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传Ⅰ寂夜》 第一章 冰封前尘,云落尘轩 问尽天下何为道,道尽星辰空陨悠。 我以我血荐轩辕,我以我指染乾坤。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闻不得丝毫的动静。 睡梦中落云晨的脑海里却总是回响着声音浩荡的话语,雄厚有力又蕴含沧桑尘息的声音,可是在他听起来说却是不着边际。 该死,又来了,这几天梦里总会听到这烦人的声音,还有这该死的诗!“是谁在装神弄鬼,有胆子就给我出来,别给我躲在暗处。想来杀我的话就尽管动手,别尽玩些阴的!” “哎呀,终于被你发现了,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人,也不是想杀你的人。更何况我要杀你的话我你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不过敢说本座装神弄鬼的,你还是头一个。还有敢说本座作的诗是烦人该死的,你也是第一 个敢这么说的,这世间有那个敢对本座的文采说不好的,奉承的都来不及。” 一语惊醒梦中人!父亲一直都是睡在自己房里的一旁保护自己的。因为自己的天玄道脉吸自从被发现以来就引了太多贪婪的欲望。父亲不得不带着自己远离都城,前往家族老宅避祸,一直贴身保护着自己,虽然对于一向自诩坚毅的落云晨来说有些憋屈,可只有活着才有变强的希望。 天生的至尊玄脉,虽然太难去修炼,难以拥有修为,被称作废脉。但是对于灵兽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灵兽渴望这种至尊玄脉的力量,足以让它们碎匿妖身化为人形,修炼得道。 而又有传闻似乎对于任何修道者来说也是有着难以比拟的好处,而人有时候贪婪的欲望比之野兽更甚! 因为自己的天道玄脉被发现,现在有太多的人想要自己的命了。灵兽为了至尊玄脉可以不顾兽命,人同样可以为了天道玄脉不惜性命。更何况只是杀死一个眼中的废柴就足以。 没错,正是洛族嫡系公子中天生经脉尽阻的废物,落云晨。 “我只是这么稍稍的提一下,你就呆了这就久,想到了很多吧。” “看来你似乎早已习惯了死亡的威胁,心智毅力也超乎常人,不错,很好。”黑暗中看不见人影,清晰的声音却传入了落云晨的耳中。” “你究竟是谁,不是来杀我的,又不是熟悉的人,难不成还是半夜三更误入此地顺便来夸我几句的吗,是不是还得嘘寒问暖?何况你已经跟了我至少有五天了。” “感知力很强,这是与生俱来的。不过我很好奇,我只说了不是来杀你的,你又怎么就认定我没有杀心?” “倘若本座是来把你抓了去卖了的也说不定,就像卖猪仔那样。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可以告诉很多你想知道,甚至是你想不到的事。放心,我没有恶意,况且你也没有选择。” “的确,我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没有实力,我又能做什么。以我父亲凝虚七层的修为却一点都察觉不到你的存在,毫无征兆的就被你弄躺在哪了。”落云晨知道对上眼前的黑影没有任何机会。 “我连你的修为丝毫都感受不到,就算猜恐怕都难猜到。你若是有恶意,父子俩早就化为尘土了,我想知道我父亲怎么样了。” “你父亲没事,只是睡着了,本座也没做什么,他几日内与人交手过多,精神也太过负荷,吹口气他就不行了。本座要是真的对你们出手,别说尘土了,就是尘埃也不会有。”落云晨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说的不会有半分虚假。 “别想的那么悲观,天道玄脉不是废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至尊玄脉!冰封前尘,云落尘轩。万古以来,就算是尽数浮生,天云大陆也难寻到那么一个!有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因为这就是天生的,旁人羡慕强求也得不来!”黑暗致之中如同鬼魅的身影继续说到。 “可这又怎么样,至尊玄脉又如何?不能修炼,没有修为,还不是个…废物。”落云晨有些羞涩难耐的说。 “更何况我不是自甘卑弱的人,我的心很高,如果有…哪怕是一丝的可能,我也要凭自己的力量飞出这片牢笼之地,踏出红尘万丈!” “好志气!有志不在年高啊,那个不对,是有志不在年少啊!连老夫都有些情不自禁地想夸你两句了,不过老子让你 这么悲观了吗?” “想想自己可是至尊玄脉,顾名思义至尊玄脉少说最低也是至尊的修为!小子,你就偷着乐吧!至尊玄脉比起本座当年的体质也差不了多少,嗯,就差一些,对,就差那么一点。待老夫仔细看来,过了这么久,不知道变化怎样。” 究竟是那种体质差一点也不说清楚,分明是做事没头没尾的人。落云晨在心里暗暗嘀咕。 黑暗的房内虚影融聚在了落云晨的面前,四周的灵气在一刹那凝固了,连空气都变得混沌起来了。这是什么修为!还有虚影化实体,凝镜像。这根本就是从未听闻,或者说在自己的脑子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落云晨神情恍惚,揉了揉眼睛,有些呆滞的 爆了粗口:“卧槽!你别过来,你...你这是什么修为,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吓人的!” 黑暗中虚影已凝化成了实体,月华如水洒落窗榭,照落在房内。一道坚韧,高大的身影就站在落云晨的面前。“别怕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你难道不想先看看老夫这英俊的面孔吗?” 眼前的男子身着青衣,孑然朴实,只是衣裳上若隐若现的显现出暗淡玄奥的星辰无色纹! 身子站得很直,给人一种这是高山巍峨不倒的感觉,修为的压制不露已出,稍不经意便让人喘不过气来。黑中带着淡紫色的长发披肩,如玉的面孔透着点坏坏的感觉,锐利如锋的眼神,看到深处竟是嗜血般的双瞳,不是经历过无数的生死,手刃不计的鲜血,是断不会有如此杀戮的眼神的,这分明是嗜血狂魔!可看起来又是很熟悉亲近,让人有如遇春风般的感觉。 明明是一副风流才子,文弱书生的们摸样,似乎只会吟诗作对,叹风花雪月,写温月风情。可一眼深望却让人感觉是破碎虚空,踏破红尘。天上天下,唯其独尊的存在。这是如何的修为,落云晨想也不知道往哪儿去想。 可待看清了他的脸后,落云晨也顾不着他的修为,气的龇牙咧嘴就破口大骂道:“日你大爷的,原来是你!你现在还敢给我在这装神弄鬼,你可真行啊,我还是个小的的时候就是你糊弄我。” “那时候跟我说什么来着?你是什么个潇湘隐士,世外高人!还说什么给我一场造化,让我不修普通的通灵决,修炼你那什么破《天极玄道》!我还真信你了!让我修炼了之后不但没有丝毫的长进,居然连通灵决都修炼不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就是个废物了!如果不是这狗屁破玩意,我至少还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努力!你竟然连小孩都糊弄,我练来练去这么多年,除了玄脉越发充实外什么用都没有,反而让更多灵兽,人啊看上!我日你祖宗!” “别乱说啊!打住,打住!你咋什么都敢说呢,谁糊弄小了,《天极玄道》可是星辰殿的神玄道法!就比《天极相道》差了那么一些,不过对你来说却是最合适的。 因为你的天道玄脉必须要配合至尊以上的道法才能问之天道,映日生辉,万流归宗,玄天问鼎。我可是好不容易从炎阳殿殿主哪儿骗来的,要是还在天极殿殿主哪儿,想都别想了。” 青衣男子被落云晨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让他住口再解释道。心里嘀咕着,这小子记性还真不错,那么小的事都记得,有我年少时那么一点风范,不过比之我当年可就差远了。嗯,对,不如我当年啊。” 落云晨被他说的有些瞠目结舌,这还是费了他好大劲才弄来的?感情这还是好东西啊,不过就是没什么用啊。想了想才小心谨慎地问他:“喂,你到底是谁啊,我不相信你会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你不会有什么企图吧?看你也不像是想吞噬天道玄脉的人。还有星辰殿又是 什么?” 青衣男子看落云晨情绪稳定了下来,缓了口气说道:“好说,好说。星辰殿是什么你不用知道,知道了也没用,你还触及不到那一层次,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世间的一切往往是虚实难辨,真假难分。星辰殿也不例外,无法免俗,我也无法独善其身。你只要记着我是星辰殿的人,你将来可能是星辰殿的人,也有可能是背离它的人。而你能相信的暂时只有你自己和我。你能听懂一些吗?无需勉强。” 落云晨被他的一番话说的陷入了沉思,许久才沮丧地说道:“好像能听懂那么一点,不过尽数是不明所以的。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要相信你?你总得给我个理由,让我明白吧。” “呵呵,这是自然。我让你别乱说《天极玄道》是因为他确实太难得了,*法的书都有神识魂魄,化形聚灵。你想想这书的好还能怎么形容,而且就算是我的修为也不比他高多少,你能随便乱说吗?惹火了他你知道会怎样吗?你会被一本书整死!想想都憋屈! 没天理了…一本书都这能这样,这是要逆天了!落云晨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一本书让他惊叹世间无奇不有,自行惭愧啊!再想想自己还没有修为,想不下去了,这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别在那嗟叹伤感了,星辰殿也是逆天的存在,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有本座在呢!记住你可是天道玄脉,想要踏破这天地世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不让你辱骂我祖宗,因为那可是万万不该,万万不能的!要是别人在本座面前敢这么说一个字,前提是有人敢说!本座定是让此人不仅神形俱灭,且百世不得轮回!” 落云晨被青衣男子霎时间流露出的至尊至强的气息冲涌的有些气血沸腾,从出生至今始终萧寂的玄脉竟缓缓的流动了起来,克制了许久才站稳了脚步噤噤诺诺地问道:“那小子只无意中的冒犯,真的是无心之过,您不会怪罪我吧?” 青衣男子看着落云晨噤噤诺诺的样子,无奈的说到:“肯定是会怪罪你的,只是我也拿你没办法啊,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你也是真行啊!连自己祖宗都敢骂了,可是一家人啊,你说你知道错了吗?” 一家人? 落云晨有些不敢相信,感情这青衣男子原来和自己是一家人。 “我知道你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是有些突然。这个先不急,有时间再说清楚,这其中的纠葛太深了。” “你记住,现在要相信我,老夫落雨柔,落雨的落,下雨的雨,温柔的柔。你也不用诧异我的名字,敢笑我就锤你。这是红颜取的,我此生都不会再改,有些事,我也还要自己去追寻。” “你也…姓落,为什么不是我父亲的洛?对了,我想知道我能不能修炼!” 落雨柔看着落云晨焦急的样子,笑着说道:“因为你不是你父亲那个洛家的人,一个小小的俗世家族也配?还敢打天道玄脉的注意,要不是看在你父亲对待你很不错的份上,洛家早就不复存在了。而你是落家的人,我姓落,你也姓落。” 冰封前尘,云落尘轩。 “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但此句话却跟天道玄脉有关!天道玄脉是很特殊的体质,看起来就像想被冰封了一样,前尘阻绝,凡尘无路。实际上是因为这种体质太可怕!根本不需走凡尘之路,因为拥有这种体质的人要走的注定就是至尊之上的道路!云落尘轩也必将上返青天,破碎虚空,踏破红尘!” 看着落云晨有些激动但心智坚定的眼神,落雨柔欣慰的说道:“很好,你能很不错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也放心了。现在你该相信自己的体质了吧,天道玄脉也复苏,开始流动了,接下来我会教你走上强者之路的!” “不过你明日去小月轩会有危机,你要自己应对吗?不需的话我就先潜行了,让你独自面对了。况且我不是本尊亲至,只是一道身外化身,现在暂时还不方便出手。” 第二章雨落静轩,暗夜杀机 夜深人静,风过声微。落雨柔的身影潜行在黑暗之中后,这黑夜再次陷入孤寂。 落云晨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看了看屋内计时的滴水刻钟,心中顿时惊起狂狼波涛。 时前的刻度一点儿未改,时间丝毫未变!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而这也不会是梦,因为自己的天道玄脉的阻隔确实松动了并且在缓缓的流淌了,不变的居然是这刹那的时间! “别站在那儿发呆了,都是真的,只是在我领域内一切时间都可以短暂封冻,静止时空,天体停滞。只要有一天你够强,你也能够做到。” “现在你该休息了,好好养精蓄锐吧。略观天象,诊察了下你脉象不稳,你有血光之灾啊!若是往常,此劫料想你也是九死一生,在劫难逃。不过现在有我在你只需尽力而为便好,既为劫又怎不可是造化?你不是很想知道修为的品阶尊位吗?明日我会告诉你。”落雨柔的声音缓缓的传入了落云晨的耳中,才让他宽慰了心。 落云晨也不得不感慨,还略观天象,劫难都能算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十九年如一日的过着废柴的生活,如今他拥有了翻身的机会就决计不会放过!待有来日,必将翻云覆雨,执掌乾坤! 而如今眼下首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破解这未知的生死劫,不论是何人都休想阻拦我踏上强者的道路!思量的一番后,落云晨嘴角露出笑意,眼神愈发坚定。 “就算是劫,我也要逆转成一场造化!无需多虑庸人自扰了,以不变应万变,想命的人,就用你们的鲜血来奠基我落云晨走上强者之路的初始!” 不过轩昂的气势也没能阻挡困乏已久的睡意,不久后落云晨便靠着床沿睡过去了。当他醒来之时已经是躺在去往小月轩的的沅车上了,用沅兽来拉车,小家小户是做不到的,沅车上也标识着洛家硕大的族纹。 看着渐渐醒来的儿子,一直坐立在一旁的洛道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自己太过疲惫了,昨晚竟然会陷入了无意识状态,好在儿子没有受到什么危害,不然自己可怎么向宠子如命的妻子交代! 其实这并能不怪他,以落雨柔的修为,在此地不会有人还能够有意识感知到存在。 落云晨一醒来便看到父亲焦急的守候在自己的身旁,不由的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父亲,干嘛这样望着我,我快受不了,你没事吧。” 洛道远想都没想就伸手给了儿子一个爆栗,这斯把自己想哪去了,亏得还一直担心他,好在现在看来没什么大碍,就静了静心说道:“我能有什么是事,倒是你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睡的跟个死人似的,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现在都是晌午了,很快就要到小月轩了。我跟你说过,此行不同于往日,凡事都要多加小心,为父想此次将是一劫,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落云晨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其实父亲早知道此行必有危险。连他这么死板的人也知道变通说是血光之灾,要是再追问他,弄不好他也给自己弄个什么夜观天象,观其面相的理由。 既然早知道小月轩一行危机重重,杀机四伏。却依然选择要来,父亲这个性子,还是偏安一隅,太相信家族了,怎能心存侥幸啊! 母亲那么聪明的女人也知道有些局势很难改变,但此刻也在想方设法的救自己吧。不能消解自己的危险,父母都没有错。他们做的,足够了。剩下的,就是看自己来破了这似乎已注定的死局吧! 落云晨和父亲到达小月轩的时候洛族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族长洛风扬早已坐至主位,有条不紊地主持着相关的事宜,而落云晨的伯叔们也都一一在座,各长老和供奉也都位列席上。 只有族长洛风扬的身边顺数第三个位子还空余着在。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洛族族长三弟洛道远的位子了。 看到姗姗来迟的落云晨父子俩,众人都有些玩味的看着,更有甚者在一旁阴阳怪调的调侃道:“不愧是天道玄脉啊,就算是个废脉也不忘显摆显摆,真是好大的架子,只是这天道玄脉中看也有用处就是不中用,还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挠挠痒啊。” 不用想落云晨也知道这个嘴巴比万年屎粪还要臭,生下来就没自洁过牙的贱人是谁。就是一向与父亲不和的奸诈二伯叔之子洛水游,自己向来就只叫他洛贱人。洛贱人,下水游,怎么读怎么顺口,怎么想怎么搭配。 哼哼,现在老子先不与这贱人计较,今时不同往日,等自己先修炼出些修为再说。洛水游,会让你在水里游个够,让你直接游到死! 见落云晨没有回应,也没有生气。洛水游有些气急了,平日里这小子一定会回自己几句的,现在居然学乖了。该死的,他不回自己几句,自己怎么有机会在此时出手给他难堪。 不过想想现在天道玄脉这个废脉人人皆想杀而得之,落云晨也活不了多久,洛水游又没那么愤怒了。 “别在哪扰乱小月轩的清静了,水游,给我闭嘴,你闹够了没有!现在给我下去,好好等着成人加冠礼吧。” 族长洛风扬竟然率先发话了,而且还是训斥了洛族年青一代的有为者—洛水游。更何况众所皆知的是洛族里族长洛风扬一向与三弟洛道远面和心不和,今天不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了。 洛风扬训斥洛水游让落云晨倍感意外,随后洛风扬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微笑的看着他,相当和蔼的说道:“云晨无需在意,你堂兄水游向来便是如此,你也不必理会,稍加原谅他吧。” 洛风扬突如其来的春风满面迷的落云晨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自己的眼,要不是顾及到周围都是人,他一定会狠狠的揉揉自己的眼睛,这还是一直都想要自己的命,要让天道玄脉为家族做贡献的族长大伯吗?这也是很难说的变故啊!落云晨看着洛风扬的眼神也有些松懈了戒备下来。 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使大伯这样实在很难看出他有什么恶意,落云晨对他还是有着戒备之心。“你要小心,这个洛风扬很危险!”正当落云晨思索的时候听到了落雨柔警醒的声音。 落云晨一听到落雨柔的声音,顿时舒了心。谦虚恭谨地问道:“我说老祖宗啊,你看他笑的那么和蔼还很危险,那我该怎么做啊?” “老祖宗?老你个屁祖宗!我有那么老吗?老夫还年轻着呢,不对,是本座年华依旧,青春倚在。你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就行了,都是是一家人,让你在辈分上沾点便宜也没事,反正我也不在乎。” “只是这个洛风扬你一定要注意,这是个玩阴谋的高手,多看多学。他刚刚看你的眼神潜藏着很深的杀机,比之笑面虎更甚,犹如暗藏的毒蛇。你一定得小心,此人,日后一定要除了,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落雨柔说着话时狠辣的神态溢于言表,落云晨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是太嫩了啊。 傍晚就是洛族成年男子的加冠礼,落云晨想想都忍不住冷笑,所谓的加冠礼,不就是自己葬礼的开端吗? 自己完成了加冠礼后便能够行走远方,洛族怎么可能轻易放走天道玄脉,今晚注定就是危机重重,杀机四伏。这本是场劫,自己就要逆转成一场造化! 繁琐的礼节过后就是洛族的加冠礼了,落云晨对此实在是感到很无趣,成年加冠居然弄出那么多花样。他本无心于加冠礼,现在就更提不起一点儿兴趣了。 待他行加冠礼时天却忽然间毫无征兆的就乌云笼罩,水汽湿润。不久点滴的雨便落了下来,点点滴滴犹如离人的泪,让人看了有些恍惚,而且愈下愈大,不就便浸润了大地。 雨落静轩, 小月轩也似乎因为这场来的很突然的雨变得寂静了起来,珠帘上滚动着清凉的雨水,舞榭歌台上满是落雨妙曼的舞姿,看得人有些神情迷离。这场雨下的有些诡异,可还来不及人们思索却又融入了夜幕之中。 夜晚无声无息的到来了,尽管小月轩外依旧还下着滂沱大雨,不见得圆润的月亮,柔弱的月光。小月轩里洛族的人们在行完了加冠礼后虽然是异常的兴奋和愉悦,晚宴结束后也都有条不紊地回各自的房中休息。! 落云晨也早已在房中休息了,晚宴那种气氛他本就不怎么喜欢,再看看洛族里那些伯叔堂兄不可一世的样子,多看几眼比踩了屎还难受,他潦潦应付了后便回房休息了。 横躺在紫芯桃花木制成的绣,抚摸着柔软的木质上美丽的花纹,落云晨嘴角不觉的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轻叹道:“真是好东西啊,族里什么时候对我如此厚爱了,想来这就是临死前对我的慰问了。不过还真以为能如意了吗?” 夜色愈发的深沉起来,小月轩里喧闹的杂声也渐渐褪散去了,只有大雨始终落入静轩。雨一直下,静轩里也是夜已深沉,人音寂寂了,气氛却不算融洽。 落云晨也一直难以入眠,这样的境地里,本该是杀机深重的,可却丝毫没有危机感。 看着自己身后漆黑的墙画里浓重的水墨画氤氲的墨迹丝丝纹动,落云晨也暂得松了一口气,真亏落雨柔想的出来,居然藏到墙画的墨迹里去了!对于他神乎其技的道法和猜都猜不透的修为,落云晨也只能勉强的,习惯性的接受了。 落云晨想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人来杀自己,那多憋屈啊!想了想他还是往落雨柔藏身的墙画哪儿靠了靠,虔诚好学的问道:“落雨柔…不行啊,我还是叫你别的吧,这样叫真的很难受啊!我就叫你落老吧。” 落云晨话没说完,墙画里就旋绕出一袭墨迹给了他一个爆栗。随后便传来落雨柔斥责的声音:“你哪来那么多事,让你叫我名字你就给我叫,都说了是我红颜取的,我一生都不会改了,你给我记好了!还有什么事赶紧说。” 落云晨摸了摸头,还有些疼痛,啧啧嘴说道:“落雨柔,你不是说会告诉我品阶尊位的吗?反正现在闲来无趣,你跟我说说吧,我很想知道的。” 闲来无趣……落雨柔看着落云晨有些俊朗的脸庞,似乎很痛心的说道:“你可真行啊,还闲来无趣,如果不是我在,你马上就是要进棺材的人了,你还能闲着来无趣。作为我落族的后人,你长得还算有我几分玉树临风的样子,其他的统统都差远了。想我当年那可是迷倒万千少女,亿万星辰难以企及……” ...... 落雨柔见落云晨压根就没听自己的话,也只能撇撇嘴不说了,转而严肃的向他阐述品阶尊位。 落雨柔看着落云晨认真在意的样子,也是欣慰的笑了,缓缓的道:“品阶尊位说的明白些就是俗世之人衡量一个人修为高低的标准,尽管其中可能会有特例,但那并不影响品阶尊位的作用,那就是划清修为高低的准阶。况且强者之路的轨迹都是沿着此开端,走上更强的道路,缺少不了开始的奠基!” 而具体的品阶尊位就是:玉虚,清虚,凝虚,冲虚,太虚,还虚。此六阶就是最次阶层修为的品阶了。 世间几乎都是沿用此六阶层作为最次阶层修为的品阶尊位,就算偶有不同,在整体上也是一致的。这六阶层也是寓意着世间的众生六道,各自有所不同,所以也称作六道阶。 “而相对于六道阶层之上的就是三道境了。” “这你就可能没有听过了。因为你知道的太少,你处的地方太小了,真正的强者你也没见过,所以啊,你就给我从最低层往上爬吧,知不知道?不过若是此次能化劫成造化,那么你就走了天大的好运了,天道玄脉给你带来的好处你将不敢相信!”看着落云晨有些激动的样子,落雨柔有些快意的笑了。随后再仔细向他阐述三道境。 “所谓三道境就是修为超过了还虚后期巅峰,感悟天道,破碎虚空,领悟道境之后方才能进入三道境,分别是:化虚境,空灵境,相道境。此三境修炼就不再是单纯的修炼自身灵气或玄脉了,而是要不断的感悟天道,摸索适合自己的道!所以此三境才是真正的分水岭,强者的开端。” “这也才是你追寻开始的道路!”落雨柔很认真的说到。 “知道我为什么并不在意次阶层的六道阶吗?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天道玄脉要是还要修炼六道阶,那还不得把人笑死!待此次化了劫,若是能有机缘成就造化,你就会知道天道玄脉究竟有多可怕!”落雨柔笑对着云晨,狂迈的说道。 “至于三道境之上,那可真就是大道的始端了。” 看落云晨一脸焦急的想要知道的模样,落雨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在云晨沮丧之际又缓缓的说道:“不是不告诉你,只是现在可不是闲来无趣了,杀机逼近了,真是匪夷所思啊,比我想象中的造化都要大啊,你走天运了!品阶尊位回头再说,现在是干大事的时候了哈哈!” 落云晨听后两耳发直,激动的泣血沸腾。 听你这么说,这种感觉...... 第三章 风过无影,雨落有音 午夜微风,三更清冷,雨夜无月,杀机凌然。 落云晨能够感知到这看似已注定的死局要来了,此刻的他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不断的平复自己的心境,让思维和精神始终是高度的集中。片刻后才询问落雨柔:“你不是说杀机逼近了,可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 落雨柔的身影渐渐的从墙画中潜行出,随后凝化成了实体,处在云晨的身后说道:“因为距离这里还很远,你是感知不到的,就算人家到了你跟前你也察觉不到,因为你修为太低了!玉虚修为,堪称修行者中蝼蚁般的存在,所以这次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遇。我现在附身让你感知一下,你自己看看是什么东西要杀你吧。” 落雨柔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道淡紫色的玄气飞入了落云晨的身体里,他的眼睛顿时变成了紫色和带着些暗淡的血色。脑海中突然有种无比强大感知能力,似乎连远处雨水落下滴答的声音都能很清晰的分辨出来。 随后他便向落雨柔指给他的地方望了过去,居然一眼看到的就是邙山!而且能看到哪儿的一花一草一木,可就是没看到什么人影,邙山距离此地至少有一日的路程!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再仔细的看了看,还真是邙山啊!只是寂静的邙山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丝毫的人影。 许久没有任何发现的落云晨只能求助落雨柔了。“落雨柔啊,我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是有人要杀我也不会现在才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吧?” 落雨柔也没有开口,只是手一挥在他的面前展现出了一张浅黄色的纸张和一枚玉简。 落云晨也是先拿起来看了看,不由惊讶的道:“这是小月轩唯一的一张地形图,上面还标明了我和父亲处的位置,只是这另外的两处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这是族长的号令玉简,掌握玉简的人可以享有很大的权力。落雨柔,这些你从哪儿弄来的?” 落雨柔舒展了下身子,耸了耸肩说道“没什么,刚在邙山,要杀你的东西停顿了下,闲来无趣,我就顺手弄过来看看。至于另外两处应该是你母亲家里来保护你的人,不过可惜修为太低了,只是凝虚,晚宴时就让洛风扬杀了。他在酒里下的毒,本座念离此处有其他事,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你该知道,不能因为这般已死之人,不可能挽回的事而影响心境。” 落云晨低眉思索后说道:“我知道的,这么多年我的心境也早已磨练的成熟了,我也...算是个狠绝的人呐!洛风扬果然是要杀我,只是他为什么自己不动手? “因为你父亲虽然隐藏了修为,可并没有瞒过他。他一旦出手很难善终,一个族长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稳固的,洛族内部很分散,矛盾重重,不然你很难活到今天。” 看着落云晨诧异的面孔,落雨柔又笑了笑说:“没什么可吃惊的,你父亲的修为你又看不清,他隐藏修为还不是为了你,不知道的人会在他手里吃大亏的,他还没那么死板,虽然是有点呆,不过算是个好父亲。他的修为快接触到还虚的边缘了,在这俗世看在你的份上勉强入本座眼吧。” “不过现在你得再往窗外看看了,好好看仔细了是什么东西要你的命。” 落云晨随着落雨柔的指点之下往窗外看了过去,还是漆黑一片的深夜,不过渐渐的他就看清了小月轩月台的阴影下模糊的身影。 看的他有些难以相信,居然不是人!因为那东西背后的羽翼分明标清了我不是人类这一概念!但是却有着人类的身子,只是耳朵却是超乎常人的长,这是妖族或凤羽族一类的范畴。 落云晨实在想不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或是说该么称呼要他命的这位。 落雨柔这时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道五色星辰纹融入了他的身体。“别紧张,这是凤羽族的凤羽使者,很不错的修为,这机会不能放过。你再好好看仔细了,这凤羽族的可是个女子。凤羽族女子一向是貌美的,这还是个绝色美女。原来你是要死在温柔乡的,现在就是偶遇桃花劫了。” 落云晨看着落雨柔说到最后的那股子猥琐相不得不反驳他:“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我可不是在意是不是什么美女,我要的是造化和修为!” 落雨柔看着落云晨正义凌然的样子,有些鄙夷的啧啧嘴说道:“好吧,不在意就不在意吧,那你就看着,待会风羽使者会先从月台舞榭歌台,之后再近身杀你。你得看仔细她的身法,你将受益匪浅。” 落云晨闻言正了正身子,静静的看着月台阴影下凤羽使者的举动。 不多时,月台下凤羽使者的身影便开始轻轻的晃动,身形也开始变得若隐若现。羽翅也紧贴着身子收觅了起来。 “注意了,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可能会被发现了,她换位只需一瞬间,你一定得看仔细了。”落雨柔的声音就在落云晨神情有些稍稍的恍惚之时落入了他的耳中。 落云晨双眼紧盯着月台阴影处风羽使者的身影,这是他第一次面临修为很高的强者带来的死亡的威胁,而且又要从中得到感悟,所以丝毫不敢松懈。 他的眼中风羽使者的身影暂时停滞了,渐渐的羽翅才有一丝纹动。却突然间就挪动了身子,一闪而过就到了雨榭歌台,只留下一道黑影稍纵即逝。不待落云晨诧异之时又一个闪现到了距离自己房间只有不到十息距离的树下,完美融洽的没入了树影之中。而期间落云晨能够看清的只有一道很快就消逝的残影。 落雨柔宽慰着还处在震惊之中的落云晨。 “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惊,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没什么的,只是修为足够,身法到家了,就能够做到。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刚刚连看都没看,可还是能够知道她就藏身在距此不到十息的树影里吗?” 不待落云晨开口,落雨柔就缓缓的说道:“因为,风过无影,雨落有音。” 风过无影,雨落有音。落云晨想了想才恍然有些发觉。 “因为风过空旷的地方不该有影子,雨落下的时候应该会有声音!可是刚刚风羽使者身形过处却留下了虽然难看清分辨,可确实存在的影子。而她经过的地方雨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她起初动身的时候身影并不是很快,雨滴落在她的身上还发出了声音,可之后就渐渐消弱甚至没有了声音。所以她的留下了破绽,你虽只是耳听,却犹如一一在目。” 落雨柔看着冷静下来,缜密思考的落云晨露出了赞许的眼光。“不错,你说的都很对,很不错了。只是你有一点不知道,其实我们现在也被发现了。” 随即,落雨柔便在瞬间伫立在了落云晨的身前,手中开始聚集着玄气,向着窗口笑意盈盈的说:“远方来的人,这么大老远的赶来就不进来坐下喝喝茶,谈谈心吗?我家云晨年华正好,前途无量,玉树临风,造化不凡。小姑娘就不觉的一见有所好感,想要倾心以对吗?本座可是很相好你啊,不如留下叙叙?” 黑暗中窗榭前渐渐清晰了一道黑影,风雨使者也出现在了落云晨的面前,修长的身体,妖娆的身姿,姣好的面容虽有一层薄薄的纱巾遮掩着,却仍是不由的流露出几分。 看着落雨柔有些忌惮的轻笑着说:“风过无影,雨落有音。想不到会这样留下破绽,你有很危险的感觉,不过纵然我不能带走天道玄脉,但是我想走,你就那么有自信留下我吗?” 落雨柔看着在他面前的小女子有些傲娇的模样,不觉流露出笑意,手中的玄气也松开散去,清澈的眼眸却涌现出暗淡的血色,周围的气温突然开始急剧下降,靠近窗榭落下的玉珠竟开始凝结成冰。 落雨柔神态冷漠的说:“小姑娘,很久都没有人敢这么对本座说话了,要不是看在你有几分姿色,还有些配得上我家云晨做妾的份上,你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是不是认为凭着自己跨过三道境,已经接近道尊的修为就能够毫无阻拦的离开这里?想要全身而退,在本座这里简直就是笑话!” 霎时间凤羽使者便感觉到了无法抗拒的修为气势压制,让她根本提不起一点儿灵气!她开始慌了心,这到底是什么修为,本以为眼前这个有些危险的男子至多也就是三道境或者道尊的修为。 虽然自己的修为是靠机遇提升的,根基不稳,可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啊!他的修为自己丝毫都看不透,还自称本座,那是强者才能自封的称号! 没想到天道玄脉带不走,连自己的性命也要葬送在这里。 落雨柔看着眼前的凤羽族女子道心不稳,张皇失措的样子。一眼就便能看出还是涉世未深,心智尚不成熟,道行还不够啊! 背着手微笑着说:“小姑娘, 别这么心慌,这般美丽的小丫头要是我下杀手的话,我们云晨会伤心的。我只是需要你,帮本座一个小忙。另外就是需要你们凤羽族的一枚玉露果。这对你并不困难” 落云晨先前看着落雨柔那说变就便的冷血的眼眸也是猝不及防,他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么美丽的姑娘。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落雨柔用眼神制止了,也只能闭口不言,乖乖站在一旁了。 不过他不知道落雨柔可是在星辰殿里出了名的护花使者,爱花,怜花,更护花。不会真的下杀手的,只是在攻破凤羽使者的心理防线。当然,特例除外。 凤羽族女子的四周仿佛连空气都冻结了,这种压迫感不用想,自己根本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只能任对方宰割了。缓缓的问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现在我认栽了。如果你要是过分的话,我宁愿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落雨柔和气的回道;“小姑娘还真有胆气,不过也没什么,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要你自放生命本源,灵气外露来促成天道玄脉大道始端,你是凤羽族的皇族血脉,效果一定会很好的,天道玄脉会始至大道!” 凤羽使者听后脸色大变,惊恐得娇躯不停地颤抖,指着落雨柔说:“你说什么,自放生命本源,灵气外露!那样我就算不死也会修为溃散!你是要我用性命和修为去助天道玄脉开启大道,况且从来没有人有能去修炼天道玄脉的,你做梦吧,我宁愿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话音未落便已聚集灵气想要挪动身子。 落雨柔见状依旧和蔼的笑着说:“别乱来啊,小姑娘。在你们这世间看来是这样不假,可在本座这里就不会如此了,更何况,愿不愿意也由不得你了。” 落雨柔的双眸顿时开始涌现出血色,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眸却是如水的清澈,而凤羽使者的眼中却流露出暗淡的血色。 不久后神态也变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感*彩,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状态!随后便开始释放出了自己的生命本源,精灵族的生命本源包含着大地的生命的气息,一经释放周围的空气中便满是生命的芬芳气息。一身近乎道尊的修为也开始外露而出,充斥在凤羽使者的周围 落云晨指着凤羽使者的娇躯惊疑的问道:“落雨柔,她现在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一点意识都没有。” “没什么大碍,无意识状态,不过只暂时控制她的意识。你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给我尽你最大的努力运行天道玄脉,吃下我给你的那颗天道果,把星辰灵液也全喝了。五色星辰纹会护住你的玄脉和神识的,你不用担心。现在赶紧给我吸纳生命本源和道尊修为。”落雨柔寥寥的回答了落云晨几句就赶忙催促他快些逆转天道玄脉的造化。 看着落云晨望着凤羽的神情有些不忍,落雨柔一把将他推了过去,引导他运行了玄脉后松了一口气才说:“放心吧,那小姑娘不会有事,只是借用一下她的生命本源和修为罢了。她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而且她的修为很不稳固,也能从中受益,至少能让她稳住道尊的修为,这是好事。只是事后她会进入一段衰竭期,得忍受一些痛苦,到时候你想照顾人家什么的都行,现在给我守住心脉,开启天道玄脉! 落云晨听后才舒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入定下来,运行着玄脉,缓缓的开启天道血脉。而一旁的落雨柔也不断的将玄气丝丝的注入他的体内。 许久之后,黎明前的残夜也姗姗的到来了,吞噬生命本源下的落云晨神情痛苦,但始终坚定的运行着天道玄脉。 落雨柔看在眼里,欣慰的笑了,抬头看着窗榭外。 第四章 万流归宗,道魔本相 残夜是黎明到来前黑暗世界短暂的停留,当夜幕现了第一缕光线,光芒便会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然照耀在大地上空,天边耀眼的光芒也是预示着一天的开始,也是新的开始! 落云晨缓缓的睁开了眼,清晨的阳光播撒在他的身上,明亮的眼眸闪烁着五色的星辰道纹。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体内的玄脉正不断的循环往复地流淌着,神识感知从所未有的清晰,身体在经过了天道的淬炼后变的极其的坚韧和刚毅,体内沉积了多年的杂质也尽数排出了体外,周围满是污秽的杂质。全身上下似乎有着巨大的力量! 落雨柔早已在一旁看了多时,见落云晨激动难耐的模样也就没有打搅他,只是让他自己先感受下天道玄脉开启的变化。 落云晨体内天道玄脉开启的变化让他都着实有些吃惊,天道玄脉开启带来的益处落云晨自己只能够粗浅的知道一些,即使是他也很难说的清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落云晨的天道玄脉不再是闭塞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落云晨过了良久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想到落雨柔还在旁边,转身看着他有些讪讪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差点把你给忘了,我的错,我的错。”一句话说的让落雨柔有狠狠蹂躏他一把的冲动,想了想还是平和了下心境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就习惯了。” 落云晨被说的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很快就忘却了,有些难以抑制激动地对落雨柔说:“那个好像我的天道玄脉开启了!我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我终于不是废物了!不过我就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修为,你说的修为感觉都不是啊。” 落雨柔看他着急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说道:“天道玄脉的益处你现在只能感受到那么一些,不过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说起你的修为,连我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你当然不知道你自己具体的修为,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 落雨柔说得落云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自己的修为居然连落雨柔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应该是很不错的修为了,难怪自己感觉那么美妙!随后他就急促的催问落雨柔自己到底是什么修为。 落雨柔看落云晨焦急的样子,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天尊修为,在这世间处于强者之列的范畴。知道为什么我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了吧,因为你的修为涨的太离谱了, 简直了。” “没天理!” “真是走了狗屎运,只不过现在的你丝毫没有能够掌握,就像乞丐突然有了一身财富茫然不知所措。” “天尊修为,听起来好霸气,好像很强大的感觉。不过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天尊修为啊。我所知道的的就只有你告诉过我的六道阶,三道境而已。还是你给我说说吧,这我是必须要知道的。另外,还有那个凤羽族姑娘怎么样了?” 落雨柔带着玩味的看着云晨,戏谑地说道:“不是不在意吗?那还这么关心小姑娘干什么,放心吧,她没事的,只是虚弱过度要沉睡一会。我也不多说了,知道你脸皮薄。现在我就把修为的品阶尊位给你说个清楚,说个明白。” 玉虚,清虚,凝虚,冲虚,太虚,还虚。 化虚境,空灵境,相道境。 这是你已经知道的六道阶和三道境。而再往下的就是四至尊了: 道尊,灵尊,法尊,天尊。 四至尊就真正能够算的上是强者了,这四至尊的修炼不仅仅需要修为作为基础,更重要的则是感悟天道,对自己的道的领悟。所以光靠修炼玄气或灵气就不行了,道的感悟和领会方才是最为关键的。所以四至尊的境界才能过算得上是强者的境界。 而你现在就处于四至尊境界的最高境界——天尊。而且你现在还是修为很扎实的处在天尊七品的位置。这样难以置信的事情,我也只能认为是天道玄脉带给你的好处了,不然就是真的是没天理了。 随后落雨柔有严肃地看着落云晨说道:“不过你也别骄傲,因为你修为和神识虽然是天尊境的强大,但你的修为可以说是暴涨得来的,并不是稳扎稳打地修炼得来的,所以你的道境还停留在最多不过是还虚道境。” “所以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提升道境,这是至关重要的,你一定要记住。你也不需要太担心,我会想帮你的,方法…有很多的。” 看着落雨柔最后那阴仄仄的样子,落云晨不禁打了个寒颤,感情这货笑这样,准没好事!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了,眼下他最关注修为的品阶尊位,还是仔细的听落雨柔往下说,他可是一个字都不想落下。 四至尊之后就是更为艰难的一段寻踪大道的时期,期间最难的就是更深层的悟道,悟道,再悟道。就这短短的悟道二字却包含着巨大的困难,那时你会发现道有多么难悟,因为所谓悟道要悟出的就是自己的道!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停滞或止步于此境! 问意期,问道期,问境期。 以天之道求己道,以天之极衍己道! 这一切都是要靠你自己去努力了,我不会帮你,也帮不了你。这问道三步只有你自己熬过去,方是踏入了大道! 万流归宗,道法自然。当三期境道成之后,便是真正的修己道,这是逆天之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世间万物皆有其道,只是万流皆归宗,万法皆是宗。若想要成就真正的莫测大道,就得有自己的道,就算是逆天又如何?这也是如今的星辰殿为何成为逆天存在的原因之一,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更多的! 而三期境之后就是你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了,不过现在却是你要走的道路!四至尊,三期境也是为其奠基的!莫测大道——五玄境! 问玄境,窥玄境,化玄境,道玄境,圣玄境。 这就是,如行走天下万里般一心修道者的莫测大道,也是你要走的道路。诸如修念、肉身成圣者终究不如我辈修士这般纯粹修剑道,一剑一念,视为一生。若我的私心吧也愿你如此,其他的可知可学,足矣。 这样的层次我不会跟你说很多了,现在的你就像个守着矿山的乞丐,未曾发掘自身对这些想的太多只会是徒劳,只能靠你自己日后的不懈努力了。 我也知道你早就很想知道我的修为,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你是我落族的人,而且你可以知道。我现在是圣玄境巅峰大圆满的修为,踏在证道的门槛。不过也已停滞在巅峰很久了,也许此生也无法跨过那道坎了。我说的这些你什么也别问,也别惊讶,现在还不是时候。 品阶尊位我想我也说的很清楚了,现在你要面临一个至关重要的选择了。你的修为现在够看了,虽然道境有些差远了,不过不碍事。重要的是你要选择自己将要走的道了!修道落族最好的选择就是修剑道,剑道也是最为正统的道,其他的就免了。这我已经替你选了,你也没的选。 看着落云晨一脸接受的模样,落雨柔也不觉得意外,因为落云晨本来看中的就是剑道。 傲剑凌云,颠覆乾坤。有那个男人会不喜欢这种感觉?接下来他沉默了很久才眼神认真的问落云晨:“修道有最主要的有两种修法,修道或是修魔。不知道你怎么看?坦白说,我并不排斥修魔,既能修道,同时也能修魔!我本身修的最多的其实应该是魔,但有一身正道掩盖。而我希望你也可以修道的同时也修魔!如若可以,主修魔道是…令我最为满意的选择的选择!” 落云晨听后并没有想常人一样惊异于落雨柔所说的修魔,而且还是主修魔!他本就不是那种迂腐不化,恪守正道,排挤异端,蔑视魔道的人。相反,他一向是喜欢那种力量的感觉,让整个世间都为之颤抖的巅峰力量!修道还是修魔他都没有什么异议,只是他想要的,就是无穷的力量,无上的修为! 落雨柔看落云晨并没有排斥修魔,反而是同意修魔,也是欣慰的笑了。缓缓的说道:“其实修魔并不是如世间之人所想的那般,那是修魔中的堕魔道!修士的心已经被魔念所侵蚀了,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而所修的魔道并不同于此,之所以要选择修魔的原因是因为它足够的强大!当然,这也是一种毁灭性的力量。可以毁灭外物,也能毁灭自己。所以很危险,也很艰难!但一旦修为得道,修魔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所以修魔的威力同境界比修道要强的多!” 落雨柔所说的修魔有些颠覆了落云晨的认知,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修魔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力量着实让他心惊的同时也很向往!但他不解的是我什么落雨柔所说的修魔是与世间之人所修的魔是截然不同的,而且修魔也是道! 落雨柔并没有急着发话,而是等落云晨思索了很久才开始说道:“修道还是修魔,往往就在一念之间。修魔之所以有太多的诟病,是因为很有多人不知道什么是道魔本相!” “所谓正非正,邪非邪,正非不是邪,邪非不为正。就是说正邪是很难说清楚的,道魔也是很难分开的。什么是道魔本相?道是道,魔也是道!只要能够修炼要方,皆能成大道! 落雨柔知道落云晨可能一时很难接受得了,转而没再有说下去,而是手一挥将几缕神识传进了他的脑海,落云晨顿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脑海涌现了一些影像,看到的是一些玄奥高深的道法和功法,皆是有着毁灭性的威力。落云晨有些吃惊的看着落雨柔,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些是什么! 落雨柔满意的笑了笑,貌似自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随后他就才能一步一步地循循善诱。“这些都是很强大的道法和功法,是不是难以想象到的威力。衔山填海,焚山煮海,冰封数千里,傲视凡尘间。而这些大多是魔攻!就只有你起先看到毁灭性最强的天随子的暗夜月影是名义上的仙法,但其实那哪有一点仙法的样子,可那却是名正言顺的被称为是仙法,因为天随子的修为太可怕了!没有人敢有异议!想天随子修道时长和我相差无几,可修为却是早已突破圣玄境巅峰!迈入仙灵六境的层次了,而他就是主修魔,却能尊称仙帝!现在也不用我多说了吧,道魔本相你也能弄清楚了,该是你选择的时候了。” 落雨柔看着落云晨,平静的等待着他的抉择。 出乎落雨柔意料的是,落云晨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决定,修魔! 落雨柔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真的决定修魔?”落云晨看着落雨柔有些狡黠的说的:“你都那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了这么久,我能不心动吗?可我有一点很担心的是,你说修士会被魔念侵蚀,然后走上不归路。不过我想你一定有办法避免的吧!” 落雨柔听到落云晨确切的答复长舒了一口气才肯定的说道:“那时自然,修魔最可怕的就是心魔和魔念,而你有着坚韧的意志和坚定的心念,这点我很欣慰。” “天道玄脉带给你的益处之一就是神识神念超常的强大,再配合《天极玄道》的修炼,你足以不惧怕修魔最大的禁忌!况且还有五色星辰纹护住你的心脉和神识海,你又是魔道双修,要走的路会很远的。但关键还是在于你自己,心魔和魔念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去独自面对的,其实不论是道还是魔,也都是如此。” 第五章 善始善终,修道始端 正非正,邪非邪。正之极致即是邪,邪之极至即为正。 天尊七品的修为,在这世间足以称为强者! 落云晨已经很满意现在的修为了,甚至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样的修为,以前的自己是想都不敢想!本以为天道玄脉开启后自己能够修炼就算得上是天大的恩赐了,没想到直接就给自己整成了天尊修为的强者!这感情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要谢还是谢谢落雨柔吧!几乎是给了废柴一个新生 不过心智成熟的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还是要稳住自己的心境,按落雨柔的话来说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个突然有用一座金山的乞丐罢了,不论是境界还是道行现在都还是个废柴。若自己只空有这一身修为,岂不是成了这世上最弱的天尊修为,沦为茶余笑谈了。 想要成为巅峰的存在,路还很长!落雨柔所说的天随子的修为才是真正的可怕,明明一身魔功却无人敢有异议,还能称作仙帝!这才是自己向往的力量, 甚至…要超越的!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道境处在还虚境的层次,这跟天尊修为差的也太远太离谱了。还是得尽快给提升上来,不论是用什么方法。 毕竟,远离废柴...迈向强者的感觉真的,很好。 落雨柔在一旁看着落云晨左思右想,皱眉颦蹙,喜怒哀乐尽收眼底,简直堪比是在看戏。 一会儿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才直指他问道:“我说你想够了没有,神态太丰富了,时不时透漏股子猥琐相,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天道玄脉既然已经觉醒了,现在也就能暂缓一下了。凤羽族那小姑娘快要醒了,她一身道行会陷入一段衰弱枯竭期,并无大碍。你自己看着解决吧。另外还有洛族的问题也得你自己善始善终啊。” “额,这么快就要醒了?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好像把她当祭品一样使了,说不定她要跟我拼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吧!”落云晨想都没想就把麻烦推给了落雨柔,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说的真是太对了!现在的自己有麻烦就靠落雨柔。 落雨柔没想到落云晨竟会这么干脆的就把麻烦的事推给了自己,感情这货就指望着赖给自己了。“不行,你想都别想,自己解决。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作为长辈就不跟着掺和了。”落雨柔果断的拒绝了,说到最后还不忘了给落云晨一个暧昧的眼神,看的落云晨有些心惊肉跳,直起鸡皮疙瘩。 看到落云晨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落雨柔有些好气的踢了他一脚懊恼的说道:“让我怎么说你啊!这不是很好很简单的事吗?这小姑娘处在衰弱枯竭期是很脆弱的,需要强者的保护。如果她同意,你就护送她回精灵族的圣地,等路上她过了衰弱枯竭期就随她的便了。” 落云晨有些舒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不过她会同意吗?本来是要来杀我的人,现在却给她安全的送回去,想想有些太别扭了吧?” 落雨柔似有深意的笑了笑说:“不会的,你都不介意,这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不会为了一群死人得罪本座的,而且她是凤羽族的皇族血脉,这样的状态会被很多东西盯上,说不得还得开口求本座,她一定知道自己怎样的选择才是对的。还有些事我会跟她说说的,想来她也会同意的。” 落云晨明白的点了点头,落雨柔见他同意脸上也是涌现了些笑意,从他的身旁站了起来,舒展下身子说道:“现在该是善始善终的时候了,也该是你修道的开端了!洛族的事要首先解决,洛风扬我说过的,一定要除掉。还有你父亲既然排行是老三,那老二就不能放过了!虽然那个连老二也遮掩了自己。不过为了你的修行就要了却凡尘俗世的束缚!你放心,我既然要斩草,就一定也会把根也除了。我的神识跟了他们很久了,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我动作会很快的,等我回来前,你就自己和小姑娘说说吧,机会很难得,要把握好啊,嘎嘎。” 落云晨听他最后无良的话实在是无语了,一个圣玄境大修士怎么可以是这个样子!不过他还是赶忙叫住了落雨柔急切地说道:“那个贱人洛水游你可别给我先除了,我要自己动手,我下过决心要让他游到死!” 落雨柔闻言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惊疑了良久才不可思议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不过你够狠!”随后身形一闪便从落云晨面前消失了。 看着瞬间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落雨柔,落云晨随即转身看向躺着的凤羽族姑娘,想看看她怎么样了。一回头却发现一道锐利冷漠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躺在一旁的凤羽使者已经醒来,侧起了身子支撑着想要站站起来,却猛然间发现自己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落云晨被凤羽使者的目光盯得有些发冷,一张倾国倾城,妖孽般面容却如此寒冷的看着人,让他着实有些不好受啊。定了定心境才微笑着说道:“姑娘你别这么冷的看着我,不怎么好看啊。情况是你要来杀我,而我却以礼相待,只是让你帮了个忙而已。你何故如此仇恨的看着我呢?” 凤羽使者娇美的容颜冷若冰霜,忍着怒火说道:“帮忙!好一个帮忙!你们要的是我的生命本源和道尊修为,这也算是帮忙?想怎么样现在就尽管动手吧,我不会屈服,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落云晨看着凤羽使者怒火中烧的样子也觉得很是美丽,有些温柔的说道:“你别这么生气,你什么都没损失。你先冷静下来,好好看看自己的修为,你的修为本是虚浮的停留在道尊,但你现在应该是稳固在道尊八品左右。我只是借用了你的生命本源和道尊修为而已,短暂的虚弱却换来常人梦寐以求的造化,你不觉的应该感谢我吗?本来你是要来杀我的,我不该放过你,可现在你却因祸得福了。” 凤羽使者闻言有些诧异,仔细的觉察了后发现自己的修为果然是稳固在道尊八品。一张俏脸也不再是寒霜满布,撇了撇脸道:“感谢你?天道玄脉都开启了,是你该感谢我吧。还有为什么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你对我做了什么?” 落云晨稍稍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凤羽使者凌厉的目光,依旧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道:“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你现在处于一段衰弱枯竭期而已。我想还是跟你明说了吧,以你现在的状态,又是凤羽族皇族的血脉,长得又这般好看,会有很多东西打你注意的,你的处境会很危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护送你凤羽灵族的领地,路上你过了衰弱枯竭期也就随你的便了,如此便相安无事,无仇无怨这些就当没有发生过,你看如何?” 凤羽使者有些轻视地看了看落云晨,讽刺道:“让你保护我,就因为你是天道玄脉?凭你的修为可真不够看的。你身边的那个老家伙呢?还是让他出来吧,他说这样的话还算靠谱。” 落云晨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感情这女人是把自己当是废材看啊!没有实力还真是不行,被个女人都会看不起!不过那些对自己来说都是过去了,现在可是新的开始。心境一定,瞬间天尊的强势修为就扩散出。 凤羽使者被突然袭来的强势修为惊叹的凝化了神色,难以置信的望着落云晨。竟然是天尊修为! 怎么可能,明明是只有玉虚修为的废材怎么突然间变成了天尊修为的绝世强者!难道天道玄脉开启,就有如此可怕的威力吗?难怪这些俗人愿意花那么大代价请凤羽族出手,稍有不慎就着了道。 落云晨看着惊疑不定的凤羽使者,有些得意的窃喜了一下,随后才笑意盈盈的说:“现在你该相信了吧,我想你也会同意我的护送,想来你也没其他选择了。我叫落云晨,你也可以叫我云晨。你见到的老家伙是我的长辈落雨柔,不过他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老家伙。说了这么多,小姐你是否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风叶玲,还有别的事等那个落雨柔回来再说吧,现在我累了,落公子是不是该出去,让本小姐先休息。”说完便不再开口。 落云晨没想到这么干脆就让美人给赶了出去,站在屋外的青石板上也只有无奈的笑了笑,真是别致又聪明的姑娘,可惜太冷了,都不用正眼看人。 感知到不远处有动静,回首望去一个人影正被狠狠的甩在他的跟前,随后便躺在地上痛苦的*着,身上还沾有不少的血迹。那张贱兮兮的脸分明就是洛水游,正抬起头惊恐的看着落云晨哆嗦的说道:“落云晨,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救我的?赶快啊,族长他们都…完了,那个人太可怕了!不,简直就不是人!是嗜血的妖魔!” “落云晨!你还不快去拦着那人,他被族里众人联手已受重创,你只要拖着他片刻便可,我现在速去求援,你还愣着干什么!” 落云晨脸色不善地看着他好笑的说道:“拖住他...片刻便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很自相矛盾,你懂吗。想让我给你当炮灰使?你还敢骂落雨柔,啧啧,你这想是死的惨烈呀。你不用去求援了,族里的老不死都凉透了,该你上路去陪他们了。更何况我早就说过的,要让你游到死!” 不待洛水游发出任何的呼喊,落云晨一个转身就将他抓起扔进了小月轩的望月湖里,已是被血腥屠杀惊恐不已的洛水游拼命地在湖面上挣扎着,翻腾起阵阵浪花,涟漪层层起伏看着是那么安然。 落云晨只是学着用了下落雨柔刚教自己不久的幻境道法起手式,时间仓促自己只是囫囵吞枣般的学了下,甚至并不理解尚未入门。 但洛水游在修为压迫和恐惧下已无防备轻易入幻境,眼前的一切都在逼使着洛水游疯狂的往湖底游去,仿佛那里就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希望。 天尊的修为果然很强!不久之后伴随着水花落下,连湖面荡起的涟漪也渐渐逝去后,湖面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息。而洛水游也永远的留在了望月湖低的淤泥里,落云晨也说到做到,让他游到了死! 嚣张跋扈,好色不好学,好恶不好善,仗着洛族的势力威逼利诱,强取豪夺,背着族里私底下坏事做尽,败坏门风的洛贱贱被自己正法了。落云晨心里甚是安慰,自己这也算是为名除害了。 洛水游确实是仗着洛族的势力背地里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洛水游好色至极,每遇入眼豆蔻年华少女,相貌较美身材不错的女子,只要看上,便会想方设法收入囊中,不从者。威逼利诱,有夫者,家人不愿者,就算是杀其夫,迫害其家人也要得手。 如此丧心病狂就为了满足自己的恶癖,得手玩腻后便卖入青楼,洛水游看女子可心动,却时常有心无力,只怪年少好色*,懒散且好逸恶劳从不勤加修道年纪轻轻便难人事。唯有色心不改,日益更甚。为了满足自己心底那些龌龊的癖好,这些年间不知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天怒人怨。 但这些落云晨都不知道,洛水游随嚣张跋扈,但做起这些事来却又十分小心谨慎,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虽敢做却也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自己的下场会很惨。 洛云晨很难知道,洛族也很少有人知晓,有的也是推波助澜,蛇鼠一窝者。这也是恶徒行径难以被揭发的原因, 这些也是日后落云晨才慢慢发现的,善事不公,恶事不平。这世间往往就是如此的残酷,能做的也许只有一手翻转乾坤! 落云晨知道的是洛贱贱好色是骨子里都能透出来的,这厮直接给洛水游洛族公子起了个谥号以慰死者。洛贱贱人尽皆知的两大爱好,拉风尘女子上岸从了自己,拖良家妇女下水便宜自己。可惜了,带着这些长眠于地下吧 落雨柔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落云晨的身边,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迹,神态自若,好像风平浪静的什么事也没有做,可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还没有完全的散去。看着落云晨果决凌厉的手段也是赞许的笑了 第六章 化险为夷,处之泰然 雨渐渐的停了,圆润的雨珠也不再是像先前时的如涓涓细流般的那样顺着屋檐直淌淌的流下,而是渐渐的放缓了流速直至最后顺着檐尖滴答着落下。 风吹叶落,冷冷清清,夜雨声烦呐。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落云晨与落雨柔相顾无言,看着天际上空一轮愈发耀眼的明日一同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现在总算是让天道玄脉开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这样就好多了。可是却全然没有顾及到张皇失措地匆忙赶来的洛道远呆立在一旁,望着安然无恙的儿子身旁站着的落雨柔顿时面无血色,惊恐万分。 落云晨的神识已经能够感知到身后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洛道远,想必他现在见到落雨柔一定是惊疑的说不出话来了吧,落雨柔出手都没有想过遮面啥的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屠戮而行。 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是好,毕竟父亲是眼睁睁的看着落雨柔将洛族这次来小月轩的人给杀了个干净,而且手段又是极为狠辣。现在却要跟她说这位落雨柔是自己的长辈,其实自己和他是一家人。突然就变成了自己人,这让他一时间怎么能接受。 还不待落云晨思索该如何的给自己的父亲说清楚,就被愣了一会神后迅速清醒过来的洛道远爆发出太虚巅峰的修为给一个伸手拉了过去就死死的护在了身后。望着落雨柔有些羞涩胆怯的说道:“阁下是何人,为什么要杀我洛族这么多人。洛某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求你放过我的儿子,他一点修为也没有,求求你别要伤害他,你想要什么怎么样都可以,我的性命可以随你处置。” 落雨柔闻言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落云晨这个呆瓜父亲倒是个好父亲,就是脑子也太转不过来弯了,只是现在这事要说清楚可真是麻烦啊!落云晨在父亲的身后也是被他很突然的一席话给说的有些鼻子酸酸的。父亲...这个糙汉子,说什么傻话呢。 可落雨柔无奈的笑却被洛道远误解成了不会放过自己的儿子,洛道远凄然的笑了笑就一把将儿子推到后面,瞬间就催发出毕生的修为,一动手便要撕裂玄脉, 爆发神识,想要燃尽自己的生命来换得片刻拥有三道境的修为,而结果是必死无疑! 洛道远回过头看着儿子苦涩的怒吼道:“别再那儿愣着,还不快跑!有多远就跑多远,千万不要停下来!为父来…拖住他片刻。” “疯了,真是疯子,我说错什么了?这小子竟然连命都不要了,不过好泣血!是个男人,也是个好父亲!” 落雨柔有些无奈的一摆手就是一道玄气流露而出将洛道远凝结在了原地,刹那间连同四周的时间都被冻结。一旁的落云晨赶忙上前将充实的玄力输入父亲的身体里,看着他的脸上还是死无畏惧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感动,心里深处柔软的东西好像被触动了。 看着暴涨的修为慢慢褪去,精神也逐渐平静的洛道远,落雨柔又是一个摆手解除了对他的禁锢。看着他惊疑不定的面孔和煦的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云晨的,因为他是我落族的人,不是你们那个洛族的人,本座落雨柔,你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了吧。作为云晨的父亲,你很好。” 落族的人,洛道远听到后就沉默了,脸色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才看着落雨柔有些苦涩的说道:“既然是落族的人,又是云晨的亲人,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不知阁下为何非要下如此狠手,洛族这次来小月轩的人多数都死在了你的手里,我身为洛族的族人,必须要对族人有个交代。” 清风吹过,所到之处残留着淡淡的花香。还有些集聚在瓦砾上的雨水也缓缓的顺着屋檐落下。雨珠滑落在窗榭前,凤羽使者风叶玲倦懒的依靠在窗前,看着落云晨等人喃喃道:“人类的情感还真是复杂,真是难以理解,麻烦。” 落雨柔先是消散了玄气,随后才背着手对洛道远说道:“你要交代,我也是该给你交代的,这是自然。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是那种心慈手软,腐朽顽固之人。我这么做无非是替云晨扫清障碍,不被俗世所困扰也护得安全。你们洛族之人竟然敢打云晨的注意我也就不会手软。云晨的天道玄脉已开启,这点你知道就好了,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去走上大道了。洛族迟早是会被自相争斗而蚕食干净的,我只是顺手提前罢了。以后你要做的事就是做好洛族的族长,让云晨没有后顾之忧。” “天道玄脉开启了!你是说真的?云晨的天道玄脉真的开启了?那他是不是可以修炼了!”洛道远听到落雨柔说天道玄脉开启了有些欣喜若狂的问道。 “呵呵,这自然是真的,不过接下来他要跟随我一段时间,之后也是他一个人去追求自己的道!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个笼中鸟一辈子在双亲的庇护下度日了。大了,要靠自己去看看这片天,摸索这个世界的。” “这么多年来你对他的照顾很不错,但现在也该让他自己去努力了。你也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他的道路是要他自己去开拓的。我看你的资质勉强说得过去,心性也还不错。所以刚才就顺带将你的身体给改造了一下,再加上一些至尊玄气足够让你洗脱胎换骨,洗尽骨髓。这样你修炼起来会很有效果的,也能够让你走的更远,这不仅是对你有益,更是能让云晨定下心来。所以你也不用谢我什么。” 落雨柔其实也并没有费多大力气,洛道远只是不到还虚的修为,帮他一把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就是这样还是让洛道远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修为对于一名修士来说是无比重要的。 看着洛道远感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落云晨也是撇撇嘴无奈对他说:“父亲你也别那么感激他了,这些对他来说又不算什么。现在好了,事情差不多都安定了,遇事也可以处之泰然了。我现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独当一面了,你可以放心的。族里这回可要翻了天了,你还是赶紧先回去吧,我想那边应该会有些棘手,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现在暂时会跟随落雨柔一段时间,不过您放心,我会回去看您和母亲的。” 看着儿子有些成熟的面孔,坚定的信心,况且还有落族的人保护着他,落雨柔的修为绝对是强者的修为!洛道远也知道儿子不会有事,自己也的确得回去处理洛族的事了,此次回去洛族怕是要大变天了!再看了看儿子,拍了拍他那坚实的肩膀后,洛道远便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落云晨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身影还真的有些不舍,不过他也知道既然要走上强者的道路,那就不能有过多的羁绊,心智心性一定要永远坚定!但他始终还是有些担心的问落雨柔道:“落雨柔,虽然你杀了洛族这么多人也不一定就能让我父亲坐上族长的位置,以我对族里那些老顽固和反对我父亲的势力的了解来看,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就能解决。” 落雨柔闻言也是皱了皱眉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自己也没能想的那么周全。虽然自己要杀洛族的人不在话下,可总不能把一族的人都杀了吧?想了想还是有些安然的说道:“没什么问题的,就算有也还有老夫呢,不行我帮你父亲看看天象还不行吗?再说了还不是有你吗?差点就把你给忘了,以你天尊的修为帮你父亲解决洛族的问题也是不在话下的。虽然你的道境差了些,不过修为够看啊,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落云晨这一听想想也是啊,况且看落雨柔那懒惰的样子也不怎么靠谱,还是自己来学着独当一面来收拾这烂摊子吧。“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自己解决吧,不劳烦您老了。” 落雨柔听了也没怎么在意,反正自己本就不想掺和这种麻烦的事,这样自己倒也清净。不过随后也是撇撇嘴不怀好意的说道:“现在开始你可就得先跟我学道法和功法,还有重要的就是提升道境了。你不能一直这样虽然有着天尊的修为,道境却低的可怜,相差甚远必有弊端,最好还是重头修行,自己走过的路才是踏实的,这样单纯依靠天生强大的天道玄脉暴涨而来的修为若不靠自己掌握,对日后的修行、道心都会有暗藏的影响。唉,你这小子还是,慢慢走这条路吧” 第七章 沉眠梦魇,死亡凋零 雨后的小月轩显得格外的美丽,清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不论是月台还是舞榭歌台都都焕发着新颜,望月湖也是平静自然,没有波澜,一片悠然景象,美得有些醉澈人心。 可微微一嗅,微风拂过却无法消散空气中弥留的淡淡血腥味。 “真是煞人风景,本该是美哉乐哉,使人心旷神怡的好景色,却被你给搅和了。我说落雨柔大前辈啊,你到底下了多狠辣的手啊?”落云晨闻着空气中淡淡难消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头问道。 “落雨柔轻笑着说道:“以本座的修为怎么可能会如你想的那般手段残忍毒辣?本座杀人可是很温柔也很美的,又非血海深仇如何会不给个痛快。既然你这么不相信那就自己展开神识看个清楚好了。好好看看本座是怎么杀人的。” 落云晨听了也就不再说话,而是展开了神识感测着整个小月轩,同样是依靠在窗榭旁的风叶玲也展开了刚有些恢复的神识,她也很想看看眼前这修为深的令她忌惮不已的落雨柔杀人是何等的手法。 落云晨神识刚显看了看就惊讶的瞪大了眼,越看越是抑制不了脸上惊疑的神色。同样是展开神识的风叶玲也是一脸的惊疑与茫然。 整个小月轩平静的没有一点儿声息,洛族的人也是尽数死去了多时。可整个小月轩却没有一丝一毫争斗反抗的痕迹,更是寻不到什么血迹!而更让落云晨和风叶玲惊异的是,洛族的人几乎都是死在了自己休息 的地方,安详的样子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只有洛风扬和自己奸诈的二伯叔似乎是在临死前有所察觉到了危险,脸上流露出了些惊疑和恐慌的神色,可身子也只是稍稍的挪动了些位置!所有人似乎死的都是那么的安详,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已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只是静静的像睡着了一般,所有人都好像是在梦中死去的! 落云晨和风叶玲过了良久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落雨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落雨柔见状也只是对云晨笑了笑说道:“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优雅般的杀人手段。如果不是为了怕你这个修道者中初生的小牛犊被本座杀人的场面吓到,我哪用得着杀个人还自找麻烦,用五圣玄境界的魔道功法杀人。这是让你知道修魔的可怕之处,既难以察觉又够称为正道的幻境功法,不是修魔道者根本看不出来又岂会被人诟病?不然的话洛族的人哪能死的如此的痛快,没有什么痛苦?至少要留全尸的话估计我是没那个时间慢慢杀,直接将这儿给震成废墟最省事了。” 落云晨这时看着落雨柔是无比的崇拜,赶忙凑上前有些阿谀的说道:“落雨柔大仙啊,您这魔道功法是什么名字啊?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强大啊!不知道你是怎么施展的,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能不能学啊?” 落雨柔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得意地说道:“你那么震惊干嘛,其实我都没有用修为,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五圣玄境界的至尊魔道功法用来杀六道阶修为的蝼蚁,我也算是为你破了先例了,要是传出去本座不得被人笑话杀鸡用牛刀。毕竟他们也算是跟你从小一族生活至今,这幻境下洛族的人都是死在了梦中,在梦中极度的惊恐之中堕入了万念深渊,没有痛苦的在梦中死亡。当然,在现实中也是死了,因为在梦魇中,现实和梦境是交织的,不论如何的死亡,都是真实的!” “五圣玄境界的至尊魔道功法,那么这看不出修为的人至少也是五圣玄境界的绝世强者,还有这种极致杀人手段的至尊魔道功法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在梦中杀人竟让人在现实中同样死去,从未听闻过,这难道不是天云大陆的道法!”一直依靠着窗榭的风叶玲也是震惊的颤动了下身子,大有深意的看着落雨柔,眼中满是畏惧和忌惮。 落云晨听了落雨柔的话后更是激动的一把上前抓住落雨柔的手就急促的说道:“那你先跟我说说,这至尊魔道功法叫什么名字,我想一定是很霸气的名字吧,还有就是你一定得教我这个至尊魔道功法!我既然选择了修魔,那你得先教我一些功法啊,不然光有修为也不行啊。” 落云晨把死皮赖脸一词的重要性, 发挥到了极致 ...... 落雨柔看着落云晨眼中难以抑制的渴望,有些无奈的说道“至于这样吗?我的功法你以后还不都是你的,你想学什么不行?这其实还只是五圣玄境界至尊魔道功法中算比较靠后的。因为这功法只是施法的范围很广,可真正的威力却不及五圣玄境界的很多至尊魔道功法,但随着修行者的修为进展范围也会不断扩大。想我曾经还对一座域外防城施展过,不过最后还是没下杀手,修道之人若是以修为祸害到了俗世,那就是有伤天和了,对道心有碍,这点你要记住。” 沉眠梦魇,死亡凋零。品阶列入五圣玄至尊魔道功法。 “这就是我施展的五圣玄至尊魔道功法,我想这功法如何你也很清楚了。以后再教你吧,不是我现在不愿意教给你,而是以你天尊修为的境界要掌握五圣玄境界的功法本就是在做梦。虽然你是天道玄脉,先天资质超乎常人,但至尊魔道功法对你来说也有些勉强了。不过现在你也要先学些基础的梦魇如实,沉眠入梦。过程可不好受哦,你可得好好坚持。” 落云晨眼神坚定,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是自然,我会以我的努力一步一步向上,最终成为巅峰的强者的。现在我也是要慢慢的从最基础的开始,稳扎稳打的步步前行。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脚步!” 看着落云晨坚定的样子,落雨柔有些欣慰的笑了,不过随后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心很高很远,这很好。但真正的强者并不是一味的靠修为积累而成的,大道之心,非是修为!而且这世间也永远都没有所谓的巅峰强者,只有更强的人,更深的境界。道是无止境!以后你自然是会明白的,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要先走上真正强者的道路!” 落云晨深有大意的点了点头,落雨柔说道话虽然有些他并不是很明白,但想来也是很有道理的。 落雨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思索了一会才向着落云晨说道:“我想起来一件事了,天云大陆好像也是曾经云梦仙子的隐居地,传闻她曾在这块大陆居住过一段时间。云梦可是仙灵六境的大道修士!她的闻名道法—沉思梦忆,永恒梦魇也是仙灵六境层次的无上道法!她的行踪莫测,为人也很神秘,但却在天云大陆隐居过,此事很有蹊跷。你若是有机会就自己在去寻寻看,若是能够得到她的道法或是遗留之物什么的,那可就是机缘,莫大的造化了。” 落云晨一听有些激动的两眼发光,渴望的神情溢于言表。落雨柔有些好气的瞪着他骂道:“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贪啊?就不能淡定一点,咋什么好东西都想要。传闻!传闻!是不是真有还不一定呢,况且就是真的存在那也应该是很危险的,仙灵六境的大道修士的东西不会轻易让人拿走。” 落云晨听后有些略微的失望,也是讪讪的对落雨柔说:“这个你得理解,我是真没怎么见过世面,当然是好东西都想要。” 落雨柔听了也是有些同情的看了看他。确实是苦命的娃,从小就憋在小小的洛族里,想想也是没见什么世面啊。安慰着他说道:“没事,谁不是从最低层向上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强者也不是天生就是强者,那样也不配被称为强者,而是靠努力所赢取的!况且以你现在的修为,天道玄脉的资质,要走的必然是大道之路!” 落云晨听后有些坚定的点了点头,既然现在连自己萧寂了尽二十年的天道玄脉都已经开启了,被人耻笑这么多年的废物都能修炼了,还有什么是能让自己畏惧的呢? 落雨柔看着他平稳的心境也不再说什么了,而是转身对着窗榭前一直忌惮地看着他的风叶玲微笑着说道:“小姑娘,站在那儿看了这么久不觉得有些累了吗?很快会启程前往云纹城去文渊阁一趟。我想你应该会选择同一道吧,况且去云纹城也是到你们凤羽族圣地的路。” 风叶玲听后大惊失色,指着落雨柔说不出话来。落雨柔却是面不改色地说道:“别那么惊慌啊,你凤羽族的圣地虽然隐蔽,但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因为我和你凤羽族颇有渊源,这也是我不伤害你,反而让云晨护送你到凤羽族的原因。不要忘了回到族中代我向你们月神祭司问好,就说落雨柔会去见她一面。现在你还是准备一下吧,我向来没有等人的习惯。” 风叶玲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落雨柔慎重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会再问什么了,您的话我一定会传达的。” 看着风叶玲转身离去后,落雨柔才对着洛云晨说道:“这姑娘你可以想办法给我娶进落族,在这片地方我很满意!不过你得让人家心甘情愿的爱上你。” 落云晨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喂,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落雨柔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为你操心嘛,咋还不领情了。不过很快前往云纹城的路途就是很好的机会,路途遥远是得乘坐沅车去的。路上我会先教你一些道法和魔功,让你学个够!等到了迷失森林的时候我会借口路途难见,方位难辨去牵引沅兽,到时候就是你们两个独处了。为了你,本座可是要平生以来头一回当车夫,你得把握好机会啊。” 第八章 天下道法,窥本还原 不多时,落雨柔便备好了一架沅车。因为他嫌弃原先云晨乘坐的那辆洛族的沅车的沅兽实在是太弱了,赶路太慢就直接给抛弃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抓来了一个大个的沅兽,被抓来的时候一对兽眼中满是无辜和畏惧的神情。 落雨柔却是哈哈一笑,拍着它硕大的头说道:“别怕啊,只是让你给我拉趟车,又不是要你的命,完事就放你走,所以你最好给我好好出力,要不然你就等着上桌吧。” 可伶的沅兽听了后不住的点着硕大的脑袋,眼前的这位可是它惹不起的主,要是真被端上了桌那自己简直成了妖兽界的耻辱死都死的毫无尊严,想想都后怕,还是乖乖做事吧。完事了自己就离这些人越远越好,还有母兽等着自己回去宠幸,唉,拉一回车怎么了,让一时海阔天空啊。 落云晨在一旁看着沅兽那可伶兮兮的样子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指着沅兽说道:“你什么时候抓来的?不至于让这么大个的沅兽来拉车吧,你就不怕......这车给它拉散架了?” 而刚从屋内出来站在他身旁的风叶玲也是吃惊地看着沅兽,又看看落雨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落雨柔站在一旁拍着沅兽的脑袋得意的说道:“没事,这不是为现在较弱的凤羽族小姑娘好嘛,这么大个的沅兽速度会快些,免得路途颠簸。小姑娘处于衰弱枯竭期当然要好好照顾了,我家云晨也是为了小姑娘你好,不然也不会让本座去抓沅兽了。云晨,那你看我抓来的沅兽可还算满意吗?” 说着便向云晨使了个暧昧的眼色,男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落云晨心领神会,一幅我懂我懂还故作淡定的样子,连忙说道:“满意,很满意。就是不知道风姑娘满不满意?” 说完便向落雨柔投向男人之间都懂得的眼神。感情这家有一老还真是好啊!连这样细心体贴,无微不至的关心都替自己考虑到了,看来自己以后得多跟他学学啊,看风叶玲的样子明显是有些感激和温暖。 风叶玲闻言也是心里一暖,语气温和的说道:“有劳你多心,我很满意了,我也没什么要准备的了,如果一切都妥当了的话就启程吧,回我族还有很重要的事。” 落雨柔闻言也是同意立即启程,率先就上了沅车,随后就是落云晨紧跟其后,不过这回他多了个心眼,并没有急着先上车,而是回头先问了问风叶玲用不用他扶,毕竟她的生命本源才回归体内不久,应该是很虚弱的,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好。出乎他意料的是风叶玲竟然轻轻的点了点头答应了,落云晨高兴的缓步上前扶着她手臂将她小心地送上了沅车。 当落云晨的手触碰到风叶玲洁白的皓腕时不禁感到有些心头荡漾,有些冰凉嫩滑的肌肤让他略微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三人都坐上了沅车后,沅兽就乖乖的开始拉车了。落云晨和落雨柔坐在沅车的外侧,而风叶玲则是一个人独自坐在沅车的内侧。这样的形式,风叶玲也有些略微的感到温暖,因为不管他们修为如何强,没有在意先前自己不知情之下对落云晨的杀手,也会先想到保护自己。在族里这么多年还从未被当做过弱女子呢 至于落云晨和落雨柔身下的星辰一样的光圈,落雨柔也向风叶玲解释了这是因为他和云晨有一些重要的家事要说,不便打扰到她修养,所以设置了一个小结界来隔绝声音的。 风叶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落雨柔说路途漫漫,一个人难免有些寂寞就给了她一本名为《风逝无影》的功法让她自己收着,慢慢的学。她拿到一看竟然是四至尊境界的道法,着实让她有些心动,虽不知何故给她这么珍贵的道法,也不知道感激的该说些什么好,却也实在无法拒绝。 落雨柔看着她微微一笑着说道:“没什么的,这种功法对我现在也没用了,就算是我这个长辈送你的见面礼吧,之前让你受了些罪。你自己好好把握吧,现在我和云晨有些话要说,你就先浅显的看看吧。” 风叶玲听了也是点了点头,感激的谢了落雨柔后便在一旁看着道法。落雨柔看着她满意的笑了笑,随后便坐回云晨的身边。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说:“现在开始你就要学道法和魔功了。不过我想先知道你对道法和魔功是怎么看的?” 落云晨苦思了良久才低落着头说道:“道法和魔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觉得只要足够的强大就是我所想要的,但我也认为魔功一定要修炼有道,魔功虽然更强大,但或许太过狠辣了。虽然我并不介意狠辣的功法,但也不想成为那种魔气冲天,无情冷血之人。也或许是我的了解有限,偏于世俗的看法” 落雨柔赞许的看着他说道:“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我所说的魔功并不是世俗所认为的那般就是狠辣和无情的。不论是道法和魔功都有其存在的理由,道法被认为是正道功法,修炼起来也是比较的温和。而魔功则被认为是堕落的功法,修炼起来残忍狠辣,有伤天和。可这样岂不是以偏概全了?不论是道法还是魔功,只有能够用之有道,那么就是可以修炼的。所以道法还是魔功,关键是在于自己。” 落云晨有听后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道法和魔功的修炼都有用处,为何你让我要主修魔?道法也应该是有很强大的功法存在吧,为什么还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和背后的蜚语来修魔?” 落雨柔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其实魔功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你接触的太少了,所以只能粗浅的认知。有很多强大的魔功只是在功法的威力上更加的强大和具有毁灭性,并不是在施法的形式或是手段上的残忍。魔攻很多时候就是过于强大的道法演化而来,因为其强到了令多数人畏惧。所以我说只要用之有道就算是修魔也会成就大道!” 落雨柔缓了缓又再次说道:“我之所以要让你主修魔是因为你的天道玄脉,这是你天生的神识和心间的守护,你修魔也要容易的多。因为就算是星辰殿的很多修魔的修士也只是道魔双修,而且还不敢涉及魔功太深。因为他们只是能依靠星辰纹来守住心间的三寸灵台,可再深一些就有堕魔的危险了。而你则不同,你有天道玄脉护住神识和心间,又有坚定的心性以及我给你的五色星辰纹。所以你修魔,很大程度上来说就是修炼一种强大的功法罢了。” “另外,很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魔功的强大确实是名符其实。因为: 天下道法,窥本还原,最后还不是以魔为攻!练武可以假说是强身健体,为了自保。但踏上了修道这条路,就要接受这个世界的残忍阴暗一面,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称作强者。若道法只是为了自保,那修道界真是一片祥和了,所以对于道法是个修行者都会想要得到更强的,恰恰魔攻更强,知道了吗。 你说的道法之中应该也有强大的功法是对的,但魔功却是在同等级的功法中远远强于道法。魔功的威力是比同品阶的道法要超出很多,所以我让你修魔就是因为它足够的强大,而你又有修魔绝佳的资质和很多修士都难及的条件。我说的很多,也很清楚了。现在你还要跟我学魔功吗?当然也还有很多道法也是你要学的。” 落云晨只是思索了片刻后便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要学了,不管是道法还是魔功我都要学,我会让自己更强的!” 落雨柔听后满意的看着他说道:“很好!不愧是我落族的族人。现在你先要学几种简单的六道阶和三道境的道法和魔功,你以后是要游历天云大陆历练的,有时候会需要隐藏修为,学一些低境界的道法魔功会方便些。同样的你也要学一些四至尊境界的道法和魔功。这些更适合你,你运用起来也比较的得心应手。而你主要需要学的是五圣玄境界的至尊道法和魔功。天道玄脉开启了的人是不会走寻常路的,你比常人更加有优势,所以我才让你现在就学五圣玄境界的至尊道法和魔功。” 落云晨点了点头,满意的笑了。平静的说道:“其实我也更喜欢强大的功法,五圣玄境界的功法对我来说更有吸引力。你现在应该可以让我学一些功法了吧?” 落雨柔轻轻一笑“那时自然,那你就先学简单的低境界功法和几种境界更高,也更强大的功法吧。” 风无影,六道阶凝虚道法。云台剑,六道阶冲虚道法。幻化冰棱剑,六道阶还虚道法。 聚合拳,六道阶清虚魔功。幽冥掌,六道阶冲虚魔功。疏影聚气指,六道阶太虚魔功。 化影,化虚境道法。落云剑,空灵境道法。 冰噬,化虚境魔功。相魔影,空灵境魔功。 还有其他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时间太久了找起来麻烦死了,凑合着学吧,你现在等于是在走本座当年走过的老路,顺风顺水的你就知足吧。不过路始终是要你自己一步步去走的,漫漫人生路,修道,更要忍受枯燥与内心的孤独。 “至于还有的功法等你这几天将这些简单的道法和魔功学的差不多了再告诉你,以你的资质要学会这些是用不了多少时间的。而且你现在能先把这些学好也是不错了。” 落雨柔一口气说出了那出了许多落云晨听都没听说过的功法,落云晨却并不觉得多,功法什么的那自然是越多越好了,不过这些也够自己先学着的了,反正还有落雨柔还在身边呢,自己是幸运的,曾经的废物再惨还有父母庇护,而现在一切都开始变得好起来了。 曾今的这片世界对于自己来说是昏暗的,即使是再怎么加装出不在乎,坚强的可以接受甚至是隐忍。但自己始终是大家族里那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再多的奢求也不能改变,是现在的自己有了对这世间新的认识,破灭了这层黑暗再看到这个世间,真好。 落雨柔看着云晨欣喜的样子,也是顿了顿才说:“你先好好练着,人家小姑娘可也在领悟着四至尊境界的道法,你好好努力吧,不然不如人家可就难追人家喽。你静下心来好好领悟,离迷失森林还有一段路程,抓紧时间,现在玩笑归玩笑, 倘然以后真的喜欢上人家了你还是靠自己的实力去保护人家姑娘,很多东西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才是最好的。现在有我为你们护着,好好领悟吧。 第九章 化虚道境,以意化虚 沅车在曲折泥泞的道路上快速的奔驰着,但因为有着落雨柔的修为支撑和稳固,车内却是如履平地一般的平稳,丝毫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 而落云晨此时正在平复心境,全神贯注地熟习着落雨柔给他的道法和魔功,他并不在乎所谓的世俗非议,只有对自己是好的,足够强大这些就够了。一旁的风叶玲也正闭着眼睛陷入了苦思和冥想之中,感悟着落雨柔给她的玄妙道法。 落云晨知道自己的修为虽然是步入了这世俗之中强者行列的天尊修为,但自己的道境实在是太低了,根本无法掌握如此强大的修为最多只能狐假虎威以修为震慑下别人罢了,真的感觉就是落雨柔所说的那样......一个乞丐现在坐拥金银财宝却一时不会花了。只有勉强算得上是还虚境界的道境,这和天尊修为也差的实在是太远了,要是旁人知晓了一定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简直就是离谱! 而且自己道境的根基又不是很稳固,因为道境是要靠修士通过感悟和历练一步一步得来的,主要存乎于心而非在身。 而自己对于道境似乎就没怎么感悟过,更别提什么历练了。所以落云晨并没有急着修炼,而是先向落雨柔问了许多感悟的心得和体会,甚至是领悟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也没有放过。落雨柔也很是欣慰的对他点了点头,一丝不苟,丝毫不露的全然告诉了他。 道境的提升是个很艰难,也很缓慢的过程。所以落云晨也没有太心急,只能慢慢的积蓄,不断的积累,而后他就开始了对于道法和魔功的修炼。 落云晨也是选择了从最容易的六道阶凝虚道法风无影和空灵境魔功相魔影入手。这两种功法都是相对来说境界比较低的功法,用落雨柔的说法是看几眼就差不多了,还是融会贯通。说得落云晨很是无奈,说的倒是轻巧,就你的修为和道境,看一眼还能不是了然于胸,全会贯通?可自己不行啊,还是用心的修炼吧。 风无影,其实修炼起来并不困难,只要能运用好玄力,在加上对于道境体会就可以很轻松的控制好自己周围的气流和风来凝形成风刃,风刀什么的。 相魔影,侧就是属于魔功的范畴了,落云晨觉得也却是有点魔功的样子,与道法有着很大的区别。 凝玄化虚成魔影,以化虚而成的魔影来伤人,如影随形不易察觉却是有些难防。较之道法是截然不同的修炼方法,修炼起来也更困难些,虽然品阶只是清虚境的魔功,但修炼起来竟比凝虚境的道法还要难上一些,可让落云晨欣喜的是,这清虚境的魔功的威力却是比凝虚境的道法要胜上一筹! 落云晨修炼这两种简单的功法其实不会花很多的时间,但他却是一遍又一遍的修炼着这两种简单的功法。因为落云晨在一遍又一遍的修炼之中不断的精益求精,不断的感悟着道法和魔功修炼的奥妙和玄奇,久而久之的他的身法是愈发的娴熟和自然,好像自己与道法和功法已经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自然天成的融入了其中!而道境也有了质的变化! 落雨柔欣然的睁开了眼,看着落云晨的身形也是眼露奇光,想说些什么又笑了笑没有说出来,而是手一挥将一丝道境之力融入了落云晨的体内,随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 落云晨在感悟了许久后才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开始修炼六道阶冲虚道法云台剑和六道阶冲虚魔功幽冥掌。在落云晨感悟了如何修炼道法和魔功后,不论是修炼还是道境都有了质的改变。而且又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靠着自己的努力,并不依赖他人的帮助,这就算是对于资质尚佳的修士来说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于有着天道玄脉以及和坚韧心性的落云晨来说却非难事。 云台剑和幽冥掌对于落云晨来说不难修炼,只有幽冥掌的修炼落云晨费了一些功夫,因为幽冥掌作为魔功来说也是不易修炼的一种。以玄气贯指,化作幽冥之气,再以掌为攻,这样的幽冥之气不仅难以防范,而且入体之后还会伤及体内。落云晨修炼起来就明显感觉到了魔功较之道法要更为难修炼,手段也有些阴暗,但不论是威力还是强度都要远胜于道法! 况且生死相搏时也不会顾及手段是否阴暗了,活着才是一切。 风叶玲也一直都在粗浅的感悟和研习着落雨柔给予她的四至尊境界的道法,《风逝无影》是门很适合她的道法,凤羽族一向以速度为傲,她的身法本就不凡,再有了这样的道法更是如虎添翼,而且修炼起来对于日后道境的提升和修为有着很大的好处。 当她的神识实在是负荷不住的时候,就收起了道法。虽然她有着凤羽族皇族的血脉优势,又有着绝佳的资质,但跨境界的四至尊境界的道法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了,不可急于求成只能先缓缓,等以后再慢慢的修炼了。而此时天也已经黑了,不知不觉之中就是夜幕已至。 风叶玲抬头看落云晨时落云晨正在修炼着化虚境的魔功相魔影,而落雨柔却是在一旁好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一样。 风叶玲看着落雨柔像是熟睡的样子,娇美的俏脸上竟涌现出了有些惊讶的神色,皱眉想到:“这落云晨现在正是遇到修炼瓶颈的重要关头,你居然睡得这么香,有些感到佩服。”不过她怎么都感觉说道‘这落云晨’的时候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好像想起别事的了,不过她还是先看向落云晨,他此时很需要指点和帮助。 看着落云晨的双手上已满是寒霜与黑气,连嘴角和眉毛也布满了寒霜,眼神冷峻,这时的落云晨正是在修炼化虚境的魔功相魔影遇到了瓶颈,修炼化虚境道法无影拳虽然也是有些难,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练着练着就摸索到了门路,用心也就练成了。可修炼着相魔影自己却总感觉像是哪里不对,内心总有股烦躁的劲,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风叶玲看着落云晨也是微微皱眉,随后一张娇颜上满是惊讶。“这是…空灵境的魔功?”不过再看看落雨柔也就释然了。不愧是一家子啊,修魔也有继承,不过她也没有多在意什么,因为她们凤羽族与妖族有渊源且对于人类之事鲜有理会,对修道还是修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在意。 风叶玲看着神色略微有些烦扰的落云晨缓缓的说道:“那个落…云晨,你先不要乱了心境,只是遇到了瓶颈,这是修炼很正常的事情。况且以你天尊的修为,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你听好我的指点,很容易就能克服的,你明白吗?” 落云晨正在焦急之中听到了风叶玲的声音,一颗躁动烦闷心稍有镇静了下来,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这还不明白?这是姑娘要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啊,就好比苦难之中遇见救苦救难的仙女般的幸福啊!不过再想想落雨柔也真是让人无语了,关键时候居然能像头猪一样睡的死死的,任自己怎么叫都叫不醒。”随即落云晨有些气愤的看了看落雨柔神色一变又立即恢复了正常。 落雨柔本已是睡的死死的眼竟然眯开了一条缝,回敬了他一个怒瞪,又眼往旁边一斜看了看风叶玲有些担忧和焦急的神色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就给了落云晨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给你创造了,你得好好把握”的眼神后就闭上了眼。 落云晨看着落雨柔眼中满是无语 ,落雨柔做起这种事为自己着想的真是好的没话说了。 他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这样总觉得落雨柔的行径有些可疑,他怎么就这么想撮合风叶玲和自己呢?这一相识没多久,又并不熟悉过程还颇为狗血,自己对于凤羽族可以说是丝毫不了解。 难道…他是跟凤羽族的那个祭司之间有什么隐秘还是在凤羽族留情了?看他当时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些神态不对,言不由衷啊,好像有诡异。嗯,一定是这样的,准没好事。以后要弄个清楚。 风叶玲在一旁看到落云晨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阴笑,有些惊疑的皱了眉,难道是要走火入魔了?随即赶忙对落云晨说道:“落云晨你快收紧心神,平稳心境,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落云晨正想着落雨柔的隐秘,不明所以的听到风叶玲的话心顿时一惊,赶忙静心静意,稳固道境。 风叶玲看落云晨没有事也就放心了,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其实化虚道境的瓶颈对于你来说并不困难,只是因为你修炼的是魔功,所以遇到了点麻烦。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重则要命的事, 而对于你来说有着天尊的修为支撑,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很容易克服的。” “化虚道境,以意化虚。”道境在于心,最重自身感悟,你且要记好 “你现在修炼化虚境的魔功就必须要做到以意化虚,魔功不同于道法,道法凭借你的修为还可以直接修炼,但魔功就难了,内心一定要足够的强大。我想你既然修魔,就应该是很清楚的,只是你初踏此境界,不知道化虚道境要以意化虚。所以你现在要以意为先,化玄气为虚意而成道境,方才能将魔功融会贯通。只要你现在做到了一意化虚,以你的修为这瓶颈就根本算不得什么,很容易你就能练成了。 落云晨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平稳心境后就按照风叶玲说的步步稳健,循循渐进地修炼着,落云晨也没有急于求成,而是一次次的练至瓶颈又重头开始,循环往复直到彻底熟练时才一举冲破了瓶颈,练成了相魔影。 风叶玲在一旁一直静静的看着,眼中也露出了赞许的目光。落云晨随后也是散去了玄力后看着风叶玲眼神温柔的笑着感谢了一番,而风叶玲也是蔚然一笑没有说什么,她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舒畅的感觉。 落雨柔过了会后就睡到“自然”而醒了。望向落云晨悄悄的一笑,落云晨的内心是崩溃的,知道他是好心出于礼貌只能与他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落雨柔又跟风叶玲寒暄了几句,眼中的满意之色更甚,丝毫不介意风叶玲一如既往冷淡的态度,始终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第十章 心静忘灵,空灵道境 夜幕风帘,星辰璀璨。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闪烁,映衬着天上一轮孤寂的明月。落雨柔默默的坐在车外牵引沅兽的地方眼神呆滞地望着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落云晨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自己对于落雨柔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毕竟现在的这一切得来的是如此梦幻,发生的这些事来的如此突然。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淡然和无伤。或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一个人单独的话语和时间吧,落云晨轻轻的叹了口气便坐下休息。 而风叶玲看着落雨柔的神情却有些疑惑和难以置信,因为同样是在这样的夜晚,她曾很多次看到族里祭司也是这样的望着夜空,但不同的是眼神却是徒然和无望的,到底跟我族有什么渊源。可她也并没有多想,看了看落云晨都没有什么反应,想必是司空见惯了吧,还是靠着车厢休息了。 落云晨看落雨柔暂时是缓不过来神了, 就静静在一旁坐下,没有去打搅他了。风叶玲看着他说:“你叹什么气,看你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既然现在没有什么事,可否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真的很惊叹你是怎么就从平凡微弱的玉虚一跃成了世间强者之列的天尊?” 落云晨听了后不由的有些无力,果然天下女人的好奇心都不是一般的重啊。不过眼看着此时机,夜色习习,晚风晓畅,风叶玲既然主动问自己了,那自己就不妨跟她说说。这也算是互相了解,不算什么。交流感情,促进关系嘛。 看着风叶玲一张俏脸上满是好奇,落云晨有些顿了顿轻问道:“你想知道我是会跟你说的,但有些关于你的事我也可以问问吧,我们既然要送你一路回去,这路途漫漫,那总得对你有些了解吧?” 风叶玲闻言是大方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有些狡黠的说道:“问你是可以问,但回不回答就是我的事了,还有一些不该问的问题你最好别问,本姑娘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 落云晨爽快的答应,风叶玲这样冷淡的性子能跟自己说几句自己就会很满意了,更何况是还能问了。不过心里却有些怀疑落雨柔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而临夜悲凉,独自伤感的,这就实在是太为自己了,搞的脸皮厚如城墙的自己都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看他那样又一点不像,真让人捉摸不透。 落云晨其实是真的误解落雨柔了,他这样不是想装就装得出来的,而且以落雨柔的心性,这也是他不会装的,就算是为了要给落云晨创造机会,他也不会装成这样,因为这是他的心结! 落云晨不再去看落雨柔,不管怎么还是让他一个人先静一静的好,随后就对着风叶玲说道:“其实就如你先前看到的那般,我就是玉虚修为,而且自从我出生后一直都是。我一出生就是天道玄脉,天生的至尊玄脉,足以让任何灵兽和人羡慕和贪婪。可是却不能修炼,也不能够拥有修为。所以我虽然拥有着天生的至尊玄脉,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被人讥笑的生活了,我的心很大也很高,哪怕是能像个平常人一样修炼,我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踏出红尘万丈!” 风叶玲看着落云晨激动的神色和坚定的信心也不禁对他感到有些折服和骄傲。看着落云晨的目光也变的柔和了些。 落云晨的眼神又突然间变得有些无奈,眼神也有些无力的继续的说:“可是…不行,我的过去就是个实打实的废物,毫无翻身的机会。就算我有再大的心也没有用,我就那么的浑浑噩噩,憋屈忍辱的活了十九年,直到落雨柔落雨柔说我的天道玄脉可以开启,我才重新有了信心和希望,也就有了现在的开始。” 落云晨望一旁看了看落雨柔,眼里满是感激和温暖,缓缓的说道;“所以他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没有他,我现在依然还是个废物,或许一辈子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吧。” 风叶玲听完安慰着他说道:“其实你不用那么悲观,以前的事都已经成为了过往,而你现在也不是一个废物了,你要知道你是有着天尊修为的强者了。不要在意过去了,静止你的心,既然那些过去不堪回首,那么就将其遗忘了吧。心静忘灵,则达空灵之道境。” 落云晨有些感激的看着风叶玲说了声谢谢,作为凤羽族内的强者又是如此冷淡的性子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真的不容易。他的心有些好受多了,心静下来,忘却那些如烟的往事,不再去徒劳念想,往昔之事化如灰,有了很不一样的感觉, 像是连这心境到了另一个层次一样。对风叶玲的感觉也变的愈发的微妙,看着她的俏脸更是感到那一丝发自心底的喜欢在萌芽。 风叶玲被落云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感激也不能这样盯着人家,女孩子毕竟是脸皮薄,况且在族内没有什么人敢这么盯着自己。看着落云晨的样子又想到了什么,俏脸顿时变的有一丝红晕,微微皱眉,也不说话,把脸转到一边,只是偶尔瞥见落云晨几眼。 落云晨见状也知道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于激动了,把风叶玲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过看着她娇羞可人的样子,落云晨也是随口就说:“不好意思啊, 有些失态了,我有些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才会略微的失神,不过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风叶玲听完反而更加的脸红了,嗔怪的看着落云晨,一双凤羽族特有的深紫色的眼睛也紧盯着落云晨。“你们人类真是,干嘛非要说出来,这些放在心里…不就行了,说的都不好意思了。”落云晨心想这可能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天然呆吧,难道凤羽族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哪里会是个什么样子,只是听人说过凤羽族远离人世间,超然独立,鲜有参与世俗之事。 落云晨被风叶玲嗔怪的看着,迷惑人心的眼紧盯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说的是真心话不假啊。赶忙看着车外讪讪的说道:“今晚夜色不错,繁星璀璨,落沉银河,风叶玲你应该很少来我们人类修士的土地吧,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夜色与这里的美景。我现在竟然是突然间心静空灵,什么事情也不愿去想,只想沉醉在这深沉的夜色之中。” 风叶玲看着他却是有些无奈和折服的轻笑道:“落云晨啊,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我就那么随便提点你一句心静忘灵,空灵道境你就将道境提升到了空灵道境。可我让我惊讶的,也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连自己提升了道境都全然不知。难道天道玄脉是如此的逆天吗。还有你以后的话就叫我叶玲就可以了,在我们凤羽族如果得到了认可便可如此相称了,我族自古以来就一直尊重强者,我们现在也算很熟悉了。” 落云晨听完再仔细的觉察了一番才知道自己的确是提升到了空灵道境,这也太过诡异了吧,这样的道境提升太过匪夷所思,就如父亲的道境停滞已有数十年依然无所精进,不过让他更为欣喜的是风叶玲竟然让他叫她叶玲就可以了,这可是女子的芳名,轻易是不会允诺的。他有些温柔轻声的道:多谢你的提点我才能在不知不觉中都能提升到空灵道境。你也可以叫我云晨 落雨柔有时都会这么叫我。 风叶玲有些娇羞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害羞的坐到了一旁。 落雨柔的声音确实突然间的响起:“云晨,你刚才心神有些紧张,所以才没有觉察到道境的提升。因为空灵道境的提升比较的平缓,也不易很快就被察觉,不过你也要多谢了叶玲的提点。” 落雨柔又看着风叶玲笑着说:“既然云晨都这么叫了,那我这个长辈也不能生疏的叫你,不然云晨也会不高兴的。” 风叶玲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关系,落雨柔跟云晨是什么关系,她也知道了,同样也不会在意。 落雨柔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我们下车去看看夜色吧。”给了云晨一个你懂得,必能领会的眼神后接着说道:“我要带沅兽去吃些东西,沅兽拉了一天的车了,个大食量也大,早就饿坏了。你们就看看夜色等我吧。”可怜的沅兽就这样刚吃了一顿又被强行拉走...... 随即率先下了沅车,落云晨也接着下了沅车在一旁随后在风叶玲的应许下拉着风叶玲的手小心的扶她下了沅车,风叶玲也是温柔的一笑,自己再凤羽族虽然养尊处优可是却没有人给过她这种朋友般的温暖,太多的唯唯诺诺早已令自己心生厌烦。 第十一章 午夜御风,三更清冷 落雨柔就那么悠哉悠哉地牵着累的两眼发花,腿根打着颤儿,可伶兮兮的沅兽渐渐的隐没在了漆黑的夜幕下,如此庞大身躯的沅兽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竟像是弱小而又无助的东西,修为果然是这行走世间的根本。 留下了落云晨和风叶玲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风叶玲觉得不甚费解,从未在族内听闻过这样闲的大晚上带沅兽去觅食的,难道远离凤羽族之地的修道者都是这样别具一格的? “落云晨,你这位落雨柔前辈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是悠然自得的样子,但其实是心事重重,大修行者如此心境起伏鲜有听闻,我族长老经年累月也不曾见过情绪大有起步,长老曾对我说过一朝踏大道,心如止水便是常态。怎么今晚会突然变成这样子?”风叶玲看着落雨柔离去后才不解的问。 落云晨苦涩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你身在凤羽族都不知道,所谓的大修士我更是在之前知之甚少又如何可知呢。他找到我才没多久,太多太多的事情我都没有来得及弄清楚。不过他这样子我也是没见过,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忧郁过,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顽固的老顽童。可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深邃的一面。” “顽固的老顽童?这么说来落雨柔的年纪很大吗?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是真的很年轻,不论是从容颜还是身法上来看,如果是驻容的话不会一丝痕迹都看不出来吧,尤其是男子。还有他为什么要让叫他的名字,作为长辈也不要注意辈分?在凤羽族是最重长幼尊卑的,这个样子总觉得很像一个人,一时间却又模糊的想不起来。” 落云晨皱了皱眉说道:“很像一个人?那是像谁?落雨柔究竟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我很小的时候见到落雨柔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时过境迁,现在看起来却倒像是更年轻了。他只跟我说过他的名字是他的红颜取得,所以不介意别人直接称呼他的名字,除了敌对之外。” 风叶玲听完便陷入了思索之中,像是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许久才不疑不定的说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总觉得好像早就见过了他,有一种似乎很熟悉的感觉!” “早就见过他,很熟悉的感觉?风叶玲难道你也是小时候被他骗了?他装的臭道士没一句真话!你可不能信他的话啊,我就是深受其害!”落云晨闻言义愤填膺的对风叶玲说道。 “小时候被他骗了?没有啊,我在族内......很少能见到人的。我只是说好像是很小的时候有见过他而已。我记得好像是一百七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族内大祭司突然有一位故人来访,当时我在跟月神姑姑学占星术,那位人我也见过一面,感觉是身影很像落雨柔,但过去这么久了,当时我也还小,幼不经事。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风叶玲努力的回想了很久也没有一点儿印象,还是选择放弃了。 而落云晨却是身子一颤,顿时被风叶玲的话惊呆了,夜深沉沉,冷风吹过让他的整个的心都在下沉,渐渐的感到阵阵寒意涌上心头。诺诺弱弱的说道:“一百…一百七十年前的事了,那风叶玲姑娘…你究竟有多大岁数了?” 风叶玲一想就知道落云晨可能是误会了,掩口而笑便解释说道:“凤羽族的寿命相比较妖族来说都算都是很长的,这是与生俱来所信奉的月神大人对我族的恩赐。跟你们人类比起来就更漫长了。但其实要是按照你们的说法,我现在也就十七八岁左右,说起来的话比你还要小的,可不是能做你祖辈的人。”风叶玲的话说到最后是越说越小,看着落云晨的脸也不禁变得有些忍不住发笑。 落云晨听完风叶玲的解释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原来如此,这样就好,差点吓的我要岔气了。还是你比我小的好,这样我不就可以叫你叶玲姑娘,你也还可以叫我云晨小哥。不然一百七十岁听起来还真有点吓人,若是不知道的话怎么都感觉是长的美丽年轻又漂亮却活了很久的老妖怪。” “你说什么?谁是活了很久的老妖怪!好你个云晨竟然如此无礼,我好心好意的跟你解释你还这么说我不怕本祭...本姑娘他日将你丢进我凤羽族的罪亡之地,凤羽族的女子是不会随便跟别人说出自己的年龄的。谁要喊你小哥了,我辈分可比你大多了做你祖宗都够了。”说完就转身要离去。 落云晨不想自己一时高兴的玩笑话竟然让风叶玲变得这么的生气,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风叶玲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听我说,我只是听你说比我还小一高兴就说错了话,你得听我解释啊!” 风叶玲看着落云晨一脸焦急和懊悔的样子微微皱眉,随后又看到自己被他拽的紧紧的手有些不适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再听你说,我族女子未行成年礼节之前是不予同男子多有碰触的。” 落云晨闻言赶忙松开了拽着风叶玲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讪讪地说道:“风叶玲,请见谅。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不知道凤羽族的寿命有那么长,荒野匹夫一时震惊才说错话的,不然像你这么美丽年轻又漂亮,温柔善良又倾国倾城的女子怎么会是老妖怪呢?我只是觉的你很美。” 风叶玲被落云晨越说越直白,越来越白痴的话语和傻傻的眼神说的有些羞红了脸,别过头去,笑了笑说:“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在族内姿色也只是稍稍出众了一些而已,又不是红颜祸水的,魅惑众生的女子你用不着害怕。我族向来只是做明媚的女子,不倾国,不倾城。只愿让我凤羽族长久不衰便好了,永受月神大人庇护。” 落云晨笑着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灿如春华,姣如秋月。若是在我看来你就是很好的女子。虽然在一起接触就这么几天,而你开始也是为了杀我的,但我能感觉到,你是内心实则善良,让人愿意相信的女子。” 风叶玲听了身子轻轻的颤动着,很快又恢复平静的说道:“既然我是为了杀你的,那你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我,不会后怕吗。你现在不会恨我吗?” 落云晨一声轻笑,俯首看着深沉的夜色,任凭午夜的凉风吹过,解下自己的披衣温柔的为风叶玲披在身上,风叶玲虽有些抵触也没有拒绝。 落云晨笑着的看着她说道:“我就这么认定了你是一个好姑娘,将你视为朋友,那就不会再改变心意了。我身上有天道玄脉,作为洛家的公子从小所有人都是嘲笑我,孤立欺负我。天道玄脉不知何故暴露后,又有太多的人都想的命。你是个女子,又不是圣人甚至还不是人类,况且先前彼此都不认识。你要杀我又有什么错呢?天下人想命的皆可来。同样的当时我想的也是杀了要杀我的人,这也没有错。立场处境不同,你没有错,都没有错。” 风叶玲听着落云晨的话心渐渐的宽慰,寒夜双手将落云晨披在自己身上的披衣攥的微微有些紧了,别过头去沉默着,一语不发,一缕思绪顺着柔弱的月光缓缓的落下。 落云晨抬头看着娇柔的月,感受着温柔的月光轻抚在自己的身上,任凭晓风冷冷吹过带来丝丝的寒意。坚定了决心,上前伸出手对风叶玲说道:“我的意思我想你是明白的,先前你要来杀我的时候我都不恨你,现在就更不会了。虽然认识的时间还很短暂,但在在我看来,你就是我认定的好女子,我觉得可以做为好友的!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真意,决无半点虚假!” 风叶玲的思绪缓缓的回过神来,在月光下零落着点点柔光,内心有些颤动,微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是明白的,凤羽族女子又不是娇弱造作,不通理数,你这个朋友我交了,除了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你算是我第一个作为朋友的男子了 。” 落云晨起初听闻还是很欣慰的,听到大师兄风言不由一愣,旁敲侧击的问了下风叶玲所说的风言是怎样的人,想去了凤羽族之后认识下广交良友。 风叶玲也是开心一笑,说道:“风言师兄是我族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很照护族人,被称为大师兄。意如霜,枫如虹,被族内视为凌云之才,在我凤羽族是最为年轻一辈最崇拜尊敬之人。对我,也是最好的人,从小呵护至今”说道最后冷艳的脸似有上红霞生起,轻轻撇过脸去娇羞不已 这种感觉让落云晨一颗心突然犹如坠地般的碎裂纷飞开来,彻骨的寒意涌上了他的心间,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叶玲,握着她的手也松缓了。眼神闪烁地说到:“这位风言师兄竟如此优秀,有朝一日定要向他多请教请教”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手已悄然缩回,木讷地笑了笑掩盖了月色下的尴尬。 午夜御风,三更清冷。每一段突如其来爱情都可能遇上花田错,犹如茗烟,经纶执笔,暗淡忧伤。轮回掌间,虔诚焚香。当香烟已烬,泪也婆娑。才知道尘世里美丽的相遇又多情,是错过也是无知。渐渐的便在风中纠缠成了无言的风景。 落云晨的心觉得在一刹那像是要失重了一般,整个人刹那间恍惚了许久一般,这种是什么感觉,连道境都受到了影响 。可是风叶玲的声音却在他心思恍惚的时候轻轻的说道:“落云晨, 你现在看起来也是很强的,天尊修为在我族会受到所有人的尊敬,不知道有多少我族女子会被迷倒呢。 小心到时候被围成一团哦。 ” 落云晨随即抬起头,不顾若有恍惚的思绪,笑着对着风叶玲说道:“怎么会呢,只是修为的暂时强势而已,问题太多,而我也能感觉到一些,这种感觉隐隐约约的,我要用很久去参透” 伸了个懒腰,夜色愈发的深了,这风吹在身上格外的冷 风叶玲听完也是有些乏了,毕竟这段时间她还是很虚弱的,又耗费很大精力去参悟道法,有些疲倦的说道 :“ 我族大祭司曾说过,资质优越者修行天生幸运,但漫长的修行之路上心性远胜于天资,你若心志坚定必会有所成的,不用担心的太多影响道境,修道是很长远的路, 不能拘泥于眼前。现在时间不早了,落雨柔也回来了,该休息了。” 落云晨闻言一看果然是落雨柔牵扯着吃的都要走不动路的沅兽从远处赶来,不远处就能听到落雨柔骂骂咧咧的声音和沅兽无辜的哀鸣。 落雨柔一回来就把沅兽扔到了一边说让沅兽给坑死了,耽误的就大半夜了,也该是休息了。 风叶玲先是被落云晨轻柔的伸出手拉上沅车休息,落雨柔就拉着落云晨的手不可思议,充满敬佩的说道:“云晨,真是看不出来,你平时呆呆的,今天竟然有情圣的水准啊!居然让着冷冰冰的小姑娘主动了。我都不知道该惊叹的说些什么了,看来还是本座教导有方,嗯,一定是这样的。我也可以安心的休息了。说完便一跃就上了沅车休息了。 落云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反正心里是无言的酸楚,这种感觉要怎么说才好,也不太想让落雨柔知道多担心,只想一个人放在心里。 十二章 乙太冲击,以虚化实 夜的深沉遮掩了苍茫大地上的一切,寂静的深夜里虫鸣蛙声早已褪去显得格外孤寂,凝望这片安静的星空,似乎连微风拂过都能听到声音,沅车里也轻轻震荡着微弱的心跳声。 落云晨在这样的境地里,如此宁静的深夜却再也睡不着了,一颗心如翻腾的温泉,一荃一涌的激荡在胸膛之间,回想起与风叶玲初见到现在的种种,双手轻轻的开始握紧,此时心里的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烦乱,不由的一抹苦笑不觉出现在嘴角。 “我说你能不能别再苦丧个脸了行不?这都多久了,你还没缓过神来,天要亮了。”落雨柔一双深邃的眼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 落云晨顿时感到有些窘迫,方才注意到身边的到落雨柔居然还没有睡,而风叶玲因为是身子虚弱早已经入睡了。憋了好久也想不到该怎么回落雨柔,讪讪的笑了笑说道:“那个,我…这个,修道一窍不通像守个修为钱罐子的叫花子一样,心里未免偶尔有些感到难受嘛。”心里暗暗的想着:“怎么不该睡的时候睡的跟个死猪似的,该睡的时候又比谁都清醒。” 落雨柔看他那嘴微微的撇了几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我知道你在心里诋毁我,没事,今天看在你灵光一现,突然开窍的份上我就慷慨的原谅你了。不愧是我落族的人,也没有丢我的脸。” 落云晨没好气的回道:“那我真是得好好得意一下了是不是?什么就没有丢你的脸?我这都是自己一股脑的在做,而且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落雨柔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想想也就不和他较真了,脸色一变,突然严肃了起来,身子也正襟危坐,看着落云晨说:“你随我出去转转,兴许还能看到残夜之美,现在你是睡不着了,风叶玲身子还很虚,睡着了也正好不会打搅。你的道境提升到空灵道境很自然,很平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于常理来说不论是修为境界还是道境提升的太慢还是过快都并不是好事。但也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落云晨有些疑惑的问道:“连你都感觉我的道境提升的有些问题,难怪一开始我连自己突破了空灵道境都察觉不出来,只觉得是这天道玄脉的原因。现在看来会不会是我修炼出了什么岔子,有没有什么问题?还有你说你想起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啊?” 落雨柔无奈的一笑,“真是服了你个傻孢子了,凡事现在有本座在用得着那么小心翼翼的吗?我说你的道境提升的很自然,很平静是在夸你呢。空灵道境的突破在三道境中有些列外,因为空灵道境的提升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和特别的境遇下会很特别,往往与感悟和机遇有着很重要的关联。所以事实上是你小子可以说是踩了狗屎,又走了狗屎运了。” 落云晨打断他的话怒说道:“落雨柔,打住啊,你说谁又走狗屎运?我明明就是靠着自己的感悟什么的突破的,你可以嫉妒我这是好运,但跟狗屎运扯不上。” 落雨柔也不理睬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真是没想到啊,这样轻松就让你突破了空灵道境,我本以为你现在这样囫囵修炼的情况下要想稳固再继续突破的话少说也要个一年半载的,毕竟快则易乱,过则易折。现在是你的一个机遇,我想趁着你现在对于空灵道境刚刚提升时的感悟你或许可以抓住机会修炼一门很特殊的道法,乙太冲击。” “乙太冲击?名字听起来好陌生啊,也不怎么好听嘛。而且这道法怎么听起来还有点怪怪的感觉。”落云晨满脸疑惑的说道。 落雨柔耸了耸肩,直白的说道:“用不着怀疑,不是有点怪怪的感觉,就是很怪。这种道法是很罕见,也很稀有的道法之一,而且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能算做道法,而是由远古失传的锻魂之法零散的片段衍化而来。时间太久远了又极为偏门,所以听起来才很陌生。至于名字不好听就算了,道法只要适合你,名字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要是够强杀猪刀法你学不学?” 落云晨点点头,厚颜无耻地说到:“学!别说杀猪刀法了,只要是够强的话宰鸡刀法一样学。我也没说我很在乎名字什么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啊。我想你都这么说了,这道法一定很强吧?你还是先给我说说这道法是什么品阶的,修炼起来有多强?” 落雨柔一脸计谋得逞,引诱成功的满意笑容,循循善诱地说道:“我这么郑重的跟你说了,这道法当然很强,而且是超乎你的想象。要不是有如此好的机会,这样的功法你现在完全是接触不到的。” 落云晨听到这一脸震惊,看来落雨柔这回说的道法一定是很重要的,也是很强的道法。平整了心境认真的听落雨柔往下说。 落雨柔也是放缓了语速, 望着落云晨眼神严厉,缓缓的说道:“乙太冲击,以虚化实。五圣玄境界的道法,而且在道法中还是很特别,也很少见的,就算是五圣玄境界的修士能很难够有机会得到修炼。虽然修炼起来比较难,但是威力却超出同品阶道法很多,且能够出其不意,凝玄力于无形,伤人于虚无之中。你是不是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落云晨是震惊的脸都通红了起来,两眼放光,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强!当然是很强了!我想修炼,不,我是一定要修炼!不过落雨柔,五圣玄境界的道法是我现在一个刚脱离废物的小废柴能够修炼的吗......” 落雨柔满意的笑了,不无得意地说道:“放心,我都跟你说的这么清楚了,还能不让你修炼吗?五圣玄境界的道法对你来说是无法抵御的诱惑,但对我还没那么重要。这道法还是我以前从生死之交无相子那里连蒙带骗给弄来的,只可惜后来他音讯全,无任凭我找了数百年仍无回音,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还回去,本来就是想你修炼的。” 看着落雨柔那样似乎这道法他已经留在身边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落云晨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么说这道法你很久之前就为我留着了?真是太难为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这道法适合我修炼吗?” 落雨柔一脸肯定的说:“那当然,何止是很适合你,简直就是为你准备的道法!因为乙太冲击不同于一般道法之处就是修炼此道法需要依靠强大的神识和精神力量。以神识化虚,精神力量虚无的冲击再以虚化实伤其身心,击溃的是对手的神识,伤害的精神和本体。” 落云晨听后很是惊讶,不可置信地说:“落雨柔,要不是你亲口说的,我还真不会相信有这样的道法,或许也是因为我孤陋寡闻,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缘故吧。这样的道法还真的是很不同寻常。” 落雨柔听后笑了几声,有些戏谑地说道:“你的确是孤陋寡闻,从未接触过。不过乙太冲击很偏门,很少见,这也是事实。就是当初我见识到这样的道法道的时候也是很惊讶,只是有传闻荒古年间仍有修士修炼过,不曾想时至今日还有这样的手段流传下来,虽说残缺不全,但也十分强大了。” 落云晨挠着头问道:“因为我的神识很强大,所以才很适合修炼乙太冲击吧?而且又是才突破到空灵道境不久,心静忘灵,意境平稳,神识是处于最强大,也是最为锐利的时刻把,但不论修为还是道境的差距相差的也太过悬殊了,这样直接修炼能行的通吗?难道......我真的是个天才?” 落雨柔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看来你的脸皮已经厚的没边了,如此也是好事,太老实的人行走天下等同于个笑话。对于道法和魔功意境有了自己的领悟了,很不错,这同样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正当落云晨被这出乎意料的话说的有些沾沾自喜的时候落雨柔一个暴栗打在头上,怒斥道:“还好意思笑!有什么可高兴的?直接修炼?你不要命了想死啊?动点脑子,没有本座在,五圣玄境界的道法是小小的天尊修为就可以修炼的吗?更何况你的道境还如此之低,这道法本座要自损强行压制让你学的,你是要拿来保命的,无论如何都是要给老子学会的。” 犹如当头棒喝让落云晨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自己方才是有点太蠢了,直接去学五圣玄境界的道法确实跟送死无异。但是要让落雨柔自损来让他学这是他万般不愿的,这么多年,在落云晨的心中,真正的家人才是自己内心的依靠和支撑。落雨柔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平静的说到:“你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你不必多担心,好好习会便是。还有要记住,此法若无生死之忧切勿出手!一定要记住,以免被人惦记招来无数祸端” “你放心,我一定会记住的,不到生死紧要关头我会当从未见过,这其中利弊我会把握好的”落云晨很清楚落雨柔所说的严重性 落雨柔有些欣慰,“其他的你说的也都很对,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剩下的要靠的就是你自己好好修炼了。” 落雨柔说完便拿出了一个很古旧的卷宗给落云晨。“看看吧,这就是乙太冲击的修炼方法,卷宗上的圣玄境封印我已经替你暂时压下了,你要尽快的掌握修炼的方法。不然圣玄境封印一旦复苏我也只能过一段时间才能再次解封。” 落云晨有些心动地说道;“不愧是五圣玄境界的道法,果然是与众不同。你先前给我的那些低境界的道法和魔功根本没法比啊。”不过大致的看了看卷轴的后落云晨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也不是很雍长,虽然看起来是有些复杂,不过也不至于很难理解啊,感觉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落雨柔看着他有些诡异的笑着说:“你也看到了,道法并不是很长,但好不好修炼就很难说了,你也该开始了解一些了。”落云晨闻言只能开始修炼来感受,时间有如龟行,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上百遍下来冷汗伶俐让他大惊!这......这些看到脑子里过目就忘!任凭自己怎么看都记不住,无论看多少都跟石沉大海一样无影无踪一个字都不停留在脑海内! 落雨柔在一旁松动了下身子摇摇头说到:“现在呢能够体会到那股无力的感觉了吗?别慌,此法修炼就是这个样子,只能不断平复心情,收紧神识勤加修习,这个急不来。况且真正难的是你修炼乙太冲击需要切身感受和领悟到以虚化实的意境,不能感同身受于修习无大用,所以你要自己先受到乙太的冲击!所以,这时候,你就需要我了。” 落云晨听完再看看落雨柔一脸不善的样子,大惊失色地问道:“切身感受领悟以虚化实的意境......你该不是说要修炼乙太冲击,我要先被你用乙太冲击来……冲击吧?” 落雨柔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一脸感同身受地说道:“正是如此!本座都是过来人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受些苦了,为了修炼嘛。更何况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常言道吃亏是福嘛,你现在能吃苦也是好事啊” 落云晨一咬牙,再想起风叶玲早已熟睡的娇颜,心中顿时镇定,也坚定了信念。“没事,我可不会怕什么吃苦,落雨柔你尽管对我乙太冲击吧,我会挺过去的。五圣玄境界的道法,真是让人无法抵御的诱惑啊!倘若换成普通人拼了命也会赌一把!” 落雨柔很满意落云晨的信念。“那你可要承受的住,先好好看看修炼的方法吧。乙太冲击是要很长的时间你才能掌握的,更何况还要融会贯通。这个保命的道法一定要学会,这世间的路,万水千山始终是要你自己去行走的” 第十三章 凝玄化虚,无相无形 注定了这是个难眠的夜晚,今夜的风只觉得格外的冷,丝丝寒凉渗入心弦。落云晨的心情难以平静下来,久久的还是会回想起风叶玲清澈怜情的眼眸。当她提及凤羽族大师兄风言的时候,那样的眼神是落云晨见过最温柔的眼神,三千青丝顺着脸颊滑下,这样的美,是他心中见过最美的海。 秀色掩夜月,花开羞玉颜。怎能不惹得男子爱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惜这一切却是付与他人,是自己太多情了吗,懵懵懂懂的感情,认识的时间是如此之短,相遇,相识,姑且不算尚未相知也不过凤羽族漫长生命历程中的须臾刹那,抵不过弹指之间。可对于自己这么多年来,只对这么一个女子有过如此的感觉,以前的自己就算修炼再是废物,但依然是实打实的洛家公子,母慈父爱人尽皆知。寻常人家的女子倘若自己喜欢又怎么会得不到呢。 可如今,自己对于这位凤羽族姑娘却有这种渐深渐远的无力感,这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甚至在凤羽族看来也是地位颇高。洛家公子又如何,就是族内天资对于凤羽族来说又算的了什么,自己这个废名远杨之人就算有了天尊修为也是一时间倘若茫然。 凤羽族,风言。意如霜,枫如虹。默默地记下了,很深刻,这位素未蒙面,还没有过交集的风大师兄! 在这样的境地里,落云晨无法入睡了,也不愿去睡,一睡下脑子里烦烦乱乱的成了一团浆糊。因为他也有那么些迷茫,这样的挫败感来的的太突然的感觉,唉,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吧。想了许久才稍稍平静下来,只有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乙太冲击的道法修炼中才能抑制住内心的烦乱。 唯有修行的追求对于自己来说是如此的渴望,其他的都不那么能扰乱到自己。 落云晨触摸着手中不但古旧还散发出淡淡的幽香的乙太冲击的道法卷宗不禁有种感觉,这卷宗好像是刻意被放封存了好久,或者说是被遗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浮现在尘世间的。他用双手仔细感触着卷宗中繁杂的道纹,每当手心与道纹接触的时候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有些略微失去知觉,而且那种光滑的感觉让自己不由的怀疑这是.....女子皮肤的感觉!。 “好诡异的道法卷宗,莫不是真的用人皮烙印的,那岂不是太过残忍了些。算了,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了,光是一个用来修炼的卷宗就如此的怪异,而且还是被压制住了圣玄境封印,真不知道这道法要是修炼成了会是何等景象,就算是小成也是相当惊人的!难怪落雨柔让自己要从现在就开始修炼乙太冲击,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道法能在危难之时作为自己最大的保障吧。”落云晨在心里暗暗的深思着。 乙太冲击的道法卷宗很简短,只有上下两部,寥寥几笔却蕴含大道奥义,对于一般圣玄境界以下的修士倘若没有秘宝相辅,没有大修行者指引,如看破书,一字一句荒废无用。上部是凝玄化虚的手法,下部则是比较生涩难懂的虚无的奥义。虽然很简短,但并不代表着修炼起来很简单,相反的却是更加的困难!字里行间震颤道心! “这是圣玄境界的封印开始复苏了?还是这卷宗给我的压迫!” 凝玄化虚对落云晨来说在落雨柔的教导下还可以有些明白,但也是似懂非懂。凝聚玄力有落雨柔在并不难,释放玄力也不难,但凝玄化虚就让落云晨头疼了。玄力凝聚后要化成虚无之力,一句话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确实非常的困难!还要做到收放自如,心意合一,这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些落云晨都有把握和信心依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来克服,凝玄化虚时也能做到收放自如,心意合一。只要自己不断的琢磨和钻研道法中的奥秘,领悟其中的真谛就一定可以做到。落雨柔在用近乎是揠苗助长的方式在助自己更快的理解,这种情况让落云晨感受到了危机的感觉,想来是自己多虑了吧,还是没有对落雨柔多问。 可玄力凝聚后要化成虚无之力就让落云晨不仅无奈,更是无从下手。因这虚无之力本就是很虚无的东西,对于圣玄境界的修士都并不是容易理解的。看不见,摸不着。修炼起来自然是是格外的艰难,难以把握得住,凭感觉都很难察觉出来的虚无之力想要修炼谈何容易,若是让自己就这样的修炼下去,数十载也有可能毫无长进。 落云晨苦思冥想许久后还是无果,急的他直挠头,头晕目眩的时候甚至有种错觉,难道自己是个蠢材?显然是修炼受到了打击。 无奈之下只能厚着脸皮去请教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假寐的落雨柔。虽然现在已近三更天,早已是过了深夜,但想想落雨柔今晚几乎是天黑后不久就一直睡到午夜清冷之时,估计十有八九是在静思,有不懂还是问趁早问他最好,真要自己这样修炼数十载都无所成那还得了。 “落雨柔,落…雨柔。”落云晨先是小心的轻声的喊了他几句也没有回答,看他那样的确像是睡着了。可当落云晨再一瞥时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就知道这厮就是在装睡,而且在这方面装的还是特别的像。 不是顾及到一旁已经早已入睡的风叶玲,落云晨早就气的破口大骂了。这厮十有八九又是装的,给了自己这么难修炼的道法也不帮着点,就是给点暗示也好。可落雨柔分明是有意刁难自己,在一旁就知道偷着乐。 “喂,行了,别装了。落雨柔我说你那么高的修为做这么低级的事好不好意思啊?我都不惜的说你了,你还是跟我说说这卷宗上的修炼方法是怎么回事,我的老祖宗啊,这没法修炼啊!以我现在的修为道境,怕是数十年都毫无长进” 落雨柔缓缓的直起了身子,像是睡到半醒被人生拉硬拽给拖起来一样,松腥着睡眼看着落云晨平淡的说道:“你这厮打扰到本座休息了,本座最讨厌半途被人打搅了,自己先想想为什么,小小的告诫你一下。”落雨柔说完就抬起了手反握出一个耀光般的印记打中了落云晨的左手。 落云晨正一脸迷茫的看着落雨柔说出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没想到他说出手就出手,一点都没有给自己反应的时间。措不及防的落云晨来不及闪避,左手被打个正着,只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刺痛后落云晨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好像失去了知觉。 再看向自己的左手时他顿时惊呆了。自己本来是用右手本能的去握住左手,但此时整个左手掌却变成了虚无的样子,只有经络中有淡淡的血色在缓缓的流动,整个手掌奇异无比,晶莹剔透血脉可寻,在夜空中如萤火虫一样闪烁着光芒。可更让落云晨惊异的,甚至是不敢相信的是他的右手竟然握不住左手,而是直接穿透了左手落了下去。仿佛他的左手已经被打成了虚无! 落云晨眼神惊疑的看着自己滑落的右手久久的说不出话来,“我的左手...这是怎么了!。” 落雨柔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一旁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看着他,直到落云晨的左手变回原样后才不急不慢的说道:“现在有点感觉了吧, 这只是乙太冲击最基础的起手式,只是没有运转玄力,所以你不会感觉到什么疼痛。你要修炼,我给了你道法的古卷。你要修炼方法,我不但跟你说的很清楚,现在更是让你亲身感受了一番。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了,本座费了很大的劲让你冲破桎梏,要比常人修炼快的恐怖。先自己好好的感悟下吧,天亮了希望你能让我满意。” 落云晨也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落雨柔一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必定不会像他说的那般只是费了很大的劲,这些事就算他再无知也能预想到,跨越圣玄境界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之后便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双手。不断的仔细端详着,细心感悟着,过了很久之后才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在另一旁的落雨柔也轻轻的笑了,孺子可教也,不枉一番苦心。 当风叶玲睁开双眼时天已经亮了,看光线应该正是清晨。望了望四周落云晨和落雨柔的身影都不见了。有些疑惑,不过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然要是回想起昨晚的事,自己居然和除了族人以外的男子说了那么多话,传回去怕是族里也无人相信吧,现在睁开眼一见面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起身下了车后,风叶玲果然就一眼看到了落云晨和落雨柔在一块的身影,像是正在修炼着某种强大的道法。风叶玲也知道他们有重要的事,自己不便打扰,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冥思着。 落云晨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落雨柔打着像是太极一样的功夫,绵延不止却又刚劲有力,身边的花草树木纹丝不动,四周的地面却受到了震动,不断开裂,树丫上歇息的群鸟也群群惊的飞起。一招起势之后落雨柔缓了换说道:“这是我第七遍打了,你别再说没反应过来了,小心我打烂你的头,好好看清楚,看仔细喽。” 风叶玲有些咋舌,这打个太极般的功夫居然还这么大的架势,不过看云晨那样好像其中有玄机。她还选择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稍稍退后了些尽量不打扰到。 落雨柔打的的确是太极的功夫,但一招起势后就能感觉出不同。太极讲究的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要能做到四两拨千斤,所以不论是起势还是落势都是比较柔韧的,而落雨柔一起势还算柔韧,但接下来却是势势连贯,连成刚毅。看起来就好像是招式之间影连一样。 这跟太极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风叶玲想要张口却也说不出话来,因为落雨柔出手怎么看都像是太极的功夫,可又完全不同于太极!明明看起来是迅疾连招,刚猛有力。但仔细体会却能感觉到柔韧蕴涵在其中,力道游离在外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如此的怪异?”风叶玲心中不禁暗暗生问。落云晨也是在一旁认真仔细的看着落雨柔的一招一式,许久都不曾移转过目光。 落雨柔将招式全部打完之后呼出一口浊气说道:“这也有曾强体魄的作用,是锻炼肉身的好东西,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早晨你都离不开它了。怎么样,现在能感觉到我说的无相无形的感觉吗?就像这招式一样,只是借太极之势发挥一下而已,不必忌讳太多的顾虑。” 落云晨点头答道:“现在能感觉到了,虽然很多地方还不能接受,不过我相信可以学会的。” 落雨柔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那就好。你现在修炼乙太冲击肯定是有很大的困难和阻碍的,我只能尽力强行为你去除跨境的抑制,真的修炼起来全靠自身。不过这道法就是要越早修炼越好,越熟练,越懂得和领悟到其中的奥义就越好!等你先掌握好凝玄化虚后我再指点你如何是以虚化实,还有什么是虚无之力和无相无形。今天再行一段路就是水月天了,在哪儿好好休息一下,凤羽族的小姑娘身子很虚弱,长途跋涉对她负荷太大,要先修养。” 落云晨点头称是,就算落雨柔不说他也一定会在水月天先停留让风叶玲修养下身子,那里自然天成的环境对修养生息很好。此去凤羽族若是只依靠沅车路途还是挺遥远的,风叶玲的身子比较虚弱也不会急于一时,在水月天休养还能多相处一段时间。 第十四章 水月洞天,灼灼其华 水月天,因一水,一月,一洞天而得名。一水为天然的清泉喷涌而成的湖泊,一月则是依山傍水望月景色独美,一洞天自然就是依仗相差很大的崖顶落差形成的小瀑布,虽然没有磅礴浩大的气势,但胜在婉约秀丽,在这水月洞天之中也别有一番风味。 落云晨对于水月天也算是有些熟悉的,儿时起就时常来此地。虽然水月天是青门柳家的势力范围,地势上是属于柳家的地盘。不过柳家本身实力不足,为保全地位一直以来都有依附洛族发展的势头,只要洛族还足够强大,或是说柳家无法撼动洛族,不能自己门户更无法取而代之,那么柳家就会一直都依附攀沿着洛族。 洛族会定期的到柳家“作”。当然,所谓的“作”也就是洛族族长的几个族叔什么的带一些人去柳家例行管事,坐镇搜刮,暗地里再查看柳家对洛族是否有异心种种,顺带再到水月天玩乐一番。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在乎多玩那么几天,家族一般也不会说什么。而落云晨就有那么多次机会到柳家看看,顺便在水月天放松心情,陶冶情操,族里待着太压抑。 落云晨和柳家年青一辈的关系处的不错,在柳家人眼中的印象也是最好的。其实落云晨都不用做什么,只要不像自己的那几个族叔和堂兄一样飞扬跋扈,盛气凌人,鼻孔朝天,看谁都不放在眼里,柳家人看自己就会显得格外的亲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自己身为洛族嫡系公子,却毫无修为,对柳家任何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威胁吧。 想起以前在柳家待过的那些日子,落云晨不禁有些唏嘘和怀念。当时的自己在别人眼中还是个只有玉虚修为的废物,可柳家人就因为自己温和的态度,友善的举止以及父亲的份上态度上就对自己很友好,柳家年青一辈中的几个杰出者不在意自己的修为,反而是有心和自己交朋友,虽然不知道是否出于真心,但也让那时心里对家族失望冷漠的自己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不知道柳家现在怎样了,好久都没有去拜访了。还有不知道柳世英,柳世武他们几个怎么样了,那个倔强的小丫头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那么犟了。”落云晨不禁有些怀念的轻轻说了出来。 风叶玲温和的轻语也随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柳家还没听你们说过呢,还有个倔强的丫头,你和柳家很熟悉吗?我只是随便问问,有些好奇,我很少离开族里对于你们人类修士的事情知之甚少。” 沅车内另一旁特地为落云晨和风叶玲拉近距离而谎称有些事情要一个人静静思考下的落雨柔也警惕的竖起了耳朵,这个柳家对落云晨的态度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即为妖,其中可能会有问题,睁开眼盯着落云晨在等他的回答。 若有异心那只得趁着自己还在云晨身边的时候就该出手扼杀在萌芽状态了,为了避免一切可能的开始才是果决的手段。 落云晨是没有注意到落雨柔的,在他意识里落雨柔这厮已经暂时被遗忘了。对于落雨柔提出的有些事情要一个人静静的思考,让他和风叶玲坐在一起不要打扰自己。他本应该感激的,这真是时时刻刻都为后辈着想的好长辈啊!只是此刻真的毫无心思,但是对于落雨柔这老不休的样子他实在是表示怀疑,这厮难道以前是情圣?可是每当自己一说到这些话题落雨柔就警惕而又果断的岔开话题,正经的不行,让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看着风叶玲平静无波的表情,又见到了落雨柔询问的表情。落云晨顿时有些惊愕,自己这是说什么了?不就是有感而发的几句感慨,怎么都这样看着自己。难道两人都想歪了?莫不是联想到娃娃亲、青梅竹马这么俗套的事? 落云晨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才说道:“咳咳,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柳家的事说短也短,说长也长。要说短的话寥寥几语就能简单的概括了。可这要说长的话那可就是孩子没了娘,说来话也长了。”乱七八糟的落云晨自己都觉得越描越黑,很容易引起误解 “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到底是什么样?”落雨柔与风叶玲异口同声的问到。 看着风叶玲越是平静无波的脸,落云晨越是心惊,女人都是这般好奇的吗,连风叶玲这样的性子都不例外。连一旁的落雨柔都被他说得有些不耐烦了。“糟了,越说越乱,这下让人误解了,真是越描越黑啊,还是赶紧说清楚吧。” 落云晨立即表示清白,自己和柳家年青一辈之中有几个人的关系不错,都是别人看起来要好的朋友,还有一个倔强的丫头是柳家家主的嫡系女儿,也就是正房生下的唯一的女儿,之后家主夫人就因病去世了。留下的这个女儿自然也就成了柳家的掌上明珠,在柳家上下都是被宠爱有加,要星星不敢给月亮,让上天去不敢遁地里,柳家家主柳世天也对其很是溺爱,百般呵护,小丫头从小就养成了倔强要强的性格,不过好在心地还是善良的。 落云晨这么一解释风叶玲也就知道其中的缘由了,扶额展颜一笑说道:“没想到你和自己族里人的关系不好,跟这个柳家的人关系倒很好。”落雨柔也暂且放心了,明面上看来没什么大问题,就算有自己也会在那之前给灭了。 而落云晨闻言只有苦笑,自己在族里儿时便受尽了冷眼和嘲讽,好不容易遇到有人看得起自己,都是孩童年纪、天真烂漫的心性,真诚待自己相处,能不感动吗?还有落雨柔也真是强悍,说出灭族这样的话也能那么和煦的笑着,感情这厮先前是在想着要不要灭了柳家啊!还好是自己说的及时打消了他的念头。 沅车渐行渐缓,最终停了下来。落云晨能闻到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水汽了,他知道这是到了水月天了。还是先下车的好,不然这样的气氛总归有些让人不舒服,面面相窥的处境料是自己脸皮比较厚也略显尴尬。 落雨柔也是在车里无聊久了,他要是有事做就会忘了时间这个概念,可他在车里实在是没事做,又禁不起时间的缓慢了。一跃身已经是站在了水月天湖边的天然石上了。落云晨则是顿了顿才伸出手示意风叶玲为她搀扶下沅车,风叶玲稍微害羞也同意了。落云晨一抄手轻轻拦着她的芊芊细腰将她给扶着下了沅车,风叶玲则是一张俏脸升起红霞,在族内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接触显然十分不适。 落云晨只能悄悄瞥见了下风叶玲一张俏颜,心慌失措,这样如清水出芙蓉般的女子,天然去雕饰,怎能不让人倾心爱慕。这种心动的感觉宛如初恋,真的很美好。 本以为自己今生都会是个废物,自己能做的也就是成年之后离开身边的人,前往远离洛族中心的边陲之地管理家族的事物,归于平凡隐于平凡。就算是那么不忍心也不情愿的也依然要离开,因为只有自己离开才不会拖累自己的父母。 本以为自己会再没有了任何的机会和出路,只有永远的离开洛族中心,越远越好。不要把危险和祸害带个自己爱的人。最终在一个荒无人烟,天涯彼端的地方自己孤独终老。 不带走一片云彩,不烦扰到每一个爱自己的人。生的废柴,死的无息。 可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甚至来的那么突然,那么不真切,如梦如幻!自己的人生再次发生了偏移,不再是个废物,而是要走上强者之路!落雨柔,太多的感激,自己对他能说的任何话也不够。 风叶玲就像是自己落难之后遇见的天使,虽然开始不是太美好,本是要死在她的手里的废物,一番辗转之下,现在的情景却是变得很微妙。心底的感觉告诉自己的确是爱上了她,尽管知道这也许就是常人笑话的单相思,但那种感觉是说不出的,但是很好,歌尽寒冬春又来~ 往昔之日不可忆,来日之期方可追。没有关系,我的世界才刚刚开始,这天地我已不再信命!现在的一切,冲破牢笼破除枷锁的感觉是那么美好!云落尘轩,灼灼其华! 这个世界都变得绚烂了起来,这水月天的风景也不同于往日的格外美丽呢。 天地之间可见方圆,万物之息可见其源。我落云晨行走在这天下,跋涉在这世间。走上修道这条路,就要让所有人看看,一步一步走向的强者之路,我的大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想来...她也不会知道的,她的眼里只有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入眼吧,就这样埋藏下去吧。这天地之间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去争取,自己的路,这凤羽族,我也要去看一看。 风叶玲一直静静的看着落云晨不断变换神色的脸颊,感触到他的身体起先的僵硬,后来才逐渐的缓和。她也不知道他会想些什么,人类的感情可真是复杂。轻轻的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一旁,眉目如画,巧笑倩兮、让人不紧有种想要给出依靠的冲动。 时光尚且不及你的眉眼纤长,心若沦陷,又有何妨。 落云晨渐渐的缓过神来,感觉到风叶玲温热的吐息,心里有种特别温暖的感觉。自己靠的离风叶玲有些近了,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风叶玲和落雨柔说:“对不起,想起一些事,有些出神了。” 风叶玲也没有多在意落云晨的失态,与自己靠的如此之近,站起来微微笑并不在意,落雨柔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以前的事都是过去了,别想的太多了,心境不能受影响。现在是新的开始了。这片天,会不一样的!” 落云晨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明白。只是因为再到水月天才会回触景生情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也就想多了。“唉,堂堂七尺男儿,今日如此丑态着实让你们见笑了。” 落雨柔负手而立,一声轻笑。“这水月天还真是不负其名,果然是水月洞天自然天成的美景,不错,是个修养的好地方,在此地也算是难得了。” 落云晨轻嗅着水月天的花香和水汽,听着周围的鸟语啼鸣,有些追忆的说道:“不错,这里一向是休养的好地方,不过和你说的修养就不够了,柳家在此地经营多年,修行之地太过嘈乱。只能怡情,益身较慢。去柳家吧,那里休养生息的话不错,有不少柳家珍藏的药材,不妨去做做交易。顺便是拜访下,我说那个落雨柔,我和柳家有些人很熟,你就别想着抢……的念头了。 落雨柔一听顿时恼火“我呸,本座什么时候说要抢了?鸟不生蛋的地方能有什么破玩意值得稀罕的,我就是要还需要抢吗?他们送给本座都不要,你小子在想些什么!”说完落雨柔也有些心虚,话说自己先开始想的就是要是麻烦抢的话会比较省事,落雨柔是个怕麻烦的人。 落云晨讪讪的笑了笑,“怎么会,怎么会,没有那回事,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要是想要什么,柳家的人还真的会能奉上的都奉上,多年依附洛族一直被打压,他们最想拉拢的不过是强者。” “还是看看着水月天的好景色吧,寻常的地方是难有这样的美景的,这些日子一路车马劳顿身子都乏了,月色山水美景相伴再舒服不过了。”落云晨只得先岔开话题,风叶玲也是很少见到凤羽族之外的景色,显得格外的感兴趣。 不久后,落云晨一个人站在崖,眺望四周风景,感受着天尊修为逐步稳固了下来。不知道柳家人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惊掉了下巴。想来小月轩一行,说不定也有柳家的参与。既然参与之人全都死了,那就让柳家那些不安分的人感受下来自黑暗中的眼睛会不会很残忍。 这么美的地方怎可毁坏,留给你们这片依山旁水之地如何,长眠于此,埋骨青山! 第十五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春光似海,盛世如花。晴空万里,云跃乾坤。不一样的心情,不一样的风景。 水月天确实是名符其实的水月洞天,不负盛名,其景美的入画三分,其地落的自然天成,让人有种心旷神怡,怡然自得的感觉。 “落云晨,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凤羽族的住地虽然比这里还要美的多了,可是我在那里待的太久了,感觉还是这里新奇些。” 风叶玲来到湖的旁边感受弯下芊芊腰身伸出手感受着湖水的清凉和周围景物的美丽情不自禁地说到。一双碧玉无瑕的双手触碰到水面,让这山水也失了颜色逊色半分。 落云晨欣慰的笑了笑。“你喜欢就好,虽比不上你们凤羽族那般世外桃源之地,但这里很适合你歇息,对你的休养也同样很有益处,在这里稍作休息后可能要前去柳家叨扰一下。” “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以前总是要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人给一闷棍敲晕了,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给盯上了,自己的那点修为简直是山匪强盗眼中的香饽饽,听说每当那些头子山大王一缺银子花首先就会想到我落云晨,真是难为他们了如此关照。不过现在不会了。” 风叶玲听闻也是能够理解,要不自己也不会与之相遇。 “被他们像惦记小媳妇一样盯上的感觉可不好,不过现在还挺期待他们来呢。落雨柔说、他们的命最适合拿来练手的,这些事总要有个开始的。” 落雨柔也接过话茬,“这个不着急,我等正道修士从不无故杀戮,缘分一到等送上门的就好。不过你小心点也好,以后你会发现这世间是有很多强者的,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低调点不是坏事。修道的路不会是太平的路,注定是坎坷和崎岖的,要么对敌人残忍,要么被对手残杀,你要做好准备。不然很难说会不会……道消身陨。” 落云晨听完不禁有些无语凝噎,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到道消身陨了。“落雨柔,我以后会小心就是了,干嘛非要说那么重的话。我修道才刚刚开端你就想到了道消身陨,这不太好吧。” 落雨柔摆摆手随意地说道:“我说这些是为你好,让你先有点领会,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你一个不小心还就真的挂了,老子还不一定能给你收尸。就连我自己也不敢说有朝一日不会陨落。” “本座修道至今已有千年,历经人世间聚合离散,苦喜悲痛。沧海桑田不足为惧,颠沛流离早已忘怀。非弑杀之人手里也已握尽了无数鲜血,生死边缘也经历的太多。天才的陨落,弱者的悲歌所见太多,大道之行,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只言片语很难与你讲清,你的路要自己认清。” 落云晨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落雨柔只问了一句:“如若现在有人要对你下手,你能砍下其头颅吗?” 落云晨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俗世尚且未曾经历过鲜血淋漓的磨练,又怎可与真正的修道相比。自己想的还是太过轻松了些,真要让自己现在杀人,自己能下得了手吗...... 可对手不会仁慈犹豫,自己若是优柔寡断,唯唯诺诺的把一切都想的那么简单不但会轻送了自己的性命,也会祸及家人! “你所经历过的跟真正的修士比起来相差的太远,你还要一直在俗世的沉沦里被庇佑下去吗?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修道界亦是如此。 “你可想过何为人心,何为正道,何为魔道?成王败寇而已!若有雷厉风行之法,威凌天下之姿,成为强者掌控这世间,再无七尺乱世之兵,杀戮横行之事。从此再也没有无法被裁决之事,便是正义。” “只有强者,方能如此。你可有想过?” 落云晨依旧是被他说的无言以对,落雨柔说道没错,自己从记事以来就不断的遭遇到许许多多的危险,自然知道什么是险恶。但这些对于修道来说又能算的了什么。修道更是一条危难和血腥的路,的确是容不得半分的差池! 落雨柔原本也只是小小的刺激他一下,让落云晨能够在任何时候都有忧患意识,毕竟以后的修道之路必定是危险不断,困难重重。现在恰好有机会,而自己是不可能一直都在云晨的身边,还是要靠他自己走下去。 落雨柔笑了笑之后又正经的对着落云晨说:“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向靠近,他们带着血狐,你应该知道血狐有天赋的感官嗅觉,尤其是对血脉的感应很强烈,不用想也是冲着你来的。” 落云晨闻言轻轻的笑了笑,流露出了淡淡的凌然。自己的天道玄脉还真是让不少人都打主意,不知道此行柳家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只是如今想要打他的注意那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落雨柔看着落云晨继续说道:“起先他们不知道我的修为,还有些忌惮,不敢贸然行事。刚刚我不经意间对他们流露出了冲虚的修为,想来他们是偷着乐呵了,动作很快啊,没想到这就要杀过来了。” 落云晨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就要杀过来了呀,还真是杀戮果断啊,想的命,那就得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落雨柔在一旁有些戏谑地说道;“看着群人还真是够贪婪,一个个都想着先要你的命。想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世就敢要人性命。只可惜……要送命的。” 落云晨有些不屑地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很多人有的时候是不要命的。不过现在,凭他们就想要天道玄脉,简直是做白日梦!我得让他们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落雨柔恪守一笑,没有过多的表示。“甚好,你想怎样就能怎样。” 灵道宗的雨竹峰弟子们却是异常的兴奋!本来只是执行完宗主派遣的任务返回灵道宗,不想弟子中的老五的血狐突然察觉到了天道玄脉的气息,而且就在不远处!再加上此地青门柳家暗地里给出便利,一行的五人怎么会放过天道玄脉这样的巨大的诱惑!五人互望了几眼便立即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夺走天道玄脉。 不管传闻是真是假,先得手再说。先前是对落雨柔有所忌惮,看落雨柔的架势以为是洛族随行的长老,不知道落雨柔的虚实,一行人也不敢贸然出手。万一要是碰到了硬茬子可就难收场了,再者要是让对方识破了身份,面对洛族的报复也是他们所难以承受的。 等地的许久之后老三有些耐不住性子地说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要动手就赶紧动手吧,不然就乘早回宗里,要是延迟了回宗的时辰,宗主又要责罚了。” “闭嘴!老三,你懂什么!现在传闻一出有那么多人打天道玄脉的主意,但是至今有得手的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这次洛族就来这么几个人,是个难得的机会,要有足够的耐心,先等待时机,找机会下手,务求稳当不要暴露身份。”像是为首的一人有些气恼地说道。 老三被训斥了之后便一语不发,闷声闷气地待了回去。 时间缓慢了渡了过去,落雨柔在不经意间便露出了冲虚的修为。远处的一行人眼睛都盯的发直了,但满眼的都是兴奋和贪婪的欲望。 让他们有所忌惮的落雨柔的修为现在一看是不足挂齿了,旁边的弱女子看起来也是气息虚浮娇弱的,不会有什么阻碍。至于落云晨,谁都知道天道玄脉的拥有者却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 落云晨感觉到远处的一行人已经是到了他们身处的湖边了,来者必不善,善者也不会这样前来。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露出的也是玉虚的修为。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 湖边的长瑛突然顺着一阵风涌动着,一行人一齐出手,只在一瞬间落云晨和落雨柔就被玄力束缚住了,身子丝毫不能动弹,更是使不出一丝玄力。而风叶玲只是像受到了惊吓了一般,却并没有被束缚住的感觉。 “姑娘莫怕,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顺从的话就不会有事了。至于的目标当然是天道玄脉了。”一行人看到风叶玲略带柔弱的娇颜霎时间是有些痴了,还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说话顿时不自然了,就连身子也立住了。眼中都是欲望和亢奋。 落雨柔脸上装作惊疑和愤慨地怒说到:“你们竟然敢打天道玄脉的注意,难道就不怕我洛族知道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紧接着运转全身玄力大喝道:“尔等休敢伤我族公子!胆敢犯我族者必诛。公子你们先走!” 落云晨看着落雨柔那惟妙惟肖的样子,不得不佩服这货的演技,本来自己想不露修为看看他们的意图,没想到落雨柔演的就跟真的似的。他也是装作快要哭腔的声音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洛族的嫡系血脉,你们要是敢对我下手的话,我父亲和族长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风叶玲也是被这两人一时间的恶趣味看的有些愣神,好气又好笑,索性撇过脸去默不作声。 一行人中为首的人讥笑地说道:“不会放过我?可是有魔宗的宗主花了大价钱要你的命,你洛族又何怕?真是可惜了如此国色天香的姑娘待在你这个废物的身边,真是糟蹋了红颜,暴殄天物啊!”语罢竟还带着深深的气愤。 一行人中的老四有些渴望贪婪的舔了舔舌头说道;“老大,我阅女无数,在女人这方面了解多些,这女子一看就还是个雏,咱们还是快点动手吧,小美人体质不差经得起咱们哥几个折腾!” 一行人闻言都很是兴奋,为首的狠绝地说道:“今个遇上兄弟几个,你们就别想着活命了,不过会给你两人个痛快。这位姑娘就是兄弟的了,这样的女人也是你这样的货色能拥有了的?” 一旁的几人催促道:“老大快动手啊,小美人还等着哥几个开苞享受呢。” 为首的也是有些亟不可待了,脸上露出一抹狠绝。一出手却丝毫使不出玄力,脸色刹那间惊变!其他人在一旁疑惑地催促着。 落云晨的脸已经是变得冰冷,这群人不但想要自己的命,更让他要暴走的是他们竟然有胆子打风叶玲的主意,看着一旁的风叶玲的脸也会如同寒霜。落云晨也不再掩饰,瞬间爆发出天尊的修为。这些人都得死! 一行人被突如其来的修为冲荡的有些气息不稳,一个个惊疑不定地看着落云晨,为首的有些畏惧地说道:“洛公子,这是个误会……” 不待他说完,落云晨的右手瞬间虚化后便朝他打了过去,瞬间将他的身体都打成了虚无一般,随后便碎裂开来,零落一地后又化成了满地的血肉。这只是很简化版的乙太冲击,在落雨柔的示意下方才使出练手。 用在活人身上的感觉,果然要不同些。 落云晨脸色冷峻地说道:“本来不想杀你们的,看没想到你们居然敢打她的主意,那就都去死吧! 遗言威胁什么的也不用交代了,有机会我会斩草除根的。” 风一阵吹过,空气中的血腥味便渐渐的散开了,地上的血水也顺着草地流入了湖里。落云晨也是本能的退后了些,看着地上血腥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有些作呕,不想多看。毕竟这是自己杀人。 落雨柔有些可惜的说道:“本座杀人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慢慢会习惯的。可以先玩玩他们的,这么死他便宜他们了,本座有很多种极刑可以让他们试试,都是特地四处学来的。” 落云晨有些懊恼地说道:“你不能早说啊,我真想让他们死的极度痛苦,竟然敢打叶玲的主意,这么死是太便宜他们了。 “本可以问出柳家的人,有柳家的人放任不管。”落雨柔问到。 落云晨叹了口气:“顾及了一些不想牵出太多,算是还柳家他们几位一个人情吧” 第十六章 一会柳家,似已不同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呀,怎么能将这血腥味吹的到处都是,如此煞人风景也太影响心情吧”落云晨给了落雨柔一个很明显的暗示。 一掌落下,顿时满地的血肉瞬间化作虚无,仿佛这些人从来没有在此地存在过,弱者的下场,的确有些凄惨。不过作为恶人,理所应当了也不会给落云晨带来心理负担的。 “这是乙太冲击大成的手段,是不是觉得很方便?不过你还是给我再次记住,除了今日我让你在我面前使用,以后不到生死关头切勿使出!”看着落云晨羡慕的眼光落雨柔还是十分严肃的提醒他。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只是落雨柔轻轻的一抬手,此处的一片小天地内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冲淡了这一处浓烈的血腥味,四周却是一片鸟语花香春光明媚的景色!如玉珠般大小的雨滴却丝毫没有滴落到一行三人的身上,雨不沾衣,落之即散。 “雨不沾衣,风雨自成......这是,天地之力!你跟......”落云晨并没有觉得什么,毕竟落雨柔的修为着实强悍,要做到这些想必不难吧。风叶玲倒是显得格外吃惊,一张俏脸上惊疑不定。 “不错,的确是天地之力,想不到她连这些都告诉你了,你还远远接触不到这些,看来对你抱有很大期望。这个姑姑做的,很疼你。无需多问,有些事何不等前去你们凤羽族再说。” “前辈......的确是我姑姑告诉我的,因为我见过她用的同样的手段!”风叶玲猜到落雨柔与凤羽族有些渊源,竟没想到是如此。 “罢了,有些事情过去很久了,给你们提及也无益。不说这些了,云晨带路去一会柳家吧” 自己这是成了开路先锋了吗,还没有人把云晨大公子当探路的使唤过。 “嗯,我们走吧,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拜会过柳家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了呢。”很显然落雨柔不愿多提及,还是等去拜访凤羽族的时候再说吧,落云晨也是很识趣的岔开话题。 青门柳家 未进柳家府宅便已看到四字牌匾徐徐生辉地映入眼帘。这牌匾,与旧时一般模样,只是换新的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如此时候,果真微妙! “柳家想必料定小月轩洛族定会自相残杀内斗不断吧,也不知暗地里派了多少人手,这么起眼的新牌匾着实反常,不像柳家一向低调的作风,看来为了洛族内乱柳家想必花了血本了,可惜了,付诸东流的滋味不太好受。”落云晨也并不太在意,毕竟在所料之内。 这么好的机会,谁又会放过呢。 “几位请留步!不知有何事前来我柳家,麻烦告知在下,好先去禀告下管事。”柳家门前的侍从踏前一步拦下,一张脸面如黑铁的问到。 落云晨眉头一皱,这柳家府前多年不变的侍从怎么也换了。未待开口柳府里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放肆,洛族云晨公子你们也能的拦吗!想挨板子了吗?快快请进府里!” 随后一道消瘦的身影已经踉踉跄跄的跑过来,落云晨一看正是柳家的老管事。虽然和往常见到自己一样毕恭毕敬,但看到自己时眼角一丝一闪而过的惊疑与慌张却是落在了自己眼中。 神识比以往强的多了,这种明锐的察觉让老管事表里不一的丑态悉数落在了眼里。“看来那五个死人行事就是老东西给的便利,收的好处。老狐狸,藏得挺深的,以前当真是看走了眼。” “无妨,这是新来的侍从吧,以前没见过,不认得本公子也无碍。用不着责罚的柳管事。”落云晨看着眼前侍卫慌张的神色平缓的说到。 老管事也是等着这句话,稍作套总不会真的为了废弃无为的云晨公子去责罚侍从。“既然云晨公子都这么说了,那老奴听您的便是。不知云晨公子此行来柳家怎么不提前招呼下,好让府上给您迎行。不知这二位是?” 落云晨轻轻一笑:“柳管事不必气,此行只是和族中长老前往凤羽族路过正好歇息一下,这位是凤羽族来我洛族的贵凤羽使者。许久没有见过柳世英,柳世武他们的顺便拜访下,不知道小丫头可还好,柳叔叔怕是更费心了吧” “承蒙云晨公子关心了,那稍后我便去禀报家主,不过小公主......还是那个性子,最近更闹腾了,把柳家上下又折腾了个遍,家主也是头疼不已。”老管事最后无奈的说到。 对于站在落云晨身旁的洛族“洛长老”虽然甚是面生,老管事只是寒暄了几句也并未太过在意,毕竟洛族长老众多自己没见过一个两个的很正常。听闻眼前的风叶玲竟然是凤羽族的凤羽使者面色一凝,眼神中一丝忌惮闪过。随后深深的作揖以示尊敬。 因风叶玲未到柳家之前便已戴了半片面纱遮颜,她十分不喜欢很多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甚是反感。老管事也只能觉察到她十分年轻。 “此女子竟然是凤羽族这一代的凤羽使者,怎么会如此年轻。得尽快禀报家主以免多生事端!”老管事随后热情的将落云晨一行人情进府内休息。 “哈哈!稀,这不是洛大公子吗!怎么今日想起来到柳家来了啊,难得你还知道来柳家看看我们,你这臭小子,来的正巧,世芊那丫头正愁没人陪她玩呢,我和世武可经不起她折腾了。”不多时一男子雄厚粗犷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落云晨一听便知这是柳世英来了,柳家的大公子,未来柳家的掌门人,带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人,年幼之时便有家住风范显露。 “啧啧,可不是呢,我可是被这丫头折腾坏了这几天,就不能干点自己的事儿了。许些日子没有喝酒听曲儿了,那些姑娘抚萧弄琴的时候没了本少爷爱怜可怎么行。”柳世武这略带猥琐的声音落云晨回回听了都觉得好笑,这两亲兄弟的差别也太大了。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云晨大公子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这么多人在场呢。这样不太好吧,可就是,忍不住哇。回回听,回回笑,回回还是改不了。 “我说洛公子,您这无缘无故的笑什么呢?太想我们了吧。哦,对了,前些日子喝酒的时候那几个姑娘还在问小白脸什么时候来赏赏脸捧个场呢。确实有很长时间了呢,您说是吧?洛公子。”柳世武没好气的道 “世武兄说笑了,哪有小白脸去哪儿听曲的,改天我陪你去见识下,先给你介绍下,我身边的这两位是我族的长老洛雨柔和凤羽族的贵凤羽使者风叶玲。” 在风叶玲面前落云晨还是不想在听曲儿上聊下去,年少懵懂的时候被柳家两兄弟带去喝花酒的地方见了会“市面”,所谓的男儿志在四方,先得扩开眼界。仅此而已,可不想遭人误会。 听闻眼前这位素纱遮颜,身材妙曼的女子便是凤羽族的凤羽使者,柳世武也是没有再和落云晨说下去,而是抱拳向风叶玲拜会,这是武者的敬重,柳家素来尊敬强者,而柳世武更是个武痴。凤羽族强者林立是人尽皆知的事,凤羽族每一代的凤羽使者更不用说。 “没曾想这位竟是凤羽使者,请恕在下眼拙不识泰山,若是柳家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柳世英则在一旁微微低身,抱拳礼待,一脸和煦地说到。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尽显沉稳之姿。 “无妨,柳先生多虑了,只是途经此地顺道同落公子一行拜会,叨扰了。”风叶玲并不在意这些,她与柳家也没什么交集。 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退至一旁的落雨柔忽然间抬头看了柳世英一眼,警惕的眼神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露声色地弹指而出,一道飞快而又细小的影子一晃而过碰到了柳世英雄健的身体便没入不见了。 在场无一人觉察。 落云晨看到落雨柔嘴角晃过的轻笑便知这厮定准又是做了什么“好事”。 风叶玲性子使然向来不喜交谈,骨子里的冰冷是受不了这种套的场面。随后便到柳家准备好的厢房去歇息了,休养生息,明悟道法。 热闹的晚宴过后,空气中燥热的气息也已散去,喧嚣过后的柳府上下已入梦乡,夜深人静之时,落云晨与落雨柔两人的身影悄然伫立在东厢房屋檐上。 “月色真美,光阴正好,若是此时悉数沉睡在这温柔梦乡里,没有痛苦的长眠,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月光挥洒下的两人身影却是完美的融入在这黑暗之中,这月夜里竟然无人可见。只是落雨柔的一席话却让落云晨感受到了一缕凉意。 “这,不好吧......” “你发现了什么吗,柳家与我尚有情谊,他们兄妹三人与我年幼相处至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下不了手。”落云晨不知道落雨柔为何言至于此,他的内心是不愿动手的。 “愚蠢!送命的仁慈,简直是妇人之仁!” “你不愿动手,这柳家的柳世英已经要至你于死地,今日若不是在本座的神识下,他又怎会露出马脚,此人心思甚是危险,你这等小白脸很难察觉出来,迟早丢了性命。” “ 靠,我不是小白脸!那种地方本公子怎么会去!”落云晨顿时满脸黑线,这都说的哪跟哪儿了。 落雨柔真的很想给眼前这个臭小子几个暴栗,要不是站在人家屋檐上不想弄出大动静。 “今日一会柳家,若不是本座神识察觉到柳世英见你跟见了死人一样,眼神微茫的闪烁,定是对你下过死手。在场之内无人看到。隐藏的如此之深,此子心性狠绝果断且极其善于掩饰。” “倘若不是,本座修道千年都白修了。”没等落云晨开口反驳落雨柔已经极其肯定的说到。 落云晨其实是相信了落雨柔所说的话,只是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一直视自己为胞弟一样的柳世英对自己竟然会丝毫不留情! 从进柳府的时候,他能感受到那种不同往常的直觉,天尊修为明锐的察觉较之以往有了质的差别。 “落雨柔,你是不是对柳世英做了什么,我能察觉到你应该是今日见面之时有出手。柳世武就不用了......他绝对是个匹夫,心地也不坏。”落云晨轻轻的问到 落云柔只是笑了一声,伸手去向这明月,想要手握摘取这日月星辰一般。 “再美的月色,再明亮的星辰,再广阔的天地。都是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见到的,死人只配在幽暗漆深的地下腐烂发臭。” “唉,罢了,不说这些了。柳世武这等荒野匹夫一个,老实巴交的用得着本座出手吗。只是给柳世英这小子身体里送进了一颗好东西,平常人听都没听过。” “什么好......东西”落云晨很谨慎的问了问。 “扼心丹” 落云晨听都没听说过,混然不知为何物。 “好东西啊,对身体修为可是丝毫没有伤害,只是这辈子若无大道修士出手,此生此世修为停滞不动,再无长进,任凭求天告地无所从。”落雨柔不紧不慢的说到。 “我靠,但是这东西,好恶心人啊......”落云晨忍不住爆了粗口,让柳世英那样的人修为此生停滞不前,也是一种极度的残忍。 就是现在放到自己身上,也是一颗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也好,看在以前的情份上,若是柳世英当真隐藏极深,对自己狠辣果决,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十七章 时过境迁,人心难测 一觉游仙好梦,二三浮生何欺。 “酒过三巡,正当酣睡。这深更半夜了好好的睡觉不好吗,本座修道至今想睡个安稳觉都是难得,这些小修士的生活羡慕不来啊。有本座在还如此不安分,还要带你这个小白......臭小子撅墙根一样偷听,真是有辱本座的身份。” 落雨柔觉得很丢面子,多少年了,自己何曾干过如此偷鸡摸狗之事,还是在小辈的面前。 “强者自然有强者的风范嘛,只不过要带着我这个弱鸡,这种情形下也就放低姿态下,委屈你了”落云晨也不想落雨柔耐不住性子直接将这柳家毁了。 “嘘,别出声了,有人进屋了,本座用神识姑且带你行一回偷听之事。” 落云晨闻言便不再说话,放空身心感受着落雨柔浩瀚的神识让自己对于四周的感知越发明锐。 远处风吹落了叶梢的声音清晰入耳,脚下蚁虫爬行的声音变得明了,屋内人的谈话也越发清楚! “父亲,老管事来了。”柳世英的声音清晰的入耳。 “知道了,有什么事让他过来说吧。”一中年男子平静的说到,落云晨听的出来,这是柳家现任家主,自己一直亲切的称呼为柳世叔的柳承山的声音。 柳家上一代承字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在柳家衰微,嫡系争斗最激烈的时候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整治柳家,并依附上洛族,稳固住了家主之位。在落云晨的印象中很少见到这位柳家之主,话也极少,不过对自己还算不错。 老管事一到柳承山面前便欲要拖着年迈的身子下跪,似要请罪,旁边的柳世英急忙上前搀扶起,关切的问到:“老管事,您这是作何?万万不可,您在柳家多年都是一家人了,怎可如此!” 一旁的柳承山并没有阻拦,也没有说什么,纹丝不动,而只是在一旁看了柳世英一眼。 “请家主恕罪,老奴没有禀告家主,私下里给欲要杀云晨公子的一伙人行了便利。他们的背后不但有宗门撑腰更与魔宗有勾结。老奴怕祸及柳家方才应允了。此事罪在老奴,望家主降罪!” “啪!”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柳承山竟一掌将云母石做成的精致书桌拍的粉碎。 柳世英有些疑惑,父亲很少发这么大的火,更是极少出手。而一旁的老管家也没想到家主竟会是如此勃然大怒!身子都有些颤动了,他很清楚,自己虽然是年幼时便已在柳家服侍至今,经历过柳家的风风雨雨。但始终!是个外人 “柳管事,你如此行径是要至柳家与何地!我柳家与洛族交好已有二十多年,密不可分。就是我与云晨的父亲也相交多年,云晨这孩子跟世武,世芊他们从小玩到大,我视他与自己的孩儿无异!”柳承山怒不可遏的说到。 落云晨听闻心中不禁一暖,没想到柳世叔为人如此正直。 糟了!老管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没想到自己竟没有能够揣摩对家主的心思,若事情败露岂不该死! 老管事望了望一旁的柳世英欲言又止,若不是有柳家大公子的默许,自己又怎会...... 事已至此,再说无益。老管家也是默不作声,只念想着眼前的家主能看在自己劳苦多年,一手服侍柳家至今能留自己一条卑微的性命。 “罢了,此事日后休要再提!既然现在尚且相安无事,那便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柳管事,你在我柳家这么多年,我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如一家人无异!你让我如何能责罚你呢,你年事已高,以后多休养休养吧,切勿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老管事听闻鼻头一酸,没想到家主不但留了自己一条老命,甚至连责罚也没有。不禁老泪纵横,连忙拜谢家主,感激不已。 “啧啧,你是不是很感动?真是见者感慨,闻者落泪。好一个处事圆滑,大仁大义之人,也只有鬼信。”落雨柔却在屋檐上讥讽到,看着落云晨更是生气。 “如此三言两语就能轻信别人的话,你这样的心性在修道的路上岂不是等同于找死一般?让我日后如何放心!” “你这臭小子,就是柳家的人把你给卖了我看照你这样还得给他们数钱,指不齐还得给人家说声谢谢。若不是有本座在,你觉得你能有多辛运,亦或是要有多艰难才能继续活下去!”落雨柔越说越愤怒的声音让落云晨感受到了如坠冰窖的感觉,脚下屋檐的瓦块上结了层层冰霜。 少年不识人心为何物,方寸之间辗转难预测。 老管事此时已经拖着年迈的身子感激涕零地出了屋回去歇息了,一番大惊大喜之后年老体弱的身子愈发的变的苍凉,渐渐淡出了视线,这样的气氛下,落云晨也不敢贸然说话。 “父亲,其实此事是我应允老管家的没有让他跟您禀报,此等时候,云晨这小子来我柳家不是要祸害我柳家吗!洛族的人都保不住他,在我柳家只会给柳家带来危害,我不得不这么做!”待老管家出去后不多时,柳世英便跪向柳承山说到。 “胡闹!你怎会如此愚蠢,枉为父一直视你有掌权柳家的风范,却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柳承山显得很愤怒,落云晨听起来却有些迷茫,不知为何怒。 柳承山起身看着眼前的长子摆摆手示意他先起来,随后摇摇头说到:“世英,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知道吗,云晨死在我柳家地界若是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我柳家?倘若再不慎走漏了参与此事,柳家以后还如何立足?” “我柳家向来以一个义字立足,苦心经营多年,怎可如你这般做事,简直愚蠢!”柳承山跺了跺脚步,背着身子便没有再开口了。 一旁的柳世英如醍醐灌顶方才醒悟。“父亲,是孩儿愚蠢了,险些酿成大祸。” 三更天了,柳府愈发的安静下来,屋檐上的两人也待了有一时。落云晨的心里有些难过,虽然想到过对自己下死手的会有柳家的人参与。事已至此,就当多年的情谊不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落雨柔则是显得兴致勃勃,也没了先前的愤怒,缓缓的说到:“还没到回去的时候呢,这天未亮,夜正深,好戏才刚刚开始,本座有预感,能见识到一出好戏啊。” 沉默了片刻后的柳承山才看着柳世英严肃说到:“世英,柳家的未来是要你来掌控的,为父望你凡事都必先顾及大局,做任何事都得小心谨慎,宁缺毋滥。” “呵呵,云晨这小子逃不了一死,天道玄脉只会越传越邪乎,越传越诱人。他在我柳家待不了几日为父便会亲自送他离开。”柳承山脸上那泛起的盈盈笑意在落云晨看来却变的狰狞起来。 “可惜了,为父在云晨这小子幼时来柳家便不断的查看天道玄脉,用尽了各种方法也还是个废脉,丝毫不能有所用。天道玄脉哪有现在风传的那般,不过是个废而无用的东西!” 柳承山显得有些不甘,随后继续说到:“洛族里想要他死的人就不少,承诺了不少好处,为父早已派出了足够的人手协助,纵然洛道远隐藏了修为也保不了他,此子必死无疑!更不用说还有魔宗那些虎视眈眈。想去凤羽族,有那个命吗?” 落云晨心中大惊!不曾想这位多年来和善待人的柳世叔竟如此狠辣,视自己的性命不过草芥。更是早已惦记了自己的天道玄脉多年,若不是修为低浅无法察觉,自己岂不是已遭毒手。 就连父亲隐藏了修为都能察觉出来,看来这柳承山才是隐藏的极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好事都想占尽了。 柳世英则是听完如茅塞顿开,不得不佩服果然还是父亲想的缜密,滴水不漏,非自己所以比及。 “洛族内斗,主动找我柳家,这等时机又怎能不参与,死一个废物罢了。一个废脉在洛族这样过一辈子还不如死来的痛快,这件事不要让世武和世芊知道,世武太莽撞,世芊不懂事,不要让他们坏了事。 柳承山脸上露出了掌握一切的笑容,并没有太多责怪自己的大儿子,自己也是今日才告诉他这一切,这种掌控全局的欣喜有人分享是一种满足。 落雨柔确实带落云晨看了一出好戏,柳家家主竟如此虚伪。也是自己太愚蠢了,轻易就能相信他人。落云晨的心渐渐的变的愤怒,愤柳家这些人表里不一,怒自己幼稚不堪。 “看到了没有,这一场精彩纷呈的场面。觉得可怕吗?柳家的人有什么可怕的,你小子都有天尊的修为,柳家在这里能算的了什么,他们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可怕的是人心,一个小小的柳家又做不了妖。” 落雨柔觉得挺不错的,这么完美的诠释,如此合乎时宜的场面。没想到柳家人还是有点用处的,自己贬低他们如同废物似乎有点不合适。 落云晨思绪混乱,不知所措之时传来了落雨柔幽幽的声音:“是不是很不甘,在柳家家主眼里你的命一文不值,要不要本座也给他们个痛快,长眠梦里。”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只此一次,看在世芊和世武的份上,现在要灭了柳家真的做不到,况且有些人是无辜的......” 落雨柔非常不喜欢落云晨这般优柔寡断的样子,修道之人十分忌讳。可正是这一句话让自己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柔弱的身影,不由的愣了会。 真是无奈,一家人怎么都是这个德行,还遗传下来了。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什么不学,尽是把你母亲那一套学了个遍,善良能当饭吃吗!小姐要不是太善良至于沦落到这种小地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记住啊臭小子,只此一次,这件事离去之时我会处理好,你安心修炼吧。”落雨柔显然很无奈。 “您果然是为了我母亲才为我做了那么多的,母亲说过她的家乡早已不复存在,只有一位叔叔尚在人世。哪位叔叔应该就是你吧,如果不是至亲的一家人又怎么会有大道修士会为一个废物做那么多。只是母亲对这些事从来不愿提及,父亲也不许我问。”落云晨对于此也并不意外。 落雨柔没有说下去也只是摇摇头告诉他;“这些是上一辈的恩怨,也是你母亲自己的选择。落族也没什么,只要有我在没人敢蹦个屁出来,只是小姐太过善良,性子又太犟。一切的都过去了,罢了。” 这些陈年往事对自己来说太过遥远,也很陌生,落云晨也知道母亲的性子,她应该有自己的苦衷不愿告诉自己,有落雨柔在,想来当年不论发生了什么,应该是母亲自己的意愿无人敢强迫。本不应该多问。只是,若有机会,自己还是要知道的,毕竟,这落族,必定要去! 往事斑驳久远,只得修炼强大之后,去看一看这落族。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落雨柔,我们不至于一直站人家屋顶上吧,这样好像做贼啊。” “像个屁做贼!还能怎么办,要么杀了这几个小杂鱼以绝后患要么回去睡觉,不然留你在这过年吗?”落雨柔没好气的说。 “嘿嘿,那还是回去睡觉吧,还想着明天跟世芊那个小丫头道个别就动身去凤羽族吧。”落云晨只能讪讪的答道,夜深了,比困乏更累的是内心,只想休息会。 第十八章 顾念此情,浮生未歇 朦胧的夜色即将散去,微微的几道彩霞渐渐出现,一片寂静中,这儿的安宁被柳府的杂役们劳作的身影打破。 都是一群出身贫苦的人,也没有机会修炼只能一辈子做着又苦又累的活勉强糊口,混的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是过着底层低贱的生活,最后颤颤巍巍的苟活着。 无心睡意的落云晨也早已起来,伫立在屋外吐纳着天地之间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愈发沉重。感悟着落雨柔交给自己的相魔影,落雨柔对这套魔攻格外的重视,落云晨也是自然能够体会到其中的重要,一有时间便修炼起来。 只是看着天色刚亮柳府上下便不断忙碌的杂役,不由想到,若不是因为自己是洛族的公子,自己也不一定比他们过的好到哪去。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自己不想和他们一样。落云晨的心,很大。 碌碌无为的一生有什么难能可贵之处,我落云晨要做的是行走天下,修行世间,追求属于自己的大道。 正当落云晨心中感慨之时,柳府的门前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一听那熟悉的声音便知道是柳世芊那个柳家小魔女回来了。 一道娇柔的身影从远处一蹦三跳地过来撞进了落云晨的怀里,给了云晨公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正是柳家的小公主柳世芊,娇小的身子,白皙的肌肤,桃腮带笑,一双大眼睛犹似一泓清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看起来着实天真可爱。 “这么久不见,看起来既可爱又美丽的世芊小公主怎么还是跟个傻子似的。唉,母亲说女人的外表是会骗人的,果然没错。” 柳世芊起身就是给了落云晨一拳,丝毫不讲道理。若不是天尊修为护身,落云晨怕是骨架都要被打散了,连忙退开一边说到:“哇,你这个小丫头下手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痛死我了。” “哼,这不是云晨哥哥找打吗,本小姐听到你来了这么快从外面赶回来,要不是你,谁能使唤本小姐屁颠屁颠的回来。我爹都不行。”柳世芊攥着手不在乎的说到。 落云晨知道小丫头的好心,除了太爱折腾挺折磨人的,心地其实很善良。跟柳世武一起就俩活宝,柳府上下连同认识的外人都被折腾怕了,看在柳承山的面子上又不好说什么。柳世芊也就和落云晨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芊芊小公主,您可饶了小的吧,我这一身只能勉强算健壮的身板可经不起你折腾。就来看看你差不多我就得走了,咱们下回见了再带你去转转,玩好玩的。”落云晨只能连忙叫苦,他可是怕了这丫头了。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这样。看来世武哥说的没错,你一定是跟他去了那破地方了,心野了!” 柳世武这家伙怎么什么都乱说!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落云晨破口大骂到:“那是他放屁!本公子怎么会跟那个匹夫去那种地方?胡说!明晃晃的胡说!” “那种地方?本小姐也没说是哪里啊,云晨哥哥这么紧张干什么啊。倒是某人,结识了凤羽族的凤羽使者,还要亲自送到凤羽族,是不是很漂亮啊,每一代凤羽使者修为又很高,芊芊当然比不上了,把云晨公子迷的神魂颠倒。”柳世芊一脸不善的说到。 看着落云晨哑口无言的样子柳世芊随后认真的说到;“云晨哥哥可知现在到处风传天道玄脉可遇不可求,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你现在这般弱的修为怎么能够前往凤羽族。路途遥远颠簸不说,一路上更难得到保护。还是稳当的待在洛族不要去凤羽族好吗?要不先在柳家待一阵子,我让爹爹护你周全。” 落云晨听完很是感动,世芊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很好,太善良。只是心中暗暗叫苦。“让你爹来护我周全......那不是羊入虎口吗?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别瞎想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芊芊小公主。凤羽族的凤羽使者是洛族的贵,你云晨哥哥什么样的废柴你还不清楚啊,能入人家眼吗?”落云晨很认真的说。 柳世芊上前捋了捋落云晨稍有些凌乱的头发,出乎往常闹腾的性子,很是乖巧的踮起脚尖将身前已经比自己高出不少的落云晨一高一低的领口梳理整齐。这是她为男子做这样的事,很生涩,但是很认真。 “云晨哥哥,芊芊最不喜欢你说自己废了,我不允许!”小丫头如水的眼眸里从未有过的认真。 “柳家敢这么说你的本小姐见一个揍一个,外面的人敢说有一个挨一顿毒打,只是你么说自己芊芊不允许。在芊芊眼里云晨哥哥是最好的,像我的兄长一样对我好。” “如果云晨哥哥是废物,那么他们都该死。” 看着小丫头紧握的小拳头,落云晨知道她不是说笑。太过单纯善良,天真烂漫的真的如孩童一般,这么多年了一点没有变。 当几乎所有人都在笑话自己是个废物的时候,就是这个善良可人的小丫头拉着柳世武那个莽夫使唤着亲大哥去开路,带着自己去教训人,耀武扬威。 “好的,芊芊小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遵命。不过你放心,你云晨哥哥不会再是废物了,我向你保证,有一天我会证明一切。”落云晨摸了摸柳世芊可爱的小脑袋,顺着一缕缕秀发微笑着说。 “云晨哥哥还是喜欢摸人头,摸头长不高知道吗,世武哥哥喜欢捏脸,脸都被捏大了。世英大哥喜欢训人,耳朵都听腻了。就你们三敢这么惹我。”柳世芊皱眉说到,气鼓鼓的小脸蛋煞是可爱。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仔细的查看了四周,确定只有一些劳作的杂役们在远处后,一双大眼睛很欣喜的盯着落云晨说到:“云晨哥哥,你先进屋去,等我一下,马上来。” 没等落云晨开口便一溜烟儿没影了,只留下了落云晨在打着圈儿的风中一脸茫然。 “这丫头,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一点谱都没有。”落云晨也只能摇摇头,转身推门回了屋。 火急火燎的柳世芊踏着快步回了自己屋,费力移开屋内的一架书柜,敲开了遮挡在的请石砖,看着里面一个青玉制成的丹药瓶丝毫没有犹豫的便抓起来揣进怀里。随后将一切都复回原处,急急忙忙的出了屋向落云晨的屋子跑去。 “云晨哥哥!”柳世芊的声音在屋外急切的喊道。 落云晨起身刚开们柳世芊便急冲冲的进来了,险些跌进了落云晨的怀里。落云晨连忙直着身子双手扶着她,似有感受到胸前盈盈一团的柔软,不好意思的赶紧后退到一边。 看着眼前急匆匆跑过来的柳世芊,一张可人的小脸上都有些泛红,微微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到肤色白皙的脖颈顺势往下。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 落云晨不敢再看,连忙别过脸去问到;“怎么了,小丫头,这么慌张的跑过来。” 柳世芊没有答话而是探出头张望了下门外,随后才关上了门。 落云晨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这样的气氛,怎么感觉怪怪的。 柳世芊连忙拿出了青玉制成的丹药瓶,一脸笑意的递给了落云晨。落云晨疑惑之下接过打开一看,“这是,青门丹!”落云晨惊呼道。 虽然对于已经是拥有着天尊修为的落云晨来说,青门丹如同鸡肋,没有丝毫的作用,也当不了饭吃。 但是此丹是柳家早年进费尽心思才得到的灵丹妙药,只知道柳家家主柳承山服用过一颗,柳家大公子柳世英服过一颗便再没有了。想不到柳承山对女儿竟如此厚爱,还留有此丹。 倘若是凝虚境界无法修炼的落云晨,着实是无法拒绝的了青门丹的。 已是天尊修为的落云晨对此丹毫无用处,只要心中止不住的感动,忍不住摸了摸柳世芊的脸蛋说到;“云晨哥哥有落族的家人落雨柔在,已经已经修炼了,如此贵重的东西想必是专门为你所留,对你来说,用处才最大。” “乖,芊芊好好的留下,芊芊的恩情,云晨哥哥永远都不会忘记!” “只是恩情吗、为什么云晨哥哥不肯收下,芊芊想要什么父亲都会给我的,这个是云晨哥哥最需要的,如果你不要,芊芊也不会收回去。”倔强的一张俏脸上泪水不断的流下,看着很是令人心疼 “云晨哥哥,芊芊对修行之事向来不喜,这你是知道的。收下吧,云晨哥哥,有哥哥父亲在,有你护着芊芊,就足够了。”坚定的眼神丝毫不容落云晨拒绝。 正当落云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传来落雨柔暗叹的声音:“这个小姑娘天性单纯,有些事你不需要对她隐瞒,如何坦诚相待你自己做吧。” 刹那间,天尊修为在这屋内的一片小天地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修为!这种修为的压迫,比父亲还要高出太多太多!”看着眼前一直温温如玉的男子,柳世芊捂着红唇一脸不可置信! “傻丫头,废物这个词已经不复存在了,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是你云晨哥哥的对手知道吗。这些只是不想显露出来,只有你知道,不用太担心我。” “云晨哥哥,你竟然有如此的修为,真的如传言的那样是天道玄脉吗?不过你还是得事事小心,现在有很多想对你不利的......” “放心吧,凡事我都会多加小心的。况且在别人眼里,我依然还是那个玉虚境界不能修炼的废物,我会在暗处等着他们。”落云晨笑意盈盈的说到。 “那就好,我相信云晨哥哥,永远是最好的。”柳世芊显得格外的开心。 落云晨看着她也是微微的笑了,享受着心中那片温暖如初的感觉。 柳家,唉。 差不多该是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了,柳家重要的是有我要守护的人在。 第十九章 一别柳家,往事如烟 朝霞很美、天空很亮,时光正好,眼前的人很灿烂。 落云晨很欣慰,这么多年来,就算被这个世间遗忘,也会有重要的人永远不会抛弃自己。 刚待柳世芊将青门丹收回丹药瓶中揣进怀里,落雨柔便推门而入,并没有太意外的说道:“原来柳家小公主也在这里,没有打搅到你和云晨吧。” 看着坐在床榻之上脸色微红,低着眉头的柳世芊,落云晨直截了当的说;“没有,就是小丫头刚回来,过来见见我,落长老怎么会打扰呢。” “柳家柳世芊见过洛长老,看您有些面生的样子似是第一次来我们柳家吧,您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我让府里的人去办。” 落雨柔看着眼前抬起头来甚是甜美可爱的小姑娘不由的有些愣住了。喃喃道:“这个样子,真的有些相像,很像。” “洛长老,您说的什么好像呀?” 柳世芊托腮想了想,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一旁的落云晨也很疑惑,落雨柔怎么会突然失了态。 “呵呵,没什么,只是柳家小公主说话像极了多年前的一位故人,一时有些愣神了。” 落雨柔倒是表现的很平静,似乎很快就回过神了。 柳世芊也没有多在意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位洛长老似乎和以前见过的洛家长老完全不同。那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让人心烦,至少眼前的这位看起来还挺有礼貌的,很和蔼,还和云晨哥哥很亲。 落云晨却知道,能让落雨柔失神的,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竟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失了态。”落雨柔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的确是有几分神似,想一想也是差不多时候了吧,用不了多久,她也该起了。” 不知道为何,落雨柔很喜欢眼前的柳世芊,看她的眼神有种...... “莫不是落雨柔你跟这柳家已经过世多年的柳夫人......相识?”落云晨真的挺想问落雨柔的,可是又怕挨打。况且之前落雨柔丝毫不知道柳家,不曾入眼过,只是为何看世芊这丫头的眼神跟失散多年的父女似的。 “该不会又看上了柳家的姑娘要给自己当媳妇了吧,怎么爱干媒婆这勾当,自己尚且年少不合适吧。” “洛长老,芊芊小丫头今年才十五......”落云晨开口提醒到。 落雨柔就知道这小子又想的上天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本座看得出来,你老实点!” 随后一脸笑意的伸手递给了柳世芊一块玉佩,说是与其有缘要送一件见面礼。看起来虽小却精致细腻的雕刻了像是一小片星辰在上面。一看就知道并不是普通的东西。 “这太贵重了,洛长老。请恕芊芊不能接受。”柳世芊知道眼前的这块看起来很小一块的玉佩绝对很贵重。 “并不贵重,我是云晨很亲的亲人,小姑娘收下吧,不用在意,这对于本座来说算不了什么。” “这东西比不上柳家小姐一枚青门丹的情谊。方才在屋外听到了,莫要见怪。” 柳世芊微微有些脸红,饶是她这般活泼的性子被人听见了先前的一番话也是害羞的想躲进被子了。 “此物并没什么延年益寿,促进修炼的功效。只是一块暖玉,需要一直带在身上方能对身子有好处,危难之时会保护到柳小姐的,方寸之内无所侵害。” “这就当是我作为云晨的长辈送给你的,还望柳小姐要切记随身带着,以佑平安。”落雨柔显得很认真。 “嗯,那就多谢洛长老了,小女就不气的收下了。”暖玉在手触碰到便觉得手心一团温暖,柳世芊摸了摸很是喜欢。 “要随身携带呀,这样才能护身。”落云晨笑着从温润的小手掌里拿起玉佩穿上红线给戴在了胸前,放进衣服里刚刚好能暖身子,颇为满意。 落云晨知道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落雨柔给柳世芊的东西,绝对是能保命的,还是亲手为她戴上才能放心些。 而柳世芊则脸色红的通透,低眉不语只是紧紧的攥着手,落云晨还以为她有些不舒服,赶忙送她回厢房歇息了。却不知是心里的东西愈发珍重了起来。 如意之佩,如人之意。女子抛果赠草以结情,男子报玉答琼而为谊。投瓜报玉皆为情。女子心思,落公子丝毫不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是时候该离开了,时间不多了,不多了。 落雨柔的身影片刻之间便已出现在了柳承山书房的角落里,相隔咫尺的距离,书房内的柳承山和柳世英却毫无察觉。不知道自己与死亡,有着多近的距离。 “父亲,云晨和那个很面生的洛族长老似乎准备动身走了。” “是吗?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要走了,那位凤羽族的凤羽使者呢?”柳承山抿了口茶缓缓问道。 “并不是太清楚,不过按照先前这位凤羽使者所说是一行同望凤羽族。”柳世英显得很忌惮凤羽使者,毕竟凤羽族虽然距离此地路途遥远,但也不是柳家能惹得起的。 “无妨,不要打扰到她便可。” “想去凤羽族,他们怕是没这个命了。为父会亲自送他们去见洛族的人,如此长途跋涉洛家两人怎能足够。不能让他们去凤羽族,没了云晨,洛族怎么能乱的起来!”柳承山似乎已经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这样的机会,他等了二十多年。 “你要亲自送本座去洛族?这么自信,不知你有这个命吗......”落雨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传来。顿时让柳承山慌了神,不知所措。 再一看身旁的柳世英已经是动弹不得,毛骨悚然的样子仿佛是大白天见了鬼一般,脸上布满了冰霜,嘴中吐着热气,双眼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柳家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告知,柳某一定卑恭请罪!”尽管汗水已经不断的流下,修为也被压制的丝毫喘不过气。柳承山还是竭力问道。 “柳家主好健忘的记性,方才见过没多久就听不出了吗,今日本座就来给你长长记性!”落雨柔一个转身已经站在了柳承山的面前。 “本座......”柳承山听此已经没有了丝毫抵抗的念头。 “洛长老......不知洛长老前来所为何事,还有小儿世英这般,请洛长老高抬贵手!”柳承山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昨日里见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洛族长老修为竟如此深不可测! 似乎是......大道修士! 此人究竟是谁!这么多年洛族的每一位长老甚至是其弟子,柳承山都自认为一一悉之,了如指掌。眼前这位修为如此强悍根本就不是洛族所能比及的! 洛族若有如此修为的修士在,那柳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本座姓落!此落非彼洛。洛长老就免了,本座前来所为何事你不知数吗?莫不是以为专程来探望柳家主的。”落雨柔显得很不耐烦。 “不敢,不敢!” 察觉到了眼前这位强大的修士已无奈心,柳承山连忙说道:“落大人,此事是我一人策划与其他人无关,洛族亲自找上柳家应允了极大的好处我这才......柳某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求大人能放过我那儿女,从小无母,他们没有什么过错。” “呵呵,你说的这些话只有你自己信吧。我若只杀你这个大儿子亦或是你在本座面前自裁换你柳府上上下下的性命。你选一个吧,本座从不会等人。”落雨柔漫不经心的说道。 “大人,这!”柳承山面对如此选择面容显得十分痛苦,唯一好在柳府上下的性命能保住,柳家不会毁在自己手里。可他知道没有时间犹豫,稍慢片刻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片刻后没有了修为压制的柳承山凝聚玄力一掌朝着柳世英的头颅拍去,而柳世英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无奈的闭上了双眼。自己可以死,但父亲是柳家的一切。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已知后悔无用处。再多求也无益。 出乎意料的是柳世英并没有死,而是柳承山一掌立在额前却始终忍不住下手,最终还是落下了那无力的手掌,转身瘫倒在地,看向落雨柔说到:“我知道让大人出手会脏了您的手,我会自断经脉,自行了断。只求您看在已按您所说的做到了,如约放过他们。” “若不是看你还有点人性,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本座要杀人,从不会在乎任何。起来吧。”落雨柔缓缓的说到,顾及到云晨和柳世芊,他也没有准备要人性命。 这种仁慈,他也忘记自己有多久不曾有过了。 有时候,体会了死亡的恐惧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活着,那种恐惧挥散不去,更加痛苦。 “只有这一次机会,本座本是不愿的,要不是看在云晨的份上。如若你们不相信本座的话,你们可以再尝试,本座会让你们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如同九幽之下的声音让柳家父子如坐针毡。这样的修为,不是自己所能提及的,又怎敢,再有下次! “柳承山在大人面前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柳家一切唯云晨公子是从,若有半分异心,天诛地灭!”柳承山倒是很明白,一份毒誓也保住了整个柳家! “尚可,只要跟云晨无关,你柳家还是你柳家。本座眼里,可有可无。我们离去之后柳家主好好照看柳家小公主。本座看她甚是乖巧,可不要受了委屈。” “一定一定!小女自幼便早已受柳家上下万般宠爱,做父亲的也绝不会让她委屈!” 落雨柔对此还比较满意。“如此,便好。还有......” “柳家主要记住了,今日从未见过本座,日后也再没见过云晨。若有分毫差池,柳家主自己思量吧。”不温不冷的声音却让柳家父子冷的刺骨透心! “谨听大人吩咐,绝不会有分毫差池!” “那便好,柳家主准备下送别离府吧。” 待落雨柔离去,一身冷汗的柳家父子瘫倒在地。柳世英诺诺道:“父亲,这样的修为不是我们这样的地方......” “住口!今日无事发生,你到祠堂去给祖宗守一阵子祠堂。”柳承山怒斥道。 柳世英缓过神了也明白着实不该开口,唯唯诺诺的拖着瘫软的身子前去柳家祠堂。 往事如烟, 第二十章 偷的浮生,半刻清闲 江海至深者则难涸,积雪久移者则益巨,高山多土者则愈积。 人之道,阙不足以奉有余。君之道,谋不足以德诚之。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唯有强者可证己道,修行世间,不拘命数。而弱者永远只有仰望这一切,徒有悲歌,即使有心追求也无力改变了。 正天地所不正,判黑白所不判,破日月所不破。只能作为强者,才有资格书写这一切! 修道的一路便是如此,修行的世界便是法则。落雨柔想要年少的落云晨明悟的就是这些,即使不能够现在就懂得。 时间不多了,不多了。 他的路始终是要自己一个人走的,落雨柔不是他的护道者,也很清楚的告诉了云晨。接下来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一切都要看落云晨自己的造化了。 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像这样清闲过,小月轩的一场杀戮始端,落雨柔强大的修为以莫测的手段将那一切化作了一场梦境里的长眠。一路行至柳家,周波劳顿。难有时间像这样放下一切,不留念想地歇息,待风叶玲梳洗罢一行三人便准备踏上路途前往凤羽族。 女人出行总是要在这时候耽搁很长时间,果然跨越种族都是一样的。 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很难懂的,落雨柔也明白。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教导落云晨如何开始像一位固守着本心的苦修士那样渐渐懂的如何自己去摸索,自己去感悟,自己去修行。 “落雨柔,我能靠自己的,你放心,终有一人我会强大到让所有人都知道落云晨这名字!到时候别人都会知道,落雨柔教导出来的强者,天赋异禀。”落云晨笑着说道,他能感觉到落雨柔想要教会自己很多,在很匆忙的时间内,这种有点托孤感觉的教导让他是些不舍与难过。 “少搁这臭美了!你能不给老子丢人就不错了,说话低调点小心无故挨了毒打。”落雨柔知道他脸皮厚,敲打也没啥用。 “我只是低调,不代表没料。这条路再坎坷艰难也会走下去的,绝不会给你丢脸!”落云晨很认真的说到,他的眼里能看到不屈的战意,凌天之势。 三分轻狂,七分深藏,不卑不亢,不屈不折,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落雨柔有些欣慰,虽然没有老子年少时候的不世之材,一人一剑威震八方,至少这是个不需要自己太担忧的孩子。 毕竟有太多事要做,太多了,太多了。留给自己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终究是未能踏出那一步,一步之差,遥遥无期! 一步未破,此生可能都无望。 “那柳家的事......”落云晨欲言又止。 落雨柔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子经不起夸,而且脸皮又极厚奚落无用。“并无大事,怎么还怕本座把他们全杀了吗?活着的恐惧就已经足够了,柳家这处小地,不足在意。” 闻言落云晨便放心了,落雨柔的手段他能猜出一二,圣玄境修士的手段,怕是这辈子都不敢造次了,这样没有太大动静的离开,也好。不会让芊芊伤心了,也对得起柳世武这个莽夫。 抬手而起,柳家这处落雨柔与落云晨歇息的一处凉亭便突然失去了阳光的照拂,这一片小天地内寒风四起。大雪突降!四周的阳光映照下,这阵阵鹅毛大雪更显妖娆。 “人间的风雪,不是说停就停,如同命运的选择,并非尽由人意。你可认同?”落雨柔在这片刻间就已一顾茫茫的白雪中问道。 “若是这整个人间的风雪,也不知是否有人能做到。但你这翻手成雪,方寸之间自成天地。让我如何认同。人间的风雪我不知,这片天地的风雪,却是你说停就停,说有就有。” “好一片阳春三月赏这大雪菲菲,很久没有看见雪了,这样悠闲的感觉、久违了。” “只是这命运我不信,既为修道者便当不信命。若还轻言信命,又与凡夫俗子有何异。失去了自己信念,这世间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要这天地何干?真正沉重的不是命,唯我。”落云晨轻轻一笑着说道,坚定的话语回荡在这片风雪之中,久久不散。 “你有这份心便已足够,云天的小修士,一如我当年,懵懵懂懂踏上这修道的路。” 一抬手,凉亭四周的风雪悄然散去,温暖的阳光再次照拂来,积雪开始褪去,形成的雪水缓缓向外流淌开。这片天地,竟被玩弄在手掌间! “适当的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只是这,路太苦,道太艰,多少修士枯骨无处安放。”落雨柔很少有这样的感慨。 落云晨似乎也能感觉到,那种偷得浮生半刻清闲的放空之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这段时间之后,我便会很少出手了。倘若你不行,便如婴孩般重铸。” “嗯,我这小修士会尽力的。就算打不过,跑也跑的了。”落云晨嬉皮笑脸地回道。 言谈之间,风叶玲已经同柳家的一行人到了跟前。风叶玲一如往常的冷漠,一袭面纱遮颜。柳家家主沉稳的面色背后满是畏惧。 柳世芊也知道落云晨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很多事她想知道,但是都没有去问,或许是这些在她认为不知道要以什么身份去问吧。只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躲在柳武世宽阔的背后不断窥探着风叶玲。 风叶玲也想不通眼前这个柳家的小姑娘看起来那么可爱,怎么一直在暗中察看着自己,让她有些不适应。难道人类都是这样奇怪的吗? “这就要走了吗,云晨哥哥,凡事都要多小心,记得以后要多来看芊芊哦。”柳世芊从柳世武身后一溜烟跑到落云晨身前有些依依不舍道。 落云晨看着眼前从小玩到大的小丫头现在也落得楚楚动人,煞是可爱的模样也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放心吧,你云晨哥哥一大优点就是会跑路,会保命,不会有啥事的。” “还有可别忘了芊芊,要是云晨哥哥忘了,就算你再强,芊芊也要打的你鼻青脸肿的,敢惹本姑娘的人,那个不是要挨一顿毒打。”一脸狡黠的柳世芊踮起脚尖贴着落云晨的耳朵小声说道。 这亲昵的样子在众人面前让落云晨这厚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点头应允。这小丫头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合就要挨揍。只有别人挨揍的份,还没人敢惹她。 看着这丫头眼角藏着的泪珠,落云晨轻轻的抱了她。柳世芊却搂的很紧,许久才放开。女人的直觉能察觉到很多事,大哥的眼神,父亲的态度。她知道柳家或许对不起云晨哥哥。那位洛长老没有出手,已经是对柳家的万幸了吧。 柳世英有些恭敬道;“云晨兄,这一别望你一切都好,诸事欠妥,未尽善责。柳某惭愧,枉为兄长。但能料想到日后若能相见,必令柳某抬首而望。” “一句,多谢,柳某再无可言。”柳世英极为认真的说道。 柳世武这个莽夫站在一旁,茫然不知所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不想丢了面子,往前一步拍着落云晨的肩膀说道:“俺也一样!” 说完还对着众人一笑,似乎是在炫耀,大哥要用那么多话才能说明白的事,自己一句话就足以,言简意赅。能文能武,乃我柳家柳世武没错了。 落云晨一脸黑线,这个莽夫,每次都是吃了不识的几个大字的亏。从小就知道练武,大字不识一个连换了数个教书先生都气的不愿教他。完全不知道柳世英在说什么就胡乱接上了。柳世英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个二弟,这不是到处添乱吗。 柳世武的这一场闹剧倒是让这一刻复杂的气氛缓解了不少,稍后便拜别柳家众人,上路了。 这一别不知何时是归期,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回。 一夕烟水沉,青山笼愁深,舣舟转浮生,何处泊游人? 烟雨染月洗路新,霜嶂拔地见嶙峋,云天修行玉光引,漫穿夜时前行路。 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纵然有这么多年来的不舍。但落云晨明白,这片天地始终还是太小了,六道阶之外的修士都未曾有见过。若只是拘泥里此地,就算是有着天尊的修为也无用,道境停滞,心境狭窄。修行之路遥遥无期,更何谈大道! “此行先去凤羽族还是......”落云晨向着落云柔问道。 “一路是去凤羽族,只不过要风叶玲耽误一两天了,先去一趟文渊城,正好顺道只不过要稍作停留了。突然察觉,哪里有一人甚是有趣,有趣,有趣!”落雨柔笑着回道。 “有趣?是何人?”落云晨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路上没听落雨柔说过在这里有什么旧相识。 “一个不认识的人,但是很有趣,能在此地遇到这样的人,我也很意外,若不去一趟,必然可惜。” 落云晨不是很明白,不过听落雨柔所说的也是去了便知。 “难道此人很强吗?文渊城只是一处赶考揭榜之地,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强者的传闻。”落云晨有些好奇的还是问了问落雨柔,一旁的风叶玲显然并不在乎,只是低头翻看着落雨柔赠与的道法。 “弱如年迈老者,强则此地横行。”落雨柔淡淡回道。 “这到底是强还是弱,那我们这是去?” “只是神识略有察觉到,本座前去拜会,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深藏不露一探便知。你老实修炼便是。”落雨柔轻轻的笑着,一旁的风叶玲目光也停留了片刻,之后继续翻看着道法。 前往文渊城的路上飘起了毛毛细雨,灰蒙蒙的天色里,沅车飞快的疾驰着。 第二十一章 雨落狂流,一纸相谈 雨愈下愈大,漫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哗嗒嗒的拍打在沅车上,四起的狂风席卷着落叶,也吹动着树梢的叶子无助的摇摆,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天色渐渐黑了起来,周围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不远处的文渊城灯火明亮,也越来越近。 黑夜完全笼罩着大地的时候,随着狂风大雨相伴,一行人已经进入了文渊城,找了一家栈歇脚。一身蓑衣的三人在这偌大的雨夜里也并没有太引人注目。 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显然不愿在这么大雨的夜里多出门一步。栈里也是格外的冷清,许是因为这雨吧,并没有生意的掌柜的在无聊的打着算盘儿,胡乱的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一旁的店小二看到来了人赶忙起身招呼。 “几位爷,里面请!外面的雨大可别淋坏了身子,今夜这雨,下的可真大。” “备几间上好的房间歇息,要安静的地方,上点好菜,其他的便无你事了。”一身蓑衣下的落雨柔向着热情上前招呼的店小二说道,随后扔给了一锭银子。 一旁打着焉儿的掌柜的也像是来了精神,连忙起身让店小二赶紧去弄点好菜,自己则是上前满是笑脸的来招待。只是这一笑脸上泛起的褶子,贼眉鼠眼的样子让落云晨看的难受。 落雨柔显得有些小心谨慎,并没有让对文渊城相对熟悉些的落云晨上前去安排事宜。只和掌柜的言语了几句,让其准备妥当之后要了个雅间便让罢手示意他离开。 掌柜的也是人精,很识趣的掩上雅间的门便不再打扰,一脸笑意的揣着一锭银子退下了。 “来的匆忙,天色已晚,这雨又下的太大,怕风姑娘淋坏了身子就随意找了这一件栈,这菜还和你胃口吗。”落云晨一边起身给风叶玲盛了碗热汤一边问道。 “挺不错的,这些菜我还是吃到,凤羽族的女子是很少离开凤羽族外出的,这是头一回在人类的地方吃饭呢。”风叶玲轻轻的吹了下手里端着的热汤,尝了一口觉得很好喝。 人间百态,世俗风情。确实有些特别之处,难怪族里很多人都对人类的世间很好奇。 落雨柔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对于他这样的修士来说,强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很久的时间都不会觉得饿。用他的话来说,只是怀念一下以前吃饭的日子。而他的眼睛则一直注视着不远处一座小楼,露出了一丝笑意。 差不多时候了,这雨下的再大,也不妨前去一会,如此风雨交加的夜晚,或许才方显精彩。 待到风叶玲回房间歇息后,落雨柔只是告诉了落云晨现在这段时间只要修炼相魔影和云台剑就可以,随后便离去,身影瞬间隐没在雨夜里。 落云晨知道落雨柔应该是要察看下他所说的哪位“有趣”的人。看来今晚不会平静了。 一朝楼,文渊城里一个并不起眼的酒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这一朝楼中楼上偏角的一间厢房却是住着一位有些不同的人。住在这里三月有余了,却鲜有人见到过其人,一向深居简出。掌柜的和店小二也很少能见着,这位人也不要打扫,酒菜更是一向送到门前便可。 店家只知道是个老者,也并没有太在意,只要给银子往来谁还不是,更何况一个看起来已是风烛残年的老者还能出什么乱子。白花花的银子可是最实在的。 雨落狂流,夜幕漆深。整个文渊城在这样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的寂静,唯有雨声不断,偶尔一道电闪过后雷声震耳。 一朝楼这间楼上的厢房内亮着灯火。木窗也并没有关上,外面的雨不断的下着,里面的人也并不在意。只是这狂风大雨倾泻而下却不能浸湿这屋内分毫! 这雨浸窗边的每一处,却始终落不进来! 顺着灯火微微摇摆的火光下,一位老者的身影映入落雨柔的眼中,此时的洛雨柔正顺着那没合上的窗打量着屋内。须发皆白,佝偻着身子,显然是一副已经风烛残年的样子。屋内除了一张床榻和一张书桌太师椅便再无他物,四周都是乱糟糟的纸张和揉乱的画卷。 老者似乎很费力的弯着腰,提着笔在面前的书桌上笔画着,落雨柔能看清那是一座山峰为主像是一副画又像是一幅字卷。再仔细一看,这满地丢弃的,废弃的都是同样的内容。 “很有意思,在这种地方还有如此修士,甚是意外。”落雨柔喃喃道。 再看这老者,除了须发皆白,脸上也是老态龙钟一副垂暮之年的样子。但这落笔却是刚劲有力!铁画银钩的一笔一划都带着丝丝韵味。行云流水在纸上,了然于胸间。 “字如剑,行如势。以化剑势而写,当真好手段!”落雨柔的眼中也有些赞许。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纵然淋湿不了朋友,可也不如屋内舒服。阁下要是喜欢在下这寥寥几笔,何不进来一看。”那老者抬头望屋外的黑夜之中看去,眼神明亮如虹。 “哈哈!既然如此气那本座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雨未落下,一道电光闪起,雷声还不曾入耳,落雨柔的身影已经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了老者的面前。” “阁下这般修为可不是此地的修士吧,不知前来有何事,似乎从未有过交集,该不会是专程看我一个糟老头子写的这些杂乱不堪的东西吧,这些可入不了眼。”老者不再是佝偻着身子,起身泡了两杯茶,看向眼前这位一袭青衫,面如冠玉,看起来像是书生一般的落雨柔说道。 “道玄境中期修士以化剑势入字,以道境入画所成,可没几个人敢说是些杂乱的东西。就是本座也不敢说不入眼,如此字画,看起来颇有意思,似乎......暗藏玄机!”落雨柔眯着眼端起来身前的一杯茶品了一口,缓缓说道。 纵使一眼就被人道出了修为,记不得多少年了有人可以看出自己的修为。眼前的这位老者也并不是太在意,只是听到落雨柔一语道破了这画中玄机,老者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了起来,手中的笔也不由的停下了。 “不瞒阁下所说,此画确实很有意思,在下也是最近偶有所得觉得甚是有趣,不禁有些着迷于此,参详了许久,只可惜千般苦寻之下发现毫无用处。”老者很是失望的告诉落雨柔。 “若是阁下不信请一观此物,这便是我于偶然间所得的原本。似乎是怕落雨柔不相信,这老者丝毫不吝啬地随手一划出现一张残破不堪的画卷,画卷之上与屋内每一张纸上的内容皆为一致,破损不堪的只有一个云字方还能辨认出来。 “无妨,本座也只是途经此地无意中发现这小小的一座城内竟卧虎藏龙,有着道玄境的修士存在,颇为意外便来一会。”落雨柔的眼光不在意的从这残破的画卷上移开,轻笑着说道。 老者收起了手里残破不堪的古旧画卷,也端起了茶喝了一口谦虚着说:“圣玄境巅峰,仅差一步便是大道修士。在这里,我这老头可不敢称虎称龙。” “老夫修行的道法原因,对于修为的感知比较明锐,故能感知到阁下的修为,倘若如我同境界的一般修士的确很难看出您的修为。”似乎是知道落雨柔的惊疑,老者又补充道。 雨一直下个不停,风呼啸着未曾停歇,屋内的两位修士依然还在互相端详着,只是一时间都未曾再开口,沉默不语。 “可否为本座提个字。”风雨声中落雨柔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不知阁下所要何字?在下虽笔墨粗浅,不过若是阁下喜欢,那便献丑了。”老者也不吝啬。 “一个云字,天......不,这云天的云。”落雨柔道。 “云天的云......好。” 老者提笔研磨,拿出了一副未曾用过的新画卷,气势恢宏地写下了这一个云字。字如锋,势如龙跃然于这纸上。看了一眼比较满意便给了落雨柔。 “此字甚好!”落雨柔大声一笑说道。 老者也一笑回之,道:“在下这粗浅的笔墨阁下能喜欢,不甚荣幸。今夜的雨是不会停了,只会愈下愈大,若是无事,便该歇息了。” “也无他事,只是今夜的雨下的太大,惹人心烦毫无睡意。本座还有一事尚未明了,很是不解。”言至于此却无下文,落雨柔端起了桌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茶又轻轻茗了口,老者也位正了身子,暗中忌惮。 “画中字,画中山,画中人,皆是虚妄。唯有画中玄机方为真,云游山水心有天地之人,心中自有一幅画卷,亦或是......一张地图!”落雨柔话锋一转最后声音冰冷的说到。 圣玄境巅峰的修为突然一展而出席卷开来!只在这屋内,这屋外还是普普通的文渊城,寂静不已,只有天雷震耳,略显精彩! “果真好眼力!老夫自以为无我不能作之画,无我不能解之谜。可如今已料想到就算是道消身殒之际也不一定能破了此画玄机,只看出了点皮毛。阁下这般,又何必呢。” “莫不是真的以为把老夫这条老命握在手掌之间了,若是阁下为了这旧画卷,老夫拱手相送便是!何必如此。”老者一身道玄境修为尽出,顿时毫无年迈体弱的样子,巍峨伫立,不动如山。 “三息之内不能败你,落某立刻就走。况且只是想了解下,这皮毛。”落雨柔只是淡淡一句。 “皮毛而已阁下何必如此执着,阁下为大道之下第一人,老夫自知毫无胜算。只是这明知不得解而告之,确实做不到。”老者并不惧怕的说道,似乎留有底牌。 “若逆天而行,或有例外。只是与我相对,绝无生息!”落雨柔冰冷的声音一出,浩荡的玄力如井喷而出,一道魔影一瞬而过老者已经面如冰霜,眼角流出的血液也冻结凝固。 三息未到,仅仅是一道魔影,道玄境中期修为的老者竟毫无抵挡之力。道玄境与圣玄境,一字之差,一步之遥便已是失之千里,如隔山海,更何况是对上大道之下最强的圣玄境巅峰! “圣玄境巅峰的修为果然恐怖,老夫这辈子是圣玄无望了。若不是老夫在此地蛰居多年,早有准备,今日就要死在阁下手里了。不过老夫要走,今夜你还是拦不住的!”老者的眼角被冻结凝固的血液直至嘴角,一说话面容狰狞可怖。 屋外天雷震耳愈发强烈,老者手里一道泛着霞光的山水图一出,屋内的圣玄境修为压制竟被抑制了许多,刹那间墨色的山水从画中往外扩散,弥漫了整个屋内,所碰之物皆化为墨色消散。老者则随着另一半的字迹消散也一同没了身影。 落雨柔一手握下,顿时眼前的一切都如同烟尘落下,化为滴滴墨汁四处流淌。整个屋子几乎被毁坏了个遍,裸露在了这风雨中。 “竟然还留有一手,不过本就该让你离开,如此玄机,果真不虚此行,聪明的人,还是好好留着脑子方才有用处。”落雨柔却并不生气,丝毫没有觉得丢了面子。 可以载清风,不可载人言。可以屈其身,不可屈其心。 落雨柔本可以继续追杀下去,不过,并没有必要。 因为,有更好的选择,说不定会有更好的结果。 翌日,雨夜过后文渊城的人惊讶的发现城里一座平日里不怎么起眼的酒楼竟然围了不少人,这一朝楼的二楼竟然像是被雷狠狠的劈了一个角去。 “太邪门了吧,竟然被雷劈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掌柜的太黑心了遭天谴吧。”来往的人议论着。 “哎,你还别说,就这样子指不定就是,要不然怎么就这一朝楼遭了殃。” “我看像,保不齐就是,听说这老板平日里......”还有人不断的应声道。 第二十二章 芸芸众生,能救几何 雨后的天空阳光格外明媚,天很蓝,湿润的空气沁人心脾。看着碧洗的绿叶,心中自有一方恬静。 听闻着小二和栈内的食一言一语的谈论着昨夜不远处被雷劈去了一角的一朝楼之事。文渊城内众说纷纭,各有不同。有说是风雨交加的昨夜被雷劈的,有说是江湖高手或是修道者相斗...... 遮着面纱的风叶玲一双清澈的眼睛则是看了看落雨柔,落云晨也是看了看四周,他们所在的角落没有什么人注意,悄声问道 :“落雨柔,昨夜应该是你所为吧。只是听人说一朝楼那间毁了的屋子住的是一个年迈且体弱多病的老头,你该不会是把他给......” “臭小子,哪里不是我弄的,那人自己毁的。”落雨柔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一有坏事就看过来,一有好事还死皮赖脸。 喝了口早茶,落雨柔又大有深意的说道:“况且道玄境的修士体弱多病,你信吗?” “道...道玄境修士?就是在哪里住了三月有余,没几个人注意到的一老头?”落云晨被呛了下,差点一口茶喷到落雨柔脸上。 “道玄境修士......若是果真出手了,落雨柔毫发无损,那他的修为应该比起来要高出不少,没想到竟强的如此骇人!不知我族与此人颇有渊源是好是坏,是福是祸。”风叶玲闻言心里却是一番不小的震动,一双美目惊疑不定。 落雨柔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只是淡淡的说道:“关于我的事,就是去了凤羽族也只有你一人知道便好,不会在你们凤羽族生出什么事端。” “您所说的这些,我能明白,风叶玲定数做到。”风叶玲也是点头答道。 “你昨夜发现了什么?既然这一朝楼已经毁了,那个道玄境的修士现在......”落云晨满是好奇的问道。 落雨柔知道不告诉这小子肯定心里又要痒痒的问个不停,也没有顾忌风叶玲也在一旁,直接告诉了他;“可以说有所发现,也可以说没有发现。甚是有趣,修为智谋都极为不错的人。” 落云晨听的是云里雾里,一旁的风叶玲也是似懂非懂。 “道玄境中期的修士,在此地太难寻见了。怎能不引起本座的兴趣。此人虽然已经年迈,此生怕是圣玄无望。但竟懂的剑势入字入画独辟蹊径,云游天下心中自有山水可解此中古卷。”落雨柔的言语之中竟然有着些许赞叹,这是落云晨很少见的。 “那你发现了什么,昨夜风雨交加天雷震耳又发生了什么。”落云晨很想知道。 “画中玄机,那老头手里有一幅画,至少跟了他有上百年了。古旧残存,绝非凡物。” “那你没有拿回来吗......”落云晨显然有点不信的问到,这么好的东西按落雨柔的手段抢也会抢到手。 “老子是那种见了什么东西都拿的人吗!”落雨柔黑着脸忍住发火说道。如果眼神杀人的话,落云晨已经死一遍了。之后甩手扔给了他一副昝新的字画,上面的墨迹似乎才刚刚干。 落云晨娟开一看,一个苍劲有力,行云流水的云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片刻就头晕目眩,思绪一片空白。一字一卷,却让人一眼便深入其中! 落雨柔轻轻敲了敲筷子,沉迷其中双眼无神的落云晨和一旁只是瞥了一眼的风叶玲才回过神来。 “一个字,竟然如此可怕。好在并无杀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风叶玲惊魂未定的说到。 落雨柔则只是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没事,这是我让他提的字,云晨日后带在身上,上面有圣玄境的道境在内,除非是大道修士,否则无人可看到画中之字,修行之余观摩感悟,切勿多看,你的修为远远不够。” “也说不定日后另有妙用。”落雨柔的一笑让落云晨觉得有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那人究竟是谁?我从出生至今从未听闻过这一代有修为很高的修士,文渊城来来往往也有不少次,从未有听闻过道玄境这样的修士一点儿的风声。”落云晨很惊叹,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座文渊城竟然有如此修为的大修士。若是让城里那帮文绉绉的老学究和众多文人骚知道了,那还不得吹上天了。那帮人怕是要连文渊城都给改成“道玄城”了。 “我也不知道,此人半分不肯透漏,处处谨慎。也没有料到竟早早留有后手,老而成精,道玄境中期的修士本座要败之易如反掌,倘若要逃,还是有机会的。”落雨柔倒有些欣赏此人了。 “至于那张画卷,若无可解之人拿了也无用。况且那老头钻研了不知多少年都没能一探究竟,就是在我手上也没啥用,也没有时间。让他留在身上也是极好的,万一有朝一日埋下的种子生长发芽了,岂不是美哉。”落雨柔说的都没有多在意,反而还有些高兴。 “这一段时间我会找机会摸一摸这人的底,虽然没有必要追杀,不过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的,你把东西收起来吧。”落雨柔很阴险的笑着,连风叶玲都有些无语了,道玄境中期的修士,性命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落云晨即为珍重的将画卷收起来,此物不凡,字如真言,多加感悟对于道境很有益处。 正午过后,落雨柔让落云晨一直修炼云台剑,用的却是江湖人士练的最平常的、最普通的剑招作为相辅。以竹竿为剑凝聚玄力不断修炼。落云晨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云台剑这样比俗世武者的剑法高深太多的道法修炼成熟之后,还要从头练江湖剑年幼打基础才练的剑招。也还是勤奋的练习。 “剑有锋,行有势。你觉得你就一定比那些江湖剑强吗?道法太依赖于强大修为发挥修剑的实力,却有些忽略了对于最基础剑招的修炼。若修行者本身实力足够强大,那么一人一剑,就是最普通的江湖剑招又有何弱?”落雨柔缓缓说道。 落云晨若有所思,一想果然如此。自己就是有些太过依赖于道法,而一时忽略了自身。落雨柔要给予自己一些强大的道法不难,但是自身的实力不够强悍,再强的道法也很难有用。 “停一停,别练了,我们去看一看热闹,管一管闲事。”落雨柔突然说道,眼神望着远处,看了一眼便转身前去,落云晨紧接着脚步跟上。 不多时,约摸着走了有两三里路,落云晨跟着落雨柔的脚步两人来到了文渊城东边的一个胡同口,一座府宅便在眼前。府宅前一个大大的宋字格外引人注目,府前一位老汉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向着一个身穿华服,锦衣玉裘却脸上一脸麻子,神情傲慢的男子陪着不是。 文渊城宋府门前,一脸麻子,长相粗鄙。落云晨一看便想起来了这是宋衙内,仗着家室还算不错,宋家主当朝为官又是老来得一独字,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嚣张跋扈,臭名远扬。 而老汉的身后则是一位身着蓝色翠烟衣衫,有着一张芙蓉秀脸,眼中却带着泪水畏畏缩缩的躲在老汉的身后,约莫着有十六七岁,一副既害怕又慌张的样子。 “去去去,臭老头,给老子滚到一边去。我宋衙内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个臭老头也敢跟老子说来道去的,不要命了?你这乡下来的妮子能被本衙内看上那是她走了大运,跟本衙内回府里去,只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一脸麻子的宋衙内一出口面相猥琐更甚。 老汉听罢佝偻着的身子连忙跪下,破旧的拐杖应声掉地,不顾瘸腿苦苦的哀求着。这宋衙内的恶名声方圆百里谁没有听闻过,被宋衙内得到手玩弄的姑娘连个好下场都没有。一旁的的姑娘见状赶忙上前欲要扶起老汉,见到眼前一脸凶煞的宋衙内也吓的跪倒在地,哭求着。 这条胡同路本是文渊城内较为繁华的一条道,平日里除了女子之外也是有不少人走。今日这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是宋衙内又在作恶却都是避讳的躲开了亦或是绕道而行,好似已经习惯了。 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惹麻烦,更何况是在宋衙内的府前。宋衙内就是在府前明抢又能奈何。 这就是世道,亦或是可以说这就是落云晨眼前看到的人心。 落云晨虽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悬壶济世之人,但也并非冷血之人。修行之人,这些俗世之事他本可以不去理会,只是这宋衙内在洛族面前尚且不过是一条狗,见到洛族也不过是攀炎附势,低头垂脸。 既然不过是一条狗,那便想杀就杀了。更何况这道,便无不可杀之人。 凡人,在修道者眼里不过是众生芸芸。而修道者,则在芸芸众生眼里只能仰望! “老汉,姑娘,你们起身吧,可以先离开了,这刚下过一夜雨的石板容易着凉。”落云晨上前微笑着说道。 “你是何人,敢在宋府前管我宋衙内的家事?想惹事还是不想要命了?宋衙内也不知道突然出现的小子是什么来头,凶煞煞的说道。 “没什么来头,只是路过。不想管就没看到,想管了这便管一管。就当我今日闲来无趣就想来管一管,不管管,浑身难受。”落云晨只是淡淡的说道。 “哪里来的野种,敢来管老子的闲事,来人把这野崽子活活打死扔到街上去。”见没什么来头,宋衙内便恶狠狠的道。 随着一声令下,宋府内数十名杂役、护院武者便手持刀剑将落云晨与落雨柔二人围住。落雨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落云晨也看都不看一眼,当年还是个废物的时候,这些凡人都没有可比的地方,如今杀他们更如杀鸡一般。 一枝翠竹在手犹如一剑,玄力凝聚在竹身。在场众人见到颇为意外。 “衙内您看,这小子想英雄救美被吓傻了,拿根破竹子就想对上弟兄们。小的们这便要了这小白脸的命扔到大街上去,让您好尽快玩玩这小妮子。”护院的领头在一旁献媚到。 随后一众杂役护院蜂拥而上,宋衙内露出了凶残的笑意,老汉与女子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一竹起,如剑舞。护院的领头瞬间剑气穿心,踉跄着倒地片刻没了声息。手握翠竹一势成,蜂拥而上的一众人悉数倒地,剑气贯身,血缓缓的顺着石板流淌。 凡人的性命竟如此不堪。面对一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人杀起来,确实如同杀鸡一般。只是落云晨还没有适应杀人的过程,手段也是极为青涩。看到地上一片死前狰狞的眼神还是微微皱了眉头,每一剑都是直击要害。要想落雨柔所说的那样杀人无情,还远远做不到。 还有一个宋衙内,落云晨不喜欢这样的人,那便就杀了。还落的一个行侠仗义的好名声,唉,想不做好事都难。一步向前,这宋衙内外强中干已经被吓的尿了裤子,慌慌张张的道:“金十三、金十三、你还不快来啊金十三。” 正欲出手,一剑而来伴着呼啸的剑鸣落在了落云晨的身前,不偏不倚,就在脚下。 一位面色乌黑,长相粗犷的中年男子瞬步踏前到:“你不能杀他。” 落云晨闻言很是意外道:“为何不能。” 一旁的落雨柔也颇感意外,看了他一眼。待看他如何说。 第二十三章 一剑十三,剑出如龙 “我说你杀不了你便杀不得!” 眼前脸色乌黑,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只一句话便仿佛让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湿哒哒的顺着流到了石板上清晰可见的宋衙内回过了神。如同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的连忙起身躲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后。 感觉到了自己腿脚那一块顺流而下的湿热,再看到石板上的那一处流淌的痕迹。丢了脸的宋衙内疯狂的叫喊着,指使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道:“金十三,杀了他们,我要你杀了他们!他们必须死!” “闭嘴,如果你想活命就乖乖的回府里。我只会救你的命,此为一了,你记住。”这位被宋衙内叫喊为金十三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似乎眼前之人的叫喊与他并没有太大在意。 “金十三,你竟敢如此,你......”似乎察觉到了金十三那越来越冷漠的目光,再看看满地的尸体,新鲜的血液已经凝固,石板上四处流淌着也连成了一片。胆怯的宋衙内还是畏畏缩缩的退回去了府里。 同样被眼前一片死人场面吓得不轻的秀丽女子和老汉也是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这位名为金十三的中年男子,刚遇贵人救,转身又遇险。不得不感叹自己的悲哀苦命。随后下意识的往落云晨和落雨柔那边靠了靠,凑到了二人身旁。 “放心,金某不会对老人和女人出手,只为救这宋衙内一条贱命。”看着老汉和女子的举动,金十三平淡的说道。 老汉佝偻着负重不堪的身子,声音嘶哑的道:“恩公,请别再为我这老汉和女儿出手了,老汉带着女儿进城被这宋衙内看上小女俊秀就要霸占糟蹋小女,今日已经幸得恩公相救不甚感激。既然这位大人不为难我们。恩公不要再冒险为我们父女两了。” “既然不会对老者与女人出手,宋衙内也不过是一条贱命。我看你也不像是无情作恶多端之人,不过是杀一条狗而已,又为何拦我。”落云晨与眼前的这位金十三对目相视道。 “为一个承诺。” “宋衙内在你面前确实不过是一条狗,你要杀他也不过如同杀鸡。只是宋衙内的父亲宋家家主早年对我有恩,我曾承诺他,保宋家三命。”金十三平静的说道。 “所谓的承诺难道是这样的是非不分,如此行事,只要救他的命便可吗?” “承诺、就是承诺。”金十三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落云晨已经看清了,眼前的这位金十三是愚昧的只会遵守当年承诺了,不会顾及其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武者,丝毫没有修为,只是在江湖武者中也属于高深莫测的存在,远远要超乎凡人。 武道接近于巅峰,是个江湖之中不可多得的武学之才,剑法看来也是已臻化境。 “我知道你是修行者,若论修为金某毫无胜算。你若是想毁了这里,确实这里的人都得死。”金十三一眼便看出了落云晨是修行者,这让一旁的落雨柔也深感意外,普通人能如此着实不易。 “况且这世间广阔,修道更是一路漫长。这世间的芸芸众生,你能救几何。就算你心有儒道至性,佛道之心,你又如何去救。世间这么多的人,你又拿什么去救。” 落云晨没有想到,这没有走上过修炼的道路,丝毫没有修为,只是这俗世武者中的巅峰存在的金十三,竟有如此深解。 这大道上还有胆子大偷偷躲在稍远处想看热闹的行人一听到是修行者连忙散去,跑的远远的。毕竟修行者出手不同凡人,若是一个倒霉,把命搭了进去,岂不是饮恨黄泉。 “既知是修行者,你还要出手吗,当真觉得我杀不了这衙内。”落云晨轻轻一笑道。 “仍然如此。” “我名金十三,江湖人称剑十三,一剑十三。即使你是修行者,对于金某来说只能剑败人亡,金某的剑还在手里,那便不会改。”金十三依旧是平静的说道。 “不错,如此剑心,剑法显然已臻化境。若是武道巅峰,寻常修士也不是对手,在普通人之中,你已经算跃然于云端了。云晨,你压制修为,只凝聚玄力于翠竹上,以竹为剑与他交手吧。”落雨柔在一旁似有深意的看了金十三一眼,缓缓说道。 “若散去一身修为,只凭你等修士的道法,要胜金某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你若要如此,我便不会气。与人交手,不沉多让。”。金十三任然黑着一张脸毫无波动的说道。 “一剑一心,一起十三势,活着的人还没有见过我金某的剑十三势,死了的人中也未曾有过。能见到剑十势者已经算是了不起的天骄了。与一般修士交手,金某不是没有过。剑斩修士,剑十三也不是没有过!”言罢、一人一剑立于落云晨身前。 剑起,抬手间锋利的剑身折散着太阳照拂而来的光芒。身动,一人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步而来! 好快的剑!好个迅捷的步伐。若不是亲眼所见,落云晨不会想到这俗世间的江湖人士之中竟然会有如此强的高手。这世间的一切果然都不容小觑,看来自己太轻视了些。 手握翠竹,玄力凝聚其上。竹起云台剑的道法一展开来,行如回风落雁,一势道法而起,尽管没有修为,翠竹随着落云晨的身影晃动也看起来如锋利的剑刃一般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金十三。亦或是可以说是此时持剑如有凌云之势的剑十三。 竹与剑的碰撞形成强大的剑气将宋府门前的石狮子割出了道道裂口,片刻之后,后退几步的落云晨手持翠竹却有晶莹的冰霜附着在上。 “此为剑三势,没有了修为的支撑,看你修习剑法尚还青涩,能接我三剑已经不错了,接下来可得留心了!”金十三仍旧是黑着一张脸看不出丝毫情绪地说道。 “剑四势!” “剑五势!” “剑六势!” 随着金十三的每一势脱口而出,他出剑的速度越发凶狠,身影也越来越难捉摸。金十三的剑袭来之际落云晨才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一剑从右而来,一剑斩落已经要到胸前落云晨这才手握翠竹横挡这凶猛的剑法。 “剑七势!” “剑八势!” “剑九势!” 瞬间暴涨的气势,雄厚的剑气更是让落云晨心惊!剑十三这前九势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且招式异常凶猛,剑势更是凶狠。与人交手光是在这气势上对手便已落后半分。 霎时间剑光耀眼,剑气席卷而来。剑十三这三剑一出,身影瞬间一晃闪到了落云晨的身后。三剑齐出从后方直逼落云晨。这剑势张狂,身影如兔起鹘落,迅捷无比。落云晨有心回身却已是来不及,不逾数尺回身料定危险至极。只得运转相魔影的身法一避,本只想用云台剑这一道法。 “剑十势!” 这一声喝过,剑十三面无表情的黑脸之上终于有了些许情绪,落云晨能看的分明,那是自信! 长剑挺前,剑锋闪着寒芒,已经刺到了落云晨的肌肤,那种碰触到冰冷剑身的感觉如临深渊。落云晨在分毫之间相魔影道法一起,则身而过,手持翠竹带有层层冰霜,云台剑三剑势瞬间齐出,瞬间反转。剑十三此刻一剑失手自身便已在了三剑的笼罩之下,只须一瞬便会受伤。 “剑十一!” 只一剑、便如同一念。念起剑至,一剑破三剑,一势破三势!剑势沉稳,势如破竹。剑上更是内劲极强。如此剑法,剑心,剑势。若达武道巅峰,必将惊动世间! “剑十二!” 不待落云晨有所喘息的机会,剑十三这势不可挡的一剑便已随后而来。有剑履山河之势,不霖再山之息。剑未至,卷起的风尘已到,这一剑的气势当真惊世骇俗! 若不是此刻周围已经没有敢在修士出手的地方偷偷看热闹的行人,甚至连远处说书堂那些最喜得伸头凑热闹的闲人也不敢张望。没有人会怀疑有人能够躲得了这一剑,更没有感觉到能有人挡住这一剑。 因为这一剑出手的时候,此地便只有了这一剑的风采!如龙出云颠,当下立判! 相魔影的身法提升到了极致,一身所学云台剑尽出也任然避免不了败于这一剑之下的结果。一剑刺破皮肤,猩红的血液已经流出。这一刻落云晨的心如坠冰窟。 这一剑的风采连自己都为之赞叹,一旁的落雨柔也很惊讶在这俗世里竟然还有如此武者,剑法造诣,实属超凡。 “我败了。”落云晨触摸着缓缓流淌着的鲜血说道。 “胜了一半而已,并不光彩,剑十三明白。你年方不过十七八岁,且不用修为。败之,不难。” “能让剑十三剑出十二势,你是第一人,今日之事金某知晓所做不赦,只是承诺、活着一日便存一日。”金十三乌黑的脸上带有着些许无奈,慢慢说道。 “唉,你执意如此又是何必,宋衙内终究是逃不了的。”落云晨仍旧很无奈,他第一次心里生出一种一定要杀了此人的感觉,有种莫名的心烦,却并不是因为败在剑十三手里。 “这位姑娘和老汉你们拿着这银子早些回去吧,今日是我败了,很抱歉无能为力没有除了宋衙内这个祸害。天色不早了,别待到一会天黑了,路上注意些。”落云晨转身给了一锭银子与父女两有些歉意的说道。 老汉极力推辞却仍抵不过落云晨的一番好意,只得收下,万分感激的要跪谢。落云晨连忙拉起,本来这银子对于一个洛族的公子来说就不算什么,更不用说父母还给的多。 “小女王秀秀代爹爹谢过恩公,恩公今日之举父女两今生今世永不忘记,必当涌泉相报。在这城外十几里地有一处枫林,旁边就是王家庄。若恩公有闲暇时间,定要来王家庄作,您在村里只要问声王老伯、秀秀家便能寻到您。”老汉的女儿王秀秀在落云晨面前跪了下带着泪光道。 “姑娘无需行如此大礼,只是今日缘分,救下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没事的。”落云晨心里也是暖暖的,温柔的说道。 王家父女千恩万谢的往城外走去,时不时的回头,想更深刻的记住恩公的相貌。落云晨也有些欣慰,至少这一出手还是救下了他们,且还与剑十三这样有着惊世骇俗一般剑法的武者交了手,虽然败了,但能感受到收获良多。 “你没有用剑十三势,手下留情。除去宋衙内之外,我认可你的强。”落云晨很认真的说道。 “没有剑十三。”金十三显得很平静的说道 “没有?那何为剑十三势?”落云晨有些不理解,因为他真的很期待,如果能对决见识到剑十三势,会是何等风采。 “我,便是剑十三势。” “剑势共十二,剑十三是为自损。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一势起手绝无反悔之机。生死立判方成剑十三势。”金十三缓缓道。 落云晨能够听明白,那是杀招,亦是死招。 唉,终究是有些遗憾收场,人世间尚且如此无奈,修道界更是难违吧。天色也不早了,一番相斗之后落云晨也显得很疲惫,准备喊落雨柔离开了。 “宋衙内会前往都城兵部待上三个月,不管他是否会被磨砺。我能向你保证的是这三月内他绝不会回到文渊城,此事我会与宋家家主亲自说,只能做到如此了。” “希望后会无期。”金十三很认真的说道。 “罢了,那便如此吧。”落云晨知道,信守自己的承诺,他确实输了无关乎修为,能做到如此,这已经算个事不错的结果了。 金十三提着剑,一人一剑身影慢慢远去。 落雨柔也在此时难得的开了口:“一败未尝不是好事,常胜不见得一定好。修道这一路上,你要知道很常见的情况是,胜者生,败者死!” “明白了,那我只会去成为那个活下来的人。”落云晨坚定的说道。 落雨柔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招手示意落云晨一同回去。 第二十四章 林府旧事,吹灰而起 回到了栈之后,还在认真修炼着道法的风叶玲也睁开了眼,推开木窗看到了负伤的落云晨和落雨柔正走过来。心中不禁诧异,有落雨柔在此地,竟然有人能伤得了落云晨。 随后走到了落云晨和落雨柔的跟前才发觉落云晨只是看起来很疲劳,受了一点小伤,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感觉上似乎有精进很多的感觉。 “居然受伤了,很意外。不过你看起来似乎有一种精进了的感觉。”风叶玲有些疑惑的说道。 “不碍事,只是点皮外伤。精进的话我自己也说不好,好像是有那种感觉。”落云晨笑着说道,他很喜欢,风叶玲的关心。 落雨柔则是招呼来了店小二问了几句话,店小二听完后显得有些慌张的给他指了一个方向。落雨柔往店小二给他指的方向看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让店小二继续忙活别的去了。 落云晨很好奇落雨柔问了什么把那爱与食闲扯的店小二吓着了,这店小二可算个人精了。一边换了件长衫遮挡住了受伤的地方一边问道:“你刚问他什么呢,那小二慌慌张张的?” “没什么,只是问了他点事,那城里说书人所说的林御史祖上那林府老宅在哪里,待会我们好过去。”落雨柔漫不经心的回道。 一听到林御史,四周的食便有很多已经竖起了耳朵,再听到林府老宅,已经有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头看向落云晨三人。听到这一行三人竟然要到林府老宅去,四周的食慌忙起身离一行三人远远的,警惕的看着他们。 “林府老宅闹鬼啊!哪里是不祥之地,这么晚了还要去林府老宅是不要命了吗!” “白天都没有敢去林府老宅附近,林府老宅多少年都没有人敢去,你们晚上去不得啊!” 周围的食一言一语的说道,似乎这晚上的林府老宅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块不能踏足的送命之地。 “哦?在下一行是外乡人,初来贵地对城里的许多事都并不了解,不知你们所说的林府老宅闹鬼是怎么一回事?又是为何被称为不祥之地?”落云晨拱手对着周围食很是气的问道。 栈里的食听闻是外乡人对此地不是很了解也就打消了一些疑虑,这林府老宅在文渊城内很少有人愿意提及,毕竟不详,只有几个缺银子花的说书人愿意讲给那些胆大不畏的年轻后生。 一位衣衫褴褛,年纪颇大的老者拄着一根腐朽破旧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落云晨跟前眨巴着眼说道:“年轻人,这林府老宅是真的闹鬼,曾今有修士去过也是如此说的。你们一行人好奇可以,这天色已晚去是万万使不得啊!” “欲擒故纵?”落云晨看着有些想笑,这老头的演技也太拙劣了些。不过看他那样,分明是知道些什么,欲言又止就是缺了点什么。 “老人家,来这边坐。”落云晨一手伸出示意老者过来,一些碎银子也顺势不动声色地落入了老者的手里。有了这银子抛砖引玉,老者还是乐意的坐了过来。 只是这老者衣衫褴褛的样子,身上散发着的汗臭味让风叶玲眉头紧皱,抬手一阵凉风瞬时吹过,尚且能接受。 老者也并不在乎,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便毫不气的喝着,一杯茶一口气喝完还打着嗝,让一旁的风叶玲杀人的心都有了,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实在难以忍受。 “茶也喝了,坐也坐了,银子也拿了。该说了吧,你都知道些什么。”落云晨看风叶玲眉头紧皱的样子催促着问道。 “好说,好说。那些酒囊饭袋只知道些皮毛,以讹传讹的越传越乱,根本不知道这林府老宅发生了什么。”老者很是得意的说着,似乎是察觉到了面纱遮颜的风叶玲难忍的样子,主动的往后退了退,跟落云晨挨得近了些。 “林府老宅闹鬼是真的,当年朝中御史林耿言为官三载之后林府老宅便接连出事。先是林夫人难产一尸两命,之后在林府的水井里淹死了两个孩童。后来便怪事横出,林府老宅里上至小妾侍女,下到丫鬟杂役接连惨死。直到有一天,林府老宅里传了一场瘟疫。”老者回忆着,似乎很是后怕的说着。 落雨柔则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落云晨听闻觉得并没有什么,天灾人祸难免,许是这林府老宅命数不好,接连遇到这些倒霉事。 “全死了,全死了!那之后林府老宅的人便全死了,一具尸体也没有。过了很久朝廷的人来了才敢有人进去看。林府老宅干干净净的,根本就不像死了人的样子,一具尸体也没有,查了数月,林府快要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踪迹。人人都说是被孤魂野怪给吃光了尸骨无存,那里闹鬼了,是不祥之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况且这林府老宅上下百余口就这么活生生的没了,林耿言又是当朝御史,朝廷命官,朝廷怎么可能不在意。兵部的人后来也来了,白天倒还好,这一到了晚上诸多邪门的地方就开始......”老者说着说着就笑了。 “他们怕了,哈哈,他们怕了!之后这个案子便以瘟疫草草了结,林府老宅上下尸体皆已焚烧殆尽。从此便再无林府上下百余口,这文渊城也多了个没人愿意提及的凶宅。”老者言语着脸上却充满了不屑。 一旁的风叶玲看着老者这幅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你是当年负责查林府老宅一事的人?” “不是。”老者抬头黯然回了一句便又低下了头。 “他们都错了,都错了!他们说的都不是,都不对!后来有一个修士路过文渊城听闻了林府老宅觉得甚是有趣便前去一探究竟。他发现了埋葬在林府老宅中的隐秘。” 老者说着顿了一下,又端起桌上的茶壶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破旧的衣裳擦拭了下嘴角继续说道:“哪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修士本领不俗,自认为在一座小小的文渊城内已是无敌手并没有丝毫在意。他在那天夜里发现了林府老宅里死绝了的老老少少百余口,也知道了,这林府还有一个活口,还有个人活着。” “林耿言,林耿言,他还活着,苟且偷生的活着!”老者的言语中充斥着难忍的愤怒。 落云晨觉得很意外,没想到这林府老宅之中还有这如此隐秘,看着老者的模样所说也并不像有假。看向老者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那个修士呢?” “那修士虽然发现了这些但也不慎碰上了林府老宅里那不干净的东西,形同鬼魅,怨如阴魂。几番交手之后,夜尽天明之时那修士逃了出来,只是伤势太重临走前遇到了我这老头,将这林府老宅里的一切都告知于我,便撒手而去了。”老者唉声叹息道。 “罢了,一直以来也没有人会信我,今日且当个故事说与你们听吧,也不比那说书人讲的差到哪儿去,你这银子也受之无愧了。”说完老者便欲要起身离去。 只是身子刚起之时落雨柔的话语便缓缓出口,让老者顿时呆如木鸡,愣在原地。 “那修士没死,也不是那修士告诉你的。” “你是那修士,亦或是可以说那修士就是以前的你。化虚境的修士居然被废了修为沦落到了这般境地,又对林府老宅之事了如指掌,你应该是林家的人。”落雨柔品着茶轻轻道。 不止这衣衫褴褛的老者惊愕失色,就连落云晨和风叶玲很是意外,这老者竟然还是修士,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化虚境这样的修为倘若被废,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两看不出来也很正常。”落雨柔并不在意的说道。 “尔等是修士?想不到我这个废老头子还能遇到修士。”老者有些自嘲的说道。 “林府老宅的事跟那个林耿言脱不了干系吧,时候不早了,你若不愿说,我们便要动身了。”落雨柔似有深意的了回了一句。 “林耿言!就是林耿言那个畜生!这一切都是他的恶毒造成的。” “我林耿清与林耿言为堂兄弟,我七岁入灵道宗修行,被认为是跟仙人走了,我这一去便是三十年。回林府老宅时已经物是人非了,最终还是被我查出来了,这一切都是林耿言那个畜生作的孽!他为了所谓的长生,他怕死,他要不死。林府上上下下百余口性命都被他与那东西祸害了。”老者愤怒的诉说着,手臂也不断颤动着。 “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林耿言那个畜生。我竟然,我竟然不能除去,无能无力还被废了一身修为,沦落成了这般模样,愧对林家列祖列宗。”言罢,热泪不禁顺着脏兮兮的眼角流淌下。 “如果晚上你不怕,那就在林府老宅的门口待着吧,不准踏进一步,天亮之后进府宅,我们要动身了。”落雨柔说着便招呼落云晨和风叶玲动身,留下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林耿清,只是许久之后,他的眼中重新有了光彩,这种光彩已经消散了太多年。 前去林府老宅的路上落云晨疑惑的问落雨柔为什么会管林府老宅的事,这行事并不像是一向怕麻烦的落雨柔。 “林府老宅的事本与我们没关系,既然是家事能力不足,外人不管又不会遭天谴。只是,那林府里的东西还有点价值,值得我们去,唯此而已。”落雨柔冷冷的回了一句。 不远处便是林府老宅,很长的一道大路上没有任何人影,四周的房屋零零散散的也没有任何人居住。惨白的月色阴森森地照在林府边上,林府前满是灰尘的大门被风吹的吱吱作响,红色的雕花窗棂隐隐地发出轧碎核桃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 落叶枯竭,世间惨剧 夜色深沉,月色惨白的渗透入了周围的宅子里,唯有林府老宅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出奇的寂静,平日里经常在破旧老宅呆着的野猫都没有一只。听不到一点儿声响,静的连一行三人的心跳声都微微可闻。走到林府老宅前,四周突然变得森凉了起来。 “有点意思,这林府老宅看起来真的有东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阴风,落云晨轻轻道。 踏进林府老宅里,刚推开蛛网密布的厚重木门,进门踩在干枯的落叶之上发出了干木头一样腐朽爆裂的声音,头顶的一轮弯月在红木雕花窗的映衬下透露出血红的颜色。脚下干枯的落叶并没有积满一地,空出的青石板砖上蜿蜒曲折的如同流淌出的条条细流沟渠。 林府老宅里除了布满了灰尘和堆积了很久的枯叶,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整洁,连府里的桌椅盆罐都没有挪动过的痕迹,就像是宅子里的人都只是离开了很久无人照料才会败落成了如此景象。 宅子子里并没有多少家具,显得有些空旷,只是每一处红木雕花窗上都挂着形形*的纸花,有的像是人形,有的又像是鸟兽。这里太过昏暗了也很难看出来都是些什么样子,黑黝黝的堂口似乎一眼看不到底,隐约能听到一阵像是风吹过一样的声音,又像是有人在呜咽,似有似无。 一股强烈的寒气又从那边飘来,沾着一点便能感觉到冰冷。往里面走了没几步便是林府老宅里一直供奉的佛像,佛像显然已经破败不堪了,镀金的表面早已脱落,露出了里面的铜身。虽然连供台都没有了,但这佛像做工很好,面部依旧栩栩如生,只是在这惨白而又微弱的月光下却显得愈发狰狞。 白天无人,夜晚阴森的林府老宅里一切摆设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表面看起来也不过是破败不堪,有些渗人而已。 “佛也保不了你们,就连这佛也这么破旧了。”落云晨有些惋惜道。 风叶玲则是有些惊疑的看了看这破旧的佛像,再看着佛像正对着穿堂风,环顾四周摸了摸西边雕花窗上挂着的纸人。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带着落云晨和一旁显得悠闲自得的落雨柔走进了几间屋子看了看。随后走到了林府老宅里那口淹死人的井口。 落云晨上前推开了布满枯叶的井盖,张望了下里面被没有什么东西,只有浅浅的一些水。风叶玲上前看了一眼,显得很震惊,怒道 “好凶狠的煞,好阴毒的宅!” 看着风叶玲愤怒的样子落云晨也不太明白是发现了什么,站在一旁看着枯井的的落雨柔只是笑了笑。 “对于你们来说也许是过于残忍了,不过对于它们来说并不算的了什么。更何况,倘若这是人所为,岂不是更可怕。” 说完落雨柔便向着井口一挥手,井里的水便形成了一道水龙卷被吸了出来,顺着林府老宅里一道道没有被落叶堆积起来的细流沟渠流淌去,一会儿竟全然不见了踪迹。落雨柔则是一个起身跳入了井里,风叶玲也随后跳了进去。摸不着头脑的落雨柔也效仿着跟了进去。 干涸的井底,没有了水遮掩着便露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落雨柔的身影很快,转眼间便消失了,不一会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没有言语,只是示意往里面走。 这条道并不长,他们还在林府老宅里,只不过是地底下。不断有腐败的恶臭传来,让风叶玲和落云晨不禁觉得难忍。落雨柔抬手掌心出现了一滴清澈的水珠,漂浮在空中炸裂开,瞬间三人的周围闻不到了一点味道。落云晨心想,“可能这就是来自上一辈的关怀吧。” 不多时一行三人便已走到了尽头一间连着的石室,与林府老宅的屋子模样基本是一致的,只是面前竖着一口棺材,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一口石棺,金雕玉器在其上还有着一些已经干了很久的血,地上也满是血液流淌过的痕迹,石板上一道又一道的抓痕,就连周围的墙壁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不满了抓痕,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子夜未到,那东西还没出来。能靠死气,怨恨一直在此处存活到现在,对于你们来说算是不弱了。”落雨柔看都没有看那棺材一眼,手掌心拖显出一道闪耀着光芒的星辰纹将其落与地面之后缓缓说道。 “好生残忍的煞,硬是活生生的将此地炼化成了一座阴宅。早年间偶然在族内听闻过此邪法,邪法之中,煞以人的鲜血骨肉为饲,死后的怨气,恨意为源。当血液流干,尸骨无存后煞便能吸取人的少许精元。如此残忍的方式夺人性命才能存活在阴暗幽森之地。本以为只是记载下来的妖魔传闻,现在看到林富老宅这番景象,居然真的存在,且惨绝人寰。“风叶玲不忍心的道。 “只是这煞白天是不会出没,夜晚也很难离开这林富老宅的地下坟墓。这林富老宅里的百余人是怎么死的一点踪迹都没有?”风叶玲也很疑惑,若是族里的书籍上没有记载错,那这阴宅又是怎么成的。 “俗世里称,养宅鬼,灵智不比人低的煞。不过,若是没有人相助也难成气候。”落雨柔在一旁给风叶玲解了疑惑。 “唉,这等事。本座见的多了,比这残忍恶心百倍的都有。你两都还未涉足修道界,日后要是心地太过善良只会害了自己。今日就带你们看一看,比这阴宅鬼煞更残忍的人心。”落雨柔似有些担忧的说道,随后便手掌一抬,屋内石棺的棺椁便被抬起落在一旁。 棺中竟然是一个人躺在里面,骨瘦嶙峋,形如枯槁,全身上下如同皮包骨头一样。随着棺椁被抬起后,棺中人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三人惊恐万分,面如死灰的一张脸都快要挂不住了。 “几位......我是朝中御史......林耿言。求......求......求你们救救我,那东西......要......活活吸干我。”眼前只撑着一把骨头的人竟然是林家的家主林耿言,拖着微弱的气息很艰难的哀求道。 若不是先前在栈之中听闻过一身修为被废沦落的如同乞丐一样的林耿清所言林富老宅遭遇,见此情景落云晨或许还会轻信。现在对于眼前的一切,都不可信。 “救......我,它......快......出来了。”看到眼前的三人丝毫不为所动,躺在棺材里林耿言嘶哑着嗓子声嘶力竭道。 风叶玲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的往后退了些,她毕竟是个女子,况且心地是善良的。 还未待落云晨开口去问落雨柔该怎么做,后者已经伸手虚空一抓将棺材里的林耿言拧着脖子悬在了半空中,越来越禁。落雨柔的双眼泛起了血色,片刻后便消散了。没有丝毫仁慈的说道:“你的命没有任何值得怜悯的地方,养宅鬼的滋味不错吧。你唯一的价值就是用命来告诫我的两位后辈,看看这人心。” 随着落雨柔的话落下,被拧着脖子悬在棺椁之上的林耿言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脸色竟然红润了起来,嘴角也不是干枯开裂的样子了。睁着一双漆黑的双眼,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流淌。落雨柔的手轻轻一放他便跌落在石棺旁,双手痛苦的抱着头重重的撞在石棺的抓痕和血迹之上,黑色的血液顺着流下。 “它骗我!他骗我!它骗我可以成仙,它骗我可以长生,我的家人都不会死,他们只要熬过了这一劫,都会活过来的。它骗我,是它骗了我......”林耿言拖着形同枯槁的身子跪倒在石棺前,重重的磕着头,不断的说着。 “它骗我只要贡献府里众人的命元就可以像我林家被仙人带走的林耿清一样修道成仙,我的家人都会活过来的。是它骗了我,我的妻,我的儿,我林家上上下下的命!” 风叶玲杀人的时候没有仁慈过,因为那是族里的任命,是对她的磨砺。只是如今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不忍相看,落云晨也上前想了结他的痛快,让他安稳的走。 落雨柔则是笑了笑,冷冷的说道:“本座还没用力呢,只是让他能苟延残喘撑一会,你从表面看不到一个人的真心。等你仁慈过后想反悔了,命都没了,说不得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说完眼光一闪,林耿言的眼中竟也变得色红。 “是我该死,都是我该死!都是我贪图长生,信了这鬼煞,害了祖宗基业无存。”林耿言泛着血色的双眸之后瘫倒在了石棺旁,落魄的哭喊道。 “杀妻、杀妾、杀子、杀父、杀母、杀兄、杀友......林府老宅上上下下皆被我这个畜生所杀。至亲之人,挚爱之人都是遭我毒手。原来......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他们死的那么痛苦,尸骨无存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林耿言像是想起了被他选择遗忘的那一切,疯狂的用头撞向石棺之上,那种痛苦到极点的嘶喊让落云晨和风叶玲听着都眉头紧皱,异常难忍。 选择忘掉自己所做的一切,又能如何,况且这一切,又真的能忘得了吗。 妻妾惊恐的眼神,女儿无助的哭声,儿子害怕的表情,父母无助的哀求...... 这一切,怎么会忘得了! 道玄境的修为太过于强大,只单单随意的一个眼神而已。心智迷失,将所有往事都深深埋藏在心里的林耿言便将一切托盘而出,落雨柔给了他再活片刻的喘息,回忆起林府老宅如何沦为阴宅,身为林家家主的自己丧尽天良的作为。只是让落云晨和落雨柔看看,这世道的人心! 林耿言一双血红的眼睛中顺着流淌出血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石棺的抓痕上,将那已经淡去许多年的血迹再次翻起,痛苦的嘶喊,无助的哀求就像那顺着石棺抓痕流淌开来的血迹一样历久弥新。 杀妻、杀妾、杀子、杀父、杀母、杀兄、杀友......林府老宅过往的一切在这一刻如同重现,厚重的喘息声,摧心剖肝的痛喊。形同枯槁的林耿言那皮包着骨头的双手颤抖了片刻后竟生生的挖出了自己的双眼,带着血泪的眼珠圆鼓鼓的滚落到了落云晨跟前,让他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落雨柔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手掌轻轻一握,眼前的石棺和痛苦不堪,内心煎熬着的林耿便一同化作了尘埃消散,如同湮灭。只留有一截带着扳戒的手掌被落雨柔扔了出去,不见踪影。 “这种死法已经很便宜他了,自己造的孽,自己做的事,还要本座来给他个痛快。若不是你们,恩赐解脱这种事本座向来不屑于做。”落雨柔一脸无奈道。 “林家的事本就与我们无关,能做到此已经足够了,只是你们这样过于善良的心性,难辨人心的目光真是让本座担忧。”落雨柔的眼中的确是有着深深的担忧,也促使着他生出了另外一个他本不愿去做的想法。 “罢了,该做正事了。” “阴宅鬼煞,这可是有用的东西。”落雨柔看着脚下慢慢隐现的道纹,满意的说道。 随着若隐若现的道纹逐渐明了,一道有三角星辰模样的阵法出现在了落云晨和风叶玲眼前。 子夜未到,落雨柔轻轻的一脚向前,一团像是人形的黑影便带着幽怨的哭泣声从湮灭的石棺下那带有暗淡血迹的青石板爬了出来。 如怨如泣,捉摸不清的声音回响在林家老宅的地下里。 第二十六章 斑驳离析,须臾之行 林府老宅深深埋葬在地下的一切混乱根源,想不到竟是一团发出女子哭泣声的黑影。那如同豆蔻年华般女子的哭泣声让人听了都有些心软,若不是亲眼见到这煞的真面目,怕是很难想到。 林府老宅上为阳宅,下为阴宅。狠毒的阴宅才能养出凶狠的煞,林府老宅上有穿风堂,室如一剑穿堂而过,府内性命被圈养其中。下有阴宅鬼煞,石棺汲命,活生生的将人吃的尸骨无存。如此歹毒狠心,惨绝人寰之事若无人为,又怎会......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月色如凉似水,月下如魔似幻。子夜将至,林府老宅依旧是一片死寂,而林府老宅的地下却响起了渗人的哭泣声。 “我饿了,越来越饿了。” “子夜未到,你们吵醒我......会死的,都得死。” “为什么吵醒我......林耿言,你连苟延残喘也不想要了吗。”那一团黑影逐渐的聚集,在一行三人面前化作了一位约莫有十三四岁女孩的模样,若是林耿言还未化作湮灭,没有自挖双眼的话便能看清,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伶俐乖巧,蕙质兰心。 却也是被他鬼迷心窍亲手掐死的,小女儿。 “林耿言已经死了,也不必再苟延残喘了,不如你也下去陪他吧。”风叶玲冷冷道。 “咯咯咯,姐姐真会说笑,小女子本来就是死物,如何下去陪他呢。林耿言死了,不如你们留下来陪我吧。修士的味道,太美妙了,太饿了......”眼前化作小女孩模样的煞笑着说,那声音空灵犹如百灵鸟的吟唱,犹如涓涓细流,只是在此地,显得越发诡异。 “迷惑人心,循循善诱,倒也能要了不少人的命。本座可没时间陪个小小的煞浪费时间。差不多该上路了。”落雨柔淡淡的道,看样子他似乎只是在乎赶时间。 子夜已到,痛苦的哀怨声四起,还有那墙上,地上的每一处抓痕裂口都发出滋滋声响。林耿言那刚刚死去不久的悔恨嘶喊声也浮现在了众人耳边。 子夜之时,原来才是这阴宅凶煞强盛的时候,难怪先前要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弱女子模样。 “越来越饿了,子夜到了,很久没有闻到修士的味道了,那迷人的修为,你们吃下去一定很美味。”子夜一到,煞便一改小女孩的模样,露出了凶残的獠牙。 未待落云晨与风叶玲出手,眼前的煞便被落雨柔那显现的道纹禁锢在原地丝毫不得动弹,一指轻点身前便如太阳升起,那光芒让煞的黑影不断虚弱,斑驳分离入了道纹之内。 “天地之力......这是天地之力!你是......五玄境修士,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这柳家的一切都是林耿言自己所为,我生而为煞,本就是以汲取血肉骨骸为生,物竞天择而已。”瞬间就虚弱不堪的煞,看着自己不断的被斑驳分离入道纹之中,惊恐的哀求道。 “空灵境的小小鬼煞也敢在这里强行加戏,本座赶时间,没有功夫听。做反派的就要有反派的觉悟,做阴宅凶煞的就要恶狠狠的,求什么绕。别耽误老子赶路。”落雨柔显得一脸不耐烦。 指落道纹起,凶煞如烟灭,零零散散破碎斑驳的黑影不断落入道纹之中隐没不见。这时候风叶玲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个阵法。 “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过来,要不是为了带你们两一起赶路,本座至于整的这么麻烦吗?这凶煞太弱撑不了几时,快点麻溜过来,准备启程了。”落雨柔在道纹升起处,阵法中心催促道。 落云晨连忙和风叶玲到了落雨柔身旁,随着道纹的光芒明亮刺眼,瞬间便将他们卷入了上方扭曲的空间中消失了踪迹。林家老宅地下的阴宅也随之崩塌掩埋,从此不见。 寂静深沉的夜里,林家老宅一闪而过的光芒并没有什么人看到,只是衣衫褴褛的老者拄着腐朽破旧的拐杖在无人敢来的林家老宅门口见到。眼神激动的看着这一闪而过的光芒,心怀着丝丝期望地等待着青天白日的到来。 夜尽天明,黑暗褪去。光明照耀到了文渊城的每一个角落,林家老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空荡冷清,唯有林耿清看着脚下那一截手掌上带有林家家主身份的扳戒,痛哭失声。 林府老宅的往事如尘埃落定了,哭悲煞,笑苍凉。从此,便是真正的举目无亲,这文渊城里的林府只剩下这唯一活着的人了。 时间从来只留恨,不留人。世间从来都是如此,太多的,命不公,运不济。 这么多年来,被废了修为的他郁郁寡欢,沦落成了乞丐。心有死结,活如行尸。 也许,日后的文渊城,会少了一位衣衫破烂,拄着破拐杖的糟老头子。无人在意,也无人问津。 须臾之间,如同踏过千山万水,走过万里之行。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呼吸着熟悉的空气,脚下是一片又一片的风叶花在博然盛放,随风摇曳。感受着眼前的一切,风叶玲知道这是来到了凤羽族,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凤羽族前连绵成片,专门为她所种下的风叶花林。 久违了的花香,风叶花还是这么的好看,一片又一片的随风摇摆着像是在欢迎远方的来。风叶玲不禁有些感慨,只是离开了族里没有太久的时间,回来了却像是过了很久的感觉,这一路也有种经历了很多很漫长的错觉。 没想到林府老宅里的阴宅凶煞竟然只是作为落雨柔开启阵法带自己与落云晨瞬息之间跨越遥远路途来到凤羽族的一份融入在内的力量。难怪以落雨柔道玄境之上的修为还会在意人类一座小城里林府老宅的不详传闻。 感情这只是落云柔大修士为了赶路方便,又不能带着自己和落云晨缩地成寸横走虚空一起前往凤羽族。空灵境的凶煞,还是在子夜时分的阴宅里,阴气最重,凶煞最盛的时候。若是以自己之前虚浮在道尊的修为对之不难,但是凶煞要潜行也的很费力才能制住。 没想到这凶煞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化作了阵法里分崩离析的丝丝道纹,就这样简单的消散于天地之间。也不知道落雨柔这一来凤羽族,该如何与族里说好。 “这里......难道就是凤羽族吗?”看着眼前一片陌生的环境,打小就没怎么出过远门的落云晨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里的确是我凤羽族的地域,前面那一片茂林之中便是我族所在之地了。” “这里一片又一片,一直绵延到族里的花便是父亲亲自为我种下的,名为风叶花,寓意凤羽族一叶一生花。”风叶玲抚摸着脚下生长的格外繁盛已经快到了腰间的风叶花开心的说道。 这开心的模样落云晨第一次见到,风叶玲那冷淡的性子他已习惯了。看到这拈花一笑,是那么的自然美丽。凝眸一颦失鱼雁,对镜一笑怯花颜。舒颜一笑倾倒众生也不过与此吧。 “你小子淡定点,不要一副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会丢本座脸的。”一旁的落雨柔则是鄙夷的看着落云晨说道。 “本来就是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啊......”落云晨颇为无奈的抗议道。 “走吧,先把风叶玲送到凤羽族内,本座想要一颗玉露果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情,用不了多久便会离去,也省得你们凤羽族担忧。”落雨柔有些催促道。 “本座此来凤羽族,只是为了取回一件在凤羽族放了多年的东西,仅此。” 这一说倒是让风叶玲面色微红,绝得有些羞愧了。也是自己担忧的太过了。以落雨柔的修为,凤羽族根本就不会看在眼里。就算真的对凤羽族有什么不利,又怎么会有任何逃避的余地呢。 “我们走吧,凤羽族虽然很少与外人相交,不过你们是我的朋友,族人定会对你们很尊重的。”风叶玲说着便向不远处的凤羽族走去。 茂林之内,曲径幽深,凤羽族壮阔的一番景象不久便呈现在了落云晨的面前,亭台林立,雕栏玉砌的处处楼台瓦屋与人类的所住的屋子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一桩又一桩的立在了茂林内雄伟壮阔,令人惊叹。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精致的雕花装饰很是不凡。 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树杪之间,,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接连,兽面衔吐.桥上有亭凉之地。看起来清新闲适,脱然于人世之间的仙境一般。 “仙息之地,凤羽族果然名不虚传,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脱然于世间。”落云晨不禁感叹道。 “过奖了,我已经传信了,父亲说要宴请贵,一定要赏脸留下,不如先在我族里留下看一看,歇息一下。我让父亲将玉露果摘取最新鲜最有成效的给你们。”风叶玲很真诚的说道。 落云晨当然不会拒绝,毕竟他头一回出远门又对于这凤羽族很是好奇,想多看看,更何况他也要见识下,意如霜,枫如虹的凤羽族大师兄是何等风采。询问过落雨柔也没有说什么后一行人便进了外人不准踏足的凤羽族之内,接受了宴请。 “少祭司回来了,是少祭司回来了。”刚踏入凤羽族便有凤羽族的族人喊道,显然风叶玲在族中的地位不低,且被称为少祭司。 “叶玲这丫头总算回来了,这头一回离开族里去人类修士的地方可总算没出什么乱子。咦?这身旁的两人又是......”离一行三人的不远处一位老妪缓慢的走过来,疑惑道。 凤羽族的族人向着风叶玲一行三人聚集了过来,一脸警惕的盯着风叶玲身旁的落雨柔与落云晨二人。一位身强体壮的男子更是脸色不善的走上前。 “站住!两位是何人为何要随我族少祭司一行,我凤羽族是世外之地,外人是不允许踏足的,两位还请速速离去吧。”落云晨跟前的男子一开口便下了逐令,周围的凤羽族的族人除了一些带着好奇,许多凤羽族之人都并不是很友善的面孔。 风叶玲闻言皱眉喝道:“风武,你越来越放肆了!在我面前也敢这样,这两位是我族的贵,是族长要亲自宴请的。谅你不知便不责罚你了,若是再无礼怠慢了人丢了我族的颜面,你就去风崖面壁思过吧。” “还有,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和长辈,不许丢了凤羽族的礼节,明白吗?” 听闻是族长要亲自宴请眼前的两位陌生人,凤羽族聚集的众人无一敢放肆,对落云晨和落雨柔二人也尊敬了起来。那位名叫风武的强壮男子也不敢再造次,冷冷的看了一眼便退开离去。 “哼,普通卑微的人类而已,玉虚修为的废物也敢离少祭司那么近。废物怎么可能成为少祭司的朋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笑话。”风武那鄙夷的眼神丝毫看不起眼里文文弱弱的落云晨。 落云晨能够察觉到风武那轻视的眼光,也并没有在意。毕竟心境不一样了,那风武凝虚的修为若是在以前看来已经极为不错,在族内已经算是绝顶的天骄。 只是现在,凝虚的修为,已经入不了眼了,也无需在意。 夜晚的凤羽族内篝火通明,整个族内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凤羽族的很多族人都很诧异。族长宴请的是什么贵,怎么会是这么大的场面。几乎和每年族内的祭祀也不逞多让。 盛大的宴会之上,陌生面孔的落云晨和落雨柔座于上宾。 姗姗来迟的凤羽族族长身着一袭凤袍坐在了主位上,厚重的声音充满喜悦道:“今日是个好日子,不仅仅是我凤羽族迎接两位贵,更是为叶玲修为稳固在道尊八品而高兴!” 在座众人除了落云晨与落雨柔无一不感到吃惊,不敢置信地看向风叶玲,若不是出于族长亲口说出,想象不到少祭司离开族内不过是极短的一段时间修为竟然暴涨到了道尊八品! 这种修为境界的提升速度让在座的一众人不仅觉得不可思议,更是颇为羡慕。毕竟对于凤羽族来说,生命虽然漫长,但是修炼的速度却不尽人意。道尊境界,动辄数十年没有任何提升都是常有的事情,如此暴涨的修为且又稳固,怎能不让人羡慕。 凤羽族的族长随后便笑道:“我凤羽族很久没有宴请过外来的贵了,诸位对我族的贵要敬重,我先敬两位贵一杯。” 落雨柔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样子回忆了片刻便看着举杯相敬的凤羽族族长爆了句粗口。 “我日,居然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在掌管凤羽族!” 震惊四座!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落云晨都是一脸懵逼。 第二十七章 林间凤羽,月下饮醉 落云晨有些懵了,凤羽族族长举杯好意亲自来敬酒,落雨柔这怎么一开口就整了这么一出...... 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的落云晨将身子连忙朝着落雨柔身边靠了靠,深深埋下了头,至少这样不会被打脸,觉得自己很机智。这种场面,如果不是落雨柔修为高深,怕是下一刻就要被打死吧。 “放肆!放肆!竟然敢对族长无礼,真当我凤羽族是能随意侮辱的吗!” “大胆外来人竟然敢如此无礼,那就不要怪我凤羽族不拿你们当了!” 凤羽族的众人反应过来之后怒骂道,几位老者起身玄力便已经凝聚欲要动手,只有一旁的风叶玲显得既焦急又无奈。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欲要上前阻拦,毕竟她知道落雨柔修为的恐怖,若真惹怒了落雨柔凤羽族将面临怎样的处境。 凤羽族众人正欲对侮辱了族长的落雨柔动手之际,落大修士还怡然自得的在哪儿饮着小酒吃着好菜。凤羽族的族长却是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落雨柔,又看了几遍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摆手示意族人安静坐下,随后更是面露窘态,一脸不好意思的摆手让族人停下,一番话让人大跌眼镜。 “前辈......是您啊。您怎么来凤羽族也不和我说声。这一代的凤羽族族长确实是我,让您见笑了,您还能记得我呢。”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凤羽族族长竟然并没有在意落雨柔的无礼,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很恭敬的回话。 “可不就记住了你小子了,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居然敢把本座费尽心思弄来的符当纸烧!你小子烧的每一张,本座都很痛心,对你可是印象深的很。”落雨柔一脸不善的说道。 凤羽族族长一张坚毅的脸上竟然满是尴尬,族里一向威严的族长还少有如此窘态过,让凤羽族众人很是惊讶眼前的这位贵究竟是什么人,会让族长只能如此说话。 “前辈,这都多少年过去,那时候我年幼不懂事烧了你的符取暖,您还记着呢。” 落雨柔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久久不能忘怀。只是想到他当年费尽心思弄来的符没有拿来好好用,竟然给个幼童拿去一张张烧火用了。这般用途着实让人痛心,传出去也是惹人笑话。 “罢了,你小子烧了就烧了,我总不能把你也烧了。”落雨柔像是看开了一样,平静说道。 凤羽族族长闻言执酒一杯,大笑一声道:“哈哈,您还是这个样子,那我便自罚一杯酒望您不要见外,在凤羽族您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贵。” 凤羽族族长已近中年,脸上还是可以看出岁月的沧桑。而落雨柔一袭青衫,温文尔雅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年轻的书生模样。凤羽族族长却称呼他为前辈。 凤羽族的众人能看出,族长对于此人极为看重,也非常尊敬。 凤羽族族长一杯饮下又端起一杯道:“这一杯是为我的女儿风叶玲,小女年幼承蒙您的爱护了,此番境界修为多亏了您,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甚感激。” 凤羽族族长极为认真的看向落雨柔说道,执酒一杯一饮而尽。凤羽族在座的众人这才听出来,原来少祭司的修为稳固在道尊八品应该是受了这位前来凤羽族的贵相助。能做到如此,修为应该也是高深莫测的,不难想为何族长如此尊敬了。 “这一杯敬给......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凤羽族的族长看向落云晨和善的询问道。 “这小子跟你一样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姓柳,让他敬你,不用乱了辈分。”还未待落云晨开口,落雨柔便已经替他说了。暗中传音道:“出门在外这段时间不要暴露,就用柳家的名字随便应付下,凡事都要学着多留个心眼。” 落云晨一脸大汗,凤羽族族长要亲自敬酒,这应该自己主动敬上,这突然要用个柳家人的名字应付一时还真慌了神。“这突然间的,想想用柳世武那个莽夫的名字?不行他那个蠢样又话多容易被发现。要不就用柳世壮?不行,世字辈没有这号人也容易被人发现。柳世壮......柳,柳壮世。对就柳壮世了。” “风族长,小子柳壮世,您是前辈,小子来敬你,不可乱了辈分。”落云晨想了片刻之后恭敬的说道。 “柳壮世,嗯,壮实。不错,你这身子也挺结实的。”凤羽族族长笑道。 一朝有酒一朝醉,只是落云晨并不怎么爱饮酒,入喉只觉得辛辣。看了眼落雨柔则显得很陶醉的样子。美人与酒,情圣的标配。一袭青衫饮着酒这番模样真的还挺像的。 “柳壮世?柳壮实......这么俗气的名字也想的出来。”风叶玲也不知道为什么落云晨会如此开口,想来应该是有自己的顾虑吧,有些诧异,只是也并没有太在意。 很多事一念之间却是天差万别,说不得此刻亦是如此吧。 “没想到风言大师兄恰巧在闭关修炼,错过了这场宴会,落云晨还一直想见一见大师兄。” “希望大师兄此次闭关能够一举突破到灵尊修为,如此一来便是我族最年轻的灵尊修士了。”看着热闹的宴会景象,风叶玲想到了大师兄并不在场,心心念道。 凤羽族最高峰,风崖的崖顶之上,一身黑色的长袍披身,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正襟危坐在崖顶,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此人便是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也是凤羽族这一代年轻一辈中修为最高,实力最强者。 夜的星辰下,风言在此地端坐着已有数月了,身旁的泥土缝隙里都长出了一些杂草。感受到了远处族里一头片热闹的景象,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深吐一口气。皓齿明眸,一双眼淡然深邃,宛如一口古井波澜不惊。 “突破灵尊修为已有半月了,如今又用了半月的时日彻底稳固在了灵尊一品。虽然是我族几千年来最快达到灵尊修为的,但这对我风言来说远远不够。有朝一日我风言要成为我族第一位问玄境初期的修为,让所有人都臣服。”风言对于自己目前的修为还算满意,只是他的心,太大。 已有数月未曾有丝毫动静的风言直起了身子,负手站在风崖的崖顶望向不远处热闹的宴会喃喃道:“竟然有让族长亲自接见的外乡人,百年未曾见过这番景象了,难得,难得。” “咦,叶玲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真担心叶玲善良的性子在人类修士的地域吃了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快要有三月不见了,甚是想念。” 凤羽族的宴会上,落云晨正舒服着大快朵颐,对于没有出过远门的来说凤羽族的食物很新奇,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落雨柔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传声道:“臭小子,别光顾着吃,看看你那吃相,你不是洛族的公子哥吗,没吃过饭啊。” “民以食为天,吃饭跟修道一个道理,一个都不能放过。再说与金十三交手完手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又为林府老宅耽误那么久,早饿了。”落云晨的厚脸皮并不在乎这些话。 “别顾着吃了,来凤羽族也不知道与年轻的姑娘们谈谈琴棋书画,文言笔墨,一点都没有老子当年的风范,本座当年初到凤羽族,都快围的水泄不通了。”落雨柔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哀其不争。 落云晨喝了一口酒顿感辛辣入喉,他只是来到凤羽族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些手足无措,为了避免尴尬只能埋头大吃。很明显这里的人都是冲着尊敬落雨柔而注意到自己的,在他们眼中只能感受到凝虚的修为不值得一看,没有什么人在意。 看来在哪里弱者的待遇都是一样的呢,只能不在意的摇摇头。落云晨的一切只为了家人和自己,并不太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来凤羽族呢,我们本可以一路车马过来。”落云晨有些不解的问正在喝着小酒回味其中的落雨柔。 “此月酒最佳。” 落云晨听都不想听下去了。这样一来与风叶玲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了,凤羽族宴会上没有见到正在闭关的凤羽族大师兄风言,风叶玲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莫名的失落。 “好吧,此月有效果最佳的玉露果,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时间不多了。” “时间真的不多了,凤羽族的东西拿到我们便走,若不是为了赶路何必大费周折开启阵法带上你两一起。本座不想你百年大梦,横跨生死。”落雨柔一改先前漫不经心的样子严肃的说道。 “百年大梦,横跨生死。什么意思......” 落雨柔执酒一杯又倒了一杯酒给落云晨 ,一双深邃的眼睛如藏星辰,一饮而下后看着落云晨很认真的说道:“我这一生孤苦伶仃,在最平庸的时候却最需要力量保护所爱之人,直到遇到了你的母亲,像妹妹又像女儿。因为我不想你和我一样,没有任何机会。” “本座修道千年,仅千年而已,比我强的人你没有见过,但不代表没有。有一天我可能也会死,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你的路,要靠你自己的,你们这一代很好也很不好,几乎没有时间给你去选择。” 落雨柔也没有过多的去解释,只是黯然的告诉落云晨:“若千年内能够踏足道玄境,便会明白这些。如果没有,就安安心心的做个云游天下的修士吧。” 落云晨不懂,因为他还远远接触不到这些,千年的时间也太过遥远,从未想过。只是他能感觉到落雨柔那副模样,他的眼里满是担忧,似乎是这个天地......出了什么变化。 “是这天地间的变化吗,在我们这一代要发生吗?”落雨柔还是忍不住问道。 落雨柔闻言手中的酒杯端放在半空中,很意外的看着落云晨,深邃的眼神宛如星辰。 “并不是。” “而是一个轮回。” 落云晨有些似懂非懂,不过他能真切的体会到落雨柔的良苦用心,还有家人的关怀和温暖。拍了拍落雨柔坚实的肩膀,爽朗一笑。 “罢了,是我太焦虑了,你的路还远,这些都是刚刚开始,太多东西都需要你自己去看见。”落雨柔摇摇头笑着说道。 第二十八章 无心之意,循心而已 一步歧,世路颠簸百万里,一步失,百年如梦恍然矣。 凤羽族越是热闹,越显得落雨柔与落云晨的孤寂,与其说是宴请贵不如说这是凤羽族族人的盛宴。落云晨始终有种外乡人的孤僻感。落雨柔则除了凤羽族的一些长老,强者会赏脸的执酒一杯相敬,很少会有人打扰。 盛会中的一阵杂乱的声音引起了落云晨的注意,也让他打起了精神抬头一看。不远处一位身着黑衣,身体修长,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有着锐利黑眸的男子。一副英俊的面容,冷傲孤清却又有些盛气凌人。 “这应该就是那位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吧。”凤羽族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在凤羽族这一代修为最高,实力最强。果然不俗,一眼看到便已经有了强者的气势。 “意如霜,枫如虹。凤羽族风言吗。”落云晨的目光紧紧盯向前方。 凤羽族的众人见已经闭关数月的大师兄风言已经出关了,年轻一辈的凤羽族男女很多拥簇上前,跟他们的大师兄打着招呼。几位长老则对视了一眼欣喜道:“没想到风言这孩子竟真的突破了灵尊修为,这是大大的好事,我凤羽族又出了一位惊才绝艳之辈了,此等年纪,是我族最年轻的灵尊修为了。” 周围那些簇拥着大师兄风言的男女听闻显得很高兴,祝贺着大师兄风言突破灵尊,齐声呼喊着大师兄风言的名字,声音高昂不衰。唯有少数的几人附和着众人却眉头紧锁,只是在这热闹的夜里并没有什么人在意。 第一代,多少天骄被风言盖过了风头,压在脚下没有绽放光彩的机会。甚至有时这些人会想,若不是与风言生在同一个时代,该有多好。 “不错,的确是灵尊的修为,且突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灵尊的修为已经稳固下来了,根基扎实,不急于境界提升,能固守本心修炼。如此心性,不愧是我凤羽族的大师兄,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另外几位老者又查看了一番后满意的说道。 “长老们谬赞了,风言只是侥幸比族弟族妹们先一步,我相信日后我凤羽族会涌现更多的强者的,使得我凤羽族长盛不衰。” 风言很是谦虚的样子对着簇拥的众人说着,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平静如水毫无波澜。让一众人更是生出了不少好感,对这位凤羽族当之无愧的大师兄愈发的尊敬。几位长老和凤羽族族内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看向风言的眼光也越发欣赏。 落云晨如约见识到了这位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出场便是光彩夺目令身边的一众人逊色不好少,只是看向自己那不经意间表露出的几分排外和轻蔑的眼神倒是颇有些意思,看来也并没有自己 想象的那般优秀。 落雨柔也只是瞥了一眼这位所谓的凤羽族当代天骄便自顾自的喝着酒了,一眼便仿佛看穿了一切,那深邃的眼光不禁让凤言有些失神,诧异之下仿佛自己的内心想法都没有遮掩的暴露在了族长大人亲自招待的贵眼中。 “此人好生诡异,这一眼看来的目光竟让人如此忌惮,族长大人亲自宴请的贵很不一般。”风言心有余悸。 短暂的失神过后便立刻回过神来了,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了风言的异样。看着眼前一言一语恭喜的凤羽族众人,令风言很是满足,只是对于那些老者善意的提醒,戒骄戒躁的话语,风言表面上很谦虚,但是心里却有些烦躁,对于这样的话他已经很不耐烦了。不屑于此,他自命是天生的强者,凤羽族百世不出的奇才,那些絮絮叨叨的话语对他无用。 风言无疑很强,只是落云晨也并不是太在意这位风言。他的心思从刚刚便在了风叶玲身上。看着风叶玲眼见风言被族人簇拥着,夸赞为凤羽族千古一来最年轻,最强大的灵族修士。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真诚又美好。 看热闹的人盯着的是热闹本身,凤言眼光也不在这热闹的众人上,而是目光一直注视在风叶玲身上,那是为我所有,只我可得的霸道眼神。 没过多久,风言便从人群中脱身而出,走到族长面前行礼请示,双手折合躬身一行大礼,这是风言只对于族长的尊敬,凤羽族并没有多少人能让他看在眼里。 “风言向族长大人请安,风言幸不辱命,没有辜负族长大人的栽培,突破灵尊境界已有半月,现在也已稳固了。” “很好,很好!不愧是我族千年以来资质最优秀的天才,如此年纪便已有这般修为,凤羽族的未来要看你们这一代了。” 得到的是在风言意料之中的夸赞,凤羽族族长一向严苛对于风言也是赞不绝口。 “恭喜大师兄,叶玲就知道这些对你来说不会有问题的。”风叶玲也在一旁开心的说道,温柔的眼神,脸上满是盈盈笑意。 “叶玲也回来了,听说你离开凤羽族外出我还担心你初次离开族里在外面会受欺负,一突破便准备去找你呢,怕你受了委屈。”风言的眼神完全的在风叶玲身上,上下看了一番,和煦的说道。 凤羽族的族长则笑道:“你们总该是要磨练的,叶玲不如你根基扎实,我也是太宠她了一直都没有让她出去历练一番。此番离开族内路上能遇到我凤羽族最尊贵的人相助,福缘不浅。修为也是稳固在道尊尊八品。你们二人修为突破都是我凤羽族的大事,双喜临族。” 竟然稳固在了道尊八品!风言内心一惊,自己闭关之时叶玲才虚浮的接近于道尊修为而已,连真正的道尊都称不上,不想到这回到族内后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修为提升。 “看来那青衫男子很不简单,我凤羽族何时来了如此高深莫测的贵。”风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看了眼在一旁独自喝着酒的落雨柔。至于在一旁吃着葡萄吐着子的落雨柔玉虚修为太多平庸,入不了风言的眼。 “族长大人,您已经有百年没有待见过外族人了,今日如此盛大的宴请。不知道这两位贵凤言该如何称呼。” 令风言极为感兴趣和带有着忌惮的落雨柔依旧是自顾自的在一旁喝着酒,完全没有听闻到其他的样子。落云晨也学着他的样子喝着酒,只是入喉的辛辣让他有些难忍,这位风言大师兄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也懒得去搭话。 风言也不意外,毕竟这是族长也很尊敬的人,强者总是有着独特的风范。对于玉虚修为,看着文文弱弱样子的落云晨居然对自己的话不曾在意,这让他心生不爽。还没有人敢无视过他的话,一个玉虚修为的人类修士,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风言的眼角不屑的看了落云晨一眼,又在族长和风叶玲的面前一脸温和的向着落云晨点头示意。 “这位是我凤羽族一直以为最重要的贵,落先生。风言,你可要多向落先生请教。落先生的修为造诣就算是大祭司也只能......”凤羽族的族长话未说完便已经感受到了落雨柔冷冷的目光,没有再说下去,讪讪的笑了笑。 落雨柔一脸不善的说道;“你小子还是这个德行酒一喝多就飘了,下次再喝酒修为控着酒劲尝尝酒味就行了。” 凤羽族族长不好意思的笑了声,摸了摸脑袋说道:“落先生,您很久来凤羽族一次,这次除了要拿回东西要不要见一见......大祭司。” “这与你何干,本座做事自有分寸。”落雨柔冷冷的声音让众人一颤,那种瞬间的压迫感沉重的让人害怕。 “应该很强,可惜感受不出来是何等修为。”风言有些失望,他对落雨柔极为感兴趣,对于强者更有兴趣。 凤羽族族长闻言也没有了下文,叹了口气后便不再开口,似乎对于大祭司和落雨柔之间的事显得很无奈。 “大师兄,这位是落......落前辈的家人柳壮世,是他们一行送我回凤羽族的,柳公子的为人和好的。”风叶玲在一旁说道。 “原来这位小兄弟是壮世兄,身子骨看着就很壮实,果然好名字。多谢一路照看叶琳了,风言在这里代叶玲谢过了。”一脸和善的风言主动拱手对着落云晨说道。 一番套后风言对着风叶玲微微一笑,只是再看了眼落云晨后却皱了皱眉,面露厌烦。风叶玲自小便性子冷淡很少与人接触,作为族长之女,凤羽族的少祭司勤奋修行,更是很少有人能见到。如今刚离开族内便结实了人类男子,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夸赞别的男子,让他对落云晨顿生厌烦。 “我风言的看上的女人,整个凤羽族只有叶玲可以配得上我。希望你这个小小的玉虚修为的人类废物不要有什么妄想。否则,谁也保不了你。”风言看了眼落云晨,心里一个念头升起。 天尊修为被看做玉虚废物,从风言深藏的眼神之中落云晨能看得出这位凤羽族大师兄对自己浓浓的不屑,厌烦的神情和敌意。 唉,可能这就是世间最弱的天尊修士所面临的烦恼吧,少年天尊之烦恼,落云晨不禁有些自嘲的想着。不过现在的心境愈发的平稳起来了,仿佛这玉虚修为也好,天尊修为也罢,都一如自己。 “道是我的道,路是我的路,修为也是我的修为。怎么会因为他人而扰乱心境,更何况这位凤羽族的大师兄并没有看出自己的修为,也不是那般的优秀。”落云晨越发的不在意,道境也愈发扎实。 “意如霜,枫如虹。凤羽族的风言也没怎么能称得上如此。”落云晨微不可闻的对着落雨柔说道。 落雨柔杯中酒悬空放下,深邃的眼光看了一眼风言笑着说道:“你能这么想很不错,心境不要受影响。天才而已,本座见得多了,死了的天才,就更多了。况且这等也能称得上天才?所谓的天才要能踏上大道才行,修道界无时无刻都有着天才陨落。” “修道修心,修为至关重要,道境更是如此。更何况灵尊而已,凤羽族这一代修道已近两百年,有何傲之。” 落云晨点了点头,落雨柔的话如良师,如益友,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提点着自己。 第二十九章 月色茫茫 ,虚惊一场 夜晚宴会的热闹已有多时,凤羽族的一些年迈的长者和老妇们零零散散的或拄着拐杖或是带着孩童先行回去歇息了。凤羽族的几位长老也正欲前往凤羽族内的百草园采摘下雨露果送与落雨柔,对于这位贵他们也是丝毫不敢怠慢,很是尊敬。 凤羽族的这些老者还未动身便被风叶玲的父亲拦住了,凤羽族的族长亲要自去摘取雨露果,出乎意料的是落雨柔也一同前去了。两人一前一后便走了,沉默着也没有言语。 看到这番景象风叶玲却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能明白,有些话父亲和落雨柔想单独说。 待到落雨柔和凤羽族族长走远之后落云晨便准备回去歇息了,这样的环境他有的只是陌生的感觉,也不适应这样的气氛。更主要的是对这位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提不起兴趣,在风叶玲面前又不好表露。一言一语都懒得去敷衍,况且这位凤言大师兄还句句话中有话。 “叶玲,我便先回去歇息了,落雨柔和你父亲不多时便会回来的。”落云晨只得装出一副脸上带着疲惫的样子。“风言,兄。告辞。”随后也表现的很友善的对风言说道。 只是当落云晨说出叶玲的时候,冷淡高傲的凤言握紧了拳头,和善的表面下已经躁动不安。族内除了风叶玲的父亲,凤羽族的现任族长和自己。从来没有其他男子可以这么亲昵的喊过风叶玲,而且更令他愤怒的是风叶玲并没有说什么,以风叶玲的性子只有认可了别人才会如此。 “没想到叶玲只是离开族内不过短短时间,竟然就被人类的废物修士蒙骗了,不过是花言巧语罢了。若不是在族内,必教训了这小子。”风言对于落云晨从开始接触的不喜,轻蔑转折到已经起了杀心。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风叶玲一直他看上的女人,决不允许他人指染,连接触都是不可。 风言和善谦虚的表面之下有着的是一颗霸道自负的心,只是他向来伪装的极好。 曲径幽深的道路上落雨柔和凤羽族族长并肩走着,凤羽族的月光格外明亮。 “落先生,离您上一次来我凤羽族已经过去了数百年的岁月了,那时候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童,如今都是胡茬邋遢的中年男人了,您还是真般年轻的模样,时间可真不待见我。”凤羽族族长有些感慨的开口说道。 落雨柔随之缓了缓脚步,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说这些摸不着边的话,本座的时间有限也许不会听你再说下去。” 凤羽族族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一脸无奈的样子。 “唉,落先生,您是知道的,大祭司是我族的象征。自您上次......之后这么多年来大祭司一直都是那般模样,这么多年了我从孩童到中年还是从来没有见过大祭司再开口说过几句话。” 月光下,树影婆娑,落雨柔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凤羽族族长却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不停地跺着脚步。 “大祭司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族人了,就是叶玲那丫头都很难见到她,叶玲出生的时候大祭司抱着她都没有笑一下,这么多年了一直郁郁寡欢。我怕大祭司这一生......”凤羽族族长说到最后还是没有能说出口,硬生生的把话又憋了回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个样子,你直接转告她不必如此,对于本座来说她所做的算不了什么,我还犯不着费心,她更不必如此。”落雨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再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了。 “可是大祭司她觉得亏欠您,况且您也知道大祭司的性情。以大祭司在族内的地位,又没有几个人能和大祭司说上话。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落雨柔有些不耐烦的往前走了几步,背着身说道:“那你就告诉她,这次我来了一去应该就是永别了,让她自重吧,那些陈年旧事本座都不在意了,她有什么放不下的。” “只有您说出来的话大祭司才听得进去,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坐守月神殿了。”凤羽族族长面露苦楚的说道。 凤羽族的大祭司,没有离开过族内的月神殿已经有数百年了。月神殿是凤羽族族内最神圣的地方,大祭司是凤羽族族内修为最高深的强者,也是凤羽族族内辈分最高的。如果不是实在的难处,作为凤羽族的一族之长,也不会如此苦求落雨柔。 毕竟,他知道,这个世上恐怕只有落雨柔能让大祭司走出月神殿了。从幼童时候就百般呵护自己的,又是凤羽族族内身份最重要的大祭司。已到中年的凤羽族族长实在不忍心大祭司就这么一直坐守在月神殿内供奉月神大人。 “落先生,请您去月神殿见一见大祭司吧!大祭司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让族人进过月神殿了,离族内祭祀又还尚早......”凤羽族族长最后还是无奈的开口请求落雨柔去一趟月神殿。 “风情!你当真以为本座不会揍你吗,你今晚在我身边绕来绕去说来说去弄的本座耳朵都烦了,你应该知道惹烦我了会如何。”落雨柔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的说道。 听到落雨柔脱口而出喊到自己的名字,凤羽族族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落雨柔在很多年以前便说过风情这个名字不好,犯了他的忌讳。一个情字他听了心烦,从年幼到一直手握凤羽族大权,身为凤羽族的族长,很少有人会称呼自己的名讳。 风情这个名字很久没有人喊出口了,凤羽族族长风情不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落雨柔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是真的不耐烦了,他也不便再开口了,免得落雨柔真的心生厌烦。 “本座做事情,自有分寸,旁人无需插手,也无需多问。”落雨柔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便大步走向凤羽族的百草园。 凤羽族族长风言没有多说什么,很识趣的也迈着步子紧紧的跟在落雨柔的身后,一言不发。在这点上让落雨柔觉得凤羽族族长和落云晨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长得不如落云晨有样貌,不过脸皮是一样的厚。还生了个漂亮的不一般的女儿。 已经有些深的夜里风一阵阵的吹来都感觉到有些凉意了,月色挥洒在凤羽族的茂林之上,斑驳的光芒零零散散的照射在地面上。 凤羽族的族人也已陆陆续续的回去休息了,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很盛情的要亲自送凤羽族的“贵”落云晨去自己旁边环境极佳的住处歇息。一众族人还是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师兄主动邀请别人到他所在的地方歇息,大师兄风言的住处灵气极佳是族内最好的修行之地,由族长亲自许给了大师兄。 “真羡慕这个外乡人可以得到大师兄的邀请,大师兄除了少祭司还从未邀请过别人呢。大师兄所处的地方灵气最佳极其适合修行,这个外乡人运气真好。要是我也能......” “大师兄就是有风度,对于族长宴请的贵如此大方。”凤羽族的一众人随行着心里想的很多。 前往风言所在住处的路上有一座天然形成的断崖,端崖绵延数十里又里地面很高,虽然断崖的下面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凶险。只是好在这断崖之上有一座藤桥连接到对岸,这藤桥虽然看起来瑶瑶欲坠,时不时的还随风晃动两下,不过一般凤羽族没有什么人能踏足风言的住处,倒也一直无事。 今夜看到这藤桥,落云晨心里就已经有了几分明了,不难想那风言怎么会主动邀请自己去他的住处,更是表现的热情。虽然说是在凤羽族的一众人的风叶玲的面前,但想想他也没必要如此,若是看在自己玉虚修为想借着藤桥对自己意外发难也应该不是。 不管这些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桥都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管他怎么来,自己一并接下了就是。落云晨也懒得去多想了,脚步一迈便不为所动的跟着走在前的风言上了藤桥。 凤羽族的一众人看到大师兄风言与外乡人已经走上了藤桥便都准备回去歇息了,送到此地已经算是对于来足够的尊敬了,风叶玲也慵懒的伸了伸腰也准备回去歇息了,毕竟这一段时间她虽然有所恢复,可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的。 只是没过多久众人刚往走没几步便身旁的几位凤羽族女子便失声尖叫,指着前方那瑶瑶欲坠的藤桥突然断裂,前来凤羽族作的外乡人手抓着一条纤细的藤条眼看着就要丢下去了。惊慌失措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急的在原地不断叫喊。 凤羽族的一众人知道的这位一同前来凤羽族的年轻些的外乡人修为只有玉虚,已这样微薄的修为若是从这藤桥跌落下去就算藤桥地下的是一条缓缓流淌着的溪流,如此的高度也是要送命的,这要是凤羽族来在凤羽族族内殒命了该如何同族长交代。更不用说要是传出去了,凤羽族的颜面何在。 修为较高一些的几位凤羽族男子一同动身便要去救下落云晨,只是已经来不及了。落云晨手抓的那个藤条已经支撑不住断裂了,落云晨也像是风筝断了线急速的跌落。凤羽族的这一众人来不及了,几个胆小的凤羽族女子已经害的的闭上了双眼,似乎不忍心看到下一幕惨剧。 刹那间,藤桥上的凤羽族大师兄风言一个踏步便飞身出现在了落云晨身旁,灵尊修为瞬间爆发了出来,强大的玄力席卷向落云晨并将他全身包裹在内。众人只感觉在一眨眼的功夫,风言便将落云晨救到了对岸。 凤羽族的一众人不由的欢呼高喊大师兄风言的名字,佩服只有大师兄才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外乡人,避免了一幕惨剧的发生,同样被刚刚发生的惊险一幕惊吓到的风叶玲也是缓缓的输了一口气。 只是无人在此时会想到,也没有注意到,这藤桥怎么不偏不倚的就让落云晨险些跌落,又是为什么恰巧出现在这时候断裂。 落云晨的脸上平静无波澜,既没有惊恐的害怕,也没有救命的感激。 在对岸众人的眼中只是看到外乡人对着大师兄风言拱手似乎是在表达谢意,但是只有风言知道落云晨面无表情的对自己只是一拱手,淡淡的笑了笑便没有说任何话。 “难道是错觉?不过凭他玉虚修为的废物能感觉到什么,还不是吓傻了。”风言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屑的想到。 第三十章 凤羽圣地,月神祭祀 夜色愈发的深了,凤羽族浓密的茂林之内也渐渐变得安静了起来,宴会的喧闹声已经渐渐散去。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面色虽然和善却很沉默的将落云晨带到了离自己住处最远的一间小屋子内歇息后言语了一句有些累了便转身离去,仿佛一刻也不想在此地久留。 落云晨显得很随意,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靠着床边一副困极了的样子。这让一向冷淡高傲的风言嘴角忍不住抽出了下,强忍着情绪拂袖离去。 看着风言离去的背影,落云晨也不禁冷笑,不屑于此人行径。没有想到这凤羽族的天骄之子,众人尊敬的大师兄也不过是如此。自己先前听闻风叶玲那般夸赞的样子对此人感到很有压力,这凤羽族一行才短短时间内就看清了凤羽族大师兄风言,往来不过如此+而已。 “修为尚可,若是在以前,灵尊修为对于洛族的一个小小废物公子的确是无可比拟的存在,对方有资格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如今,灵尊修为入眼也只是一个不错的修为罢了,心性如此,不足为惧。倒也没什么让自己担忧的。”落云晨心里对风言评价便是如此 这风水轮流转,曾今的洛族废物公子已经可以对凤羽族的天骄评头论足了,着实有些梦幻。 “意如霜,枫如虹。也不过是这个德行,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落云晨也不知道到底是风叶玲乱了自己的心性还是自己对于这风言本来就没有好感,心生厌烦。 今日行至那藤桥处的时候落云晨便隐约有着危机的感觉,只是他也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惧怕的。就算落雨柔跟着凤羽族族长一同离去了,这点小事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拿得下的,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蜷缩在落雨柔的庇护下。 他也不慌,况且凤羽族众人在一旁,风叶玲也在。落云晨倒是想看看这位凤羽族的大师兄凤言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更何况天尊修为也不是风言可以当做是玉虚修为随意*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风言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他的也不会有得逞的机会。 只是令落云晨意外的是这风言想的竟然只是想让自己出丑涨他的威风。只是暗中使劲让这藤桥断裂以为自己微薄的玉虚修为肯定是死死的被他拿捏在手里,灵尊修为一出以一副强者的风采在凤羽族的众人面前救下自己一展风采。 “莫不是以为我会吓得惊慌失措无所适从?害怕的跌倒在地上向他连番道谢,好让风叶玲看到自己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一幕。”落云晨的脸色变得有些冰冷。 “若是如此的话,凤羽族的大师兄那我落云晨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意如霜,枫如虹,这么响亮的名号,怕是配不上了。” “我还取个违天命呢,这个名号更响亮。”落云晨心里对于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的重视又低了不少,风言这个名字的重量,轻了很多。 若是风言知道今日所救下的小小玉虚外乡人在心里已经把他看的更轻了,如此贬低上了他。估计想掐死落云晨的心都有了。 只是要与落大公子比口舌和脸皮的话,风言就算顶着是个意如霜,枫如虹的称号也望尘莫及。风言在凤羽族内待的太久,对于凤羽族外的世界本就有些轻视,再加上在族内千年来资质最高之人心中傲气甚高与落大公子比较心性的话差的远了,更别说脸皮了。 落云晨在洛族内受尽了多少侮辱的话语,讽刺和挖苦。那种压抑的环境下也练就了落云晨的心性。童年到现在每一天不在重复经历着,风言的这些小心思在落云晨眼里不值得一提,花样都被别人玩尽了,都看腻了。 就算是真的在凤羽族众人面前,在风叶玲面前出了丑丢了份又如何?落云晨本就不在意这些,他一心在于家人,在于如何依靠自己的力量去修行,看遍这个世间追求大道。更何况自己道境虽然低但天尊的修为也不是任其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凤羽族的风言不过是过而已,没有下杀手只是做到如此的话,目前看来他应该只是因为风叶玲的缘故针对自己了。 “唉,还没被人家看上呢,就被风言这厮先恨上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呐!”落云晨不禁的有些感慨。 “看来以后得低调点了,要不也学着风叶玲的样子遮下面,要不母亲大人给的这算是英俊的容貌,日后再要强大了一不留神迷倒了万千少女,还不得被众多男人提着刀追着砍。” “纵然是强者,也经不起烦吧。”落云晨厚颜无耻的想了很多。 若是落雨柔知晓了落云晨此时的想法估计也得鄙视他的脸皮厚的没边,拿他没办法。不过按照落雨柔所说的修道之人不要太老实,老实人死的快准狠。狡猾隐忍有心计的人才能在修道界活的长久,活的滋润。所以在这一方面,好像又不能说他。 一觉游仙好梦,任它凤羽傲寒。昨日事,已成笑谈。天下行走,茫然无措。沉醉负白首,抒怀成大观。 醒,不过人间。梦,亦在人间。 天大亮的时候,太阳的光线已经很强烈了,落云晨惺忪的揉着眼睛刚要起身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落雨柔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吓得落云晨连忙往后一退,紧紧挨着床边。 “落雨柔你能不能不要大清早这么突然出现,一睁开眼想吓死我啊。” 落雨柔则是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怎么,昨晚大起大落的太刺激了?无声无息的没让你知道,还怕有人要害你。” “你都知道了?看来下次背地里不能说你的不是了,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容易被发现。”落云晨一边穿衣起身一边说道。 “凤羽族的一个风言而已,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本座也不会放在心上你自己能应对。凤羽族这么多年了还是久居在内,得不到磨练心性还是差了些。” “不过凤羽族风言这个小子脸皮倒是比你要薄的多了,他要是有你这般的厚脸皮,不说比城墙拐道弯还厚,只要跟城墙一般厚,心态平稳些还能入眼。”落雨柔顺带夸赞了一下落云晨,只是这夸赞让落云晨气的脸都有些歪了。 “凤羽族待不了多久,我们便要离去了,有什么私事要做的抓紧点时间。”落雨柔转眼间又很意味深长的对落云晨说道。 落云晨有些疑惑,从文渊城的时候落雨柔就已经是有些焦急了,本要是一路车马前往凤羽族的落雨柔用阵法带着自己和风叶玲去凤羽族。这刚刚到凤羽族没多久,落雨柔又是一副着急走的样子,使得他好奇的问了句:“这么快又要走了,要去哪里?” “一个很远很特殊的地方,我不能陪你身去,只能借助外力,在哪里一切都要看你自己。太多年未踏足了,可能都变样了,只有你去了才知道。”落雨柔面色凝重的对着落云晨说道。 看着落雨柔如此凝重的表情,落云晨知道那应该是很重要的地方,也许那个地方还会很危险。他慎重的点了点头。 莽莽红尘,这时间过的就是这么的快,凤羽族这一来便要离去了,只是与风叶玲还未曾相处过多少时间,这一离去不知何时再是相见时了。 陌路相识,可能不过是一个错身,一个萍水相逢的缘分。但在心上安上了一个人以后,轻易的便容易是一生。哪怕只是一丝念想出现,也很难做到挥之即去,又怎么耐得住愈演愈烈呢。 很快落云晨便准备好了一切和落雨柔一齐离开了风言所在的这处灵气极佳的住处,偌大的一个院落之内落云晨身在离风言最远最偏的一个小屋呢,实在是受不住这份让凤羽族众人都羡慕的厚爱。落云晨与落雨柔的一行离去,早已醒来修炼冷眼看着落云晨所在屋子的风言丝毫没有察觉。 “还没有柳世武那个莽夫乱糟糟的狗窝睡起来舒服,这份关照是受不住了。”落云晨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让远在万里之外的柳世武打了个喷嚏,莫名的想到了落云晨这小白脸,摸了摸光滑的大脑袋不知咋回事。 凤羽族的祭祀重地,凤羽族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月神殿。 月神殿坐落于凤羽族的中心地带,也是凤羽族族内最宏伟的建筑,传闻在凤羽族还未存在的时候便已经建成多年,后来才成为了凤羽族的祭祀圣地。 凤羽族信仰的是月神,月光之神,福佑凤羽。月神殿内供奉的正是月神,每一代凤羽族的大祭司才有资格坐守月神殿侍奉月神。凤羽族每一年也只有在族内祭祀的那一日允许族人可以进入月神殿内,但月神殿的内殿除了少祭司,就算是族长没有大祭司的卜卦也不允许直接进入。 只是今日出了些状况,月神殿外凤羽族族长风情以及女儿风叶玲在站在落云晨和落雨柔的面前,他们的身旁是三位凤羽族的老者,满头白发身穿带有凤羽族长老印记的长袍,这三位便是凤羽族三位最年老的长老了。 正是这三位最年长老的长老此刻站在月神殿外拦住了落云晨和落雨柔的去路,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两位族长的贵请留步吧,这里是我族祭祀的圣地月神殿,向来不允许外人踏入。就是我族族人也只有祭祀的那一天才可以入内。这是我凤羽族千年来的规矩,请您见谅吧。” 落雨柔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没听见一般,一旁的凤羽族族长风情连忙上前道:“几位长老,此番是我恳求落先生才来月神殿的,你们知道落先生和大祭司......” “族长大人,不管如何,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绝不能便,请恕我们几个老头子迂腐了。” 一旁的风叶玲也是显得很焦急,急忙的也跟上前恳求几位长老,因为她知道落雨柔和大祭司应该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这么多年从年幼至今大祭司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父亲也告诉了他无论如何要让落雨柔进月神殿肯见大祭司一面。 如今这情形父亲将落雨柔好不容易才恳求来了,现在族内的几位长老却如此的顽固,这让风叶玲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对于这几位长老一贯的迂腐,她是知道的。 落雨柔冷眼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想要言语的意思。抬手间灿烂的阳光便瞬间被黑暗淹没,大地间一片黑暗,只有月神殿内的夜明珠还闪着微光。 “这是天地之力......落先生这是何意?” 凤羽族的几位长老话音未落,大地之间的黑暗便突然消散,灿烂的阳光重新照耀在每个人的身上,暖暖的是那么真实。 第三十一章 百年烟尘,情天恨海 短暂的黑夜在青天白日里突然降临到了凤羽族内倒是让凤羽族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不过凤羽族毕竟信仰的是月之女神,夜是月神降临赐福于凤羽族的时辰。所以对于晴空万里的白昼之间出现的夜晚倒是没那么害怕,很多的凤羽族族人会认为是大祭司所为或是月神降临。 凤羽族是有着月神信仰,对黑夜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感。这样的信仰对于凤羽族来说是最神圣的东西,也是凤羽族历经千年风霜愈发强盛的依托。若是在人类修士的领地便不会是如此情形,因为在凤羽族的眼中人类修士一直是没有信仰的存在。 没有信仰在凤羽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同在黑夜中寻觅不到月光,面临世间永恒不至的白昼。 凤羽族的几位长老在黑夜消散看到阳光的那一刻便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位族长宴请的贵落先生修为深不可测,远不是自己这些年迈的老骨头可以阻拦的了。既然族长已经亲自劝说了,这位落先生是他尽心费力才请去月神殿的贵,那便顺着这个台阶下吧。 更何况这样的......天地之力就算是大祭司也只能做到几成而已,且还不知这位落先生是不是随意而为的。 “唉,此人修为深不可测非我等这些老骨头可以阻挡的了,凤羽族惹怒不起。但请族长铭记,祖宗礼数不可废,凤羽族的规矩不可让外人轻视了。”几位长老无奈的说道。 凤羽族族长风情连忙点头称是,他知道落雨柔肯进入月神殿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如此最好不过了。 况且凤羽族的信仰再深,月神殿再神圣对于落雨柔来说还不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全看心意罢了,更何况看在大祭司的份上,凤羽族也会安然无恙的。 月神殿内供奉的是月之女神的塑像,也是凤羽族所认为的月之女神在人间的化身。整个月神殿大殿之内空旷的只放有一尊金灿灿的月神塑像,顶部是有无数颗夜明珠镶嵌而成的圆球悬浮在月神塑像之上,象征着月亮,也是在夜晚让月神殿明亮的如有月光照耀。 落雨柔则是一阵风一般的带着落云晨和风叶玲直接进入了月神殿连族人也很少会允许入内的月神殿内殿。至于外殿雕刻的极为美丽,栩栩如生的月之女神的塑像看也没用看一眼。对于落雨柔这样的修士来说,追求大道本就是逆天而修了,不会信奉这些所谓的神。 更何况凤羽族一直以来所信奉的月之女神,对于落雨柔来说不过是个仙而已。可以一步登天的小仙,落雨柔更不会在意。凤羽族不过数千年的时间,对于神的理解根本不知。 所谓的神不过是无法理解的层面罢了,所谓的仙也不不过是高深到一定地步的修士而已。 “带路吧,你应该比较熟,本座不记得了。”落雨柔看了一眼月神殿内殿入口那两盏已经燃了数百年还未曾灭过的长明灯开口淡淡的说道。已经数百年未曾踏足此地了,对于修士来说也是不短的年月了。 “嗯,跟我走吧。”风叶玲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便走上前带着落云晨与落雨柔往着月神殿内殿里面走去。 月神殿的内殿里面看起来极为复杂,月神殿的大殿内是一片空旷只尊月神塑像,清净明了。而内殿则是四通八达的走道,许多个隔间组成,一般人进到此地轻易的就会迷了路。 风叶玲毕竟是凤羽族的少祭司,对于月神殿的内殿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带着落云晨和落雨柔兜兜转转的饶了好几个道才走道了一间较之内殿隔间要大很多的书屋前停下。隔着窗棂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里面一位女子正在执笔的身影。 “姑......大祭司,叶玲来看您了,还有贵也一同来见你了。”风叶玲在书屋外轻轻的喊道。 书屋内女子的身影停顿了下之后又继续执笔在身前继续写着,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在这书屋内,只有手里的笔是在意的。 “叶玲,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外出历练了吗。至于贵,恕不见,凤羽族月神殿的内殿也不能随意踏足。再有下次,定要责罚你了。”书屋内的女子有点生气的说道。 于风叶玲的一句话说完后书屋内的女子便沉默了,没有再开口,只能看到执笔的身影继续在书写着,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既然如此本座拿了东西便离去了,此去不知年月,有些陈年旧事本座尚且不费心你就更不用执迷了。”落雨柔平淡的说了一句后便欲转身离开。 落雨柔开口的瞬间隔着窗棂落云晨能很分明的看见书屋内那只能隐约看到身影的女子执笔的手颤抖着,随后那笔也掉落在地。猛的一起身,往紧闭的门前走了几步又无助的停下了,呆立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您......来了吗,是不是......来了?”书屋内女子声音颤抖着问道。 “大祭司,是落先生来了,还有他的家人柳壮世,来见您一面。”风叶玲在一旁轻轻的说道,她第一次见到从来不苟言笑,波澜不惊的大祭司有过这样的反应,连声音都有些变了,想必落雨柔一定是对大祭司很重要的人吧。 风叶玲年幼至今第一次见到大祭司如此颤抖的声音,从书屋外又能够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大祭司是她的姑姑,她不想大祭司一直坐守在月神殿,郁郁寡欢的样子。更何况父亲郑重的叮嘱过无论如何也要让大祭司见到落雨柔一面。 也许大祭司心中的那块靠不进的过去只有落雨柔能解封吧,风叶玲很迅速的上前推开了书屋的门果断拉着落云晨和落雨柔进了书屋内。 书屋里眼中闪烁着泪珠,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女子便是凤羽族的大祭司了,雾鬓云鬟的是满头的白发,朱唇榴齿,螓首蛾眉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样子,倒是和风叶玲的样貌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面如冰霜,只是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一袭青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姿容清冷一副书生模样的落雨柔站在凤羽族大祭司的面前久久没有开口。 “大祭司,叶玲此次外出历练就是恰巧遇到了落先生和他的家人柳壮世,机缘巧合之下又有落先生的帮助,现在叶玲的修为已经稳固在了道尊八品的修为。这次落先生来凤羽族作父亲也是亲自以盛会宴请了,宴会结束后便来看您一面了。”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风叶玲开口高兴的说道。 “道尊八品了吗,确实很意外,叶玲倒是真的很幸运,你能有这般机缘和造化姑姑也很高兴。”凤羽族大祭司在落雨柔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捡起了落地的笔又缓缓放下,眼神游离的看着风叶玲说道。 “这小子算是我的家人了,少之又少可以称得上亲人的存在了。名为落云晨,与我为同族,至于你凤羽族其他人便不需要知道了,只当没见过便好,如此也不会有麻烦。”落雨柔在一旁缓缓开口道。 凤羽族的大祭司听到了落雨柔的一番话后脸上有了一些笑容,她知道落雨柔告诉她眼前风叶玲带来的少年名为落云晨,是他的家人亲人,而不是名为柳壮实,这是一种信任,是落雨柔和她之间数百年不再有过的信任。” 落大公子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此刻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谦虚的上前作揖恭敬的说道:“小子落云晨,见过凤羽族大祭司。” 凤羽族的大祭司点头向落云晨示意了下,这已经是凤羽族大祭司对于外人很看中的表现了,平日的凤羽族人想远远的见到大祭司一面都很难。 落雨柔没有声响的已经在书屋内的椅子上坐下了,招手示意了下众人也一起坐下。落云晨觉得这厮脸皮也挺厚的,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在这月神殿的内殿里就跟自己家一样随意。只是看他这样冷清的样子,再看看凤羽族大祭司无所适从的样子,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落雨柔和凤羽族大祭司明明关系应该很熟悉的样子,却有着数百年之久的隔阂。 数百年之久的隔阂,许多年之前的往事了,对于落云晨来说数百年的时间太漫长了,也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如此。 落雨柔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靠着身前的书桌,看了看那副凤羽族大祭司只书写到一半的字画。而一旁的凤羽族大祭司则是有些慌张的样子反而不像是此地的主人,跟落雨柔一比倒是更像个人了。 凤羽族大祭司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眼神不再闪躲而是大胆的看向了落雨柔,之后亲手泡了一杯茶放在了落雨柔身边的书桌上,自己则是站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开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的吗,若是惹得我不高兴了,便来一杯端茶请罪。”落雨柔有些恍惚的走神了片刻,仿佛思绪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时候。 听闻了落雨柔平淡的一句话凤羽族的大祭司却是身子微微颤抖,面如冰霜的一张脸上缓缓的流下了泪水。 “这么多年了,时光荏苒,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笨手笨脚,只会犯错的小丫头了。已经是凤羽族的大祭司了,凤羽族的守护者能够担得起责任了。” “数百年的光阴对于修士来说不算短,就算是对于比人类寿命漫长多了的凤羽族也不算短了。我都没有再去想那些事,你又何苦执迷呢,早该放下了。”落雨柔深深叹了口气,对着凤羽族大祭司说道。 “风灵,本座有很多事要做,太多的身不由己,对于我来说时间不多了。你该放下了,何况那并不是什么大事,是你想的太多了,苦苦围困了自己数百年。” 凤羽族的大祭司,风灵,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在落雨柔面前的凤羽族大祭司柔弱的像个孩子一样坐在了落雨柔的身旁,哭泣着。 “当年你要拜我为师的时候你就哭着不撒手,一路修道从未与人多有过交集,破天荒的我收了一位弟子,也是唯一一位。”落雨柔面露无奈,又带着回忆的样子说道。 这一回忆就让他想起了那个在天下行走之时遇到的那个缠了自己数月,紧紧抱着大腿不撒手一定要拜师求道的凤羽族小女孩了。 落云晨和风叶玲闻言则是很震惊,没想到凤羽族的大祭司竟然是落雨柔唯一的弟子。风叶玲一双美目满是惊奇。落云晨则是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落云晨有些羞愧,因为他一直都想歪了。没想到落雨柔竟然是凤羽族大祭司的师父。 “师......父,这一声师父,本就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选择。” “我不是那个凤羽族立没人要的小女孩了,这一声师父便要喊一辈子,后来我便后悔了。这一声便要束缚我一生,一生不敢告诉别人喜欢自己的师父,一生都被困在这死局里。”风灵像是宣泄着一样,一口气把放在了心里几百年的话说了出来,失声哭泣。 凤羽族数百年没有过情绪波动的大祭司在这一刻却也如同一位弱女子一样哭着。 她怕这一别就是永远,有些话若是没有勇气,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既然已经隔阂了数百年,也不在乎失去一切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师父为了别的女子逆天而行,失魂落魄无所依。” 2018最末,亲爱的书友们迎接2019啦 时光静好,岁月安康,不负初心 我希望这是书友们即将逝去的201八 无忧无虑,鸿业远图,前程似锦 我希望这是书友们即将迎来的2019 岁月不过是时间的一指流砂,不经意间苍老的却是我们的年华 无关风月,无关尘世,只是心中的总会有那一处地方容易被感动,容易干到温暖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往事难忘,未来难追 不管201八过的怎么样,差不多也好,有不甘也好,有遗憾也好 都别失望难过了好吗,2019一切又是新的开始了呀 ,相信所有的书友都会越来越好 越来越好,是的,我相信,只会越会越来好。 这个是真实的,没有任何言语修饰的真实 2019祝福我的书友们......此处大概一章节 祝福语,夸赞话,舔狗言。 2019可以是书友们的一本小说的作者,也可以是你们的交谈盆友,同样也是你们的沙雕网友。 2019太多的话在明天 2019会更好的 第三十二章 凤鸾之息,轮回之意 凤羽族的月神殿外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温暖着凤羽族的每一处地方。只是在凤羽族的月神殿内殿之中,气氛却如同坠入了冰窟之中一样寒冷。 随着“啪”的一声,落雨柔手中的杯盏应声碎裂了一地,茶水流淌在书屋地面的石板上,四溢着淡淡清香味。 落雨柔神情复杂的看着凤羽族的大祭司风灵,久久说不出话来。 “很意外吗?师父。难道你不信吗,以你的才智还会不知道灵儿的心思吗?” “只是你从来不愿听,不想说罢了。难道我真的会因为背着你偷走了凤鸾剑回凤羽族而数百年不敢见您吗!” 风灵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宣泄着数百年来沉寂的情感,诉说着数百年来深藏的话语。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十岁拜我为师的吧,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本座还只是初涉云天,对于修道也是半知半解。” “耐不住你百般恳求,粘着不走做了你师父,收了平生唯一的一位弟子。我将你像女儿一般带在身边。” 落雨柔依然深深记得当年那个倔强惹人怜的小丫头跟在自己身后,抱着自己的大腿死死不放恳求拜师的那一幕。 风灵的轻挑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出了这些她埋藏了数百年的话语,也遗憾了数百年的过往。时间从来不等人,不等人。 “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了,那个夜里,我偷走了风鸾剑,那个女子留下来给你唯一的遗物。我知道你会恨我,恨我把风鸾剑硬生生的强行炼化在了凤羽族。” “我十岁离开凤羽族,一个人像个孤儿一样孤苦伶仃的漂泊在人世间,若不是遇到了那时候心善的师父肯收留一个个脏兮兮的,灰头土脸的小孩子,也不知现在还能不能活在人世间。抱着你不放的那一天起灵儿便离不开师父了。” “灵儿怎么会为了一把人人贪念的风鸾剑而跟师父决裂,风鸾剑对于我来说只是一把可有可无的剑,没有任何用处。人人贪念那是他们的事,灵儿在乎的从来只有师父,只有师父。”风灵的目光一直在落雨柔身上,一字一句说道。 风叶玲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姑姑,身为凤羽族大祭司,从自己出生懂事的时候就一直不苟言笑很少开口说话的凤羽族大祭司。没有想到落雨柔会是自己姑姑的师父,更难以想象的是一向勤慎肃恭,恪守严厉的姑姑竟然会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这样的事情,怎么会...... 落云晨也是一脸惊呆的看着落雨柔,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大拇指又赶紧缩回了手。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落雨柔跟凤羽族大祭司是这样的师徒关系。一想到此等师徒之事虽然在修道界内并不算得了什么,不像在世俗里那般为世人所不容,但是在这一时也是很惊讶,不敢相信。 落雨柔眼神恍惚的看了看屋顶,那目光似乎穿透了月神殿直到云霄。 “就算没有风鸾剑,所有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落雨柔短短的一句话却很坚定。 “到底还是灵儿笨了,本以为废掉风鸾剑你就进不了那传言中的虚界,留在云天,就算恨灵儿一生也不至于去虚界送死。” 凤羽族的大祭司风灵有些自嘲的在众人面前说道,也揭开了这尘封了数百年的往事。 “没了风鸾剑你还是找到了去虚界的法子,在凤羽族无论灵儿怎么恳求你还是离开了。也许这都是命吧,阴差阳错之间倒是有了修道千年的大道之下第一人。” 落雨柔有些愣神,像是在回忆的样子。落云晨和风叶玲在一旁静静的靠边上乖巧的坐着。 “或许应该称为九轮,在哪里,很痛苦,也很迷茫。只能记得哪儿是她的家乡,在她的家乡我一步步的踏进大道,也一点点的遗忘过去。哪里容不下外域人,没有多久我便落魄的回到了云天。” 风叶玲完全听不明白落雨柔在说些什么,就连一旁的落云晨也是同样的一脸茫然,显然落雨柔也没有对他说过这些。凤羽族的大祭司风灵却是眉头一紧,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大变。 “真的......有轮回吗?” 落雨柔淡然摇了摇头。 “对也不对,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云天的轮回。” “只是,我连她都记不得多少了,也不知道轮回是什么,这天地到底怎么了。那个该死的地方,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落雨柔思索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双瞳渐渐变成了血色,有些痛苦的掩面片刻之后眼中的血色才消散,面色也平缓了过来。 “就算是身处云天,大道的压制丝毫都没有减弱,差一步如隔天,只差这一步之遥本座便被压制的死死的,一点余地都没有,连那些记忆也模糊了。”落雨柔无奈的说道。 “这片世间,更污秽了。而我却记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也无法告诉你。” “想不起来那便不去想了,记不起来那就不要去回忆了,总有拨开云雾看清那一切的时候。” 凤羽族的大祭司风言手掌一挥地上的破碎的杯盏便消失不见,流淌了一地的茶水也一同化为了无形的雾气飘散开来。随后又亲手泡了杯茶端在了落雨柔面前。 “这杯茶,是我特地为落先生泡的,可还记得数百年前在凤羽族之时我与你已经说过再无师父之名。你不再是我师父,我也不再是你徒弟。这一断绝便是数百年。” “如今,这是我以凤羽族大祭司风灵的身份端给您的,越是后来我越是恨透了师父这个词。” “我还是情愿你想不起来那位九轮之地的女子,即使你会对我不高兴,但我也希望你能突破到仙灵六境,踏入大道。” 风灵将手中的那杯茶端重的放在了落雨柔的身前,一如数百年前那个年幼的孩童端着杯盏郑重的敬给了师父。 只是这一次,人依旧,往来却天差地别。 “唉,你这不是无理......” 落雨柔话音未落便被身前的风灵端起杯盏放在了两手之间端放着。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手中端的这杯茶。 “灵儿还是那个任性的灵儿,即使是坐守了凤羽族月神殿数百年的大祭司,也不会变。纵是大道无情时光百年逝去,永远还是那个跟在你身边修行的女子。” “师徒情分都在过去了,往事如烟吹灰而落,从此以后我只能称你为道友了。” “不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更不会在意别人的只言片语,没有,余地。” 风灵对着落雨柔很认真的说道,那股认真的神情落雨柔知道不会改变心意了,一如数百年前那个学道时候任性的小姑娘一样,毫无办法。 “若是世间还有人知道曾今你是我师父,在意这些的话,灵儿会行走世间一个一个全杀完,直到没有人敢开口,没有人还知道。”风灵一双洁白如霞的素手轻轻拔下了落雨柔的一根白发,平静的说道。 风叶玲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姑姑,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姑姑吗,还是凤羽族人人敬仰的大祭司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大祭司责罚过族人,甚至没有见过大祭司生气过。 落云晨闻言则是不动声色的往落雨柔那边靠近了点,这世间还有知道的人,眼见不就还有两个吗...... “除去叶玲和你。”风灵又补充了一句,像是知道了落云晨在想什么。 “凤羽族待不了多久,很快便要离去了,本座还有太多的事要做,时间不多了。” “这片天快不一样了,这轮回,不知为何,更不知还有多久要到来。” 落雨柔有些担忧的说道,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手中的那杯茶,犹豫了半天还是轻轻碰了一口便放下了,这数百年的往事也像是随水东流而去了。 “天云大陆,云天......” “真的避免不了吗?”风灵轻轻的问道。 “那一天若不到来,轮回若不开始。以我们的修为和认知,完全不可知。” 落雨柔的话语也很迷茫,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一如当年,只是愈来愈深了。 落云晨在一旁似懂非懂的听着,虽然不明白的地方有很多,接触不到层次的也太多。但他也能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落雨柔那种越来越焦急的感觉,落雨柔应该有很多他自己的事情要做,而并不是在自己的身边充当护道者一样的角色。 青衫一身无可握,依稀往事,当时初望,如今千载,再看这天地间,紫陌封尘路以远。 “时间不多了,我要先带云晨去拿回放在凤羽族东西,不说这些了,若有朝一日我能踏入仙灵六境,再说那些,看那些吧。“落雨柔微微一笑对着风灵说道。 这一笑,将风灵欲要出口的话又给憋了回去,风灵无奈的托腮看着落雨柔,眉头一横。 “放在凤羽族这么多年的东西是为了这个小家伙的,想来他应该是您在落族的哪位小姐的孩子吧。她太善良了,否则让你直接把落族那些人全打趴下就好了,何必要沦落到洛家那个小地方。” 落云晨没有想到凤羽族的大祭司居然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也知道当年的事,只是他们没有告诉自己,并没有太过气愤当年的事,都只是觉得母亲太善良了。也忍住了一问的冲动,还是决定以后亲自前去一趟落族。 “走吧,若是强留也留不住,放在凤羽族我便一直守着在,现在也该物归新主了。” 风灵推开了书屋的书柜,在墙上挂着有一幅被书柜已经遮挡了许多年的画,除了画卷四周已经落满灰尘,那一幅画却是格外的干净,墨汁浓烈如刚落笔一般。那画上山水之间有个渔夫撑着一叶孤舟顺江而行。风灵静静的站在这幅画前,望向落雨柔。 “云晨,随我进去吧。” 未等落云晨明白什么意思落雨柔便一晃身影便出现在了风灵所站的那幅画前,手指刚刚碰到到那画上的山水整个人便像化作了水墨一样被那画中的渔夫拉入了江水之中消失不见。 “跟着上前去吧,别害怕,这是画中空间,画上的是道境铭刻所化的守画人”风灵站在画前温和的对着落云晨说道。 这样的手段落云晨已经见过落雨柔在自己的面前施展过,到并不是很惊讶,身影一晃也走到了画前一手轻轻的触碰到了那画卷,便看到那画中的渔夫诡异的对自己一笑,像极了落雨柔的样子,伸手一拉便把他拽进了画里。 画卷里是一片自成的空间,倒也不是很大,只有一座凉亭,地下是绿莹莹的一片花草。四周都是空间壁垒,用手轻轻一碰便能感受到密实的阻绝。在这一片小空间里不断的下着雪,落在脚下那绿莹莹的一片花草又化作雾气升起,周而复始使得这片小空间如梦如幻,格外的美。 凉亭内有一块手掌大的玉佩悬浮在空中,玉佩上是一道繁杂的符文,落雨柔便站在凉亭内,雪在四周不断的落下。 “这块玉佩便是这片自成空间的一切源泉所在了,没有了玉佩在这片自成空间不出三日便会坍塌。这片空间以后就是你的了,在凤羽族这么久的时间,它倒是出乎意料的更完美了。” 落雨柔站在那凉亭内,伸出触摸着不断落下的雪花,笑着说道。 “这便是自成空间了,真的很神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空间。要是这样能随身带一副画便能带上这一片自成的空间,神奇又方便。”落雨柔一脸新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向落雨柔说道。 “不是一副画,而是这块玉佩就可以了。我得到这幅画的时候空间还不稳定,黑溜溜的一块地方,什么东西也没有,这玉佩也没有什么灵气,现在已经自成这幅景象了,看来画卷的那道神识打理的不错,倒是有守画人的模样。”落雨柔笑着说道,这片自成空间就是在他看来都很满意。 “这玉佩就可以了,不需要随身带着画卷了,本座会把玉佩融入你的身体了,免得你随身带着自成空间招惹麻烦。” 落云晨听了也很赞同,他明白这自成空间对于修士来说用处之大。正当他要询问落雨柔这玉佩该如何融入到身体里之时,落雨柔看着他诡异的说了一句 “在你的身体里才能方便,这片自成空间对于别人是储物这样的作用,但对你不同。” 第三十三章 命元之介,融玉入体 通玄的介质,另外的一个我?另外一个我...... 落云晨并不是很明白落雨柔所说的意思,虽然已经有些适应了落雨柔时不时说出一些自己完全没听闻过的东西。本以为落雨柔的这片自成小空间经历了在凤羽族内数百年的时间已经可以完美的稳固在玉佩之内了,以落雨柔的手段可以融入到自己的体内。但听落雨柔现在所说的意思,这玉佩内的自成空间似乎有更大的作用。 “难道是将这玉佩融入到我的体内之后,我便能随意进入这玉佩内的自成空间了吗?那样的话岂不是可以在关键时刻靠着玉佩内的自成空间化解危机。”落云晨一脸机智的看着落雨柔问道。 “你说可以便可以吧,不如回去睡觉吧。” 看着落雨柔一脸看傻子的样,落云晨讪讪的问道:“为什么啊......” “回去洗洗睡了,做梦去吧,梦里你想的都能成真。”落雨柔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臭小子想的什么,天真。本座尚且做不到,以你那点微薄的实力,玉佩融入到你身体你去了本座倒要看你往哪钻,还化解危机,能兵解重修就算福大命大了。” “呃......”落云晨羞愧的地下了头,脸上生硬的挤出笑容。 “此物对我来说只是一件空间宝物,对于一般修行的修士也只是极想得到的自成空间之地。” 随后落雨柔猛地抬起头,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极为严肃的表情,不同于往常那般平静。深邃的眼眸之中爆发出了千年未见的光彩。 “但是此物于你不同,若你不是天道玄脉,那此物也只是我留给你的一间空间宝物,仅此而已。” 落云晨此时看见的落雨柔脸上是一种无比自信的神采。 “你要记住,我将此物融入到你的身体后轻易不要暴露出来,更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就算是你的父母亦是如此。这与你所持的保命道法乙太冲击不同,就算是那道玄境的云字画卷也不能相提并论。” “此物将会是你通玄的介质,你的命元。” 落雨柔的眼神中充满了光彩,那是种对于未知事物渴望的兴奋。落云晨听完了落雨柔所说的这些后想知道的更清楚,只是落雨柔摇摇头拒绝了,说是这些事只有离开凤羽族之后跟他去了那个地方才会明白,落云晨不由的很好奇,也很向往,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这玉佩该如何融入我的体内?”落云晨好奇的问道,没有再去想通玄命元之事了。 落雨柔呵呵一笑道:“你小子急什么,这玉佩要融入到你体内并不难,得先离开这片自成空间才行。” 随后径直的走向凉亭中,手指轻触到了那玉佩中心的红印,刚一接触那之前画卷中的渔夫便出现带着落雨柔消失在了这片自成空间中。落云晨见状也如落雨柔一样通过那玉佩中心的红印又再次被那画卷中的渔夫拽出了自成空间。 眼前的水墨流过一晃便回到了月神殿内殿的书屋里,落云晨看着眼前熟悉的那副山水画卷,还有那渔夫诡异的一笑便知道已经脱离了那片自成空间回到了月神殿内。 “这自成空间竟然如此神奇,果真奥妙非凡。”这片自成空间让落云晨开了眼界。 “落道友。东西已经物归新主了吗,此物放在我凤羽族浪费了。” 凤羽族的大祭司风灵站在一旁,面露笑意的问道。那一笑如风雪中独自盛开的花朵,美的让人心微微一跳,落雨柔避开了目光,没敢多看。 他害怕的不是这样的目光,眼前风华依旧的凤羽族大祭司,也不是师徒名分的负担。而是模糊的记忆不能再忘记的更深了,那个女子的身影不能再消散的更多了,那颗破损的道心不能再撕裂了。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风灵也没有在意落雨柔的闪躲,有些事太过复杂,落雨柔有着太多的无奈。她可以跟落雨柔修道数百年,可以在凤羽族独守月神殿数百年,更可以等待一生。不怨情,不怨他,就当都是命数吧。 千年的沧海如意,浮世芳华,往昔岁月已逝去,只愿再回首便是明月清风吧。 “云晨,左手伸出来,撩开袖子。” 落雨柔对着那挂在墙上承载着自成空间的山水画卷轻轻一招手,那画中的渔夫便停下了那不断随江划船的木桨,纵身跃入那水墨色的江水之中身影不见,那缓缓流淌的江水瞬时间如倾巢而出般狂涌像那山水画中的一叶孤舟。 碧水连天,波涛汹涌。这墙上的一副山水画中竟然有如此雄伟壮阔的景象,不禁让落云晨和风叶玲看的有些痴了。 不久之后那跳入江水之中的渔夫便从水中一跃而出,身上抗着一块比他要大的多的玉佩,落云晨一看正是自成空间内那凉亭中的玉佩。渔夫抗着那玉佩猛的一跳起便画作了水墨色的水龙卷携眷着玉佩飞到了落雨柔的手中。 随着玉佩一出,那画卷中的山水中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四周的一起全部吸入在内,眨眼间那山水画便快速的褪色直至成为一片空白。悬挂在凤羽族月神殿内殿的这幅山水画卷雪白的一面渐渐枯黄,很快就变的破旧不堪。 而落雨柔的掌心则多了一块玉佩,尚有淡淡的墨迹未曾消散,还带着些水汽,正是那自成空间一切的所在。 落云晨很迅速的撩起了袖子伸手左手,走到落雨柔面前露出了臂膀。 落雨柔抬手在手心处破了一道细微的口子,鲜血缓缓冒出被手中的玉佩吸入其中。圣玄境修士的每一滴鲜血之中都蕴含着十分强大的能力,即使是很久也会存在。 数十滴鲜血从落雨柔的手掌心被吸入到了玉佩之中,玉佩之中的红印由浅显变得清晰可见,鲜血似乎已经汇集到了玉佩上红印的每一处,由此连接而形成了一道繁琐神秘的符文。 落雨柔指尖轻点那带着血色的玉佩便悬浮在了落云晨的额前,落雨柔手心的那道细微的伤口继续冒出了滴滴鲜血,只是落雨柔抓住了落云晨的左手那鲜血便滴滴落到了落云晨的手腕处,当第一滴鲜血落下的时候落云晨的手腕便像被火烧了一样疼。 “嘶......怎么这么疼,好烫啊,你的血液跟火一样热。” 落云晨忍不住疼的出声,落雨柔并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往他的手腕上滴落着鲜红的血液,直到滴落了有十六滴才停了下来。此时的落云晨左手的手腕上已经是通红的一片像是被火烤了很久的样子,焦灼的地方形成了一道符文,与落云晨额前的玉佩上面的符文大致相似。 “别叫嚷嚷的,这点小疼又死不了人,本座亲自流出的精血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给你流了这么多滴出来。你小子给我知足吧。” 落雨柔有些不满的瞪了落云晨一眼,随后掌心的血滴也形成了一个跟落云晨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符文,伸出手握着悬在落云晨额前的玉佩,那玉佩的红印碰触到了落雨柔手中的鲜血化成的符文便立刻变成了雪白一片,洁白无瑕的一块玉佩。 落雨柔手握着那块洁白无瑕的玉佩朝着落云晨左手手腕处的符文处按了下去。洁白无瑕的玉佩一点一点的从手腕的符文处进入到了落云晨的手臂之中,最后完全的消失不见。落云晨左手腕处的符文处变的通红,涌现出了跟玉佩上相同的复杂符文。 落云晨对着自己的左手不停的看了好几遍,不由的觉得很神奇。玉佩进入到了手臂之中便消失了踪迹,没有感觉到一点儿疼痛,也没有察觉到手臂有一丝的异样。手腕处的那块通红的符文也渐渐褪去了,只留下了一个手指关节大小的红印。 “那玉佩已经完全消失了,这便已经融入到了手腕处,我的身体里了吗......”落云晨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没错,完美的融入到了身体里,在左手手腕处,只要你不主动显露这片自成空间,便很难会有人发现,而且一般也很难会有人能想得到,命元会有通玄的介质在身体了,微妙,微妙!” 落雨柔很是满意的说道。这块承载着自成空间的玉佩融入落云晨的体内比他想象的要容易的多,也很完美,也许这是天道玄脉的特殊之处吧。 “试着用神识查看一下你手腕处的那个红印,你会在脑海里得知这片自成空间使用的方法,多加运用便能熟练掌握了。” 落云晨点了点头,他的神识查到了下左手手腕处的那个红印,便获悉了关于这片自成空间的使用方法以及这块已经融入到体内玉佩的用处。 略微熟悉了一会之后落云晨将随身带的包裹中最贵重的那卷云字卷道玄修士的画卷取出,几番尝试都没有能够收入到自成空间内,费了好大的劲才成功,那卷云字卷画卷才渐渐的进入到了手腕处的红印内,消失不见。 “好歹算是勉强能用一点,这么小个东西都费了这么大劲。”落云晨知道还要有很长的时间才能熟练的运用这片自成空间,看来什么都得修炼,真像个没见识的孩子事事无知。 不过落云晨知道已经足够的幸运了,年幼不能修炼有父母的呵护,柳家兄妹的陪伴。芊芊一直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还是个经常带自己找回公道的妹妹。柳世武那个莽夫虽然脑子有时候转不过来,可对自己却如同铁哥们一般。而柳世英虽然有枭雄心性,但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这个世间纵有千般残酷,万般无情。但对我落云晨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幸运了,因为有家人,有了身边这些关爱自己的人。还有大道之下的第一人落雨柔一手带着自己走上了修道的路,无用的天道玄脉也不复存在了。 人生如此,也不妄来着世间走走一遭,更何况,路还长。 “谢谢,我......” 落云晨很想郑重的感谢下落雨柔,可是话到一半没有好意思说下去,虽然他也知道落雨柔并不是在乎这方面的人,但是很想认真的说一次。 “好了,好了,本座知道了。一家人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了,还不都对着你好了。” “生的幸与不幸,不是人可以改变的。” “但你的路,该你好好走了。” 落云晨很用心的听着每一句话,笑的很开心。 “记在心里了。” 第三十四章 荒芜地域,书道同源 “看够了没有,一个大男人抱着自己的胳膊看个不停你害不害臊啊,还凑那么进干嘛,你该不会要当着本座面舔一口吧?” 落雨柔一副意外的表情看着他,眼神中还透露这一股猥琐。 “呃,我只是想看看为什么这么神奇,除了这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红色印记,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可手臂里面却有着一片自成空间。” 落云晨选择性忽略了落雨柔的话,像落雨柔这么不正经的圣玄境修士落云晨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他没有机会见到其他的圣玄境修士,就算是道玄境修士也只有一字画卷,想要参悟都很困难。现在也越发的怀疑,落雨柔是不是去了那个九轮之地受了伤。 “该不会是伤到了脑子吧,要不圣玄境修士怎么会这样,不都应该是古道仙风,超然世外的吗” 落云晨只是刚在心里想了想便看到了落雨柔冷冷的眼神,直看得他心里发虚不敢对视。 “我没有说你什么,我也没有说你坏话,我在想该怎么用好这片自成空间。” 落云晨一脸正直,显得话语中丝毫不会有虚假。 “是吗,留着路上再用心吧。凤羽族不能停留了,必须要抓紧时间了,随我去一个地方,想和谁道别的话就赶快了。” 落雨柔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这些,而是告诉落云晨,凤羽族不会再停留了,该尽快动身了。 “这么快便要走了吗,在凤羽族停留了不过短短数日,这就要离开了,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和风叶玲道个别。” 落雨柔对于落云晨的反应显然是在意料之中,戏谑道:“那是你的事,道与不道和本座又没有关系,论辈分她得叫我一声师祖,就算是道别也是那女娃娃来给本座道别。”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落云晨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好像真的没有能反驳的地方。 落云晨想了想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能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还有要去多久啊。” “自然可以” 出乎落云晨意料的是落雨柔一口便答应了,他本还怕落雨柔会责怪自己没有耐心,一点都不够沉稳。 “荒芜地域的一座故居吧,哪里究竟是什么样地方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去的方式和路线。” “此行少则一月、数月。” 望着落云晨那满是怀疑的小脸已经好奇到了几点,落雨柔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告诉他了,只是提到那荒芜地域的时候明显眼神中有几分忌惮,说到故居也有一丝伤感。 “荒芜地域?那里难道也是和凤羽族大祭司所说的虚界一样,就是你提到的曾今去过的九轮之地是一样的地方吗......” 眼睛很好奇的眨了又眨,落云晨看向落雨柔的目光里一副好奇害死猫的样。荒芜地域,不要说自己所生活的这块地方没有听说过,也没有一点儿传闻,就是看过的那么多书籍里连一丝关联都没有看到过。 “很有可能那里不在天云大陆的地域,落雨柔说是故居,那应该是曾今在那荒芜地域生活过。” 落云晨自小便以看各种书籍来打发那些无聊的时间,不能修炼也避免外出遭人讽刺,就是在族内都有那么多人找着机会拉帮结派想着法子侮辱自己取乐。除了跟柳世武和柳世芊兄妹在一起的时间比较自在,这么多年来更多的时间都不是那么好过,也就让落云晨养成了看书的习惯。 看的天下书籍,如行过万里路。落云晨一向认为自己对于天运大陆的各种轶事趣闻,世外洞天非常的了解,更知道许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不可知之地。听闻落雨柔所说的不可知之地却犯了难,怀疑于自己这么多年所看的书是不是无用处,与修道何干呢。 “不用在意,荒芜之地就是很多五玄境修士都没有听闻过,你又怎么会知道。就算你日夜翻看各种书,百家皆读也找不到一点关于荒芜之地的痕迹的。” “修士修道,追求一个道字。书生读书,追求一个书字。” 落雨柔毕竟是阅历丰富,饱经千年风霜,对于落云晨的那点心思一眼便能看破了, “道是道,书是书。本没有什么关系,修士与书生更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修道与读书却有所同,其中奥妙无穷,难以勘破。” 落雨柔俨然一副前辈开导的样子,平静的说道。 “修士追求道与书生所为书,难道不都是在追求自己的大道吗?” “为什么修士一生追求道,有朝一日破茧成蝶迈入大道就是成道,那书生一生追求读书,有朝一日明悟真意求得书中学识,就不是成道。” “作为修士成就了自己道,难道对于书生来说就不是成就了他的道?书之道。” 落雨柔的话一句又一句的重重砸在落云晨的心头,修士与书生所求有何异?修士所求的是道,属于自己的大道。书生所求的是书中真意,明悟此中的大意。修道界中有数不清的修士在追求着道,他们都是修士。人世间中有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在求着书中真意,他们是都是学子。 道可道,非常道。书为书,非常书。道可求大道,书可求真意。一书一道,一道一书。作为修士又有什么资格去说那书生读书比不了修道呢,说不得在那读书人眼里他的书才是至理大道。 “谨遵教诲,我会自己一步一步去明悟的。”落云晨很认真的对落雨柔说道,他的确被落雨柔的一番话震撼到了,修士修道,书生读书。求得大道,读得真意。 有趣,有趣,果然这其中奥妙,难以勘破。 落雨柔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至深的大道理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的,就算是三年五载不停地去教诲,自己不能去明悟也是无用。 “你说去那荒芜地域的话少要一月,数月,那多则......是多久呢?”落云晨一想到此行荒芜地域试探的问道。 “荒芜之地不在天云大陆,但是在云天之内。” “至于云天,你自己去探知,天云大陆是你生活的大陆,而我说的云天留待你自己去探求,现在告诉你也无用,你接触不到只会让自己多分心。” 似乎是感觉到了落云晨的好奇,落雨柔直接先一口回绝了免得他再问个不停。 “不问就不问,我自己找出来,看看那云天到底和这天云大陆有什么不一样。”落云晨一脸不情愿的小声嘀咕着。 “荒芜地域的话,少则一月数月,这多则一年两年,三年五载。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多则数十年都有可能。虽然不会像有些偏僻未知的地方能困住修士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最终孤独的被困死在哪里。但荒芜地域还是一切都要多加小心。” 落雨柔脸庞之前的笑容也已经完全的收敛,一脸正色道。 落云晨有些愕然,没有想到这荒芜地域竟然如此神秘,他还真的是第一次了解到有这样的地方,与世间传闻的那些奇闻地方比起来要特别太多了。数十年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于才刚刚修道的自己来说,也是过去年月的一半有余了。 若真是做个最坏的打算,此去荒芜地域纵然有落雨柔在身边没有什么危险,但若是被困在了那地方数十年,一困数十年对于现在的自己承受的了吗。 一别数十年若在了那荒芜地域,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数十年在那荒芜地域他还没有那样的心性可以受得了,大道修士闭关百年的是常有的事情,这从落雨柔哪里他已经得知了,只是现在的自己确实还做不到那些,似乎太遥远,太遥远了。 “别想的太多,束手束脚,大道无情,人并不是无情的。很多事情事在人为,你想的太多想的太早都是无用的,顺其自然便好。”落雨柔总能很准的知道落云晨沉思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在一旁轻声道,至于懂与不懂,理解与不理解,这些只能谋事在人了。 “你该不是会读心术之类的道法吧......” 心头一跳,感觉到心里有些毛毛的,落云晨咽了口唾沫,一双黑色的眼眸瞅着落雨柔问道。 “嗯,本座会这样的道法也不奇怪。你心里还想着这离开凤羽族到底要不要主动去找风叶玲道别呢,还是等她来送行。这去不好意思,不去又怕人家不来。” “我还知道你小子想着我要离开凤羽族那凤羽族大祭司怎么办,这跟着荒芜地域一行凤羽族就没了大祭司,这不来......” 落雨柔深邃的眼眸中,忽然间变得阴谋盎然。落雨柔的微笑声让落云晨的小脸瞬间僵硬了下来,脸色苍白的真的有些像柳世武所说的小白脸了。 若是柳世武此时能够看到落云晨现在的这般模样,看到着僵硬的有些苍白的脸庞一定会忍不住笑着臭骂道:“我日他奶奶的,你小子这样还真是个小白脸的熊样。”就算是柳世芊黑着脸要揍他恐怕都不能让柳世武忍住。 “呃......我说,真的有这样的道法吗?可别再对我用了啊,我心思浅显受不了这。” 落云晨悄悄的退后了几步,弱弱的说道。 望着落云晨的小脸害怕的僵硬的有些苍白,这幅模样还真的有些像小白脸,难过在柳家的时候那个呆头呆脑的柳什么世武的会这么说,还真像,自己怎么先前就没发现呢。还弱弱的退后了几步,落云晨得意的笑了起来。 落雨柔觉得落云晨时不时的需要敲打几番,好玉需要精雕细琢,人亦是如此。能够把脸皮厚堪比城墙拐到弯的落云晨吓成了这副模样,他还真的是挺有成就感的。 “嗯,若是修道不成器的话,我发现你做小白脸似乎也是一条出路,至少能安稳着,说不得还会过的很滋润。嗯,这也是一门手艺啊,有出路,滋润,滋润,哈哈。” 落雨柔诡异的笑了起来让落云晨忽然之间冷静了下来,皱眉看着落雨柔。 “这......都什么东西啊,不对,你耍我?”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而落云晨气愤的对着落雨柔嚷嚷道。 “哼,你小子又不用大脑想想,若是真的有那样的道法,不说整个修道界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至少本座绝无活命的机会。”落雨柔严肃的说道。 落云晨一愣,确实是如此,自己如落雨柔所说的那样确实是又没有用大脑去想问题了,落雨柔只是猜到了自己的这些浅显的心思,自己也浑然不知。 “想道别的话,就自己去吧,这些事还是男人主动的好,男子汉大丈夫,如此何妨。” 落雨柔一副我深知你心的样子说道。又讪讪的补了一句让落云晨气氛的嘴角都歪了 第三十五章 凤羽花海,云字相赠 “ 落大修士,仙风道骨啊,淡泊如水,圣玄境巅峰的修士,怎能如此!” 落云晨叫叫嚷嚷的抗议道,对于落雨柔时不时的挖苦还美名其曰是锻炼自己的心智,落云晨显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凤羽族这一去又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相会了......” 落云晨摸了摸左手腕处的那块红色印记,轻轻触碰感受到皮肤的温热,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还是准备和风叶玲道别下便离开了。 情不知所起,一见倾心,对于凤羽族这位艳绝群芳的风叶玲早已有了好感。怎奈何,如花美眷仅是一场相逢,佳人并无心意。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最好的怕是没有相知,如此便也就早早断了念想。 “那我与风叶玲道个别便要动身了吗?” 落云晨眼神有些游离也不想让落雨柔看到,故作轻松的说道。 “嘿嘿,臭小子,不然留你在凤羽族当女婿嘛,想都别想凤羽族没有这机会。该动身启程了,你那些一个人的儿女情长还是放下吧,修道更不错。”落雨柔戏谑的笑着说道。 “哼,本公子从来没想过,游历山水行走天下岂不快哉,更何况这些东西讲究的是缘分强求不来的,我很自重的。” “倒是落大修士,您还是看看要不要与凤羽族大祭司道别道别把。”落云晨对着落雨柔笑的很真诚,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本座的事给你管你敢管吗?” 落雨柔眯着眼一脸和蔼,只是那笑容看的落云晨心里只发慌。 “不敢!不敢...” 凤羽族的风叶花海处,风叶玲的身影宛如站在花海中的仙子一样置身其中,曼妙的身姿划起了诱人的弧线,令一众花容失色,蝴蝶暗淡了色彩。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一阵又一阵的风吹动着花海,也吹动了风叶玲的三千华发。 风叶花海中更美的是这青丝吹动一笑倾城的风叶玲,醉了少年的心神,也惊艳了这眼前的时光。 望着温文尔雅的少年,风叶玲微微一笑,虽然与落云晨相遇相识不过短短时间,在这风叶花海依旧是来时模样,不过是过了数日。但似乎,心里比之前,多了点什么。 “这么快便要走了吗,来我凤羽族可仅仅只过了几日呢,尚且未能尽到地主之谊。叶玲还惶恐于初见时对你出手,心有惭愧,也一直未能报答恩情。父亲同样一直念叨着要好好感谢你们,不曾想这么快你们便要离开凤羽族了。” 风叶玲有些无奈的抿着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落云晨淡淡一笑,认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因为他总是经常忘了这些都是柳世芊那丫头看了一脸不高兴的次次给他理好,这一别不知是何年月啊,都说大道无情,修士的世界漫长且寂寞。很认真的整理好衣衫后落云晨便走向了风叶花海中宛如仙子的风叶玲。 “若是说谢谢的话倒是见外了,天道玄脉,我也是该要谢谢你的,不是吗。”不同于相见时的是那昔日废物少年的脸上有了最明显改变,那是自信。 “如此,叶玲便当朋友的互助吧。” 风叶花海中的风叶玲甜甜一笑,十里春风吹尽漫天桃花也难以比及,风儿吹着,花海荡漾着,无不为置身于其中的女子衬托着。 这一笑的风姿,落云晨才明白什么是倾国倾城魅惑众生。倘若他是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怕是也不会对能够触及到风叶玲的男子有什么好态度。 “听...落雨柔之前所说的意思,似乎过不来多久之后他便会离开。” “如果天道玄脉会给你带来危险的话可以来凤羽族,我会去说服父亲让你在月神殿的内殿里修行,只要长老们不知道便没有问题。”风叶玲有些担忧的说道。 “人总要经历成长的,总是要自己去看看这山、这水、这世间的。总不能一直在落雨柔的庇护下修行的,我落云晨的路,自己走。”落云晨并耸了耸肩,一副轻松的样子,笑道。 “那叶玲相信一定会如你所说的一样。” 风叶玲抿着鲜红的嘴唇,轻声的说道,只是那声音中充满了信任,在风叶花海中回荡着。 不经意间两人靠的有些进了,风儿吹拂着落云晨能问道风叶玲身上那淡淡的女子香,醉人心田,芬芳诱人。瞧见风叶玲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上红唇鲜艳欲滴,目若秋水清澈动人,落云晨的心头不禁的有些恍惚,人间仙子不过如此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如此相近的距离,风叶花海中如此微妙的氛围,两人之间微弱的气息都能够感觉得到了,很少有过这样亲昵举动的风叶玲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了半晌,随后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半步,脸庞害羞的起了红霞。 凤羽族内容易害羞,稍有一点亲昵些举动便会脸庞生起红霞的也只有极少与男子相接触的风叶玲了。每当看到风叶玲这般模样,如同从未与人亲近过的小女孩一般的风叶玲,落云晨总是会忍不住心生爱怜,这种爱,纯白如千年冰雪。 “咳咳,对了,要不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传信到凤羽族来找我相助吧,定不会推辞。”风叶玲有些尴尬的偏过了脸,笑着说道。 “这是我凤羽族的传信凤羽,无论是天涯海角,万里云山,只要是凤羽能到的地方我都可以知道的,尽我的微薄之力。” 风叶玲从从腰间拿出了几根蓝色的羽毛,凤羽之上还有淡淡的金色灵液在流动,一看便不是凡物。这是凤羽族极其珍贵的传言信羽,速度异常之快便如流光追日,对于修为不是很低的修士来说是极为珍贵的传信物件。就是在凤羽族内,也是极少。 在家族之中,除了父母,便再也没有什么人会在意自己,更不会有送什么东西的可能。如果真的有的话,自己也该担心了会不会是什么戏耍或者阴谋。这么多年来除了母亲也就柳世芊那丫头会对自己好,其他女子要么不屑一顾,要么就是有心也不得不被拉帮结派站在看不起的那一面。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适者生存强者为尊,弱者就是那般处境。 这是除了柳世芊那丫头,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收下女子送的物件,还是凤羽族倾国倾城的少祭司亲手相赠,凤羽上还留有淡淡的女子香。 “那便多谢了,放心吧,这东西我尽量收藏起来算了,最好不用到它免得给你带来麻烦。”落云晨郑重的收下了风叶玲相赠的凤羽族传言凤羽,放置在了左手腕的自成空间里。 “不必如此气的,若你真遇到了麻烦可千万别想不到用这传言凤羽。我会让风言大师兄随我一同助你的,风言与我一同相助,定能帮到你的。我说的话,他从来都会听的” 风叶玲微笑的看着落云晨,很自信的说道。 落云晨看到的是女子仰慕的微笑,亲昵的声音让他心头一烦,内心莫名生气的熊熊烈火将他的胸膛灼烧的一片火热,那种压迫到心的感觉令他感觉到难忍。 “风言,与我并不熟,不必了。”落云晨有些烦躁的吐出一句。 “没事的我与风言大师兄百年相处,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若有难定来相助。” 风叶玲笑意盈盈的一句话却让落云晨失神了好久,眼中的迷茫与憔悴只能尽力的掩饰,平复着心情,缓解着心中的烦躁。 “可能你不一定信,但三年之内我便能稳固在天尊修为,道境也不再微弱。那时候靠自己来自保是足够的,就不必麻烦到凤羽族大师兄了。” “若是风言有难处,我定也不会推辞,以报凤羽族少祭司善意之恩。” 落云晨努力做到很自然的平静,微笑着对风叶玲说道。他不会接受风言相助这等事,那样只会令他心境烦躁。更何况,灵尊修为而已,不入眼又有何不可! “好吧...你说的也确实。”风叶玲有些尴尬的噘着鲜红的小嘴,想想凤羽族生命比人类要长的多,修道缓慢。落云晨是天道玄脉本就是天尊修为,他说的这些不难做到。 并没有过头的沉浸在心中升起的烦躁里,落云晨清楚的知道有这些情绪错在于自己的失控,百年间的族内相处,以那风言的性格定又会极力的排除异性甚至连女子也不想让风叶玲多接触到,以此人的性格应该是视风叶玲为禁脔,绝不容他人指染。 “风言,不在于你。呵呵,只在于风叶玲最终的心思。” 落云晨的心里已经没有将这位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看的很重的,心境变了,看待事物的情形也发生了变化。 风叶花海之中,阵阵的风吹啊吹,吹不动落云晨挺拔的身影和那股越发坚定的自信,这种感觉倒是让风叶玲微微感到有些诧异,真的像是多了些什么...... 落云晨手掌轻轻抚摸了下左手腕处的红色印记,刚一触碰便有一副包裹着的长卷凭空出现。这一片自成空间落云晨虽然只能生疏的使用着,但现在对于这较小的物件已经可以手到擒来了。这包裹着的长卷便是轻松取出。 落云晨没有开口,只是一手将这包裹着的长卷塞到了风叶玲的手中,近乎有些霸道的方式,似乎是不容的对方拒绝。 风叶玲有些诧异一向温文尔雅只是时不时脸皮厚些的落云晨怎么会突然变了些样,有些好奇的打开了塞在了自己手中那包裹着的长卷,看到是一副画卷风叶玲便有了些察觉,轻轻的展开画卷,开合到一半便停下了,面容显得十分震惊。 “这是...道玄境修士的云字卷!” “此物太贵重了,况且这是落雨柔给你用来感悟道境的,请恕叶玲不能收下此物!” 风叶玲一脸认真的拒绝了,对于此物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只觉得给落云晨用处很大,有的也只是感谢兴趣而已。 风叶玲越是真诚拒绝了,一点都没有收下的意思,落云晨越是喜欢,云字卷确实很珍贵,道玄境修士以剑入字,以行入势的道境蕴含在内,对于道玄境之下的修士自然是极其珍贵。他有过不舍,但毕竟身边有落雨柔这样的圣玄境巅峰差一步迈入大道的修士,此物他可舍,对于风叶玲来说更为重要。 更何况这幅云字卷画卷之上有落雨柔圣玄境巅峰的道境铭刻在其上,拥有者圣玄境修士的力量,危机时刻可以作为风叶玲最合适的保命法宝,救她一次性命。 “云字卷,比不上你眼睛的美,怎么不可收下,更何况能护你一命,这才是它的用处。” “云字卷对我来说,比不上你的分毫。” 第三十六章 花海道别,壮实抗锅 倾尽此时这一心一挂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一笑忘川一千年,只愿相逢如初见。 云字卷的珍贵,比不上落云晨对风叶玲心中已经升起的那一丝念想。 “云晨,谢谢......” 看着眼前微笑着的少年那眼中不容拒绝的关怀,风叶玲知道自己这是推脱不掉了,鲜红的嘴唇轻轻抿了一口,白皙绝美的一张小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绯红,风叶玲真的很感动,在羞涩了片刻之后才伸出了一双光洁雪白的皓腕收下了对于整个凤羽族来说都十分珍贵的云字卷。 抬头对着落云晨,风叶玲的笑容是那么的清雅,那么的美丽。繁盛的风叶花海随着风阵阵起伏,那连绵不断的景色也稍显逊色。 “哈哈,道玄境的云字卷没了还能再让落雨柔花时间写个圣玄境的,别太在意了,送出去的东西我可不会再收回来了。” 落云晨一脸笑意的望着眼前比这片花海要美得多了的风叶玲,毫不在意的说道。看着这片花海,望着眼前的女子,离开了,去那荒芜之地也不知道要待上多久。 虽然落云晨懒懒的话语,是真的并不在意,但风叶玲很清楚云字卷中的道境深意即使是落雨柔也很难写出来,这并不是落雨柔的长处。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这幅珍贵的云字卷,看着夕阳已经从天边洒落,这才回过神来,落云晨一行要离开了。 夕阳暖暖的光辉下,落云晨站在一片花海之中看着风叶玲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绝美的一张脸蛋不禁让他莫名的有些恍惚...... 鬼使神差的一般,落云晨的身子有些不自主的往前靠了靠,离风叶玲挨的非常近,轻微的心跳声隐约可以听见,风叶玲身上的芳香淡淡可闻,一对酥胸几乎就要贴到了落云晨的身上。风叶玲显然对落云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没有反应过来,羞涩的呆立在原地。 这样亲密的距离让风叶玲的一张脸变得通红,心里生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正欲要退开脚步拉开彼此间距离的时候却被落云晨大胆的再上前了一步轻轻抱住了这幅娇柔妙曼的身躯。 风叶玲被落云晨这突然的一抱惊讶的不知所措,一双芊芊玉手垂落在腰间,柔软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僵硬了,脸上的红霞迅速扩散一直蔓延到了耳畔。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风叶玲一时间脑海中竟有了些空白,好在落云晨只是轻轻的一抱便松开了。 “感谢能够遇见你,真好,这一别不知归期,保重。” 落云晨的声音轻轻的出现在了风叶玲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触碰到了肌肤,耳边的喃喃细语让她更是失神。 感觉到了落云晨的双手离开了自己的腰间,温热的气息也渐渐褪去,耳旁的喃喃低语也已消散,这才回过神来。又看到不远处前来的落云柔和父亲,一脸害羞的风叶玲不好意思的双手捂着脖子,低头不语。 落云晨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一不留神的就厚脸皮的抱了凤羽族冷艳绝美的少祭司,只怪这气氛实在是太微妙惹人动情,而佳人又过分美丽。看着风叶玲那手足无措的神情,双手捂着脖子低着头就像是犯了错的小白兔一般的模样,更觉得自己有些流氓行径了。 不过轻嗅着鼻尖还残存的淡淡女子香,手心中还留存的温度,眼前女子娇羞的样子霎是可爱,落云晨又不要脸的觉得自己主动的厚脸皮是应该的。 落雨柔和凤羽族的族长风情慢悠悠的从远处走过来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切,不知道是什么愿意,出乎落云晨意料的是凤羽族的大祭司居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落雨柔看向落云晨远远的就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显得很不正经让一旁的风情都看的有些不自在。远远的落云晨就能看到落雨柔轻轻的开口,口型对着他:“你小子,有点东西啊,本座不在把凤羽族一叶一生花的少祭司都给抱上了。” “并不是,你想多了。”落云晨同样的回以口型,只是落雨柔的样子明显不相信,笑的更欢了。 “此情此景,凤羽族外,花海碧连天,怎能不让人心生离别之情。”落云晨紧接着以口型告诉落雨柔,这凤羽族的族长,风叶玲的父亲就在一边,他可不想落雨柔一直这么不正经。 凤羽族的族长风情本来远远的看到落云晨这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嘴角一连抽搐,忍不住便要开口,可看女儿又并没有讨厌,这个名为柳壮世的小子也只是抱了一下便松开了,似乎只是朋友之间离别的情谊,碍于落雨柔在旁边也就没有说什么,只能感叹女儿长大了,不中留了。 落云晨是没有看到凤羽族族长风情刚刚砂锅大的拳头已经紧紧握着在,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直在凤羽族内,又是在自己的百般呵护下生活。天赋异禀修炼刻苦在凤羽族内且贵为少祭司,从未与男子有过十分亲密的举动,就是同族人话语都不是很多,只是今日...... 若是落云晨有一丝用强的举动,哪怕是落雨柔就在风情的身边,不顾及凤羽族的安危,身为凤羽族族长的风情也决不允许女儿受到欺负,这是每一个父亲藏在心里的伟大。 看着远处已经走过来的落雨柔凤羽族族长风情,落云晨正直了身子,收起了脸上的嬉笑,很有礼节的向着风情深深作揖。 只是落云晨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刚刚他拥抱了风叶玲的那一刻一道杀意腾腾的眼睛便一直盯着他在,极度的厌恶与仇视。 正是意如霜,枫如虹的凤羽族大师兄风言一双极其讨厌与憎恨的双眼看着落云晨在,本来高傲冷峻平日里极少会失了风度的一张脸上此时不断扭曲变换着着各种愤怒的神情。在距离他们很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后,颤抖着双手,愤怒的胸腔剧烈的跳动着。 “柳壮世,壮实!你这头连猪都比不上的狗东西,竟然敢碰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你一定会后悔的,柳壮世,你一定会后悔的!”远远的即使是听不到在说什么,若是落云晨能够注意到,也能够看着口型知道这位凤羽族的大师兄已经对他怀恨在心了。 “柳壮世,你可千万要滋润的等着,若不是本灵尊稳固修炼在即不能轻易离开凤羽族的话定不会让你此番离去如此容易。待本灵尊外出凤羽族时,你可千万要记得今日之事!” 可怜了,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位叫柳壮世的大兄弟要遭殃了,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无缘无故替落云晨背了黑锅了,而且还是那种锅从天上来,不得不背的大黑锅。 以凤羽族大师兄风言这般高傲自负的性子,风叶玲又一向被他认为是只有自己才能碰的女人,视为禁脔,能配的上自己的凤羽族内也只有风叶玲,其他女子他从未看入眼过,不过是一群寻常货色罢了,只有风叶玲在眼中。今日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子与风叶玲如此亲近,且风叶玲并没有推开,凤羽族的族长大人也没有阻拦。这让他更为恼火。 心中熊熊愤怒之火不断的燃烧,风言看向落云晨的眼神就憎恶更深,柳壮世这个名字他已经讨厌到了极点。 而不知道多少位姓柳名壮实的大兄弟要为自己身抗的大锅感到哭笑不得了。 “风叶玲,怀里的东西切记不要轻易让人知道,总说不得会有那么几个眼毒的人能看出来,财不露白的道理你该知道的。” 落雨柔轻轻瞥了一眼风叶玲怀中抱着的那被包裹的画卷便若有深意的淡淡说了一句,随后便离开了视线,对着落云晨招手道:“云晨,走了。” “嗯,叶玲知道的,落先生。”风叶玲怀抱着云字卷,害羞的回道。 凤羽族族长风情看了眼女儿怀中那包裹着的画卷,神识探查出的只是一副普通的画卷与寻常物件并没有什么差别,以落雨柔的身份再看看女儿那份珍重的神情,知道这位名为柳壮世的少年相赠的画卷绝非凡物。 再看向落云晨与落雨柔离开的身影时,眼神中也多了些满意,至少这小子言行举止都颇为端庄,是落先生的家人又跟着他,心性应该也差不了,对于凤羽族来说定然是不错的。 毕竟作为凤羽族的一族之长,整个凤羽族都在他的眼内,对于凤羽族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凤言,风情并没有像其他凤羽族族人那么喜欢,就算风言能掩盖的极好,但百年之久的时间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 这是作为凤羽族族长明锐的洞察力,也是作为一位父亲对自己女儿由衷的呵护。 夕阳下远处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在落雨柔的带领下,落云晨有些不舍的离开了凤羽族,除开柳世芊,风叶玲是他结识的第一位女性朋友,极少数的朋友。 “叶玲,父亲有预感,若是再相见之时,不仅是落先生,就是落先生身边的柳姓少年怕是也得让为父敬仰了。” 凤羽族族长风情慈祥的摸着风叶玲的额头,为她擦拭去少许的汗水,脸上却有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久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因为有落先生在,我想族内应该没有人可以看出那少年的修为,只是为父没猜错的话,他不是玉虚修为,远远要高出许多吧。” 风叶玲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一双秋水美目正对上父亲那真诚和关怀的目光,风叶玲本是要把与落云晨一行的事情都掩埋在心里,不给他们带去麻烦,同样也不给凤羽族带来祸端。但是自己的父亲,风叶玲是永远相信的。 “嗯,的确是不玉虚修为,落先生在的话常人也根本察觉不出来异样。” 风叶玲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让凤羽族族长风情那一向严肃的脸上多了些笑意,对他来说,风言是最终无可奈何的选择,但作为父亲的考虑,多出另外的选择会更好。只是女儿风叶玲紧接着的一下句话却是让她的嘴角有些抽搐,表情十分愕然。 第三十七章 凤羽无声,画圣浅闻 凤羽族前风叶花海之中,阵阵风儿吹着,花起花落还在随风摇曳着,只是这花海之中除了一位如同仙尘般的女子,还多了位身躯微微僵硬,表情木然的中年男子。 “天尊修为!还是天尊七品?”凤羽族族长风情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尽力保持着作为凤羽族族长应有的风度,不显得那么震惊。 “嗯,是的父亲,这件事只有大祭司尚且知道,至于其他......”风叶玲在他的耳旁低声道。 “大祭司知道,这我没有什么可意外的,为父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开口问你了。” 风情有些感叹,神识一展确定了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后脸上戒备的神情这才放下了一些。凤羽族的大师兄风言倒是该庆幸自己气愤的不想多看落云晨一眼,提前离开的早,要不这像是偷窥的举动又要惹得族长不喜了。 “这位少年应该不姓柳吧,若是没猜错的应该是洛家传闻的一身废脉,洛云晨公子吧。”风情一语说完后便沉寂了。 抿了抿鲜红的嘴唇,风叶玲小声的嘀咕道:“父亲,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 “天道玄脉,竟然真的是天道玄脉,根本就不是什么废脉!洛族出了这么大的传闻还不远万里来我凤羽族付出极大的代价请求出手,若不是如此我又会舍得让你外出历练,本以为只是些六道阶的......” 凤羽族族长烦乱的一张脸上神情显得很紧张,手心竟有些发冷。并不是他早就看出了这一切,而是造化弄人,阴差阳错的就成了现在这般境地,不知是福还是祸。 “难怪你能如此神速的稳固在道尊八品的修为,为父怎么连这点都没有想到呢,就是落先生也不可能使你修为暴涨到如此境地,揠苗助长的事情落先生更不会去做。” 面对着父亲的震惊,风叶玲明显有些害羞,精致的小脸蛋上红彤彤的一直没有消散去,淡淡的一笑依旧是那么的迷人。她清楚父亲的本意只是让她外出历练一番,况且像洛族这样的家族只能在俗世里称得上是世家大族。洛族没有什么修为高的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没想到这洛族的一行竟然阴差阳错的发生了这些事,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缘分呢。 “洛云晨应该也不信洛吧,而是落先生的落。唉,一晃数百年过去了,那时候听闻的关于落先生的一些事依旧历历在目,为父尚且年幼,这些事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风情有些回忆着说道,不由的想起了数百年前尚且年幼的他初次见到落雨柔的一幕幕。 “父亲......” “不用说了,叶玲,这些为父能想的清楚。落云晨的事除了大祭司知道,不要再让任何人知晓,你要记住为父说的话,是任何人!”风情的脸上满是慎重和深深埋藏着的担忧。 “另外,风言就是百般问询你也要只字不提,不论是在族内还是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出去,叶玲,为父有些后悔知道这些了。” 风叶玲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父亲眼中那股浓浓的担忧,凤羽族这么多年,也未见过作为一族之长的父亲有这么深的担忧。 “落云晨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凤羽族出现过,凤羽族也从来没有参与过洛家的内乱之事,天道玄脉传闻的事更是要告诫族人丝毫不得参与。” 风叶玲一脸愕然,不曾想父亲对于此竟然会是如此的紧张。看到父亲一脸担忧的神情,风叶玲也能意识到了失态的严重性。 大道之下第一人,圣玄境巅峰修为的落雨柔对于凤羽族来说那是何等仰望的存在,就连落雨柔一路上也行事极为低调,且在凤羽族内都让落云晨以柳壮世这样的假名来遮掩自己的真是身份,落雨柔尚且有如此的谨慎,父亲又怎能不担忧呢。 落雨柔离去后,若是传出了天道玄脉的风声,落云晨曾在凤羽族停留过的消息,万一日后稍有不慎对于凤羽族来说都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回去后昭告族人,以最严厉的族规相约束,落先生和落云晨公子来我凤羽族一事决计不可泄露半分,我族族人对于此事必须守口如瓶不得有分毫的闪失,就如从未发生过一般。” 回首望了眼茂林之中的凤羽族,风情忍不住一声叹息,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 “十年之内尽量让族人不要外出,离开凤羽族,也不要多生事端,一如往常平静的生活便可,以免有居心不良之人对我凤羽族产生怀疑。” “但愿落先生,落云晨这少年一路平安,没有波折。愿月神大人庇佑我族。” 神情忧愁的说完后风情便拉着风叶玲的手缓缓的向着凤羽族走去,夕阳的余晖下,风叶玲看到父亲的脸色也憔悴了一些。 凤羽族的一切还是宛如世外桃源那般的美,只是此时的风景已经无暇让人在意,微微出现在天边的一弯月亮暗淡的欲要升起,月牙儿般的弯月重叠在残阳如血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苍凉。 这片天,无声无息的,就要不一样了呢。 通往官道的一条小径上,落雨柔的身影形如鬼魅一般的在残阳下不断的闪动着身影,每一次身影的闪动都在不停的变换着位置,紧紧跟在后面的是踏步疾驰奋力追赶在落雨柔一道道残影身后粗喘着大气的落云晨,汗水如雨下,顺着脸庞不断留下,就连那额前的秀发也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了一样潮湿,那是被汗水不断洗刷所形成的。 这条荒漠无人的小径上,青衫男子和少年的身影极为迅速,在暗淡的黄昏尽头远远看去忽隐忽现。低矮的榆树,零零散散生长着的灌木和一路蔓延看不到头的杂草无不说明了这是条已经很少有人走过的小径。 “我说...落雨柔,咱们...咱们为啥要走这么条破路啊,这反正是要去官道,走哪条路不行啊,非得走这条破路,还不是捷径!”落云晨不断的奋力疾驰跟上落雨柔一会儿就消失不见的身影,一口一口的喘着大气艰难问道。 “我不是认识路,凭方向走的。”落雨柔轻轻回了一句,声音很快便被吹散在一路疾驰的风中。 “我的天!我认识路啊,我读的书多,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不是我吹,方圆万里之内本公子还是了如指掌的,你可以问我啊,况且...就是赶路也不用这么拼吧。”落云晨无奈的看着落雨柔,喘着大气说道。 “嚷嚷什么,就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修什么道,不如回洛族做你的大公子吧,反正其他人都死差不多了,回到洛族你也算一方恶霸了,天王老子都不怕。”落雨柔冷冷的回道。 “况且天尊的修为,本座可以帮你稳固住,在洛族做个土皇帝,方圆百里、千里第一霸岂不是也很快活。”落雨柔眯着眼一脸冷淡的问道。 “不!我们继续走吧,我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落云晨想都没有就回绝了,洛族的公子哥们确实都死的差不多了,回到洛族的确如落雨柔所说的可以在这片小地方生活的很滋润,只是他从来没想过。 或许可以说天道玄脉觉醒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念头,若是以前那个废物云公子可能会对于落雨柔所说的那样欣然同意,安然现状。只是现在,绝对不会了。 若我没有见过光明,也许我会沉浸在黑暗的寂静中。若我没有见过更为广阔的世界,也许现在会安然于做洛族的翩翩公子。 “咳咳,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感觉到了落雨柔在前放慢了脚步,落云晨顿时觉得有些舒畅并不是那么累了,正经的问道。 “灵道宗,你应该听说过吧,本地人。” “灵道宗...不就是在柳家水月洞天哪儿我们杀的那伙人吗?”落云晨一听便想起来了。 “咳,我们这是去报复吗......”少年的脸庞带着些羞涩好奇地问。 落雨柔一脸黑线,冷冷道:“报复个鬼,报复。本座是那种人吗?会因为几个不入流的东西,鸡毛蒜皮的小事闲着去报复,也不怕耽误了本座金贵的时间?” “像...”落云晨不假思索的便脱口而出。 “滚!” 看着落雨柔那一脸不善的样子,落云晨厚着脸皮的上前嘿嘿道:“落大修士怎么会跟几个江湖小贼计较,灵道宗据我所知论在修道界的话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宗门罢了,除了那...宗主,比起我洛族都强不到哪里去,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你入眼的地方,我们去哪儿干嘛,不是要去荒芜地域吗?” 落雨柔突然间停慢了脚步,缓缓的走在落云晨的前面,落云晨随之一顿也不紧不慢的跟着落雨柔前行的步伐。 “说到江湖,我倒是想起来了还真不能轻视了他们。譬如那个金十三,出手时一剑十三的剑十三就连我也觉得很惊叹。若是此人能有修道的潜质,在修道界也定然有一番作为,不容小觑。” 以落雨柔的高傲能够让他如此欣赏一位没有什么修为的江湖武者,纵然他是近乎武道巅峰也让落云晨感到很意外。不过金十三值得这份欣赏,剑出如龙,一剑十三。就连自己当时敌对之时也是惊叹不已,连反应都慢了些。 “灵道宗很普通,小门派而已这个你可以放心,不过我们必须一去,打探一位朋友,顺便也从灵道宗去荒芜地域。”脚步轻移,落雨柔笑着说道。 “灵道宗前往荒芜地域?难道前往荒芜地域的路在灵道宗?”落云晨眨巴着眼很是好奇。 落雨柔摇了摇头,缓缓道:“若是去荒芜地域的话,天云大陆没有路可走,还是需要正确的方法,以阵法才能前往那个地方。此地最好的地方应该是凤羽族的月神殿,那里有供奉了数千年的信仰之力倒是很方便,只是不想在凤羽族惹麻烦罢了。” “信仰之力,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吗......”落云晨喃喃道。 落云晨这么多年来只是个普通的俗世家族的公子,虽然熟读的书籍有很多,但是对于修道的事情却并没有什么了解。信仰之力,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罢了,这些与你也没什么用,我们这样的修士注定求的是大道,对于那些也没有什么追求。”落雨柔对此倒也不是很在意。 “先去灵道宗再说吧,且看看能不能探查下哪位雨夜里一纸相谈的朋友。”落雨柔显得很有兴趣的说道。 落云晨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脸上显得很震惊。 “雨夜...难道是那副云字卷的主人? 落雨柔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多了些笑意,大有深意道: 第三十八章 凌寒剑气,灵道峰顶 花香四溢的季节,天将将黑时吹来的风还带有着许些温度,不远处已经能够听到溪水缓缓流淌的声音,官道已经不远了,就在前方。暗淡的月光下入眼的却是落云晨茫然的脸色。 “画圣的弟子...听起来倒是挺厉害的感觉,可我根本就不知道画圣是什么。” “只听说过我们文渊城里有一位考书院考了二十年都没有考上最后发了疯的秀才,一手书画着实不错,文渊城里被人戏称为画圣,几年前我就买过几副他的画,那画看起来......” 落云晨摸着脑子想了想,话还没说话就看到落雨柔的眼神不善,若是再说下去定要挨揍了。 “不过没错啊,他也被人称做画圣,虽然人是疯了点。”落云晨暗暗在心里嘀咕。 落雨柔摊开双手,停下了脚步看向那已经逐渐明亮起来的月色,负手而立感叹道:“此画圣非天云大陆之人可比。九轮天之地的画圣,真正的大道修士,而且极有可能凌驾在大道之上,毕竟九轮天...是云天所不能及的。” 真正的大道修士,极有可能凌驾于大道之上的画圣,那该是怎样恐怖的存在。想不到那雨夜里与落雨柔交手的修士竟然可能是画圣的弟子。落云晨确实没有想到这些。 “九轮天之地,我也遇到过画圣,不过与画圣仅有一面之缘,他曾问我是否愿做他的记名弟子。”落雨柔有些轻笑着说道让落云晨更是大感意外,没想到落雨柔竟然在九轮天之地见过画圣,还要被收为记名弟子。 “哼,九轮天的画圣又如何,想收本座为记名弟子,就是亲传弟子本座也不在意,记名弟子本座又怎会在意。本座一生无师,也不拜师,只靠自己行走这世间而已。” 落雨柔淡淡的话语中却充满了无可匹及的强大自信,这样的自信让落云晨也为之敬佩。 暗淡的月光下,黑夜中窜动着身影的各种动物偶尔发出微微的嚎叫声,落云晨和落雨柔二人已经走到了官道上,旁边就是一条绵延流淌着的小溪,溪流缓缓带着清脆的水声向远处而去。 落雨柔拿出了两个黑色的斗笠随手丢了一个给了落云晨示意他戴上,落云晨看着这扔给自己的斗笠有些哭笑不得,扭扭捏捏的把这黑色的斗笠戴了起来,讪讪地问道:“这幅样子是要作甚啊,大晚上的,我们这...好像做贼啊。” “你小子能不能想点正经的?像什么做贼,就是说像那也是你,本座这是侠的风范。” “本座带你赶路,得快些去灵道宗,路上不再耽搁了。” 落雨柔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的对落云晨说道,随后便带着他如御风而行迅速的在官道上闪烁着身影,茫茫月色下也几乎很难看得清两人的身影。落云晨能够感觉到脸庞迎面吹来的风都变得十分寒冷,落雨柔带着他一行很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灵道峰 灵道峰作为灵道宗的主峰,在几个零零散散的小山峰之间,如众星捧月一般被环绕在其中,是灵道宗内灵气最盛的一座山峰,也是灵道宗的根基所在。灵道峰上建有着灵道宗的主殿,真灵大殿。是所有灵道宗的弟子所向往的地方,也是掌门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才能闭关的地方。 山脚之下,灵道宗山门附近时不时出现的,穿着粗布麻衣还在担水劈柴的是灵道宗的一些外围弟子,几乎都是出生低微没有什么天赋的青壮男子,资质平平甚至有些弟子资质还很低下做着灵道宗的杂货粗活,而这些人都是灵道宗每年筛选留下的,在乡邻村里老小眼中以后会成为大绅士修士的人。 可在这灵道宗,说到好听点是外门弟子,待久了这些懵懂无知的人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说得不好听的,灵道宗的此等外门弟子不过是干些杂活,粗活的卑微存在。或许有运气好的,意志坚定者能够成为拜托外门弟子的名头进入灵道宗山门内才成为真正的弟子,踏上修行的道路。 可也只是凤毛麟角的存在,看机缘,等造化,拼毅力多少年才有那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芸芸众生,广阔的天地之间,能有多少修道宗门,而爬上去的,甚至是鲤鱼跳龙门一跃而起的人又有几个! 修士也如同这俗世众生一样,有着鲜明的层级之份,不能一步步扶摇而上,直踏青天,又怎么能够见到更广阔的修道世界。而没入平凡的底层修士就像这灵道宗山门附近的这些外门弟子一样辛苦,山门漆黑一片,入夜了月光也只能斑驳的照拂在林木上,偶尔看到外门弟子黑夜中忙碌的身影。 落雨柔带着落云晨的身影很快的便从灵道宗山门一晃而过,一些黑夜中还在不停忙碌着的外门弟子丝毫察觉不到头顶上天空掠过的身影,只有不经意间可以看见月光色一瓢而过的黑影。 落云晨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感叹,年幼的时候也是在这灵道宗山门外,父母带着自己前来灵道宗拜访,带着极大的诚意希望见到宗主灵道真人一面,无论是要花费再大的代价也希望可以医治下落云晨天生阻绝的经脉,能够踏上修炼的道路。 只可惜,纵然是洛族有着不小势力但在灵道宗看来也不入眼,以世俗家族相轻。父母带着自己在灵道宗的山门外足足等了近半月,灵道宗的宗主灵道真人依旧是在出关之后选择了带领弟子外出寻觅灵草灵药,并没有把灵道宗山门苦苦等候的一家子看在眼里,一面也不肯见。 落云晨依然能够清楚的记得父母带着年幼的自己在这灵道宗的山门外等了又等,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每天能够看到的只有灵道宗的这些外门弟子忙忙碌碌的身影,至于灵道真人的身影,看都没有看到过,就这月等了近半月,等得自己身子虚弱发了高烧父母才不得不带着自己离去。 “灵道宗山门外,就在这里,我们一家等了灵道真人四年,直到年岁已大不适合修行了才没有来过这灵道宗,灵道宗的人年年收了各种好处却从来没有见过灵道真人一面。” 黑夜之中,月色之下,落云晨在经过灵道宗的山门时冷冷的说道。 落雨柔的深邃的眼眸中有些一丝血色,不屑道:“这等巴掌大的小宗门能有什么见识,就是告诉了他们是天道玄脉他们也是一窍不知。什么狗屁灵道真人,就一个小小的偏僻宗门能有什么真人的本事。” “不过这里对于一些初学者也是一块不错的垫脚石,能够踏着这样的小宗门走向更广阔的修道世界,或许有一天你会再来到这里也说不定。”落雨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眯着眼睛笑着对落云晨说道。 落云晨却并没有听进几分,有些愤懑与年幼时父母所在灵道宗山门外遭到的待遇,看到这些在茫茫月色下还在不断忙碌着的外门弟子的身影,不禁有些感叹:“这些灵道宗山门的外门弟子即使是晚上也还有不少在忙碌着,在乡里邻里的眼中这些留在灵道宗的外门弟子都是在仙山上学习仙术,将来要成为大神通修士的人。可在灵道宗又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呢。” 灵道宗的最高峰,灵道峰之上,巍峨壮阔的灵道宗真灵大殿便踏在脚下,这座巍峨壮阔的大殿便是灵道宗不计其数的外门弟子一砖一瓦,一脚一步背上山峰建成的。他们眼中的那些大神通者,那些修士有着比他们强大的多的能力,却纹丝不动的在山峰的石头洞内闭关。 美名其曰对于外门弟子的历练,而日复一日清闲的日子便是修行,直到这灵道峰上的大殿建成之后便坐享其成,安然入内。这便是寻常百姓眼中的大神通者,一些劳苦人家敬仰的活神仙。 灵道峰上的真灵大殿就在脚下,落云晨和落雨柔头戴斗笠站在大殿之上处于云巅之中的灵道峰峰顶,看着月色下的万里山河,树影婆娑,周围寂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只有下方的真灵大殿微微能够看见一些火光。 落云晨戴着斗笠也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蹲在了灵道峰峰顶,头大如麻,冻得直哆嗦。没想到夜晚的灵道峰峰顶竟然会如此的冷,一旁的落雨柔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负手立于月光下,一副仙风道骨俯瞰世间的样子。 “这也太冷了吧,这灵道峰的峰顶也不是很高,这个季节里怎么此地会这么寒冷。”落云晨冻得嘴角直哆嗦,颤动着嘴唇说道。 落雨柔抬手便向落云晨扔去了一小团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球团落在了他的身边化开形成了一环火光般的光圈,顿时让他觉得温暖了很多,寒意也渐渐褪去了。 “道玄境修士还未散去的剑气如同冬日寒冰,能不让你觉得冷吗,以你的修为即使是已经快要消散殆尽的一道剑气你也吃不消的。” 落雨柔淡淡的话语让落云晨感到很惊讶,“这是...那雨夜里与你相谈的那位修士,云字卷画卷的主人吗?” “正是,不是此人,这里有什么人能有如此造诣。”随意的瞥了一眼略微缓和过来的落云晨,看向那茫茫月色下一望无际的大地,落雨柔淡淡的道。 “那...我们是在这里等他?” “在此处是等人,但并不是等他,只要确定他的身影在灵道宗就可以了。小小的灵道宗内竟然藏着一位道玄境中期的修士,怕是整个灵道宗的人做梦都想不到吧。有趣,有趣。”落雨柔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笑着说道。 “等人...并不是道玄境修士。”落云晨心里虽然很好奇但也没有多问,落雨柔应该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站在峰顶能够体会到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皎洁的月,光芒万丈,皎洁的月光装饰了寂静的夜空,夜空像无边无际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在想灵道宗山门的事吗,还是在想那些灵道宗山门的外门弟子?”月色下落雨柔望着落云晨微闭着的眼眸,忽然开口道。 “年幼时候的事情也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与这灵道宗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什么好感吧。”落云晨对于这段往事倒并不是太在意。 “那些灵道宗山门的外门弟子,真的,很像是柳家府里那些日日劳累的杂役们,不知何时才可能有出头之日,又有几人能如凤毛麟角一样修成有道。若不是因为我生在洛家有一个好的家境,也应该是泯然众人矣吧。” “唉,看来上天对我这个天生的废物不薄哎,好的父母细心呵护,还有无数人可遇不可求的圣玄境巅峰修士,大道之下第一人开启天道玄脉,走上修道之路。” 落云晨仰着头,微微眯着眼睛,懒懒的望着一望无际的夜空中那弯月儿,任阵阵带有些寒意的风儿吹过,吹起了一缕黑色的头发又落在了额头之上,一脸盈盈笑意的看着落雨柔,略微沉吟,笑道:“我的命可真好,现在这一切很满足了,而且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是至宝,可真好~” 第三十九章 命运如歌,温情恒久 有些人脸皮厚着厚着可能就返璞归真,超凡了。落雨柔能想的到,眼前就有一个。 “哼,若是真的有苍天,那这天也永远只会看到这大千世界里最耀眼的那些,待有不薄的也只有如高耸入云的雪山之巅生长着的冰山雪莲。” “俗物不如眼,强者自安生。” 闻言,落云晨的心略微失神,唇边扬起了淡淡的弧度,他很赞同落雨柔说的这些话。在这些时候总是能感觉到落雨柔身上的那种气息,不同于平日里的慵懒淡定。就算是常人看不出修为,也能从中体会到那股傲然的意境。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落云晨又有些打趣着道:“哎,要是一个小白刚刚接触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却要离开了大白,那他的命运还会顺畅吗?” 如果提出的问题本身就有问题,那么答案又有什么用呢? 这是个很玄妙的问题,诸如俗世里那些吃喝不愁甚至是锦衣玉食的学士依旧在思考,如何成就书道,超凡脱俗。可是落雨柔能给出答案,这是千年风霜严寒里一步步的印证。 “小白是白,大白也是白,都在同样的世界里。小白跟在大白身后很安全是因为他没有看到过大白身前世界的危险。因为没有看见,所以并不知晓。在大白的身边也不一定安全,离开了大白也不一定不好。在大白的身边不见得能够修行的很好,不在大白的身边也不见得修行的不好。” 月色苍凉似水,月下大千世界。落雨柔很有趣,也很认真的解释了有问题的本身。 “因为看见,所以恐惧。因为不见,所以未知。” 落雨柔又紧接着开口补充道,动了动有些慵懒了的身子,伸手向那弯月摸去,仿佛他的手遥遥的就能够的到那月儿,手握日月摘星辰,这是他的气魄。 “因为未曾看见,未曾知晓,所以小白身前的世界是未知的、迷茫的、危险的。但同时是没有定数的,不可知的,一切都有可能的。对么。” 眼神中的那股自信,嘴角微微挑起的一抹桀骜,少年拍了拍衣袖,站起了身子跺了跺稍稍有些嘛的脚,对着落雨柔轻声说道,仰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夜空,看繁星点点微茫闪耀。 俗世里生命短暂的犹如清晨早起时候看得那露珠渐渐消散,人们在平日里不断的重复中探寻着答案。运数也好,命运也好都仿佛在那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中起伏不定,掌上迷离的脉络纹路衰老的是那么的快,修士对于此无疑是幸运的。 若是能成为修士,哪怕凡人的生活再安宁,修士的世界传言的有多凶险,谁又会甘做凡人呢。 岁月如斑驳铜镜经年,万千世界皆有千般命数,水月星辰刻画沧桑年轮。而落云晨想要的,自然是恒久的修道之路。 “此去荒芜地域之后,本座便要离开了。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多,时间却不多了,不多了。” 并不算很长时间的相处,却像是过了很久一样的陪伴,多么像是前世宿命的羁绊。虽然是不忍心直截了当的开口,落雨柔最终还是提前说出了这离别的话语。 “嗯,落云晨这三个字不会给你在修道界丢脸。”落云晨轻轻道,但一字一句都很有重量。 落雨柔摇了摇头,“这些无关紧要,与别人不同的是,你更要低调,甚至是无声无息,天道玄脉,是幸亦是不幸。” “天道玄脉有好自然也有坏,这世间从来都不缺说坏的人。没有踏入大道的时候,本座希望最好听闻不到你的名字,悄无声音的,默默无闻又有何不可呢。”落雨柔的话语从未有过的诚恳,也带有些担忧。 落云晨很明白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让落雨柔放心的笑意。 “那下一次相见的时候呢,我得变得很强让你夸赞夸赞。”落云晨又有些厚脸皮地的问道。 落云晨站在灵道峰峰顶,衣摆随风吹起,盯着那月儿缓缓道:“若是有机会,数百年,千年能见到,也有可能......” “那便会再相见的,那时落云晨三字定不负盛名!”落云晨开口打算了另外一种可能,以极其自信的口吻对着落雨柔说道。 有些事情虽然现在看起来遥不可及,甚至在常人看起来如同梦境,但不是不可能实现。 “对了,你还得记住,灵道宗虽然在修道界内不值得入眼,但是现在看来很重要。道玄境中期的修士能够蛰居此地这么多年,一定有什么原因。” “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灵道宗摸透,他的时间不多了...” 落雨柔显得对灵道宗格外重视,落云晨也能够明白若是没有什么缘故,道玄境中期的修士应该不会在此地如低调的隐居了这么多年。 “当年去除了那些外门弟子,就算是洛家在本地不弱,也没有被灵道宗的人看在眼里,再去灵道宗时不知会是什么样呢。”落云晨喃喃道。 “呵呵,这些就得看你了。不过说到外门弟子我倒是可以和你说一件事。”落雨柔眼中带有一丝玩味地说道。 “该不会是你想让我扮外门弟子混进灵道宗吧,略施巧计探寻一番,这...这也太俗套了吧。”落云晨脸上表露出着夸张的惊讶。 “少年重伤倒在灵道宗山门外,正好挑在了灵道宗一位普通长老返回灵道宗的必经之路上,那长老年岁已老却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弟子来继承衣钵,见此少年身受重伤却资质通惠若是能够入灵道宗在自己的门下修行,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作为。” 落云晨越想越觉得这似乎还挺实用的,说不定还真能以此进入灵道宗,全然没有看见落雨柔那看傻子般的表情。 “那长老爱才之心生气,救人之心泛滥,不由分说便救下了灵道宗山门外重伤的少年,令灵道宗山门的一众外门弟子好不羡慕。少年随看起来伤的很重,但长老医治时发现都只是些皮肉伤,力竭昏倒不醒并未伤到根基。更是费尽心里,毕生所学教导少年。”落云晨越说越觉得完全可行,根本没有顾及到一旁的落雨柔到底受不受得了。 “那少年也是不负长老苦心,资质通惠不说且天赋异禀修行更是神速,短短几年便已在灵道宗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数十年便成为了灵道宗的长老与自己的师父已经平起平坐了。救他的师父深感欣慰最后洒落离去。” “二十多年的时间,那少年便成为了灵道宗说一不二的存在,威望极高。他也慢慢的开始洞悉了藏匿于灵道宗深处的秘密。落云晨这个人也被灵道宗众人所敬仰。” “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发现原来哪位道玄境中期的修士原来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就是灵道宗默默无闻的一位炼丹师,脾气古怪又不爱与人交流,但少年心境坚定二十年不气馁地嘘寒问暖,请教陪伴着这位无人愿意与之相处的炼丹师。” 落云晨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完美的构建出了这条思路,很满意的说:“最终深藏在灵道宗深处的秘密也被发现了,道玄境中期的修士也倾尽心血相助。” 落雨柔一脸黑线,平息了下心中的波澜,撇嘴道:“可真是难为你这么俗套的故事能给你说出花来,你小子真是要跟那些卖艺的说书人抢饭碗呢。” “我发现了,原来除了小白脸,你还能靠当个说书人一样活的很滋润。”落雨柔眯着眼睛看着落云晨道。看的落云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哼,你小子想错了,那人并不会炼丹,是个只修于剑道,精于书画的修士,一心一念只专于此道的人。”落雨柔没好气的说道,不过落云晨脸皮厚嬉笑着一带而过。 “不过这样不失得算是个路子,毕竟天道玄脉没有大成之前,注定是要隐没于世间的。”落雨柔竟然有些赞同地说道。 “灵道宗山门外门弟子...” 落雨柔望向那片宁静的夜空,月色有些回忆的样子轻轻道:“外门弟子,也就是那样吧,本座当年便是落族的外门杂役,说得好听点就是外门弟子。” 落云晨惊讶的看着落云柔,他从来没有想过大道之下第一人的落雨柔在落族的地位曾经居然这么低!外门...杂役。 “千年前,你的太爷爷捡起了一个没人要的,快要饿死的孩子带回了落族。我便活了下来,可惜你太爷爷走的早我便在落族里从最低微的杂役做起,后来你爷爷长大了看在我是老太爷捡回来的份上就带我入了落族的外门,成了落族的外门弟子,有了修行的机会。”落雨柔的眼中满是追忆。 “你太爷爷待我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你爷爷待我有知遇之恩,教导之恩。赐姓落,落族的外门弟子想修行能得到东西少的可伶,是你爷爷给了我太多,待我恩重如山。” 落雨柔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感激,千年之前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不久前。 相比较落雨柔来说,落云晨才能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命苦。洛族公子没有体会过孤苦伶仃徘徊在饿死边缘的痛苦,没有体会过举目无亲无人理会的感觉,更没有经历过最底层卑微的蝼蚁一步一步忍受着磨难的路途。 落雨柔温和的眼神看向落云晨轻轻的道:“你的母亲是我陪伴着长大的,像朋友如女儿一样。在落族那样规矩繁多难念情亲的家族,我始终只认与你母亲一脉为家人,对于落族,并没有什么在意。” 道是无情也好,有情也罢。落雨柔只认此,至此。 这些陈年往事终于在落雨柔的话语中揭开了落满了灰尘的面纱,落云晨也终于明白了心底的那一丝疑惑,为什么大道之下第一人,圣玄境巅峰的修士会对平平常常的一家人关怀至此。 “我们的家人也只有你呢,落族对于我,除了陌生,再无其他。” 第四十章 落魂阵起,命运相承 “唉,本座的清白...” “修道千年还是第一次被个男的主动给抱了,可惜了往昔玉树临风的身姿。” 望着落云晨英俊的一张脸上温暖的笑意,眼眶湿润的样子,落雨柔的修长的身影都略微有些僵硬了,戏谑的笑道。 退开一步,轻拍手掌翻了翻白眼,落云晨有些佩服落雨柔的心态,看似慵懒随意,实则心思缜密内心极其强大。卑微的出生,历经艰难,千年来的风风雨雨可没有说的那般轻巧。 “来了,差不多该践行了,云晨。”落雨柔微闭着眼,淡淡的说道,感受着脸庞呼呼划过的风。 “践行?” 落云晨听得不是太明白,何为践行,又为谁践行。是为他们自己吗。 “再看一看你眼前这片熟悉的地方,不远处你曾生活过十多年的家园,那是你这么多年的足迹,算是你的故里吧。”落雨柔的眼神越发的深邃,话语也很平淡。 落云晨自出生至今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很远的地方,甚至连洛族的势力范围都没有出过几次。荒芜地域对他来说的确是一趟很远的旅途,不在天之涯,也不在海之角,那是一片世人甚至不可知的地方。此去一别,总觉得心有千千懵懂。 “云晨,看看这片夜空,当你的眼睛一直看着天空的时候,永远不要忘记你的脚始终沾着尘土,不要忘记故里,心有净土。” 落雨柔平静的一番话,没有夹杂太多的情感,只是简单的让落云晨再多看一看这片故里。在他的心里,已经默默了做出了决定。 没有一曲离歌两行泪,不知何时再回首的离别苦,没有云山万里别,天地一身孤的离别悲。 简简单单的一眼,寥寥无几的言语。看到月光下一道愈来愈近的身影,落云晨知道他们等待的那个人来了,只是他的心里不可抑止的生出了一种悲凉,这种感觉是年少不能避免的痛。可心中更为惶恐的是隐隐不安的错觉,总觉得这一去一切都觉会不同。 “落雨柔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吗、这种感觉。不会的,是错觉吗、是错觉吧......” 天空中的那一轮弯月像是躲进云团,夜空的光芒顿时锐减,只剩下一片羞涩的朦胧。眼前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直到落云晨可以完全看清。 “大祭司!”落云晨有些意外的呼喊道。 清秀的身影已经站在了落云晨的面前,落雨柔的身旁,手中还托着一件璀璨耀目的光团,落云晨看了一眼便想起了这熟悉的光芒不正是凤羽族月神殿内供奉着月之女神塑像那悬浮在上空的... “凤羽族月神殿这么耀眼的东西拿了出来不太好吧......”落云晨心里只觉得一阵激灵,不知道在凤羽族见到的那些拖着年迈身子的老顽固会不会气的冒青烟。 凤羽族的大祭司风灵数百年来,这是第一次离开月神殿,数百年没有离开过凤羽族了。 月色下的风灵袭素白长衫,净的像是如雪的仙子,倒可以反衬出她故作平静的脸上那一丝红晕。雪光萦绕的肌肤比月光还要洁白,清丽中透出凛然,蕴在眼角眉梢的是淡淡的温情。 “云晨,荒芜地域一行一定要按照落雨柔所说的做,千万要小心。”风灵轻声开口道,眼中满是关怀,对于落雨柔的家人,她会看得和落雨柔一样重。 “嗯,谨听风灵姐姐的教诲。”落云晨没脸没皮的回道,女子对于这样的话语一般都没有什么抵抗,风灵也不例外,一脸笑意捋了捋落云晨的发梢,很开心的样子。 “谢...谢谢。” 一旁的落雨柔有些拘谨的站在风灵的旁边,轻轻开口道,声音细微似乎是要那风儿吹着才能承载着短短的两个字到风灵的耳边。 风灵的手指悄然出现在落雨柔的嘴边,一脸不喜的告诉他:“我最讨厌你说谢谢,别人都可以,唯独就你不可以。” 落雨柔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论是当年那个年幼的小丫头,还是现在这个倔强的女子,自己从来都是拿她没有办法。 昨日已去逝流水,烟消悲喜往事嗟。洒泪祭奠别旧梦,轻装扬帆荡长河。 该启程了,月光下三人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 灵道峰峰顶之上,落雨柔圣玄境巅峰的修为倾泻而出令落云晨与风灵都感受到了那种像是一座山峰压在身上喘不过气的感觉。落云晨曾见过多次的五色星辰纹出现在了落雨柔的脚下,月光映照在五色星辰纹之上熠熠生辉。 “落!” 沉闷的一声之后,落雨柔身前突然迸发出一团令人心悸的气息,这种气息让风灵有一种大道修士的感觉,几乎接近于大道,只差那一层薄薄的纸遮挡着。在落雨柔的身边,五色星辰纹愈发的明亮,璀璨绚烂环绕在他的周围,充斥着一方天地之势。 “极” 一字出,这灵道峰峰顶的山石上全部凝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霜,花草树木之上也有着厚厚的冰晶。落雨柔深邃的双目已经出现了丝丝血色。璀璨绚烂的光芒慢慢的变成了淡红色的一片,五色星辰纹也逐渐变的血红起来。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落云晨感到有些骇然,一袭青衫的落雨柔带有血色的一双眼看得让人失神。 风灵将手中托着的耀眼光芒轻轻的推向了落雨柔,随后乖巧的站在一边,那耀眼的光芒在落雨柔的身前缓缓停下了,正处于落雨柔脚下生起的阵法中心。 “准备了如此久的落魂阵,还要浪费你在凤羽族积累百年的月光之力,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落雨柔身处阵法的中心,平摊的双手缓缓握拢,轻声道。 望着眼前身处阵法中心,犹如仙灵下凡一般开启着阵法的落雨柔,风灵偏了偏头,拨弄着青丝轻笑道:“数百年来在凤羽族坐守月神殿,无事可做积累的这些现在能有这番作用也算是圆满了。” “荒芜地域,她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比灵要可伶多了的孩子,希望这也是个好的宿命。”月色下风灵的脸上有一些悲伤的神情,似乎不愿提及太多。 “可伶的孩子,都是命吧,谁的命运曾容易过。有些事早已结束注定无法改变,已逝去的终究是不会再回来。覆水难收,尘埃落定,连我也不会知道将出现的是什么。” 落雨柔的眼神虽然专注在身前的阵法上,可落云晨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双手轻微的颤抖,他眼中的那份悲伤。对于荒芜地域他越来的迷茫,荒芜地域到底有什么,那个她到底是什么。 “她...是已逝去的过往。到了荒芜地域再说吧,云晨。”落雨柔专注于运转阵法的同时,干涩的声音轻轻开口说道。 “你很幸运,云晨,这是大道修士都会梦寐以求的...一个梦。” 落雨柔缓缓张开了双手,那血红色的阵法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脚下,形成了一个鲜红的星辰纹。落雨柔的话语中充满了愉悦的向往,那是落云晨很难体会的心情,犹如封藏了数万年的珍宝就要重见天日一般期待。 “靠近点,我们该走了。我用了百年的时间才弄成了第二个前往荒芜地域的阵法,你小子珍惜点,我可没时间没精力再弄了,珍惜这份缘。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睁开眼。”落雨柔有些急促的说道。 “记住,阵法传送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在黑暗中无论如何都不要睁开眼,不管是谁都不要回应连同我在内。一定要记住,否则一旦走进了黑暗就会融入到它们之中,本座想救你都难。直道眼前可以看见光芒,能够感受到温暖的时候再睁眼。” 落雨柔一字一句非常郑重的说道,他的眼神中深深的忌惮告诉了落云晨那黑暗之中的危险。 “灵道宗的山门大阵没什么问题吧,最好还是悄无声息的好,毕竟天道玄脉.....”落雨柔望向身旁的风灵,低声问道。 风叶玲笑着拍了拍手,拿出来一块暗金色的玉简,若是有灵道宗的内门长老在场定能认出这是开启灵道宗山门大阵的灵玉,一共只有三块且只有德高望重的长老才有资格保管。 “放心吧,灵道宗这些年本就衰弱,内部分化严重长老们更是明争暗斗这些都是传开了的事情,稍稍许了些好处灵道宗的长老便动心了。凤羽族青凤残夜时途经灵道宗,灵道峰长老感受到这股危险的气息为保宗门安然便开启山门大阵。” “最后发现虚惊一场,我让凤羽族内再书信一封便可。以简单的方式,简单的行事反而不容易被人注意到,越是掩饰可能越是麻烦。”风灵把握十足的说道。 落雨柔闻言也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沉重的神情倒是缓和了几分。 “只是,重要的是,愿早日...再相会。”风灵的声音轻轻回荡着,手握着灵道宗的那块山门大阵的玉简注入玄力,那暗金色的玉简便明亮了起来,整个灵道宗山门也开始形成一层雾气,灵道峰峰顶很快便被浓厚的一层云雾所围绕。 天要亮了,残夜已至,在灵道峰这片厚重的云雾之中落云晨站在落雨柔的身旁才能模糊的看见落雨柔的身影,而稍稍退到一边站在阵法外的风灵却看不到一点儿身影了。只能听见风灵那空灵般的声音穿过厚重的云雾缓缓而来:“灵儿,会一直等你回来的,一直,一直...” 落雨柔的手掌握向了阵法中心的那团光芒,轻轻一握那那光芒便像破碎了一般四处散落到了血红色的阵法之中,阵法的血色更深。下一刻整个阵法便从边缘开始崩溃了,一点一点的消散,一点一点的像是被蚕食了一样。 “闭眼,记住我的话,没有见到光明,在黑暗中无论如何都不要睁开眼,一旦睁眼以你的修为道境注定肉体神识要永远沉沦在黑暗之中,无边无际的游荡。” 落雨柔深沉的话语让落云晨赶忙闭上了双眼丝毫也不敢睁开,这么可怕的黑暗他可看都不想看一眼,机智的云晨公子心里已经发誓不见光明,永不睁眼! 随着脚下阵法崩溃的越来越快,落云晨也愈发的紧张,好在落雨柔强大的气息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身边才觉得好一些,那种心中的寒冷渐渐升起,越发清晰,眼前的黑暗也越来越深。 阵法在落云晨与落雨柔的脚下崩溃后两人的身影随着迸发而出的红色光芒一同消散,一阵耀眼的红色光芒由阵法中心以肉眼难以看见的速度迅速扩散,好在有灵道峰山门大阵厚重的雾气遮掩很快便消散了。 整个灵道宗只有那些早起的弟子和还未入睡的修道者们注意到了突然开启了的山门大阵,灵道宗的山门大阵是灵道宗最依仗的存在,是护卫灵道宗的根本所在。突然开启的山门大阵自然引发了恐慌,好在有守护山门长老非常及时的出现安定住了众人紧张的气氛。 而无人能够注意到的是,在灵道宗内不起眼的一间屋室内,一位正在画卷空白的纸上书写着的一位老者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情,这种震惊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是有多少年不曾有过了。 云雾渐渐散去,灵道宗内喧嚣的声音也略微缓和了不少,灵道峰也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秀丽。 那老者执笔的手停下了,偌大的画卷上只有一个字,赫然写着的是 第四十一章 道玄之殇,黑暗沉沦 云雾虽然已经散去,但事情并没有随云雾的散去而完结,似乎无形的雾团还在残存蔓延着。 灵道宗宗主勃然大怒,灵道宗的长老擅自开启灵道宗的山门大阵,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不知道什么缘由便开启了对于整个灵道宗来说都耗费极大的山门大阵。正欲问责掌握玉简开启山门大阵的长老时却意外收到了凤羽族的书信。 凤羽族与灵道宗相隔万里向来没有什么瓜葛,却在此刻收到凤羽族的书信,按捺下心中生气的怒火,灵道宗的掌门撕开书信翻看后后神情不断的变换,最终是脸上挂着些笑意收起了凤羽族的书信。 青凤途经凤羽族引发波澜,虽说有点让人难以信服,不过以凤羽族的势力本就是灵道宗所不能招惹的,更何况凤羽族给出了令他十分满意的回复。 若是换做一场没有损失的意外,收获对于灵道宗反而颇丰,如此结果皆大欢喜何必去追究一位长老的责任,更不会去招惹凤羽族。 灵道宗发生如此大的事竟然就这样简单的便不了了之,连外人好奇问起来灵道宗也是极为配合的掩饰过去了。有时候,修士的贪婪,比普通人更甚呢。 “五玄境的阵法...应该是那落姓修士没错了,只是找到灵道宗不是来寻老夫的,倒是借灵道宗山门大阵来掩盖阵法。颇为有趣,令人费解,难道是此人身上也藏着很大的秘密,行事只得低调。” 老者自言自语地说着,丝毫没有在意他的身边无一人相伴,他居住的院落僻静无闻,说得再多也无人能够体会到他的心境,接得上他的话茬。院落外虽然没有灵道宗弟子的身影,没有琐碎的话语,却也有鸟语花香,山猿啼叫。 “道玄境巅峰修为全力运转才开启的阵法,看痕迹应该是个传送阵。到底是什么样的传送阵...” 老者想要伸手再次提起那先前放下的笔,趁着画卷的墨色还未干一气呵成书写完。折动了几下还是放弃了,对于那传送阵更感兴趣,笔墨纸砚似乎已经被遗忘了。念想着传送阵时老者那像是浑浊了千年的眼眸却突然涌现了剧烈的光彩。 那种光彩是他内心深处最重的支撑,那是心如死灰中的一缕光辉。 院落里满地堆积了一地泛着枯黄许久没有清扫的落叶,锈迹斑斑的筒灯很长时间都没有点亮过了里面满是蛛网灰尘,连窗户纸上都挂着一层又一层的污垢,破旧的木门掩着在,门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破洞时不时还会被风吹零散的木屑,明显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 很少会有人相信,这样破旧的一个院落会有人去居住,就是在灵道宗浑浑噩噩过了一生最不讲究的扫地老头儿都不愿到这儿住,有比这儿好多了的住处。而这破旧院落里的屋子内却是豁然不同的一番景象,屋内虽然质朴没有什么物件,但却很整洁很干净。 就是在这里,生活着一位灵道宗众人想都不敢想的道玄境修士,宗主灵道真人梦寐以求的大神通者。数百年的时间没有人在意过这里,也没有能进入到这里。 “或许就是这样的为了生存,而一点点淡忘了最初的本意,最终还是后悔了,我的时日不多了,触摸到了崩溃的边缘便再也没有什么念想了,只求...只求......” 老者的双眼渐渐有变得浑浊起来,面容忧愁说不完想说出口的那句话,渐渐的声音便衰弱直至无声,哪怕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在这一刻倒是更像是他身为一个年迈无力老头的身份,神情憔悴,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皱纹,眼窝也深深凹陷。 也许,这都是命数吧。老者觉得累了,他的疲倦已经苦苦拖累了记不清的年岁了。 如同璀璨的繁星一般,斑驳的光影也不时的从眼见划过,时不时还有着五色的光华闪耀,一些像是飞虫一样但是身体是晶莹剔透的东西一直漂浮在眼前,偶尔拍动几下晶莹的翅膀。柔和的光芒碰触到眼角也是温暖的感觉。 好像是睡了好长一会,又好像是刚刚才跟在落雨柔身旁随着脚下落魂阵的崩溃才进入这一片奇异又黑暗的空间。如果准确来说的话似乎又并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黑暗,眼前如夜空中万点繁星已经靠的很近的模样哪里是沉寂的黑暗。 但正是这一切才让落云晨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心中也是牢牢的记住落雨柔所说的话丝毫不敢有差错。因为自始至终他的眼睛从来都没有睁开过,他的双手紧紧的捂着双眼在,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哪怕是眼角睁开了一点儿都有可能像落雨柔所说的那样,沉沦在黑暗中。 眼前的光芒越是明亮,落云晨心中的空恐惧就越深一份,因为从意识渐渐有反应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一个更外可怕的问题,身边的落雨柔不见了,不管是他如何呼喊,怎么去摸索都听不到落雨柔的回应,更碰不到落雨柔的身影。 当意识苏醒的时候,孤立无助的害怕比身处未知的可怕还要让他觉得恐慌,突然没有了任何依靠,在这片奇异的空间里,只能感觉到自己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行着,无形的推力在不断让自己前行着,只是黑暗的恐惧愈来愈深。 努力地平息这内心的慌张,平复着波动的心情,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识。因为落云晨开始感觉到...眼前的光芒突然开始变的昏暗,前方的一切也变得越来越暗,突如其来的困意让他的心一惊,紧张的绷紧了身体,明明是异常困乏的意识却让他很想张开双眼,哪怕是睁开一眼都好,一眼就好,心中生起来的感觉让落云晨真的有些害怕了。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果然有什么鬼东西在碰我的眼睛!” 眼前鲜明的刺痛让落云晨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困了,意识也恍然间清醒了不少,果然从意识苏醒的那一刻起便有莫名的鬼东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旁,暗中窥探一丝气息,一点波动都没有散发出来,一直潜伏着等待自己放松警惕,意识薄弱的时候。 “嘶...嘶..嘶嘶” 黑暗中的莫名生物伺机以久还是没有得逞,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尖叫声,那声音很难听,落云晨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双眼在,紧紧的捂着在,神情紧绷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他的内心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绝对不是梦境。 刺痛的感觉还未曾散去,眼旁细微的伤口依然还能感觉得到温热的血液一滴一滴的缓慢流下,顺着脸颊而下到了脖颈处的时候已经凉丝丝的了。应该是被黑暗中的那东西抓伤了,落云晨有些庆幸好在这些鬼东西很脆弱,挣扎一番后不再发出声响,一会儿便没影了。 四周很快变的寂静阴森,耳畔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但是落云晨可以肯定周围根本没有树木!突然一个黑影掠过肩头,沙沙作响的声音也中断了,周围寂静的渗人,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一掠而过的身影突然开口了:“瞧你吓的这样,没有本座在你身边就这么一会,就害怕的不行,缩成一团跟个刺猬似的。这点胆子以后怎么行走修道界,再让你杀杀人看你咋办。” 听着落雨柔熟悉的身影骤然施展出一身天尊修为警惕万分的落云晨这才缓和了过来,心中坎坷不安的感觉顿时也消减了不少,背后直冒冷汗,一直心惊肉跳的感觉倒也平静了不少。 “落大修士,你想吓死我啊,鬼知道这地方这么阴森诡异,我又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一般人都有点心惊好吧。阵法一崩溃后脑子就不清不楚的了,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旁边的你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你突然出来是个人都能被人吓到。” “哦,没事,此地至阴至极对人类的心神影响很大,你刚进入此地的时候神智不清不楚的很正常,本座刚刚一直在你周围不远处清理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只是你察觉不到而已。”落雨柔的语气缓和了很多,让落云晨听起来如沐春风。 “并无大碍,应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都是小事,人类修士的心神那么容易被影响......” 黑暗中落云晨看不清周围的情况,眼一直死死的闭着,落雨柔的一番话很温和,落云晨没有说什么,淡淡的笑了笑回应,左手轻轻的颤抖了下。 “你的眼角怎么受伤了,怎么还有东西漏了进来,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几道细小的伤口,血液也凝固了,让我看看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附着在。” 落雨柔一副很惊讶的口吻,似乎奇怪于有东西在自己面前伤了落云晨。话音刚落,黑暗中像是落雨柔的双手轻轻的伸向了落云晨的眼角似乎是想要看一下他的伤口。 落雨柔的那双手刚要碰触到落云晨的时候,一直紧绷着意识的落云晨安静的没有开口,却突然发力相魔影运用到极致闪身随后一掌狠狠的拍在了落雨柔的身上。 也许换个说法更为准确,落云晨竭尽全力的一掌拍在了声音像极了落雨柔的东西身上,因为先前就有戒备,即使黑暗中的东西不知道为何能够一模一样的模仿落雨柔,甚至连落雨柔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事情都知道,但终究还是没有抑制住浓浓的贪婪,容易路出马脚。 太着急于靠近自己了,那不像是落雨柔的行事作风,太迫切的关注自己的一双眼睛了,那种贪婪憎恨的心思藏的很深但终究是没有能够忍住。更何况那双手伸过来的一瞬间碰触到那种冰冷刺骨的温度,绝对不是活人的温度。 黑暗中像是很久又感觉遥远的角落,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抽泣,遂呜咽数声而寂,突然一阵像是尖叫又像是嘶吼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落云晨的耳畔响起:“云晨...云晨...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打伤我,难道你不要我带你离开这里了吗?” 落云晨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时间开口时忽远忽近,有点不大真实的感觉,可之后声音越来越清晰,落云晨的眼前也越发的暗,眼前的那道‘落雨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接着那声音一点一点的传进了耳朵里,感觉头都要裂开了。 落云晨想脱出一只手来捂住耳朵都不行了,这个时候,听与不听已经完全由不得落云晨了,即使他把耳朵堵上,那声音还是能够听见,仿佛要钻到脑子里去。 直到过了很久,落云晨的脑子里已经麻木了那一声又一声的痛苦哀嚎,眼前突然闪耀起了一点光芒,让他欣喜的以为黑暗已经过去了,光明就要来了。 那一声又一声的哀嚎声随着光芒闪耀起的那一刻便如同化作了乌有,消散不见。 第四十二章 暗之觊觎,一寸光芒 不经历黑暗的人,是无法懂得光明有多么珍贵的。 在这样诡异的地方,落云晨只能暂且称它为不可知之地。虽然眼前光明只是短暂的一瞬,黑暗,才是这里永恒的,但正是这短暂一瞬的光芒,让落云晨的心踏实了起来,也沉稳了很多。 “差点要被黑暗中的那鬼东西害死, 我日他奶奶的,这玩意跟落雨柔简直一个莫子刻出来的,回头一定要问问落雨柔他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弟在这里游荡。” 落云晨心有余悸的喃喃道,也是忍不住学着柳世武的口气爆了粗口,对此落公子自诩书香门第,全甩锅给柳世武那莽夫说话带的。只不过这个极其黑暗又异常阴森的地方着实让他心惊,若不是落雨柔先前有说,自己亲眼所见,以自己的学识不敢相信天地间会有这样的地方。 黑暗,这里只有黑暗。就存在于这片黑暗的领域里,对未知领域的茫然与恐惧透过深邃的黑暗缠绕着,包裹着,想要蚕食着落云晨的心神。落云晨所能感受到的就像是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更让人崩溃的是,即使是大声呼喊,也得不到一丝回音。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向无尽的黑暗中坠下去,便消失无影了。 只有阵法那无形且又强大的推力在催动着落云晨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前行,有了这些才让他的心安定了一些,脑海中谨记着没有完全见到光明的时候,不要睁开眼睛。 这片世界里,他就像被遗忘了一样。难道只有孤寂的,紧张的一直等待下去吗。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落云晨心神有些疲倦了,困意也悄然生起。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光明,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恐惧迷惘在耳畔*,这一刻起的心里,只念想着光明。 “别睡!要是在这里睡着了可就麻烦了,又得耽误很长一段时间。”又是落雨柔的声音在落云晨困意连连快要熬不住的时候一下子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身上全是冷汗,脸上凉凉的汗珠也一滴滴的顺着脸颊向脖颈滴落下,碰触到温热的皮肤让他的心又是一惊。 “何方妖孽,竟敢屡次三番的玩这些鬼把戏来欺骗本公子,再敢靠近定让你也是同样的下场。”对于已经伪装落雨柔一次的声音,落云晨丝毫不敢轻信,极为防范地用神识查看着四周,冷冷的开口道。 黑暗之中,四周不但寂静,还愈发的冰冷了起来,像是离黑暗的深处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冷。落雨柔的声音轻轻的笑了,那声音自然清脆,也并没有因为落云晨的话语而生气。 “嗯,不错,有了防备是好事。看来你已经见识到了黑暗里的危险之处。别慌了,我不是那些东西,他们是冷冰冰的死物,我一直都在你的身旁,你也不需要再寻我,只要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就好了,千万不能遗漏。” 黑暗中落雨柔温和的声音就像是在落云晨耳旁传来的一样,似乎还能感受了一丝丝温热的气息,只是落云晨能肯定周围是空无一物的,这不是错觉,他已经在黑暗中反复确认了很多次。 “我也没有想到黑暗的所有会对天道玄脉感兴趣,倒是有不少麻烦,不过你按我们说好的做就会没事的。”落雨柔的声音再次开口道,不过声音中也能听得出疲惫的感觉。 “如果你在这里睡了下去,可能永远都到不了终点。黑暗中的东西已经开始聚集,对你感兴趣了,别慌张,任何事情都不要信,只管等到尽头,再过一会你就会听不到我的话了。” 这种担忧的话语,关怀的话语落云晨能够确定这绝对是落雨柔,这让他感到异常的欣喜和宽慰,刚欲开口朝落雨柔呼喊,落雨柔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周围又变成了一片死寂,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这片黑暗的世界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落云晨又像是被遗忘了的人,孤零零的漂泊在黑暗之中。 心中只能不断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睡,此地已经见识到了有多么诡异。尽量平复着一颗惶恐不安的心,静静的等待下去。 精神紧绷之下,思绪也很混乱之下落云晨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感觉到眼前的世界稍微明亮了一点,虽然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但相比之前的黑暗要好得多了,至少能让心神稍稍缓和一些。 正当落云晨紧张的心神稍稍缓和下的时候,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喘息声,声音十分轻微且还是断断续续的,但落云晨能听得出来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应该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落云晨思索了片刻,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神长时间太紧张了的缘故。但他还是十分谨慎的运转着一身修为紧紧地聆听着黑暗中的一切,在这样黑暗的鬼地方,他可不相信会有什么年轻女子能活下来。 只是那声音越来越近,还没等落云晨有反应的余地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落云晨确信自己的双手是紧紧的捂着眼睛的,双眼紧闭。可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却分明的看清楚了眼前女子的模样,那是一个蠕动着身子的女人,或者说是一截女人! 落云晨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可他还是紧紧的捂着双眼,害怕黑暗中再有像是先前的东西直接来伤害他的眼睛了。眼前不到几步距离那个女人停下了蠕动的身子,这个女人的四肢已经全部断了,只有皮挂在身上看起来很可伶。 落云晨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女人的头发十分长,披头散发的样子很脏乱,看不清样子,身上没有任何的衣物只是盖着一个毛毡一样的东西。女人抬起头的时候落云晨便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也是瞎的,眼中也是一片浑浊,似乎已经瞎了很久了。 当女人抬起头仰望的时候一头脏乱的头发自然散开,落云晨发现这个女人的容貌非常清秀,是个相当漂亮的姑娘,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有什么狠毒的人让这个女子遭受到了如此大的折磨,变成了这般骇人的样子。 对于女子来说这是极为残忍的,况且眼前的女子一直都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而她的这幅模样似乎也很难能构成威胁。片刻之后女子也只是轻轻开头提醒到:“不要睡着,在这片黑暗的地域里,千万不要睡着。” 声音轻微像是用尽了很大力气才说出口,落云晨也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四肢能够的看得出是被人活生生打断的,连着肉被打断的,连淤血都没有来得及堆积,十分残忍。从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那种痛苦是极其恶毒的。 不仅如此,落云晨看到了那女子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睛也是被强行弄瞎的,这个女子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酷刑。 落云晨并没有对这个女子太多同情,在这黑暗里鬼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东西,按照他的判断绝对不是人。更何况自己在这黑暗之中的境地也好不到哪去,稍有不慎说不定就是这个女子一样的下场。落云晨可不会这时候同情心泛滥,只是更小心周围的情况。 落云晨很明白离开黑暗等到光明才是最重要的,他收紧心神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眼里这个挥散不去的身影。就在这时又听到了女孩说了一句话,是很熟悉的声音,并不是像刚刚开口时那轻微的都快听不见的声音,落云晨还是没有在意。 落云晨没有听见但那女子并没有放弃,那女子随即抬起头来用尽了很大的声音大声说了一句:“云晨哥哥,你不肯听我的话吗?” “芊芊...不可能!”落云晨惶恐的出声,女子开口的声音分明是柳世芊,绝对不会有错,这么多年来柳世芊那丫头的声音一直吵吵嚷嚷的已经印在了脑海里。 “云晨哥哥,芊芊是为你好,千万不要睡着,不然就会变得像我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柳世芊一样的声音回荡在落云晨的脑海里,让他的心跳抑制不住的狂跳不止。 “云晨哥哥......”那女子不断的开口着,忍不住哭泣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凄厉。一句一句的充斥在耳边,明明凄厉无比却像是摇篮曲一样让人愈发的想睡,眼睛难受的止不住流泪,一滴一滴的向无尽的黑暗中坠落下去,没有回应。 落云晨虽然困意连连,那种困乏难忍,眼睛生疼又出奇的痒让他很想张开一下,哪怕是一下也好。不过内心也明白了,这些东西有一种惧怕,又有压抑不住的贪婪,应该是对于自己的天道玄脉很感兴趣。只是就这点把戏,已经差不多让他摸透了。 这样一来倒是让他的心神放松了很多,一直紧绷着也有了喘息的空隙,不管黑暗之中的东西多么善于伪装,多么可怕。只要对于天道玄脉的贪婪压制不住就很容易露出破绽,倒也是让他不至于那么恐慌了。 任凭沉沦的黑暗之中会沉寂多久,不管是什么样千奇百怪的东西,只要没有完全的见到光明,落云晨绝对不会睁开双眼。 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落云晨深深的疲惫感让他快要支撑不住了,光芒像是一个细小的斑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勉强支撑着他砥砺着折磨的感觉。 不知不觉之中,落云晨的意识模糊不清了,一缕光芒在黑暗的夹缝中存在时,他知道,自己下一刻还是要睡着了。 补个序章后面改顺序:缘起缘灭,刹那生灭 玉山亘野,琼林分道。茫茫大雪下,一处无人踏足的深山之中,玉树琼枝如笼着白色的烟雾,一路漫肆着,直与远处的山峰相连接,天空阔野白茫茫地连成无垠一片。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到地面,飘到了这名为玉山中的一座阁楼,约莫二三层楼的高度隐没在茫茫大雪中,也落在了阁楼高处迎着寒风伫立的两道身影上。 一袭青衫,一身白衣。青衫丹青,白衣胜雪。 “那一年,那一眼,该说她是缘还是劫呢。”白衣胜雪的男子面相很清秀,眼神中充满了洞悉一切的自信,一开口倒像是个道士。 “算不得是缘,也算不得是劫,更不是你算得了的。”一袭青衫的男子相貌很英气,眼神中充满了看淡一切的心态,一开口很像是个书生。 山外小楼千堆雪,万里江山如画卷,风雪之中,天地之间,书生与道士,却也颇有兴致。 白衣男子在一旁拿起了一杯在风雪中裸露了很久已经冻结了的酒,又端起了另一杯伸手给了身边的青衫男子,也不管要与否。手掌一握那已经凝结成冰的酒杯顿时冒着丝丝热气,杯中也化成轻轻荡漾着的清酒。 喝一杯醉一回,醉一回梦一场,梦一场醒一生。笑看红尘千百事,如能没有发生过,那该有多好。可惜了,这一切都只能是妄想了,从相遇的那一刻起,深陷其中,便已经无法改变了。 “她,就那么重要吗,值得你不顾一切的去逆天改命?” 一袭青衫,身影挺拔的男子这时候显然并不想提及这样的问题,也不愿去回答,神情显得很烦乱,沉默不语,手中酒一杯而下化作熊熊烈火顺着咽喉流下滚烫着寒冷的身子,按着胸口,也想要温暖那冰凉的心。 三千繁华,弹指刹那,千百年能熬过去又如何,时海无涯终究不过是一捧黄土罢了。唯有心中的她,是整个天下。只恨这命,脑海中的那个她已经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纵然是心有千千念想也开始遗忘了那个身影,一去想便头痛欲裂。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的,只要我还活着,违天命,又如何,何况本就是逆天而修。” 手心冒着冷汗,手掌轻微的颤抖,青衫男子强忍着脑海中的剧痛,一字一句清楚的出口。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中人是心上人。向来心事看心,奈何人世剧中人。白衣男子望向雪白苍茫的大地,漫天的雪花无情的落下,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想到这位已经与自己相交了千年的生死之交最终还是没有逃过情劫,看心不再,成为了那剧中人。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心有死结,易结不能解。 可惜了,可惜了啊。 “清醒点吧,落雨柔,你这幅沉沦的样子还要到几时才能休。你能从那里活着回云天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轮回将至,这片天要开始不一样了,难道你还想继续沉寂下去吗?” 白衣男子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不再看着茫茫雪中万里江山,赏那山外阁楼诗情画意。冷冷的对着那位他称呼为落雨柔的青衫男子说道,一边手持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挥向了远处,便见得由不远处开始像是被剑气割裂一直绵延了数十里的雪中长痕,埋藏在雪下那坚硬的冻土也被深深刨开了数十里之长。 若是在这样大雪纷纷的季节里有来到这深山老林的人一定会惊讶于此,绝非人力所能为。 “轮回将至...轮回就是覆灭了又与我何干,你我不过只是云天的小小修士而已,这种责任担待不起,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大道都未曾碰触的人来管。” 一袭青衫的落雨柔可笑地说着,丝毫没有在意白衣男子所说的轮回,亦或是他已经心如死灰了。 “不过是个云天的小修士而已,不妄想成仙称帝,我只求,执一人之手,偕老不相弃。我只愿,得一人之心,白首不相离。” 远处高高耸立的玉山雪峰,云缠雾绕,终年不散,如今一片白雪皑皑,更显得巍峨壮丽。大雪飘落在这处阁楼上,阁楼上已是银装素裹,犹如玉楼一样。楼中的两道身影,沉默着,青衫男子端起了杯中酒又如何,白衣男子也收回了长剑,坐到了一旁。 昔去花如雪,今来雪似花。岁岁年年花常在,凛凛寒风素芳华。可惜,当初的景,当初的人早已不留而去。可叹,浩然云天,有心世间却输一笔多情。 “你要离开了?天下之大,行走世间你又往哪里去呢。” 白衣男子在风雪中看着落雨柔起身,淡淡的问道,等待这一个答案,一个是否足以让他做出决定的答案。 “是又如何,你我千年交情,不会不懂我要去哪里,生在这个时代,天赋异禀,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我该去看一看了,是否要做出抉择,他是个不甘平庸的孩子。” 一袭青衫的落雨柔拍了拍飘落在身上的雪花,捋了捋有些乱了的头发,平静的回道,似乎与刚刚的那个沉溺于感情中不能自拔的书生不是同一个人。恍然间,判若两人。 “他只是个少年,这么多年了,从孩童到少年,你又怎么能知道他是不甘平庸的,或许对于他来说,做个普通的修士更好,以你我的本事足以护他周全。”白衣男子不置可否的说道,语气中说不出是不信还是思虑的周全。 “他确实是个少年,甚至可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对于修道更是懵懂不知。但他姓落,天赋异禀对他不是好事,终究是...况且我们就一定能保他一生一世吗?” “无相子,我知道你不会对一个素未蒙面的少年有什么信任,但是我能知道有关于他你一定算过了,而且连你也算不出分毫,就像是你我眼前的这片茫茫大雪,覆盖了这天地间。” 落雨柔的声音很平静,在四周空旷阁楼中显得很洪亮,话语中透露着自信,一股连他都不知道如何生起的自信。 白衣胜雪,面容清秀的无相子无奈的笑了笑,以他对于眼前这位老相交的认识,若是没有很大的把握,他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这种自信啊,微闭着双眼回想了一下,同样的自信,也是在这样大雪纷纷的日子里,跨越了千百年的时间长河,出现在那个一袭青衫有着自信笑容的少年脸上,同样是一袭白衣胜雪的少年手持着滴血的长剑,雪中溅起的朵朵花一般的空洞,于杀戮中绽放。 即使是面对很自信的落雨柔,无相子还是淡淡说了一句。“可他毕竟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也许他会很笨拙,也许他会很没有心性,也许他的开始会平庸,就算是落大修士能让他一跃跳龙门,修为如山海。纵然天赋异禀,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落雨柔轻轻的笑了笑,深邃的眼眸中涌现出几分异样的光彩。“不亏是尽知天命的男子,知道的可真多,不过作为老友,又是生死之交,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该算的东西还是少去算,小心哪天遭了天谴。要是少了唯一的一位朋友,本座的人生岂不是更昏暗了。” 无相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斥责道:“少说点废话又不会死,你尽管放心,一个连情劫都差点死了的人,我决计不会比他先走。既是逆天而修,违天命,又何惧。” “况且,有没有天还是一回事,至少在我心中,便无。” 茫茫的一片大雪中,风雪突然肆虐了起来,落雨柔笑着摇了摇头,这种话,也只有眼前人敢说。 “你说的可能都对,而且一向没有算出过差错,可唯独这少年,你算不出,也不得不信。他的路,会由他自己来选择,也许他会对修道一无所知,很是笨拙。但值得期待的是,他的路,靠他自己,说不定能走出千变万化的色彩,任你算尽天机也不知不晓。” 对于面前的无相子,落雨柔很相信,他心底的那些话也是全盘托出。 “也许吧,对于你说的那个少年来说,他的路是孤独的,一个人走的,或许会很精彩。有一天,可能连我们都能仰望。可惜,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少年罢了,还是很差很平庸的。” 无相子从一旁站起了身子,看着眼前一袭青衫,一如初见时的落雨柔,选择了相信。 “别忘了,千年之前,白衣胜雪,一剑灭仇敌满门的,也是一位普通的少年。依然还清楚的记得,长剑上滴落着还未凝固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了茫茫大雪中溅起的血花很有诗意。” 背身将要离开的落雨柔带着些回味笑着说道,往事如昨日重现一般历历在目,就是那个少年,教会了自己杀人不是任何时候都是残忍无情,粗鲁狠辣。有时候要雅致,充满了诗意。 伴随着青衫隐去,一身白衣也不知何时隐没在了漫天的雪花之中,唯有阁楼中喝了一半还带着温热的酒杯,映衬着此地曾经有人来过。 一须臾,一弹指,一刹那,一念间。缘起缘灭,刹那生灭。 一须臾为二十罗预,一罗预为二十弹指,一弹指为二十瞬,一瞬为二十念,一念为二十息,一息为六十刹那,一刹那为九百生灭。 蜉蝣朝生暮死,灵长跋涉百年。回首向来所执之情根,缘起缘灭。往事如风雪吹散落尽,来事如扶摇不可期。一念执守,忽觉释然。 第四十三章 荒漠无生,刹那之间 身累了可以很快睡着,可心累了却无处安放。 睡梦像是一种解脱,疲倦到了极点的时候没有意识就这么睡过去了,也无法阻挡。 像落云晨这样在沉沦的黑暗里担惊受怕处处小心的过程中,身与心早已是倦怠不堪,若不是落雨柔及时的提点也不知道在黑暗之中会不会崩溃了。好在最后看到那一光芒了,才睡着了。 “睡着...睡着了!” 落云晨一声惊呼从睡梦中惊醒,冷汗伶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紧张的睁大眼睛看了看周围,有明亮的光!还好不是在黑暗之中,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脚暗暗松了一口气,再轻轻挪动了下屁股这才放心了下来,完整的身体,没有缺少什么。 “竟然睡着了...没有完全看到光明就睡着了,差点就玩完了。”落云晨暂时松了一口起,轻轻拍了拍剧烈起伏着的胸口喃喃道。 再一刻回过神来,猛地一惊:“这...落雨柔呢!怎么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落云晨有些蒙了,这刚逃过了黑暗又不知道在了什么鬼地方,也寻不到落雨柔的踪影,这样下去怕是要恐慌的心神错乱了。在这又一片陌生的环境里首先得镇定下来,未知的处境中慌了心神往往才是最大的麻烦。 抬头看了看,四周又是寂静的一片,不像是有什么活物的样子。满眼望去尽是看不到边的黄沙,层层叠叠的在远处,落云晨的脚下还好是一些干涸的泥快,显然这里曾经有过河流的痕迹,是一块河床。再望身后看去很远的地方能够看到翠绿的点,应该是能寻到水源的环境,这让他感到很欣喜,至少现在的境地还没有预想中那么糟糕。 然而过了没有过久落云晨便发现了这个未知的地方也很混乱,时而静悄悄,静得让人窒息,偶尔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静寂气氛。时而狂风大作,飞砂走石,那气势似要把整个区域都消灭在它的淫威之下,令人畏惧而又无奈。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这个地方在能入眼的区域内都是一直有规律的重复着,像是受到了无形的鞭策一般丝毫不敢怠慢,没有一点儿停息。落云晨心神好不容易缓和了过来之后,神情也不是那么混乱了才发现了一件令他更为恐惧的事情,在这里他一丝玄力也没有,一点修为也没有! 这样荒无人迹又很复杂的地方,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不知道危险是什么,更有可能随时都会发生。如果一丝玄力都使不出来,没有修为那与普通人何异,更何况还是一个心神散乱,身子有些虚弱的普通人。 “慌什么慌,镇静点,这里就是这个样子,你习惯了就好。”落雨柔不紧不慢的声音真的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出现在了落云晨的耳边,虽然落云晨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先仔细探查一下这个未知的地方,但落雨柔的声音还是让他心神一震,松了一口气,无比的舒怀。 抗着一个大竹篓,里面还有着不少鱼儿在活蹦乱跳,竹篓下方还有水一直在滴落,竹篓中的鱼儿时不时蹦跶下也溅起了水珠只是都不能浸湿落雨柔的衣衫。这一副样子让落云晨看在眼里倒真的有股渔樵而归的样子。 “呼...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拥抱黑暗那啥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没有任何修为的感觉形同处境艰难的弱者,能够真真切切的看到落雨柔的身影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落云晨的整颗心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前所未有的安心。 “哼,放心吧,断了这个念想吧。本座要是拥抱黑暗沉沦去了,你小子早就是真真正正的拥抱黑暗溺死了。” “知不知道,你小子真是差一点就完蛋了,若不是落魂阵能量足够大,本座及时抓着你,你小子就得扑棱棱地跟着黑暗中的东西一起沉沦去了。” 落雨柔一手提起竹篓又扔给了落云晨一个小葫芦,晃荡晃荡的声音里面装的应该是水,轻斥着说道。落云晨倒是一点儿不在意这些了,过去了也不敢去多想了。在黑暗之中的这些经历可让他想死落雨柔了,当然并不是黑暗之中那个声音与落雨柔几乎一样,惟妙惟肖的鬼东西。 “只能算是福大命大,有惊无险吧。”落云晨只能心里暗暗宽慰,也不太去想黑暗中经历过的那些事了,一去念想头便隐隐作痛。“ 葫芦中的水清澈甘甜,入口便能感受到丝丝清凉,也许是因为落云晨在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极度劳累又一直很紧张的原因,看到落雨柔扔给他的小葫芦就只觉得喉头一阵干痒,打开小葫芦就大口大口的喝着,身心都舒服了。 “好了,好了,慢点喝,你也不怕呛死。”落雨柔显得很无奈。 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感觉到肚子被这个小小的葫芦灌的满满的,落云晨一脸皎洁的面容对着落雨柔嘿嘿笑道:“知道了,都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看到你这葫芦就渴的要命,不过...这个小葫芦像是个好东西啊,还挺能装的......” 落雨柔淡淡的笑了笑,落云晨的那点小心思他还是明白的。“那你就挂身上吧,这东西是你的了,这小葫芦不是挺能装的,是非常能装,日后多用用就知道了。” 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几下手里奇妙的小葫芦,落云晨不好意思的揣进了怀里,低声道:“这...送我了,使不得吧。” 一边妥当的收下了东西一边没脸没皮的正经拒绝道,也就是厚脸皮的落大公子好意思了,不过这个小葫芦确实对他更有用些,落雨柔平日里也不怎么用到了,正好顺手给了他,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没事,这东西我也不怎么用到了,反正也是捡来了。” “捡来的?这种东西就是修道也很难随便捡到吧。”落云晨一脸狐疑显然是不相信落雨柔所说的话,毕竟这个小葫芦虽然没有仔细查看一番,但他也知道这东西有巧夺天工之妙。 不慌不忙的放下了手中的竹篓,那竹篓中的鱼儿还在活蹦乱跳的翻腾着,到处乱溅着水花。落落雨柔指尖轻轻一点竹篓中的鱼儿便瞬间不再扑腾了,没有了一点儿动静,又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还真是捡来的,不过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捡尸,早些年的时候,记不清在什么地方了,有两修士相争一个重伤遁走另一个伤势过重死了,荒凉又偏僻的地方本座好心给他埋了拿点东西又不过分。” “感情这是...死人的东西啊。”落云晨一句话刚说出口又想赶紧憋回去,想了想这也没啥,自己又不是俗世老百姓,堂堂落大公子,修道之人,怎么会在乎这些。 像是看到落云晨那副表情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落雨柔摇头笑了笑,手掌一伸便有许多零零散散的黑点从远处分散飞来,到了近处一看落云晨才发现这些远处看起来像黑点的东西都是一些漆黑的木柴,整齐的落在了他们的身前,看来落雨柔是要生火烤鱼了。 生火烤鱼,这么一想落云晨才发觉自己劳累不堪的原因应该是饿了,肚子瘪瘪的也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 火堆熊熊燃烧着倒是让落云晨感到燥热的往后退了退,烤鱼散发的香味让他饿得不行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落雨柔在一旁烤着鱼轻声开口道:“世俗或许有那样的忌讳,不想拿死人的东西,但在修道界决计没有这个说法。” “修道界为了争夺宝物死伤的事情太多了,况且好东西总是会引人关注,而身怀异宝就更容易让人贪婪。好东西总是在别人身上,别人亦是这么想的。活下来的人那不叫拿死人的东西,那是在拿属于自己了的东西,懂了吗。”落雨柔一脸平静的说道,只是话语中却能透露出无情的残忍。 “贪婪是太多人的共性,修士更是如此,拥有的越多,想拥有的就更多。” 听了落雨柔的这些话,到并没有让落云晨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很感兴趣的想了想,落云晨嘿嘿一笑道:“这么说的话,那不是只要是凭本事弄到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吗?” 落雨柔看着他那幅贪心的模样。笑着斥责道:“你不是女子,长得又不美,想得到是挺美的。什么都是你的,你有那个命去收吗,老老实实的,安分点。” “嘿嘿,你放心吧,不但到我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而且本公子还是很有道德的。”落云晨毫不在意的回应道,脑海里已经盘算好了一番打算。 不多时落雨柔已经把鱼烤好了,金黄焦脆,鱼皮被烤的卷起来的部分露出了鲜嫩的肉质,浓郁的香味已经充斥在了落云晨的鼻前。虽然对于落云晨在洛族的生活来说算不得是什么好东西,但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又十分饥饿的情况下,却是如人间美味。 狼吞虎咽一般的吃完了烤鱼,拍着圆滚滚的肚皮,落大公子满足的躺倒在地,对着落雨柔问道:“我这是在黑暗里待了多久啊,醒了就是又渴又饿,这么劳累不堪的感觉。” “你觉得我们在黑暗中过了有多久?”落雨柔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这...这个,我想可能待了有几天吧,也许更久,我也感觉不到过了有多久,黑暗里太诡异了。” 落云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来也奇怪,虽然一身疲惫不堪,心神错乱,又累又渴。可是一去想黑暗之中的经历又想不到什么,脑海中零乱的片段让人很烦乱,只能确信这一段记忆清楚的发生了。 “一盏茶放凉的时间,我们只在黑暗中停留了那么久,只是沉沦的黑暗中一切都是出奇的慢,直至黑暗深处的永恒。” 落雨柔很严肃的说道,显然对于那片诡异的黑暗也格外的忌惮。 “一盏茶放凉的时间...一盏茶放凉的时间....” 落云晨真的不敢相信,让自己身心都煎熬不堪的黑暗,只不过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 只是自己能肯定,绝对不是虚幻,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了的,时间是那么的真实。那片沉沦的黑暗中应该有着无比神秘的存在。 黑暗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处处都透露着诡异,沉沦的黑暗似乎能够掌控那里的时间一般。 第四十四章 梨花落雨,淡泊宁静 时间就是如此玄妙的东西,天波易谢,寸暑难留,不过更令人胆寒的是那沉沦的黑暗,似乎一旦坠入其中便再也无法脱身,永远深陷其中,就连时间也为之而改变。 一盏茶凉的时间,一盏茶凉了的时间,这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存在,才能做到如此。 落云晨来不及去多想,也很难想象的到,毕竟已经离开那片黑暗了,便再也不想去碰触了,况且现在的时间紧迫也来不及顾及这些,还是看看落雨柔接下来要怎么做。 “落雨柔,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应该到了荒芜地域了吧。”落云晨平躺在地上,看着远处黄沙不断挥杨,灰蒙蒙的一片天空问道。 落雨柔的目光停留在落云晨身后,淡然道;“是荒芜地域,我也弄不清这里是处于荒芜地域的那一块,荒芜地域太大了,不过好在百年时间准备的落魂阵依旧强大,离当年的故居地并不是很远,这倒是让我放心了。” “荒芜地域...” 落云晨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已经熟悉了,打量了好几遍只发觉这荒芜地域除了荒无人烟之外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对了,在此地我怎么一点修为也没有!不知道你...” 落云晨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在此地一点修为都没有,之前的思绪太混乱完全把这些给遗忘了过去,经落雨柔这么一说才回忆了起来。若是自己在此地没有修为,是不是修士在这片荒芜地域内都发挥不出修为,那落雨柔岂不是也有可能... “放心,我好的很。” 落雨柔呵呵一笑,显然是并没有发挥不了修为,这倒是让落云晨松了口气,一颗骤然紧张的心也放下了,喃喃道:“那就好,可是我为什么一点修为都发挥不出来了......” “难道我的修为废了,经历了沉沦的那片黑暗我睡着了又变成了个废人吗?”落云晨突然又是想到了这些,害怕的起身连忙向落雨柔问道,紧张的抓着落雨柔的肩膀摇晃着。 落雨柔一脸无奈的道:“不是你的修为废了,而是你小子再不撒手,我这肩膀都要给你摇散架了,别吵吵嚷嚷的,你不能好好感受下体内的经脉,废什么废了。” 听落雨柔这么一说,紧张的直冒汗的落云晨缓和了下来,平复心情,以神识查看了下体内的经脉是完好无损的,天道玄脉开启后远远厚实于一般修士的经脉没有任何的异常,确认了身体也没有其他异样之后这才不解的问道:“那这...为什么我一点修为也没有了。” “因为你弱,知道不,因为你在这里太弱了,就这么简单。”落雨柔没好气的回道。 “啊?是因为这个...”落云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落雨柔说的挺对的,他竟无言以对。 落雨柔耸了耸被落云晨晃来晃去的肩旁,随后又补充道:“荒芜地域一个很奇异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任何原因,也探查不出什么怪异之处,这里对于修士一直都会有修为的抑制。” “不过荒芜地域对修为的抑制不是太强,只是修为越低抑制的越明显。以你那点低微的道境,就是有点天尊的修为也没有多少实力,且不精通能发挥出来的又有多少。在此地的抑制之下,你没有什么修为也是很正常的事,用不着再大惊小怪了。” 对于落云晨的惊慌落雨柔倒是十分理解,毕竟一直是个废物可能会习惯,但不再是个废材之后又沉沦下去的那种感觉才是真正的恐惧,也不怪落云晨会那么慌张。 “原来是这样...” 暗暗松了一口气,落云晨有些不好意思的跑到落雨柔身后娴熟的给他揉捏着肩膀,这熟练的动作,合适的力道,恰到好处落点让落大修士不禁怀疑这小子没少干这事。 落大修士的猜测完全没有错,落云晨一直以来虽然因为不能修炼背负着废物的名头而很少与人接触,更多的是一个人静静的博览群书。但凡事总有例外,只要落云晨和柳家小公主柳世芊还有柳世武那个莽夫走到一起,都不是省油的灯,那就是个不断惹祸的主。 柳世芊天性如此,柳世武那个莽夫又是十分爱护柳家唯一的小公主,可以说是马首是瞻,两人又经常的来洛家找落云晨,不过这也让落云晨孤寂的童年乃至成长都增添了许多温暖的色彩。只是柳家公主带着柳世武,就是落云晨不想闯祸都不行。 最终总是一犯错的落云晨乖巧的在父母前认错,机灵的给父母揉揉肩捶捶背的,到底还是让父母去收拾了烂摊子,也练就了一番炉火纯青的手艺。 落雨柔倒是越来越觉得,这小子不管修不修道,都有不少的手艺在身上...... 不知不觉中时间倒是过得飞快,这片荒芜地域天地之间的光线已经开始变得昏暗了起来,一片昏沉,像是死气沉沉的黄昏缭绕着淡淡的黑雾,漫天的黄沙又扬起了,虽然在这里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让落云晨已经有些习惯了,但这一次的黄沙明显更大,铺天盖日的像是要把前方的一切淹没。 干涸的大地在渐渐血红的黄昏映衬下有些发红,望向远处更有种淡淡红褐色的呈现,冷硬而枯寂,让这片地方显得更加的荒凉与空荡。地面上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土石或是沙丘,狂风又起席卷着黄沙带着呜咽声,那些远处的沙丘放眼望去犹如一座座墓碑。 一望无垠的干涸大地,漫天的黄沙飞扬,幽沅而又死寂,没有一点生命迹象的这里临近黄昏时呈现的竟会是一副凄厉的景象,不由的让落云晨想到沉沦的黑暗,有些毛骨悚然。 “天要黑了,这里晚上比黑暗里也好不那去,休息的差不多了,该走了,跟在我的身后。”落雨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落云晨的耳边让他离乱的思绪回过了神来。 “嗯,知道了,这晚上我也不想在这待着......”落云晨点了点头回道,紧紧地跟在了落雨柔前行的身影,跟随落雨柔离开,不想在此地久留。 黑夜的影子就快要笼罩到整个大地,血色残阳的景象让落云晨心惊,那如血一般鲜红的残阳是他从未见过的,这样的地方要入夜时真的是诡异万分。昏黄也要渐渐被黑夜淹没了,跟在落雨柔身后的落云晨倒是没有先前那么慌张,安心了很多。 不多时跟随在落雨柔身影之后的落云晨便看到了前方的一块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片湖泊和一座有一间屋子的院落,一路走来都是干涸的土地偶尔才能看见些零星的灌木,矮树。这突然出现的湖泊,那湖泊旁的屋子应该就是落雨柔先前所说的故居了。 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听说过,完全是一片陌生而又诡异的荒芜之地,只有落雨柔告诉过这个地方名为荒芜地域。未知的地域里见到了落雨柔所说的居住过的故居,黑夜的脚步紧紧跟在不远处就要笼罩着这片大地。 对于本就是刚刚才经历过沉沦的黑暗没多久的落云晨来说,这个时候眼前看到的那座有一间屋子的院落就像是看到了家的感觉一样。 月牙儿形状的湖泊不算太大,环绕在眼前的院落周围,迎着丁冬悦耳的水声,走近了落云晨才发现这片湖泊没有任何的外力推动却一直都在起着波澜,无风起浪说的便是这番景象了吧。周围依然是那么的荒凉,可这一湖泊一院落就这么突兀的存在了。 湖泊环绕着的是个青石砖搭建起来的屋子,墙面的石砖上面布满了青苔,木门前是一道矮矮的台阶,阶下石子漫成甬路,这屋子从外面看起来倒是很普通。院落内只有一张石桌旁边摆着两个石凳子,一颗开满梨花的梨树在院子里格外显眼,时不时的散落下几片花瓣。 没有想到这荒无人烟又让人觉得很危险的荒芜地域之内竟然有这样淡泊宁静的一处地方,在周围恶劣环境的映衬下倒像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滴答,滴答” 落云晨摸了摸脸上湿润的地方,再抬头看看了天空,将入夜的天空中依稀还可以看见朵朵乌云飘散在这座院落湖泊的上空,雨滴已经开始滑落,下一刻,淅淅沥沥的小雨便下了起来。而旁边的土地依旧是干涸的,没有落下一滴雨水。 落云晨跟着落雨柔走到了院子里将信将疑的问道:“这是...天地之力吗?” “的确是天地之力,要不这鬼地方你觉得能下起雨吗,还只有这一片落雨,周而复始,许久许久。” 落雨柔简洁的回了一句,淅淅沥沥的雨不断的落在两人身上,落云晨湿了半身,落雨柔能做到雨不沾衣倒是很惬意的站在院子里,任凭雨水落下不断从身旁划过。 “不过这不是我施展的天地之力,这地方的天地之力已经存在了至少数百年,就是本座想在荒芜之地有一直存在的天地之力也是做不到的。发现的时候,这里设有禁制,很玄妙的手法连我也只是参透半分。” 落雨柔的话语让落云晨很震惊,这么一说这里好像也是落雨柔捡...不,找到的,这座院落湖泊的主人还很强悍,能够在荒芜地域这样的地方弄出了一片世外桃源的存在,而且天地之力在这里已经存在了很久,依然没有失效。 “这里是无相子发现的,本座也只是沾了他的光,这里原先的主人修为深不可测,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着实被这里神秘莫测的禁制手法折服了。可惜找不到关于原主一点儿相关的信息,只留有一张字条在这里。” 回忆起当初和无相子发现这里的一幕幕,落雨柔不禁感到唏嘘,时光飞逝,故人难寻。落云晨一听好奇的问道:“原主人那么厉害...那留下的字条是什么啊?” “大概就是离开此地不会再归,这片小天地赠送有缘人善待,可保在荒芜地域的平安,还有的字太草了认不清。你以为是什么,本座是鸠占鹊巢吗?” 落雨柔淡淡的回道,倒是让落云晨感到很意外,觉得他的运气真好,在荒芜地域这样的地方都能发现这安全舒适的一片小天地。 第四十五章 狗头军师,记忆疯长 黄昏被黑夜淹没前的最后一丝光彩,正是那天际的一缕血色残阳,落雨柔的身影停留在了门前的台阶处,看向了梨树失神了许久,落云晨也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文渊城以东相距千里的一座军营内,同样也是残阳如血,淡红色的光辉照在大地上,一个瘦弱的身影在躺在军营操练场不远处的一把太师椅上悠闲的哼着小曲,旁边还有几位随从应候着。 “胡老四,你小子真是个狗头军师,能有点子把军部的人买通,要不爷还要在军营里跟这群匹夫受罪,做的不错,等回文渊城了有赏。”这声音一出口不正是那文渊城里的恶霸宋衙内。 那一旁被叫做狗头军师的胡老四一听宋衙内所言欣喜的连忙跪倒在地道:“多谢衙内赏识,多谢衙内赏识,小的定唯衙内马首是瞻。” “嗯,起来吧,爷在这才没过多久,真受不了这破地方了,全是一群匹夫破规矩多的要死,不让本衙内好过,他们敢得罪我爹吗?” “对了,胡老四,你去打点一下,爷晚上要带你们到城里去逛逛窑子,再弄几个水嫩的姑娘,他奶奶的在这可给憋死了,好久没有女人伺候了,没地方玩儿。” 宋衙内烦躁着说出的话可着实把身旁的胡老四吓得不轻,刚站起来的身子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叫苦连连的道:“衙内啊,这可万万不可,小的打点军部也是老爷心疼衙内默许了。这若是衙内没到三月之期擅自离开军营可是犯了军规的,混迹青楼更是罪加一等啊。” “混账东西,让你办这点事都不敢办,还敢拿我爹吓唬我,你想找死吗!”宋衙内极不耐烦地一脚踢开身旁的胡老四,骂骂咧咧道。 那胡老四被猛地一脚踢开,鼻血都流了出来还是连忙又上前跪在宋衙内的身前,哀求道:“衙内明鉴啊,小的一片忠心耿耿,都是为衙内着想,请衙内在这军营里先待上三月,等回到了文渊城,再行其他事,那里是您的地盘,一切好说啊。” “哼,不中用的东西,还要三个月,一个月本衙内都难熬的下去,这足足三个月之久,还不得憋死我,你去写封信给洛水游,告诉他三个月后给本衙内好好准备一些物色,本衙内要带小子们玩个够!” 听到宋衙内松口不再纠缠在这件事上,胡老四连忙点头称是,毕竟这里不是文渊城,就是老爷也很难插手管到这里的事,衙内又是娇生惯养多年,什么都敢做的主,这万一要是犯了什么大错,出了什么乱子那自己这条小命也不够死几回的了。 黄昏暗淡的光线之下宋衙内一张本就猥琐的脸更显得丑陋,气狠狠的砸烂了胡老四打点关系才能带到军营里的酒,可惜了在这军营里兵士们想喝都不能喝到的好酒,紧握着瘦弱的拳头,宋衙内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金十三,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使唤我爹让本衙内在军营里受罪,还得是三个月,我决计饶不了他!” 一旁的胡老四卑微的弯着腰在宋衙内的身旁献媚道:“衙内您是什么身份,犯得着跟一个江湖剑计较,只能好好武的匹夫而已,衙内也犯不着费心。还不如不管他,留着此人虽然脑子不好使不听话之外,论身手倒是一个好打手,日后关键时候若有不开眼的冒犯了您,直管让他上好了。” 宋衙内认同的点了点头,觉得这狗头军师的脑子还是好使,鬼点子也多,赞同道:“胡老四,你也没有辱没狗头军师这个名号,这点子不错,以后有事就去找金十三那个匹夫过来,让他顶在前面,甭管有没有事,死的也是他。” “衙内英明,衙内英明,这金十三得感谢衙内的大仁大义。”胡老四在一旁连连应和道,这种人倒是阿谀奉承的一把好手,让宋衙内听起来很是舒服。 只是这宋衙内不够用的大脑也不曾想想,若是金十三要杀人,怕是整个文渊城里除非有修为不弱的修士出手阻拦,否则没有人能挡得住他。 更何况,这金十三的恩情一日没有报完,愚忠一日不能改变,那他还是宋家的护身符,更多的,也是惹事的宋衙内的护身符。 黑夜已经完全笼罩在了荒芜地域的每一处,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个不停,啪嗒啪嗒的打在青石砖上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也许是在这样一片荒凉地方太过冷清的缘故吧。 夜幕降临之后,荒芜地域的温度骤然降得异常寒冷,这和白天时大地一片燥热的景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狂风阵阵吹着发出了哀嚎一样的声音,呼呼的从脸庞刮过。 黑暗中落云晨总觉得像是有一些泛着绿光的眼睛在盯着他们,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沉沦黑暗中的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急促的推开门进入了屋子里,再也没有一点闲情逸致像落雨柔一样站在门前的台阶处看着院子里的那梨树上梨花一朵又一朵的落下。 推开木门进入屋内顿时觉得身体一阵温暖,落雨柔熟悉的往前走了几步点亮了长明灯,火光照亮了这间不算太大的屋子,落云晨这才看清这屋子里当中间放着一张花梨制成的桌子,上面磊着各许多字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毛笔如树林一般。一边设着一个书架,只是上面一本书也没有放,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山水画,左右挂着各一副如游龙走蛇一样潦草的书法,只是这书法落云晨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才疏学浅还是...他也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让落云晨感到意外的是屋内的卧榻竟然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书画齐全的屋室内却有着像是女子闺房内的卧榻,这让落云晨一时很难分辨出原主人是男是女。不过整个屋子虽然东西不多,但却很新,一点灰尘都没有,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这里倒是有种让我回到了洛族家里书房的感觉,这间屋子的主人应该是颇爱书画之道,只是这字,可能是我才疏学浅,看了几遍除了看出点龙飞凤舞的洒脱之感,斗大不识一个。” 落云晨讪讪的笑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落雨柔呵呵一笑道:“别咬文嚼字的,写的乱七八糟的谁能认识,不过这里几百年了,还是这般模样,禁制造诣当真令人佩服。” “那...现在我们在荒芜地域要做什么,你耗费落魂阵,还有经过那片恐怖至极的黑暗才来到这里,废了这么大周折......”落云晨坐到在了床榻旁的小椅子上,问出了他一直想问清楚的事。 沉默了一刻,落雨柔整理了下桌子,将有些零乱的书画摆放整齐才深深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因为我找不到比在荒芜地域这里更隐秘更安全的地方,并且这里还有强大的禁制。” “那这是...我以后都要在这里修炼了吗?”落云晨吃惊的问道,要是让他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一直修行下去,也是件很煎熬的事情。 “并不是,这里灵气太稀薄了你如何修炼,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落雨柔摇了摇头道,眼神中带着丝丝忧愁,又开口道:“这里是放置她身体最安全的地方,那个孩子很可伶,死后我只能把她安放在这里,留待一日,承转命元。” “那个她...是什么,所谓的命元到底是什么,我只能猜到手腕处的自成空间应该是你所说的介质。”落云晨惊疑的问道,他对荒芜地域的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长明灯的火光映衬出了落雨柔脸上的伤感,深邃的眼眸也变得有些昏暗,沉默了好久才缓慢的开口道:“她就像孩子一样,很早的时候我和无相子一同去探寻一处古迹,那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我两才弄到消息的地方,本以为只是去探寻一些古卷法宝,看能不能弄点好东西。” “没想到,那一去差点就是有去无回,若不是我两拼了命的协力逃了出来,你如今就真的见不到我了。不过富贵险中求,虽然逃命的匆忙,倒也顺了不少好东西,尤其是一卷奇异的衍傀之术,平生未曾见过如此怪异的东西。另外...还有就是带回了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 衍傀之术落云晨倒是不惊讶,世间之大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总会有人发现,只是能让落雨柔同人联手都差点陨落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孩子。 “就是一个孩子,没有任何修为的孩子,也没有任何记忆的孩子,像是在那个古迹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你也知道我是孤儿出生,看到这孩子可怜兮兮的眼神竟然鬼使神差的不顾无相子的反对就要带着她一起逃出来,也因此差点害死了我两,好在最后活着逃了出来,只是养了几年伤。” 落云晨轻轻的问道:“那孩子是......” “很可伶,记不得任何东西,也没有一点线索,没有来历还瘦得皮包骨头全靠古迹里那些丹药勉强活着。身体很特殊,生长的很慢,十几年才如人类孩子生长两三年的模样。而且身体早就被古迹里的尸气毒瘴侵蚀的不成样子,我和无相子寻了多年也没有任何法子,风灵也照顾了她很久,很喜欢她。” “一旦有了感情,很多事便很难忘怀了,更无法割舍掉了,即使过了数百年,过了很久也是......”落雨柔的声音轻微颤抖着,难于苦楚咽下喉头。 屋室内,长明灯摇曳出点点光华,火光晃动着让思绪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几百年前的过往之中。 “落大修士!这孩子已经死了,她死了!”一位身着黑袍,面相清秀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袭青衫的落雨柔身旁吼道,此人正是无相子。 “不会的,她没有死,无相子,她没有死!” “她只是被困在了那里,她只是...被困在了哪里,不会死的。”一袭青衫,声音颤颤巍巍看起来同样年轻的男子正是落雨柔,脸上还有泪痕,数百年前更为年轻的落雨柔。 第四十六章 天命难违,杀戮绽放 喝一杯醉一回就想一直沉醉在梦里不愿醒来,千堆雪万般念深埋的是同处的时光。那孩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人暖心,真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从别后还能盼望相逢,还有念想。但死亡,似乎是一切事物的所有终结。 “被困在那里的人多了去了,那个又不是死人?”无相子冷冷的反驳道,似乎是在击溃着落雨柔心里最后一丝的幻想。 “她的身体迟早会腐烂的,你这样执迷不悟又是何必,她的命本来就苦,这样也是一种解脱吧。我们已经给了这孩子一切尽可能的最好了。落大修士,我俩生死之交,情同手足,我待这孩子比你差吗?” 一袭青衫,神情落寞的男子闻言愤怒的上前抓住了无相子的衣领,疯狂的喊道:“无相子,死永远不会是一种解脱!这孩子是我们一起带大的,就算是贼老天要带她走,我也不允许!” “逝者已矣,生者节哀。” 纵然是被眼前的男子紧紧的抓着衣领,双手越攥越紧,无相子依旧显得很平静,也正是这份平静掩饰住了内心的伤感和无力。他自诩为算尽凡尘千百事,不比滴仙差分毫。凡事心中早有定数遇事也是了然于胸,只是这劫,算不出,看不明,道不破,已成死劫。 生死世外事,尽人事,知天命,罢了。算不尽,道不破,.去休去休万事皆休。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无相子,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样,永远都能一笔带过,看轻生与死吗?”落大修士的脸上暴起青筋,怒意丝毫没有消退。 “那本古卷我就不信你会没有钻研过,凭你的演算造诣,就算是描绘的再残忍凶险你也会翻看全部的。这孩子不会死的,终有一天她会起身的。” 落大修士说着说着就笑了,那样的笑声充满了绝望,仿佛是山穷水尽,无路无船,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 “落雨柔,你疯了?”无相子的声音顿时变的冷漠了起来。 “如果你嫌命长,大可以一试,可是风灵怎么办,你难道徒弟不要了,还有...她怎么办,我可不会替你去九轮天送死,你要去我拦不住你。” “况且你就是成了又怎么样,那古卷是什么样你我心知肚明,纵然是当年允诺不碰这古卷你我都没有守住,忍受不了诱惑,知道这是个惊世骇俗的东西。但就凭你我现在的道行有资格去触碰吗?” 无相子不紧不慢的话语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落雨柔的身上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认清了现实。随后眼露寒光的无相子又说道:“人死了,便是死了,就算是命元之术又如何,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那样的东西绝对不会是这孩子,只不过一缕思绪被困在了那里。” 无相子的话落雨柔不是不明白,只是他深深陷在了过往里,迷茫不已。 “人死了,便是死了...人死了,便是死了......” 触碰着女孩冷冰冰的身体,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机,落雨柔的心底仍然还是不愿相信,喃喃不已。 “我要带这孩子去荒芜地域,将她安放在哪里。” 无相子的面色显得很冰冷,沉声道:“落雨柔,没想到认识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这般愚蠢又执迷不悟的人,就算是大费周折到了荒芜地域又如何,就算是将这孩子安放在那里又如何。我信你能准备好一起,若是没有大道的修为,你觉得你能走出围困,永远不会迷失在哪里吗?” “你的过往又能好到哪去,你又能走出围困,不会迷失在那里吗?”落雨柔冷冷的反驳道却让无相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勾起了那段幼年往事,不愿提及的过去。 “纵然我不能,也不是你可以胡来的,清醒点,我们不是大道修士,也不是天生的灵脉,以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做到,让这孩子入土为安,好吗。” 无相子轻轻的话语中竟然有了一丝恳求,以他的性子能做到如此,已经是很大的破例了。 “有些事远远还没有结束,我只是将这孩子安放在荒芜地域,我能寻到万年玄冰,那里是最安全,也是最不会被打扰的地方。不过结果如何,总有一天要一试。” 落雨柔的话语很轻,很轻,似乎是默认了无相子的话,只是并没有放弃那么做。 “唉...落雨柔,你执意要如此,就如此吧。” 无相子对于这个古迹里捡来的孩子倾注的心血还关怀确实不比落大修士少,更不是无情之人。只是他一向如此,喜怒哀乐不善于言表,不露情绪,只善言辞。 不同于落大修士孤儿的出生,无相子出生时家境还算殷实,不愁吃穿,父慈母爱,还上的起旁人都很是羡慕的私塾,跟着老学究后面研读诗书,这点倒是和落云晨很像。可惜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福祸旦夕。 九岁时,无相子一家便遭受到了灭顶之灾,父亲被马匪乱刀砍死只有头颅被斩了下来像滚西瓜一样滚了老远,这才没有像尸身一样被马匪扔下了断崖,寻不到踪迹。看到了被人带回来的父亲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看着宠爱极了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惨死在了乱刀之下,连尸骨都留不全,不能整齐的入土为安,年幼的无相子第一次知道了天塌下来的感觉。 福兮祸之所伏,九岁的无相子天资聪颖,被一个不小的门派,相道宗的一位长老看中,当然周围的邻里称为仙子。只是突然遇到惨故,此事便作罢了,年幼时的无相子也无心跟随被邻里称作仙子的女人前往相道宗修道。父亲已经惨死,与父亲几极为恩爱的母亲再无依靠,每天以泪洗面,悲痛万分。年幼的孩子只想陪伴着母亲相依为命。 祸兮福之所倚,无相子的父母早年是私奔在一起的,这是为世人所不耻的,只是邻里的人对于迁居而来的一家三口无亲无戚一直都只是怀疑,加之无相子的父亲为人随和出手大方念着人家的好这些邻里倒也没什么闲言碎语,一家三口生活的也是和和美美。 可惜,人死如灯灭,暗中人心现。无相子的父亲死了没多久,邻里的话茬就接二连三的没断过,李婶传张婶,张婶传王叔,王叔又说到了孙铁匠耳朵里,孙铁匠酒一喝多又跟曹老头子吹的十二路连环阻截,私奔如战乱。这块小地方一下子炸开了锅,茶余饭后几年不变的闲聊也有了新的话茬,先是背地里,后来也不藏着掖着了。 时间久了,谁还看不出来啊,孤儿寡母又无亲无戚的,过了老一段时间了也不见有人来探望下这对母子,私奔是没错了。 亡夫之痛,思念之苦,闲言碎语之下,无相子的母亲投河了,纵然心中有对孩子说不尽的亏欠,说不完的慈爱。最终还是忍受不了这一切,将年幼的孩子托付给了一位还算得上是心善的邻里,如那些饱受折磨的弱女子一样,离去了。 天地一生孤,举世无亲人。年幼的无相子看透了这些人,也恨透了这个可笑的世间。亲手埋葬了至亲,变卖了宅子,不带走一件东西,年幼的身影一个月后离开了那片生他养他的地方。漂泊的了近七个月找到了相道宗。 年幼的孩子凭着一路打听竟然真的独自找到了相道宗,尽管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也还是拜初遇到的哪位长老为师,一声仙子便入了师门。 相貌俊秀,天资聪颖自然会受到格外的关注和照顾,也同样会引起嫉妒。冷漠的看着几位同门在悬崖的边缘体力不支苦苦哀求时候,年幼的少年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转身离开。 完美的设计,完美的圈套,诱饵就是自己,死的是几位师哥师姐。十一岁的无相子暗藏着一颗沉稳冷静的心,清秀的脸庞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让连同自己师父在内的所有人信以为真,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意外。 从此以后,这世间便少了一位父母双亡的悲惨少年,又多了位冷漠寡言,心沉如水的修士。 十几年后,一位白衣少年背着一卷长长的画轴,茫茫大雪之中孤身走进了那个一个苦寻了多年的马匪寨子,雪中的的鲜血尽情的流淌着,一剑一命,毫不手软。这个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奸淫掳掠无所不行的马匪无声无息的就这样覆灭了。 雪中少年白衣胜雪,手中长剑沾满鲜血。溅起的血液洒落在大学之中形成的朵朵血花。一如乱世中绽放的花朵,在杀戮中绽放。 只是这一群马匪没有那么好的命,又怎么能如够这么写意的死去,马匪要死,也轮不到这么雅致的死法。更何况有着血海深仇,最后还是阳春初至,大雪将融的时候才有进贡的村民胆战心惊的来到这里才发现了这群马匪的覆灭。 血流尽了每一处,每一个马匪都是干瘪的身子,形如干尸,痛苦的受尽了折磨,流干了身上的鲜血,像是活生生被人用手段抽尽了。 不过面对如此惨状,村民们倒是大喜,草草的将这些尸体烧了个干净,连用灰烬都一同倒进了废弃的粪坑。没有了这群十恶不赦的马匪,乐都来不及乐,又怎么会在意是这些马匪怎么会死的这么惨呢,只能心里念叨老天爷显灵,不知道是那些英雄好汉仗义行事,灭了这伙马匪。 第四十七章 冰天雪地,大雨长情 “哎呦,哎呦,可不得了啦,出人命了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孙铁匠死了,孙铁匠没气了,赶紧喊人来看看。” 天还没亮,尚未鸡鸣,村子的乡民们大多还沉浸在睡梦中,虽然村民们一般起的都比较早,没有晚睡的习惯,但在冬日里此时显然还没到起身的时候。几声惊吓的呼喊打破了这个村里一直以来的平静,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嘈杂的谈话声。 “天杀的,这是那个天杀的,要了我家老汉的命哟,我家这命苦的老汉哟......”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中,村子里已经有人意识到这个突兀的声音不正是村里陈寡妇的声音吗,自从村里老陈十几年前死后陈寡妇一直守着礼节不曾改嫁,勤勤恳恳一直守着在老陈家。村里为此还给她立了块牌坊,以赞扬她的妇德,妇女们闲聊的时候也都一向赞扬她知守礼节,不像...... 现在这番场面,陈寡妇衣衫不整的瘫倒在家门口,看着一旁倒在血泊之中的王老汉,一剑贯穿胸口当场毙命,惊恐的语无伦次。王老汉裸露着上身,裤子也刚刚提到了腰间来不及提上就凉了。 这样的场面不言而喻,匆忙赶来刚刚才穿好衣服的村民都是过来人,一眼便知这王老汉怎么会死在了向来不与男人接触的陈寡妇家。 *还给立牌坊,这些村民不禁觉得有些打脸,这要传出去了,十里八乡的都会知道,整个村子都要沦为笑话,成为别的村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 天将将亮的时候,村长才带人点查了清楚村子里死了的人数,也报了官府。张婶,李婶这几个爱乱嚼舌根的最先被发现死在了家中,孙铁匠怀揣着一壶烈酒也倒在了铁匠铺的门口,曹老汉在村子里的大路上断了气,咽喉处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四溢,手里还提着个空水壶,脚下的路是往铁匠铺的方向。 李婶、张婶、王叔、孙铁匠、曹老头、最先被发现死了,身子都已经凉了,都是这些村里无事闲谈喜欢乱嚼舌根的人,还有后面死的一些人几乎都是...... 这样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就算村民们再笨也不会想不到原因,也不会忘记当年那个九岁孤身一人背着行囊离开村里的孩子,眼中的寒芒。 那个少年,可是被仙子看中要带回相道宗这种世外之地的人,虽然在乡里邻里的眼中傻乎乎的拒绝了这样一跃而上的机会,但谁都清楚,那个孩子是有天资的,又极为聪慧。 “唉...此事报了官府,便让官府的人来查探吧,有关于那一家人的事就不要再提及了,都是命数,有些人,我们村子惹不起了。” 老村长颤颤巍巍的挪动着身子,一脸无奈的说道。村里的众人闻言也是一齐沉默,老村长是村子里的主心骨,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自然是没有人会有异议,更何况,也不会。 冰雪覆盖,溪流小河都像是变成陆地了,被茫茫的大雪覆盖着,天空阔野白茫茫地连成无垠一片,漫天的雪花从空中飘落降下,杂乱地给满是红墙的村子披上一层雪白的面纱。 “精彩,精彩,于杀戮中绽放,茫茫大雪之中盛开的花朵,道兄好手段,出手也是不凡,杀个人都这么有诗意。可惜若是我看来的话,对于仇敌还不够残忍,我会有更多的手法。” 茫茫大雪之中,手持一柄滴血的剑,白衣胜雪的少年前方对立着一位一袭青衫,年纪相差不大的少年,鼓着掌,赞许的说道。 “道兄就免了吧,这位道友冒着这么大的雪在一旁等了这么久,该不会也是来寻仇的吧。” 白衣少年的衣襟在大雪中被寒风吹起,冷冷的声音脱口而出,又随即补充了一句:“就是不知是来寻他们的仇,还是寻我的。” “哈哈,好一个道友,也许道兄更配。” 茫茫大雪之中,两人的身子都落了许多的雪,远远的看去就快要和这白皑皑的大雪连成了一片,融入到了其中。 “我既不是来寻他们仇的,也不是来寻道友的仇。倘若落某要是说,只是无意中看到此地雪中绽放的杀戮而来,不知道友可信。”一袭青衫的少年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白衣胜雪的少年抖落了身上的雪,便转身离去,只在这风雪声中留个了淡淡的一个字 “信” 一袭青衫的少年也抖落下身上堆积的雪,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风雪之中问了一句:“信则有缘,不信也是有缘。在下姓落,不知道兄怎么称呼,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无相无形,无牵无挂,称一声无相子便可。并不觉得与你有缘,这声道兄也配不上。” 冬天破晓时分,北风裹着凛凛寒气侵人肌肤。连绵万里的积雪映现的寒光使人不冷自寒,两人的身影也渐行渐远。 人总要回头看看自己曾经走过的路,才能安心走好接下来的人生。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少年千百年前的相遇,像是镜花水月般梦幻。 入夜时分,荒芜地域的处处涌现出了一双双幽冥般的目光,在黑夜中不断变换着方位,忌惮的往落雨柔的这处故居靠近,当一碰到环绕在院落外的湖水时便低吼着发出阵阵怪异的声音随即退开到了远处。 院落这里开始下起了暴雨,先是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随后伴随着沉闷的雷声。闪电好像是一根晃眼的金线,从落云晨的眼前闪过,这时,落云晨看见漆黑的天空像是要被这根金线劈成两半,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响起,它似乎要把整个荒芜地域震碎了似的。 黑暗之中被闪电照亮的瞬间落云晨才发现黑暗之中外边的那些冒着绿光的眼睛是一群佝偻在地面,像是半个人高的狼形生物,身上还有许多黄土,很有可能是夜晚从地里爬出来的。只是闪电的光芒照耀在脸上看到的却是贪婪模样的一张人脸,长长的毛发遮挡了面部许多地方。 “外面怎么有这么狰狞的生物,还好落雨柔的这座故居禁制是真的强大,这些东西丝毫不敢靠近。”落云晨靠在床沿旁边,喃喃道。 “白天有白天的危险,晚上有晚上的凶险,只是白天的你没看到,晚上的你倒是见识了,这就是荒芜地域。”落雨柔一手端起了一杯茶,一手摊开手掌露出了淡淡的五色星辰纹,轻轻说道。 “要喝口热茶,再多穿几件衣服吗?还是再歇会,待会要动身了。” 落云晨腼腆的笑了笑,摇摇头,拒绝了。随后从依靠的床沿边直起了身子,跺了跺有些麻了的腿脚,拍了拍褶皱的衣服,从左手腕处的自成空间拿出了一件蓑衣,正是那天大雨在文渊城里三人所穿的蓑衣,熟练的穿戴在了身上。 落雨柔在一旁惊讶的看着他,疑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该动身了吗,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我就先穿戴好蓑衣。”落云晨认真的回答道。 落雨柔顿时无语,身体前倾,低声道:“你小子,可真实诚。入夜了,还要出去,想恶战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动了下身子,落雨柔摆手让落云晨把那一身在屋内显得很是突兀的蓑衣脱下放回了自成空间。 落云晨一脸疑惑的坐在书桌旁的低矮椅子上,一袭青衫的男子,一位俊秀的少年,两个大小的汉子,相对而坐着。 落云晨好奇的问道:“落大修士,此地看起来这么凶险,那我们又是该动身往哪儿去呢?” 在落云晨看来,好像眼前的落雨柔一直没有像来到荒芜地域后这样的落寞,深邃的眼中满是藏不住的伤感,在这间故居里待了好一会了反而更加的难过了,有一种睹物思人的感觉。落雨柔告诉了自己隐藏了千年很重要的秘密,告诉了自己无相子是什么样的人,当年又是如何同无相子相识的,此地又是何等的隐秘。种种的一切都表面了,落雨柔所说的事情非常的重要、 “就在这里,这间屋子里。”落雨柔轻轻的回道。 落云晨思索着,“就在这里。就在...这里,难道!”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下了这间屋子的地面,打量着。 “不错,就是在这间屋子的地下,有我亲手修建的一座安眠之地。古迹里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还有一封古卷都放在那里,找不到比这里还要安全的地方了。” 落雨柔正襟危坐,眼神像是失了色彩,平静的说道。 “她一定是个很乖巧的女孩,看得出你很喜爱所说的那个孩子。”落云晨在一旁轻声说道。 “嗯,很...乖啊。” 说完落雨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摊开的手掌心五色星辰纹愈发的亮眼,一手推开了身前的桌子,裸露出了桌子下的一块空旷,除了比桌子旁边干净些,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落雨柔将摊开的手掌心处的五色星辰纹对准了桌下空旷地带的中心拍去,一掌落下,便出现了一个口子。 那桌下空旷处的青石板依然不见了,漆黑的口子可以容得下两三个人的身影,顺着长明灯摇曳的火光下,可以看得清是一道倾斜的石梯一直往下,这桌子底下分明是一个入口,只是没有落雨柔用掌心的五色星辰纹打开的话,很难被发现。 第四十八章 微明生灭,衍傀之术 上弦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屋子前一排排冰凉的青石板上,那满是苔藓的青石板上碧绿的让人发慌。 凄凉的风寂寞地低语,似乎是在为这里沉眠的逝者悲哀。 任谁也很难想到荒芜地域里渺茫的一处世外之地,下面竟然会是一座坟墓。落雨柔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埋藏自己的悲伤,这里能不能隔绝一段过去。 越往下去,石梯感觉越来越竖直,昏暗的灯光映照在并不算狭窄的空间里,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落云晨觉得已经走了很久的时间了,可这石梯还是往下绵延着看不到底,想到林府老宅里地下的阴宅走了一个墓道跟这比起来简直不入眼了。 往下走的越来越深,越发的觉得寒冷,看着走在前面的落雨柔沉默不语,落云晨也没有开口打扰他,只是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心想落雨柔之前已经提醒过自己了,现在没有修为在这里冻得要死,想想都后悔,果然不能太要面子,跟落雨柔后面,装啥。 走了很久,已经是在地下非常深的地方了,落云晨也是冻得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落雨柔的身体散发出了热量蔓延了过来才让他觉得一下子温和了起来。前方已经能够看到光亮了,走了没多久石梯变得平缓了,一步便来到了一处入口。 朴素的木门闭合上能够隐约的看见光亮就是从木门后面隔着发出的,木门上笨拙的手法刻画着的是两位男子和一位少女还带一个小女孩嬉笑玩耍的场景。不用猜便知道这是落雨柔,无相子,风灵和那个小女孩了。 “她走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女孩的模样,可就像是陪着走完了一生。” 落雨柔抚摸着木门上风灵笨拙的手法所刻画的场面,轻声的说道,随后推开了这扇闭合了已有数百年之久的木门,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数百年的封尘如风扑向脸庞。 映入眼帘的而是一片蓝色的光彩,木门后是一间圆形的屋子,进门的两旁是鱼池,里面还有着尖尖小荷花,墙边都雕刻着铭文,刻印中有淡淡的鎏金,蓝色的点点像灰尘一样漂浮在空中宛如夜空中的几许星辰,几盏长明灯一直明亮着仿佛已经默默照亮了此地数百年。 如此梦幻的一间屋子,就像是年幼的孩童梦中的世界。落云晨能够想到,这是落雨柔很用心准备好的一切,安眠的梦乡。 荒芜地域少有的清静之地,一处安全的地方。真的很难有人会想到深深埋藏在地下的还有这样一间梦幻的屋子。 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块两人大小的万年玄冰,散发着严寒的气息,蓝色的星辰漂浮在上方都凝结了一层冰霜。玄冰上便是棺椁,像是一个石棺,上面铭刻了许多星辰一样的铭文,只是正上方是晶莹剔透的水蓝色,隐约的可以看见里面躺着一个瘦弱的身躯,清澈的幽光自那棺椁上流过,宛若水一样的波光将周围的一切晕染,幽幽暗暗。 犹如大海一样的水蓝色,晶莹剔透却也神秘莫测,华丽的棺椁寒意微透,至略微靠近便能感觉寒气袭来。落云晨静静的随落雨柔站在棺椁的旁边,待落雨柔手掌一挥。棺椁上清澈的有光散去,晶莹剔透的水蓝色也随之褪去了。 棺椁中静静的躺着一位大概有十三四岁的少女,双目紧闭,面容冰冷。妆浅颦深约绮疏,豆蔻年华,脸型有些消瘦。像个睡着了的孩子一样静静的躺在里面,只是身体冰冷,脸色和皮肤都很苍白,还有一层淡淡的冰霜。 落雨柔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只是动了动唇,没有说什么,但是身体却僵硬的像个木偶。 “千年梦,弹指间,往事如水淡如烟.曲已终,人亦散,旧梦...” “那一年,那一眼,她是劫。那一年,那古迹,遇到这孩子是缘还是劫。道心不稳,大道遥遥而无期,又如何呢。” 落雨柔低声喃喃自语,落云晨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也许强大如他,也有太多遗憾的事吧。 轻轻的抚摸了下棺椁中女孩冰冷的脸庞,寒冷让人清醒了一些,更接近于现实。深深的呼了口气,落雨柔才轻声道:“那年,我与无相子殊死一搏,前往云天极寒之地的那座古迹,富贵险中求,得到了不少好处,更是拼了命的带回了这个女孩和一卷古卷。” “她没有名字,没有来历,也没有任何的记忆,那古卷便是在她一直待着的地方发现的。” 落云晨听闻有些疑惑的想了想,震惊道;“难道...这孩子是守着......” “没错,当时我们也没想得那么远,犹豫了一番还是带了她出来,却不曾想这一举动倒是直接害了她,离开了古迹之后这孩子的身体就撑不住了,勉勉强强的拖了没多久......” 落雨柔长叹了一口气,神情萧瑟,似乎很后悔当年的一举一动,双手负后,昂首看着漂浮在四周的蓝色点点光芒,走了两步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古卷能让我和无相子拼了命也要带回来,还有这孩子守护者。” “嗯...”落雨柔首肯心折的点了点头,看到这个女孩他的心底虽然也有一层悲伤,但毕竟未曾相识,心里对于古卷更为疑惑,落雨柔费尽心思带自己来到这里,说明那古卷一定很重要。 落雨柔靠到了棺椁旁,揉了揉额头,开口平静的说道:“太久远了,而且有人试图毁坏过,虽然古卷内在完好无损,名字倒是被毁了,只剩下一个衍字,一共分两卷,各有不同。” “一卷为衍傀之术,类似于傀儡的禁制,不过待我与无相子翻看之后...发现极为阴毒,手段异常残忍。此衍傀之术必须要以活人为傀,不过这到算不得什么,修道界见不得光彩的东西多的去了。” 闻言落云晨轻声问道:“莫非除了手段残忍之外还有其他要求?” 落雨柔点了点头,沉声道:“此法需以至亲之人为傀,血脉相连,活生生的甘愿被制成儡。要亲手活剜心肝,清醒的意识下五脏六腑皆要取出,血液流尽。诸多惨无人道的手段之后方才有机会制成傀儡,只是有机会而已,不过所制成的傀儡倒是十分强大。” 听闻落云晨不由眉头一皱,惊讶于居然有这样恶毒的衍傀之术。以至亲之人,血脉相连为根,自愿被制成傀儡,手段阴狠歹毒,这样的事他做不到,世间也没有几人能做到。 “不过这一卷倒也有趣,当无相子欲要去翻看如何炼制的时候,后面的卷宗便飞灰湮灭了。显然是古迹的主人只留作收藏,并不希望有人去炼制这样阴毒的手法。我与无相子自幼无亲,没有血脉相连之人,无牵无挂,倒也并不在意。”落雨柔淡淡的笑了笑,对此倒觉得是个好事。 毕竟,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这世间,不见得一定没有人炼制衍傀之术。 “那另外一卷应该极为珍贵吧,能创造出这样衍傀之术的人,虽然阴毒,但是确实很强大,很诡异的法术,令人匪夷所思。”落云晨在一旁惊叹道。 赞同的点了点头,落雨柔面露极为郑重的神情。 “不但极为珍贵,更是要命的东西,我与无相子在古迹里带回这一卷翻看了大概后就来到荒芜地域躲藏了多年,也算是养伤,还是多亏了无相子算尽天机,又走了狗屎运发现了这么一个安全的地方,否则说不得已经殒命了。” 落雨柔显然很后怕的话语让落云晨更是心头一震,尽管已经猜想到了这古卷极为不凡,也不曾想竟然会给落雨柔和那位无相子带来杀身之祸,不得不躲藏起来。 “荒芜地域封存的这一卷记载的是一种逆天的仙术,或许也是魔功,无相子称之为命元之术。这古卷能够让所有修士都为之贪婪,就算是大道修士,哪怕是成仙称帝之人也会觊觎。我与无相子带出来之后便后悔了,这不是我们能拥有的东西,况且我们也修炼不了。” 落云晨一时哑然,没想到落雨柔和无相子废了那么大劲,差点丢了命从古迹里带出的东西居然还不能修炼,又会招来许多祸端,这不是带了烫手的山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可事实上落雨柔根本就不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主,且不说能否修炼,但就凭落雨柔和无相子能够拼死带出,绝对有其道理,虽然落雨柔只是一语带过,但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富贵险中求,有时候是不无道理的。 落雨柔冷不丁的突然转身上前一手拍在落云晨的肩膀,深邃的眼眸看着他低声道:“这卷命元之术,说简单点就是等同于活生生的多了一条性命,你说这世上有几人会不动心?” 落云晨讪讪的笑了笑,“世上竟有此等神术,在我看来是没有,不过这一卷不会也要至亲之人甘愿......” 落雨柔摇了摇头,叹声道:“全然不是,要想修炼此术,有两种最妥当的方法。一种是踏入大道,迈入仙灵六境的修士可用生前强大的死尸炼制成傀儡,修炼此命元之术,当然也可以用活人,效果更佳。” 落雨柔被称为大道之下第一人,想必无相子也没有踏入大道,落云晨心想也许这就是他们都没有修炼此命元之术的原因吧。 蓝色光芒环绕的屋子里,少年又好奇的问道 第四十九章 命元之术,形同神合 落雨柔没有直接告诉落云晨另外一种方法,而是提到了远古时期的古天帝。 在修道界的传闻中,在远古时期的古天帝有三命,为命元之术。一命天,一命地,一命为生死。生死也是最后的命元,天命损,地命殇,生死一灭便是真正的陨落。 三命之术相传在整个远古时期也只有古天帝一人修成,无数修士为之神往而不可得,在那个年代本是群雄并起诸多天才绽放光辉的时代,可真正站在最高的峰顶,压制诸多天才而被修士流传下来的却只有古天帝这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其他人无不为之黯淡而失色。 而三命之术,更是古天帝最大的依仗,无人可破到后来无人敢破,书写一个时代的传奇。白虹贯日荡群雄,明玥当空照古今。 而如今落雨柔简简单单的一句:“不比古天帝的三命之术差。”绝对能够在整个修道界激起千层浪,万浮沉。光是这一层又一层的浪花都可以把他跟无相子拍死,甚至都不需要大修士出手。等到了某天落云晨了解了之后才明白当年落雨柔和无相子是冒着多大的危险在古迹中做出的决定。 “不比古天帝的三命之术差?”落云晨疑惑的挠了挠头,古,那应该有一定年代了,天帝,听起来就是惹不起的人。古天帝有三命之术,应该是极为逆天的存在。命元之术这不差于...这还真是块烫烫手的山芋,不知道怎么办。 “至于另一种方法...” 落雨柔深邃的目光注视在落云晨身上,顿了顿才沉声道:“天赋异禀之人也可修炼,比如...天道玄脉,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旁人羡慕不来的,不过若是修为不足,修炼倒是更麻烦。” “麻烦...”落云晨闻言就已经有预感,落雨柔所说的麻烦定不会是一般的麻烦。 果不其然,落雨柔摊了摊手,无奈道:“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若是修炼到了五玄境可以被炼制成傀儡修行命元之术。不过这样的人在世间芸芸众生中,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到,能不能修炼到五玄境也很难说,基本是不可能了。” “至阴之体的女子,诸如这样天生的阴体也可勉强用作炼制傀儡修行命元之术。不过这样的体质寻起来不比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简单,况且这样天生强大的体质一有发现也会被各大修仙宗门,隐世修士争抢的,所以也是行不通的了” 愣了片刻,落雨柔又戏谑的说道:“还有种就是仙灵六境的大道修士甘愿献祭肉身元神被制成傀儡,这样修炼命元之术更容易些,也更强大。不过也是没戏,天地间还没有那样的大道修士。” “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修炼到五玄境,天生至阴之体,自愿献祭肉身元神的大道修士......” 落云晨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算了下,苦着一张脸低声道:“这...这些我做梦都梦不到,太难去修炼了,我是没有这个福分了,还是继续封存在此地吧。” “哼,那可不一定,梦还是要做的,说不得就什么都有了,只不过怎么做梦,如何做就得全凭你自己的造化了。” 落雨柔不轻不重的话语成功勾起了某人的兴趣,一时间放弃的心情也被抛至于脑后了,落云晨的眉尖轻挑了挑,微微垂下的眼皮也是立马抬了起来。 “难道...还有别的方法?” 落云晨轻声的问道,对于这不比古天帝的三命之术差不多少的命元之术,落云晨也是极为感兴趣。就是落雨柔也曾经说过,这命元之术,世间难有人可以抵挡的住其诱惑。 古之大帝,有三命之术的传闻流传至今,其强悍之处可见一斑。如今的修道界若是传出去了落姓修士手里有一卷命元之术,怕是天底下姓落的都要倒了霉。 “有,我们...所知道的还有一种。” 微笑着看着棺椁中的女孩,伸出手掌擦拭着女孩稚嫩的一张俏脸,顺着额前的一缕青丝缓缓滑下,一如过去为这个既乖巧又惹人爱怜的女孩做着一件最普通的事情,一滴眼泪清亮中带着一丝血色落在了女孩的眉角处,这是落云晨第一次看见落雨柔流泪。 像是做出了某种极为慎重的决定,落雨柔深深叹了口气,轻轻抹去了棺椁中女孩眉角处的那滴泪水,手心出现了一道淡蓝色的星辰纹,这是棺中女孩最喜欢的颜色。随着淡蓝色的星辰纹落下,一声轻微的呼气声突然响起。 棺椁中沉睡至今的女孩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丝毫不像是已经死去多年的样子,弯成了月牙形的美丽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目光微微迷离,让人一望几乎深入到心灵,又带着几分暖意,缓缓出现... 落云晨惊疑的看着眼前棺椁中的女孩,依旧是冷冰冰的绝对没有生机的样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虽然美丽,但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空洞,是空洞...落云晨许久才想到,这种感觉就是无神又空乏。 “她这是...怎么了?”落云晨惊疑不定的问道。 摇了摇头,落雨柔神情显得很落寞。“这孩子太特殊,那座古迹也太古怪,我跟无相子用了很多方法也寻不到这孩子的来历...” “只是,最后发现,古迹里守着古卷的这孩子,竟然也是可以被炼制成傀儡来修炼这命元之术。不知是那座古迹的主人于心不忍,还是这孩子当时太过年幼。”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对于落雨柔来说很重要的女孩,落云晨也没有料到这位棺椁中躺着的女孩身世竟会如此特别,亦或是说很可怜,这种可怜是近乎于圈养的残忍。 那座古迹中神秘莫测的古迹主人,难道也是准备要修炼这命元之术不成,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或者说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没有修炼成,落云晨对于此心中也满是疑问。 望着思索着的落云晨,落雨柔轻轻开口说道:“当年,无相子算尽天命,冒着应劫的风险才算了出来。这孩子即使是死了若是肉身放置在极寒之地,比如这眼前的这块万年玄冰,不但身体不会腐坏,并且残缺的魂魄还会存在于一处奇异的地方。” “奇异的地方?” 落云晨一脸茫然,也很震惊,难道人死了不是如灯灭,化作尘埃,再也没有了,怎么还会有残缺的魂魄存在于某个地方,这是他闻所未闻的,颠覆了他粗浅的认知。 落雨柔点了点头,他知道落云晨一时很难以相信这些,还是耐心的说道:“在这里,每百年她便会自己苏醒一刻,冰冷的身体,空洞的眼神,并不会是活人,随后又会陷入沉睡。这让我与无相子,确信了,应该是在那个地方。” “你知道,为什么我与无相子都没有借此修炼命元之术吗?” 落雨柔突然的开口一问倒是让落云晨有些措手不及,瞥了落雨柔一眼轻声道:“是因为...不舍吗?如果是我的话,要我用亲人,即使是死去的亲人来炼制傀儡,也不会这么做,只想能入土为安。变强的方式有很多种,就算是修魔,此法也弃之不悔。” “你错了,并不是,相反我的本意是一定要炼制,而无相子是死死反对的。” 出乎意外的反转让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落云晨羞愧的低下了头,摆弄着手指头。他是不知道落雨柔所说的到底是何意了,也猜不透。 “当时我的固执让我生起了这样的念想,沉浸在悲痛中的执念。” “仅仅只是想着依靠此炼制傀儡的法子让这孩子再活过来,即使知道哪怕是炼制成了傀儡,也永远不会是人了。当时一心执念的我只想这么做,无相子参透了这卷命元之术,清醒的一直阻止我。” 落云晨仔细的听着落雨柔的话语,皱着眉头思索了很久,心中有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想法,颤声地问道:“你该不会是说,炼制成的傀儡...如人一样,却又不是人!” “难道,所炼制成的傀儡会有思想一切都与人无异,却永远算不得是人?”落云晨一下子惊呼出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怪异的念头。 诧异的看着落云晨,眼眸中泛着微弱血色的落雨柔,先前落寞悲伤的脸颊上露出勉强的笑容,淡淡笑道:“若不是知道你小子打小就不是什么天才,老子也许会认为你是无相子是一类货色,都该挨雷劈的。” “古卷中记载的,便是如此,与人无异,形同神合。命元相连,以命抵命。可惜,古卷的主人也不知道修炼命元之术后的傀儡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又是什么东西。” 落雨柔显得有些惋惜,这个孩子的遭遇像极了他与无相子凄惨的童年,他们挥之不去的那段年幼时的记忆便是一大弱点,所以对于这个孩子便有着极为特殊的情感。 “即使我很想能够让这孩子再起身,可我与无相子始终都没有把握修炼这命元之术,一是我二人没有踏足大道,也不是天生灵脉。更是因为我们谁都没有把握进入那个地方不会永远迷失在那里。” 落雨柔的话语中明显带着不甘,似乎他所说的那个地方很危险。 “你所说的迷失...是什么地方?”落云晨疑惑地问道。 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满是爱怜的看了棺椁中的女孩一眼,落雨柔才神情凝重地说道: “天地之间有许多不可知之地,那里便是更为诡异的一处,游荡着望断了生前的亡魂,死人永远迷失,活人逐渐围困的领域。” 第五十章 生死交汇,入梦之人 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人生如雾亦如梦 缘生缘灭还自在。 大千世界,真假难分,虚实难辨。有多少人能分得清虚实,又有多少修士能够分辨的了梦境与真实。 “如梦境,似真实...” 落云晨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只是有些不解地问了落雨柔为什么凭他和无相子已经是十分强大的修为了也没有把握进入那个地方,永远不会迷失在那里。 “逝者已矣,骗得了自己一时,又怎么可能骗得了自己一世呢。” 落雨柔握紧了手掌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有的只是无奈,偏着头看着落云晨说道:“这孩子早已离去了,陪她走完了最后的时光,很美好。” “也算是我的私心吧,能够让她再起身看我们一眼,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怕再也不是我们从古迹里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了,就算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也没关系,能够让她跟着你,成为你的命元,也算两全了吧。” 落雨柔的话语中竟透露出了恳求的意味,即使是清醒的意识到逝去的已经不可能再重现。 “我与无相子最大的弱点,也可以说是我们两人的心魔,便是我们都有着极为凄惨的童年遭遇。挥散不去,难以走出,若是我们进入到那块地方,很难不会迷失在那里,永远被围困住。” “当年无相子算了一卦,凶险至极,又接连耗费心血再算了数卦,仍是如此,犹豫了再三还是放弃了。以他的衍算之术,不会有什么出错的地方,那里,对我们来说是绝对的凶险,九死一生。” 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望着漂浮着的点点蓝色星辰,落雨柔失望的说道,对于那处迷失的地方,有着深深的忌讳。 “但是,那个地方对于我而言,并非是九死一生的,或者说是对于天道玄脉来说,在那处迷失之地,有更大的机会。”落云晨轻声的说道,目光对着一旁睁开的双眼的女孩望着。 “你说的很对,只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 微微一愣,落云晨转过头去,却是见到一双满是血色的眼睛。 “在那里...天道玄脉便是大幸。我与无相子所畏惧的并且毫无把握的是一旦我们开始陷入其中,梦境与现实虚实不分,那么很难有机会再走出来,一朝迷失,便是永恒。” 落雨柔脸上满是深深的无奈,一声自嘲的苦笑,足以验证那处地方对于他们的限制之大,他并非是怕死之人,而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了...... “而你不同,天道玄脉有着天生的血脉优势,在那里你不会被限制的太多,也更容易在茫茫死海中寻到那个孩子、更重要的是,我与无相子任何一个人迷失在那里都没有把握将对方唤醒,你虽然修为弱了,但也不是件坏事,必要的时候我会唤醒你,强行让你脱离那里。” 闻言落云晨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早已做了决定,本就不会推辞,对于落雨柔的事他只会更上心,不会去拒绝。不仅仅是因为落雨柔对他的好,家人般的关怀,更重要的是他对落雨柔的信任,来自内心深处的绝对信任。 “我该怎么做。”落云晨简单的一句话语,充满了信任。 “入梦,到那孩子死前的一缕残梦中找寻到她,带她离开那里。否则这具躯体永远都无法炼制成傀儡,修炼命元之术,即使这是那座古迹的主人都颇为满意的容器......” 落雨柔不轻不重的声音中却有着愤怒,落云晨也基本确信了那个孩子就是为了这卷命元之术所圈养的...容器。毕竟,不论是修为再怎么高深的修士,也很难抵挡得住生命的诱惑。 “那里是生与死交汇的地界,死者极为特殊的情况才能进入那里,活人只能止步于此,若是要强行进入便会永远停留在那里,等同身死。” “对于死的领域,无相子算无可算,也很难知道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去把握。那孩子在那儿游荡了很多年,本就只有一缕残魂,应该都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沉默了片刻,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后落云晨才缓缓开口道:“那个地方应该只有进入梦境才能到达吧,未知并不可怕,我有把握学着靠自己的能力去寻找,掌控一切,只是你说那儿是茫茫的死海,都是已死去的人,我该如何才能寻到她,又该如何带她离开。” 落雨柔欣慰的笑了,随后沉声道:“办法不会很难,那孩子与我几乎血脉相连,当年她瘦弱的不行只能靠我与无相子不停灌输血液维系性命。用我的血液是能够让你在那里找到她的方法,也会让你更容易亲近她,你要寻到她,让她相信你才能带她离开,否则在那里,死者不愿,生者无法强求。” 落云晨郑重的点了点头,“凡事我会多加小心,你说的这一切都深深记在脑子里。” “若是你被围困在了哪里,陷入了迷失之中,强行唤醒你,带你回来轻则可能神识受损,道境修为再次跌落,重则一身修为废尽重伤,一切都要重修,不过只要回来了,有天道玄脉的天赋在,也不用太担忧。” 落雨柔叹了口气,这已是落云晨短短时间内见到的多次了,显然心里还是很担心。 “若不是命元之术堪比逆天神术,这孩子也不能永远在这儿躺着,你又是天道玄脉现在就能够修炼,多出一命这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否则,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出了闪失,我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心里又怎么过意的去。” 棺椁中的女孩眉眼处这时轻微的颤动了下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淡蓝色的星辰像是很乖巧的样子聚集在了棺椁的周围。 落云晨自信一笑,平静的说道:“天运循环或许真有厚薄这个说法呢,说不定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况且你还可以唤醒我,一切都会逢凶化吉的。” “那个地方我与无相子始终寻不到一丝见闻,了解的太少,一定要小心。梦中朝生夕死,百年一瞬都是可能的事,这里睡过一日,那里都有可能是数年,十年甚至上百年。若是两月后你还是没有回来,拼着你修道散尽重修我也会强行唤醒你,带你回来。” 落云晨习惯性的握紧了手掌心,缓缓搓揉,这是他每每紧张的时候习惯做的事。缓了缓神,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会靠自己回来的,不想让你费力了。” 少年流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虽然脸上的自信显得有些牵强附会,是硬生生挤出来的,还是让一袭青衫的男子相信的笑了笑。 少年家境算是殷实,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是读过很多的书,自诩为一个有学识有讲究的人,经历过的遭遇也告诉了他一个离开书外的道理,那便是,这世上除了爹娘至亲之人,在没有人世理所应当的对你好的。而落雨柔所做的一切是自己无法报答的,只有尽力做好才不负看重。 在落雨柔的示意下,落云晨紧挨着棺椁中的女孩躺了下来,感受到了触碰到女孩肌肤的寒冷,冷冰冰的,让心头一震。一旁的女孩一双如水的眼睛突然闭合了些,有再次沉眠的迹象,而落雨柔也没有让她保持苏醒的打算。 天很黑,夜已深,该入梦了。 “睁开双眼不要动,可能会有些刺痛,忍耐一下。”落云柔的声音轻轻传到耳边,落云晨也收紧了心神,睁着一双黑的的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略微有些紧张。 落雨柔深邃的双眸充满了血色紧紧的盯着落云晨的双目,只觉得对上落雨柔那满是血色的双眸只觉得一阵刺痛,落云晨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双眼开始产生了变化,一丝丝的血色从自己的眼前蔓延,愈来愈深,不多时便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双目同落雨柔一样变成了血色的双眸。 “这样,你在茫茫的死海之中更容易分辨出来找到他,还要再忍耐下。“ 落雨柔随*紧了右手的手掌心,几点蕴含着到玄境修为的精血便从手掌心冒出,随着落雨柔掌心抬起对着落云晨双眼滴落,随着每一滴精血准确的滴入了落云晨的双眼,难忍的疼痛不禁让他发出几声闷哼。 落雨柔的掌心滴落着精血,另一手铭刻出道道繁琐的符文,落云晨强忍着疼痛紧紧的挨着女孩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当落雨柔的精血滴落而下的时候棺椁中的女孩手掌颤抖了下,一滴泪水从已经闭合的眼睛里流下,一瞬间便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该怎么入梦。”忍着疼痛,落云晨一边问道。 落雨柔的呼吸显得有些沉重,双手铭刻出了六道繁琐复杂的铭文,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手掌是时不时的颤动着,吃力的运转着一道又一道的铭文,当六道铭文同时连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严谨的说道:“我会送你进入她的梦,一切...都要慎重!” “嗯,没事的,本公子不会让落大修士失望的。 六道铭文落在了落云晨与女孩的身上隐去不见,女孩突然双目一睁灰色的瞳孔毫无生机很快又闭上了,落云晨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便像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