少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至少没有辱没了王爷的身份地位,不像某个披着人皮的……人模狗样却不干一件人事……” 岳青禾也是突然想明白了,既然献王拦着她不让她走,那就是想吵架了,那就不妨吵得痛快一点儿。 “哈……看来你还真是看上我六弟了……”献王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还真说对了,睿王这样的男人都不爱,那还有什么男人值得爱?” 岳青禾这可是赤裸裸的表白啊! 当然了,一切都是不走心的,只为了能战胜这个无耻之徒。 “那……睿王可知道你……女扮男装的身份?”献王稍微弯了弯身子,将一张与睿王一样帅得一塌糊涂的脸凑到岳青禾眼前问道。 岳青禾心中咯噔一声,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小人不得不防,赶紧想一下,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还好没说什么特别严重的。 “知道不知道的又关你什么事?”岳青禾的气势瞬间弱了不少。 “看来是不知道了,要不要本王跟你们牵个线?” “你这人到底要不要脸?因为你做的这些龌龊事,你已经害了你自己的亲妹妹你不知道吗?”岳青禾也是彻底服了献王这个王八蛋了,也实在是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馊主意。 “所以啊,我只有成全了你与六弟,才算是救了我妹妹……” “呵……你妹妹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她若是没了岳公子该多可怜?” “不,她若是知道你骗了她,她只会杀了你!”献王眼眸中的冷光已经暴露了他对岳青禾的厌恶。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妹妹,告诉太后,告诉皇上?” 岳青禾又不傻,若事情真的这么简单,恐怕她与他们岳家早就完了。 第五九章 如此没心没肺 岳青禾说完,这次可就真的华丽丽地绕过了献王,说走就走,一刻都不想停留的。 可献王今天既然把岳青禾堵在了这儿,也就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了。 “听说有人接了柳之源之女柳心婉的绣球?我是不是该登门拜访一下柳府?” 献王说着话也跟着转过身又看向岳青禾,眼神里满是阴恻恻的光芒。 岳青禾听完献王的话自然不会当没听见,这脚也自然就停住了。 看来,今天也并非偶遇了,从她与睿王在怡红院喝酒,再到柳心婉,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啊! 可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她? 岳青禾仔细想了想,从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个戏耍她的就是这个献王,可之前她并没有见过他啊?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了,他要针对的是她们岳家,或者说是她爷爷长平侯,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 这样看来,那就有可能与朝廷政治有关了,那她可不见得能应付得来,毕竟她一女子,即便是在信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她也不懂什么政治。 那就只能想办法自救了,宁可被岳家连累了她,也不能因她连累了岳家,毕竟她现在想把那里当家来相处了。 “王爷,您到底想干什么?”岳青禾耐着性子转回头问向献王。 “请你吃个便饭喝个酒,顺便再叙叙旧……”献王真是时刻都保持着一张笑得肆无忌惮的笑脸,还是笑里藏刀的那种。 “叙叙旧?”岳青禾真是有些懵逼,“王爷,我回京也就这么几天的时日,我们……哪来的旧可聊?” “那可多了去了,比如这柳家柳心婉,还有这个……秦遇秦公子……” 岳青禾衣袖里的小手真是越攥越紧,看来她与这个献王的恩怨是结下了。 今天这顿饭看来她是非去不可了,既然堂堂的王爷想威胁她,她总是要给人家个面子的。 “王爷带路吧!”岳青禾同样一张皮笑肉不笑的动人笑脸,尤其一双弯弯的眼睛,盯着献王都快飞出利剑来了。 这下,献王这心里可就痛快了,能控制得住岳青禾他这心里还是蛮敞亮舒服的。 很快,岳青禾不得已就上了献王的车。 岳青禾心情郁闷,一张脸冷着不吭一声,本就不喜献王,又是被胁迫自然没什么话再说。 而献王虽然同样的不说话,可这脸上得笑容却与岳青禾相差甚远,奸计得逞这心情自然就痛快得意。 很快,这马车就到了献王常去的宝月楼。 下了马车,岳青禾抬头一看那高高挂起的匾额,即便她是第一次看到“宝月楼”,可她不用猜都知道这是什么何所在。 看来这个时代的男人,逛青楼妓馆真是的唯一的消遣活动了。 这个肯定会赚钱,那她要不要也去开一家? 再想想她听过的那些个流行歌曲,还有那些个美丽动听的爱情故事,肯定不会比什么怡红院和宝月楼差…… 关键是,她现在在岳家的处境,真的是缺银子花。 “岳公子里边请吧!”献王磁性的声音略带两分温婉地开了口。 岳青禾收回自己的心思,只有跟着献王进了宝月楼。 现在毕竟是大中午的,跟那天她去的怡红院一比,到底是冷清了一些,毕竟这是夜生活繁盛的一个地方。 上了楼,又被引进屋里,岳青禾看得出来,这献王肯定是长客,而且还是以“献王”的身份,光明正大来吃吃嫖嫖的主。 等他们在雅间落了座,献王就直接吩咐人可以上菜了,看来也是提前都准备好了的。 “岳公子是听曲儿?还是挑两位姑娘?”既然是献王做东,还真是想得周到。 可岳青禾这心情却是没有好多少,面对献王的故意挑衅,想也没想就很是随意地直接开口回道:“姑娘就算了,要不你找两位好看的公子来吧!” “哈哈……”献王忍不住大笑一声,他还真是低估了岳青禾,毕竟他根本不了解岳青禾所生活过的地方到底有多开放,那可不仅仅是男女平等…… 既然如此,那献王也不能冷了场不是? “找两个男人有什么难的?来人,去请人!” 献王一句话,进来的献王贴身侍卫得了献王的命令,直接应了一声“是”就转身出去了。 这下,岳青禾可就有些慌了,她真的就只是赌气的话,这要是真找了两个男人过来,那她是不是还真得做给献王看? 岳青禾觉得没这个必要,她都已经被献王这个王八蛋给调查了一个底朝天了,还有什么可演的了? “哎……”岳青禾“哎”了一半,就因为自尊心的关系又生生给咽了回去,最后还硬撑着补了一句:“王爷不是说就是请我吃个饭叙个旧?没必要如此破费……”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与慌乱,岳青禾说着话已经将一杯茶端了起来,并且送到了嘴边,凑着喝茶的功夫还不忘记暗暗骂一句。 卑鄙小人,画个圈圈诅咒你今晚一睡不醒…… “吃饭叙旧不重要,岳公子的心情还是要照顾到的,不就是想男人了……” 献王脸上的讥笑已经掩饰不住了,越来越肆意猖狂。 当然了,更加的可恨,一时,岳青禾都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了。 姑奶奶真是多谢你个王八蛋了! 岳青禾心里已经是咬牙切齿,将献王大卸八块了。 终于开始上菜了,一桌子的菜倒是真的丰富,比上次睿王请的那顿要上档次,看来睿王是比不上他奢侈浪费啊! 正好,岳青禾还真是挺饿的,早饭本来就没有吃饱,就匆匆地进宫去见皇上了。 这会儿也正好是晌午饭点儿了,真的是饿了。 “多谢王爷盛情款待,那我……就不客气了……” 岳青禾说着话已经拿起了筷子开吃了。 人生在世能吃饱饭就是最幸福的,这辈子她没有大的人生追求了,能吃饱并且吃好就足矣。 岳青禾如此好的胃口,还真是让献王有些吃惊,这到底是一个多么没心没肺的女人?竟然心大到会将一团糟的事情抛在脑后,还如此大快朵颐地狼吞虎咽地吃饭…… 献王是越看越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倒像是几天没吃饱饭的! 第六十章 像极了爱情 一个堂堂的王爷请客吃饭,这菜色绝对不会差了,岳青禾自然吃得香甜可口。 不过,另岳青禾意外的是,献王请的男人没到,睿王竟然到了。 睿王进得门来看到岳青禾也是吓了一跳,连跟献王打招呼都给忘了。 “傻站着干什么?宝月楼还瞧不上是怎么着?”倒是献王先开口了。 睿王从岳青禾身上收回眼神,这才有些局促地向献王躬身请安道:“给五哥请安!” “这是在外边哪儿来这么多规矩,坐下吃饭。”献王笑容满面,还真是像个真心请客的样子。 只是,不等睿王坐下,献王紧接着就又说道:“去喊月婵姑娘过来。” 岳青禾没有直接与睿王对视,不过,她已经预感到了事情的不祥,献王今天准备的这一饭局可能就是一个陷阱,还是专门针对她的。 可她如今已经深陷其中了,除了小心应对那就剩在心里咒骂了。 睿王落座,为了不让献王觉得他在刻意隐瞒什么,他还是跟岳青禾打了一个招呼。 “原来五哥请了岳公子。”简单的一个眼神从岳青禾脸上划过,再无其他了。 他与献王原本关系没有多么亲密,今天这么突然地请他吃饭,而且还有岳青禾,再想到前几日他与岳青禾在怡红院…… 一切都太突然了,容不得他不多思考一下。 “都不是外人,而且,说不定这以后……还真就是一家人了,所以,今天没那么多规矩,只管吃好玩好,只管痛快就行了……” 说不定以后……还真成了一家人? 献王在说这句话时,还特意给了岳青禾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岳青禾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他请了睿王过来,这是有意牵线搭桥的意思吗? 事情永远都是这样的意想不到。 献王左右看看岳青禾再看看睿王,两个人的忐忑果然都写在脸上,看来两个人之间确实有点儿什么。 这个时候,月婵姑娘也正好过来了,进门直接走到了献王身旁,两只纤纤玉手往献王脖子上一搭,娇媚地说道:“月婵见过五爷,呦……六爷可是这儿的稀客,今儿怎么跟五爷凑一块了?您可别让五爷给您带坏了……还有这位……这么一位无暇美玉一般的男子可不多见,啧啧……这么俊美的男子王爷怎么不早些带来?” 月婵姑娘说着话,人已经从献王的身上离开,直接就要往岳青禾怀里倒啊! 岳青禾真是从心底到眼底的厌恶。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想那天在怡红院,睿王身边的那位红玉姑娘,歌喉动人,虽身在红楼,却也颇有几分才气,而且,献王也只是去听听曲儿而已。 可再看看献王身边的这位什么月婵姑娘,那可真是…… 一言难尽啊! “君子不夺人所爱,姑娘还是好好陪王爷吧!”就在月婵姑娘马上就倒在岳青禾怀里的时候,她猛的一个用力直接将人又推到了献王身上。 岳青禾一时心喜,真庆幸自己是个有力气的汉子。 “岳公子不必客气,一个姑娘,本王还是不缺的,何况月婵姑娘已经对岳公子动心了……” 献王向月婵使了一个眼色,这就一把给月婵姑娘又推了过去,这一下,人可就直接撞在岳青禾身上。 可岳青禾实在是心里憋着一口气,输人不能输阵,就这么让她吃哑巴亏那怎么可能? 所以,不等月婵姑娘反应过来,岳青禾又一把给她推了出去,人又倒向了献王的身边。 “王爷的人自然是王爷好好享用……” 可献王也是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不等月婵姑娘沾他的身子,人嗖的一下又到了岳青禾的身边… 如此一来二去,月婵姑娘只觉得天旋地转,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不仅如此,就是在场的睿王也是看傻了眼,这两个人……这是……是…几个意思? 此时,睿王可就想起了外边的传言,献王莫非真的是…… 睿王真是倒抽一口冷气! “够了!”月婵姑娘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吼,什么宝月楼头牌的面子全都见鬼去吧! “我说这位爷,您既然不打算找姑娘您上这儿干嘛来了?” 待月婵终于能站稳了,这才冲着岳青禾有些恼了起来,毕竟刚才推来推去已经让她这个宝月楼头牌颜面尽失了。 当然了,对着献王她还没这么大的胆子,但是对岳青禾就不一样了,毕竟提前献王已经跟她打过招呼的,今天要好好招待他的新朋友。 岳青禾一看月婵姑娘这幽怨又怒气的小神情,也真是倍感莫名其妙。 这人啊,什么时候都是欺软怕硬,不敢说王爷,就好意思直接拿她出气了。 “这你得问他……”岳青禾伸手一指献王,直接就将这个锅甩给了他,“是他威逼利诱非带我来这儿不可的。” 哼,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不想给你面子。 月婵姑娘有些皱眉,这到底是哪家的小爷,这么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吗? 月婵姑娘回头看看献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今天王爷这局怕是要散啊! “王爷,这……不会还是一个雏吧?”月婵还得努力按照献王的吩咐往回圆场。 岳青禾:“……?” 岳青禾无语,你好歹也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如此赤裸裸地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同样,睿王看看眼前的三个人,也是无语,怎么感觉他是被拉来看戏的。 可谁又能想到厚颜无耻的献王接着月婵的话竟然开口回答道:“这个……你得亲自去验证……” 献王话落,一杯酒也已经递到了月婵姑娘的手里,而献王脸上的笑容别提多么的意味深长了。 而月婵姑娘端着酒,再转回身看向岳青禾时,这气场明显已经弱了下来。 可还不是照样硬撑。 “看得出来,公子是初次来这种地方,刚才实在是月婵吓到公子了,月婵在这里给公子陪罪了,还请公子不要再将月婵给推出去了……” 月婵莺莺细语一般的柔媚嗓音也着实听得人心醉,更何况人也已经屈膝半跪了下来,岳青禾也实在是不好再推出去了。 第六一章 渐渐失去意识 岳青禾实在是想不出再将月婵推出去的理由了,而且,她也瞄到了睿王的神情,已经是很不淡定了。再这样僵持下去,谁知道睿王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我就……看在两位王爷的份上原谅月婵姑娘了,下次注意,吓着我事小,吓着王爷事大,何况也不是人人都像五爷那般风流……倜傥……” 岳青禾这酒虽然是接了,但这话里话外却也是透着不客气,而且还明里暗里地讽刺了献王的眠花宿柳。 她这不仅是没给月婵姑娘面子,就是献王,也是一点儿面子没给。 月婵有些小尴尬地自行起了身,今天还真是让她碰到难题了,睿王可是提前特意交代了,好好招待这位新朋友,可她自从进了这宝月楼却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冷待她的人,这可让她为难了。 岳青禾的话让睿王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感觉他这个五哥与岳青禾关系不一般,只是他不知道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像是故意较劲一般。 睿王听不懂,可献王却是懂的,死鸭子嘴硬,死到临头却还这么放肆,当真是一点儿不怕他啊! “本王听说上次和六弟在怡红院岳公子可是喊了两位姑娘作陪,并且还留宿了一位清倌人……六弟,我说的没错吧?”睿王被献王这个突然一问,一时大脑空白一般,只下意识里承认道:“确实如此。” 睿王本就对献王能躲就躲,自然不想欺骗他惹得他不高兴。 睿王既然是顺着献王的话说的,又承认的利索,献王自然是高兴了。 随即,献王就又开口道:“今天,看来是月婵姑娘这魅力不够啊……” 献王就这么提到了上次与睿王一同去怡红院的事。 这就让岳青禾很是被动了,包括睿王听了献王这话,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惶惶不安的。 这个时候提他与岳青禾一起去怡红院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因为他上次与岳青禾一起去怡红院的事,惹得她五哥与岳青禾的关系闹僵了? 这是不是有些诡异了?难不成这岳青禾真是他五哥心里的人?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皇上为岳青禾与昭阳公主指婚呢? 这到底要他该怎样面对他五哥与岳青禾的这个事情? 何况,平常他对他这个五哥都退避三舍的,实在是不想去招惹他。 可今天……偏偏将他置于了献王与岳青禾之间。 月婵听了献王对她的评价后,这脸上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与落寞的。 “看来月婵今天的表现太差了,也真是有负五爷这两年的栽培?” 月婵无奈,却也是脑子灵活的,言语间已经将她与献王绑在一起了。似乎是在惊醒岳青禾,她好歹也是王爷的人,怎么能如此不给她面子呢? 月婵对着献王把话说完,就又重新斟了一杯酒,再次对着岳青禾将酒递了过去。 “公子,今天是月婵没有招呼好公子,是月婵失仪了,还请公子饮下这三杯酒,也算是公子怜香惜玉了。” 岳青禾看看月婵再看看献王睿王,自己也真是后悔,今天自己怎么就受了献王那个王八蛋的威胁?干嘛要跑来这里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戏弄? 可又没办法再僵持,岳青禾不得已就只能是又连饮了两杯酒,赶紧打发出一个是一个,省得她心烦意乱了。 不过,还好都是小酒盅,还不至于喝醉了。 “王爷,也别一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喝,您这样倒真是会让我觉得您这是故意在针对我……” “本王是特意请你,怎么成了针对你?你没看到我还特意把你喜欢的六弟都请来了,你怎么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岳青禾:“……?” 睿王:“……?” 两个人同时都蒙了! 睿王也彻底凌乱了,岳青禾竟然喜欢他?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他可没有和献王一样的喜好。 睿王完全不了解情况,不知道该怎么接献王的话,所以只能将怀疑的目光投给了岳青禾。 岳青禾对着睿王是尴尬一笑,低声傻笑道:“王爷这肯定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呢!胡说八道……” 向睿王解释完,这就又将脑袋转向献王,咬牙切齿道:“王爷,您也没喝多少酒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这个时候,岳青禾的眸光里的怒意冷光随时都能将献王吞噬一般。 “怎么?你这脸怎么还红了?看来是不好意思了……” “王爷,你真的是喝多了……”虽然岳青禾也确实感觉脸蛋滚烫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但是她不能当着睿王的面承认啊,她太没面子了,所以,她只能先堵上献王的嘴巴。 “王爷,您还是多吃点菜吧!”岳青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献王眼前的菜管他是啥,塞献王嘴里就是了,必须堵上他的嘴,小人惹不起。 如此暧昧又激烈的场面,月婵与睿王两个看戏的人就又傻眼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停!”献王也终于无法忍受岳青禾的粗鲁,差点儿就要翻脸,还好他看在岳青禾越来越红的小脸上,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把嘴里过多的菜都给吐了出来。 此时的献王有些狼狈,月婵及时递了茶过去,并说道:“五爷您别动怒了,也难怪岳公子不悦,您也不看看岳公子的脸都红成什么样儿了,就跟……就跟……那啥了一样,也真是可爱的很……” 月婵声音柔媚,更夹杂着银铃一般的笑音,别说是个男人了,就是岳青禾一个女孩子都听得心中荡漾了。 这个时候,岳青禾只觉得心口涌动着一腔热血,整个人都觉得越来越燥热,只想找个清凉的小河跳进去,刚让她舒舒服服地释放一下热量。 “五爷,您瞧瞧,我说的没错吧,岳公子还真是有点少女怀春的感觉……六爷,看来您真成了岳公子的软肋了,提不得,也真是没想到岳公子竟然好这口……” 岳青禾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热,而且,月婵那银铃一般的笑声越来越清晰悠扬,一阵阵地送入她的耳朵,再到她的心里…… 直到她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直到她渐渐意识不再清楚! 第六二章大闹宝月楼 岳青禾的意识渐渐不受控制一般,只感觉浑身很是燥热,口干舌燥,她甚至都开始撕扯自己的衣领了。 虽然,岳青禾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献王那个王八蛋给下药了,应该是肯定是被他下药了,不然就那几小盅酒,根本不可能喝醉。 可她即便已经知道,却也晚了,自己已经意识不清楚了。 岳青禾起身冲到献王跟前儿,虽然心里是想扯住他的衣领好好扇他两个耳光,可真到了他眼前,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荷尔蒙爆棚的男人气息,已经让岳青禾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更加的口干舌燥了。 “你个混蛋,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岳青禾心里基本上已经是一半火里一半冰里了,对献王也是一半恨一半迷恋…… 她甚至已经伸手抚向了献王脸上。 献王也没想到药效会这么快,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岳青禾的目标竟然成了他…… 这与他预想的可相差太远了,所以,他要及时纠正过来。 不等岳青禾的手碰到献王的脸,他已经抬手一巴掌连她的手带她的人整个都推出去了,而且还颇有几分厌恶之色。 “看来岳公子还真是……不胜酒力,既然是醉了,那就有劳六弟送她回家吧!” 献王说着话,岳青禾整个人已经被献王推到了睿王身上。 睿王倒也是及时起身,将岳青禾给扶住了。 “这……他身边就没跟个人?”睿王有些为难,脸色也不太好看,看了半天莫名其妙的戏,这脸色能好看才怪呢! “若有人哪里需要麻烦六弟?怎么?你不愿意?” 这件事还真是让睿王为难,他也不好回绝他这个五哥,从小他对这个五哥就是敬而远之。 但是,今天他的心里有些凌乱,所以,他心里是不想招惹献王与岳青禾的,可偏偏自己又做不到拒绝。 “倒也不是不愿意……” 睿王开口,没想到没等把话说完,岳青禾一张绯红的花痴脸已经凑了上来。 “我愿意,我愿意……”岳青禾傻傻地说着话,看着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她当然什么都愿意了。 “我愿意跟王爷回家,我喜欢王爷,第一次见就喜欢,我想成为王爷的人……” 岳青禾几近疯狂的花痴表白,让睿王听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心跳都不怎么会跳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岳青禾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跟他有关一样,他除了那天与岳青禾在怡红院偶然碰到坐在一起喝了几杯酒也真的没什么交情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交情才对,那天在怡红院他本就不喜岳青禾的各种做派,所以,他早早就走了,这今天哪里又搞出喜欢他的事? 可面对岳青禾的身体一点一点贴上来,睿王却又做不到像献王那般直接将她给推出去。 “岳公子,岳公子,看来你是真醉了……来人……” 睿王想到那天在怡红院的事,也就想到了那天岳青禾喝酒的情况,他那天分明比今天喝得多,却一点儿醉意都没有,那么今天…… 这会儿,睿王也才突然意识到,看来他今天是被献王给特意安排了,所以,他只有赶紧送岳青禾回家了。 睿王直接喊了自己身边的侍卫进来,可到底还是晚了,即便睿王一直左右躲着,最后,岳青禾还是亲在了睿王的脸上。 没想到人看着瘦小柔弱的,力气倒挺大。 睿王一边挣扎着一边立马对着进来的侍卫吩咐道:“快,送岳公子……回长平侯府……” 最后,在睿王的推搡和侍卫的拉拽之下终于将岳青禾给拖了出去。 可岳青禾还在不断的挣扎着嘶吼着:“王爷,王爷……我要做你的人……” 睿王心中实在是憋屈窝火,向来他与献王少有瓜葛,也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实在是想不到他今天做这等安排到底意欲何为。 睿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也正要开口准备直接溜了,倒是献王更快一步。 “六弟,你还不赶紧跟着,省得半路看不到你再闹个满城风雨。” 献王眼中已经尽是讥讽之意了。 睿王转身跟着出门,岳青禾还真是一直叫个不停,看来中的药还不浅。 这个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抛出来看热闹了。 睿王也真是郁闷无奈的很,正发愁该怎么将岳青禾送回家呢! 还有该怎么跟岳家的人解释,毕竟现在岳青禾这一副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中了药。 说来也真是巧,这个时候岳明远与秦遇也正好在这里吃饭喝酒,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出来了。 关键是他听到了岳青禾那熟悉的声音。 出来一看撕扯嗔媚中的岳青禾,再看一下睿王,以及雅间门口看热闹的献王,岳明远就猜到岳青禾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时候,岳明远先想到的就是他身后还有一个秦遇呢! “我得跟两位王爷打个招呼,你先进去等我一下。”岳明远一句话就将秦遇打发进雅间了。 这时候他才向岳青禾这边走了过来,并且伸手从一旁看热闹的姑娘手中抢了帕子,走到岳青禾身边先给她的嘴巴堵上了,毕竟祸从口出。 岳青禾两只手都被侍卫死死拽着,这下也就瞬间安静了不少,也只有嘤嘤呜呜的一些声音了。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岳明远对着睿王问道,并且瞅了一眼门里的献王,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岳公子他……喝醉了,既然你在,那你就……” 睿王话说了一半,岳明远也就猜到献王这是打发睿王去送岳青禾回家的,毕竟她身边没带人。 “在下还有事,有劳王爷了。今天若是犬子有所冲撞了王爷,明天一定让她给王爷登门谢罪。” 岳明远说完也就直接退下了,头也不回地又进了雅间。 这次,睿王可就更加的窝火了,一个个还真是都欺负好脾气是吗? 如今他是婚姻不顺,皇上完全不理会他的感受,五哥更加的不把他当回事,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一个侯府的世子竟然也敢如此指使起他来了。 第六三章 一夜断片 岳青禾怎么回的家已经不记得了,等她从头疼欲裂中醒来的时候,只记得她被献王与宝月楼的月婵给设计下了药,其他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春喜,有没有什么梦醒酒的……阿嚏……阿嚏……” 岳青禾硬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想让春喜弄点儿什么醒酒的东西,可话没说完就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少爷,您可算是醒了,熬好的姜茶,您赶紧喝点儿……” 一直守在门口的春喜听到岳青禾的声音,赶紧端了准备好的姜茶进来了。 岳青禾一看春喜端上来的热姜茶,这本就不舒展的眉头,马上就皱成了高低不平的小山丘一样。 “这还是夏天呢,我喝醉了酒……阿嚏……阿嚏……你给我弄姜茶?” “我的少爷,您瞧瞧您这喷嚏……怕是昨天夜里着凉了……” “我昨天夜里干什么去了?”岳青禾已经想不起来了,不是白天见得献王和睿王在一起吃的饭喝的酒? “夜里……夜里没干什么,就是……现在夜里有点儿凉,大概这窗子没关紧……就……就着了凉……” 春喜言语有些支支吾吾,岳青禾大概因为头疼的愿意也就没有多往心里去。 “我没睡醒你就已经知道我着凉了?”岳青禾到底是接了姜茶,大概是渴了,身子却在下意识里缩了缩,又吸了吸鼻子,自己感觉好像是感冒了,又有点冷的感觉。 “夏天快过去了,秋天就不远了,现在确实有点儿凉了……” 岳青禾将一碗的姜茶一饮而尽,随即又将碗递给了春喜,抬手扶了扶额头,头依旧有些疼,胃里也不是太舒服,应该是浑身都不舒服的感觉。 “现在什么时辰了?”岳青禾看看外边,阳光普照,可能已经到了中午了。 “马上就该用午饭了。”春喜将碗放到桌子上,这一说到时辰,立马就让她想到了岳明远让岳青禾醒来去前院见他的事。 “对了少爷,大爷说让您醒了去他书房一趟。” 春喜话落,岳青禾真是小心脏一紧,立马就感觉事情不妙了。 “我昨天……喝酒的事,没有惊动我爹吧?”岳青禾神经紧绷地盯着春喜。 春喜一脸的不知所措的无辜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昨天的事。 “少爷,昨天的事……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春喜垂着脑袋也不敢正视岳青禾。 岳青禾一听春喜这话,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昨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春喜,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岳青禾一边问着春喜,一边也努力回忆着。 “是睿王爷给您送回来的。”春喜如实说道。 岳青禾听到睿王,只觉得头皮发麻,脑子里隐约想到点儿什么。 “我……我……我当时……是不是……已经醉的……醉的疯了一般?” “……嗯!”春喜犹豫再三而又咬牙肯定的一字,真真切切地肯定了岳青禾的意思,或者说,是比疯了更加严重。 “然后我就……正好撞见了我爹?”岳青禾只想再去见岳明远之前尽可能多的了解真相。 “……” 这回,春喜可就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了,这可让岳青禾着急了。 “春喜,都要火烧眉毛了,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实话告诉你,我昨天被献王那个王八蛋下药了,可能……可能会做出一些不雅的事情来,所以,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许漏……” “我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春喜……”岳青禾看春喜还在扭捏不语,实在是太急人了。 “少爷是……是被绑回来的。” 岳青禾立马瞪大了眼睛,顺便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难怪感觉浑身疼呢! “谁绑的?” “睿王爷。” 岳青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刚才春喜说了,她是睿王爷送回来的,自然是他绑的。 还好!还好!他到底算是一个正人君子,不仅没有趁机从了她,还把她安然送回了家,她也算是没有看走眼。 “那我爹……又是怎么撞见这件事的?”岳青禾把现在能想到的问题尽量都了解一下。 “大爷昨天去了宝月楼,应该……应该是在宝月楼就撞见少爷了。” 春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天的事,大爷比睿王晚了一步进家门,睿王前脚离开,大爷后脚就回来了。 而且,岳明远在进了扶风院,看到挣扎中痛苦难受的岳青禾,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叫人将岳青禾扔进了选中的水缸里…… 直到大半夜,岳青禾一点儿不闹腾了,这才命人将她从水缸里搭上来。 这足以说明,岳明远什么都知道都了解。 春喜一说宝月楼,岳青禾差点儿从床上滚下来。 “那……那我爹是跟睿王一起送我回来的?”岳青禾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了。 “那倒没有,是睿王先送少爷回来,大爷随后才回来的……” “回来就跑来看我了?阿嚏……”岳青禾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嗯。”春喜又是低沉的一个字。 平常岳明远对她都是爱搭不理的,别说是来扶风院看她了,就是她去前院儿请安都不见得会见她,这不用想都知道,在宝月楼她的丑事她爹都知道了。 “你不是说我爹常去怡红院吗?”岳青禾有些不解地委屈道。 春喜低沉着脑袋不再说话,她也知道自己欺骗了岳青禾。 岳青禾说完,虽然没等到春喜的答案,可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得赶紧想想到底该怎么应付她爹才是正事。 说不定一会儿见了她爹,又是一顿家法呢! “春喜,扶我起来。” 岳青禾打算起床去见她爹,挨打也好挨骂也罢,她才与她爹建立起来的父女关系,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再者说了,昨天的事她也不是说不清楚,她本来就是受害者,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就看她爹信不信她了。 岳青禾从床上下来,刚站起身来就差点儿就跌回床上,真是有一种头晕眼花的感觉,整个人也都没什么力气一般,不过幸好有春喜扶着。 “春喜,你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感觉浑身都在疼……”岳青禾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着凉发烧了。 第六四章 表示衷心 春喜赶紧摸了摸岳青禾的额头,确实发烧了。 “少爷,您还真是发烧了,您赶紧躺下,我这就去请大夫来。”春喜说着话已经往门口走了几步过去,并且喊道:“双儿,快去前院儿禀了大爷,就说少爷病了,赶紧请个大夫来……” “双儿?双儿是谁?”岳青禾问道。 “昨天新进府的丫鬟,您还没见过,一个双儿一个灵儿。” 这个岳青禾不是太在意,昨天没见今天总是会见的,也就没有多问。 等大夫请来了,岳青禾也因为浑身无力又躺回了床上。 大夫给开了药方,只说是受了凉有些发热之症。 很快也就抓了药回来,再熬好了岳青禾喝下,这大半天就又过去了,日头已经偏西了。 也没有人再给岳青禾提去前院儿见岳明远的事,所以,岳青禾就又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等睡醒了,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因为发烧,这一觉岳青禾出了很多的汗,睡起来后也实在是没法忍受就先洗了个澡。 这下总算是有了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岳青禾依旧的一身男装,面对新来的两个小丫头,她看来看去,模样也真的算是小美女。 还真别说,随便一个古装小丫头的衣服就很漂亮,尤其是对于十二三的小女孩,真的很打扮人。 “你们都几岁?”岳青禾审视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 “奴婢双儿13岁。”言语带笑得双儿一笑起来还有两个漂亮的小梨涡,这可真是标准的小美女了。 “奴婢灵儿,11岁了。”声称灵儿的小丫头有些腼腆,大概是因为年龄小。 不过,看两人的个头,却不像是差了两岁的样子,高低都差不多,倒像是同岁。 虽然,岳青禾心里第一个想到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么小就被家里卖了给人家当丫鬟呢? 可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在这个时代里,卖儿卖女为奴为婢的应该都正常,肯定是活不下去才会卖儿卖女的,不然哪个当爸妈的舍得? 就像那个云香,不也是家里太穷,父母有病才不得已进了怡红院?“” 所以,岳青禾什么都没问,只是顺理成章地以主子的口吻说道:“既然我们成了主仆那就是有缘,以后只要你们对我好,我必定对你们更好,吃喝玩乐我能有的必定带着你们……” “咳咳咳……少爷,这吃喝玩乐……哪是我们做奴婢的能想的?”春喜实在是听不下去,就凑近岳青禾低声说道。 一个岳青禾自己在外吃喝玩乐就够她收拾的了,再带着两个小丫头一起,这后果春喜可不敢想象。 毕竟是才进府的丫头,对于规矩礼仪还不是太懂,可不敢跟着她胡闹。 岳青禾倒是一听春喜的话有些不解地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问道:“不是有句话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你们对我好我自然……” “呵呵……少爷,我们对你好那自然是对的是应该的,但我们……也不应该忘了尊卑有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是能用到我们身上的吗?” “怎么就……” “少爷,大爷还等着您呢!”春喜再一次打断了岳青禾的话,当着新来的两个小丫头,春喜知道,不能跟她家少爷太较真了,面对这样一个不拿下人当下人看待的主子,还真是另她头疼的很。 这春喜一说到岳明远,岳青禾就有一种立马就蔫了的感觉,她都差点儿忘记了她爹这个事。 “你没去告诉我爹我生病了吗?”岳青禾眼神躲闪地说道,她还以为她病了她爹能放他一马呢! “大爷说不急,您什么时候过去都行。”春喜言语坚定,可以晚去,但是不能不去。 其实岳明远的原话是:让她醒了来见我,不急,等她彻底清醒了。 这一天都要过去了,春喜想,她家主子应该是清醒了。 岳青禾这会儿是直皱眉头,心说,能不能明天去啊?反正是不急。 “那我明天去好了,我现在饿了,还不能吃晚饭吗?” “少爷饿的话,那我让双儿去厨房催一下,双儿你去。”春喜说完就直接吩咐了双儿。 双儿“哎”了一声,欢喜雀跃地就出了屋子。 岳青禾瞧着,也真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小丫头,一开口说话脸上准带着笑容。 春喜一边吩咐完双儿,转过脸又对岳青禾说道:“大爷的意思是少爷今天什么时候过去都行,可没说等到明天去……” 春喜现在就像是夹在岳明远与之间一样,一边是她伺候了几年的主子,一边是她的新主子,当然也是对她极好,所以,她希望岳明远与岳青禾都好,自然要好好调和两者的关系。 大爷虽说不急,但是既然说了要等她,那肯定是关于昨天的事大爷要问的,所以,春喜觉得岳青禾这会儿不过去不合适,毕竟都已经退了烧,而且,这会儿精神也觉得挺好的。 岳青禾一看春喜那为难的小表情,这心里就不忍心再让一个丫头因为自己而受什么煎熬折磨了。 “好吧,我这就去见行了吧?”岳青禾起身,慵懒地伸了伸懒腰,十分不情不愿地抬步往外走去。 春喜这下可总算放心了,临走前还不忘记吩咐灵儿道:“灵儿,将少爷的药煎好了,一定要熬到了时辰,还有,如今咱们院里得了大爷的应允也有了小厨房了,若是我跟少爷回来晚了,你们记得把少爷的饭菜温着……” “知道了,春喜姐放心好了。”灵儿也爽快地应下。 春喜这才紧跟两步到了岳青禾身旁一起往外走。 对于刚才春喜交代灵儿的话,岳青禾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厨房是我爹亲口答应的?” 小厨房这件事毕竟岳青禾还不曾知道。 “是大爷亲口提出来的,说以后少爷想吃什么了也不用老往前院跑了。” “我爹怎么突然这么好?”岳青禾有些自言自语的小怀疑,但也没多想,毕竟对于她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爹来说,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即便岳青禾的声音小,春喜也还是听见了,还不忘替岳明远辩解道:“大爷一直都很好的。” 这次岳青禾可没说话,看了一眼春喜心说,恐怕是对你很好吧! “春喜,我昨天与献王还有睿王的事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看的,万一……我说万一,万一我爹像上次一样动什么家法,你……能不能给我爹求个情并且拦下?” 岳青禾在心里暗戳戳地想,你是时候表示一下你的衷心了。 第六五章 抗旨不遵 可即便岳青禾的声音小,春喜也还是听见了,还不忘替岳明远辩解道:“大爷一直都很好的。” 这次岳青禾可没说话,看了一眼春喜心说,恐怕是对你很好吧! “春喜,我昨天与献王还有睿王的事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看的,万一……我说万一,万一我爹像上次一样动什么家法,你……能不能给我爹求个情并且拦下?” 岳青禾在心里暗戳戳地想,你是时候表示一下你的衷心了。 春喜看了一眼岳青禾,也不知道她家这位小姐昨天到底又惹了什么祸事,更不知道大爷会怎么样,但是她肯定会尽量护着她家小姐的。 “少爷放心,我一定会护着少爷的。”春喜虽说心里没底,但话还是说了出来。 岳青禾心满意足地扬了扬嘴角,算是没有白疼她。 又走了没几步,岳青禾突然又想起来昨天进宫皇上说好的让她今天进宫去见公主,可她昨天这么一闹腾,今天也就把这件事彻底给忘记了。 “今天宫里可有人来?”岳青禾又一次停住了脚步,有些急切地问春喜。 “这个……得去前院儿问大爷,宫里来不来人咱们哪里会知道?”春喜没什么波澜地答复岳青禾。 宫里来人肯定是找侯爷与大爷,又不会通知府上家眷什么的,所以,这问题问她算是白问。 岳青禾蹙着眉头,转了转眼珠子,这才呢喃细语道:“那看来是没什么事,若是有人来肯定是来找我就对了……” “少爷,昨天……你不会是……在宫里闯祸了吧?” 这一下子,春喜心里的这根弦可就立马绷紧了,真的不能再招惹皇室了。 “放心吧,你家少爷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哪里会天天闯祸?”岳青禾都有些小情绪了,怎么总是把她往不好的方面想呢? “那就好……那就好……”春喜就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岳青禾想,反正岳明远今天没找她,那就是没来,不然,她爹可不敢抗旨不遵。 至于皇上有没有认为她有没有抗旨不遵,那也只能再说了,希望皇上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她一定要将献王那个王八蛋好好告一状。 岳青禾倒是想得开,她哪里知道,皇上今天可是被公主又哭又闹地闹腾了好久才哄好。 不过,皇上却没有直接下旨再宣岳青禾进宫,对于昨天发生的事,皇上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现在,皇上已经安排了洪麟时刻监视着岳青禾的一举一动,对于昨天的事,他已经汇报给了皇上。 至于献王为什么要对岳青禾下药,皇上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何,还有睿王也在,更让皇上摸不着头脑。 皇上知道,平常献王与睿王甚少来往,献王性子散漫又自由,惹是生非更是日常,睿王就不一样了,安静话少,更不会像献王那般胆大妄为,做人处事更为小心谨慎,做事更不会失了礼数分寸。 所以,这一点儿让皇上很不明白,这个睿王又与岳青禾有什么关系呢? 第六六章 你想什么呢? 岳青禾到了岳明远的书房,人却不在,听说是去了十姨娘处用晚饭了。 岳青禾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去了,说实话,她对她爹的感情生活还是有两分好奇的,娶了这么多姨娘,怎么就没再生个一儿半女呢? “少爷,您真打算直接去十姨娘哪里?”春喜紧跟着岳青禾有些不能确定地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现在这个时辰又不会扰了他们什么……好事……再者说了,你不是说了,我爹今天不管早晚必须见到我,我当然得去了……” 岳青禾说着话这步子是一步不乱,言语更是趾高气扬,她可是一切遵从她父亲大人的吩咐办事。 “这话是大爷说的不假,可……可您在书房等着大爷回来也是可以的……” “你怎么知道她今天一定会回来?”岳青禾立马反驳道。 “我……”春喜话到了嘴边却又给咽了回去,反而低垂下脑袋诺诺地改口道:“我不知道。” 这时候,岳青禾要是再听不出什么来那可就是她太笨了。 “春喜,你有事瞒着我。”岳青禾回头特意与春喜对视了一眼,却没有停下脚步,只当是随口一问。 可偏偏是这随口一问,春喜却有些语气不稳了:“我怎么会有什么事瞒着少爷,我以前伺候大爷的时候,大爷素来每晚都会在书房待上一两个时辰,所以我才说让少爷在书房等……” 春喜说完,岳青禾又回头看了一眼春喜,只是略略给了她一个笑容,再没说别的。 只是,她心里可以确定,关于岳明远的事,很多春喜都在瞒着她。 刚才她问到她爹晚上回不回书房,春喜明明说了不知道,这会儿就又改口,肯定是拿这个理由隐瞒了一个真实的理由。 不过,岳青禾没打算再问什么,她如今才渐渐融入这个家,融入这里的生活,更想与春喜变得亲近起来,让春喜彻底变成她的人,所以,一切不急,慢慢来,慢慢了解岳明远,慢慢了解这个家的人和事。 很快,就到了十姨娘处,岳青禾这次倒是知道守规矩了,先让春喜进去问问方不方便现在见她。 岳明远刚开始用晚饭,不过,倒也直接让人进来了。 岳青禾进门便看到岳明远独自一人坐着吃饭,身后站着十姨娘白雪,另一边远远的是十姨娘的丫鬟低眉顺眼地站着。 再瞧一眼这桌子上,简单的一荤一素两个汤,也只有岳明远手里的一副筷子,一盏酒杯,这分明就是他一个人用晚饭。 这是什么规矩? 岳青禾有些看不明白了,这位新进门的十姨娘不仅仅是年轻貌美,更是楚楚动人落落大方,怎么连饭桌都混不上去? 她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岳青禾来说,这十姨娘比那怡红院的红玉,还有宝月楼的花魁月婵不知道漂亮多少倍了,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岳明远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一眼岳青禾,倒像是真正吃上一顿美味佳肴一般,胃口极好地一口接一口。 所以,岳青禾也只是静静地候着,不敢打断了她爹用膳。 只是,让一个同样饿着肚子的人,就这么看着另一个人狼吞虎咽,还真是看得岳青禾都感觉肚子里肠子打架一般,她也是真的饿了。 等岳明远终于吃饱喝足了放下筷子,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岳青禾立马换了一张笑脸。 “用过晚饭了吗?”岳明远抬头后倒是先问了一句。 “还……还没……”岳青禾是真的看饿了,也就实话实说了。 不料岳明远却是抬手一挥说道:“撤了吧!” “……” 岳青禾差点儿就没反应过来傻了,虽然她也没指望岳明远留她用晚饭,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无情,就像是刚才的一问是故意的一样,你没吃那你就饿着吧! 岳青禾眼瞅着十姨娘白雪与一旁的丫鬟将桌上的残饭剩羹给收拾了,白雪又递了茶水过来,她还真是长见识,原来在堂堂的长平侯府里,女人是这等的没地位。 “坐吧!”岳明远端起来茶,竟然开口直接让岳青禾坐下了。 岳青禾自然也不客气就坐下了,这边十姨娘也亲手给她递了茶。 “少爷用茶。”还真是亲切的很。 岳青禾下意识里想说个谢谢的,可一想到他爹的这个做事风格,她还是不要客气了,以后不伦不类的事还是少做,所以,就一声不吭地把茶端了起来。 “你喜欢睿王?” “噗……” 岳青禾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因为岳明远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直接喷了出去。 她爹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看问题如此刁钻,这还不如以前对她不管不问呢! 待岳青禾稳定了一下惊恐的表情后,才开口辩解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睿王?爹你真是会开玩笑……” “不喜欢那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岳青禾心里瞬间凉了一半,到底还是问起来昨天的事,她就知道躲不过去。 “昨天我……我又被献王那个王八蛋设计了……”岳青禾又恨又无奈地说道。 岳明远放下茶碗,低眉顺眼中终于抬起来眼皮看向了岳青禾。 “没有最好,你自己的身份处境你自己明白,不该招惹的人尽量躲得远远的……” “嗯,青禾都明白。”岳青禾小心翼翼地应允下,毕竟她爹也算是开始正经面对她的问题了,不过…… “可是……如果实在是躲不开我该怎么办?” 岳青禾想,也别总是为难她了。既然她爹已经承认她与岳家的命运相连了,那她自然也要适当地向她爹寻求点帮助。 “想尽一切办法避而远之。” 冷冰冰的一句话就算是给了岳青禾答案了。 岳青禾在心里差点儿就要骂死岳明远了,你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作为一个儿子,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就不想着为父尽孝为女铺路的责任呢? “难道爹就没有办法给献王一个警告?比如让他不再招惹我,不再与我们岳家纠缠不清这类的…” 岳明远一听岳青禾的话,眉头一皱,眼神犀利地盯着岳青禾冷言冷语道:“你想什么呢?” 第六七章 自食其力 岳青禾收到了岳明远的警告,人家一个堂堂的王爷,还是那种自带凌驾于皇上之上的气势的王爷,他们一个侯府拿什么去警告? 所以,岳青禾很识趣地认真道:“我以后一定躲得远远的。” 惹不起可不就得躲得远远的。 说完话,岳青禾也不太敢正眼对视岳明远,总是感觉她这个爹是后的。 “皇上可是跟你提了与公主亲事?” 岳青禾偷偷瞧一眼正经说话的岳明远,自打她爹从别院回来后,对她这个态度,以及对家里这些事的态度似乎都有所变化,不像以前那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提了,说是……想尽早成亲…:”提起这个,岳青禾真是觉得头疼,就像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来一样,这声音自己听起来都是颤抖的。 “哼……”岳明远一声冷笑,“我也希望你能安然度过这一关。” “……” 岳明远话落,岳青禾当真有一种后背冒冷风的感觉,咽了咽口水,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岳明远倒是起身站了起来,扫了一眼身旁一直安静待着的白雪说道:“收拾一下,明天我派人送你出城……” “大爷……”十姨娘白雪立马就跪下了,尤其是那眼泪跟现成的一样,唰唰的往下落,“大爷,我有什么做得不对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尽管说,是打是罚我都认了,您现在把我赶出去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岳青禾也跟着起身赶紧站到一边,同样,这心里也是千万个不明白。 这么美艳动人的美人,也正是二八年华,怎么就给赶出去了呢? 难道是他爹那方面不行?还是说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岳青禾也真是想不明白,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儿,所以,这暂时也只能静静地当一个吃瓜群众, 岳明远倒也没什么大的情绪变化,脸上依然是冷漠的表情,转身低头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美人儿,低声叹了一口说道:“你也都看到了,岳家随时都有灭门之祸,没必要跟着陪葬,出去找个人家好好过日子……” 说完,岳明远也不管不顾脚下的十姨娘,转身就出去了。 岳青禾扫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十姨娘,也紧跟着岳明远出去了。 等出了十姨娘的院子,岳青禾忍不住开玩笑一般问道:“如此年轻貌美的美人儿说不要就不要了?” 岳明远脚下一顿,一个冷飕飕的冷光扫过来,岳青禾立马就怂了,忙陪着笑脸挽回。 “呵……您别这么严肃嘛!我……我跟您开玩笑的……” 岳明远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又说道:“有那个心思还是好好想想你眼下的一堆事吧,若真将将整个岳家葬进去,我可不饶你!” 对于岳明远这样严肃的话题,岳青禾倒是没有多少紧迫的感觉,可能已经习惯了吧! 或者说,实在是没什么把握,一切全赌运气而已,所以,对于岳明远这样的话,也真是觉得没什么。 “你说的整个岳家是指……家里人,还是指长平侯府的爵位?” 岳青禾要弄明白,在岳明远心里到底是看重爵位,还是亲情。 “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岳明远又是不急不躁的一句风凉话,“没什么事回去吧!” “是,恭送父亲大人。” 岳青禾立马停住了脚步,也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她爹实在是太高冷了。 等岳青禾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用过了晚饭,也就开始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了。 从今天她爹对她这些事的关心程度来看,大概是不想管她了,所以,她得自己想办法,能活着还是尽量活着。 毕竟,她还想着上辈子的遗憾她想在这辈子好好找回来。 岳青禾让春喜拿了笔墨纸砚,想把这些天的事好好捋一下。 思来想去,这第一件事那就是先把柳心婉的事给解决了。 “春喜,明天你跑一趟柳心婉家里,就直说,我家公子与柳小姐的亲事,家里不同意,还是直接说宫里不同意吧,或者说身不由已之类的。” 这件事退了也就退了,至少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春喜先把这件事应下了,接着,岳青禾又接着交代春喜。 “另外,你想办法见一面柳心婉,就说她说的那个地方已经没人住了,房东说人已经退了租,问问她还需要帮忙找人吗,如果需要,最好把她都知道的说出来,不然,没办法给她找这个人……” 至于公主的事…… 这个太难了,一时也没办法定什么主意,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这应该是她的终极目标了。 至于献王和睿王…… 献王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反正只要不被他逼死那她就是有机会的。 睿王嘛…… 昨天的事也实在是太丢人了,偏偏又没办法解释。 只能暂时不要脸皮了,在睿王心里,她先当个变态好了。 至于她那个未婚夫秦遇…… 先晾一边吧,暂时还是个无关生死的人物。 最后就是皇上金屋藏娇那件事了…… 这件事春喜不知道,她也没办法让她去监视什么,太过明显了。那她能指望谁呢? 云香? 倒也是的机灵的丫头,不过,这么多天也没出现,谁知道是不是个诚实守信的。 如果她还愿意来他长平侯府做丫头的话,那她就不防把她安排在皇上的“金屋”做邻居。 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了。 其他的…… 好像也没什么了。 “你去喊双儿和灵儿进来。”岳青禾最后才吩咐春喜。 双儿和灵儿两个丫头一前一后进来,又异口同声地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的?” “其实我不是你们的少爷。”岳青禾直接开门见山道。 两个丫头同时懵了,又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答案,又将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岳青禾。 “春喜,更衣。” 在岳青禾看来,她们几个都是女孩子,换个衣服也就没必要回避了。 可春喜这边给岳青禾脱衣服,另一边两个小姑娘都有些脸红了,这眼神也跟着只乱打飘,再脱下去,她们可没眼看了。 第六八章 主仆摊牌 双儿与灵儿这刚进府,对于岳青禾这位身为女儿身份少爷,她们可不知道。 没等岳青禾把衣服换上,两个人这脑袋已经快耷拉到胸口了。 “你们两个,抬头!”岳青禾一切都换妥当了,甚至于把假发头饰都戴上了。 这双儿和灵儿两个人扭扭捏捏,试探着才将小脑袋抬起来。 “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双儿先开口,两个人一时都没怎么看明白,心里还以为她家少爷乔装打扮要出门办什么事呢! “不干什么啊,我就是……想跟你们摊个牌,我其实不是什么少爷,而是这长平侯府的孙小姐……” 两个丫头头顶都冒出了一排的问号,对于眼前的岳青禾是少爷还是孙小姐,她们两个完全糊涂了。 岳青禾一看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就明白了,她们两个这是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不相信她的话啊! “怎么了?我这么明显的妆扮你们看不出来吗?我是因为被皇上误给了封号,又与公主赐婚才不得已才女扮男装的,但是,我确实是女儿的身份不丢……” 岳青禾当真是给这两个丫头好好澄清了一番,这下,她们两个也总算是一颗心落了地。 岳青禾此举也并非是冲动,她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这两个丫头既然是要跟着她了,那她自然是希望她们对她像春喜对待她爹一样忠诚,所以,这前提条件那就是她也要有诚意,至少不能隐瞒什么,只有她们什么都知道了,她们才能为他所用,才能好好替她办事。 所以,她才会彻底坦白。 可两个丫头似乎都反应迟钝的很,半天才反应过来。 “少爷的意思……少爷不是少爷,少爷其实是小姐?”双儿开口思忖道。 “完全正确,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过来亲自验证一下。”岳青禾说着话,直接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双儿与灵儿跟前儿,分别将两个丫头的手抓住,直接就按在了自己胸前。 “双儿相信少爷,不,是小姐,双儿相信小姐的话。”双儿将手抽出来,马上向岳青禾改口并保证道。 同样,灵儿也很是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小手抽回,并往身后赶紧躲,也跟着表态道:“灵儿也相信小姐的话。” 岳青禾看她们两个终于没有了怀疑,这才又接着道:“但是,因为皇上的一道圣旨,我就成了公主的驸马,所以,这少爷的身份也不能丢,你们可千万不要弄错了,如果我进宫那肯定是男儿装,反正,你们只要记住,一切看我妆扮来定是少爷还是小姐……” 这次,双儿与灵儿也都谨慎地记下了这件事。 全部交代完了,岳青禾又对着双儿道:“明天你陪我去街上逛逛,以后,但凡我女装出门,你就跟着我就行了,以后你就是咱长平侯府孙小姐的丫头了,至于男装出行的时间,那就春喜跟着……” 一夜好睡,第二天,用过了早饭,早早的岳青禾就带着双儿出门了。 闲逛了半天,岳青禾置办了几身衣服,大大小小的布匹成衣店她也去了好几家,想到那天在胡同里房东大爷的话,那个人有布装的生意,她也就忍不住想要多转转,也能都留意一下。 当走到一家蓝泰布装的时候,没想到这家店的老板竟然是秦遇,更加巧合的是,他竟然认出了岳青禾。 虽然秦遇从未见过岳青禾,但是她身边的丫头双儿他却是认识,因为岳青禾的两个丫头都是岳明远让他去找的人牙子,由他代为办理的这件事,所以,他还清晰地记着她提前去看了看那两个丫头,其中的一个就是眼前的双儿。 秦遇从帐台里远远地打量着岳青禾。 才十四岁的年华,正是容色绝美的时候,身材更是欣长苗条,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美丽仙女一般。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果真是一位绝世美人! 秦遇瞧着真是魂都飞了三分,他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这上天才会给了他如此貌美的佳人。 “小姐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倾国倾城之貌,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今天不管小姐看上哪件,小店一律赠送于小姐……” 岳青禾已经将视线全部转移在了秦遇身上。 又想起有关柳心婉的事情,岳青禾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如此油嘴滑舌、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将“泡妞”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难不成他就是欺骗柳心婉的那个负心汉? “我如果说看上了你这整个布庄,你可还愿意赠送?”岳青禾也颇有兴致地将心思都转移到了秦遇身上。 秦遇也没想到岳青禾竟然还是一个自来熟,他如此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将她的思绪吸引过来,看来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到底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话已经说了,那肯定就是说到做到,别说一个区区的布庄了,就是小姐看上了我这个人,我也愿意跟着小姐走的……” 秦遇每说一句话,还真是对岳青禾处处藏着小心机。 岳青禾的感觉倒真是越来越确定了,这个人如此巧言令色,说不准还真是他呢! 这种人要么花心渣男一个,要么就是混蛋一个。 岳青禾也只是抿着嘴巴笑着,没再说什么,主要是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谈话机会,也只能先瞧瞧这店里的布匹与衣服。 秦遇倒是一个心思贴上了岳青禾,一步不离地在岳青禾后边跟着,此时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确定了,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孩子,已经是他的人了。 岳青禾粗略地转了一圈,随便伸手点了两套衣服,毕竟心不在此。 秦遇立马吩咐人给岳青禾的衣服包好。 岳青禾瞧着热情而又周到的老板,突然就开口问道:“请问掌柜的怎么称呼?” 第六九章 是我自愿的 岳青禾开口直接问起了秦遇的称呼,他这心里别提有多得意兴奋了。 此时,秦遇心里当真确定,他这未来的小娇妻定是被他的风趣言谈所吸引,才想要知道他叫什么。 虽然,秦遇心里不确定岳青禾是偶然来到这里,还是特意,反正,眼前的女子明显是对他有了兴趣,所以,他不着急说自己的名字。 “那不如小姐先报一下名字?”秦遇接过岳青禾的问话说道。 岳青禾轻飘飘地扫过秦遇一眼,这种撩妹的技术虽然不咋地,但好歹也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男人,多少还是有一些兴趣的。 名字她也懒得说,不如就玩个大的,看他够不够有魄力。 “我还真就看上你这个布庄了,不知道公子舍不舍得……送?”岳青禾挑着眉毛说道,调皮活泼的眉宇间又颇有几分娇媚。 “小姐看上就是这间布庄的福气,我自然双手奉上,我这就将契书写好送给小姐就是了……” 秦遇说着话已经回到了帐台里,摊开纸拿起了笔。 岳青禾瞧着,像是真的,如此坦荡毫不犹豫,也真是意料之外。 她哪里知道,这样一间小小的成衣布庄在秦家的生意里根本不算什么,他今天也不过是凑巧过来转一下,谁知道这天降的缘分会在这里等着她。 何况,眼前想要这个布庄的又不是别人,而是他未来的小娘子。 “小姐还不曾告诉我芳名,我该怎么写这契书?”秦遇眼里带笑,像是迫不及待要赠送岳青禾礼物一般。 秦遇的直接爽朗反倒显得岳青禾有些乱了思绪一般,就连反应也有些迟钝了。 岳青禾尽量掩饰下自己惴惴不安的小情绪,抬步往帐台走了几步,在她与秦遇四目相撞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秦遇的眼神对她暗含了特别丰富的情感,像是很熟悉的人一样。 “我……长平侯府岳青禾。” 岳青禾直接报上了长平侯府,算是她的一个小心机,万一只是一个调戏良家少女的混蛋,那她也好用长平侯府的地位警告一下他。 谁知道,在岳青禾看来,这“长平侯府”对于秦遇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提笔直接落在了纸上。 很快,“唰唰”几笔之后,这布庄的转让契书就写好了。 秦遇放下了笔,两只手将那张白纸黑字的凭证就捏在了手里,低头还吹了吹,让墨干了一些后,这才又笑容满面地到了岳青禾身边。 “从今天起,这间铺子就是岳小姐的了!” 秦遇的话语坚定而有力,对于这件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与不舍,但岳青禾更多的感觉是,他眼睛里分明有更多的东西,对于这件事他像是得到了更多的东西一样。 可岳青禾又完全探不出什么来,即便是感觉哪里不对,可前思后想还是想不出来。 这时,岳青禾也就不得不伸手接下那张纸了,也实在是没有拒接的理由啊! 但是,当她低头看向这张纸时,突然,“秦遇”两个字可就映入她的眼帘了。 “你是秦遇?”岳青禾差点儿就惊叫出声了。 “正是!”秦遇向前一步,微微向前探了一下身子,眉飞色舞之情已经无以言表了。 “所以……你认识我?”岳青禾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确定她是第一次见这个人,难不成他早就偷偷见过她了?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岳小姐,不过,你身边的这个丫头我在人牙子那见过。”秦遇实话说说道。 岳青禾惊讶的表情慢慢平复下来,不管什么理由,反正秦遇早就认出了她就是了。 那么,布庄这件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这件事就是你故意的了?”岳青禾将秦遇刚刚写好的契书夹在手里举到了秦遇面前。 “准确地说,是我自愿的,就当是初次见到岳小姐我送的见面礼吧!”秦遇一字一言倒也正经,神情上更是言语带笑,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可即便秦遇表现的再一本正经,在岳青禾的心里却冒出了一个狗血的故事来。 秦遇是她未来的丈夫,同时也是柳心婉要找的那个男人…… 而秦遇却是一个朝三暮四的渣男负心汉,或许是因为与她的突然婚约,才让他抛弃了柳心婉。 一般小说影视剧什么的,不都是会一些如此狗血的剧情吗? 而岳青禾对于这个世界,这个时空,她或许是来自未来,又或许是来自异世…… 不管来自哪里,暂且就当自己是故事的女主角吧! 但在她心里,秦遇这样与她爹称兄道弟的人绝对不是她的男主角,所以,一般这样的人设肯定就会安排一些比较狗血的剧情。 所以,她岳青禾作为这个时空的主角,应该成全他与柳心婉的亲事。 但眼下,岳青禾一时也想不起来该怎么确认这件事。 直接问又觉得有些不妥,就好像她堂堂的长平侯府嫡孙小姐在暗中偷偷调查了他一般。 还有一点,万一他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恶魔,到时候为了她长平侯府的身份,再对柳心婉起了杀人灭口的心,那她不就成了罪人了? 所以,岳青禾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问一下柳心婉比较妥当。 岳青禾将思绪全部收回来,看着手中秦遇所说的见面礼,不知道身份她骗了也就骗了,可如今都已经相互认识了,再拿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所以,岳青禾又将手里的那张纸丢给了秦遇。 “见面礼就算了,我不想与你把关系搞得不清不楚。” 岳青禾的态度已经冷了下来,足以向秦遇说明,她没有办法将他放在心上,至于这亲事…… 从她知道爷爷已经将她许给了一个她爹的朋友后,她就在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她一定不会嫁给那个人的。 她的灵魂来自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即便在这个世界做不到婚姻自由,她至少也要找一个人品没有问题的吧? 再看看秦遇这个人,倒也算得上浓眉大眼,可就是不知道他的心里装了多少姑娘,家里有没有三妻四妾之类的…… 第七十章 死心吧! 岳青禾将契书丢给了秦遇,而秦遇的视线落在这张纸上后,神色上倒也没有大的波动,不慌不忙地近了岳青禾两步,缓缓开口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很清楚?” 婚约在身,一个是她未来的夫君,一个是他未来的妻子,这关系确实清清楚楚。 岳青禾侧目,悠悠的目光里透着满满的“我不认可”。 “我……” “既然白纸黑字都已经写好了,岳小姐就拿着吧!”秦遇打断岳青禾的话,再一次把那张纸递到了岳青禾手里。 岳青禾将那句到嘴馋的要反驳的话给咽了回去,看着再次落到自己手上的那张纸,心说,这是不是不要还不成了? 到底是自己先开口要的。 可到底是要啊?是要啊?还是要啊? 岳青禾心里虽然还有一些不确定的心思,但是…… 既然是真的白白送到自己面前的一个大便宜,她要是不占是不是也说不过去? 毕竟,她又不是圣人,有间铺子那可就有了一项收入。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岳青禾还是将那张纸给装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你这样的……一看就不是会缺这个的人……” 岳青禾说完话,又一次开始了打量四周的模式,刚才没好好看,这会自然要好好看看。 “既然这铺子归了我,那我是不是把它拆了都没关系?” “拆了?”一直神定气闲的秦遇,终于闪现了一丝惊讶的目光。丝毫搞不懂岳青禾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干什么…… 岳青禾一看秦遇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心里反倒轻松了一些,冲着秦遇微微一笑道:“怎么了?难道我不可以吗?” 秦遇一看岳青禾颇有两分挑衅的意思,便想到,她肯定是故意的。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这话……有些故意了……” 秦遇倒也是个聪明的,这会不去纠结是不是真拆,而是经过他的一番分析后,他断定,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岳青禾故意说的。 或者说是有意拿这话刺激他的。 至于原因,秦遇一时还斟酌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儿他可以肯定,他这个未来的夫人,已经对他有了那么一点儿兴趣了。 秦遇的话,倒是让岳青禾笑了,把这家店拆了的话她还真是随便一说的,她可折腾不起。 “即便要拆,也要等我想好了干什么,暂时……先留着吧!” 岳青禾话落,随即转身对双儿说道:“我们走吧!” “是小姐。”双儿忙应下,忙跟到岳青禾身边。 不料,岳青禾走了两步又转身看向了秦遇,特意说道:“我刚看的那两件衣服,还请你差个人送到我家里吧!” “没问题。”秦遇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当秦遇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暂时结束的时候,岳青禾再一次地上前几步走到秦遇身边。 并且直接附耳过去低沉着声音说道:“我爷爷与你定下的婚约我不会承认的,也不会同意,你尽早死心吧!” 第七一章 悬梁 岳青禾丢下一句话转身带着双儿就离开了。 秦遇盯着岳青禾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脑子里不断回旋着岳青禾的话。 她说她不同意她爷爷定下的这门亲事,还让他趁早死了这份心…… 秦遇扬了扬嘴角,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是堂堂的长平侯府,怎么会由着她这么任性。 “你过来!”秦遇抬手招了两下,喊了一旁自己的侍从。 “二爷您吩咐!”侍从小跑几步到了秦遇身旁,弯腰低声问道。 “你亲自将岳小姐刚才挑的衣服送回府上去。” “好嘞,马上去。” “等一下。”侍从刚要转身,又被秦遇喊了回来,“顺便把今天的事透漏给长平侯府。” 侍从虽然不明白秦遇要干什么,但还是立马应下了。 岳青禾带着双儿从秦遇这里离开后,直接就去了柳心婉家里。 不过,却被柳家的人给堵在了门外边。 一大早,岳青禾就差遣了春喜去柳家提了这退亲的,这会儿,柳家正笼罩在乌云密布中呢! 尤其是柳心婉的父母,心里也正压着火呢! 可偏偏又没办法,一是长平侯的地位,他们还没资格跟长平侯府闹什么。 二来,虽然他也可以向皇上递奏章,可若真闹起来,对于他们的女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只能当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柳之源正好一肚子的哀怨愤怒没出发泄呢,谁知道,前脚退亲的人刚走,这岳家竟然又来人了,这还让他怎么忍? 柳之源与夫人怒气冲冲地就到了府门口,看看他们长平侯府到底还想干什么。 他们夫妻二人,到了门口正好看到岳青禾还在与门口的家丁纠缠不休,非要进府见一见柳心婉不可。 这个时候,柳之源不好出面。毕竟面对的是一个女人。 柳夫人与柳之源对视一眼后,直接上前到了岳青禾面前,开口道:“岳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柳夫人。”岳青禾急切中回头看到柳夫人,犹如看到了一丝希望,“我想见一见柳小姐,求您了,请您让我进去吧……” “岳小姐,我们柳家小门小户,比不得长平侯府,如今我们也没有什么瓜葛了,小女身体不适,您还是请回吧!” 柳夫人心里再是不爽,可还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柳夫人,我就跟柳小姐说两句话,求您让我进去见一见柳小姐吧!”岳青禾依然诚恳地求着柳夫人,毕竟她心里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既然搅了柳小姐的亲事,自然就要负责到底,不然,她真的怕因为自己而将柳小姐推上绝路。 “岳小姐,您请回吧!”这时候一旁皱眉无奈的柳之源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柳大人……”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岳青禾刚开口,还没等把话说完,就被一个急匆匆的声音给打断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 “小姐怎么了?”柳夫人脸色都苍白了 “快说,小姐怎么了?”柳之源也紧张地开口。 “小姐她……悬梁了。” “什么?”柳之源与夫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现在人怎么样了?” 说完话,柳之源与夫人已经往院子里飞奔而去了。 第七二章 何必当初 柳之源与夫人慌忙往里院跑,岳青禾也马上跟着往里冲。 这时候,门口的侍卫还想拦住岳青禾,却被岳青禾一把给推开了。 “你们小姐命都快没了,滚开!” 岳青禾就这么气势磅礴的一句话就将门卫给咋退了。 等众人跑到了后院,柳心婉已经被救了下来,坐在地上被柳夫人抱在怀里,还在闹死闹活的。 柳夫人也是哭得心疼不已,还不得不规劝自己的女儿:“不就一个侯府,咱也不稀罕,你至于舍我们而去?” 岳青禾站在一堆家丁侍女中,围在门口看热闹一般,听到柳夫人规劝自己女儿的话,不禁摇了摇头。 她哪里是因为与侯府公子的亲事自杀的,分明是因为自己心心念念想的那个男人负了她,跑了,消失了她才不想活了。 “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柳之源双眼失神,已经没有了上次见他的精神。 柳心婉双目通红,泪珠滑落脸颊,幽幽自怨道:“是啊,早知今日,我又何必……” 话没说完,柳心婉已经闭上了眼睛。 片刻,柳心婉才又失声啜泣道:“一切都太晚了,女儿……终究对不起你们……” 在岳青禾看来,柳心婉此时,一颗心应该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岳青禾心里竟然也有些不舒服起来,总觉得这件事自己也有什么责任,毕竟,那个绣球是她接了,她又不能要她,偏偏对于她心里的那个人,她又给了她希望,可现在她却又将她的希望破灭了,如此致命的打击,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 “柳大人,柳夫人,我能不能跟柳小姐单独聊一会儿?” 岳青禾从一众家丁侍女中挤进去,双儿是拉都拉不住。 岳青禾的突然冒出来,并没有得到柳之源夫妇的欢迎。 “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来人,送客!”柳之源当即就黑了脸。 “柳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如果一味地如此固执,你不仅救不了你女儿,还会害了她的……” 岳青禾往里绕了几步,生怕真上来几个人把她给轰出去,自己难堪不说,也没办法帮柳心婉什么了。 所以,岳青禾趁机蹲下来就凑到了柳心婉耳边,轻声细语道:“我找到那个人了。” 柳心婉的神色一滞,泪朦朦的一双眼睛看向了岳青禾,眼睛里也尽是怀疑之情。 刚刚她身边的那个丫头才告诉她,那个人退了房消失了,找不到了,这会儿却又跑来告诉她找到了,这让她怎么信? 柳心婉眼睛里的怀疑之色,岳青禾自然也看得明明白白,为了尽快挽回柳心婉那颗将死之心,她必须马上做出解释。 “不然,你以为我特意过来干什么?”岳青禾又低声说了一句。 柳心婉的神情略有变化。 不过,这时候柳夫人却怒气冲冲地开口。 “岳小姐,这里不欢迎你,但凡是你们长平侯府的人。我柳家都不欢迎,来人,请岳小姐出去!” 柳夫人话落,门口的家丁就要往里冲。 这时候,柳心婉却抬手抓住了柳夫人的手,仅凭那一点儿虚弱的力量紧紧地握着,哎戚戚地说道:“娘,我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第七三章 已有身孕 柳夫人听了柳心婉的话,心里也是异常的不舒服。 “到底是什么心里话不能跟为娘说?”柳夫人应该也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了。 岳青禾看柳之源与柳夫人还不肯松口,便忍不住又说:“柳大人,难不成你柳家还要再来一次抛绣球招赘夫婿?你们就不怕把你们这唯一的女儿所托非人?” 柳夫人抬头与一旁站着的柳之源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因为柳心婉这个女儿心力交瘁着。 柳之源怔了片刻,索性心一横,就开口冷声对着门口嚷道:“都滚出去,把门关上。” 门口,柳心婉的丫头忙把人哄散,并且把门关上。 这时,柳之源有气无力地往圆凳子上一坐,感觉整个人疲惫极了,就连开口说出的话都有气无力的。 “今天,你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是要死要活……我柳之源都认了……” 柳夫人听着自己的丈夫苍白而又无力的声音,这眼泪也就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柳心婉再一次重重地闭上了眼睛,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即便她死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女儿对不起你们,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女儿……女儿已经有了身孕。” 事到如今,柳心婉一颗心也死了,也就不想把这些事埋在心底了。 “什么?”柳之源与柳夫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以为他们从小就知书达礼温婉听话的女儿也就是出去私会一下那个男人,没想到…… “那一日去城外庙里还愿,正好途中下起了雨,女儿一时糊涂……”柳心婉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卧在柳夫人怀里。 “哎……”柳之源握紧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脸上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了,心里的怒火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你告诉爹,爹一定替你杀了他……” 岳青禾只是静静地瞧着,不敢说话,她也是实在没想到,这柳心婉竟然有了身孕,这种行为在古代不是应该浸猪笼和沉湖的吗? 这柳心婉也实在是太大胆,也实在是太无视她身为待字闺中的女子的礼义廉耻了。 岳青禾又瞅了一眼扬言要把那个男人杀了的柳之源,心说,你把那个男人杀了,那么你未来的外孙岂不是连爹都没有? “柳大人,杀人能解决什么问题?” 岳青禾对着柳之源说完这句话,便转过头看着柳心婉又换了一种口气,温和地问道:“柳小姐,事到如今你也实在是没必要再隐瞒那个人了,你既然怀了他的孩子,他总要站出来负责任的……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你还是说出来吧!” “婉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等什么?你是真的想急死我们吗?” “他……他姓秦,名叫秦遇,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没有功名,我怕爹娘根本都瞧不上他……” 柳心婉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对于“秦遇”这个名字,柳之源与柳夫人自然都是第一次听到。 可这个名字再让岳青禾听到,她这心里可就是各种波澜起伏了。 即便她再有心理准备,当从柳心婉口里实实在在听到“秦遇”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也真是觉得荒唐,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人与人竟然也会如此奇妙。 第七四章 明媒正娶 柳心婉说出秦遇的名字后,在她心里对于父母,虽然也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但她的心里也着实疼得撕心裂肺。 她到底托付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以为她遇到了一个言谈风趣,满腹才华,又洒脱倜傥的男人,可谁知他会突然消失弃她而去? 柳心婉眼底的泪水一拥而出,心里更是滴血一般,啜泣道:“如今,我……已经不知道那个人的踪迹了……” 他到底是负了她! 这个时候,岳青禾可就忍不住了,马上开口道:“不,他只是遇到了一点儿难处,他心里……还是有姑娘的……” 岳青禾硬着头皮,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她不仅仅是想帮助柳心婉,用这一句空话来安慰她的心,更重要的是,她要用这一句空话来堵上柳之源与柳夫人的嘴。 要不然,他们听了柳心婉那句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的话,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冲出去要杀人了。 可即便岳青禾替秦遇说了话,可柳之源心里的怒火却没消多少,依然怒火中烧地恶狠狠道:“如此混账毫无顾忌你的名节,这种人岂非良人?” 一旁抱着柳心婉的柳夫人,也只是默默流泪,对于女儿的这件糟心事,她已然没了分寸,毕竟,孩子都已经有了。 柳夫人不做声,柳之源就又说道:“我这就去请大夫,这个孽种不能留!” 柳之源起身,一时没有起来,又跌回凳子上,还差点儿晕倒。 看来这打击也是够大了。 这时,岳青禾倒是拦住了柳之源。 “柳大人等一下!”岳青禾嗖地一下起身,抬手就拦在了柳之源身前。 “柳大人,暂且不论女人打胎有多伤害身子,难道你就不怕柳小姐未出阁就怀孕的事传出去?毕竟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那可就是真正毁了柳小姐的一辈子啊!” “大不了我辞官回乡,我养她一辈子。”柳之源是一脸的怒气,却偏偏又无处发泄,声音再大也没有了什么气势,唯一有的就是声音中的颤抖与无力。 “那为何不让那个人风风光光地娶你女儿?”岳青禾也是服了这些人的脑回路。 但也表示理解,毕竟这是在封建社会,思想迂腐也正常。 柳之源低头看一看抱在一起的妻女,他已经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了,事到如今他到底该怎么做? 柳大人,柳夫人,柳小姐,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这就去与那秦遇商量,让她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地娶柳小姐过门。 这时,半天不说话的柳夫人倒是仰望着柳之源,哽咽道:“老爷,我相信婉儿她是一时糊涂,但是,我也相信她的眼光,要不我们就……认了吧!” 柳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她觉得岳青禾说得对,既然是两情相悦,明媒正娶总比她女儿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要好。 柳之源脸色又是一阵苍白,又一次跌坐在凳子上,对于柳夫人规劝的话,他也开始动摇了。 但是,他心里却还有一种不肯放下的自尊心在作怪,他一时也无法咽下这口气。 最后,柳之源才不得不松口道:“我必须先见见这个人?” 第七五章 定的什么亲事 柳之源松口必须要先见秦遇,岳青禾也只能先应下,总要先稳定一下大局,其他的再想办法。 等岳青禾从柳心婉家里离开后,这一路心里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她那个狠心的爷爷,还有她那个不着调的爹爹,到底给她找了一个什么人啊? 二婚也就罢了,结果还是一个玩弄女人的渣男。 现在她爷爷不在家,府上也就她爹一个人,最近岳明远对她也是稍有感情,她是不是该试着去矫情一下? 或者,也该去闹一闹,毕竟秦遇在外边风流成性,而且还惹下了生命债。 女人你可以说你变心了你不想要了,但是这孩子可是你种下的,你敢不认,我就敢让你做不成人。 岳青禾思量了一路,终于到了家。 进了二门一问,她爹岳明远还真是在家。 岳青禾二话不说,也不让人通传了,直接就进了她爹的书房,毕竟是一家人自己的亲爹,哪儿来那么多规矩? 岳青禾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心里的那点儿火气也都摆在了脸上。 “爹,我有事找你,你现在不忙吧?”岳青禾直接冲到了岳明远的书案前。 她爹天天不是逛青楼就是在家写写字画画画儿什么,反正一个不求上进又不务正业的人,天天闲得只能靠这些事打发时间。 岳青禾这么怒冲冲地一句话,还真是吓了岳明远一跳。 本来就进来的突然,再这么急冲冲的一句话,岳明远这大脑反应还真是有些慢了。 “你想干什么?”岳明远抬头,一双不大的眼睛瞪着岳青禾突然就变得明亮有光,不过都是瘆人的冷光。 岳青禾心里瞬间就有了那么一点儿怵意,但还不至于彻底song了。 “我还想问你跟爷爷想干什么呢?我在外流浪十几年,一回来就给我定亲,连问我一句都不问,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我都懂,但是……”岳青禾酝酿着自己的情绪,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故作姿态地又吸了吸鼻子,委屈又怯懦地接着道:“但是,你们好歹给我找个人品差不多能靠得住的吧?那个秦遇他……他算个什么男人吗?你们都不去了解一下吗?” “怎么?你今天就见他那一面就什么都了解了?”岳明远撇开视线,继续自己的画画消遣。 岳青禾一听,她才见过秦遇,她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不会真安排了人跟踪我监视我吧?”岳青禾有些不满地问岳明远。 “衣服不是你让他送的吗?”岳明远头也不抬地冷言冷语道。 岳青禾瞬间释然,的确是她让的,她也就无话可说了。 那就言归正传说正事。 “你不是与秦遇是朋友吗?那你可知道他在外边拐带良家少女,并且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完了他还人间消失将人家姑娘抛弃,你说说你们这是给我定的什么亲事?” “亲事是你祖父定的,又不是我定的。”岳明远毫不疑问地对岳青禾斩钉截铁道。 岳青禾一听,原本眼含泪光凄凄惨惨的模样,立马有了一些神采,并上前探了一下身子,说道:“这么说,你其实是不赞成这门亲事,同时你这心里也有我这个女儿了?” 此时,岳青禾心里是有那么一点温暖的。 第七六章 退亲 岳明远静静地瞧着岳青禾,冷冷清清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倒是岳青禾,四目相对片刻后,眨巴眨巴眼睛诺诺地娇嗔道:“是就是,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是你闺女,你说你们给我养在外边不管不问也长这么大了,又这么的乖巧漂亮,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岳明远听完岳青禾的话,轻一叹息说道:“那倒也是。” 说完便没了下文。 岳青禾自己扁了扁嘴巴,心说,她就知道她爹不会有什么反应,真是一个冷血动物。 “那……这亲事是不是可以退了?”岳青禾神情再次肃沉起来。 “聘礼都收了你让我怎么退?”岳明远神色更冷了,一点儿也没看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把聘礼退给他不就行了?” 岳青禾一听岳明远这话,差点儿跟他鸡眼了。 “你不是都花了吗?拿什么退?正当这个家里有金山银山?” “花了?”岳青禾有些懵了,她这些天也没觉得花了多少钱啊,怎么就花了聘礼? 难道他们长平侯府真就穷困潦倒至此? “嗯,花了。” “我花了多少,补给他不就行了?”岳青禾不相信他们家会因为百十两银子而对她不管不顾。 “也可以,但是得你自己去找秦遇说,我……说了不算。” 岳明远眼睛里略有思量之色,对于这件事他或许也动摇了。 岳青禾直直地站在岳明远身旁,咬着嘴唇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秦遇即便是个豪商,可毕竟也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她若是去找,肯定是会打着长平侯府的身份的,到时候,她岳家要退亲他应该不敢不从。 岳青禾将这件事在脑子里大致捋了一遍,这便离开,直接奔了布庄去找秦遇了。 毕竟柳心婉已经有了身孕等不起了,还有那柳之源也着急相看姑爷,所以她耽误不得。 岳青禾离开,岳明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嘟囔道:“但愿能随了你的心愿。” 其实,不是岳明远她不愿管自己的女儿。 最近岳青禾身边发生的诸多事他都知道,他更知道秦遇是个什么人,只是,他没办法找秦遇。 最近他府上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而且都关乎性命,本来岳青禾与秦遇的事都是他岳家主动,他们也实在是不占理。 若他真去找秦遇退亲,以秦遇的性子恐怕不会轻易点头,到时候他们两人真撕破了脸可就更不好收拾了。 所以,岳明远没有办法帮忙,只能由着岳青禾去折腾。 岳青禾很快到了布庄,但是秦遇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问过,才知道,秦遇平常很少来这里。今天也真是他们两个有缘。 又仔细问过了秦遇有可能去过的好地方,这便开始去找人。 最后,连岳青禾都没想到,竟是在青楼找到了秦遇。 岳青禾进门,秦遇立马起身恭恭敬敬地迎接上去了。 毕竟是长平侯府的面子大,不仅要亲自迎接,而且还要将身边的两个女人赶出去,毕竟是自己未婚妻在看着。 待岳青禾坐下,几次欲言又止,也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个点开始谈起 第七七章 我真的错了 秦遇瞧着岳青禾脸色不是太好看,又几次欲言又止的,他忙递了茶过去,嬉笑道:“岳小姐,有什么话慢慢说,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岳青禾凝视着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尤其是他脸上那种淡定又肆意的笑容,真的让她感觉,这个男人的内心绝对是腐朽不堪。 “我找你……是想把婚退了。”岳青禾情不自禁地就把心底的一句话蹦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秦遇有些怀疑地看着岳青禾。 岳青禾脑子里也突然打了一个结一样,她刚才说的话是后现代文明用语吗?离得又这么近他不可能听不清楚啊? “我说,我们两个并不是什么郎才女貌,我们还是把亲事退了吧!” “哦,这回我听懂了。”秦遇正了正身子,倒是一点儿不惊慌,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一样,尤其的淡定自若,“不过,退亲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该长平侯……或者,至少也是你爹来说吧?” 秦遇悠然喝茶的样子还真是十分的欠揍。 “是,你说的都对,但是吧……”岳青禾也学着秦遇稳若泰山的样子,就差翘起二郎腿了,“……你与柳家柳心婉私定终身的事,尤其是那柳心婉现在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这件事……我爹实在是太生气,又顾忌你们之间的朋友之谊,实在不想因为这件事与你撕破了脸,所以,我亲自来了……” 岳青禾心里略有一种痛快地感觉,就好像将反面角色的罪行公布于众之后,等着大结局一样,她不信,她都已经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他还能继续嚣张。 “哦,你确定……你爹是因为太愤怒才不来见我的?” “不然呢?” 岳青禾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因为秦遇这个人实在是太奸诈了。 她刚才明明看得很清楚,她提到柳心婉的事情时,他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讶异之色。 也许,秦遇是没想到她会知道柳心婉,也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柳心婉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不管怎么说,她刚才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惊慌,可他偏偏能眨眼间将这些全部掩饰起来,这脸变得还真是炉火纯青。 “难道……世子爷不是因为担心我会将你与公主的亲事宣扬出去?” 秦遇脸上得得意之色已经越发的张扬了,这会儿就连看岳青禾的眼神都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此时的岳青禾,已经瞬间石化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还是太嫩了,太年轻了,我太不了解这个社会了,我也看轻了秦遇…… 殊不知,人家早就将最坏的打算都计划好了。 “岳小姐?用不用我现在去府上找世子爷重新谈谈这……亲事?”秦遇的大好心情尽在脸上了。 “你早就知道了我与公主的亲事?”岳青禾毫无气势地问道。 秦遇点头:“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 “那我去抢了柳心婉的绣球……” “我听说了。” 岳青禾很是讽刺地笑了笑,原来,她以为的这些所谓的把柄,都不及她一个欺君之罪。 第七八章 做妾也没关系 岳青禾是笑了又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有缘,这么狗血。 秦遇心里不知道有多鄙视岳青禾的自作聪明呢! “我女扮男装与公主婚配,那可是欺君之罪,你就不怕受牵连?”岳青禾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没了生气,就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秦遇又是一笑,他有什么可怕的?真是好笑! “我为什么要怕?欺君的又不是我。” 秦遇倒真是撇的干干净净,甚至到时候自己都可以装作是受害者背后给她一刀。 这一局,她岳青禾是彻底输了。 “那行吧,我们……就这样吧,反正我与公主的事解决不了,我们就不可能成亲,要不……你先娶了那柳心婉,毕竟都有了你们秦家的骨肉,我到时候做妾也没关系……” 岳青禾已经无心再垂死挣扎了,至少这会儿她斗不过秦遇,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眼前她只管成全了柳心婉就行了,至于她与秦宇,不管有没有柳心婉,这辈子她都不可能这么随便就把自己的一辈子交代了。 而秦遇听了岳青禾的话,立马就开口反驳起来。 “我有关系!”秦遇这神情可是一本正经地端起来了,“你好歹是堂堂长平侯府的嫡孙小姐,我若是在与你有婚约期间娶了其他女人,那我岂不是让你抓了小辫子?这种蠢事我秦某不会做。” “那你喜欢柳心婉吗?”岳青禾暗暗咬着后槽牙,手里捏着的杯子都快捏碎了,秦遇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心里也不禁替柳心婉惋惜,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那绝对的大家闺秀,当然了,忽略她那与这个时代不合时宜的冲动般的爱情。 其他,柳心婉真的挑不出毛病了,怎么就眼瞎被蒙了心智看上他了呢? 岳青禾此话问出,秦遇还真是渣男本色,爽快利落地回答道:“喜欢。” “喜欢你还抛弃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都差点儿带着你的孩子上吊死了……” 岳青禾说着说着话可就动起怒来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也不一定所有的责任都归于这个男人身上,大概是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才铸就了柳心婉的悲哀。 且听听这个混蛋怎么说吧! 这个时候的秦遇脸上倒是有了一丝无奈的惋惜之色,即便他想掩饰的再洒脱,还是能瞧出来的。 “这……大概就是命吧!上天既然给了你我的缘分,那我只能斩断其他的情丝了……” 秦遇说完,将旁边的酒壶拿了起来,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在他与柳心婉的这件事上,也不全然都是他的错,之前,柳心婉也给他透露过,他爹怕是不能接受他是商人的身份。 所以,这也就推动了秦遇狠心抛弃柳心婉的狠心。 可对于秦遇口中的缘分,岳青禾实在是觉得恶心。 “你我的缘分你就当是孽缘吧!也肯定是孽缘。”岳青禾也学着秦遇,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同样的一饮而尽,“你去向柳家提亲吧,我答应了柳心婉,就算是为了你的骨血,堂堂正正地将柳心婉娶回家吧,我保证我祖父与我父亲都不会追究这件事……” 柳心婉渐渐语重心长起来了。 今日请假 小可爱们今天年会活动,喝了点儿酒,实在是没办法码字了,思绪乱飞了,请假一天,明天早点儿更新哦…… 另外,发个预告,后天上架,上架后我会准时更新,并保证不断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