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架子日常》 第一章 变成骷髅了 阮碗睡着了,一觉醒来,变成了骷髅架子。 阮碗惊呆了…… 张开嘴尖叫,没有声音。再次尖叫,还是没有声音。阮碗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上,不幸的是摔了个五体投地,骨头碎了。太悲伤了,阮碗是一个骨脆的骷髅。 阮碗碎了半边身体,疼的骷髅架子颤颤巍巍。 屋里黑漆漆的,厚密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光线,现在乌漆墨黑黑布隆冬的卧室地板上趴着的是一个残疾骷髅。阮碗伤心极了,委屈极了,伤心了委屈了咋办?找爸妈,阮碗艰难的一抖一抖的爬到父母的卧室门口,推门,推不开;敲门,没人应;砸门,没人应;拧门把手,门不开;再敲门,没人应;再砸门,没人应…… 阮碗想起来了,父母睡觉有关门的习惯。对了,可以拨手机,阮碗爬啊爬,爬啊爬,爬回自己卧室,从床上的枕头下掏出手机,拿在手里了一看没电了,插上充电器,哦,天,还是没电,阮碗嘀咕:“充电器质量忒差,等会从网上买个新的”。阮碗拿着手机,准备打开购物软件,哦,对了,手机没电了。阮碗从床边抬起脑袋,空空的眼眶前是厚密的窗帘,没有光,但是骷髅黑暗中视力那是杠杠的好,阮碗低头看见了半截肋骨头,伸出手摸到了骨头,伸伸腿还是骨头。阮碗静默了片刻,片刻,片刻……,数个片刻之后,阮碗下定决心,还是找爸妈哭诉吧。 要见到爸妈,得先开门。阮碗琢磨着用工具,从卧室一路爬到了厅阳台,从厅阳台的柜子里将工具箱找出了,用骷髅头顶着推到了父母房门前,拿出锤子,砸门。锤子有点重,骨脆的只有半边身子的骷髅操作失误,锤子把腰砸断了,虽然阮碗现在没有了血肉,但疼还是真疼啊,一点都没有打折扣。 阮碗更想哭了,但空空的眼睛流不出来眼泪。常言道,有得必有失,尤其曾经是上千度近视的阮碗而言,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带眼镜了,阮碗摸摸光光的骷髅头,非常庆幸不用再带眼镜了,毕竟对一个骷髅而言,眼镜架子没地挂呀! 阮碗支着上半身,周围环绕着一堆碎骨头,拿着502胶水,拼积木,哦不,拼身体。对于生前只会看偶像剧,对着电脑只关注八卦的骷髅来说,要分清那块是上半身的骨头,那块是下半身的骨头,难度程度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阮碗找骨头,粘骨头,厅挂钟的时针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转了24个圈后,阮碗有了重大发现,只要骨头拼正确了,两块骨头就可以自然的粘合在一起,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但坏消息是,阮碗用502胶水粘在一起的骨头,都粘错了。 经过艰苦卓绝的钻研,阮碗从残废骷髅变成了完成的骨头架子,阮碗太开心了,跑到父母卧室前,砸门,没人应。脑残的阮碗终于想起来,父母卧室门口的工具箱的用途的时候,阮碗已经被工具箱绊了一跤,一只脚掌骨头散了。 哦,还好,只是一只脚掌,一回生二回熟,阮碗很快拼回了脚掌。拿起锤子,开始砸门。前面说过了,阮碗是一个骨脆的骷髅,在砸门期间,锤子弄碎了手骨一次、肋骨两次,砸断了脊骨一次,脚骨数次……终于,阮碗打开了父母卧室的门,出乎阮碗意料的是,躺在床上的居然不是两具骷髅,而是两具干尸,盖着阮碗孝敬的新被子,一个干尸头上戴着阮碗熟悉的睡帽。哦,这睡帽还是阮碗上大学后,第一次打工赚来的钱买的礼物,这都多少年了,妈妈还是戴这顶睡帽。 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爸妈还在睡了。起床吧,起床吧,阮碗拍拍两只爪子,打开父母的衣柜,精心挑选出两套衣服给父母换上,换好了,端详片刻,阮碗甚是满意,扶着父母面对面坐在了餐桌边。 摆上碗筷,阮碗坐在餐桌边,对着父母裂开口,张嘴“哒哒,哒哒哒”,怎么也说不一句“爸妈,吃饭了”。 空空的眼眶看不到曾经鲜美的饭菜,空洞的鼻孔闻不到往日的菜香,只剩下两个洞的耳朵再也听不到往日饭桌上的欢声笑语,阮碗张着嘴,无声的哭嚎。 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一觉醒来,全变样了…… 第二章 补钙的骷髅 阮碗一家住在27层,位于一栋楼的顶层,冬天大风吹夏天烈日晒。优点是视野开阔,在楼旁边有一座湖,天气晴朗的时候能从厅南向的窗户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水里畅游的白色云朵,那个时候,阮碗最喜欢倚靠在窗边的沙发上,晒着阳光,眯着眼睛,听着音乐,哼着小曲,享受生活的美好。 变成骷髅的阮碗仍然在晒着太阳,区别在于,阮碗不能动,不是不敢动,是不能动。从阮碗拉开窗帘照到第一缕阳光开始,阮碗就发现了自己在阳光下不能活动,四肢僵硬,脑袋发晕,阮碗在第一缕阳光照到身上的那一刻,重重的摔在厅的地板上,肢离骨碎。那天的情景,阮碗刻骨铭心,全部的骨头碎片都冒着烟,阮碗发誓她听到了自己灵魂的尖叫,那一刻,阮碗无比的庆幸,她将爸妈送回了卧室后没有拉开爸妈卧室的窗帘。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碗醒了。屋外星光璀璨,万物寂静,阮碗想拉上窗帘,发现自己破碎的七零八落,阮碗开始了用一个脑袋壳寻找拼积木的心酸日子。第一个夜晚,阮碗拼好了自己的头骨,第二个夜晚,阮碗拼好自己的左手,第三个夜晚…..阮碗并不想只有晚上干活,白天也是很想干活的,但是只要太阳升起,阮碗就不能动,好消息是灼烧灵魂的痛感慢慢的在减轻,坏消息是阮碗一直没有意识到,晚上其实可以将自己团吧团吧包在一起运到阳光找不到的卧室。于是,脑袋一根筋的骷髅在阳光的洗礼下,和阳光杠上了,白天忍者疼痛,在阳光中坚持保持自己清醒的意识,拼命尝试着挪到自己的头骨,虽然每一次都以失去意识为结局,而且每一醒来或是星云密布,或是黑黝黝一片,但是阮碗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阳光中保持意识的时间在慢慢延长,直到有一天晚上,变的完整的骷髅发现在屋里摔了一跤,发现只碎了一根手骨,两根肋骨,阮碗兴奋了,想当初摔下床的时候,碎的可是半边身子哦,都说晒阳光可以补钙,科学家果然没有欺骗我。话说,科学家的样本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吧,骷髅能管用么?阮碗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受够了骨脆骷髅的痛苦,不能吃喝补钙的阮碗找到了的补钙之路,至此变成了一只爱晒太阳的新新骷髅,在骷髅群中成为标新立异,独此一家,为骷髅们指向了一条“不作不死”的崭新道路。 在临湖高层住宅顶层的阮碗,开始了白天晒太阳,晚上拆装自个骨头的平静生活。我们相信,上天会奖励勤劳坚持的生命,老天爷对一切的生命都是公平的。终于,阮碗成功了,躺在窗边晒太阳的骷髅成功翻了个身,这个举动,具有里程碑的意义,从这一个翻身开始,阮碗开始了前翻,后翻,左翻翻,右翻翻,乐极生悲,运动过猛,脊椎骨裂了,阮碗痛的在地上直打滚。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阮碗终于从一个骨脆的骷髅进化成一个有硬度的骷髅。再说拆装骨头架子方面吧,阮碗发现骨头也是需要保养,保养品囊括了面霜、保湿霜、护手霜、爽肤水、面膜、脚膜、眼膜、豆油、花生油、橄榄油、桐油、石蜡……等等,在骷髅阮碗的不断探索中,发现妈炸猪肉剩下的猪油最好用,涂完猪油后,骨头油而不腻,自然温润。可惜,猪油有限,探索之路无限,我有想成为爱因斯坦的决心,奈何天爷没有给阮碗一副善于发现的神经。阮碗的骨头保养之路终结于材料的短缺,翻厨房,掀桌子,爬柜子,阮碗再也找不到一块可以作为保养的材料。阮碗虽然是一个骷髅,但没有一颗骷髅的心,在她有限的人生阅历中,她永远也想不到,作为一个骷髅还有其他的保养方法。 这个时候的阮碗,宅在自己家中,有爸妈,有喜爱的阳光浴,有白云嬉戏其中的湖泊,两岸绿意正浓,从阮碗家里往外看,犹如大地上的明珠。这个时候的阮碗,住在没有电没有水的家里,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就像一只害怕受到伤害的蜗牛,龟缩在自己的壳中,哪怕知道这一切的美好都是假象,仍沉醉在这虚构的美好时刻,眼睁睁的看着爸妈一点点化为灰烬,在爸妈卧室的床上只剩下衣裤,和一捧怎么也碰不上的尘土。 阮碗打开爸妈卧室的窗户,这天晚上的风很大,“啪”的一声将窗户撞在了墙上,风掀起了满床的衣裤,阮碗站在床边,看着爸妈乘着风,从“啪啪”作响的窗户中飞出去,飞向了天空,然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下来了…… 第三章 离家骷髅 阮碗要离家去闯荡江湖了,经过精心选择,阮碗选了一个下雨天,下雨天好啊,路上人少。离家前,作为一只有人类心的骷髅,阮碗做足了准备。床上冬天的毛衣、毛裤、羽绒服、绒裤、背心、大衣、雨衣,脑袋上围着一层层的围巾,最后戴上帽子、墨镜、背上双肩包,戴上银行卡、身份证、钥匙、手机、充电器、雨伞,出门时穿上一双、二双、……十七双、十八双袜子,套上旅游鞋、手套。阮碗站在镜子前,颇为满意,镜子里是一位微胖的汉子,从外表看,绝对看不出里面裹着的是一个骷髅。 抬脚,出门,哦,天,好重。 再重也不能阻拦阮碗出门的步伐,在活动不便也不能改变阮碗要爬下楼梯的决心。是的,高层停电了,当然,电梯也停电了。阮碗爬了很久才到楼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等阮碗爬到楼下的时候,雨停了,云开了。阮碗看着高高的楼房,蜿蜒的楼梯,磨得灰扑扑的雨衣,拄着雨伞,一步三晃的爬回了家。前面说到,阮碗是只一根筋的骷髅,她从小到变成骷髅前的人生导师已经随风奔向了满天星辰,现在,死脑筋的骷髅认为只能在出楼门看到下着雨的时候才能离家出走,于是乎,阮碗第一次离家失败了。 阮碗很努力,小小的挫折并没有让一根弦的骷髅放弃。为了能顺利的离家出走,探索世界,顺利的离家出去走走,骷髅阮碗制定了严密的计划,在不是阴天有阳光的日子里,打开窗户晒太阳,拆装自个身子骨。阴天的日子里,爬爬27层的楼梯,经历过摔下楼梯,滚着下楼梯,翻着下楼梯种种磨烂后,阮碗变成了一个即使穿着厚重衣服,依然身手灵活的骷髅。 终于,阮碗赶上了绵绵阴雨,装备好后顺利来到楼门口时,天地间正密布着厚厚的雨帘,从楼门口望出去,天地一片昏暗,光线消失在雨帘中,就能雨水也是暗色透不出光芒。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阮碗伸出包裹的厚厚的爪子,摘下墨镜,视野顿时开阔,天地间弥漫着土地的清香,近处的树木在雨中伸展着枝桠,视野中满是生气勃勃的绿意,顽强的小草布满了曾是柏油的道路,零星点缀着朵朵白色的小花。阮碗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到泥土的气息从鼻腔一路吹到了尾椎骨,那叫一个透骨凉。 阮碗戴上墨镜撑着伞,踏出了楼门,厚厚的靴子下面是松软的小草,雨水落在伞面上,哒哒作响,沿着曾经的记忆,阮碗从面目全非的柏油路上走到了湖边,这一路,阮碗没有遇到任何活着的生物,当然,死了会动的生物目前也只阮碗自己一个,到了湖边,草木长得格外的茂盛,就连曾经湖边的长椅也爬满了不知名的野草。这个湖,是有名字的,曾有一个极其文艺的名字,曰“文意湖”。当时曾遭遇过小区居民的集体吐糟,劳动人民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是无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湖就被称为“湖”了,那时候啊,每到了晚上,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在湖边漫步,碰上熟人,还不忘寒暄几句“湖边遛狗了”,“遛娃啦”,“游泳呢”…… 撑着伞,聆听滴滴答答的雨声,悠悠然的风声,融合着树叶沙沙的响声,在骷髅阮碗眼没有看到的地方,这满地疯长的到人膝盖的野草从里,拳头大到处乱窜的虫子,虫蚁啃噬骨头的嘎嘣声和风吹草丛的沙沙声,混在一起。阮碗摘掉了墨镜,呆呆的坐在长椅上,望着湖面上的点点雨窝。不知道坐了多久,雨停了,湖对面的草丛中出现了黑色动物的身影,有豹子那样的大小,正快速的朝阮碗坐着的椅子奔跑过来,似一道闪电。阮碗坐在椅子上,没有恐惧,甚至还有点期待。 近了,近了,阮碗的眼睛亮了,然后,黑色的四只脚动物从阮碗的头顶跃了过去,一口咬住了半米长的老鼠。阮碗怒了,满地爬的虫子嫌弃我就算了,咱大度,不和卵生低等物种计较,你说,你这么一高等哺乳类猫科动物,从那么小点变成了雄伟的大型动物,这口味追求怎么就不懂的变通,太不争气了。阮碗那个生气啊,拽着猫尾巴往后拔,猫嘴里啃着老鼠,头也不回,一甩尾巴,阮碗摔了个大马趴,草丛里的不论拳头大的、碗大的、脸盆大的、一律大大小小的虫子对阮碗视而不见,以阮碗为中心,一厘米为半径通通绕道通行。 阮碗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作为有血有肉人类的时候,不被重视,现在当了一名骷髅,居然也被彻底忽视。难道就没有动物爱啃骨头的吗,对,说的就是你,那条牛犊大的狗眼瞎了,没看见草丛中躺着骨头吗,阮碗爬起来,蹲在牛犊狗面前,露出白花花的手骨放到狗嘴面前,牛犊狗打了个喷嚏,喷了阮碗一脸唾沫,走了。 居然被狗嫌弃,阮碗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第四章 骷髅“小伙伴” 天黑了,一轮圆月挂在的头顶上,一轮圆月沉在湖中心,清风从湖面拂过,湖中心的月亮变的七歪八扭,阮碗看的乐不可吱,时不时仍块石头进去,砸的月亮东躲西藏。 这时候的湖底远不如水面平静,淤泥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骨头,骨头种类很齐全,有猫骨、狗骨、猪骨、鸡骨、猴骨,当然,最多还是人骨头,层层叠叠,从淤泥里一直延伸出来,形成水底的骨木森林。骨头虽多,完成的骨架确没有几个。当阮碗快快乐乐的“打水漂”时,湖底几具骨架正沿着湖底向岸上爬。 然后,站在湖边的阮碗低头看见冒出来的骷髅头,阮碗呆了,骷髅头“咕嘟”一声掉滑进水里,阮碗吓的原地乱串,啪叽一声摔地上,咕噜咕噜滚进水里,把好不容易挣脱淤泥冒头的骷髅头又砸进了水里。阮碗衣服穿的多,这时候优势体现出来了,那个沉哦,直接带着骷髅头砸进了湖底。我们要理解,骷髅是没有皮肉组织的,没有皮肉呢也就没有浮力啦,衣服进水了重量是增加的,想当初阮碗当人的时候是旱鸭子,现在当骷髅的时候也没忘记人类的本能,伸出四个爪子拼命挥舞,上下额骨张个不停,一个气泡也没有冒出来,铁疙瘩般的砸进了淤泥里,溅的湖底一片骨头碎片飞扬。 阮碗双手抓着脖子,脑袋左摇右晃,压着身子下的骷髅头在淤泥里打滚。骷髅头不乐意了,顺手抓了跟腿骨,使劲敲了阮碗头一下,“闹什么闹,都死了还不消停”,一声粗狂的男音在阮碗脑子中炸开,阮碗一愣神,被骷髅头掀翻到一边。骷髅头全身上下就腰间围了快破布,把阮碗从湖底淤泥里拽起来,乐了。 “哎呦,格老子的,都没肉了还裹这么厚实,绝逼是一妹子啊,喂,是的话点头,不是老子拆了你” 阮碗“……”,点头。 骷髅头那个美呀,自个真有眼光,这都能分辨出来,美滋滋道“老子叫大头,叫大头哥,当然,我活着的时候不叫这个,我活着的名字贼有气派了,不过这名字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现在老子就是大头哥,妹子乖,,叫声大头哥听听” 阮碗“……” “说话啊,你哑巴啊” 阮碗“……” “还真是哑巴,算了,像老子这死后会说话的,开天辟地后也不多见,哑巴好,哑巴安静,不聒噪。” 阮碗/(tt)/~~ “妹子,把衣服扒下来,让哥见识下呗,哥还没见过骷髅妹子了,哈哈” 阮碗吓住了,抓紧衣服,拳打脚踢,可惜,顾了头顾不了尾,衣服被骷髅大头一件一件扒下来了,骷髅大头边扒衣服边唠叨,“妹子,现在是夏天,穿什么羽绒服”,“妹子,红配绿是不对的,知道红应该配什么不”,“妹子,穿什么不好,穿靴子,老沉了”,“妹子……” 阮碗最后只剩下贴骨头架子的一身单衣,鞋没了,袜子也被脱了,“好了,别躲了,这不还剩一件么,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骨头架子” “别躲了,穿那么多衣服,死重的,你能爬上去么” “走啦,走啦,要上岸去了,再不上岸天都亮了。” 阮碗抱成一团,躲在骨头堆里,怯生生的抬头看了骷髅大头向岸边移动的大骨架子,远远的跟在后面,看见前面的骷髅回头,就往骨头堆里藏。前面的骷髅大头性子急,实在看不下去,三步并二步,拽着阮碗的胳膊就往前走,冲着阮碗急吼吼的“躲啥!磨磨蹭蹭的,快走,误了老子的正事,小心老子拆了你” 阮碗被拽的走路踉踉跄跄,等从湖底爬出来上了岸,阮碗被湖边的石地板拌了一跤,重重的摔在了地下,还好前段日子的钙没有白补,骨头没有碎,只是半截手臂在骷髅大头手里拽着。大头不好意思挠挠脑子,蹲下身子,把半截手臂递给阮碗。 “抱歉,抱歉,没注意。妹子,你这身子骨不行啊,太不结实了,得养,知道不?” “妹子,知道咋养不?知道点头,不知道摇头,这也不会?” 阮碗摇头。 “不知道就对了,我也不知道,没关系,我哥们知道。我和我那哥们以前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绝对的铁哥们。我那哥们去年结婚了,今年就抱娃,啊,不对,是去年还是前年抱娃的来着,算了,不重要!”不,很重要,阮碗心里在呐喊,我这就究竟睡了几年啦! 大头挠挠脑袋,接着唠叨“刚才说到哪啦,说到我那哥们,你说这日子正过得好着了,结果赶上倒霉事,老婆娃都没了,就剩下他一个人,还变成一个骷髅。知道老子一睁眼,看见会走路的骷髅,什么感觉不,吓得老子都快尿了,哎呦妈呀。妹子,哥和你说啊,哥胆子可大了,从小就胆大,村里那坟地就哥小时候后花园……” 阮碗跟在大头后面,再一次感觉到不会说话的不方便,大哥,跑题了,看我嘴型,“跑题啦!”知道不? 第五章 骷髅的食物 人活着,要吃五谷杂粮,骷髅走着,也要吃东西吗?很快,阮碗就知道了,骷髅不单要吃东西,那吃相也着实不好看。 看到一只骷髅是惊奇,看到二只骷髅是惊讶,看到一群骷髅是惊悚。阮碗现在就在一群骷髅中,这群骷髅,有从土里爬出来的,有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当然,也有从楼里走出来的。这群骷髅有一个领队,据大头介绍,这领队就是他那不幸丧妻丧子的铁哥们,铁哥们自称“大虾”,召集了一群骷髅,号称“金刚不败”,发誓要将骷髅生涯全部献给撒旦。“金刚不败”小团体每日的活动很有规律,觅食、火拼、宣誓、睡觉、火拼…… 大头很热情的将阮碗介绍给了“大虾”,以及“金刚不败”每一位组员。知道了一堆“虾米”、“螃蟹”、“泥鳅”、“水草”等等水底生物的称号,荣获了一枚称作“妹子”的光荣称号。 大虾系着一件红色的披风,目测,应该是床单,上面还绣着两只鸭子戏水。大虾站在石桌上,一抖床单,将右爪子高高举起,大喊一声“金刚不败”。围着阮碗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一圈骷髅,霎时间和打了鸡血似的,齐刷刷举起了右手,齐声呼喊“金刚不败”。 大虾振臂高呼:“我们要做什么?” 大虾并没有气馁,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破碎的红色床单披上,再一挥手臂,高呼:“螃蟹离我们而去,我们不能放弃,我们应该要什么” “变强” 大虾挥舞拳头:“预备起!” “变强!变强!变强!强!” 阮碗听着好好的“前进!前进!前进!进!”变成骷髅变强曲,只觉得十万只乌鸦在头顶飞过,扔了一地鸟屎。 等到一群骷髅喊完改编的变强曲,大虾振臂一挥:“好!有志不在生前,吃饭不分物种,劳动的骷髅最光荣!走,出发”。骷髅们一阵欢呼。 阮碗懵懵懂懂的跟着一群杀气腾腾的骷髅走,实在是闹不明白要去做什么。大头热心的担当了知心姐姐的角色,“妹子,哥带你去见见现实版的围猎,涨涨见识。到了地方,你就呆在别乱动,受伤了那是活该,别担心,吃的喝的到时候有你的一份。” 到了地头,阮碗见到此次围猎对象,正是白天视阮碗为无物的牛犊狗。大头给阮碗找块安全地方,威逼恐吓阮碗不要乱动后,就急吼吼的冲进了围杀队伍中。阮碗见识了一场以多欺少的精彩群殴战。裹着奇装异服的骷髅前仆后继的向牛犊狗冲过去,被牛犊狗接二连三的踢飞,这时候,充分体现了“生前不运动,死后是炮灰”的真理,这群骷髅生前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物,变成骷髅后除了身体轻便些,远不如牛犊狗身手矫捷,即使是一群打不死的骷髅,对于牛犊狗而言也只是一群打不死的蟑螂,牛犊狗以压倒性优势碾压了这一群蝼蚁,最后,战争以牛犊狗将背上的大虾甩下来并踩上一脚后告终,牛犊狗甩甩脑袋,从容的叼上一只骷髅准备加餐,离开战场时,从阮碗身边经过,再次视阮碗为无物,大头悲戚的一声“妹子快跑”只喊出了“妹子”后面的“快跑”夭折在腹中,目瞪口呆看着牛犊狗潇洒离去的背影。 晚上第一次围猎以失败结束。 大虾并没有气馁,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破碎的红色床单披上,再一挥手臂,高呼:“螃蟹离我们而去,我们不能放弃,我们应该要什么” “变强” 大虾挥舞拳头:“预备起!” “变强!变强!变强!强!”变调版的变强曲再次响起。阮碗瞪大了骷髅眼,这些家伙生前是一群逗逼么! 第二次围猎吸取第一次的教训,改变围猎目标,放弃好高骛远的对象,选择了脚踏实地猎物。在半人的草地里,一群骷髅四脚着地,勤勤恳恳打老鼠。豹子大的猫不干了,居然敢跟喵咪大人抢口粮,不想混了。猫加入了混战,草丛里一顿猫追鼠窜,骷髅蛙跳,那叫一个热闹,只见大头一个猛虎扑食,高高跃起,半空中和一个老鹰抓鼠的骷髅水草撞到了一起,两个骷髅的共同目标,一只嘴里啃着草根的老鼠转身钻进了土洞了;另一边,两只骷髅在掏老鼠洞,试过了用树棍掏、爪子掏之后,改为灌水、灌火,阮碗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看着有只老鼠悄悄的从两只骷髅的屁股后面钻出来,嘎嘣一声咬断了一只骷髅的腿骨,嚼吧嚼吧吞到肚子里,断了腿的骷髅光速回身,张开骷髅嘴咬断那个老鼠的脖子,阮碗感动的上下牙齿直哆嗦,啥时候这世界变成了“只动口不动手”,跪求骷髅新手教程。 晚上第二战,战果斐然。围杀老鼠2只,咬杀老鼠1只,误杀老鼠1只,捡到死鼠1只,猫口夺鼠1只,大虾兴奋的一挥手,“今天猎杀6只怪兽,六六大顺” “六六大顺”一群骷髅乱蹦。 阮碗已经不知道给什么表情了,看见大虾用爪子把五只老鼠分成块,周围的骷髅用爪子抓着血淋淋的肉块,往嘴里塞,鲜血滴在森森白骨上,骷髅们张开嘴享受着这顿生肉大餐。大头果然守信用,给阮碗拿了一丢丢血肉模糊的物件,阮碗接过,学着周围的骷髅把分到的老鼠血肉放进嘴里,神奇的是,阮碗扔到嘴里的老鼠肉,直直的掉到地上,其他的骷髅扔到嘴里,脊骨上浮现一条暗红色的细线,老鼠血肉化成血雾,很快融到暗红色细线里。 大头捡起阮碗掉在地上的血肉,扔到嘴里。对大虾说“虾,带着妹子找罗德看看呗,都死这么长时间,咋还没学会自个吃饭呢?” 阮碗惊呆了,死了还要吃饭?不是吃香火么! 大虾没功夫在意阮碗是什么心态,毫不在意的一挥手“成,你呆会带妹子去,顺带替我们把贡品带上,那鬼地方,啧!” 大头:“行,包我身上。” 阮碗:“……”能问问我的意见么,不会说话我会写字啊! 第六章 栖息之地 人活着,除了吃,还有睡。骷髅也不例外,骷髅生前是人,变成骷髅了还免不了当自个是人。作为人的时候,有条件的都会睡床上,没条件的也会想睡在床上。当骷髅了,为了匹配骷髅的身份,睡觉的地方必须要多样化。 一群骷髅聚完餐,大虾一挥床单,一只脚爪子搭在土坡上,大呼一声:“回家睡觉。”说完,不管众骷髅反应,自个溜溜达达走了,披着床单的背影分外单薄萧索。 “唉,虾哥又廋了”一只骷髅拿着根草,剔着牙,话语中含着无限唏嘘。 “都廋的只有骨头架子了,大头哥好眼力,哈哈哈”旁边一只矮点的骷髅跟着起哄。 “水草,螃蟹,胡说八道什么呢,天快亮了,还不滚回去睡觉”大头不高兴的挥挥拳头。原来刚才说话的两只是水草和螃蟹,原谅阮碗辨别骷髅的能力,陌生人见第一面都不一定能记住,何况是没了皮肉长得都差不多的骨头架子。 “大头,怎么着,今儿个也要盯着我们睡觉了?”不知道是哪只骷髅,开口调笑。 “废话,不盯着你们这帮龟孙子,有好好睡觉了么!” “哦,哦,大头爸爸,大头爸爸”一片起哄声。 “找打啦”大头挥着拳头,冲着一只骷髅挥过去,一片欢笑和快乐的喊声。阮碗忍不住笑咪了骷髅眼,拿爪子捂住了裂开的骷髅嘴。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启明星很快爬上了东边的天空,大头背着剩下的那只死老鼠,领着一队骷髅,一个一个的送回了家。骷髅的家不在是高楼大厦,有着窗明几净的房间,和松软暖和的床铺,这两只骷髅认为死了就该回归大地,水草和螃蟹结伴住在地下的坑洞了,只在洞口立了块木板当门用,“如果明天敲门他们没有出来,记得来年给他们烧柱香,”说完这句,两只骷髅搞怪的钻进了地洞了。大头骂骂咧咧:“这两混球,说多少回了,这坑洞是老鼠洞,住这洞里等老鼠叼走,没长脑子的混球” “大头哥,我们现在这样子,都没脑子了还怎么长”一只骷髅怯生生的反驳。 “木头,长胆子了,敢反驳哥的话”大头一脚踢向这只骷髅,“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是,是”木头弯弯腰,手搁脑袋上敬个礼,和十几个骷髅走进了一个大楼的地下室。 剩下的骷髅,有住在下水道的,有住在棺材里,有住在湖底…..所有住的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以前老子也不信邪,老子花了七八十万买的好好房子凭啥不能住,妹子,你猜怎么着,全身冒烟,是真的全身冒烟,在屋里拉着窗帘,躲着,藏着,都不行,全身都像火在烧,但怎么烧,骨头还是骨头,就是疼,白天黑夜的疼,只有到地下,到太阳完全照不到的地方,才舒坦点。但是,他大爷的,地下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水草和螃蟹住的地方,太阳是照不到了,但是有老鼠、虫子,这些畜生,以前见一个踩死一个,现在居然会沦为这些畜生的口粮。住地下室,这些畜生是少了,住久了身体会越变越差,没有力气。”大头用爪子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现在周围只有阮碗和大头两只骷髅,大头的声音有些沉重,似乎是憋久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一股脑的都倒出来“只有大虾,每天都要回原来住的地方,他老婆孩子还在那里,他就守在那,那是他的家,屋里都挂着棉被,还是不行,眼看看骨头都被烧廋了。唉,这些兄弟,不知道哪天就见不着了”说到这,大头沉默了一会,长吐一口气“前些日子,来了一群骷髅强地盘,大虾和我们没打过,那帮畜生,那帮畜生不光是杀人,还吃人。那帮畜生要在我们地盘上吃人,大虾死活不答应,被逼着答应每天要上供。那群王八蛋,自从跟了什么罗德,都变成了龟孙子,就会在我们面前逞威风,装大爷,一天不上交贡品,就抓个人…骷髅绑在树上在太阳下面烤,大虾跟他们干了好几架,之前还能打得那帮瘪三哭爹喊娘,现在,被那帮混球揍的哭爹喊娘。他大爷的”大头很是低落。 “大爷的,现在这地方一个活人都没有,就我们这帮骷髅还死守这片地方,但是,除了这,我们还能去哪了,还真跟着那帮畜生去吃人。妹子,你说,人死了,不是应该化为尘土吗?我们这样子,算怎么回事?” 阮碗听着大头的絮叨,难过的不行不行的,突然间,大头画风一变。 “哈哈,等老子变强了,老子揍死那帮孙子”大头突然间变得兴奋,挥舞着拳头,兴高采烈的喊着进行曲“变强,变强,变强……” 阮碗跟在大头后面,一路小跑,边跑边学者大头,挥舞拳头,在心里默唱,变强、变强。神奇的,心情变得high起来,一个人变成骷髅是奇事,一群人都变成骷髅了,那就是没啥事。 第七章 姓“罗”还是姓“麦” 太阳准时从东边的天空升起来,并将天空渲染成红彤彤的彩带,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头带着阮碗穿梭在城市的地下铁轨里,请注意,是穿梭,时光如梭的“梭”。阮碗这么只残废的骷髅,想“梭”当然是不可能的。阮碗被大头夹在胳膊下,只感觉到阴风从骨头缝里嗖嗖的穿过,阮碗吓的想闭上眼,使劲的眨巴眼睛,就是闭不上,被动的看着轨道在眼睛高速移动。这里曾经是城市最繁忙的交通枢纽,感谢伟大的祖国,建立如此庞大的地下工程。现在,这里变成了骷髅狂欢地,以及虫、鼠、野猫、野狗猖獗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买卖,有骷髅的地方就少不了死亡。 如果骷髅有嗅觉,就会闻到漫天的腐臭味道。阮碗头朝下,眼前晃过腐朽的老鼠、死不瞑目的眼球,裸露的牙齿,还有成群结队啃噬腐肉的黑乎乎的四脚爬虫,有一只爬虫甚至与阮碗零距离接触的时候,爬进了阮碗的骷髅嘴。阮碗想吐,啊想吐,整个脊梁骨都感到恶心,一时间,阮碗只觉得天晕地漩,彻底的晕了。 阮碗是被凉水泼醒的,醒的时候就看见眼前两只硕大的眼球,阮碗本能的想挥着爪子,狠狠打这两只眼球一巴掌,结果,爪子没挥动,两只爪子都没挥动。阮碗左右一看,这才发现自个躺在地上,周围围着一圈骷髅,两只爪子一左一右被两个骷髅踩着。感谢上帝和佛祖,虽然踩着右手的骷髅阮碗不认识,踩着左手的是熟人,正是大头。这时候,看到熟人就如同找到了组织,找到了亲人,阮碗眼巴巴的看着大头,希望大头能放开左手,最好也让那个凶神恶煞的骷髅也把右手放开。 大头看着阮碗醒了,插着腰,得意的冲着阮碗到“醒了正好,等会让你开开眼。喂,姓罗的,别磨叽了,让我妹子见识见识”。 “你他妈的给爷闭嘴,到爷的地盘,就得守爷的规矩。”右边踩爪子的骷髅双手抱胸,说话的时候眼睛泛着微微的红光,阮碗偏着头能看到大腿上凝结的黑色血块。 “屁,他大爷的”大头不屑,一只爪子横跨阮碗,差点戳到了右边骷髅的眼球。 右边骷髅编过头,毫不犹豫伸手打掉了大头的手,“滚犊子”。 “哥就不滚,怎么着”大头收回爪子,一挺胸。 “你滚不滚” “不滚” “不滚是小狗” “滚才是小狗” …… 阮碗看着头上两个骷髅幼稚园水平的吵架,只觉得头顶一群鸭子爬过,呱~呱~呱~。 “安静”两只硕大眼球的主人用他沙哑的嗓子,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一出,阮碗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全身上下一哆嗦。瞬间,周围一片寂静。 “是,罗德大人”右边踩爪子的骷髅毕恭毕敬的把腰完成了90度。一时间,除大头外,所有骷髅一致躬着90度的腰,异口同声诚惶诚恐的开口。 罗德大人穿着一身黑衣,两只硕大的眼球阴阴的看着阮碗。大头直身子,看看周围弯着腰的骷髅,看了看阮碗,爪子握的紧紧的,也许是许久,也许是一瞬间,大头弯下了腰,木然的重复“是,罗德大人”。 罗德大人慢悠悠的开口,“好!”,听到罗德大人开口,一群骷髅这才直起身子。在黑沉沉的地下,沉默、安静、以至于寂静在无限的蔓延,阮碗甚至能听到爬虫翻土的沙沙声,在这令人窒息的无声环境里,黑暗就是那沉重的砖头,仿佛一不留声,就能压的骷髅粉身碎骨。 “感谢黑暗之神的恩赐,渺小的蝼蚁将归于黑暗,变为神恩赐你们的仆从。”罗德大人闭上那硕大的两只眼球,仰着头,右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大声的喊道。 “啥意思,罗大人,我咋听不明白呢?”大头嘿嘿一笑,右爪子摸摸脑壳。 “笨,还啥意思,这都听不明白,就是你刚认的妹子要彻底的挂了。”右边骷髅在听到这他人不幸的消息时候,显得特别开心,高兴的多解释了一句,“尘归尘,土归土,懂不!” “这是好事啊!”大头一听,开心了,“妹子,大好事呀,早死早超生!” 右边骷髅现在不想和大头说话。 罗德大人举起手,“黑暗之神,请赐予力量!” 阮碗周围一圈骷髅都高举双手,齐呼“黑暗之神,请赐予力量!” 阮碗默念“一统江湖,千秋万代!” 罗德大人还是举着手,“请赐予生命和奇迹!” 阮碗周围一圈骷髅保持举手的姿势,齐呼“请赐予奇迹的时刻!” 阮碗想起来了某洗脑组织! 罗德大人放下高举的双手,然后挥挥右手,只见一团绿色的光芒从罗德大人的右手边突然出现,接着慢悠悠慢悠悠向阮碗游过去。有多慢呢,根据勾股定律(不知道的小朋友们可以打电话咨询下祖国的园丁们),目测从在罗德右手到阮碗脑袋间距离约2.30八八米,那团绿色的光芒游啊游,游啊游,大头打了一个哈欠,二个哈欠,到第四个哈欠的时候,光团灭了,这是光团离阮碗还有0.9999米。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不是在沉默中死亡,还是在沉默中死亡。 罗德大人再次挥挥右手,这次光团在0.5555米的地方灭了。众骷髅眼巴巴的望着罗德大人,看着罗德大人一次次的挥着右手,众骷髅的目光随着光团一次次游走,近了,近了, 0.5米,哦,太可惜,就差0.1米!呀呀,怎么灭了! 罗德大人放下右手,“煤球,把那蠢货拉起来”。阮碗右边骷髅闻声,把阮碗拉起来了。 “哈哈哈,煤球!煤球!”大头捂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圈!众骷髅静默,大头在无声的抗议中站了起来保持沉默! 此时,罗德大人右手在和阮碗零距离接触,只见罗德大人右手一点绿光闪过,再也没有动静。罗德大人叹口气,右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开“孩子,上帝也救不了你,阿门!” 阮碗目瞪口呆,说好的坚定信仰在哪!罗德大人,你脚踏两只船,我要向黑暗之神举报你,当然,地点在心里! 第八章 二货骷髅 阮碗垂头丧气的缩在一角画圈圈,大头陪着画圈圈,煤球在旁边看热闹“大头,你大老爷们和一娘们在一起,唉声叹气,像话嘛!”大头和阮碗齐齐抬头,如果这两个骷髅有眼球,就能看到齐齐两个白眼。煤球毫无压力的接收这两个无形白眼,“算了,你们两也别回了,在这待一白天,睡一觉,晚上再回去。”煤球打着哈欠,伸伸懒腰,和一帮骷髅兄弟找地方睡觉去了。 阮碗看着大头,无声的询问睡觉地点。大头瞅瞅空旷的原乘车大厅,现骷髅聚会厅,兴奋看着阮碗“妹子,走,探险去”!两只睡不着的骷髅惦着脚,偷偷摸摸的从骷髅聚会厅来到了铁轨上,沿着铁轨,阮碗看到了大大小小很多洞,有的洞浅,有的洞深。浅的洞能看到一两只骷髅躺在里面,深得洞黑黝黝的看不到底。 大头选了看着最深的洞,洞口只有半个骷髅高,“靠,居然是老鼠洞!老鼠牛逼大了!”大头伸进脑袋进去看看后,对阮碗吩咐到“我先进去,妹子,记得跟上”。说完就从洞口爬进去,阮碗赶紧跟着进去。老鼠洞很深,阮碗摸着潮湿的泥土,身边不断有虫子爬虫,甚至还有一只,从脑袋壳一直爬到了尾椎骨。等到那只虫子从尾椎骨掉下去的时候,阮碗发现他把大头跟丢了。阮碗前方有三个岔道,选还是怎么选,这是一个问题。阮碗用了0.01秒的时间,果断的选择了右边的洞口,但是不幸的,大头走的是左边洞口。现在,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骷髅版的向左走向右走正在上演,让我们猜猜阮碗和大头还有见面的那一天吗? 阮碗沿着洞爬呀爬,爬呀爬,洞越来越宽,感谢上天,给了阮碗一副黑暗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光面。是的,光明,在阮碗前面出现2个壁挂式的火把,火把下方站着两个骷髅。 两个骷髅看到阮碗,左下方的骷髅伸出右手挥一挥,“呦,是妹子呀!探险呢?”阮碗点点头,寻思怎么下去。刚地下头,发现下方一个大铁笼,里面坐着一个人,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正好对着阮碗的脑袋。 “妹子,没事,踩着脚蹬子了下来!”左下方的骷髅很是热情,和右下方的骷髅一起走到铁笼边,“下不来,我俩接着你!” 阮碗冲着两个骷髅点点头,艰辛的在洞里转个身,试探着将右脚慢慢踩到了铁笼上,在慢慢放下左脚。阮碗站稳双脚,从洞里把整个身子拔出来后,地下头,看见一双惊奇的眼睛,那双眼睛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笑的两眼弯弯,如果不是笼子里的人嘴被堵上了,阮碗相信一定会听到惊人的笑声。 阮碗扶着两个骷髅的胳膊从笼子上跳下来,回过头,看见一个野人。阮碗胆小,吓得立刻回头,藏到了两个骷髅身后。野人吓到了骷髅,但是野人一点也不高兴,张嘴向说什么,可惜嘴被堵上了,呜呜的啥也听不出来。两只手和两只脚都被链子锁在了笼子上,随着野人的动作,噼里啪啦作响。阮碗哧溜的滑到了最远的角度躲着,远远的冲着两个骷髅招手。两个骷髅哈哈大笑,骷髅甲说“妹子,这有啥害怕,被锁住了跑不住来。”骷髅乙说“就是,怕啥,看看哥踹他两脚,给你出气”。骷髅乙抬起脚踢向铁笼,铁笼上电闪雷鸣,骷髅乙倒地。“笨蛋,罗德大人在笼子上施了法术,忘了吧,疼死你!” “你刚才咋不提醒我!还做不做好兄弟了!” “刚才我也忘了……!” “……” “不对呀,妹子刚才站到笼子上,不是啥事都没有!” 只见两个骷髅和野人齐刷刷的看向阮碗,阮碗顶着三双眼睛的压力,努力往墙角缩。骷髅甲把阮碗从墙角拎到了笼子边,骷髅乙抱着脚丫子坐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阮碗。阮碗反抗不成,胆战心惊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轻轻的点点了铁笼边。骷髅甲看不下去,一只手将阮碗压倒了铁笼上。 “奇迹”骷髅乙喃喃自语,随即两眼放光“让让,让哥来试试。” 骷髅甲一脚让这二货毙了嘴。 “吵什么!”煤球听到声音,推开这间屋子的门,走了进来。阮碗这才方面,在屋子有门,只是门并不在两个火把中间,而且在有火把那面墙的左右两侧都有门。当时那两个骷髅站在那,不是为了守火把,而是分别守两扇门。门很破,颜色和泥土的颜色一样,从门后往外看,是黑黑的铁轨线。 “煤球,找到妹子了吗?”大头嚷嚷的从煤球后面那扇门走进来,一进门就看见了阮碗。大头挠挠脑袋,从脑袋里拽出一条虫子,啪的扔到地上,伸脚踩死,“妹子,你跑哪去了,咋一转眼就找不到你呢?呀,这咋还有一铁笼子,装的这是啥物种”。 “人!”煤球悠悠的吐出这个字眼,然后特高深的补充一句“灵长类高级动物”。 “人!锁着做什么,备用粮食!”大头愤愤不平,大头和大虾他们最反感的就是这个,每次和煤球他们的冲突都和这有关。现在大头看到现场,怎么也忍受不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关着,然后当粮食被吃掉。于是大头健步走向了铁笼子,手伸向铁笼上的锁想把锁拽开,当大头的手刚碰触到锁头,铁笼上电闪雷鸣,大头倒地。 “哦,耶!”骷髅甲和骷髅乙对掌拍手庆贺。阮碗缩回没有拉住大头的右手,默默的走到大头边,努力把大头拽离铁笼。大头躺在地上,只觉得全省骨头无一处不疼,却有动弹不得,尤其是那只碰到笼子的手,感觉是在一寸寸消失。 “不是粮食,是祭品。麦罗德大人亲自设下屏障,你以外你能打破,动动脑子吧。大头!”煤球围着大头转了一圈,然后特自豪的伸手拍拍笼子,一阵电闪雷鸣后,煤球倒地。 “哦,耶!”骷髅甲和骷髅乙对掌庆贺。然后双双将手拍向笼子,二阵电闪雷鸣后,两个骷髅双双倒地。这两个骷髅,倒地途中还不忘对个掌。 阮碗现在相信麦罗德大人设置屏障的重要性以及必要性,这就是一群二货啊,没有这屏障,野人可能都活不到今天,早被这群骷髅玩死了。 第九章 骷髅救“野人” “呸!”大头冲着煤球的方向吐口水,“把人当粮食,缺德!” “祭品,祭品,是祭品!” “不想放人就直说!找什么理由!” “呸!老子放什么人!这是罗德大人的祭品!” “滚犊子!不放人,你就不是人!” “老子是不是人关你什么事!” “是人就放人!” “有本事你就打破麦罗德大人的屏障,自己放人!” 大头气哼哼的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的想再次触碰笼子上那把锁。阮碗伸出手拽住大头胳膊,试图阻止大头。大头回头对阮碗说:“妹子,别阻止我。哥也要做回英雄。” 阮碗见阻止不了,几个小跑挡在了大头和笼子中间。 “妹子,让开!”大头对着阮碗挥挥右胳膊,阮碗摇摇头。 “妹子,你真不让开!”大头接着问。阮碗点点头。 “好吧!”大头回头走到了煤球旁边,问煤球“笼子里祭品啥时候用?” “今天晚上。要参加不?” “你的葬礼我就参加。没别的法子了吗?” “有啥法子!这铁笼子,碰一下就疼,你找个不怕疼的试试。” “妹子可以啊!妹子碰到铁笼子没事。”骷髅甲插进大头和煤球的话题,旁边骷髅乙一个劲点头。 在此地的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阮碗,阮碗手一抖,迅速的伸手握住了笼子上的锁。 “愣着干什么,拽开啊!”大头急了,冲着阮碗嚷。阮碗使劲的拽锁,锁纹丝不动。大头伸出手想给阮碗搭把劲,刚碰到阮碗胳膊,笼子上一阵电闪雷鸣,大头再次倒地。 “靠,这还带导电!”骷髅乙惊呼。 煤球用右手摸摸下巴壳,转身走出房间,不一会儿拎回来一个工具箱。煤球将工具箱递给了阮碗,阮碗接过工具箱,打开一看,锤子、起子、钳子、螺丝刀等等种类很齐全。但是阮碗力气小啊,一群骷髅围着阮碗指手画脚,笨、蠢、傻字眼是不是夹带在话语中蹦出来。笼子的野人都急了,摇的铁链哗哗响。 “笼子那人手上脚上的链子怎么办?”骷髅甲一针见血,指出来门打开后的关键性问题。 “对啊!”大头右手握拳,左手摊开,左右手一碰。问“没钥匙吗?” “有啊。”煤球伸手从外穿的衣服口袋拿出一串钥匙。 “靠!”三骷髅异口同声,质问:“咋没拿出来。” “忘了!”煤球淡定的把钥匙要放回外衣口袋。 大头伸手抢出来,扔给正在努力开锁的阮碗。阮碗傻了,看着已经严重变形的锁欲哭无泪。野人也傻了,看着外面这5个骷髅,犹如看到5个傻蛋,说好的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呢!古人你这个骗子。 幸运的是,钥匙很给力,即使严重变形的锁也能打开。阮碗打开门,爬进笼子,找到手上脚上链子的锁一一打开。阮碗很努力,阮碗很辛苦,在笼子里爬上爬下的开锁,但是骷髅甲说:“为什么不先手上的锁打开,把人拖出来,在开脚上的锁呢?”骷髅乙说:“对哦!”阮碗默默的从笼子里爬出来,然后将被踩的死去活来的野人拖了出来。 从笼子出来的野人,第一件事不是道谢,而是伸出两只颤颤巍巍的手,把嘴里的破毛巾给拽出来,仍在地上,然后长长的吸口气,问“有吃的吗?”顿时,四位骷髅的眼神看他犹如看傻蛋,骷髅能有人吃的东西吗,或者是骷髅的东西是人能吃的吗!阮碗在原地急得直蹦跶,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吃,逃命要紧!阮碗拽着野人想从笼子上方的洞里爬出去。大头发现了阮碗的意图,冲着阮碗喊:“白痴,不会走门啊!” 听到这句话,阮碗拉着野人就冲着门走去,刚走到门边,就被煤球拦住,“笨啊,不会走另一个门吗”。 阮碗回头,这时候骷髅乙已经将另一扇门打开,阮碗透过门往外一看,好家伙!外面正好是骷髅聚会厅,原候车大厅。做过地铁的人都知道,从候车大厅上去,一般有好几个出口能够到达地面。 五位骷髅一位野人偷偷摸摸刚走到出口,眼看上来楼梯就是地面,就听到后面一声大喊:“祭品跑了!”麦罗德大人大声喝道:“追!还不快追!”阮碗看到走在前面的煤球、骷髅甲和乙脚步一顿,齐齐的回头,空空的眼眶闪着摄人的红光,大头迅速的将煤球、骷髅甲和乙往一边推去,对着阮碗嚷:“愣什么!还不快走!” 阮碗看大头一眼,回头拉着野人向出口狂奔。野人不是骷髅,没有骷髅那么好的视力,在黑漆漆的环境里被阮碗拽着东奔西跑,磕磕碰碰,等到从出口出来的时候,腿上能看到明显的两道血口。 阮碗看着夕阳,鼻子闻到血的气息,心急如焚。夜晚是骷髅和野兽的战场,要快点找个藏身之所,但是要藏哪呢? 第十章 逃难骷髅 外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当然这种黑是对野人而言,至于阮碗,上帝拿走了一身肉,留下了一双夜视眼。阮碗跩着野人沿着马路飞快的跑,虽然阮碗是一个骨脆体弱的骷髅,但这是和其他骷髅比,和野人比,阮碗就是大力士,飞毛腿。“妹子,妹子,慢点,慢点,跑不动了!”野人被拽的胳膊疼,腿疼,实在忍不住了,喊着让阮碗减速。阮碗回头一看,野人腿上还在渗血,脸上也新增了几道口子,已经凝固,能看到血痕,阮碗也顾不上给野人包扎,凝神一听,追兵还在后面,顾不上那么多,阮碗伸手把野人往肩上一抗,就往路两边的草丛钻。 不久之前,当阮碗还是苦逼上班族的时候,每天骑着自行车从这马路上过,那时候,这路两边还是庄稼地,长着绿油油的阮碗不知名的庄稼,原谅阮碗这五谷不分的娃,长这么大也没请稻苗和韭菜的区别,那时候哦,哪怕是愁也是那么的美好。当骑着自行车去地铁站的时候,后方的天空是红红的朝霞,迎面清风拂面而过,入眼的是充满生机的绿意,繁花点点,从家到地铁这半个小时的骑自行车时间,这是阮碗最喜欢的时间,属于一个人的岁月静好。但现在,阮碗急的满脑门子汗水,面临生存危机的时候,岁月静好纯属放屁,这哪是草丛,活生生的一原始森林,从马路看只有半人高的草,但一脚踏进去,才发现什么叫做沧海桑田,这片庄稼地比地面低了半人高,阮碗一跳进地里,两只白花花的小腿骨就陷进了泥里,顿时,阮碗和野人就被淹没在绿色的庄稼沼泽地里。 阮碗也顾不上傻眼,都跳进来了,还能在爬回去,这时候还是保野人的小命要紧。阮碗扛着野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庄稼地深处走去,注意啊,野人还被扛着肩上,头朝下,被阮碗的骨头顶着胃,身上、腿上、胳膊、脸啊,只要是能和庄稼叶子接触的地方,都被迫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印记,野人苦不堪言,痛苦的张口“妹子,停,停,停一下”,但是阮碗没有停,是阮碗听不到,不是,阮碗听到了,就算听到了又怎样,后有追兵,前面都是密密的叶子,阮碗都听到了后方骷髅拨开叶子的声音。阮碗吓得牙齿一直在哆嗦,长这么大,直到变成骷髅才遇到被人追杀的经验,阮碗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两腿战战兢兢,惶惶不知道方向,这时候,只听见后方一声大喊:“站住!”,前方隐隐约约看到骷髅的身影,在阮碗和野人即将被逮着的时候,周围的骷髅都沸腾了,然后,周围的骷髅眼睁睁的看着阮碗扛着野人掉坑里了。别担心,坑不是骷髅挖的,在这片茂密的庄稼地里,还有另一种生物,它们是老鼠,无处不在又难见踪影,神秘的地形改造专家以及黑暗中的杀手。 现在,是老鼠们的饕餮盛宴,一只只硕大的老鼠从地里飞窜出来,快如凤,疾如电,扑向庄稼地中的骷髅,骷髅们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身手矫健眼冒红光,和老鼠厮杀在一处,顿时,阮碗和野人眼前变成了腥风血雨。 阮碗和野人跌落的坑只有半人深,这个高度是相对野人的身高,这时候阮碗还蹲坐在坑底了,两眼望向坑外犹如传说中的井下蛤蟆,野人就是这时候准备爬出坑底逃命的,没有惊动阮碗,从阮碗肩上摔到坑底的那一刻,野人就已经准备好偷偷逃命了,可惜,时运不济,刚把一只脚踩在坑边的时候,就被一只后退的骷髅撞了下去,跌到了阮碗身上,将阮碗的脸正面压倒了土坑的墙壁上。那只撞野人的骷髅,倒了血霉,原本摆好的战斗姿势被野人打断,然后不幸的落入了老鼠的口中。老鼠一口咬下去,嘎嘣脆,骨头味。 落到坑底的野人没有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打算在爬出坑,阮碗发现了,也是,任谁被摔了一脸泥还没得到个道歉,都会心情不愉快,阮碗将这么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混蛋压倒地上,一屁股坐在混蛋的背上,让野人着实吃了满嘴泥。 野人艰难的偏过脑袋,“妹子,妹子,这时候正好逃命啊,你压着我干什么!”阮碗没理他,学者看过的警匪片,将野人的双手合在一起压在背上。 “啊呦!妹子,我错了,错了!松手,我们好好谈谈!” “疼啊!疼!妹子,松手吧,不同物种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阮碗气急,站起来,一脚揣在野人的屁股上。 “嗷!”野人惨叫一声,翻身,委屈的揉着屁股,正对着阮碗蹭到土坑边坐下,阮碗使劲的瞪着野人,一双空空的眼窝想在野人身上瞪出花来,野人柔弱的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委屈道“妹子,别瞪了,瘆得慌。”说完,还偷偷的从膝盖上看了阮碗一眼,阮碗气的恨不得抓着这混球扔上去,让他自身自灭!阮碗深深吸一口气,上面那么混乱,出去死得更快,还不如呆在坑底等机会,阮碗默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死死盯着野人不让乱动,不盯着这丫的混蛋,等着这混蛋开溜被老鼠逮着当零嘴么!后来,阮碗才知道,这丫的混账东西身上有防虫药,野人师兄牌,防老鼠虫蚁,但是那时候,阮碗即使知道了,也是敢怒不敢言,野人不是个东西,他师兄更胜一筹,东西也不是! 第十一章 路痴骷髅 黑夜的尽头是天明,老鼠和骷髅大战早已经结束,但是阮碗和野人谁也没敢动,一人一骨头架子在坑里大眼瞪小眼的待到了日出,当第一缕阳光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穿透绿油油的叶子缝隙,照射在骨头架子上的时候,野人动了,起身,跳跃,野人快阮碗更快,阮碗起身飞身抓住野人的裤腿,一人一骨头架子重新重重摔进坑底。只听咔嚓一声,野人脚崴了,阮碗腰椎摔在坑底的石头上折了。 野人那个疼哦,阮碗那个悔哦! 阮碗恨恨的抽了自个一个大嘴巴,让你手贱,野人跑就跑了呗,拽他干嘛!这下好了,摆不脱野人这个麻烦了。这时候阮碗还不知道,她摆不脱的何止野人这个麻烦,以后的日子每当想着这个时刻,阮碗都想剁了自个这双手熬骨头汤喝。当然,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这时候的阮碗只是悲痛的用手撑起自个的半截身子,努力把上半截身子接到下半截身子上,好几次,上下两截没有对准,组装失败。 野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骷髅架子,估计是没见过这么笨的,很是吃惊了几秒钟。然后,野人张大的嘴就合上了,活动活动脚脖子,围着阮碗转了几圈,扶着坑壁面朝阮碗,哈哈大笑。阮碗抬起头,瞪了野人一眼,笑什么笑,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可惜,野人从阮碗的骷髅眼中没看出“瞪”的表情,满心脑补成“哎呦,这妹子在向我求救”,然后,然后野人就帮骷髅阮碗接好腰椎骨了,这也算是歪打正着,阮碗对野人的好感度顿时从负数刷成了正数。 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尤其是磨磨蹭蹭更是浪费时间,等着野人和阮碗从坑里爬出来,已经是日上中天了,野人肚子饿的“呱呱”叫:“妹子,有吃的么!哎呀,我忘了你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事,会哑语不!”阮碗摇头,蹲下来,捡了片子,用叶茎重重的在地下写了一行字:“我不是哑巴!” 野人仔细的研究了阮碗字:“你这写的啥,看看现在年轻人,整天都学的啥,字都不会写。”野人也在地上刷刷的写了一行字,阮碗一看,一行“象形字”。野人得意的说,“不识字吧,写的是‘道法自然’,放心,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免费教你认认字”,阮碗顿时泪了,辛辛苦苦学习二十载,一遭遇到“公元前”,“简体字”遇到了“老祖宗”。这是从哪个旮旯里跑出来的“山顶洞人”。 学字的事暂且放到一边,野人不着急教,阮碗也不想学。阮碗从庄稼森林的地上给野人捡了个玉米棒子,玉米棒子已经被老鼠啃得坑坑洼洼,玉米杆虽然海拔翻了好几倍变成了,但玉米棒子的大小没有变,只是生长的位置有点太高了,阮碗仰着脖子费劲的从叶子中找玉米,幻想着自个能够飞檐走壁将玉米摘下来。当然,现实是不允许的,阮碗只好攀在玉米杆上往高处爬,没等阮碗爬几步,玉米杆子倒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玉米杆子长的再高,它也就是根玉米杆子,量变改变不了质变。 野人的伙食解决了,纯天然无化肥农药的老玉米,用火烤一烤,那个香哦。阮碗忍不住,也烤一个,用牙一咬,碎了两颗牙。想当年,补一个牙差不多1万人民币,一口牙的就是一套房,现在阮碗再也不用为补牙发愁,将碎了的牙往缺口上一方,好啦!太省钱了! 野人笑的前俯后仰,露出一口钢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吃饭的时光是快乐且短暂的,吃完了饭野人和阮碗要寻找出路了。茂密的玉米林挡住了视线,阮碗这个路痴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只能示意让野人带路。野人从胸口掏出一个罗盘,那个罗盘很神奇,指向北方的方向指针永远在身体的前方,野人念念有词:“上北下南,乾北坤南”。野人带着阮碗在玉米地欢乐的转圈,“这罗盘是师兄特地送我的,我跟你说啊,你不知道以前那个罗盘超级难用,指针总变,你说说北方就一个方向,怎么可能变。我和师傅说了,师傅揍了我一顿,我师傅可凶了,还好你见不到他,见到我师傅,他准收了你。” 阮碗默念“你师兄应该收了你这蠢货,不要放出来拉低全国人民的智力水平!” “师兄就给我这个罗盘,告诉我只要一直往北走,下山后就能找他。” 阮碗默念“你师兄根本就不想见你!” “我和你讲,按照这个罗盘走,肯定能走出去!收集玉米带着,妹子,你也别闲着,我把杆都拔了,快去捡玉米!” 阮碗默念“地球是圆的,玉米地是方的,玉米都拔掉了,还看不见大马路了,那就是瞎!” “哈哈!怎么样!看到马路了!我就说,我师兄是最厉害的!走,我带你去见师兄!我师兄见多识广,和善大方,你们不是说什么,有困难找警察,我都是有困难找师兄。这世上就没有我师兄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都二年三个月零五天没见了,师兄肯定想死我了!走走,快走,别磨磨蹭蹭的。”边说边唱:“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 第十二章 “中暑”骷髅 曾经繁华忙碌的马路如今空荡荡的,在臭水沟和阴暗腐烂土里爬行的老鼠虫子如今个个变得体型硕大,大摇大摆走在光天化日下的马路上。 “不要小看你身边任何的生命,或许不经意间,他们会要了你的命。”野人衣衫褴褛站在马路中间,正午的阳光亮晃晃曝晒马路,地面扬起层层热浪,野人的身影在层层热浪中扭曲。 人类把自个折腾的很不容易,生前发愁精神追求物质享受和金钱的不匹配性,死后担心墓地风水子孙孝敬陪葬品能否千秋万代永世长存。阮碗被太阳晒得头脑发晕,摇摇晃晃的看着前面在马路中央叉腰吟诗的二傻,只想彻底把自个埋进土里。 野人发完神经,冲着阮婉哈哈大笑,言行举止都在毫不犹豫鄙视阮婉的体弱,彻底忘了昨天晚上是被谁扛着满地跑。一个男人,一个没有绅士风度以及毫不怜惜惜玉的男人,年纪小的时候可以称为天真纯朴,活泼可爱,上了岁数就失了趣味变得愤恨起来。阮婉气得头晕脑胀,四肢无力,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等阮婉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月朗星疏,当然阮婉一睁眼看到的不是月亮和星星,是自个白花花的骨头。阮婉的骨头被野人像叠被子一样叠放在一个框里,框使用玉米杆编成的,框上面盖着块破布,阮碗目测,这块破布好像也许可能是自个的上衣。阮碗的脑袋放在骨头的最上面,后脑勺朝下,眼眶朝上。阮碗一睁眼就看见破洞上方明晃晃的太阳光,眼睛被太阳光照的难受,脑袋一晃就撞到了框壁上。野人听到响声,放下框,掀开破布往框里望,嘿嘿一笑:“醒啦,哈哈,骷髅居然会中暑!”边笑着边将阮碗从框里拿出来,熟练的拼上。 阮碗有些难为情,一直以来都是单身的阮碗,今天居然和一位男士亲密接触,而且接触层面打破了表面接触,完全是一步到位深入到骨骼。阮碗很感激,刚将对野人的印象分刷成正分的时候,野人递过来一个框“喏,刚才是我背的,现在该你背了”。 阮碗大囧,男人的风度。好吧,阮碗现在是骷髅,即是阮碗还是女士的时候,也从没有感受过男人风度。阮碗囧囧有神的接过背筐,同时将野人身上挂的玉米也都装到框里背起来,十二分诠释了女汉子的风范。 野人全身上下除了挂着几块破布片子,再也没有什么负重,眼看着日头以及偏西,野人手拿罗盘,意气风发的往北走,阮碗背着玉米杆的框,胸前挂着一串玉米,默默的跟着野人后面。边走边琢磨,好像哪不对,野人往北走,北边是啥,最北边是北极,北极有北极熊,北极狼,企业;近的地方,北边有兴安岭,有东北虎、豹子、熊、各种鸟;现在阮碗已经遇到大型的老鼠、猫、狗、蚂蚁,还有身体素质牛叉的骷髅,一个个跑的贼快,还都是大力士。那么曾经食物链顶层老虎、熊、狼,现在得变成啥样!阮碗琢磨了一下自个的骨质强度,如果遇到一只老虎、或者熊、或者狼之类的猛兽,应该咋办,难度是给保护动物补钙么! 阮碗细思极恐,我为啥往跟着往北走呢?对啊,野人去见他师兄,我又不去。想到这,阮碗拍拍前面野人的肩膀,野人停下来回头看他,阮碗将背筐放下,挂在胸前的玉米都摘下,示意野人这些东西都是他的,然后阮碗冲着野人挥挥手,骷髅口一张一合的说:“再见!”做完这些,阮碗认为意思已经传递到了,不等野人的回音,放心的转身往回走去。阮碗是念家的骷髅,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还是回家宅着吧。 转过身的阮碗没有看见,野人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手指凭空在身前划着,口里念念有词,最后右手两指横空一划,“束!”阮碗扑通一声倒地,昏了过去。 “糟了,束缚符写成了昏睡符。”野人拍拍脑门,庆幸的说:“还好,还好!师兄不知道!” 第十三章 露相的“真人” 阮碗再次被野人拆了,这次野人将阮碗的胳膊腿都拆下来,拿布条捆的结结实实放在框子里。野人背着框,脚步轻盈的跨过一个个石头堆,行走如蜻蜓掠水,清风拂柳。阮碗若此时醒着,就会发现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野人,野人行走的速度甚至比昨天阮碗奔跑的速度还要快,而昨天的野人明显是手脚笨拙。实际上,野人昨天是故意隐瞒能力,原打算不动声色,来个突然袭击一网打尽,没想到碰上了阮碗这个奇葩的骷髅,不但不受灵魂道法的影响,而且也不怕阳光的暴晒。于是,野人改变了想法,从灭一群骷髅,变成了活捉一只骷髅。 然后,阮碗就被捉了,现在阮碗还没醒,骷髅脑袋在背筐里随着野人行走的起伏,咔咔的撞在背筐上。野人听着撞击声,特意加大走路的上下起伏幅度,蹦蹦跳跳的往前走,让背筐颠的更厉害。野人听着撞击声加大,这才满意的咧开嘴,心里的憋屈感总算消失点。 说到野人的憋屈感,就是因为阮碗太肉了。 野人也是有名有姓,有职业的,有追求的人。野人师从龙虎山,从小就学做一名道士,等长大了实现儿时的梦想,做了一名真正的道士。野人在龙虎山学习的时候,上有一位师傅和一位师兄,下有黑狗兄弟一只。野人从小就满山偏野的跑,抓鸡遛狗的一把好手,但是,即使是抓只鸡,野人也是下足了力气才能抓到一只,可是,野人抓阮碗,竟然比抓鸡还容易。太弱了,实在是太弱。 现在的骷髅都是武力值爆表,为了活捉一只骷髅,野人隐藏实力努力示弱,暗搓搓的拟定了三四种捕捉方案,结果一个错误的束缚符就抓住了,野人的成就感是一丁点都没有,满满的都是方案没有实现的憋屈感。野人的师兄是宁可错待别人,也不能亏待自个的人。在师兄的熏陶下,野人是“被师兄错待了,也只能憋屈的受着”。因此,野人感到憋屈了,原本也是打算受着,当听到阮碗的脑袋撞到背筐的声音后,野人琢磨到了出气的方法,一路上上蹿下跳,让背筐颠的更厉害些,是的,野人想到的方法只有这个。于是,顶着大太阳上下翻飞一个小时后,野人在路边喘成了狗。 野人看看天色,西边的云彩红灿灿的,浑厚而绚烂。很快,这绚丽的景色就会被黑色侵袭,死去的人重新站起来,露出獠牙狠狠的吸食血肉。野人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身为道士,除魔卫道是本份,即使前途崎岖,也应坚守本心,不过除魔卫道不急于一时,今晚还是找个隐蔽的场所,仔仔细细图谋解决方法。野人拿到主意,寻了一块庄稼地,挖了个深坑,撒上驱虫粉,自个躲了进去。 夜晚降临了,阮碗醒过来,就看见压住半个眼眶的粗布条,阮碗动不了胳膊,也动不了大腿,只能闹到死命的撞击背筐,试图将背筐撞翻了,自个能从背筐里出来。野人听到动静,这才想起来背筐里还有个活骷髅,于是将阮碗从背筐里拿出来,野人使了个心眼,只将骷髅脑袋单独拿出来,其他的骨头还是原样捆绑着。 阮碗看着自个的身体像柴火一样捆着,愤怒的冲着野人喊,可是阮碗忘了,自个发不出声音,在野人看来,只是一个骷髅头咔咔的张嘴,非常有喜感。阮碗怒火上头,忘了自个自有闹到能动,愤怒的用脑袋向野人冲过去,结果野人一只手就按住了阮碗的头。 阮碗很悲愤,却无能为力,只能沉默,试图将自个埋进土里,自此尘归尘,一了百了。野人发现阮碗没有动静,心里诧异,用手拨拨骷髅头,没有反应。野人摸摸下巴,凭空画了一个驱鬼符,骷髅头没有反应,野人挠挠肉,画了一个烈火符,符光一到,阮碗感觉到火烧到身上钻心的痛,呼啦啦的满地打滚。野人满意了,一个响指收回了符箓。 野人盘膝坐在坑底,阮碗一颗光光的骷髅头乖乖的呆在他面前。野人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哦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我们得谈谈,你之前救过我,我也是懂得报答的。你要知道,你已经死了,而我是一个道士,不但没有行使驱鬼职责,我还要将你留在身边,悉心教导。我做的这些,不但还了你的恩情,反而对你有教导恩情。我这人不求你的报答,从来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但你也不能因为我好说话,就没了分寸。”野人越说越觉得自己品格高尚,行为做事高风亮节,就连头顶上的月亮都成了自个的光环。野人两眼闪闪发亮,心情越来越飞扬,“以后你就是我们龙虎山的不记名弟子,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我会尽心尽责的教导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点头” 阮碗悲愤的看着被自个打上“忘恩负义”、“阴险狡诈”、“小人得志”标签的野人,却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悲催的用额头砸地。野人看的直乐呵,高兴的承诺“等到见到师兄,我会引荐你的。对了,我姓张,名耐。你叫什么呢?算了算了,你又不会写字,之前那群骷髅不是叫你妹子吗?你已经入了我龙虎山,自然应改头换面,以后你就叫张妹子吧。” 阮碗心中梗得慌,谁是你妹子,阮碗生气的拿脑袋撞过去,野人特别开心:“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高兴,好了,好了,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玩会把,嘻嘻。”说完,就将骷髅头向拍皮球一样,拍了出去。阮碗气哼哼的又冲了上去,然后又被拍出去…… 说道起名这事,阮碗还真冤枉了野人张耐。历史渊源,这就不得不提张耐这个大名的来历了,张耐小名叫“赖娃子”,原本是叫“赖狗子”的,他师兄说这个名字太大众化,没有特色,最重要的是和黑狗兄弟重字了,于是小名就改为一个字,叫做“赖娃子”。后来,等野人长到七岁,名字要记在天师谱上的时候,师傅和师兄两人才发现,师弟居然没有大名。这时候,还是师兄有才智,师兄对师傅和师弟说,“名字与一个人气运相连,不可妄动。师弟不如起名为张耐,忍也,韧也。音不改,运相连。”师傅和师弟都点头称许,“赖娃子”就有了大名“张耐”。张耐其人,用他师兄的话讲“两耳不见,两眼不闻,一心一念”,换成大俗话,就是“倔驴”一头。 这头倔驴一心认为师兄起名高明至极,于是频频效仿师兄起名,例如给黑狗兄弟起名“张狗”,给山门口的大树起名“张门树”,给树上的鸟窝起名“张树窝”,后来发现树也有槐杏李桃之分,于是山门口的大树正式改名为“张门槐”,此类起名的良好习惯,张耐保留至今。于是,张耐给阮碗起名了叫“张妹子”,问题是“张妹子”原先是有大名的,说不定张耐起名的那些狗啊、树啊、鸟窝之类的原先也有大名,但是张耐不知道啊,这名又不是他取的,于是从今天开始,阮碗在张耐口中就成了“张妹子”,也许某一天这个名字会变,但是谁知道会变成什么了。 第十四章 学习的骷髅 阮碗很郁闷,自从被入山门加上换了姓名后,这小日子就开始水深火热。这里说的“水深火热”,不是形容词,是真的真的水很深火很旺。张耐小同学作为一只有着坚定信念的倔驴,还保持了初生婴童般旺盛的好奇心以及探索欲。同时,张耐道士还担当者新入门小师妹的二师兄,在大师兄不在的情况下,有责任有义务为小师妹普及各种降魔驱鬼的道术符咒。于是,阮碗就只能在试验品和好学生之间不停转换角色了。 张耐的大师兄是一位有计划的精英人士,张耐从小在大师兄爱(棍棒)的教育下,拟定计划且执行的能力绝对是顶呱呱。张耐在拟定计划的过程中,非人“动”物阮碗无声的表达了自个强烈的抗议,张耐无视。想当年,有血有肉狗鸡猴马想在龙虎山上争取人权,都被张耐铁血镇压,没血没肉的骨头架子想表示人权,在现在的张耐看来,妥妥的就是一个笑话。 张耐定好的计划时间划分简单粗暴,太阳升起到日当头时阮碗是好学生,太阳轨迹的下半段阮碗是试验品。阮碗从没有像现在那样痛恨夏天,日落的时间真的太晚了,从正午到日落的时间太长。说真的,被黑心肠、没良心的野人折磨这么久,阮碗已经不怨野人张耐了。人活一辈子,能和人说道理,难道还能和狗和狼将道理!尤其是张耐的实验对阮碗而言,除了难熬一些,没有特别疼痛难忍的影响。 张耐的实验项目少,实验步骤简单。遇到水的时候,张耐坐在一张木板上,让阮碗举着木板从水里淌过去,好几次阮碗都想拽着木板沉下去,淹死木板上的祸害,自个在水底找个坑埋了,然后一了百了,天地清净。可惜阮碗在水里酝酿了好几次,也没狠下心做这害命不谋财的事情。 如果这两人在路上没遇到水,张耐就祭出一张火符,在阮碗头顶上架一口铁锅,将骨头架子当柴火烧,铁锅里放着各种杂烩乱炖,中途不断的调整火候,大火猛烧,小火慢炖,文火细熬!阮碗从最开始感觉烫的疼,到现在感觉如40度太阳在身上烤,除了热的难受,也没有其他感觉了。只不过不难受也是神烦,就好像蚊子叮一口不疼,一群蚊子叮着也很恐怖那样。阮碗的下午实验课,感觉就像是一群蚊子围着你叮,想拍死蚊子还一只蚊子也打不到,想跳起来把头顶上的锅给掀了,想到锅里的材料都是自个辛辛苦苦收集的,从小到大熟读“粒粒皆辛苦”并牢牢记在心底的好娃娃,真的是舍不得浪费一锅炖好的粮食,只能默默的忍着,不理会旁边一会说火候不够,要大火;一会要小火的混球。 阮碗除了对实验课烦不胜烦外,对学习课还是很期待的。这年头,多学一门技能,就多了一份生活保障。想当年,阮碗还在学校上学时,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别人家的好娃娃,学习成绩除了永远赶不上第一名外,一直是稳居第二,不论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大学,大学毕业后阮碗开始工作了,这个名次才被打破,阮碗工作的地方排序按照姓名拼音第一个字母排序。此外,阮碗上课不交头接耳,下课除了补觉就是乖巧的做题,不早恋不给老师带来任何麻烦,绝对是一位拿得出成绩,还超级省心的好学生。 阮碗拿出当年学习的态度和拼搏精神,对不懂的符号死记硬背,对看不明白的甲骨文照猫画虎,对莫名其妙的手势动作当作舞蹈动作勤学多练,不求标准但求神似。终于,量变引起了质变,这一天,阮碗和野人坐在山脚下一个深坑里,野人张耐正准备迎着日出,开始每日一练的吐气吞纳大法,姿势刚摆好,就看到阮碗凭空画出了一个光明符,符光很微弱,在坑底亮起的时间也极为短暂,但以野人眼力,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认出了这是光明符的符光,野人大惊,从地上一下子跳起来,大喊“哇靠,这不科学!” 阮碗怒瞪,你这个神学派学生,竟然有脸提“科学”二字,最不科学的就是你这个道士! 第十五章 骷髅当大厨 自从阮碗成功点亮了画符技能,张耐道士对阮碗迸发了极大的教育热情,这个热情将下午实验课的时间极大限度的缩短,只保留了中餐和晚餐做饭的时间,阮碗感激涕零,发誓要如蜡烛那般熊熊燃烧,一把火就烧糊锅里的饭菜。 这一天,张耐吃完午饭,等阮碗收拾好锅碗瓢盘,边等着边对阮碗建议:“今天的肉炖的太老,你那控火符用的太急,炖肉要先大火,然后用小火慢炖,怎么能一直用大火,这是对食材的不负责任。还有那个豆角,炖的软趴趴的,怎么入口,你师兄我又不是老太太,需要那么软绵入口的东西吗?还有盐,对,你别看盐它必不可缺就使劲放,太咸了。如果不是师兄我体谅你,这锅菜我一口都吃不下去,做的这口味,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难吃的一顿。对对,这句话我昨天也说过,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这菜做的一天不如一天,还是师兄我对你好,不忍心打击你,每天我给你捧场都吃完了。我这么辛苦,你就没有所表示。” 阮碗默默的吸几口气,狠狠的拿了一个空碗,从三轮手推车上的水桶中舀了一碗水,递给正盘腿坐在三轮车上大放阙词的张耐,张耐接过水碗,慢悠悠的道:“这才对!做小师妹的就得有眼力,好了,话了我就不多说。收拾完了就赶紧赶路!这路还长这呢!晚餐你看着做就行,口味不要像中午这样,每一种食材都值得你认真对待,我要求也不多,条件有限就吃的简单点,我就吃酱爆鸡丁,红烧肉,干煸豆角,油焖大虾,蘑菇炖鸡,先这几样菜吧,不够了再加。” 阮碗推着车,郁闷的不行,故意挑坑坑洼洼的地方走,颠的坐在三轮车上的张耐东倒西歪,张耐暗暗咬咬牙,心想:“小样,玩爷玩剩下的那套,看我不整死你”。张耐清咳一声,声音一本正经,以老学究的语气对阮碗说道:“张妹子,学习没有止境,掌握一门技能更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你知道你控火符最大的问题是什么?用力不均,每一个线条,每一个转点处都应该如涓涓溪水,平稳,再平稳。”张耐心中窃喜,忍耐着不要发出笑声:“现在为兄要教你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已经经过先贤验证过,欧阳修知道不?”阮碗点点头,表示知道。张耐一拍大腿:“知道就好,欧阳修就是这么炼出来的。你知道是谁告诉他这个顶顶好的法子吗?”阮碗摇摇头,知道欧阳修这个名字,已经是知识渊博了,谁知道他小时候是吃过东家的梨,还是喝过西家的粥。张耐大喝一声:“你不知道就对了,这是我们龙虎山不传之秘密,不是看你是自己人,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们龙虎山门规森严,我外传本门之谜,按照本门门规第七百三十八条,处以猪刑。”张耐想起曾经被张猪一到张猪十在猪圈围攻到场景,满脸的不可言说的痛苦。阮碗听到“诛刑”时,吓的哟,腿都软了。阮碗停了下来,腿软都走不动了,扶着三轮车的把手缓缓的吐了口气,心理琢磨着:“龙虎山这个门派太吓人了,多说两句话就要人命。这样看来,我绝对不能答应加入龙虎山。我要瞅准机会赶紧逃走,离这些疯子远点。” 张耐不知道,阮碗心理已经琢磨着要逃走了。张耐正自得意满,张口就说:“欧阳修以沙子学习的法子,正是我们龙虎山的老祖宗传授的,我们龙虎山底蕴深厚,老祖宗见欧阳修骨骼清奇,破例收为入室弟子,准其以书法传道,感化世人。现在我将这练习之法传授与你,还不叩头谢恩,感谢祖师爷的栽培。” 阮碗转头去挖泥土,不理会这鼻子看骷髅的臭道士。这满山满地的都是石头和泥土,还沙子练习大学。因地制宜都不懂,阮碗顿时觉得自个的智商碾压了山里的野人,高兴的将练习材料从沙子变成了泥土。 第十六章 骷髅在思考 阮碗挖了堆泥土,琢磨着写字板也需要替换使用,就和衣服一样需要换着穿,于是阮碗做了两块泥砖。阮碗拿根削细的木条在上面写写画画,感觉还不错,就左一右的放在三轮车的搁板上,赤裸裸的放在大太阳下烤着。打算晚上在当写字板用。 张耐乐滋滋的看着,心理琢磨着:“这骷髅太呆了,肯定忘了晚上休息的地方就是是土坑。看着她这么呆,真的解闷。我再想个事,逗逗她。”于是,张耐坐在三轮车上指手画脚的教阮碗复习控火符,看着阮碗手忙脚乱边推车,边还要腾出手来画符,三轮车推的东倒西歪,张耐躺在三轮车上笑的直打滚,乐极生悲的张耐一下子就从三轮车上滚了下来。好家伙,只见张耐右手撑地,身体随着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圈,从三轮车的左侧直接翻到了右侧,两脚利落的站在了三轮车旁边的地上,肚子直接嗑在了三轮车边沿的木板上,脸直接撞上了装水的木桶水。 张耐揉揉脸和肚子,暗暗叫苦,心理琢磨着:“我可不能露怯,让骷髅妹子知道我原本打算翻到三轮车上站着。嗯,让我想想,要怎么维持师兄的形象。有了,我就这么说。”张耐琢磨后定下心来,对阮碗说:“看到我刚才的示范么,这是今天的新内容,纵云梯。”张耐咽咽口水,觉得脸有点红,看看阮碗还木在那里没有动作,于是招招手,对阮碗说:“来,你来试试。我现在就传授你口诀: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身轻曰云,云曰随意,随意曰动,知动曰行。” 阮碗听得两眼直犯晕,随着张耐的招手动作就傻乎乎的从三轮车木板上滚下来,骷髅头直接砸到地上,溅起尘土一片。张耐强忍住笑意,对阮碗说:“你落下的时候,姿势和口诀都不对。你好好回想一下我落下的英俊潇洒的身影,便落下边默念口诀。你是第一次练习,我也通融一下,现在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说完,张耐就开始摇头晃脑的念起来,阮碗刚摔了一下,脾气也上来了,想着自个有骷髅技能加成,不可能那么差。于是,阮碗再一次顺从张耐的指点,从三轮车滚了下去。这一次,阮碗右手顺利的支撑地面,但腾起的过程中,身体没有立起来反而向前倾,下巴重重的磕在了三轮车的木板上,磕掉了一颗门牙。疼痛终于让阮碗的脑子清醒点,纵云梯是武当绝学,龙虎山讲究的是炼丹画符,两者没有关系,自己被黑心肠的野人忽悠了。阮碗悲愤的捡起地面的门牙,装进嘴里,只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 阮碗仔细回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这阮碗的印象中,自己看问题从来是观,想问题一直都是辩证统一的理性思维。印象中自己从没有过被三言两语忽悠昏头的时候,现在自己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呢?阮碗纳闷了,努力回想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发现好像雾里看花,以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女性生活,根本就不是别人的生活,现在的自己只是很幸运的旁观了她的生活,她的悲伤喜乐和现在的自己离得很远,远到那些情感现在的自己完全不能理解。 那个记忆中的我还是我吗?阮碗想,我从哪儿开始变成现在这样?面目全非感觉不到真实?我又要将去何方呢?我的思考是真的再思考呢?还是老天爷闭上了眼睛小憩了一秒。 第十七章 骷髅逃走第一式 张耐见阮碗静静的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难得的良心有点不安。张耐从三轮车上伸出头,用食指指尖轻轻的戳了戳阮碗的脑袋。张耐等了片刻,见阮碗没有反应,伸出巴掌重重的的拍了阮碗的骷髅头一下,只听见砰的一声,阮碗骷髅头碰到前面车轮胎上。阮碗伸手按着被拍打的区域,悲愤的抬头瞪着张耐。张耐悻悻的伸手打了一个招呼:“哈,哈,哈,那个我是想说,该吃晚饭了,哈,哈,哈”,张耐在阮碗瞪视的目光中,尴尬的挠挠脑袋,语气不确定的说:“你累了,你休息,我去找吃的,找吃的,哈,哈”。 张耐说着说着,就从三轮车上一跃而起,超远处的林子奔去。阮碗收回瞪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三轮车,感觉到此时天赐良机,不走的就是傻子。阮碗推起三轮车,向与野人相反方向的树林子跑,林子中杂草丛生,树根盘根错节。阮碗嫌弃推着车太费劲,于是将车上的物品牢牢的捆住了,双手举着三轮车在林间穿行。如此这般,行进了近1个小时,阮碗彻底在林间迷了路。阮碗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放下三轮车暗自高兴:“我都找不到路了,野人怎么可能找到我。我怎么这么机智!”阮碗特别高兴,站在原地还蹦了几下,蹦的高度够的到树上果实,于是阮碗顺便摘了几个下来。仔细辨认,阮碗发现有点像枣,但像苹果那么大的枣,阮碗就不能确认这是枣还是苹果了。如果能吃一口偿偿,就能分辨出来了。阮碗这么想着,忍不住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还是什么味道都偿不出来,阮碗郁闷的朝前面的林子砸去。 “呀!”前面的林子传来一声大喝。阮碗立刻摆出防御的姿势,眼睁睁的看着前面林子转出一个人来。阮碗仔细一看,居然是张耐。阮碗不敢相信,伸手揉揉眼睛框,再仔细一看,还是张耐。 张耐现在的造型很奇特,脑袋后面是一个硕大的虎头,老虎的两只爪子搭在肩上,张耐的两只手牢牢的按着爪子,拖着老虎身体慢慢的走过来。 张耐两只手都按着爪子,没有办法活动。所以阮碗扔过来的果子,直接砸到了张耐的额头上。不过被砸了一下,张耐还是很高兴,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的成就感充满整个胸腔。 张耐面带笑意的走到阮碗旁边,将老虎放下后,活动活动肩膀。张耐很高兴的对阮碗说:“张妹子,你太够意思了。我打死老虎后,正要去找你,抬头就看到你在前面的树林,蹦着和我打招呼”。边说着边转头,看到了三轮车上,放在树叶上信摘的果子,果子上面还有水珠,明显就是刚洗过的。“还有苹果,在哪摘的!”话音还没落,张耐就伸手拿过一个放在嘴里咬一口:“嗯?怎么是枣味的!我最不爱吃枣了!”说完,张耐将手上咬了一口果子扔了。 张耐不死心,将爪子伸向剩下的果子,打算挨个尝试。看到阮碗站在旁边,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递给阮碗说:“别傻站着,把老虎的皮给剥了,我要做成老虎地毯。”阮碗认栽的接过匕首,用匕首在老虎腹部划一条小缝。划下第一刀,沿着缝口掀开一看,还是皮没有看到鲜红的肉。阮碗纳闷的看看了伤口的深度,又沿着伤口重重的划了一刀,阮碗感觉划到了骨头。软碗将整个划开的地方翻开,发现这只老虎居然只有薄薄的一层肉附在骨头上,皮和肉连在一起,皮占了近3/4。 阮碗不可思议的捧着虎头仔细辨认,发现虎头上没有“王”字形的花纹。 张耐已经偿完果子,发现都是枣味的,就没兴趣的都扔了。然后蹲在一边看阮碗剥皮,这时候,张耐也发现不对劲,凑过来仔细的翻捡了老虎皮肉,最后严肃的说:“这不是虎,是猫!”一人一骷髅对视一眼,均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第十八章 骷髅逃走第二式 阮碗和张耐决定探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严格说起来,张耐和阮碗都没有很强的忧患意识,张耐是艺高人胆大,蔑视一切比他肉的存在;阮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都变成骷髅了还能死成啥样。所以,这俩一路走来,不是郊游胜似郊游,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看见果子摘下来,发现有鱼钓两条,撞上动物就打死了加餐。阮碗的厨艺在张耐挑剔的味觉压力下突飞猛进。 现在这俩都觉得不对劲,张耐是被饿的,辛辛苦苦饿着肚子打了一架,以为有虎肉大宴,结果是猫肉一两,张耐接受不了,决定找回场子,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将好好的肉都整成了皮,影响了自个吃饭。阮碗觉得不对劲,是因为枣和猫都变得太大个了,之前阮碗在路上,看到的枣和猫也就是正常大小的23倍,从没见过超10倍大小的。阮碗担心以后老鼠都变成了牛犊大小,自个这小身子骨就变成了老鼠口中的咯嘣脆,正餐都算不上还只能算零食小甜点。 这俩货决定出发了,张耐揉揉肚子,有点不舒服,张耐自认为身强体壮,这点微小的不适感,张耐完全没放在心上。阮碗用几片大树叶子藏好三轮车后,一人和一骷髅就整装待发了。 晚上的树林是危险的,曾经熟悉的没有杀伤力的蚊子和昆虫,也变得陌生且有杀伤力。当月上树梢,骷髅的盛宴也就开始了。考虑到种种风险因素,艺高人胆大的张耐也在身上挂上了各种符咒,桃木剑一把,罗盘一枚,回血回蓝丹药若干。同时,张耐也给阮碗武装起来,将自己挂不上去,但又需要携带必不可少的物品都挂在阮碗身上,比如说水壶两个挂在脖子上,煮锅一个倒扣在脑袋上,大葱两根背在背上,还有若干调味品和干娘一起打个包,最后将被子枕头衣服之类的都装在背筐里,让阮碗一起背了。 阮碗头顶铁锅,手拿锅铲,背着个大箩筐,跟在雄赳赳气昂昂的张耐后面,缩手缩脚小心翼翼前行。 张耐前行的方向是罗盘指出来的,阮碗是觉得罗盘指方向就和投石问路一样,是靠运气和老天爷指路,是完全没有计划的随机前行,天知道前面遇到啥。 很快阮碗的担忧就实现了,张耐带着阮碗来到一个悬崖边,这时候罗盘指示的方向是穿过悬崖。张耐沉默片刻,便向悬崖下方跃下去。阮碗见张耐跃下悬崖,心理一点都没有拉一把的意思,反而心情舒畅的蹲下身子,脑袋往右偏,打算先卸下背筐,减轻负担后往密林里逃走。结果,刚偏头就看见一只庞然大物灵巧的朝自己快速袭来,毛茸茸厚实的手臂眼看着要抓到自己,阮碗出师未捷身先死,吓得身体向前倾,一头就跌落悬崖,沿着悬崖壁骨碌的滚下去。 阮碗在翻滚的过程中,路过正在树梢上借力奔跑的张耐,眼睁睁的看着庞然大物赶上张耐,和张耐在树顶上大战。一时间符光闪烁,怪物的嗷嗷声震撼云霄。阮碗被大树的树枝穿过胸骨,悬挂在树上被迫观看了全场。 等到张耐结束战斗,完胜怪物后。看到一个骷髅挂在树上,还冲着自个张嘴。即使张耐武力值超高,在这月光森森的半山腰,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张耐毕竟是张耐,微微恍惚一下,就面不改色的将阮碗放下来。张耐上下打量一下阮碗,发现自个的大葱没了,被子没了,就连锅也没了。唯一完好的是两个水壶,张耐拿起来看看,发现里面的水也没了。张耐哀怨的看了阮碗,满眼都是控诉:“你怎么这么对我!”一手指着阮碗,一手捂着胸,吐了一口鲜血,身子一歪倒起昏迷。 阮碗目瞪口呆,说实话,比起身外之物,阮碗的形象更是不好,在滚下山的过程中,丢了两只手,一直脚,还有零零碎碎的骨头若干。阮碗现在想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在这鬼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阵风吹来,乌云蔽月,天地无光。 第十九章 骷髅的技能 阮碗坐在地上愁啊,自个没有手也没有脚了,张耐还装模作样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一刻,阮碗是怨着怪着张耐的。以前被欺负的怨气,还有今天诸事不顺,受伤不被人当回事的委屈,搅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漩涡将阮碗往里拽。阮碗心理越来越难受,恼火,整个都要炸了。两只眼睛隐隐约约现出红光,这时候,只见阮碗用好的那只脚,飞快的踢出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向张耐。石头砸到张耐身上,阮碗听到清晰的撞击声,心理的火就和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兔子再发狠,也变不了老虎。 阮碗心理的火下去了,看着张耐一动不动,反而心里有些不安定。阮碗酝酿会,鼓起勇气,利用一只脚掌舵,学蛇一样摩擦着地面前进。阮碗一步一步蹭到了张耐身边,用脑袋推推,没动静;抬起头一看,眼前紧闭,嘴唇发紫,脖子上看到厚厚的一层毛,这层毛还在飞速的生长。 阮碗吓坏了,急急忙忙使劲推张耐,张耐一点动静也没有。阮碗急的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手脚齐全就好了,手脚齐全就好了,手脚齐全就好了!阮碗一遍遍念这句话,突然感觉脚的地方怪怪的,有点发痒。 阮碗回头看,看到一只脚正往腿骨上靠近,一会儿是脚趾头挨着腿骨,一会儿是脚面挨着腿骨,脚和腿骨总找不到正确的接头方式。阮碗恨恨的咬牙:“我手在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话间,阮碗就看见两只手顶着一口锅,用手掌撑地的姿势走过来了。没看错,是走过来,和两脚走路一样的姿势,甚至连迈步的方式都和阮碗一样。阮碗走路是右脚脚后跟先着地,左脚脚掌着地。两只手走的一模一样。但是两脚这么走路的时候是平底,走山路的时候也要根据地形走路的,结果,这两只手走路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碰上路不平有坑的地方,两只手一歪,就被盖在锅下面了。 阮碗看不下去了,自个蹭着地面游过去,一左一右的将手接上,然后啪啪的打了脚和腿骨两个:“这些熊骨头哦,都没长脑子!怎么蠢这样。”越想越气,阮碗伸出手,又和脚相残了一次。 手足相残后,阮碗气顺了不少,这才想起来身体上的骨头也掉了,阮碗担心身体掉的骨头太小,大晚上找不准接头的地方,被反而被虫子叼走,就跪趴在地上,扒着草丛里找了一圈,一块骨头都没有发现,低头一看,身体上的骨头已经恢复了。“太神奇了!”阮碗在心里感叹:“骷髅的骨头居然是召唤物,还带自动寻路功能,太给力了!” 阮碗活动活动手脚,用绳子将张耐捆在背上,顺便将锅扣在张耐头上。这时候,长毛已经长到张耐的脸颊,但是生长已经停止。张耐脸上的长毛在阮碗背上扫来扫去,阮碗感觉到骨头缝里都在发痒。阮碗忍不住,放下张耐,脱下张耐的道士袍,把张耐的头包住。 阮碗背好张耐后,拿着罗盘往前走。走着走着,前面没路的时候,就把罗盘摇一摇,拍拍几个。方向不变,就多拍打几下。阮碗已经走出悬崖,爬到一座高山的顶峰,张耐依然昏迷不醒。 阮碗背着张耐,站在高山上四面看看,发现东北方向是一块盆地,树林当中零星有几点火光。阮碗大喜,有火光就有人居住,看着零星的灯光,应该有好几户人家吧!到时候打听情况,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张耐这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 一棵枣树 阮碗看看罗盘,罗盘的指针指向东南方向。拿着罗盘原地转一圈,罗盘指向方向不变,阮碗使劲的摇摇,拍打罗盘,罗盘仍然固执的指向东南方向。“罗盘坏了!”阮碗想着:“坏了就坏了,如果张耐问起来,就说是他自己摔坏的。” 阮碗心里想,“这个主意不错,等找到地方我就把罗盘塞到他身上。”阮碗拿定主意,大步向有火光的地方跑去。 从山顶向山脚跑下去的这段路很长,软碗自从知道自己的骨头有自动组装功能后,对碎块骨头之类的事情就不放在心上,于是阮碗选择了最快的下山方式,沿着山势连跑带跳的冲下去。这时候,就体现出骷髅的优势,速度快、动作灵活、眼睛自带红外线功能,碰上树和石头也没事,掉一两块骨头也没啥,掉了也能自己回来。 阮碗很放心,张耐就受罪了。树枝噼里啪啦打在身上,皮厚有毛的地方看不出伤口,没有长毛的皮肤能看到一道道划痕。还有一次,一个树枝重重的的打到额头上,张耐的额头上肿了个包。即使是这样,张耐也没有醒。 山里黑黝黝的,有风,有树叶的沙沙声,没有虫鸣鸟叫声,偶尔树稍上有黑影闪过,路过阮碗头顶时,似乎停顿一下,然后又向远方跳去啦。阮碗抬头看着黑影,黑影速度太快,看不清是什么,只能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长长的毛发,在跳动时在空中飞舞。 山上到山脚这条路,树木的品种还是有几种的,以阮碗对树木的认知,勉强认出松树、枣树、低矮的灌木、核桃树之类的,但到了山脚,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枣树。枣树上结的果子,和苹果一样大。阮碗仔细找了找,一个红色的枣子都没有,全部是青色的果子。果子的分布也很奇特,只有一块区域结了果子,其他部分都是叶子,离果子近的叶子翠绿,离的远的叶子开始变枯。最远的几根树枝上一片叶子也没有。树枝枯萎,用手轻轻一碰,就掉落在地上,摔碎成几截。 阮碗感叹物种的神奇,植物都开始讲究适者生存,末位淘汰。和旅游的心态一样,看到这么奇妙的景象,只会想着举起相机拍照,至于分析物种形成原因,生态环境问题之类的,那是别人的事,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现在阮碗觉得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阮碗只是好奇,难道这一片的枣树都是这样? 阮碗一棵树一棵树的走过去,沿着果实最茂密的方向走,阮碗没有看到,她绑在腰间的罗盘,正在飞快的转动,没有指向任何方向。 没看到的阮碗是幸福的,即使看见,她现在也不会当回事。阮碗继续往前走,转了几个弯,就看到了一颗高大的枣树。这颗枣树怎么说了,和生长千年的参天松柏一样,枝繁叶茂,历经沧桑岁月却又优雅从容。树枝上的果子零星点缀在叶子里,从树下面往上看出,果子如同星星一样,散出悠悠的亮光。当月亮隐在云中,果子也暗淡下来;月亮出来了,果子开始变亮,然后一点点增加,再一点点减少,似乎这些果子是有呼吸的,正在呼吸月亮的精华。 阮碗太惊讶,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神奇的树,树上的果子吃了是不是功力大增,从此笑傲宇宙,登上人生巅峰。阮碗从地上蹦了几下,发现长果子的地方太高,一个果子都够不着,没有办法了,就从地上捡吧。 阮碗弯腰低头,打算从地上找果子吃。地面上都是突出在地面,盘根错节。在地面找了半天,终于在靠近树干的地方找到一个果子。阮碗正准备捡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飞速的从眼前掠过,抓住果子就跑。黑影没跑多远,阮碗看见枣树的树根就跟活了似的,从地下伸出来闪电般的抓住了黑影,迅速的就带着黑影钻进了地下。 阮碗听到了,黑影临终前绝望的“吱吱”声。老天爷啊!这是食人树啊!阮碗听到了小心肝的破碎声。 第二十一章 一个老汉 夜很静,很静。没有风,没有月亮,一切都沉寂下来。所有发光的物体都在阮碗眼前消失了,阮碗眼前也变的漆黑。原来骷髅的眼睛不是万能的,阮碗想着,也有看到纯粹黑暗的时候。这时候,阮碗一动也不能动,身边是一个大杀器,什么也看不见,阮碗现在只希望,枣树也看不见我。 “我怎么这么傻,怎么有心情看新奇。现在可怎么办,野人也要死了。我会不会被当中夜宵给吃了。”阮碗陷入这样的恐惧中,前不能行,后不能退,背上的张耐似乎有千斤的重量,压得阮碗站不起来了只能跪坐在地上。在阮碗脑洞大开,从变成加餐小甜点,想象到自个经由枣树经脉,成了枣树上的果子,正考虑到成熟后落地姿势问题。阮碗视野前方多了一团飘忽的黄色火焰。 火焰左飘飘,右飘飘,时而黄豆大小,时而鸡蛋大小。阮碗看着火焰,苦中作乐的发散思维的想着:“火焰的颜色怎么是黄色的,不应该是绿色吗?然后,一点两点的多起来,然后出现一个美艳的女鬼,黑发红唇,衣袂飘飘,周围环绕着绿色火焰,从远方踏空飘行来到我的眼前,看到背上的野人大惊失色,忙忙上前面露关切:公子,怎么独自一人前来此处,小女子一人在此漂泊,偶遇公子甚感有缘,想请公子到寒舍一聚,喝一口热茶暖暖心”。阮碗想到这,乐得用右手使劲拍打地面,骷髅嘴大开,笑的前俯后仰。黄色的火焰似乎被阮碗给吓到了,有些不安,没有在靠近阮碗,停在约5米远的地方,然后传来一句话:“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老实交代!”声音洪亮且铿锵有力,“不说话,我就开枪了!” 阮碗立刻举起双手,拼命摇头,使劲张嘴表示自己是先天条件不足,不是不想说话。“不会说话!”那个声音停顿一下,“站起来,举起手慢慢走过来!” 阮碗照做,慢慢走过去,借助火焰,阮碗渐渐看清,黄色的火焰是一个灯笼,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一手拎着灯笼站在那里,腰杆笔直,身型削瘦,另一只手稳稳的握着一把手枪,黝黑的枪管牢牢的对着阮碗。这时候,月亮出来了,老汉苍老黝黑的脸被镀上了月光,地面上影子也伸展开来。这居然是一个人! “背上是什么?卸下来我看看!”老汉命令到。阮碗照做,将张耐放下来。老汉看了一眼:“误食了青果,吃的不多!没事,吃根蒲公英就醒了!你背着他,跟我来!” 于是,阮碗又将张耐背起来,老汉用枪指指阮碗,说:“走前面!”阮碗只能同意,听老汉在后面指挥左转右转,终于老汉受不了,破口大骂:“蠢死了,你脑子被猴子抓啦!让你往南30度,不是北90度!正南方向,不是西北方。方向不分,是非不明,糊涂!” 老汉气的直跳脚,“我走前面,你跟着!”老汉迟疑了会,想到阮碗的蠢样,又追问一句“你,不会跟丢吧!”阮碗用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老汉,表示:“我也不知道。”老汉一脸:“这种人怎么能活在世上的表情!”,满心不愿的从腰上解下一根绳子,一头绑在自个腰上,一头让阮碗牵着。做完这事,老汉重重的哼哼两声,也不说“准备出发”之类提示阮碗迈步的话,就自个大步的走了。 阮碗被拉了一个趔趄,后面就一路小跑的跟上去了。没错,老汉健步如飞,阮碗一路小跑。阮碗纳闷了,自从变成骷髅后,体能已经很强了。走路跑步的速度已经有本质的飞跃,可是现在需要小跑才能跟上。怎么可能呢?这老汉是什么人? 第二十二章 骷髅见神树 阮碗跟着老汉,跑过了七弯八拐的小路,等老汉停下来,阮碗喘了口气,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就看见一颗参天的枣树屹立在眼前。这不是回到原地了嘛!刚才走那么多路,就只是原地打转。阮碗看着老汉,满眼的控诉。 老汉看见了,满眼都是:你蠢你就是蠢,老汉想着这一路骷髅乖巧的表现,想着:傻子还算乖巧听话,于是大发慈悲的解释道:“之前你们面对西北方,现在是东南方。” 阮碗在心里“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一阵比划,顿时心里敞亮,不就是绕着枣树旋转1八0度,说的好像多了不起似的。阮碗就不明白了,有捷径为啥不走,直接转半圈多简单的事!也许是阮碗的眼神和表情太蠢,别问我老汉怎么从骷髅头上看到表情的,老汉确实看出来了。因为,老汉对阮碗说:“现在的娃娃年纪不大,还喜欢自作聪明,这是毛病,得改。”阮碗虚心受教,希望老汉能多讲点,说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老汉果然理解阮碗的想法,说:“娃娃,你是个好孩子。”阮碗纳闷了,你老咋从骨头中看出来的,哪只老汉的下一句话,差点将阮碗吓跪了。 老汉接着说:“神树没有吃你,那是神树认可你。我告诉你缘由,也是神树的旨意,跟我来!。”那棵树果然会吃骷髅,颤颤惊惊跟着老汉走到了枣树下面,老汉说:“你抬头看看,有什么不同。” 阮碗抬头看看,顿时傻眼了,这棵枣树上的枣子个头太大和正常的小,颜色虽然是青色多,红的少,但是这是正常大小的枣,不是青色苹果般大的枣。阮碗绕着树转一圈。看到树上的果子都是正常大小。阮碗两眼冒光看着老汉。 老汉叹口气:“娃娃,你饶树转一圈的时候,就没觉得树枝是长得一样!”阮碗呆了,树枝还能看出来长相,阮碗呆愣的又转了一圈,就是树枝啊,长长短短的很正常啊! 老汉叹气声更重了:“娃娃,你站我这里,站着别动。看着我,我现在绕着树转一圈。”阮碗点头,看着老汉转圈,惊奇的一幕发生了,老汉从树的一侧往里绕进去,阮碗看见老汉凭空出现在树的另一侧,如此几次后,老汉停下来,问阮碗:“看明白了吗?”阮碗点头,表示明白了是“鬼打墙”。 老汉不知道阮碗心里所想,将关于神树的生长历史一一到来:“神树是老祖宗很久以前种的,据说当时战乱,老祖宗们逃难来到这里,在山脚下建了现在的村子,将从家乡带来的枣树种子种在村口,希望家乡的枣树能够保佑我们。我们村里的人世代吃树上的枣长大,渡过了战乱还有饥荒。这是我们的神树,保佑我们平安。” 老汉伸手摸摸树干,虔诚的跪倒在地,拜了三拜,站起来接着说:“我们的神树,除了你看到的两边,东北边是山,西北边是湖。我带你们,是从湖北绕过来的。” 阮碗恍然大悟,难怪一直觉得水气重。老汉看阮碗明白了,开始诉说神树的不平凡地方“有一年,山体的石头滚下来,砸坏了神树,神树的东北边被石块埋了,但是石块一个都没有落到村里。这是神树在保佑我们。” 老汉说完,又向神树拜了三拜。然后,老汉双掌合什,向神树请求:“神树,今天来了两位人,误食了青果,老汉特来取走一棵蒲公英。”然后,老汉再拜三拜,才从树杆上拔下一棵草来。 阮碗仔细打量,这才发现枣树从树根往上近1米的地方,长了密密麻麻的细草。远看就像是苔藓。阮碗想了想,也走到枣树跟前,学着老汉那样,虔诚的拜了三拜,感谢神树赐药。老汉看见了阮碗的动作,非常高兴,盛情邀请阮碗去老汉家里歇歇脚,明早再出发。阮碗欣然接受,打算去见见深山里的村落。 老汉很高兴,决定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于是阮碗就看着老汉三两下就蹿上了神树,用衣服兜里一兜子枣子下来,下来后兴奋的向阮碗介绍:“我们神树结的枣,味甜,吃了能长寿。我们村里最年长的活了一百五十岁。人人都活过百岁,老汉今年就一满一百了,以后的日子还长!” 啥!您老都一百高寿了!阮碗拿着一颗枣,凑到眼前看看,没看出啥不一样啊! 第二十三章 神树守护人 老汉住的村子很古老,木头建的房子,石头和石子铺成的道路。老汉的房屋在村子的最里头,是最完整的一个小木屋。阮碗看到其他的房子,有的木头已经腐朽,上面长满了青苔和蘑菇;有的半边屋子已经到了,能看到屋里都长满了青春,偶尔还有一两朵小花迎风摇曳;有的被一块大石头压着,石头压塌了整个房屋…… 村里很静,听不到睡觉的呼噜声,也听不懂鸡鸭狗猪的叫声,更不用说灯光了。阮碗想起来,她在山顶看到的灯光,究竟是什么光,莫非是神树的果子发出的光芒吗?想到这里,阮碗觉得自个想的没错。那棵神树真的奇妙,晚上亮起灯,莫不是和灭蚊灯一样,吸引蚊子自投罗网。阮碗想到神树扑食的场景,后怕的骨头都抖一抖,自个真的太幸运。 “你们太幸运了,这些年从没有一个活物能来到我们村。”老汉请阮碗进门,便点燃蜡烛,边感叹道。 老汉让阮碗将张耐放在里屋的床上,让阮碗将蒲公英碾碎了,直接喂进去。阮碗喂完药,将腰间的罗盘解下来,罗盘指针飞快的转着。阮碗拍拍罗盘,想着果然是坏了,就塞进了张耐的怀里,然后给张耐盖上被子后,就出里屋,看到老汉正躺在屋外的藤椅上,藤椅旁边摆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了一盘洗好的枣。老汉正一只手一上一下敲打着屋子,嘴里哼哼的在唱京剧。阮碗默默的走到老汉旁边的地上,盘腿坐在地上,捡了小桌上枣子往嘴里放。 嚼碎的枣从阮碗嘴里过,直接掉在地上。阮碗沉默的把枣往老汉那推了推,示意自己吃不了枣。“没口福哦!”老汉念叨一声,拿起枣慢慢的吃起来,“你这样的情况,我没有见过。村里之前也有不少人和你一样,力气大了不少,不吃熟食,爱吃生的血肉。村里养的那些都被他们给祸害了,没得吃了,就去山里祸害。满山遍野的动物就糟了罪。可是,好景不长,山里的动物变厉害了,那些畜生啊,真的是畜生,居然打起人肉的主意。大妞,不到1岁,就被那帮畜生活活的撕了。大妞她爹,也变的和你一样,那天出去打猎回来,打到了狍子,多高兴的事。回家一看,孩子没了。当时就疯了,直接和村里那帮畜生打了起来。村里的房子都被他们打坏了!” 老汉说到这,抹了抹眼泪:“老汉我没有办法了,只好求神树。神树显了灵,处罚了那帮畜生。那般畜生都被埋到地里,可是,老汉也害了神树。”老汉泣不成声,“那时候,那帮畜生被埋了,村里活着的人都很高兴,以为能好好的过日子。可是没有想到,山上的动物发了疯,没有那帮畜生,我们谁也打不过。没有吃的,我们只能吃枣,那点枣怎么够分。村里的人商议,就多种几棵树。大家都同意,从神树上剪下分株,在村门口的地方种。果子成熟快,种下第一年就接了果,一个个和苹果一样大,村里人都兴奋,一个个都和过年一样,摘了果子那天,全村的人聚在一起吃枣子宴。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可是没想到,吃了果子的人身上开始长毛,渐渐失去神智,老汉我比较幸运,坐的地方离神树近。快失去神智的时候,啃了几口树根上的蒲公英,这才活了下来。” 老汉说着往嘴里送了颗枣,沉默了会,告诉阮碗:“你们在山里已经见过啦了,树上跳着的就是我们村那些人。那些人在山里,抓了山里的动物喂神树,自个吃树上的枣。神树就被他们祸害了。但是最大的祸首就是老汉我,如果我不求着神树惩罚那些畜生,神树就不会结怪异的果子,村里的人也不会出事。”老汉说着这些,两手使劲的抓着枣,嚎啕大哭。 阮碗不知道如何安慰老汉,只能沉默的坐在一边,伸出手碰碰老汉的手。老汉的手很凉,和阮碗的骨头一样,没有一丝热气,阮碗能感觉到什么在皮肤下在蠕动。阮碗的心里五味杂陈,隐隐约约猜到什么,却只能沉默。 “我老汉家世世代代就守着神树,精细照顾,一日一日看护到这么大,结果千百年的心血,都毁在老汉手里,我没脸去见地下的祖宗!”老汉将脸深深埋进手里,阮碗听到老汉痛苦的吸气声,好一会,老汉抬起头,用手抹把脸:“这么多年,憋的狠了,吓着你了?”阮碗摇摇头,老汉缓口气:“明天太阳一出来,你们就离开。沿着村后那条路往前走,不要回头,回头就离不开村子了。” 阮碗示意老汉一起走,一个人留在村里太孤单,更何况老汉的身体,阮碗有些不敢想。老汉笑了笑,伸手摸摸阮碗的光头,:“你是个好孩子,走吧,你的路还很长。我老汉哪都不去,就守在这里,守一天是一天,守一年是一年。” 第二十四章 骷髅的口粮 阮碗陪老汉在屋外坐了一宿,老汉一盘枣慢悠悠的啃了一夜。等到太阳刚在地面上透出一丝丝光线,老汉就催促着阮碗赶紧离开。阮碗去里屋看了看张耐,还睡着没有醒,脸色倒是好多了。阮碗用铁锅向老汉换了一块布,拿布裹住张耐,用绳子捆在身子。收拾好后,阮碗出门向老汉告别,老汉挥挥手,告诉阮碗:“出山之前,看到的任何吃的喝的都不要吃。”老汉停顿一下,有些犹豫,最终下定决心:“沿着路往前走,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往前走,不要停留,不要回头”。老汉交待完,似乎有些遗憾,也有些庆幸。 老汉的脚在门上磕了磕,转身准备进里屋休息,衣服被拽住了。老汉回头看见阮碗拽着衣服,老汉有些欣喜:“娃娃,不用舍不得,人各有命。” 阮碗连连摆手,用树枝在地上刷刷的写了一行字,“我只是想知道,路在哪?咋走,能说的详细些么?”老汉看的直跳脚,直骂怎么遇上你这讨债的家伙,活这么大真是老天不开眼,可对上阮碗那呆萌无辜的表情,老汉又舍不得多骂,想起村里的那些孩子,被骂也是这样的表情!老汉狠狠心,对阮碗说:“等会,我取样东西给你!”说完,老汉就进了屋里,不一会就出来了,递给阮碗一样东西,说:“吃了它。”阮碗结果一看,是个枣核,颜色黑不溜秋,还长了毛。 阮碗有些迟疑,发了霉的枣核,吃了会不会坏肚子。老汉一看阮碗接过去,又不吃,站在那拿着枣核翻来覆去的看,骂到:“看什么看,老汉会害你不成。这么大的眼睛,白长了!不识货!不吃就给我!”阮碗连忙往嘴里塞,发霉的枣核一入嘴,阮碗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身体里流过,然后暖流稳稳的流入心脏在的地方,停留在那里。阮碗都头看看左胸处,什么也没有,但是阮碗明显能觉得出,那里有一个暖暖的小太阳,暖的阮碗的骨头都在发烫。阮碗都想哭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吃到第一口粮食了,太少了不管饱。阮碗眼巴巴的看着老汉,求投喂。 老汉看到阮碗吃下去,笑了:“好孩子,你吃的是神树的种子,就只有这一颗了。它会保佑你的。等到时机成熟,你就将它种下,结的第一次枣收好,你就有吃的了。”阮碗使劲点头,老汉笑着摸摸阮碗的头,说:“走吧,快走!神树会告诉你前进的方向。” 阮碗成功的混到第一口粮食,将老汉当作活命恩人,走之气狠狠的抱了老汉一把。表示有机会会回来看望老汉的,老汉笑骂着将阮碗轰走。 老汉看着阮碗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慢慢转身回到屋里,掀开床板,看见木板下的棺材盒子,里面放了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老汉叹口气,现在村里都没人了,那些变成长毛怪的村民已经不能算人,想到长毛怪,老汉心里又是一阵发酸。都怪我啊!真担心自己哪天一睡不醒,都没有人收尸。老汉摸摸床板,也就是棺材盖,再叹口气。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睡棺材的呢?想不起来了,唉,人老喽! 老汉感觉到困意,慢腾腾的爬进去,躺进床板下的棺材里,转动机关,棺材板和床板缓缓的盖上,老汉闭上眼睛。这时候,老汉的皮肉一点点褪去,皮肉里的虫蚁一股脑的涌出来,从棺材板的缝隙里钻进了地里。老汉安然的睡着,变成了骷髅。等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地里的虫蚁从棺材缝里跑进来,皮肉有一点点长出来,等到花白的头发出现后,老汉醒了。老汉转动机关,从棺材里爬出来,申了下懒腰,感叹:“又活了一天,赚喽!” 老汉拿起枪,嘴里吃着枣,开始了一宿例行的巡逻。老汉心里惦记着阮碗,不知道那个娃娃现在到哪了,那么迷糊的性子,真是令人发愁。被老汉惦记的阮碗,现在正对着沼泽泥潭里挣扎的骷髅发愁,神树的种子已经没有反应,接下来怎么走,我现在出了大山没有?泥潭里的骷髅救不救?阮碗想着想着,愁苦了一张骷髅脸。 第二十五章 骷髅也怕怕 阮碗蹲在泥潭边发愁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这得从阮碗按照枣核的引导,踏出村口开始说起。 阮碗踏出村口时,牢记老汉的叮嘱,不回头看。担心路上张耐突然醒过来,不知道情况犯了忌讳,阮碗用布将张耐裹成木乃伊,特别是脑袋和脖子,裹得尤其严实,当然脑袋上露出来鼻子和嘴,这点常识阮碗没有忘。 没有忘常识的阮碗走出村口,就看见一个小山丘,山丘上是一眼望不清的坟包。这不会是祖坟吧! 坟地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见不到香火和供奉的痕迹,坟上杂草丛生,草长的有半人高,特别的茂盛。阮碗一眼望去,一条路也没有,这时候,阮碗感觉到应该往来走,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脑袋里多了一位向导,它用阮碗懂的语言,告诉阮碗往前走,穿过这丛草,跨过那个坟。 阮碗看着有些坟包已经塌了,也没有墓碑,心惊胆战从上面跨过去,特别担心自个踩在了哪位老祖宗的头上,老祖宗不开心了晚上来找自己谈谈对长辈的态度问题。 阮碗走一步念一句:“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打扰您老休息了,您老别见意!”枣核指引的路很坑,有一回要从坟头上穿过,最坑骷髅的是,坟头还有一人高的石碑。石碑是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阮碗试着读了一下,发现都是古文,一句话也读不懂。石碑末尾的地方写着刻碑的日期,但字迹已经模糊,阮碗模糊的看着,像是庚辰两个字。庚辰是那年,阮碗托腮沉思,看石碑的样子应该有些年头。这石碑这么高,老汉没说可以绕行,阮碗也不知道能不能绕行,唉,没有办法!选择最稳妥的方法吧,阮碗拿撑杆跳的本事,从坟头上跨出去。 阮碗从坟头上跨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地下,两眼直直的看着前方,所以不知道坟包里伸出一只尖锐的骷髅爪,已经够到阮碗的脚踝,刚要抓住阮碗的脚踝时,仿佛被烫了一下,痛苦的曲爪缩回坟包里。整个过程很快就结束,阮碗落地后,身后坟包的影像渐渐扭曲,然后消失在阮碗身后,显出一条蜿蜒的小路,正是阮碗走过的那条路。 离开坟地,阮碗看到一个山谷,里面的全是枯萎的树叶,树叶留在树枝上,静静的挂着,没有风,树叶没有被吹动。但阮碗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一会儿急,一会儿缓,好像风有大有小。阮碗害怕呀,心理的小人呜呜呜呜的在哭,这是什么鬼地方,不要吓骷髅呀! 呜呜呜,好可怕,阮碗想回家。可是没有办法,呜呜呜也解决不了问题,阮碗心理的小人哭的稀里哗啦,赶路的骷髅只能紧紧的抱着胳膊,弯着腰,顺着枣核指引的方向,拼命往前跑,遇到树木挡在眼前,两眼一闭直直的冲过去,也许是骷髅头比较结实,阮碗撞树的时候,没受到任何阻碍,就通过了。 阮碗什么也不敢看,一路冲到小河边,看见前面有水没有路了,才站住了脚。阮碗看见河对岸的花草树木,绿的绿,红的红,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好看极了。青草的绿意一直蔓延到的河边,河里倒影着蓝天白云,绿树青青,凑成一副鲜活的画面。可是,这幅画面直到了河中间,阮碗站着的这边河水静静的,枯黄的颜色,手伸进去,感觉不到河水的流动,而另外的半边河,能看到水流动的波纹,水流的哗啦啦的声音,偶尔水里还跳出一条小鱼,摇头摆尾在空中秀一下舞姿,又欢快的回到水里。 阮碗心里还是怕,这一幕太过诡异,偏偏这时候,枣核很肯定的告诉阮碗,下一段路,就在河对岸。阮碗深深的吸口气,这水太诡异,沾上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什么。为了不让张耐沾上水,阮碗将张耐往上提了提之后,用双手举过头顶,准备慢慢的淌水过河。因为,阮碗终于明白了,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有面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二十六章 骷髅渡河 阮碗举着张耐牌木乃伊,慢腾腾的下水,还好,水不深,只是水的阻力很大。阮碗觉得自个就是浆糊里的蚊子,被黏的死死的,只能拼命捣腾双腿,一点一点的往河对岸挪去。阮碗觉得自己很幸运,河底没有吃人的动物,也没有水草之类的拽着她不让走,走路慢就慢点,蹭蹭总能到对岸的。 阮碗并不知道,这半边看似静止的河里,有吃人的动物。这条河以前被村民圈进来,还在河边挖了大大小小的坑,养了不少水产品,螃蟹、小龙虾、草鱼、鲶鱼、乌龟等等之类的活物。出事那段时间,正好是水生动物长的膘肥体壮,准备出水售卖的时候,结果村民门遭殃了,那段时间又天天下雨,没人顾得上这些水生动物。大雨扩宽了河面,也冲垮了养殖水塘的木栏杆,水生动物纷纷响应雨水的号召,涌入了河水中。 留在静止这半边的动物们,个个变得牙齿锋利,做大的爱好就是聚在一起打群架,彻底观贯彻优胜劣汰的生存方针。这几年,这边的水生动物形成了三雄争霸的局面,分别是无敌鲶鱼一条,螃蟹兄弟若干,好斗小龙虾家族,各自收了小鱼小虾无数,做自个的小弟。三雄渐渐发现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修改了生存方针:对内,互不干扰;对外,齐心合力。 阮碗过河时,分别通过了小龙虾、螃蟹还有鲶鱼的领地。三雄觉得加餐的机会来了,纷纷派出小弟,打算将阮碗拽下水里,做成嘎嘣脆的小甜点。可是,阮碗身上有神树开挂,小弟们纷纷连阮碗骨头都没有碰到,就溃散而逃。这事京东了三雄,三雄围在阮碗身边,最终确认这该死的骷髅身上,有讨厌的气味。那个气味盘踞在村子那头,三雄讨厌那个气味,不得不放弃上岸闹个天翻地覆的念头。现在居然在河里也闻到这个气味,三雄感觉不美好了。 三雄为了日子过的美好点,让着该死的气味去祸害对面的鱼虾,三雄忙动手将阮碗前方的水草和石头清理干净,保证阮碗务必平稳顺利的到达河对岸。 阮碗不知道河底因为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阮碗小心谨慎走到了河中间的交界处,伸出脚轻轻的试探,迈过去。河那边的水流很急,迈过去的脚没有踏稳,阮碗重心不稳,整个人开始晃起来。河底三雄一看,机会来了,在阮碗身后使劲一撞,阮碗扑通一声,跌落到那半边的河水里。阮碗回头一看,哪有静止的半边河,阮碗眼前是急流,前面是一个断崖,水流呼啦啦的向断崖流去。 不好!是瀑布。阮碗慌的想站起来,结果根本站不稳,最后只能用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张耐木乃伊,被水流冲下瀑布。瀑布水流湍急,阮碗和张耐被冲的东倒西歪,好几次阮碗都快抓不住了,绑着张耐的绳子散了,布也被冲掉了,阮碗用爪子紧紧抱住张耐的腰,两人一起重重的砸进了瀑布下的水潭里。 水很深,阮碗一个骷髅没有浮力,张耐还昏迷没有醒,俩货的重量和在一起,嗖嗖的往下沉。幸运的在下沉过程中,阮碗看到一块枯木头也被冲下来,树从哪来的,下落的时候没见到枯木头呀!管那么多,先把张耐浮上去,阮碗抓住枯木,借助枯木的浮力上升到水面。 这时候,张耐之前训练阮碗渡河的技能发挥了作用,阮碗在水里借用枯木的浮力,骷髅腿当桨,顺顺利利的到了岸边。阮碗把张耐从树上挪下来,摸摸鼻子,还有热乎气在吹,“真是命大!”阮碗想着,拍拍张耐的脸,张耐皱皱眉,手头头动了一下,还是没醒。阮碗想了想,之前枣核指的方向是河对岸,现在枣核没有任何提示,往瀑布上走不现实,爬不上去;沿着水流走吧,说不定能走出去。话说,天下河流入大海,走不到路也能看到海。阮碗愉快的下了决定,去看海。 第二十七章 骷髅探险家 日已幕,是黄昏。阮碗背着张耐,满心苦。沿着河流走,总以为河流汇入大海,忘了河流也可能流经沼泽地。现在阮碗就来到了沼泽地边上。 原本阮碗是分辨不出沼泽地的,在阮碗看来,前面的泥土湿润些,地面上的植物低矮丛密,大大小小的水洼和天边的晚霞相呼应,水洼里的晚霞与天上连成一片,一两只小鸟轻松的落在水洼,低头啄地上的水,又轻松的蹦到另一个水洼上。阮碗专注的眼神眼前的风景,两脚飞快往前走去,然后一只脚往下陷,阮碗迅速抽出脚,往后退,退的太急,阮碗向后坐在地上。脚踩进去的小坑,在慢慢长出泥土和青草。很快,阮碗眼前的小土坑就复原了。 难到这个沼泽是活的。阮碗从身边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试探着插进去,然后再往外拉,拉树枝的过程中,有一个拉力在使劲往下拽树枝。阮碗松手了,树枝很快沉到土里,在树枝沉下的地方,冒了几个泡泡。好像吃饱的人打了一个饱嗝,很快冒出的泡泡越来越多,一根黑色细长的物体就向阮碗砸来,哐当一声,直直砸到阮碗头上。阮碗揉揉额头,看砸到的东西,正好是阮碗刚插进土里的树枝。 好嘛!这沼泽不但是活的,还挑食。阮碗试着将树枝平放在地上,树枝平稳的浮在地上。有了,阮碗有了主意。阮碗爬上大树,利落的折了几根树枝,用树林里长着的藤蔓捆扎在一起,做成木筏。再削了一根树枝,做成双桨。 阮碗将木筏放在沼泽地上,自个背着张耐坐上去,将张耐牢牢的用布捆在木筏上,自己拿着双桨坐在一边,很好,很完美,木筏没有下沉。阮碗用双桨调整方向,推动木筏往前进。木筏在湿润的泥浆里,滑行的很容易,顺顺利利绕过前面低矮的树丛,避开前面的石头,绕来绕去,绕来绕去,阮碗来到了沼泽地中心。沼泽地中心有一个大大的水洼,水面很平,月亮倒印在水洼里,清悠而宁静。 唯一不和谐的,是在阮碗左前方的一棵树下,一个骷髅上半截死死的拽着树枝,下半截被泥潭吞没,还在一点点的往下沉。骷髅在泥潭里挣扎,看到阮碗架着木筏过来,挣扎的更厉害了,边挣扎边大声呼救:“救命!救命!帮帮我!兄弟,快来救我!” 阮碗有些迟疑,拿不住现在救这个骷髅合不合适,那个骷髅接着喊:“这里有宝藏,救我后,我分你一半!” 阮碗对宝藏不感兴趣,打算往右前方划过去,那个骷髅一看,情况不对,金钱诱惑不管用,立刻打出来苦情牌:“求你救救我,我儿子才二岁,他还在等我回去。”阮碗迟疑了,孩子这么小,没有父亲怎么长大。 那个骷髅一看,有戏,立刻说道:“我知道怎么离开沼泽!”阮碗为难了,骷髅这话说到了阮碗的心坎里,神树的枣核已经不指方向了,阮碗也拿不准现在有没有出老汉说的大山,现在,有一位认路的向导真的很重要。但是阮碗不敢轻易救他,骷髅的武力值,阮碗是了解的。阮碗自个的战斗力有多渣,也是非常清楚。如果救下那个骷髅,万一心怀恶意,抢了木筏,扔下自己,吃了张耐,那自己岂不是引狼入室。 阮碗有些发愁了,一张骷髅脸变成了苦瓜脸。那个骷髅一看,眼珠一转就知道阮碗的顾虑在哪:“我叫毛才,职业是做探险的,这次是接了基地委托,探探沼泽地的情况。我绝对没有恶意的,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将你拿的香樟树叶,喂我吃。就不用担心我伤你了。” 香樟树叶,阮碗疑惑的看向他,用手指指自个手上的桨。香樟叶对骷髅有功效。毛才悔得老脸都青了,暗恨自个说漏嘴。原以为是富家子,却原来是踩了狗屎运。早知道,自己就能把香樟木从傻缺骷髅那骗过来,眼睁睁看着钱从眼前飞走,而不是飞到自己怀里,现在愁苦的轮到毛才探险家了! 第二十八章 沼泽地鱼怪 愁苦是愁苦,毛才现在骑虎难下,在小命和财富之间艰难的选择下,毛才果断的选择后者,打算用自个口才,说服阮碗救自己:“吃了香樟树叶,骷髅全身发软没有力气。至于香樟木,那是毫无价值。恩人,相信我,我以我的信誉担保。” 阮碗这时候,还不了解毛才。了解毛才的都知道,毛才这人,爱财胜过爱命,口里“毫无价值”的物品才是价值连城,至于信誉,完全是没有。毛才的座右铭是“钱是万能,不行,那是钱不够。”但是,这一切是阮碗和毛才混熟后,慢慢了解的。这时候的阮碗还相信毛才,是“为国为民投身探险事业,诚实勇敢不藏私的好公民。” 阮碗驾着木筏,来到毛才身侧。香樟木做的木筏很神奇,在沼泽地上,如果阮碗不划动了就是一动不动静静的呆在原地。这种情况就像皮肤上有一块胎记,洗不掉却又实在讨厌,只能找块布盖着,当作不存在。 香樟木筏稳稳的停住了,阮碗草丛身边最近的一棵树上截下来一段藤蔓,然后弯腰将藤蔓系在毛才腰上。毛才张大骷髅嘴看着,藤蔓居然没有攻击,怎么可能呢?自己就是被藤蔓从树上打下来,藤蔓居然没有攻击,还乖乖让骷髅宰割。毛才心里暗搓搓的分析,这骷髅身上一定还藏有宝贝,会藏在哪里呢?我有这宝贝,哪儿我去不了。毛才的思维飞到了阮碗身上,琢磨着藏宝藏的诸多可能。 等到毛才回过神,阮碗撸了一把樟树叶子送到自己嘴边。毛才吓了一跳,这不是迷昏,这是谋杀。毛才看看阮碗的眼神,看到了其中的殷切盼望,毛才咽咽口水:“两片就可以,吃多了也没有用处。”阮碗哦的一声,伸手拿出两片,剩余的都扔到水洼里。 毛才心都发疼了,都是钱啊!就这么扔了,败家玩意!毛才心疼的脸都抽搐了,拿着两片树叶子,就和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狠狠的咬狠狠的咬。阮碗看着毛才吃叶子,脸都变形了,心想,这叶子得多难吃,吃的脸都变样了,难怪不愿多吃!两骷髅都自以为找到满意的答案。 突然,阮碗伸手迅速将毛才拽上木筏,正在嚼叶子的毛才,被叶子呛了一下,趴在木筏上剧烈咳嗽,顺便将口里没吞下去的叶子吐了出来。阮碗已经顾不上毛才的小动作,她的注意力被沼泽里出现的巨大身影吸引了。这个身影很长,在水洼里蜿蜒的游动,绕着阮碗的木筏里盘旋。 从头看到尾,这个身影除了头和尾,身体粗细很均匀,身长差不多二三十米。阮碗能看到皮肤呈黄褐色,皮肤上有零星分布的暗黑斑点,头尖为三角形,离头部不远的东方,有短短的鱼鳍,阮碗心里犯怵,不会是蛇吧。没有爪子,应该不是龙。万一是没长大的小龙崽子,也有这可能啊!龙也好蛇也好,这么大个,打不过又跑不掉,这可怎么办! “好大的鳝鱼!葱爆肯定好吃!”毛才大声感叹着,两手将牢牢的抓着木筏上的张耐,表示我已无力战斗,正在寻求友方保护。阮碗哀怨的看了眼毛才,你知道是鳝鱼不早说。毛才回了个无辜的眼神,阮碗解读为:“是你的眼神太差。” 阮碗郁闷的收货眼神,是鳝鱼就不怕了。人的心理很奇怪,往往对没见过的、或者据说可怕的事物害怕,如果变成菜桌上的曾经无害的小动物,哪怕变成现在的庞然大物,也不觉得可怕。阮碗现在就是这种心理,她知道是鳝鱼,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么大个,好多肉肉,得吃多少顿啊!” 鳝鱼怪原本在水底睡的好好的,被香樟树叶的香气熏醒,怒气冲冲找到罪魁祸首,却一个个垂涎欲滴的盯着自己,放佛自己已经被做成了餐桌上的一盘菜。鳝鱼怪生气了,生气的鳝鱼怪游的更快,木筏地下形成漩涡,阮碗他们几个开始转圈圈。突然,鳝鱼怪从水中跃起,从阮碗他们上空飞过,阮碗看到鳝鱼怪的嘴冲他们得意的张开。粗壮的身体形成拱形,光滑的身体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飞溅的水珠劈头盖脸砸向阮碗他们三个。等鳝鱼怪的尾巴从阮碗头顶消失,落到水中,一股水流从木筏地下升起,强大的力量将木筏连同三人冲上的天空。阮碗回头一看,鳝鱼怪一截身体立在水面上,两个短鱼鳍欢快的摆动,尖尖的大嘴一张一合笑的非常得意。阮碗开心的笑了,欢乐的冲着鳝鱼怪摆手。 第二十九章 野人醒了 毛才骷髅看着阮碗跟个傻子似的,冲着鳝鱼怪摆手傻乐。鳝鱼怪张嘴嘶吼,露出满嘴尖锐的牙齿,强壮的鱼鳍挥舞制造强大的气流,显摆出撕碎一切敌人的凶狠。毛才骷髅想,如果这木筏不是香樟木做的,鳝鱼怪一尾巴扫过来,我们早就成鳝鱼怪的腹中餐了。你这骷髅还在这傻乐傻乐的,难道这是傻人有傻福,出门见到金元宝,砍根树枝是无价,遇到怪物都能变成搭顺风车。这人品,绝了。 毛才骷髅对比一下自个出门的人品,千辛万苦从李家拍卖行买了藏宝图,结果埋宝藏的地方变成了沼泽地,而且还是沼泽地里的中心位置。等到历经艰难来到沼泽地中心宝藏埋藏点上方的大树上,被树上缠绕的藤蔓一鞭子抽到了沼泽里。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傻缺,眼看着就能忽悠傻缺一起挖宝藏了,却盼来一个鳝鱼怪,造了一个水柱将我们给冲走了。 “曾经有一份宝藏就埋在我脚下,我离它的距离不超过100米,现在我离它的距离已经万米。”毛才骷髅感伤的念起来,两手抓着张耐的身体,自己平稳的躺在张耐身体,断绝自己和樟树木直接接触的任何可能。香樟树的叶子,骷髅吃了能昏迷,而香樟木,只要是骷髅亲密接触,就会全身发软失去力气。因此,毛才骷髅心安理得的将张耐当成了隔离板。 张耐当隔离板是有原因,张耐的身体和木筏捆扎在一起,一起被强劲的水流冲着往前走,张耐的身体是木筏是最稳当的。骷髅紧紧的偎依进张耐怀里,大腿被冲的左右来回晃动,有时候整个骨架,除了胳膊紧紧抓住张耐的衣服,其他的身体都飞起来了。 阮碗最不幸运,没来得及抓住张耐身上任何的地方,只能将爪子插进树木里,穿过木头在木筏的后面两手交汇,然后被水流冲的晕头转向。 毛才看着阮碗被冲的东倒西歪,庆幸自己一上木筏就占据了有利位置,尤其是张耐这个隔离板有肉,挡住了大部分的水流。解除的有血有肉的身体,毛才骷髅有些羡慕,伸出骷髅爪子按按张耐身上的肉,按照一个坚硬的物体。毛才想着,莫非这是什么宝物,掏出来一看。盘面上一系列同心圆圈,中心有一个指针,上面刻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张耐的罗盘。毛才看到这么个古香古色的东西,立刻就认定了是宝贝,忍不住拿嘴咬一口,和罗盘接触的骨头好像融化一样,毛才忍不住大喊起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勿忘勿嗔,心神归一。收!”张耐听到喊声,强撑着收回罗盘。罗盘被收回的刹那,水柱落地,木筏带着三人从被推起的高空致志往来落。毛才勉强从木筏上抬头,看看鳝鱼怪一头扎进水里。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请风,水化成气。上请天,下拜地,天地涌动风云起。风来!”张耐忍着虚弱,急急的画了一个风行咒。画完咒,张耐躺在木筏上虚弱的喘气。 风行咒很灵验,张耐话音一落,一阵大风吹过来,吹着木筏救往远处飞,木筏和阮碗三个在空中翻滚,被大风狠狠的抛向地面。阮碗最先落地,手一碰上,就发现泥土还是软的了,但很快,当香樟木碰上地面时,阮碗亲眼看见,沼泽湿地往后退去,泥土恢复成硬的地面,软软的沼泽泥已经呼啦啦的没影了。 阮碗刚才地上爬起来,就看见张耐快掉在地上,毛才骷髅爬在张耐身上,呜哇哇的大喊,“哇哇,掉地上了,掉地上了!”阮碗吓得半死,张耐有血有肉的身子骨,摔地上不残即伤。这时候,只见阮碗奋勇一扑,接住张耐,顺便将毛才扒下来,狠狠的揣到一边。 张耐睁开眼看了看阮碗,阮碗大喜,张耐终于醒了。阮碗看见张耐嘴唇无力的张开,口吐一个字:“饿!” 第三十章 张耐与毛才 阮碗环顾四周,前面是草和水很美丽的沼泽地,左边是掉落的香樟木几根,右边是掉落的几根香樟木,往后看去,茫茫然一片沙漠。这是什么鬼地方! 毛才也听到了张耐喊饿,心想:“活人真麻烦,要吃要喝!还是死了好啊,有吃的时候吃点,没吃的时候就不吃,饿也饿不死,反正已经死了!哈哈,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这时候,这俩家伙一个已经残了。收拾一个骷髅,好不容易。到时候,他们手里的宝藏都是我的。” 毛才在心里准备着动手了,阮碗还在琢磨给张耐喂点啥吃的。看来看去,能吃的只有章树叶,喝的呢?这沼泽的水能喝吗!阮碗想了想,还是不要冒险了?多吃点樟树叶子吧! 阮碗摘下樟树木上所有的叶子,分成两小堆,先将其中一堆的叶子揉碎,灌进张耐的嘴里。张耐饿的厉害,强忍着吃进肚子。等张耐觉得饥饿感小了点,就坚决闭口不吃。阮碗遗憾的看着剩下的一堆树叶,有些遗憾不能给张耐喂进去,看张耐吃的那么痛苦,阮碗觉得心也安啦。 安排好张耐躺着休息,阮碗打算干一回园林工作者,种树。一个人干活太累,现成的劳力不用是呆。阮碗打算招呼毛才挖坑放树加埋土,自己从砸泽地里用水捧把水浇上。阮碗正要招呼毛才,就看见毛才双手虚握一把刀,哼哼哈哈舞的异常精彩,一边砍一边仰天大笑:“看你往来躲,乖乖的把宝藏交出来,我留你一全尸。是道士就了不起啦!现在还不乖乖跪下,求爷爷我放了你!哈哈哈,告诉你,不可能的!” 阮碗迟疑的看看毛才,又用眼神扫了扫张耐,毛才口中的道士是张耐吧! 毛才挥“刀”砍下,头微微上扬,一只手抹把脸,像在抹掉脸上溅到的血液,然后放在嘴边仰头吞下,直呼痛快。 毛才转向另一边开始挥“刀”,嘴里还喊着:“交出来,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藤蔓没攻击你,你身上肯定有宝物!我们是同类,你给我,我们一起合作,有我的就有你的。交出来!” 阮碗无语的看着毛才对着空气发疯,张耐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理睬毛才,打算恢复体力后,新仇旧恨一起算。阮碗想问问张耐怎么办,毛才这么整也不是事呀!看见张耐闭上眼睛,表明了不想理会。阮碗心理叹口气,决定速战速决。阮碗拿起一根香樟木,悄悄的走到毛才身后,这时候毛才正对着空气大喊:“跑,爷看你往哪跑!” 阮碗一棍子打下去,毛才脊椎骨应声而断。然后将香樟树叶揉碎,给毛才灌了进去。香樟树对骷髅的杀伤力是巨大的,毛才安静了,也彻底清醒了。毛才躺在地上全身无力,看见阮碗和张耐好好的活着,知道自己刚刚想到的场景不过是自己的妄念。 阮碗拖着毛才,躺到了张耐旁边,让这两都吃了香樟树叶的头挨着头躺在一起。自己就开始忙种树的事了。 张耐闭着眼,冷冷的说了句:“自作自受!”毛才冷笑一声:“用不着你操心。” 张耐:“不过蝇营狗苟之辈,骂一声又如何?” 毛才:“谢谢你的夸奖,我是小人,怎么比得上您老这伪君子。” 张耐:“以耻为荣,卑鄙小人。” 毛才:“小人又怎么啦,碍着你了。” 张耐:“你等着!” 毛才:“好怕怕哦,等着就等着,就怕你不来。” 张耐运运气,终于忍不住,闭眼侧过头不理毛才。毛才确忍不住,偷偷的问张耐:“你和那骷髅是什么关系,我看那骷髅的骨骼,身材娇小,骨头纤细。是你媳妇?哎呀,道士不是讲究清心寡欲,还能娶媳妇。” 张耐恼火的说:“胡说八道。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从在沼泽地遇到,你就没安好心。如果不是出现意外,现在你已经抢了木筏逃走了!” 毛才得意的说:“错,怎么是逃走!你们都沉水底喂鱼了,我还用逃!” 张耐冷笑道:“然后被樟树木熏的全身无力,困死在木筏上。” 毛才沉默了会:“你怎么知道?” 张耐哼一声:“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自己蠢,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出来丢人显眼!” 毛才说:“你那情人也不知道。” 张耐恼了,一个光明符拍在毛才身上:“闭嘴,她是我师妹。” 毛才嗷呜一声,“啊!” 第三十二章 发育不全的骷髅 阮碗睡得很舒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毛才从石头下的坑里出来了,正活蹦乱跳的围着张耐嚷嚷。张耐盘腿而坐手里拿着一串烤鱼吃的正香,面前用火符点起一团火,火上还烤着一串鱼,鱼油落在火上滋啦滋啦的作响。张耐还不时弹起一朵火苗,击打毛才,惹的毛才上蹿下跳,口里更是叫骂不断。 这两人的争吵是有原因。毛才看不惯张耐的装模作样,认为大家都是小人,就张耐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看不起尔等凡人的模样。张耐看不上毛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明明占尽了好处,还要处处说委屈拿好处是多不得已,给好吃的人是多么坏事做尽。明明做了强盗的事却要立牌坊说自个是替天行道。 这一人一骷髅三观不合,天生磁场不对付。毛才在口头占尽优势,堵的张耐说不出来话。张耐口上斗不过,只能在武力上找回场子,又顾虑到,毛才比较是阮碗救回来的,要杀要赶也要和阮碗招呼一声,于是忍着性子,只是让毛才吃点苦头。毛才自从变成骷髅后,就没受过这么大罪,脾气上来,就和张耐扛上了。张耐和毛才在岸上斗的如火如荼,阮碗从水里听到了唧唧哇哇的声音,这个死寂的地方变得热闹起来。 阮碗看见自己上方游来游去的鱼,伸手抓住一条。站起身,仍有水珠从身上滚落,走上岸,将鱼扔给了毛才。毛才接过鱼,是条活蹦乱跳的鱼,惊喜叫到:“给我的!”阮碗点头,毛才接着说:“咋不去鱗,这样咋吃!救人救到底,给吃的不能只给食材啊!”阮碗一脸嫌弃,神抓拿过鱼,走到水边去鱗破肚。骷髅的爪子很尖锐,不用接住其他工具,阮碗已经划开了鱼肚。水边上就是阮碗新种的樟树木,和昨天相比,已经长高不少,只是树枝还是光突突的。 毛才远远的站着,不敢里樟树木太近,对阮碗说:“大妹子,你离樟树这么近,不难受吗?”阮碗摇摇头,毛才拍拍脑门:“不对,我见过的骷髅没有不怕樟树的,你却一点都不受影响。”毛才喃喃自语一会,突然说:“大妹子,你不会说话!太奇怪了!”阮碗点点头,鱼收拾干净了,阮碗将鱼递给毛才,毛才接过去道了声谢,看见阮碗空手站起来,找块石头坐下,于是问道说:“大妹子,你不吃点?” 阮碗摇摇头,毛才说:“哪能这样,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我分你点,味道很好的!”毛才说着就用爪子分了拇指骨头大小的一点,张耐看着哼笑一声。阮碗接过来,看见张耐和毛才都盯着自己看,于是把鱼肉放进嘴里,鱼肉直接从嘴里通过胸腔骨,掉到地上。 张耐立刻转头看毛才吃,毛才嘴里正咬着一块鱼肉,被张耐一盯,咕噜一声就咽下去。张耐看见鱼肉凭空消失,于是冷声对毛才说:“再吃一块。”说完,张耐用手指在眼上一抹,冷冷的注视毛才。毛才被看得全身发毛,老实吃了一块鱼肉,这回张耐看见鱼肉化成细细的红色粉末,融到了脊椎骨的一道红线里。 张耐转过头,看阮碗说到“你吃一块。”阮碗看着张耐神情不对,忙捡起地上的鱼肉放进嘴里。张耐看见阮碗的脊椎骨没有任何红线,鱼肉又掉在地上。 张耐皱皱眉,张口说到:“毛小人吃鱼时,脊椎骨有道红线。妹子你没有。那道红线可能是骷髅的进食通道。” 毛才夸张的笑道:“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原来是这么个小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这事我们骷髅说不知道。你问问,大妹子,她知不知道!”说着,不等张耐发问,毛才就问了,“大妹子,你知道这事不?” 阮碗点头。 张耐又问毛才:“骷髅必须要吃活物?” 毛才不屑道:“那当然,不吃就会死。变成腐烂的一坨泥。我见过发育不良的骷髅,天生没有进食器官,最好活活的饿死了。” 张耐问:“也不会说话!” 毛才咬了口鱼肉,认真想想,说:“不会。我之前见的骷髅,哪怕当人的时候是哑巴,变成骷髅也能说话。不会说话的,我就见过大妹子一个。”毛才沉思了会,突然对阮碗说道:“大妹子,你这是发育不全呀。零件缺的有点多。” 阮碗无语看着幸灾乐祸的毛才,满眼你活不久的张耐,心理憋了一口气,我才不要告诉你们,我是有口粮。我要活的让你们大吃一惊。 第三十三章 大师兄的消息 张耐有些后悔,之前对阮碗的关心太少了,或者是,之前只是将阮碗当作新鲜玩意,既然是玩意儿,好了坏了有什么关系。但现在不一样,张耐是打心眼里认了阮碗为师妹。张耐有些不安,对阮碗说:“不用担心,师兄给你找,总能找到你能吃的!” 说到张耐心理的变化,要从瀑布上落下开始。那时候张耐已经神志清醒,能听到声音,勉强也能张开眼睛,只是不能说话,也无法动弹。张耐知道,这一路上处处是生死关。瀑布上落下的时候是一次,走过沼泽地的时候是一次,最后从空中落下的时候算一次,每一次张耐都以为自己已经完了,死后要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骷髅,可是,偏偏是骷髅救了自己,一直没有放弃救自己。张耐现在对自己说,你去哪找这么好的师妹,变成骷髅不是她的错。 张耐这些心理路程,阮碗都不知道。阮碗很惊讶,张耐居然会关心自己吃不吃东西,太不正常,不会是哪受伤以为自己要变骷髅了!阮碗伸手拉张耐起来,上上下下摸了一边,没发现哪受伤,摸摸额头不发烧!张耐尴尬的打掉阮碗的爪子,训斥道:“发什么神经,对你好点就上脸。规矩呢!” 阮碗放心,张耐还是正常的,走到樟木中间,打算多抓几条鱼,备点赶路的干粮。张耐看见阮碗去抓鱼,就阮碗想做什么。之前赶路的时候,就是阮碗打猎物准备干粮。这次是做出发前的准备。张耐有些哭笑不得,这妹子,对她好点不愿意,凶她倒是接受的很快。 毛才看着阮碗去抓鱼,曲爪子放在嘴边喊“大妹子,多抓点!”张耐不高兴,我师妹,你使唤个什么劲:“瞎嚷嚷什么!”毛才嘿嘿一笑:“我要吃啊!”张耐冷笑:“想吃自己抓!”毛才哼哼一声,不理张耐,继续对阮碗喊:“我要最大的。不用给道士抓,他不吃。”张耐也对着阮碗喊:“毛小人胡说八道,别理会他!” 阮碗不想听这俩货幼稚的行为,默默的抓了三条鱼,点了火符制成鱼干。然后削了一截樟树木,挖空制作了木筒接上水后用木盖子封号。全程没有理会张耐和毛才。 这俩货看阮碗没理会他们,自觉没有意思。毛才开始唠叨,樟树种在这里很浪费,价值上亿的钱就扔在沙漠这了,阮碗这行为太浪费等等。张耐难道没有出声讽刺,反而替阮碗解释:“这个沼泽是活着,甚至还在扩张。樟树能遏制和净化沼泽。不然让沼泽无限扩张,强大起来,到时候什么都会被沼泽吞了。包括毛小人,你!” 毛才沉默了一秒,哈哈一笑:“这样啊!道士很忧国忧民嘛!” 张耐讽刺到:“莫非你要祸国殃民。” 毛才噗呲一乐:“道士情操伟大,我毛才不了。有能耐你和张队比比。张队是谁,你不知道吧!他是这样。”说着拳起右手,向上伸出拇指,“顶天立地好男儿。我告诉你,张队大名张形希。临海基地特殊作战队总队长。临海基地知道不,北方最大的基地。张队光荣事迹想知道不!哈哈,就不告诉你,张队扛过来几次骷髅攻城,还漂亮的把那些骷髅打得落花流水,哈哈。” 张耐看着笑得得意忘形的骷髅,戳心肝的问毛才,“当时你是守城方?”毛才张开就答:“怎么可能。我当然是攻城的,不然怎么能被张队亲自抓住,有机会和张队面对面接触。”张耐看着发痴的毛才,琢磨张形希这个名和大师兄的名字听起来一致,于是问毛才:“张形希......”,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毛才就抢了话说,“张队了不起,知道不,张队的名字都是有来历的,来自《道德经》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听听,名字起的多么有学问。像你的名字,张耐,急不可耐。俗,真是太俗!” 对不起啊,这俗不可耐的名字就是你口中了不起的张队起的。张耐已经确定,临海基地的张队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大师兄。从毛才这个骷髅口中知道大师兄的消息,还是一个莫名其妙崇拜大师兄的骷髅。张耐感叹一声,人生际遇,真是妙不可言。 第三十四章 不靠谱的罗盘 张耐从毛才那得到自己大师兄的消息,决定去往临海基地。问毛才:“你知道怎么去临海基地?”毛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临海基地离这近千里。不过,我儿子知道怎么去。” 张耐说:“你儿子才2岁,他能知道路?” 毛才说:“当然,我儿子可是纯种藏獒,千里追踪小意思。在这等一会,我儿子就来了。” 张耐问:“你和你狗儿子约好在这碰头。” 毛才兴高采烈的说:“没有啊,不过我儿子能找到我。很快的,我只要在一个地方等几天,最多不超过五天,怎样?等等呗,我儿子很厉害的,打架认路都是一把好手。” 张耐不打算理会,从怀里掏出罗盘,招呼阮碗准备出发。毛才跟在张耐后面嚷嚷:“要不四天也行,三天,三天,不能再少了!时间太短,我儿子分辨不出我的气味,我儿子才两岁。你怎么狠心不管他。” 张耐说:“首先,它是你儿子;其次,它是狗。你的狗儿子和我没关系,找不找到你和我更没关系了。妹子,收拾好了吗?我们走了。”说完,张耐特别诚恳的对毛才说:“你可以在这等你的狗、儿、子。” 阮碗拽拽张耐衣角,表示已经收拾好了。准备了三条鱼干,二木筒水,张耐一个人两天的伙食。阮碗急切表示现在立刻就可以出发。阮碗一点都不想身边有只大型犬,还是藏獒这样的凶犬。藏獒是吃肉了,天知道它饿了会不会将自个啃了。阮碗绝对不想拿自个的身子骨去填狗肚子。 张耐拿出罗盘,拨动指针校对方位,带着阮碗出发了。毛才没有跟着走,一个骷髅坐在石头上,看着张耐和阮碗一前一后越走越远。毛才打算等狗儿子过来,沙子在眼前滚动,沼泽地的泥水咕嘟咕嘟的冒泡,一个骷髅呆在诡异危险的地方,不知道什么就被沼泽拉下去吞了。不妥不妥,毛才跳脚,大喊:“等等我,等等我。”连滚带爬追赶上来,嘴里还喊着:“哎呀呀!天这么热,走这么快,多热!慢点走,哈哈,慢点走!” 张耐讥讽道:“不等你狗儿子啦?”说好的爱狗人设,这么快就崩了。毛才不理张耐,讨好的对阮碗说:“大妹子,东西重不重呀!哥力气大,帮你背着。”阮碗毫不气的就将背上的鱼啊水啊一股脑的递给毛才。毛才看到樟木做成的木筒,往后跳了两步,夸张的说道:“用樟木做水筒,太贵重了!啧啧,太贵重了!我拿不起,太贵重弄坏了把我打工一百年也赔不起呀!大妹子,鱼给我就行!这个重,我替你拿着。” 张耐冷哼一声:“然后你把鱼吃了。” 毛才生气道:“我是那样的人嘛!” 张耐和阮碗一起用“你就是这样”的眼神看他。毛才郁闷了,昨天晚上中了一次幻术,之前辛辛苦苦树立的好人设全崩了。一下将本性全暴露出来了,说的话也没人信了。毛才不死心,打算在阮碗那在刷一下存在感:“大妹子,我探险的时候去过沙漠,我和你说,黄沙漫天飞,比现在这沙子多;那沙暴一吹起来,我的天,你的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沙子,一阵沙暴吹过,你就会被埋在沙子里窒息了,当然,现在这沙子是比不了的。等沙暴来了,你就可以看看,那景象非常壮观。我们俩还好啦,不用呼吸,埋沙子里也没事。道士就不行喽,哈哈。” 张耐反击道:“谢谢你的关系。你还是小心沙漠里的爬虫吧。据说沙漠里有一种蝎子,就爱在沙漠里叼骨头吃。”毛才反问:“什么样的蝎子!没听说有专吃骨头的!”张耐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不知道有这种蝎子,有什么奇怪的。” 张耐和毛才两人忙着斗嘴,阮碗听着欢乐多。一路上热热闹闹的。晚上的沙漠并不安静,时不时有大风吹过来,吹起漫天黄沙甚至是沙暴,三个家伙只能在黄沙里挖一坑,张耐警示沙暴要来了,两骷髅挖坑,然后躲进坑里等大风过去再前进。每次沙暴过去,罗盘的指针都会发生混乱,张耐重新调整方位,但是指示的方向和沙暴之前的方向相比,就发生变化。 毛才第一个发现了方位的变差,并且提出了异议,认为现在走的方向总是在变,这样子前进不正常,极有可能是在绕圈,并且以自个探险家的直接保证。被张耐暴力压制。毛才寻求阮碗支援,阮碗一脸无辜,你问一个路痴方向,不是开玩笑么!毛才没法子,只能跟着张耐走,边走边嘟囔:“不相信我,你们都会后悔的。” 张耐操作着罗盘,信心十足的带着毛才和阮碗在沙漠里走了一宿,等走到天色微明,张耐和毛才远远看到前方有水流声,两人逛奔,阮碗感觉有点不太妙。果不其然,张耐一头扎进水里,结果水下就是沼泽地,张耐被沼泽地拉住往下拽,张耐匆匆的画道符攻击沼泽,所有的攻击都被沼泽吞了,反而是张耐越陷越深。等到阮碗赶过来时,张耐肩膀已经沉到泥里,两只手还在努力的画符。 阮碗将樟树木做的木筒仍在张耐身边,木筒落在泥里的一瞬间,张耐下沉的速度变慢了。阮碗抓住张耐的手,把他从泥坑里拖了出来。张耐躺在沙地里,有些挫败,二十年修行画的符居然比不上一小节香樟木。 毛才的运气也好不到哪里,他落下的地方正好是樟树木旁边的水里。被樟树木气味一熏,毛才直接手脚无力,一头栽进了水里。水里的鱼好奇的用鱼嘴啄啄骨头,阮碗将毛才扛出来,看着天色已经亮了,骷髅不乐意见到太阳,于是在张耐身边挖了一个坑,把毛才埋进去。 阮碗坐在张耐旁边,打量着香樟树,树叶郁郁葱葱,树干笔直挺拔,就是有点苗条。阮碗看着樟树总会有点眼熟。站起来,围着樟树转了几圈,数了数樟树的数量,正好是十一棵。阮碗用手在沙地里比划了樟树的位置,用线连一连,正好凑成“米”字。 是“米”字符! 难怪眼熟!这不就是早上出发的地方。今天走了一宿,原来只是绕了一圈。早知道张耐的罗盘不靠谱,果然是不靠谱啊! 第三十五章 设迷障的娃娃 阮碗告诉张耐,我们走了一圈回到了原点。张耐有些不相信,罗盘指的方向怎么可能出错,仔仔细细勘查了地形。 张耐发现,这块地方变得很奇怪,樟树木从一根木棍变成了绿树成荫,而且还长出了不少细枝桠。沼泽地也扩大不少,樟树木没有覆盖的地方,沼泽地变的水草丰美,可以说,沼泽地绕着樟树在扩张,加深地盘。现在樟树和沼泽地似乎势均力敌,但细细看看沼泽地,隐隐约约呈包围之势,将樟树围着中间,准备时机成熟将樟树歼灭。 张耐看着特地种出来的米字符,不得不认清残酷的现实,他们确实回到了原点。罗盘在这奇怪的地方失灵了,张耐长吁短叹,这是大师兄亲手做的罗盘,居然坏了。张耐一直很爱惜这个罗盘,即使不能用也舍不得扔掉,为了继续发扬罗盘的使用价值,张耐决定代替大师兄,送给小师妹一份见面礼,于是,张耐将大师兄亲手雕刻的现在已经使用失灵的罗盘,当作纪念品送给阮碗。 阮碗坚决不承认罗盘失灵有自己的贡献,特虔诚从大师兄代理人手中接过罗盘,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爱惜。然后,找了根刚长出来的樟树木编成绳子,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张耐见阮碗妥帖放好罗盘,心理落下一块石头,示意阮碗去休息会。自己砍一截樟树木雕刻罗盘。 阮碗看着张耐脸色有些郁闷,估摸着他自己做饭的可能不大,自己不困也不急着去休息,于是从水里抓了两条鱼,用石头挖出一个锅,炖了一份鱼汤。将鱼汤放在张耐身侧后,阮碗戳戳正在埋头刻罗盘的道士,示意他先吃点。张耐很温和的笑了,那种笑容透露出释然和透彻,这时候的道士看起来,多了几分超然洒脱。张耐低头看看鱼汤,语气惊叹的赞美着:“哇!这么香的鱼汤,妹子的手艺越来越好啦!” 阮碗想起之前的挑三拣四,再看看今天居然口出赞美的道士,阮碗有些受宠若惊,满心眼都是:“太不可思议,道士居然夸我了!”阮碗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等道士吃完收拾好筷子和石锅,轻飘飘的躺回樟树木围起来的水洼里,才感觉到踏实。 张耐填完肚子,躺在沙地上休息,独自看着天上的云朵。头顶的云层很厚,都是白云。只是天空的颜色很奇怪,不是蓝色的天,这是什么颜色?土黄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颜色。如果阮碗听到张耐的心声,就会说:“这样什么好奇怪的,沙尘暴来时就这样!” 可是张耐从小生活在环境优美,水资源丰富的龙虎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下雨天,天天见蓝天。于是张耐心理充满了疑惑,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天空的颜色成蓝色,而且云朵也成蓝色。张耐瞪大眼睛,“长见识了,我见过白云、乌云、阴云、红烧云;头一次见到蓝色的云。” 张耐刚想完这句话,天上蓝色的云又变白了。然后张耐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坏人,不早点告诉我,变来变去很累的。” 张耐头疼的摸了摸额头,在心里说:“你露馅了,出来吧。”奶声奶气的声音得意洋洋:“我才不出去,吓唬我是没用的。”突然奶声奶气的声音变得气急败坏:“臭狗,走开!臭狗,走开、走开!”隐隐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啊,放开我。臭狗,坏蛋,放开我。” 张耐安静的躺着,听着耳边奶声奶气的声音唱大戏,时不时在心理感叹一声:“好狗!” 奶声奶气的声音受不了,大哭起来:“坏人,把狗赶走!呜呜,把狗赶走,坏人!” 张耐张嘴回答:“你都说我是坏人,我问什么要帮你!再说了,我连你是谁也不知道。” 奶声奶气的声音哭的上起不接下气:“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不是坏人,是坏人,快帮帮我,赶走狗。” 张耐哄道:“可是我看不见你,看不见狗啊!” 话音刚落,张耐就看见蓝天白云,漫天黄沙好像被撕开一样,露出黑黝黝的头顶,没有光黑漆漆的一片。张耐燃气火符,发现四周都是山壁,头上有长期滴水形成的石钟乳,原来这个是地下溶洞。 樟木还是枯瘦的木棍,哪有什么长大了变成绿树。沼泽地还是那块沼泽地,草散出幽幽的绿光,铺满了半个溶洞。奶声奶气的声音喊了出来:“我解开幻术了,快来,快来,赶走狗狗啊!”张耐顺着声音看去,在溶洞左侧的石壁上,有个三四岁左右的娃娃立在上面,旁边一只凶猛的藏獒犬正在咬他。娃娃伸出胳膊阻挡,完全挡不住藏獒的攻击。张耐说:“我可以救你,但你要保证,我赶走狗后,你不可以在设迷障。”娃娃连声说好! 于是张耐就把毛才挖出来,寄出一张光明符打在毛才身上,只见毛才嗷呜一声跳了起来,同时藏獒放弃攻击娃娃,转身扑向张耐。张耐一侧身,避开藏獒的攻击。 毛才正准备找张耐理论,看到了藏獒,大喜“儿子!”藏獒于是直接冲向毛才,扑倒了毛才骷髅。舌头在毛才骷髅上舔来舔去,毛才哈哈大笑,大喊,“儿子,你找过来,真棒!”将骷髅头凑到藏獒的脸色,啵啵的猛亲。 张耐无语的看着一骷髅一狗的互动,打算去将阮碗叫醒。现在的情况出现新的状况,阮碗躺在那里睡觉,张耐有些不放心。张耐刚走两步,娃娃就出事制止:“不要叫醒她。” 毛才听到声音,抬头看见娃娃:“这个什么鬼!人?不对,你的下半截是树根,你是什么东西!”藏獒配合毛才的声音,冲着娃娃一声吼。 娃娃有些委屈:“明明是你们莫名其妙闯进来的,还有那个沼泽也是你们带进来的。我住在这里,本来好好的,你们一来,占了我的地盘。带来的沼泽,还毁了我的家!现在这可恶的沼泽牢牢的霸占了一半的地方,你们还吃了我辛辛苦苦养的鱼。呜呜呜呜。” 娃娃说的话语无伦次,张耐大概听明白,意思是他们这帮人和沼泽地,毁了娃娃的家和鱼,娃娃不高兴所以要整他们。张耐不理娃娃,这世上有谁是真正的无辜。张耐准备叫醒阮碗,然后快点离开。娃娃看见张耐没理他,生气了,地上突然冒出树根,绑住张耐的一只脚,狠狠往后一拽。张耐敏捷的反转身体,用小刀截断树根,侧翻站稳,冷冷的问娃娃:“为什么阻止我叫醒妹子。” 毛才跟着追问:“对啊,你不让叫醒大妹子,是什么意思?不老实说话,我让我儿子咬你!” 娃娃委委屈屈的说:“那个骨头躺在那里,樟树才能生长的好。沼泽就不会蔓延了!”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几个就是带沼泽进来的罪魁祸首呀,娃娃底气立刻足了:“是你们带进沼泽来的,你们要负责任。” 第三十一章 种树的骷髅 阮碗正在选地方,这几个樟树木跟了自己一场,随便选个地方安置不合适。阮碗打算种在离水近的地方,樟树生长的时候喝水方便。于是阮碗拿着樟树木比划放哪合适时,还没将木头插进土里,只是轻轻挨了下地面,沼泽湿润的水和草就迅速的往后退。 阮碗瞪着干枯的地面,水都跑了,还种什么树。阮碗不甘心,追着沼泽湿地往前走,走了约500米,沼泽地才停止不再后退。阮碗比划一下位置,在沼泽地上挖了一个坑,把樟树木深深的埋进土里。 如果说阮碗晚上的上半宿是在逃命历险,下半宿就是在劳动种树。等到阮碗将十来根香樟木种好,已经是黎明时分。张耐恢复的不错,已经在阮碗种好的樟树前来回踱步,评论说:“这两棵树种的太疏,那两棵种的太密。”要求阮碗务必按他的要求修改,力争将十几根树枝摆成“米”字,并号称此符寓意丰收喜庆。 阮碗无奈,只好将香樟树挖出来。很神奇的是,埋下去的是木头,挖出来时木头下已经长出一根根须。这香樟木头存活率太高了,而且生成时间也太快了,阮碗纳闷的将香樟木按照张耐的要求重新种下。 等到阮碗按照张耐的种法,全部重新种了一遍后,阮碗发现香樟木围着的沼泽地里,草慢慢消失了,水里的淤泥沉淀下去,水变得清澈。张耐看到水的颜色发生变化,走进水里,把头扎进水里,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水。顺便洗洗头和脸,等张耐从手里走上来,手里还拎了一条鱼。 这条鱼是条黑鱼,个头是平常见到的三倍。张耐从鞋底抽出一把小刀,去鱗破肚,用水清洗干洗后。直接用小刀片成薄片,放在水边的一块石头上,只听见兹的一声,鱼片熟了。张耐直接拿起来,放进嘴里吃了。不一会儿,张耐手里的鱼就只剩一根鱼骨。 张耐吃完,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对阮碗说:“困了,我睡会午觉。下午去水里抓鱼吧。多抓几条,一条鱼不够吃。”说完,打个哈欠睡着了。 阮碗听到了张耐说的话,随意的点点头,专心的摸了摸烤鱼的石头。很奇怪,阮碗摸的时候,石头一点也不烫。把石头搬开一看,石头下面有个坑,坑里躺着一个骷髅,额头上贴了张定符。骷髅身边还有火符燃烧后的痕迹,骷髅两眼无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失去意识。阮碗抬头看看日头,把石头又盖在骷髅上方。这个骷髅不是别人,正是毛才。 毛才这家伙,不知道做了什么,将张耐给得罪了。张耐那人,对得罪他的人从不心慈手软,得罪一次能记得好久,找到机会就会报复。以后的日子,毛才不好过喽!阮碗幸灾乐祸的想着,让你想着谋财害命,不做正经事,被教训了吧!活该! 阮碗心情愉快的去钓鱼,来到樟木树中间,水清澈见底,一览无余。别说鱼了,石头都没见一颗。樟树外围是沼泽湿地,阮碗将爪子按在上面,手慢慢下陷,陷进去半个胳膊后,还没有到底。阮碗将手拔出来,看看现在站的这边,水只有半个胳膊那么深。阮碗想不明白,也不打算琢磨,这段时间见到奇怪的事情太多。 今天的太阳很大,阮碗晒得有些发晕,看着睡的打呼噜的张耐,阮碗也困了,躺进水里,从水下看着天空,瓦蓝瓦蓝。清凉的水包围着自己,很舒服,阮碗放空意识,睡着了!睡着的阮碗不知道,水里多了几条鱼,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在阮碗上方游一圈,然后消失了,却从另外一边出现。 第三十六章 娃娃的要求 张耐用眼神示意毛才拖住娃娃,自己去叫醒阮碗。娃娃尖叫出声:“我听的到,坏人,你要放狗狗咬我,去叫醒那个骨头。我听到了,我不会同意的。”说着地上石壁上冒出无数条树根。 张耐皱皱眉头,对娃娃说:“你即使拦住我们,等妹子睡醒了,她也会出来的。” 娃娃固执的说:“那就等她睡醒了,反正你们不准叫醒她。” 张耐无可奈何,自己几个人带进沼泽,吃了别人养的鱼,毕竟有些理亏。再说娃娃也没做对自己几人下狠手,没有伤害阮碗的意思,张耐也不可能为难一个娃娃。 毛才不像张耐那样,还讲什么仁义道德。自己被一个不能动弹的娃娃整的灰头土脸,这笔账怎么都得算算。于是,毛才逼问娃娃,让他重头开始说起,老实交代,否则放狗咬他。 娃娃害怕狗,老老实实的问:“从哪开始说。” 毛才说:“记得什么说什么。” 娃娃委委屈屈开始讲:“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都有意识就是这样了。我长在这里,身子下半截都是树根,这里有河流,我用树根把鱼拦起来,从三条小鱼苗开始养起,好不容易养到现在,都变成大鱼,结果你们给吃了。” 张耐和毛才低头看看河流里,游来游去成群结伴的大黑鱼。毛才首先表示自己的不满:“喂喂,别瞎说,这么大一群鱼,我们才吃了多少,别说的好像都已经进了我们的肚子。” 娃娃嘟嘟囔囔说:“本来就是你们吃的。”毛才生气,要上去理论,被张耐拉住。张耐问娃娃:“这段可以过去了,你再提这事,这群鱼我们都给吃了!接着往下说,说重点。” 娃娃委屈接着说:“然后,你们就进来啦。” 毛才急了:“说的详点! 娃娃瘪嘴:“你们太难伺候了。坏人要重点,养狗的骨头要说的详细点。好吧,我知道我怕狗,我详细说。前几天,你们两个人加水里睡着的那个骨头,从外面北风吹进来了,然后,就是你这个养狗的骨头,还有你这个坏人,从身上掉下了沼泽地的泥土。那个泥土太可恶了,一落地就开始长,我拦不拦不住,反而把我的鱼还有树根吞进去不少。然后,就是你着养狗的骨头趴在坏人身上,大喊大叫,你们两个一起掉下来啦!” 娃娃想了想,补充道“说到那个沼泽泥土,你们从哪带进来的,它居然会自己生长。就是长得太快了,都快把我吞进去了,还好水里睡着的骨头聪明,知道把樟树种下。可是我这里,樟树很难生长,但是,我发现,只要水里睡着的骨头睡在水里,樟树就能生长了。” “什么水里睡着的骨头,她叫大妹子!”毛才说道:“樟树靠大妹子生长,这是什么道理,大妹子又不是阳光肥料,还促进樟树生长。” 毛才说到肥料这词,细想极恐,恼怒的责怪娃娃:“你将妹子当肥料,儿子,咬死它!”藏獒一听,两腿跃起,准备咬死娃娃。娃娃大惊失色:“胡说!胡说!我绝对没这么想过。我能感觉到,沼泽地不喜欢妹子骨头,她睡在那里,沼泽地就不会吞噬樟树木。等樟树木长大,就不怕沼泽了!” 娃娃急切的说:“所以,所以,你们可以走,妹子骨头不能走。” 张耐沉默一会,问娃娃:“是不是只要樟树木长起来,你就让妹子离开?”娃娃连连点头:“当然啦,我留着妹子骨头干什么?不能玩又不能吃。” 张耐点点头,肯定道:“那好!”毛才急了:“喂!臭道士,你胡说什么!”张耐冲毛才一点头,解释道:“我没有胡说,我有法子让樟树木生长。” 毛才不相信,质疑道:“是嘛?说的这么自信,然后和你带路一样,再摆个大乌龙。” 张耐懒得理毛才,自己走到樟树木的中间,也就是米字符的交汇的那颗树旁边。口中念念有词“天地自然,秽气分散;八方威神,使我自然;听之不闻,视之不见;天地正气,邪物避散。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张耐念完,咬破食指,在樟树木上画了一个破魔咒。然后,张耐在每一棵樟树木上照此法子,先念咒,咬破食指画符。 毛才看不下下去了,出主意:“你放血的速度太慢了,画几个圈圈要咬好几口。来来,我指甲免费借你使用!锋利好使!” 娃娃也在旁边起哄:“我的树根也可以借你。哦哦哦!” 张耐咬牙没理会这两个混蛋,咬食指放血可真疼啊!而且布阵的过程不能被打断,张耐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开了一个大口,血使劲往外冒。那个疼哦!等到张耐画完十一棵樟木树,走到米字符中心,最开始画符的那棵树上。张耐将咒语再念一遍,在之前画的符上又画一遍符。然后,张耐比了一个手决,念“破!” 只见洞中似清风徐来,一股清新的空气在溶洞中蔓延开来。沼泽地接触到这股清风,草木和水土纷纷枯萎,变成黑沫沫,慢慢消失。很快,樟树木附近的沼泽地消失了,樟树木反而像得到滋养一般,树干快速变壮,长出细细的枝条,枝条上出现细细的嫩叶子,一枚枚如同绿色的宝石,在洞中亮起来绿色的光芒。 “好漂亮!”娃娃惊叹不已,高兴的说:“坏人,你可以叫醒妹子骨头,我不需要她了!” 毛才悄悄的问张耐:“问什么不将沼泽彻底消灭,留下原来一半做什么?”张耐惨白一张脸,还没来得及回答。娃娃赶紧结果话茬,担心张耐把剩下的沼泽都除掉:“这样就好啦,沼泽可以陪我玩啊!有樟树木在,沼泽就不会越界啦。” 毛才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当然不对了!樟树木只是拦住不向娃娃那方扩散,没说不向别的地方扩散。”张耐看不上毛才这蠢样,说道。 “那怎么整?”毛才问。张耐懒得回答毛才,将阮碗从水里叫醒,布置了新的任务,让阮碗从樟树木上看下枝条,围着沼泽地种上一圈。务必将沼泽地围死在这溶洞里。吩咐完这些,张耐找个地方,闭目养神。 阮碗睁开眼,以为换新的地图啦。听到毛才叽里哇啦的一顿说明,阮碗恍然大悟。难怪总感觉违和感,原来我们在溶洞里。这时候娃娃冲着阮碗打招呼:“妹子骷髅,你好啊!好奇怪,我听不到你在想什么!” 第三十七章 原来是榕树 阮碗仔细的看看娃娃,右眼看到的娃娃大约五岁大,圆圆的脸庞,黑黝黝的大眼神,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小男孩上半身是人的模样,下半身是树根,两个胳膊也是长在地里,胳膊动一下,就有树根从石壁上冒出来。 左眼看到的和右眼完全不同。左眼看到一个小孩的骸骨,小孩一张嘴开开合合的在发出声音。小孩肋骨以下部分都被树根紧紧缠住,骨头已经裂成碎片,和树根搅合在一起。 阮碗有些难过,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在树根地下呢?而且当树根从石壁上冒出来时,阮碗能清楚看到,石壁里还有许多其他骸骨。都是和娃娃差不多大的孩子,骨头已经破碎,掩藏在树根与树根的缝隙之间。 阮碗有些庆幸,娃娃读不出来自己想什么。不然娃娃该多伤心。阮碗不知道怎么安慰娃娃,只能先忙着种树,把这愁苦的情绪忘掉。因为,娃娃并不需要阮碗的安慰,他有自己的生存方法。而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怜悯是可恶的,这样的行为将受伤害人的伤口拿出来,赤裸裸的晾晒,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怜惜之情。 阮碗从榕树上折下一半的树枝,按照左眼看到的,沼泽地的呼吸点,最活跃的地方,将樟树木条一一插了进去。这就好像,沼泽地的呼吸已经被遏制,沼泽地陷入了生存难题,它没有精力考虑扩张的事情了。 毛才和娃娃两人聊的热火朝天,毛才说妹子居然不怕樟树木,太奇怪了!娃娃说我也不怕樟树木呀,你怕樟树木才奇怪呢!毛才说妹子居然能在沼泽地里如履平地;娃娃说因为她拿着樟木,沼泽害怕樟木,就不会吞下妹子骨头。毛才说,道士那个符阵太玄幻了;娃娃表示认同,两家伙观念一致认为,道士都是装神弄鬼,居然还有两把刷子,真是太玄幻了!作为邪魔歪道的两人组,表示以后要离道士远点,娃娃更是拍着胸脯表示,以后坚决不让道士进溶洞,太危险了! 阮碗种完树,蹲在地上听毛才和娃娃一顿瞎扯。藏獒大狗狗乖乖的坐在阮碗旁边,并不是阮碗想坐在藏獒旁边,而是阮碗走到哪,藏獒就跟到哪。没有办法,阮碗只好和藏獒排排坐。 毛才看到后哈哈大笑:“我儿子喜欢你,妹子。”娃娃也跟着起哄:“狗狗喜欢你!”俩家伙相视一笑,犹如找到知音,对着阮碗大喊:“妹子,我也喜欢你。帮我做个鱼片吧!” 阮碗乐的眼睛都眯起来,指着河流里的鱼,在地上写了几个字:“随便拿吗?”毛才看着念了出来,娃娃很大方的说:“不是随便,不是随便!我一条,你一条,坏人道士一条,养狗的骨头一条。狗狗不给!” 阮碗接着在地上写道:“我不吃,我的那条鱼给狗狗,可以吗?”娃娃想了想,说:“行。” 于是阮碗直接从水里抓了四条鱼,去鳞破肚,一条直接给了狗狗,一条放在石锅里架在火上顿,一条片好了给毛才,另一条片好后,阮碗一口一口的喂给娃娃吃。 娃娃吃的很感动,表示舍不得阮碗走。偷偷告诉阮碗,她脖子上串罗盘用的樟树木树枝,其实是娃娃的树根。娃娃愿意当作礼物送给阮碗。 阮碗很高兴,抱了抱娃娃,摸摸娃娃的脑袋,表示收到礼物,非常高兴。娃娃也很高兴,告诉阮碗:“你种的樟树木,种的很好很好!完全就是我想要的样子。还有,鱼也片的很好吃。” 张耐休息完,就看到三个家伙团团围在一起,娃娃伸出树根在自己周围编了一排椅子,阮碗和毛才就坐在上面。三个家伙聊的热火朝天,阮碗是不是在山壁上写一行字,加入聊天的话题。一只狗眼巴巴的望着,是不是呜呜两声。 张耐轻轻的咳嗽两声,毛才问到:“道士,咋咳嗽啦!你的身体太弱了,不就放了点血,就生病了!” 张耐憋了憋气,道:“你们打算聊到什么时候,外面天黑了,准备出发!”娃娃叹口气,“天黑了,我还见过天黑是什么样的!还有白天,我也没见过。”毛才安慰娃娃:“等你长大,就能看到了!”娃娃欣然同意,保证自己会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张耐背着石锅,从樟树木折下几根树枝,编成手环,让毛才、狗和阮碗一个带上一个。毛才问:“带这个做什么?”张耐给毛才看了看手上戴着的樟木手环,解释道:“难道你想把沼泽地带出去,在外面再养出一片沼泽地。”毛才想想也是,于是坐在狗儿子身上,带上手环后,浑身无力的躺在狗儿子身上,对藏獒说:“儿子,爸爸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藏獒背上毛才,示意阮碗和道士也坐在它背上。阮碗有些拒绝,毛才催促道:“别气,上来吧,我儿子跑得快。”道士拎着阮碗就上了藏獒背上。毛才嘟囔道:“道士,你真不气呀!”张耐说:“我为什么要气。” 娃娃在石壁上,冲着阮碗说:“妹子骨头,有机会你要过来玩啊!我很快就长大了!”阮碗点点头,挥挥手向娃娃告别。 藏獒不愧是藏獒,变种后的藏獒体型是普通的四倍,体格健壮,但动作极其灵活。藏獒借助山壁的推力,从沼泽地上空跃了几下,直接飞过了沼泽地,压根就没沾上一点泥。 藏獒跑的飞快,很快几人就看见前方有一个洞,洞口很大,通过一只藏獒绰绰有余,等藏獒从树洞穿过去时,一行人才发现,原来树洞在半空中。 坐在藏獒身上,飞跃出洞口,眼前月朗星稀,回头望去,一棵榕树郁郁葱葱,这棵树庞大而古老,单独长成了一片榕树林。明亮的月光下,这棵榕树友好而庄严。原来,之前几个人都呆在榕树里,这棵古老的榕树,如此的巨大,它的树身可能被蛀空,为了顽强的活着,它将树皮和石头融在一起,它的根系,已经深深的扎进到石壁里。 藏獒轻轻的落在榕树地下,仿佛怕惊扰榕树的安宁。几个人围着榕树轻轻的走着,看见榕树下有一片空地,立着一个个小石碑,其中有一块小石碑上,有着娃娃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笑的绚烂。石碑上刻着他的名字:江榕。 张耐说:“榕树被称为神树,尤其是千年的古木,都相信是有灵性的。于是,人们将夭折的孩子埋在榕树下,希望榕树能够保佑他。” 毛才感叹道:“榕树确实在保佑他,他叫江榕,果然是榕树的孩子。” 几个人合掌拜了拜娃娃,郑重的拜了拜榕树。榕树沙沙作响,清风徐来。 第三十八章 组队的“正确”方式 张耐、毛才、狗和阮碗坐在榕树下,商量下面的路怎么走。毛才拍胸脯保证:“我儿子认得路,跟我儿子走,准没错。”藏獒在一旁欢快的摇尾巴,脑袋搁在阮碗大腿上,屁股正好对着张耐。藏獒尾巴一摇,扫起地上一片土,全部飞扬到张耐脸上。 张耐呛得满嘴的土,心情不好的盯着藏獒的尾巴,咬牙看着毛才:“管好你儿子的尾巴,否则我剁了卤的吃。” 毛才见到张耐吃土,正偷偷夸藏獒干得好,听到张耐要剁了儿子的尾巴,慌忙爬起来扑到藏獒的尾巴上,护住狗儿子的尾巴,两只骷髅眼控诉的看着张耐:“你怎么这么残忍!我儿子刚救你出了虎狼窝,你居然要这么残忍的对他!你还是不是人。”毛才假模假样哭的唱作俱佳,一句一话字字控诉张耐残忍、冷血、不是人。 张耐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甩出一把火符:“你再乱嚎,我现在就把你们烤了!” 阮碗无语的看着,好好的路线安排会议变成“负心人”追讨大会,张耐揍的毛才和藏獒抱头乱窜。这一局,张耐完胜。 毛才挨了一顿揍,觉得踏实不少,总算让这小性子道士把怨气发出来了,不然后期再爆发,我和儿子的小命就玩玩了。 张耐揍了毛才和狗一顿,憋的气消了不少,接过阮碗递过来的水,对毛才说:“我知道你打的主意,不就是拼着让我揍你一顿,把你之前在树洞里做下的蠢事抹过去。实话告诉你,你之前谋财害命的打算,我不计较。你有这打算,你也没这实力难为我。但是,你对不起的是我小师妹,你不好好道歉,却打着取巧的想法。明明打心眼觉得我们做作,看不起我和小师妹,却装出你们了不起的样子。指望插科打诨就把事情抹了,然后跟我们一起走,蹭吃蹭喝蹭保护,你哪来的脸!不诚不信,让你和我们一起走,就是收留一个祸害。” 毛才被骂得有些羞愧,同时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个雷总算是引爆了。今晚之前,毛才确实看不起张耐和妹子。张耐满嘴仁义道德,做事拖泥带水,甚至自视甚高。妹子更是心软没主见,跟在毛才后面,当个跟屁虫。还总是自作主张,价值连城的樟树招呼不打一声就种下来,如果不是运气不错,早就死成灰了。而今晚发生的事,彻底改变了毛才的想法。张耐确实有真本事,傲气的能力。阮碗虽然心软,但绝对不傻,不但早早的想到樟树是沼泽的克星,而且知道榕树那个怪娃娃已经虚弱的要死了,自己就等着那娃娃死了,去挖他树根下的宝贝。结果,阮碗居然知道,那个怪娃娃能吃樟树养出的鱼,喝樟树净化出的沼泽水。 毛才想,难怪走的时候,娃娃只向阮碗告别。自己向来自认聪明,看不起别人,其实谁是真正的傻子呢!自己早就被看穿了,却还在沾沾自喜。 毛才想的透彻,张耐有能力有慈悲,阮碗有仁心,以后的路上不知道会遇到危险,和这两人组队,放心!那么队友之间坦诚相待,我之前贪财不怀好意,现在我只需要道歉,道士对我太好了,我之前骂他小心眼记仇,太不应该了,他是多么伟大慈祥心胸开阔的道士! 毛才特别诚恳的对阮碗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半跪在地上请求原谅,话是这么说的:“大妹子,对不起,请原谅我!”阮碗连连点头。道士接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以后就跟我们混吧!啊,你的狗儿子背着我们一天能跑多远?” 毛才老实的说:“一天不停吗?没试过。”说着转头问问藏獒:“儿子,你一天能跑多远?”藏獒跳着咬榕树的叶子,将叶子咬下来后,送给阮碗。 道士看了眼藏獒,问毛才:“你狗儿子叫什么名?方便叫的。” 毛才说:“我儿子!” 道士张耐:“对!你儿子的名字?” 毛才:“就叫我儿子。我家藏獒的名字就是这个!” 道士看了眼藏獒,看了眼毛才,实在不想对着一只狗喊:“我儿子。”道士问:“别的名字呢?没有我就取一个,叫毛小人!” 毛才憋了憋气,说:“小乖。先说好,小乖是小名,我儿子是大名。” 阮碗实在憋不住了,捧着肚子笑的东倒西歪。这一人一骷髅太搞怪了,道士哪有这么义正严辞的时候,明明是想免费使用藏獒的脚力,怕毛才坐地起价,先声夺人。毛才被糊弄傻了,之前的精明无赖全喂了狗,被张耐说的步步后退。 张耐看阮碗捧着肚子咧嘴大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毛才见张耐和阮碗都笑了,醒悟过来自己被涮了,本应该生气,但是喜悦忍不住一点点涌上心头,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毛才笑着扑向阮碗:“好啊,大妹子,原来你坐着看我笑话,看我怎么收拾你!”阮碗连忙笑着往张耐身后躲,张耐伸手拦住毛才:“自己笨!怪谁哦!”毛才决定收回前言,张耐就是小心眼记仇的道士。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一会,藏獒已经摘了一大堆的榕树叶子。阮碗分出一小把榕树叶,将叶子揉碎,和鱼肉混在一起,招呼张耐和毛才来吃。张耐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味道清甜可口,吃进肚子里,疲惫顿消。等张耐伸手拿第二块时,毛才已经都吃完了。 毛才抹抹嘴,问阮碗:“大妹子,这是什么?吃完后,身子都轻了不少。”阮碗在地上写道:“榕树叶活血散瘀,解热理湿,消炎止疼。我小时候牙疼吃过。这棵树至少千年,它的叶子更神奇。我请小乖帮忙,摘了不少。以后能用上。” 毛才大喜,“这么有用,我多摘点。”毛才颠颠的走到榕树叶子下,手刚刚碰到榕树叶,榕树树枝横扫过来,毛才直接被劈成两段。 道士指了指榕树,问阮碗:“你早就知道,所以让小乖摘。”阮碗笑眯眯的点点头,心想:“我早就尝试了,只不过榕树是躲着不让我摘,没想到啊!毛才会被修理,太解气了!”阮碗在心里为毛才点了一根蜡烛。 张耐想了想,决定试一试,于是也伸手去摘树叶。榕树显然对张耐更不气,树枝,树根一起上,上下飞舞,配合有序,结成密密的网向张耐抽过来,直接将张耐拍打在地上,还狠狠的抽了几下屁股。 阮碗开始膜拜榕树了!您老人家,太牛啦!秒杀! 第三十九章 识路的狗狗 狗狗小乖是个听话勤劳忠诚的好藏獒,背着一人两骷髅还有若干榕树叶子,脚踏实地勤勤恳恳的往前走。对于小乖的品行,小乖它父亲给予高度的肯定和评价。 据小乖父亲讲述,证明小乖优良品行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毛才的亲身经历,想当年,毛才变成骷髅的那天,小乖没有把毛才骷髅当作零食啃了。毛才说:“我睁开双眼,就看到小乖站在自己胸上,舌头不断的舔自己的脸,看见自己醒来,口里发出欢喜的“汪”。那一刻,我就认定它是我儿子。” 张耐掐指一算,打趣猜测:“你变成骷髅那年,呵呵,你儿子才多大,哪时候它不过是没长牙的小奶狗。就算它饿了,想啃你当粮食都啃不动。”说着用眼神扫了一眼毛才:“至于你,你是那么容易感动的,估计是想拿小乖当储备粮,后来发现小乖比储备粮用处大,才改了主意吧!说的对吗?” 全中!毛才默默给张耐竖起一面旗,旗面书写四个大字:“算命先生”。算命是道士的生活技能,毛才对道士能完全猜中的事实完全能够理解,不过砸道士饭碗这事,毛才非常喜欢干。于是,毛才指着阮碗这个不在正常范围的骷髅,问张耐:“你算算大妹子啥时候醒的!” 阮碗无语的听着后面两人将自己当作谜语,玩“你猜我猜猜猜猜”的游戏。张耐首先给出答案:“两年以前,第一批骷髅都是那时候出现的,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再没见过人变成骷髅。” 毛才不屑的反驳:“你没见过,就表示不存在。我见过......”毛才在心理盘算一下,不吃东西的骷髅能活多久呢?没有留意过啊!有活过两年的吗?糟!这也没有留意。我想想,对了,一年前在临海基地,听说有新的骷髅苏醒了。毛才心理有了推论,肯定的说:“1年。” 张耐嗤笑:“肯定是两年,你看看妹子的骨头,这是石化两年骨头的颜色。你比比她的骨头颜色和你的颜色,完全一样。” 毛才鄙视张耐:“说到对骷髅的了解,当然是我们自己。我1年前在临海基地,听说过,新的一批骷髅已经出现了。告诉你,我们骷髅会越来越壮大。当然,这些不重要,最关键的是,不吃活物的骷髅活不过1年,那骷髅快死的时候,骨头的颜色和妹子的一样,骨头颜色白灰。” “肯定是两年”。 “1年”。 “两年”。 “1年”。 “(大)妹子,你说,你什么醒过来的!”张耐和毛才异口同声的问阮碗。 阮碗看着越来越有默契的两人,右手握拳,伸出中指和食指,比了个二。张耐兴奋的拍毛才肩膀:“我说对了吧!是两年”。 阮碗摇摇头,接着比划二。毛才迟疑的问:“二月?”阮碗点点头。 “这不可能!”张耐和毛才异口同声的说。张耐指着阮碗的骨头和毛才的骨头说:“一样的颜色,你不可能才死两个月。”毛才说:“二个月不吃不喝,你的骨头颜色不可能变成这样。二个月的骷髅,对,骨头上有血线!” 阮碗转过头看毛才,左眼写着“血线,是什么?”右眼写着“求解释”。毛才诧异问阮碗:“妹子,你不知道骷髅骨头颜色会变吗?”阮碗摇摇头,毛才问张耐:“道士,你也不知道?” 张耐说:“我当然知道。小师妹,不用问毛小人。我告诉你。人死变成骷髅的时候,血肉消失,骨头上都是血淋淋的红色。有专家分析,可能是人身上的血肉都被骨头吃了。然后,血的颜色慢慢消失,差不多一年以后,血的颜色全部消失,骨头变得白净细滑。二年后,骨头融和了石头,被风化,颜色变灰变硬,就是你现在骨头的颜色。” 毛才点点头,“所以啊,妹子,你不可能是两个月前醒了。我想想啊!你这种情况我见过,属于记忆混乱。妹子,你想啊,你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人都变骷髅,姑娘们胆子都小,害怕逃避都是正常的。妹子,放心吧,我是理解你的。” 阮碗心想:“真谢谢你的理解喽,我心智健全骨头健康,被你这么一说,已经是行将朽木马上入土的神智糊涂的精神病患者。”阮碗懒得和这两货说道,现在我还是早期精神病,再说下去,我就得是晚期。 阮碗专心的看着小乖前行的方向。说起来,三人坐在小乖背上的位置,阮碗坐在最前面,胸前抱着半人高的容树叶,用草绳结结实实的捆了,然后背在胸前。草绳是张耐用地上的草编成,取材方便,编完的成品也很结实。 阮碗后面坐着毛才,毛才也同样抱了半人高的榕树叶。如果不是榕树追着毛才打,毛才会拔光摘光所有的叶子。 毛才后面坐着张耐,张耐前面是砍下的榕树枝,这是张耐和榕树大战一场后,和榕树达成的和解协议。即张耐帮榕树砍下生病的枝条,榕树不打他屁股。榕树有灵,张耐尊敬自然形成的树灵,因此没什么犹豫的答应了,没想到,榕树病枝不是普通的多。 张耐挑了几根病枝留在,剩下的一把火烧了。现在张耐就坐在藏獒背上看树枝。树枝本身很普通,就是一棵榕树的枝桠。但是树枝上有点点黑斑,张耐盯着看了一会,黑斑在扩散,然后扩散的黑斑上又长出新的黑斑。张耐看不出原因,打算带给大师兄看看。 张耐知道自己认路能力差,但愿小乖真的能识路千里,顺利走到临海基金。眼看着天要亮了,小乖停在一处密林里。 密林头上是金黄灿烂的稻穗,这理原本是稻田,地上的泥土已经干裂,稻子还长得很好,很高。一行人走进稻田里,被淹没在金黄色的海洋里。张耐站在藏獒背上,识别一下方位,问毛才:“临海基地在北方,我们现在的方向是往南走。毛小人,你确定你儿子没走错路?” 毛才想了想,一拍大腿,大喊:“哎呀我的妈呀!我忘了,小乖认路都是去找我。不找我的时候,它都是去找吃的。”毛才讪讪一笑:“那个,这个地方肯定有好吃的,我们也能填肚子,对吧!哈、哈”。 张耐感觉小乖跑的越来越欢乐,问毛才:“小乖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骷髅!” 第四十章 发现骷髅村庄 小乖穿过稻谷地,无视脚边蹦蹦哒哒的蚂蚱、蚜虫、蚂蚁、蛤蟆、蛇等等曾经不大,如今体型扩大五倍的诸多小动物们。毛才俯身抓住一只从身边窜过的蚂蚱,感叹道:“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好吃的,我儿子都不看它爱吃的小点心。只能白白的便宜我,还好我们父子口味一致。”说完,就讲蚂蚱放在口里,嚼一嚼咽下去了。 张耐也没闲着,抓了一条蛇,小刀利落的去掉蛇头,然后剥皮,让火符在手心燃烧,然后握住收拾好的蛇身,满满的从头烧到尾,很快,蛇肉的香味就冒出来了。 张耐分了一截给阮碗,示意阮碗尝试一下,是否能够吃进去。毛才也跟着起哄,递给阮碗一只活泼乱蹦的蚂蚱。阮碗忙摆手,坚决不吃。蚂蚱和蛇什么的,放进口里都能感到蹦跶和蠕动的感觉,太吓人了!阮碗坚决不吃,打死不吃。 张耐和毛才看着阮碗这么坚决,只好收回食物放回嘴里。毛才还惋惜的说:“你太没口福了,多好吃!它的汁液融入嘴里,感觉人都要化了!” 呃!阮碗受不了毛才边吃边评论,抱着榕树叶翻身下到地上。阮碗宁愿和小乖一起走路,也不要听毛才现场直播吃蚂蚱。 小乖很高兴阮碗陪它一起走,为了配合阮碗的脚步,小乖特意放慢速度,选择好走的位置。小乖往前蹦两步,就停留下来回头看阮碗,等阮碗跟上来,摸摸小乖的头。小乖再高高兴兴的往前蹦。小乖蹦蹦跳跳颠得背上两家伙如同坐过山车。 张耐问毛才:“你儿子经常性发疯吗?” 毛才说:“我儿子在撒娇,好久没见它撒娇了,可是,为什么对象不是我呢?儿子,我才是你爸爸呀!” 张耐不理会毛才这个神经病,揉揉肚子觉得还能吃,扔出飞镖直接钉死了一条游过的蛇,对阮碗说:“小师妹,将那条死蛇递给我。” 阮碗点头答应,几步走过去打算捡蛇。突然!脚下地面下陷,阮碗带着刚捡的蛇,和榕树叶一起掉下去了。小乖反应很快,在阮碗掉下去的瞬间就跟着跳进去,嘴叼住阮碗的脖子,几步跳跃稳稳的落在了坑底。 小乖背上的两人就没这么幸运,在小乖跳跃的过程中,被甩了出来,贴着土坑壁滑倒了坑底。 毛才灰头土脸的站起来,控诉小乖:“儿子,你怎么这么对你爸爸。你怎能只顾护住妹子,我们才是亲亲父子俩。” 阮碗摸摸小乖的头,喂了一把榕树叶表示感谢。小乖舔舔阮碗的骷髅爪,然后趴在地上。毛才盘腿坐在小乖身边,苦口婆心进行思想教育。 张耐站在坑底,打量四周的环境。想着外面太阳出来了,阮碗和毛才两个骷髅呆在地下更合适。于是不急着出去,特别体贴对阮碗说:“小师妹,你先休息。我去外面探探情况。”说完四处按按摸摸,坑底土块结实,土坑的墙壁也很结实,没什么老鼠洞。张耐放心了,嘱咐阮碗好好休息,特别告诉阮碗,等他带好吃的回来。完全忘了,曾经自己是如何支使阮碗白天赶路,晚上守夜,兼职做烧火大厨、狩猎猎人等等的事情了。 毛才等张耐窜出深坑,对阮碗说:“道士发什么神经。突然之间对你这么温柔体贴,用心险恶啊!”阮碗被张耐关照一会,极度不适应,拍拍胸骨平复会,写道:“瞎说,道士这么做肯定有后招。”写完,就沿着张耐巡视坑底的路线,把坑底仔细的探一遍。 为了探查仔细,没有遗漏事项,阮碗每寸土地都细细的翻找了一遍,最后只剩下小乖趴着的地方。阮碗哄着小乖挪挪地方,然后伸手探了探,结果发现了一个木制的门。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毛才啧啧称奇看着木门:“妹子,你这运气真是绝了!这你能发现。” 毛才摸了摸门,凉飕飕的非常舒服。拍拍小乖的脑袋:“真会选地方趴着。”毛才试了试门的硬度,一脚将门踹开了。毛才盛情邀请阮碗:“探险去呗!”阮碗看看凉飕飕的小门洞,再看看小乖庞大的体型,指了指自己和毛才。毛才点头:“对,就我们两去。让我儿子看家。把你背的那些榕树叶子放下,背过来背过去不累嘛!” 阮碗没有理毛才,她隐约有种感觉,不能放下榕树叶。为什么不能放下,阮碗不知道。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毛才指着自己之前扔下的另一包榕树叶说:“就和我的那包放一起呗!” 阮碗顺着毛才的眼神看过去,看见一堆灰不拉几枯萎的树叶。毛才大呼一声:“我的钱啊!”想捡几片能用的叶子,爪子刚碰上,就全变成灰了。 阮碗踏实了,坚定了要相信直觉的信念。这个信念以后棒了阮碗很多。回到现在,毛才垂头丧气的带着阮碗走进小木门里。小木门里面是一层层的阶梯,路很窄,只能一个骷髅前行。阮碗发现,沾上泥土的榕树叶正在慢慢枯萎。阮碗低头看了看,停顿了会,刚抬头示意毛才等她一会,毛才已经嗖嗖的消失在前面拐弯的地方。阮碗喊也喊不出来,算了,等我把榕树叶放好再去找毛才。阮碗将榕树叶慢慢的一片一片塞进来自己的胸腔中。在胸腔下面用上衣的下摆仅仅的扎住。 是的,骷髅是穿衣服的。现在,有点羞耻感的骷髅都不会裸奔。阮碗穿的这身衣服是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件,棉质的长t恤衫,棉的运动裤和凉鞋。虽然衣服已经被划破了好几个洞,还是能穿的。毕竟有些衣服,为了潮流,还需要特意设计几个洞。 阮碗将榕树叶装进胸腔后,上身就把衣服撑开了。远远看去,就像一根木棍上顶了一个球。 阮碗心里美,认为自己想出了绝好的办法,保存了榕树叶子。这是以后发家致富的资本。阮碗美滋滋的沿着台阶走,没走多长时间,就看见一群骷髅手拿铁锹、扫把围着一个掉在树上的骷髅痛殴。 被殴的骷髅嗷嗷大叫,围殴的骷髅群情激愤。阮碗站在台阶上,能清楚的看到眼前屋舍俨然,阡陌交通,就算没听到鸡犬之声,没看到袅袅炊烟。头顶之上山石罗列,不见日月。好家伙,这个村子建在山洞里呀! 第四十一章 骷髅养娃娃 毛才被吊在枯树的枯树枝上,看见阮碗在阶梯上方石头后面露出了骷髅头。忙对着围殴自己的骷髅们(为了方便区别,以后这群骷髅就称为骷髅村民甲乙丙等)喊:“我有同伙,再那个石头后面!在那边,在那边,就在那边。” 于是,五分钟后,阮碗也被吊在了枯树上。毛才看到后,哈哈一笑,冲着阮碗乐着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谁和你难同当,谁愿意找谁!阮碗怒目瞪向毛才。我好好呆在石头后面看戏,哦不!观察敌情。本打算寻找友军(道士张耐)后,再来救你。你居然这么快屈服,然后投奔敌方。阮碗扭过头,坚决不和叛徒说话。 阮碗扭头的过程中,脖子上挂着榕树树根露了出来。骷髅村民丙看到了,大喊:“快看,她脖子上挂着什么?天啊,她衣服里居然全是榕树叶。它是盗窃,偷窃神树的叶子和树根。” “蠢货!”骷髅村民甲狠狠拍了骷髅丙的脑袋:“神树树根是那么好盗窃的!这必定是神树赐予她的信物。没有想到,我们变成这样,神树还派来了使者。” 你们误会了,我们没想来找你们的。想找你们的是小乖。也绝不是替神树传信,而是被找口粮的小乖带来的。 但是骷髅村民甲乙丙等相信了阮碗使者身份,将阮碗迎接到村里最大最舒适的房子里,端了一把高背太师椅。请阮碗上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请阮碗品尝。骷髅村民们热情好,邀请阮碗品尝,阮碗看到一桌子生鲜食物,活撕老鼠、串活蚂蚱、活蚂蚁爬树、还有半只带毛的生鸟儿;这桌菜太生猛了,阮碗看的心理犯堵,连连推辞,隆重将毛才推出来和骷髅村民们推杯换盏。 村民很友好,村长希望每一个村民都能感受神物的福泽。阮碗将榕树树根项链和罗盘从衣服里拿到衣服外面,接受一个接一个村民骷髅的参加。 “神树使者,求求您救救二狗子!求求您!”砰砰几声磕头声。 阮碗低头一看,一个身材矮小的骷髅跪在地上磕头。阮碗忙扶起来。骷髅村民甲敲敲烟袋杆,说道:“谷子,把二狗子他们几个都带过来吧,他们也是我们村的人。没理由整什么特殊待遇。” 这时候,阮碗看见骷髅村民甲后面走出一个健壮骨骼的骷髅,说:“村长,全带过来吗?”骷髅村民甲点头,哦,原来是骷髅村长啊。阮碗心想,难怪我取名就是甲,果然是领导。 骷髅谷子点了几个骷髅,和他一起出去。毛才和陪吃的骷髅,刚干完了二条蚂蚱。谷子他们几个骷髅就进来了。 阮碗不敢相信,在一群骷髅当中居然出现了几个娃娃。最大娃娃不超过6岁,最小的看着不过2岁。这些娃娃被骷髅抱着,没有一个是走着过来的。 阮碗指了指这些娃娃,看向村长,村长叹口气,有些沉重的开口:“这些是我们村幸存的娃娃了。最开始和我们一起来到这的,有十几个娃娃,结果夭折不少,现在活着了只有他们了。神使,我介绍一下”,村子站起来挨个娃娃介绍:“头发长不爱说话的是二狗子,他最爱调皮捣蛋,现在病了,老老实实吃饭,也就他最乖了。爱笑的是二丫,爱哭的猫娃,挑食的是豹子,爱漂亮的是杏花,最小的是牛娃。他们都是活波的好孩子啊!现在都生病了,是我们这些人不会养娃娃!都是我这村长的错。” 身材矮小的骷髅,看到二狗子的时候,就扑过去抱住。喊着:“二狗子,睁眼看看妈妈,妈妈在这里。”听到村子自责的话,抬起头对村子说:“村长,不怪你。我们都死了变成骷髅,生不了火,做不了熟食,还见不了阳光。外面还有那么多吃人的野兽。村长你尽力,我都知道的。” 阮碗看着明显营养不良,生病没有药吃的6个小娃娃。心理有些不是滋味。毛才看到这几个娃娃出现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在骷髅堆里能看到活人。更没想到的是,阮碗居然让他去收集娃娃呢能吃的正常食物。 阮碗打发毛才去找食材,自己找骷髅村民借了厨房,去村口的井边打了一桶水。在厨房的灶台里点了一张火符。 骷髅村民很有生活气息,即使做不了熟食,厨房里锅碗瓢盆灶台都很齐全。阮碗点了火,烧了热水,用榕树叶熬了一大锅汤。一群骷髅村民远远的围着厨房,交头接耳啧啧称奇:“居然有骷髅能点火!”“天啊,烧火都不用柴!”“你看错了,她用木材了。”“天啊!水居然烧开了。”...... 阮碗烧了一锅热腾腾的榕树叶汤,熄了火。用柴火棍在地上写道:“小娃娃每人喝一碗汤,然后用榕树叶水泡澡。”骷髅村长看看地上的字,讪讪的说:“神使啊,老汉不识字。啊,对了,谷子,过来了。你不是念过几年书么?过来看看,地上写的啥!” 谷子来了,看着地上的字磕磕绊绊的念了出来,然后还有两个字不认得,用某代替,听起来就是:“小娃娃每人喝一某汤,然后用榕树叶泡某。” 阮碗看着周围面面相觑的骷髅村民,打量这个小时候不好好学习的学渣,关键字你咋都不认识了,还某呢?你告诉我一某汤是啥子东东。 阮碗无奈只能自己动手做示范,先拿碗盛了一碗叶子汤,给二狗子喂了下去。然后找出一个木盆,盛进去叶子汤,兑了点凉水,抱着二狗子进去泡澡。 骷髅村民恍然大悟,依法将给剩下的五个娃娃喂汤泡澡。神奇的是,几个娃娃泡了一会,脸色就好多了。二狗子甚至睁开眼,对他的骷髅妈妈含:“妈妈,我饿。”骷髅妈妈抱着二狗子,好一阵心肝宝贝说不尽的疼爱。 村民集体跪谢神树的馈赠,感谢神树派来了神树。然后,任由阮碗一骷髅忙前忙后给小娃娃又喂了一碗叶子汤。 毛才打了一只兔子、摸了三条鱼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亲友相聚,泪洒千行的场景,真是可喜可贺。 毛才这个逗比,穿过骷髅村民来到阮碗跟前,问了一句:“小娃娃病都好啦!你问报酬没有?那牌位是不是就送我了!” 毛才声音不小,该听见的都听见了,只见所有骷髅都对毛才怒目而视,骷髅村长大喝一声:“放屁!将祖宗牌位还来。否则,要你们小命。” 阮碗惊呆,毛才你这混球,竟然偷人家祖宗。 第四十二章 道士登场 骷髅村民向毛才表达了他们的愤怒,拿着木棍扫把团团将毛才和阮碗围住。毛才指着阮碗说:“这是你们的神使,我是神使的副手。你们怎能对神使不敬。” 骷髅村长大声反驳:“你这骷髅,说话好没道理!神使的责任就是将神物赐予我们的宝物带过来。你们带过来,已经完成神树交待的事情,没有事情要做,还怎么好意思称神使!” 毛才啧啧一声,对阮碗说:“你还说我不懂报恩,看看,这次是标准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做法。” 阮碗撇了一眼毛才,你如果不提牌位的事,我们已经顺利离开了,知道不!猪队友的典型代表。 骷髅村民很愤怒、很激动、难以克制,想狠狠的凑毛才和阮碗一顿,最好能把骨头都揍的稀巴烂。毛才举双手投降,表示任由宰割。笑话,毛才一个骷髅,揍不过三十个拿着冷兵器的人高马大的骷髅。毛才是很识时务的。 最后还是骷髅村长克制住情绪,对阮碗说:“放下神树叶和根,我们留你全尸。”毛才嘴欠的来了句:“不是全尸,是什么样的?”骷髅村长抽了口烟袋,冷冰冰的说:“骨头剁了熬汤喝。” 毛才不信邪,接着问:“你老会生火?”骷髅村长嘿嘿一笑:“有二狗子他们在。”毛才俯首认输,骷髅村长得意洋洋,指着阮碗说:“听到没有,快拿出来!”阮碗叹口气,从胸口拿出一片叶子放在地上,叶子迅速枯萎变成黑色粉末。 骷髅村长不信邪,伸手接过阮碗递过来的一片,叶子也很快枯萎变成黑色粉末。骷髅村长不开心了,自己剁骨头熬汤喝的计划要泡汤了。但作为一村之长,而不是别的骷髅是一村之长,就是因为骷髅甲有别人没有的定力和魄力,骷髅甲看看周围村民渴望的小眼神,骷髅村长果断的说:“先把他们关在后屋里。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尤其是偷牌位的那个。” 村民连声答应,骷髅村长接着交待:“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人也不能白养着。让二狗子他们和她学学怎么生火做饭。” 骷髅村长吩咐完,骷髅村民一拥而上,绑手的绑脚的挥棒子的,三两下就把毛才和阮碗捆在了棒子上,叉着送到了后屋。 后屋是在村子的西边,阮碗他们现在呆的地方是村子的正中间,这是村子的家。一群骷髅抬着两骷髅浩浩荡荡的往西头去。 这个村能活动的骷髅也就三十多号,加上6个小娃娃,也不到四十,住在这山窟窿里,房屋盖的就特别省地方。比如说一间房屋能解决的事情,坚决不多盖。比如说卧室,都是骨头也没必要分男女老少,骷髅都苗条不占地方,那么卧室盖一间就可以。吃饭什么的,更简单了,骷髅都生不了火,凑在村子屋里吃了大锅饭,用不着家家盖一个厨房。至于厕所,骷髅用厕所嘛!小娃娃呢?他们还不走能活多久了。厕所也没必要建了。 因此,阮碗去的这个后屋特别简单,打开房门一看,头顶是块巨石,周围的墙和石头简单粗糙的连载一起,在墙和石头间,留了几个明显的缝。村民平时在里面存些食材,例如死老鼠、蛇、蚂蚁之类的。屋里臭气熏天,小爬虫遍地都是。 骷髅村民把毛才和阮碗往屋里一扔,就出去了。门一关,留了两个骷髅村民守在门口,其他的骷髅都散了。毛才躺在地上,试图将骨头从绳子里挣脱出来,怎么试都管用。很快,爬虫爬满了毛才全身。毛才张张嘴,一只只小爬虫从嘴里爬进去,沿着脊椎骨爬到了胸腔里,又慢慢的爬出来。毛才说:“这招太狠了,我恶心,我感到小虫子在咬我。大妹子,你怎么样?虫子咬你那块骨头了。”毛才艰难的调转方向,终于看到阮碗,刚想感叹倒霉不是我一个,就发现阮碗周围一公分左右的地方,一只小爬虫都没有,全都绕着她在爬行。 毛才挫败的躺在地上,喃喃自语:“见鬼了!这年头,小爬虫居然长脑子了,聚在一起还能画画。” 阮碗顾不上爬虫是不是开发了画画才能,只想早点从这鬼地方离开。阮碗使劲将关节卸下来,先把手从绳子里挣脱出来,然后身头,最后是大腿。毛才看着阮碗一节节骨头拆,然后一节节拼起来,惊的魂都收不回。等到阮碗爬起来,走到毛才打算如法炮制,刚准备卸手关节时,毛才大喊:“妹子,手下留情。我这是骨头,不是积木!”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两骷髅吓了一跳,以为是骷髅村民进来了。毛才立刻闭目撞死,阮碗握着木棍,把毛才挡在身前,从毛才身后偷偷伸出脑袋往外看,就知见张耐帅气的走进屋里,喊着:“小师妹,小师妹。” 阮碗放心的把毛才扔在一边,欢快的迎上去。张耐上下打量阮碗,一个骨头都没有少,心里微微放心点,安慰阮碗说:“小师妹,别怕,有师兄在,看哪个不长眼敢欺负你。” 阮碗这一秒,真心觉得张耐威武霸气。然而,也只维持一秒,因为张耐接着说:“小师妹,有吃的嘛!快饿死了。” 张耐离开阮碗后,地形勘查的事一点儿都不顺利,这地方山崖上最后的一块平地,除了种的那块稻田,什么种的都没有。这稻田种的地尽其用,稻子长到了悬崖边,张耐拔开稻谷,一脚踩空,从悬崖上摔了下去。幸亏身手矫健,反应敏捷,抓住了峭壁上的一块石头。 张耐在石头的下方发现小洞,勉强将自己安置进去后,发现这个小洞很深,正好够一个人爬行通过。这时候,张耐发现送给阮碗的平安符烧了起来(正是骷髅蜂拥而上,将阮碗帮在村口树上的时候),张耐掐指一算,阮碗正在小洞的正前方。 张耐担心阮碗会出事,忙沿着小洞往里面爬。小洞蜿蜒曲折,慢慢的小洞洞空间越来越大,张耐爬的越来越顺,然后正面遇上了带着鼠宝宝出来觅食的鼠妈妈。这只鼠妈妈体型如牛犊,牙尖爪利,非常魁梧,与张耐相遇后,鼠妈妈大喜,孩儿们,加餐的时候到了。 第四十三章 母爱不分族届 道士不是好欺负的,即使是趴着也能完胜占据主场地位的鼠妈妈。鼠妈妈只能感叹自己时运不济,今天出门遛弯前没有好好看看黄历,碰上了硬茬。在道士张耐火符、光明符、定符、昏睡符、驱魔符等一顿狂砸之下,鼠妈妈身负重伤。当然,张耐也没讨到好,胳膊上、脸上、背上都是鼠妈妈爪子刻下的“到此一游”的印记。 张耐看着鼠妈妈没有战斗力,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鼠妈妈身边还有鼠宝宝,如果全家一起上阵群殴,而现在张耐已经没有画符的力气,难道要任由老鼠宰割。以后要说出去,我堂堂龙虎山传人居然斗不过老鼠,我还怎么在道士界混日子。 张耐正琢磨要不要一鼓作气,放个大招,团灭了老鼠一家子。就知见鼠妈妈拖着重伤的身子,将几个鼠宝宝牢牢的护在胸下,前爪弯曲额头不断点地,向他跪地求饶。 张耐问:“你要休战。好,那你退后。”说完,张耐比了一个后退的手势。鼠妈妈见了,迅速后退几步,机警的小眼神看着张耐,这时候一只鼠宝宝没跟上鼠妈妈后退的节奏,从鼠妈妈腹部滚了出来,落在张耐和鼠妈妈交战的战场中央。 只见鼠妈妈低声的哀求几声,小心翼翼试探前行一点,然后猛地伸头叼住鼠宝宝的脖子,缩回了原地。 张耐打心眼里发出一句感到:“这年头,老鼠都成精了。”张耐不是嗜杀的人,一向以“道法自然”作为座右铭,见到主动求饶识时务的老鼠,免不了教训几句:“鼠大姐,你看你,拖家带口的,还要争强斗狠。不是每个人都像我那么好说话的,知道不!要戒骄戒躁,虔心向道。”说完,示意鼠妈妈可以离开了。 鼠妈妈看着张耐没有攻击的意思,难过自己加餐不成,还差点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带着难过的小心思,领着鼠宝宝匆匆的跑了。鼠妈妈在跑动的过程中,动作从有些迟钝变得越来越流畅,鼠妈妈的伤竟然全好了!在回家的途中,鼠妈妈遇到了遛弯的蛇大和蛇儿两兄弟,鼠妈妈心里正憋着气,一看两死对头,那有什么好说的,撸袖子上。 鼠妈妈战斗力超强,如果鼠妈妈坚持和张耐硬抗到底,结局肯定是,张耐成了老鼠腹中餐了。 张耐很幸运,遇上的是带鼠宝宝的鼠妈妈,凡是做母亲的,无论种族如何,都舍不得孩子受一点风险,特别是被危险波及;张耐更幸运的是,他没有对鼠妈妈赶尽杀绝,特别是动手伤了鼠宝宝,激怒鼠妈妈,任何愤怒的母亲恐怖的。现在张耐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碰上了多么恐怖的存在,能留一条命是多么的侥幸。 张耐还在高兴自己又普及道法,劝谏有灵性的鼠妈妈虔心向道,以后少打架,受了这么重的伤估计要休息好一阵了。压根儿就没想到鼠妈妈已经伤好,完虐了蛇大蛇儿两兄弟,并顺利的吃到了午后点心,鼠宝宝们吃着天敌,高声大赞母亲大人威武。 张耐在做什么呢?他现在正饿着肚子,努力爬着蜿蜒的小山洞,还好,他运气不错,前面的路没有碰上鼠妈妈那么变态的小动物。这也要感谢鼠妈妈,小动物们对于强者的气味是很敏锐的,沾上鼠妈妈气味的张耐,直接被认为是鼠妈妈的直系亲属,被地下住的小动物们远远的避开了。这小动物们的行为说明什么,说明鼠妈妈就是这片地下区域的霸主。让我们再次为张耐庆幸吧。 张耐的幸运值一值保持的很好,他从小洞里钻出来时,正好是床底下。床边一把椅子上正好坐着一个骷髅,骷髅对床上躺着的人说:“二狗子,别怪妈妈。妈妈也没有办法救恩人,他们救了你还有二丫他们,可是他们也偷了祖宗的牌位。你不知道,村长有多看重牌位。” “妈妈!”床上想起小娃娃的声音,声音有些虚弱,带着骷髅:“我知道你们怕火,阿姨也怕火的,阿姨还是烧火给我们洗澡、喂吃的。阿姨还答应我,给我们炖鱼汤的。妈妈,放阿姨出来,好吗?” 骷髅妈妈有些为难,安慰床上的娃娃说:“妈妈真没有办法,不过妈妈会去向村长求情的。二狗子,你好好睡一觉,妈妈去给你端吃的。” “妈妈,我不想吃生肉,恶心吃不下去。” “好好,妈妈去学烧火,给你热乎乎的饭。”骷髅妈妈说完,就走了。 张耐从床底下钻出来,对床上的小娃娃温柔和蔼的哄道:“小朋友,我不是坏人。是你口中恩人的朋友。能告诉我他们关在哪吗?” 二狗子鄙视道:“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张耐按下性子,再次哄道:“我真不是坏人,你看看我,眉间有正气,我是你口中恩人的朋友,真的,不哄你。你听我说的对不对,你的恩人会烧火做饭,对不对!” 二狗子再次鄙视道:“你在床下听到的。”突然提高嗓子喊:“妈妈,有强盗,快来。” 骷髅妈妈飞快的出现的在门口,张耐二话不说,一手将二狗子提起,一手按在他脖子上,温和的对骷髅妈妈说:“我脾气不是很好,我们谈谈条件如何?” 骷髅妈妈连连点头,跛腿站立不住,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壮士,放过我儿子,求求你。你要人质,我当就行。我当人质。” 张耐这一天,被跪了两次,心塞的要命,腿一伸,踢到床上:“说!你口中的恩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这时候,二狗子看见妈妈跪了,生气的挣扎起来,用手抓用口咬,张耐不敢用劲,怕伤着二狗子,一时间手忙脚乱。最后手脚并用牢牢的将二狗子抱住,二狗子还气鼓鼓的咬着张耐的胳膊,张耐边喊疼边喊:“臭小子,松口,不松口我揍你啊!”二狗子含含糊糊的说:“不松,你欺负我妈妈,咬死坏蛋。” 噗呲,骷髅妈妈站了起来,温和的劝二狗子:“二狗子,快松口,这位叔叔没恶意的!你要找恩人,我带你过去。” 张耐松口气,早这么好说话,多好!臭小子的嘴真利!妈呀!疼死我了! 第四十四章 霸气的道士 张耐让二狗子骑到自已脖子上,骷髅妈妈说:“您不用陪他玩,让他睡觉。” 张耐指指床板下方,轻描淡写的说道:“床下有个洞,洞里有只老鼠,领着一群小老鼠。小孩一个人......” “什么!”骷髅妈妈打断张耐的说话,大声叫了起来,“那只杀千刀的老鼠下崽了,这可怎么办!不行,我要告诉村长,老鼠来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说完,骷髅妈妈一阵风似的跑没了。 张耐想喊着骷髅妈妈,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儿子忘带走了,还有你跑了谁带我去找骷髅。“我知道地方,我带你去。”二狗子自告奋勇,跃跃欲试。张耐想了想,也没用别的办法,让小娃娃一个人待在屋里,张耐担心被老鼠叼走了,只能带二狗子一起走。 二狗子显然对那只老鼠很害怕,他趴在张耐的背上,脑袋挨着张耐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说:“叔叔,那只老鼠可凶了,我待在屋里睡觉,那只老鼠来咬我,被我爸爸发现了,我爸爸可厉害了,能举起一块大石头。结果还是被老鼠咬走的,我妈妈想去救我爸爸,腿都被咬坏了。” 二狗子在张耐耳边轻轻哭,张耐心酸酸的,安慰二狗子说:“叔叔和那只老鼠打了一架,把那只老鼠打伤了。它伤的很重,也许很快就死了。”二狗子说:“真的吗?”张耐说:“真的!”二狗子有些害羞的说:“叔叔,我可以喜欢你吗?”张耐嗯了一声。 张耐心理有些后悔,当初应该放大招除掉老鼠一家。后悔的张耐很快就有机会实施这个计划,但是也被啪啪打脸,自此在二狗子心中变成了讨人喜欢的吹牛大王。 现在的张耐正赶往去后屋的路上,骷髅妈妈已经狂风般卷到了村长家门口,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喊:“不好了,不好了,那只杀千刀的老鼠下崽了。”村长屋里聚了一群骷髅,正在讨论怎么处置毛才和阮碗两个骷髅。屋里的骷髅被骷髅妈妈的尖叫声吓慌神,那只老鼠简直就是骷髅村民的噩梦。自从离开榕树,来到这山洞住着,那只老鼠就时不时来村里加餐,一会叼走一只鸡,一会捉走一只鸭,等鸡鸭都吃光了,然后那只老鼠就开始抓人抓骷髅吃。 村民们想找到那只老鼠,灭了它。可它极为聪明,村民人多它就躲,村民落单了它就捉。现在它下崽了,村民想到以后老鼠一家子在村里肆虐,全体不寒而栗。在也顾不上那两个外地骷髅,全都涌向骷髅妈妈的小屋。 骷髅妈妈掀开床底,村民们看到床底可容一人爬行通过的洞,都倒吸一口凉气。骷髅丁问:“林嫂子,你咋发现这洞的,那只老鼠出现啦?二狗子呢?去哪呢?” 骷髅妈妈林嫂子一拍脑门,糟!二狗子被老鼠叼走了。林嫂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完全忘了张耐曾经出现的事情。 这时候,村民骷髅庚弱弱的说:“林嫂子,我看到一个汉子背着二狗子,往后屋方向去了。” 林嫂子想起来了,恩人朋友来过这屋,眼下瞒是瞒不住,只能老实说了。林嫂子话音一落,骷髅们都炸了:“什么,那两骷髅还有同伙!” “是人!人来了!” “他们要干什么,要毁了我们村子吗!” “这个洞,说不定就是那个人挖的,他要引老鼠出来咬死我们。” “太过份了!村长,他们太过分了!要好好教训他们!” “好了!别吵了!林嫂子,说说那人去哪呢?”村长威严的问道。骷髅村民庚弱弱的说:“后屋。我刚才说过的。” 村长哦了一声,直接无视骷髅庚,招呼骷髅村民一起浩浩荡荡的去后屋,骷髅庚走路慢悠悠,远远坠在队伍的最后面。村长走的最快,首先发现后屋门打开着,笔直笔挺的站着两骷髅,村长走进一看!好家伙,这两骷髅都被张耐定在门口,小爬虫已经爬满他们的双腿。村长生气了,一挥手,一群骷髅村民涌进后屋。 村长正琢磨自己什么时候进去才能显得威严。一般而言,越是重量级的人物出场越晚,那么,自己应该等几秒再进去,才能显示出自个是压轴的,不是随随便便的骷髅呢?村长背着手在屋外走了两步,又两步,第五步的时候,刚才竖着冲进去的骷髅,全部横着出来了。 张耐站着门口,潇洒的拍拍手,二狗子在他头上,使劲拍他头,大喊:“太棒了!道士,你太厉害了!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道士和全体倒地的骷髅,此时此刻想的完全一致:“这熊孩子!” 唯有一位特殊,骷髅林嫂子,她看到二狗子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心肝宝贝,妈妈担心死你了。快让妈妈看看,是不是好了。”林嫂子冲上去,将二狗子从张耐头上抱下来,二狗子不依不饶,冲着他骷髅妈妈说:“我还要骑大马!” 毛才从屋里滚了出来,没办法,阮碗刚准备解绳子的时候,张耐踢开门出现了。张耐怎么会让小师妹干这种粗活,毛才则是抓住一切可以使唤道士的机会,也不愿意让阮碗解绳子。于是,道士拔出小刀准备割绳子时,一群骷髅出现了。 毛才不甘心,背着木棍滚出屋门后,嚷嚷说:“道士,做人要有始有终,快点,把绳子解开。”张耐哼一声:“太远!”毛才转头对阮碗说:“大妹子,扶我起来,我要跳到他面前,堵住他的眼。” 阮碗笑哈哈的扶毛才起来,看着他蹦到了张耐面前,呲牙说道:“道士,快点啊,我离你很近了,解绳子啊!” 骷髅村民看着张耐低头解绳子,毛才被捆的结结实实,感觉翻身报仇的机会来了,互相确认了眼神,一群骷髅挥着木棒朝张耐冲过去,张耐不愧是张耐,面不改色心不跳,抡起毛才当长枪,先是一招“横扫千军”、再来“黑龙摆尾”、最后一招“龙腾虎跃”,三招过后,一群骷髅全倒在地上,不是缺了胳膊就是短了腿。张耐收了攻势,摆了个漂亮收“枪”动作,一手握着毛才的大腿骨,一手插腰,威风凛凛的站在村长面前。 村长噗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英雄饶命!”低下的脑袋正好对上毛才向上看的小眼神。毛才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就发现天地调换了位置。毛才大怒:“混蛋!放我下来!不对,放开我。” 张耐松手,身子向后倒,噗通、噗通,两人齐齐摔到地上。老鼠妈妈的爪子毒,终于从张耐胳膊上传递到了脑袋,张耐晕过去了! 第四十五章 灭鼠沟通会 张耐、毛才和阮碗三人被关起来了,这一回,村长怕再出幺蛾子,决定亲自看守。村长活着的时候是德高望重的人,死了也是众望所归的骷髅。村长的决定村民都拥护,因此,村长很顺利的将一人两骷髅挪到了自己屋后的地窖里。 地窖自古以来都有储藏的功能,村长家的地窖储藏非常量非常惊人,但品种非常单一,全部都是烟斗。阮碗看到了各种各样材质各种各样的烟斗。 村长将其他村民都送走后,慢慢的往地窖走。村长将张耐三人关在自家的地窖,是慎重考虑过的。村长打算和张耐合作,至于毛才和阮碗骷髅,由于武力值太低,村长认为是谈判的筹码。促使村长做这个决定的,就是鼠妈妈和鼠宝宝那一大家子。 村长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三遍演讲稿,内容既褒奖了对手的能力,又体现了自己合作的态度,同时将村民树立成威武不屈、贫困不易、不为老鼠折腰的三好骷髅。中心意思有三点,第一你们是坏人,仗着武力,不分青红皂白打伤我村民;第二你们是坏蛋,偷牌位妄想占为己有;第三你们是混蛋,抢了神树的树根和叶子,装做神使欺骗感情,即使你们那么不好那么不是东西,我们村民同意给你们立功的机会,那就是消灭老鼠。村长完善了语气和台词,越琢磨越满意,默默为自己的文采喝彩。 村长信心十足的打开地窖走了进去,就看到“筹码”之一的阮碗正在给张耐涂药;“筹码”之二的毛才正在翻看自己的收藏品。最可气的是,看见自己进来,筹码之一还打了招呼,一点都没有人质的自觉。 村长满腹的演讲稿只能埋在肚子里,正准备换个说辞拉拉关系,就看见曾经的“筹码”正在动自己的紫檀烟斗,那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物。村长大喝一声:“放下那个烟斗!”毛才拿着烟斗在手上把玩,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好几次烟斗都要从手上摔下去,看的村长的心哟,七上八下闹个不停。毛才见玩的才不多,口吻极其讨打的说:“哟,村长,烟斗还玩紫檀的。这个烟斗很珍贵吧!” 村长连忙点头。 “老祖宗传下来吧!” 村长连连点头。 “平时都舍不得摸吧!” 村长心疼的眼睛都红了,连连点头。 “是你的命根子吧!” 村长拼命点头,一副毛才不放下,就要拼命的架势。 “现在,你命根子在我手上,村长,你说怎么办呢?我这人吧,一向很看重诚意的!” 村长哑然,“筹码”之二翻身做主,捏住自己的命根子了。村长喘了口气,拿着烟袋吸了两口。毛才说:“村长,我就纳闷了,你着烟斗没火光没烟叶的,你抽个什么劲!” 村长悠悠然抽了两口:“我抽的是情怀。你还年轻,不懂!” 毛才不屑的挥挥手,好像屋里都是烟叶味:“情怀是什么东西,老子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头子,情怀能当饭吃,当水喝。我最讨厌就是听人说情怀,我和你说,老头子......哎呦,谁砸我!” 毛才揉揉额头,看见阮碗手拿一个烟斗正准备砸,自己的脚边已经落了一个烟斗。毛才知道阮碗生气了,自己和村长的谈话,跑偏了主题,该说的事一项都没提。 毛才将手上的紫檀烟斗递给村长,特别诚恳的说:“老人家,刚才是我不对!您老的情怀没毛病,我也不想和你聊情怀。我想和你聊聊合作的事,村长,您是明白人。我就说三个事:第一,我们不是生死仇敌,道士多厉害的人,也没害了村里人的命,反而是你们村的人,不依不饶不死不休的;第二,我们帮了你大忙,我们的妹子,多好一个人,忙前忙后,出叶子又出力的,救活了几个小娃娃,没得到一句好,反而被粗暴的关押囚禁;第三,你们诬陷好人,我是那种不告而取的人吗!你们丢失的牌位,说不定是掉地上了,比如说供桌下第二块砖头下面,你们都没有认真找仔细找,就诬赖我们偷牌位。”阮碗听到这句话时,心理蹦出一句话:谢谢,这里请把“们”字去掉。毛才,你代表自己就行了,加上“们”字,拉低了我们的人品。 毛才越说越顺,后面的话张口就来:“我们是什么人,你去哪找我们这种不计前嫌,热情助人的好心人。知道我们要和你谈什么,我们要告诉你做人应该怎么做。我们决定了,要教几个小娃娃生火做饭,村长,你们村有哪个骷髅能烧火做饭,我们妹子骷髅替你们担起这个责任,难道你们不应用什么东东表示感激之情吗?” 村长听着毛才噼里啪啦一顿说,瞬间自己就被打上了仗势欺人、忘恩负义、栽赃陷害的标签。村长深吸一口气,问:“你们想要什么!” 毛才冲着村长竖大拇指,说:“村长果然是明白人,我就直说吧,我们要你后屋顶上那块大石头。” 村长一听,乐了。就这条件,那有什么难的。村长说:“石头随你们挑,我还要加一个条件,替我们灭了那群老鼠。” 毛才说:“灭老鼠,给石头可不行!我看您老的烟斗不错,还有玉的、金的、银的!” 村长咬咬牙:“除了紫檀木的,其他烟斗随你挑。先说好,只准挑一个。” 毛才说:“老鼠能力非凡,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喽!” 村长狠狠心:“一只老鼠一个。” “这年头,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居然等于一个烟斗。” 村长想吐血:“你说怎么办!” 毛才坚定的说:“一只老鼠五个,绝不二价。” 村长心疼自己的收藏,更心疼村民的小命,村长点头同意了。 村长下了血本,担心张耐三人杀老鼠你尽力,问毛才:“你们谁跟我去灭老鼠!” 毛才看了阮碗和毛才一眼,一个战斗渣一个伤患。自己揽的活只能自己干了,一两只小老鼠,有什么可怕的。村民就是没见过世面。于是毛才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就交给我,放心!” 完全不知道那个鼠妈妈已经碾压了若干小动物,在地下世界已经称雄成霸。现在,正积极打洞,朝这个地窖过来了。 第四十六章 骷髅大战鼠妈妈 毛才和村长达成了合作协议,张耐被移到了村长卧室休息,阮碗去厨房熬叶子汤。村长要带着毛才参加缉鼠大队,毛才要求先付订金已表示诚意。村长气的抽了好几口烟,奈何现在是有求于人,只好带着毛才去地窖拿烟斗。 毛才东挑挑,西选选,挑选了一个螭龙玉烟斗,巴掌大小,龙眼和龙须雕刻的栩栩如生。毛才拿到手里,吸了两口烟,感觉自个从小民变成了大爷。大爷毛才装模装样的踱着方步,村长小心翼翼的跟着后面,时刻提防大爷毛才碰坏了宝贝烟斗。 村长说:“毛才小哥,定金你也拿到了,你什么时候去灭老鼠呢?” 毛才说:“急不得,急不得,老鼠一出现,我打的它稀里哗啦,血肉横飞。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村长忙摆手,说:“哪有这事。我是瞎了眼没有发现小哥你的英雄气概,现在认识到错误,烟斗嘛!好商量,你看中哪个就拿,只是灭鼠这事就完全拜托小哥了!” 毛才听的顺心,大包大揽的保证:“放心,我会让它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话音还没落,只见毛才身侧的石壁哗啦啦啦啦的钻出一个尖尖的嘴巴,闪电般叼向毛才,毛才头一缩,手一伸,手里拿着的螭龙玉烟斗正好堵上了尖尖的嘴巴。只听咯嘣一声,螭龙玉烟斗被咬碎了。 毛才大惊:“妈呀,这是什么鬼!”回头看村长,村长抱着一把烟斗,飞快的窜向地窖出口,边跑边回头喊:“就是这个老鼠,小伙子,加油,打死它,地窖里的烟斗都是你的。我看好你哦!” 毛才看着眼前牛犊大小的老妈,身后跟着一串成年猫咪大小的小老鼠。这是鼠妈妈带着小老鼠来打猎啊!毛才吓得屁滚尿流,边跑边往鼠妈妈扔烟斗,没办法,地窖里除了烟斗啥都没有。扔的有烟斗有金的、玉的、木头的,毛才正准备扔紫檀木烟斗,一看是紫檀木,舍不得扔,这时候鼠妈妈已经近在眼前,毛才顾不得太多,牢牢抱住紫檀木,一脚踢向了地窖出口边的木头上。 木头应声而倒,地窖上方的土和石头哗啦啦的全塌了下来,毛才和老鼠一家子全埋进地窖里。村长站在自家地窖上方的土地上,看见自己地窖轰隆一声陷下去,然后一只大老鼠从地下冲出来,大老鼠疯狂的刨土和石头,将小老鼠一只只的叼出来。村长胆战心惊的数一下死了几个小老鼠,天啊!死伤近半。完了,完了!村长喃喃自语:“大老鼠要发疯了!” 鼠妈妈的儿女不幸身故,鼠妈妈悲伤的发了狂。牛犊般的身体狠狠的冲击村长的屋子,屋子倒了。这屋里躺着的正是张耐,在屋倒下的那一刻,张耐从窗户跳了出去。跳出去一看,一只大老鼠正在发疯的撞屋子。张耐感觉手脚还在发软,看着完好无损的大老鼠,问村长:“你们村的大老鼠,是量产吗?”村长说:“一只就够吓人了,量产就没有活路了。” 张耐哦的一声,这只大老鼠应该是自己在山洞遇到的那只了。那个大老鼠还带着小老鼠,小老鼠呢?低头一看,发现地上躺着小老鼠的尸体。张耐估计了自己的实力,打量前方推房屋跟推积木似的鼠妈妈,叹口气,坐在村长身边说:“村长,把人组织起来,人多力量大。这只老鼠疯了,一两个人上去,给它塞牙缝都不够。” 村长愁眉紧锁,这时也没其他办法了。村长从门口的大树上拿下来一面铜锣,敲起来。 毛才推开头上的石头,从地窖爬出来时,就看见村长正在敲铜锣。远方一直大老鼠在发狂的追杀骷髅。毛才看着地上的世界如此危险,我还是回地下藏会儿。没等毛才爬两步,就被村长喊人抓了起来。村长说:“你,就是因为你,让地窖塌了。现在老鼠发疯了,毁了这么多屋子,你要负全部责任。不负责,就把你喂老鼠”。 毛才从怀里掏出紫檀木烟斗,村长一看,大哭:“祖宗啊,不孝儿孙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谷子,快快放开这位好汉。我们共商灭鼠大计。”说完,伸手去拿毛才手上的烟斗。 毛才挣脱了骷髅谷子的双手,将紫檀木烟斗放回胸口藏好,对村长说:“您老放心,您家祖宗我会妥帖保管的。至于灭老鼠这事,我就爱莫能助了。这么凶猛的老鼠,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村长发火了:“混蛋!你要了我一地窖的烟斗当灭鼠的报酬,你现在反悔。谷子,把他抓起来剁碎了,喂老鼠吃。” 毛才跳到张耐身后,骷髅谷子忌惮张耐不敢上前。毛才得意冲村长叫喧:“呸!你好意思提烟斗,你看着烟斗保不住了,把烟斗都推给我。谁要你那一堆破烂货!” 村长气的直跳脚,叫嚣着要给毛才一个难忘的教训。张耐忍无可忍,这一群没重点的骷髅,再闹下去,老鼠能将所有的骷髅都拆了。 张耐站起来大喊一声:“够了!你们听我指挥。村长,人到齐了吗?” 村长点点认人数:“骷髅到齐了,6个小娃娃没到!” 林嫂子大哭一声:“我的二狗子哦!” “妈,我在这!” 林嫂子往声音来源处一看,村长倒下的屋子后面,不多不少正站着6个小娃娃和阮碗。原来阮碗看到大老鼠发疯,一群骷髅慌忙逃命,感觉事态严重,先去找小娃娃,并带到村长这边。 张耐环顾这一圈骷髅,发现只有自己小师妹靠谱点,无奈叹口气,将骷髅分成了五组,毛才和谷子一组,村长单独一组。五组骷髅分别从前后左右中五路出发,拿着锅碗瓢盆,包抄鼠妈妈。张耐站在屋顶上,拿了一面红旗大喊,听我号令:“打!打!打!” 五组骷髅喊杀声震天,口里狂呼“打打打!”只见锅碗瓢盆漫天飞舞,鼠妈妈身处漩涡之中,腾挪闪避应对从容。反观一群骷髅,时不时的传出喊声:“是哪个混蛋砸的我!” 骷髅们打的是热火朝天,从群殴大老鼠,慢慢变成打群架。鼠妈妈挨了几下揍,渐渐清醒,想起自己还剩下的几个鼠宝宝,打算退出战场。鼠妈妈抬头看见张耐站在屋顶摇红旗,新仇加上旧恨,直直冲向张耐,一尾巴将张耐从屋顶扫落下来。张耐啪唧摔在地上,磕破了脑袋,摔折了腿。 第四十七章 为了活着 鼠妈妈带着鼠宝宝暂时退去,村长带着一群骷髅召开主题为“保卫我们村子”的动员大会,毛才被迫列席。张耐躺在门板上静养。这要求是阮碗坚持的,再让张耐折腾,他的那条腿就保不住了。张耐头上绑着止血布条,腿上绑着固定的木棍,双手还有脸上涂着厚厚的草药。那形象要说多凄凉有多凄凉。 六个小娃娃围在张耐身边,最小的牛娃用手指戳戳伤腿,见张耐没有反应,一巴掌拍了上去,张耐疼的嗷的一声,喝道:“干什么!”牛娃吓得哇一声哭了,爱哭的猫娃也跟着哭。张耐头都大了,二狗子看张耐脸色不好,连忙恐吓道:“再哭,把你们送给大老鼠。”猫娃和牛娃打个哭嗝,惊恐的捂不住,那委屈的小眼神看得张耐心都再颤。 杏花和二丫是女孩子,平时也是乖乖巧巧的性子,听到二狗子的恐吓,双双躲在阮碗的怀里,委屈说:“不要送大老鼠。大老鼠会吃了我的。” 张耐听着话不对,问两个小女娃:“谁告诉你们,大老鼠会吃了你的。”杏花和二丫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的惊恐藏也藏不住,杏花红了颜色,结结巴巴的说:“我们看见了。”这句话说出来后,两个小娃娃说话就顺了不少,急急忙忙一人一句告诉张耐。两个小女孩说那天她们在睡觉,她们生病了没力气,每天都睡好多觉。那天她们听到翠花哭着喊脚疼,后来喊手疼,慢慢听不到声音,两个女娃娃被吵醒,爬出被子一看,一只大老鼠钻出了被窝,嘴里还叼着翠花的脖子。她们亲身看到,翠花脑袋一晃一晃的,一双眼睛睁的老大,手和脚都没有了。两个女娃娃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村里的骷髅都安静的坐在一边,村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毛才气愤不过,质问村长:“几个娃娃那么小,你们居然让他们单独住。你们是怎么当大人的!”村长没有吭声,全村的骷髅也没有吭声。林嫂子搂着二狗子,也仅仅是搂着。 毛才急了,都不出声是什么道理,实在气不过,冲着全村的骷髅大骂:“你们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孩子被人活活吃了,你们连屁都不敢放。变成这样,你们活该;孩子们都死绝,也是你们活该。” 张耐听不下去,喝住毛才:“够了!嘴上留德!”毛才看着六双黑溜溜泛着泪花的眼睛,嘴里发苦,毛才郑重的向孩子们道歉:“对不起,叔叔说错话了!对不起!” 二狗子抹抹眼睛,说:“叔叔,不怪你,我知道你想为我们抱不平。叔叔,你不要怪村长爷爷、妈妈,还有叔叔伯伯,他们不和我们住,是担心有一天他们会吃了我们。” 猫娃急急忙忙的接话,为了证实二狗子说的是真的,猫娃说:“是真的,我爸爸有一天喊饿,然后从我腿上咬下来好大一块肉,我好疼,我爸也不听,后来是村长爷爷发现后制止的。你看!”说完撩起裤子,露出小腿,小腿上的肉鳖下去了好大一块,留在皮肤上一块干瘪丑陋的疤痕。 毛才想起来了,骷髅吃新鲜的血肉。自己一直很幸运,有小乖在,小乖总是贴心的叼来食物。如果有一天,自己没有吃的,会不会像猫娃的爸爸一样,泯灭了人性。 村口终于不抽烟斗了,叹口气:“猫娃的爸爸知道犯了大错,这些年打猎一直勤勤恳恳,就想给猫娃多找点吃的。可是却碰上了那只大老鼠,那只老鼠当时正怀孕,到我们村里找吃的。猫娃他爸为了救猫娃,被老鼠叼走了。” 猫娃点点头,抽抽嗒嗒的问张耐:“叔叔,我想报仇,能帮我杀了那只大老鼠吗?”这也许就是骨肉亲情和非我族类的区别。 村长说:“我也拜托您,救救我们村吧。我们不想被老鼠吃了!” 骷髅村民一起下跪求张耐。毛才看着曾经口口声声要把自己敲碎熬汤的骷髅,想着后屋里储存着的老鼠尸体,还有现在骷髅村民嘴边沾着的老鼠毛,苦涩的问一句:“小老鼠,你们都吃了吗?” 骷髅村民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小老鼠放在那里,不吃还能怎样!我们都吃了好多年老鼠了。想想也挺难过的,现在的老鼠和刚搬进来相比,已经少了很多,有时候想抓一只老鼠打牙祭都难。 毛才看得清楚,那只大老鼠完全是这群骷髅逼出来,老鼠为了活着,变成了现在的鼠妈妈,它强大聪明冷酷,它向这群骷髅亮出了獠牙。 毛才想,这群骷髅不值得同情,没有担当,欺软怕硬,但是他们确实在尽心尽力养着几个娃娃。张耐看了眼毛才,毛才这人眼中物种没有高贵低贱的区分,他可以将藏獒当做亲儿子,也能接受小乖将骷髅当作零食。 张耐不同,非我族类,有危险时必除。在张耐眼中,有资格成为同族的只有活生生的人类,小师妹阮碗是同门。如果要张耐给排个亲疏远近,毫无疑问是同门最重要。 现在,张耐看着身边六个活生生的小同族,下定决心要除掉鼠妈妈。张耐说:“灭鼠这事,我们会帮忙。村长,请你不要忘了,我们只是路过这个地方,老鼠能不能灭,关键要靠你们。” 村长连连点头称是,并保证以后的人员调配都听张耐的。村长和张耐对人员部署,讨论的热火朝天。毛才心情不爽,郁闷和六个娃娃坐在一起,二狗子问:“叔叔,你不赞成我们杀老鼠吗?” 毛才抿抿嘴,没有说话。二狗子接着说:“叔叔,你认为我们活该被老鼠吃掉吗?”毛才皱皱眉头,还是没有说话。二狗子叹口气:“叔叔,我想你们打死那只老鼠,那样村里的叔叔伯伯就有吃的了,我们也不用担心被老鼠吃掉,被叔叔伯伯吃掉。叔叔,我想长大,出去看看村里的那颗榕树!” 毛才声音闷闷的:“别害怕,道士能杀掉老鼠的!” 二狗子叹口气:“哎!道士叔叔受伤了,打不过老鼠的!”其他的五个小娃娃齐齐的叹了一声,说道“道士叔叔打不过大老鼠。” 这群熊孩子哦!真是不可爱!阮碗冲着小娃娃们还有毛才招招手,我们去找找杀老鼠的方法吧。 第四十八章 石中草 毛才问阮碗:“你叫我做什么?”阮碗在地上写了两个字“石头”。毛才说:“你还惦记着你的石头!行,去拿。”阮碗点头,在地上写:“喊村民帮忙。”毛才嘟囔:“你的要求真多。” 张耐带着村民,对灭鼠的方法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例如水淹、投毒药、勒死、绑了小老鼠当鼠质、用石头砸、用骷髅砸等等听着很美好,但一个可以实行的方案都没有。骷髅村民们争论的热火朝天,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毛才偷偷走到张耐身边,说了阮碗想拿石头这事。 在张耐看来,现在骷髅讨论的事远没有小师妹重要。张耐对村长说:“村长,灭鼠这事今天讨论不出结果。先把你答应给的石头交给我们。” 村长纳闷什么石头,看见毛才正冲着自己挤眼,想起来了,忙说道:“没问题。不就是后屋顶上那块石头。现在就给,谷子,带几个人去帮忙。” 张耐想了想,对村长说:“都去吧。我们现在和大老鼠结了死仇,落单了正好给它机会。” 村长点头说是,还是你想的周到,猛夸了张耐一通,张耐听的耳朵痒,心理美开花,直夸村长有眼光。毛才鄙视的看着张耐,发现攻陷道士的新方法,糖衣炮弹。 张耐躺在门板上被抬了去,阮碗带着六个娃娃跟在旁边。等所有人站在后屋前,张耐问阮碗:“小师妹,是那块石头吗?”阮碗点头。张耐指挥一群骷髅把房子拆了,拿着锄头开始挖山壁。 阮碗拽拽张耐的袖子,在地上写“砸了就行!”,毛才念出来后,纳闷的问阮碗:“大妹子,你不是要石头吗?”阮碗接着写:“是石头里面的东西。” 毛才惊讶问:“石头里面有东西,是什么?化石、宝石、黄金、还是石油?”阮碗什么也不说,只是抿嘴笑。毛才起了兴趣,兴致勃勃地拿着铁锹跳上了石头,加入到砸石头的队伍当中。 张耐哼了一声:“毛小人这么主动,八成以为里面是金子。小师妹,里面是金子吗?”阮碗摇摇头。 “很值钱吗?” 阮碗摇了摇头。石头里那玩意儿,一般没有人想买吧。张耐有了兴趣,伸出手掌,问:“是什么?”阮碗在张耐手上写了几个字。 张耐放心的躺在门板上,“毛小人发现是什么后,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张耐开心的哼着小曲,看着阮碗教二狗子点火。点火不是只有火符这种方法,点火的方法从古到今有很多种,例如雷电起火,燧木取火,打火石,打火机,火柴等这些正常的点火方式;还有画火符、口吐火球、打响指起火、念火咒等这些非正常的点火方式。 六个小娃娃都是正常的孩子,没有任何能学非正常点火方式的天赋,于是阮碗只能教正常的点火方法。阮碗就地取材,教的第一个方法就是燧木取火。几个小娃娃玩的特别高兴,木头都钻出了好几个洞,火星子一个也没冒出来。小娃娃们没有气馁,唧唧喳喳讨论的热火朝天。 骷髅村民砸石头砸的苦哈哈,石头很硬,即使骷髅力气大,一群骷髅也废了老大劲才能砸下一小块。村长一看这样干活,得砸到什么时候,于是将骷髅组织在一起,喊口号砸:“一二三喽,高高抬哦,四五六哦,使劲砸勒!”人心齐,好办事,这些骷髅把劲往一起使,砸石头的速度明显快起来。 这时候,就体现了骷髅的优势。石块飞溅,砸断了腿,没事!找回来接上照样干活。而张耐,仅仅是摔断了腿,就躺在门板上成了一个废人。出门和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如果不是村长现在还得仰仗张耐灭老鼠,村长早就伙同村民将张耐活剥的吃了。 村长运运气,将满腹黑暗想法压倒肚子里,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想着吃吃吃,不好不好!村长揉揉肚子,大喊“使劲砸,没力气吗!使劲!” 骷髅庚站在队列的最后面,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从石头里伸出来细细几根须子,慢慢的蠕动着。骷髅庚喊一声:“石头里有东西。”这声音被一声大喊盖住了“大老鼠来了!快逃啊!”骷髅庚看见一头大老鼠跳在石头上,撞的骷髅四散飞开。大老鼠咬着一个骷髅的脖子,咯嘣一声咬碎吞下肚子。又飞快的跑起来,咬住了另一个骷髅。 一时间,骷髅村民四散逃命,大石头上只有骷髅庚。骷髅庚想逃,但是腿被牢牢的缠住了,骷髅庚忙往外拔腿。 大石头经过一群骷髅猛砸后,表面已经有许多裂缝。大老鼠跳上来后,石头的裂缝更大了。大老鼠已经发了狂,无视直觉的危险提示,凶猛的扑向骷髅庚。 骷髅庚妈呀一声,吓得趴在地上。大老鼠身子压在骷髅庚身上,牙齿毫不犹豫咬住骷髅庚的脊椎骨。骷髅庚已经感受到死神在招手。正在这时,缠在骷髅庚脚上的根须飞快的蠕动,通过骷髅庚的骨头,缠住了大老鼠的腿和嘴,并往大老鼠的骨肉里扎进去。 大老鼠拼命挣扎,根须扎的越来越深。骷髅庚感觉到束缚自己的东西消失了,抬头一看,一团乱七八糟的枯草一样的东西缠在大老鼠身上,枯草的根须从大老鼠头上扎进去,从肚子、脊椎穿出来。根根细须从枯褐色慢慢变成红色,鲜血的红色。 大老鼠在惨叫,挣扎着撞向山壁,山体都在晃动,地面在震动。大老鼠的叫声越来越弱,满是的血肉消退,变成皮包骨,很快老鼠皮也消失了,鲜血染红的骨头被红色的草茎搅碎,消失。 所有人都向在做梦一样,大老鼠就这样消失了。村长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的说:“大老鼠死了,我们没事了!这是红色的圣物,我们要留下来!” 张耐冷笑一声,“然后,你们尊为圣物的草,会吃了你们所有人!” 村长不信,认为张耐是危言耸听。如果村里有这样的镇村宝贝,哪个不长眼的敢进村里撒野。村长的念头还没说出来,很快被残酷的现实打击。 红色草吃完大老鼠,触须飞快的伸向因为好奇靠近的两个骷髅。只听两声惨叫,两个骷髅消失在红色的根须中。 村长大惊失色,这个红草不受控制,比大老鼠还要可怕。村长惊慌的问张耐:“这是什么?” “石中草,菟丝子。一朝被困,千年不死。寄生,被寄生者死。” 第四十九章 榕树的根 村长以及一群骷髅慌了神,毛才躲在张耐身边瑟瑟发抖。石中草嚣张挥舞着细须,寻找下一个猎物。 张耐一巴掌把毛才拍到一边,对阮碗点点头。于是,阮碗指挥几个小娃娃点上火把,将火把扔向了石中草。火焰挨到石中草就着了,越烧越旺,火焰窜的很高。 火焰燃烧的光芒充满整个山洞,很温暖。林嫂子傻傻的看着火焰,如梦幻般向火焰走去,二狗子一把抱住林嫂子的腰,哭喊着“妈,你醒醒!” 林嫂子被摇醒,抱着二狗子嚎啕大哭。骷髅害怕火,却又向往火,因为火能烧尽一切过错,自从尘归尘土归土。但是二狗子拽住了林嫂子,林嫂子舍不得走了。同样,被火焰吸引的还有别的村民,有两个已经走进了大火中,他们满足的向其他村民道谢,挥手告别。 大火很快就熄灭了,洞里又恢复了阴冷,地上留下一堆厚厚的灰烬。 村长环顾四周的村民,有村民消失了。即使知道有的骷髅是自愿的跳进火里,但是离别总是让人难过。村长感伤的抽了两口烟,问张耐:“这些灰你们打算怎么办?我话说在前头,这里有我们村民的骨灰。你们想带走,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毛才用鄙视的小眼神看了眼村长,你心里那些小九九谁不知道,不就想从这些灰当中找些好处。毛才偷偷问阮碗:“大妹子,这些灰你要吗?要的话,我从老骷髅嘴边抢过来。”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动手的样子,阮碗拉住毛才,在地上写:“不要!”毛才有些失望,我其实对这些灰有兴趣的,大妹子太不配合了。 村长的要求还没有提完,接着说:“你们要的是石头,石头已经砸了,你们可随时带走。不过石头里的东西,可不算你们的。它是我们村的,你们烧了,我也不要别的东西作为补偿,你们把榕树根留下。” 张耐冷笑:“贪心不足。榕树根是你们能妄想的,你们这群骷髅,给榕树根塞牙缝都不够。” 村长语气变了,质问:“你怎么知道!” 张耐不高兴,语气很不好的说:“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是榕树村的人,村里有棵千年榕树。你们世代住那,不过,自此变成骷髅后,那棵榕树把你们驱逐出榕树村,不愿意离开的,被榕树拖入地下做了肥料。我说的对吗!村长。” 村长恶狠狠的瞪着张耐,一群村民骷髅也神色不快的围着张耐,一副你再往伤口上戳我就揍你的架势。张耐是谁呀!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被打怕过。他用看尔等凡人的眼神扫过一群骷髅,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你们流落到这里,还将幸存者也带到这里。村长,你忘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正是你的无知和私心,害死了他们。” 村长暴怒,把手里的烟头摔在地上,大喊“放屁。”张耐用手在空中扇了扇,说:“真臭。满嘴都是屁话。村长,你要将六个小孩命也搭进去,那是你的事,别打着为你们好的旗号,躲了小孩活着的最后机会。村长,我告诉你,想要榕树根,可以。但不能你来要,你既然死了就该有死的自觉。” 村长双手使劲拍打脑袋,看着六个娃娃渴望的眼神,那是对生命的渴求。村长苦笑一下,看看身边的骷髅村民,谷子说:“村长,答应吧。我们怎样都可以,当树肥也没什么。孩子才是我们的希望。”一群骷髅纷纷点头同意,谁不想活着,但是为人父母和长辈,总是希望为儿孙铺平前进的道路。 张耐见村民答应,拿出罗盘算了算方位,指挥一群骷髅开始凿山壁。同时指了个地方,让阮碗将榕树根种在这里。阮碗带着几个小娃娃,开始挖坑,小娃娃一捧一捧的将石中草的灰烬运到坑旁边。等阮碗挖完坑出来,小娃娃们已经将草灰堆在一边了。阮碗将草灰和泥土石头碎片一起堆到坑里,使劲搅拌均匀,然后将榕树根从罗盘上解下来,放进了土坑里。小娃娃合力抬来一桶水,小心翼翼一勺一勺的倒进去。 骷髅们凿山壁的速度很快,几乎小娃娃们浇水完成的同时,骷髅们凿了一个洞。一个庞然大物哗啦啦从洞里滚了下去,正好将一群凿洞洞骷髅压在身下。庞然大物张张嘴,打了个哈欠,挪动身体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着呼呼大睡。毛才一打量,这是小乖啊!小乖不知道吃了什么,腰肥了一圈。 被小乖压身下的骷髅艰难地往外爬,骷髅庚倒霉催的站在小乖的正下方,四肢都被压得严严实实。等他往外爬时,头上方正好是小乖的大脑袋,小乖的口水嘀嘀嗒嗒的落在了骷髅庚的头上,等骷髅庚爬出来后,全身上下都用小乖口水洗了一遍,骷髅庚摸摸脑袋和身子骨,实在扛不住,啪唧晕倒在地上,正好落在小乖的口边。小乖鼻子耸耸,口一张,舌头一卷,正要将骷髅庚卷入口中。突然一股大力从腹部传来,小乖被掀翻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了山壁。小乖嗷的叫了一声,摇摇脑袋站了起来。看到毛才和阮碗,欢快的跑过来。 毛才激动的蹲在地上,张开手,准备迎接小乖热情的拥抱。结果,小乖从他身边哒哒的跑过去,欢快的围着阮碗转了两圈,把一群小娃娃挤到一边,自己把脑袋搁在了阮碗面前,伸出舌头舔舔阮碗的腿,好香!小乖欢快的摇着尾巴,添了一口又一口。 村民和小娃娃的眼神都不在小乖身上,他们牢牢的盯着地面,刚才种树根的地方长出了两片绿叶子,绿叶子挥舞着王霸拳,飞快的往上长。叶子越来越多,长出枝桠,很快变成一颗一人高的小树。 骷髅们看得目瞪口呆,大喊:“这不科学!”骷髅乙不相信眼前的榕树是真的,伸爪子去揪树枝,被榕树拍飞了。骷髅乙边飞边喊:“就是这感觉,果然是我们村那棵榕树的种!” 骷髅们齐齐后退一步,村长把六个娃娃往里推,娃娃们走到榕树边,伸手摸摸树枝,村长睁大眼睛看着,时刻准备小榕树发疯抽人。只见小榕树的枝桠轻轻的从小娃娃身边拂过,村民们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孩子们得到了榕树的保护,以后的安全有保证了。 月光从山壁凿出的洞中倾泻下来,洒落在小榕树上面,从洞里往外看去,能看到洞周围的稻谷,沉甸甸金灿灿的稻穗轻轻摇摆。 原来这个洞的位置,正正好是阮碗之前落下的坑洞。村长悲伤的大叫:“道士,你把我们收粮食的通道毁了,以后我们难道要从榕树头顶出去,天啊,太可怕了!” 第五十章 骷髅车队 阮碗一行人告别了骷髅村长和六个小娃娃,临走前,阮碗从小榕树上折了一根新枝,编成链子吊着罗盘,挂在脖子上。毛才死活不给紫檀木烟斗,在小乖的武力协助下,顺利霸占了烟斗。张耐的伤已经好了,是的,仅隔了一晚上,张耐的伤全好了。毛才感叹道:“原以为老天爷给自己一副用不坏的身体,现在才发现老天爷给道士的,是妥妥的外挂。” 村长和村民们热情的欢送张耐一行人的离开,特别是小乖的离开。村民们打算,等张耐一行人走远,就在山脚下挖一条河,彻底将这群混蛋隔离在河的对岸。去祸害河对岸的骷髅去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带着村民们的期许,小乖驮着三人翻过来几座山,游过了一条大河。小乖是全能型狗狗,武能横扫上百骷髅,文能咆哮吓哭上百娃娃,还有满分的技能点,游泳和捕鱼。小乖游泳有一个特殊爱好,喜欢扎猛子。张耐盘腿坐在小乖背上,时不时要憋气去河里游一次,张耐很不开心。很不开心的张耐直接将小乖的尾巴烧了,小乖很委屈,以前爸爸喜欢这么玩的。委屈的小乖一头扎进水里,眼泪汪汪的飞速游到岸山,身上的水都不想甩干,耷拉着尾巴跑了,留下它爸爸,张耐和阮碗在水里上下沉浮。 毛才在水里大骂张耐,让它儿子受了委屈。张耐一手抓着一个骷髅,往岸上游的异常艰难。毛才还不配合,只是捣乱。张耐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生气的把毛才甩一边说:“捣什么乱!你本事大,自己游上岸去。” 毛才闭了嘴,游泳需要浮力,骷髅全身上下都是漏水点,怎么会游泳,毛才两手赶紧抓住张耐的胳膊,喊:“别放手,别放手,我不会游泳。天知道这河里有什么,没有妹子这个护身符,我会变成骨头渣子!”毛才慌了,不小心将心里话讲了出来,张耐怒斥:“瞎说什么!小师妹天赋异禀,是护身符这种低级货能比的吗?”毛才连连称是,张耐语重心长的说:“毛小人,我告诉你,小师妹这天赋,你如果瞎说,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毛才表示,以后绝不瞎说,对外一致宣传是天资聪颖、天赋异能、道家好弟子,前世修了八百年的好人才有今生的福报。 张耐点头表示满意,嘱咐一定要加一句:“深得道家真传。”说完这句,想到自己没怎么教过贴心小师妹一些道家经典,万一穿帮了就不美妙了,问阮碗:“小师妹,道德经能背全么?”阮碗摇头,张耐问:“能背几句?”阮碗伸手比了一,就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毛才哈哈大笑,说:“道士,把你那句深得道家真传扔掉吧。别砸了你们道家招牌!” 张耐气咻咻的走到岸上,把毛才摔在地上,然后温柔的扶阮碗站住脚,用商量的语气说:“小师妹,从今天开始每天学一小时道德经,我说,你听。”毛才取笑张耐:“道士,你这是哄闺女了!大侄女,你今年多大了。” 阮碗踹了毛才一脚,口头上占便宜也是要付代价。张耐也踹了毛才一脚:“你笑点太低!起来,找你狗儿子。”毛才从地上爬起来,弹弹身上的泥土,笑着说:“我儿子受委屈了,爱往前直接冲。沿它刚才的方向走就是。喏,往那走,我儿子已经压出一条道了。” 阮碗看过去,草和树枝被压弯了,地上还有小乖的爪印。几个人沿着小乖的爪印找过去,沿途阮碗摘到了新鲜的白蘑菇、青苹果、蕨菜、苦菜、蒲公英、还抓了一只扑腾的大公鸡。 毛才两眼放光的盯着大公鸡看,说:“大妹子,大公鸡给我吃一口,就一口。”阮碗摇摇头,大公鸡是哄小乖开心的,这么大的骷髅,好意思和自个儿子抢吃的。阮碗鄙视的看了毛才一眼,毛才摸摸鼻子,心领神会,感叹道:“人不如狗哦!” 张耐脸色不好,小师妹不对我好了,只顾着那只贱狗,狗吃肉我吃野菜。张耐决定,等见到那只狗,把它身上的毛也烧了。 三个人穿过低矮的树木,听到前方传来狗叫声和人说笑的声音,风里传过来“好肥啊!”“太肥了!”“好多肉,看着大腿!”“还有肚子!” 毛才急了,这是要宰了我儿子炖火锅的前奏啊!毛才急着冲过去,狗儿子完好无损的蹲在地上啃着猪大腿,狗儿子旁边坐着一圈的骷髅,每个骷髅手上捧着一块肉。离这群骷髅不远,一群老弱妇孺围着一头肥胖的猪点评,声音饱含着对肉的狂热,对肥肉的深情。 小乖看到毛才,兴奋的汪了一声,叼着猪大腿绕着毛才转了一圈,炫耀了一番,又趴着啃。阮碗看看小乖啃的肥猪腿,瞅了眼手里没几斤肉的大公鸡,果断放弃哄小乖的想法,改为哄二师兄张耐开心。 坐着的一圈骷髅,看到张耐一人两骷髅的组合,热情的招呼张耐三人坐在一起共进晚餐。毛才从不懂气为何物,接过生猪肉就啃了起来。很快就和这群骷髅打成一片。 骷髅领头的叫李虎,没变成骷髅前是做工头的,这一圈骷髅都是他兄弟。至于同行的老弱妇孺,有的是认识的熟人,有的是路上遇到的。骷髅们打算去金城基地寻求庇护。 毛才问:“金城基地接受骷髅?” 李虎说:“接,而且非常欢迎我们。哦,对了,金城称呼我们为骨族,我们不是有好多个民族么,骨族也是一个民族,我们是人。” 毛才受教,问:“为什么不去临海基地?” 李虎说:“临海基地排斥我们,除了金城基地,其他的基地都不接受我们。最过分的就是平章基地,对我们是赶尽杀绝。平章基地附近的骨族都往金城基地迁移了。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金城基地!” 毛才摇摇头,回答:“我们去临海基地,哎,我家人还在那边。” 李虎点头表示理解,在得知小乖是毛才家狗儿子后,盛情邀请毛才同行,表示去金城基地和临海基地是一个方向。干脆去金城基地住几天后,再去临海基地。 毛才看看李虎,问了一句:“我没记错的话,临海基地在北边,金城基地在南边吧,这路是怎么相同的!” 李虎哈哈一笑,说:“别那么在意,地球是圆的,多走走,南就变成北了!” 第五十一章 爱笑的小孩 毛才和李虎聊的越来越投机,很快变改了称呼,一个喊“虎哥”,另一个答“毛兄弟”。两骷髅天南海北聊的开心极了,彻底忘了还有张耐和阮碗两人在旁边吹冷板凳。 张耐孤傲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拿着阮碗烤好的整鸡,一手端碗野菜汤。默默的对着清风明月咽下一口难喝的野菜汤,野菜味苦,阮碗还在里面加了榕树叶,那滋味异常消魂。张耐咽一口野菜汤就看一眼阮碗,心理嘀咕怎么这么难吃,我直接说出来会不会伤了小师妹的心。 一般而已,一个男人开始在意自己言行的时候,特别在一个女人面前,通常情况下代表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有意思,孔雀开屏意义深远。但是,也有另外一种情况,比如说父亲和可爱贴心的小女儿。 胡娇娇看见张耐一人坐在石头上,周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就和身边的大姐说了一声,自己端了碗红烧猪肉,牵了小孩的手走过来。阮碗看见胡娇娇,忙装作捡东西的样子弯下腰,把脑袋藏起来。发现胡娇娇直接走到了张耐身边,没往这边看,才舒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骨头架子,没有脸部肌肉和皮肤了,一般人的眼睛也没有人脸还原技术,胡娇娇她认不出我啊! 阮碗认识胡娇娇,当她踏入这边地方时,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说起阮碗和胡娇娇的孽缘,要追溯到幼儿园。胡娇娇原本不是这个名,她叫江爱春。某天她母亲改嫁,她跟着母亲改了继父的姓,换了个女人味魅力十足的名字。 幼儿园两人第一次见面,胡娇娇就给了阮碗一巴掌,然后抢走了阮碗的小竹马。小学时候碰巧在一个班,阮碗暗恋的小鲜肉每天跟在胡娇娇身边跑前跑后。初中时,胡娇娇荣升校花,班草过生日,阮碗送了班草一个手机,那是阮碗用攒了一年的零花钱买的。隔天班草就向胡娇娇告白,送的礼物正好是那部手机。值得庆幸的是,高中胡娇娇转校了,阮碗高中生涯辛苦追了一位小男友,高中毕业时终于追到了,没开心两月。胡娇娇读了和阮碗一样的大学,还是一个班一个寝室,阮碗的小男友毫不犹豫投入了胡娇娇的石榴裙下。孽缘啊!自此以后,阮碗交男友的可能都被扼杀在摇篮中。有一次,阮碗忍不住去逼问胡娇娇,问什么总抢自己的男朋友。胡娇娇回了一句,阮碗至今记忆深刻的话:“我这样的女人,用得着抢别人的。找不到男朋友,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那一天,阮碗狼狈不堪的逃回了宿舍,为什么我使劲追赶也够不上,而你回眸之间已尽在手中。这种混杂着嫉妒羡慕自卑不甘的心理,困扰了阮碗整个大学生涯。 现在的阮碗不会有这种心理了,活着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仅仅为了活得好一些我已经拼尽了所有力量,也顾不上那些小情绪。但是阮碗不喜欢胡娇娇,以前不喜欢,现在及以后也不会喜欢。 你不就山,山来就你,怎么办!胡娇娇在张耐和阮碗中间找了个地方,挨着张耐坐下来。女的温婉雅致,着装清新自然,一言一笑自有一股韵律藏在其中。男的头发半长,胡子拉碴,衣衫破旧,但是底子好身材棒,在石头上那么一座,自有一股写意风流潇洒之态。好一副美女慰问乞丐图。 阮碗咬牙啃了啃叶子,使劲在嘴里嚼了嚼。 “你吃的什么?”胡娇娇的孩子好奇的问。 阮碗看看站在眼前的小孩,差不多7、八岁的年纪,圆嘟嘟的脸蛋,两个甜甜的笑窝,穿着蓝白条纹的运动衫,衣服和鞋都是干干净净的。小孩有一双最好看的眼睛,他看着你,仿佛盛满了漫天星辰。 小孩很爱笑,他笑得甜甜的问你,心肠再硬的人也不由得柔软了心肠。阮碗从胸口掏出一片树叶,喂到他的嘴边。小孩看了眼胡娇娇,胡娇娇点头答应并向阮碗道谢,阮碗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张耐说:“娇娇,小师妹不爱说话”。胡娇娇忙笑着说没事,是自己冒犯了。 小孩看妈妈答应后,拿着叶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一口就笑得眼睛弯弯,嘴边的笑窝俏皮的露出来躲进去。小孩吃完一片叶子,悄悄的趴着阮碗耳边说:“姐姐,你真好。叶子真好吃!我可喜欢了。不过我吃一片就饱了,不用吃第二片的。”阮碗笑笑,在递给小孩一片叶子,小孩害羞的接过,藏在怀里,悄悄的说:“姐姐,我叫笑笑,我是女孩子哦!妈妈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喜欢姐姐,想和姐姐说,姐姐不告诉别人,好不好!” 阮碗点点头,笑笑很开心亲了阮碗一口,满足的抱着阮碗的骨头,趴在她耳边接着说:“我要去找爸爸。姐姐,知道我爸爸在哪吗?我爸爸在好远的地方,他好久没来看我了。我们之前住在好大的房子里,我有漂亮的裙子,还有好多好多娃娃,我还有好多好多叔叔,他们会带好多好多好吃的给我。但是我最喜欢我爸爸送我的小娃娃。”说着,从自己脖子上拿出一个小娃娃吊坠,那个小娃娃是玉刻的,眉眼和笑笑一模一样,小小的身子抱着膝盖坐着,歪着头笑开了嘴,是那样甜到心里的笑容。“这是我爸爸亲手雕给我的,我爸爸很厉害吧!”笑笑小心的将娃娃项链放入怀中,轻轻的拍了拍,笑得骄傲和幸福。 阮碗点点头,笑笑太招人稀罕了。阮碗没忍住,从怀里掏出罗盘给笑笑看。笑笑很喜欢,从裤兜里拿出一条手帕,擦擦手,轻轻的接过罗盘。小手摸着罗盘是的刻纹,欢喜的问上面都是什么!阮碗为难了,抬头求助张耐。张耐似有感应,一接到阮碗的求助眼神,就站起来走过来,接过罗盘详细介绍起来。 胡娇娇也站起来,看笑笑玩的那么开心,于是诚恳的拜托张耐先照顾一会。笑笑开心的夸胡娇娇,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胡娇娇离开回到人群那,走进自己的帐篷,里面躺着一个大汉,大汉身材魁梧,满脸的凶悍之气。胡娇娇趴在大汉身边,低声说:“强哥,都打听清楚了。那三个人,一个是道士,一个人不会说话的哑巴骨族,还有一个,正是汪爷悬赏的毛才。” 大汉冷冷一笑:“正好!正愁怎么和汪爷搭话,话茬自己送上门了!告诉李虎,把人看紧了。” 第五十二章 骷髅的装备 天亮了,毛才对李虎说:“虎哥,我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你和我一起,怎样?在坑里我们继续喝酒。” 李虎哈哈大笑,说:“大兄弟,挖坑这法子过时了。我们白天还要赶路,可不能在一个地方耽搁太久。” 毛才惊讶问:“白天怎么赶路?” 李虎得意的向毛才展示了方法,原来这群骷髅准备了上好的楠木棺材,以及厚厚的动物皮毛。李虎拿出一件熊皮,只见这件熊皮从屁股那开了一条细细的小口,其他部分非常完整没有任何缝隙,李虎从那小口钻了进去,套上熊皮。毛才指着眼睛和嘴哪里的隔膜,问:“虎哥,眼睛和嘴上这是什么东西,看着透明还柔软。” 李虎得意的说:“这是树脂,我们娇娇的手艺,每一份树脂都是她精心调配的。” 毛才感叹说:“真厉害!” 李虎哈哈一笑,问:“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我给你拿两套皮衣,你和你那妹子一人一件。” 毛才同意。拿着两件皮衣就去找张耐和阮碗。张耐正和胡娇娇说话,笑笑在阮碗身边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两人在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 毛才将皮衣递给阮碗,胡娇娇看见,指着毛才手里的皮衣笑着说:“这件牛皮的皮衣是我缝我,我在脚那里绣了一朵花。你看看,是不是有朵玫瑰。”毛才翻了翻,确实有朵玫瑰花,毛才竖起大拇指,夸道:“真厉害。不知道你是?” 胡娇娇大方的回答:“我是胡娇娇,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伸出右手,毛才爽快的和她握了握手,感觉手上握着一团湿乎乎的粘人的泥巴。 胡娇娇笑着邀请三人和她同行,张耐同意,毛才不同意:“我不和娘们一起走,我找虎哥去了。小乖,我们走,不和小肚鸡肠的人一起。”小乖在张耐身边刨土,扬起的灰尘糊了张耐一脸。小乖摇着尾巴跑了。 张耐哼了一声,带着阮碗和胡娇娇一起走。现在骷髅分了两组,一组穿好了皮衣,另一组躺进了棺材里。李虎正指挥人将棺材一个个摞好,他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汉子似乎和毛才说了什么,毛才插着腰哈哈大学。 张耐指着那个汉子问胡娇娇:“那是谁?”胡娇娇答到:“哦,那是强哥。我的车就在前面,和我一起的还有一家人。”张耐感觉胡娇娇似乎不愿多说强哥的事,没有再接着问。 胡娇娇扬起胳膊向前面打招呼:“孙大婶、周大叔。”笑笑欢快的拽着阮碗跑过去。孙大婶和周大叔相貌普通,脸上有皱纹,身体看着非常健朗。两人正站在往一个木制平板车上装东西,一个穿着兔皮的骷髅懒懒散散的坐在平板车上面。 胡娇娇笑着说,“板车上坐的是他们的儿子,天宝。平时不爱说话。”胡娇娇看着爬上板车的笑笑,吩咐说:“笑笑乖,别打扰你天宝哥哥休息。” 孙大婶说:“哪有什么打扰,我们天宝最爱和笑笑说话了。” 一行人整装完毕,强哥走在队伍前面,李虎带着一群推棺材的骷髅,和毛才走在后面。张耐和阮碗走在队伍的中间。 整个队伍不超过一百人,身强力壮的男人围着队伍的外围,穿着皮衣的骷髅走在后面,队伍中间是推着车的老人和妇女。队伍里的小孩只有笑笑一个,坐在平板车的男人只有孙大婶和周大叔的儿子。队伍很安静,没有人有太多的心思聊天。 现在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冷,树林里、还有地底下的动物开始为过冬做准备,这一百多号人在那些变异的动物眼中,妥妥的就是储备粮。男人们站在外围,时刻提高警惕,提防有动物跑进来将老人和女人叼走。同时,男人们也欢迎动物来打劫,这样晚餐就能大口吃肉,骷髅们也多了一件保命的皮衣。 “除了动物,我们还要小心别的势力来抢劫。”胡娇娇说:“我们上个月就遇上了打劫的骷髅,他们是游贩子,看到比他们强的势力,就乖乖的做买卖。发现比他们弱的,就抢了所有的粮食,抢了所有的活人。还好,虎哥他们很厉害,把他们打跑了。” 阮碗看着胡娇娇手腕上闪亮的金镯子,在心里嘀咕:说不定,你们顺便反抢劫了他们。 张耐听着皱了皱眉头,问:“抢活的人做什么?”胡娇娇叹口气,说:“吃,或者卖。我听说南边有一个骷髅组织,叫奉天教,所有成员就爱吃活人。他们什么坏事都做,仗着力量强大,洗劫了好几个镇。至于卖活人,买家就更多了,不少有点势力的人都爱买人,买了当苦工干活,用来取乐什么的。你不能想象,这些人有多坏”。 阮碗看着胡娇娇侃侃而谈,眼睛里含着悲伤,但嘴角还带着笑意。和胡娇娇这么多年的孽缘,阮碗知道她一点都不难过,甚至还乐意听到说到这些消息。阮碗感觉到全身发寒。这车队里的老人和女人,难道也是胡娇娇她们的商品? 阮碗自己头脑发晕,皮衣里的血腥味很重,冲到脑子里,喉咙里,胃里。阮碗想吐,手脚发冷。“姐姐,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坐在板车上的笑笑看到阮碗走了摇摇晃晃,担心的问道。 胡娇娇连忙说:“呀!不舒服吗!快快,到板车上躺会儿。笑笑,给姐姐挪个地方。” 张耐扶了扶阮碗的胳膊,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阮碗。“别担心,躺一会就好了。其实最好是躺着棺材里,可是我们这棺材不够了。”胡娇娇叹了口气,安慰张耐。 张耐没说话,眼神问阮碗要不要把皮衣脱下来。阮碗摇了摇头,察觉到这皮衣的制作肯定不寻常,甚至是残忍血腥的制作方法,不然这皮衣里血腥味不会如此的重。 张耐也察觉到了,这个皮衣不对劲。但阮碗不想让胡娇娇知道,自己能走在阳光下,所以不愿脱下皮衣。如果让胡娇娇知道了自己的特殊,阮碗相信,自己绝对会死,而且死的会很惨很惨。 阮碗扶着张耐的手,借力坐上平板车。在两人交错时,张耐低声说:“如果走散,我们临海基地见。” 是的,张耐有很不好的预感,前方有危险,要命的危险。 第五十三章 被抢劫了 阮碗没有想到,现在的形势已经这么残酷。更想象不到,朗朗晴空下,在大马路上遇到了打劫。以前的人打劫会喊出一句口号:“要命还是要财!”阮碗现在碰上的打劫者,裹了一身黑布,手里拿着刀和枪,从马路边林立的房子里窜出来,一言不发抬手往天上啪啪啪开了三枪。等阮碗在的这一队人因为惊讶站在的那一刻,黑衣人呼啦啦的朝人群冲过去。黑衣人的攻击极有章法,拿枪的专门攻击活人的大腿,有反抗的直接击毙;拿刀的专门找穿皮衣的下手,一刀就砍下了骷髅的脑袋。 骷髅的主场在黑夜,白天即使穿了皮衣,行动迟缓不说,攻击力也直线下降。被砍掉脑袋的骷髅,身体和脑袋暴露在阳光下,身体如燃烧般再冒烟,骷髅发出的哀嚎声如丧钟般响再每一个人头上。 张耐反应很快,手握小刀挡住了一个黑衣人的枪,侧身一脚将黑衣人踢飞。张耐趁着这空隙,对阮碗说:“小师妹,快走。记得我说的话。”阮碗点头,抱着笑笑拉着胡娇娇转身就跑,也许胡娇娇不是表现的那么无害,但阮碗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死亡。 阮碗跑了没两步,孙大婶和周大叔在后面喊着:“等等,等等我们,别丢下我!”胡娇娇似乎不忍心停下脚步,并拽着阮碗说:“带他们一起走!” 阮碗回头一看,两老气喘吁吁的推着板车,他们的儿子坐在板车上瑟瑟发抖。阮碗那个气、那个急哦,胡娇娇紧紧拽着阮碗不走,表示一定要带上两老一废物,而这时要命的黑衣人快杀到了。阮碗干脆将两老人、胡娇娇还有笑笑都堆在在板车上,推着板车拼命往前跑。 坐在板车上的两老送了口气,孙大婶恢复了健谈的性子,但那话说得,阮碗想把她扔下去。孙大婶说:“丫头,往左走!”“不是,不是,往右走!”“你怎么这么笨了,错了,左右都不会走啊!”“走错了,倒回去!”“和你说了,往右,你耳朵比我这老婆子还不像样,这都听不见!” 胡娇娇劝孙大婶说:“大婶,妹子是好意送我们过去,你好好说啊!” 孙大婶不高兴了,怼胡娇娇说:“我不说,你来说啊!” 胡娇娇悻悻的说:“大婶,你知道的,我哪知道厂子怎么走啊!” 孙大婶哼了一声:“不知道就不要充好人。丫头,听到没,我让你怎么走就怎么走。” 摔!你们爱去哪去哪,别找我!阮碗把板车往地下一扔,回头一看,吗呀!黑衣人怎么还追在后面。 阮碗转头推起板车就跑,跑出一段后想起来,我可以丢下她们,自己跑啊!但看看笑笑信赖的眼神,黑黑的大眼睛映着万里晴空。阮碗心里软了,就当是为了笑笑,送她们过去吧。 孙大婶知道了阮碗也是有脾气的,剩下的路也不唧唧歪歪了。几个人顺顺利利到了食品加工厂。 孙大婶熟门熟路的带着几个人走进了生产车间,打开了车间里面一间隐蔽的小屋子。小屋子有一张小床,一面墙堆满了破破烂烂的箱子。孙大婶在破箱子堆里扒拉扒拉,扒拉出几瓶矿泉水和几根火腿肠、还有几袋加工好的肘子。孙大婶分好吃了,自己出去了一会,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冰冻的猪腿。孙大婶将猪腿递给已经躺床上的天宝,哄着说:“天宝,起来吃一口。没找到新鲜的,先凑合着填填肚子。” 天宝不乐意的接过来,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将冻猪腿仍在地上:“这么难吃怎么吃啊?不吃了!我睡会,别烦我!”说完就倒在床上睡觉。孙大婶叹口气,有点心疼:“好好!你先睡,睡醒了就有好吃的。” 胡娇娇啃完了一袋猪蹄,喝完了一瓶水,对孙大婶说:“大婶,我出去一会。”然后嘱咐笑笑:“笑笑,乖乖听姐姐的话。”最后拜托阮碗照顾好笑笑,自己拎了两瓶矿泉水和几袋肉出门了。笑笑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头一歪躺在阮碗怀里睡着了。 半夜阮碗半醒半醒中,感觉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走到,脚步拖在地上沙沙的响,很快有喘息声、咽口水的声音停留在申请,阮碗睁开眼,看到天宝蹲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搭在笑笑的胳膊上。 阮碗心里不太舒服,拿开了放在笑笑胳膊上的手,天宝抬起头,声音有些拘束,结巴的说:“笑笑的被子掉了,我给她盖上。”确实,笑笑的被子滑下去露出来小肚子。阮碗点点头,伸手拉上了被子。天宝对阮碗露齿一笑,爬上床睡了。这一笑有些邪气,阮碗皱皱眉,这天宝有些邪门,在胡娇娇回来前,不要让笑笑离开自己一步。 阮碗想到做到,第二天阮碗陪着笑笑吃饭、上厕所、过家家、骑大马,坚决反对陪笑笑玩捉迷藏。小孩的精力无比旺盛,这一天笑笑玩的很尽兴,晚上偷偷的告诉阮碗,她开心极了,真想天天和姐姐一起玩。阮碗摸摸笑笑的脑袋,抱着笑笑靠在墙角。 笑笑睡下没多久,阮碗听到了很多脚步声,远远的听到了胡娇娇说话的声音,孙大婶和周大叔出去了,很快孙大婶惊呼的声音传来:“强哥,你受伤了,快,快进来休息。” 很快孙大婶就扶了强哥进了小屋,强哥换股了四周,说:“让天宝睡吧,我在外面歇着。我们到了些行李,在外面躺着不碍事。” 孙大婶搓搓手,送强哥出去。转身在小屋里翻了起来,从小角落里挖出一箱矿泉水和熟食送了出去。 胡娇娇走到阮碗面前说:“妹子,辛苦你了,笑笑给我抱吧。”阮碗起身,将笑笑递给了胡娇娇,笑笑的小紧紧握住阮碗的衣袖,阮碗递了一半又接了回去,向胡娇娇点了点,表示自己抱着就好。 胡娇娇感叹一声:“这孩子,真是不听话。今天晚上还要辛苦你了。走吧,跟我到外面睡,这几天也打扰天宝休息。大婶,我们去外面睡。” 孙大婶端着和善的笑容说:“我们都喜欢笑笑,多打扰我们都欢迎。天晚了,让笑笑好好睡。明天让天宝带她玩。” 胡娇娇笑着拒绝:“笑笑太闹腾了,除了我也没见她听过谁的话。明天啊,我要好好管管她,前几天布置的作业她也没做。” 孙大婶用手指了指胡娇娇说:“女孩子学那么干什么,她现在这样就好!” 两人闲聊着走出小屋,阮碗抱着笑笑跟在后面。阮碗出屋一看,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大汉,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挂了彩。在大汉中间,孤零零的躺着两个纸箱子,一箱水和一箱熟食,已经吃完了。 不知道这孙大婶藏了多少吃的,够不够这群饿狼吃。阮碗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但很快,她就尝到了心痛欲绝的滋味。 第五十四章 笑笑死了(起因) 笑笑死了,阮碗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痛恨,痛很别人,更痛恨自己。她头一次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糊涂和心软是多么的令人厌恶。她的悲伤说不出来,她的泪水哭不出来,她的愤怒悲痛啊!喊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阮碗回忆着。那天强哥他们过来后,那个白天发生了什么!是的,没有吃的了,饿了两天两夜的男人们和孙大婶家三口打起来了。 事情的起因是孙大婶和一个大汉的口角。那个大汉叫耗子,体格粗壮,浓眉大眼,就是嘴角有点歪,使得整个脸都扭曲了。耗子伤的最轻,他力气大,平时打架最积极,是强哥最得力的打手。那天一早,强哥叫了耗子悄悄的说了会话,耗子出去转了一圈,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握了根钢管。 耗子用手轻轻的敲敲小屋的门,没人理。耗子不耐烦的拿着钢管敲,巨大的声音吵醒了笑笑。阮碗捂着笑笑的耳朵,哄着她又睡下了。这个时候,阮碗没觉得有什么,男人多的时候,热闹也多。但是,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孙大婶打开门,嚷了句:“敲什么!大清早的,叫魂啊。” 耗子把钢管放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的说:“大婶,叫你的魂啊!我轻轻敲你听不见,不敲大声点,能行吗!” 孙大婶皱皱眉:“大清早的,你要干什么!” 耗子说:“我饿了,进来找吃的。” 孙大婶气愤的叉腰:“吃的,昨天都给你们了!” 耗子说:“那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大婶,你就可怜可怜我呗,告诉我吃的在哪!这是你的老东家,好东西在哪你肯定知道!” 孙大婶怒骂:“放你娘的狗屁!狗日的,老娘告诉你,就算知道我也不说,有本事你朝我头上打,打啊!”孙大婶扬起脖子,拿脑袋撞耗子。 耗子被撞的退后几步,伸手抓住孙大婶的头发往地上摔,一脚踹在孙大婶的肚子上。周大叔看着自己媳妇被人打,冲上来和耗子打了起来,孙大婶在一旁哭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强哥挥挥手示意两人上去拉开耗子,给孙大婶和周大叔一点颜色瞧瞧。两人走过去,一人架起孙大婶,一人架起周大叔,耗子活动活动胳膊,挥舞着铁棍,准备狠狠的揍人。“你们做什么,放开我爸妈。”天宝站在小屋门口,握紧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耗子哈哈大笑“孬种,你来啊!奶都没断,乖乖回窝里呆着去吧!哈哈”。天宝眼睛泛红,喉咙里发干,他看着眼前笑得前俯后仰的耗子,心里非常烦躁。他想杀了他。 是的,谁也没想到。天宝能杀人,他秒杀了耗子三个人,人的鲜血刺激了他的味觉,他低头咬下了耗子脖子上的一块肉,慢慢的咀嚼,然后吞了下去。突然,他全吐了出来,他弯着腰,蹲在地上吐着,他说:“太难吃了!”强哥和十几个大汉站着一边,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这一次,强哥清楚认识到,骷髅和人在力量上的差异。这种力量点燃了他的欲望,他渴望掌控这种力量。 孙大婶和周大叔两人狠狠的瞪了强哥一眼,扶着天宝走进屋里,紧紧的关闭了房屋。这一天,他们三人没有一人走出房门。强哥这边的人没一个敢去敲门,只是匆忙将耗子三人掩埋了。 中午的时候,一群人饿得都没有力气。强哥知道,如果找不来水和吃的,他们受了伤,几口肉两口水解决不了饥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活不过明天。强哥强撑起来,组织人手在厂区去寻找吃的。好消息是,到晚上到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库房,但是里面已经是老鼠和蟑螂的天堂。强哥几人抢回来几瓶水和几袋开口的零食。十几个饿的头晕眼花的男人,眼巴巴的看着开口的食物,没人敢第一个吃。 二混忍不住,对强哥说:“强哥,我先吃了。就算死,我也要做个饱死鬼。”强哥点头,二混都吃了下去。没多会,二混就抱着肚子喊疼,口味白沫,混身抽搐的死了。强哥看着看着,眼泪流了一脸,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强哥抹了把泪:“二混是为我们死了,他为我们试吃食物才死的。我明知道吃的东西被老鼠爬过,还不死心想吃了填饱肚子,我对不住他。” 阮碗看着堵心,不想理这群人高马大却贪生怕死的混蛋,外面那么多羊、猪、鸡之类的家禽,不出去杀一天回来吃,吃老鼠爬过的东西,不是找死嘛。阮碗想走,可是笑笑一整天也没怎么吃东西,阮碗偷偷留给她到食物,她又偷偷的喂给了胡娇娇。看得阮碗羡慕心酸,胡娇娇怎么能有这么好的闺女。 阮碗想着自己出去找些吃的,于是将笑笑抱给了胡娇娇,用手在胡娇娇手上写道:“我去找吃的。”胡娇娇握了握手心,发呆的看着阮碗离开的背影,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有些茫然。很快,她下定了决心。胡娇娇抱着笑笑坐在强哥身边,从强哥手边的瓶子里,倒出了一瓶盖水,喂笑笑喝下。笑笑小心翼翼的舔完,很开心,妈妈亲手喂自己喝水了。胡娇娇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说:“自己去玩吧,别跑远了。”笑笑点头,自己钻到桌子下面去玩了。 胡娇娇和强哥低声说了几句话就哭了起来,强哥安慰了胡娇娇几句,温柔的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胡娇娇站起来,敲了敲小屋的门,低声求了几句话,小屋门打开了一条缝,胡娇娇走进去了。 阮碗回来的时候,强哥这群人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喝,嘴巴还咬着一大块肉,吃的正香。笑笑坐在胡娇娇身边,抱着娇娇的胳膊,笑嘻嘻将手里的食物喂在娇娇的嘴里。 阮碗手里拎着两只兔子,这地方的老鼠太猖狂了,阮碗出去转了一圈,打死老鼠若干只,想象中猪马牛羊遍地走的情形,变成了遍地撒欢的老鼠。阮碗走遍了方圆五里地,能吃的家禽竟然只找到了兔子,这都还是从老鼠嘴下夺过来的兔子。 我真的错了,不是强哥他们不勇敢,和这么一群老鼠打架,犯怵啊!阮碗有点想念榕树村的村民了,他们如果见到这么多老鼠,会很高兴吧!下次见面,让毛才撺掇他们来灭鼠,就这么定了! 第五十五章 笑笑死了(经过) 两只兔子这段时间饱受老鼠摧残,日子过得担惊受怕,原本的一身肥膘都没了,瘦的没有几两肉。 阮碗拎着两只瘦兔子递给胡娇娇,心理有些不安,这么瘦的兔子,笑笑喜欢吃吗? 胡娇娇接过兔子,摸了摸,兔子应该死了没多久,血还是温热的。胡娇娇说:“笑笑最喜欢小兔子了,这兔子来的正好。对了,天宝还没有吃饭。笑笑,给你天宝叔叔拿去一只。”笑笑看了看阮碗,阮碗点了点头。笑笑欢喜的拿着兔子走进小屋。 胡娇娇等笑笑走进小屋,不好意思的将兔子递给阮碗,说:“小师妹。” 阮碗心想:谁是你小师妹。 “我不会料理兔子,能麻烦你料理熟了,再拿给我吗?我们笑笑好久没吃顿热乎饭了。” 阮碗:...... 阮碗深深吸口气,我倒了哪辈子的霉,才摊上现在的孽缘。行,我送佛送到西,把兔子做熟了给你,炸蒸烤煮什么方式做熟的随我。 阮碗接过兔子转身往大门走起,胡娇娇再后面喊:“小师妹,笑笑喜欢吃烤的,烤的皮脆脆。”阮碗加快了脚步,不想再听胡娇娇说话,在听下去,她想把兔子砸她脑袋上。 胡娇娇看着小屋的门,有点惆怅的坐在强哥身边,说:“那骷髅可真好说话,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强哥问:“很熟吗?” “不熟,那是个傻子。”胡娇娇沉默了一会,看见笑笑向自己跑过来,问:“强哥,一定要那样做吗?” 强哥叹口气:“我们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后翻盘的机会了。放心,等我们成功了,你想要什么,都能实现。” 胡娇娇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表情,神开双手接住了笑笑,宠溺的说:“你这孩子,跑那么急做什么?” 笑笑趴在胡娇娇怀里,问:“妈妈,骷髅姐姐呢?” 胡娇娇摸摸她的头,说:“她去给你烤兔子,笑笑,我们去接一下骷髅姐姐,好不好?” 笑笑点头,牵着胡娇娇的手向大门走去,路过男人们身边时,很有礼貌的问好,还高兴的表示要请叔伯伯吃兔肉。笑笑蹦蹦跳跳的走出了车间的大门。 阮碗烤完兔肉,走到车间附近时,看到很多火把,听到许多人在喊:“笑笑,笑笑!”还听到了胡娇娇的哭喊声:“笑笑,你在哪啊?”阮碗心理发慌,沿着胡娇娇声音的方向跑过去。胡娇娇的衣服全蹭脏了,这个在抢劫时都不忘形象整齐的美女,此时顾不上自己的容貌,颤抖的问:“小师妹,看到笑笑了吗?她说去找你,转眼就跑不见了。小师妹,你实话告诉我,你见过她没有!” 阮碗摇了摇头,我没见到笑笑。笑笑不见了,这里到处都是老鼠,笑笑这么大的小孩,一个人在外跑会有危险!阮碗急了,转身要去找笑笑,胡娇娇拉住她的衣袖,说:“天宝也去找笑笑了,你看到天宝的时候,让他回来。大叔和大婶担心他了。” 阮碗点点头,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胡娇娇。找笑笑,人不是越多越好吗?让天宝回来做什么,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个念头在阮碗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笑笑会出事的焦虑覆盖了。 食品加工厂建在偏远的郊区,厂区里的树被老鼠咬断了树根,横七竖八横躺在地上,挡住了阮碗的视线。路灯、垃圾箱、岗亭这里的就更不用说了,被砸的东倒西歪,甚至有几个房子也塌了。从痕迹上看,这里发生过械斗,打的很激烈,死了不少人。阮碗在翻石头的时候,看到不少死人尸体。 说到阮碗为什么翻石头,要感谢之前吃的那个枣核,那不靠谱的感觉又来了。枣核告诉阮碗,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塌了三面墙,石头碎渣堆了两人高的曾经是房子的建筑物下面。此时,阮碗这个路痴别无选择,认命的开始搬石头清路。 阮碗心理嘀咕,枣核也太不靠谱了,笑笑怎么会在地下。她一小娃娃,去地下做什么。 阮碗吭哧吭哧搬了半天石头,前面有一块铁板支出来,阮碗把脑袋探到铁板下方,看到地上有一个拉环。伸手拉住拉环使劲,露出一个小门。枣核开始提醒阮碗,爬进去吧爬进去吧,好吧,阮碗从小门爬进去了。 阮碗爬进去后,胡娇娇出现了,她前方飞舞着一只白色的小蝴蝶,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胡娇娇气喘吁吁,这该死的骷髅选的都是什么路,不是干草堆,就是石头渣,忒难走了。胡娇娇看到阮碗清出来的路,弯腰看到地下的小门后,拿出一个小盒子收回小蝴蝶,转身离开了。 阮碗往里爬,发现这好像是通风管道,在心理念叨枣核:枣核兄,指路能不以你自己的体积为标准吗!你个小,你能走的不代表我也能走啊。我后要走大路,走最宽广的大路,知道了不。 “疼,疼,呜呜,天宝叔叔,疼。”笑笑哭声从下方传来。 紧接着,周大叔的声音传来:“天宝,笑笑疼的厉害。”孙大婶的声音传来,质问:“你是怎么办?”周大叔磕巴的说:“要、不、把她的嘴堵上。” “赌什么堵,一会就说不了话了!”天宝满不在乎的说。 阮碗的心都提起来了。之前胡娇娇说什么,她说天宝也出来找笑笑了。天啊!天宝这个混蛋要对笑笑做什么。 阮碗使劲的用手砸,手指上长出长长的指甲,阮碗用手挖。笑笑的哭声持续的传来,但声音越来越弱。阮碗拼了全身的力气砸下去,管道碎了一个洞。 掉下去的时候,阮碗简直不敢自己看到了什么! 笑笑被绑在柱子上,混身上下都是血,一只胳膊上没有皮肉,是骨头。鲜血沿着骨头往下流,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盆里。 天宝拿着一把小刀,从笑笑的身上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天宝脸上带着那种“吃到美味”的满足表情,眼睛里和骨头里透出血光。 阮碗落在地上,立刻弹跳起来,拎起拳头,冲向天宝。她要杀了这个人渣。 天宝看到阮碗冲过去,嘴舔舔刀上的血迹,不慌不忙的将小刀架到笑笑的脖子上,笑着大声说:“你过来,我就割断她脖子。” 第五十六章 笑笑死了(结果) 阮碗站住脚,突然,身后重重的挨了一击。阮碗被打倒在地,击打的风声传来,她快速的翻了一个身,躲了过去。然后,她看见周大叔手握一把椅子,狠狠的朝她的脑袋砸过去。她伸出胳膊,挡住了周大叔的攻击,一脚踢飞了周大叔。 周大叔强力一击,打断了阮碗的左手。天宝开心的笑了:“原来你这么弱,木板都能打断你的骨头。哈哈,我比你厉害。我告诉你哦,铁板都不能打碎我的骨头。” 天宝挥舞小刀朝阮碗的脑袋劈过来,阮碗捡起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扔过去,边扔边往后退,避开天宝的攻势。 孙大婶手里拿了根铁棍,狠狠的攻向阮碗。左边是孙大婶的铁棍,右边是天宝的攻击,阮碗低头下腰,一手夺过了孙大婶手里的铁棍,避开了天宝的攻击。 天宝的小刀刺入孙大婶的胳膊,孙大婶哀嚎一声:“痛啊!”阮然一棍子将孙大婶打飞到墙角。 天宝见几次攻击不下,没什么耐心,恨恨的说:“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孙大婶揉揉肚子,喊着:“儿啊,杀了她!把它的骨头敲碎,喂老鼠!” 天宝扔掉小刀,眼睛和脊椎骨那冒出红光,他挥拳快速的向阮碗冲过来,阮碗拿铁棍挡住。铁棍弯了,阮碗被击飞到墙上,肋骨被打碎了几根。阮碗的头重重的撞在墙上,这个撞击让阮碗的头脑清醒一些,她想:我这个武力渣居然和骷髅拼武力,蠢死了。 天宝挥舞着拳头朝阮碗奔过来,这一次他要打碎阮碗的脑袋。阮碗在胸前竖起手掌,在空中比划,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天宝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阮碗站起身,天宝的攻击打中了她的胸口。阮碗的手毫不犹豫的拍向天宝的胸。 阮碗胸口的骨头全碎了。 天宝的胸口亮起了符光。正是“光明符”! 符光笼罩了天宝全身,天宝惨叫连连,渐渐趴在地上不动了。孙大婶吓得大叫:“天宝他爸,快起来,儿子出事啦!”周大叔一动也不动,孙大婶趴在地上继续喊着,如果阮碗会说话,她会说:“别喊了,死人是听不见你说话的。” 是的,周大叔已经死了。阮碗那只断手从背后插入了他的心脏。孙大婶不喊了,因为她看到一只断手从周大叔胸前钻出来,慢慢爬到她面前。 孙大婶吓哭了,喊着:“别杀我,别杀我。” 左手很坚定的爬向孙大婶,孙大婶喊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不想知道藏粮食的仓库在哪吗?” 左手没有停! 孙大婶接着喊:“我不是有意抓笑笑的,我儿子饿了,他好久没吃东西,他饿坏了!我没有办法的,不要杀我啊!” 左手没有停! 孙大婶惊恐的喊:“不是我打笑笑的注意,是她妈把她送给我儿子的!” 左手停了! 孙大婶接着说:“我喜欢笑笑,真的,我怎么舍得对她下手。是她妈的错,她妈要......” 左手插入了孙大婶的心脏。孙大婶不敢相信的看着阮碗,嘴张的大大的,死了! 阮碗想哭,罪魁祸首死了又如何,发生的事情已经难以挽回。阮碗胸口剧痛,破碎的骨头洒落了一地,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笑笑在等她去救,她强撑着站起来,捡起左手装上,走到了笑笑身边。她解开绳子,笑笑软软的摊在阮碗怀里。阮碗摸摸笑笑的身体,除了脸是完好的,身上已经被割的七零八落了。血流了一地,这么多血,几乎流干了笑笑的血。 笑笑还有气息,她看了看阮碗,喃喃的喊着:“姐姐,我疼,我要死了吗!” 阮碗摸摸她的头,笑笑用手碰了碰阮碗:“见到姐姐,真好。姐姐,我能摸摸罗盘吗?” 阮碗忙从脖子上取下罗盘,用一只手挂在笑笑脖子上。笑笑摸着罗盘,眼泪从眼角流下:“姐姐,我最喜欢姐姐了。” 她的眼睛慢慢闭上,突然大声喊了句:“姐姐,快逃!”阮碗低下头,额头挨着笑笑的额头。 门开了,胡娇娇、强哥还有一群汉子出现在小屋里。 胡娇娇眼泪含着泪,是伤心的眼泪。她哭着说:“小师妹,你太残忍了,没想到,你居然杀了我的笑笑。你不是人,你是恶魔!” 胡娇娇看了看四周,看到了孙大婶一家人的尸体,心中更怨恨阮碗,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如果你早点动手杀了他们,我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我的笑笑啊! 胡娇娇指着阮碗:“杀了她,你这个杀人犯!强哥,杀了她。” 强哥端起一把枪,一群汉子也齐刷刷的亮出了枪。 阮碗抱起笑笑,摇晃着站起来。她知道,她只能逃! 她逃了,她从人群的包围中冲了出去。她没有停留,感觉到一个方向,她只是跑。身后是枪声和喊杀声,枪子打中了她的大腿,她的脑袋。没关系,骷髅死不了。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是一片黑压压的密林,她一头冲了进去。 强哥拉着胡娇娇停在了密林外面。胡娇娇急着说:“强哥,那骷髅就在里面,快进去杀了她!” 强哥将胡娇娇紧紧的搂住,说:“林子不能进。这林子里都是野猫。我们这些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胡娇娇不相信:“野猫怎有什么可怕的!” 强哥说:“你见过老鼠的,老鼠现在都敢吃人。何况变得和老虎一样大的猫!” 胡娇娇放声大哭:“我的笑笑啊!都怪那个骷髅,就是那个骷髅害的。” 强哥安慰说:“放心,那个骷髅走不出这个林子。那些野猫不会放过已经到嘴的骨头。” 被强哥说成夜猫零食的阮碗,正步履蹒跚的往前走着。林子里的野猫瞪着眼睛,眼珠子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绿光。野猫静静的看着阮碗,没有一只猫扑上来。渐渐的,野猫闭上了眼睛。 身后追杀的人消失了,阮碗抱着笑笑,精疲力尽的坐在一颗树下面。 休息了一会,阮碗将笑笑背在身上,开始挖坑,在树旁边挖了一人高的深坑。阮碗在坑底仔仔细细铺上树叶,将笑笑放在上面,给笑笑整整衣服,用树叶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阮碗在心里说:“笑笑是最最漂亮可爱的好孩子”。 土慢慢的填入坑中,填满了深坑。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那个爱笑的小孩不在了。 第五十七章 长生门 这片树林的枝叶很茂盛,太阳光照射不进来,林子里阴冷且阴冷。 阮碗坐在树下发呆,树上坐着黑衣白发的青年也在发呆。 树上的青年称自己为“逐”。逐安静的坐在树上,一手托着腮,一手轻轻的点着树干。他的坐姿很优雅,仿佛坐的不是粗糙的树干,而是在歌剧院听着优美的演出。 再看看阮碗,她很随性的靠在树干,四肢任意舒展,姿势像晾晒的咸鱼。 阮碗牌咸鱼不想动,她的胸口还在疼痛。她的手穿过自己的胸,哎!我胸口这几根骨头丢在那里,可能会被老鼠吃了,然后被胃液消化,天啊!我以后是没有肋骨的骷髅了。 阮碗正在伤心,远处一只老鼠正背着几根肋骨,视死如归的走进了野猫林。野猫林沸腾了,天啊,快来看,一只老鼠!它竟然进到了我们的地盘,兄弟们,操家伙上啊。 野猫们玩起了追逐的游戏,老鼠担惊受怕的逃命,好几次都被猫勾住了尾巴,又被猫给甩出去了。野猫们玩的这个游戏,有点类似人类的足球,不过当足球的是老鼠。 阮碗听到林子里猫叫声此起彼伏,以为是追杀的人来了。她扶着树站起来,偷偷的从树林缝隙间看去。 一只老鼠背着几根骨头冲到了阮碗面前,然后飞速的咬断身上的绳子,把几根肋骨仍在阮碗面前,用后腿踹了几脚。老鼠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一溜烟的跑没了。 几根肋骨被摔在地上,在原地滚了几圈准备和大脑胜利会师,突然感觉到一股奇怪又熟悉的气息,肋骨停顿了一秒。 树上的逐看到几根肋骨,惊讶的说的:“我丢掉的东西,居然出现在这里。”几根肋骨没有理会那股熟悉的感觉。欢快的奔向了阮碗的怀抱。阮碗看着几根肋骨自己翻呀翻,找到位置自己拼接好。 阮碗捂了下额头,这事太玄幻。肋骨竟然支使老鼠,竟然会借助外力。阮碗用手指戳了戳那几根肋骨,肋骨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唉!真是不可思议啊! 太不可思议了。逐感叹着,这个骷髅太有意思了,看在她这么奇特,这回我就放过她吧!真的期待以后发生的事情。 阮碗没有在树林呆很久,在太阳走到天空正中间的时候,她离开了这个树林。走之前,她在笑笑安眠的地方种上了一片花。她想着,以后笑笑就能看到花海了。 逐等阮碗走后,就从树上落下,围着笑笑的坟转了一圈。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逐边笑边想:“真是太期待了,这小娃娃爬出来的场景,一定很喜感。”逐找了根树枝,躺在上面闭目休息。 日落,月升。阴阳交汇时分。逐听到地下传来吭哧吭哧的刨土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一个小孩骨架的骷髅从地底下爬出来。小孩头上顶着乱蓬蓬的草,一两朵小花点缀在其中。身上全身泥土,还有一两个小爬虫从泥土上掉下来。 小孩抖抖身上的土,从头上拿掉草,扔掉地上。想了想,又从地上捡起来,耐心的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 逐围着小孩转了一圈,盘腿坐在小孩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小孩不说话。 小孩看了逐一眼,不高兴的说:“看我做什么,怪大叔!” 逐笑着哄到:“喜欢这堆乱草。” “不是乱草,是姐姐送我的花。” “哦,那坑底爬上来,累吗!笑笑。” 小孩双手清理罗盘上的一顿,白了逐一眼:“关你什么事!” 逐哈哈大笑,说:“是不关我事。我是笑你那位骷髅姐姐,好心办坏事。” 小孩正是笑笑,她气呼呼的指着逐说:“不许说我姐姐坏话。嗯,你知道我姐姐,你对她做了什么?” 逐看着笑笑炸毛,摆了摆手,说:“我什么也没做,她已经离开了。你不问问你妈妈怎样了?” 笑笑默默的把罗盘戴在脖子上,闷闷的说道:“不关心。我没有这样的妈妈!” “好吧。我们不说这些,说说正事。我辛苦将你转生为骷髅,是有目的。你知道吗?” “知道。你想我做什么!先说好,不能对我姐姐做坏事。” “放心。我的事很简单,做我的代言人。” “什么!”笑笑有些傻眼。 “有些事我不方便说,需要你传话。” “哦”笑笑点点头,表示理解。问到:“你要给很多人说话。” “现在还只有你我两人,以后人就多了。哎呀呀,今天真是伟大的时刻,月亮和野猫都将见到一个伟大的神教诞生。笑笑,你知道站在最高的人希望得到什么吗?” “站在最高的人,皇帝吗?” “对,笑笑真聪明。说说,他们想要什么。” “长生不老。” “好,说得好。以后我们神教的名字,就是长生门。嗯,名字有了,宣传口号也得有。说什么呢?”逐右手握拳击在左手上,说道:“有了。入我长生门,方知长生事,欲长生,求长生,问我长生门。” 逐念完后,感觉良好的问:“笑笑,这段广告词怎么样!” “神神叨叨!” “这效果就对了。好了,以后我们是合作伙伴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逐。很高兴认识你,我的笑笑小公主。”逐在笑笑面前,弯腰做了一个很绅士的动作。 笑笑看看逐的头发,瞅瞅逐穿着皮鞋的双脚,笑着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大脚爷爷。” 逐啪唧给跪了,大脚爷爷是什么鬼。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哪里看出我是爷爷辈的。小孩不能凶,要哄。逐笑眯眯的问:“我的小公主,真聪明。从哪看出我是大、脚、爷、爷、的、呢!” 笑笑高兴的指了指逐的白头发说:“白头发,是爷爷。”随后指了指逐的双脚说:“足,是脚。你的脚比我的大,是大脚。” 逐咬着牙,忍着心酸泪的劝道:“白头发,也可能是少年白,你看哥哥的脸很年轻的。还有,哥哥叫逐,不是足,小朋友,你知道平卷舌之分!” 笑笑叹口气,安慰道:“好吧,大脚爷爷,老师说老人会有老年痴呆的,你忘了自己年龄是很正常的。不要担心,我会提醒你的。”笑笑在心理哼了一声,想骗我,没门。 逐憋了口气,咽进肚里。自己选的人,哭也得担着。唉!天大地大,出门遇熊娃娃。 第五十八章 骷髅“神”“偷” 阮碗选正午离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因为骷髅怕阳光,正午的阳光最晒,所以骷髅不会中午出门。但是阮碗不怕阳光呀,她反其道而行之,强哥这些人是绝对想不到。这样阮碗就安全了。 实际情况真的是这样吗!阮碗刚走到野猫林出口附近,就看到前方百米外整整齐齐停了几十辆大卡车。卡车周围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头顶上有一辆直升飞机在巡视。 阮碗拍拍小心肝,在野猫林入口附近找了个棵树,自己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了。从树上远远的看到食品加工厂的地面被挖出了几个大坑。一群人正一箱一箱的从地底下往上搬东西。 阮碗耐心等着,直到她看到强哥带着一群人将箱子一箱一箱的运到了卡车上。这群人体格精悍,行动干练,很快,箱子就装满了大卡车。有一个人走到卡车旁站立的人身边,右手迅速抬起敬礼。这是军礼。这群人是军人。 阮碗有些激动,她想去找他们说说话。手伸出去,她冷静下来,她的手骨骼分明。她安慰自己说,这些军人和强哥很熟,我还是再看看吧,别去冒险了。 阮碗安静的坐在树上,安静的看着所有的人上了卡车,安静的看着卡车一辆接一辆的远去。在最后一辆卡车上,阮碗看到了胡娇娇,强哥还有他的小伙伴们。强哥笑得志得意满,放佛荣华富贵已经垂手可得。胡娇娇笑颜如画,愣是将这满地狼藉美化为胜利者的奖品。 日落,月升。加工厂安静了。阮碗趁着月色,悄悄的进入了加工厂。厂子里的地面上开了几个大口子,阮碗沿着这些大口子往里走,看到了眼熟的通风口。她弯下腰,打算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钻进去的那个,碰上了一个正往外爬的黑脑袋。 黑脑袋抬起头,冲着阮碗露出两排大白牙,笑着说:“hi!朋友,你好!你也要进去嘛!稍等,等我们兄弟俩爬出来,给你腾地方。” 阮碗默默的后退一步,先给黑脑袋挪了一个爬出来的地方。黑脑袋除了牙齿是白的,全是上下都涂的黑漆漆的。黑脑袋后面跟着一个穿黑衣的骷髅,他爬出来后,先躲在黑脑袋后面,偷偷的看了一眼阮碗,然后躲进去,再看了一眼阮碗。 黑脑袋默默自己黑不溜秋的脑袋,说道:“这位朋友,相见就是有缘。自我介绍一下下,我是神,他是偷!” 啥! 黑脑袋哈哈大笑,接着说:“我俩合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第一神偷。” 哈! 黑脑袋哈哈哈笑,问阮碗:“朋友,你的名字是什么?” 阮碗感动,终于有一位好好问名字的。阮碗郑重在地上写上了自己的大名:“阮碗”。黑脑袋默默脑袋,嘴里念叨说:“阮碗,太绕口。你爹妈给你取名字的时候,肯定没考虑喊你名的感受。这样吧,我观你骨骼,你必为女子。叫你妹子吧,顺口。” 滚! 阮碗捏断了写字的树枝。黑脑袋哈哈哈笑,夸到:“妹子,力气真大。现在妹子骷髅很稀有,所以......”黑脑袋话音未落,向阮碗扑杀过去。名字为偷的骷髅迅速绕道了阮碗的背后,手肘狠狠的击向阮碗的背部。 说时迟那时快,早有准备的阮碗向旁侧闪过去,一只手捏决燃起火符,先向骷髅偷反击回去。骷髅偷跳起,空中720度转体运动落在了黑脑袋身后,躲起来了。 黑脑袋张开双臂,大喊:“妹子,且慢。”说完双膝跪地,求饶道:“请收下我的膝盖。” 呸! 阮碗手里的火符越烧越旺,黑脑袋连连摆手说:“妹子,我们百事通,啥都知道。以后我们听你的,让偷什么偷什么,绝不迟疑。” 呵呵!信你才是傻瓜。 阮碗毫不犹豫的将火符击打在黑脑袋身上,黑脑袋被烧的嗷嗷叫,骷髅偷哐当扔下一把小刀,把脑袋摘下来仍在阮碗脚下说:“我拿我的脑袋作保,你放了我兄弟。” 哼! 这才像话!阮碗捡起骷髅脑袋,灭了黑脑袋身上的火焰。黑脑袋垂头丧气,问骷髅偷:“偷啊,你咋不相信神呢!神是万能的。神说的话都是真理。” 阮碗听的脑袋疼,黑脑袋的代入感太强了,她指了指黑脑袋,在地上写道:“改名!” 黑脑袋感叹说:“神这名字多好!神仙的神,神圣的神,神奇的神。” 还有神经病的神。阮碗左手又点燃了火符。黑脑袋感叹一声:“唉!你的要求真多。好吧,我配合你吧,谁让你是女的呢!”黑脑袋摇头晃脑,阮碗把火放在骷髅偷的脑袋下面,黑脑袋忙说:“别急!别急!我这就改,我以后就叫盗,盗偷不分家。” 阮碗灭了火。新鲜出炉的活人盗摸了摸胸,吐槽说:“妹子,你太难伺候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告诉你,不过,你手上凭空出火的这招,你得教我们!” 阮碗面无表情表情的点了火符。活人盗苦着一张脸,说:“好吧,好吧。你赢了,你问吧!” 阮碗写到:“从这开走的车,属于谁?” 活人盗说:“你问对人了。我们兄弟俩跟着他们来的,以为能赚一笔,结果碰上妹子你,我们亏大了。” 阮碗重重的在地上写到:“重点!” 活人盗瘪瘪嘴,说:“金城基地的金狐特战队。装备精良,作战能力一流。” 阮碗写:“他们怎么会到这来?” 活人盗转了转眼睛,正在想词。骷髅偷说:“我说吧,哥,你别编了。金城基地接到了一组游贩子的投靠书,他们的头叫强哥的,声称这里存藏着大量的粮食。金城基地现在正缺粮食,曾派人来找过这个地方,没找到粮食藏在哪。听到这个消息,就派了金狐来接收。” “没错,没错。金城基地没想到,他们千方百计找的粮食没埋在厂子下方,埋在了厂子外别家厂子的地下。金城基地这回要呕死了,平白的欠了游贩子人情,不得不把这群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奉为上宾。”活人盗越说越乐,哈哈大笑起来。 咦,原来这不是加工厂的地盘。 阮碗面无表情的听完,恍然大悟。难道胡娇娇这么急的动手,难怪胡娇娇不顾一切也要得到存储粮食地点的信息,难怪胡娇娇要孙大婶一家死。原来一切都为了攀上金城基地。阮碗咬牙切齿,一拳狠狠的击中地面。 第五十九章 巨鹰速递 活人盗笑呵呵,摸摸脑袋问阮碗:“妹子,你还有啥想知道。” 阮碗想了想,在地上写道:“临海基地怎么走?” “往北一直走,就到了。妹子,你要去临海基地?那里对骷髅不太友好。不如去金城基地啦~,我在那有熟人,办金城许可没有问题。” 阮碗将骷髅偷的脑袋扔给活人盗,拍拍身上的灰,朝临海基地出发了。 “妹子,妹子,等等,等等”活人盗在身后喊着。阮碗回头。 活人盗摸摸脑袋,问:“你这是去临海基地?”阮碗点点头。 “去临海基地往北走。妹子,你现在是往西。” 阮碗换了个方向,继续走。活人盗在后面喊:“妹子,那边是南。” 阮碗沮丧的走回活人盗对面,在地上用力写道:“哪边是北!” 活人盗摇摇头,摊摊手说:“妹子,你这样是不行的。就算现在知道方向,你也会走偏的。不如这样,我们兄弟俩送你去临海基地,你叫我们放火的那招!哇,那招超酷的。” 阮碗考虑片刻,点点头。活人盗很热心,很有效率。活人盗收集散落的粮食,还有生活用品。骷髅偷手脚麻利的造出来一辆脚蹬三轮车。骷髅偷爬进厂区的地下室捣鼓了一会,出来递给了阮碗一件宇航服。 阮碗震惊的结果宇航服,这是食品加工厂吧,地下室里怎么会有这个。活人盗绕着宇航服转了一圈,说:“这是第二代宇航服,想不到吗,这厂子的老板居然是航空迷。这可便宜我们了。妹子,你穿上这个,白天就不用躲起来了。” 阮碗穿上宇航服,这衣服很大,阮碗穿上后松松垮垮的,裤腿拖到了地上。骷髅偷噗嗤的笑了一声,从容的从怀里掏出黑色的紧身皮衣,从头套到脚底,从白骨头秒变碳化烧火棍。活人盗热情洋溢的为阮碗介绍:“妹子,这是鲸鱼皮,通过特殊材料炮制后做成的衣服。防太阳效果佳,活动方便,居家旅行必备神器。妹子,想来一套吗?” 阮碗不理会活人盗,拖拉着衣服爬上了三轮车。三轮车上已经码满了了各种箱子,阮碗只好坐在箱子上面。活人盗也上来了,只见他将箱子调换了几个位置,箱子搭建的简易床铺出现了。他再将地下的垫子、被子、枕头、毛巾、水壶等等摆在床铺旁边,好嘛!简易小卧室出现了。 活人盗四仰八叉躺在三轮车上,占了三分之二的地盘。阮碗只好坐在了三轮车边沿上。骷髅偷最后检查了一下三轮车,蹬着三轮车出发了。此时正是深夜。对啊,大半夜的我穿宇航服做什么。阮碗囧。 活人盗睡着了打着呼噜,骷髅偷不说话沉默的蹬着,黑色的夜晚黑色的衣服。阮碗想着,在三轮车周围点几张火符号,就更像幽灵车了。 阮碗听着嘎吱嘎吱的轮子转圈的声音,也睡着了。 在阮碗蜷缩着趴在三轮车睡着的时候,活人盗睁开眼睛,醒了。他笑着对骷髅偷说:“弟弟,这妹子心真大。你猜她去临海基地做什么?” 骷髅偷继续蹬着车子,说:“喊哥哥。” 活人盗说:“咱俩出生就差2分钟,我是哥哥,你才好占便宜。弟弟,我们的机会来了。她那一手,肯定是道术。你说说临海基地会道术的都是什么地位。哈哈,等我们学会了,也能风光风光。” 骷髅偷嗯了一声。活人盗打了个哈欠,嘱咐一句:“弟弟,先去找老古头,他知道怎么去临海基地。我们兄弟俩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骷髅偷嗯了一声。默默的调转方向改道了。阮碗睡的很香,梦到自己学到了无上的道法,揍的胡娇娇和强哥哭爹喊娘。 阮碗是被啄醒的,她睁开开看到一个放大版的鸟脑袋,正在啄自个的脑袋。头上是树枝白云,头下是青草地。她推开鸟的嘴,站起来,脚下被航空服的裤腿绊了一下,啪唧摔着地上。 活人盗哈哈大笑,他旁边坐的骷髅偷含蓄一些,趴在桌面上偷偷的笑。和这两人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姑娘,皮肤是古铜声,眼睛明亮。这位姑娘在阮碗面前弯下腰,伸出手友好的说:“妹子,你好。我叫张姝玫。” 阮碗伸手握住她的手。张姝玫的手很有力,她拉阮碗起来,不动声色挽着阮碗的胳膊在桌子边坐下。 桌子上摆了一个小本,还有一只圆珠笔。正正好放在阮碗的面前。张姝玫热心的介绍说:“妹子,这是我以前买的本子。第一次见面,我就送这个当见面礼,可别嫌弃我寒酸。我们家的那点资产,都被老头败完了。” 阮碗连连摆手,欢喜的拿过本和笔,在本子上写下了第一句话:“谢谢!我很喜欢!” 张姝玫开心的拍拍手,对阮碗说:“妹子,那两个惯犯说你想去临海基地,是真的吗?” 阮碗点点头,在本上写:“我师兄在那等我。我要去找他。” 盗偷两兄弟对视一眼,同时笑弯了眼。张姝玫说:“没问题,我们就是做送人这买卖的。不过,妹子,我和你说,我们也是小本生意,现在这日子过得艰难,这费用......” 活人盗咳咳几声,打断张姝玫的话,笑嘻嘻的说道:“妹子,去临海基地路途遥远。这不,我们知道有空运买卖的,速度快还安全。我们就带你过来了。所以,我们兄弟俩的费用嘛需要你出!” 阮碗速度的在本上刷刷的写了三个字:“我没钱!”飞机票很贵的,还想我替你们付钱,没门。 张姝玫拍桌而起,喝到:“什么!没钱你们还敢上门!拿我开涮!小的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张姝玫啪啪啪的拍了几下手,只见草地上轰隆隆的跑来一堆狗狗。围住阮碗三人各就各位,呲牙咧嘴蹬后腿,就差一声令下,这群狗狗就扑上来将敌人咬碎。 情况很危急,战斗一触即发。骷髅偷爬在活人盗的脖子上瑟瑟发抖,阮碗手里点燃了火符。 天上传来了洪亮的声音:“乖妞,生意上门了吗!哈哈,老汉就说,巨鹰速递这买卖能成。” 阮碗抬头,只见天上飞舞着一只体格庞大的老鹰,翅膀展开遮天蔽日,一声鹰啸,响彻九霄。 第六十章 空中遇险 老汉乐呵呵的从巨鹰身上跳下来,头上身上穿着厚厚的羽毛,乐呵呵的抱住了活人盗,说:“原来是你小子,给我介绍买卖来啦!好小子,好样的。”骷髅偷乖乖巧巧的站在一侧,恭敬弯腰问好:“爷爷好!”老汉哈哈笑:“哈哈,好。大毛就是乖巧。”骷髅偷囧,老爷子,能不喊我小名嘛! 活人盗哎哟哟的叫唤:“老古头,轻点。我骨头要碎了。” 老古头哈哈哈哈的拍拍活人盗的肩膀:“小子,要强壮,勤锻炼。”活人盗躲闪不及,被拍趴在地上,嘟嚷着说:“小气,不就是惹你孙女不高兴了。你那孙女小气又贪财,每天要发七八十回脾气。,” “说什么!我听着见了。”张姝玫活动活动手指,一巴掌拍在活人盗脸上,一群狗狗群拥而上,转眼就把活人盗埋在狗堆里。活人盗大呼“救命啊”,骷髅偷躲在树上双手抱头,狗狗太可怕了。 老古头欢快的问阮碗:“人,我们巨鹰速递速度快,诚信高。放心,我们的价格绝对公道。人,你需要我们的服务,对吧!”老古头头上的羽毛在跳跃,他的身后站着一只巨鹰。它的小眼神直直的盯着阮碗,阮碗咽了口水,手忙脚乱的在本上写着:“需要,我太需要了。能赊账吗?” 老古头看了本子一眼,乐滋滋的啪啪手,说“这就对了。放心,赊账不是问题。老汉很开明的,等到了地方,付钱翻倍、阿大口粮,你可以任选其一。哦,对了,阿大就是它。”老汉指了指巨鹰,阿大欢快的扑腾。 老汉喊道:“乖妞,别逗小毛玩了。快把合同签了,记住。是......”老汉停顿一下,用手指点过盗偷兄弟俩、点过自己、点过巨鹰阿大,接着说:“五个人的运费。” 张姝玫不开心的说:“怎么是五个人,还有我呢?我也要去。” 老汉说:“你去了,你的小乖乖们谁看!” 张姝玫说:“它们自己会照顾自己,会看家。你不让我去,我自己走着去。” 老汉无奈,说:“好吧好吧,算上你了。人,你记好了,是6个人的运费。乖妞,写合同的时候别写错了。” 张姝玫开心的说:“放心吧,爷爷。” 我要投诉!阮碗在心理抓狂。阿大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阮碗,那是捕猎的眼神。阮碗在阿大眼神的威逼下,欲哭无泪的签下了霸王合同。欠下了高额债务,自此以后,阮碗就在欠债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阮碗的心情很沉重,从没有过欠债记录的阮碗很悲伤,大家不要担心,等她以后欠债越来越多的时候,悲伤着悲伤着就习惯了。 老古头是麻利的人,阮碗签完合同,老古头就将阮碗送到了阿大的背上。活人盗最后一个上,他屁股刚坐定,阿大一展翅膀,直飞云霄。阿大惊叫一声,哭着说:“老古头,你那么急做什么!冤大头都坐阿大背上了,你还怕她跑了。” 现在所有的人都坐在阿大背上了。坐的位置在老古头看来,是很需要讲究的。我们参照飞机的座位来说,老古头,男,飞机驾驶员,坐在阿大的头部附近;阮碗,金主或称冤大头,坐头等舱,离驾驶员最近的位置;张姝玫,关系户,坐在阮碗后面,紧挨着头等舱;骷髅偷,死人,不担心他占乖妞的便宜,在乖妞后面坐;活人盗,性别男,口碑风评不佳,还是坐在最后面吧,从天上摔下来后,还能当肉垫。 在天上的飞,阮碗以为最大的难题是气流。雄鹰速度快,气流形成风呼啦啦的冲在身上,人在鹰的背上,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所以阮碗紧紧的抓住了鹰背上的防护绳子这根绳子是绑在鹰身子,据老古头介绍,这绳子以前是绑猎物的。阮碗看着绳子上的黑点斑斑,身穿航空服,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张姝玫一只手拽住阮碗的腰,安慰阮碗说:“妹子,没事,在天上飞很刺激的,你会喜欢的。” 阮碗哭,我不会喜欢的,我晕机,让我下去吧,我愿意慢慢走。 老古头哈哈大笑,冲着前面飞过来的一群大雁打招呼:“喂,喂,我们来了,快飞呀!” 阿大矫健的身姿冲入了雁群,这一回,雁群没有被驱散,反而张开双嘴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雁群开始攻击。 老古头纳闷了,雁群发什么疯。老古头没有慌,这辈子他遇到了很多事情,他有足够的阅历和经验应付这样的事情。老古头指挥张姝玫趴在阿大背上,其他人挥舞拳头迎敌。阿大在空中自由飞翔,给雁群一点颜色瞧瞧。 好嘛!一时间,阿大飞翔的姿势异常销魂,一会儿旋转,一会儿空翻,一会儿俯冲,一会儿往天上飞。阮碗被晃的晕头转向,彻底享受了没有防护措施的云霄飞车是什么滋味。 阮碗身上的航空服被大雁啄的都是洞,还好这些洞没有被穿透,看不到航空服里包着的骨头。不对!这航空服有问题,阮碗想着,阿大也曾啄这个防空服,并且一直虎视眈眈盯着我。现在这群大雁也一直啄这个防空服。 阮碗将手指甲伸长,刺透防空服露出来,刷刷几下将身上的防空服撕裂。防空服的碎片在空中飞舞,大雁疯狂的叼着吃进嘴里。甚至连阿大也加入了抢夺的行列。 老古头伸手抓住一片碎片,放进嘴里,呸的一声吐了出来。老古头说:“这是......”。 “天啊,这居然是人皮。”活人盗摸着一片航空服碎片,惊呼道:“弟弟,你从那找的航空服,原材料居然是人皮。做这件衣服的太缺德了。” “我在加工厂地下找到的,它被深埋在地下的一个保险箱里,原本以为藏着宝贝,没想着是件破衣服。”骷髅偷羞涩的解释说:“不就是一件衣服,没必要大惊小怪,哥哥。” 活人盗摸摸脑袋,说:“也是!这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有一件事,觉得很奇怪。妹子,你这么裸奔站在太阳下,不疼吗?” 阮碗冷冷一笑,盘腿坐在阿大背上,幸好姐不怕太阳晒,也不讨飞禽走兽的喜欢。这才发现航空服这个罪魁祸首,否则,还不得被盗偷俩混球坑死。 哼! 这时候,在阿大背上的五人还不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一个豪华的房间里,发生了如下对话。 “头,航空服没找到。我们查到,金城基地的人去过那里!” “嘛哒,终于撬开疯子的口,没想到,还是被金城基地的人抢先了。” “头,那疯子说,长生术写在航空服里的人皮上,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他诓我们,我们岂不是得罪了金城基地。” “怕什么!胜利就是一场赌博。等老子拿到长生秘术,老子还怕谁。快去,不择手段也要拿到。” 好了,现在,据说写着长生秘术的人皮被鸟儿们吃进肚子里了。 天空安静了,雁群排成队飞走了。阿大矫健的身姿翱翔在天空中。 第六十一章 骷髅苦工 从天上往地上看,地面树木郁郁葱葱,山川河流各有各的道,人和骷髅呢?已经渺小到看不见了。 可是,再好的景色也有看腻的时候,再猛烈的风也有变向的时候。风向变了,雨点落下来了。 黑暗中,阿大驮着五个人在闪电中穿行,大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阿大背上。寒冷的风刺透了人的身体,张姝玫对爷爷喊:“爷爷,你没在阿大身上准备雨衣吗?这么大的雨,我快冻死了。” 老古头有些委屈:“雨衣,我和阿大都用上。再说,让你呆家里,你一定要跟来......” “爷爷,我说我冷了。”张姝玫抱着胳膊,她感觉不到热乎气了,全是上下都冷。 “娘们就是事多。”活人盗不怕事多,火上浇油的嘲讽张姝玫。 张姝玫气不过,伸出手想揍活人盗。结果手脚冻木了,脚从鹰背上滑了一下,张姝玫从空中摔了下去。张姝玫看见一道明亮的闪电从眼前掠过,她的眼睛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当她眼睛恢复时,她已经看不见阿大的身影。她绝望的大喊“爷爷!”声音被风声掩盖,她在高空快速的下落。 她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了,她不想死。下降的这么快,我会不会被摔成肉酱。咦!好像下降的速度慢了点!冷静下来的张姝玫发现,她的身下面还有一个骷髅,她的腰和骷髅的腰绑在一起。 原来,在张姝玫掉下的那一刻,阮碗发现了。她撕破自己的衣服,跟着张姝玫跳了下去。感谢骷髅,有一双灵巧的双手,在0.01秒的时间内,阮碗将两人的腰绑在一起。再次感谢骷髅,骷髅的腰细,半件衣服顺利的将两人绑起来了。 在下落的时候,生死关头,阮碗想起了张耐招风的动作和咒语。放佛慢动作似的,张耐那时候的动作一遍一遍在眼前回放。阮碗双手画符,张嘴虔诚的祈祷: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请风,水化成气。上请天,下拜地,天地涌动风云起。风来! 一遍又一遍,动作一次比一次快。渐渐的,两人下降的速度变缓了。但是,也仅仅是变缓。 张姝玫大喊“啊!”,两人直直的落向地面。 这时候地面上有什么呢? 两人的正下方有一个帐篷,帐篷中间烧着一堆火,火上烤着一只肥美的鸡,围着火坐着三个人。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 阮碗和张姝玫即将碰到帐篷顶的那一瞬间,一个男人拔出了长刀。刀锋很利,很亮。男人跃起,直接挥刀扑向阮碗二人。 再次感谢骷髅的身体,阮碗结完最后一个手势,收回胳膊的时候挡住了刀的攻势。刀断了,阮碗胳膊没事。 大风平空起,爆裂的大风直接吹翻了挥刀的男人,撕裂了帐篷。然后,风停了。 阮碗和张姝玫直直的砸向了火堆。阮碗想哭,突发情况怎么这么多!,阮碗一只手撑地,一只手解开绳子将张姝玫扔了出去。站在火边的另一个男人,接住了张姝玫。 男人低头一看,哟,湿衣美女,还是发烧昏迷的美女。 阮碗摔在火堆里,帐篷塌了,大雨从四面八方落进来,浇熄了火堆。阮碗爬起来,感觉身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一团乱七八糟的碎肉。 “这是我们的晚餐。”帐篷里的女人指着那团碎肉说。又指了指周围破碎的帐篷:“这是我们的帐篷。”然后,指了指抱着张姝玫的男人说:“他救了你的同伴。”用脚踢了踢一拐一拐走回来的男人说:“你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女人两首叉腰,质问道:“说吧!打算怎么赔偿!” 阮碗苦了一张脸,摸摸腰带,本和笔丢了。于是只能手忙脚乱的道歉,指指自己的喉咙,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女人笑了,说:“你不会说话!我说话你点头或摆手!同意吗?” 阮碗点头。 “损坏东西要赔偿,对吗?” 阮碗点头。 “你有什么呢!我问你,你有钱吗?” 阮碗摇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不对!” 阮碗点头。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打工十年,这笔欠账我们一笔勾销。” 阮碗摇头。手舞足蹈开始笔划。 “别比划了,我看不懂了。算了,跟你好好说,你是不明白的。”女人脱下外衣,绑了绑裤腿。然后,狠狠的修理了阮碗一次。 阮碗胳膊和腿全断了,女人笑眯眯的问阮碗:“怎么样,同意吗?不同意,我们接着练。” 阮碗从胳膊到大腿,每块骨头都疼。在强大的武力压制下,阮碗含泪点点头。师兄啊,快来救救我啊!被阮碗惦记的张耐,正在和猴子打群架,张耐恍惚听到了谁在喊师兄,稍微分了心神,被猴子摔在地上。 阮碗这么识时务,女人很高兴。她愉快的替阮碗将一块一块断骨头接起来,拍拍阮碗的胳膊说:“好了,开始干活了。先砍树,搭个简易住所。你同伴发烧了,赶紧的,不找个避雨的地方,你同伴就没救了。你。”女人指了指走路一拐一拐的男人,说:“你去帮忙。快点!” 男人一号苦着一张脸,羡慕嫉妒的看着抱着张姝玫的男人二号,心疼抱着只剩半截的大刀,跟在阮碗后面挥刀砍树枝。 阮碗和男人一号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搭建了简易避雨亭。一群人坐在下面,四面八方的风呜呜的吹进来,张姝玫烧的更厉害了。 男人一号和男人二号脱下自己的上衣,搭了个简单的避风区,两个男人光着膀子围住周围挡风雨。 女人盘腿往张姝玫身边一坐,闭目休息了。 张姝玫烧的糊涂了,嘴里喊着:“爸!妈!”,阮碗欲哭无泪,这可怎么办。我又不是大夫,不对,我懂药理!对了,什么能退烧来着。柴胡,对,柴胡可以退烧。这片林子里有柴胡。 阮碗奔入大雨中,按照自己记得的方位采了柴胡回来。顺便采摘了野菜蘑菇若干,鸡蛋几玫。 阮碗回到简易亭的地方,几个人还是原来的姿势。阮碗开始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一碗熬好的柴胡汤、鸡蛋野菜饼,还有热腾腾的蘑菇汤出现了。等阮碗喂张姝玫喝完药,女人和二个男人已经把所有的食物吃完了。 女人开心的捧着肚子,说:“我这回赚到了。你听好了,我要你做我的私人卫队。以后你就叫玫瑰三号。记好了,以后跟姐混,包你吃香喝辣的。在临海基地,只要报上姐的名,江默溪,保管你横着走。” 横着走,阮碗掂量一下自己横着的方式,躺着的话是走不了路的,用滚的差不多能实现。 第六十二章 临海基地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张姝玫的烧终于退了,但是没有醒。江默溪皱了皱眉头,女人真是麻烦。算了,回家吧,回去找个医生给她看看。江默溪拿定主意,吩咐男人一号和二号收拾东西,掩埋痕迹。没有从军经验的阮碗不知道,淹没痕迹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老古头找不到他孙女,意味着这一行人从没没来过这片林子。 雨停了,太阳光从空中散落在树林中间,水珠儿在树叶上滚动,正巧落在阮碗的头上。 阮碗摸了摸头,一缕阳光从她手缝中落到了江默溪的眼中。江默溪眯眯眼睛,拽着阮碗在太阳光下站定,上下左右打量阮碗一番,豪迈的笑道:“我果然捡到宝了。玫瑰三号,你不怕阳光。你还会道符。哈哈,我真是太机智了,太给力了。三号,听好了,你以后归我管,我让你往东就不能往西,否则拳头伺候。” 阮碗退后两步,希望离江默溪这个武力值超高的暴力女远点。虽然被暴力女使唤的滋味不好受,但也知道了好消息,暴力女是临海基地的人。自己去临海基地就能见到师兄了,到时候请师兄帮忙还债。我就脱离暴力女的魔掌了。 实际证明,阮碗想的太天真了。 他们一行人当天中午就到了临海基地的检查口。检查口设计的很简单,就是在一条大马路上装了栏杆,路旁修了小屋子,具体可参照高速公路收费站。 站在检查口查验身份的人,看到江默溪一行人,举手行礼。江默溪回了军礼,出示了身份证明,说到:“医生来这了吗?我这有个人病了。” 检查口的人会回答:“报告长官,医生今天没过来。他们被派往区。” 江默溪想了想,接着问:“去内城的车,现在出发吗?” “报告长官,还有十分钟后出发。” 那就太好了,江默溪想着,我带他们去内城,这么麻烦事就人栗子做。栗子原名李贵,江默溪副官,负责江默溪一切不喜欢不乐意做的事情,不过,江默溪喜欢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揍人。最可怕的是,除了张形希张队,她打遍基地无敌手。 江默溪带着一行人坐上了车,这个车是敞篷电车,据说是旅游观光车改造而成。改造的主要工程是在车身上写上了大大的几个字:临海基地1号江远。 江远是谁?临海基地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江远正是临海基地一把手,这人最大的爱好有两个:题字和美人。这一点,江默溪非常鄙视,常常出言嘲讽,这两人的关系怎么说呢!江默溪称江远:“糟老头,死老头,老不死”。江远昵称江默溪:“乖妞妞,小心肝,宝贝儿。” 临海基地1号的司机是一位穿军装的女人,她亲昵的对江默溪说:“小溪,你不打招呼就出去,司令很担心。你回去后,去看看司令。” 江默溪哼了一声:“那个糟老头,有什么好看的。桂姨,我要先去医院。” 桂姨忙把车停住,急忙问:“你受伤啦?快让桂姨看看!早就和你说了,女孩子不要总是打打杀杀。” 江默溪扭了一下身体,解释说:“不是我,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人。她高烧一宿,今天早上还没醒。” 桂姨放心的启动车,对江默溪说:“我先送她们去医院。小溪,你要和我去见司令。不要闹脾气了,司令是你亲爸,有什么话你们方面说。你单方面不见人,冷战。没有这样的做法。” 江默溪生气了:“我没这样的父亲。他发认养子,干嘛不干脆承认是亲生儿子。装模作样。那个狐狸脸,别想我喊他哥,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桂姨,我说的对不对!” “对,只要你去看望司令,你说什么都对。” “桂姨,我不是闹脾气。我早不想当他女儿了。要不这样,桂姨,我当你闺女。” “别,千万不要。我有闺女了。我闺女乖巧伶俐又懂事,不打架,也从不和我冷战。” “桂姨。”江默溪拉长声音,撒娇唤到。 “到医院了,木头和华子带人去看病。小溪,你和我去司令那。别撒娇,这招对我没有。你和你亲爸撒娇,我保证,你要月亮他都想法子摘下来。”桂姨停了车,哄了男人一二号、阮碗还有张姝玫下去。自己载着江默溪走了。 男人二号抱着张姝玫健步冲向医院,男人一号紧随其后,大喊:“跑慢点,别摔着美女。啊呀呀,稳住啊!放手,我来抱!” 阮碗只觉得两阵风从身边刮过,医院门口就只有自己一骷髅了。 太好了!暴力女走了,另一位债主住院了,此事不跑更待何时。阮碗撒开腿往前跑了。 没多久,阮碗看到高高的石头墙,墙面有些粗糙,墙脚下是挥舞藤蔓的菟丝子。沿着墙根走,有些菟丝子上面捆着老鼠、爬虫等等动物。甚至阮碗还看到,一个骷髅翻墙进来,落下的瞬间被菟丝子抓住,骷髅一声惨叫后成了菟丝子的食物。 沿着墙根没走多久,阮碗看到一个门。阮碗小心翼翼的躲在树上看,这个门边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门里门外都有。从门里望过去,阮碗看见了眼熟的香樟树。等等,自己爬的这棵树,阮碗低头一看,果然是香樟树。 警卫查的很严,每一样物品都细细检查,每一个人都扫描。阮碗亲眼看见,警卫挑出了蜥蜴、蛇、仓鼠等变异宠物、认出来各种装备的骷髅,击毙了试图强制闯关的一人、直接扔给菟丝子加餐的骷髅若干人。 阮碗大开眼界。原来骷髅太阳下活动的装备有这么多种。不过这些人为什么往里面走?阮碗好奇了,她站在树上,看见远处有很多人聚集。她想着人多的地方,消息灵通。 环顾四周,发现前方有一个穿着防毒装备的人,正在给菟丝子修剪枝桠。太好了,发愁什么就送来什么。阮碗开开心心的敲晕的那个人,脱了他的装备,把他放在了香樟树上。 阮碗穿上防毒装备,欢乐的奔向人口聚集地了。人多的地方果然热闹,这里商铺林立,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衣服光鲜亮丽,说说笑笑,神采奕奕。 阮碗走进一家店,店里摆满满满都是符纸,店员身穿道服,手握喇叭狂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光明符促销大减价,只要10币,只要10币,你就能拿到一张。”店里的顾疯狂了,他们一拥而上,将阮碗挤到了柜台边。 阮碗低头一看,这哪是光明符,鬼画符还差多! 第六十三章 张队登场 阮碗费了好大的力气从人群中爬了出来,衣服上被踩了好多脚,满满的都是脚印。 从这家小店出来,阮碗进了下一家店,这家也是卖道符。一连进了四家,终于有一家卖的东西不一样了,这家卖罗盘、桃木剑、黑狗血、朱砂之类的物品。这家店最具有特色的是,在墙上用朱砂写了硕大的几个字:“仅此一家,龙虎山独家授权。” 确实,除了这一家卖道家器具的,别的家还真没有卖的。阮碗逛完了整条购物街,卖道符的占多数,每家都是人头攒动,家家都在打折促销明光符。 这条街也不全是卖道符的,也有卖衣服的,卖鞋的,卖吃卖喝的,不过衣服上有符文,鞋面上有符文,就连装吃喝的杯子或盘子,也刻有符文。 阮碗选了一家饭店,这个点正是吃饭的时候。排队的人很多,阮碗排在队伍中间,听着前后左右的人八卦。 人是群居的,和小伙伴出行游玩时,总忍不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谈论时事,聊聊感情,侃侃名人趣事,朋友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这不,阮碗前面的四人再议基地一把手江远的养子,纷纷肯定绝对不是养子,而是私生子,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的证据。 阮碗后面的一男一女,估计正在热恋中,男的说道符正在促销,要不要买一打当作礼品送给丈母娘。女的问怎么都是打折卖光明符,别的平安符,驱邪符怎么不打折了。男的说道符很走俏,这回肯定是那群道士画多了,参谋部不收,道士只能打折卖了。毕竟道符也是有保质期的。 阮碗前面的四人换了话题,开始聊外城那群骷髅和人,语气中纷纷赞叹了自己爹妈方式的明智,成功拿到了内城户籍。不用挤在混乱危险的外城。外城乱到什么程度呢,听说某某一觉醒来,就发现同居人莫名其妙就失踪了之类。 阮碗听了许久,前面的人等到位置进了店。阮碗离开了。她收集的有用信息只有三条:一,她现在内城;二,外城很混乱;三,骷髅都在外城。 混乱好啊,乱就有机会掩盖自己,而且关键的因素是,外城有骷髅。阮碗想的很明白,在没有骷髅的内城,自己就是活靶子。她决定去外城等张耐和毛才。 她来到了围墙边,那个被阮碗剥了衣服的人已经不在树上了。树下有人行走的脚印。阮碗检查了周围,发现没人。她脱下了衣服,穿过菟丝子,翻墙跳到了外城。 这一幕清楚的被监控拍下来,传到了临海基地特殊作战队总队长张形希的眼前。张队会坐在监控前耐心等待,本来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而这事情的发生,由两个原因促成。 首先的因素就是江默溪回来了,一想到司令女儿的强大杀伤力,和屡战屡败,屡败屡挑战的作风,最可怕的是,她战斗力居然不断在提高,那种霸王龙的性格实在是招架不住。因此,张队躲了,躲到了警卫处。 第二个原因,就要怪阮碗的运气不好。被阮碗扒了衣服的人,很早就醒了。具体有多早了,应该是阮碗脱他上衣的时候。他一看是骷髅,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紧闭,希望能蒙混过去。还好阮碗不吃新鲜的血肉。 等到阮碗将他放在树上后,他急急忙忙从树上爬下来,向上级汇报了情况。他的直接领导人就是警卫队长,当他语无伦次说到骷髅出现在内城,这时候,张队正坐在警卫队长旁边的椅子上。 张队很有兴趣,他认为这是今天知道的最有意思的消息。毕竟一个骷髅,避开了他亲手设计的层层关卡出现在内城。这不是很有趣嘛!张队想活捉这个骷髅,他要问问这骷髅是怎么出现在内城的。 张队让警卫队将围墙的监控设备都启动,所有的监控画面都摆在张队的面前。张队很有耐心,他等待着,等待着。果然,他等到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阮碗接下来的举动。从阮碗脱下外衣站在阳光下那一刻起,警卫室沸腾了。警卫队队长钱友良兴奋的拍了拍着桌子,冲着张队大喊:“张队,我看到了什么!一个骷髅嗳,骷髅嗳。它居然站在阳光下,它一点事请都没有!天啊,我的娘啊,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菟丝子居然不咬它。快看!快看!” 张队揉了揉额头,说到:“良子,你还少了一项。” “少了什么!”钱友良虚心请教。 “香樟树对它无效!”张队双脚放在桌子上,淡定的说道。 “真的,居然是真的。”钱友良翻了翻录像记录,感叹的说:“太不可思议了,这个骷髅是怎么做到的。” 张队点了点头,说:“我也很好奇。小良,这个骷髅交给我了,以后它的事归特殊作战队管。” 钱友良跳了起来:“别叫我小良,还有,你居然抢我的人。” 喂喂,钱友良队长,喊你良子(娘子)就可以,喊小良就不行,你这是什么审美! 张队摇着一个手指,说:“小良,用词要恰当,你的人这个词意义很深远的,慎用!我们按职责说话,公事公办。你的职责是内城人民与财产的安全,这个骷髅一不是内城人,二没有危害你管辖内的安全,你没有职责管的。相反,突发事件,正是我负责的领域。” 张队站起来,拍拍钱友良的肩膀,说:“放心,等我抓到骷髅,会允许你付费参观的。” 钱友良愤怒的叫道:“你进进出出警卫队的地盘,我从来没找你收费。” 张队回道:“那就是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 钱友良不甘心的说:“下次你再来,我将你打出去,给你点厉害瞧瞧。” “哦,你打不过我!” 钱友良吐血,误交损友,问每天都要被刷是什么体验。 警卫室的其他人,齐齐斜眼看着他们的队长跳脚。他们的队长真是奇葩,每次被气得吐血,仍然不改对张队的狂热痴迷。他的小黑屋里,满满都是张队的英姿。如果不是队长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他们都要八卦是不是要上演虐恋情深的大戏。 哦,为什么警卫处的人都知道他们队长的小黑屋,谁见过把小黑屋设在公共档案室的。 钱学良冷冷发笑,你们以为看到的就代表全部事实嘛!年轻人,就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事实上,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钱学良坐在公共档案室里,拿着小飞镖嗖嗖的扎张队的照片。嘿嘿,我打不过你,我扎你照片。我扎,我扎。 第六十四章 骷髅偶遇 张形希张队走出了内城,在警卫们尊敬仰慕的目光中,身姿潇洒的走到了外城。等走到警卫的视线范围外,张队掏出了一只纸鹤,小纸鹤扑腾扑腾着翅膀,从张队手中缓缓升起,在空中飞了一圈,扑地上了。小火苗从纸鹤上冒出来,转眼小纸鹤化为灰烬。 有意思。张队笑了,发生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一,对方道术高深,这种窥探的秘术被发现并反击回来;二,对方身上有保护的法阵,防止窥探,类似的法阵自己身上就有;还有一种可能,不过出现的慨率是万分之一,就是...... 张队走到阮碗跳下的地方,他发现外墙地面上露出了一个下水道口,口内臭气熏天。这是污水处理管道,而且是水管爆裂的下水道,昨天的雨水和污水充满了洞口。在洞口的上方,茂密的树枝缝隙中隐隐能看到围墙的墙头。 哈哈! 这个骷髅是倒霉,还是幸运呢!这个追踪秘术被破的第三种情况,是在被追踪的人身上涂满秽物。 哈哈!这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被这骷髅撞上来,真是有趣,太有趣了。张队有一种感觉,他和这个骷髅还会见面的。他很期待,期待这个骷髅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倒霉的阮碗不知道,自己有幸避开了传奇人物张队的追踪。她找了一条河,正苦命的洗刷刷。她怎么也想不到,从墙头跳下,穿过翠绿茂盛的枝叶,等待她的竟然是装满臭手的下水道。 掉入下水道的那一瞬间,她只有念头:是哪个缺德的把井盖挪走了。幸亏阮碗是骷髅,她艰难的从下水道井里爬了出来,身上挂满了腐烂的树叶和脏东西。 这一刻,阮碗迫切的希望找个地方洗澡,这种期望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到她看到了一条路。她有预感,沿着这条路走,她能找到河。事实证明,这条路是对的。 阮碗迫不及待的跳入河里,毫无意外的她沉到了河底。她在河底开始洗刷身上的脏东西。 等阮碗觉得身上洗干净了,她对道路的感觉消失了。阮碗纳闷了,我这自带的导航仪是间歇性的,触发条件难道是我的期望值,我现在也很期望啊,快出来告诉我下面往哪个方向走。阮碗没有任何感觉,她环顾四周,上下左右全是水。 天啊,谁告诉我,我是从哪个方向跳进河里的呢! 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就随便挑一个方向走。河底的世界并不平静,一条条体型变大的鱼在河里游着,螃蟹挥舞着钳子和小龙虾打成一团,大鱼张开满是尖牙的利嘴撕碎猎物。 从河底往上看,头顶上有一个很小的光圈,光芒从这光圈散进河里。水的深处,光线进不来的地方,河底阴暗昏沉。阮碗在阴暗的河底前行,一脚下去,淤泥里带出几根碎骨头,河底的小生物在碎骨上啃噬,生命自有轮回,万物总将归于尘土。 阮碗陷入了对人生的思考,她在想生命的真谛。灵感来自偶然的赐予,如果她在思考中沉醉,也许她会成为下一个尼采。但是,一声惊呼打断了她的沉思,“妹子,妹子,原来你在这里。我家乖妞呢?” 老古头身穿羽衣,风卷残云般冲到阮碗面前,他面脸焦急的看着阮碗。身边围着几只鱼在啄着他的羽衣。真应了一句古话,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可能在同一条河流淤泥处。 阮碗比手划脚的想告诉老古头,他的乖妞没事。老古头似乎有火烧眉毛的事情,顾不上看阮碗究竟比划啥。拽着阮碗就往前飞奔,这架势似乎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杀。阮碗回头一看,上千条鱼张着嘴,锋利的尖牙闪着寒光,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在后面追赶。 老古头你干啥了,你是掏了人家老巢还是挖了人家祖坟,这群鱼要不死不休的追杀你。阮碗低头一看,老古头腰间挂着几张新剥好的鱼皮,个头比身后追杀的鱼大。 这是杀了鱼群的亲妈!鱼子鱼孙来报仇了。 老古头哈哈大笑,突然她拽着阮碗从水底一跃而起,阮碗跟着老古头被拖到了一艘小船上。小船上站着盗偷二人组。 活人盗大叫说:“成了!老古头,我们网到鱼了。你这法子太好用了。” 骷髅偷蹬着脚踏板,驾驶小船往前开。只见小船后面出现一个渔网,网里都是活蹦乱跳的鱼。 老古头哈哈大笑:“大丰收!走,拖到集市上卖了。卖了钱我们也在城里潇洒一把。” 几人合力将渔网拖上岸,阿大从天落下,张嘴开始吃鱼。老古头很痛快,直接分了一半的鱼到阿大嘴边;阿大也很给力,分到它嘴边的鱼一条也没剩下。 盗偷俩兄弟守着剩下的鱼,坚决不让阿大染指。老古头一人拍了一巴掌:“老子辛辛苦苦引上钩的鱼,阿大想吃多少就是多少。” 活人盗弱弱的问道:“老古头,那请人找乖妞的钱,从哪来啊?” 老古头一巴掌拍到活人盗头上,骂道:“你眼瞎呀,妹子在这!她和乖妞一起掉下去的,她能不知道乖妞在哪!” 活人盗仔仔细细打量阮碗一眼,愣是没有分辨出,眼前的骷髅和在外城见到的其他骷髅,有什么区别。他看向骷髅偷,他的兄弟点了点头。 骷髅偷问到:“妹子,你知道乖妞在哪吗?” 老古头追问:“我的乖妞从阿大身上掉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的乖妞哦,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惊吓!没事有什么你说什么!老头我受的住。” 阮碗在地上写到:“她没事,在基地内城的医院。” 老古头松了口气,紧接着问阮碗:“妹子,欠的路费,啥时候付钱呢?我们几个人就等着路费的钱过日子!” 盗偷两兄弟齐齐点头。 阮碗气的手直抖:“要钱没有!你们没送到地方,服务不到位,没钱!不给!” 阮碗缓了一口气,接着写到:“我还救了你孙女,人命无价。你怎么不算算,你应该给我多少钱!” 老古头摸摸脑袋,哈哈大笑:“哎呀,谈钱多伤感情。在河底的时候,那么多鱼在追赶,当时多危险啊。我带你上来,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哈哈!” 阮碗生气的捏断了手里的木棍,在地上写道:“放心,你不救我,我也死不了。” 老古头摸了摸脑袋,陪笑说:“妹子,你救了我宝贝孙女,我呢,也小小的搭了一把手。这样吧,我不收你路费了,我们之前一笔购销,哈哈!” 阮碗无语的看着老古头耍赖皮。好像揍这老头! 不过,换了角度想想,既然当初救人的时候没想过回报,现在清了一项债务,也算是意外收获。 好了,阮碗,这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公平。你要找到自己的路,守住自己的心,你的未来还很长,想想你妈妈常说的那句话:心安则心静,心静则福长。 第六十五章 骷髅集市 阮碗心平气和,同意了老古头的说法,并且友善的告诉老古头张姝玫的具体情况。 老古头得知自个的乖妞发烧,急的不得了。他急匆匆的跳上阿大的背上,一溜烟的就飞跑了。 阮碗有些着急了,自己有些信息还没有说完,内城哪是那么好进的。她急急在地上写到:“内城种满了香樟树,老古头进了内城会有危险,城里的警卫......”阮碗的字还没有写完,老古头和阿大狼狈的回来了。 老古头羽毛衣被烧成黑炭,阿大没有了半边羽毛,另一半的羽毛也杂乱无章的卷曲着。阿大耷拉着,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翅膀无力的摆动。 老古头低头看见阮碗写的字,抚摸着阿大的翅膀,嚎啕大哭:“阿大,我的心肝。爷爷对不起你呀。不怕,不怕,爷爷挣钱给你看病。你的翅膀会没事的。” 盗偷两兄弟赶紧将剩下的鱼,都堆在阿大面前。一个将阿大身上烤糊的羽毛剃了,另一个忙前忙后替阿大包扎伤口。 活人盗忙活的时候,趁机问:“老古头,你们遇到啥了?混的这么惨!” “高射炮!”老古头心有余悸的说:“奶奶的熊,临海基地太狠了,我刚刚飞过内城的墙头,还没找到医院在哪!仅仅是降低了飞行的高度,就挨了一炮。幸亏老头我跑得快,不然我就成沫沫了。” 这时候,临海基地高射炮的炮台上,按下高射炮发射键的一熊正在传呼机里说:“他奶奶的熊,要不是那个怂货跑的快,老子早把他打下来了。......什么,加强训练。老子的炮弹打的很准。....是,长官。炮手一熊接受处罚。”自此,一熊和老古头间说得清道不明的非友关系,开始萌芽了。有些人的缘分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开始了。 好了,现在老古头在做什么呢!他在捕鱼。阿大受伤了,要钱看病!乖妞在内城,进内城要钱买门票,也需要钱。老古头现在挣钱的压力和动力齐飞。 盗偷两兄弟热情的撒渔网。因为,老古头说了,买鱼得到的钱,分给两人十分之一。阮碗坐在阿大旁边,把盗偷两兄弟绑扎的布条拆下来,重新上药,重新绑住啊。 阮碗看着自己熟练的双手,暗自琢磨,难道我以前是兽医。可是我记忆中,我没有学过医呀!但是我确懂药理,又懂得怎么制作伤药,能熟练的包扎伤口。如果说人的习惯深埋在骨子里,人的记忆浮现在脑子里,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我的记忆有问题,我缺失了某段记忆了。 这个问题越想越复杂,算了,不想了。多一门技能总归是好事。阮碗笑眯眯的夸赞自己,我真是太厉害了,无师自通药理知识。 这一回,老古头诱饵不管用,盗偷两兄弟只网到几条大鱼。老古头看看天色,叹口气,吩咐道:“时间到了,我们先去集市。看看集市上,能不能有法子。小毛,你是活人,骷髅集市你进去了会有危险。你就在这休息,阿大就交给你照顾。听到了吗?小毛。” 活人盗皱皱眉,说:“知道了,老爷子。别叫我小名了,好歹,我曾经也是神,现在改名叫盗,你叫我小盗,大盗都可以啊!” 老古头没理他,接着说:“大毛,妹子。你们跟我去骷髅集市。千万跟紧了,集市上鱼龙混杂,有些混蛋会抓了骷髅去贩卖。” 骷髅偷和阮碗都点点头。 老古头围着阿大转了一圈,特别真诚的谢过阮碗:“妹子,我老汉也不说虚的,以后我罩着你。” 阮碗笑眯眯的点头。听到这番话,之前的辛苦也算没白费。至于以后,那个时候的事情谁知道会怎样呢!阮碗想着,人性中天生的带着利己主意,我自己都不能保证,任何情况我都会舍己为人。所以,老古人的这份心,阮碗受领了。也只是仅此而已。 老古头是一个说道必然会做到的人,生前如此,变成骷髅也不例外。很快,阮碗就知道老古头关照人的方法,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老古头带着阮碗和骷髅偷来到集市,老古头向阮碗介绍集市的由来:“临海基金允许骷髅依附过来,但只让骷髅做些苦力,骷髅的活都是晚上开始,渐渐的,在临海基地外城形成了集会,因为来的只有骷髅,被外人称为骷髅集市。” 阮碗几个骷髅来的比较早,集市上三三两两的骷髅正在摆摊,骷髅们的装扮很有新意。卖的东西和装扮有一致性,比如说,一个全身上下都涂成红色的骷髅,卖新鲜的血肉,肉上面鲜血淋漓;还有骷髅在头上插满了鸡毛,卖的正是活鸡;还有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骷髅,他身上层层叠叠套了无数件衣服,这是卖衣服的,阮碗比较想知道,如果想买最里面那身衣服,难道他要一件件脱下来;还有卖锤子、刀具、头盔等等的。 这两天,阮碗已经逛了内城还有外城的市场,外城的骷髅集市显然比内城物品齐全,特别是商品种类。阮碗看到卖羽毛、鱼皮、太空服、人血等等商品。 老古头找了个空位,和左右摆摊的打个招呼,就把鱼摆在地上。老古头对阮碗说:“妹子,集市人多混杂,你在这卖鱼,我和大毛去探探路。左边的是你周叔,我们是多年好友。别怕,他会照顾你的。” 交代完阮碗,老古头又嘱咐周叔:“老周,这是我新认的闺女。她不会说话,你照看点别让不长眼的欺负她。”阮碗抗议!难道这就是您老人家罩我的表现。我不要啊,我有亲爹亲妈的!阮碗拉了拉老古人的衣袖,老古头无视,反而和老周愉快的聊了起来。 骷髅偷贴心的找来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一条鱼500币,绝不二价!”同时,骷髅偷从怀抱里掏出钱币,对阮碗说:“临海基地只认这种币,你看好,别收错了!” 阮碗结果来一看,纸币票面金额五百,纸币一面划着光明符的符文,另一面是一个中年帅哥的头像。骷髅偷指着中年帅哥说:“这是临海基地一把手的头像,你认一下,透过光看,你能在他头像旁发现一朵玫瑰花。” 阮碗拿着纸币,准备当参考样本。骷髅偷迅速拿回五百元纸币,放入自己怀中,说道:“好了。你现在知道纸币啥呀了!记着啊,别收错纸币了。现在假冒纸币很多。” 老古头哈哈大笑:“放心,我们很快就回了。有你周叔在,不会有事的!” 周叔也哈哈大笑,拍着胸脯保证。老古头很高兴,送了周叔一条鱼,周叔也很高兴,爽快的收下了。 阮碗看着走远点老古头和骷髅偷,看看旁边啃生鱼的周叔。莫名觉得很不靠谱啊! 第六十六章 骷髅群架 黑夜来了,今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骷髅们的摊位上也没有点灯。 骷髅在晚上的视力都很好,阮碗能看到不少来集市购物的骷髅,很神奇的是,这么多骷髅买卖交易,整个集市居然非常安静。阮碗仔细观察,发现每一个来购物的骷髅,都是低声和摊主在交谈,即使有争执,也仅仅是挥舞拳头,没有高声喊叫。 周叔看见阮碗左看右看,啥也不懂的样子。周叔压低声音告诉阮碗:“临海基地不允许骷髅摆摊,外城管这块的家伙是梅韧幸,我们都叫他没人性。他的老婆被骷髅杀了,因此他认为天下的骷髅都没好人。我们在这摆摊,被他发现,都得进局子里。普通人进去了也就关几天的事,我们骷髅进去了,能不能活着都难说!” 周叔停顿一下,吊了吊阮碗的心情,方才慢悠悠的说:“所以啊,我们这集市经常换地方,买家卖家都懂规矩,从不大声说话。引来了没人性那混蛋,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阮碗点了点头,原来是黑市。 “鱼怎么卖?”一个声音在高声问话。 阮碗抬头一看,一个骨头上画着五颜六色小花的骷髅,指着阮碗摊位的鱼问话。 不是说买家都是懂规矩的,说话要低声吗?这花花骨头从哪冒出来的。 阮碗看了眼周叔,周叔握住了摊位上的扳手。周叔是卖五金工具的,他的摊位上最多的就是扳手。 阮碗指了指写着价钱的木板。花花骨头怒道:“五百一条鱼,你怎么不去抢。我告诉你,我哥是龙七!” 龙七是谁?很有名吗!阮碗看了看周叔,周叔摇了摇头,显然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阮碗放心了,周叔都没听过龙七这人。我就不用送条鱼给他了。阮碗指了指“绝不二价”几个字,告诉花花骨头我这不还价,想买就买,不想买的可以走。 花花骨头不干了,他一脚踩碎了地上的鱼,狂笑的说:“五百一条的鱼,也不过如此。告诉你,要么今天你把鱼都送给我,乖乖给爷磕头认错,否则,爷让你知道,惹了爷的下场!” 阮碗无语的看着发神经的花花骨头。你的狂笑成功引起了众怒,摆摊的买东西的都操着家伙围上来了。 周叔拿着扳手,第一个动手。扳手狠狠打在花花骨头的脑袋上,花花骨头捂着脑袋,刚想大骂,看见周围围了一圈的骷髅。 花花骨头咽了咽口水,识时务的扔下五百元,拔腿就跑了。 阮碗向周叔,还有围上来的骷髅弯腰致谢。周叔摆了摆手,说:“妹子,你不用道谢。轰走那小子,也是为自己好!真让那小子大声喧哗,招来梅韧幸,这摊谁也别摆了。好了,你拿着这钱,也算是买卖开张了。” 阮碗把钱拿到手了,摊平放在眼前,想看看一把手旁边的玫瑰花是什么样!结果,乌漆麻黑的晚上,我从哪找光透着看啊! 周叔嘿嘿直笑,拿过阮碗手里的纸币,说道:“嘿嘿,大晚上的你咋看看得到玫瑰花,有经验的都是靠摸的。”周叔仔细用手摸了摸,骂道:“那龟儿子,给的是假币。别让老子再看到他!” 周叔放着狠话,把纸币扔给了阮碗。阮碗接过来一看,一把手的画像没变,另一面的符文画串行了。但是花花骨头给阮碗的那张纸币,符文是正确的。 阮碗有些不高兴,周叔,你这摆明了换张假币给我,欺负我不懂符文吗!阮碗拿了根棍子,正要在地上写字和周叔讲讲道理,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喧哗的叫骂声。 花花骨头领着一群五颜六色的骷髅来了。花花骨头叫嚣道:“龙哥,就是这摊位。卖的鱼黑心价,我不过理论了两句,就挨了揍。” 看到阮碗手里拿着张纸币,花花骨头抢了过来,仔细一摸,喊道:“混蛋,居然给我假币。卖鱼的,把老子的钱还给我!” 阮碗看看周叔,周叔偏过头,假装没听见。同时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摊。阮碗看看周围,不少摊主和周叔一样,,都准备收摊了。 呵呵,周叔,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前前后后吞了我们两条鱼,想一走了之。阮碗果断的伸手,拽住了周叔的衣服。 周叔嘿嘿一笑:“好侄女,叔家还有事,先走一步,哈哈!” “想走,门都没有!”花花骨头发现了大家逃走的迹象,越发的趾高气扬,指着周叔和周围的摊主说:“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五颜六色的骷髅跟着叫嚣,挥舞着手里的大刀,砍向周叔和摊主们。 周叔和摊主们也不是吃素的,各自操起家伙。双方很痛快的开始打群架。 神奇的事发生了,交战双方共同忽略阮碗和她的小鱼摊。 阮碗淡定的收好摊位,拎着鱼走到角落,远离双方交战区。暗戳戳的旁观骷髅大战骷髅,只见周叔拿着扳手,哼哼哈哈手舞足蹈,扳手所到之处,白花花的骷髅落了一地。 五颜六色的骷髅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打的尤其英雄。他们往往两个打一个,一个负责揍人,另一个负责抢货物。 摊主们的战斗热情高涨,为了捍卫自己的货,发誓要和这群强盗战斗到底。 阮碗幸灾乐祸,热情洋溢的角落里点评战况,吸取打架经验。 啊呀呀呀,你出腿太慢了!被揍了吧,果然是被揍了! 哦哦,后空踢真是太帅了。这招要记下来,下次可以试试。 天啊,骷髅的脑袋这么结实!周叔的扳手被脑袋磕碎了! “hi,这位朋友,你看的高兴吗?能不能给我让给位置!”温和的男低声在耳边响起,阮碗回头一看,一位戴着眼镜气质温和的男士,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眉目清秀,彬彬有礼的问道。 阮碗很痛快的挪了块地方给他。男人礼貌道谢,问阮碗:“这位朋友,你为什么不加入战局呢?” 阮碗用木棍在地上写道:“没人打我!” 男人继续问:“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阮碗继续写道:“为什么要离开!”等等,之前周叔说过,声音喧哗会引来梅韧幸。这个人是谁?不会是梅韧幸吧! 男人语气温和的说:“从你的表情,我想你应该猜到了。很遗憾,这位朋友,我要告诉你,你丧失了最后逃走的机会。我很荣幸的告诉你,你被捕了!” 咔擦一声,阮碗的双手被铐住了! 第六十七章 骷髅监狱 梅韧幸办事效率一向很高,他拷上阮碗后,吹了声口哨,外城警卫们从藏身之处跳了出去,手持手枪包围了打群架的骷髅们。在手枪的威慑下,骷髅们纷纷被捕。 阮碗低头看着手铐,琢磨怎么摆脱这幅手铐! “好了!朋友们,我是梅韧幸。我奉劝大家一句,不要试图挣扎!这个手铐是特制的,不听话的骷髅会哔~的一声,被击成粉末”,梅韧幸带着微笑,语气温和的说:“朋友们,放弃吧,到地方后老实交待,我对听话的朋友,一向是非常仁慈的。” 信你才是傻! “真的吗!只要老实交代!”花花骨头大喊,“你说话算数,不会难为我们!” 摊主们齐齐看向这个傻缺骷髅,没听说过: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这是谁家的傻帽,还不快领回去。 梅韧幸很高兴,有这么肯配合工作的骷髅,他爽快的说到:“那是当然,我一向是依律办事。这位诚实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花花骨头开心无比的回答,他旁边的骷髅想拦都没有拦住,花花骨头说:“我叫龙九,我哥是龙七。我哥很厉害的。” 梅韧幸很配合,语气满满的惊讶和赞叹:“知道知道,龙七大哥,哈哈,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张队找了你很多年了,知道你安好的消息,张队会很高兴的。” 龙七哼了一声,踹了坏事的龙九一脚,这不省心的弟弟,坑死你哥了。临海基地的张形希张队,知道我还活着,他会高兴?剥了我的皮还差不多。 梅韧幸吩咐警卫队的人,将这一群骷髅打包带回了外城警卫处特别设立的骷髅监狱。 骷髅监狱构造简单,设施更为简单。骷髅监狱的围墙很高,墙角种着密密麻麻的菟丝子。走进大门一看,视线极为开阔。除了大门两侧有几间小房子,其他地方一览无余。 简单的说,站在骷髅监狱里,头顶蓝天,脚踏黄土地,四面高墙。绿化的植物非常单调,除了菟丝子就是香樟木。 阮碗这群骷髅走进骷髅监狱的时候,监狱里面一个骷髅都没有,看守监狱的人手里拎着石灰桶,在墙角角化了个正方形,说道:“按照规定,我们对新来的会安排住所。但是从明天开始,你们的住所要自己定。好了,今天太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哦,对了,不要出这个圈,否则,后果自负。”交代完这些,看守打着哈欠走了。 一群骷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理解,骷髅监狱怎么这么糊弄,什么叫住所自己定,你别走回来说清楚。传说中的单人床,上下铺呢!就算没有床,也得盖个屋顶吧!天亮了,我们怎么办。 周叔很冷静,他淡定亮出爪子,开始挖地。很快,一人深,容一个骷髅躺地的坑挖好了。周叔躺进去,突然想起一个很紧急的问题,我躺进去了,谁埋土呢!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周叔笑着对阮碗说:“妹子,帮叔盖上土。大恩不言谢。” 阮碗伸出手掌比了五,不把钱还给我,还想让我干活!周叔看见阮碗执着的伸出五个指头,心中暗骂一声:“这鬼丫头!”不情不愿的掏出五百元的纸币,阮碗很痛快的把周叔埋了。 并不是所有的骷髅都乖乖听话,五颜六色骷髅中的一位,走出了石灰线外。他哈哈大笑:“老子走出来了,能把我怎么着!”说完,他蹦跳了几下做了个鬼脸。 “拿来的混小子,在爷爷的地盘上撒野!” 刚才还嚣张的骷髅,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骷髅。然后被狠狠的揍了。喇叭里传出声音说:“请新来的注意,不要出圈,若选择出圈,表示你放弃了安排好的住所,加入住所抢夺战吧。新人,我祝你好运!” 喇叭里的话音刚落,走出圈的骷髅被打碎了。头成了足球,被突然出现的骷髅当球踢。 这群骷髅出现的也不算算突然,他们是空投下来的。监狱上空有多架直升飞机飞过,每架直升机下方吊坠一个大铁筐,等到直升机飞到监狱上空时,铁筐的底部打开了。铁筐里面的骷髅跟下饺子似的,掉进了监狱里。 这些骷髅并不友好,他们发疯一样打架,抢占地盘。胜者站在自己的地盘上巡视,失败的骨头断裂,头颈分家,在监狱的地上随意的躺着。 喇叭声再次响起:“休息时间到。请大家快速找好铺位,还有三十分钟,天就亮了。” 瞬间,监狱秒变施工现场。一群骷髅开始挖地,有的挖地技术高明的,边挖地就边把自己埋了。阮碗这边的骷髅没有这本事,他们纷纷掏出钱包,递给阮碗五百元,请阮碗帮忙填土。 有钱赚为什么不赚,阮碗很尽职的把土填完。看看天色,远方刚刚露出白色。阮碗走出石灰圈,找了个地方挖了一个大坑。将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坐等太阳出来晒死的骷髅都扔到了一个坑里。 不过坑挖的有点浅,这些骷髅把坑都填满了。躺在坑最上层的骷髅们欲哭无泪,太阳快出来了,你别捡骷髅了,快填土吧。 阮碗用最快的速度,将能看到的骷髅都堆到了坑里,然后她把土都堆了上去,做成了一个大土包。换了说法,阮碗在监狱中立了一座坟。 等忙完这些,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清晨阳光的暖暖的照在地面上,阮碗顾不上感受阳光的温暖,她要把自己藏起来。这个时候,她不想让人知道,她不怕阳光。 但就是巧,在阮碗准备跑向早就找到的藏身点时,她看到监狱的墙角那,坐着一个骷髅。他伸着双臂,似乎在拥抱太阳。阮碗能看到,他的身子冒烟了。 他大爷的,哪来的神经病,在我面前找死。阮碗将速度发挥到极致,捞着那个骷髅就往藏身点跑。 从墙上摸到按钮,打开一看,坑姐啊,谁设计的站出来,姐保证打死你。墙里的藏身点仅够一个骷髅容身。 好吧,老天爷,你赢了。阮碗叹口气,将找死的骷髅扔了进去,关上了门。 这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他的威严,炙热的阳光烤在地上,地面开始发热了。 阮碗不紧不慢的给坟包填了土,在墙上东敲敲西摸摸,找到另一藏身点后,冲着大门的方向摆了摆手,淡定走进去关上了门。 监狱警卫室,观看监控的人鸦雀无声,良久,一人爆发出狂喜的笑声。 第六十八章 骷髅行为学 监狱警卫室站着七个人,因为喜悦而笑出声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她是一位老太太,今年七十整,国宝级的行为心理学家、犯罪心理学家、以及骷髅行为学专家。 骷髅行为学是老太太近年来开始研究的话题,老太太很感兴趣。当人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他们是否还是人。人之所以为人,究竟是生命体,还是意识体! 支持老太太研究课题的是基地一把手江远,他特批骷髅监狱给老太太折腾。 为了学术,老太太设计了很多剧本,人员组成情况包括,主演:监狱骷髅;场地:监狱;友情串:监狱警卫;监制:梅韧幸;赞助商:江远。 和普通演戏不一样的是,主演骷髅们不知道剧情,全部需要临场发挥,这一幕幕剧本演下来,老太太分析出骷髅的几个行为特征: 一,骷髅沉迷自己的武力!这也不奇怪,试着想一想,一个曾经跑几步路都要喘成狗的人,突然变成手可碎石,力可扛鼎,跑步比汽车还快的骷髅,这样的武力值如何不令他痴迷。 二、骷髅认为自己是上天的宠儿。这种表现可以概括为:老子天下第一。有这样的想法没什么,但是当一群有这样想法的骷髅聚在一起,好戏就来了。骷髅们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争斗。 三、骷髅坚信自己不死,同时漠视人命和其他骷髅的死活。这样的行为体现在:骷髅大家必然掉胳膊掉腿,头颈分开更是常事。这种心理可以这样描述:你打啊!你打不死我,老子弄死你!弄死你就弄死你,有本事你打死我! 四、骷髅普遍有理疾病,大部分的是显性,最常见的是躁狂症,一言不合就揍,群架中的胜利者大多有这毛病!其次是强迫症、偏执狂,睡觉的时候要固定地点,揍人时只揍同一个骷髅;还有抑郁症,阮碗碰上的晒太阳骷髅,就是典型的抑郁症患者,老太太标注找死骷髅101号。据老太太研究资料显示,骷髅在太阳光下存活时间最短为3天,最长是7天,而且太阳光对骷髅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 老太太从骷髅的行为特征分析,发现骷髅一个共性特征,那就是“个性。”每一个骷髅都特别有个性,这说明什么!老太太让助理和学生翻阅了一屋子的书籍,绘制了大量的推演图,最后,老太太得出一个逻辑推论: 条件一:骷髅都有极强的个性; 条件二;骷髅都有心理疾病; 结论一:骷髅都是有个性的神经病; 结论二:没有发现思想正常心态平和的骷髅; 最终结论:思想正常心态平和的人成了不了骷髅。 那么难题来了,人的性格有多样性,可能这一刻你心平气和,下一刻你暴跳如雷,成为骷髅的标准是什么。老太太是严谨的学者,她编制了包含500道题的调查问卷,让每个骷髅填写。 然后老太太,发现骷髅生前是什么性格,通过调查问卷完全无法得知。因为,骷髅记不清以前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时的心情,想法全都模糊了。甚至,有骷髅认为以前的自己是假的。 老太太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她引用了《聊斋》的假设,大胆推论,发挥想象。老太太提交了一份只有一行字的研究成果报告: 经大胆假设推论,我认为骷髅的形成和死前意志有关。 江远将这份报告,在基地间友好交流合作会议上进行了分享。 死对头平章基地的王国富拍桌大笑,嘲讽江远:“现在的骷髅都是同一时间出现,你拿这种没有任何临床试验的结论,想说明什么!预防第二批骷髅出现吗?这两三年来,难道每个人死的时候都是心平气和的!但是你见过第二批骷髅,啊!都没见过!还国宝级学者,这样的结论简直是儿戏。” 金城基地的领导人拿起报告看了一眼,扔在桌面上淡定的说道:“我同意王总的观点。” 王国富,男,多年从商,富可敌国,为了娶到现在的老婆,开始从政。短短几年之间,发挥商人本色,大力发展本地商业,他经营的平章基地前身迅速脱贫致富。即使从政取得不少成绩,他仍喜欢人称呼他为王总,王总经理。他自认为,此生最大的成绩是娶到了现在的老婆,即,江远前妻,江默溪亲妈。 好了,介绍完平章基地负责人,我们来说说金城基地负责人。 林毅,刚四十出头,是这一圈基地负责人群里年纪最小的。他当金城基地负责人算是子承父业,原本是做什么的没有人知道,可能他老子知道,但他老子死了。 其他的基地都很小,可能今天成立,明天就被骷髅团灭了。所以大部分小基地都依附三大基地,谋求生存。 三大基地按照能力强弱排序,正是:临海、金城、平章。 江远和王国富、林毅两人不欢而散,他回临海基地后,特意拜访了老太太,首先赞赏了老太太的大胆推测,其次遗憾这个推测少了实例证实,最后鼓励老太太要放开想法,不要局限于鬼怪,如《聊斋》,眼界也扩展到科幻,如《宇宙是怎么形成》。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研究探索的道路上一切都有可能。 老太太笑眯眯送江远出门,笑眯眯的说:“司令,今天被您前妻现任丈夫气到了吧!”江远看了一眼老太太,糟!忘了这老太太最擅长的是什么!江远落荒而逃。 对于领导说话,我们不但要听而且要有行动力,老太太吩咐助手和学生一个月内翻看三百本科幻类书籍,总结科幻世界的形成要素。三百本应该够了,老太太心想,足够哄哄衣食父母江远了。 这年头,做哪一行都不容易! 现在,让我们把眼光再度聚焦在阮碗身上,她在做什么呢? 她在揍骷髅。这群骷髅干活的样子,阮碗看不下去了。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 晚上,监狱安排骷髅劳动,劳动内容是盖房子。梅韧幸告诉骷髅们,房子是给逃难的人盖的,什么时候盖完,他们这群骷髅什么时候被释放。 骷髅们哈哈大笑,纷纷认为梅韧幸说假话。骷髅们在石头和砖块堆里嬉闹、打架、胡侃、扔砖块,没有一个骷髅好好干活的。 哦,不!还有一个骷髅在干活,就是阮碗。她辛辛苦苦堆积木似的摞了一堆石头,一个找揍的骷髅偷偷摸摸来到石头后面,轰的一声,石头堆被推倒了。骷髅哈哈大笑。 阮碗暴躁了,丫的,找上门来挨揍,不揍你揍谁。 第六十九章 老太太的要求 阮碗的武力值在高手面前,不值一提;但在这群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有道术加成的阮碗就和开了挂一样,揍一个骷髅是热身,揍第二个骷髅还是热身。但如果是揍一群呢?阮碗心凉了。 老太太在监控里看到阮碗战斗的英姿,对助手说:“这丫头以前肯定练过散打,瞧这利落的回旋踢,没有一点底子的可使不出来。好!踢的好!快快,把刚在那个镜头截下来。” 老太太在监控前看得兴起,阮碗在骷髅的包围下打得艰难。 阮碗并不是惹事的骷髅,最初的想法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手欠的骷髅。没想到的是,骷髅的世界也是有小团体的,那个骷髅挨了揍,躺在地上大喊:“大哥,大哥,我被欺负啦!” 一群骷髅呼啦啦的围了上来,为首的大哥抖抖强壮的骨骼,领着一群高矮不一、骨头粗细各有千秋的骷髅,开始群殴阮碗。 阮碗一人难敌四掌,被揍的险象环生,陷入群殴之中难以脱身。 不过,阮碗不会说话,不代表别人眼也是瞎的。阮碗昨天挖土坑埋的那群骷髅,看见阮碗被人揍了,而且揍阮碗的骷髅还是昨天揍伤自己的。 太过分了,阮碗救了我们,你们就要揍她,你们这些混蛋,居然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一时间,新仇加上旧恨,昨天埋在大土坑的骷髅愤怒了,操起家伙就开揍。 周叔那群在集市摆摊的骷髅,看到阮碗被揍都沸腾了。你们这群混蛋,柿子捡软的捏,想杀鸡儆猴给我们看,没门。兄弟们,上,不能被人小瞧! 一时间,场地里骷髅打得难解难分。 梅韧幸和一干警卫围在场地外面,手里稳稳端着枪,耳边戴着传呼机,就等着一声令下,然后火力全开,将眼前这群骷髅全都秒成渣。 现在,场面太混乱。骷髅们打得兴致盎然,完全顾不上敌方我方的区别,发展到后来,骷髅见到骷髅就揍。阮碗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被揍趴在地上。身上来来回回被踩了好多脚。 阮碗生气了,生气的阮碗很可怕,她要放大招,她同时祭出了火符和风符。只见,大风卷着火势,一瞬间,骷髅们都被卷入了熊熊烈火中。 骷髅们被这突然出现的火光惊住了,即使这火焰只停留了三秒,但火焰燃烧身体的疼痛没有消失。阮碗手握火焰,冷冷的看着。 骷髅们傻了! 场外的梅韧幸、一干警卫还有监控器前的若干人,都傻了!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她激动的对助理说:“这是道符。快,你去把张形希那小子叫过来。” 张队来的很快!他走近骷髅监狱监控室时,看见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笑的前俯后仰。 他面带微笑,顺着老太太的眼光看到监控器,这时的画面正显示一群骷髅在砌墙,整个场面行动有序,梅韧幸站在工地里挥着小旗子做指挥。 张队纳闷的问老太太助理:“梅韧幸那小子,什么时候改行做工头了,他不是最讨厌和骷髅打交道!” 老太太哈哈大笑:“这可不是梅小子的想法,说来话长。还是直接看录像吧,小朱,调之前的画面出来,给你们张队看看。” 张队非常有兴趣的看录像,骷髅监狱的设备考虑很周全,声音都录下来了。张队插着耳机,眼睛盯着放道符的骷髅,他知道,那个从他眼皮底下消失的骷髅,他找到了。 张队看了一遍录像,事情的缘由也清楚了,说来也简单。阮碗放道符震住那帮骷髅后,就压着那群骷髅开始建房子。但是,骷髅里形形色色的干啥的都有,就是没有懂怎么砌房子的。 阮碗无奈之下,只能找梅韧幸想办法。梅韧幸看着身边齐齐后退一步的警卫,只好亲自上阵。还好梅韧幸之前办过一个工地施工的碎尸案。为了查明原因,他曾系统研究过工地施工的管理和砌房子的步骤。如今照猫画虎,也算是有模有样。至于这房子盖的稳不稳,有什么关系了,给骷髅盖的房子,塌了也死不了人。 张队放下耳机,恭敬的问老太太:“老师,您有什么吩咐。” 老太太乐得拍了拍张队的肩膀:“我就是喜欢你的机灵劲。”老太太很欢喜,自以为找到探究骷髅秘密的得力助手,老太太高兴的指着阮碗说:“看到没,就是她。她叫妹子,你相信吗,一个骷髅不惧阳光,还会道符。并且,她一个骷髅,还有助人为乐的优良品质!我有一种感觉,她将是一个突破口,找到她变成的秘密,我相信,我就能找到骷髅出现的原因。” 张队微笑着问:“老师,您既然如此感兴趣,做成专题单独研究便是,唤我过来,莫非是有什么变故?” “正是,唉,我让你见一个骷髅。”老太太对远处招了招手:“蓝海,过来。” 从监控室阴暗的角落走出了一个骷髅,他身穿笔挺合身的西服,手里拿着公文夹。他弯腰向张队行礼。 张队皱了皱眉头,这个骷髅的存在感是那么的低,以至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张队仔细打量这个骷髅,发现他的露在外面的骨头是灰色。骨头出现这种颜色的骷髅,是晒太阳过度频临消失的骷髅。 老太太看出了张队的疑惑,解释道:“这是妹子救过的骷髅之一。蓝海找到我,提出了很有诱惑的条件。他愿意以自身为筹码,完全配合我的实验,条件就是我不把妹子当作实验对象。” 张队意外的看了蓝海一眼,这么想的骷髅还真是第一回见。 老太太喝了口水,接着说:“我对妹子这样的骷髅有兴趣,但我答应了蓝海。我不能将她当作试验品,可是不妨碍我把她当作观察对象。因此,张形希,我要求你,你要带着她在你身边,帮我记下她的言行;同时,妹子也是一个好孩子,我也要求你,把她当亲人般照顾,保护好她的安危。我相信你,你能做到。” 张队沉默了一会,肯定的向老太太的保证:“老师,您放心。另外,看到今天骷髅砌房子的事,我有一个计划,想和您商量,我想将监狱的骷髅编入外城治安管理队。” 老太太挑了挑眉头,问:“原因是什么?” 张队解释道:“首先,人类的眼睛无法分辨骷髅的差异,但是骷髅能够分辨彼此;其次,骷髅的行为是可塑造的,他们力大速度快,能做到人类许多人终其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两点若能发挥用途,外城的治安就有保障。” 老太太想了片刻说:“你自己和司令申请,别指望我做什么,我只是不反对。” 张队笑眯眯的说:“您不反对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老太太哈哈大笑。 第七十章 张队其人 张队办事极有效率。从老太太那得到答复后,就直奔钱友良住处。能者多劳,这向来是张队的处事原则。 钱友良正享受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滋味,被张队从福窝中唤了出来,本来已经很不开心。自家小小的甜心宝贝,还闹着要和张队远走天涯,钱友良感到憋闷。他斜瞪了张队一眼,语气不善:“您老人家,有什么事,今天不说清楚,以后别想我帮你写报告。” “哟,小良,吃你家宝贝闺女的醋啦。” “我说了别叫我小良!” “你这什么毛病,爱听人唤你良子。” “我叫钱友良,钱~友~良,请称呼我全名。” “良子,你就是太在意称呼问题,这种区别待遇是不对的。” 钱友良怒,跟这混蛋没法交流。我家宝贝闺女眼瞎了,只想着和这混蛋走天涯,怎么就没想到她爸一起走天涯。 “啧!你脾气真差。我找你当然有正事,你之前心心念念的增加外城警卫的事,有谱了!不过人选有些特殊!” “特殊点没关系,再刺头的人,我都有法子整的他们比兔子还乖。”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你知道骷髅监狱里那些骷髅吧,就是他们。” “......骷髅!啥!你竟然让骷髅当外城警卫,你脑子被猪啃啦。” “大惊小怪。”张队斜了钱友良一眼:“你有其它人员!” 还真没有。钱友良沉默,最后挣扎着说:“那也不能是骷髅啊!” “他们省钱!” 会心一击,每天为经费发愁的钱友良投降。在警卫队办公室埋头写作,奋战到天明。稿子完成后,钱友良铁青脸,直接将稿子砸向睡得酣畅的张队脸上。张队就是张队,睡眠中依然准确无误的接住了稿子。张队揉揉头发,拿着稿子粗粗的翻了一眼,说:“良子,我去找老头子签字,你把梅子,还有霸王花叫过来。你们先定一个章程,等我回来,这事就可以办了。” 梅子,梅韧幸。霸王花,江默溪。 你可真会使唤人,和那两人定使唤骷髅的章程,他们能把警卫队给拆了。钱学良面无表情的问:“你啥时候把事办完!” 张队看看手表,说:“9点吧。” 很好!钱学良转身给梅韧幸和江默溪发了通知:10点到警卫队,张队找你们聊聊天。发完信息,钱学良倒头就睡。 梅韧幸接到通知时,脸都黑了,钱学良那混蛋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他匆匆交待完工作,就杀到了警卫队。哦,对了,梅韧幸是张队的死忠粉,他坚定的认为钱友良带坏了他的偶像。 江默溪看到信息,欢呼一声。终于逮到张队,好久和张队练练,手脚都发痒。 张队推开司令办公室大门时,江司令正在安排工作。屋里还站着江司令新认的养子陈剑锋,绰号狐狸脸。 江司令很惊喜的看着张队,站起来迎上来问:“大宝,你来啦!快快,坐下说话!” 张队一挑眉,递过去一份文件:“司令,我站着说话就好。这份文件,请您审阅签字。” 狐狸脸接过文件:“请张队下次递文件时,走正常程序。” 张队冷冷的说:“紧急文件,可以直接呈报司令。” 狐狸脸看着封面上手写的紧急俩个大字,黑着脸怼道:“紧急文件,是事态紧急。你找骷髅当外城警卫,算什么紧急大事。” 张队冷静的回道:“省钱,你早一天同意,你就能省一大笔开支。” 狐狸脸惊讶问:“怎么省钱?” 果然,钱是永恒不变的话题。张队平静的说道:“工资、伙食补助、住房津贴、交通津贴、伤残补贴、抚恤金、丧葬费、养老津贴......” 张队每念一项,狐狸脸的心一跳,等到张队念到:“实验经费、免费劳力”时,狐狸脸毫不犹豫在报告签上自己的大名。 狐狸脸说到:“内城警卫绝对不许用骷髅。” 张队肯定的回复:“当然。我脑壳没坏。”哼!我可没答应别的部门不用骷髅。例如:玫瑰一队! 江司令从狐狸脸手上接过报告,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他签了自己的大名。江司令对张队说:“大宝啊,内城别的部门也不用骷髅。嗯,玫瑰一队例外,小溪镇的住。具体的细节,你和小溪商量吧。” 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的盘算被摸的一清二楚。张队木着一张脸,敬礼,离开! 江司令看着张队离开,叹口气:“唉,大宝啥时候能叫我一声爸!” 狐狸脸冷漠的说:“这辈子您都不用指望了!” 江司令转头问狐狸脸:“你呢,啥时候喊我爸!” 狐狸脸敬礼,用更冷漠的语气说:“这事,您下辈子都别指望。” 这时候的江司令,永远也想不到,他今天批准的骷髅兵, ...... 张队回到警卫队时,正好是10点钟。江默溪、梅韧幸、钱学良三人已经打成一团,江默溪一人完虐那两男人。钱学良咬牙问:“江默溪,你还是不是女人!” 江默溪拍拍手,摸了摸钱学良的头:“良子,性别歧视是不对的。” 你和张队果然是兄妹,怼人的口气都差不多。钱学良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张队走进来,找了把椅子坐下,慢悠悠的说:“报告已经批下来了。看情况,你们已经决定了说话的顺序。小溪,你先说说。” 江默溪跳到张队面前,挥拳:“我不同意。” 张队侧头避过,递给江默溪一张阮碗的照片:“骷髅妹子,不惧阳光,会道符.....” 江默溪抢过照片,喊道:“玫瑰三号。你怎么有她的照片,我找她很久了。” 张队拍手,赞道:“真好!以后她就是你玫瑰一队的正式队员。还有,我陪你切磋三次。” 江默溪欢呼:“成交,那群骷髅的陪练就交给我,保管练的他们哭爹喊娘。” 张队微微一笑,对梅韧幸说:“小梅,以后你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即使是大白天出来巡逻,也没有人说你对骷髅们不人道。” 梅韧幸眼睛一亮,没错啊,警卫队24小时待命,没毛病。梅韧幸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保证尽一切可能使唤他们,保证榨干最后一滴油水。” 张队笑眯眯看着钱友良,说:“虎威战队昨天抓了一只巨鹰,和它的骷髅饲养人。我记得你抱怨过,高射炮的炮手准头太差。我打算把这只巨鹰也编到外城警卫队。” 钱友良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那群骷髅的教官,包给我们了。” 哈哈,阿大,老古头,你们的冤大头,高射炮炮手一熊,来也! 这时候,啥也不知道的阮碗,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监狱新手区,垂头丧气蹲着老古头,阿大,骷髅偷还有活人盗。这几个家伙怎么也进来。 老古头哭丧着脸,说了一句话:“出师不利,遇到了硬茬!” 活人盗补充说:“他们两个蠢蛋,偷到了虎威战队的头上,我们被一锅端了。” 阮碗转身开始收钱填土,啧,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你们良心发现,打算陪我在监狱共患难。唉,阮碗,事实告诉你,自作多情是要不得嘀! 第七十一章 骷髅的新工作 这天晚上,骷髅们没有上工。梅韧幸站在监狱大门处的屋顶上,手拿话筒对着下面的骷髅喊话。江默溪带了一队人马,围着骷髅站了一圈,替梅韧幸镇场子。钱学良组织了以炮手一熊为首的教官团队,站在骷髅们的正前方,随时准备认领骷髅,哦,不,组编骷髅警卫队。 阮碗呢!被唤到监狱的传唤室,见到了张形希。 张形希张队很直接,递给了阮碗一张任命书,并表示组织很看好你,将对你重点培养,以后你能为国为民尽一份心力。 还没有自立为王,反社会人格的阮碗,听完后没有感到的激动,反而警惕的盯着眼前带着迷人微笑的张队。天上掉馅饼,不是馊的就是铁饼。阮碗在纸上写道:“我不做试验品!” 老太太拍着桌子狂笑。张队,你自认为风靡男女老少,这回吃瘪了吧! 张队笑容不变,安慰阮碗说:“怎么会!我是有正式任命文件的,并且,你也是江司令正式任命的,你看!”张队指了指任命书的下方,那里有江远龙飞凤舞的提名。同时,张队翻到任命书的后一页:“这里有具体的福利待遇。” 阮碗仔细看看,待遇包括包吃包住、保障人身安全等等!至于工作内容,更简单,直接听命于张形希张队! 阮碗疑惑的看了眼张队,这么好的待遇,不正常啊! 张队保持微笑,诚恳的说:“我们打算建立外城的骷髅警卫队,因此需要一名骷髅作为沟通人员。从各个方面看,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相信我们,我们选你是因为我们需要你的能力。” 听着好有道理。阮碗的敌意消失了不少! 张队再接再厉:“你工作后,如果不满意,可以随时提出离职。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阮碗想了想,写道:“你功夫很厉害,可以教我吗!” 张队干脆利落的答应:“没问题。”接着,张队随口问了一句:“你的道符用的不错,跟谁学的?” “张耐!他自称是龙虎山道士!” 张队挑高了眉,问:“冒昧问一下,张耐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兄。” “哈哈,原来我们是一家人,小师妹,我是你大师兄。以后你就跟着我住。”张队热情洋溢的站起来,握住了阮碗的爪子。原来你就是张耐口中的大师兄,那个让张耐一直往北走的大师兄。原来,你就是龙虎山大师兄。怎么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大师兄,你有师兄的消息吗?他应该到临海基地了。”短暂的会师后,阮碗问道。 “张耐啊!他迷路在那个山沟沟了吧。不用担心他,那小子身强体健,不会有事的。”张队笑眯眯的说道:“以后大师兄照顾你!” 不靠谱的感觉更强了,怎么破! 阮碗和大师兄成功会面。外面的梅韧幸正宣讲到关键时刻:“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和我们一个队伍的人!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将和我梅韧幸一起,组编成外城骷髅警卫队。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隶属外城警卫队下设的骷髅警卫兵,让我们一起为建设美好和平的家园努力。谢谢大家,有意见的可以提,我们欢迎大家有不同意见。” 花花骨头第一个跳出来:“我不想加入骷髅兵,我和大哥之前收保护费,一直过得很好。” 龙七想掐死这个同胞蠢弟弟,他妈当年得多看他不顺眼,生了这么个二货来坑他。让你提意见你就提意见,那群家伙同意你有不同意见了嘛! 果然,老江湖就是有经验。 江默溪一挥手,部下迅速将花花哥哥、龙七以及他的兄弟们压制住,一人送了一张劣质版光明符。龙七等人嗷嗷求饶,身上的光明符断断续续,等光明符的效力过了,江默溪一行人扑上去补上几拳。栗子拿着笔刷刷的写了字,江默溪接过来看了眼,骂道:“那群道术制符太不靠谱了,水平真次。栗子,把这记录传给他们,让他们好好看看,长长记性。” 骷髅们:“......” 龙七及其兄弟们:“......” 花花骨头哭喊着哀求:“大姐,英雄,我错了。我参加骷髅警卫队,坚决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江默溪挥挥手:“早这么听话,不就得了。行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会好好关照你们的。” 所有骷髅只觉得一阵寒风吹过。 梅韧幸在屋顶上说:“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对自家人都很亲切的。你们以前犯的事,张队表示可以既往不咎,所以龙七,你现在可以放宽心了。但是,如果你们犯了错,张队不介意和你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好了,现在请你们的教官总队长,现任内城警卫队队长,你们未来的直属上司,钱友良讲话。请大家热烈欢迎!” ....... 一切的安排部署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在江默溪武力值的保证下,骷髅警卫兵非常识时务的跟着自己的教官开始了日常训练。 梅韧幸手笔很大,一个骷髅配备了一套防晒装备,但是置装费是需要骷髅们日后偿还的,骷髅们含着泪签下了高利率的借款协议书。按照协议约定,以及骷髅们的工资计算,预计未来十年内,钱友良不用给骷髅们发工资了。 骷髅们叫天不应唤地不灵,白天巡街晚上挨揍,一腔愤恨洒向了为非作歹偷摸拐盗杀人放火的人和骷髅身上,一时间外城治安上升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 阮碗呢,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呢!她在跟张队练剑。本来阮碗想学开手枪,在热兵器时代,会用枪是一项很重要的技能。张队拒绝了,他的理由很充分,他问阮碗:“小师妹啊!当骷髅跳到你面前,是开枪快,还是挥剑快。就算你开枪了,手枪和剑比,谁的杀伤面积大。” 阮碗想了想,欣然选择学剑。事后,张队在观察日记写上了一句话:妹子骷髅,性格有些天真,好哄! 张队的剑术厉害,绝不是忽悠阮碗。一套剑法施展开来,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绿柳拂风,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此剑法号称“九宫八卦剑法”。变化无穷、威力深不可测。 阮碗欣喜若狂,自认为开始了变强的途径。张队见阮碗姿势不对,手把手教阮碗握剑姿势和挥剑的标准动作,阮碗很感动,心理暖暖的,大师兄果然是温暖体贴靠谱的大师兄。 晚上,张队在观察日记上写道:“妹子骷髅,手脚凉,摸着渐温有如玉石。头盖骨处有凹陷,胸口第二根肋骨处有缺口、断裂痕迹,疑是生前受过重击、致命伤!” 张队写完这句话,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在下面写上一句话:“我观察,小师妹已经忘了受伤的事情,该伤口可能导致记忆受损。”张队在屋里转了几圈,从书架上取出一本道符全集,从明天开始,让小师妹多学些道符,花架子的剑术就少练点吧。 第七十二章 金城基地突变 金城基地二把手秦明渊死亡,科学疯子汪图任职二把手的消息,送到江远司令的办公桌前时,阮碗正在默写《道符大全》。 张队坐在桌前批阅文件,阮碗坐在地上,在沙盘上画符咒。符咒不好画,尤其这本符咒并非原版,是张队偷偷抄来的。 想当年,张队还不到十岁,在龙虎山山上,剑术八卦五行演算,全都排行第一,碾压第二名兼吊尾车的张耐。唯有符咒一项,一次也没有胜过,因为张队绘制符咒的成功率是0。 张队不服气,于是在临走前,通宵达旦手抄符咒大全,发誓一定要练会练全,把不光辉的成绩彻底隐藏。但是,这么多年来,张队仍然是一张符咒也没有绘制成功。 阮碗并不知道张队的黑历史,她皱着脸看着光明符。这光明符整体看着和正品相似,但是线条和弧度却有细微的区别。这是为什么呢? 阮碗试着按照《道符大全》上图形的绘制光明符,符文线路干瘪,绘制时手法不流畅。反而,按照张耐教的画法,光明符线条饱满用笔顺畅。阮碗将两个光明符画出来,仔细对比。发现《道符大全》的符咒笔画断续、轻重不一。重笔划的地方还覆盖了别的线条。 阮碗拿着书去请教,张队拿着《道符大全》感叹:“当年为了研读,师兄我彻夜未眠,才抄完这本道家经典。小师妹啊,你可不要辜负大师兄的苦心。”阮碗这些天和张队混的熟了些,把自己关于光明符画法区别的问题说了。张队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咳嗽了一声掩饰了内心的波动,说到:“那时候年幼,年幼。小师妹,师兄相信你的悟性,哈哈,师妹的悟性好,哈哈!” 阮碗看了眼打哈哈转移话题的张队,仔细的想了想,表示希望读道符符文基础相关的书。 张队有些兴趣,问:“你看道符基础文字做什么?”阮碗将光明符的符文拆成了三十六个部分,在旁边用笔注释 “祈”、“金”、“日”、“月”等等字样。写完注释后,阮碗写道:“我猜测符咒是由不同的字符组成,我想看看关注字符的讲解。” 张队惊讶的看着阮碗,他想起在龙虎山的第一堂课,正是字符课。他拿着阮碗拆出来的字符,和光明符对比,三十六个字符拼成笔划不足二十的光明符,这你都能看出来。 人和人的思维果然有差异。 小师妹的想法要肯定和鼓励。张队说:“想法很好,不过我现在没有《字符通解》这本书,我回头去问问。既然《道符大全安》用不上,以后就别练。把书放下,你去练剑吧。” 阮碗抱着书,写道:“大师兄,我拿回去抄一份,再还给你,可以吗?” 张队摸了摸阮碗光溜溜的脑袋,大方的说:“你想要,就拿去。不用气。晚上内城有露天演唱会,我带你去看看。你屋里有套衣服,晚上的时候穿上。” 阮碗点点头,抱着书出门。 这段时间很平静,有大师兄在,阮碗感觉有了主心骨,日子过得很安心。 早上,大师兄监督自己练剑和画符。十点后,跟着江默溪刷外城骷髅,晚上回去做好晚饭给大师兄送去,自己回去继续画符。平平静静,岁月静好。 但是,一粒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水面,阮碗的平静日子被打破了。 张队接到江远紧急召集命令,临海基地高级将领齐聚司令部会议厅。 狐狸脸陈剑锋拿着文件,严肃的说道:“我们的好朋友,金城基地秦明渊遇刺。参谋部经分析,怀疑主导者正是汪图。汪图,男,年龄不详,追求长生不老的疯子,科学狂人。这个疯子认为,骷髅是人类的进化状态。据我们掌握的可靠消息,汪图绑架了大量的医学专家和生物学专家,包括宁爱国老先生及其弟子。他极有可能已经开始人转化为骷髅的实验。参谋部一致认为,此人极为危险,金城基地未来极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在座的高级将领们脸色都很沉重,这个消息,无疑预示着山雨欲来。如果金城基地变成骷髅的忠实拥护者,那么维护人类生命之上的临海基地,将面临着人类和骷髅的双重威胁。 江远语气沉重,说:“知道秦明渊死的消息,我很难过。我和他是三十多年的交情,他死前秘密传了一封信给我,信上指出:老将军林山被他儿子林毅谋杀。”江远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同意总参部的看法,金城基地必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但是,现在消息闭塞,我需要更详细的了解金城基地的情况,得到最全面的消息。陈剑锋,宣布命令!” 狐狸脸利落的行礼,拿出一张纸,站在江远身侧,开始念叨:“张形希!”张队起立敬礼:“到!” “令,张形希带队,明早凌晨出发,务必在五日内赶到金城基地。任务内容在这个文件里,回去再看,看完后即可销毁。” “是”! 陈剑锋递给张队一个信封,两人眼神对视片刻,张队挑高了眉。狐狸脸补充一句:“这是司令亲自书写的命令,只有你和司令知晓。切记!” 江远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大宝,就好像看着一只大肥鸡在扑腾扑腾。 混蛋,玩什么神秘!张队断定,事出反常必出妖孽。 陈剑锋拿着纸继续念:“钱友良”。 “到!” “通知下去,从明早开始全城戒严!” “是!” ...... 会议结束,狐狸脸亲自殷勤的送张队离开司令部大门,张队看着狐狸脸一脸虚伪的笑容,啧啧两声。低头在狐狸脸耳边说道:“一脸诡笑。暴露了计划是你总参谋失职。” 狐狸脸低声说:“预祝张大队长,手到擒来。” “当然”。张队摇摇信封,揣进兜里,扬长而去。 当晚,阮碗没有等到大师兄带她看演唱会,这一晚上大师兄都没有回来。第二天,内城疯传了一个消息,临海基地特殊作战队总队长张形希,昨晚遇袭,现生死不明。 阮碗着急了,忙着跑到了玫瑰一队在外城住扎营地,闯进了江默溪的营帐。呀!营帐里都是人,还都是熟人,盗偷两兄弟、老古头、张姝玫都聚在江默溪的营帐里。 第七十三章 抵达金城基地 江默溪看到阮碗,快乐的唤到:“玫瑰三号!” 阮碗急着在纸上写字,江默溪乐着道:“问张队的事。” 阮碗停下笔,使劲的点头。 江默溪撇着嘴:“那家伙有什么好,你这么关心他!放心吧,他没事。有事的是被他逮着的人。那些人胆子真大,端着我们临海基地的饭碗,干着金城基地的活。这回,落在狐狸脸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阮碗还是没有放心,写道:“张队呢?受伤了吗?伤的重吗?” 江默溪哼了一声,拉长了脸:“没事,没事。好着了,这段时间出秘密任务,过段时间就回来了。你这么担心他做什么,张队有九条命的。” 李贵,江默溪副官,绰号栗子。他在一旁抿嘴乐,是谁一大早急吼吼冲击司令部,慌慌张张的追问张队伤势的。少女的心哦,真是难懂! 阮碗放下心来,接着写到:“是去的金城基地?” 江默溪一口水喷了出来,问:“你怎么知道?” “刚才是猜的,现在确定了。”阮碗写到。 “行,你既然知道了,就和我们一起去。快点,栗子,给张姝玫化个妆,化成我的样子,替我顶几天。”江默溪拍板。 “队长,替你顶这事,我做不来。”张姝玫连连摆手。 “怕什么,有栗子在!你不会的,让栗子教你!”江默溪满不在乎地说。 栗子什么话也没说,拿出化妆包给张姝玫化妆,很快,一个神似江默溪的女子出炉了。 江默溪很高兴,嘱咐栗子好好看家,带着老古头、盗偷两兄弟、阮碗骑着阿大出发了。 张姝玫不放心的问李贵:“队长就这么去金城基地,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放心!”李贵淡定的说:“有张队在。”李贵伸手揽住张姝玫的腰,亲密的说:“和我在一起,还有心情想别人。” “讨厌啦!”张姝玫娇羞,扭着脸贴上去。李贵偏下头。 “怎么啦!”张姝玫捶了一下李贵的胸。 “妆还是先卸了,对着这张脸,犯怵。”李贵叹了口气。张姝玫笑倒在李贵怀里。 ....... 张队这次去金城基地,只带了三人,分别是擅长信息技术的贾志学、精通狙击的蒋松、还有熟练掌握水电维修工程的杨新歌。 为了这次出行,江远特意调配了一辆卡车,车上装满了临海基地土特产:海鱼干,这是送给秦明渊家属的慰问品,不要小看这些海产品。这几年由于骷髅抢劫、动植物疯狂异改,从海边到内地的路已经被截断,海产品在内地可是稀缺货。 虽然装着海产品,名义上是为了参加秦明渊的追悼会,实际确实执行两个秘密任务。这两个任务由江远司令亲自口述,就在张队自己的办公室,江远秘密来送行的时候。 任务一:不惜一切代价带回宁爱国老先生; 任务二:探林毅的底细,若与任务一冲突,放弃任务二。 张队在沉思,这两个任务该从什么地方入手。突然,开车的贾志学快速打方向盘,卡车急拐弯后停住了。蒋松和杨新歌拔枪,看清来人是谁后,又把枪收了回去。 张队叹口气:果然来了,来的真快。 车外江默溪揪着老古头的羽衣,大骂:“混蛋老头,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揍你。快点,让阿大飞起来。我才不要和张形希那伪君子一起走。” “这可由不得你。江默溪,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张队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看着江默溪,严厉的说道。 原来张队在走之前,特意交待李贵,如果江默溪胡闹,就让人送到他这来。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张队实在很头疼,为了不让她胡闹,宁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也不能放出去坏了大事。 阮碗看到张队,欢喜的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张队风采依旧,阮碗彻底放心了。张队看到阮碗,头更疼了,他苦笑的问:“小师妹,你怎么也来了。” 江默溪哼了一声:“嗯,你小师妹担心你,我不担心你。” 张队叹口气,感觉今天会有叹不完的气。张队向老古头道谢,示意老古头和盗偷两兄弟可以回去基地了。 老古头和盗偷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活人盗怯怯的问:“那个张队,我们想离开临海基地。您看,我们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跟着大伙一块儿,不习惯!” 江默溪惊讶的问:“老古头,你孙女呢?你不管她啦?” “她跟着李贵过日子,我们放心。这不,江队,还有您在。”老古头讨好的说着。 “哦,李贵那小子速度够快,看来,我回去都能喝上喜酒了。”张队乐了,大手一挥的说道:“行啊,没问题。以后临海基地是你们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老古头,和盗偷两兄弟大喜,拜谢过众人后,坐着阿大走了。老古头在阿大背上,冲着阮碗喊:“妹子,我们巨鹰速递再次开张了,以后常来光顾生意啊!我给你打八折。” 阮碗嘀咕,被坑一次就够了,才不要被坑第二次。 ...... 张队让蒋松和杨新歌坐在驾驶室里,自己陪着江默溪还有阮碗坐在卡车的货箱里。货箱是敞开的,江默溪坐在海产品包装箱上,皱着眉头,头向外侧;阮碗拿着树枝,默默的画着道符。张队看着江默溪和阮碗,又叹了口气。 一路上风平浪静,即没有遇到打劫的,也没有遇上不长眼的变异动物。卡车载着几人顺顺利利的抵达了金城基地。 金城基地没有内外城之分,他的城墙是在古城墙的基础上修建而成,绕城一圈的是百米宽的涛涛河水。河里遍布牙尖嘴利的食人鱼。 金城基地有八个门,但只有北门是固定的石桥,连接了金城基地和河对岸的土地。其他七个门都是浮桥,只有特殊情况下会放下。 因此,普通人想要进金城基地,只能走北门。 阮碗披着斗篷,坐在卡车上,远远的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上时不时跳出几只张牙咧嘴的大鱼。从卡车到桥前检查站,乌泱泱的都是人。这些人都是排队想进金城基地的。阮碗他们来的不巧,这个点正好是放外来人进金城基地的时候。 那么,具体入城的安排是怎么样的呢?这么说吧,每个人要进基地的,都要先从桥头警卫那领一张表,一式两份,填完后一份交给警卫,另一份自己留着。然后,交完表的人就去道路两侧休息,那里搭建了很多临时帐篷。 金城基地允许进去的时间是固定的,周四下午两点到五点。提交表格的人拿着另一张表格,到警卫那察看,如果之前提交的显示审核通过,这人就可以进去金城基地。 张队皱着眉看着陆陆续续进城的人,他发现,进城的人要么是鳏寡孤独,要么是年纪小的孩童。这并不是美妙的消息,张队想着,这些落单的人进了城,金城基地会让他们做什么呢! 第七十四章 风雨欲来 贾志学靠路边停下卡车,杨新歌和蒋松跳下车来,向张队请示后,分别去打探消息。阮碗也想下车去看看,被张队拦住了。 张队低声对阮碗说:“一会儿金城基地会派人来接我们,但是你不能进去。你有另外的任务要做,明白吗?” 阮碗紧张的点了点头。是什么任务,大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张队看着阮碗严肃的骷髅脸,心理有些发酸。他揉了揉阮碗头上的斗篷,说道:“你替我在外面打探消息。探听一下进城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五天后,也就是八号晚上十二点后,你在我们昨天落脚的破楼房里等我,记住了吗?” 阮碗认真的点了点头。张队笑的很温柔,他悄悄在阮碗耳边说:“小师妹,我还有绝密的任务交给你,如果五天后没有等到我,你就打开看。”说完,张队塞给阮碗叠好的一张纸。阮碗紧紧握住,塞进了自己怀里。 张队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说不出来。 啧!江默溪推开张队,男子汉大丈夫,舍不得就舍不得,唧唧歪歪的真看不下去。不就是张队你老人家99%的可能会死在金城基地,舍不得这么乖巧的小师妹么。说实话,我也舍不得,这么乖巧懂事的骷髅,外面虎狼成群的,我也要死了,以后谁罩你哦。 江默溪眼睛有些泛红,将自己的配枪塞进阮碗怀里,使劲的抱了阮碗,说:“妹子,你可要好好的,能别管的闲事就不管!这里鱼龙混杂,你那两把刷子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知道不!照顾好自己最重要!” 阮碗有些疑惑,只是五天时间不见,霸王花和张队怎么整的像生离死别。来不及多想,她就被江默溪推下了车。 江默溪站在车上大骂:“哪来的混蛋骷髅,我们好心搭你一程,你还想得寸进尺。你以为你是谁,想卖身也得看老娘要不要!滚,滚的远远的。” 说完,江默溪扭头坐进车厢里,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张队叹口气坐在旁边,拍拍她的脑袋,说到:“哭什么!之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 江默溪吸吸鼻子,说:“以后见不到妹子了,你说她一个骷髅,被人欺负被人砍碎了,可怎么办呢?” 张队无语,女人都想些什么乱七八槽的,不过想想阮碗的性子,他也有些担心了。他想了想,安慰江默溪道:“放心吧,你会活着离开的。” 江默溪抹干眼泪:“这可是你说的,你死了也得让我活着。啦啦啦,妹子,你等着我啊!” 张队:“.......”,说好的战友同战壕、共进退呢?江司令,你就这么教你的宝贝闺女。 杨新歌和蒋松打探完消息回来,汇报说:“北门现在只允许投靠人员进入,其他基地来拜访的人需要在北门递申情,从东北门的浮桥进去。张队,我们是混进去吗?” “不!我们光明正大的过去!”张队说:“我倒要看看,林毅究竟有多少手段使出来。蒋松,你拿着我们的名帖,去递交正式拜访函。” “是!”蒋松取了名帖离开了。 “杨新歌、贾志学,进城后找机会和那些逃难的人接触,打探消息。苗头不对,迅速离开。” “是!”“是!” “江默溪,进城后跟着我行动,不要自己擅自行动!这是命令!” “是!”江默溪一口答应。 很快,蒋松回来了。东北门的浮桥放下来,从金城基地走出一队全副武装的人,正是金狐特战队,金城基地王牌。 江默溪用胳膊肘顶顶张队,说:“张队,金城基地够重视你呀,王牌都派出来啦。” 金狐特战队队长孙刚大步走到张队面前,敬礼握手一套流程走下来,寒暄道:“张形希,张大队长,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张队哈哈大笑:“金狐战队的威风啊!”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携手走进了金城基地。 阮碗在人群中看着张队他们进去,心理有些担心。这金狐特战队就是跨越千里去取粮食的那个战队吧!很明显,他们出来,与其说是迎接,不如说是押送。两队人之间火药味很浓。不过,大师兄果然威武,就大师兄一人,就要出动金狐特战队全副武装的出来。看大师兄谈笑风生,应对从容,应该是胸有成竹的,这么想着,阮碗放心了些。 我先将大师兄交待的任务做好,然后在约定地点等,大师兄和江默溪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阮碗想着,同时也安慰自己。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把自己深深的藏进斗篷里,快步向路右边的帐篷驻扎地走去。 在她身后,跟了两条尾巴。这两条尾巴一个是人,一个人骷髅,他们是本地的地头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派系。在这小小的一片帐篷住宅区,形成了数十个小帮派,同时又因为金城基地从未派人管理,这里帮派纷争不断,打打杀杀更是家常便饭。新来的、没有势力的等等都成为帮派盘剥的对象。 当然,金城基地放任帮派盘剥,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阮碗现在不明白。但是张队已经想明白了,他知道,事情比预计的还要严重,阮碗作为骷髅太过于特殊,因此,阮碗绝对不能进龙城基地。 这时候,阮碗当然没明白张队的苦心,她还在美滋滋的想着自己完成任务后,大师兄怎么夸自己来着。等等,好像哪里不对,阮碗挠挠头,我完成任务后,为什么要大师兄夸我了。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想着想着想不明白,阮碗站在帐篷之间,放慢了脚步。 帐篷与帐篷之间的距离很宽,大约有五米左右的宽度。阮碗放缓脚步后,她身边路过的人都低着头快速跑过去。阮碗有些诧异,后面是有猛兽再追吗?她回过头看了眼,什么也没有啊! 跟在阮碗身后的两人组,见阮碗放缓脚步,回头看了眼。两人觉得自己暴露了痕迹,又见阮碗脑袋摆正回去。 不好,她要跑。这肥羊往前跑,就是东边那帮龟孙的地盘了。两人用经验快速的得出结论,于是,从腰间掏出小刀,两人二话不说的冲上去。 来的好!来的妙!送上门来的呱呱叫!阮碗大喜,我正愁找不到人问情况了,你们就出现了,老天爷太照顾我了。 第七十五章 阮碗的五天(上) 阮碗手持木剑,脚踏七星,刷刷刷舞了一套九宫八卦剑法。只见剑花飞舞、阮碗身姿妙曼,九宫八卦剑法,果然是花架子剑法第一名,阮碗舞完后,周围站满了人群,全在鼓掌。 太好看了,真的太好看了。原来是在表演,吓死我们了。围观路人想着,手上鼓掌的更带劲了。还有人高喊:“再来一遍!” 跟踪二人组被激怒了,他们感觉自己被戏耍,自己的攻击被人当猴戏看。二人组拿起刀子向围观的路人刺去,路人惨叫一声,手臂上的血哗啦啦的往下流。围观的人全都呼啦啦跑散了。 场子里还是阮碗、跟踪二人组三人。阮碗看着自己的木剑,反思了一秒,难道是我太笨了,剑法的威力才一层都没有发挥出来。算了,用自己擅长的,先修理眼前这两家伙。 阮碗握拳开揍,噼里啪啦几下子,追踪二人组倒地不起。阮碗将两人捆的结结实实,拖到了帐篷区外面,找了棵树把两人吊了上去,这才拿出小本本开始问话。 追踪二人组也老实,不用阮碗怎么费心追问,就将帐篷区的情况介绍的一清二楚。然后,重头戏来了,两人盛情邀请阮碗参加他们帮派,他们愿意把首领的位置让给阮碗坐。 阮碗无语,帮派的首领就你们这样,你们的帮派得熊成啥样!转念一想,这也是机会,通过帮派可以打探更多消息。 追踪二人组有个威震四方的名字,对。一人叫威震天,一骷髅叫威四方。据说,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哦不,合作无间干了不少了不起的大事,例如从东方那群混蛋手里,抢了现在的帮派据点。 威震天和威四方两人很热情,为了讨好新上任的首领。两人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按照两人的说法,帐篷区是林毅当上基地一把手时,才出现的。刚开始也有人来巡逻,他们这些小帮派的日子不好过,每天要讨好那些巡逻的人。 有一天,有个老头叫汪图的带了一队人马投奔,汪图的人接管了这片地方。以前巡逻的人都撤回去了,可惜的是,他们兄弟俩花了大价钱,才把一兄弟送去当巡逻。还以为以后的日子能混得开,上面有人好办事,结果那家伙随着巡逻队一回城,就把外面的人忘了一干二净,从来没有出城来看过。 两兄弟接着感叹:其实吧,不来看我们也无所谓,他过他的好日子,我们现在的日子也不错。汪图那群人也不管我们,只要不跟他们抢地方,按时上供,在我们的地盘里想干什么都成。 威震天指着帐篷,自豪的说:“这片就是我们的地盘。头,今天让你尝尝鲜。” 威四方一脚踢开了其中一个帐篷的小门,带着阮碗走进了帐篷。 这个帐篷很小,里面满满当当的住了八个人。五个孩子、一个老人、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还怀着孕。 老人看见威震天,忙迎上来说:“爷,您怎么来了!小美今儿个不舒服!” 威震天摆摆手,说:“我今儿来,为的另外的事。”用手指了指阮碗:“这是我们新的首领,快点,来只鲜货。今儿个给头尝尝鲜。” 老头面露苦涩,两个女人紧紧的抱着孩子。威四方没说话,从小孩中抓起一个两岁的娃娃,说:“就他吧!”然后递给了老头一把钱。 老头颤颤巍巍接过钱,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谢谢爷!” 威四方将小孩递给阮碗,谄媚的说:“头,这是鲜货,您尝尝。” 阮碗看着小猫一样的娃娃,一拳头揍在威四方脸上。威四方两手紧紧的护着孩子,倒在地方。阮碗的拳头挥不下去了,她抓着威震天的衣领,扔在地上。在帐篷里气的转了两圈,拿根木棍在地上写:“怎么回事!” 威震天啪唧一下跪了,屋里的老人女人小孩都跪了,齐齐哭求:“英雄,救救我们吧!”这玩的又是哪一出,阮碗懵了,赶紧将老人女人孩子扶起来,至于威震天和威四方,这俩想跪多久就多久。 很快,威震天就给了解释。原来这屋里的女人孩子,是威震天他们兄弟俩收留的。可是现在日子不好过,孩子养不起,两人没办法只好出去抢劫。没想到碰上了阮碗这个硬茬,想到骷髅爱喝鲜血,打算找个孩子放碗血给阮碗尝尝鲜。没料到,阮碗连口血都舍不得让孩子流,果然是好人。 阮碗沉默,你们误会了,我是以为.....,我只是想起来笑笑。 威四方恍然大悟,说:“头,你以为我们要吃了娃娃吗!怎么可能,他是我亲儿子啊!” 阮碗看着威震天和威四方,实在伤眼。她转身出了帐篷,外面霞光满天,其他帐篷里探出一两个头,悄悄的往这里看着。 阮碗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帐篷里,在地上写道:“你们刚才喊,救救你们!又是因为什么!” 威震天哈哈大笑,说:“你果然是好人!现在好人难得,我也不说虚的。你看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想找你借点钱花花!念在你是实诚人,我们也不为难你,钱拿出来后,我们就放你离开,怎样?” 阮碗看看帐篷外,拿着棍子的人、握着大刀的骷髅将帐篷团团围住。威震天拿着刀、威四方拿着手枪站在阮碗面前;老人女人孩子各自握着锅碗瓢盆,站在阮碗身侧。 打劫父子兵,上阵一家亲,要问怎么样,全家是戏精。阮碗心中冷笑,哼!很好,我很傻所以骗我很好玩,是不是!告诉你们,我也不是好惹的。 人在怒火中,杀伤力会大增。骷髅在怒火中,那就更恐怖了。只见阮碗拿出木剑,随性而起,随心而动,脚踏七星,剑舞九宫!在怒火的支配下,阮碗超常发挥了九宫八卦剑法的威力。只见,剑光所及,人倒一片,很快,只有阮碗是站着的。 阮碗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地上的一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阮碗啪的拍了一下椅子,一群人吧唧全趴地上了。 强子偷偷的戳了威四方一下,用眼神询问:“二哥,从哪找来的骷髅,这么凶悍!” 威四方用眼神回复:“撞上的!大哥这回把人惹急了,我们自求多福吧!” 威震天不知道老底已经被自己亲兄弟给掀了,他谄媚的说:“英雄,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您大人大量,放我们一马!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 呵!再信你的话我是二傻。阮碗木剑一指,在小本上刷刷的写了两个字:“你说!” 强子看了看眼前的木剑,看了看小本上的两个大字,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对!”阮碗写道! “说什么!”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阮碗气咻咻的写道! 我知道的可多了,大哥二岁时尿床的事我也知道了,难道这些都要说! 强子犯愁了! 第七十六章 阮碗的五天(下) 强子在思考,大哥儿时的隐私就别暴露了,我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事也不提。嗯,这个骷髅虽然武力厉害,但我们兄弟都没有丢了性命,应该是心慈手软的骷髅。我使劲往悲惨的事上说,说不定还能从这骷髅手里套点好处。 强子拿定主意,抬眼看见“心慈手软”的骷髅拿着手枪,枪管直直对着自己。强子惊恐害怕,之前打定的主意全飞了。张嘴就把威震天和威四方给卖了:“好汉,这都是大哥二哥的主意。东爷那群人向我们要活人和骷髅,我们总不能自己人去当贡品,明天就到交货时间。还缺一个骷髅,我们正愁了,你就送上门了。” 阮碗收回枪,强子松了口气,偏头一看,威震天正恼怒的瞪着自己。强子悻悻的陪笑脸,把自己身子缩了缩。 阮碗沉默了一会,调转枪头,指向威震天。威震天额头上的汗滴下来了,他知道,眼前拿着枪的骷髅是真恼了,如果自己的话不对,自己会死。威震天咽了咽口水,想开口说话,但是嗓子眼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来说吧!”老头说着:“别为难我儿子了,这主意是我出的。”老头脸上全是岁月沧桑的痕迹,他的眼睛如古井般没有波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阮碗。 阮碗点了点头,收了枪,保持着戒备的姿势站着,左手悄悄的捏了一把火符。凡事都有限度,放了你们两次,就不要以为我没脾气。 老头似乎了解的阮碗的打算,他没有再激怒阮碗,老头说:“我们都是逃难来这,原以为日子会有保障,没想到掉进了人间炼狱。小姑娘,这片帐篷区不到五万人,却有五百多个帮派,而且每个帮派都有固定的区域,有指定的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阮碗警惕的看了眼老头,有什么你直接说,猜谜语我最不擅长。 老头笑了笑,接着说:“有固定的区域,不能越界,意味着帮派做不大!指定头目,意味着绝对的控制。小姑娘,你看到的这片地方,是金城基地严肃控制的地方。你看到的混乱,是他们想要的混乱。而我们呢!我们想活着,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不遵守的已经去河里喂鱼了。” 阮碗沉默,这样的事情超出了她的认知。 老头笑了,那笑容带着讽刺,他说:“小姑娘,你还小。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以为制造混乱就够了。不,完全不够。金城基地派了一组人来管理,领头的是东爷。他制定了一个规矩,每个帮派每月上贡一个活人一个骷髅。小姑娘,你猜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月前,原二把手秦明渊死了以后。小姑娘,你在想想,一月前上贡的五百活人和五百骷髅去哪呢?我告诉你,全消失了。我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女儿为了这个怀孕的女人,代替她做了贡品,就下落不明。这个月,我们还要上交一个人和一个骷髅。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老头越说越激动,最后站起来冲着阮碗吼。 阮碗皱眉,又不是我让你们落到这地步,有火朝东爷那帮人发啊!阮碗拿出小本,刷刷写了一行字:“你女儿被抓了,你怎么不打上门去!” “怎么可能!他们是东爷,金城基地的人!” “他们有金城基地的任命!” 老头哈哈大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哪用任命。” “只是代理人,岂不是谁当都可以!” “怎么可能谁都能当......”老头突然受惊般住了嘴,他在想,我们从哪知道东爷是金城基地的人,这是谁说的?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听从这么不合清理的要求,为什么不反抗! 仔细想想,东爷那群人不过三百人,眼前这骷髅以一顶百,只要我再拉拢几个帮派。我就可以干番东爷那群人,自己做帐篷区的老大。 老头心在狂跳,阮碗的话彻底唤醒了他的野心。我以前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会糊里糊涂就气馁、自甘堕落。还好,还来得及,阮碗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老头双眼放光,狂热的盯着阮碗,老头说:“小姑娘,你说的对。我要为女儿报仇!求你帮帮我们!不然,小美就只能当贡品了。” 怀孕的女人跪下,求道:“恩公,救救我。我孩子还没出生,他还什么都没见到。救救我和孩子。” 阮碗无语,敢情是缠上我了,我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嘛!事实证明,肉包子怎么变也成不了实心的馒头。阮碗手一哆嗦,在小本上写道“你的计划?” 老头大喜,低声将计划娓娓道来。阮碗听明白了,她拖住敌军主力,老头伙同其他帮派趁火打劫。阮碗掉头就走,拿我当炮灰,想的美。 好吧!好吧!老头在后面喊:“我告诉你一条进城的密道。” 哼!密道如果好用,你们还会待在这。 “我帮你混进城里!” 不去,大师兄让我在外面等。我进城做什么?送货上门! “好吧!”老头咬咬牙:“我告诉你汪图的实验基地在哪?” 实验基地。阮碗有了兴趣,大师兄知道这消息会很高兴! “还有,战利品你先挑选!怎样?先说好,战利品你只能挑一样!” 那算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吧。 “十件!十件。不能再多了!” 阮碗想了想,板着手指头算了算,十件也够送人了。 “行!”阮碗在小本写下这个打字。如果毛才在,会将结果掉过来,老头拿走十件,剩下的毛才包圆。如果张队在,老头一件都别想拿走。可惜,现在谈判的是阮碗,老头拿了最大头。但老头不会想到,今天占的便宜,来日都会成倍的还回去。 两方谈妥了,老头将行动定在后天晚上。因为后天晚上是上交贡品的时候,老头和其他几个帮派一起动手,放火制造混乱。阮碗见机杀了东爷,以及东爷身边的护卫。 几人商定计划,开始分头准备。老头负责串联起头帮派,共同起事;威震天和威四方组织人马,准备武器;阮碗在厕所里找了一沓黄纸,狂画火符和光明符。 第三天晚上,城外帐篷区暴乱,东爷死。 城内!汪图正在举办自己的生日晚会,张队携江默溪参加。汪图和张队推杯换盏,聊的很投机。这时,汪图的亲信急匆匆赶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城外暴乱。” 汪图正要发火,瞥见张队看好戏的眼神,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强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养的猫把生日蛋糕掀了。”转头对亲信说:“多大点事都来汇报,把备用的蛋糕取来,快去!” 亲信听明白了,转身准备走。张队拉住了亲信的胳膊,笑着说:“你说说备用的蛋糕是啥样的!蛋糕太小了可撑不起汪爷的脸面。” 张队很给力,拽着亲信唠叨了十几分钟,成功让汪图的脸色变成了锅底色。在城外这次暴乱中,张队当了一回神助攻。等汪图亲信安排人手赶到时,东爷那群人全部死亡,老威头控制了帐篷区一半的地盘。汪图亲信长叹一声,默认了老威头的上位,带着东爷的尸体回城复命了。 老威头被天大的喜事砸晕了,晕乎乎的带着阮碗去拿战利品。阮碗在战利品区,看到了一只狗,体型大面貌凶恶,正是毛才的狗儿子,藏獒小乖。 小乖看到阮碗,高兴的汪汪两声。她的心在痛,伸爪子指了小乖,这条狗我要了。呜呜,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战利品拍着翅膀飞了。 第七十七章 张队的五天(上) 阮碗在城外参加了一场暴乱,获得了藏獒小乖一名、防晒服一套、潜水服一套、还有金银珠宝若干。这样算来,也是小有收获,现在阮碗只想安心在约定的破房子里等,等到八号晚上十二点后,张队来接她。但是,阮碗真的能等到吗? 让时间回到张队进城的那一天。 张队、江默溪、贾志学、杨新歌还有蒋松一行五人进了城,金狐特战队队长孙刚热情的将众人安排在总督府隔壁院子中间的别墅里。 总督府,金城基地一把手林毅的住所。 总督府隔壁的院子,占地面积大安全设施齐全,是金狐特战队的办公及训练场所。 金狐特战队,24小时武装待命,直接听命林毅,主要的职责是保卫总督府安全和某些不可言说的行动。 孙刚,男,40岁出头,他一向看不上张形希这样的小年纪,但是自从张形希担任临海基地特战队队长后。金狐特战队和临海特战队的演武,孙刚就没有赢过,因此孙刚心里一直有些不服气,总想找机会扳回来一局。 孙刚很有意思,将张队一行人领到住处,请张队先休息,晚上给众人接风洗尘。 孙刚离开后,江默溪追问张队:“张队,你咋得罪的孙小眼了。在别人的地盘上,午饭都不给吃,水也没有一口,就把我们放在这空房子里,晾着啦!” 张队朝贾志学、杨新歌、蒋松三人打了个手势,三人开始分头排查监视监听设备。江默溪跟在张队后面,看着张队从茶杯下、桌子腿里、墙缝里、吊灯里等等地方搜罗出来的小玩意,简直是大开眼界。 江默溪追问:“张队,你咋知道这些地方有的,还有没有?” 这时,贾志学、杨新歌还有蒋松也排查完监控设备,他们向张队汇报完成果。张队笑了笑,站在窗户边说:“孙队,你藏的小玩意真不少。我们找的都有累了。送些吃的喝的过来吧,我不挑食的,你们金城基地什么最好吃,一样来点。哦,对了,窗户里的小玩意,我就不拿出来了。有什么缺的,我找你要也方便。” 孙刚一巴掌拍在桌上,问:“让你们装的小玩意,还剩下几个!” 监控室的警卫回答:“报告长官,只剩下窗户里的这个了!” 孙刚骂道:“混蛋。” “孙队要的东西,怎么处理!” “给他!都给他拿去!撑死他!”孙刚恨恨的转身离开。他要想想,晚上的接风宴怎么给张队下马威。 江默溪看着送来的一堆堆吃的喝的,问道:“孙小眼不会下毒吧!” “下毒不会,想撑死我是有可能的。吃吧,吃完了休息半个小时,我们要开始忙起来了。”张队坦然的坐下来,拿着鸡腿开始啃。啃完后,走到窗户边开始点评鸡腿的味道,“鸡腿太咸了,香料放的多,不像我们临海基地的鸡哦,肉汁鲜美......”然后,没吃完一样食品,就到窗边说说,句式都是:“你们这吃的如何如何不好,不像我们临海基地怎样怎样好吃。” 江默溪,她算是明白孙小眼为什么和张队过不去了,换成是她,她都想揍死这丫的。 晚上,孙刚精心准备了接风宴,让警卫去将张队他们叫来,警卫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报告说:“张队已经外出,晚上在秦明渊家过夜,银狐和黑狐跟过去了。” 孙刚感到眼前发黑,大喊:“张形希那个王八蛋外出,谁给放行的!” 警卫有些委屈:“中午向您汇报时,您说随便他们,别管。” 孙刚想起来了,中午张形希混蛋念念叨叨一大堆废话,提了乱七八糟许多要求,当时自己烦不胜烦,说了一句:“随便他们,别管!”孙刚翻着监控室给自己的报告,找了半天,果然在中间部分找到那么一句:“晚上我去拜访秦老”。 孙刚暴怒,张形希那小王八蛋决定是故意的。还有你们,脑子是猪脑啊,这么重要的人质放出去顺便跑。等等,人质这事是林总督下的令,知道的人只有我和汪图。所以,这是让张形希混蛋专空子了。银狐和黑狐,哪里跟得住张队这个小滑头。 孙刚再也坐不住了,点了一个队,带了十个人直奔秦明渊家。 秦明渊在世的时候,德高望重,被人尊称一声“秦老。”人一死,茶也就凉了。秦明渊屋子前的树叶都落在地上,没有人打扫了。 秦明渊有一儿一女,儿子从军战死后,儿媳妇另嫁他人,留了一个孙子,结果赶上这次浩劫,孙子变成了骷髅。 女儿嫁到了外地,因为骷髅出现就来投奔秦明渊。女儿带着女婿一家子都搬过来了。 孙刚进了秦明渊家后,就看到张队和江默溪两人坐在灵堂里,棺材边只有一个小骷髅在披麻戴孝。 “秦老的身后事,有些凄凉啊!”孙刚上完香,坐在张队身边,难得发出这样的感慨。 “你这是兔死狐悲!”张队沉吟片刻,说到。 这话的意义很深刻,有挑拨孙刚和林毅关系的含义。所以,孙刚很快回到:“没想到,张队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我不过是说说秦老子孙不孝。秦老对他闺女最为疼爱,想不到秦老死后,也没见到她守灵。” “这是秦老的家务事,孙队,你操心的太多了!” “那你在这做什么?” “祭奠亡者。我深深的被秦老人品折服,今天晚上是七九最后一天,我要和秦老说说话!孙队,你要和我一起吗?” 孙刚脸都绿了,说:“明天你要见总督,精神状态不好可是失礼的行为!” “孙队,这你就放心吧。当年我们军演的时间,我可是三天三夜没睡,一样拿到了冠军。” 孙刚咬牙,那次军演自个拿了第二,说什么孙刚也不想认输。张队成功激起了孙刚的好胜心,孙刚说:“好!今晚我也在这!明天你小子精神不好,丢的可是你们临海基地的脸。” 张队哈哈一下,连声说好。然后,他对江默溪挥挥手:“小溪,你去睡吧。有孙队陪着我!” 孙刚警惕的问了句:“张队,跟你来的那三人呢?” 张队满不在乎的说道:“睡觉去了。小年轻正长身体,缺觉。” 孙刚皱了皱眉,示意身边的警卫去查看。很快警卫回抱,屋里确实有人在睡觉。 孙刚放下心,但总觉得遗忘了什么。 银狐和黑狐躲在角落里哭,头!你忘了我们呀!在床上睡觉的是我们,杨新歌和贾志学已经出去打听消息了。 等到夜深人静,江默溪和蒋松两人乔装打扮,前往约定地点接应。 很快,贾志学背着杨新歌出现了,江默溪和蒋松大吃一惊,杨新歌重伤。 两人身后跟着一队骷髅兵,江默溪果断让蒋松带着两人彻退,自己先干掉这队骷髅兵。 蒋松沉默的瞄准,扣动扳机,没有枪响声,骷髅兵全倒下了。 第七十八章 张队的五天(中) 江默溪嘟着嘴,有些不开心。这么好的动手机会,被蒋松这个闷罐子抢了。 蒋松保持着射击姿势,没有说话。他向贾志学和杨新歌做了个手势,表示后面没有追兵。 江默溪从树上跳下来,掰开杨新歌的嘴,喂了他几颗药丸子。然后对贾志学说:“快点!堵上他的嘴,别让他出声。” 贾志学傻愣愣的撕下衣袖,堵上了杨新歌的嘴。一脸懵逼的看着江默溪。 “傻站着干什么,你和闷罐子,抬着他快走啊!” 贾志学看了蒋松一眼,乖乖的背上杨新歌。但是,杨新歌突然剧烈抖动,从贾志学背上掉了下来。蒋松箭步上前,按住贾志学的身体。 蒋松和贾志学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新歌胸前、胳膊上、背上的伤口血不流了,肉长好了。 两人齐齐以“见鬼”的表情看着江默溪,大姐,你刚才喂的是什么!贾志学悄悄身上戳了一下,真的长好了! 江默溪傲娇的一仰头,哼!我在不告诉你,这是骷髅妹子给我的治伤神药。 神药正是榕树村的榕树叶子。为了方便保存,阮碗晒干后加了面糊糊揉捏成小团,放在木头瓶里保存。这次出门,阮碗都给带上了,一共三瓶,分了江默溪一瓶、张队一瓶、自己还留了一瓶。 说到榕树叶的奇效,阮碗后来也试过其他的榕树叶子,除了榕树村的榕树有奇效外,别的榕树叶仅仅是榕树叶。这件事情太奇怪了,阮碗告诉了张队,张队表示他会调查,阮碗就不再琢磨这事了。 现在,亲眼见到神奇药效的江默溪,打算找骷髅妹子买配方,大力开发这种神药,这是保命的神药。当然,负面效果也很明显,疼! 江默溪、贾志学、蒋松和杨新歌回到秦老家时,已经是凌晨4点。几人粗粗的洗洗就睡了。刚躺下没就多久,孙刚的副手黄间房,带着人冲了进来。 江默溪几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人,没睡醒加上起床气,几人就和黄间房等人打了起来。 打架的动静太大,惊动了灵堂里的张队和孙刚。两人出来一看,江默溪一脚飞踢踹飞了黄间房。 孙刚看张队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么凶残的妹子,你竟然随身携带,果然是真爱! 张队嘴角抽搐,你丫的眼神不好吧。 张队咳嗽了声,厉声询问:“怎么回事!蒋松,你来说!” “是!队长,他们无故闯进我们卧室,意图不轨,我们为自保才反击的!” “放屁。我们得到可靠消息,昨晚有两人闯入研究所,不是你们还有谁!”黄间房跳起来指控道。 “无凭无据,血口喷人。我们好好的睡觉,去研究所干什么!”蒋松厉声反问! “研究所从来没人闯入,你们来了,研究所就出事了。不是你们,还能有谁!”黄间房有些声嘶力竭的说到。 张队皱着眉头,对孙刚说:“金狐就是这样办事的,靠怀疑就能随意抓人。如果这样,我怀疑金狐刺杀了秦老,我要向林总督揭发你们喽!” “放屁!你倒打一耙!”黄间房跳了出来,急急否认。 “你们金狐在城里,秦老遇刺死亡。你们金狐眼皮底下出事,不是你们金狐刺杀秦老,还能有谁。”张队逻辑点满分。 “胡说八道,我们金狐一直奉公守法,刺杀秦老另有他人。”黄间房毫不犹豫的跳了坑。 “哦,对啊。我们临海战队一直也是奉公守法,夜闯研究所的应是另有他人。”张队接了黄间房的话,说道。 孙刚不忍直视自己的傻部下。他问黄间房:“入侵研究所的人,有其他特点吗?” 黄间房吸了口气,说:“入侵的人穿着黑衣,其中一个受了重伤......” “哼,那你看,我们几个谁受了重伤!”江默溪怒斥到。 确实,江默溪四人活蹦乱跳,身上除了这次打架挂了彩,没有任何重视的迹象。 黄间房闭了嘴! 孙刚哈哈一笑,试图转个话题,把这事抹过去:“哈哈,都是误会,误会。张队,我中午设宴,让黄间房给您赔礼道歉。哈哈,现在都早上了,回我那!你们也好好休息。张队,和林总督约的是下午一点。晚上,我们金狐办了演武,想和你张队比一场,如何!” “孙队,你那地方我可不敢再去了,那是你的地盘。万一城里发生点啥事,都说是我们干的,我可没地说理去。至于演武,孙队,这事不地道。就因为你这几个部下打架输了,你就要车轮战,我们就五人,哪经得住金狐上百精英的摧残哦!” 孙刚气的跳脚,问:“你想怎么办!” 张队叹了口气:“孙队,别着急!这样吧,一会我们去你那,你安排的别墅还是不错的。下午拜访林总督的安排,我听你的。不过今天晚上听我的,就别演武了。孙队,城里你熟,带我们兄弟几个转转,见识下世面。如何?” 孙刚哈哈大笑,说:“行!就按你说的办!” ...... 时间过的很快,已近黄昏。江默溪坐在别墅门口发呆,张队慢悠悠的出现在门口,江默溪冲上去拽着张队胳膊往屋里拉。 张队笑呵呵,回头和孙刚赔不是,任由江默溪拉进屋里。孙刚哈哈大笑,转身离开后,直奔监控室,戴上耳机看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中显示,江默溪拉着张队进了屋,一下子抱住了张队的腰,脑袋贴在张队的胸口,张队低下头在江默溪耳边低声说话...... “啪”,江默溪一巴掌拍在贾志学头上,指着贾志学电脑里的合成视频,怒气冲冲的挥着拳头。 臭小子,家庭伦理剧看多了吧!你这p的是什么情节。我是小鸟依人,撒娇撒痴的人嘛! 蒋松和杨新歌看得津津有味,明目张胆八卦领导的机会不多啊!除了不能说话,两人的眼神炯炯发亮。 张队拍了拍杨新歌的肩膀,摊开手。杨新歌啪的站直身体,恭恭敬敬的地上一份十页纸的报告。这是贾志学和杨新歌两人整理的《夜访研究所记录》。 江默溪探过头看了一眼,是用密文写的报告。没意思,江默溪把视线放回合成视频上,视频里的张队和江默溪在音乐下翩翩起舞...... 这时,别墅里的电话响起来了,江默溪拿起来,孙刚的咆哮从电话里传出来:“张形希,你够了!剽窃《你是我的甜心》、《骗的就是你》的画面,你还要不要脸!” 张队正在烧看完的报告,江默溪瞅了眼张队,果断挂断了电话。 很快,电话响起,孙刚咆哮的声音再次传来:“张形希,我在门口,给你五分钟时间,立刻马上出来!否则,今天晚上,你们别想走出我金狐的大门!” 张队微微一笑,接过电话说:“孙队,原来你这么急着见我!” “谁急着想见你!” “那就好,既然不急,半个小时后见吧!我们人多,给我们配辆车!”说完,张队挂了电话。 孙刚:“......” 第七十九章 张队的五天(下) 张队进城的第三天,张队受邀参加汪图的生日宴会。张队携江默溪、杨新歌参加。蒋松和贾志学在银狐、黑狐的陪同下,去买金城基地的土特产。 说到土特产,活着的时候是城外护城河的鱼,死了烘干就是土特产。据说肉质鲜美,只有金城基地高层才有福气享受。因此,想买到土特产并不容易,需要到专门的店面买,而且价格不菲。 银狐开车载着几人到城南的渔场。这里的水和外城的水相通,鱼并不圈养。捞鱼的时候,洒下鱼饲料,鱼就乌泱泱的游过来了。撒下网,就能打上一兜鱼。 蒋松和贾志学坐在小船上,跟着渔场的主人到湖里撒网捞鱼。按照张队的说法是,你们去湖里抓几条鱼,现做成鱼干,带回去给兄弟们尝尝鲜。 捞上来一船鱼后,蒋松和贾志学给渔场的主人打下手,烘鱼干。银狐和黑狐也帮着收拾鱼。蒋松看着鱼的数量,责骂贾志学:“你怎么数的,张队交待要两千条鱼,你数数,这有五百条鱼吗?这么简单的数都数错,你说你能做什么!还名牌大学高材生,说出来都丢人!” 贾志学把鱼往地下摔,跳起来喊:“不就是数错了,你嚷什么嚷,我重新去打一船!” 渔场的主人忙拦住贾志学:“小伙子,不行!我们这船一天只能打一次鱼!” “这什么规定!我多付你钱!”贾志学嚷道。 “不是的,船下水前要喷药的,不然是话鱼会攻击船的。这药是城里发的,一天领一次!”渔场主人忙解释道。 “什么狗屁规矩,我还不信邪了。”贾志学推开渔场主人,解开小船自己划出去。 渔场主人忙对蒋松说:“你快劝劝他!要出人命的。” 蒋松冷笑:“让他去。说他两句,就赌气,我不惯他这臭毛病。我到要看看看,他能打上几条鱼。” 说着,岸上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河里的鱼跳出来,开始攻击贾志学,很快贾志学站立不稳,掉进河里。水面上冒出许多气泡,还有鲜红的血迹,然后归于平静。 蒋松的脸白了。他颤抖的拿出传呼机,手一直在抖,传呼机掉在地上。黑狐看着不忍,低头拨了黄间房的传呼,报告了这个消息。 很快,蒋松的传呼机上接到了张队的信息,是一个愤怒的表情。蒋松捡起传呼机,脸色的表情好像死了爹妈,但是心理松了口气。 他知道,贾志学已经顺利潜入了。 这个主意是昨晚几人定的。杨新歌和贾志学出去探消息时,发现大部分新进城的人员会去两个地方工作,一个是研究所,另一个是城南的渔场。这两地方,都是管吃管住的好地方。 奇怪的是,研究所和渔场一直在招人,尤其是渔场,人员需求量特别大。两人拿定主意,决定先潜入研究所。 研究所和临海的骷髅监狱有些类似,都是研究骷髅的。但是骷髅的种类,研究所的收藏丰富很多。两人见到了红色骷髅、黑色骷髅。红色的骷髅只会撞铁栏杆;黑色骷髅扮演精神分裂,一会哭一会笑。 贾志学打算侵入研究所系统,翻一翻有没有用得着的资料,刚下载完地图资料,杨新歌和一只越狱的红色骷髅打起来了。 两人触动了警报,只能赶紧逃命。临走前放出了几只红色和黑色的骷髅,有效的为两人的逃跑争取了时间。 回去后,两人察看下载的资料,地图不是研究所的,而是渔场的结构图。 张队拜访林总督的期间,贾志学几人研究地图发现,城南渔场的地下还有一层,从渔场的养鱼池里,有一条管道能通往这个地方。贾志学自告奋勇,想去那里探探。 张队同意。于是昨天晚上,张队一行人在孙刚的热情带领下,开展了愉快的购物活动。 今天,贾志学带着拼装好的潜水服、面罩、简易氧气袋、救命神药、驱鱼的药水,顺利的从管道里前进了金城基地地下实验室。也是贾志学运气好,他到闸门口时,正好开闸放尸体,贾志学趁着空隙挤了进去。 贾志学进去后,腿都软了。妈呀!前面浮在水里的都是尸体。贾志学在尸群中游了一会,才找到出口从水里爬了出来。他爬到头顶的通风口上,给张队发了一个逗号。这个约定好的信息,贾志学下水后十五分钟内发送信息,符号为逗号。张队发给蒋松信息:愤怒代表成功;小刀代表情况有变,救人。 先不说贾志学潜进去的遭遇。视线拉回到汪图的生日宴会上。 汪图,金城基地新上任二把手,他的生日宴会从早上九点开始,预计持续到晚上十二点。参加宴会的人多数是携美前来,譬如,林总督带着新收的情人胡娇娇来了。胡娇娇打扮的明艳大方,娇俏动人,穿着一身低胸露背的礼服,一出场就吸引了在场男男女女的目光。 汪图带着汪强出来迎接。汪强,曾经的强哥,因为献粮食有功,胡娇娇又攀上了林总督,身份也水涨船高,被汪图认成义子,改名为汪强。 林总督和汪图寒暄了几句,就和宴会里的富豪、其他小基地的负责人聊了起来。 张队带着江默溪,在里面混的是如鱼得水,酒敬了一圈,最后酒喝多了,还闹着要给汪图敬酒。江默溪只好搀着他找到汪图。 张队大着舌头和汪图聊的兴起,从几岁开始上幼儿园聊起,刚聊到幼儿园的饭菜很不好吃,吃不饱的时候,汪图的亲信来了。 张队这个神助攻缠着汪图和他亲信,就蛋糕的大小问题发表了长达十分钟看法,谁走开不说话就是不给他面子。 汪图被缠的没脾气,让警卫带着张队上去休息。自己匆匆的安排亲信去城外控制局势。 张队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打着呼噜。江默溪推开门走进来,气呼呼的推了推张队,张队没动。江默溪生气的将手包仍在地上,趁着屋里两个警卫眼神看包的瞬间,和从天花板落下的杨新歌一起,一人撂倒一个警卫。 张队睁开眼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清明,哪有半点喝醉酒的样子。 杨新歌比了k的动作,拿笔在纸上写到:“城外暴乱!林毅派人加强守卫!汪图派亲信去城外控制局势!” 江默溪写道:“宴会里有骷髅,他们在秘密集会。衣袖那绣有暗纹:长生!” 张队沉思了一会,说:“既然城外乱了,让城内也乱起来。杨新歌、江默溪,把这里,汪图的生日会场炸了!别忘了,在这个屋里也装上炸药,然后,你们趁乱离开,和蒋松汇合,找时机接应贾志学。” “队长,那你呢?”杨新歌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队笑着躺在沙发上。 当晚,城外帐篷区暴乱,汪图布置的人手全部死亡;当晚,汪图的生日宴会被安装炸药,炸死2人炸伤25人失踪5人,其中临海基地张形希因醉酒在休息室睡觉,守护的警卫被炸死,张队很幸运,被沙发挡住了部分炸药的威力,侥幸保住了性命。但是江默溪、杨新歌失踪。 张队躺在医院里,暗骂:杨新歌这小子,炸药放了多少份量,如果没有特效药,小命就得搭进去了。 笑笑牵着逐的手,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因为爆炸,汪图生日宴会场所里乱成一团的人们。笑笑说:“你知道是谁放的炸药吗!” “知道,一个胆大包天的人。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喜欢他。我们招他进长生门,好不好!” “好!” 第八十章 秘密的实验基地 张队受伤,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天后,被火速转移至某处地下实验室。张队被捆在实验台上,等到了答疑解惑的人。 汪强,地下实验室的管理人,很热心的为张队提供了贴心的解惑服务。 原来,张队住院当天,汪图就对外宣布张队伤重的消息,并特意向临海基地发了无线信号。一天后,也就是张队进城的第五天,汪图对宣布:“张队抢救无效死亡”。 于是,已经死亡的张队出现在实验室。张队嘴被堵上,四肢被平展绑在实验台上,整整一天,滴米未进,滴水未沾。 八号晚上,汪图带着逐和笑笑来了。 汪图,年逾六十,体型偏胖,看着有些慈眉善目。他走到张队旁边,就好像在宴会上见到张队,很自然的打招呼:“张队,很荣幸请你来我的实验室做。招待不周,见谅!哎呀呀,瞧我这记性,强子,还不给张队松绑。” 张队咳嗽好半天,袜子真是太臭了。他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说道:“汪爷气了,能收到如此别致的款待,是我的荣幸。不过,先给我杯水喝,我快渴死了。” 笑笑从身上掏出水壶,递给张队。张队看着眼前穿着花裙子的小骷髅,接过水壶笑嘻嘻的说:“谢谢啊,小妹妹!” 喝了一口,味道有点怪。不管他,大口大口把水喝完了,张队把水壶递给笑笑,说:“小妹妹,还有吗?” 笑笑接过水壶,歪歪头问:“叔叔,你不问是什么水吗?” 张队摸摸肚子,很诚恳的问:“是什么水!” 笑笑乐呵呵的说:“不告诉你!”说完,藏在逐的身后。 逐拍拍笑笑的脑袋,说:“小孩子顽皮,张队勿怪。只是普通的水而已。” 张队微笑的说:“小孩子这样才是精灵可爱。相逢也算有缘,我是张形希,不知你和这小朋友是谁?” 逐伸出手:“逐”,张队伸手握住逐的手,只觉得手似寒冰。笑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笑笑,我是笑笑。我是长生门的代言人,张队,你加入我们长生门吧。” 逐无语的看着笑笑,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的底泄了。 汪图哈哈大笑:“笑笑说的对,我可是很欢迎张队加入长生门。” 张队问:“汪爷,莫非你也是长生门的人?” 汪图摇了摇头,很痛快的说:“各取所需罢了。张队,可否有兴趣参观我的实验室。” 张队表示同意。于是,强子将张队双手反手铐在背上,脚上也没放过,带上了脚链。推着张队往前走。 笑笑在张队旁边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张队还没问几句,笑笑就把他们来这的目的说清楚了,说白了,就是一方提供技术,一方提供原料“人”。成功以后,长生门和汪图四六分账。而这个技术,正是活人变骷髅。 汪图带着张队走过昏暗的过道,过道的墙壁上点着绿油油的小灯。汪图很热心的介绍:“这个灯是磷火,这里以前是墓葬群,你现在看到的小房屋,之前埋的是陪葬仆从。我把它改成了蜕变室,非常实用。成功率在5%左右!稍等一会,你就能看到成品出库的景象了。” 过道很窄,仅供2人并排站立,过道里凉飕飕的,明明是地下,却能听到呜呜的风声。汪图眼睛泛光,带着一行人在过道里安静的等着。 突然,磷火灯灭了,一只血色的骷髅爪子从墙壁里伸出来,抓向张队。张队扭腰避过,站在张队旁边的笑笑,伸手将骷髅拽了出来。 磷火灯亮了,出现在过道里的是骨骼鲜红的骷髅,它的身体似乎在血里浸泡过。 “是他自己的血哦!”笑笑伸手摸了摸骷髅,手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只有自己的血,才会和骨骼这么亲和。” 血色骷髅被笑笑死死的压制在地上,它挣扎它咆哮,它要挣脱束缚,吃了眼前鲜美的食物。 逐看了一眼,说:“这只我不要了,我的长生门不需要疯子。” 汪图大喜,拿着呼机说了一声,立刻有两个从头武装到脚的人从强里走出来,将骷髅拖了进去。从打开的门缝,张队看到了一个挨着一个的血池。 笑笑有些不高兴,她瘪着嘴道:“太过分了,这已经是第几个啦,一个神智正常的都没有。都是失心疯!” 汪图哄着说:“笑笑小公主,如果我选择的骷髅是百里挑一,那你们选的可是千里挑一。” 笑笑嘟囔着:“真没用,我都把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了,照着学都出岔子。你不会是存心的吧?” 汪图忙说:“我以诚相待,怎么会做手脚!” 笑笑哼了一声。 于是汪图热心的介绍了各种骷髅的形成方法,比如说电机、毒药、水淹....... 张队面无表情,他已经知道进城的老弱病残去哪了,想到了这种可能,没料到是这样的过程。他很愤怒!汪图看出了他的愤怒,他带着张队来到实验室的另一头,这里人声鼎沸,他们齐聚着喊口号。 张队料想不到的是,他在地下见到了活生生的人,他们吃的好睡得好,除了活动区域被限制,他们被养的白白嫩嫩。更意外的是,在这里摆满了宣传语。“想变强,变骷髅。”“骷髅是上天的宠儿。”“人类进化的终极方向骷髅。”“骷髅才是王道。”...... 张队无语的看着汪图,汪图拍了拍张队的肩膀,说:“老太太真是神人,她提出的大胆推论:骷髅形成和死前意志相关。从我的研究证实,老太太说的一点没错。多亏了他,我的实验才能这么顺利。” 张队没有说话,看着满墙的标语沉默。汪图接着说:“张队,骷髅的强大你是亲眼目睹,这些人想变强,我不过是帮他们实验愿望。嗯,一会儿笑笑小公主要上去演讲,张队,要捧场哦。” 十分钟后,张队坐在最后一排,听到了一场煽动人心的演讲。笑笑亲身讲述了变骷髅的经历,表演了变成骷髅的强大。成功变成骷髅的人上台亲自做示范,描述了变成骷髅的激动和喜悦心情,证实了骷髅打不死的传说。 最后,一个受尽苦难的女骷髅上台了,她痛斥了曾经弱小受到的欺压,她哭诉了骷髅对她儿女的残害,她说如果我有骷髅那样强大的力量,我的孩子不会死;如果我有骷髅那样不死的能力,我不用担心生病和年迈,现在我是骷髅了,我强大了,我比那些欺压我的人还有强大!我是长生不死的骷髅! 沸腾了,现场的活人们都沸腾了。汪图上台了,他说:“因为设备稀缺,转换法师人手紧张,没有办法一次性满足所有人的愿望,我感到愧疚。希望大家谅解。今天我们将挑选十人进行转换。我要友情提醒大家:走上强者的路是有风险,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达成所愿。” 现场雷鸣般的掌声。被选中的人志得意满,没被选中的唉声叹气。 张队闭上了眼睛。为什么是老弱病残,他彻底的懂了!同时无力感充斥他的心头,自喻无所不能的张队,再一次尝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疯了! 第八十一章 骷髅挖地道 汪图很善解人意,见张队情绪低落,便亲自送张队去休息。休息的地方换了一个,不是之前的试验台。地方宽敞了不少,就是多了一个同居人,血色骷髅。 汪图很热心的介绍了这位同居人:“张队,别介意,我们这地方小。只能委屈你和血二百号一起住,你和他之前见过,也算是有缘份。睡觉前正好聊聊天。” 笑笑也很热情,说:“我很看好你,你变成骷髅绝对是有理智的骷髅。我告诉你哦,泡血池的成功率最高,就是疼了点。没事,我相信你忍得住。等你变成骷髅了,我让你做长生门护法。” 张队涵养极好,风度翩翩向汪图、笑笑和逐道谢,并委婉的表示自己生是临海基地的人,死是临海基地的骷髅。笑笑表示很遗憾、很难过。张队表示不遗憾,不难过。 完成初步沟通后,张队低头弯腰走进笼子里,微笑的和同居人打招呼。 汪图特意嘱咐张队,早点休息,明天准备了很多有意思的项目。双方非常和平友好的挥手告别。等汪图一行人离开,张队手撑栏杆,旋转身体将不长眼的同居人踢到了一边。 饿呀!张队揉揉肚子。两天没怎么吃东西,身体被炸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疼。张队看着面露凶相,口里直流口水的骷髅,哀叹道:“汪图那混蛋,想整死我啊!” 血色骷髅二百号的攻击没有章法,仗着自己力气大、耐摔耐揍的体质,在和张队的对打中反而占了上风。张队暗暗叫苦,二百号这是开了挂,皮糙肉厚还自动回血,颈椎还硬。脚链绞在脖子上,都绞不断。最坑的是,脚链也没断。 胳膊抓着天花板的灯,脚上吊着二百号,张队暗暗问候自家祖师爷。祖师爷,你可看好灯绳,绳子断了,你徒孙就玩完了。 张队利用腰部力量开始上提,将二百号提离地面。整个人开始荡秋千,越荡越快,越荡越高,终于,张队双脚抵住天花板,将二百号砸进了天花板里。 可是,脚链还是没断!灯绳断了! 张队倒挂在天花板上。张队引体向上,去解二百号脖子上的脚链。但是二百号一直在挣扎,并且幅度越来越大。天花板上出现裂痕,裂痕很快在扩大。 不要这么倒霉吧!张队反应很快,但笼子里就那么大,他抓着二百号的腰,蜷起身体,希望借助二百号的骨骼抵消部分石头砸下来的力道。 瞬间,天花板碎了,二百号和张队掉了下来。张队双手撑地,借力空翻,减少了部分下降的冲力。 二百号就没那么幸运,只听咯嘣一声,二百号的腰椎断了。 稀里哗啦,二百号和张队被埋在落下的天花板下面。 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大窟窿里滚下来两个人,落地时正好站在了张队身上的石板上。 张队吐血。头晕眼花听到一人说话:“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挖到哪呢?阴深深的,不会是地狱吧!” 声音很耳熟,张队咬牙勉强自己清醒,喊道:“贾志学!”然后视线开始模糊,眼睛慢慢闭上了。 “咦!我好像听到张队的声音!”贾志学低头,大喊:“张队,张队!你怎么啦!坚持住!” 等张队清醒过来,只觉得嘴里发苦,身体里如刀割火烧般的疼。头顶上一个大窟窿,二百号的被压在石块下,胳膊还在扑腾。 张队定了定神,忍住疼,问:“贾志学,你喂了我多少药!” 贾志学亮出了空瓶子,说:“一瓶药!张队,你放心!这是神药,吃的多,好的快!” 你以为是杀虫药吗?喷的多,死的快!张队心在疼。这种特效药,我还没找到原材料特定的榕树,你就把药霍霍没了。我的心好痛,你知不知道...... 贾志学旁边的骷髅,看不下去贾志序的磨磨唧唧、嘘寒问暖,自个上前把贾志序挤到一边,看着活生生的偶像,激动的说:“张队,我是毛才,毛毛虫的毛,才子佳人的才。您的手能动吗!在我衣服上签个名吧!我会好好保存的!” 沉默,沉默,然后,张队亮出了招牌的微笑:“毛才,好名字。这没有笔,等离开这里,我签给你,怎样?” “好!好!当然好。那我们现在就离开,放心,我都探好路了!” “现在不行!我们还要救一个人!”张队看了贾志学一眼。贾志学点点头,比划了一个手势,表示这骷髅可信。张队接着说:“宁爱国老先生,你知道他在哪吗?” 毛才挠了挠头,宁爱国是谁,没听说过啊!偶像第一次托自己办事,我如果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太可怕了!我不能这样! 于是,毛才拍了拍胸脯,说:“放心,这事交给我!我在这里也认识几个熟人,我带你们去找他!他们在这里很久了,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毛才领着张队、贾志学从天花板的窟窿爬上去,上面是窄小的通道。毛才得意的说:“这通道是自己挖的,我挖了一个月,才和别的通道连上。” 张队指了指通道,说:“我们离开后,这里的土能填上!不能让汪图知道我们去哪!” 毛才竖起大拇指,夸:“张队,想的果然周全。”贾志学鄙视的看着毛长,假!真假!好像你自己没想到似的,这通道的另一半土可是你填的。 张队跟在毛才后面,他向贾志学比划了“稍后汇报”的手势,贾志学明白,这是让自己先整理思路,等到地方后汇报工作,还有认识毛才的过程。 但是,张队没想到,毛才竟然是话唠。没等到贾志学向自己汇报,毛才已经将实验室情况,以及认识贾志学的过程全说出来了。 原来,贾志学从渔场下方管道爬进来后,就遇上了巡逻的警卫。他紧紧的躲在通风管道里,被大风吹的风中凌乱,然后听到警卫说:“通风管道是不是堵了,我怎么觉得这么热,闷得慌!” “找人排查!骷髅呆在地下没事。那么多活人!死一个,汪爷会发脾气。” 可怜的贾志学开始在通风管和排查的人躲猫猫,撞上了堵塞通风管的祸首,毛才。原来毛才在挖通道时,挖破了通风管,然后将泥土堆在了通风管里。 毛才秉着一切和汪图不对付的人,都是自己的小伙伴。热情友善的与贾志学交流,套出贾志学是临海基地的人后,态度更是友善和蔼,贾志学晕晕乎乎的跟着毛才在地里挖了两天土。 张队心理话:好想揍死贾志学这丫的,挖土,回去让你去土木工程队挖个够。 贾志学感觉张队已经在爆发边缘了,他缩缩脑袋,把自己放得离张队远点! 毛才仍在侃侃而谈,他问了一个问题,贾志学的心踏实了,因为这个问题成功转移了张队的注意力。毛才问:“张队,我有一个疑问,汪图为什么不直接让你进行骷髅转换,一定要等到明天呢?” 张队陷入沉思,猜测明天的日期是否有特殊意义,是否有阴谋,是不是只有明天才能进行仪式等等。所以说,聪明的人就爱想的多,汪图冷落了张队几天,仅仅是因为人手不够。他实施骷髅转换的人手,被江默溪一锅端了。 第八十二章 霸王花的威力 人转换成骷髅,借助的是“黑暗之神的恩赐”。这种恩赐能够成功,需要三个必不可少的条件:人、祈祷的神使、咒语和符阵。 祈祷的神使,阮碗之前见过。他们习惯穿着绣金色符文的黑色衣袍,自称是黑暗之神的神使,口里喊着:“感谢黑暗之神的恩赐,我是你最忠诚的仆人。”现在金城基地的四个神使,是汪图辛苦网罗的人才,平时只做做转换实验,教教徒弟之类,只有对关键人物转换时才会请四人一起出马。 咒语和符阵,是长生门逐的有偿提供,属于技术支持。汪图后期要支付技术使用费,按照成品的四六分账,长生门占六、汪图占四。成品即骷髅。而且是长生门先挑选优质骷髅,剩下的才是留给汪图的。对此情况,林毅一直不满,责令汪图想办法,早日拿到技术,然后把长生门一脚踹开。 人,那就简单了。现在骷髅横行,异兽遍地,逃难的人大把大把。活不下去、想活下去、怨世道的、怪老天不公的活人数不胜数,汪图找些能言善辩的人鼓吹,成功忽悠了一大波想变成骷髅的活人。 听着上面激情四射的演讲,江默溪心理嘀咕:说的我都心动了。幸亏我想到了骷髅妹子,变成骷髅不可怕,变成不会说话还武力渣的骷髅,岂不是悲催。 江默溪混进地下实验室,完全是碰巧。因为在汪图生日会场的爆炸后,杨新歌又制造了几次爆炸事件。金城基地的人心慌慌,警卫全部出动,街道处处开始戒严。在奔跑慌乱的人群中,江默溪和杨新歌走散了。 如果说路痴的程度,张耐排第一、阮碗排第二、那江默溪就能排到第三。所以她每次出门,身边必定跟着人。但是江默溪还要一个特点,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路痴,谁说就揍谁。 和杨新歌走散的江默溪,没有地图没有导航没人指路,她跟着混乱避难的人群,傻萌萌的跑进了地下实验室。这时的江默溪还不知道,自己进的是实验室,她以为自己进入了地下防空洞。实际上,她能这么顺利的进来,是因为这个地方在进城避难的人群中并不是秘密,汪图公开的表示:“随时欢迎你们来,参与这个伟大的计划。同样,如果要走,他也不会阻拦。” 来的人很多,当然走的人也有,只不过,走的人最后都喂了护城河的鱼。林毅表示:想吃白食,哼! 江默溪听“骷髅是人类进化的必然宿命”的宣讲时,张队正躺在医院;江默溪当宣讲是放屁,准备离开时,张队还躺在医院。 江默溪离开的时候,走岔了方向。因为她穿的破破烂烂,还是位女士,所以警卫们没有觉得威胁,只是语气强硬告诉她,回去!江默溪是什么人!她毫不犹豫出手,把警卫揍晕了。嗯,我的方向感告诉我,就是这个方向!想拦我,不让我出去,先问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于是,离出口越来越远,方向越来越偏的江默溪,碰上了第一个黑袍神使。 穿着诡异、行动猥亵,什么年代了,手里竟然拿着骷髅手杖!绝对有事情!江默溪鉴定完毕,盘算一下,离明天约定的时间还有30个小时零6分。嗯!时间很富裕,跟上去看看。 江默溪隐藏身形,悄悄尾随黑袍神使。黑袍神使嘴唇上扬,无知小儿,妄想跟踪我。正好给我的将军做零嘴儿。 黑袍使者打开一扇大门,门留了一条小缝,没有关紧。江默溪在门前踟蹰,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 门里等的黑袍使者着急了,你丫的倒是进来啊,我都布置好了,你丫的还在门口转圈。另一个黑袍使者冷笑一声,一刀捅进了挂在墙上人的大腿上。 “啊!”尖锐凄厉从门里传来。江默溪顾不上想那么多,一脚踢开大门,掏出手枪指着大门喊:“里面的人听着!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掉下来一个铁框,直直的落在了江默溪的面前。 屋里的黑袍四人面面相觑。大妹子,你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听到喊叫声,难道不应该冲进来看看吗!在门口摆什么姿势! 借着屋里微弱的光,江默溪勉强看清屋里的情形。屋里有四个穿黑袍的;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挂在墙上,腿上插着一把手;地上摆了一个大笼子,笼子里装着红色骷髅,和黑色骷髅。笼子上有一个木牌,木牌清楚写着:“将军。” 一个黑袍从墙上挂着的人身上片下一块肉,扔进笼子里。红色骷髅和黑色骷髅为抢到吃的,打了起来,红色骷髅发威了,一拳头揍趴了黑色骷髅。捡起人肉片吃了。 吃了,吃了...... 这屋里都没什么好人!嗯,挂墙上的那个待定。江默溪开枪,屋里的黑袍使者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放出了红色骷髅和黑色骷髅,两骷髅闻到了鲜血的味道,齐齐扑倒了墙上的血人身上。 一个黑袍使者大骂:“你们两个没有脑子的猪,只会吃吃吃,攻击对象在门口,门口。懂不懂!” 另一个黑袍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念咒。江默溪想着机不可失,朝念咒的骷髅方向开枪。结果,子弹被无形的力量挡住了。咒语被打断,红黑两骷髅转头的动作停止,又回头专心啃肉。 念咒的黑袍张开眼,拿过子弹放在眼前,说:“原来加了符咒,江远也算有些脑子。” 废话,不加符咒驱动,枪、汽车、传呼机怎么运转!这世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时间,元素的性格都发生了变化,一个比一个懒! 哼!手枪打不中你。我直接揍,江默溪握着拳头就冲上去了! 黑袍使者就是武力渣,被江默溪揍成猪头。江默溪看看还趴在墙上啃的红黑两个骷髅,将四个黑袍捆在一起,用袜子堵住嘴,拿出小刀,在黑袍使者身上划了好几刀,然后丢给了红黑两个骷髅。 江默溪拍拍手,拉开门走了出门。门里传来惨叫声,诅咒声:“临海基地,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江默溪打了个哈欠,袜子堵的不结实,下次试试裤衩。哼,想找我们临海基地麻烦,等你们活下来再说。她慢悠悠继续找出口,这时,张队已经在送往实验室的路上。 汪图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四个黑袍已经露出了白骨。黑袍阴惨惨的说:“快!带我们去转换室。我们不会死的,冒犯我们的人,我们要她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汪图安排人手,将四个黑袍安置好了,又开始着手调查事情发生的原因,还有应付城里城外发生的暴乱,一时间,焦头烂额。于是,张队被孤零零的扔在实验台上了。 第八十三章 秘密的地下通道 眼看着就到晚上十二点了,在破房子等了两天的阮碗,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阮碗开始思考,约定的地点是这个地方吧?我没有记错吧,会不会有其他地方呢? 阮碗瞅了眼卧在身边打滚的藏獒小乖,嗯,代步工具有了。阮碗大半夜骑着藏獒,在城外蹓跶到天亮,破房子见了不少,也遇见了出来打猎的骷髅,张队他们的身影一个没找到。 这是什么情况,我记错日子啦!阮碗板着手指头算算,没错啊!算了,找个人确认一下。嗯,去找老头问问。 老头现在一统城外帐篷区,已经不叫老头了,尊称威爷。威爷占了以前东爷的住所、财产、还有女人。小日子过的是风风光光,尤其是汪图接纳他,并授予他和东爷一样的职权后,威爷的日子每天都在天上飘。 阮碗闯进去的时候,威爷正左拥右抱,快乐好似活神仙。结果,阮碗骑着藏獒,从天而降,砸坏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酒。威爷也被菜汁酒汁溅了一身。左右的美女受了惊吓,尖叫声此起彼伏。 威爷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眼前是灾星。如此想三遍后,威爷冷静下来,他问道:“妹子,你怎么过来啦?你的同伴呢,没和他们一起走吗?”对对,快和你的同伴一起走吧,别在这祸害普通老百姓了。 阮碗拿出小本本,写到:“今天是不是八号!” 老威头诧异的说:“今天是九号。” “没记错。” “怎么可能记错!有什么事,你去找威震天、威四方那两小子!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聊得来。” 阮碗感觉眼眶涩涩的,张队他们五人,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可能出事了。我要去看看。她刷刷的在小本本上写:“进城的秘密通道?告诉我!” 威爷想了想,进城的秘密通道啊,嗯,确实有那么回事。威爷叫来威震天、威四方,吩咐他们带阮碗去秘密通道那。 阮碗皱了皱眉,拽着威爷一起走。我是路痴,你不帮我带路,我走错方向怎么办。 威爷领着阮碗,路过了原东爷宅子的后院,穿过后院,翻过假山,爬出狗洞,来到一个黑漆漆的小屋。 点上灯,威爷指着屋里的枯井说:“妹子,通道就在下面。” 阮碗静静的看了威爷一秒,果断将威爷、威震天还有威四方都拉到井底。哼!想骗我一个人下去,你们再把井填上,我有那么傻嘛! 威爷扶了扶自己的老腰,只想早点把阮碗打发走,指着井底的一条通道说:“从这里爬进去,你会路过汪图的地下实验室,从实验室出去,就到金城基地了。” 阮碗斜着眼看威爷,原来那天你说的“进城秘密通道、汪图实验室的地方”都是指这儿。威爷也想到了,哈哈大笑:“我可没说谎,只是换了不同说法。好了,妹子,从这口爬进去,实验室、金城基地随便你去。” 小乖冲着口咆哮,它体型大,这个小口它根本进不去。 阮碗和小乖商量,我进去你留下行不行!小乖咬着阮碗的大腿不让走。阮碗叹口气,写道:“把这通道挖大,我付酬劳。” “什么酬劳!”威爷眼珠一转,觉得这买卖合适。 “我拿的那些战利品,除小乖外,我都给你。” 威爷想了想,那些战利品他眼红很久了,能够和平的拿回来,嗯,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买卖了。威爷拿定主意,让威四方组织骷髅来挖通道。很快,一帮骷髅挖土工开始干活了。 这里没有阮碗什么事了,她心绪不宁,也不想离得太远,就坐在墙外边守着。 这里离护城河不到50米,阮碗能清楚看到威严高大的城墙,城墙上人头攒动。河里的鱼时不时蹦哒出来,秀一下存在感。 小乖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口水横流。它蹬蹬后退,叼起阮碗放在背上,一个飞跃,跳进来水里。小乖跳进水里后,开始上下翻腾的追杀鱼。阮碗没留神,就被小乖甩了下去。 阮碗扑腾扑腾手脚,直线下落到了河底。阮碗望着头顶欢快捕食的小乖,气的牙痒痒。小乖,你给我下来,快带我上去。 小乖摇摇尾巴,低头看看阮碗,嘴里叼着鱼落到了阮碗,讨好的摇着尾巴。只见河底淤泥乱飞,糊了阮碗一脸。 阮碗握着拳头,在小乖头上捶了一下。准备再锤小乖一下,发现小乖尾巴处居然有亮光。她将小乖拨到一边,蹲下身子,朝光亮的地方看去。看到了点着蜡烛的小房子,似乎有两个人在说话,然后一个人拿着蜡烛离开了,屋子里还留下一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河底水晶宫,金屋藏娇,不对!留下的那个人是一个白发老头。 阮碗想不明白,小乖已经在河底吃鱼。阮碗捧着小乖的脑袋,狗不是陆生动物,啥时候变两栖动物的。唉,想不明白哦。 嗯,思考是聪明人的事。想不明白我直接问,小乖的事就算了,让它爹毛才去操心。阮碗拿到主意,开始找进去地下小屋的办法。 方法很简单,阮碗开始挖坑。终于从水底挖了一个洞,从洞里爬了进去。 宁爱国老先生坐在床上养神,床头放着水和食物,但是他一口也没吃,他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助纣为虐。可是死也不是容易的事,他的不配合惹火了汪图。不吃,强灌;想死,你弟子陪葬。 这天,汪图又派人来劝自己屈服,被自己打发走了。这里黑暗不见光明,阴冷,偶尔还能看到鱼群分食尸体的景象。他想,他已经麻木了! 不过,宁爱国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一个骷髅和一只狗会从地下专进来,这两家伙进来后,外面的水和鱼也哗啦啦的流进来,很快水就漫到了床边。鱼跳起来,想从宁爱国身上咬块肉,大狗跳起来将鱼都拍到水里。 骷髅呢,正忙着找石块填冒水的洞。宁爱国笑了,他说:“小姑娘,别忙了。水不会再漫上来。” 阮碗直起身,果然,水漫过宁爱国的膝盖就不再往上涌了。阮碗忙走过去,将宁爱国背在背上,向门走过去。说门也不恰当,应该是四四方方一扇窗。 这个窗子在墙壁的上方,阮碗站直身子,手往上伸,恰好够道门把手。阮碗皱皱眉,将宁爱国放在小乖背上,自己站在小乖背上,拿出手枪,瞄了半天,没对准。 宁爱国笑了,他说到:“小姑娘,你把枪给我,我来吧!” 阮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把枪给了宁爱国,宁爱国接过枪,慈爱的冲阮碗点头。坐在小乖背上开了一枪,窗户开了。 神枪手啊!阮碗两眼放光。宁爱国又笑了,他将枪递给阮碗,说:“以前练过几手!小姑娘,枪收好。我们出去吧。” 阮碗点了点头,俩人一狗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河边小破屋枯井里,正在吭哧吭哧挖土的威四方,问监工的威爷:“爸,你告诉过妹子,实验室是建在护城河下面的吗?” 威爷说:“没有,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 那么,阮碗真的知道嘛!没关系,知不知道她都已经进去实验室了。 第八十四章 小乖的新技能 藏獒小乖体型庞大,地下通道对小乖而言,有些狭小。阮碗琢磨着让小乖在这里等,就只见小乖抖了抖身子,体型缩小了一圈。 阮碗张大了嘴。 宁爱国笑道:“这只藏獒得天独厚,竟然产生了返祖异变。” 啥意思!阮碗有些懵。 “我们的祖先都是生活在海洋里,之后才慢慢演变在陆地上生活。” 嗯,这我知道,小乖变成两栖动物了。这和它身体缩小一圈,有什么关系。 “这只藏獒之前吃的太好了,长的胖了些!刚才它通过抖动,把多余的脂肪消耗了。” 啥!刚才抖的是脂肪。小乖,你这是啥技能。 很快,阮碗就知道小乖现在的状态了。只见小乖挥出一爪子,前面挡路的石门应声倒地。 “嗯,藏獒将脂肪转化为能量,你眼前的这只藏獒精力过剩,脾气暴躁!”宁爱国解释道。 小乖一挥爪,扫到一片警卫,只听见周围铃声大响,无数的警卫还有骷髅冒出来,和小乖斗在一起。 阮碗背着宁爱国,悄悄的跑了。等跑到没人的地方,阮碗将宁爱国放下来,从怀里掏出小本本写道:“这里应该没事了,我还要去金城基地。我就不送你了。” 宁爱国老先生笑眯眯的拦住阮碗:“小姑娘,俗话说救人救到底,我一个老年人,手脚无力,你放我在这和杀我没区别,不如送我到我徒弟那里,我也有人照应。” 阮碗想了想,觉得老头说的有道理。写道:“你徒弟在哪?你知道吗?” 宁爱国笑眯眯的说:“知道啊!刚才藏獒打架的前面。” 阮碗...... “汪汪汪”狗声传来,小乖发泄完精力,恢复了平常的战斗力,见势不妙闻着阮碗的气味追过来了。隐隐约约传来:“别跑!”“快抓住它!开枪,打死它。”的喊叫声。 阮碗背起宁爱国,撒腿就跑。边跑边想,我还想忘了一件事,是什么呢?哎呀!先逃命,那件事想起来再说。 地下通道里蜿蜒曲折,七弯八拐后,阮碗彻底迷路了。眼前有一个土墙,左右两边没有路,阮碗想了想,亮出爪子,学蜘蛛一样爬到了天花板。 小乖急匆匆的往前跑,速度太快,一头冲进墙里。墙破了,里面传出嘶吼声,墙里的红色骷髅爬了出来,朝警卫们扑过去。 跟在小乖后面的警卫们落荒而逃。小乖抖抖头上的碎石头,站了起来,一巴掌按下一个红色骷髅,张嘴咬下,咯嘣咯嘣的吃了。 阮碗带着宁爱国跳下来,小乖刚啃完一个骷髅,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吐舌头玩。阮碗落地还没站稳,小乖就扑上来狂摇尾巴。 宁爱国围着小乖转了一圈,感叹道:“好狗啊!既能潜水,还能打骷髅。” 潜水,这个关键词从阮碗头里闪过,阮碗想起来了。我进来只是想问问,老头你为什么在那个玻璃屋里,没打算在地下通道里探险。 阮碗想到了就写上:“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在玻璃屋里,才进来的。没时间陪你找徒弟。” 宁爱国看到了,笑着说:“哦,我是被坏人关起来。小姑娘,你是勇士,将我从坏人的魔掌中救出来。” 哄小孩了,勇士救的都是公主,才不会救糟老头。不过勇士耶! 阮碗抿着嘴,在本本上写:“勇士是男的。”阮碗从小有一个勇士梦,她梦想着有一天变成勇士,从大魔王手中将王子解救出来。长大后,她知道了现实的艰难,儿时的梦想只能是梦想。可是,现在宁爱国这么说,她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这是无数人反驳她的话。 “真的勇士不分男女。” “才不是!算了,我送你过去。我和你讲,我不是因为你说勇士,我才送你。我是巧好顺路。”阮碗心理好像开了一朵花,她将老头背在身上。 “是,是!小姑娘说的对!嗯,往前直接走。”宁爱国还是笑眯眯的,嗯,真想把这小姑娘收做弟子,比之前收的那几个糟心货强多了。 阮碗背着宁爱国,往他指的方向走。小乖跟在后面,是不是在墙上拍一爪子。 路途并不远,七弯八拐的就到了一个铁门口。这里有很多同样的小门,阮碗左看看右看看,指了指小门。宁爱国点了点头。 阮碗招唤小乖,指了指门。小乖兴奋的跳起来,扑倒在门上。第一次,门没有动;第二次,门没有动。小乖火了,汪的一声,身上又缩了一圈。一爪子拍下去,连门带墙倒了一半。 屋里坐着的姚劲真,正捧着饭碗吃饭,门轰然倒下的那一刻,他嘴里的饭一下子呛进嗓子里,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从屋里传到了门口。 宁爱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收的这个大徒弟太不像样。开了门而已,至于吓成这样。宁爱国整了整衣服,打算进去好好教育大徒弟。结果,衣袖被拉住了,回头看。阮碗举着小本本,本上写着:“你原来住的玻璃房怎么走!” “小姑娘,你不是要进金城基地,再去玻璃房做什么?这里有条理能直接过去!” 阮碗没理解,她写道:“我听说进城,要路过地下实验室......”。 宁爱国不等阮碗写完,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这里就是汪图的地下实验室。告诉你路的人,没告诉你实验室是在护城河下面吗?” 阮碗摇头。早知道在护城河下面,我就下来探险了。就不用张队他们进城,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宁爱国看着阮碗情绪低落,就邀请阮碗一起进了屋。姚劲真早就将地上收拾干净,摆了几个箱子当凳子。 几人坐下后,姚劲真偷偷的问宁爱国:“师傅啊,这骷髅从哪来的。好像在哭鼻子!” 宁爱国死劲敲了姚劲真的脑袋,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转头,和蔼可亲的对阮碗说:“小姑娘,别难过。有什么困难说出来,爷爷帮你想办法。” 阮碗看着宁爱国的眼神,那是非常慈爱的眼神,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阮碗低下头,将大致的情况写了写。 姚劲真伸长脖子,拍着大腿说:“临海基地的那几个人,侄女你就别担心了,前天他们刚把黑袍神使一锅端了。” 侄女?一锅端?阮碗脑袋上直冒问好。 宁爱国又敲了姚劲真的脑袋,骂道:“好好说话,没头没尾的,谁听得懂!” 姚劲真揉揉脑袋,嘟囔说:“师傅,你自称她爷爷,我不就是这小姑娘的叔叔嘛!” 阮碗面无表情看着姚劲真,姚劲真哈哈一笑,仔细将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张队他们在实验室,太好了!我可以去找他们。 宁爱国赶紧拽住了阮碗,解释道:“这里以前是墓葬群,你乱跑的话,会跑错地方的。” 那怎么办呢!阮碗写道。 宁爱国笑眯眯的说:“别着急,我现在只找到了大徒弟,我还有二徒弟、三徒弟、四徒弟、五徒弟也在这里,先找到他们吧!说不定他们那有消息呢?你说是不是?” 师傅,你太过份了,居然忽悠小姑娘。姚劲真的眼神在控诉!宁爱国懒得搭理这抽风的大徒弟。 阮碗想了想,写道:“可以!不过找完你的弟子后,你要帮我找人。不答应的话,我会揍人的,真的!” 宁爱国笑了,他摸了摸阮碗的脑袋。威胁人也这么可爱,宁爱国想,我孙女果然招人稀罕! 第八十五章 地下穴居骷髅 先不说阮碗怎么在宁爱国老先生的带领下,砸门救徒弟。让视线回到张队身上。张队寻找宁爱国老先生的时间,比阮碗早,但现在还没有找到宁爱国。要知道,这事发生在阮碗身上不稀奇,发生在张队身上就很奇怪。 张队迷路了。 汪图建的地下实验室,是在原墓葬群的基础上改建的。但是改建的部分不到原墓葬群的十分之一。这里原本是达官贵族世家子弟的安眠场所,墓地最小的是二室一厅,最大的是好几座连排别墅,这墓地一座连着一座,面积庞大,棺材尸体无数。 这墓葬群地理位置独到(水下面),风水极佳(达官贵人选的地方能差吗!),能找到宝藏无数,实现睡在宝藏上的梦想,因此,骷髅们也将目光放在了墓葬群上。在汪图的实验室之外,许多骷髅选择在此地安家,和几百岁的尸体同屋而眠。 好处是明显的,在阴气的滋润下,骷髅的骨头变白了、变润了、有光泽了,骷髅的骨貌集体上升了一个台阶,在绿油油的磷火映衬下,越发显得骨头白。 贾志学瑟瑟发抖,这娃从小怕鬼,第一次在地下和棺材骷髅亲密接触,他的小心肝都要碎了。他抓着张队的衣服,躲在张队背后,牙齿在上下抖动,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张~对~地~下~没~信~号~没……”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话了,听你说话我都累。”张队皱着眉,打断贾志学的话,不就是地下没信号,你这个信息技术出身的人才变废才。说话都飘着走,面前这骷髅有什么可怕的。 张队眼前的骷髅,人称百事通。此时,他正和毛才亲切交谈。百事通原本是做死人生意的,棺材、花圈、纸人、找墓穴等等,凡是和死人的买卖都做过。 百事通叹口气,对毛才说:“如果是死人的事,我是百事通!你问汪图那混蛋实验室的事,我巴不得躲的远远的,那里的消息我怎么会知道。” 毛才愁苦的看了眼张队,不死心的问道:“会不会有别的骷髅知道?” 百事通看了眼张队,接着说:“不会有的,这里的骷髅都怕汪图,那混蛋就是一疯子,谁落在他手里都没好事!而且,我都搬到离实验室千米远的地方了,你们是怎么找回来的。” 毛才真想哭了,他怎么知道挖的通道会离实验室越来越远。现在怎么办,张队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然后不给我签名了。 张队沉思了会,说:“你对这块这么熟悉,那你知道有别的出口出去吗?我的意思是,通到城外的出口。” 百事通哈哈大笑,说:“张队,你问话到点子上了,出口就在我头上。不过那是汪图手下东子的地盘,你们出去要小心点。” 正说着,百事通头顶开始掉土,大块的土块掉了下来。然后从上面下来了一个骷髅,这个骷髅手上提着油灯,头戴安全帽,站在棺材板上喊:“下来,已经挖到棺材里。不用挖了,挖到地方啦!” 坐在棺材板上的百事通敲敲板子,喊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喊话的骷髅低头看看,说:“呦!原来这里有骷髅占地盘了,介绍一下,我叫威四方,威爷的儿子。你头上的地方归我爹管,现在地下的地方也会我们了!” 张队、毛才的眼光齐齐看着百事通,贾志学的眼睛紧闭,啥也看不见。 百事通咳咳两声,不动声色的问威四方:“上面一直是东爷的地盘,啥时候换人主事了?东爷呢?” “东爷被我爹杀了,我爹现在主事。时间不长,也就两天前的事!”威四方毫不隐瞒,大大方方的炫耀。他从棺材板上跳下来,四处巡视一番,对自己未来的住所非常满意。 可是,碍眼的家伙有四个。坐在棺材板上的算一个,浑身上下都是泥土的活人二个,还有站在棺材边的骷髅一个,唉,真是麻烦。威四方冲上方喊话:“强子、花生,喊几个兄弟下来,这下面有几个碍事的家伙,来几人把他们轰走。” 喊完话,威四方拍拍手,说:“我叫兄弟来了,识趣的你们就自己走,不然,我只能让你们滚了。” 张队露齿一笑,头一次听到这么可爱的威胁,他不等威四方话音落地,起身跃起,一脚将威四方踹趴下。张队一只脚踩在威四方脊椎上,弯腰说:“你的伙伴们,来一只我灭一只,来一双正好双打,你要不试试!” 威四方嘴里都是土,他抬起头,吐出嘴里的你,大喊:“我信,我信。大哥,你轻点踩,疼啊!我骨头快断了。哎呦呦,强子,花生,你们先不下来。” 张队挪开脚,将威四方踢翻过来,问:“说吧,你爹代替东爷主事,具体过程你说说看!” 毛才想不明白张队为什么问这些!不过他没说话,只是配合的催促威四方:“就是前天吧,你们怎么代替的东爷!” 威四方苦着脸,将详细的情况细细道来。最后,就连挖洞的原因,还有藏獒小乖的事,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张队听完,只觉得头发都要操心的从黑变白了。小师妹呀,小师妹,跟你说了不管闲事,你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居然参合到了帮派争斗中。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就你那点本事,还想进城找我,我写给你的纸条白写了。忍不住,张队张口就问:“骷髅妹子,在哪?” 同时,毛才的一模一样的问话,也说了出来。原来,毛才听完威四方的描述,那只叫小乖的大狗,还有大狗爱粘着的骷髅,越听越像骷髅妹子。难道骷髅妹子到这来找我!真是够义气,于是,毛才也忍不住开口问:“骷髅妹子,在哪?” 张队和毛才互看了一眼,毛才惊讶的问:“张队,你认识骷髅妹子!” 张队还没说话,威四方大叫:“原来你就是张队,妹子要进城找的人就是你啊!强子,快去叫妹子过来,她要找的人出现了,她不用想法子混进城了!” 头上传来一声“好”,不大一会,头上传来一个声音:“二哥,不好啦!妹子和他的大狗掉河里了,现在还没有上来!” 威四方大叫:“啥!你说啥!妹子和大狗被鱼啃啦!我的苍天祖宗哦,她咋就这么想不开,喂啥不好去喂鱼!” 张队和毛才一脸懵,啥情况,妹子和大狗掉河里,捞起来啊!快!上去看看! 第八十六章 城外的混战 张队和毛才从地下通道出来,外面太阳高照。毛才“嗷”的一声惨叫,又冲回地下通道。 过了几分钟,毛才穿着一身防晒服出来了。地下通道里,花生抱着强子瑟瑟发抖,哭诉:“呜呜呜,太残暴、太残忍.....”强子受不了,推开花生,喊:“不就是抢了你的衣服,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衣,哭哭唧唧做什么!”花生大哭:“那是我花了一年薪水买的衣服啊,呜呜!”好吧,这确实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抢了衣服穿上的毛才,压根不考虑身后的事情。他兴冲冲的跑到张队身边,说:“我打听好了,妹子最后一次出现在墙外的石头上!” 张队点点头,问贾志学:“地图匹配结果出来吗?” 贾志学忙答:“做出来了,我这就拿给你看。”说着,他调动传呼机,将数据投影在石头上。 毛才看到了两张地图,一张显然是金城基地及城外护城河的平面图,另一张是? “这是地下墓葬群剖析图,红色部分是地下实验室,我将两张地图合在一起,你们看,实验室形状像回力标,一端位于金城基地南部浴场,另一端与外城帐篷区临近。” 贾志学在图上加了条线,这条线北起城外枯井,向西南方延伸,完美避开了实验室的,说到:“这条线,是我们在地下通行的路线。” 毛才插嘴说:“哎呀,这早就知道。说重点,妹子和我儿子去哪了?” 张队斜眼看了毛才一眼,说:“贾志学,说说你的分析结果!” 贾志学在图上加上水流、还有人和狗。模拟了一把人狗跳水后的可能动向。最后,贾志学说:“经推算,有99.9%可能被鱼吃了,有0.1%的可能掉进了这里,有0.0001%的可能他们进到实验室里面。”贾志学指着河中心的位置说。这个位置正好是关宁爱国的玻璃屋。 毛才一拍大腿,大喜:“他们肯定掉进这里!哈哈,我儿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出事!” 张队和贾志学一起看着毛才,一条狗掉进水里,这么长时间没上来,不但没淹死还能挖洞进实验室,你确定养的是狗,不是黄鳝。两人将毛才的说法弃之脑后,专心琢磨阮碗可能的落水点,分析打捞阮碗遗骸的可能性。 “希望河里的鱼挑嘴点,多少给妹子留点骨头渣。”贾志学叹口气,说出来担心的问题。 “异变动物不会吃妹子的,我和她一路走来,见到的动物都对她视而若见。”毛才肯定的说道。 “什么!”张队诧异的问,小师妹还有这能力。我观察的太不仔细了,居然有这么大的疏漏,回临海基地后定要修补观察手册。 “真的,我亲眼所见”。毛才拍胸脯保证,正准备举例证明,描述场景时候。外面传来了喧闹声和喊打喊杀的声音。 张队抬头看了看天色,朗朗乾坤呀!威四方迈着两条长腿,冲着张队喊:“张队!救命啊!救命!东边、北部的那群混蛋杀过来了。” “什么!”张队惊讶的问!什么东区、北区! 威四方跑到张队面前,解释道:“就是帐篷区东区和北区的人,他们不满我爸得势,要反了!太过份了,我们打下的事业,凭什么让给他们!” 贾志学惊讶的问:“找我们做什么,你们打不过那群人。你们怎么成的帐篷区老大。” 威四方大骂:“那帮龟孙子找了个放冷枪!准头贼好,兄弟们都受伤了,只能撤回来!给一个准话,你们帮不帮。” 枪法极准,放冷枪还不打死人,不会是蒋松那小子吧!张队琢磨着。贾志学口没有遮拦,张嘴就问:“张队,不会是蒋......” 张队一脚踹在贾志学腿上,打断了贾志学的话。贾志学单膝跪地,张队冷静的说:“慌什么慌,讲稿丢了就丢了,孙刚那老小子还会邀请我演讲不成。” 教训完贾志学,张队对威四方说:“既然打不过,把人都撤了。威爷在哪,带我去见他!” 威四方苦着骨头脸,对花生说:“听到没,把人都撤回来。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花生连忙答应,慌忙的往外跑。只觉得前景灰暗,好不容易得势,结果得意没两天,得到的位置又被人抢走了。呜呜,前两天我拿东区二愣子出气,这回他们得势了,我可怎么办啊! 当然,威四方是非常理解花生的心理,毕竟他得罪的东区和北区的人也不少,也担心被秋后算账。听到张队要找他爸,忙带着张队去了他爸躲着的小屋。 张队一个人跟着威四方过去,临走前交待贾志学和毛才去看看,东区和北区那群人里有没有蒋松和杨新歌。不管查的怎样,一个小时后在枯井这会和。 先说张队这里,来到威爷面前,张队非常直截了当的说:“威爷,你的位子是杀了东爷换来的,那么别人杀了你夺位,也是理所应当。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是离开这里,赶紧逃命!二是说动南区和西区的人,也来争夺这个位子,你再渔翁得利。” 威爷张大了嘴,咽了咽口水,慢慢合上。离开逃命,我不甘心啊,那么只有一条路,威爷问:“如何说服南区和西区的人!” “以利诱之!” “好!”威爷拍案而起,吩咐道:“让兄弟们赶紧撤,四方,你告诉震天,拿着那些金银珠宝,你和震天带着弟兄们先去投奔南区的狼头!张队,你和我去会会西区的蛇哥!” 威四方张张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他转头往外跑去。张队挑了挑眉,赞道:“威爷好魄力!请威爷和我去枯井那里,等候片刻,如何!” 威爷朗声大笑:“好!张队也是痛快人,只是等候片刻,有何不可!” 再说贾志学和毛才,两人偷偷的藏在树上,树下打杀声震天,两人也没心情看战况。贾志学正拿着镜子反射太阳光,在墙上打信号。毛才替贾志学放哨,看着情况不对,就带着贾志学跑路。 两人在树上忙活了好久,蹲的树都换了好几棵,才看到另一道打在墙上太阳光信号。这是用手表玻璃面反射的太阳光,信号的意思只有一句话:“左边第五十棵树。” 贾志学大喜,忙指挥毛才向左边第五十棵树跳过去。毛才背着贾志学,像猴子一样荡到了第五十棵树,树上树下仔细察看,没人。 贾志学兴奋的向身后招手,毛才回头一看,好家伙,一个全身装点着绿叶和树枝的人,正趴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手里拿着长长的狙击枪,枪口正对着自己。在这个树干上,还沾着一个穿树叶的人,他正笑眯眯的向这边挥手。 果然,东区和北区的暴乱和蒋松、杨新歌有关。 几人汇合后,贾志学带着蒋松、杨新歌到枯井,顺利和张队会合。张队脸色平静的交待了几个任务。 这一天,东区和南区的人将威爷赶下了首领的位置,还没等他们好好庆祝,狼头和蛇哥带着人,趁着夜色袭击了他们。 城外的帐篷区彻底乱了。 趁着混乱,张队带着威四方、毛才,再次潜入了地下实验室。蒋松、杨新歌、贾志学负责枯井的安全,安排撤退离开金城基地的路线。撤退时间,时以后! 第八十七章 默溪和清泉 在撤退时间倒计时的时候,江默溪在做什么呢?她呀,正坐在铁笼外,捧着饭碗大口的吃饭。 饭菜很简单,隔夜的馒头、几根咸菜,从泥土里收集的带着土腥味的水,对于两天没吃饭的江默溪来说,这就是美食! 饿坏了的江默溪,一个人吃掉了袁清泉攒了七天的口粮。别误会,口粮不是袁清泉自愿拿出来的。 狗鼻子的江默溪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不顾袁清泉的肢体抗议,自己翻出来了食物。并在袁清泉做最后反抗的时候,将他关在了笼子里。然后,江默溪就独享美食了。 袁清泉揉揉肚子,这里挨了江默溪的一拳,这疯婆子简直就是袁清泉的噩梦!他难以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不修边幅粗鲁野蛮的女人,他开口说了一声:“不行!”就挨了一顿揍! 唉!我这样绝无仅有才貌兼备的天才,今天居然受到了这样的待遇,难道是上天妒忌我的才能!不会的,我这样的天才,上天怎么舍得让我受伤!难道那些食物里有毒,上天派个疯子把食物吃了,从而挽救我的生命! 袁清泉两眼盯着江默溪,口里默默念着:“倒!倒!”,江默溪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喝干了最后一滴水,打了个饱嗝,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冲着袁清泉露齿一笑。 天啊!袁清泉倒地,捂着眼睛哀叹!老天,我还是你亲儿子嘛。你咋能这么对我,我的口粮啊! 江默溪踢踢铁笼,说:“起来!说说这是什么地方!” “不起!躺着舒服。” “不就吃了你几个坏馒头,男子汉大丈夫,至于那么小气嘛!” “我是天才,其他的称谓和我无关!” “你是不是男人啊!” “天才是不分性别的。” “你答非所问,小肚鸡肠的男人。不就是几个馒头吗,等我回家了,我送你一大筐!” “哼!不稀罕。我缺馒头吗?女人,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是女人,我就该让着你,我绝不惯你这臭毛病。” “呵!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打不过我,还要往脸上抹金!”江默溪气坏了,她要打开铁笼子,进去狠揍这混球。结果,笼子的锁很结实,江默溪没拉开。细细一看,袁清泉在里面用锁将笼子锁上了。 江默溪大怒,踢了铁笼一脚,喊道:“臭不要脸的,给我出来!” “疯婆子,我告诉你,我袁清泉今天,说不出去就不出去!” “出来!不出来,我打死你。” “哼!我是读书人,有气节的,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怕你!我袁清泉天不怕地不怕,今天就坐在笼子里等你,看你怎么打死我!” “呵!呵!”江默溪气爆了,她满屋里转,看有没有顺手的工具,能伸进铁笼里,敲死那个臭不要脸的。 可是,这个屋子很空,除了镶嵌在墙角的一个铁笼,其他地方空空如也。江默溪开始翻泥土,就是袁清泉藏吃的地方,竟然也什么都没有。 从骷髅堆里杀出来的江默溪后悔了,早知道就该把手枪,小刀留下。就算手枪、小刀在杀骷髅的过程中,已经破裂、打卷了,现在也能砸死袁清泉这个废材。 袁清泉平复一下疯狂跳动的心脏,好险!还好之前作的厉害,汪强那家伙把屋里的东西都收走了,只留下这个供实验研究的笼子。哼!这笼子很结实的,红色狂暴骷髅都没办法毁掉这笼子,你这疯婆子打得开才怪。 常说一龙九子,各个不一样。宁爱国的五个入门弟子,脾气秉性也是各个不一样。袁清泉就是不一样中的不一样,俗称另类。就比如说这次,宁爱国坚决拒绝参与汪图的实验,为此目的,不惜绝食抗议。宁爱国的四个弟子都保持同样的基调,坚决抗议,绝不配合。唯独,袁清泉不这么做。 袁清泉不但高调表示配合,积极参与实验研究,并将天才与尔等凡人的不同之处,发挥到极致。随着他的不断发挥,他的待遇出现了断崖式变化。 刚开始,汪图亲自交待汪强,要以最好的标准和最优质的服务对待袁清泉。于是,袁清泉配备了单独的套房,专人贴身服侍。然后,天才的袁清泉开始作了。 第一作:他开始翻皇历,选日子干活。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天之神特别眷顾,他翻了足足十天的“忌开市、出行、开工、开门”。于是,足足十日他在套房里好吃好睡,就是不干活。汪强将打扫做饭的人都撤走,也没让袁清泉走出房门一步。 汪强直接向汪图告状,汪图极为恼火,密令汪强给他换房子,将铁笼子就装在袁清泉的卧室里。不是忌出门,现在不用你出门,你躺着就能做实验。 拿到密令后,汪强就直接将袁清泉关在了单人房,也就是现在袁清泉呆着的屋子。袁清泉被人架着抬到这屋子后,他以极其轻蔑的口气,对汪强说:“告状精”! 第二作,如果你以为袁清泉洗心革面,放弃天才的架子。那你就错了!天才的思维和凡人是不一样,袁清泉希望屋里的物件,以及骷髅抬进来姿势以及落地的角度,要与天才相匹配,即独一无二。嗯,简单的说,就是每天需要不一样。 当时,袁清泉屋里的摆设、小玩意、实验器具少说也有上百种,每样东西每天都要和以前不一样。这可愁坏了给袁清泉布置房子、和每天搬运骷髅的人员。万幸的事,地下实验室人多,每天一个人出个主意,也能勉勉强强应付过去,比如说今天涂个颜色,明天换个颜色涂之类的。 但是,普通人的思维是有局限的,审美也可能有趋同,不可避免的个别用品,隔几天会出现相同的样子。这时候,天才的不同之处就起作用了。 袁清泉这丫的,记忆里超级好,属于过目不忘过耳成诵的那种。这丫的对着工作人员,一点一点的指出哪些地方不是独一无二,在之前的某天出现过。然后,因为没有匹配上自己的天才属性,他罢工了。 工作人员开始以为他瞎说的,等调出监控记录察看,这丫的说的全对。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颤抖了,这活没法干了。于是,这一回,所有的工作人员向汪图告状,纷纷表示,老板你不想办法解决这丫的,我们就辞职不干了。 汪图哼了一声,让汪强把屋里的东西都撤走,干活就给馒头,不干活什么吃的也没有!袁清泉,你不是恃才傲物吗!你没得吃没得喝,我看你还傲不傲。 嗯,天才的袁清泉开始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状态。也就是三部曲:干活,攒吃的;攒够了,不干活;吃完了,干活! 于是,屋子里东西空空如也,吃的东西越来越差。至于实验器具,和实验的骷髅一起送过来呗! 嗯,袁清泉以自己的实力,演绎了明明是座上,偏偏活成了阶下囚的“励志”故事。 第八十八章 最后一个徒弟 袁清泉躲在铁笼里花样作死的时候,宁爱国已经带着阮碗,救出了他的四个弟子。 宁爱国老先生的弟子有男有女,救出的四个弟子中,男女比例均匀分布。大弟子姚劲真,男;二弟子布荣意,女;三弟子项茧裳,女;四弟子裘朴骠,男。 现在唯一没有找到的,就是老先生的第五个弟子,袁清泉。宁爱国叹了口气,小弟子聪明世所罕见,但性格也是超凡的另类。虽然小弟子答应配合做汪图的实验,但想想小弟子以前的辉煌事迹,老先生坚信他能把自己作死! 想到令人不放心的小弟子,宁爱国问问另外四个弟子,是否知道袁清泉的下落? 四个弟子一齐摇头,姚劲真作为大师兄,首先站出来解释:“老师,小师弟那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特立独行,谁也不放在他眼里!他从不联系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宁爱国瞅了瞅藏獒小乖,想起狗狗还要靠嗅觉寻物的功能,于是问道:“清泉有什么东西放你们这吗?找出来一件,让小乖闻闻,试试能不能找到他!” “老师,您怎么会认为,我们有小师弟的东西。从来都是小师弟在我们这拿东西,您啥时候见过,小师弟给我们东西!”项茧裳惊呼到,其他三个弟子纷纷点头。 宁爱国一时间,竟有些愁眉不展。阮碗想了想,在小本本上写道:“让狗找东西,都是通过物品找人,能不能反过来,通过人找物品。” 嗯,有道理啊。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宁爱国让四个弟子排排站。阮碗牵着小乖,一个挨一个嗅嗅。布荣意说:“在老师心中,我们已经落到和袜子、鞋这些物品一个级别吗!” 姚劲真义正严辞的说:“错!是连袜子、鞋都不如。”项茧裳和裘朴骠纷纷跟风,嚷嚷老师不疼他们, 老先生冷哼一声:“我现在有孙女了,你们这群麻烦精,哪边凉快呆哪边。” 此话一出,四个弟子都炸了。首先跳出来的是布荣意,她说:“老师,你都娶你的医学事业当媳妇了,你哪来的儿女,没儿女又怎么有的孙女。” 裘朴骠大喊:“老师,莫非你的无性繁殖研究已经突破性进展,有成果出现了。” 老先生哼哼两声,拉着阮碗的手大声宣布,说:“看到没,这就是我孙女。以后,就是你们小师妹,让我知道你们谁欺负她,我就逐他出师门。” 阮碗吓了一跳,跳起来连连摆手,这一个两个怎么都爱自说自话,都不问问我的意见。阮碗急的在本上写字,老先生摸摸阮碗的头,下了最后结果:“小姑娘,你没出声反对,爷爷就当你默认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孙女了。你们几个,别忘了给见面礼。” 跳脚!阮碗气的手都抖了,欺负我是哑巴,不会说话啊!啊!啊! 四个弟子见小师妹的名份一定,纷纷表示以后会疼爱照顾可爱的小师妹,围在小师妹身边嘘寒问暖,承诺以后如何花样百出的照顾小师妹。 老先生很满意,阮碗很想哭。我只是不会说话,我会写字啊!项茧裳,你拽着我的手干什么,我的手都是骨头,不用涂指甲油了。 嗯,项茧裳,漂亮爱装扮,是老先生徒弟中打扮最时髦的一位。号称自己是医学界的香奈儿,立志要将身边的人都打扮的美美的。可惜,身边都是一堆埋在实验室不修边幅的糙汉子。 现在,终于有可爱的小师妹了,乖巧、不会说话的小师妹,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嗯,先给小师妹涂上指甲油吧!啦啦啦~ 至于其他三个徒弟,姚劲真在分析头骨,特别点明阮碗头骨不圆,婴儿时期没发育好,没关系,他有多种开刀整容方法,保证能让头骨又圆又亮! 布荣意在聊家常,从大师兄的不争气,一直数落到小师弟的不如意,从药品的药效数落到厂商的不靠谱 至于裘朴骠,他围着老先生转,痛斥小师弟的种种混蛋行径。老先生笑眯眯,听得津津有味。 阮碗有些暴躁了,我能揍他们嘛!我能揍他们嘛!这几个人皮薄肉脆,揍,还是不揍,都是难题! 哎呀呀!小乖,你到底闻出来没有。快去找他们的小师弟,让他们内部相爱相杀。通过他们,可以想象他们那个小师弟,也不会是正常人。 小乖接到了阮碗的出发信号,它站起来踢踢走了几步,然后出发了。阮碗赶紧站起来,挣脱包围,背着老先生跟着小乖后面跑。 老先生笑的很开心,我孙女是有责任心的,答应的事就会想办法做到,即使被惹得心烦不开心。老先生又叹了口气,这样的性格会吃亏啊。嗯,以后让那几个臭小子多照看一些。 阮碗不知道老先生在想什么,她只是认为老先生年纪大,腿较慢!背着他能跑快点。这里是金城基地的实验室,又不是游乐场,不跑快点,难道等警卫来围攻他们! 说来也奇怪,除了最开始碰到的警卫外,他们转到现在,一个警卫都没见到!而且骷髅也没见到! 阮碗有些担心,她不由的敦促小乖跑快点。这可苦了跟在后面的姚劲真等人。柔弱书生这几个字,就是为他们量体设计的。他们刚跑了几步,就喊着跑不动了。裘朴骠更夸张,直接躺在地上喊:“跑不动了,要死了,让骷髅来碾死我吧。” 气死我啦!阮碗跳脚,又不能真放心他们几个不管,带着小乖回头,让姚劲真他们趴在小乖背上。裘朴骠冲着阮碗抛了个飞吻:“小师妹,太贴心了,爱你哦!” 一个几个月不洗澡,满脸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糙汉子抛飞吻是什么感觉,阮碗有点想吐,一巴掌将裘朴骠的脸拍在了小乖背上。 老先生笑了,安慰阮碗说:“乖孙女,别生气。爷爷替你罚他。裘朴骠,罚抄药典五遍。” 裘朴骠哀嚎:“老师,不要啊。一本药典几千页啊!” 不知道为什么,阮碗笑了。她有些羡慕,在实验室里被关了那么久,还活力四射的几个人。老先生的小徒弟,又是什么样的呢! 沿着通道直走,然后右拐,在路的尽头,阮碗看到了一间小房子,门已经倒了。从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爆发的骂声:“臭不要脸的,滚出来。” 阮碗傻眼了,咦!江默溪的声音!她怎么在这。 第八十九章 师徒见面会 小乖兴冲冲的冲到了屋子里,只听见屋里尖叫声、打杀手、叙旧声乱成一团,嘈杂无比。 阮碗背着宁爱国老先生走进了小屋,屋里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小乖趴在地上,身下压着姚劲真;江默溪站在小乖头上,指着小乖声明狗肉的十八种做法;布荣意倒挂在小乖身上,没有动静,脑袋上一个大包,应该是陷入昏迷;项茧裳正拽着姚劲真的胳膊,想把人拽出来;裘朴骠呢?他站在笼子前,和笼子里的人吵架。 宁爱国老先生走过去,看了看布荣意和姚劲真,人没事只是轻伤。老先生放心了,他走到裘朴骠身边,对笼子里的袁清泉说:“清泉啊!笼子太小装不下你天才的思维,从笼子里出来吧!” 袁清泉刚准备答话,就听见江默溪大喊:“妹子!妹子!真的是妹子,是我啊,是我啊!”江默溪喊着,踩着小乖的脑袋,背、腰、尾巴,蹭蹭的跑到阮碗眼前,伸手抱住阮碗的腰,举起来幸福的转了一个圈。 小屋子里一时间只有江默溪的欢笑声,阮碗笑着抱了抱江默溪。我也很高兴啊,能够在这里见到你。 小乖呜咽一声,站起来抖抖身子,把脑袋挤进阮碗怀里求安慰。呜呜,这个疯婆子太恐怖了,看看,我脑袋上被踢了一个大包! 江默溪惊讶的道:“妹子,这个狗你认识?” 阮碗点点头! “这些家伙呢?你也认识。”江默溪伸手指了一圈,囊括了宁爱国、及其五个弟子。 阮碗掏出小本本写道:“碰巧遇到的,是那个大爷和他的徒弟。” 江默溪看着阮碗写的字,念出了:“大爷和他弟子”几个字。姚劲真和裘朴骠眼神直接飘到宁爱国身上,那眼神裸写着:“师傅,小师妹还没认你老人家为爷爷哦!”宁爱国老先生微笑。 布荣意快乐的插进江默溪和阮碗的聊天圈,愉快的介绍了自己,还有自己小伙伴的名字,然后询问江默溪名字时,江默溪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说:“你话太多了!我和你不熟,和你的小伙伴聊天去,别来烦我。” 布荣意败退。姚劲真和裘朴骠齐齐后退了一步,武力值高脾气不好的女人,惹不起。 江默溪愉快的挽着阮碗的手,问道:“我不是让你呆在城外,你怎么进城了!” “没有进城!这里是汪图的地下实验室。”阮碗写道。 “咦!是地下的那个实验室。贾志学那小子也在这里啊!你怎么进来的?” “从河底挖洞进来的。”阮碗想了想,写道。 “哦!原来这实验室在河底下啊!走走,妹子,我们先去找贾志学,然后从头顶挖洞出去。”江默溪很开心,愉快的下一步行动制定了计划。 计划制定了就要行动,江默溪拉着阮碗往外走。宁爱国连忙喊:“等等!这位女士,你要带我孙女去哪呢?” 孙女?江默溪诧异的问阮碗:“这是你爷爷!” 阮碗连忙摇着,我不是他孙女了。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定要认我当他孙女。我又和他不熟,我才不要做他孙女。 江默溪警惕的看着宁爱国,说道:“妹子,别理他。瞎攀关系的人,我见得多了!” 袁清泉坐在笼子里,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边笑边说:“老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想当初,宁爱国老先生身为医学界泰斗,大把大把的人捧着钱希望当老先生的儿孙,如今,相认个孙女还被挑三拣四。但是,老先生心态好,笑眯眯的说:“我见到小姑娘,就觉得稀罕。我儿子还活的话,我孙女也该这么大了。” 老先生一声长叹,透露出孤独沧桑。阮碗有些不忍心,想说什么安慰一下老先生。 江默溪江阮碗拽到身后,指着宁爱国说:“年纪一大把,装腔作势骗人同情,老不休!”指着袁清泉说:“小肚鸡肠疯疯癫癫臭不要脸的混球,自恋狂!”指着布荣意说:“话唠!”最后指着剩下的三人说:“弱鸡!” 杀伤力很强大,裘朴骠跳起来,要和江默溪理论理论,刚走前几步,江默溪随手扔了块石头,裘朴骠左小腿疼痛,整个人扑倒了地上。 “啧!基本的闪避能力都没有,太差劲了!”江默溪拍拍手,牵着阮碗的手往外走。哼!哪冒出的家伙,也想和我抢妹子,想的美! 宁爱国笑眯眯,说:“先别急着走,外面还有朋友想进来了!” 哼!姐我想去哪去哪,江默溪一脚踏出门,睁大眼睛看了眼,又收回脚,默默的牵着阮碗回到屋里。 屋外,黑压压一片人,齐齐的端着枪指着门口。汪强拿着话筒喊话:“屋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举起手从屋里出来!” 这话喊了三遍,汪强见屋里的人没有动静,下了最后通牒:“最后说一遍,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一分钟后,我们就开枪了。这是给你们的最后活命机会。”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怎么办!这时候投降可真不甘心。可是外面的火力强大,他们几个人硬拼只是去送死。宁爱国站起来说:“投降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袁清泉哼哼两声:“老师,原来你也知道识时务,没两把刷子非要逞能!” “是啊,之前辛苦你周旋,想法设法拖延时间了。”宁爱国笑眯眯的说。 袁清泉脸红了,嘟嘟囔囔的低下头找钥匙开笼子的门。结果,钥匙没找到。袁清泉急了,钥匙呢? “你找钥匙啊!掉笼子下方缝隙里了,哼!你不是坚持把笼子坐穿么,怎么,现在想出来啦!”江默溪嘲讽模式全开,讥讽道。 袁清泉跳脚,和江默溪互相怼。姚劲真等几个徒弟望着老师,期盼老师能拿主意。 宁爱国叹口气,吩咐姚劲真等人想办法把笼子打开。自己向外走去,决定单独面对汪强。这里我年纪最大,我去吧!年青人还有无限的未来。 刚走到门口,阮碗从旁边抱着宁爱国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晕沉沉之间,只听见一声狗哮,枪声响起。轰隆隆,地面塌了! 第九十章 地下的杀戮 宁爱国头脑清醒了些,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嗓子有些干,似乎灰尘进到了嗓子里,宁爱国咳嗽了两声。听到姚劲真关切的声音:“老师,你在哪?你没事吧!” “没事!咳咳。”宁爱国回道。 漆黑的空间断断续续响起呻吟声,夹杂着“汪汪”几声狗叫。江默溪感到温热的人体压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还在身上摸,于是伸手扣住那只手,腰部用劲翻身将人扣在身下,嘴里骂着:“混蛋!找死,你手摸哪呢?” “嘶”突然亮起的火光,有些晃眼,江默溪眯了眯眼睛,然后瞪大眼睛低头看,被自己扣在地上的正是袁清泉。 袁清泉脑袋在地上挣扎,啃了一嘴土。江默溪哼了一声,放开手,起身的时候用手肘撞击了袁清泉背一下。袁清泉嗷了一声,喊道:“疯婆子,你等着!” 江默溪懒得理他,目光看向火光。这是火符燃气的火光。阮碗点燃了五张火符,火焰围绕在身边,凌空燃烧。在黑黑的地下,这景象颇有些鬼怪出场的效果。 可惜的是,观众都是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害怕。反而兴致勃勃的围上来察看。 江默溪很直接,她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妹子,你知道吗?” 阮碗点点头,指了着小乖。掏出小本本,在上面写道:“地板是小乖弄塌的,下面有通道。” 宁爱国想了想,说:“丫头,你的意思是:你发现地下有通道,让小乖将地板弄破了,把我们都带了下来,对吗!” 阮碗点点头。 一群人很惊讶,借着火光细细打量周围环境。这里是墓室,极其豪华的那种。墓室的主人在地下修了一座小型宫殿,高大粗壮的木棍支起了宫殿的墙和屋顶的粱。抬头,屋顶上细密排布的琉璃瓦。 阮碗他们从墓室的屋顶落下,带下来大块的石头和泥土,那片地方已经坍塌了。袁清泉过去仔细察看,在泥土中能看到铁笼子。笼子里装满的泥土。他用手摸了摸,比划了方位,赞叹道:“妹子,你选的落脚点太巧了。我都没有想到,笼子下方居然是地下宫殿。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很简单啊。“导航”功能突然开启了,它告诉我笼子下方有路,我就让小乖换了个状态,把地板砸了。还好你们都在笼子旁边,我踢人的时候方便很多。唯一没料到,就是实验室墙壁太脆了,只是把地砸穿,房子居然也整塌了。 嗯,这些写起来字数太多了,算了,不解释原因。转移话题,于是阮碗在小本本上写道:“地下不是久留之地,要离开这里。”宁爱国及其徒弟积极响应。 阮碗笑着将小本本收起来,领着一群人开始找路。心理暗暗嘀咕:不知道门口那些拿枪的怎么样了。 此时的汪强正灰头土脸从泥土中爬出来,实验室塌方的面积远比阮碗想象的面积大。 这要归功于江默溪和小乖的胡闹。江默溪在地下找出口的时候,因为找不到出口,就把看到的门都打开了。地下实验室门里住的除了工作人员,还有血色的没有意识的狂暴的骷髅。这些骷髅被放出来后,就开始四处觅食,发现路不通时,就撞墙。地下的工作人员几乎全体出动,才将所有流窜的骷髅抓住,并重新关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阮碗他们四处溜达时,没有工作人员围追堵截的原因。而小乖呢,由于体型庞大,力气也不小,在地下实验室最爱做的事就是拍墙。 于是,当支持实验室的承重墙,被小乖的暴击击毁后,实验室稀里哗啦塌方了一大片。然而,还有一个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由于地下塌方,河里的水渗透下来了。 汪强忙的头昏脑胀,指挥人四处补救。但是漏水的地方越来越多,地下的工作人员开始恐慌了,这是地下啊,水漏下来就是死。工作人员开始四处逃命,汪强开枪打死一人,希望震慑住慌乱人群,但是人群更慌了,这种恐慌是有感染性的。大家都争相逃命,大声尖叫。 没有人想到,他们没有被渗进来的河水淹死,他们死在了骷髅的手里。一只只骨头爪子穿透力他们的心脏,他们倒在了地上,血染红了水。骷髅站起来了,他们的眼睛泛着红光,一个一个的骷髅排着队,用石头、用死人的尸体、用一切可以用的物品,将漏水的地方堵上了。 地下实验室漆黑一团,骷髅们安静极了,汪强腿脚发颤坐在血水里,他恐惧极了。这时,从骷髅们后方走出来四个怪物,他们一半是骷髅,一半是活人。 汪强看着他们,慌乱的说道:“神使,你们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边说着,手脚颤抖的更厉害了。 神使甲冷血一声:“没有的废物。地下不需要活人,你想怎么死。” “我不想死,求求神使,放过我。” 神使乙说:“起来,带我们去见汪图。” 汪强忙爬起来,但腿脚发软,又重重的的摔进血水里。他害怕,他不想死,他爬着在血水里前进。 神使病开口了,他念了一句长长的咒语,他说道:“吃吧,我的孩子们,享受你们的大餐吧。这是我们的王国,你们是这里的王。闯入你们领地的人,杀!” 骷髅们嗷了一嗓子,扑向了地上的死尸。汪强能听到咀嚼声,骷髅的嘶吼声!他强迫自己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走! 汪强七弯八拐走出来实验室,外面满天繁星,他痛苦的倒在地上,又咬牙站了起来。天上的星星,是不是我死去的兄弟们,对不起,是我害的你们死在地下。对不起,我无法替你们收尸。对不起,害的你们成了骷髅的口粮!如果不是临海基地的人闯入实验室,你们根本不会死。我汪强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变强,我会替你们报仇,血洗临海基地。 发生在阮碗头上的杀戮,没有影响到阮碗。她正领着一群人挖地道,因为小乖的存在,地道挖的面积都要求大了很多。布荣意对着小乖唠叨:“变小点,变小点!” 宁爱国召唤道:“布荣意,别想着偷懒。快来干活!” “是!” 第九十一章 挖土吐槽大会 阮碗确定了挖掘地道的方向,江默溪、姚劲真、布荣意、项茧裳、裘朴骠、和袁清泉等人挖土刨坑,宁爱国老先生举着蜡烛,在地下瞎转悠。 袁清泉挥舞着木制的铲子,说:“安静、无聊。我们唱歌,唱《今天是个好日子》,怎么样?我起头,今天是个好日子” 裘朴骠不同意,打断袁清泉的歌声:“难听!别唱了,玩成语接龙,我说第一个,风调雨顺” 姚劲真正在运土,吐槽道:“幼稚,唱歌、成语接龙根本体现不出我们职业的伟大,我提议,背药典。” 项茧裳哼了一声,说:“药典你背的最好,我才不要参加你们的玩法。依我的意见,我们来猜口红的色号吧。” 布荣意正围着江默溪说话,不参与讨论。 姚劲真、项茧裳、袁清泉、裘朴骠谁也不能说服谁,于是,他们坚持把自己的提议玩下去,原本安静的地下响起了以下的声音。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好呀好日子” “白头到老、老气横秋、秋高气爽、爽心悦目……” 江默溪只觉得一万只鸭子在耳边叫唤,最烦人的属身边的这只。布荣意那张嘴哦,一直在耳边吧啦吧啦,而且是循环播报的那种,例如讲诉她掉下来的种种细节,她讲了五遍,一字不差的讲了五遍。江默溪受不了,她握着木制铲子,大喊一声:“闭嘴!” 除了袁清泉,其他人都不约而同闭上了嘴。袁清泉挑衅的看了江默溪一眼,唱歌的声音更大了。江默溪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他背上,挥拳打在袁清泉的脸上。袁清泉捂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江默溪,小声的嘀咕:“疯婆子。” 江默溪哼了一声,握着拳头挥了挥,大声宣布:“谁在闹腾,我揍谁。快点,老老实实干活!” 在江默溪的威胁下,地下安静了,只有挖土声响起。江默溪满意了,看见前面有一双白骨森森的脚,伸手握住脚往外拖,说道:“妹子,你在这做什么!出来说说接下来怎么走。好啦,别闹了,快出来!” 江默溪使劲往外拖,拖不动,她诧异的问:“妹子,你怎么变沉了,不会是卡住了吧。”她忙叫姚劲真等人来帮忙,几人各抓住脚和小腿的部分,齐心合力往外拖。 阮碗探完路,从地下爬出来时,就看到江默溪等人在喊号子拽东西。她问宁爱国,在小本本上写道:“老先生,他们在做什么?” 宁爱国笑眯眯,回答说:“拔河运动。” 阮碗摸不着头脑,不过在地下还不忘健身,应该是没啥事。她带着小乖,拿着木制铲子在江默溪等人的后方挖土。铲子是宁爱国用小刀削出来的,木头是就地取材,正是宫殿的建筑材料。 江默溪等人最终在“拔河运动”中取得了胜利,奖品男性骷髅架子一枚。在最终成功的那一刻,几人由于用力过猛,集体往后仰,摔倒在地上,呈现叠罗汉的状态。 布荣意摔倒的位置离阮碗最近,她第一个看到阮碗,喊道:“妹子,你不是卡在土里了吗?怎么在这。” 一群假拔河真脑子进土的人士,齐刷刷回头看阮碗。阮碗有些糊涂,我一直在这啊。 袁清泉跳起来,看看拔出来的骨头架,再看看阮碗。指着江默溪说:“疯婆子,你脑子进水啦!我们拔出来的是男性骷髅,性别弄错啦!” 重点不是这个,从根本上你们就找错骷髅了。阮碗一脸黑线的看着几人围着男性骨头架子,开始分析男性死亡原因,什么骨头发黑,可能是中毒死亡;什么头骨有裂痕,可能是头部收到重击。袁清泉盯着牙齿看了会,兴奋的说道:“绝对是英年早逝,从牙齿看,这人死的时候没超过40岁。” “我当然没满40岁,还有,我还没死。”躺在地下的骷髅忍无可忍开口说话了,被一群人折腾来折腾去的,本来想装死希望蒙混过去,结果这群人还没完没了的围观讨论。 江默溪惊讶了,会说话的骷髅啊。果断一脚踩在颈椎上,质问道:“老实交代,你来做什么的,有什么目的!”上下打量男性骷髅,接着问:“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裸奔,行为不端着。” 男性骷髅欲哭无泪,大声喊冤!我就在家里睡觉,你们闯进我家,把我从床上拖下来,我还要告你们非法入侵住宅。还有,我喜欢裸睡,裸睡,怎么着! 不怎么着!江默溪抬脚握拳,狠揍了男性骷髅一顿。然后拍拍手,轻描淡写的问:“现在能老实回话吗!” “能!”男性骷髅扶着断手,乖巧的坐在江默溪面前回话。 “叫什么!” “张大庆。” “在地下做什么?” “睡觉,这里是我找的地下豪宅。风水好,地方大。” 宁爱国老先生慢悠悠的走过来,问:“大庆,你有多久没到地上面去了?” 张大庆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记不清了,我发现自己变成骷髅后,就躲在地下了。地下有吃的,环境还好,我还上去做什么。” 项茧裳盯着张大庆白花花的骨头,感叹了一句:“难怪你的骨头这么白!原来是不晒太阳。” 听到美女的夸奖,张大庆不好意思的抓抓脸,说:“哪里白了,你才是白净漂亮。” 项茧裳听的浑身上下不得劲,摸了摸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说道:“你的眼光真不咋样,白净漂亮的是踩你脖子的那位。看准了再说,我可不想被骷髅称赞漂亮。” 眼看着几人说话越来越偏,宁爱国呵斥项茧裳,说:“小赏,别捣乱。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由不得你乱发大小姐脾气。” 然后,宁爱国指着姚劲真等人,批评道:“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说话做事全凭一时意气,不知轻重。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干活。” 最后,宁爱国对江默溪说:“你是军人,就该承担你自己的责任。而不是由着你自己的性子来,不顾后果,只贪图一时痛快!” 最后的最后,宁爱国对张大庆说:“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睡觉吧。” 张大庆哦了一声,快速爬回自己地下的床铺,睡觉去了。 江默溪头一次被人说教,可是宁爱国偏偏说的有几分道理,她嘟着嘴不开心的坐在阮碗身边,看着阮碗忙碌的挖土运土,终于忍不住,在阮碗面前掉了几滴眼泪。眼泪很少,落在土里就没了,她拿手掌擦擦眼泪。 阮碗抬头,就看见一张有泥土痕迹的花猫脸。 第九十二章 汇合在地下 阮碗乐呵呵的继续挖土,对江默溪的花猫脸,阮碗打算保密。江大小姐一直都是骄傲的活着,啥时候这么可爱。嗯,阮碗低下头干会活,抬起头看两眼。可惜,没有相机,不能拍下来留念,太可惜了。 江默溪可不知道阮碗在想什么,她刚从难过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把心绪放在怎么离开的问题上。她问道:“妹子,从这里挖能出去吗?要挖多久,这地下没水没吃的,不知道我们能撑多久。” 这座地下宫殿分为前后殿,内藏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但因年代久远,已经腐化了。唯有木头柱子,部分已经石化,反而变得坚固无比。 宁爱国将宫殿的环境细细勘察,他一直在奇怪一件事,蜡烛正平稳的燃烧。蜡烛燃烧需要氧气,这道理谁都知道。一般情况底下的氧气并不充足,尤其是墓穴里,还包含尸体腐化的毒气。但是,他们几个人在地下活动了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呼吸困难。 这说明什么,很明显,这个地方有连接外面的渠道,即通风口。宁爱国在思考,通风口会在哪里呢?他拿着蜡烛慢慢的转着,突然蜡烛的火焰开始剧烈摇摆。 宁爱国举着蜡烛站在原地,细细观察附近的情况。在他眼前是一面土墙,伸手摸了摸,泥土有些湿润。他招呼姚劲真、裘朴骠、还有袁清泉过来,吩咐三人在这地方挖。 姚劲真等三人手握木铲,卖力的挖土。布荣意和项茧裳帮忙运土,师徒六人齐心合力,其利断金。一会功夫,这里就挖出来一个洞。 水慢慢的从洞里渗透出来,混着泥土的水流淌进宫殿的地面,又慢慢渗透进地下。小乖眼睛紧紧的瞪着渗水的黑洞,它躬着身子,做出防御的动作,嘴里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袁清泉讶异的看了看小乖,接了点伸进来的水,放进嘴里尝了尝,他皱着眉头,说:“水里有血,很新鲜的血味。只怕这人死了没多久。”他吐了吐口水,吐槽道:“味道太难吃了!” 也许是一瞬间,也是是漫长的一生。袁清泉抬头的那一刹,他看到一直尖锐的骨头爪子出现在姚劲真的身后。姚劲真的口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其他的人都在张嘴笑,可是他什么都听不见。他的眼睛只看到那只全是骨头的手。 那是一只怎样的手,指缝间全是红色的肉屑,骨头是暗红的,那只手直指姚劲真的心脏。袁清泉张开嘴喊,张开手想把姚劲真推倒,那一刻很慢很慢,慢到袁清泉听不到任何声音;那一刻又很快很快,快到他眼睁睁看着姚劲真被小乖扑倒在地,他看到小乖张着血盆大口,咬住了骨头爪子。头一甩,一只骷髅给小乖叼出来了。牙一合,一只骷髅进到了小乖的肚子里。 这时,袁清泉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歇斯底里的喊道:“姚师兄!躲开!” 姚劲真苦哈哈的叫唤:“躲不开,袁师弟,快帮我把这只笨狗挪开。” 袁清泉只觉得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想抬头说话,就看见几只骷髅从洞里爬出来。 什么情况,难道上面是骷髅的宿舍!宁爱国和几个徒弟试图群殴一只骷髅,被江默溪一脚踹到一边。武力渣就不要添乱。 江默溪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有些不济。如果是一个人还勉强能应付这几个骷髅,可是同时要护着六个弱鸡,江默溪有些力不从心了。她的胳膊、背上都被骷髅抓伤,血腥味刺激的骷髅更为疯狂。 正在江默溪腹背受敌,体力不支的时候。一人替她接住了骷髅的攻击,她喘口气,凝神一看,哎呦妈呀,张队出现在眼前。她揉了揉眼睛,眼睛没花,真的是张队。江默溪只觉得精神突然振奋起来,她配合张队的攻势,很快就将几个骷髅全歼灭了。 宁爱国很愧疚,如果不是他让挖那片泥土,骷髅也不会进来。宁爱国很郑重的表示歉意,并仔细察看了江默溪的伤口。伤口的血是红色的,没有感染和中毒的迹象。布荣意和项茧裳帮着江默溪涂药,并妥帖的包扎伤口。 张队看江默溪疼的嗷嗷叫,就代替江默溪出面,和宁爱国说话。张队首先表示事出突然,这事怪不了谁。其次自我介绍,询问宁爱国的姓名。当听到面前的介绍自己叫宁爱国时,张队少有的出现片刻呆滞。自己的机密任务对象就这么出现了,不需要自己抛头颅晒热血过刀山上火海,就这么简简单单出现了。 “病毒学教授宁老先生!”张队惊讶的反问,很快反应过来,伸出手摆出握手的姿势说:“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不敢当。这次我考虑不周,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宁老您见外了” 毛才瘪嘴,对阮碗说:“妹子,我们不应该急着逃命吗!他们居然还有时间寒暄,不行,我要催催他们!” 于是,毛才大喊一声:“别废话了,快走吧。再不走,骷髅大军就来了。” 声音很大,穿过洞穴顺利抵达头上的骷髅耳朵里。很快,毛才口中的骷髅大军从洞里爬进来了。 “乌鸦嘴!这祸害从哪出现的,我批准拉出去砍啦。”裘朴骠大惊失色,口不择言,指着毛才乱叫。 张队一把木棍在手,守着洞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只见他回头对阮碗喊:“小师妹,带着小溪和宁老先走。毛才,你留下,祸是你闯的,留下了把坑填了。” 阮碗瞅了毛才一眼,果断决定听从张队安排,飞踢两脚将毛才踹到了张队身边,然后带着江默溪、宁爱国等人从挖好的洞撤离了。 碍手碍脚的人离开了,张队带着一骷髅和一只狗,横扫四方,迅速的将骷髅的头颈分家,并打碎了头部。骷髅们都倒地不动了。小乖嗅了嗅,张大嘴叼着倒地的骷髅,嘎嘣嘎嘣的嚼着运动后小甜点。 毛才舒了口气,说:“这些骷髅没有神智,只有野蛮的食欲。不知道汪图要这些骷髅,有什么用。” 张队低头看看骷髅的头和颈,问道:“毛才,如果你的头颈分离,头颅破碎,你会怎样?” “彻底的死了呗。骷髅只是不容易死,又不是不会死。”毛长动动胳膊,满不在乎的答道。大家都知道的事,有什么好问的。 “你看看地下这些骷髅的头。” 毛才哦了一声,简单的撇了一眼,然而,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地下骷髅的脑袋慢慢的恢复原状了。 第九十三章 骷髅V1与V2 毛才指着地下骷髅的脑袋,直呼不可能。可是,不可能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原本被打碎脑袋的骷髅,脑袋恢复了;原本头颈分离的骷髅,也重新聚合在一起;原本以为死了的骷髅,嗷嗷叫的爬起来,扑向了张队。 嗯,别以为没神智的骷髅傻,他们具有捕食者天生的野性直觉。地下的三个家伙,一个身上没肉,一个是食物链的上层,不吃张队难道吃土。 骷髅没想到,食物也分为不好吃、吃的了、吃不起、吃不了四大类。张队属于吃不了这类,打个比方,高高的树上结了一个果,果香四溢,但你就是摘不下来,除了眼馋也只能眼馋。 骷髅们对张队的肉味非常眼馋。于是,死在毛才手里的骷髅复活后,第一件事不是找人毛才算生死之仇,反而兴冲冲的扑向张队。没等张队动手,小乖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个把脑袋咬了下来,嚼了嚼吞了。没有脑袋的骷髅倒在地上,不动了。 毛才舒了口气,和我相比,这些骷髅只是恢复能力强了点,相差也不是很大。毛才开心的揉揉小乖的脑袋,称赞道:“还是我儿子厉害!恢复力厉害算什么本事,也只能给我儿子当点心。” 张队没有这么乐观,他推测这群骷髅只是试制品,他记得长生门的那个小骷髅提到了“有神智的骷髅”。也就是说,出现了恢复力强神智清醒的骷髅。 如果把骷髅比作神灵制作的产品,那么第一代就是毛长这一批骷髅v1;倒在地上只有食欲没有神智的骷髅,可以算成过渡产品v15;有神智恢复力强的骷髅是v2。按照这种思路,以后汪图还会研制出新版本的骷髅,对骷髅功能进一步升级,出现v3、v4、v5等等版本,同时功能各种优化升级。这种可能,仅仅是猜想,张队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实验室不能留,张队下定决心。他从背包里拿出几枚炸药,对毛才说:“我要上去看看,这个实验室不能留。你带着小乖先离开。”说完,张队就从骷髅转进来的墙洞里,往外爬。 毛才苦着脸,我如果真的先走了,见到骷髅妹子时,我可怎么交代。难道说我贪生怕死,自己先跑了。不行,不行,我的英武形象不能毁了。毛才,你想多了,在阮碗那里,你一直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毛才跟在张队身后,也跑了进去。小乖在洞外跳脚,这个人洞太小了,你们进去了,我可怎么办!呜呜,小乖汪汪两声,周围没有人说话。小乖只好亮出了利爪,开始挖土。 从洞里爬出来,眼前是漆黑一片,张队点燃蜡烛,看到了坍塌的石块。他跨过石块,沿着通道察看情景,通道里很安静,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实验室的情况不对,太安静了。张队转了几个弯,猛然间看到趴在地上啃食的骷髅。地上是一具尸体,身上穿着实验室的制服。 张队后退了几步,没有引起骷髅的注意。他走到通道另一个方向,很静,张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墙上有一个红色的警铃按钮,张队想了想,伸手按住了警铃。警铃响了,铃铃铃的回荡在通道里。但仅仅也只是响了而已,铃声响了许久,没有人出现。 猛然间,身后竟然传来了脚步声和汪汪的狗叫声,张队拔枪回头,看到浑身上下都是泥土的毛才,诧异的问:“你们怎么上来了。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我也是爷们,怎能独自逃生。说吧,我能做什么。” “汪!” 张队笑了,指了指头顶,说:“把炸药装在上面。毛长,你装这个。” 毛才嗯了一声,问:“这里发生什么?我听到警铃响了。” “我按的。这里太安静了,黑漆漆的。想引出个人问问,结果你看到了,一个人也没有。” 装炸药并不费事,张队将炸药放在了指定位置,布下引线。两人又从洞里爬到了地下宫殿。 张队笑着说:“毛才,要不要赌一下,是泥土塌的快,还是我们跑得快。” 毛才咧嘴笑:“不赌。我相信我儿子。儿子,一会儿就靠你了,沿着这条路快点跑。去找骷髅妹子。明白不?” “汪!” 毛才和张队坐在小乖身上,张队点燃了引线。毛才喊一声:“跑!” 小乖迈开四足,风一般的钻进了地下通道。张队和毛才趴在小乖背上,听到身后传来惊天动地几声巨响,身边的泥土石块开始往下掉。 在小乖身后,地下宫殿在坍塌,水从炸开的缝隙中涌了进来,流进了地下宫殿。水声哗啦啦,混进泥土里,变成了泥浆。骷髅在泥浆里嘶吼,实验室的土墙被冲塌。 毛才瞪着不断下落的泥土,恐慌的喊:“儿子,快点,石头落下来啦!” 张队笑了:“你是骷髅,埋在地下死不了,着什么急。” “我死不了,儿子和你埋在地下就死了。”毛才心急,飞快的说道。想一想,好像哪不对,他琢磨一下,问道:“张队,你不会打算死在这里吧!” “嗯,我没打算活着出去。这里是地下,以现在的坍塌速度,我们跑不出去的。”张队闭上眼睛,语调轻松的回道。 没错,两人眼前的通道渐渐被泥土埋了,小乖体型庞大,很难顺利从通道爬出去。而依靠他们两人的脚力,根本跑不出去了。 头顶上护城河,前后都是塌方的通道。他们能往哪儿走,难道真的只能等死。毛才看了眼张队,张队闭着眼睛,气定神闲的说道:“死了也没什么,有汪图一座实验室给我陪葬,我也不亏。” 毛才心里发苦,嘴里却说:“胡说八道!你还欠我签名,你死了谁给我签名。” “嗯,要不我现在签上。”张队笑哈哈的说。 小乖被头上的石块砸的汪汪叫,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求生的本能让他对着前方汪汪叫,似乎再给谁指引道路。 果然,阮碗从前方塌方的通道了爬了出来。她跑到小乖面前,指了指头上,爬上小乖的背,递给张队一个简易的氧气面具后,同时向头顶的泥土扔出来火符和风符。 小乖抖了抖身体,身材又缩小了一圈。小乖一声咆哮,身体跃起,撞向了头顶的泥土,从地下跃到了上层的实验室。 阮碗的抽风牌导航仪,清清楚楚的指向了最短路线。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阮碗符开道,配合小乖强横的身体,撞开了一面面堵着的土墙,顺利抵达了此次导航的终点,曾经关押宁爱国的玻璃囚房。 通过之前挖的洞,几个人顺利来到了护城河的河中央。河里,一群尖嘴鱼虎视耽耽的围了上来。 第九十四章 作死的毛才 毛才在水里啊啊了两声,张大嘴指着尖嘴鱼。张队带着简易氧气面具,示意阮碗和毛才先游上去,他在后面断后。 阮碗和毛才都不同意,两人对视一眼,将在水里战斗力降低的张队绑在了小乖身上。然后,两人骑在了小乖的背上。 小乖在水里就是一霸,鱼儿虽然多,但是小乖的嘴大心眼多。它等鱼儿聚集后,后腿一蹬,游上前去一口吞下,然后张开嘴,把吞下去的水吐出来。小乖吐出的水很有力量,在水里如同水剑,劈向鱼群,然后鱼儿又倒下了一片。 毛才和阮碗配合无间,两人将死去的鱼儿捡起来,用衣服捆上。很快,小乖的背上就多了两大捆鱼。毛才拍拍小乖的背,示意小乖别玩了,鱼已经够多了。 小乖依依不舍的看着鱼群,嘴里委屈的“汪汪”的两声。张队伸手扶额,这两骷髅一狗配合默契,横扫护城河河底,之前以为的十分危急,画风突变为游戏十分钟。张队越想越乐,忍不住笑了。 没有了生命危险,在河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愉快。毛才大呼大叫,挥舞着鱼儿当马鞭,幻想自己骑着一匹骏马,正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嘴里喊着:“驾驾驾。” 阮碗欣赏着河里的美景,水清天蓝,从水里往天上看,水波荡漾,日光明媚。多好的天气啊,太阳当空照太阳!阮碗想起来了,太阳光啊!毛才这混蛋光着身子在水里裸奔,就这样到水面上,只能被太阳晒死。 唉,可是留毛才一个人在水里,估计会被鱼儿啃了。想了想,只能自己陪他了。于是,阮碗抱着毛才,翻身从小乖背上落下。下落的时候,阮碗冲着小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它先带着张队到岸上,到晚上了她会带毛才上去。 小乖和阮碗混了一段时间,阮碗的意思它还是明白的。聪明的小乖带着张队向水面游去,阮碗带着毛才沉到了河底。 张队看见阮碗掉下去时,挣扎的想去救阮碗,但是绑他的绳子太结实,他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阮碗从他眼前掉下去。那一刻,张队感到透骨的悲伤,那是自认为万事皆能掌握却偏偏无能无力的悲伤。 小乖带着张队和两大捆鱼,顺顺利利落在了枯井的屋子里。听到声音,江默溪还有杨新歌都跑了出来。杨新歌解开绳子,把张队扶了起来。张队摸了把脸,说:“妹子还在水里,扬子,给我准备潜水服,我要下去救她。” 江默溪拉住了杨新歌,说道:“你是关心则乱,妹子不会有事的。河底的动物对她不是威胁,她选择呆在河底肯定有原因的。你说说当时什么情况!” 张队坐在地上,扶着额头,仔细想了想,说起阮碗抱着毛才掉下河底的情形。 威爷听说张队回来了,忙带着俩骷髅小弟出来,准备和张队共商一统帐篷区的大计。结果,威爷看到了水淋淋的张队。威爷把惊讶咽进肚里,赶紧上前嘘寒问暖。 张队看看俩骷髅小弟的防晒装,他想起来了,阮碗和毛才掉下去时,毛才那小子是光身子。呵!原来如此,是因为毛才那混球见不了光啊。张队在心里将毛才鞭打五百遍。 知道了阮碗掉下去的原因,张队松了口气。他和江默溪、杨新歌、还有威爷等人进了屋,爬进了枯井里。宁爱国还有五个徒弟在井下面的墓室休息。 蒋松、贾志学见到张队,如同见到了主心骨,不由自主的放松原本紧绷的神经,上前围在张队身边。宁爱国见到张队,也松了口气,往张队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阮碗。 宁爱国连忙询问情况:“张队,我孙女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 张队忙将地下还有河底的发生的事情再说了一遍。听到张队说地下实验室漆黑一片,静若无人,宁爱国皱起来眉头;听到张队等人炸了实验室,宁爱国、江默溪等人纷纷叫好,威爷等人皱了眉头,心里上上下下没个着落;听到毛才没穿衣服,阮碗不得不陪他呆在河底时,所有人一致痛骂毛才。 可怜的毛才,从张队进了枯井到现在,终于有人惦记你了,虽然都是在骂你。按照经典的情节,这时毛才应在河底不停的打喷嚏,然后河底泥沙糊了他一脸。 张队简单说完经过,问江默溪:“让你们先走了,为什么小师妹会返回来找他们。”张队问话时,特别强调了小师妹三个字,而且还特意看了宁爱国一眼。 在宁爱国眼里,张队那一眼绝对是裸的炫耀。我的乖孙女现在还没有点头认我这个爷爷,张队你存心显摆你和我孙女的亲近关系,添堵。 江默溪神经大条,压根没注意张队和能宁爱国的暗潮汹涌,她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们走了一半,碰上了来接我们的杨新歌,妹子让我们先走,她担心你们扛不住,要返回去接你们。妹子在地下有绝对优势啊,我就同意了。她走的时候,把杨新歌带的氧气面具还有绳子都拿走了。” “你怎么不拦着她!” 江默溪很诧异的看着张队,说道:“为什么要拦!妹子很厉害的,我们从实验室逃到地下宫殿,就是妹子带的路!” 张队深吸一口气,看见宁爱国及五个徒弟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把这口气深深的吐了出来。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不放心吗!什么时候,那个呆呆傻傻的小师妹,成长为别人信赖的战友了。 江默溪打趣,说:“张队,你是担着师兄的称谓,操着当爸爸的心。”说完,自己哈哈的笑了。笑着笑着,发现周围的人都没笑,她不由的收回了笑容。袁清泉趁机消遣她:“疯婆子,你的笑点可真低。没听过真正的笑话,买本笑话大全好好翻翻。” 江默溪气坏了,一拳挥向袁清泉的脸上。但是,拳挥到一半,被张队截住了。 张队板着脸,严肃的看着江默溪:“江默溪,不要胡闹!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教训江默溪后,张队向宁爱国和袁清泉表示歉意,并正式邀请宁爱国及其徒弟前往临海基地。 原本张队以为,说服宁爱国等人去临海基地需要费一番口舌,结果他刚提出请求,宁爱国立刻就答应了。那架势,好像正等着自己的那句话,并且担心自己反悔似的,立刻追问动身的时间。 张队环顾四周,他的眼前是一双双信赖的眼睛。张队问:“蒋松,撤离的路线安排好了吗?” “报告,安排妥当!今晚8点东区和北区的火拼,我们可以趁乱离开!” “好!你们各自准备要带走的东西。威爷,有些东西要麻烦你准备,另外对于你们下一步的安排,我们需要好好的商量。” 威爷朗声笑到:“张队,我就欣赏你着雷厉风行的风格。” 第九十五章 趁夜离开 说起来,毛才很倒霉,防晒服在地下被骷髅撕破了,从地下实验室出来,眼看着能过见到青山绿水,却赶上了日耀当空。掉进了河底,没有小乖这个外挂,惨被鱼儿追杀。 当毛才被鱼儿追的河底乱窜时,阮碗正平平静静的在河底挖坑。毛才心气不平,凭什么我累的半死躲追杀,你却轻松自在安安稳稳的看戏。不行,有福不一定同享,有难一定要同当。 倒霉的毛才引着鱼儿往阮碗身边跑,试图将阮碗拉进鱼儿的追杀名单。有一句俗话说得好:“是你总归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死心塌地认准毛才的鱼儿们,眼神都没有分给阮碗一个,只盯着毛才追。 阮碗看了看毛才身后的鱼群,淡定的把坑挖深点。等毛才第十次从阮碗身边路过时,阮碗伸出一只脚,将毛才绊进了深坑。同时,祭出风符扔进坑里。等鱼儿反应过来时,河底淤泥已经埋在毛才身上,鱼儿们嗅了嗅,毛才的气味被淤泥覆盖消失在水里。鱼儿失去目标,悠闲的游走了。 阮碗躺在河底,看着头顶活波的鱼儿,还有渐尖西落的太阳。等到太阳西落晚霞遍布天上时,阮碗将毛才从淤泥里挖了出来。 对于骷髅而言,陷在淤泥里并不是美好的体验。淤泥是柔软的,上下前后都是软趴趴,埋在里面的毛才不敢用力,他担心自己起身翻腾,这种挣扎的力量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等到阮碗将他从泥里挖出来,他抱着阮碗大腿嚎啕大哭,并举手保证以后睡觉也穿防晒服,谁也不要阻挠他对防晒服的热爱之情。 阮碗和毛才从河底爬上岸的时候,正好是太阳落下夜幕拉开的时候。阮碗从岸边露出脑袋,看见岸边站着的张队,正冲着自己微微笑。那晚的月色很迷离,岸边的张队脸上的笑容猛然间撞进了阮碗的心窝。她傻楞楞的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傻呆呆的举起了右手,将右手扶着的毛才骷髅递到了张队右手边。 张队愣了一下,然后笑容越来越大,他拉住毛才的胳膊,往身后一丢。张队的笑容哦,实在是太灿烂了,惊艳了阮碗有限的时光。她傻乎乎的维持举手的表情,任由张队将她从河里拉起来,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走上了岸。 岸边的江默溪看着阮碗傻愣傻愣的动作,仔细打量张队一番,评价道:“曾有人说张队男色醉人,我以为是胡说八道。今天才知道,何止是醉人,骷髅也醉倒了。”袁清泉小声嘀咕:“也就骗骗不知事的小丫头。” 张队笑容不变,敲了敲江默溪的额头:“小丫头,口无遮拦。”江默溪摸了摸额头,冲着张队做了个鬼脸,拽着阮碗走了,路过袁清泉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威爷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心腹的兄弟们一人推着辆三轮车,等在帐篷区的小路上。不远处的火焰冲天,哭声喊声嘈杂,金城基地的城门紧闭,如一尊猛兽俯视眈眈的看着帐篷区以及自己。今夜过后,帐篷区几大势力都会损失惨重,我可以趁机控制整个帐篷区。但是这事是我挑起的,以汪图的为人,他不会放过坏他事的人。威爷陷入了困境,我该怎么办! 车轮的声音由远及近。富贵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威爷睁开眼下定了决心。 蒋松推着三轮车,走在队伍的前面。江默溪坐在三轮车上,向威爷招手打招呼。张队走在队伍最后面,他没有推三轮车,但手一直按在枪上,一直在戒备着周围环境。 威爷看到张队,他赶紧迎上去,气两句话后,直接进了主题。威爷说:“张队,我说句掏心窝的话,我们兄弟想投奔临海基地,不知道张队收不收!” 张队眼光扫过前方推着三轮车的几十号人,问:“威爷,金城基地不会放过我的。跟着我去临海基地,只怕这一路上不会太平。如果你真想前往临海基地,我可以写一封信,你直接去找外城警卫处的梅韧幸,如何?” 威爷一听,喜出望外。这个方法太合心意了,一来有张队这队强烈磁铁,金城基地派出的追杀人手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二来有了信之后,自己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到这一二两条的好处,威爷笑的越发真心实意,说道:“张队考虑周全,我们这老弱病残,一路上会拖累你。不如我们自己前去,只是那封信” 张队笑了笑,递给威爷一个信封,上书:“梅韧幸收”。 威爷美滋滋的接过信,带着儿子和心腹兄弟,推着三轮车先走了。 杨新歌不开心,他将一肚子的话使劲往心里憋,但是杨新歌哪里是憋话的人。等到威爷一行人都走了,杨新歌抱怨说:“张队,威爷那帮人太过份了,只想着拿我们当枪使。” 张队笑了笑,说道:“我们不也拿他们当枪使吗?大家都是彼此彼此,所以怪不了他们。” 杨新歌惊讶的看着张队,我们怎么拿威爷他们当枪使了。贾志学拍了拍杨新歌的脑袋,说:“人傻,就不要费脑子想了,越琢磨越傻!” 杨新歌不服气的,缠着贾志学追问。 蒋松将众人领到一处树林里,在几颗放倒的树下面,藏着一辆破旧的卡车。杨新歌嘴巴大张,问:“蒋松,你从哪找来的卡车。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蒋松平淡的回道。 张队安排大家把树挪开,将三轮车及三轮车上的物品都留在这里。然后从车厢里拿出一桶油,浇在了三轮车上。 所有人都上了车,贾志学启动车出发。张队坐在货箱里,打开货箱的门,等到卡车上了路,他掏出手枪朝三轮车的方向开了一枪,浇油的三轮车烧起来了。 江默溪糊涂了,问道:“张队,有车为什么不直接坐,还要整三轮车?现在还要烧了?” 姚劲真等人眼巴巴的看着张队,我们也很想知道啊。 张队将枪收回枪套,问道:“你们觉得威爷这人,怎么样?” 江默溪抢答:“贪生怕死。” “嗯,对!这样一位贪生怕死的人,你说出卖我们的几率大不大?” 杨新歌抢着说道:“大!” 江默溪不开心问题被抢答,一巴掌拍在杨新歌背上。 “没错!那些三轮车及包裹里有不少信号发射器。一个个找起来太费劲了,一把火烧了省事。” 听到张队的解释,一群人都跳了起来,忙在身上翻找,我们身上会不会也有信号发射器。 张队看了一帮人忙着在身上摸来摸去,笑了一会,才说:“不用担心,你们身上都没有信号发射器。车上没什么吃的,我们要尽快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吃些东西。” 第九十六章 追兵 城内,林毅被一连串的事件气的跳脚,他责骂孙刚办事不利,越说越激动,顺手将手边的茶杯砸向孙刚。 孙刚头一偏,伸手接住茶杯。他将茶杯放在桌上,拿着茶壶倒了杯白开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粒,放在林毅面前的茶碟上。 林毅拿起药,就着茶杯里的水吃进肚子里。林毅松了口气,揉着太阳穴窝进椅子。 孙刚关切的问:“总督,好点了吗?” 林毅叹口气,苦笑着说:“好些了。抱歉,刚才控制不住情绪。” “总督,您无需向我道歉。能保护你的安危,是我最大的荣幸。” “这些年辛苦你一直支持我。我的病是好不了。你记得宁爱国的诊断吧。” “记得。但是那个诊断不能说明什么!” 林毅挥手打断了孙刚的话。他们说的诊断,是林毅匿名去找宁爱国做的检查。宁爱国的诊断结论是:脑癌晚期。 林毅现在吃的药,正是宁爱国开的药,能缓解发病时的痛苦,狂暴的脾气。但是没有办法延长生命。林毅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开始倒计时了。他不想等,也不能等。现在的医术已经挽救不了他的生命,想要活命,只有一个法子。 “汪图的实验进行的怎样?” 孙刚皱眉,他并不同意变骷髅实验,可是他也没办法看着林毅等死。他想了想接到的情报,回答说:“并不顺利,万分之一的概率能转化为意识清醒的骷髅。” “孙刚,我的时间不多了!”林毅扶着额头,痛苦的说。 “我这就告知汪图加快实验进度。” 孙刚行了礼,从屋里退了出去。刚出门,就看到汪图慌忙的跑过来。 汪图看到孙刚,开始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实验室出大事了,孙队,总督在屋里吗?” 孙刚惊讶了,说道:“在。什么事这么惊慌”。 汪图跑到孙刚眼前,喘了口气,说:“当然是天大的事。你和我一起进去,商量这事怎么办。” 于是,刚踏出总督房门的孙刚,又敲门进了总督的办公室。 汪图进屋,来不及坐下喝口水,张嘴就说:“不好了!实验室被炸了。” “你说什么!”林毅拍桌子站了起来。他的头很晕,双手扶着桌子才稳住身体。 汪图嘴边闪过一丝微笑,这抹笑容很快被悲痛的表情替代,他说:“是张形希那个王八蛋,他炸了实验室。” 孙刚不敢相信,虽然张形希那小子刁钻,但是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地下室那么多人,炸了实验室的后果他不可能想不到。因此,孙刚急忙问道:“确定是张形希,有证据吗?” “当然有!”汪图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光盘,插在播放器里放出来,正是张队安装炸药的动作画面。然后,只见火光一闪,镜头花了。 汪图痛心疾首的说:“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张形希以为地下的监控器全坏了,他不会想到我在极为隐秘的地方安装了监控器。他的罪行完整的被拍下来了。实验室里有八百多名工作人员,他们因为这次爆炸全死了。” 孙刚张张嘴,在视频面前无话可说,但是怎么可能呢?八百多名无辜者的生命,张形希怎么会做这么混帐的事情。孙刚想到一种情形,这个视频是真的吗? 汪图似乎猜到了孙刚的想法,将装着视频的光盘递给孙刚,说:“孙队长可以去查一查这个视频,我有没有做手脚。” 孙刚哑口无言。 林毅笑着打圆场,说:“孙刚,这视频你就当证据保留下来。我要向江远讨说法。汪图,实验室爆炸了,张形希的尸体找到了吗?” 汪图愤怒的说:“尸体!那个杀人犯已经逃出实验室了。我接到线报,他和他的同伙两个小时前离开。我请求总督派人追击。” 林毅双手撑着桌子,厉声喝道:“汪图,实验室由你全权负责,安保警卫技术人员,你要什么人我给什么人。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是你的失职。” 汪图额头上的冷汗流下来,这个情况和他料想的不一样。汪图擦了擦汗说:“总督,现在出了这么大事,您看应如何是好!” “汪图,这是你负责的领域,你现在来问我怎么办!你的挽救措施呢!难道这也要我教你,你这总负责人怎么当的!” 汪图的气势被林毅压住,事情没有按他的想法走,他手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他冷静下来。汪图看了眼手微微颤抖的林毅,原来你只是虚张声势,打算先声夺人。这就好办了。 汪图装着声音颤抖的说:“总督,我请您派人追击张形希一伙人,他们在金城基地犯了事,要有我们来审判。不能让他们离开。” “实验室出了事你的责任最大,现在人手紧张。我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派你养的那些私兵过去。抓到张形希那伙人,我给你正规的编制。” 汪图想了想,这买卖不差。出去抓个人,回来就不用我自己掏钱养了。于是,汪图同意,问到:“那武器弹药?” “你和孙刚商量!另外,实验室的研究速度太慢,万分之一的成功概率。如果还是这样的速度,我换人来做。” 汪图忙拍胸脯保证,转骷髅实验已经有重大突破。在得到林毅资金和人力支持后,汪图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到汪图离开,孙刚问林毅:“总督,汪图狮子大开口,您为什么都同意!” “孙刚,我没有时间了。”林毅躺在椅子上,颓废的说道。 孙刚:“” 汪图美滋滋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汪强和四个神使都在屋里等他。见到他进屋,汪强殷勤上去接过衣服挂上。 汪图看着四位神使,说到:“不负所托。汪强,你立刻带着人出发追击张形希,记住我不要活的。” 汪强忙答应。汪图接着说:“神使,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派出骷髅兵协助我除掉张形希。” 神使甲说道:“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区区一个张形希,不值得我们出发。” 汪图一口老血咽进肚里,现在有求于神使,不敢有任何反驳。只好指着汪强大骂:“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不上张形希,你拿着脑袋来见我。” 汪强慌忙出去,带着一百号人,带着孙刚配备的武器,开着几辆越野车出发了。 第九十七章 追杀 汪强带着人追杀张队一行人。当他们沿着三轮车的轨迹,看到的是正在燃烧的树林。张队一行人的痕迹消失在火焰中。 小弟一号进言道:“大哥,看,火。”汪强一巴掌拍在小弟一号的脑袋上,他娘的,我又不是瞎子,我看得见。 小弟贰号说:“给我们提供消息人说的不对,他们是不是骗子呢!”汪强一脚踢在小弟贰号的屁股上,这还用你说。 狗头军师站出来了,他指着熊熊烈火说:“大哥,是时候展现你魅力的时候。古有沉鱼落雁,今有强哥戏火。”汪强掏出枪,要崩了狗头军师的脑袋。只见狗头军师对着枪管微微一笑,掏出了保命利器:信号追踪器。 这个信号追踪器是有来历,它的另一半信号发射器装在宁爱国身上。狗头军师将信号追踪器打开,显示了宁爱国老先生此时的所在地。 汪强飞踢两脚,将狗头军师踢飞。你有这么好用的神器,竟然不早点拿出来,看爷没有头绪四处乱窜很有意思吗,欠收拾! 知道了张形希一群人在哪里,汪强带着人开始赶路。 此时的张队带着一帮人,找了临近水源的地方休息。毛才带着小乖猎了两只兔子、一只猪;阮碗打水抓鱼找野菜;蒋松、贾志学、杨新歌、姚劲真、还有裘朴骠在砍树枝搭简陋的树屋;江默溪带着布荣意、项茧裳在林子里捡柴火。 等到把晚餐的食材收集齐,一群人站在食材前,齐刷刷的看向阮碗。吃过阮碗手艺的人都犯馋了,杨新歌讨好的问阮碗:“妹子,晚饭什么好啊!嘿嘿,你的手艺最好,那个炙烤猪肉真的太香了”。 手艺被认可是值得高兴的事,阮碗高兴的安排毛才杀猪、杨新歌杀鱼、还有准备餐具等等的事情,自己手脚麻利的开始准备晚饭。不一会儿,一群人围着火堆,吃着丰盛的烧烤大餐。 阮碗用石头做出一口锅,里面炖了热乎乎的野菜猪肉汤。宁爱国喝了一口,不住嘴的夸阮碗手艺好。 离开了金城基地的控制范围,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围着火堆夜赏繁星、天高地远、谈笑嬉戏。这么平静愉快的气氛,阮碗总觉得不真实。她有些烦躁不安,明明他们已经甩开了追兵,选择了绕行的线路。 张队看见阮碗在树林里走来走去,他一口喝完碗里的汤,放下碗,走到阮碗跟前,问:“小师妹,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去和大家一起玩玩。” 阮碗掏出小本本,在纸上写道:“坐下不踏实。” “哦!”张队想了想,问:“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 “烤完肉开始,现在感觉越来越强烈。大师兄,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坐不住了。”阮碗有些心烦意乱的写道。 张队也想不出原因,但是他相信危机的预感。他皱了皱眉头,回到火堆边,吩咐灭火收拾痕迹,趁夜出发。毛才开车,熄灭车灯,快速前进。 江默溪打着哈欠坐在车上,问张队什么情况。张队问阮碗:“小师妹,你不安的感觉还在吗?” 阮碗苦者一张脸,点点头。张队叹了口气,说:“你的感觉没错,我们被追上了。看那边!” 顺着张队指向的方向,车上的人都看到了亮着灯的车队,杀气腾腾的追过来。 江默溪有些不敢相信,问:“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这条路线是出发的时候才定的,他们不可能知道啊!”张队一行人现在经过的是一座山,山里树林茂盛,山路蜿蜒。在车上能看到下方长长的车队。 张队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现在当务之急,是逃离!张队让宁爱国师徒六人在车厢藏好,蒋松和毛才在驾驶室防守,江默溪、杨新歌、贾志学在车厢护着宁爱国等人,自己则爬上了车厢顶部,把自己绑在了车顶上。阮碗跟着张队也爬上了车顶。小乖自己跳下来卡车,一溜烟钻进了树林里,远离了危险源。 汪强的车队速度很快,很快就追上了张队一行人坐的卡车。有几辆越野车趁机加速包抄,蒋松一枪打爆了越野车的轮胎,越野车失控撞上了大树。蒋松紧跟着补了一枪,打中了油箱,邮箱没有起火。 蒋松骂了一声,元素性质变了,老方法不管用啊。得用新方法,他大喊一声:“妹子,用火符,烧爆它的油箱。” 哦哦!阮碗祭出了丰符和火符,利用风势将火符送到了越野车油箱处,车被点燃了。只见哄的一声,一辆越野车爆了。 汪强也不是吃素的,他吩咐小弟开枪,又不用抓活的,集中火力使劲打。 宁爱国师徒六人听到枪弹击打货箱铁皮的声音,被不按规则行驶的卡车颠的东倒西歪,胆子小的项茧裳已经吓得呜呜哭,布荣意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叫出声。 江默溪带着杨新歌、贾志学守在车厢里,借助车厢的窗户向外开枪。 攻击位置最好的是车顶,张队、阮碗配合默契,张队击穿油箱,阮碗点火爆油箱。 即使爆了几辆越野车,汪强的攻击一点没有减弱。但是汪队这边的战斗力却显得无力,蒋松胳膊中了枪弹,杨新歌肩膀中了一枪,车厢的铁皮已经被枪弹打穿了,从弹孔中能看到外面密集的火线。 人的血肉之躯哦,挡不住子弹。毛才顶着枪林弹雨开车,别流弹打中了好几枪,一点事也没有,坚守在方向盘的第一线。蒋松中了枪后,手已经握不住枪了,毛才将蒋松拔到一边,将卡车开成了赛车。 阮碗心里着急,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的应急导航仪,快点指条路啊。怎么才能甩开后面这群混蛋。 “导航仪”很给力,在阮碗的脑海中出现一条线路。阮碗顾不了那么多,从车窗跳进驾驶室,一脚将毛才踹到了蒋松旁边。自己抢过方向盘,开始开车。 如果说毛才的车技是赛车水平,阮碗的水平就是马路杀手的水平。她不换档、不踩刹车,转动方向盘直接朝导航仪的终点方向行驶。 毛才惨烈的叫了一声:“妹子,那边是悬崖!我们还没有山穷水尽,不用自杀啊!” 阮碗驾着车跳悬崖的动作,启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汪强车队里,有两辆追的紧的越野车也跳了。后车见情况不对,紧急刹住车,大家都知道的,高速行驶的车辆紧急刹车,车距较小的情况容易追尾。汪强的车队在山路上发生了十车连撞的追尾事故。 汪强下了车,喊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九十八章 深林食人花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请风,水化成气。上请天,下拜地,天地涌动风云起。风来!” 阮碗放开方向盘,口中念念有词,双手飞快的结印。 毛才惨烈的喊着:“握方向盘的手不能松啊。要死了,妹子,你让开,我来!” 蒋松死死的抱着往方向盘扑的毛才,他冲着毛才喊:“都这个时候,你就别添乱了。” 毛才冲着蒋松吼:“蒋松,放开我。妹子她不会开车,让她胡闹,把我们都摔死。” 蒋松也吼:“你是骷髅,摔不死。” 毛才看看手,摸了摸脸,对哦,我已经是骷髅了。毛才的恐慌消失了,他安慰蒋松说:“哈哈,我一时之间忘了。你别要担心,你摔成肉泥后,我会替你收尸的。” 蒋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消停下来的毛才,有心情往窗外看了。夜晚的森林黑漆漆的,拳头大的光点闪耀其中,轻薄的雾气在林间滑过,若影若现。毛才指着窗外说:“蒋松,这里景色不错,坐埋骨之地很适合。你想好你的墓志铭吗?不如写:青山埋骨地,年仅二十四。”说完自己呵呵的笑了。 蒋松哼了一声,靠在椅子上,眼睛穿过正在结印的阮碗,从阮碗身侧的窗户望出去,他在分析追兵出现的原因,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张队趴在车顶上,他的视野很好。现在离山路上的追兵越来越远,不用担心在枪弹下丢命了。但是卡车下降时,树枝打在身上真是疼啊。张队看着卡车下方的树枝,思考哪个环节出问题了,追兵是怎么追上来的呢? 嗯,张队和蒋松还有心情琢磨追兵的事,货箱里的一群人已经抱在一起哭了。 卡车重,阮碗召来的风完全无法减缓下降的速度。阮碗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风符扔出窗外,手中结印,口中念叨:“引!” 狂风平地起,撼动山林。卡车在狂风中打转,货箱里惊叫声连连。毛才痛苦的说:“我想吐!” 山林被唤醒了,无数的树枝从下方伸出来,试图敲打卡车的车壁。鸟雀成群结队的围着卡车飞舞,露出尖锐的牙齿,张大嘴咆哮。 蒋松要从窗户往外爬,毛才抓住他问:“外面危险,你出去干嘛。” “张队还在车顶,这些鸟太邪门了,张队有危险。” 毛才叹口气,说:“你去不过是给鸟送肉,还是我去吧”。毛才从窗户爬到车顶,爬到张队身边,准备给张队解绳子。 张队阻止了,说:“我没事,鸟飞不过来。这风是在车外围刮的。你稳住啊,掉下车我可拉不住你!” 此时,阮碗打方向盘急转弯,车身一摆毛才从车顶被甩下去了,毛才大喊:“妹子,急转弯通知一声啊!” 跟着卡车跑的小乖,从地下跃起,叼住毛才,借助树枝弹跳两次,落在了卡车顶上。毛才又回到了车顶,他抱着小乖不放手,儿子,还是你最可靠。 小乖站在车顶上,毛发悚立,对着车身正前方汪汪两声,然后低头咬断张队身上的绳子,将张队和毛才甩在背上,跳下卡车,落在了树枝上趴着看戏。 张队坐在小乖背上,看着卡车前方出现庞然大物,放佛一个巨人从地下站起来,细细的身体,硕大滚圆的脑袋。在卡车经过时,脑袋忽然如花朵般张开,一口将卡车吞了下去。鸟雀四散,仓皇逃命。 张队拿起枪,向那个庞然大物开枪。子弹枪枪命中,但是庞然大物纹身不动。张队皱了皱眉头,对毛才说:“他们还有救,我们得过去。”他站起来,抓住树枝打算荡到旁边的树上,没想到的是,旁边的树躲了。没错,树枝往回缩了,没错!是缩回去了。张队咒骂一声,直直的往下掉。 小乖跃起,叼着张队,跳回了树枝,将张队放在树上。张队冲着毛才竖起来大拇指,好狗啊。 小乖汪汪汪的叫,张队放眼望去,只见庞然大物的脑袋被风割碎了,一辆卡车悬挂在半空。 毛才拍拍小乖的背,小乖不情不愿的跳到了卡车旁边,协助毛才和张队,将卡车里的人背到了地下。 劫后余生,一群人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布荣意哭着说:“太可怕啦,比骷髅还吓人!呜呜。” 姚劲真心有余悸的连连点头,刚才把我们吞进去的是什么植物,他问阮碗:“妹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阮碗摇头。 “食人花”,宁爱国捂着胳膊说:“他的汁液有腐蚀,不要触摸。” 裘朴骠看着宁爱国捂着胳膊,关切的问:“老师,受伤了吗?”说着上前撕开了宁爱国的袖子,胳膊上渗出来血迹,裘朴骠观察伤口,惊讶的说:“老师,你胳膊上怎么有手术的痕迹!” 张队和蒋松对视一眼,忙过来察看,张队说:“植入型信号发射器!难怪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宁老,这个现在能取出来吗?” 宁爱国叹口气,说:“可以。不知道我们身上还有没有,张队,麻烦你查一下了。” 张队深吸了一口气,汪图那家伙老谋深算,这次是我大意了。他定了定神,吩咐江默溪、杨新歌、贾志学做检查,男的检查男的,女的检查女的。检查对象是每一个人,包括张队自己。最终结果是,除了宁爱国老先生,其他人身上都没有信号发射器。 宁爱国打趣说:“想不到汪图这么重视我。抱歉,我没想到这种情况,拖累你们了。” 张队苦笑一声:“是我的失误。我这次来,想请宁老您去我们临海基地,我工作没做到位。” “不怪你,不怪你!怪我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劲真,你动手把这个信息发射器取出来吧。”宁爱国笑眯眯的说。 张队点点头,说:“蒋松、小溪中弹了,还要麻烦您弟子将子弹取出来。” 宁爱国同意,吩咐布荣意和袁清泉做手术。 对姚劲真、布荣意和袁清泉而言,外科手术轻而易举,只是这里没有麻药,用刀子在皮肤上挖肉,江默溪和蒋松是真的疼啊。 等到处理完伤口,阮碗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碗药,分成三份,分别喂给三人。吃完药,宁爱国、江默溪还有蒋松疼的汗水哗啦啦的流,好不容易药效过去,伤口愈合,江默溪说:“药是神药,我真不想再吃一回啊!比刀子挖肉还疼啦!” 蒋松默默胳膊,无比赞同。 宁爱国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年轻人,你们经历的太少,等到我这岁月,你们就感觉不到疼了。姚劲真无语的看着宁爱国,痛感神经失调有什么好高兴的。 张队将信号发射器递给毛才,说:“把这个绑在食人花上面,汪图坑我一次,我也好好的回敬一次。” 毛才拿着信号发射器,无比欢乐的答道:“好嘞!我保证坑死他们!” 于是,等汪强带着一干小弟,追着信号找到地方时,等待他们的是张开大嘴的食人花。 第九十九章 深林危机 在黑暗的树林中穿行,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没有人敢在这里停留,躲藏在密林里虎视眈眈的眼睛,露出利牙等待扑杀猎物的机会。 张队和阮碗在队伍前方开路,准确的说是阮碗指路,张队扫平路上的危险因素;蒋松、贾志学、杨志学分别在队伍两侧,宁爱国和五个徒弟举着火把走在队伍的中间;江默溪和毛才垫后,小乖自己找吃的去了。 江默溪问毛才:“小乖呢?你让它随便跑!” 毛才提到自己的狗儿子,语气总是骄傲的,他说:“没事,这林子就是我儿子后花园。” 江默溪从小喜欢狗,可惜狗并不喜欢她。碰到毛才,江默溪忍不住询问养狗的心得,两人有了共同话题,聊的还算合拍。 走在两人前面的袁清泉,不开心了。后面两人叽叽喳喳的,太吵!于是,袁清泉说:“疯婆子,你那疯劲狗见了都怕,你养狗就是虐待小动物。” 江默溪冷笑:“臭不要脸的,你想挨揍吗?” 袁清泉朝队伍前方喊:“张队,疯婆子欺负人了。她不但骂我还要打我。” 江默溪指着袁清泉,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告状方式,气的指着袁清泉的鼻子说:“你” “好了!”张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说:“蒋松,你和江默溪调换位置。” 蒋松原本护在姚劲真的身边,这里是离张队最近的防守位置,但也是危险系数相对高的方位。蒋松接到命令,和江默溪调换了位置。 袁清泉也想和姚劲真调换位置,被蒋松制止了。蒋松在他耳边说:“袁先生,希望你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否则,即使你是宁老先生的高徒,我也不会气!” 袁清泉推开蒋松,没有再提换位置的事。但眼神时不时瞟一眼江默溪。 蒋松见袁清泉消停了,拉开枪的保险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沉默在队尾戒备。毛才感到压力倍增,闭嘴不说话了。 队伍安静沉默的走着,走的很慢。地上的草很茂盛,即使阮碗和张队走的时候,特意将草丛踩倒,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宁爱国师徒而言,草地里湿滑,走得也很辛苦。 特别是草丛里还有变异的大虫子,个头都有拳头大,在脚边爬来爬去。布荣意和项茧裳好几回,都吓得要哭了,两人手挽着手,小心翼翼的从虫子旁边迈过去。 在这个林子里,虫子不算危险,最危险的是在黑暗里偷袭的蛇和鸟。 蛇是最恐怖的偷袭着,但是蛇类狡猾。它会偷偷的观察落单的人,现在它瞄准了队尾的蒋松。它潜伏在水上,慢慢伸展身子,犹如垂下的树枝枝条,等待猎物送上门。 蒋松走到了它的头下方,蛇闪电般的冲向蒋松,它要勒住猎物的脖子。当蛇的身子即将缠绕住蒋松时。蒋松开枪了,一枪打中了蛇头,另一枪击中了蛇的要害。 蛇从树上滑了下来。这是一只约二十米长的蛇,蒋松指着蛇说:“夜宵!”毛才两眼放光,流着口水打算切一块肉尝鲜。这时,从树上响起了翅膀振动的声音。 这回偷袭的是鸟。这种鸟体型长,个头半臂长,嘴尖翅膀有爪勾,有些像翼龙,但比翼龙体型丰满不少,羽毛深褐色。速度快,而且成群结队的出现。它们会用尖牙和爪勾抓伤捕获猎物。 张队一行人虽然有提高警惕,但是没料到那种鸟是铺天盖地的攻势。即使张队、蒋松等人反应快,开抢打死几只鸟,吓走了鸟群,几个人脸上还有手上挂了彩。毛才往蛇落下的地方看去,好吧,夜宵没了,鸟儿将蛇肉带走了。 经过一次偷袭后,张队有了经验,他将队伍缩紧,碰到鸟群的时候,宁爱国师徒蹲下来,自己和蒋松开枪惊走鸟群。还好这种鸟的攻击虽然恐怖,但胆子小。开枪的声音就能吓跑。 姚劲真嘀咕说:“这鸟胆子和麻雀差不多,不会是麻雀变种吧。” 杨新歌装上弹药,接着话题说:“就是麻雀啊!不过这里的麻雀有返祖现象。” 姚劲真问:“麻雀还有不同的变异。” 杨新歌握着枪,眼神紧盯着黑暗,说道:“对啊!你被关在实验室很久了吧,你可能不知道。不同地区不同气候,动植物变异方向都不同。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对,物竞天择。” 姚劲真被一句“关在实验室很久”扎了心肝,自己堂堂脑科主治医生,风华正茂,被人嫌弃无知了。他捧着自己的受伤的心肝,试图挽回自己的名誉,问:“动植物这种变异,谁都知道吗?” “当然,这是常识!正是因为变异具有差异性,你不知道你碰上的是什么鬼东西,就有了逢林莫入遇水别趟的话。”杨新歌一本正经的回答,然后再补一刀:“你不知道没关系,我们基地有专门的幼儿培训课程,就是讲这的。你可以去听一听。” 姚劲真被“常识”“幼儿培训课程”打击的说不出话。 “到了!”张队在队伍前面说,指着林间的大石块说:“去那里休息。” 宁爱国师徒几人连滚带爬的上了石头,躺在石头上,一点儿也不想动了,都呼噜噜的睡着了。 这片地方没有树,杂草也很少,有的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这是天然形成的石林,对张队这群人来说,这里的动植物都少,是最安全的落脚点了。 阮碗在小本本写:“师兄,我去找些水和吃的。” 张队点点头,吩咐蒋松一起去。阮碗摇了摇头,写道:“动物不会攻击我的,我自己去方便!” “让毛才和你去,你自己去,我不放心。”张队温和的劝道。 阮碗点了点头,和毛才去林子里找吃的。张队带着杨新歌、蒋松砍树生火,贾志学和江默溪守着宁爱国师徒。 毛才跟在阮碗,呼喊小乖。小乖没有回应,毛才有些担心的说:“我儿子去哪呢!喊这么长时间没回应。”阮碗拍了毛才一下,指着指树上。可不,小乖正趴在树上,吐着舌头。 毛才在树下心肝宝贝的喊着,阮碗解下身上背的大容积水壶,一壶大约能装5升水。坐在石间的溪流旁边接水,山里的水很清,阮碗接了两壶水,交给毛才背着。毛才将水壶绑在小乖身上,问:“晚上吃的可不好找,你打算怎么办?” 阮碗指了指小乖。好吧,狗鼻子灵。阮碗和毛才抄了正在酣睡的野鸡一家老小、抓铺了偷袭鸟儿四只、捡到了蘑菇木耳若干。最后,回去的路上,遇上了送上门的蟒蛇一只。阮碗和毛才满载而归。 从树林中穿过,走到天然石林,阮碗一眼就看见坐在火堆旁边的张队。他似乎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自己,笑了。 这一顿夜宵吃的所有人都很满足,包括睡着被摇醒的宁爱国师徒。 吃完饭,毛才和阮碗自告奋勇的守夜,张队嘱咐了几句也去休息了。等到所有人都睡着,阮碗在地上写道:“你的防晒服坏了,明天你是呆在这,还是一起走?” “当然是一起走,我呆在这做什么。不过衣服坏了,确实很麻烦!” 阮碗指了指石头,又指了指木头,写道:“你是要石棺,还是木棺。” “你会做棺材!” “不会,但我会把中间掏空,给你藏身之处。” “木头吧,我心疼我儿子。石头它扛着累。” 第一百章 接应的人 拂晓,张队等人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热气腾腾的烤猪肉、温热的白开水,还有一截大木头。 张队接过阮碗递来的木制水杯、和烤肉,问:“毛才呢?” 阮碗指了指大木头,在小本本写道:“木头里。” 张队一口喝尽杯子里的水,拿着烤肉围着大木头转了一圈,敲了敲,问:“中间挖空了?” 江默溪也来围观,将木头的封盖打开一角往里看,只见毛才笔直的躺在里面,向她坐鬼脸。鬼脸太丑,江默溪不忍直视,立刻将盖子放下了,问:“妹子,这木棺材还没封好吧!来,来,把钉子给我!” 阮碗无语的把木钉子递给江默溪,江默溪拿着木钉子兴致勃勃在木棺上钉。 毛才躺着的木棺是一整根木头,阮碗在1/4的位置竖着劈开,让毛才在大的那部分挖出容下一个骷髅的位置。木钉子是从木头上取材,直接削出来的,担心木钉有损坏,阮碗特意多做了几个。江默溪要钉子,阮碗就都给了她,然后江默溪压根没有犹豫的全钉进木棺里了。 阮碗默默的为毛才点了三根蜡。 宁爱国老先生是关心孙女的好爷爷,他见阮碗忙前忙后饭没吃,还顶着太阳光炙烤的危险张罗一帮闲散人等的伙食,他的心哦都疼坏了。老先生拿着小刀削下来一大块生肉,放在木盘子里,端给阮碗说:“孙女,别忙了。吃点肉歇会,烤肉让他们自己烤。你吃完了找个地方躲躲,太阳马上出来了,晒着你了爷爷心疼。” 阮碗被宁爱国的热情吓着了,对着血淋淋的猪肉有些无从下口。 杨新歌一口水呛进嗓子里,咳嗽了好半天。张队不着痕迹的瞪了杨新歌一眼,咳嗽一声,接过阮碗手里的血淋淋猪肉,对宁爱国说:“宁老您费心了,师妹已经吃过了。不过您老提醒的及时。小师妹不要再忙了,把防晒服穿上,一会我们就出发了。”说完,向江默溪使了个眼色。 在张队心里,阮碗的特殊性不能让外人知道,这种危险因素从开始就要遏制在摇篮里,同时张队也有些懊恼,这是第几次他忽略骷髅不见光的属性了。 张默溪心领神会,拉着阮碗到林子里穿衣服。其实哪有什么防晒服,不过是张默溪的夜行服改装而成。最让阮碗郁闷的是,改装后的衣服从头罩到脚,眼睛的地方也被布盖住了。穿上黑衣的阮碗,妥妥的烧火棍造型。 这身衣服远看着,防晒效果特别好,但是谁穿谁知道,阮碗看不清路啊!没办法,她只好和毛才作伴,一起被绑在了小乖背上。 张队等人吃饱喝足,收拾好带上的东西,开始赶路。这座山不知道多大,张队、贾志学根据太阳的位置,分析前进的路线,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 和张队他们相比,小乖就是完全不走寻常路,它选择在树上跳来跳去,偶尔还会远离张队行进的路线去打猎。阮碗被颠得七晕八素,特别想揍小乖一顿。 走了一天,张队等人终于走到了山脚下。 此时星空密布,虫鸣声声,借着火把的光,依稀可见被草拱得破破碎碎的沥青路广场,还有半坍塌的房屋。有些像景区的服务区,只是太过于破败了。 蒋松和贾志学分头探周围的环境,张队安排人原地升火。阮碗带着山上猎到的猪,和小乖来到了山脚下。毛才趴在小乖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在棺材里颠的脑袋都撞破了。 袁清泉看到阮碗背着一头猪,道:“这猪没有獠牙,是家猪。妹子,你从山上猎到的。” 阮碗放下猪,点点头。 袁清泉接着说:“家猪跑到了山上,以前这附近应该有住户。” 江默溪噗嗤一声笑了:“除了深山老林、荒漠戈壁,哪里没有人住。你这就是废话。” 远处有火把渐渐接近,原来是蒋松探完路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老古头,和他的老鹰阿大。 张队惊讶的迎上去,迎着老古头坐在火边。火上已经烤着肉了,油滴在火上滋滋作响。 布荣意和项茧裳手脚麻利的将肉去皮,切开。分了大大的一块生肉放在阮碗面前的盘子里。阮碗瞄了眼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毛才,从火堆旁站起来,端着肉拽起毛才躲在了远处的黑暗里,将生肉塞进了毛才的嘴里。 老古头拿着小刀,将生肉切片,优雅的一片片放进嘴里。边吃边说:“我是来报信的。金城基地的人守在了你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 张队冷静的问:“你从哪来的消息?” “我看到的。前几天送一道士去临海基地,返程的时候看到金城基地的车队,在道路上布防。小毛偷偷的潜进去,打探了消息。然后我就火急火燎的来找你们了。” “他们的人员、火力装备怎样?” “大约百号来人,大炮是没有。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就你们现在的装备,和他们硬碰硬,张队你肯定是拼不过了。” “老古头,你的老鹰能送我们过去吗?” “那不成的,我的阿大受伤了。来找你们的路上,阿大遇到了老虎,它和老虎玩了会,翅膀被咬伤了。不过那只老虎也没讨到好,已经进了阿大的肚子啦,哈哈!” 张队面带微笑,夸奖了阿大的神勇。然后问到:“老古头,你知道其他回临海基地的路线吗?” “我知道啊,但是你们走不了。需要穿过峡谷激流,你现在带着老头和女人,还有三个小白脸,走不了那条路线。” “嗯,我们不走那条线路。老古头,你现在能替我送封信给临海基地,能送吗?” “我早就报信了。哦,对了,我怎么把那小子忘了。”老古头一拍大腿,说:“我出来是找吃的,还有一小子跟着我来的。他是你们临海基地的人,叫什么来着,对,陈猛!” 江默溪、杨新歌异口同声的喊:“猛子!”杨新歌追问:“他在哪?” 老古头恋恋不舍的放下猪肉,说:“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算了,我带你们去找。张队,阿大交给你照顾了,你可帮我照顾好了。” 张队忙点头答应。 老古头点着江默溪、杨新歌说:“好了,你,还有你,跟我去接猛子”。 毛才嘴里叼着生肉,小声的问阮碗:“那个骷髅是谁?” 阮碗想了想,在地上写到:“做快递生意的!” 毛才惊叹到:“人才啊!” 第一百零一章 通关计划 在赵猛汇报工作时,老古头在和阮碗叙旧,宁爱国师徒围着老古头打听快递业务的事情。毛才对老古头的事业表现了极大的热情,热情洋溢的介绍了小乖,希望成功加盟后开辟陆运的线路。 赵猛和张队、江默溪、贾志学、杨新歌秘密聚在一起,蒋松在不远处望风。这次,赵猛是带着接应计划来的。这个计划是临海基地江远亲自下达的,主要的内容是蓝海特战队接应,外城警卫队支援的秘密计划。 江默溪、杨新歌、还有贾志学眼巴巴的看着赵猛,等待赵猛接着说计划的具体内容。然后,赵猛摸了摸脑袋,憨厚的说:“计划我都传达了,我吃饱了去睡觉啦!赶了好几天路累死我了。” 江默溪一脚踢向赵猛,杨新歌、贾志学连忙抱腰抱腿阻止江默溪的攻击。杨新歌劝道:“大姐,消消气。动手揍人这事我们来就行。” 杨新歌见江默溪收回脚,挽起袖子,和贾志学一起,胖揍了赵猛一顿。边揍边骂:“吃了就睡,你猪啊!”“出门不带脑子!”“你啥也不说,不揍你一顿我们晚上睡不着觉。” 张猛连滚带爬躲在张队身后求救,张队和蔼可亲的问:“猛子,知道他们为啥揍你吧。” 赵猛抽抽嗒嗒的说:“我吃的太多。” 张队呵呵一笑,对杨新歌、贾志学说:“你们放心揍,就他这脑子,揍不坏。” 张猛嗷的一声跳起来,指着杨新歌和贾志学说:“别以为我好欺负,我是没有吃饱,等我吃饱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杨新歌、贾志学活动手指,二话不说挥拳就打。 江默溪苦者一张脸,对张队说:“猛子也太不靠谱了,人命关天的事,他对接应的时间计划一概不知。老头怎么会让他来报信!也不选个靠谱的人。” 张队叹了口气,说:“别想了。既然接应的时间计划一概不知,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几天时间匆匆过去,张队一行人衣衫褴褛的站在山顶上,老古头指着山下的道路说:“张队,前面就是金城的封锁线。我就送到这,以后多多关顾我生意啊。看在老熟人面上,我给你九八折!” 说完,老古头跨上老鹰,老鹰拍拍翅膀飞走了。 布荣意说:“阿大的翅膀已经好了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好的!” 袁清泉哼了一声:“别想坐老鹰这事了,老古头明显是不想掺合进金城和林海的这次的纷争。” 蒋松惊异的大量了袁清泉几眼,说:“看不出来啊,袁医生很懂行啊!” 袁清泉冷哼一声:“我知道的可多了!有必要一一告诉你嘛!” 蒋松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说:“袁医生的一一事要告诉自己老婆的,我理解。嘿嘿。” 袁清泉:“......” 江默溪哈哈大笑拍着蒋松的背,说:“以后谁当袁医生的老婆,谁倒霉,哈哈!” 张对和贾志学察看完路线回来的时候,山上歇着的人已经闹成一团,嘻嘻哈哈气氛异常活泼。张队冲着嬉闹的一群人招了招手,所有人聚在一起讨论离开的方案,张队说:“我们现在有三个方案,第一:现在山下就有一只约一千人的逃难队伍,我们可以混进去;第二:擒贼先擒王,山下金城布防的人不足两百,除掉首领我们硬闯过去;第三:原地等待。” 宁爱国想了想,问:“我不懂这些。张队你的安排是什么?我听指挥。”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张队你操心就可以了,我们完全服从安排。 张队听到众人的表示,微微一笑说:“我、杨新歌、贾志学、蒋松去执行第二方案;小溪你带着他们混进逃难队伍。我们会在今夜12点前完成斩首计划,我们信号发出后,你们趁机冲过去,直接回基地。我们在基地汇合。以烟火为信号,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很好!”张队拍拍手,看了眼手表,说:“现在开始行动!” “是!” 夜晚八点,江默溪带着宁爱国师徒、阮碗、毛才混进了逃难的队伍。这时候,部分逃难的人已经睡着了,还有人在轻声的聊天,阮碗听了会,发现不同的人聊的内容都类似,基本上在讨论去临海基地后的怎么生活,以及听到的种种关于临海基地的传闻。 不难理解,人都是群居的,当心里不安定或者做某种决定时,不由自主的会寻求别人的某种慰籍,类似赞同、发泄、炫耀、安抚等等情感。因此,清醒并保持沉默的江默溪一行人,在逃难的人当中,就显得不那么合群了。好像一只鹅混进来鸭群里,鸭子们不由自主的离鹅远了点。 江默溪沾沾自喜的坐在地上,对于能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占了这么大的地方,她很自豪,这个地方离布防区很近,江默溪能看到正在换岗的哨兵。虽然过程并不平和,江默溪打赢了受保护费的小混混,抢了他们的地盘。小混混跑路之前,放下一句话说:“你们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后,小混混就没走成。江默溪用小混混身上的衣服做绳子,将小混混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扔在地上。江默溪带着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等信号。 时间过的不紧不慢,江默溪越等越着急,怎么还没到时间,会不会手表出问题,会不会张队忘了点烟火啦。总之,是各种坐立不安。江默溪的不安,也影响着毛才和宁爱国师徒。至于阮碗,她的人生信条从来是随遇而安,离十二点还有好几个小时,枯坐着好无聊,先睡会。阮碗挖了坑,把自己埋了。 江默溪羡慕的看着阮碗,她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她活了这么大,虽然一直在军队里任职,但因为一直在老头手下干话,在老头的宠爱关照下,她从没有出使过危险的任务。这是头一次,她感到了危机。她心里明白,张队这样的安排,说明张队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但他会拼尽一切代价将活命的机会留给自己。 江默溪想,我要冷静。但是,天啊,我怎么才能冷静下来啊! 姚劲真弱弱的提议:“我们要不要闯过去,你看,这里有上千号人呢!” 江默溪一巴掌打在姚劲真脑袋上,骂道:“你傻啊,他们无缘无故为啥听你的。” 袁清泉摸着下巴说:“也不是不肯啊.....” 第一百零二章 不靠谱的队友 张队、蒋松、贾志学、杨新歌潜伏进了金城驻扎的营地,他们避开了巡逻队的人,目标直指首领的帐篷。 不知道这个金城派来的首领是不是智障,营地中央的帐篷上写着金光闪闪两个大字:“首领!”嗯,张队他们一进营区就看见了,那个亮度想看不见都难。 一般的营地,首领帐篷都是平凡无比,力求泯然于其他帐篷中。金城派出的这个首领,风格独树一帜,帐篷外用灯泡串成了“首领”两个大字,晚上灯光闪亮,差点没闪瞎张队一行人的眼睛。 杨新歌掏出手枪跃跃欲试,问张队:“头,我能把那灯泡给崩了吗?太亮了,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张队指了指他们身侧做掩护的帐篷,说:“扬子,你去里面看看,有没有人?” 杨新歌听话的去帐篷里转了一圈,出来说:“没人啊!咋啦?”说完这话,杨新歌恍然大悟:“难道我们经过的帐篷都没人?” 蒋松鄙视的看了杨新歌一眼,说:“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没干掉巡逻的那几个人!这里是陷阱,敌人正等着我们暴露行踪。” 杨新歌哭着脸,问:“那咋办!难道我们要返回去。” 蒋松恨不的一巴掌将杨新歌拍回娘胎里回炉,这么傻不拉叽的脑子是怎么在水电维修考核上拿全优的。蒋松没想到自己气的问出了声,杨新歌嘟囔着说:“水电维修是我们的家族生意,我从小就会。” 贾志学终于感觉到自己不是大傻了,还有一个更傻的杨新歌排在自己前面。为了自己不是大傻,我得照顾一下杨新歌。贾志学琢磨着,偷偷的将杨新歌拽到角落里,指着首领帐篷上的倒影说:“你看见那个影子吗?” 杨新歌定睛一看,在闪亮灯泡的照耀下,帐篷的另一侧有三个身影。一个是站着的,手放在腰间;另两个人是坐着的,两人头挨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乐的前俯后仰。 杨新歌恍然大悟,问:“主帐篷里有人,我们去干掉他们。” 蒋松一巴掌打在杨新歌后脑勺上,说:“你仔细看他们帽子的形状。我们临海和金城帽子的形状是一样的吗?” 还真不是一样的,临海基地的江远对美有独特的喜好,他认为出任务的帽子要有辨识度,有利于分清敌我双方,所以他在帽子中间安装了暗扣,使得帽子中间突出来一块。看起来向小铜锣。 金城基地的林毅,那个审美更独特了,他将帽子增加了前后檐,就像倒扣的金元宝。 杨新歌仔细分辨了影子,啊啊了两声,小心翼翼的说:“这里面是自己人?” 张队微笑,平静的说:“只是猜测,也可能是诱敌的计划。走,我们绕道帐篷后面,从那开个口子进去。” 几个人小心翼翼绕到了帐篷后面,听到了帐篷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分别是二队队长张敬、外城警卫队队长梅韧幸。 张敬压低声音说:“梅花,你说总队长啥时候过来?我们这回的算计能成功吧?” 梅韧幸也压低声音:“你想怎么死,再喊一声试试。” 张敬嘟囔:“重点是总队长会不会落入我们的陷阱,我可是和王龙、江东书打赌的,我如果俘虏了总队长,他们两个给我倒一个月的洗脚水!” 王龙、江东书分别是特种队三队、四队的队长。帐篷外特种一队的队长蒋松默默为这三人哀悼了两秒钟。然后,兴致勃勃拿起枪,一枪打灭了帐篷里的电源的开关。 蒋松带着贾志学、杨新歌趁黑冲进了帐篷,三对三,开始互殴。 张队叹了口气,走到帐篷外二队伏兵埋伏的地方,说道:“韩风,出来吧!” 韩风皱着一张脸,从黑暗里站出来,立正敬礼。 张队回礼,问:“人都在这啦?” 韩风回答:“是!” 张队点了点头,说:“嗯,把人都叫出来。该忙什么的就去忙什么。韩风,你亲自去逃难人聚集的地方,带江默溪过来,就说我在营区等她!解散吧!” 韩风回:“是!” 张队摆摆摆手走了。 藏在黑暗中的队友一窝蜂的围在韩风身边,问:“什么情况,总队长发现我们了?” 韩风挥挥手:“是啊!没听到总队长说什么!快快快,自己忙自己的去!” 韩风将队员轰走,不忍心看到自己家队长悲催的结局,小跑着去找玫瑰一队队长江默溪。 张队打发了埋伏的人,整了整衣袖,慢悠悠的走进了首领的帐篷里。 帐篷里已经从三对三,发展成了混战。张队从地上捡起一把椅子,放正,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然后,拿出一个小本本,给打群架的人做记录,打分。 渐渐的,打群架的六人不打了,每个人鼻青脸肿的站在张队面前。张队拿着小本本,口吻极其平常的说:“张敬,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敬心里一紧,总队长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张队接着说:“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以一敌三还有余力。今天看来,你连杨新歌的后空踢都躲过去,这些年来,你只长了肥肉嘛!” 张敬惭愧的低下了头。 “还有你,梅韧幸,司令一直很器重你,但你看看你,攻防布局一塌糊涂,被人抄了后路都不知道组织有效反击,只顾着打群架。你太让我失望了!” 梅韧幸羞愧的低下头。 “蒋松,你带的枪是摆设吗!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任务,你的任务是斩首,不是打架斗殴的街头游戏!” 蒋松满脸通红,他知道是自己人后,就放松警惕了! 张队看了剩下紧张的三人,和蔼的笑道:“贾志学、杨新歌、涂华山,你们三人此次表现很有特色,拳脚功夫也很出色。我对你们的队长有些失望。我啊,打算回去以后举办友谊比赛,参赛的人员包括一队、二队、三队、四队、玫瑰一队、内城警卫队、外城警卫队。嗯,暂定这些人,一星期后开始,比赛时间一个星期,要求队长下场比赛,统计总成绩。输的队给赢得队倒洗脚水,怎么样?好了,活动的组织还有比赛方案就交给你们三人了,我看好你们哦。” 贾志学、杨新歌、涂华山你看我我看你,他们死定啦。自家的队长不会放过自己的!张队,我们错了,这活我们干不了啊! 江默溪、宁爱国师徒、阮碗、毛才走进营区的时候,就听到了杨新歌大声哀求的声音:“张队,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小的一条贱命吧,我给您立牌位早晚三炷香!” 张队冷冷一笑:“晚了!比赛分值你来定!” 杨新歌看着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蒋松、张敬、江默溪,每个队长都各有所长,想到确定比赛分值的事归自己了,只觉得日月无关,小命不保! 第一百零三章 金城的质问 夜半,营地中央架起了火堆,没有人睡觉,都围着火堆坐着。 张敬向张队还有江默溪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老古头报信后,张敬和梅韧幸就接到了出发的命令,命令是狐狸脸陈剑锋送达的。狐狸脸特意对他们说:“张队难得这么狼狈,不抓住机会,以后想见张队吃瘪可救难了!”所以,他们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江默溪气愤的说:“我就知道那个狐狸脸不安好心,回去之后我要教他怎么做人!” 张队冷哼一声:“小溪,坐下!”江默溪嘟着嘴乖乖的坐下来。 张队严肃的看着张敬,语调极为严厉的质问:“张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 张敬抓住头上的帽子,扔在地上:“老子怕你不成,我不服你,要故意整你!你怎么着!” 张队笑了,拍拍手说:“很好,这样说出来多痛快!下周的比赛,我给你机会赢我,就怕你赢不了!” “好!谁输了谁学狗叫!” 张队伸出手,说:“好,击掌为誓!” 江默溪惆怅的抓脑袋,低声问梅韧幸:“梅花儿,情况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我冤枉狐狸脸了!” 梅韧幸仰脸45度看天,一个两个都叫我梅花,哎!我的孤独谁能理解啊!他叹了口气,说:“也不算冤枉。准确的说是二、三、四队的队长看不惯张队年纪轻轻手握重权;加上狐狸脸配合截下传信的李贵,派了啥也不知道猛子当信差,几个人合谋就想出了俘虏张队的主意。” 江默溪惊讶的问:“那你呢?” 梅韧幸微笑:“我也挺想看张队吃瘪的!” 一群人齐刷刷的看向张队,不由得在心里冒出一句话:张队,妳的人缘得多差,一个个都见不得你好! 张队露出来迷之微笑,摊手说:“一个人太优秀了,也是罪过哦!我理解你们,仰望我是很辛苦的事情。” 袁清泉看到了知音!嗯嗯,没错,张队你说到我心坎里了。 张敬跳了起来,大喊:“不用等下周了,我现在就和你比!” 一群人热热闹闹,阮碗有些愁,重点不应该是追兵去了哪里!张队怎么都不问呢? 阮碗写下来问毛才,毛才拿着生肉,生肉的血流到手臂上,他舔着手臂,说:“这是机密!他们不会在公开的场合说出来的。不过这事猜也容易猜到,无非是临海的人仗着人多,抢占了金城的营地。然后被张敬他们布置成陷进,引诱张队上钩!至于金城那些追兵的下落,应该是回去了。” 阮碗对毛才刮目相看,写道:“你怎么知道!” 毛才嘿嘿一声,说:“很简单啊,江远不愿意和金城爆发冲突。金城派出的几百号人,如果消失在临海的地盘上,你认为林毅会善罢甘休!所以啊,只能放金城的人回去喽。” 韩风坐在毛才身边,听到毛才的分析,称赞:“兄弟,你说的一点不错,放那帮人回去,虽然理解,但真他奶奶的憋气啊!” 毛才同仇敌忾的说:“没错,那帮小人就应该看到一个干掉一次。” 韩风热情的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知道,那帮家伙多缺德,居然调戏女人。我见到那个家伙,用枪把打在他脸上,可真解气!” 毛才热情洋溢的表示认同,两人越说越投机,韩风喝着白酒、毛才喝着血水,两人干杯! 阮碗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闭上眼睛。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梅韧幸领着外城警卫队的人,留下来安置逃难人员;张队、宁爱国师徒、阮碗等人坐上了二队的卡车,当天晚上就抵达了临海基地。 张队跳下卡车,就见到了等候已久的传令官。传令官见到张队热泪盈眶,忙请张队前往司令办公室。张队面带微笑说好,回头笑容满面的吩咐蒋松妥善安置宁爱国师徒。 阮碗带着毛才、小乖去了外城骷髅的聚集处,那里有梅韧幸分配的住处,简简单单的木制房屋。阮碗进了屋,打开窗,从屋后的水缸打了盆水,盆边搭了个毛巾,招呼毛才洗脸。 毛才擦擦脸,说:“这屋子不错。临海基地分配的?” 阮碗点了点头,给毛才递了杯水,自己端着水坐在桌子旁边,看窗外满天繁星。平静之后总少不了风雨,这一次来临的会是什么呢? 张队迈开脚步,快步走进了司令的办公室!江远站在窗户前,看着屋外藏在树枝下的路灯。陈剑锋拿着资料,口里念着林毅发过来的信件。 张队进门,敬礼:“报告,特种部队总队长张形希报道!” 江远嗯了一声,说:“你来的正好!小锋啊,把林毅发来的信读给大希听听!” 陈剑锋刚才已经读到了最后一段话,他淡定站在张队面前,将信从最后一页翻到第一页,轻轻嗓子,开始读:“江司令,你不满意老子就直说,派一个杀人犯到我金城砸场子,你江远良心被狗吃了! 我林毅为了人类未来耗费巨资兴建的实验室,你江远的人说炸就给炸了;我实验室1494名工作人员,全死在这次爆炸中。对于如此丧心病狂的恶性,我林毅绝不会姑息。 狗屁最有前途的张形希张大队长,他在我金城的地盘上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累累恶性罄竹难书,这等反人类反社会的暴徒,我林毅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捉拿归案,为死去的英魂讨回公道! 我方派人捉拿杀人犯张形希时,遭到其及其同伙的暴力抵抗,造成我方53人死亡、29人重伤、131人轻伤的惨痛结果。甚至,我方发现,张形希既然窝藏刺杀秦明渊的凶手毛才,并且张形希与毛才举止亲密。我方有理由怀疑,刺杀秦明渊是你们临海的阴谋。 现在,我方要求你们做到以下几条,否则,江远,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一:交出张形希及其同伙,由金城依法审判; 第二:交出刺杀秦明渊的杀人犯毛才,及其主谋; 第三:赔偿我方损失共13.56亿元。 江远,我林毅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不交人的,我林毅亲自带人上门。” 陈剑锋念完信,微微一笑,问:“张队,听完信有什么想法。” “一派胡言。” 江远拍拍手,微笑的说:“大希,那你告诉我,你们去金城究竟干了什么。林毅寄来了视频和图片,这些事可是有图有真相的哦!小锋啊,来来,我们坐下,听听张大队长慢慢讲林毅怎么个一派胡言!” 张队笔直的站在办公室的茶几前,看着坐在茶几边喝茶的江远、陈剑锋,从进金城基地的第一天开始慢慢说起...... 第一百零四章 奔波的第一晚 听完张形希的汇报,江远手指敲着茶几,陷入沉思,良久,他说:“汪图以活人做实验,林毅知道吗?” 张队回答:“林毅很支持汪图的实验,我和林毅交谈时,他多次表示,汪图的实验能改变世界,是最伟大的实验。我推测,林毅知道汪图的实验。而且,林毅接见我,我观察他虽然脸色红润,但是手不自觉会发颤。我猜想,林毅的身体可能有不适。” 陈剑锋想了想,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林毅他也希望变成骷髅,但是这个实验成功率不高。对一个当权者来说,他迫切希望提高成功率,所以他们需要实验不同的样本,所以,张队你身强体壮,意志力坚强,被林毅钦点为样本。也许林毅会见你,就是为了看样本合不合心意。” 江远鼓掌叫好,夸陈剑锋:“小锋,这个想法很大胆,我喜欢。很有我的风格。” 陈剑锋喝口茶,说:“司令,您想多了。这是我母亲的风格。” 张队板着脸,接着汇报:“我们顺利接到了宁爱国老先生及其徒弟,已经妥善安置到内城枫叶别墅区。请后勤处派人妥善照顾。” 陈剑锋站起立正,一本正经的接着说:“好的!照顾宁老的事情我亲自安排,请张队放心。”然后,陈剑锋转身向江远敬礼,推门离开。 张队等陈剑锋离开后,也向江远敬礼,说:“张形希汇报完毕,现自请调查毛才刺杀秦明渊一事!我们临海不能遭受不白之冤。司令,我先走了。” 张队说完,转身离开司令办公室。 江远笑着骂道:“这俩臭小子,留下的烂摊子让当老子的来收拾。”他身上按办公桌上的召唤铃,召唤来自己的得力秘书冯雅,吩咐说:“让新闻处、武装处、财务处的负责人半个小时后到我办公室。” 冯雅记录下来,问:“司令,是否要通知警卫处、后勤处的过来?”钱友良是警卫处负责人,陈剑锋是后勤处的负责人,江远想着重培养两人,一般会有都会让他们参加。因此冯雅补充了这么一句。 江远摆摆手,说:“不用了,他们另有任务。你去安排吧!” “是!” ...... 张队走出江司令的办公大楼,看到陈剑锋站在门口的大树下。张队悄悄的问门口的警卫:“狐狸脸一直在门口!”警卫也压低声音说:“嗯。” 张队整整袖口,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陈剑锋身侧,问:“狐狸脸,等我呢?” “大希,现在这时候了,你还要办友谊赛,你折腾的事还不够多吗?你提的申请书我驳回了。” “这时候是什么时间,天塌下来了还是明天是世纪末日,我就怎么不能办友谊赛。不过是金城基地的一封质问信,就吓破你的胆啦!”张队鄙视的看着陈剑锋。 陈剑锋绷着一张脸,说:“张形希,这不是理由。想要办友谊赛,你先好好想想怎么写理由。你提交的那个,狗屁不通。”说完,陈剑锋甩手就走了。 张队摸了摸脑门,我出发前写的申请理由哪不对了。嗯,当时写的啥,想不起来了。算了,回去让那三个小的写!原来,举办友谊赛并不是张队临时起意,他早已经有谋划了,由于是第一次举办,他打算申请足够的经费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比赛。 张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叫来贾志学、杨新歌、涂华山三人,把写申请的事安排给他们。考虑到金城基地这段时间可能不停的作妖找事,他把活动时间又提前一天。张队说:“申请下来经费,请歌手唱歌助威;没有经费,你们三人自己唱开幕式。” 不理会三小的嚎啕大哭,也不关心三小今天晚上以及未来几天能不能睡觉。张队直奔外城阮碗的住处。 低矮的屋子,开着的窗户,敞开的大门。阮碗、毛才躺在门口大树下的躺椅上,小乖趴在毛才的脚下摇着尾巴。夜晚凉风习习,阮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也是这样在外面乘凉。吃着香甜的西瓜,数着天上的星星,把西瓜汁糊在小伙伴的脸上,小伙伴跑哦跳哦真是欢乐啊! 张队来到阮碗屋前时,看到的就是两具骷髅摊在躺椅上,如同凶杀案横尸的现场。张队踢了踢毛才躺着的椅子,说:“我找你有事,屋里聊!” 阮碗在小本本上写了字,举到张队面前:“是机密的事吗?” 张队点点头,摸摸阮碗的脑袋说:“你在外面帮师兄守着!” 阮碗拦着张队不让进去,张队诧异的问:“怎么啦!” 毛才捧着肚子嘿嘿笑:“张队打开门就知道啦。妹子,让张队进屋看看。” 张队疑惑的走进屋,只听见咔嚓一声,一声惨叫:“我的腿啊!断啦!” 阮碗点起火符,张队借着光,看见低矮的屋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地骷髅。张队问:“这些人是?” 毛才惆怅的说:“逃难的人!梅韧幸带回的,没地方安装,现在这里凑合一宿。哦,这还只是一小丢丢,地下室里还有了。” 张队沉默的从屋里退出来,说:“去梅韧幸家里说。” 毛才诧异的问:“这么晚了,他没睡觉。” 张队冷冷一笑:“我还没睡了!” 张队带着毛才,坐上他的私人座驾走了。毛才坐在后座上,问:“张队,你大小也是官啊,座驾就是小摩托!” “你想两个腿走过去!” “不想。” “那就坐稳了!”张队发动摩托车,转眼就消失在阮碗眼前了。 阮碗一个人呆着也无聊,这么久也没在外城好好转转。阮碗拍拍小乖的头,带着小乖遛弯去了。 深更半夜扰人清梦,梅韧幸满肚子火的打开房门,烦躁的揉揉脑袋,声音一点也不气的问:“张大队长,现在才几点啊!你找我的时候能看看时间吗?” 张队熟门熟路的走到厅的沙发上坐上,毫不在意的说:“梅花,没你的事了,你去睡吧!” “没我的事你找我做什么!你要商量事哪地方不行。”梅韧幸气的嘴里喷火。 “嗯,我之前看好的地方,被你安排人占了。我不想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到你这来最省事了。”张队面带微笑,招呼毛才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缓缓的说:“梅花,倒两杯水。” 梅韧幸深吸两口气,我就知道张形希这混蛋今天气不顺,到我这来找茬的。他气汹汹的冲进洗漱间,用冷水洗头驱走了困意。从厨房接了两杯凉水放在张队面前,说:“究竟什么事!需要我做什么!” “爽快!”张队比了大拇指,说:“帮我做记录。我今天要好好问问刺杀秦明渊的凶手先生,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被外人指认是我指使,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摊上的这事!” 梅韧幸惊讶的张大嘴,手里拿着的笔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笔,揉揉脸,确实需要找个安静保密的地方说事。这真是件天大的事! 毛才漫不经心,以一副居然是这么件小事的表情说:“秦明渊是我杀的,汪图委托我就干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多正常的事。” 第一百零五章 临海的驳斥 毛才的漫不经心和理所当然的表情,成功激怒了张队和梅韧幸。 张队面带微笑:“毛才,你刺杀秦明渊,你已经承认。按照我们临海的管理制度,有一个地方很适合你。骷髅监狱。” 毛才嘿嘿一笑:“张队,就凭你们这两人就想抓到我。” 梅韧幸冷笑:“不用两人,我一个人就可以。” “哦,那试试。你死了可别怪我。”毛才从衣服里掏出枪,毫不犹疑的开枪。 梅韧幸侧身躲过去,从腰间掏出枪,一张光明符的符光从枪管里发射出来。毛才骂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跑去。转身之际,他看到张队冲他微笑,然后,他被从头上掉下来的网罩住了,倒在了门口。 梅韧幸吹着口哨说:“毛才,我劝你别挣扎了。这网子上都是光明符,一不小心引爆了,你就死翘翘了哦。” 毛才吓得不敢动,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张队:“张队,我错了。我不敢了,别把我送骷髅监狱,好不好?妹子会难过的。” 张队坐姿依然优雅,他递给梅韧幸一张纸,说:“放心,小师妹那里,我会解释的。梅花,这是逮捕毛才的移送文件。毛才刺杀秦明渊的细节,你审问清楚后写成报告!”说完,张队跨过毛才,打开门准备离开。 “呀,我忘了一件事。”张队手离开门把手,蹲在毛才身边,掏出笔。在毛才的衣服上写了两个大字:“毛才!” “你之前向我要的签名。我签好了,送给你。我走啦,我会去监狱看望你的。毛才,好好表现!”张队挥挥手,找狐狸脸商量下事情怎么办。毛才刺杀秦明渊这事,被金城栽赃道临海头上,偏偏毛才是被他带回来的。这事有些棘手了。 陈剑锋还没有休息,他刚拟完关于宁爱国师徒的保护措施,以及宁老实验的资金计划。他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心绪不宁的打开林毅那封质问信。信的最后一句“我林毅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不交人的,我林毅亲自带人上门”,让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十天时间”,陈剑锋嘴里念着这个时间,他想为什么一定是十天时间。从金城到临海相距1八92公里,火车飞机全部瘫痪的现在,按现在金城对外透露的武器装备看,这些武器人员抵达临海至少需要十天。难道林毅只是想找个借口发难,真正目的是攻打临海。 陈剑锋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临海的武装力量远高于金城,林毅这样做完全是自寻死路。说不通啊!” “什么说不通?”张队从陈剑锋的窗户翻进来,听到了这句话:“你说说看,说不定我有好主意呢?” “你的自信是不是太足了。”陈剑锋吐槽。他喝口茶水,将心中的想法说了一遍。 “你的想法我赞同。林毅的野心不可忽视。至于林毅这么冒进,我想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的病情比我想象的重,他没有时间等了;二是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张队杨眉一笑,伸出手说:“我们来猜猜他的底牌是什么?分别写在自己的掌心,然后亮出来!” “这个桥段用的人很多。” “玩起来有意思。” 两人分别拿笔在手上写字,手握拳伸到两人中间,同时打开一看。张队手心写着:“骷髅!”陈剑锋手心写着:“联军。” 张队哈哈大笑:“你不按常理出牌。说说,为啥是联军。” 陈剑锋神采飞扬的说:“我研究林毅这个人很久了,这些年他不断的给周围的小基地好处,拉拢了不少人。如果他要围攻临海,拉上这些替死鬼是最简单的做法。好了,我解释完了。说说你为啥写骷髅,骷髅虽然战斗力强,但是并非不可战胜。骷髅有两个致命的弱点:阳光和食物。林毅带着骷髅上战场,他的士兵就会成为骷髅的食物。” “如果都是骷髅呢?上百万的骷髅围攻临海呢?” 陈剑锋跳了起来,说:“怎么可能!骷髅都自视甚高,绝不可能乖乖听林毅的安排。你知道的,正是因为骷髅团体各自为政,互相争斗。我们临海才能发展为北方最大的基地。” 张队嗯了一声,说:“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不是吗?难道百万骷髅围城,你就怕了。” “怎么可能,我们临海是什么地方。这么多年,打退多少别有目的的骷髅团伙。放心,后勤工作我会做到位的。”陈剑锋自信的笑了。来吧,正好让你们知道临海的厉害。 “那就好!我还有一个事,秦明渊确实是毛才刺杀的。毛才交代指使人是汪图。” “果然是他!那个老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心,这事交给我。你在我这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见司令。司令那里召了公关处的拟定驳斥文,明天早上看看他们写的怎么样!” “嗯!”张队打着哈欠去卧室。 陈剑锋拿起电话,问:“毛才现在什么地方?” “骷髅监狱。” “很好!”陈剑锋回到,电话接通了,电话是拨给公关处的。公关处接到了司令布置的任务,彻夜未眠,在办公室里拟文件。陈剑锋在电话里将毛才的情况简单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他喝了口浓茶,草拟百万骷髅围城时后勤保障需要时粮食和武器,他知道如果是真的,他们只有十天的准备时间了。 第二天,司令部会议室,临海高层全员到齐。公关处将写好的驳斥文发给每位高官。江远看后,问:“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张队站起来,说:“我认为第三段可以去掉,没有必要说金城在污蔑我们,而是金城为了掩盖他的罪行,将活人喂给骷髅这一可怕事实,而伪造了我炸实验室的视频。” “视频没有伪造痕迹!”技术部的高官反驳,说:“我相信金城早有准备,不如说金城剪辑了张队出任务时部分片段。我们昨天找到了五年前张队解救人质的视频,和金城的这段视频很像。我放出来你们看一下。” 一群高官看完后,齐齐对技术部的人才表示赞扬。江远鼓掌表示同意。 当天,临海的驳斥文同时通过电波,传送给了大大小小能接收电波信号的基地。临海在驳斥文中提到:“一、金城通过残忍手段将活人变成骷髅,临海基地张形希发现后遭到金城基地追杀,虽然历经千辛万苦逃脱出来,但身受重伤。 二、金城基地实验失败,研制的骷髅只有凶性,为饲养骷髅,金城将实验室工作人员作为食物投喂骷髅,结果骷髅暴动将实验室工作人员全部咬死。为了隐藏如此残忍血腥的事实,金城炸掉了实验室。为了达到诬陷的目的,金城剪辑了五年前张队出任务的视频。 我们相信林总督被小人所蒙骗,我们期待林总督能摆脱小人影响,还我们临海一个道歉。” 第一百零六章 针锋相对 “啪”!林毅气的摔了水杯,破口大骂:“江远那个小人,使如此不入流的手段造谣生事。想毁了我的心血,其心可诛。” 汪图从茶几上拿起另一只玻璃水杯,倒上温热的白开水,递给林毅,平静的说:“总督,莫气。我已经拟好了回复的内容。请总督审阅!” “哈哈哈哈哈”,林毅看过汪图拟定的内容,开怀大笑:“汪图,写得好,和我心意,就这么办。” 江远令人传出消息的隔天,收到了金城传来的信息。传信息时,金城也选择和临海同样的方法,传遍所有大小基地。 金城发的信息写着:“金城基地一直在为人类的命运担忧,思考为什么会出现骷髅这样的生物!我们比对了同一个人在活人形态和骷髅形态的数据,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就是骷髅的体能、记忆里、反应敏捷性等都远远超过他是人类的时候。骷髅有自我的意识,并且从不生病。 人类长生不老的梦想,今天变成了现实。我们相信,成功转换为骷髅的人,都是命运的宠儿。 我们的实验正是为了那些想变骷髅的人,为了你们不被暴力伤害,为了你们变强!我们付出的无怨无悔。 临海基地持狭隘之心试图阻扰人类的进度,固步自封,且以卑劣的手段隐瞒真相。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能够识破临海的阴谋。 现在,临海已无计可施,他无法阻拦我们人类的进步。我林毅现在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实验的成功率已经达到100%,鼓舞吧,我的朋友们!” 江远看完信息,冷冷的笑了。 人都是自私的,言行都会考虑自身的利益。这一回,在旁观者的眼中,金城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实验,而我们炸了实验室,就是在反对人类进步。金城没有发难逼我们交出凶手,反而把我们临海逼到了风尖浪口。 江远唤来秘书,吩咐:“约一下平章基地王国富,我需要和他进行洽谈,越早越好。” “是!” “把金城的这个信息给所有的高层分发下去。” “是!” “不,等等。把这条消息封锁,绝不能扩散出去!” “是。” 江远等秘书出去后,在办公室里一人独坐,人变成骷髅就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和永久的生命,这个诱惑太大了。 骷髅究竟是什么样的?也许我从没有真正的了解他们。江远带着这样的问题来到了骷髅监狱。 此时阮碗、张耐正在监狱里探监。骷髅监狱建了几个小房子,专门用于探监。以前阮碗也来过这个小屋里,不过以前是被探监方,现在是被探监方。 毛才作为刺杀秦明渊且不服管教的危险犯,受到了特殊待遇,双手双脚都带上了铐子,而且铐子上还贴了光明符。毛才拉长了脸,像个受气小媳妇坐在了被探监者的席位上,埋怨的说:“你们大师兄过份极了,枉我这么崇拜他,居然把我关在监狱了,还在我手上脚上带上镣铐,一点自由也不给我。” 阮碗在纸上写道:“你刺杀金城二把手,你还有理了,犯了错就要受罚!” 张耐冷笑:“你这小子视人命如蝼蚁,我就知道你丝毫没有悔过之心。” 毛才气的跳脚:“你们道士又好到哪去,自古以来,你们残害了多少无辜可怜的妖怪,《聊斋》每页纸都记录你们的罪行。” 张耐挽起袖子,一脚踏在椅子上,掏出光明符,指着毛才的鼻子说:“我今天就为民除害!” 阮碗捏断了手中的笔,将张耐镇压在椅子上,拿过张耐手中的光明符,拍在毛才的桌上,在小本本上写:“好好说话!” 毛才不情不愿的瞥过脑袋,说:“你问吧!” 阮碗翻一页,将小本本挡在毛才眼前。毛才拿过小本本,上面写着:“刺杀秦明渊的隐情是什么?你在金城还做了什么事?” “张队让你问的?” 阮碗摇头。 “没什么隐情!只是汪图拿了我无法拒绝的筹码,我帮他做点事。” 张耐问:“筹码是什么?” “将死人转换为骷髅的方法!” 张耐惊讶:“你疯了吗!人死了一了百了,怎么可能变成骷髅。” 毛才指着阮碗,声嘶力竭的喊:“那你说说她是怎么回事,明明骷髅在四年前就出现了,她却只有两年的记忆。这两年的空白,怎么解释!” 张耐也吼:“那也不能说明她是死人变的。” “别自欺欺人了,张耐,你心里清楚的很。你告诉我,刚死去的人骨头是她这样的颜色。”毛才拍着桌子喊。 “我告诉你,小子。骷髅太阳晒多了,就会变成的颜色。”屋里穿到了老太太的声音。在监控室的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骷髅是什么原因出现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死人变不成骷髅。汪图那小子的骷髅实验还是盗用了我的理论,你居然会相信汪图说的话。” 毛才傻眼了。怎么可能呢?那我之前做的都算什么,毛才失魂落魄的瘫在椅子上。 “说吧,小子!你还做了什么?”老太太冷冰冰的问道。 毛才捂着脸,痛苦的说:“我把妹子的特殊情况,和汪图说了!” “什么!”张耐冲到毛才面前,抓住毛才的衣领,拳头如暴雨般落在毛才身上。毛才没有还手,他转过头看向阮碗,嘴里说:“对不起!” 阮碗全身发冷,她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她哆嗦写到:“你告诉他们我在临海?” 毛才苦笑一声次:“是,我说了,因为我们约好在临海不见不散,你一样是守约的。只是我没想到,汪图居然会过河拆桥,我刺杀秦明渊后,汪图就想拿我当替罪羊!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本来以为可以过几天好日子,汪图的人又联系我了,告诉我已经实验成功了。我实在是太想她活过来了,这个想法战胜了一切。所以......” 老太太问:“汪图交给你什么任务!” “窃取临海研究骷髅的资料,还有协助汪图的人将妹子绑到金城。”毛才心灰意冷,老老实实的说道:“他们联系我的时候,我本来不想答应,但是他们说已经有死人成功变成骷髅了。老太太,死人真的不可能活过来吗?” 毛才声音在哆嗦,空空的眼眶塞满了绝望。老太太叹了口气:“不可能的,人变成骷髅是因为死前那一刻强大的情感。死人的情感已经归零了,又怎么可能有强大的情感支持它变成骷髅呢!” 毛才哈哈大笑,脑袋砰砰的砸在桌子上。好一会了,他才平静下来,问:“妹子,我们回来的路上你没问过,怎么现在想到问我在金城的遭遇!你遇到他们呢?” 阮碗点点头,她没想到。害她陷入绝境,差点死亡的人,居然是她视为知交好友的毛才。 是啊,如果不是遇到那一幕,她又怎能想到来逼问毛才。她一直以来都是最不聪明的。 第一百零七章 阮碗遇险 阮碗遇险这事,要从张队带走毛才那晚说起。 那天,阮碗和小乖打算在外城逛逛。阮碗拿着地图,琢磨先去哪个地方。 从地图上看,虽然内城和海边只有线框,但也能看出临海基地是依山傍海而建,外城离瑶海约三百公里。内城是坐北朝南,北边正是太阿山山脉,相距不足五十公里地。 由于山林变异动植物出没,临海内城的人出行时,都乐意通过外城离开。许多商品也乐意在外城交易,因此,外城的市场非常热闹,到晚上也是灯火辉煌。 阮碗最后选的地方正是商业街。如果说骷髅集市是在黑暗之中,商业街则处处灯火通明。阮碗在商业街足足转了三圈,不时能看到人挽着骷髅的胳膊,举止亲密笑语声声。有一个骷髅小孩蹦蹦跳跳的出现在阮碗面前,奶声奶气的说:“哇,大狗狗。爸爸、妈妈,大狗狗。” 戴眼镜的爸爸、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妈妈,友好的向阮碗打招呼。骷髅小孩扑到了爸爸的怀里,爸爸将骷髅小孩举过了头顶,骷髅小孩兴奋的大叫。 阮碗看着放在小乖背上的大包小包,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商业街。下一个地方去街心公园,听说那里有成群的萤火虫,当萤火虫飞起来时,如繁星落到了人间。 街心公园很大,这里草木繁盛,外城的房子是围绕着街心公园修建的。这个公园是完全敞开的,从公园的任何方向都可以进去。走在公园的石子路上,一下子就从喧闹的城市进入了静谧的山野。 阮碗是在这个时候受到的袭击,利刃破风的声音响起,阮碗本能的侧身从小乖背上翻下去。小乖汪汪汪汪的大叫,咬住了攻击者的胳膊,被攻击者另一只手持利刃刺向小乖的眼睛。小乖牙口一合,将攻击者的胳膊生生拽了下来。 攻击者没有喊叫,另一只手稳稳的持利刃刺进了小乖的大腿,小乖凶性大发,嗷呜咬断了攻击者的脑袋。然后呜呜叫了两声,跳上树枝跑了。阮碗在商业街买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阮碗心都疼了,这是我攒了好久的钱啊。呜呜,心疼也没办法。围攻阮碗的有四个人,阮碗手持树枝,使出九宫八卦剑法,勉勉强强抵制了四个人的攻势。 这四个人的攻势并不猛烈,围攻阮碗配合默契,似乎只打算缠斗,没想过取阮碗的性命。可是当小乖杀了攻击他的人后,这四个人的攻势变了。 “这骷髅没那么容易死,断了她的手脚!” “小心,这个骷髅会用道符。不要给她用道符的机会。” 阮碗有些后悔,把枪还给了江默溪。这四个人很厉害,四打一啊!阮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她当剑使的树枝断了,她的一只胳膊在抵挡的过程中,也被砍断了。 那把刀的刀光出现在阮碗的眼皮下,绿悠悠的萤火虫在天空中飞舞,阮碗甚至在刀锋上看到萤火虫美妙的身姿。这一瞬间,阮碗听到了死神的呼喊。极度恐惧之下,火符凭空出现在四个人的手上、脸上。 这四个人的攻势被火光阻止了片刻,趁着这个空隙。阮碗慌不择路的跑了,她觉得自己很疲惫,腿脚迈不开,怎么跑的这么慢,快跑啊! 阮碗的火符只燃烧片刻,四个人回过神就看到阮碗逃跑的身影。 “邪门了。没念咒没画符,她怎么点的火!” “管她的,这事让别人操心。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发达了。” “跟上,别让她跑了。老三不能白死。” “妈的,等我找到那只狗,我把它活剥了。” 四个人借助工具,像猴子一样借助树枝的力量,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很快,就追上了阮碗。 四个人齐齐掏出枪开枪,阮碗能听到子弹破风的声音,她本能的恐惧着,被子弹逼的四处乱窜。四个追击者犹如逗猴一般,欣赏阮碗慌忙逃命的姿态,放佛戏弄一只垂死的困兽,不慌不忙的将子弹镶嵌在阮碗的骨骼上。 阮碗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个枪,每一枪打在身上,她每一块骨头都在喊痛。她不知道往哪里逃,“导航仪”没有任何提示,难道真的是无路可逃。慌乱中,她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跤,摔到了地上。 “哈哈,你逃啊,逃啊!”四个追击者从树上跳了下来,将她围住。一名追击者用枪抵在她脑袋上,说:“你猜猜枪响了,你的脑袋会不会开花。” 二名追击者手脚麻利将阮碗捆了起来,其中一人狠狠的踩向阮碗的腰椎,似乎没听到响声,又狠狠的踩了几脚。只听见咔嚓一声,阮碗的脊椎断了。 “哈哈,骷髅真是方便。这样也死不了。” “老大,把她的骨头都打碎了。我想听听骷髅的惨叫声。” “行,别打死就行。死了,卖不上价!” “啧。这骷髅怎么不喊。哦,哈哈,我忘了,你是哑巴。哈哈,真是稀奇,一个哑巴骷髅。” “当然稀奇,不然汪图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价钱。” 阮碗惊呆了,我从没有和汪图接触过,他找我做什么。 “你傻了吧!”一名追击者拍拍阮碗的脸,说:“你是不是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嘿嘿,我偏不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我也不告诉你!” “别啰嗦了,将她带走。我们还得去交货。” 一名追击者将阮碗扛在肩上,走在中间。碗偷偷的卸下来右胳膊。她能感觉到,她的左胳膊就在这群人头顶上等待时间。右胳膊从绳子中掉了出来,偷偷的爬出去和左胳膊汇合。 就是现在!双手请神口中念咒!火借风势,在密林中熊熊燃烧起来,四个人身上都着火了。 “怎么回事!快走!” “啊!” 两只手趁乱插进了一个追击者的心脏! “老三,怎么了!”扛着阮碗的追击者回头,小乖从林子里跳出来,咬断了他的脖子。 还有两名追击者拔出长刀,劈向了小乖!一道黑影从小乖身侧飞起,一拳击打在其中一名追击者的肚子上,两人在空中交手几个回合,黑影将追击者踩到了脚下。 追击者嘿嘿一笑:“汪图不会放弃这个骷髅的,想抓她的人还有很多。哈哈,我在地下等着看你被汪图切成碎片,哈哈哈!”笑完,它把小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此时最后一名追击者已经被小乖咬碎了脑袋。黑影看着自杀的追击者叹了口气,一脚踩在其脑袋上,说:“我问你几个问题,老实问答,不然让小乖咬碎你脑袋。” 追击者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黑影回头说:“小乖,过来,咬一口。” 小乖颠颠的跑过来,张大嘴咬在追击者的脑袋上,牙口渐渐合上。 “不要,不要!放了我,我说!我说!” 小乖松口,蹲在追击者身上。口水滴答在追击者头上。 黑影给阮碗松了绑,问:“小师妹,没事吧!抱歉,师兄来迟了。” 阮碗仔细辨认,这黑乎乎胡子拉碴的一团,原来是二师兄张耐! 追击者嚷嚷:“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张耐嘿嘿一笑:“这招都是爷玩剩的,想糊弄我,没门!” 第一百零八章 悉心教导的张耐 “小师妹,你先看着这家伙,我先把火灭了!”张耐脱下衣服,扑腾扑腾的去灭火。还好阮碗防火是有针对性,而且这几天下雨,土地和树木都很潮湿,只有零星的火点。不一会,张耐就灭完火了。 阮碗狐疑的看了张耐一眼。能呼风点火,为啥不直接召唤水来灭火。 张耐似乎看出来阮碗的疑惑,说:“水利万物,请水这事太难了。先把眼前的事忙完,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阮碗点点头,在地上写:“汪图抓我做什么?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毛才念了一遍,逼问:“老实交代。” “汪图抓你的原因我真不知道,我们拿钱替人办事。至于怎么找到你,我们找到了接头人,他代号黑狗,给了我一个信号接收器,按着信号就找到你了。”追击者老老实实的说。 “接收器在哪?”张耐问。 追击者老老实实将接收器掏出来。笑着说:“你们不会放过我,对吧!干我们这一行的,死是早晚的事。喂,那个骷髅,我告诉你,信号发射器装在你的手表里。想一想,那个手表是谁给你的,哈哈!” “说完了!”张耐黑着脸。 “没,没!还有几句话。那个骷髅,你的特殊不少骷髅组织都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你的。你猜猜,临海基地会不会放弃你,把你送出去换取临海的苟延残喘,哈哈哈!” 张耐拿着枪,抵住追击者的脑袋,开枪。追击者死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张耐安慰阮碗:“没事,师兄会护着你的。我挖坑把这几个人埋了,你受了伤,歇着。” “一共是五个人,尸体都烧了吧。”阮碗写道。 “好!”张耐答应,把小乖叫去挖坑。 阮碗独自坐在尸体旁边,打从心眼里开始发冷。那个手表是毛才送的,是回到临海基地后,她带毛才去她家,毛才为庆贺她有新房子住,特意送的礼物。 为什么!阮碗想不明白,想到源源不断的杀手,还有汪图那个居心叵测的实验室,她哆哆嗦嗦的抱着双腿,浑身发抖。 张耐烧完尸体,用土掩埋好。忙完这一切,就看到阮碗放佛被世界遗弃,缩成一团独自的孤独身影。张耐叹口气,做心理辅导工作我不擅长啊,嗯,师兄平时是怎么说的呢! 张耐坐在阮碗身边,学着师兄的口吻说:“你害怕是因为你太弱小,小师妹,想不想变强。强大到没人敢觊觎你,视你为刍狗。” 阮碗伸手抓住张耐的手,拼命点头。她的胳膊已经回到了身体上,骨头上的子弹都掉了下来,骨头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张耐看见从阮碗身上掉下来的子弹,心理充满了担忧。小师妹的骨头竟然能自动愈合,这种独一无二的能力,一旦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只能给小师妹带来更大的祸患。他拿定主意,要尽快将符咒的知识全教给小师妹。这样,小师妹也能多些自保的手段。 街心公园的萤火虫在飞舞,美轮美奂的夜景,阮碗和毛才都有些心思重重无心欣赏。小乖被萤火虫吸引,追着萤火虫跑,不料一只萤火虫落在了它的鼻子上,它汪汪的叫着,兴奋的转圈圈。 阮碗无声的笑了。如此美景,我为什么要为未来的事担忧了。立足当下,即使未来的风暴再猛烈,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师兄,我见到大师兄了。明天带你去见他。”阮碗调整心情,笑呵呵的看着张耐。 “你找到大师兄了。太好了,我来的时候,大师兄不在。没人相信我是大师兄的师弟,我只好住在公园里,等大师兄回来再说。小师妹,你不知道,我遇到了一个黑商,他送我到临海,居然要收三个人的路费,包括他和老鹰的路费,还有伙食费之类。我没钱,他就把我猎到的虎皮、熊皮都拿去抵债了。”张耐气呼呼的说:“我特意给你猎的,结果他一张皮都没留给我。” “老古头和阿大!”阮碗笑嘻嘻的在地上写。 “对。你认识他们啊!” 阮碗点点头。 张耐笑了,说:“小师妹啊,我派祖传有本《符箓大全》,包含符箓八十一种,共九类,分医、诅、驱、降、镇、灭、护、神、自然。我派符箓,传承千年,上可憾天地万物,下可济世间苦难。你现在会的光明符属于灭类的符咒,火符、风符则属于自然类符咒。我现在将八十一种符箓都画给你看。” 阮碗写:“我在大师兄那看到一本《道符大全》,和《符箓大全》有什么区别吗?” 张耐诧异的说:“没听师傅说过有这本书啊!难道是师傅特意留给师兄的。嗯,我先教你《符箓大全》的符箓。” 张耐捡起木棍,在地上从第一张符箓开始画,画到第八十一章。阮碗全神贯注看着,张耐画完一遍后问:“小师妹,你记住了没?” 阮碗只感觉一堆乱麻在脑袋里团成乱七八糟的一团,完全没有记住。 张耐惆怅的说:“当年我看一遍就学会了。”语气中满满的学霸对学渣的不可理解。阮碗用眼前幽幽的看着张耐,现在是我学你教,学不会只怪老师没教好。 张耐抓了抓头上一撮稻草,满满的从头开始讲。 很快,天就亮了。晨跑的人渐渐出现在公园里,阮碗才学到第二十章符。张耐放下木棍,说:“师妹,你学的太慢了。这只是符箓,你还有剑法、布阵、算卦、风水、轻身、八卦、五行、道学等等都没有学。走走,去找大师兄商量,给你安排什么样的课程合适。” 阮碗将捡回来的大包小包放在小乖身上,领着张耐去找外城警卫队办入内城许可。 梅韧幸那时候正巧在办公室,听说张队的师妹领着张队的师弟来办手续,立刻从办公室里出来,来到了办手续的窗口。一个披着羊皮的骷髅领着胡子拉碴看不起面目的野人正在排队,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翘班警卫队员。 骷髅似乎向野人写了什么,野人开始向围观警卫抱拳行礼。 梅韧幸悄悄的退回办公室,给张队拨了内线。电话接通后,听到对面传来张队的声音,梅韧幸笑着说:“张队,没想到你家师弟都这么大了。穿着打扮彰显行为艺术,独具特色。还有你的师妹,披着那么厚的羊皮。张队,你着师兄不厚道啊!” 张队揉揉眼睛,说:“我还有事,你先让他们住你家,帮我照顾好。晚上我去你家找你。” “喂喂!”梅韧幸喊了两声。张队已经挂了电话。 梅韧幸无奈站起来,将窗口排队的阮碗、张耐还有一只狗先带到服装店买了身新衣服,然后带到了公共澡堂,买了男士、宠物、骷髅三张澡票,强令不洗干净不许出来! 第一百零九章 运动会开始了 晚上十点,张形希来到梅韧幸的住处。梅韧幸、张耐、阮碗、小乖正围着桌子吃火锅。餐桌上摆的满满的都是片好的肉片,而且,厨房里还摆着半扇羊肉。这羊当然不是梅韧幸掏钱买的,他这行从来是干着不要命的活,赚的是卖白菜的钱。 这只羊是小乖友情赞助,梅韧幸见到羊想起了香喷喷的火锅。张耐是没吃过火锅的,听到新鲜吃法非常开心,积极响应。于是,张队登门就闻到了香喷喷的火锅味。 张队也没气,从厨房切下块羊肉,拿双筷子,就坐在了桌子边,说:“忙了一天都没吃饭,来你这赶上好吃的了。”手里也没停,拿起桌上的小刀将羊肉片到了锅里。 张耐捡到张队是很开心的,但是久别重逢也不上锅里的一块肉。张耐筷子不停,梅韧幸也不甘示弱,张队片到锅里的肉很快就没了。 张队也不急,问:“赖娃子,师傅传信告诉我,你三年前就出来找我了,怎么现在才到。” 张耐听到师兄发问,开始唾沫横飞的将自己一路上的千辛万苦,着重形容自己如何战胜了山里的猴子、老虎、豹子、狼等等猛兽,然后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兽皮礼物如何如何被老古头坑走,最后夸奖自己的先见之明,替师傅收了小师妹做徒弟。 说到这,张耐想起了一件大事,他急急说道:“师兄,有件大事我忘了说,小师妹的特殊,金城基地的人已经知道了。” “咳咳!”梅韧幸一口水呛到了嗓子里。 “咳咳!”张队一口米饭喷到了桌子上。 这饭是没法吃了,张队指着张耐骂:“赖娃子,这么大的事你不早说。说说什么情况。” 阮碗收拾了桌面的一片狼籍,给张队三人倒了水,自己静静蹲在了小乖的旁边。 张耐从小乖受伤来找他说起,一直说到袭击者临终遗言。最后总结道:“泄露小师妹信息的人,小师妹认识而且往来很密切。” 张队想了想,用肯定的语气问阮碗:“是毛才!” 阮碗点头。 张队说:“毛才在骷髅监狱,今天太晚了你们先休息。明天一早,梅花带你们去见他。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不要憋在心里。” 张耐和阮碗都点头同意。 张队继续说:“运动会后天就开始了,小师妹,你参加外城的骷髅警卫队,梅花你安排她参加集训。” 张耐打断张队的话:“小师妹还要和我学符箓,她可笨了,一晚上才学了二十张符。” “梅花,你把符箓的学习时间安排进去。小师妹,你现在多学点总是好事,这段时间克服一下。” 阮碗再次点点头。 张队叹口气,走到阮碗面前蹲下,说:“别担心,有我在,嗯!” 阮碗一下子扑倒了张队怀里,张着嘴无声的哭了。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那种世界将与你为敌的恐惧感,差一点点就击垮了她。她好怕听到张队说:“都是你的错,给我们临海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还好,在这最后一刻,张队告诉她“有我放心!”阮碗抱着张队哭的声嘶力竭。梅韧幸、张耐看了场无声电影,还是场哭戏。 张耐和梅韧幸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决定明天要狠狠教训毛才。 第二天,阮碗、张耐见过毛才后,从毛才那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阮碗想到了结局,但是没有料到的是理由。毛才居然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就杀了秦明渊,出卖了自己。原来,认为自己和毛才是好朋友,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啊! 张耐想安慰阮碗,不知道从何说起,憋了半天,蹦出一句话:“妹子,你有没有感觉到写小本本不太方便?” 阮碗歪着头看张耐,什么意思? “嗯,你有没想过用一种超炫的方法写字。我见过你使用风符和火符,非常精准。而且你的瞬发速度很快,只需要你利用风改变火的形状,你就可以在空中写字啦!” 阮碗想了想,一圈火焰形成的字围绕自己,然后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形。炫!她决定,苦练风符和火符,争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振住全场观众。 张耐见阮碗心情好了点,自己也高兴起来,刚才我说的主意,好像有点不靠谱,风和火能有那么听话吗?没关系,阮碗心情变好了就行。 转眼,就到了运动会开始的那天。这两天阮碗过的很苦逼,4时没有休息,课程被安排的满满的,休息的2个小时还被自己安排练习风火写字法。 张耐推开练习室的房门,这个房间空空荡荡,是用来练习拳脚功夫的。阮碗平躺在地上,屋里都是焚烧的痕迹,包括阮碗自己。 看到张耐走进来,阮碗站起来,双手掐诀,风火符箓组成一个大大的“呸”砸向张耐。 张耐单手掐诀,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夸到:“小师妹,好样的。这么快就掌握了写字的方法!” 阮碗已经累的不想说话,我在小本本上写个“呸”不过横竖八下,我用符箓组成一个字,用了十章符箓,每张符箓弯弯曲曲几百个壁画,用符箓写字,费时费力完全是浪费符纸。 张耐灭了“呸”字型的火焰,笑眯眯的说:“师妹,你刚才太帅了,等你上台比武时,你写出一个大字,绝对能镇住那帮评委。” 阮碗掏出小本本,写:“我参加哪几个项目?” “射击、武术。梅花替你选的,其他的时候你和我、梅花坐在一起,等到你上场的时候就过去。” “梅花坐哪?” “教练席,我现在是助理教练。” 张耐领着阮碗走进了运动场地,这里是全露天运动场,是外城最大的运动场。太阳太空照,八只队伍排着队站在场外,准备入场。 骷髅警卫队很显眼,穿着五颜六色兽皮做的防晒衣,其他七只队伍分别是特战队一队、二队、三队、四队、玫瑰一队、内城警卫队、外城警卫队。每个队穿着统一的服装,英姿飒爽的排在了骷髅战队的前面。 阮碗没等很久,就到入场的时候了。前面七个队入场的时候,想起来热烈的掌声。骷髅警卫队入场时,观众席沸腾了,骷髅警卫队其他成员从观众席上站起来,敲锣打鼓狂喊:“骷髅警卫队,必胜!” 阮碗抬头挺胸,视线投向观众席。只见密密麻麻都是统一制服,这是内部的运动会,观众席上除了特战队没参赛的人,还有其他兄弟单位也来凑热闹。 比如说,主席台上的何长官、陈剑锋、黄队长等人就对打分规则非常感兴趣。 据说这个规则打破了传统,他们真的很想知道啊! 第一百一十章 花样百出的记分规则 贾志学、杨新歌、涂华山三人几经周折,终于从后勤处申请下来经费。并且此次运动会得到了后勤处的大力支持,具体表现在记分人员和服务人员都是后勤处的。当然,裁判只能是这三人兼任了。 赛事安排已经发给了参赛队伍,人手一份。安排表是折叠好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以总得分论英雄。阮碗打开数了数比赛项目,比赛共四天,第一天,赛跑十项全能:短跑、长跑、接力跑、单腿跑、跨栏跑、绑腿跑、跳绳子跑、顶着球跑、背人跑、还有牵狗跑。第一名得十分,其他名次不得分。 小册子末尾写着:比赛内容当天公布,敬请期待。 比赛开始了,超大的投影屏幕有四块,清晰显示比赛的赛况。参赛队伍坐在选手席上,听着广播的指示到指点位置。 广播响了:“短跑1000米比赛即将开始,清选手各就各位。” 短跑1000米!阮碗再次翻了翻小册子。小册子上没有写,只在说明那写一段字:最终比赛安排以喇叭为准。 观众席沸腾了,什么时候短跑包含1000米了。梅韧幸呵呵一笑:“我们的标准,今天的比赛就是为我们外城警卫队量身设计,100分我们拿定了!” 比赛结果狠狠的打了梅韧幸一巴掌,短跑1000米获胜队特种二队,外城警卫队的选择屈居第二;长跑5000米获胜的是内城警卫队,骷髅警卫队选手晕倒被送往急救室。第三场、第四场......,不断的失利,梅韧幸的脸色变得不好了。 梅韧幸不开心,参赛选手被骂的狗血淋头。今天的比赛得零分,绝对是梅韧幸无法忍受的事实。他看着阮碗和张耐说:“还有四项比赛,单腿跑、顶着球跑、跳着绳跑、牵着狗跑,妹子、道士,你们两参加。” 张耐举手疑惑的问:“我不是外城警卫队的人啊!” 梅韧幸拿出手机拨了内线,吩咐几句话,挂断电话后对张耐说:“还有十分钟,你就是了!” 喇叭里响起:“顶球500米赛跑比赛即将开始,请选手各就各位。特别说明:比赛中途球落地的取消比赛资格,参赛队伍可派人替补,从开始继续比赛。” 阮碗顶着足球,小心翼翼的再赛道上挪步。隔壁道上二队的选手,如狂风般从阮碗身边挂过,脑袋灵活的颠着球。十秒过后,跑在阮碗前面的七名选手,包括张耐,球都落在地上。替补的七名选手很快就位,新一轮的狂风再次刮起。如果往复循环,不论其他选手换了几轮,阮碗一直保持蜗牛跑的速度跑着。 观众席沸腾了!三队的王龙向裁判杨新歌提出抗议,杨新歌苦着脸说:“顶球跑对跑的速度没要求,选手没有违反比赛规则。”王龙气的大喊,对自个的队员喊:“跑那么快做什么,跑慢点,只要比那乌龟爬的快就行!咦,人呢?” “报告,人到终点了!她最后100米加速了。” 顶球500米赛跑,骷髅警卫队获胜。 单腿跳跑张耐获胜,跳着绳跑玫瑰一队江默溪获胜,终于到了比赛的最后一个项目,牵着狗跑。后勤处很贴心,特意提供了八只相貌堂堂的狼狗,早已由饲养员牵着等候在跑道上。 阮碗手握一只狗绳,号令枪响,阮碗拉着狗绳往前跑。跑了两步,发现后面有阻力。回头一看,狼狗嘴里叼着绳子往后拽。阮碗愣了一下,被狼狗拽趴在地上,狼狗稳稳的趴在出发点,张开大嘴打了个呵欠。阮碗抱着狼狗准备跑,贾志学拿着喇叭喊:“禁止通过抱、拖、拽、殴等非牵着的方式带着狗跑。狗狗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我们要爱护它。” 其他参赛选手也和狼狗的各种不对付,二队的选手被狼狗拽出了跑道,一队的选手被狼狗牵着投向了饲养员的怀抱,张耐气不过和狼狗在打架...... 唉!阮碗劝不动狼狗,干脆坐在狼狗身边给狗狗顺毛。 “时间到!”贾志学吹响口哨:“我宣布,最后一场比赛没有获胜选手。”然后扔掉口哨撒腿就跑,参加牵狗跑的八名选手追了上去:“贾志学,有种你别跑。你这是什么比赛规则,回来说清楚。我保证不打死你!” 很快,就到了比赛的第二天,射击,射中十环得十分,射中其他环不得分。张敬,王龙、江东书、江默溪、钱友良、梅韧幸均愤怒的看着蒋松,毫无疑问这是蒋松出的主意。 当然,结果也毫无疑问,蒋松每枪必中十环,阮碗一枪也没有击中十环。第二天比赛借宿后,蒋松所带领的特种队一队已15000分的好成绩位列第一,超出了第二名玫瑰一队10000分。 第三天的比赛项目是武术,全体300名参赛人员全部参加,第一名负一分,最后一名负300分,每个人的得分均计入该选手所属队伍的总分。积分规则一出来,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运动会场架起了八座高台,比武方法不限,两手两脚同时着地的就输了。场外观众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比赛围观,也可以坐在观众席上看转播。蒋松、张敬,王龙、江东书、江默溪、钱友良、梅韧幸等七人的比赛受到了所有人的围观。特别是第一轮蒋松就抽到了江默溪作为对手。霸王花对神枪手!转播的视频上打上了这七个醒目的大字,运动场热闹起来了。 阮碗前几轮很顺利的赢了,等到第4轮时抽到了梅韧幸做对手,梅韧幸不负他远播的“没人性”的威名,毫无心慈手软的意思,二十招过后,阮碗被提出了高台。阮碗重重摔到了地下,等候的医护人员急忙将阮碗扶上了担架,送到了医务室。 所以阮碗没有看到,当阮碗被提下来那一刻,张耐冷下来的那张脸。 第七轮比赛,张耐和梅韧幸站在一个台子上,这一回,张耐十招放倒了梅韧幸。梅韧幸躺到地上说:“你们龙虎山的武力值都这么变态吗!” “怎么会,我们小师妹可是连你也赢不了。” “啧!”梅韧幸用手遮住眼睛,他厌恶骷髅,对上阮碗时他处处是杀招,没有半点留情,完全忘了他面前的是队友。他艰难的动了动嘴:“抱歉!” “没事!我已经替小师妹教训你了!起来吧,下一场比赛要开始了。”张耐伸出手。 梅韧幸握住那只手,站了起来。 第三天的比赛结束后,一队得分125分,位居第一。其他各队分值均在0以下。 蒋松眉开眼笑,举着得分牌,绕着其他七支队转了三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欢声笑语 临海基地,10月10日,晴。 比赛第四天,张队站在主席台上宣布:“今天的比赛内容是抢夺高地。为了贯彻本次比赛打破惯例的宗旨,我宣布,参赛队伍累计分值为负数的,一律归零。” 除一队面不改色外,其他七个队的人欢喜的炸了。欢欢喜喜的奔上了自己要守的高地,临时搭建的脚手架。 比赛规则很简单,八只参赛队伍各守一个脚手架,每个脚手架上挂这一个球,每个参赛选手头绑丝带,丝带颜色各不相同。最后按丝带数量和抢到的球统计分数。 二对、三队达成联盟,外城警卫队、内城警卫队、骷髅警卫队也达成了协议,然后一队、二队又开始合作,于是场面混乱了,彼时二队、三队合作抢了四队,此时一队、二队合作灭了三队...... 最后,玫瑰一队独占鳌头,独揽6球,骷髅警卫队仅仅保住了自己的球。毫无疑问,玫瑰一队胜了,作为胜利者,在运动会的闭幕式上,江默溪进行发言致辞。参赛的八只队伍整整齐齐的站在主席台下方,清风从运动场轻拂而过,牵动参赛选手的衣袖。 江默溪站在主席台上,眼前是朗朗晴空,她骄傲的说:“我们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是必然的结果,从运动会开始我们玫瑰一队就知道。我们玫瑰一队,是宽容大肚集美丽与一身的队伍,我们玫瑰一队不要求你们倒洗脚水(此次有笑声)。有一天我们玫瑰特战队将不仅一队,玫瑰战队的发展会蒸蒸日上。因此,我们只要求你们每天唱一首歌,为我们玫瑰战队鼓劲,来来,大家一起来,跟我唱:玫瑰玫瑰最美丽,长夏开在荆棘里;来日风雨来摧残,玫瑰玫瑰心儿坚,玫瑰玫瑰我爱你......” 台下七只队伍开始唱的一脸憋屈,但看到玫瑰一队唱的激昂兴奋,渐渐唱出了乐趣,一首婉转悠扬的歌曲唱出了万丈豪情。观众席上,运动场上,一千号人吼着:“玫瑰玫瑰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吃白米.....” 江默溪气的拿着喇叭喊:“唱错了!” 会场上一千号人哈哈大笑,再一次齐声唱道:“玫瑰玫瑰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吃白大米......” 张队笑眯眯的对陈剑锋说:“年轻真好,是不是!” 陈剑锋嘿嘿笑:“是,那句就像老鼠爱吃白大米,好像是张队你老人家起的头。” “嘿嘿,偶尔我们也要参加年轻人的活动。” 广场上笑声、欢呼声、掌声连成一片。 这场运动会注定会永远留在座每个人的脑海里,只要还活着,就永远不会忘记那句歌词“玫瑰玫瑰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吃白大米。” 运动会结束的当晚,参赛的八只队伍齐聚外城警卫处食堂,那里准备了丰富的晚餐。但是八只队伍的队长仅仅露了一面,吩咐自己的队员吃好喝好后,就从聚会现场消失了,匆匆来到了外城警卫处第一会议室。 张队、陈剑锋端端正正的坐在会议桌后,蒋松、张敬、王龙、江东书、江默溪、钱友良、梅韧幸鱼贯而入,依次坐在会议室里的椅子上。等所有的人坐定,陈剑锋站起来,面容沉静:“我先说说现在的情况。我们得到的情报,金城已联合附庸于他的其他基地,集合十五万人向我临海基地进发,一军和二军已经出发支援边界守卫军队。但是,据可靠消息,金城还有一支百万骷髅大军,极有可能穿越海底进入外城沿海防线。” 张队站起来,严肃的说:“战争不可避免,我们要做好战火燃烧在我们大本营的准备。作战会议现在开始,现在的任务有二:其一配合后勤处工作,协助安置外城非作战人员;其二:确保内城外城安全,不放进来一只外地的蚊子。” “是!” 与此同时,江远也正在和平章基地王国富面对面说话,王国富骂道:“林毅疯了吗,这个时候挑起战争,对他有什么好!” 江远沉重的说:“林毅上次发出信息后,我们连续追问了几次,但林毅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而今天上午,边防军突然传来消息,金城十五万军队已经开到了家门口。”江远停顿了片刻说:“也许林毅没有疯,是我们太天真了。” 王国富鼻子里哼哼两声,满不在乎的说:“你还怕林毅那小子,论武器论实力,你都远胜于林毅。怎么,人老迟暮,准备当缩头乌龟啦!” 江远要向后挪,靠在椅子上,慢腾腾的说:“还有百万骷髅大军,即将从海岸线爬上来。” “什么!”王国富惊讶的问:“林毅真是疯了,这是我们人类之间的战争,林毅把骷髅拽进来做什么!” “老富啊,你想错了。这是人类和骷髅的战争!林毅的主张,你忘了吗。他希望人类都变成骷髅。” “变成骷髅有什么意思,只能吃生肉,还怕阳光。享受不了美食、美女都变成骨头,噢,还不能生小孩。江远,你说说,那些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不知道!你我并不是他们,不需要他们想什么。我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个,让他们有来无回。” “哈哈,需要我老富做什么!” “联合依附我们的小基地,确保他们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反水。” “放心!交给我。对了,你们可以必胜的把握。” “我们从不打败战!” ...... 张队几人开完会,来到了晚餐会场,里面的人围成了一大圈,圈里面特种队二队的张敬拿着话筒绕着江默溪转,口里唱着:“玫瑰玫瑰我爱你......” 张敬喝多了,这圈绕的东倒西歪,他打了几个酒喝,大喊道:“江默溪,只要你同意,我们二队以后就改名叫玫瑰二队!” 围观的看好戏的人群响起一片欢呼声。 张敬又打了几个酒喝:“江默溪,老子告诉你,我看上你很久了。不要以为你能打赢我,那是我让你的,知道不。” “哦哦!哦哦!”起哄的响起一大片。 江默溪也喝多了,她扶着张敬的胳膊:“别转了,我眼晕了。姐告诉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惦着锅里。” “谁说的。我就不是!”张敬拍着胸脯说。 江默溪指着桌上的白酒问:“白酒,你爱不爱喝!” “爱喝!” “啤酒你爱不爱喝!” “爱喝!” 江默溪一巴掌拍在张敬头上,哈哈大笑:“你就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还不承认!” 张敬被拍的晕乎,晕乎乎的倒在地上,睡着了。呼噜声打的老响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林毅变骷髅 金城基地,10月10日晚7时,无月也无星,从天上落下了几个小雨点。 林毅在孙刚的陪同下来到了汪图在城西的别墅豪宅。汪图圆乎乎的脸上荡漾着和煦的笑容,他带着汪强、神使,三百骷髅在门口迎接,骷髅们穿着黑色西装、藏青色斜纹领带,整整齐齐的站在大门两侧;神使4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黑色的斗篷、华丽的面具,站在汪图的身后,静静的打量着林毅。 林毅面带微笑,他优雅且有力的和四名神使挨个握手。神使手上戴着黑色丝绸手套,林毅握在手里,丝凉柔滑,凉意犹如这夜晚的雨点,点点落入心底。 汪图曾经汇报过,四名神使受伤颇重,送入转化区时,已经晚了一步,因此落了个残疾的身躯,相貌有些恐怖。林毅原本没当回事,相貌哪有名来的重要,可是见倒裹得密不透风的神使,他的想法变了。如果我的相貌也变得恐怖,难道我也要裹成这样出门。 人就是这样,如果强盗抢了200公里外的小区,会感慨人心不古,或者会酸酸的说几句那个小区真有钱活该被人惦记之类的话;但是如果强盗抢了隔壁的小区,那就不一样了,就会心发慌时刻担心强盗到自家逛逛,逢人就问强盗抓到没!怎么还没抓住! 林毅现在的心态就是“强盗光顾隔壁小区”的心理,因为他今天来是接受骷髅转换治疗的。 医生已经告诉林毅,他的病情已经很严重,随时可能嗝屁。林毅不想死,他的活个千秋万载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他怎能甘心。因此,当汪图告诉他,转化成功率达到100%时,林毅毫不犹豫就同意进行转化。 为林毅此次转化服务的是4名神使,以及三百名骷髅。而转化地点就在这片豪宅里。汪图为了此次转化,准备一场盛大的转化仪式。这个仪式全程摄像,将作为珍贵的资料永载史册。 在豪宅的中心,点了上千盏星星形状的夜灯,安置在草地里、花丛中、果树下。点点亮光衬托的此地幽静而美丽,白色圣洁的百合围绕着草地中央的水池,芳香扑鼻。 水池的水很浅,上面漂浮着红色的花瓣。中央陈列一个水晶棺,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 四名神使站在水晶棺的四方,三百骷髅也分散站在了草地上。 汪图端着一杯红酒,恭敬的递给林毅,林毅接过一口喝下。笑着说:“汪爷,这些安排你费心了。” “能为总督效劳,是我的荣幸。”汪图恭敬的接过酒杯,放在汪强手里的托盘上。又亲手替林毅宽衣换上舒适的睡袍。 林毅穿着白色丝绸的睡袍,沿着鲜花铺成的道路,走进了水池边。他转身向草丛中的骷髅、站在不远处时刻关注他安慰的孙刚挥手致意。 雨点变大了,滴滴答答的落在草丛里,有几滴雨落在了林毅的脸上,凉凉的。 汪图轻轻的说:“总督,时间到了!” 这是音乐响起了,是林毅最喜欢听的钢琴曲《卡农》。林毅微笑的收回手,他光着脚顺着水池的楼梯走进了池底,水是温热的。他迈进了水晶棺了,摸了摸水晶棺底部,很厚实。 水晶棺里很贴心放着白色的枕头,林毅在音乐声中躺下了,双手平放在身侧。 汪图向神使弯腰鞠躬,然后离开了水池中央,站在了孙刚旁边。 孙刚站在台阶上,离水池的距离不足200米,他拿着望远镜,可以清楚的看到林毅的举动。 音乐声陡然间变得急促,转化正式开始了。四名神使、三百骷髅齐齐向林毅鞠躬行礼。然后跳起来不知名的舞蹈,时而狂野时而舒缓。 水池的水慢慢涨起来了,血线从水晶棺里伸展出来,慢慢的穿过草地,从骷髅的脚底下延伸蔓延,逐渐变成复杂的圆形图案。 孙刚诧异的看了汪图一声,低声问:“图案是什么?” “八锁八荒星阴阵!” 孙刚没有再多问,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水晶棺里的林毅。此时水池的水已经漫过水晶棺流进棺材里,淹没了林毅的口鼻,他清楚的感觉到血液在一点点被抽离身体。 林毅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浑身无力。他想起来了,汪图递给我的那杯酒。汪图那个混蛋,他想害死我然后取代我的位置。孙刚呢?你在哪,他透过眼前的水,他看到孙刚和汪图谈笑风生,他看到孙刚对汪图毕恭毕敬,他看到他自己被烧成灰拌在饲料里,被一头头大肥猪吃了肚子里。 林毅不能接受,他怨恨不把他放眼里的汪图、他怨恨背叛他的孙刚,他怨恨着一切一切.....他不想死。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他不甘心,他狠狠咬自己的舌头,疼痛从舌尖开始蔓延到每一根骨头。 疼啊!痛啊!真的很痛很痛啊!他想呐喊,他想打滚。可是他怎么也动不了。他的心满满的都是诅咒。 在孙刚的眼里,林毅只是平静的躺在水晶棺里,闭着眼睛安详的睡着。水晶棺里的水仅仅遮住了他的耳朵。 雨越来越大了,孙刚担心的问汪图:“雨这么大,水晶棺水会越来越大。汪爷,仪式能快点吗?” “孙队长,别担心。你看,转变已经开始了。” 可不,在所有人眼前,林毅的肉身以心脏为中心,开始迅速的消失了,骷髅显露了出来。一点点,一点点,很快的,林毅变成了一具骷髅,颜色是鲜血干涸后暗红色。 汪强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变成骷髅原来是这么轻易,这就是最好实验成功的方法。太给力了,汪强兴奋的看着,他想着有一天我也要变成骷髅。 孙刚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看手表,现在才午夜十二点。总督是转化成功了吗?怎么还没有站起来。孙刚不放心,想走近点看看。 汪图拦住他,说:“别着急!你闯进去会打断神使的祈祷仪式。” 孙刚停住了脚步。 林毅听到了熟悉的音乐,那首他最喜欢的《卡农》。他睁开眼睛,大雨浇在他脸上,他伸出手,印入眼帘的是一只骨头手。他从水晶棺里站起来,看到大雨中水淋淋的神使,躬身醒来的骷髅,还有远处急急向他跑来的孙刚。林毅笑了,他从水晶棺中跳起,一拳打在水晶棺上,水池中央出现一个大坑,水晶棺全碎了。 林毅站在变成废墟的水池上,朗声大笑。他,成功了。他,林毅,将是这个世界上的主宰。 过了午夜十二点,10月11日,林毅的生日。在这一天,他又拥有了新的生命,在汪图的豪宅里,他的生日宴会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前奏 金城基地,10月11日凌晨4点,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汪图的豪宅里灯火通明,林毅兴奋的和骷髅、金狐战队的人比试身手。 林毅赢了,他赢了所有挑战他的骷髅,以及他的贴身护卫队。这一回,金狐战队30人一起上,林毅轻松的打败了他们。看着躺着地上的人,林毅想着:这些人太弱了,我怎么会选择他们当护卫队。我的护卫队应该是和我一样强大的骷髅。 汪图鼓掌的手一直没停,他毫不吝啬赞美的语言,将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堆砌在林毅身上。他殷勤的奉上湿凉的毛巾,新鲜的血水,以及引荐前来祝贺的人们,长生门的逐和笑笑,以及神使们的代表甲子。 林毅神采飞扬,他从没有感觉如此的美妙,他再也不用担心病痛,他现在是如此的强大。即使转化的过程是那么的痛苦,他仍然诚心诚意的向长生门和神使代表表示感谢。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胸怀宽广的总督,是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 林毅道:“谢谢你们的大力支持,让我的转化仪式进行的如此顺利。以后我们便是亲密的朋友,让我们一起建立伟大的骨族帝国。”说这话的时候,林毅放佛看见自己登上了帝王的宝座,接受来自亿万骷髅的朝拜。 神使们的代表甲子是位美丽的女士,她婀娜多姿,脸蛋娇艳欲滴,她轻启朱唇,声音如黄莺恰恰啼:“能为总督效劳,是我的荣幸。总督的英伟,小女子看得都挪不开眼。我们神使都是没有根的浮萍,今日得见总督,方知我们的根要落在哪里。” 林毅哈哈大笑,暗黑的骷髅爪子捏了捏甲子美丽的脸蛋,又拍拍甲子的屁股。甲子娇羞的靠在林毅的怀里。 笑笑皱皱眉头,拉了拉逐的衣角。逐弯下腰,问:“怎么了,我的小公主。” 笑笑悄悄的问:“甲子在做什么?” 逐一本正经的说:“她在估量总督骨骼的硬度。” 笑笑点头,大声的问:“甲子姐姐,总督的骨骼硬度怎样?” 逐头疼的捂住了脸。林毅哈哈的笑了。汪图也笑了,甲子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道:“笑笑小公主,总督的骨头比钻石还要坚硬了。” 笑笑感觉到笑声中的调侃,她害羞的躲在了逐身后。逐默默笑笑的脑袋,说:“小孩子好奇心重。” 汪图称赞说:“笑笑小公主活波可爱,是长生门的福气。” 好一番歌舞升平,互相称赞。林毅举起盛着鲜血的高脚杯,高喊:“我们必将建立伟大的骨族帝国。干杯!” “干杯!” 10月11日早7点,观看完林毅转化仪式的视频后,林毅在总督办公室签署了《共同打击遏制人类进步不法分子的声明》,大大小小依附金城的基地首领们在声明上签了字。林毅承诺,将尽快安排首领们的转化仪式。 10月11日上午12点,金城基地向临海发出最后的通知函,并将林毅转化仪式的视频发送江远。 情报处的负责人林丽是一位人到中年冷静而又睿智的女性,她通过通讯线缆接到信息后,看到信息的第一瞬间,就下令封锁消息。然后,她亲自拿着信息,敲响了江远办公室的大门。 江远平静的看完视频,问林丽的想法,林丽说:“我很心动。” 江远笑了,说:“我也很动心,哈哈!不过还是现在这样好,我可舍不得把自己这身皮肉舍了。” 林丽没有表情,递上另一份信息:“我方647个附属基地,其中531个基地向金城投诚。” “嗯,不是好消息。他们加入金城组织的联军啦?” “没有!” “算是一个好消息!”江远笑了:“我们还没到四面楚歌的时候,丫头,别自己吓着自己。”他按响铃声,对秘书冯雅说:“通知所有在基地的高级将领,半个小时后在办公室开会!” 江远吩咐完,对林丽说:“丫头,我们还要半个小时的时候,别着急,我们先喝杯茶。” 林丽缓了口气,她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些,她愣愣的看着茶杯上升的热气,两眼在发呆。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会议室聚集了所有的高管,特约嘉宾宁爱国、以及研究骷髅行为学的老太太。 林丽放完视频后,老太太笑了:“林毅这小子蔫坏,明明相信了我的理论,口头上不承认。” 钱友良诧异的问:“老太太,您老人家不心动吗?人无痛转化为骷髅。” 老太太噗嗤的笑了,她的眼睛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放佛看透每个人心中的想法。老太太不紧不慢的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死了就是死了,活得好好的非要把自己往死整,我可没这爱好。宁老头,你呢?” 宁爱国笑眯眯接话:“何老太,我都活这么大的年纪了,就算变成骷髅也是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好想的。不过啊,年轻人就不一样了,强大的力量、权势这每一样都都巨大的吸引力。就比如说林毅这小子,可以长长久久享受荣华富贵,然后建立庞大的骷髅王朝。” 说到这里,老先生停顿了一下,他细细观察每个人的神色,话锋突然一转,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喝:“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想法。你们想想,是要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苟延馋喘,还是要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骷髅究竟是怎么样的特性,你们还不了解吗!羡慕、心动,纯属放狗屁。林毅那小子如果不是没几天好活了,你们以为他会愿意变骷髅。” 老太太连连点头,与宁爱国一唱一和:“没错,林毅那小子没安好心。放这种视频误导不明真相的人。你们看这里。”老太太拿着小木棍指指视频中林毅的眼睛:“你们仔细看,他的瞳孔刚开始在急速缩小,然后开始放大涣散。这说明林毅开始非常恐惧,然后慢慢的他死了。” “没错!在变成骷髅之前,林毅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还有极度恐惧痛苦死亡了。当他以骷髅的形象站起来时,他只有拥有林毅记忆的非生物体。”宁爱国补充道:“就好像拥有人类记忆的机器人,也只是记忆而已。在座的各位有谁想放弃自己的人格和所有感情,变成骷髅的吗?” 钱友良脑补了一下自己变成骷髅,虽然记得乖妞但是讨厌乖妞,每天就是打乖妞揍乖妞不给乖妞饭吃,忍不住泪流满面,哭喊到:“我不要变成骷髅,我家乖妞离不开我啊!” 张队惆怅的揉揉额头,这个钱友良,严肃悲壮的气氛都被他破坏了。 江远朗声长笑:“宁老先生说得好,变成骷髅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我江远,宁可死也不乐意丧失自我,他林毅要打便打,我江远奉陪到底。” 第一百一十四章 短兵相接 10月11日晚11点,临海基地边防线,雨越来越大了。但今晚是不平静的一晚,金城联军打响了第一枪,被后人称为“荣光之战”的战争,自此拉开了帷幕。 临海基地的边防线建立在虎口山,临海的营地建在山上,金城的帐篷驻扎在山脚。当晚,雨声遮住了人在草地里爬行的声音,金城联军派出二千人趁着大雨摸上了临海的哨所。 临海的哨兵是新手,头一份工作就遇上了金城来挑衅,因此一直绷着神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在按照操作步骤调整探照灯方位时打了盹,激灵一下醒过来时,操作步骤全乱套了。凑巧发现了金城的行踪,出言喝止金城偷袭的行径,被金城一枪打死。 枪声响起,金城带队的队长就知道不好,明明将探照灯的死角摸的透透的,没预料到临海今天居然修改了探照灯的运行轨迹。既然暴露了,那就打。 在金城的攻势下,临海的守卫开始反击,激战一个小时,临海守卫凭借卫所的地理优势,打退了金城的继续进攻,金城联军的先锋队没有占任何便宜,加上雨越来越大山石路滑,不得不撤退回山底的营地。 这一次交战,金城伤亡1500余人,临海伤亡500余人。史称“虎口事变!” 那一晚,大雨倾盆,泥土和石块从山上滚落下,冲毁了金城驻扎的营地,死伤惨重。不得不向临海的守卫军求助,临海的守卫请示上级后,秉持大家都是同胞兄弟的想法,进行了求助。 后来有人说,这是老天爷给金城的警示。但是对于临海救助金城的行为,却是褒贬不一,争议极大。 第二天,恼羞成怒的林毅,毫不理会江远发来的质问函,下令金狐战队前往虎口防线坐镇指挥,务必要给临海厉害瞧瞧。 10月12日早7点,天气很晴朗。天很蓝,水也蓝,海浪拍打在沙滩上,哗啦啦的响着。 阮碗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用爪子在沙滩上画符箓,她在等江默溪过来。 虎口防线的变故还没有传开,阮碗作为玫瑰一队的成员,领到了守卫海岸线的工作。 海岸线很长,总长度约30公里,但是玫瑰一队才32人,为了更好的察看情况,江默溪将人分为十组,分开巡逻,发现情况就放信号弹,附近的人将赶去支援。 江默溪让阮碗早上七点在沙滩上等她,现在已经七点半了,江默溪还没有过来。阮碗看看手表,继续在沙滩上画符。 没多久,不远处传来喧闹声,阮碗抬头一看,江默溪带着十几个大汉,抬着一艘木船过来了。 大汉们将木船放在沙滩上就走了。阮碗打量这船,这是摇橹船,摇橹船不是江南水乡常见的船吗?在大海上用这船,这海浪拍打过来,岂不是说翻就翻。 江默溪嘿嘿一笑,将船推倒海里:“现在能源紧缺,快艇不好弄到。凑合着用这船。走吧,上船!” 阮碗上了船,船上有绳子、潜水服、还有帮着细细长线的一捆浮标。阮碗和江默溪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浮标安装在指定的地方,将丝线在海底连成线。这样,如果骷髅大军通过时,海面上的浮标就会提出警示。 阮碗不会划桨,坐在船上玩水。江默溪摇着撸,哼起她最爱的玫瑰歌。 划了一阵,江默溪停下来,递给阮碗一个浮标说:“把这浮标装在这里。” 阮碗将绑在腰上的绳子紧了紧,穿着潜水衣跳进了海里。海水很清,小鱼儿颜色颜色,都长了一口的好牙。它们围着绑着阮碗的绳子转圈圈,五颜六色的鱼群哦,从水下往上看,非常好看。 阮碗落在海底,这里是浅海。海底并不深。阮碗将浮标埋在海里,开始往右走500米,将另一根浮标埋下。在挖土时,阮碗挖到了一根残缺的腿骨。 当阮碗将这根腿骨拿出来的瞬间,一群小鱼儿围了上来,咔咔咔,转眼间阮碗手上的腿骨消失了。然后,小鱼儿们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开始在海底翻找骨头。埋在海底沙土中的骨头被找了出来,很快一根根白骨就消失在鱼儿的嘴中。 阮碗之前埋的浮标也被鱼儿们翻了出来,绳子被咬断,浮标也被咬碎了,被鱼儿吞进了肚子里。 绑着阮碗的绳子也断了,她不可能沿着绳子爬到船上。还好之前想到过这种情况,江默溪会先回岸边,将信号灯从岸边放进海里,为阮碗指明方向。 阮碗望了望头顶上已经划走的船,江默溪已经按计划行动。阮碗也放了心,她打算在海底看看,试试有没有新发现。 大海是生命的摇篮,据说人类的祖先是从海洋走向的陆地。阮碗手里捏着一条小鱼,这是一条黄花鱼,牙齿锋利、有腮。与以前阮碗吃过的黄花鱼相比,这条鱼胸鳍的地方长出了两条腿,腿的形状和正在蜕变成青蛙的蝌蚪一样。 阮碗摸了摸那两条多出来的腿,腿很灵活的在动。阮碗放了这只鱼,弯腰从正在刨土的鱼中抓了一条,这是带鱼。和黄花鱼一样多了两条腿,而且两条腿上都是泥沙。阮碗松手,这条带鱼摇摇尾巴游走了。 阮碗趴在海底,仔细观察,发现刨土的鱼居然都有两条腿,而且居然是用这两腿刨土。 难道所有的海鱼都长了两条腿,阮碗抓着每条鱼察看一番,并不是每条鱼都是。比如说鲨鱼就没有多出两条腿,但是鲨鱼的体型增大了十倍,牙齿更锋利了。阮碗亲眼看到,鲨鱼一口将一艘沉船咬的粉碎,然后嚼吧嚼吧吞了。 阮碗摸了摸沉船,这船体是钢铁造的啊!鲨鱼这胃能消化吗?鲨鱼摇摇尾巴走了,水浪将阮碗拍打在沉船上。 哎,阮碗怀着复杂的心情,带了条长腿的小黄鱼上了岸。向江默溪汇报了海底的情况: 浮标是装不上,海底的鱼儿嘴太利,浮标和绳子都被咬断了。好消息是,鱼儿们爱啃骨头,而且战斗力强,百万骷髅大军如果从海底过,就是给鱼儿们送点心了。 江默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看见阮碗抱着的小黄鱼,说:“这鱼太小了,你捡它做什么?” 阮碗给江默溪看了看小鱼儿的两条腿,写到:“鱼长腿了,我刚才实验了一下,这条鱼离开海水,活了一个小时才咽气!” 江默溪愣了下,问:“什么意思!” “不久以后,也许鱼儿们也能上岸了。” “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没有预料的死亡 10月12日上午10点,外城警卫处后勤和警卫联合作战临时办公室,会议桌上摆着一盘清蒸小黄鱼,小黄鱼两条小腿蜷缩在胸前躺在餐盘里。 升任临海安防总指挥的张形希,听了江默溪和阮碗的汇报,笑着对钱友良、陈剑锋说:“这是好消息,大海的鱼儿们能替我们守住海岸线。至于鱼儿爬上岸这事,不用担心。人类的祖先从海底爬上岸花了千万年的时间,鱼儿想上岸也得几百年吧!” 钱友良笑了:“说不定我外孙能看到这个场景,到时候我写下一封遗嘱,让我外孙拍张照片烧给我看看!” 张形希拿着筷子,夹起小黄鱼的一条腿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放下筷子,说:“味道不错,很劲道。这条小黄鱼的两条腿运动很充分!” 钱友良将信将疑的吃了另一条腿,伸出拇指称赞道:“好吃!以后捕到这种鱼,把鱼腿单独切下来。这滋味比鱼肉好吃多了!” 阮碗有些无语,张形希笑着问阮碗:“小师妹,符咒还有枪法练习的怎样?” 阮碗想了想,操纵火符显出一个大大的“好”字! 钱友良兴奋的鼓掌,大声称赞阮碗。 陈剑锋笑了,说:“妹子,汪图已经知道你的特别!但是躲藏在后方,并不能躲避危险。既然骷髅从海岸线登陆的风险低,那我们需要知道骷髅大军究竟从哪里出现。妹子、你和玫瑰一队一起去探查消息。” 张形希笑着说:“我们自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探查不到消息,你们无论如何都要返回。” 江默溪诧异的问:“出了什么事吗?” 陈剑锋说:“金城的先锋队攻击了虎口卫所。以我们对林毅的了解,他不会善罢甘休!” 钱友良哼了一声:“伟大的陈剑锋长官,那你还同意调拨物资救援,那是群狼心狗肺的家伙!” 张形希劝道:“这事不用吵了。不要忘了他们也是我们同胞,他们被泥石流淹了死伤惨重。司令同意救助,我们便执行命令。” 钱友良哼了一声,不吭声了。 张形希拿出一张地图,挂在墙上,指着地图继续嘱咐:“我们怀疑骷髅大军已经潜伏在基地周围,现在有四个地方可疑,你们过来看看。” 江默溪、阮碗顺着张形希的手指,看到四个地方,其中一个便是虎口边防卫所所在地。 江默溪想了想,说:“我将玫瑰一队分成四组,我带着阮碗、栗子、还有叶子、木子、果子去卫所察看,其他人分成三组去剩下的地方。” 张形希点点头,表示同意。此时,在张形希看来,金城的人已经死伤惨重,所有的人都在临海守卫军的控制下,江默溪她们去卫所是最安全的。 10月12日上午11点,玫瑰一队集结完毕准备出发,张耐递给阮碗一个大背包,说:“小师妹,你一个骷髅掺合人类的事,太不安全了。路上小心行事,能躲就躲。金城那帮人,你不用害怕,有师兄在,他们来一双我打一对!” 张耐说的是什么话,还能躲就躲,这不是教坏小师妹吗!张形希将张耐拉到另一边,自己站在阮碗面前,叮嘱道:“不要逞强,一山还有一山高。你现在的本事,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堪一击。遇到事情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阮碗点点头,接过张形希递过来的枪和装子弹的弹匣,绑在了腰上。 张耐斜眼看了眼张形希,你说的这话和我说的“能躲就躲”是一个意思,装!哼! 阮碗向牵肠挂肚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告别,随着江默溪出发了。从临海基地大本营出发,到虎口卫所,步行急行军的时间是24小时。 果子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她是今年八月刚加入玫瑰一队的,头一次出正式任务。平时最爱的是问“为什么”!这次也不列外,她笑眯眯,悄悄的问江默溪:“队长,我们为什么不坐车,要走路赶去卫所呢?” 栗子李贵擦擦头上的汗,说:“因为能源紧缺。现在车辆、战车使用的能源都是特殊加工的,每一道程序需要一张符咒,道士们画符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能源消耗速度。哦,对了,这是机密,别让金城的知道。” “金城的能源不紧张吗?” 李贵挠挠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金城是最铺张浪费,能源消耗的最多。” 阮碗若有所思,能源紧张应该是普遍存在的,但金城应该有特别途径解决能源问题。所以,仅仅是为了运输粮食,金城就可以派全副武装的车队。而临海派张形希去金城,因为能源紧缺,只派了一辆货车作为代步车。 金城解决能源的方法是什么呢?阮碗觉得好像有一丝灵光从脑海里飘过,想抓住却什么也没抓住。 江默溪一行六人日夜兼程,终于在10月13日早6点赶到了卫所,一路上风餐露宿,他们以为会看到热腾腾香喷喷的饭食,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没想到,却见到了人间惨剧。卫所驻扎的士兵惨死在虎口边防线。一具具尸体支离破碎,鲜血染红了虎口山。 阮碗走在草地上,感觉到鲜红的血液渗透了鞋底,黏黏糊糊的裹住了双脚。阮碗有些迈不动步。她干脆蹲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上,静静的听着。她听到了微弱的求救声。 求救声离阮碗不远,阮碗从人堆中将人翻了出来。这人是临海的守卫兵,他的一只手掌已经没了。阮碗掏出特效药喂他吃了一粒,低头数了谁瓶子里剩的特效药,只剩下一粒了。药快没了,阮碗想了想,得尽快去一趟那座神秘的大山了。 这名守卫兵吃了药,神智清醒些,看到江默溪,很激动咳嗽两声,哭着说:“是金城的人,他们是恶魔。我们好心救他们,他们却引爆自己,拉着我们一起死。” 年轻的守卫名呜呜的哭了起来,李贵、叶子、木子、果子四人回来了,他们找遍了整个卫所,没有发现其他的幸存者,鲜血流的满地都是,到处是支离破碎的尸体。果子吐的脸都青了,靠在叶子身上勉强走了回来。 江默溪听完李贵的汇报,捂着脸,将眼眶中的眼泪憋回去,嘶哑着声音说:“先把他带到安全地方。栗子,你带着叶子回去报信。” 李贵摇摇头,说:“我留下来,察看地形找找骷髅大军的踪迹,这事我在行。让叶子和木子回去报信。” 江默溪同意,让阮碗也跟着回去。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顾不上照顾阮碗,让阮碗回去她也放心些。 阮碗和木子、叶子沿原路返回,刚翻过虎口山,就被一群骷髅围堵在山脚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骷髅驻扎地 围攻的骷髅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发起进攻。木子、叶子和阮碗被打了措手不及,落于下风。 这群骷髅身穿黑衣,头脚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拿着长刀木棍,招招是杀招。木子夺了一个骷髅的刀,将攻击她的骷髅砍成两半,倒下的骷髅两半身体自动合拢,又站了起来,顺手捡了根木棍,打向木子的头部。 叶子这边也是险象环生。阮碗这边还好一些,围攻她的骷髅似乎只想活捉她,攻击的时候避开了脊柱和头部。 几个回合下来,阮碗就被骷髅们逼到了角落。这几个回合很短,短到阮碗都还没有寄出符箓,叶子就被砍了五六刀,倒在地上。脑袋滴溜溜的在地上转了一圈,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阮碗,那双充满对生活热爱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 阮碗懵了,眼前直直的盯着叶子的脑袋,耳边回荡着木子的那声嘶吼:“叶子!”阮碗的手无意识的动了,一道光明符击中攻击的骷髅,骷髅身上亮起微弱的光,骷髅一声惨叫转眼就化成了灰烬。 见到光明符有用,阮碗掏出大把的光明符反击围攻的骷髅,凭着灵活的身手在骷髅中游走,骷髅不敌逐一化成了灰烬。剩下的骷髅见势不妙,跑了。 阮碗赶紧到木子身边,木子被一刀刺中了心脏,早已经没了气息。阮碗痛苦的拿头撞在地上,她认为这群骷髅是冲着自己来的,是自己连累了木子和叶子。她不甘心让这群骷髅这样跑掉,她要去为叶子和木子讨回公道。 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要将虎口卫所的事情报给大师兄张形希。 荒山野岭藏尸地,阮碗在林子里转了转,找了块地上有动土痕迹的地方,开始往下挖。很快,就从地下挖出具骷髅。 阮碗把骷髅拖出来,使劲的摇晃。骷髅毫无反应,胳膊在摇晃的过程中掉在地上。阮碗沉默了一会,把骷髅放在太阳光底下,不一会骷髅身上就开始冒烟。这骷髅嗷的一声跳起来,飞快的躺进了坑里,两只手刨土把自己埋上。 阮碗跳进坑里,递给正在忙碌刨土的骷髅一件防晒衣。骷髅嘿嘿一笑,毫不气接过穿上,边穿边说:“这可是高级货,你从哪弄来的!” 阮碗从背包里掏出小本本:“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这件衣服是定金。” 骷髅嘿嘿一笑:“笑话,你让我做事我就做,你以为你谁啊!” 阮碗放下小本本,直接将骷髅揍了。骷髅捧着断了的腿骨,哭着说:“大姐,不要那么暴力,好好商量不行吗?” 阮碗写道:“帮我向临海基地张形希带个信。” 骷髅想了想,先口头答应,找机会我就跑。还能白赚一件衣服,于是满口答应。 阮碗从包里掏出一张光明符,贴在骷髅脊椎上:“这是光明符,十八小时后我在这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引爆这张符。” 骷髅不信邪,伸手要把这张符揭下来,手被烫了一下。这回,骷髅觉得整个身体都不对劲了。骷髅只觉得自己特别不幸,祸从天降,被迫无奈,骷髅只好点头答应。 阮碗见骷髅点头,放下心来。她将木子、叶子的尸体拖过来,埋进了骷髅睡觉的坑里。骷髅的眼睛都红了,大白天让我赶路,还把我睡觉的地方抢了,强盗!恶霸!我要去临海投诉她。 骷髅气咻咻的拿着阮碗写的信,直奔临海基地。 阮碗闭上眼,回想心中对那群骷髅的憎恨,在心里默念:“我要找那群攻击我的骷髅,找到那些骷髅,找到那些骷髅。”等阮碗睁开眼睛,她的眼前出现一条道路。 说到找路的这功能,阮碗经过多次反复训练,发现只要自己情绪波动厉害,要找到某事项的意志坚定,就能看到道路。 顺着这条路,阮碗飞快的跑着,树木在身边飞快的往后退,很快在阮碗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盖着树枝的帐篷。阮碗悄悄的躲在了树上。 在帐篷门口,一群披着狼皮的骷髅,手握大刀在站岗。帐篷围着的中央,整整齐齐的码着尸体,鲜血在空地上流的到处都是。 “姐姐,你是在看那座尸堆吗?尸堆里有临海的五万士兵、还有金城的十万联军。”笑笑的声音从阮碗头上响起。 阮碗抬头一看,里面穿着紧身防晒服,外面套着花裙子的笑笑,从树枝上跳到了阮碗旁边。笑笑嘴不停,快乐的介绍自己:“姐姐,我是笑笑。喏,我身上还带着姐姐送的罗盘。不过套在衣服里面了。晚上我给姐姐看。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笑笑啊,有一双盛满星辰眼睛的笑笑啊。阮碗怎么会忘记。 阮碗掏出小本本:“笑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长生门的圣女小公主呀!对了,姐姐,你听说过长生门的宣传口号吗?入我长生门,方知长生事,欲长生,求长生,问我长生门。” 阮碗摇了摇头。 “我们长生门很了不起的,姐姐,你知道人转化骷髅的事不?” 阮碗点点头。 “转化的阵法就是我们提供的。就是转化成功率太低了,被转化的都是一群没有意识到骷髅。导致现在我们长生门的人特别少,哎呀,想发展壮大怎么这么难。” 阮碗有些懵,难道引起金城和临海关系紧张的导火索,还有长生门的事。 “姐姐,我好高兴见到姐姐哦。姐姐,你加入我们长生门吧,我把护发的位置给你。那样,你就有一大批人和骷髅服侍你,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阮碗无语,笑笑这孩子是饿怕了!不过,长生门有人。阮碗写在小本本上问笑笑。 “嗯嗯,当然有人啦。他们是想要变成骷髅的人哦。不过,他们只能算外围,我们长生门内门门徒只能是骷髅的。” 阮碗接着问:“这片地方的骷髅都是长生门的人?” “不是的。姐姐,你问题好多哦。不过,姐姐你有兴趣,我带你进去看看。会看到好东西的哦!” 阮碗指了指自己,指指门口拿刀的守卫,写:“你带我进去!” “嗯”。笑笑猛点头,牵着阮碗的手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了。门口的守卫恭恭敬敬的向笑笑行礼,口里喊着:“小公主幸苦了,欢迎小公主回营。” 笑笑甜甜的说:“姐姐,我带你去见大脚爷爷!他可疼我了,大脚爷爷一定会喜欢姐姐的。” 阮碗微笑,即已如此不如进去探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黑袍子跳大神 “大脚爷爷”,笑笑拉着阮碗的手,欢快的走进了长生门帐篷。 大脚爷爷逐斜靠在椅子上,听到笑笑的声音,表情有些僵硬,他揉揉脸,语气温和的说:“笑笑小公主啊,哥哥说了很多遍啦。有外人的时候喊哥哥。” “姐姐不是外人啊!”笑笑摇着逐的手,说:“姐姐来找我了,大脚爷爷,把长生门长老令牌给姐姐。” 逐揉着笑笑的脑袋,笑眯眯的对阮碗说:“哦,你就是笑笑的姐姐啊!欢迎!第一次见面,这个令牌就送你做见面礼了。” 笑笑拨开逐放在脑袋上的手,拿过逐手里的令牌,跳着走到阮碗面前,将一枚热乎乎的令牌塞到阮碗手里。 阮碗拿着令牌放到眼前,仔细摸了摸。令牌是温热的,骨头材质的,血一样鲜红的颜色。 逐笑了:“这是血的温度,留在令牌里。笑笑的姐姐,你拿着长生门的长老令,除了那群黑袍子住的地方,其他的地方你随便去。” 阮碗狐疑的看着逐,不对劲啊。都不问我是谁,也不打听我来历,就把权限这么大的令牌给我。 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身形高大,身形优美,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犹如黑夜中捕食的猎豹,无声又蕴含杀气。阮碗不由得后退一步,这一步惊醒了阮碗,我干嘛要后退!不能输了气势,于是阮碗向前迈一步,硬生生的挺在原地等到逐走到她面前。 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之前就觉得这骷髅二傻,今天见面果然还是如此。这直挺挺站的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嗯,我不要的东西被这骷髅捡到了,也算是缘分。唔,带她去见见世面。 逐用手指擦拭眼角笑出的眼泪,说:“哈哈,笑笑,我带你还有你姐姐去开眼界。哈哈,不行了,让我再笑会。” 阮碗和笑笑对看一眼,都想不明白逐在笑什么。 黑袍子住在营区的角落,准确的说是在营区角落的山洞里。按逐的说法,这是一群可以见光偏偏要把自己整的见不了光的疯子。 经过山洞外守卫森严的骷髅阵营,逐领着阮碗、笑笑走进了山洞。 阮碗里面穿着防晒紧身衣,外面套了件花花绿绿的长裙,头上戴着波浪卷的长发。这些都是逐要求打扮上的,最可怕的是,逐拿出一套化妆品,在阮碗黑不溜秋的脑袋上,画出了明亮璀璨的大眼睛和烈焰红唇。 阮碗顶着这身装扮,愣是不敢看镜子。笑笑一直在夸好看,喜滋滋的让逐也这么打扮她。 阮碗和笑笑两个穿着姐妹装,走进山洞最里面,就看见十来个黑袍子戴着大福娃的面具跳大神。 阮碗看呆了,这是,黑袍子的童趣审美! 笑笑悄悄的拉阮碗的衣袖,凑到她耳边说:“面具是我选的,大脚爷爷推荐给黑袍子的。可爱吗!” 难怪! 逐招招手,领着阮碗和笑笑登上了石洞墙上突出的平台上。站在台子上,清楚的看见黑袍子在围着一个雕像跳大神。 那个雕像是坐着,衣服和椅子都极其华丽,嗯,目测应该是真的。雕像右手托腮,靠着椅子正在小憩。 逐扶着栏杆,微笑着为阮碗科普:“坐在中间的雕像是这群黑袍信仰的神,黑暗之神。你也可以简单的把它理解为魔王、魔神、冥王、阎王之类的人物。” 阮碗不理解。 “他出生在黑暗,一直都在黑暗里。却偏偏被无知的人类,喊出了不同的称号。神一直都在。”逐眼神迷离,忽然嗤笑一声:“最可笑的是,竟然还给神雕出来相貌,神无相亦有相。笑笑的姐姐,你说神会不会喜欢这幅相貌?” 阮碗不理解,雕刻的人喜欢,看着的人喜欢,这就可以啦。为什么要问神喜不喜! 阮碗将自己想法写出来,逐看了撑着栏杆低声笑,边笑边说:“对!没人在意神喜不喜欢。”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这么奇怪。阮碗想了想,就好像鸡对鸭讲:“你不懂我每天打鸣的苦。” 于是,阮碗在小本本上写:“大脚爷爷,您和神很熟吗?” 逐看到阮碗写的字,一口水呛在嗓子里。他咳了好一会,才说:“不熟!好了,黑袍子快跳完了,我带你去见见他们。昨天他们还派人去请你来着,绝对没想到你会自己过来。见到你他们会很惊喜的。” 阮碗瞧了逐一眼,左手牵着笑笑,右手扣了一把光明符。打算一会情况不妙,先拉一两个黑袍垫背。 逐悄悄的在阮碗耳边说:“黑袍们不怕光明符,你腰间带的枪,对付他们会有用很多。”逐说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阮碗想了想,不相信逐说的话。但以防万一,又悄悄的掏出几张火符,和光明符一起握在手中。 逐看见了阮碗的小动作,嘴角向上弯起。 黑袍们穿着一致,从头到脚都裹在黑黑的袍子里。他们中的一个走出来,张开双手,然后抱住了逐,两人拥抱了一秒,然后那个黑袍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啊,我亲爱的朋友,你来啦!为了我们尊贵而伟大的神,我们献上了早晨的问候。现在,我们要去享用早餐。我亲爱的朋友啊,逐,可否于我们一起!” 没记错的话,阮碗想,我到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吧。早餐?晚餐还差不多。 阮碗随着逐走进了华丽的大厅,这是在山洞中开凿出来的。头上是华美的三层蜡烛灯,墙上挂着色彩复杂的地毯,地毯上条纹错综复杂。阮碗仔细看看,有点像符箓的纹路。 大厅的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餐桌。逐带着阮碗、笑笑挨着首位坐了。 坐下后,穿着厨师装的骷髅端上来佳肴,摆了满满一桌。 逐夸奖了食物后,就介绍阮碗:“这是你们心心念念想抓到的骷髅,现在她是长生门的长老。哦,对了,新上任的长老,你叫什么来着?啊,我忘了,她不会说话。笑笑小公主你来说。” “妹子姐姐!”笑笑说话又脆又甜,毫不犹豫的给阮碗改了名。 坐着首位的黑袍噎了一下,又用咏叹调般的预调道:“啊,这位神奇的女士,你的到来令我欣喜。你的手掌是那么的白皙,我多想抚摸一下你的手,请你允许!” 阮碗看向逐,逐点了点头:“我们的长老是很含蓄的,你的热情会吓坏她的。这样吧,笑笑的姐姐,你把手掌卸下来给他瞧瞧。放心,我们的神使大人,是慷慨大方的,他绝对不会藏起你的手掌。” 阮碗低头,将右手捏的符箓藏了起来,痛快的将左手卸来了,用右手拿着递给了首座的黑袍。 然后,左手掌从首座的黑袍开始,传看了一圈。又回到了首座黑袍的手里。 首座的黑袍说:“我亲爱的朋友,逐。我无法理解,无论我怎么察看,这都是毫无黑暗之神气息的手掌,被神抛弃的骷髅如何能活蹦乱跳。我亲爱的朋友,逐,你知道原因吗?” 逐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咽下去,然后拿着手巾擦擦嘴,说:“我不知道。所以我将她留作身边,慢慢观察。” 首座的黑袍道:“我有一个好主意。我亲密的伙伴,逐。你将这神奇的骷髅送给我,条件随你开,如何?” “我无所谓,不过她是笑笑小公主的姐姐。笑笑小公主,你同意神使的条件吗?” “不同意!”笑笑气鼓鼓的说:“黑袍,把我姐姐的手掌还回来。” 首座的黑袍笑了,将手掌还给阮碗,温和的对逐说:“我亲爱的朋友,逐。我不会再提刚才的要求。不过,我需要全面检查,如何?这是我的底线!” 逐一口喝尽杯中的红酒,说:“好。不过我和笑笑小公主,要在场。” 阮碗翻手掌准备把符箓都扔出去,拉首座的黑袍陪葬。手被扣住了,阮碗猛转头,逐制住了她的手,对她轻轻的说:“稍安勿躁,你还有一场大戏没有看。” 第一百一十八章 活人祭 逐是个恶趣味的家伙,他口中“好戏”,在阮碗看来可怕至极。 阮碗心知乱世人命如草芥,却从未亲眼见过,她所知所见不过是上的几行字,轻飘飘的,仅此而已。当这一幕呈现在她眼前时,阮碗方知“人命如草芥”的沉重。 10月13日晚10点,骷髅驻扎的营区没有点灯,黑黑的夜晚是死一般的沉寂。黑袍首领带着逐、阮碗、笑笑三人登上了高台。这个高台,阮碗之前见过,当时上面站着全副武装的骷髅。 从高台上,帐篷中央的尸堆看得更清楚了。仔细看,这些尸体的堆放竟然是有章法的,居然是按照八卦图摆放。阮碗站着的高台正好位于八卦图的中央,此外,还有八个高台位于外围,按照八个方位排列。 外围的每个高台上面站着一个黑袍,如果阮碗眼睛不能夜视,大晚上看,也就是黑乎乎的一团。高台下面站着黑压压全副武装的骷髅,当然也是穿着黑色的衣服! 这群骷髅的位置离高台有些距离,在骷髅和高台直接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因为离得有些远,阮碗模模糊糊看着,似乎是一个个半人高的木桩。 阮碗有些纳闷,暗自推测是烧尸体的木材。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黑袍首领站在高台上,张开双手,大喊:“时间到。祭!” 高台下的骷髅们拿着大刀,走向了木桩。如同收麦子一样,挥刀砍向了木桩。 地上亮起来红色的血光,借着光,阮碗看清楚了。那些哪里是木桩,分明是被捆住手脚,塞住嘴的活生生的人。 刀光闪过,人头落地,鲜血迸射。红色的血线渐渐连成片,将尸堆和无头的尸体圈了起来。 看清的那一刻,阮碗恨的想炸了这个鬼地方。她无法想象,怎么能如此残酷的事情。可是她动不了,逐的手只是轻轻在她的额头上点一点,她就变成了木头桩。 逐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别急,小姑娘,精彩的还在后面!”逐的声音很温和,可是阮碗打心眼里恐惧。第一次,她无法反抗,也无从反抗。这是绝对力量的控制。 阮碗强忍着悲愤和恐惧,她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看着眼睛的一幕。她对自己说,要记清楚,一定要清楚。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替这些人讨回公道。 逐轻轻的笑了,他瞅着悲愤交加的阮碗。心理觉得可笑极了,这个妹子总忘了自己是骷髅,一个站在活人阵营的自以为是的骷髅,于是,恶趣味的逐,悄悄的把那群活人的想法告诉阮碗:“那些活人祭品,是自愿被砍下脑袋的。可爱的妹子,你要知道,这3276八位活人完全不需要你为他们报仇!因为他们为了变强,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 阮碗惊呆了! 逐再添了一把火:“至于死去的临海五万士兵,他们是被金城联军炸死的,那些金城联军的也躺在下面的尸堆里。知道是谁杀死那些金城联军的吗?正是你认为可怜的活人祭品。所以,可爱的妹子,收起你那些无聊的善恶心,这里没有谁是无罪的,包括你我!” 阮碗那一瞬间,心神失守,差一点开始怀疑人生。 黑袍首领的一句话,把阮碗拉回了现实。只听见黑袍首领大喊:“妈个逼的,东北角的袍子死哪去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阮碗看了看东北角的高台,确实,那上面的黑袍不见了。 高台下一个骷髅快速攀上高台,检查情况后,大声汇报:“报告神使老大,大人晕去了。” 黑袍首领骂道:“滚犊子,忘了那小子晕血了!你,去下面的奉献者中随便找一个人,和他交换。” 于是,东北角的骷髅从祭品木桩中抓了一个活的,拖上了东北角高台,这个活祭品不乐意被拖走,嘴里高喊着:“放开我!放开我!爷要当无头骑士!无头骑士!” 然后,那个晕血的黑袍被扒了衣服,成了活祭品,被砍了头。 阮碗:“......”,此刻,什么词汇都无法形容此刻她操蛋的心情。 笑笑捂着嘴轻轻的笑,她踮起脚尖,对着阮碗的耳朵悄悄的说:“姐姐,那个黑袍太有趣了,居然晕血耶!等仪式结束了,姐姐陪我去找他聊天,好不好!” 阮碗沉默,无奈笑笑一直摇着她的手,可是阮碗动不了啊!于是,笑笑说:“姐姐,你不说反对,我就当你同意啦!” 阮碗:“.......”! 东北角的黑袍站位后,地上血线画的线条渐渐越来越复杂,正是“八锁八荒星阴阵”的阵法纹图。 阮碗看着血线形成的纹路,觉得眼熟。前些日子张耐教的“八卦阴阳锁魂符”,那个纹理和眼前的阵法有些像。那个符是用作什么的来着?嗯,有点记不清了,算了,等见到张耐了直接问问。 地下的红线越来越亮了,高台上的黑袍们开始跳大神,嘴里喊着口号:“嘿呦、嘿呦。” 地上的血光越来越亮,笼罩住地上的死人堆。当血光散尽,尸堆变成了骷髅堆。然后,骷髅堆开始晃动,骨骼在咔咔作响,一具具骷髅站起来了。 当然,无头骑士也站了起来,他们的第一次事便是去地上抢脑袋,然后装在自己的头上。在抢脑袋的过程中,有骷髅为了一颗脑袋的归宿问题发生了争斗,黑袍首领看不下去了,站在高台上大喊:“娘希匹,抢什么抢,一个人只有一个脑袋,装上能说话的就是原装,不能说话的就扔了重新找。” 于是,阮碗亲眼目睹了一场因为一颗脑袋引起的暴动,很快,被周围全副武装的骷髅镇压了。 等到新生的骷髅整整齐齐的排好队,黑压压乌泱泱的一大片,黑袍首领又开始喊话了:“恭喜你们,你们都变强了。” 新生的骷髅安安静静的,没有掌声! 黑袍首领又喊:“记得自己以前是谁的,请起手!” 新生骷髅,没有人举手。 黑袍首领转身,特诚恳的对逐说:“很遗憾,我亲爱的逐,这一批新生骷髅没有符合长生门标准的,我们只好全部接受了!” 逐微笑点头。 黑袍首领转回去,大喊:“恭喜你们,你们成为黑暗之神的大军,你们将为我们伟大的神灵战斗。现在,骷髅一排出列。” 在外围的骷髅中,走出一队骷髅,然后走到新生骷髅的前面,面向黑袍首领,站定。 黑袍首领:“一排,我命令你们,带着新生的同胞,去轰了临海基地的大门。让临海的那帮傻蛋瞧瞧,我们骷髅战士的威武霸气!” 骷髅一排大声答:“是”。然后转身面向新生骷髅:“立正,跟我走!” 新生骷髅整整齐齐跟着骷髅一排,钻进了地下。 黑袍嘿嘿一笑,得意的冲着阮碗说:“妹子姐姐,我们的战士将从地下穿过,然后突然出现在临海基地外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怎么样?我们送给临海的礼物,惊不惊喜!”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袍的野心 阮碗看着黑袍首领,如果不是自己动不了,真想呸他一脸。等等,骷髅能吐口水吗?阮碗不合时宜的陷入了沉思。 逐噗噗的笑了,他揉揉阮碗的脑袋,解除了阮碗不能动的咒术。友好的对黑袍首领说:“恭喜神使大人心想事成,骷髅奇兵突袭临海,这必将成为传奇的一战,永载史册。” 黑袍首领听得哈哈大笑,语气轻快的说:“这是必然的,现在这只奇兵只是开胃菜,大菜还在后面呢!来,来,我亲爱的朋友逐,和我去实验室,给妹子姐姐做全面检查。” 笑笑很兴奋,偷偷的对阮碗说:“姐姐,黑袍的实验室可神秘了,一直都不让我去。这回我可以好好看看啦,姐姐,你说里面会有什么!会不会像电影演的那样,有锯子、神秘药水、大大的玻璃缸.....”。 阮碗心里苦哇,笑笑小公主哎,实验室里的那些器具一会儿是要用在姐身上的,你说的那些我一个也不想尝试啊。阮碗认真考虑,炸了实验室的可能性。 黑袍们的实验室,也在山洞里,和黑袍们的餐厅一墙之隔,只不过入口在山的另一边。为什么阮碗会知道隔壁是餐厅,黑袍首领介绍的。 黑袍首领用他咏叹调般的语气,得意的炫耀:“我亲爱的逐,欢迎你来到我的实验室。这里凝聚力我的心血,是绝无仅有的杰作。可是,安那个混蛋,竟然将餐厅设置在隔壁。这是对我实验室的侮辱,我伟大的实验怎能和饭菜为伍,我的实验室应该比邻神像。” “哼,那是对神灵的侮辱。”站在实验室里,早已等候多时的白发老头讽刺道。 “安,你怎么在这里!”黑袍首领惊讶的问。 白发老头安哼了一声,说:“我怎么不能来!这么奇怪的骷髅,我第一次听说!所以,我让所有黑袍都过来了。” 咦! 安触动了墙上一个按钮,只见一面墙缓缓打开,显露出餐厅的桌椅,椅子上坐满了骷髅。桌子上摆满了美食。 安盛情邀请逐和笑笑去餐厅就坐,逐同意了,然后,将阮碗身上所有的符箓搜走,还给阮碗施了定身咒。 安坐在了餐桌的主位,笑笑和逐坐在他的旁边。 现在坐在餐厅的人齐刷刷看着黑袍首领和不会动的阮碗。黑袍首领感觉自己是唱大戏的,而阮碗是自己手中的道具。 黑袍首领深吸一口气,然后扒了阮碗的衣服。 阮碗心都凉了,她发誓,等她会动了,她要炸了这帮黑袍,然后每天画小人诅咒逐那个混球。 黑袍首领围着阮碗的骷髅身材转了一圈,“咦”了一声,拿出一瓶药水,从阮碗嘴里灌进去,水流过阮碗的脊椎,滴滴答答全落在了地上。 黑袍首领不信邪,变出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药水,挨个灌了进去,无一例外,全部落在地上。 安皱了皱眉头,走进实验室,捏了捏阮碗的骨头,纳闷的说:“从骨头看,这是一具死去多年的骷髅。骨骼已经硬化,没有生物活性。从理论上讲,这样的骷髅应该躺在棺材里等着腐朽。怎么可能行走自如!” 于是,安从实验室里拖出一台带着圆形舱的设备,将阮碗摆放进去,启动扫描。很快,扫描显示,这具骷髅骨头中生物活性低于临界值10,预计剩余寿命2个月。 安,舒了口气,这才对啊!骷髅是有寿命的,寿命的长短取决于骨头中生物活性的高低,当活性低于临界值时,骷髅就会死亡化作尘埃。 所有的黑袍也舒了口气,一具即将死亡的骷髅,即使不怕阳光、会使用符箓、不能吃血肉,这没有好稀奇的。黑袍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他们曾见过一个喜欢晒太阳的骷髅,和阮碗的症状一致,不能吃血肉,撑了1年就化了灰尘了。 黑袍们希望通过阮碗,找到骷髅不怕光的希望破灭了。因此,黑袍都有些垂头丧气。 这时,有一个黑袍站起来说:“汪图传来的消息说,变异野兽都不吃这骷髅,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地方?” 安怒气冲冲站起来,将手中的酒杯仍向说话的黑袍,骂道:“小兔崽子,说了多少遍了,变异野兽喜欢骨头活性高的骷髅。这个啃着没味道的骨头架子,你爱啃吗?告诉你,野兽们也是挑嘴的!” 阮碗第一次听说自己不讨野兽喜欢的原因,心理的滋味真是复杂,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 逐站起来,脱下外套披在阮碗身上。温和的问黑袍首领:“神使大人,检查做完了吗?” 黑袍首领点点头,有些惆怅的说:“我亲爱的朋友,能否将她留在这里,我们.....”。 “然后每天你还给我一堆骨头渣子!神使大人,希望你记得她的身份,她是我们长生门的长老。为了你们可笑的愿望,已经让我们的长老受到了委屈。如此你们还要得寸进尺,真以为我长生门好欺负!”逐截断黑袍首领的话,厉声的反问。 黑袍首领急红了眼,骷髅白天战斗力减弱,甚至有个别骷髅见阳光就晒成灰,这极大限制了骷髅的战力,不利于神圣军团的发展。于是,黑袍首领口不择言,气势汹汹的反驳:“我呸,长生门是什么东西,在我们神圣军团地盘上撒野。爷告诉你,进了我实验室的门,你们别想活着出去。” 逐笑了,他的笑带着满满的恶意。只见他掐住黑袍首领的脖子,瞬间,黑袍首领化成血水从逐的指缝间流到地上。 逐掏出手帕,擦净手上的血,将帕子扔到地上,冷冷的说:“安,希望新上任的神使大人能识趣些!” 白发老头安整整衣服,没有向地上的血水看上一眼,他微笑的表示同意,并向阮碗道歉,称将送上丰厚的礼物,为长生门新上任的长老庆贺。 逐、笑笑、阮碗在安热情有利的话语中,走出了黑袍守卫森严的山洞。 和黑袍们告别后,笑笑激动的拽着逐的衣袖:“大脚爷爷,你太厉害了。把那个袍子变成血水,怎么做到的?” 逐抱起笑笑,点点笑笑的小鼻子,说:“秘密!等你长大了,我告诉你!” 笑笑开心的同意了。 阮碗叹口气,笑笑小公主哎,你已经长不大了。那个混球在哄你啊! 逐腾出一只手,揉揉阮碗的脑袋,安慰道:“对你无礼的袍子已经死了,你那无聊的自尊可以放下了。笑笑的姐姐,端正心态,你现在是骨头架子。光着身子摆在实验室里,也只是一个摆件而已。” 阮碗怒,可是打又打不过,符箓也全被拿走了。她决定,以后每天画两张小人诅咒他。 身边的骷髅快气炸了,逐放佛看到阮碗头上喷出的火光。他想了想,歪着头,俏皮的眨下左眼,说:“笑笑的姐姐,你想不想知道黑袍的弱点!” 第一百二十章 孙刚之死 黑袍的弱点,阮碗当然想知道。可是她咽不下心理那股气,她撇过头,伸手将揉自己脑袋的手拨开,气哼哼的走在逐前面。 笑笑在身后喊着:“姐姐,你走错方向了。这边是骷髅士兵的帐篷,我们长生门的帐篷往东走!” 阮碗气红了眼,只觉得东南西北这方向,处处为难自己。她鼻子喷出一口气,调整方向,气哼哼的往前走。 笑笑又喊了:“姐姐,那边是西。姐姐,你不知道方向就跟着我们后面,你这样往前走,容易走丢的。哎,现在的大人就爱逞强。” 逐哈哈大笑!笑个不停,直到回到了逐休息的帐篷里,才止住笑。逐坐在椅子上,敲了敲桌子,笑笑麻利的倒了三杯茶,端给逐一杯,递给阮碗一杯,自己捧了一杯,然后,乖乖的坐在低矮的椅子上,准备听逐讲故事,哦,不!讲黑袍的弱点。 逐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不急不忙的开口:“所有的黑袍,都是活生生的人。妹子,你应该发现了吧!” 阮碗点点头,之前替换晕血的黑袍时,选的是活生生的祭品,那个时候她就发现,所有的黑袍没有一个骷髅。 逐笑着说:“既然是活人,你应该知道,对付活人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说完,逐递给了阮碗一把手枪:“是枪,人类最了不起的创造。” 阮碗接过枪,揣进自己怀里。这手枪是阮碗的,逐将它和符箓一起顺走了。 “我的符箓呢?还给我!”阮碗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道! “哦,符箓是报酬。我告诉你黑袍的秘密,可不是免费的哦!” 阮碗急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根本就不是秘密。快把符箓还给我,这些符箓我画了两个晚上,很辛苦的。 逐神秘一笑:“妹子,别急!我告诉你,黑袍最大的秘密是他们的黑色衣袍,那衣服是防弹材料做成的!怎么样,这个秘密武器能换那些符箓吧!” 阮碗感到惊讶,外套是防弹衣,那些黑袍每天都外穿防弹衣,他们的生活得多危险啊!不过,如果和黑袍对上,这衣服确实很麻烦。阮碗沉浸在思考中,考虑怎么解决那些碍事的防弹衣干掉黑袍! 逐喝口茶,一脸陶醉的闭上眼睛。心理想着:“啧!真好忽悠。骷髅的弱点说成了骷髅的秘密,这都没发现!” “大脚爷爷,你说了那么多,那骷髅的弱点是啥?我还不知道呢?”笑笑小公主乖乖的举手问! 这熊孩子,拆台啊!逐眼睛掀条缝,撇了眼两眼发亮的阮碗,一口闷掉了杯中茶,说:“黑袍不喜阳光”。 阮碗还想问问,不喜阳光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喊:“黑袍,出来!我金城15万联军下落不明,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待!” 逐贼兮兮的笑了,说:“笑笑小公主,想不想出去看看”。 笑笑猛点头,拉着阮碗走出去了帐篷。寻了棵视野极佳的大树,三个人蹲在树枝上悠哉悠哉的看热闹。 喧闹的地方在骷髅驻扎地的入口处,一队风尘仆仆的活人和骷髅守卫发生了冲突。那队活人的领队瘦高身材,因为连夜赶路眼睛已经熬红了,这人正是金狐战队的孙刚。 孙刚接到林毅支援虎口防线的命令,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不料,来到金城联军的驻扎地,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残破的尸体遍地都是,大大小小变异野兽在啃食尸体。 孙刚极其愤怒,以为临海的人把金城联军驻军一锅端了,于是,带着金狐战队的兄弟们偷袭临海虎口驻军,打算把场子找回来。结果,虎口驻军也是满目疮痍。 这时,孙刚觉得事情不对劲。临海和金城加起来近20万人,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把这两拨人全端了。 孙刚想到了秘密驻扎附近,准备偷袭临海基地的十万骷髅大军。当金狐战队在地上发现骷髅士兵的作战衣服时,孙刚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将“不得擅自与骷髅大军接头”的命令抛之脑后,带着人气势汹汹的闯进骷髅营帐。 新上任的黑袍首领出来了,他带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心态,打算点燃第一把火。 黑袍首领语调轻快,诚恳的说:“孙大队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路上辛苦,去我营帐坐坐,喝杯茶,休息一会。” 孙刚摆摆手,质问道:“金城联军的人呢?是不是你们把人掳过来了!” 黑袍首领:“孙大队长没有凭据,可不要瞎说。我们掳自己人做什么!再说了,联军的行动都是秘密,直接听命于总督大人,我们这些打酱油的角色,怎么可能知道!” 孙刚甩出了一件骷髅士兵的衣服,问:“那这件衣服怎么解释!这时此次行动,特意为你们制作的衣服。” 黑袍首领诧异的问:“孙大队长,这衣服哪找来的?” “临海驻扎军的营地!” “既然是临海的营地,那个联军有什么关系?” “哼,我来之前接到联军的密信,部分联军的伤员在临海养伤!现在,临海营地全是死人,你告诉我,我们养伤的士兵去了哪里!” 黑袍首领唉了一声,摇摇头,似乎对孙刚的无理取闹很头疼:“孙大队长,一件衣服说明不了什么!你用脑子想想,临海和金城二十万人,我们不过区区十万骷髅,剿灭他们能没有漏网之鱼。现在你只是找不到他们,也许是他们转移了,来不及通知你!我还有事,孙大队长,请回吧。” 孙刚挡在黑袍首领面前,多日的劳累还有联军营地的惨状,已经让他失去了方寸。孙刚掏出手枪指着黑袍首领,说:“我要搜查!你让你的士兵让开,否则我一枪嘣了你!” 新上任的黑袍首领,哪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主。吓的腿都软了,忙说:“好说,好说!你随便搜,你们让开,让张大队长搜!” 黑袍首领的话音未落,密集的枪声响起了。孙刚中枪倒下前,看到一白发老头,他身前是端着枪的骷髅士兵。 金狐战队的人迅速掏枪反击,但枪弹对骷髅毫无作用,很快,金狐战队的人都倒下了。 黑袍首领傻站在原地,事情变化太快,我反映不过来怎么办。 白发老头安,哼了一声。骂道:“废物”。指着地上的金狐战队说:“儿郎们,地上的是你们食物。尽情享受吧!” 安的话,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骷髅们眼睛冒出红光,张大嘴,扑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黑袍首领战战兢兢的走到安面前,想开口说句讨好的话。安手掌抵在他的胸口,火光闪过,新上任的黑袍首领第一把火还没有点燃,自己被当成柴火烧成灰烬。 坐在树上看完全场的阮碗,兴奋的握住小拳头,原来黑袍怕火!枪弹击不破的袍子,可以火攻呀!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一天 白发老头安,抬起头,看向树上看戏的三人,说:“逐,我年纪大了觉少,你年纪轻轻怎么不早点睡呢?” 逐抱着笑笑从树上跳下来,说:“烦心事太多,怎么睡得着!我长生门打算年底凑齐三百门徒,结果现在门徒不到二十。唉,刚看中了一个人,可惜啊......”! 安笑了,问:“哦,还有逐大人觉得遗憾的事!” “是啊,我看中了孙刚,现在不提也罢,这么好的苗子已经被啃了。” “唉!真是太遗憾了!”安长吁短叹,一副好可惜的表情。放佛下令把孙刚喂骷髅的人不是他。 安和逐谈笑风生,背景声是骷髅啃食的咀嚼声。 阮碗心想,这两人精神都不正常,睁眼说瞎话的范本。对自己人都能下狠手,嗯,黑袍和金城那个林毅是一家人吗?怎么感觉不像呢?好危险的关系,我还是找机会溜走吧!现在没人关注我,要不我现在走。 阮碗眼睛看向营区的门口,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无声音的爬下树,打算偷偷的爬出营区。 可惜没走两步,逐就像她招手了:“笑笑的姐姐,过来过来。我们亲爱的朋友,安,邀请我们参加新黑袍首领选拔会,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阮碗对逐犯怵,她在心理默念“好汉能屈能伸”,脚步不停的走过去,露出略带讨好的笑容,看着逐。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傻,逐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哎哟,这骷髅怎么太逗乐了,都舍不得放她走了。要不,留着在玩两天。想到就说,逐露出迷人的微笑,道:“笑笑的姐姐,我与安商量,准备派你去临海督战。现在,看你一脸舍不得离开我的表情,我让别人去吧!” 阮碗一脸的生无可恋,追在逐身后,手舞足蹈的表示自己很愿意去督战,真的,比黄金还真。 一夜过去,白天将黑夜踢回了老家,舒展开身体,让太阳光覆盖大地。 江默溪、李贵、果子三人从山洞里走出来,迎接新的一天到来。这两天,三人搜遍了虎口边防线、还有金城联军的驻防地,没有发现别的幸存者,除了10月13日那天救的守卫。 那个守卫叫何瓶,昵称瓶子。瓶子是很勤快的人,手脚能活动自如后,就忙前忙后的准备吃食,他的特别照顾对象是果子,一位清纯靓丽活泼可爱的小妹妹。 瓶子见江默溪、李贵、果子走出山洞,忙将今天早上新摘的山果递给果子,说:“果子,醒了。尝尝这个,可甜了。肯定比昨天的甜。” 果子嘟着嘴接过,放进嘴里咬一口,酸甜的果汁流进嘴里,好吃!果子眉开眼笑:“瓶子,这个果子好吃!” 瓶子乐呵呵的笑了。 江默溪真觉得伤眼,她把脑袋转到另一个方向,忧伤的看着日出,对李贵说:“栗子,还有哪个地方我们搜到吗?” 李贵翻出地图:“没有了,虎口这片地方,可能藏人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除了这里!”李贵指着地图一角:“这里我们没去,但是这里是变异野兽聚集的山谷,骷髅在里面活动,会受到野兽的攻击。因此,骷髅大军不会选在这里扎营。” 江默溪惆怅的说:“百万骷髅大军,那就不可能藏在虎口了。他们会躲在哪呢?” 正在李贵指的那个山谷,看骷髅们打野兽的阮碗,如果听到李贵的判断,估计想呵呵李贵一脸。听过一句俗语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贵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正诚恳的建议:“如果今天还没线索,我建议我们尽快回去,将情况报给张总指挥。” 江默溪同意,说:“下午五点前,还没有线索。我们就尽快返回。不知道阮碗他们有没有把虎口的消息传回去。” 给阮碗跑腿的骷髅,气咻咻的一鼓作气跑到临海基地,准备找张形希告状,将阮碗的恶性公诸于众,顺便替自己讨回补偿。然而,他踏进临海外城的防线,就被巡逻的骷髅警卫队逮住,以“不明来历骷髅”的名义抓到了外城警卫处。 可怜的骷髅再三强调自己是报信,他要见张形希。可是张总指挥哪是那么好见的,骷髅警卫从他身上搜到阮碗的信,直接呈递给梅韧幸。 梅韧幸会议安排一个接一个,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喝口水,手也没闲着,打开信读一读内容。然后,梅韧幸就劲爆的内容震住了,以至于一口水忘了咽下去,就开口喊人,所以水一下子呛到嗓子里,他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陈剑锋走进来,就看见梅韧幸的狼狈样,他出言调侃说:“梅花,咋啦!失恋啦。” 梅韧幸将手里的信递给陈剑锋,陈剑锋接过信,看到信上写着:“大师兄,虎口边防军全灭,死状惨烈。小师妹张妹子!” 陈剑锋脸色凝重,说:“梅花,信我拿走了。这事我会处理,你加强外城守卫,情况有变!” 陈剑锋飞快的赶回内城,很快张形希就派出了特种一队,前去核实消息。蒋松带着三人,跟着报信的骷髅,于10月14号下午4时,来到了阮碗埋尸的地方。 报信的骷髅转了一圈,嘴里骂着:“骗子,抢了我睡觉的地方,还说话不算话。对了,从13号下午5点到现在,一共多长时间呢?” 蒋松诧异的看了骷髅,说:“个小时!” 骷髅气咻咻的转圈,嘴里叫喊着:“大骗子,大骗子!”然后,气呼呼的将埋尸的坑刨开,将木子和叶子的尸体挖出来,说:“这两人还给你们,你们带走,带走。”说完,骷髅就自己爬进土里,气哼哼的把自己埋了。 蒋松,真心实意的添了把土。 木子和叶子的尸体,已经开始变味。蒋松等人拿出裹尸袋,将两人的尸体包好,选了个地方将两人重新埋好。他们还要去虎口查看情况,木子和叶子,他们现在带不回去了。 好兄弟,别着急,请耐心等待,我们一定会带你们回家的。 蒋松等死人赶到了虎口,这里的血迹已经干涸,倒塌的房屋,被压在砖瓦下面的残肢。 蒋松心情很沉重,然后他听到了脚步声,他们躲了起来。端着枪,静静的等着,等着,等到了江默溪一行四人。 江默溪等人手里拿着野花,放在了残破的房屋上。 兄弟们,我们要先回了,很快我们就回来,带你们回家。 第一百二十二章 袍子也有层级 10月15日早上9时7分,二十万骷髅大军从地下爬出来,突袭了临海外城商业中心。外城警卫队梅韧幸指挥得当,仅以二万兵力将二十万骷髅大军围困在商业中心。战斗持续了二个小时,商业中心被夷为平地,人员伤亡惨重。 战后,梅韧幸向张形希汇报时,说道:“总指挥,那群骷髅是傻x,明明可以分别潜入外城不同地方,非要集中在商业区那么小旮旯地方,二十万骷髅耶,挤塌了好几幢高楼。被砸死的骷髅不在少数。” 张形希敲了下桌子,点评道:“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与此同时,阮碗和数万骷髅坐在一起,与新来的灰袍一起畅想骷髅一统世界,天下的美好景象。 阮碗盯着灰袍的衣服发呆,款式一样,只是衣领袖口多出来银色的纹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金色、宝石的纹路。 笑笑趴在阮碗耳边,悄悄的问:“姐姐,看什么呢?” 阮碗在小本本上写道:“袖口银色的花边。” “哦,那是他们身份的象征。袖口有花纹的才是黑暗神殿的正式成员。那些黑袍啊,只是普通教徒,这回进攻临海的任务失败了,那些黑袍要倒大霉了。” 阮碗继续问道:“那灰袍上面还有层级吗?” “有啊,还有红袍、金袍、紫红袍三种颜色吧,上次和大脚爷爷,见过红袍的帅哥哥。姐姐,那个哥哥长得可好看了,大脚爷爷说,他给黑暗神殿带来了三十多万的黑袍教徒。”笑笑挥舞着拳头,兴高采烈的告诉阮碗,她见到的那个红袍哥哥有多么多么好看。 阮碗在心理犯愁,一个黑袍已经很难搞了,还有三十万以上的黑袍,这事情可不妙啊。 “安是什么级别!”阮碗好奇的问。 “他是护法,不是穿袍子的那帮人。据说黑暗神殿有二十四位护法,象征着黑暗神的二十四魔神。大脚爷爷说,就是打手之类的人物,和我们长生门的长老差不多。” 打手=魔神=长老=阮碗!哦,阮碗被这个等式震撼了!原来我只是长生门打手啊,唉!我还以为我是了不起的高层,担心了好几天,不知道回去后怎么交待,这回踏实了! 只能说阮碗太年轻,逐哄笑笑说的话,居然也会相信。 灰袍很快就讲完了,这时台上来了位穿红袍的,他大大方方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微笑着向台下的骷髅挥手致意。 阮碗曾经在电视上见过那张脸,他一直是电视里出镜率最高的偶像,没想到换了职业,依然混的风生水起。偶像站在台上,用迷人嗓音道:“朋友们,你们好!我是你们最亲密的好朋友,郝丰。你们相信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激动的时候,我将见证一个奇迹的到来,你们将主宰这个世界。” 骷髅们鼓掌、欢呼!喧闹声从地上升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气浪。 阮碗悄悄的写道:“你见到的红袍哥哥也是这样吗?” 笑笑点点头。 阮碗在小本本上划了箭头,写道形象代言人。 笑笑拿过小本本看,上面备注着:黑袍,普通教徒;灰袍,洗脑的;红袍,形象代言人;安,打手! 笑笑捂着嘴乐了,拿过阮碗的笔,写道:金袍,搞研究的;紫红袍,大脚爷爷! 阮碗笑了,原来黑暗神殿最高级别的穿紫红袍啊!有机会混进黑暗神殿看看,穿紫红袍的是什么人物。 红袍俊俏小哥,没有说多长时间,很快灰袍、红袍与骷髅的见面会就结速了。逐从营帐里走出来,领着阮碗和笑笑去吃饭。 逐一边走一边告诉阮碗,他们今天晚上出发前往临海,预计明天凌晨能赶到。哦,对了,金城的林毅已经出发,今天晚上他们会来和我们汇合。 阮碗问到:“这都是攻打临海的军队?” 逐笑眯眯的点头! “为什么!”这三个大字穿透了纸面,阮碗的心情很不好! 逐笑了:“红袍不是说了吗!为了骷髅主宰的世界!” “没有人,哪来的骷髅!” “啧!”逐揉揉阮碗的脑袋:“有句话说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不会认可骷髅,如果可能,人类甚至会奴役骷髅。世界历史,你翻翻看看,就是一部奴役使。这种情况下,骷髅为了生存,只能抢夺地盘啊!” 不对!阮碗拉着逐的胳膊,手飞快在纸上写:“现在是骷髅向奴役人类!” “啧!笑笑的姐姐,不要忘了,你是骷髅!难道你要站在所有骷髅的对面!” “不对!我是骷髅,我也是人!”阮碗重重的在小本本上写道,举到了逐的眼前。 逐哈哈大笑,揉揉阮碗的脑袋,不发一言的往前走了。 阮碗不明所以,摸摸逐揉过的地方,纳闷的走进了营帐! 10月15日晚八时,林毅穿着金黄色绣着凤凰纹的披风,威风凛凛的走进了骷髅营地。 黑袍、灰袍、红袍、以及穿着整整齐齐迷彩服的骷髅们,列队在营地两侧,欢迎林毅的到来。 林毅很兴奋,这里都是他的骷髅大军,他称王称霸的日子,指日可待。只要拔了临海那个眼中钉,他的金城就是最强大。 兴奋过头的林毅,将他忠心耿耿的贴身保镖孙刚,抛在脑后。或者说,从他变成骷髅那一刻起,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一直陪伴他走过风风雨雨的伙伴,只因为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林毅,只要想到他无限风光的未来,他就不能忍受自己从地下洞穴中穿行。因为,他要在清晨的阳光下,骷髅大军的仰慕中,在江远的地盘上亮相。他要让这一幕,永载史册。 自古装逼多有遭雷劈的,阮碗跟着骷髅大军,走了一个多小时,开始下雨了。雨哗啦啦下,袍子们的衣服都湿哒哒贴在身上。林毅的披风很吸水,他走了几步路,再也没有飘逸的感觉,只好脱下披风,递给了身边的秘书。 骷髅们的步伐慢了,阮碗乐呵呵的,盘算着时间。明天早上是赶不到临海喽!我要找个机会我跑出去,告诉张形希现在的情况,提前做好准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骷髅围城 实际情况是,阮碗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离开。逐一直带着阮碗,和灰袍、红袍、林毅分别进行了愉快的交流。 然后,时间就到了10月16日,日落时分。 骷髅大军终于兵临临海基地,林毅坐在高背大椅子上,由八个骷髅抬着,犹如帝王般俯视外城防线后的士兵。 林毅挥挥手,十人一排的人类士兵方阵出列,站在林毅座椅的后方,齐声喊话:“让江远出来,我林毅来接收地盘了,让他乖乖把地盘让出来,自觉点,找根绳子吊死!哦哈哈哈.....” 江远很给面子,让人在林毅面前拉了条红色横幅,上书:老子的地盘,来了就别想走!乖乖的,把命留下! 林毅冷笑,命令身边的侍卫挥旗子,百人方阵喊:“放屁!让江远老儿出来!” 很快,江远又让人送出一条横幅,展开,上书:“老子岂是你想见就见!” 林毅挥手,身边的侍卫挥了三下旗,百人方阵喊:“我们枪杆底下见真招!哦哈哈哈.....” 林毅对挥旗的侍卫勾勾手,侍卫颠颠的跑过去,问:“总督,有什么指示!” 林毅啪的拍了他一巴掌,骂道:“我让你说这句了吗!怼他啊!” 侍卫忙点头,跑到方阵前挥了四下旗子,百人方阵此次喊道:“林远老儿胆子小,藏在壳里装乌龟,生的儿子是龟儿子,养的孙子也是龟孙子。” 江远呵呵冷笑,大骂:“林毅那孙子,给我玩这招,居然骂我孙子。小锋,骂他,给我骂回去。” 陈剑锋揉揉额头,这种二岁儿童和三岁顽童吵架的戏码,真是够了!他深吸一口气,吩咐助手将准备好的横幅挂出去。 于是,林毅面前又变了横幅,上书:“林毅,病秧子,变成骷髅没儿子!” 林毅气的跳脚,对挥旗侍卫握拳头。侍卫将旗子猛的向下挥,百人方阵大喊:“江远老儿,不要苍狂,我要你狗命!祭旗!” 这回,临海举横幅的士兵,几乎没有停顿,展开了一个新的横幅,上书:“孙子,来战!” 林毅气疯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指挥骷髅大军进攻。白发老头安,阻止了林毅的冲动,说道:“总督,莫要心急。现在天还没有黑,骷髅的战斗力受到限制。先让大军休整片刻,等到晚上,就是我们骷髅大军的主场了。那时候,再发动进攻也不迟”。 林毅冷静的想了想,接受了安的建议,他对挥旗的侍卫吩咐了一句,挥旗侍卫挥舞了两下旗,百人方阵喊道:“江远老儿,我林毅不欺负老人!给你三个小时,好好考虑。否则,我将临海踏为平地。” 喊完话,林毅下令大军原地休息,等两个小时天黑后再打。 俗话说,战争不需要君子,但小人行径也会令人不齿。江远这人,绝对不是君子,但是也不是纯正的小人。他命令前锋军黄白山前去喊话,大意是让林毅的军队撤离100里地,否则绝不气。 于是,黄白山操着那口不纯正的普通话,喊道:“乃们挺着,司令让你们后腿100里,补童话,我们不可期!” 林毅听的一头雾水,于是他让百人方阵喊道:“你说什么!听不懂,请讲普通话”! 黄白山气的嗷嗷叫:“落子说的就是普通话”! 陈剑锋听到对方传来的话,他揉揉额头,吩咐助手准备横幅。于是,十分钟后,临海的阵营又亮出一条横幅:“请立刻撤退100里,否则,二十分钟后枪弹伺候”! 林毅骂道:“老子就在这,我到看看江远敢不敢放第一枪”。 二十分钟后,黄白山带着五千先锋队,发动了攻击。带着光明符属性的枪弹,给骷髅大军带来毁灭性打击,一时间,骷髅大军手忙脚乱,慌忙向后撤退。即使金城的人类正规军拼命阻拦,也无济于事。 黄白山带着五千人,在骷髅大军中杀了五个来回,追赶溃逃的骷髅大军至离外城100里的地方,方不紧不慢,潇潇洒洒的撤回临海防线处。 这一战,爆出了骷髅大军一个最大的弱点。这些骷髅,以前只是平民百姓,变成骷髅后都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这一次,临海的精锐狠狠打了他们一巴掌。 什么是军队!言出必行,令行禁止,悍勇未畏,这些军人的基本素质,在骷髅大军身上,丝毫没有体现。 黄白山这次冲锋,击垮了骷髅大军的勇气。不少骷髅忍不住瑟瑟发抖,有的开始怀疑人生,人类怎么比骷髅强呢?这不科学! 林毅很狼狈,他的八个骷髅轿夫,在黄白山冲锋的时候,抛弃他跑了。他在百人方阵的护送下,方顺利逃到百里外的肖村。 肖村曾经是模范村,家家户户都是三层别墅,虽然已经荒废了很久,但是别墅建的结实,如今成了林毅临时休息的地方。 林毅是不甘心的,他将逃过来的士兵进行整合,召集所有的参谋、高级将领开作战会议。他发誓,要一雪前耻。 当然,黑暗神殿的代表安、郝丰;长生门的代表逐、笑笑、阮碗列席。 现临海玫瑰一队的队员,兼任长生门长老的阮碗,心情很复杂。她很想听明白林毅讲的进攻路线,但是,她看不懂地图啊。 林毅用木棍在地图上比划,口里念着北纬南纬度数,东经西经方位,进攻的时间和人员部署,一帮大老爷们纷纷点头称是。阮碗只觉得一群蚊子在耳边飞,嗡嗡嗡嗡。 这时候,阮碗非常怀念有录音笔的时候。 作战会议结束后,逐领着阮碗、笑笑,走进了分给长生门的别野。逐笑着问:“笑笑的姐姐,林毅的安排听懂了吗?你若是想,可以将计划透露给临海哦!” 阮碗盯着逐幸灾乐祸的表情,气呼呼的想:“我就知道,逐不会那么好心!他就是看我笑话”!阮碗掏出小本本,飞快的写道:“没听懂计划!回临海也不知道透露什么!” 逐哈哈大笑,他使劲的揉揉阮碗脑袋,说:“别急,哈哈,他们说的是特殊用语,你听不懂很正常,我告诉你!林毅打算今晚12点行动,绕开临海布置的防线,穿过海边的小树林,直接进攻外城作战指挥部。” 阮碗诧异的看着逐,这人会这么好心。 逐笑了:“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你回临海吧,送送临海这最后一程。” 阮碗心中一惊!逐这话是什么意思! 逐拿出代表长生门长老职位的木牌,从头上拔下几根发,只见头发从短短的,眨眼睛变成一米长的头发。逐手脚麻利的将头发编成绳子,穿过木牌,挂在了阮碗的脖子上。 逐笑眯眯的说:“木牌送给你,你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到时候,木牌会指引你长生门的位置。去吧,我很期待你能做些什么!” 阮碗想了想,向逐弯腰鞠躬表示感谢。她抱抱笑笑,和笑笑告别后,趁着夜色离开了肖村,向临海的方向跑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画符小能手 阮碗穿过海边小树林,一口气跑到了外城警卫处。往日,除了值班室还亮着灯,其他的房间都是黑乎乎。今天,这里灯火通明。 果然没有料错,这里是临时指挥部。阮碗兴冲冲跑进大门,掏出小本本,翻开,举到警卫的眼前。 持枪警卫淡定的看着小本本上的字,回头从墙上拿起电话,拨了内线。 很快,张形希走了出来。他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阮碗。 阮碗蒙圈了,只觉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张形希的手摸到了她脖子,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她能透过他的外套,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 啊!我感受到夏天的温度。 张形希笑了,他松开阮碗,手里多了一个纽扣式微型发射器。他揉揉阮碗的脑袋,说:“果然,你身上装有追踪器,难道警报器一直滴滴个不停!放心,我已经取下来了。来,进来说说,这个追踪器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哦,阮碗脸都木了,我感觉温度从夏天陡降到冬天,有点冷,我要加衣服! 张形希将追踪器交给警卫处理,自己领着阮碗走进了休息室。 梅韧幸正坐在休息室里抽烟,他见阮碗走进来,掐灭烟头,靠在椅背上说:“张大爷,我很忙的。你叫我来,最好真的有事!” 张形希简单说了说阮碗的情况,然后问阮碗:“小师妹,你先说追踪器的事”! 阮碗点头,在小本本上将逐说的话写了上去,最后强调:“我不知道,他会在我身上装追踪器”! 梅韧幸冷笑一声:“所以,你给金城的家伙,指了一条穿过海边小树林,直达指挥部的路线。哼!如果不是知道你傻,我都以为你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阮碗一口气噎在胸口,她想感谢梅韧幸的信任,可那话怎么听都不顺心。 张形希看了眼手表,说:“我们的对手将时间把握的很准,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是11点12分,如果金城真的在12点发送突袭,我们已经来不及调整布防了。所以,非常时刻我们要行非常事。梅花,你将骷髅警卫队的人召集齐,我随后就到”。 梅韧幸领命出去,临走前说:“张哥哥,给你小师妹找个活干,别让她添乱!” 阮碗气鼓鼓的盯着梅韧幸,特想揍梅韧幸一顿。 张形希冲阮碗招手,说:“小师妹,你的符箓画的好。现在光明符紧缺,你去帮赖娃子的忙!我让警卫带了下去,等眼前这场危机渡过去,你再好好和我说说,你怎么混进金城的营帐!” 阮碗点点头,乖乖跟着警卫走进了外城警卫大楼的地下室! 地下室有二层,阮碗顺着楼梯,穿过三重铁门,来到了地下二层的一个宽阔的大厅里。 大厅里人声鼎沸,挤满了桌子、椅子、纸张、还有跑来跑去的人。 警卫站在大厅门口,大声喊:“赖娃子,总指挥给你送帮手了”。 阮碗睁大眼睛,想看看赖娃子是什么人。然后,就看见纸山背后露出一张熟人脸,脸上动一块西一块沾上了红色的朱砂。 熟人脸哈哈大笑:“小师妹,你回来了。快来快来,我快死了!大师兄让我三天时间画完一万张光明符,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 阮碗惊喜,熟人脸是张耐啊! 警卫听见了张耐的话,笑着说:“原来你们认识!那没我什么事,我走啦!” 阮碗冲着警卫摆摆手。自己快步走到了张耐的旁边,张耐将手里的符笔递给阮碗,说了句“你帮我画”,就倒地而睡。 站在张耐旁边的小伙,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毯子,盖在了张耐背上。 小伙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对阮碗说:“放心,他没事!歇会就好了!我们已经倒了十来个人,唉!符箓还是没画完,成功率太低了!赖娃子成功率是最高的,你好好画,不要拉后腿!” 阮碗没有直接动笔画光明符,她先把张耐从地上抱起来,放在了大厅角落的折叠床上。然后,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仔仔细细观察不同的人画符方法。 通过分析比较,阮碗发现一个事实,不同的人画的光明符,样式虽然差不多,但是符文的纹路各有不同。而成功的符箓,符文的弯度和长度比例却是相同的。 想清楚这件事,阮碗请外面的警卫,搬来了大大的黑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张放大版的光明符。 警卫清清嗓子,说:“请大家放下手中的符笔,我有话要说!” 大厅的一干人等,抬起头来,就看见了偌大的光明符。 警卫接着说:“请大家按照这个样式画!能提供成功率!”说完这句,警卫问阮碗:“说这两句,就可以了。对吗?” 阮碗点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我们要按你的画!”有人不服,提出质疑! 阮碗点点黑板旁边的强,之间那里贴了一排空白的符纸。然后,阮碗左手拿红色粉笔,右手拿符笔。左手在黑板上描摹一笔,右手在符纸上画一排。最后,黑板上的光明符从白色变成粉色,一排光明符均已经画完,只见符光闪现,一排十张光明符完成,成功率百分百! 大厅画符的人欢乐了,纷纷挤到前面,想再看一遍!于是,阮碗又画了一排符,同时将黑板上的光明符从粉色变成白色。 阮碗画了两遍后,大厅画符的基本上都明白了。大家都是靠画符吃饭的,之前只是陷入误区,没人点拨。如今阮碗演示后,放佛捅破了窗户纸,画符的成功率一下子就提升了。 张耐睡的很好,等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大厅里一片呼噜声,只有阮碗还站着桌子后面画符! 张耐有些生气,他踢了踢倒在他脚下睡觉的小伙,说:“小师妹,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大师兄交待的任务还没完成,这帮家伙就睡着了!” 阮碗指指大厅中间地方,摞的高高的符箓,写道:“已经画完了,就等大师兄来验收了!” 张耐长大了眼睛,我睡觉之后发生了什么!明明睡觉前还缺五千张光明符,这一夜之间就全画完了! “你怎么做到的”!张耐震惊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阮碗点了点黑板上红色的光明符,开心的笑了。太好了,我需要的符箓,也准备齐全啦。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临海的胜利 张形希亲自率领骷髅警卫团,在海边的小树林奋战一宿。战斗结束后,顾不上休息,就匆匆来到了地下画符的大厅。 自此骷髅横空出示,原代表人类最强战力的枪炮,都不能用了。而经过临海自主研发,改良后的枪炮,对骷髅的杀伤力也有限。 张耐到临海后,张形希安排他去道士联盟管事,然后张耐贼喜欢武器研究所,有事没事就爱去逛逛。研究所的专家看在张形希的面上,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他去,结果还真让他转出了名堂。 张耐发现,以光明符净化后的弹药,对骷髅有极大的伤害力。骷髅监狱对罪大恶极骷髅执行死刑时,实验了这种弹药,结果表明,一击致命,被击中的骷髅,身上会冒青烟,如果不及时砍下被击中的地方,骷髅就会化为灰烬。 当这个结果报给江远时,江远兴奋了。他下令,将这个结果定为特级机密,命令道士联盟赶制光明符,张形希负责光明符制作,及相关弹药生产的全部事宜。 由于道士联盟绘制光明符的成功率低,昨天和金城的几场战斗,临海积累的光明符弹药已消耗七成。因此,补充弹药成了燃眉之急。 张形希急步匆匆的走进大厅,大厅里呼噜声震天。 张耐和阮碗正头抵着头,趴在桌子上画符,时不时悄悄低语两声。 张形希敲敲大厅的屋门,对抬着头向外看的张耐和阮碗招招手。阮碗、张耐对看一眼,穿过躺在地上睡觉的道士,跟着张形希来到三层的办公室。 这个是张形希的临时办公室,屋里有一张桌子,和一个长条沙发。进了屋,张耐就躺在沙发上,嘴里喊着:“累死我了,让我躺会!” 阮碗从办公室角落里,搬出把凳子,靠墙坐下了。 张形希坐在办公桌后面,说:“一万张光明符画完了吗?” 张耐闭着眼睛,懒洋洋的答道:“画完了!” 张形希敲敲桌子:“三天内,我还需要三万张。” “不可能。你以为光明符是牛奶,挤挤总是有的。” “能提供多少?” “最多五千!” “1万张”! 张耐咬咬牙同意,问:“要这么急做什么?” 张形希神秘的笑了:“军事机密!一起吃早餐吧,小师妹,说说你去金城敌营的经过。” 10月25日凌晨,张形希率领特战队,将林毅的骷髅大军引诱至翻龙谷,困至正午时分。等待骷髅人困体乏,发动全面进攻,引爆了光明符阵,枪弹声持续到午夜。 林毅仓惶逃走,骷髅大军损失惨重。 张形希率兵乘胜追击。林毅大军逃至虎口边防线,派出使者将求和信呈交江远。 江远收到信后,令张形希停止追击,撤兵回家!黄白山接任张形希,驻守虎口边防线,与林毅大军隔河相望。 这一战,打得骷髅大军人心惶惶。 这一战,临海死亡两万士兵,为对抗骷髅大军疯狂的进攻,内外城能参与战斗的士兵都参加了此次战斗。 这一战,临海以六万兵力,击败了金城三十万骷髅大军的进攻。 10月26日,临海为死去的士兵举行了公葬,那是个靠近海风景优美的地方。 阮碗参加了集体葬礼,那真是个风景好的地方,能看到碧蓝的天空,和碧蓝的海洋,海风吹过,树枝摇摆,花朵摇曳。 集体葬礼后,阮碗没有回去,而是坐在石头上,看着个挨着一个没有墓碑的土堆。阮碗有种感觉,埋在地下的人,到了晚上会变成骷髅爬出来,然后会欢乐的大喊:“我回来啦!” 阮碗等啊等,天黑了。埋在土里的人没有动静,阮碗纳闷的刨开土堆,里面躺着的是尸体,不是骷髅。 “小师妹,你在做什么!”张形希严厉的问。他拿着手电筒,照着土坑里的尸体和阮碗:“出来!” 阮碗乖乖的从坑里爬出来,顺便将土坑填平了。然后老老实实站在张形希面前,听训! 张形希很无奈,他不放心阮碗,偷偷从庆功宴出来找她,结果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如果不是知道阮碗吃不了东西,他都怀疑阮碗在偷吃人肉。 张形希烦躁的揉揉脑袋,问:“你都做了什么!打扰烈士的安息,你是什么心态!” 阮碗委委屈屈的在小本本上,写了自己的理由。张形希拿过小本本,看了一眼,将小本本摔在地上:“无稽之谈,你在这好好反省!我是发了神经来担心你。” 说完,张形希气冲冲的走了。 阮碗捡起地上的小本本,觉得莫名其妙。张形希是脑子犯抽了,自己一个人跑到坟地发神经。 毛长骑在小乖背上,从黑暗中跳出来,嘴里嚷着:“哈哈,你被甩脸子了!啧,你大师兄对你也不怎样嘛,不如跟我混,怎么样!” 阮碗偏过头,不理毛才。之前欺骗我的账还没有算了,哼!不对,毛才被关在骷髅监狱了啊,怎么跑出来了。 毛才从小乖身上跳下来,坐在地上,说:“监狱的骷髅被派上战场,我找了个机会逃出来了。之前是我不对,走之前我怎么都想见见你!和你说声对不起!我这辈子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人把我当朋友看。也就你了,傻不拉叽的,被我卖了也只会发发脾气,转过脑袋不理我!哈哈!” 阮碗踢了毛才一脚! “啊呀呀,不得了。乖宝宝会踢骷髅啦,哎呦,了不得啊!”毛才夸张的戏虐道。 阮碗气不过,挥拳顿长没有还手,老老实实挨揍。 揍着揍着,阮碗就停了手。阮碗有不少施虐狂,她气鼓鼓的瞪着毛长,表情写着:“你怎么不还手”! 毛才默默腿骨,笑嘻嘻:“你用光明符,我就还手!恩,那个,对不住啦!你现在还生气吗?” 阮碗笑了,揍了毛才一顿,心中的气也没了。 于是,张耐爬上山的时候,就看见可爱的小师妹,冲着一个流氓骷髅笑颜如花。 护短的二师兄,心生不平,又揍了毛才一顿。 几人打闹了一番后,躺在地上看星星。 张耐说起自己来的原因。原来张形希下山后就后悔了,但是有紧急的会议必须参加,就吩咐张耐来接阮碗。 阮碗听张耐说完,乐滋滋的笑了。 今日星空繁星闪烁,岁月此时静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急转直下 围攻的骷髅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发起进攻。木子、叶子和阮碗被打了措手不及,落于下风。 这群骷髅身穿黑衣,头脚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拿着长刀木棍,招招是杀招。木子夺了一个骷髅的刀,将攻击她的骷髅砍成两半,倒下的骷髅两半身体自动合拢,又站了起来,顺手捡了根木棍,打向木子的头部。 叶子这边也是险象环生。阮碗这边还好一些,围攻她的骷髅似乎只想活捉她,攻击的时候避开了脊柱和头部。 几个回合下来,阮碗就被骷髅们逼到了角落。这几个回合很短,短到阮碗都还没有寄出符箓,叶子就被砍了五六刀,倒在地上。脑袋滴溜溜的在地上转了一圈,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阮碗,那双充满对生活热爱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 阮碗懵了,眼前直直的盯着叶子的脑袋,耳边回荡着木子的那声嘶吼:“叶子!”阮碗的手无意识的动了,一道光明符击中攻击的骷髅,骷髅身上亮起微弱的光,骷髅一声惨叫转眼就化成了灰烬。 见到光明符有用,阮碗掏出大把的光明符反击围攻的骷髅,凭着灵活的身手在骷髅中游走,骷髅不敌逐一化成了灰烬。剩下的骷髅见势不妙,跑了。 阮碗赶紧到木子身边,木子被一刀刺中了心脏,早已经没了气息。阮碗痛苦的拿头撞在地上,她认为这群骷髅是冲着自己来的,是自己连累了木子和叶子。她不甘心让这群骷髅这样跑掉,她要去为叶子和木子讨回公道。 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要将虎口卫所的事情报给大师兄张形希。 荒山野岭藏尸地,阮碗在林子里转了转,找了块地上有动土痕迹的地方,开始往下挖。很快,就从地下挖出具骷髅。 阮碗把骷髅拖出来,使劲的摇晃。骷髅毫无反应,胳膊在摇晃的过程中掉在地上。阮碗沉默了一会,把骷髅放在太阳光底下,不一会骷髅身上就开始冒烟。这骷髅嗷的一声跳起来,飞快的躺进了坑里,两只手刨土把自己埋上。 阮碗跳进坑里,递给正在忙碌刨土的骷髅一件防晒衣。骷髅嘿嘿一笑,毫不气接过穿上,边穿边说:“这可是高级货,你从哪弄来的!” 阮碗从背包里掏出小本本:“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这件衣服是定金。” 骷髅嘿嘿一笑:“笑话,你让我做事我就做,你以为你谁啊!” 阮碗放下小本本,直接将骷髅揍了。骷髅捧着断了的腿骨,哭着说:“大姐,不要那么暴力,好好商量不行吗?” 阮碗写道:“帮我向临海基地张形希带个信。” 骷髅想了想,先口头答应,找机会我就跑。还能白赚一件衣服,于是满口答应。 阮碗从包里掏出一张光明符,贴在骷髅脊椎上:“这是光明符,十八小时后我在这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引爆这张符。” 骷髅不信邪,伸手要把这张符揭下来,手被烫了一下。这回,骷髅觉得整个身体都不对劲了。骷髅只觉得自己特别不幸,祸从天降,被迫无奈,骷髅只好点头答应。 阮碗见骷髅点头,放下心来。她将木子、叶子的尸体拖过来,埋进了骷髅睡觉的坑里。骷髅的眼睛都红了,大白天让我赶路,还把我睡觉的地方抢了,强盗!恶霸!我要去临海投诉她。 骷髅气咻咻的拿着阮碗写的信,直奔临海基地。 阮碗闭上眼,回想心中对那群骷髅的憎恨,在心里默念:“我要找那群攻击我的骷髅,找到那些骷髅,找到那些骷髅。”等阮碗睁开眼睛,她的眼前出现一条道路。 说到找路的这功能,阮碗经过多次反复训练,发现只要自己情绪波动厉害,要找到某事项的意志坚定,就能看到道路。 顺着这条路,阮碗飞快的跑着,树木在身边飞快的往后退,很快在阮碗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盖着树枝的帐篷。阮碗悄悄的躲在了树上。 在帐篷门口,一群披着狼皮的骷髅,手握大刀在站岗。帐篷围着的中央,整整齐齐的码着尸体,鲜血在空地上流的到处都是。 “姐姐,你是在看那座尸堆吗?尸堆里有临海的五万士兵、还有金城的十万联军。”笑笑的声音从阮碗头上响起。 阮碗抬头一看,里面穿着紧身防晒服,外面套着花裙子的笑笑,从树枝上跳到了阮碗旁边。笑笑嘴不停,快乐的介绍自己:“姐姐,我是笑笑。喏,我身上还带着姐姐送的罗盘。不过套在衣服里面了。晚上我给姐姐看。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笑笑啊,有一双盛满星辰眼睛的笑笑啊。阮碗怎么会忘记。 阮碗掏出小本本:“笑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长生门的圣女小公主呀!对了,姐姐,你听说过长生门的宣传口号吗?入我长生门,方知长生事,欲长生,求长生,问我长生门。” 阮碗摇了摇头。 “我们长生门很了不起的,姐姐,你知道人转化骷髅的事不?” 阮碗点点头。 “转化的阵法就是我们提供的。就是转化成功率太低了,被转化的都是一群没有意识到骷髅。导致现在我们长生门的人特别少,哎呀,想发展壮大怎么这么难。” 阮碗有些懵,难道引起金城和临海关系紧张的导火索,还有长生门的事。 “姐姐,我好高兴见到姐姐哦。姐姐,你加入我们长生门吧,我把护发的位置给你。那样,你就有一大批人和骷髅服侍你,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阮碗无语,笑笑这孩子是饿怕了!不过,长生门有人。阮碗写在小本本上问笑笑。 “嗯嗯,当然有人啦。他们是想要变成骷髅的人哦。不过,他们只能算外围,我们长生门内门门徒只能是骷髅的。” 阮碗接着问:“这片地方的骷髅都是长生门的人?” “不是的。姐姐,你问题好多哦。不过,姐姐你有兴趣,我带你进去看看。会看到好东西的哦!” 阮碗指了指自己,指指门口拿刀的守卫,写:“你带我进去!” “嗯”。笑笑猛点头,牵着阮碗的手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了。门口的守卫恭恭敬敬的向笑笑行礼,口里喊着:“小公主幸苦了,欢迎小公主回营。” 笑笑甜甜的说:“姐姐,我带你去见大脚爷爷!他可疼我了,大脚爷爷一定会喜欢姐姐的。” 阮碗微笑,即已如此不如进去探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灰袍的大手笔 毛长出了主意,说:“我和妹子扮成抓人的骷髅,道士你呢!是我们的俘虏。我们捆了你,跟着骷髅走。看看究竟是什么名堂!” 阮碗同意,咱符箓准备的贼多,闯敌营不怕。 张耐也同意,去敌营闯荡一番,比起不见天日的画符,幸福太多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三人意见统一,那就行动呗。毛才乐呵呵的将张耐捆的结结实实,绳子从张耐的头绑到了脚,最后撕下张耐的袖子,塞进了张耐的嘴里。 骷髅俘虏打断兴奋的毛才,说:“你这样绑,浪费绳子。我们绑人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干的。我跟你们说哦,我可是经过专业的培训,考评合格竞争上岗后的才出大营的。” 毛才一巴掌拍在骷髅头上,说:“少他妈的唧唧歪歪,直接说,你们绳子的绑法是什么!” 骷髅俘虏委屈巴巴的说:“我们绳子的绑法,灵感来自玲珑宝塔,你看,是这样绑的。”骷髅俘虏像小媳妇一般,扭扭捏捏的解开绑着张耐的绳子,然后手脚麻利将绳子套过张耐的头,捆住双手绑在身后。 这样绑了后,张耐可以走路,但只能仰着脖子走。绳子牵在骷髅俘虏手里,骷髅俘虏手一紧,绳子就能勒住张耐的脖子。 张耐呵呵冷笑,发誓到了目的地,灭了骷髅俘虏这丫的。 路过了几座坍塌的高楼,翻过几条尸横遍野的巷子,张耐一行人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原来是商场,现在商场的高楼倒了,原来的墙面玻璃钢筋散落在地上,堆成了建筑材料的垃圾山。垃圾山的周围站着一圈手拿冲锋枪的骷髅。 垃圾山上有一个个红漆画的圆圈,骷髅们推着活人走进圆圈了,将绳子绑在建筑垃圾上,蒙上活人的眼睛。做完这些,骷髅们就离开了,继续去抓人。 既然找到地方,骷髅俘虏也没用处了。张耐毫不犹豫的送了骷髅俘虏一张光明符,毛才夸道:“哇!过河拆桥啊,干得好!我喜欢。” 张耐心中憋了气,冲进了附近的一幢住宅楼,一鼓作气从一楼爬到了十四楼,干翻了在楼下盘踞的骷髅若干人,占领了住宅楼的顶层位置。 这时,张耐心中的气发泄完了。他平心静气的将脑袋伸出窗户外,我糙,爬的太高了,看不清听不见楼下的骷髅在干什么! 然后,张耐不紧不慢的从十四层,来到了二层的窗户旁。张耐、阮碗、毛才围着一个窗户,偷偷的往外看。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日落黄昏,阴阳交替之时,阮碗听到了鼓声,咚咚咚,越来越急促。 窗外的活人跪着,头往后仰,往后仰,往后仰,突然,脖子断了,脑袋飞向身后,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黑暗。窗户外,血光冲天。 阮碗想起了之前在骷髅大营见到的血光,莫非这一回,也是将人类转化为骷髅。 不对!不对!这些倒下的人类没有变化!袍子们想做什么! “小心!”张耐的喊声想起,阮碗回头向张耐看去。张耐张大嘴,朝阮碗扑过来,手里一张光明符疾射而出。 阮碗伸手截住光明符,转头看向身后,张耐两眼冒出凶光。阮碗掏出小刀,迎面迎击,只见刀光闪过,毛才的手脚被砍断了。 没手没脚的毛才矮了半截,飞向了张耐。 张耐抬起一脚,踢飞了毛才。咚的一声,撞到了墙上,脑袋陷进了墙壁里。 张耐喘口气,骂道:“混蛋,毛才那小子贼心不死,竟然攻击你。杀了他省心!” 阮碗指了指窗外,写道:“不对劲,外面的骷髅都疯了!” 张耐惊讶的趴着窗户,往外看。果然,冲锋枪之类杀伤力强的武器丢在地上,骷髅们眼冒红光,撕扯地上的尸体,爪子鲜血淋漓的往嘴里塞。 地上的尸体没有任何骷髅化的迹象,死的透透的。 诡异! 骷髅们抬起头,双眼盯住了张耐,瞬间,五六个骷髅向张耐扑过来。 快!实在是太快了!张耐身体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窗户。 扑过来的骷髅头挨着头,紧进了窗户里,身子卡进窗户里。 张耐手指着骷髅,哈哈大笑:“傻缺!” 墙裂缝了,从窗户周围开始,很快如蜘蛛网般蔓延开,砰砰几声,窗户连着周边的墙碎了,骷髅们嗷嗷叫着扑向张耐。 符光一闪,阮碗一个骷髅送了一张光明符,转眼间,嗷嗷叫的骷髅化成了灰烬。 张耐摸了把脸,感叹道:“吓死我了,骷髅发什么神经。” 张耐的感叹刚落下尾音,外面废墟上的骷髅,如同闻到香味的苍蝇,向破洞蜂拥而来。那架势,气势汹汹,排山倒海也就是这般的样子。 “我糙,我糙,我糙,快跑啊!”张耐吓的蹦蹦跳,扔出一把符箓,风、火、光明符一团乱响。张耐趁机蹭蹭的跑到阮碗身边,打算抱着阮碗就跑,却发现阮碗正不紧不慢的将毛才打包,挂在了小乖的背上。 小乖呢!裂开狗嘴,吐着舌头,笑的可欢了。它的体型长大了一倍,一口一个骷髅,嚼的咯嘣脆。 张耐悲愤交加,难道就只有我位于食物链的底端。奔跑的脚步是不能停的,停了就是给骷髅加餐,张耐倒腾着两条腿,踩着桌子跳到了小乖的背上。 食物链的压制是有效的,骷髅们眼睁睁的看着食物跑到了天敌的地盘,一个个焦躁的怒吼。毛才也张大嘴,嘶吼着,试图挣脱绳子然后咬张耐一口。 张耐一边虐骷髅,一边偷偷的用脚踹毛才的骷髅头。 很快,张耐骑着小乖,和阮碗一起从窗户跳了下去。 哦,老天爷啊。我们在二层啊。那群骷髅脚上装弹簧了吗!一个个跳的那么高。 小乖载着阮碗、张耐,撒开脚丫跑,所到之处,都是红眼的骷髅。骷髅们自此便成红眼,业务种类也简单化了,分为吃肉进行时,和抓肉过程中。 张耐苦恼的挠挠脑袋:“这些骷髅咋啦,怎么只有食欲了!” 远方传来了歌声,正疯狂吃肉的骷髅停止了咀嚼,站起来,直起身子。 张耐和阮碗停在楼顶上,视野范围内所有骷髅,均转向一个方向。当歌声变调,所有的骷髅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哇塞!壮观,大手笔啊!”张耐赞叹着,问:“那个方向是哪!” 路痴阮碗和路痴张耐面面相觑,平时辨认方向靠建筑物标志的两人,如今两人迷路在高楼的废墟里。 没事!大师兄在,两人不约而同的把锅甩给了张形希。 哦,对了,那个方向,正是临海布防的方向。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众生百相 张形希此时并不轻松,他现在腹部受敌。 把时间调前2个小时,那个时候,晚霞布满天空,临海外城防线,迎来了援军。平章基地派来了3万军队、依附临海的小基地也集合了近1万兵力,还有那些对临海有向往的人和骷髅,也自发的来支援。 活人盗和骷髅偷就在自发来支援的队伍里。老骨头也想来,他孙女张姝玫在临海基地,但是老骨头接了一笔大买卖,要送一批药材去和泽城,时间上来不及,于是拜托盗偷兄弟俩多照顾张姝玫。 临海的强大是众所周知,在许多人心中,临海现在遇到的只是一时的困境,很快临海就能狠狠的教训前来冒犯的骷髅。以后的每一次都是这样,临海从无败绩。 因为这种对临海的信任,不少来支援的人抱着趁机刷好感的想法,手拉手到临海攒人情分了。 事实上,临海并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它顶住了灰袍们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利用声东击西的战术,钱友良率领先锋军长驱直入,踏平了黑暗神殿的两个据点。 黑暗神殿指派的临海战役指挥官,白发老头安,朝着黑暗神殿的方向,跪了下来。他想起出发前,在黑暗神雕像前发的誓言:“伟大的黑暗神啊爱尚,你手所指的方向,你的仆人将为你荡平一切阻碍。” 很巧的是,位于黑暗神殿的黑暗神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右手抬了起来。而手指向的方向,正好是临海。 为了荡平一切阻碍黑暗神发展的不利因素,黑暗神殿派二十四魔神之一的安,全权负责此事。 安仔细研究了江远的行为习惯,最终决定扶植汪图,并派人打入金城内部借机挑拨金城和临海关系。安的计划很成功,金城向临海发动了进攻。 安没有料到的是,临海的战力居然如此强大。三十万骷髅大军被临海剿灭,他带来的一万黑袍损失过半。 他知道,如果没有转机,他必败无疑。安不甘心,难道我要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安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临海,即使违背了黑暗神殿的指示,动用了违反禁令的手段,他也在所不惜。只要成功后,将知情的人都灭口,谁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于是,安派出骷髅抓活人放置在指定地点。 日落黄昏,正是黄昏祭开始的好时候。 没有人知道安的打算,黑暗神殿的袍子们还有骷髅们,也只是以为安要增加骷髅兵源。 林毅吃了败仗后,情绪一直不稳定,知道安要举行这么了不起的祭祀,兴致勃勃的围观。 一百零八位红袍已经就位,三百二十四位灰袍就位,灰袍红袍是有分工的,红袍唱歌,灰袍敲鼓。 开始了,鼓声强劲,咚咚咚。 红袍郝丰张开嘴,他的嗓子很好,声音醇厚而高远。郝丰开始唱了,他唱的是黑暗神殿祈福歌:“伟大的神明啊,我将我的一切供奉于你,请赐予我面对邪恶的力量........”。 郝丰唱这首已经很多遍了,这一次确有些不一样,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和声音,当阴阳交替时分,他从脚开始慢慢变成了骷髅。剧烈的疼痛袭击了他的大脑,他想喊叫,但是嗓子不受控制,继续唱着祈福歌。 当喉咙变成骷髅时,他的音调变了;当脑袋也变成骷髅后,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他再也不知道自己叫郝丰,他忘了他曾为他天使般容貌的沾沾自喜。他变成了疯狂的骷髅。 可是,他离不开他站立的位置。 红袍,才是黄昏祭真正的祭品。他们要一直站着,唱着,直到尸骨腐朽。歌声不息,黄昏祭不会停止,在红色笼罩的范围内,所有的生灵都是献给黑暗神的礼物。 这才是黑暗神赐予的力量。 张形希接到骷髅疯狂的消息时,他正在招待前来支援队伍的头。 通信员满身是血的冲进了宴厅,满脸的泪水,哭着喊:“总指挥,疯了,骷髅疯了!弟兄们死了!” 张形希跳起来,冲出宴厅的大门,门外是人间地狱。 曾经信赖以命相托的骷髅兄弟们,变成了疯狂的猎杀者。骷髅兄弟的手,插进了肝胆相照朋友的心脏。 张形希一脚踢飞了攻击他的骷髅,下令钱友良组织人员撤退,他亲自带领特战队抵挡骷髅的进攻。 于是,前来支援的平章基地、小基地、还有零散的人员,没赶上任何一场漂亮的反击战,反而变成了给骷髅送餐。 一时间,支援的队伍人心惶惶,往左边跑是骷髅,往右边逃也是骷髅。幸亏钱友良指挥得力,将逃散的人员迅速组织起来,沿着特战队用鲜血开辟的道路,撤回了内城。 很快,内城的警卫团出动了,和特战队一起,救援外城还在喘气的人类。 但是,这个计划很快被终止了,一大波骷髅如海浪般涌过来。张形希知道,他们挡不住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撤退,晚一步,特战队会全军覆灭。 前面还有需要救援的人,可是他们没有时间寻找了。张形希满脸悲伤,他嘶哑的下了一道痛苦的命令:“撤!” 张形希跑在撤退队伍的最后面,当他后脚跑进了内城时,内城的大门关上了。疯狂的骷髅,撞到了大门上,砰砰砰砰砰响。 靠在墙上,张形希能感到内城城墙在震动。 深呼吸一口气,张形希登上城墙,开始布防。 蒋松和江默溪已经从虎口山回来了,在救援时,蒋松一直护卫着张形希。进了内城后,蒋松清点回来的特战队成员,发现特战二队队长张敬、玫瑰一队队长江默溪失踪,这两队的队员也没有回来。 怀孕的张姝玫守在内城门口,知道李贵没有回来的消失,失声痛哭。 她的哭声放佛打开了泪阀,内城失去亲友的人,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悲伤是会传染,刚强的人也想落泪。可是,外面还有进攻的骷髅啊! 张形希站在内城上,打开了喇叭话筒,喊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外面,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没有时间悲伤,我们要做的是拿起你们的武器,干掉他们,干掉他们!干掉他们!” 停顿了一秒,张形希声嘶力竭的吼道:“拿起武器,战斗!” 江远站在城墙下,看着城墙上稳如泰山泰山的儿子,他泪流满面。儿子长大了,可惜,我能看着他的时间不多了。 陈剑锋递过来一张手帕,江远接过,笑着说:“小锋啊,你哥哥很帅哦!”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百相众生 张耐喘着气,扶着墙问:“后面还有追的骷髅吗?” 这里是狭窄的巷子,一面是别墅的院墙,另一面也是别墅的院墙。阮碗站在墙上,朝四个方向看看,空荡荡的,别说骷髅了,猫狗都没见一只。 阮碗从墙上跳下来,在地上写道:“没有!” 张耐长长的出了口气,踹了踹小乖背上嗷嗷吼的毛才,说:“骷髅的情况不对劲!我看着像阴阳反转困魔阵。这阵太缺德了,困在里面的生灵逃不出去,只能互相残杀。啊!这是缺德玩意把这阵法找出来的,不行!这个阵一定要破,否则我们都得死!” 阮碗裂开了嘴。 “好吧!你已经死了。”张耐挠挠头,说:“我还没死啊!是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因此,我要去破坏阵眼,破了这个缺德玩意!小师妹,你在这等我!” 张耐挽起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走。阮碗拉住他的衣袖,写到:“带上小乖,逃命快!” 小乖汪汪的叫了两声。 张耐嘿嘿一笑,摸了摸小乖的狗头:“行!那我去了,小师妹,你在这等我啊!等我啊!” 阮碗笑着挥手道别,等到张耐骑着小乖走远了。阮碗跳进隔墙的别墅,循着骷髅的脚印,推开了地下室的门。地下室里,郝丰双眼泛着红光,嘴巴无声的一开一合,看口型似乎在唱歌。 地下室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躺在地上的尸骨被啃的坑坑洼洼,胳膊大腿脱离了身体的控制散落在地上。 阮碗的脚踏在地上,抬起脚时,黏稠的鲜血粘连在脚上,一步一步,阮碗走到了郝丰身前。 地下室里除了人骨头就是人尸骨,阮碗想了想,就近挑了根大腿骨戳戳郝丰! 郝丰跳起,恶狠狠的扑向阮碗。他的速度很快,手臂如闪电般横扫过来,强大的力量刺破空气,手臂未到,风声先至。 阮碗下腰挥动大腿骨,瞅准机会,敲在了郝丰的脊椎上。大腿骨破碎,郝丰的脊椎股断裂,骷髅身子分成了两截掉在地上。 郝丰用胳膊支着上身,爬爬爬,张大嘴准备咬阮碗大腿。阮碗抬起脚踩住郝丰的脊椎,尊下身观察。 此时,脚下是半截骷髅,一点也看不出郝丰曾经的盛世美颜。美丽是一种魅力,它能征服你的眼球,但是失去这种魅力后,阮碗毫不犹豫送给了疯狂的骷髅一张光明符。 符光闪亮,郝丰在光芒中闭上了眼睛。 阮碗有些遗憾,碰到了骷髅疯子,啥也没问出来。张耐说的阵眼在哪呢?忧伤的阮碗不知道,其实她已经端掉了一个阵眼。 走出地下室,外面淅淅沥沥下雨了,天上看不见星星月亮,虽然骷髅能在晚上视物,但在这样乌漆麻黑的晚上,视野还是很窄的。 阮碗静下心来,将意识集中在一起,默念:“我要到阵眼去,我要到阵眼去,我要到阵眼去”。 一副如棋盘般的线路浮现在阮碗脑子里,阮碗傻眼了,这是啥意思!条条大路通罗马,给个迷宫让你猜! 唔!方正我是路痴,随便找条路线走走看。我是骷髅走四方,大晚上的走夜路,安全! 张耐就没有阮碗这么傻脱了,他用罗盘推衍出阵眼的位置,一路上冲破骷髅的重重包围,用掉了大部分符箓。幸好小乖给力,食物链上端的威慑力吓跑一批骷髅。 小乖跑的还快,蹦蹦跳跳就来到了一个阵眼处。阵眼里也站着一个骷髅丁,穿着红袍,嘴一张一合唱着无声的歌。 阵眼就是这个骷髅丁,阵眼必须干掉他。张耐没有任何迟疑,手持利刃砍向骷髅丁。 骷髅丁行动敏捷,速度那是相当的快,一手挡住张耐的攻击,一手握拳打中张耐的胸口。 这个骷髅丁,生前不愧是武术比赛的冠军,出拳是干净利落,步步紧逼。 张耐勉强抵挡,渐渐落在下风,皮肤上一个个伤口渗出了鲜血。闻到新鲜的血味,游荡的骷髅蜂拥而至,张耐险象环生,有些力不从心。无奈之一,张耐祭出光明符和火符,符光亮起,骷髅的攻势缓和些。 小乖趁着骷髅丁不注意,从他的身后,扑倒了骷髅丁的背上,一口咬断了骷髅丁的脖子。小乖右脚踩住了骷髅丁的背,长啸一声,围观张耐的骷髅抖三抖,呜啦啦的散了。 张耐抹把脸,眼神复杂的看着小乖。这世道,人类在食物链的地位,居然不如狗。张耐摸摸狗头,商量的说:“小乖,外面还有好多好吃的了。走吧,我们去下一处。” 小乖吃的饱饱,睡意上头。它张大嘴打哈欠,跳到楼上的阳台,呼呼的睡着了。 张耐暗暗的磨牙,食物链的上端就是大爷!没有小乖的威慑,骷髅们又被血腥味引来了,张耐呜咽两声,开始边打边逃。他逃跑路线的前方,正上演着悲欢离合的场景。 活人盗和骷髅偷,应张形希命令,日落前在外城救援。当骷髅变得疯狂啃食新鲜血肉时,骷髅偷也不意外的馋肉。 只是,别的骷髅将爪子伸了无辜的民众,骷髅偷从活人盗的背后伸爪,穿透了活人盗的心脏。 活人盗咬牙侧身卸了骷髅偷的胳膊,随后紧紧抱住骷髅偷倒在地上,拉响了自己做的手雷,轰!手雷炸了,地面炸出一个坑,骷髅偷被压在了坑底,炸断了手脚!活人盗咽气了,他睁着眼睛,看着骷髅偷,如果可以,他多想说一句:“兄弟,对不住!我先走了,留下你一个人,不要被人欺负啊!” 活人盗的血滴在了骷髅偷的脸上,骷髅偷在坑底嘶吼,只是嘶吼而已。 鲜血的味道吸引了其他骷髅,也吸引了猎食者,饥饿的野狗。爱啃骨头的汪汪盯着满地跑的骨头,眼神都绿,汪汪叫着。骷髅们如临大敌,调整好姿势,和野狗战成一团! 团队的力量是强大的,骷髅们人数占了便宜,四五个骷髅围殴一条狗!很快,就有骷髅灭了一只野狗,几个骷髅扑上去享受战利品,饱餐一顿。 张耐趁着野狗和骷髅混战时,悄悄的潜了过去,前方又有什么呢! 第一百三十章 可惜来不及 张敬背着江默溪往内城方向跑,身后跟着一串骷髅。他背上的江默溪已经重伤昏迷,鲜血滴滴嗒嗒的落在地上。 张敬想到他救下江默溪的场景,心痛如绞。 那么漂亮的江默溪,脸被毁了,骷髅的利爪抓花了她的脸,伤痕从左脸额头延至下巴,鲜血淋漓。甚者,她的右臂也被骷髅咬断了,虽然做了紧急处理,但是血仍然一滴一滴的渗透出来。 那么漂亮张扬的江默溪啊! 张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疯狂的骷髅攻击外城防线时,他和江默溪主动带人深入外城腹地,执行救援任务,因为担心有平民没来得及逃命,他们越走越远。 然后,疯狂的骷髅汇成了海浪,袭卷而来。他和江默溪已经来不及撤退了,只能硬着头皮顶。等到张敬摆脱骷髅的追杀,心急如焚去找江默溪的下落,没想到,找到的是生命垂危的江默溪。 濒死的江默溪看到了张敬,眼泪流出来了,她一句话没说,眼睛一闭,晕了! 张敬冲进骷髅的包围,抢了江默溪,撒开脚丫子跑! 鲜血,对骷髅有致命的诱惑。 奔跑的张敬,后面跟着一大串骷髅。而且,骷髅越来越多。 张敬只能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跑到即将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张耐。 张耐被吓了一跳,前面这半人半骷髅的家伙是什么鬼。等等,他背后背着的是江默溪那霸王花吧。不会吧,这么惨! “道士!你怎么在这!快,带小溪回去,她受了重伤,不赶紧治疗就来不及了!”张敬嘴里喊着,双手温柔的将江默溪塞到道士怀里,喊着:“你快走!我挡着骷髅!” 张耐眼珠子转到江默溪身上,又转到张敬身上。然后将江默溪又塞回张敬怀里,解放了双手,一把光明符扔到骷髅追兵阵营,干掉了一批追兵。趁着骷髅被打懵逼的空档,张耐从怀里掏出瓷瓶。这是阮碗给他的特效药,只有一粒了,据说只要没死吃一粒就能活! 张耐将药喂进江默溪嘴里。那丫头受了这么重的伤,赶回内城肯定来不及了,还好小师妹给我了救命药。 这可是小师妹给的宝贝哦。张耐在心里夸道:“我的小师妹真贴心!” 至于张敬,嗯,他已经变成新物种了。 药果然神奇!片刻后,江默溪开始剧烈抽搐,脸上和右臂的伤口停止流血,开始结痂,然后开始脱落。转眼间,脸上的血迹干涸了,骷髅的爪印也清楚印在了脸上。 “唉!这可如何是好!小溪毁容了,她醒来得多难过啊!”张敬手轻抚江默溪的脸,眼睛里都是痛惜。 重点不是脸吧!张耐实在不理解张敬的痛点,明明胳膊没了,残疾了,以后打架吃饭都有问题,这才是大事。脸,都长的差不多,多块疤少块疤的有啥区别。 远处尘土飞扬,闻到血味的骷髅正在往这来。 张耐喊道:“兄弟,快走!骷髅来了!啊,对了,你这半骷髅的身子,能赶到内城不?我还得去破阵,不能陪你们回去。” 张敬听到张耐的话,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啊,想起来了!我被骷髅拽倒了,那些疯子趴在身子啃。张耐捏捏自己的胳膊,不疼!奇怪,为什么我不觉得疼呢? 张敬摸了摸自己的喉管,那里已经破裂;看看自己的身体,暗红的骨头露在外面!这样的身体,人还能活吗? 啊!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是的,我已经死了!在被骷髅咬断喉管的那刻,我已经死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好不容易才英雄救美这一次!我对她的爱恋才刚刚出现了转机,真的,我以为我可以一直陪着她,在未来的日子里,当她的手,做她的眼睛,陪着她,一直一直! 我不甘心啊!可是,我变成了这样,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我早些告诉她,我是那样的爱恋她,会不会有机会牵着她的手。可是,如果真的这样,我变成现在半人半骷髅的模样,她会不会伤心痛苦。啊,想一想,我都舍不得。 还好,还好!她不知道我对她的眷恋,不知道我把她放心里好久了!好久了!久到她还在摇篮里,对我露出了甜甜的笑。 还好,还好!她已经脱离危险,很快就会平安回到内城。有江司令在,即使以后的日子没有我,她也能平安幸福的度过。 还好,还好!在我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刻,她陪在我身边。 还好,还好!当我死去化为泥土,她看不见。 张敬脸贴着江默溪的脸,眼泪从完好的眼睛里流出来,落在江默溪的脸上。 真的太好了,你现在平安了。张敬这样想着,嘴角向上翘,闭上了眼睛,身体向后倒下来。最后的最后,张敬只有一个念头:“我太重了,别压着你。我心爱的姑娘啊。” ...... “啊!啊!”张耐暴躁了,忍不住啪啪的打了自己两耳光,让你多嘴,让你多嘴。这下好了,抗怪的队友倒下,一大波骷髅已经逼近,呜呜,张耐又打了自己一耳光。 张耐忍不住泪眼汪汪,哽咽的说:“兄弟,你已经坚持那么久了,只要最后一哆嗦,我们就脱离险境了!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呢?我说说而已啊,你可以不当真的。呜呜,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这时倒下,我怎么办啊!” 眼冒红光的骷髅已经近在咫尺,挥舞的爪子即将摸上鼻尖,没时间想办法了! “啊!啊!”张耐气咻咻的用两只胳膊一左一右夹着张敬、江默溪,疯狂的逃命! 我跳,我跳!我使劲跳! 呜呜! 张耐又哭了,这两人太沉了,跳不动。 呜呜! 跑不动了! 张耐大口的喘气,对张敬说:“兄弟,对不住啊!你在树下歇会,等我把江默溪送到了,再返回来接你!兄弟,坚持住啊,别跟着阿猫阿狗跑了。” 张敬倚靠在树下,面目安详,嘴角带着笑意,似乎很是心满意足。 张耐背着江默溪,伸出手挥了挥,加足马力,无头苍蝇般逃命去了。 呜呜,大师兄!你在哪啊,我找不到方向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城破了 阮碗在思考,她在心里问自己:“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人,一般都遇上了一个困境,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放弃,通俗的讲就是“他祖宗的,这活干的忒苦。物理驱动已经不管用,求精神力驱动!” 阮碗想啊想啊,她用精神力驱动自己前进,还是考研究生时候,日复一日长期枯燥的学习,她采用了胜利激励法,口里喊着口号“我能赢,我能赢!”,激烈自己坚持学习。 现在呢?脑海中的棋盘如此之大,大的似乎看不到边际。阮碗心中很茫然,自己来得及端掉所有阵眼,会不会,内城已经被骷髅荡平了,大师兄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啪!阮碗重重的打了自己一耳光,即使只要一线希望,你也不能放弃!坚持,阮碗。你是破阵最合适的人员。快,要更快。 阮碗将脑海中的棋盘画下来,计算最短路线。功夫不负有心的骷髅,阮碗果然找到了一条路线。太好了,阵眼骷髅们,阮碗来也。 奔跑,跑的再快些。只要阵破了,发疯的骷髅就恢复理智了。阮碗跑的越来越快,脑子里开始自娱自乐,啊,像我这样的骷髅,不怕太阳晒,不怕那野兽狂,吃不用吃,睡不用睡,有那大把的时间可以满世界晃荡啊晃荡。嗯,等眼前这事解决了,我要去晃荡,嘿嘿! 一个,一个,又一个,阮碗一鼓作气,端掉了一串的阵眼骷髅。 阵眼骷髅的消失,安已经感觉到了。 安仰望星空,对逐说:“我布下的阵眼,居然被找到了。可惜啊,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我的朋友逐,和我一起,去欣赏一场盛宴,如何!” “哈哈,好!”逐爽快的答应了。 安招招手,林毅手脚僵硬的走过来,安愉快的说:“林总督,我送你一个机会,亲手取江远的头颅,满意不。” 安猖狂的笑了...... 骷髅的攻势很凶猛,内城的城墙已经出现裂缝。光明符也好、弹药也好,即将要断货。而城外的骷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些骷髅,没有理智,只有疯狂的食欲。内城里这些人,就是罐头里的肉,现在罐头已经被撬出缝。 我们真难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刻吗? 很多人开始怀疑。 张形希声嘶力竭,他的心很稳。他想,等天亮了,骷髅攻击力减弱,我会组织一次反攻。 可是,当东边亮起时,内城出现了绝望的喊叫声:“骷髅!骷髅!死去的人变成骷髅了,救命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哭声求救声连绵不断。人心惶惶,内城守不住了。 那一瞬间,张形希眼前一黑,向前倒下去。胳膊被扶住了,张形希缓缓神,向右侧看去,啊,是江司令。 江远和蔼的笑了:“大希,累了吧,歇一会。后面有我了。” 张形希挣扎着想站起来,江远一记手刀,将他劈晕了,感叹道:“孩子大了,不听话喽。小锋啊,带你哥哥走吧!如果找到小溪,替我照顾好她。” 陈剑锋沉默的敬了军礼,背着张形希走下城墙。他的身后,跟着奋战一夜的特战队战士。 换防!可是换下来的是临海精锐,替上去的是伤残的士兵。 江远在广播里说:“我很痛心,可是不得不说。临海到了生死悠关的时刻,我们的基地保不住了。所有我们要保住我们的人,保住我们的希望。我相信,历经千辛万苦后,今年离开的这些人,一定会回来这里,重扬临海之名。因此,为了保住他们,我们需要牺牲者,请你们和我一起,为这些希望的种子争取时间!我们留下的这些人,与临海共存亡。” 沉默!沉默! 陈剑锋背着张形希,迈着沉重的脚步,从临海后门撤退。等他所有需要撤退的人离开,临海后门从里面关上了。 陈剑锋最后一次回头,遥遥看着城墙上的江远。再见了,老头子。 钱友良拍了拍陈剑锋的肩,把张形希卸了下来,放在脚踏三轮车上,说:“发什么呆!干活了。呦,哭了。” 陈剑锋用袖子擦脸,说:“你看错了。” “哦!”钱友良没再多说,只是蹬着三轮车,喊话:“快跟上,我们是逃命的,不是去郊游。打起精神来。” 喊着喊着,钱友良泪流满面。他的身前身后,撤离临海的人们,无一例外,脸上都是泪。沉默,还是沉默,眼泪落下来,可是没有声音。 ...... 江远胳膊支在城墙上,问漂亮的女秘书:“你怎么不离开。” “逃难的日子太难,我可接受不了。” “撤离的人,都走了!” “是的。另外,活着的人都在城墙上了,现在内城里跑动的,都是骷髅。” “之前得到消息,金城能将人类变骷髅,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居然是真的。可惜啊,那些骷髅都是疯子。” “是!林毅就是疯子。喏,林毅来了。” “嗯,看到了。那一身衣服可真是拉风。他怎么想到的,把床单披身上,还是凤穿牡丹的图案。” “大俗即大雅。” “哈哈,有道理。哦哦,来了。啧,这城墙不结实,这么快就塌了。” “司令,塌的那块,是炮轰他的。” “哦哦,炮啊,好久没见过了。走,去会会林毅。” 江远从城墙上走下来,坦坦荡荡的冲着林毅招手。 林毅一动不动。 江远瞅了瞅林毅身边的两人,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红光;另一个西装革履,放佛参加的是宴会,而不是战场。骷髅阵营里出现两个人,很诡异啊。 江远撇开林毅,问:“您两位是?” “安”,逐微笑,热情的介绍:“我是逐。江司令,久仰大名。” “可惜我没听过你的名字。” “司令,真幽默”。逐笑眯眯的说着。 安哼了一声,呵斥:“林毅,还不动手。” 江远乐了:“林毅啊,林毅,你说你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去当傀儡。啧啧,你爹知道你,得气的从坟里跳出来。” 逐也乐了:“江司令,太幽默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林毅他爹,死在林毅手里。” 江远弯腰,躲过林毅的攻击。手稳稳的将一张光明符贴在林毅身上,符光亮起,林毅哀嚎。 “啧!废物。”安生气了,挥挥手,一大波骷髅扑向江远。 江远哈哈大笑:“人生苦短,只争朝夕。今日有你们陪葬,我江远不亏。” 安脸色大变,喊着:“护我!” 瞬间,地动山摇,轰的一声。临海内城爆炸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阵破 忧伤的情绪很短暂,只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阮碗扒开废墟,在地上找到一个铁制手环,使劲一拉,出现了地下入口。 安的脸色变了!见鬼了,藏的这么隐蔽,这个骷髅怎么发现的。 阮碗冲着安裂开嘴,拖着安,潇洒的走进去。片刻后,阮碗又拖着安出来,安脸色苍白,嘴里喃喃自语:“祸端,祸端”,明显被吓得不轻。 逐很好奇啊,阮碗究竟在地下做了什么,吓得安脸色都不对劲了。 阮碗蹲在安身前,笑哒哒,手指头上火焰变化形状,满满组成一行字:“你想怎么死!” 安不想死啊,他哆哆嗦嗦的开始交待:“小时候我是品学兼优才学兼的好学生,备受老师喜爱。后来研究生物学,偶尔知道威莱实验室发现了长生的生物,威莱实验室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就。我很感兴趣,长生不老哎,如果能成功,我这样的天才就能永远的活着,能够痛痛快快的研究。可惜,等我加入了威莱实验室,才知道那个实验生物已经跑了。跑了,那群蠢货竟然把重要的实验体弄丢了。” 安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陷入了疯狂中,他吼道:“那群蠢货,丢了实验体,却搞出来骷髅生物体。” 绳子不结实,安疯狂的挣扎将绳子弄断了。阮碗想了想,一巴掌打在安的脸色,安愣住了眼神渐渐清楚了些。 阮碗淡定的将安手脚再次绑上了。 安冷静了会,接着说:“威莱实验室放出了魔鬼。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据说他们挑选了24个人去了一个地方,带着实验体举行了神秘的仪式。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那24人只回来了一人,就是现在黑暗神殿二十四魔神之首,玄武。 不久,骷髅生物体就横空出世了。” 阮碗诧异的看着安,信息量好大啊,可是我没想知道黑暗神殿的起源啊!不过,这些内容老太太应该很感兴趣吧。 安舔了舔嘴唇,说:“玄武回来后,就创立了黑暗神殿。这次攻击临海的理由,你知道是什么吗?不过是黑暗神手指向了这个方向,我们就得铲除这个方向上所有的障碍。” “妹子骷髅,你说说可笑不可笑”,安笑出来眼泪。 逐啧啧称奇,问:“玄武什么目的,你知道吗?” 安脸色古怪,似乎想起来诡异的事情:“千秋万代,一统天上!” 阮碗琢磨着,这话听着真耳熟。 逐乐的哈哈大笑:“这么说话的,都是反派啊!嗯,还是不得好死的那种。你们家玄武已经给自己写好墓志铭啦!” 安嘿嘿的笑,脸变得扭曲:“我们的神是伟大不可战胜的。你们看到了吗,这么多骷髅士兵,都是神的士卒。” 逐问:“那个阵法是什么?” 安想了想,语气满足和羡慕的说:“我现在使用的阵法,是黑暗神殿压箱底的绝活。我不知道阵法是哪来的。不过,只要阵法存在,阵内所有的生灵都会变成骷髅。你们看看,只有有人死,我的骷髅士兵就会源源不断产生。在这阵中,我的骷髅士兵是不会死的,是无敌的。哈哈哈哈! 我告诉你们的了解,这个阵没有别的办法破阵,只有破坏阵眼一个途径。你们找啊,找阵眼去啊!” 阮碗打量着安,围着安一圈一圈的转,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在棋盘上画图。果然啊,我现在呆的地方,还有一个阵眼。 “同一个地方有几个阵眼。”阮碗伸出右手,将火焰在手指上凝结成这几个字。 “一个!”安肯定的回复。 哦!那就没错了。 “你知道吗?你也阵眼。能自由活动的阵眼,算什么层级。”阮碗好心情的输出这些火焰字。 “级别不会低。我理解,只有特殊的阵眼,如主阵眼才会需要这层保护。”逐推断道。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阵眼。我不会是主阵眼的,我将是长生不老的人,怎么会变成骷髅这样的怪物。” 哼。阮碗的手穿透了安的心脏,安脸色身上的皮肤慢慢一层一层的消失。首先消失的是皮肤,露出了鲜红的肉和静脉,然后皮肉如融化般也消失了。 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了骷髅。 “不可能,不可能!玄武你骗我,你明明说过使用这个阵法,主阵人会平安无事的。你骗我,玄武!”安疯狂的抓自己的脸,摸自己的手,神经质的喊着:“我的皮,我的肉呢。你还给我,快还给我。” 阮碗有些苦恼,碰到一个打死不承认自己是骷髅的人,杀他,是不是杀人呀!好像不对,她现在是骷髅,干掉骷髅,这是同类相杀啊。 嗯,这么说来,对同类都没有收入,更何况区区人类。想到这,阮碗恍然大悟,干脆利落的将光明符贴在了安的心脏处。 光明符在心脏的地方亮起。安诧异的看着自己说心脏,我是人类,光明符怎么对我有用呢! 安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身体如同泡在暖暖的温泉里,晒在冬日的阳光下,暖暖的,是幸福的味道。在这温柔的暖意中,安闭上了眼睛。死了。 笼罩临海的红光如雾般融化在阳光下,阮碗脑海中一个个光点慢慢的消失了。阮碗努力的想阵眼两个字,在脑海中刷了三遍地图,没有出现任何道路。 然后,阮碗身边的骷髅散架了,骨头散落一地。一个接着一个骷髅,眼睛里的红光消失,骨头坍塌散落,叮叮咚咚作响。 骷髅塌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仍然呆呆站着。阳光和煦的照着大地,一个站在阳光下的骷髅身上开始冒烟,骷髅跳起来喊:“救命啊,我怎么裸露在阳光下啊。救命啊,要死骷髅啊!” 阮碗无语,拿起石块砸到喊叫的骷髅头上。骷髅回头喊:“谁打我。” 阮碗指了指地下的入口,那是原来阵眼在的地方,地方很大是防空设施。喊叫的骷髅眼睛一亮,大叫:“快来!地下有藏生的地方。骷髅仙女找的地方。” 呼啦啦,一大串的骷髅涌进了地下防空洞,经过阮碗身边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叫着:“谢谢骷髅仙女!”“骷髅仙女真可爱。”.... 阮碗的名字,又更新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骷髅们的打算 逐乐的合不拢嘴,揉着阮碗的脑袋大趣:“恭喜你,获得了骷髅仙女的称号。” 阮碗生气的将逐的手扒开,气嘟嘟的蹬着逐。 逐止住了笑,眼神有些惆怅,温和的说:“我要走了。长生门长老的位置,我给你留着。你想来的时候就来,长生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再见了,阮碗。” 阮碗惊讶的张大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重来没有说过。 逐神秘的笑了,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嘘!这是我的秘密。有人来了,我走了。看,老的人在那边。” 阮碗不由得顺着逐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猛的回头,逐已经不知去向了。 逐指的方向传来了脚步声,真有人来了。阮碗找了块高点的时候,悄悄的躲了起来,观察情况。 张耐背着江默溪,李贵拄着木棍瘸着脚,后面跟着一串的老弱病残孕。 张耐寻了块平整的地方,将江默溪放下来,自己查看周边的环境。 阮碗躲在石头后面,冲着张耐招手。张耐惊喜的看着阮碗,天啊,小师妹。 张耐左看看右看看,偷偷摸摸的蹭到阮碗旁边,压低嗓子眉飞色舞的问:“小师妹,你怎么在这?” 阮碗小心的看了眼在修行的李贵一行人,用火焰小字问:“我听到爆炸声过来的。” 张耐点点头,小声的说:“我也是!江远呢,你知道他在哪吗?她闺女残了,得告诉他!” 阮碗指了指前方石块,写到:“那块石头下方,已经死了。爆炸内城的事,就是他干的。” “真狠啊。大师兄呢?” “江远安排他们离开了。” “有情有义!”张耐竖起大拇指,赞叹之词不绝口:“这才是大将风范,敢以血肉之躯挡那些吃人的骷髅,把活的机会留给别人,把死留给自己。有魄力,以必死的决心解决了冒犯的骷髅。对了,那些骷髅去哪里呢,你知道吗?” “死了一批,藏了一批。” “哦”!张耐问“你怎么知道?对了,阴阳反转困魔阵,怎么破的,我才找到一个阵眼,怎么这么快就破了。” “我找到主阵眼了。”阮碗平静的点燃了火焰字。 “主阵眼?”两个声音响起。一个声音是张耐,另一个是...... 张耐和阮碗抬起头,李贵撑在石头上方,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张耐咳嗽一声,小心的看了眼江默溪躺着的地方,拉着李贵躲在了石头后,说:“那边人杂,我们悄悄说点事。” 李贵笑眯眯的点头。 “那好!小师妹,我们继续说之前的事。你找到主阵眼了?”张耐又看了眼江默溪躺着的地方,压低声音问。 阮碗点点头,说:“他也在内城。” “你破的主阵眼。”张耐追认道。 阮碗点头,裂开了嘴。找到主阵眼,破了那个什么阴阳困魔阵,阮碗心里很开心。 “哦!”张耐和李贵互相看了一眼,还有很多事想问,但是来不及了。那边休息的几个人,已经往这边走来了。 “妹子,你先躲着!到晚上你再出来,那些人的亲友死在骷髅手里,见到骷髅会有害怕。我先把他们安置好,你再出来。”李贵对阮碗说。 “凭什么我小师妹要躲,要躲也就他们躲。不要忘了,是我小师妹破了阵,救了你们!”张耐不服气,怼上了。 李贵气的拍石头:“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只是让妹子先躲会,我向那些人解释清楚,安抚好他们情绪后,自然会让妹子出来。” “放屁。我小师妹有哪点见不得人,我告诉你,栗子,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威风凛凛的副队长,别忘了,临海已经毁了。你现在少呼来喝去!” “你......” 张耐和李贵两人眼蹬着眼,互不相让,大声争吵起来。 两人争论的对象,阮碗已经走到老人休息的地方。 林阿婆的儿子死在这次战争中,她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她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阮碗,哆哆嗦嗦的问:“是...妹子...吗?” 阮碗蹲在林阿婆身边,点点头。林阿婆含着泪,摸摸阮碗的手,哭到:“好孩子啊,多亏了你替我们挖的地窖,我们才活了下来。来,看看我的孙子,她1岁了,叫妞妞。她爸啊,为了给她找吃的,死了。真是要命哦!” 林阿婆从媳妇怀里抱过妞妞,递到阮碗怀里。妞妞胖乎乎的,咂巴着小嘴睡的香甜。 林阿婆对一起来的人招招手,说:“这是妹子,多亏了她!那些吃的都是她送来的。” 一帮老弱病残孕全围上来,嘴里说着感谢话,见阮碗写道“此地安全”,一帮人全哭了。 张耐和李贵停止争吵,犯傻的看着被众星拱月的阮碗。 张耐得意的冲着李贵扬眉,得得瑟瑟的小跑到阮碗身后,嘴里夸着:“我的师妹好厉害,小师妹辛苦了,需要师兄做什么,尽管吩咐。” 阮碗咧嘴一笑,用火焰小字写道:“找吃的。林阿婆她们今天还没有吃饭,不吃会饿坏的。” 张耐委屈啊,我也是好久没吃饭了,小师妹你怎么不问问我。 哪有吃的,李贵最清楚。张耐去搬吃的了,阮碗留在这守着。 等到张耐搬来吃的,一帮人吃吃喝喝休息,很快,就到了晚上。江默溪终于醒了,她醒来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躲藏在地下防空洞的骷髅,推开门爬了出来。林阿婆尖叫一声,从火堆边几步跑到了阮碗身后,躲藏了起来。一帮老弱妇孺学着林阿婆的做法,在阮碗身后躲成了扇形。 走在首位的骷髅,径直走到阮碗前十几步的距离,高呼:“骷髅仙女,我是胡大头,记得我不!白天你给我们指了躲藏的地方。” 阮碗点头。 胡大头啪的跪了:“骷髅仙女,我们这条命是你救的。没有你,我们还是毫无人性杀戮的骷髅。白天,我们在地下商量好了,以后我们就跟你混。你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胡大头身后的骷髅,胡啦的跪了一片,嘴里喊着:“大姐,以后我们跟你混了。” 张耐跳了起来:“你们这群混蛋,别想拽着我师妹做挡箭牌!” 胡大头嘿嘿一笑:“原来是师兄啊,师兄好!我们这是弃暗投明。放心吧,我已经安排骷髅去寻人了。临海还活着的人以后就由我们护着,不要小看我们,临海这回被坑的骷髅那么多,我们肯定凑个几万的骷髅大军,到时候看谁敢欺负你们。大姐,您看怎么样?” 阮碗直直的盯着胡大头,好一会儿,盯得胡大头心里有些发虚。忽然,阮碗咧嘴笑了,点点头表示同意。 胡大头松口气,开始张罗起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发 胡大头很积极,主动担当劝服幸存骷髅入伙的任务,保持时刻向灵魂领导阮碗汇报的高度觉悟,努力在阮碗眼前刷存在感。 被无视的张耐:“......”。 被遗忘的李贵:“......”。 阮碗咧嘴嘿嘿笑,指挥献殷勤的骷髅在废墟中翻找食物、衣物、画符用纸及工具等;吩咐刷存在感的骷髅建简易的挡风蓬,挖骷髅白天睡觉的地方。 聚过来的骷髅、幸存的人类越来越多。江默溪、李贵、张耐三人负责安顿幸存的人。骷髅的安顿,胡大头一手包揽了。 安顿好骷髅后,胡大头兴冲冲的向阮碗表功,道:“大姐,外城恢复意识的骷髅,我都召集过来了。他们都愿意跟大姐混。大姐,你尽管放心,谁不听话,我胡大头第一个不饶他!” 阮碗乐呵呵的咧开嘴,在符纸上画完最后一笔,准备继续画下一张符。 胡大头咽了咽口水,踟蹰的说:“只是有个别骷髅不听话,大姐,您要不要去训个话,展现大姐的威仪和风范。” 阮碗点点头,走进了安置骷髅的地下坑洞,胡大头跟在后面,殷勤的为阮碗解释挖坑洞的工艺。 走了没多远,前面就飞来了一个骷髅,嘴里喊着:“你给我等着,我龙花花不是好欺负的。啊.....” 阮碗侧身躲过,黄毛啪唧摔在地上,他利索的站起来,嘴里喊打喊杀的冲进来去。 龙花花,花花骨头,这名字很耳熟啊。那个染的五颜六色的骷髅,嗯,刚才的那个骷髅颜色很正常嘛! 阮碗慢悠悠的往前走,前面骷髅喊打喊杀,嘈杂无比。阮碗抬头看看头顶,地下挖那么高给这些不省心的骷髅住,浪费! 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阮碗拿出风符、火符,控制符箓精准的在群架骷髅中转了个来回。骷髅们惊呆了,维持着打架的姿势,诡异的安静下来。 风火横空出现的组合,龙花花指着阮碗喊:“妹子,你还活着。” 龙花花对面的骷髅,一拳打在他脸上,吼道:“那是大姐,喊妹子占我们大姐便宜,找打!” 龙七从角落里走出来,说:“骷髅妹子,如果大姐是你,我们跟你混。不过我不服胡大头,我的人我自己管。大姐要我做事,尽管吩咐就是。” 阮碗点头,火焰在阮碗头顶汇成几行字:“龙七,你和胡大头职位一样,分工你们商量!” 秀完火焰写字的绝技,震住一帮没见过世面的骷髅,阮碗悠哉悠哉的走了。 龙七大喝一声:“胡大头,我们俩好好切磋。大姐的护卫,我龙七今天拿定了。” “想都别想!那个位置是我龙七的!” 阮碗听着身后的喝彩声,起哄声,笑了! 李贵这两天忙的天昏地暗,侥幸活下来的基本上都是老弱病孕,为了他们吃食和住宿,李贵操碎了心。 张耐在一旁看李贵的热闹,瞅准机会炫一把龙虎山的秘技,宣扬道法,弘扬苦练也是修行的人生哲理,收获了一大批忠诚的粉丝。 李贵和张耐的待遇大致是这样的。当李贵出现在老弱妇孺周围时,阿婆哭哭日子不好过,求物质求帮助;当张耐出现时,阿婆虔诚祈祷,送茶递水求着为道爷干点活。 李贵气的牙痒痒,愤怒的将情况说给江默溪听。江默溪跪在江远坟前,一捧一捧的往坟上堆土,平静的说:“栗子,将你的工作交给道士。你陪我好好看看,我们临海究竟哪里做得不好。临海拥有最强大的武力,为什么我们败得一塌糊涂。我相信,妹子和道士能告诉我答案。栗子,我想再任性一次,你答应我,好吗?” 李贵艰难的咽口水,道:“好!” 张耐得知自己要管上万人的吃喝拉撒,非常头疼。毫不犹豫将这摊子事移交给阮碗。 阮碗也不会管这摊子事啊,于是,阮碗叫来了龙七和胡大头,写道:“我把上万人的吃喝拉撒交给你们了,别让他们饿着,如果他们能自己找吃的,像你们一样省心就好了!这事麻烦,你们一起做吧。” 龙七和胡大头私下商量,大姐希望活下来的人类自食其力,简单啊!我们教他们怎么找吃的,如果我们也不会,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拿定主意,胡大头召集了所有的人和骷髅,道士和阮碗坐在前排,江默溪和李贵最在最后一排。胡大头拿着话筒开始讲了:“我是骷髅胡大头,曾经我发疯过,也咬死吃掉了活人肉。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当我恢复意识时,我站在了临海内城一地废墟上,口里留有鲜血的余香。那个香味我很熟,是人血的味道。 你们相信吗!那一刻我是崩溃的,可是我们的大姐解救了我,她同意我们依附她,可以借她挽救临海的光辉,重新开始做骷髅。 你们知道吗!我的心从那一刻起,就发誓对大姐一辈子忠诚。大姐为我们操心很多,这太多太多的事,难道我们都有麻烦大姐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是报恩,而是在报仇。摸摸你们是良心,你们的心不会痛嘛! 我知道,人活在世得有一技之长,以后我们将安排不同的学习班,你们喜欢的就可以参加。如果一个不参加,想偷懒耍滑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想去哪随你起,我们会送你三日的餐食。 好了,现在有人要走的吗!” 台下坐着的人鸦雀无声。胡大头等了一分钟,接着说:“太好了,你们是有眼光的,现在,为我们自己鼓掌。(掌声响起) 今天,大姐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你们,让我们听听大姐说什么。鼓掌。” 阮碗在掌声中登上台,压了压手示意大安静,然后大大的火焰字凭空出现:“大家好,今后我们是一家人,患难与共,有福同享。为了建设自己的家,每个人都要贡献自己一份力。我们的前方是临海先遣部分,他们在前方为我们开辟疆土,很快我们就会赶上他们,为建设我们的家园添砖加瓦。(胡大头带头鼓掌,心里激动的嚎叫,这句话是我写的,我写的。看到没,看到没。) 我宣布,明天晚上,我们出发,和先遣部队汇合。” 第一百三十六章 败者多为寇 常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阮碗口中的先遣部队没来得及开辟疆土,窝里先斗了起来。 张形希、陈剑锋、钱友良、梅韧幸等年轻的将领们大受打击,不甘心临海的败落,四处奔波寻求援助,希望杀回临海重振临海雄风。 老一辈的将领,在临海事变的时候挂掉了一些人,如今只有三人硕果仅存。这三人坚持避开黑暗神殿的锋芒,必要时可以俯首称臣保护有生力量。当然,最主要是指责张形希,如果不是张形希在金城肆意妄为,得罪了林毅及黑暗神殿,临海绝不会有此天降横祸。张形希罪孽深重,应该以死谢罪。 陈剑锋一杯水泼在了夸夸其谈的老将领脸上。 老一辈和新一辈五观哪哪都没合上,吵了几次架后不欢而散。老一辈振臂一呼,凭着自身的威望和号召力,打着“退隐山林以待时机”的口号,在痛骂祸根张形希一顿后,带走了一多半的人手。 江远苦心绸缪为儿子张形希留下的五万班底,转眼间只剩下一万五。但是,跟着逃难的三万平民百姓,老一辈的都留给了张形希。 三万多人的吃喝拉撒,一下子就成了张形希急需解决的难题。 陈剑锋拍桌子大骂,指着张形希的鼻子问:“你怂啦!一声不吭任由他们耀武扬威的走了。” 张形希摸摸鼻子:“都是一家兄弟,不愿意留下我也不能强留。再说了,总要有人为这次失败承担责任。” 陈剑锋恨铁不成钢,吼道:“那也不该是你!你在临海管理层算老几,那帮老东西制定的发展计划,是他们不把骷髅当回事,忽视了发展最快的两大髅势力,凭什么让你这个一线冲锋的小兵负责任。” 陈剑锋的炮火很猛,钱友良和梅韧幸老老实实在一旁装鹌鹑,但是陈剑锋的嘴炮还是扫地他们。 “还有你们,平时和张形希称兄道弟,老东西把人拉走了,你们也一声不吭。” 钱友良和梅韧幸对视一眼,低下头,老老实实听训。 陈剑锋骂了半个小时,骂出来对老家伙们对各种不满,心理舒坦多了。他整整袖子,问:“大希,今后怎么打算。”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和我们逃难的平民百姓。然后,我要去平章基地寻求援兵。不灭了黑暗神殿,我誓不罢休!” “好!”陈剑锋同意,是:“关于以后的发展,请大希写一份发展计划吧!良子,梅花,走啦,我们要去安抚那些平民百姓,顺便给他们找点事干。人太闲了,就容易想东想西。” 钱友良和梅韧幸同情的看了张形希一眼,屁颠屁颠的跟着陈剑锋走啦。 万能写稿小能手走了,张形希低低笑了两声,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他想起来临海那一声巨响,想起来鲜活张扬的江默溪,温柔贴心的小师妹,永远犯二的张耐,还有那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笑脸。最后的最后,他在心里轻轻的问:“小溪,小师妹,赖娃子,你们还好吗?” 阮碗现在一行人,好的不能再好了。 骷髅和人类组成的仙女团,团长阮碗,副团长龙七、胡大头,团长亲属张耐、江默溪、李贵。 副团长胡大头、龙七亲自抬着团长座驾,手工编织藤椅一张,阮碗坐在藤椅颠颠的在前方开路。这藤椅是林阿婆们送给阮碗的心意,阮碗很喜欢,龙七献殷勤说自己亲自抬着走。胡大头不干,认为龙七抢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两人打了一架,达成一致意见,由两人亲自抬着阮碗走。 团长亲属们,和后勤队在一起,由后勤队队长花花骨头妥善照顾。后勤队是身强力壮的骷髅组成,身上背的有粮食,还有赶不动路的人类成员。 阮碗在头顶上点了个火球,在黑黝黝的夜晚犹如鬼火在前面飘。骷髅们跟打了鸡血似的,热切注视前方的火球,直呼“大姐威武霸气!” 晚上是骷髅赶路的好时机,不仅仅是阮碗这么想,游贩子也这么想。 阮碗这只队伍刚上山坡,就和迎面走来的游贩子对上了。游贩子一行上千人,用绳子将活口串成一大串,赶了近一万的活口抄近路,搁以前他们是不敢走这条路的,临海盘踞此地时最厌恶的就是游贩子,这不,临海玩完了,他们就来了。但是没想到,第一次抄近路,就遇上了刚成立的仙女团。 照例,游贩子和龙七寒暄了几句,龙七刚报上仙女团的名号,对面游贩子哈哈大笑,说:“仙女,也不撒尿看看你们的熊样。你们听好了,爷的队伍叫猛虎,这才够炫!” 忽然鄙视我胡大头取得名,胡大头怒气冲冲,小心将藤椅放下后,向阮碗请示:“大姐,我要干死对面那丫的。” 阮碗点头。胡大头带着骷髅冲了上去,口里喊着:“狗屁猛虎,老子吧你揍成奶猫。看不起我们仙女团,找死。” 龙七也不甘示弱,阮碗写到:“那些绑着的人,救下来”。龙七兴奋的带着自己兄弟,也冲进游贩子队伍里。 论打架,游贩子远远比不上受过正规训练的胡大头、以及龙七。 胡大头在游贩子队伍前面,龙七直接包抄到队伍的最后面。前后夹起,游贩子一个都没跑掉。 仙女团首战告捷,收获了大批的粮食和防晒衣服、以及黄金宝石若干。仙女团立刻从赤贫变成了小富农。抢劫真有钱途。 胡大头和龙七都很兴奋,争先恐后向阮碗表功,问阮碗后续的处理,阮碗想了想,写:“今夜不赶路了。那些游贩子骷髅,你们看着办,能收编就收,不想收就捆了一把火烧了。至于那些人,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留下就送口吃的让他们走。留下的那些人,嘱咐林阿婆看紧点。其他的,你们看的办。” 阮碗将能想到的都写了,自己悠哉去找江默溪,队长哎,增加了这么多人,吃喝不够啊,我们俩上山里打猎吧。 江默溪露出来离开临海后,第一个笑容。 是啊,再怎么难过,一旦忙起来也就顾不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打劫会上瘾 山里多野兽,遇上人类窝里斗,野兽们的种群发展很好。 比如说野猪,人类社会被骷髅搅的一团乱,家猪们逃到了山林里,和野猪们相亲相爱,转眼间,繁殖出一大波后代。 阮碗带着江默溪、一百个骷髅后勤兵,蹲守在野猪酣睡的山谷。百个骷髅流着口水,眼神火热的看着猪大腿肉,窃窃私语。 “好肥啊!” “好想啃一口。” 江默溪注视着山谷里上千头猪,咽着口水,小声说:“这么多猪,我们这些人带不走。只能一人先带一头,明天多带些人,把这窝猪给端了。” 说到这,江默溪眼神发亮,脸上泛着激动的红晕。阮碗咧嘴,用火焰写道:“行动!” 骷髅们两人一组,悄悄的潜进去,手脚麻利直接割断猪的气管,一骷髅一猪扛着就走。 江默溪也不示弱,割断了一只猪的气管,但是扛不动那只死猪。 如今的猪体型普遍是曾经的五六倍,大点的猪和曾经大象差不多。江默溪和猪站在一起,腰还没有猪大腿粗。 阮碗忍住笑,乖巧的扛起猪跟上了偷猪的队伍。江默溪嘟着嘴,不甘心的走在阮碗身后,嘟囔着:“小心点,磕着我的猪了。” 和来的时候一样,阮碗带着百个骷髅,悄无声息的走在林子里。 树林里夜晚活动的动物不多,只要悄悄的,悄悄的,就不会惊醒沉睡的猛兽。例如阮碗头顶的这只巨狼。 巨狼正在酣睡,狼性狡诈凶残,阮碗一点都不敢小瞧这只巨狼。即使它是一只孤狼。 骷髅们扛着猪,小心翼翼从巨狼眼皮下方走过去,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巨狼睁开了眼睛,绿油油的光点在阮碗头上。 阮碗当机立断,将身上扛着的猪扔给巨狼,自己扛着江默溪就跑。江默溪大喊:“我的猪!” 骷髅们吓坏了,连滚带爬的跟在阮碗后面,不小心丢了两头猪。 巨狼很幸福,这两天因为脚受了伤,捕食不太方便。朦朦胧胧睡觉的时候,食物竟然送到了嘴边。美味啊! 巨狼吧唧嘴,啃啊啃啊,把一头猪吃完了。然后拖着另外两只猪,回去讨好老婆大人了。 阮碗跑出来很远,越想越不甘心。辛辛苦苦扛的猪,因为一声尖叫没了,这事过去不,绝对过不去。 阮碗指挥后勤骷髅们分成两队,一队扛着所有的猪先回去,另一队跟着她去找场子! 江默溪分分钟站在了找场子的队伍里,愤愤不平的说:“那家伙不赔我猪,我把他剁了当猪食。” 找场子的队伍出发了,江默溪的方向感极好,当然是在记仇的情况下。 很快,江默溪找到了发出尖叫的人。因为她还在喊,走近些清楚的听到,那个声音在哭:“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孩子吧,他才3岁,3岁。求求你,啊....” 拨开遮挡的树叶,江默溪看到了火光和骷髅。 骷髅手里抓着小孩,小孩吓得哇哇哭,嗓门极高。骷髅脚边跪着一个骷髅,似乎是男孩的母亲,她一边哭一边磕头,恳求着放了她的孩子。她说着明天会多打猎物,孩子太瘦肉不多,吃不跑之类的话。 阮碗悄悄跳到树上,数了数对方的人数,大致上骷髅三十多,被捆着脚的人有七八百个,这些人手边放着动物皮,看样子正在做衣服。骷髅围着的中间,摆放着二十来个手推车,车上堆满了箱子。 嘿嘿!发财了。 阮碗从树上跳下来,乐的嘴大大咧着,兴奋的写道:“我们要发财了。” 江默溪激动了,狠狠的咽口水,压低声音问:“多少人!” “骷髅三十多!” “干了!” 江默溪带着骷髅包抄,阮碗领着一小撮骷髅,悄无声音的冲上去。二话不说就砍了那抓小孩骷髅的脑袋。 小孩娃娃大哭,厨子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塞到小孩嘴里。小孩不哭了,厨子将小孩扔给她母亲,自己抄起家伙喊打喊杀。 阮碗手持三尺剑,趁着对方没回神,毫无心里压力的搞偷袭,剑光闪过,收割脑袋三两个。 江默溪也毫不示弱,三两下就卸了骷髅的手脚,顺手扔在火堆里,霹雳吧啦的当柴火烧。 攻其不备,趁你分神要你命。阮碗和江默溪合作无间,充分诠释了女子非君子的真谛,自此江默溪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成为孙子“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这句话的最好范本。 这次小规模抢劫,啊,不!小范围作战。缴获战利品颇丰,最大的成就是收获了防晒衣裁缝七百多。 厨子的眼睛亮了,他对着这七百裁缝,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你们吃的都归我管,保你们吃饱喝足。跟我们干吧,我们是好人。” 七百裁缝瑟瑟发抖,哆哆嗦嗦。 厨子纳闷了,再接再厉承认:“我吃什么,你们就可以吃什么。知道吗,我吃肉的,你们以后也有肉吃。” 突然,厨子被推了一下,他不爽的回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没见我正忙着吗?” 两只巨狼睁着绿油油的眼睛,面无表情的张开嘴。 厨子鬼哭鬼叫的跳起来,冲着阮碗大哭:“大姐,救命啊。狼来了,狼来了!” 江默溪一脚将厨子踢到一边,拔出枪指着两只巨狼,眼神坚定的说着:“回去,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两只巨狼分别是狼先生和狼太太,狼太太张开嘴伸了懒腰,它怀孕了,总是犯困。狼先生见狼太太不适,心疼的不行,嗯,难道是那个拿着枪的家伙,吓着我心爱的狼了。 狼先生后脚登地,如闪电般从江默溪头上掠过,尾巴扫过,江默溪被扫到地上,枪也掉了。 江默溪从地上爬起来,眼馋的看着眼前的银狼。太帅了,有没有!这时候,江默溪也琢磨明白,这两只巨狼没有恶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有什么关系呢!巨狼找的骷髅是阮碗,没看到这两只巨狼已经坐在阮碗面前,爪子在地上比划啦。 这狼道毛太漂亮了,好像摸一摸,江默溪垂涎的注视着狼毛,幻想着能过骑在银狼身上,威风凛凛的奔跑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狼先生和狼太太 狼先生和狼太太是非常恩爱的夫妻,狼太太第一次怀胎,狼先生紧张万分,殷切叮嘱狼太太养胎,自己不辞辛苦找好吃的给狼太太补身体。 狼太太自怀孕后食量大增,狼先生不敢懈怠努力多寻食物,但不料误入食人草的领地,逃跑时前腿受了伤。好几天没有办法寻到足够的食物,狼先生不忍妻儿饿肚子,只好委屈自己的肚子。 这样一来,好几天吃不饱了,正犯愁下一顿吃什么,一个骷髅将食物送到了嘴边,这是狼神赐给我的仆人啊。 狼先生兴奋的将消息告诉狼太太,狼太太认为丈夫被骷髅骗了。以后也有这样的情况,据说是找到了仆人,结果被所谓的仆人剥了皮,死的可惨可惨喽。 不放心的狼太太决定,要见见那个仆从。 可怜的阮碗不知道,她在两只巨狼心目中,地位堪比猫星人的铲屎官。阮碗正愁眉苦脸的仰望巨狼,诚恳的写道:“狼大爷,你老人家认字不?” 狼先生一爪子灭了阮碗手指上的火,嘴里叼着被捆着一起的骷髅俘虏,瞪着阮碗。 阮碗恍然大悟,吩咐厨子:“把游贩子骷髅都绑起来,送给狼大爷!” 厨子哆嗦着双腿,喊勺子、铲子帮忙,七八个骷髅吭哧吭哧的把游贩子都抬过来,毕恭毕敬的放在狼先生身前。 狼先生很满意,嗅嗅骷髅的气味,是新鲜的。狼先生将游贩子骷髅推到狼太太嘴巴,温柔的低语:“你前两天夜里总抽筋,人类说这种情况是缺钙。我嗅过了,这些骨头新鲜,你吃了正好补钙。” 狼太太脸轻碰了狼先生的脸,低头咯嘣咯嘣的咬骨头。 厨子、勺子、铲子等一干骷髅,骨架子抖了三抖,胆颤心惊的躲到了阮碗身后。 狼先生围着狼太太转了一圈,见狼太太吃得香,放心啦。慢腾腾的坐在阮碗面前,抬起了受伤的前右腿。 阮碗看了看狼先生温和的眼睛,握住了前右腿。仔细打量,狼先生的这只小腿骨骼已经错位,伤口化脓还渗着血丝。 江默溪见到狼先生的伤口,心疼了,自告奋勇的想替狼先生治疗。 狼先生嗷了一嗓子,打消了江默溪的念头。 阮碗头疼了,使劲回想接骨的手术怎么做。突然,似乎灵光一现,接骨的步骤出现在阮碗脑海。 把狼当成人来医吧!阮碗将小刀架到火上烤,准备了消炎、凝固伤口的种种草药。一切准备就绪,阮碗稳稳当当的替狼先生成功接骨。 但是出现新的问题,狼先生前右腿半个月之内不能走路,狼太太怀孕了,以后这一家子吃啥喝啥。 狼太太心知肚明,为了仆人更加贴心照顾自己一家子,狼太太屈尊降贵的蹭蹭阮碗的大腿。 江默溪羡慕的眼红了,银狼太好看了。想摸想摸好想摸,江默溪眼热的看着巨狼,鞍前马后猛向巨狼献殷勤。 狼先生是骄傲矜持的,她不理睬江默溪,冲着阮碗呜呜交换两声。本狼的仆从,快来背本狼走路。 狼大爷,你果然是我大爷。阮碗欲哭无泪,将狼先生背起来。狼太太守在阮碗脚步,谁要上去,它就吼一嗓子。 厨子等一干骷髅,崇拜的仰望阮碗,大姐就是大姐,这么快就收服两只巨狼。 只能说,这是个美好的误会。 回到了仙女团的驻扎地,龙七、张耐、李贵、胡大头都盯在巨狼身上。 两只巨狼都是银狼,威风霸气体型健美。 龙七曾是狼的疯狂爱好者,变成骷髅后,爱好也没变。龙七激动的跑向巨狼,嘴里念叨着:“银狼,天啊,竟然是银狼。呀,怎么受伤了,快拿担架来,把最好的伤药拿出来。” 担架旋风般的赶过来,抬着狼先生和狼太太就进了阮碗的帐篷,没办法,阮碗的帐篷搭的最好。 然后,江默溪、张耐、李贵一窝蜂的都涌进了阮碗帐篷,眼巴巴的瞅着狼夫妻俩。 胡大头期期艾艾的问:“大姐,银狼刚来,怕有些不适应,我先去看看。”不等阮碗点头,胡大头一溜烟的跑了,真的跑了。 阮碗站在原地:“......”。 跟着阮碗来的七百裁缝选了个代表,3岁的小娃娃。 小娃娃轻轻的抱着阮碗小腿,仰着头问:“大姐,我饿了。还管吃的吗?” 阮碗温和的将小娃娃递给他母亲,示意七百裁缝们跟他走。李贵、张耐都去看银狼了,现在管这些流民的是林阿婆。 林阿婆虽然年纪大些,但很有热心,她将年纪大的人都组织起来,成立了仙女团协调小组,流民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可以去找这个小组。 林阿婆知道来了七百裁缝,很开心。骷髅们现在缺少防晒衣,每到白天都要躲到地下,他们呆在林子里休息,虽然有人守卫,但心里总不踏实。这回可好了,有了裁缝,骷髅们的防晒衣也就有着落了。 林阿婆一口承诺,这些裁缝交给她安置,保证照顾的妥帖。 阮碗放心了,嘱咐林阿婆做好人口登记,查查每个人的底细,如果有危险的人混进来,就联系分管安全的骷髅。 林阿婆答应,见阮碗要走,忙从怀里掏出兔毛帽子,戴在阮碗头上,说:“这帽子你戴着,挡挡风!” 阮碗咧嘴,欢喜的收下。告辞林阿婆后,阮碗又在各处看了看,见之前猎杀的猪被骷髅们分得一干二净,一丝半点都没进人的嘴里。唯有李贵的副官,还吃到了两块肉。阮碗怒了,胡大头、龙七还有李贵自己都有自己的心事,阮碗一直都知道,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不把仙女团的职务当回事,哼,上万条人命,还以为是过家家。欠收拾! 阮碗平静的撩开帐篷门口的布帘,二话不说将胡大头、龙七、李贵痛揍一通,都丢出了帐篷外。 胡大头、龙七、李贵虽然知道阮碗破了阵眼,没有亲眼看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以为阮碗瞎猫子装上了死耗子,运气好而已。后来仙女团成立后,所有的事都由胡大头、龙七、李贵三人分担,阮碗除了画符啥事不管,他们三就认为阮碗只是一面旗帜,说不好听的,不过是傀儡而已。于是,三人各自为政,揣着自己的小心思懈怠起来。 今日,被一顿胖揍,三个人都傻了,傻愣愣的看着阮碗走近他们,将“职业操守”四个大字砸到了他们身上。 真砸啊,燃烧的火焰字劈头盖脸的就砸过来,烧到身上是真烫。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拳头是硬道理 阮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百个参与猎杀野猪的骷髅站在阮碗帐篷前,围成一圈。 阮碗当着百个骷髅的面,再次将胡大头、龙七、李贵揍了一遍,揍完了,阮碗甩出几个大字:“管事我不会,但有我看不顺眼的地方,我就揍你们。哼,我管不了你们,有人管你们。哼哼!” 阮碗背着手转身走,走了两步想起来巨狼夫妻俩,又转身走回来,挨个点了点胡大头、龙七、李贵三人,写道:“你们如此喜欢巨狼,日后巨狼的食物由你们负责了,巨狼若是饿瘦了,哼!” 胡大头、龙七、李贵三人满口答应,恭恭敬敬的送走阮碗,一直以为阮碗靠运气,没想到靠的是实力。 打不能白挨,三人头挨着头琢磨今天这顿打是因为什么。 “莫非是因为,我们只顾着银狼,忽略了大姐,让她一个骷髅孤零零面对流民。”胡大头忐忑不安的说。 “不会!平时我对她爱答不理,她也没有生气。”李贵揉揉脸,诚恳的说。 “会不会我们意图,分大姐话语权的小伎俩。天眼睛了!”龙七摸着小心肝,压低声音说。 李贵反驳道:“不会,我们的打算,道士都知道。团长又不是傻子,她能不知道。我原本以为团长是懦弱,如今看来,是不想和我们计较。” “那是为了什么!”胡大头和龙七齐声追问。 “呜呜,大姐,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胡大头哆嗦的把断骨接上,捶胸顿足的哭诉。 龙七也是悔不当初,说:“是我的错,误把老虎当病猫。看不顺眼就揍,呜呜,我得有几条命才扛得住。” 李贵脸色惨淡,遥想阮碗初次到临海时,多么乖巧啊。怎么现在改用拳头说话了,更难过的是,被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锅子参加了猎杀野猪的行动,他悄悄的挪到胡大头身边,地上说:“大头哥,我知道什么原因。刚才大姐问我,扛回来的野猪肉怎么处理,我说都吃了。大姐问给人类那边送了多少。” 胡大头、龙七、李贵瞬间盯着锅子,锅子悄悄往后挪了挪,说:“我就是骷髅都不够吃,怎么给人类分。大姐当时杀气腾腾的,我估计是因为这个!” 龙七、李贵瞪着胡大头,龙七指着胡大头开始骂:“好你个大头,把大姐亲自带队猎的肉私吞了。” “放屁,你的神龙队没分到吗!还有你,李贵,不敢拍着胸脯说,你没吃的肉!”胡大头不干,凭什么肉大家一起吃,锅我一个背。 锅子又往后挪了挪,说:“那个山谷有上千头猪,江队当时提过要一网打尽,大姐同意了。不信,你问问他们!”锅子指了指身后的骷髅。 胡大头哈哈大笑,夸奖道:“锅子,好样的。走,带我们去山谷,捉了那群猪戴罪立功。” 龙七、李贵同意。胡大头迫不及待向阮碗请示了,阮碗同意,希望能捉些活的带着,交给林阿婆饲养。 胡大头三人被揍了一顿后,听话了很多,老老实实带人祝野猪去了。 江默溪笑了,对阮碗说:“妹子,你早该这样做了,那三个家伙自视甚高,早就该揍他们一顿了。对了,取回来的那些防晒服,我去看看,安排人给骷髅们分下去。等天亮吃完饭,我们就赶路。” 阮碗点点头。 张耐画着符,说:“天亮出发去找大师兄,师妹,你知道大师兄在哪吗?” 阮碗点点头,看了看脑海中外挂般的地图,写道:“在树林深处,前面的路有些不好走。” 张耐停笔,望着阮碗手指上说火苗,问:“师妹,你用火焰写字的技术,怎么练出来的。我记得我们分开的时候,你才会写一两个大字。” “在临海内城,我找到阵眼,为了逼一个老家伙吐出破阵的方法,我用风符将阵眼骷髅一点一点削成了粉末。那之后,我就会同时控制风符和火符写字了。” “小师妹,你有符箓方面的天赋。这是大好事,大师兄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张耐和阮碗说着家常,手却不停的在画符,前方危险未知,符箓还是多备些好。 胡大头、龙七、李贵很有效率,天色刚泛白,三人就扛着猪回来了。林阿婆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防晒服分给骷髅,待骷髅穿好后,又细心的用针线将透光的地方,细细的缝上了。 龙七和胡大头很愧疚,我们都是仙女团的成员,哪有骷髅是一伙,人类是一伙的说法。一个团的人,就是一家人,难怪大姐会生气,原来是气我们没把仙女团当自己家啊。 想明白怎么回事,胡大头、龙七、李贵齐心合力,让仙女团的每个成员,包括两只巨狼,大清早的吃了顿丰盛猪肉大餐。 吃饱喝足,穿上了新衣服,装备妥当后,仙女团出发了。这次,龙七和胡大头抬着的,不是阮碗,而是受伤的狼先生。狼太太挺着孕肚,走在旁边,时不时拱一下阮碗的手,表示自己渴了饿了要休息。 哎!这是请回来的狼祖宗,阮碗哭笑不得,只好勤投喂。 狼先生很满意,狼神赐予的仆从果然合我心意,狼先生眯眯眼睛,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狼太太也很满意,丈夫说的仆从还是很靠谱,等孩儿出生后,让阮碗也给孩儿当仆从。狼太太开心的嗷了一声,哎呀呀,腿抽筋了,要补钙啊。 狼太太流着口水,盯着胡大头的大腿,身如闪电,眼看就要咬断胡大头的屁股。阮碗眼疾手快将狼太太压在身下,一只手坚定的合上了狼太太的嘴。 胡大头吓坏了,手抖抖,抖掉了抬着的狼先生。狼先生摔在地上,醒了,恶狠狠的盯着胡大头。 呜呜,狼就是狼,凶性依旧在,怎能轻易改。 张耐制止狼先生,阮碗制止了狼太太,江默溪喊道:“狼饿肚子了,拿骨头棒子来。” 骨头棒子是猪骨头,江默溪特意嘱咐留下来的,这本,就用上了。 阮碗拿着骨头棒子,严肃的盯着狼太太,狼太太呜呜的蹭了蹭阮碗的大腿。哎呀呀,嘴馋了没忍住,没分敌我,怪不好意思。呜呜,放了我先生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江默溪偷偷的摸摸狼太太,狼太太呜呜一声,蹭蹭江默溪的手。江默溪心花绽放,喊道:“留的骨头棒子,都拿来!” 第一百四十章 见亲人 一路平安无事。 天色已晚,头上一轮大大的明月。 穿过前面的林子,就到了张形希的驻扎地,不要问阮碗为什么知道,有外挂地图的骷髅不解释。 张形希将驻扎地选在了山中的村庄里,哪里曾经是山民的住所,房子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现如今,山民都搬走了,房子陷入疯狂生长的野草之中,虫鸣蛙鸣响声一片。 张形希是白天到的村子,收拾了一翻,点了篝火,张形希带人在外守夜。 巧了,从村民猪圈里离开的家猪,带着野猪丈夫回娘家,撞上了在外面值夜的张形希一干人。 家猪气呼呼,好啊你们,取我猪圈的木头当柴火烧,看看,那根木头是有我的牙印。这事不能善了,毁家之仇不共戴天,上!拱死这丫的。 猪,来一只是加餐,来一群呢?万蹄奔腾,就只好战略性撤退了。 和野猪硬碰硬,张形希不干。虽然不知道野猪来干嘛,但我们的目标只是肉。偷偷的躲在一边,拿出绳套,套一头喝肉汤,套两头吃卤肉饭。二郎们,加油干。 野猪仗着体型庞大,横冲直撞,冲毁房屋若干间,吓哭了房里的小娃娃。不少人被困在野猪的队伍里,被野猪踩到了地下。 张形希怒了:“谁让他们出来的,要肉不要命吗?” 钱友良冷哼:“可不是,三令五申野猪来袭,不当回事。以为自己很能,捉得住大野猪,哼,眼看命不保了就喊救命,呸!” 张形希脸青了,恶狠狠的说:“明天把那些人拉出来训,不愿意参加训练的,让他们滚。” 陈剑锋安慰道:“别生气,气大伤身。那些人交给我,我后勤队正好缺人。” 张形希同意,钱友良也没有意见。梅韧幸正苦逼的抱着小娃娃逃命,小娃娃哇哇大哭,吸引野猪跟着梅韧幸跑。跳到树上,野猪把树推到;跳到屋顶,好吧,梅韧幸跳不上去。 梅韧幸带着野猪顺利走进来埋伏圈,眼看着收获的时间到了,两声狼嗷叫起来,野猪齐唰唰停住脚步,掉头就跑。 “野猪。快,别让他们跑了。”江默溪兴奋的指着野猪大喊,带着人首先冲了上去。 胡大头、龙七不甘示弱,呼啦啦一拥而上,骷髅们争先恐后的追野猪去了。 张形希按住了钱友良拔枪的手,率先从埋伏的地点走出来,开心的拥抱阮碗,揉揉阮碗的脑袋。 张耐欣喜的跳起来,抱住张形希的脑袋,哈哈大笑:“大师兄,我们来啦。” 今夜是丰收夜,明亮的篝火点起来,每个人捧着热乎乎的烤肉,喜笑颜开。 张形希、钱友良、梅韧幸、张耐、江默溪、陈剑锋、阮碗、胡大头、龙七,还有两只巨狼围在一堆篝火坐着,聊家常。 钱友良啃了口肉,愉悦的说:“小溪,没想到你还活着。司令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江默溪喝口热汤,回道:“我埋老头的时候,告诉他了。对了,黄叔他们了,没和你们一起。” “啧!”陈剑锋鼻孔喷气,恶声恶气的说:“他们走了!啧,大手笔的带走了一帮人,还有多半的粮食。” 江默溪不说话了,闷闷不乐啃手里的肉。 张形希和阮碗、张耐交谈了许多,向胡大头、龙七了解情况后,张形希在篝火旁宣布:“我打算加入仙女团,良子、梅花、锋子,你们怎么看?” 陈剑锋把嘴里的肉咽下去,说:“听你的!” 梅韧幸和钱友良也没有意见的,见张形希没别的事了,转头继续投喂银狼。 张形希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他翘起嘴角,问阮碗:“团长,我以后什么职位呢?” 阮碗写:“团长”。 张形希拒绝,说:“总教练吧。大头、龙七以后也划给我管。” 阮碗点头。 胡大头、龙七可怜兮兮抓着阮碗的衣袖,哀求:“大姐,我们真的错了。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不要抛弃我,呜呜。” 阮碗得意的点燃火焰,写道:“哼,我不会管人,我大师兄会管!哼,我也是有靠山的。” 张形希笑着揉揉阮碗脑袋,嘱咐张耐、阮碗两人早些休息。自己提溜着胡大头、龙七、及原临海班底,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谈。 第二天,张形希将新的人事安排书交给了阮碗,阮碗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自此,仙女团设四营二部,分别为骷髅一营,营长龙七;骷髅二营,营长胡大头;火力营,营长蒋松;前锋营,营长江默溪;总后勤部,部长陈剑锋;文艺部,部长张耐,目前成员只有部长一人。其中后勤部负责粮草、内部治安、百姓安置等等事宜,因为事务繁杂,钱友良、梅韧幸被陈剑锋拉拢走,成了陈剑锋的副官。 张形希任总教官,兼有团长全部的实权。 行家一出手,仙女团立刻精神面貌焕然一新。骷髅一营、二营走起路上,虎虎生威,见了阿婆阿爷,也知道搀扶一把问声好。 林阿婆就更开心了,他们年纪大了,体力活干不动,正愁怎么开荒种地。钱友良就组织人手,先把地开荒了。 陈剑锋将土地整合起来,安排人手轮流下地干活。养殖场也办起起来了,一方面解决了肥料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为骷髅营储备食物。 地已经开荒整理好了,但种子遇到了难题,林阿婆带来的种子被水浸坏了,没有办法种。 陈剑锋在每周一次工作汇报会上,报告了这个问题。 这是关系温饱的大事,张耐自告奋勇,愿意去寻种子。 张形希否决,说:“种子是大事!目前各项事务已经进入正轨,我带着小溪去一趟平章基地,寻求平章的支援。那里是贸易中心,商品种类齐全。除了种子外,你们想想还缺什么,我一并带回来。” “什么时候出发?”阮碗写道:“有危险吗?” “放心,平章基地负责人是亡国富,他的妻子是小溪的母亲,我们去平章,很安全的”,张形希温和的说:“后天一早出发。今明两天,我会将事情安排好,不要担心,一个月后我和小溪就回来。小师妹,你在家乖乖的,知道吗?” 阮碗重重的点点头。 陈剑锋心突突的跳,我有不好的预感,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打劫可以练兵 张形希、江默溪出发了。 胡大头、龙七开心极了,欢呼着奔进了阮碗的小屋,嘴里不停的喊着:“大姐,大姐!” 阮碗正在屋外练剑,胡大头、龙七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屋里,很快,又从屋里刮出去,停在了阮碗面前。 胡大头手脚舞动,激动的说:“大姐,我探到消息,一队游贩子即将经过这里。我们去劫了他们,怎么样?” 龙七搓着手,也很激动,附和道:“大姐,劫了他们。冬天我们就不用愁了。” 阮碗很心动,练了这许久的功夫,好久没活动了,嗯,机会难得。阮碗写道:“行,你们点上骷髅,跟我走!” 阮碗带着胡大头、龙七悄悄的出门了。离开驻扎的村庄没多远,陈剑锋气势汹汹的赶上来,追问:“团长,大晚上的,你调骷髅一营、二营的兵,出去做什么?” 胡大头咳嗽一声,心虚的说:“晚上风景好,啊,对,我们出去赏月!” 龙七对胡大头的智商绝望了,忙解释道:“我们探到消息,有游贩子经过,担心他们其他企图,我们去盯着他们。” 陈剑锋冷笑,“盯游贩子,是打劫吧。你们之前的丰功伟绩我知道,怎么!打劫游贩子上瘾了。” “错!”阮碗亮出了大大的火焰字,接着写道:“练兵,我们去练兵。” 陈剑锋心脏都不好了,但是阮碗很坚持,张形希不在,他拿阮碗真没撤,气恼担心之下,陈剑锋咬牙说:“行,我和你们一起去。” 跟着陈剑锋的护卫都被打发回去了,安排接应的事宜。龙七问:“怎么没留几个,还能护着你的安全。” 陈剑锋冷笑:“你们一群骷髅打架,我带的人给你们当储备粮!哼!” 龙七摸摸鼻子,没吭声。 所有骷髅不约而同后退一步,远离陈剑锋的火力区。 一路沉默。 阮碗带着骷髅队伍翻了两个山体,藏进了君子山,这里是游贩子休息的地方。 这次来的游贩子队伍很庞大,属于“凫舄”组织。凫舄发展的很快,这些年吞并了许多零星的游贩子,成为继长生门、黑暗神殿之后的第三大骷髅组织。 凫舄的成员,向来是无所顾忌,自从临海基地被黑暗神殿摧毁后,再没有一个基地敢和凫舄作对。 这次带队穿行君子山是龙纹的主意,临海基地没被摧毁前,凫舄不愿意和临海交锋,都是绕道而行。这回,龙纹不愿意绕道,他要踏在临海的骸骨上,开辟贩人的新道路。以后,每个凫舄的骷髅走在这条路上,就会想起我龙纹的大名。 行程很顺利,龙纹决定今晚在君子山休息,明后天日夜兼程穿过原来临海的控制区域。 阮碗在等待,静静的等待,现在对方的骷髅都在活动,不是偷袭的做好时候。 陈剑锋大开眼界,他原本以为阮碗会带着骷髅一二营直接冲锋,没想到居然是偷袭。这是练兵,这居然是练兵。 等了两个小时后,一条蛇游过来,爬过龙七的大腿,游到了陈剑锋的小腿上,张开嘴准备咬一口。 陈剑锋拔刀准备将蛇挑走,阮碗手快一步,拿住蛇的七寸,塞进了胡大头嘴里。 胡大头牙齿一合,嚼吧嚼吧吞下了肚。蛇血糊红了胡大头的牙齿,胡大头咧嘴一笑,冲着阮碗竖起大拇指。 陈剑锋:“......” 陈剑锋扭头观察周围的骷髅,每个骷髅嘴巴都在动着,牙齿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红色。 真的,陈剑锋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骷髅刚刚都吃了什么!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终于,龙纹的队伍已经沉睡了。阮碗指挥龙七、胡大头分头包抄,她自己带着骷髅亲自冲锋。行动的准则是“杜绝漏网之鱼。” 两匹巨狼也很兴奋,狼先生的脚已经好了,它听到阮碗的口哨声,头一个冲进来龙纹的队伍,咬断了巡逻骷髅们的脖子。大嘴一张,嘎嘣嘎嘣吞下肚。 陈剑锋也很兴奋,挥舞着大刀砍向骷髅的头颅,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临海的那次战役,他的眼前都是骷髅,都是敌人。 骷髅一营、二营的人见陈剑锋杀的疯狂,小心肝抖了抖,躲得远远的。纷纷用行动表态:乖,战俘都是你的。 狼太太和狼先生跟在陈剑锋身后,陈剑锋砍一个,它俩吃一个,牙口好胃口好。 阮碗、骷髅一二营按照打劫的老规矩,游贩子骷髅先绑了,绑不了的就干掉!至于流民们,先集中到一起,先派人看紧了。 重头戏来了,龙七、胡大头将收集到金银财宝粮食衣物聚在一起,分门别类开始盘点。 龙纹被捆的结结实实,仍在地上。他气愤的喊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凫舄的龙纹,凫舄不会放过你们的。” 胡大头听见了龙纹的喊叫,问厨子:“你听说过凫舄吗?” 厨子肯定说:“听过啊,女娲她老公,远古神伏羲。” 胡大头琢磨片刻,说:“都是那么久以前的神了,哪能活到现在。厨子,那个骷髅太吵了,把他拖出去喂狼先生。” 厨子点头,淡定的拖到狼先生嘴边。 陈剑锋砍累了,正坐在银狼旁边休息。 龙纹大喊:“凫舄不会放过你们的!” 凫舄,那个贩卖人口的骷髅组织。陈剑锋大惊,将龙纹从狼口抢了下来。 狼先生牙口利,龙纹的下半截身子已经进了狼肚。狼先生抬眼皮看了陈剑锋一眼,哦,熟人,然后淡定的拖过另一个人骷髅啃。 陈剑锋拖着龙纹走到角落,逼问凫舄的情况。 阮碗大大方方围着财宝粮物走了一圈,写着:“狼先生、狼太太吃饱了吗?” 胡大头汇报:“已经吃饱了!” 阮碗:“那就好!这些骷髅按照老规矩,烧了吧。尘归尘土归土,不是坏事!” 胡大头照办,大火汹汹燃烧。 火边的流民嚎啕大哭,有几个流民甚至要跳进火里。 阮碗纳闷了,感情这么深。那几个流民被救了下来,阮碗才知道,哪里是感情深,分明是仇恨比海深,恨不得跳进火里咬碎骷髅的骨头。 龙七挠挠脑袋,感叹道:“这些游贩子都做了啥!比我当年还遭人恨!” “凫舄!”陈剑锋走过来,淡定将半截身子的龙纹扔进了火堆,解释道:“一个不把人当人的骷髅组织。” 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初议联盟 陈剑锋例举了凫舄骷髅组织的种种恶行,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无恶不作。 龙七义愤填膺,大骂凫舄不是东西,丢了骷髅的脸,作为骷髅的一份子,他打心眼里唾弃凫舄,骂着骂着问了一句:“凫舄这两字太诡异了,游贩子取凫舄为组织的名,有啥意思?” 阮碗、胡大头齐刷刷的看着陈剑锋,是啊,那两个奇形怪状的字是啥意思。 陈剑锋牌百科全书,想了想,说:“凫舄是指仙人的足印,喻指仙人的法术。游贩子取这个名字,大概是以为自己是如同仙人般的存在吧!” “不要脸。”龙七愤愤不平说:“当年我混迹江湖时,也只敢起名龙七子,螭吻的名我都不敢报。” 胡大头鄙视看着龙七,心道:“你都直接称自己是龙子了,论不要脸你更甚”,但是嘴里说着同仇敌忾的话:“没错,凫舄那群游贩子真不要脸,明明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居然有脸说自己是仙家的遗迹。” 胡大头偷偷看一眼阮碗,低声问道:“大姐,足印说成遗迹,没错吧!” 阮碗想了想,仙人的脚印留到现在,那是历史文物,说成遗迹肯定没错!于是肯定的点了点。 胡大头放心了。 陈剑锋心脏不好了,凫舄这个名有什么重要的吗?你们自己还大言不惭自称仙女,陈剑锋想起自己也是仙女团的成员,心脏更不好了!但是话还是说的,陈剑锋咬牙说道:“名字不重要,你们想一想,我们灭了凫舄的队伍,凫舄一向是记仇的,这事只怕不能善了。我们现在实力孱弱,若干凫舄大举来攻,我们现阶段恐难以抵抗!” “说的对!小锋部长说的太对了。”龙七赞同,问:“可是凫舄怎么知道呢?这次一个骷髅都没跑掉,流民我们全控制住了。再说了,我特意审问过,这条路线是他们的领队龙纹擅自改的,凫舄不可能知道他们是在君子山消失的。” 陈剑锋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同意龙七的说法,特意嘱咐龙七、胡大头将痕迹打扫干净。 天亮了。 阮碗、陈剑锋、胡大头、龙七带着丰厚的收获,还有救下的流民回到小村落。经过这些日子的整理,曾经荒废的村子重新焕发生机,炊烟袅袅、田野阡陌井井有序。生活在这里的人,面带微笑,对生活充满希望。 这时,谁也没注意到,两个人偷偷的离开流民队伍,悄悄的在树上做着记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两人的动作很轻巧,但是被在村落外围的守卫发现了。开始,守卫以为是逃跑的普通平民,因为担心泄露村落的地址,引来黑暗神殿的追杀,梅韧幸亲自带人守在村落外围。这两人逃跑时,撞上了梅韧幸亲自布置的防守网,被逮个正着。 审问完,知道两人是凫舄的成员,梅韧幸气坏了,现在是低调发展掩藏踪迹的时候,结果团长带人劫了凫舄的队伍。劫了就劫了,竟然以为凫舄的成员只有骷髅,让凫舄的人混进了村落。 梅韧幸气急败坏冲进来阮碗的帐篷,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冲着阮碗、陈剑锋、胡大头、龙七等一顿吼,把审讯结果拍在阮碗面前的桌上。 阮碗淡定从桌上拿起来,摆正纸张,一张张看。 陈剑锋摸把脸,擦掉脸上的唾沫,说:“这是我的错,我跟着团长,没有想到凫舄也有人类成员,没有提醒她。说实话,是我只想到了骷髅的恶,忘了骷髅也曾经是人,人是有恶的。” 梅韧幸沉默了一会,说:“我安排人,对所有的人进行盘查登记,有问题的决不放过。你们有意见!” 阮碗没有意见。 陈剑锋同意,问:“人手够吗?” “骷髅一营、二营的听我调配?” 胡大头、龙七毫不迟疑的答应,跟着梅韧幸盘查人口。这次太丢脸了,在眼皮子底下让人跑了,胡大头、龙七自觉脸上无光,心里憋着气想着把害群之马挑出来。 帐篷里陈剑锋很诚恳的汇报自己的错误,说:“团长,你的顾虑是对了。人和骷髅本质上没区别,我阻扰你对流民严加审查,是我考虑不周。” 阮碗反而不好意思,她天生就不是当管理者的料,她的天性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春时赏花冬日赏雪,游遍五洲四海吃遍天下美食。虽然现在因缘巧合成立仙女团的团长,她一直担心会犯错,那么多人的性命啊!所以她一直信赖张形希、陈剑锋、梅韧幸、钱友良他们,是啊,他们比她更担心仙女团的发展。 这里也是他们的家啊! 阮碗在小本本上写字,问:“凫舄作恶多端,难道没有别的反对者吗?” 火焰字需要风符和火符组成,为了节约符纸,阮碗不装酷的时候,还是愿意写在小本本上。凫舄这两字不会写,阮碗是用拼音表示的。 陈剑锋脸抽了一下,想笑又没想笑出来的那种,他咳嗽一声,说:“当然有,但是反对的人规模太小,曾经凫舄的队伍被袭击后,凫舄重赏找到了他们,然后全体出动剿灭了反对者的亲朋好友所有人。” “亲朋好友?” “只要和反对者有交流的,凫舄一个都没放过。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和凫舄作对!” “如果凫舄来一次,我们赢一次,哪些反对凫舄的人,会不会投靠我们?” “有这可能!但我们现在实力尚弱,不适当和凫舄硬碰硬。但是可以迂回,我有一个想法,胡大头、龙七分开扮做骷髅抢匪,范围可以再远一些”,陈剑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说:“只要从这片区域通过的游贩子,一个都不放过!特别是凫舄的人,重点打击!” “好!”阮碗同意! 阮碗和陈剑锋商量针对凫舄计划时,凫舄的首领凫鸟正在大发雷霆,指着报信的鼻子骂:“龙纹消失了,下落不明!混蛋,给老子去找,沿着路线一点点找。另外,发布悬赏令,记住,巨额悬赏。哪怕龙纹变成灰了,我也要把灰找出来!” 凫鸟,你说中真相,龙纹已经变成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平章的做法 阮碗和陈剑锋商量,打算从事土匪这个副业。一人一骷髅一拍即合,很快就召开了部署会议。 年轻人热情足,勇于尝试新鲜事物,所有人一致同意给张形希惊喜,这事先不告诉他。于是,阮碗牵头,陈剑锋主导的君子山骷髅劫匪,开始活跃起来,抢劫范围覆盖君子山方圆百里,神出鬼没。 张形希还以为陈剑锋坐镇,阮碗正乖乖的画符,却不知道这俩合伙玩了出大的。不知道是幸福的,张形希此行带了江默溪、袁清泉。 袁清泉是主动要求来的,宁爱国老先生列了一堆药材、药品还有实验器材,需要此次去平章基地采买。袁清泉于是主动请缨,亲自去挑选药材等医药用品。 这是临海被摧毁后,袁清泉第一次见江默溪,他见江默溪毁了半边脸、断了右臂,只是说了一句:“活着就好!” 是的,能活着就很好了!宁爱国老先生的五个徒弟,项茧赏死了,她是在外城为了救姚劲真死的,姚劲真抱着项茧赏的尸体哭的死去活来,还有一周啊,一周后他们就办婚礼了。宁爱国伤心悲痛,脸色的皱纹加深了很多。 是啊!袁清泉是打心眼里觉得,能活着就好!他没有想到的是,江默溪活的那样耀眼。 赶去平章基地的路上,只要有时间,江默溪就用左手握枪练枪法、练搏击术。汗水顺着她脸上流淌下来,袁清泉想,真好看啊!不放弃拼搏的人,最好看了! 于是,袁清泉开始不露痕迹的献殷勤,比如说手里拿着两个苹果,说自己吃不了硬塞给江默溪之类的戏码! 等到了平章基地,袁清泉就找不到机会献殷勤了。江默溪亲妈接江默溪和她住,将张形希、袁清泉等人打发去住了接待的酒店。 袁清泉和张形希一个房间,他无比懊恼的问:“总教官,我现在向小溪表白,她会接受吗?” “小溪会以为你脑子病了。”张形希擦着头发,说:“前面路很长,你继续努力!” “我们已经住了两天酒店,王国富什么意思,不敢见我们!”袁清泉问道。 “那到不至于,王国富还没想理清怎么对我们,再等两天!明天继续采买,现在还缺什么?” “止血药。这个需求量大,还没有备齐。还有,绷带、酒精、伤药等这些药也没买足。剩下的还有稀有药材,明天再去远点的地方看看。” “好!这次多采买些,最好能寻到一两个商人,以后能固定送货。” “嗯,好!”袁清泉想到了什么,最终没有问出口,只是答了声好。 第二天一早,王国富派人接张形希去他家,张形希哈哈一笑,嘱咐袁清泉带人去买东西。 袁清泉带着几百人浩浩荡荡上了街。 张形希独自去了王国富私宅,这个私宅极其奢华,交通方式很复古。 在大门口,张形希坐上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车厢是西瓜形状的,粉嫩的颜色。门口警卫憋着笑,解释说:“这辆马车是夫人最喜欢的,只接送夫人最喜欢的人。” 张形希斜了一眼警卫,态度诚恳的说:“我坐上马车后,你想笑就笑,吴副官。” 吴副官是王国富的贴身副官,平日里干着秘书的活,没少替长官担心。他站在门口,张形希明白,这次见自己是王夫人极力要求的,估计少不了江默溪在后面推动。至于王国富,张形希可以肯定,他并不想现在见自己。 果然,到了正厅,王国富不在,王夫人拉着江默溪的手,坐在正厅的会厅里。在下首的位置,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端端正正坐着,他是王夫人的儿子,江默溪异父同母的弟弟。 王夫人见到张形希,很开心,寒暄几句后,王夫人直接说:“今天是我想见你。黑暗神殿派了使者来,老王在和他们周旋,不便现在见你。” 张形希理解,问:“不知道夫人怎么看待黑暗神殿。” 王夫人掩嘴笑了:“我一个女人,从不关心这事。铭宝贝,你说说吧?” 五岁的铭宝宝乖乖抬起头,放下口里吃着的蛋糕,擦擦嘴,说道:“黑暗神殿,很厉害,不好惹。” 张形希笑了,他知道王国富的意思了。早已经想到了,王国富是商人,商人逐利避祸乃是本性,王国富不会和黑暗神殿硬碰硬的,平章更不会借兵给张形希和黑暗神殿做对。 张形希笑了,称赞铭宝贝,说:“铭宝贝真聪明!” 王夫人笑了,说:“我们家铭宝贝,从小就听过你的事迹,听说形希你连续蝉联了武术比赛三届冠军,非常崇拜。还说要拜你为师!” 铭宝贝点头:“是的,老师!我小时候可崇拜你了,你就收了我吧。” 张形希乐呵呵的笑了,试探的说:“谢谢铭宝贝的崇拜,可我后天就要回家了,当不了你老师。” 铭宝贝眼泪汪汪看着王夫人,哽咽的说:“那我跟着老师回家,我会好好学的,呜哇哇。”说着说着,铭宝贝就哭了。 王夫人神情不变,说:“和老师学习是喜事,有什么好哭的,该笑着。” 铭宝贝那袖子擦脸,勉强的露出笑容,抽抽嗒嗒的说:“是,我是在笑。” 王夫人眼里带着心痛,她笑着说:“形希,铭宝贝喜欢你当他老师,你就带他走。小溪啊,我心爱的女儿啊,以后,你弟弟就劳你照顾。” 江默溪低着头,擦擦眼泪,抱着铭宝贝出去了。 王夫人挥退了屋里的侍从,低声说道:“老王啊,也是没有办法,黑暗神殿咄咄逼人,我们平章只是商人起家,哪里敢和黑暗神殿硬碰。只能委屈你了。” 张形希握着拳,轻声说:“不委屈。让铭宝贝跟小溪,是王总的主意吗?” “不是,是我的主意。老王啊,舍不得孩子走,我也舍不得。我的富贵已经去了黑暗神殿学习,我不想铭宝贝也沦为人质,跟着你们我放心。” 富贵是王夫人的大儿子,今年十五岁,超喜欢江默溪,绝对的姐控。 张形希没有接话,只是听着。 王夫人接着说:“你后天走,是好事。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是铭宝贝的拜师礼,你看看。” 张形希接过王夫人递来的清单,粗粗的扫了一眼,上面列的东西都是仙女团急需。 张形希谢过王夫人,将清单揣进兜里。 王夫人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四十三章 趋利避害 平章基地王国富避而不见,张形希带着江默溪在平章城内大手笔采购。 江默溪拿着王富贵的私章,的账单是盖上了私章,说:“结账找王总”。商家看着江默溪身后的吴副官,喜笑颜开的劝:“大小姐,好眼光。我们家的货最实在,来,来,看看这蘑菇,新鲜采摘纯阳光晾晒,保管你喜欢。” 吴副官将厚厚一沓账单呈给王国富,王国富拍着桌子骂:“臭小子!” 王夫人捏着手帕开始哭:“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了我可怜的女儿,只是想买点小东西,你就嫌弃!” “夫人,夫人,这不是点小东西。他将粮食都买断货了。” “呜呜,你嫌弃我人老珠黄,不可爱!” 王国富苦笑不得,忙低声下气哄夫人,对吴副官说:“拿下去,按规矩结账。” 王夫人破涕为笑。 吴副官恭恭敬敬的退出房门,将空间留给一大把年纪撒狗粮的夫妻俩。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张形希、江默溪离开的时候。 张形希离开平章基地时,天还没有亮,王国富和王夫人都没有出现,铭宝贝眼泪汪汪拽着江默溪的衣角。 平章来送行的是吴副官,领着一帮人来搭把手。 这次,张形希采买了大批货物,几百辆木制平板车装的满满,这木质平板车长约1.3米,手把很长,平章基地友情提供。 吴副官瞧着张形希带着的人手,问:“东西不少,带的回去不?要不留下点,我替你保管。” 张形希锤了吴副官肩,笑道:“哈哈,放心,多少我都带的走。兄弟,你带人搭把手,帮忙运到城外。” “哦”!吴副官挑眉,哈哈大笑:“城外有伏兵,好!我得见识见识。” 张形希热情邀请吴副官前去城外,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平章城外。 天色还早,城外没有一个行人。张形希吹响了口笛,王龙、江东书领着骷髅小队从草丛里出来了。 见到骷髅小队,吴副官惊呆了,结结巴巴指着骷髅说:“你,你,你们吸纳骷髅。” “嗯,人手不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张形希长吁短叹,面露难色:“还望吴副官替我在王总面前周旋。” 吴副官答应,面色诡异的送走张形希后,迫不及待向王国富汇报情况。 王国富拍着桌子大骂:“臭小子,胆子肥,杀人的骷髅也敢吸纳。不行,我得把铭宝贝带回来。” 吴副官伸手拦住,说:“夫人不会同意,而且,我见骷髅小队意识清醒,并不像灭城的骷髅。” “嗯”,王国富来回踱着步,把自己摔进椅子,妥协的说:“唉,每个人有自己的缘法,我自己都姓名难保,就这样吧!” 吴副官静静的站在一侧,沉默着。 是啊,明天自己将危在旦夕,哪里有心力担忧其他事呢!仅仅是保全自己,都是那么的难,如果你能在困困重围中找到一条出路,张形希,你吸纳骷髅又有什么关系。 王国富说:“毕竟,不是我们平章吸纳骷髅,在自己家里埋雷,对吗?” 吴副官笑着回答:“是!” “情况不对,就将铭宝贝带回来!” “是!” ...... 天色渐明,已经离开的张形希,不知道王国富还有吴副官的讨论。即使知道,也不过是一句趋利避害的感叹。 是的,人的天性,趋利避害。但当自己成为被避的害时,滋味就并不美妙。 张形希回村落,需要途经几个小基地。这几个小基地曾经是临海的附庸,每年必定上林海哭穷打秋风。 张形希从未指望他们提供帮助,仅仅是希望借道。如果从小基地穿行,比通过茫茫山林安全且快捷的多。 谁也没想到,小基地的头头拒绝了。他们列兵在墙头,端着枪,指着张形希,毫不气的说:“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说法。以前是你们临海势力大,我们不得不巴结你。可你们临海不自量力,和神殿做对,自取灭亡,怪的了谁。自己蠢死了,还指望别人和你们一样蠢。” 江默溪眼红的看着墙头,那一把吧闪亮的枪。那枪是临海研制,无偿送给小基地的。江默溪指着墙头喊:“有种你们别用临海的枪!” “啊呸!”小基地的头头骂道:“狗屁临海的枪,这事我们这么多年,奉承你们临海的报酬。到我们手里,就是我们的。说是临海的枪,你有证据吗?有能耐把江远叫出来,我们不怕对质!哈哈哈”。 笑声很猖狂,江默溪恨恨咬着牙,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枪,打算和小基地的头头拼了。 袁清泉吓傻了,司命抱着江默溪的腰,冲着张形希喊:“总教官,总教官,你说两句话啊,快,说两句话啊。” 张形希仔仔细细打量小基地,说:“今日之事,我且记下。来日方才,不急,不急。” 说完,他挥挥手,道:“走!” 张形希揉揉江默溪的头,说:“别急,别急!” 江默溪抱着张形希的胳膊,憋着嘴不说话。袁清泉惆怅的围着江默溪打转,眼神幽怨的看着张形希,在心里嘀咕:“原来我追妻最大的阻碍,是你啊。” 江默溪不信邪,认为曾依附临海的小基地,不可能都那么没良心。他们仅仅是借路通过,并不要求他们做什么,小基地没理由都拒绝。 可是,事实上,他们路过的每一个小基地,都拒绝了。 被拒绝着,被拒绝着,江默溪的忍耐力大增。直到遇到秦海,他是退伍的老兵,曾是江远的贴身司机,抱着哄过江默溪。 江默溪忍不住大声质问:“为什么!” 秦海叹口气,说:“张形希,你心理清楚。不是吗?” 张形希脸色平静,说:“趋利避害,胜者王败者寇,我们现在是人人喊打的寇。只是,临海对你多年的恩义,你也不理吗?” 秦海笑了:“人活着,才能讲恩义。我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一大家子都指望着我养活,我对你们恩义,谁对我老婆孩子恩义。我自己已经自顾不暇,朝不保夕,我可不想招惹你们,给自己招来横祸。” 江默溪死死的咬牙,活着,活着,口口声声的说活着。难道你们就只会苟延残喘的活着吗! 张形希点点头,说:“好。志不同,道不同。我们走!” 不急,不急,这是强者为王的世界。不急,不急,我们会重新站在强者之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发展靠自己 江默溪愤愤不平,骂那些小基地忘恩负义,说着有机会让他们好看之类的话。 说着说着,她呜呜的哭了,边哭边说:“我以前享受了无数锦上添花,如今想知道雪中送碳的滋味,怎么这么难呢?” 袁清泉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递上手帕,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话:“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再哭就更丑了。” 江默溪气哼哼的一抹眼泪,一拳打中袁清泉腹部,两眼通红的瞪着,说:“我丑不丑,关你什么事!” 张形希同情的拍拍袁清泉的肩。 江默溪不哭了,她指着张形希,骂:“总教官,就让他们这么欺负我们,想当年,他们跟在老头子屁股后面,百般讨好,如今就翻脸不认人。气死我了!” 张形希面色平静,语气自然的反问:“你也说了是曾经。常言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现在落败逃命,他们没有落井下石,只是撇清关心,已是顾念旧情。不要强求。我们的人生,不需要靠人施舍,只有自身强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袁清泉点头,劝慰道:“没错,小溪,别难过。求人不如求己,等我们变厉害了,他们自然会来求我们的。” “谁稀罕他们求!”江默溪怒气冲冲,气呼呼推着平板车往前走。 袁清泉:“......”,咋啦,又说错话啦! 从平章到如今居住的村落,需要路过君子山。如今君子山骷髅山匪横行,张形希一行人在路上听说了,于是他们特意选了白天穿行君子山,打算先把货物安全送回,然后带人来围剿山匪。 没想到,刚进入君子山的山路,就被骷髅山匪包围了。 为首的山匪头上插着鸡毛,脸上涂的花花绿绿,趾高气扬的坐在一匹巨狼身上,嚣张的喊:“谁也别想走。” 张形希眯着眼,打量坐在巨狼身上的人,怎么看怎么眼熟,他拨开守在平板车周围的骷髅,站到车队前面,拿下罩在头上的兜帽,大喊:“张耐,你这臭小子,装山匪你想干什么!” 张耐突然听到大师兄的声音,吓了一跳。跟着他出来打劫的骷髅一营,发现劫到了总教官头上,呜啦啦全跑了,欣喜的喊着:“快跑,风声紧!” 张耐也想跑,没跑过张形希。被张形希揪住衣领,拎到跟前问话。 江默溪兴奋的追问:“君子山,不只你们这一支山匪,还有别的营。怎么联络?” 张耐在江默溪铁拳的威胁下,含着泪吹响了口笛,兄弟们,对不住啦,有难同当,有难同当哈。 不一会,钱友良带着人出现了。 钱友良看清路上站着的是谁,转头就想跑,结果被阮碗拽住拖到了张形希面前。 钱友良垂头丧气和张耐一起,蹲在地上画圈圈。 阮碗兴奋的围着张形希转了一圈,又一圈。 张形希头疼的揉揉脑袋,说:“先回去吧!” 钱友良、张耐欢呼一声,忙主动搬运货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村落。 这次出行,张形希带回的货物非常丰富,陈剑锋顾不上休息,忙着清点货物进行登记。 钱友良、张耐也没闲着,等送张形希回到村落,就呼啦啦的跑去当劫匪了,招呼都没敢打一声。 张形希回到村落,收到了热烈欢迎,村落里那些人类居民,听说最高指挥官回来了,纷纷求拜访,求围观。年轻姑娘求偶遇,年轻汉子求赏识。 借着村里这股风气,阮碗、陈剑锋玩起了躲猫猫,以至于回到村落五日,张形希愣是没逮到阮碗、陈剑锋两个合谋着。 张形希冷笑,发动村里的平民百姓,多角度多渠道盯梢,当天下午就把两人堵在了村口。 张形希谢过帮忙的平民百姓,拎着两人走进了屋里。这一人一骷髅见势不妙,忙将主谋按在对方头上,阮碗写字慢不占优势,陈剑锋凭借口舌之功,霹雳吧啦将阮碗卖了干净。 阮碗偷偷瞄了一眼张形希,见狡辩已经来不及,忙低着头老老实实装鹌鹑。 陈剑锋洗白完自己,一脸正气坦坦荡荡的站着,满脸我为了村落牺牲良多的表情。 张形希看得牙疼,他冷笑一声,说:“很好,既然你们对当抢匪这么热衷,甚至不惜荒废训练,我也不打击你们。这样吧,我带着火力营,你们俩带着骷髅一营、二营,我们来一次大比武。怎样?” 阮碗、陈剑锋欣喜同意,好事啊,正好让张形见见骷髅营的成长。 事实证明,牛牵到哪儿都是牛,张形希的火力营,原临海特战队班底,人类对战骷髅的首次演武,阮碗和陈剑锋输得莫名其妙。 打仗的事,阮碗不懂,陈剑锋懂不少,他当年战争史满分。于是,陈剑锋兴致勃勃安排了。 江默溪最近热衷于当土匪,自告奋勇加入阮碗阵营,她和陈剑锋讨论一番,将主营帐安置在山坳坳里,这里极其隐秘,几个人都觉得这里适合当土匪大本营。 然后,二日后,阮碗、陈剑锋被堵在了“土匪大本营”。 蒋松走进来,嘴里“嘭”的一声比了个上天的动作,笑嘻嘻的说:“团长,陈部长,你们刚才已经被炸飞了。喏,炸药在桌子底下,不信你们可以看看。” 阮碗、陈剑锋弯腰看桌子,果然有一枚炸药,上面显示的数字是0.00。 作为战死的一份子,阮碗、陈剑锋被安置在“尸体存放处”。 尸体存放处是一片空地,蒋松在这竖个木牌,上面写了这几个字。 胡大头啃着鸡大腿,见阮碗走进来,忙捂着胸口躺下,喊着:“团长,我死了,但我有遗言还没有说。我不是故意死的,是敌人神出鬼没、卑鄙无耻,居然在安装炸药的陷阱里放了一只鸡,一只鸡啊,我平生最爱吃鸡的。团长,我千辛万苦保下了这只鸡,你尝尝,味道可鲜了。” 阮碗:“......”。 很快,龙七、江默溪也进到了“尸体存放地”,几个人面面相觑,坐等张形希。 张形希来了,只说了一句话:“明天开始训练。” 自此,阮碗、陈剑锋开始了艰苦的训练生涯,当然,喜欢偶遇张形希的少男少女们,张形希一个也没有辜负,全部进入了训练阵营。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命倒计时 林子大了,什么兽都有! 阮碗在太行山脉集训,见识了丰富的生物物种,比如说传说中的金钱豹、金雕,还有各种候。动物们对阮碗统一采取无视的态度,但对陈剑锋、张耐、江默溪、袁清泉、以及骷髅们并不友好,打、抓、饶、咬等等手段轮番上阵,偏偏张形希下令不得滥杀,于是一群人和骷髅只能和动物们斗智斗勇,抢休息地盘。 张形希将人分成两组,一组训练,一组看家。半年下来,参加轮训的人也好、骷髅也好,掌握的动物语言突飞猛进。袁清泉还学会了猴的挑衅姿势,每次摆出挑衅架势,都能引起一群猴在后面追赶。等到猴都从树上跳下来,这时候就轮到阮碗出场了,她带着大口径的壶,去树上偷猴酿。唉,真不是吹的,猴酿可真香啊! 袁清泉参加轮训是打着随行医生的名义,实际目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追着江默溪来的。但是当事人江默溪没看出来,她搂着袁清泉的脖子,灌了袁清泉一口猴酿,袁清泉脸通红通红,江默溪哈哈大笑。 骷髅们同情的看着袁清泉,偷偷的打赌他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厨子摸着小巴,说:“等到李贵的孩子都能打酱油,我们的袁大夫可能还没拉过霸王花的小手”!骷髅们哈哈大笑,欢乐的笑声惊动了猴。猴们闻到的酒香,拿着树枝追杀偷酒贼。江默溪大喊:“跑啊”!喊完,扛着袁清泉就跑了,骷髅们哈哈大笑的跟在后面,起哄的喊着:“背媳妇,背媳妇”! 江默溪跟着起哄,啪叽一口亲在袁清泉的脸上,笑道:“亲媳妇喽!” 厨子顿足捶胸:“进展太快,进展太快。牵小手,先牵小手啊。” 袁清泉脸蛋更红了,鼓起勇气大声喊:“江默溪,和我结婚吧”! 哦,哦,哦!骷髅们起哄啦。 江默溪笑开了,银铃般的声音答道:“好啊”。 陈剑锋大喊:“不行,你嫁给这弱鸡,我不同意”。 江默溪吐舌:“我管你同意不同意”. “我是你哥”!陈剑锋吼。 哦,哦,哦!骷髅们起哄啦。 阮碗真是欢乐啊,就连夜晚地上的爬虫也是可爱的。 江默溪和袁清泉的结婚申请书还是通过了,批准人张形希,证婚人阮碗。阮碗头疼的写道:“难道以后谁结婚,都需要我证婚”! 张形希笑了,温和的说:“以后证婚这事,交给陈剑锋操心。” 阮碗乐滋滋的笑了,开开心心做了顿大餐,陪着张形希吃了顿午饭。 张形希吃完饭,和阮碗一起漫步在星空下,夜风很温柔,小花儿点缀在草地上,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张形希向前走两步,回身向阮碗伸出右手,嘴角笑意融融:“小师妹,谢谢你亲手做的晚饭,来,师兄带你去看世间奇观”。 阮碗傻愣愣的将手放在张形希手上。 他牵着她的手,穿过夜间薄雾的轻纱,绕过潺潺流淌的小溪,听着树上小鸟扑腾着翅膀,抚摸树上凝结的露水,他牵着她走到了月亮的身边。 天上一轮明月,水里一轮明月,水面轻轻荡漾,恰如夜晚在低语呢喃。 听,花开的声音。 看,花开了。 昙花一朵接着一朵,舒展开洁白的花瓣,冰肌玉骨如仙姿,娇艳清纯绝代芳华。 天地静谧,唯有花开的声音。阮碗傻呆呆看着满山遍野的昙花,傻愣愣的看着月光下张形希的眼睛,天地之间,沉静而美好。 张形希伸手,在阮碗眼前晃了晃,取笑道:“看傻啦!好看吧,我第一次看,也看傻了。对了,生日快乐!” 阮碗继续发傻! “我看了你登记的信息,你写的生日是今天,这个生日礼物,怎样!喜欢就点头。” 阮碗呆呆点头! “真傻了!”张形希敲敲阮碗的脑袋,打趣道:“回神啦。” 阮碗回过神,有些羞涩的摸摸脑袋,摸到了冰凉的骨头。是啊,我已经不是人了,是骷髅啊。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什么美好氛围都消失了,眼前的是大师兄,脚边开放的仅仅是昙花而已。 “小师妹,这么久我都没问你,一直妹子妹子叫的,抱歉,我想知道你以前叫什么,能告诉我吗?”张形希微微有些愧疚,他对阮碗一直并不好,现在他想从这刻开始,真心实意将她当自己家人。 “阮碗”!阮碗点亮了火焰字,两个娟秀的字出现了。 张形希眼神一怔,立刻回神笑到:“名字很有特色。啊,阮碗,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阮碗心动了一下,又平静下来。她笑着点头。 “阮碗,你还记得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我身体不好,读完研究生后,就在家里修养!” “咦,我见你认得药材,也懂病理,没有当医生吗?” 阮碗想了想,她的脑海中偶尔会出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可是她真没有印象。于是,她写道:“可能是久病成医吧,我研究生读的历史,没有学过医,当不了医生的。” “真可惜,阮碗若是当医生,一定是最好的大夫了”! 阮碗听着张形希的夸奖,有些开心,她乐滋滋的写道:“真遗憾,我没当医生。” 张形希眼神复杂,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名叫阮碗的女士。她是他见过最出色的大夫,可是仅仅是因为他晚了一步,晚一步将她救下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神经性毒药折磨得痛不欲生。 最后,他也只能眼睁睁啃着她,彻底将她遗忘。 张形希侧头看着阮碗,他一直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没想到,命运是如此神奇。他再一次见到了她,她已经换了容貌,且再也记不住他了。 阮碗诧异的望着张形希,然后,觉得地面越来越近,她眼神开始模糊。 陷入昏迷时,阮碗听到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喊声:“阮碗”。 当阮碗睁开眼睛时,她躺在柔软舒适的床,屋里空无一人。她记得她在看昙花,怎么躺床上了,她诧异的起身,走到门边,正准备推门时,听到了老太太的声音。 老太太说:“总教官,你要认清现实。妹子的身体长期摄取不到营养,濒临枯竭。如果半年内她在不能进食,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初战凫舄 阮碗听到老太太说的话,想起来曾在黑袍营地知道的事。当时,那个黑袍给自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得出了自己活不了多久的结论。嗯,那个时候说的是多久来着,好像是2个月,可现在据那时候都1年了。 今天,又听到老太太这么说,嗯,看来黑袍也不是完全胡说。 阮碗心态很平静,她推开门,微笑着向门外老太太、张形希打招呼。 张形希快步走过来,问:“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再多歇会。” 阮碗诧异,怎么一觉醒来,大师兄的态度有些奇怪,变得这么关心她。 老太太脸色黯然,安慰道:“团长,我希望刮一点你的骨骼粉末进行实验,测试出你需要的营养物质!” 张形希期望的看着阮碗。 阮碗点点头,由老太太轻轻的从她胳膊,用小刀刮走一点粉末。 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将粉末放好,快步的离开了。 张形希握着阮碗的手,轻声安慰:“别怕,我会找到办法的。” 阮碗咧嘴,笑了! 第二天,阮碗就笑不出来了,她的面前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嗯,一大桌子血淋淋的肉,堪比恐怖片现场。 张形希、张耐眼神殷切的看着她。 阮碗无奈,只好一样样从嘴里塞进去,再掉在地上,呜呜,一样都没吃进去骨子里。张形希安慰阮碗一番,第二天,张形希又换了另一堆新鲜血肉。 阮碗:“......”。 在阮碗过得水深火热时,凫舄首领凫鸟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运输的几批货都被人截了,凫舄的金主很生气。为了平息金主的愤怒,凫鸟陪了金主大笔的金钱。 凫鸟很生气,很愤怒,当得知他的货是被君子山匪徒截走时,凫鸟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凫鸟发誓,他要将那帮匪徒碎尸万段,穿成串烤着吃了。于是,他派出座下的四大金刚。四大金刚是身经百战的骷髅,嗯,他是一个骷髅,名字叫四大金刚,他认为这是个很帅的名字,意味着他一个骷髅顶了四个。 当然,他带的骷髅伙伴也是血山血海走出来,个顶个的都是好手。 接到凫鸟命令,四大金刚就连夜出发了,巧的是,四大金刚赶到君子山时,正好是农历八月十五。 君子山的匪徒,聚集在村落里吃酒。李贵的孩子满月了,满月那天也正好是农历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 时间巧,日子好,张形希就将在外的人都召回来,吃个圆圆满满的晚饭。 放哨的人轮流值岗,吃饱肚子的骷髅自觉轮换。 四大金刚在君子山来回搜索,匪徒一个没有寻到,反而惊醒了山中沉睡的鸟雀无数。 见到鸟雀突然成片的飞起,在外围值守的锅子认为不对劲,他和铲子趴在草丛里,偷偷的观察情况。 君子山出现敌情,全是凶神恶煞的骷髅,是敌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锅子和铲子悄悄离开,两骷髅商量一下,决定,铲子回去报信,锅子继续盯着这些骷髅。 知道消息,张形希就带着骷髅一营、二营出发了。 江默溪留守,蒋松带着火力营分散在村落的四周,防止意外发生。 阮碗也想去,张形希拒绝,说:“对方是冲着君子山骷髅匪徒来的,你身体需要休息,留这不要乱跑。” 张形希嘱咐张耐看着阮碗,又交代完陈剑锋注意事项,就走了。 交战地点,正是君子山。 四大金刚很快就发现了张形希的行踪,他嘴角向上撇,露出嗜血的笑容,猖狂的喊:“杀了他们。阻我们财路的都该死!” 人为财死,鸟为死亡。断人财路,犹如挖人祖坟。 凫舄的骷髅战士,愤怒的情绪汇成惊涛骇浪,狠狠席卷而来。 张形希训导出来的骷髅一营、二营,犹如坚固的磐石。你自风起浪急,我自岿然不动。 凫舄的骷髅被拍散,胡大头、龙七带着队伍冲进了凫舄的骷髅队伍,互相碰撞在一起,短兵相接。 这样的战斗方式,令胡大头、龙七热血沸腾。 骷髅的强横,骷髅的暴力,全迸发了。骷髅们嘶吼着,不害怕受伤的骷髅,打得可欢了。 张形希远远的看着,不时变化旗子的颜色,指挥胡大头、龙七调整方向。 渐渐的,胡大头、龙七投入两只巨龙,将凫舄的骷髅牢牢圈在手中。 四大金刚见落了下风,大吼一声,带着骷髅们杀出重复,留下一地的手骨、腿骨、胸骨等。哦,还有滴溜溜在地下滚动的脑袋,嘴巴哒哒哒的响着。 胡大头、龙七带着骷髅打扫战场,将骨头捆吧捆吧打个包,送给银狼加餐。 狼夫人生了三个狼宝宝,狼先生把巢建在君子山的山峰上,离这不远。 张形希吹响了口哨,不一会儿,狼先生来了,身姿依旧很漂亮,它叼着骨头大包,潇洒的跳进石头后面,走了。 胡大头、龙七兴奋的挥手,喊着:“狼先生,有时间带我们见见你儿子哈!” 打扫完战场,张形希带着骷髅,离开了君子山,到隔壁山头的临时住所休息。 四大金刚等张形希离开后,回到了打群架的地方。一群缺胳膊少腿的骷髅,哎呀哎呀的叫唤着,试图在干干净净的草地上找骨头。 当然是骨头渣都没有。 四大金刚如遭雷劈,这什么匪徒啊!骨头也要打劫。 风吹过,没胳膊没退的骷髅,怒火冲天,齐齐叫喊:“要为胳膊和大腿讨公道!” 愤怒是没道理的,愤怒的骷髅们冲到了隔壁山头,堵在张形希门口,大骂。 龙七脾气爆,哪能忍受别人在门口骂。龙七大开门,回骂。 张形希淡定的啃着馒头,对胡大头说:“一顿没打服,再打一顿。” 胡大头心领神会,兴冲冲带着兄弟们就冲出大门。 龙七骂得兴起,身边刮起了一阵风。回神一看,门外已经打起来了。 功劳怎么能让胡大头抢了,龙七忙操起家伙,也冲出门外。 张形希稳坐屋内,对翻身进屋的四大金刚说:“我们聊聊”! 四大金刚嘿嘿一笑,同意了。 张形希和四大金刚相谈甚欢,聊到最后,张形希和四大金刚携手走出大门,门外打得死去活来的骷髅们傻眼了! 什么状况,我们打得好好的,你们招呼不打一声就和好了。我们怎么办,骷髅们互看一眼,怎么看都不顺眼啊,接着打。 ...... 凫鸟接到了四大金刚的一封辞职信,一句话:“老子辞职不干了。” 凫鸟骂:“那个混球干什么去了”。 “转投君子山匪徒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自由毋宁死 凫鸟很生气!很生气,气的血压上升,心脏病发作了。 没错,恶名远扬的凫舄,它的首领凫舄是人类。凫鸟是喜好享受的,他认为变成骷髅会少很多乐趣,可是现在,他只想活着。 人是很神奇的种族,对其他种族残忍的同时,对同族也很残忍。也许残忍是隐藏在血液中的黑暗因子,只是如今有时机释放了出来。 凫鸟躺在病床上,嘴里不断的咒骂。他的肉体动不了,长期酒林肉池的生活摧毁了他的每一片肌肉;他靠着残酷的统治和洗脑的宣传,拉拢了一批死忠的份子。一直以来,他将油水最大的买卖交给他的死忠,而凫鸟最大的油水就是运输人口。 “运输人口油水最足,一直是凫鸟亲信把持”!四大金刚喝了口酒,坐在阮碗的帐篷里,将凫舄的底卖个干净。四大金刚越讲越开心,干脆在阮碗的帐篷里开了讲堂,只要感兴趣的,都能进来听听。 只见,阮碗帐篷里,一张桌子,一把惊堂木,一壶酒,一个骷髅坐在桌子后,一拍惊堂木,讲道:“说到凫鸟的亲信,最有名的是龙纹。那小子自视甚高,从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念在他是凫鸟的亲儿子,一直忍让着他。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失踪了。凫鸟当时跑个大单,好几万的人口哦,送到平西城就是稳赚的买卖。龙纹那小子不但对了人口,还把自己弄丢了。传到凫舄时,我开心的喝了一壶酒。哈哈,痛快! 啊,你问为什么运输人口油水足,你问对骷髅了,这事我最清楚。我问你,你认为凫舄运输的人口都是怎么来的?抢来的,哈哈。打错特错!” 四大金刚喝口酒,停顿几秒,故意吊吊胃口,等到听众眼睛都瞪大了,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是自己找上门的。别不相信,你们这有从凫舄那出来的人,你问问他们,是不是自己掏钱把自己交给凫舄运输的。” 胡大头张大嘴巴,问:“为什么!” 四大金刚嘿嘿笑:“平西城,是南方最大的骷髅城市,也是黑暗神殿主殿的所在地。那里生活的都是骷髅,人类在那里,是如同奴仆一般的存在。可是,只要你到了平西城,你就会衣食无忧,你就有机会一步登天变成骷髅,从此翻身做主人,享受奴仆的伺候。你就会拥有大片的土地,会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你就会有你梦想中一切。所以,那些抱着希望的人,怎么会不想去平西城。 当然啦,凫舄运输人口从各个地方到平西城,路上是有风险的。你们也知道,如今山林里野兽有多疯狂,吃骷髅的植物到处都有,因此,凫舄运输人口不是免费的。想要搭上凫舄这趟线的人,需要交纳一定的费用,可以是金银珠宝、也可以说妻儿的血肉,只要是有价值的,凫舄都会收。这是运输人口的第一笔收益。 在路上,这些人要干活,制衣、刺绣、雕刻等等,想要吃东西,这些人就需要拿东西来换。这些手工制品,到了平西城很受欢迎。这是第二笔收益。 运这些人口到了平西城后,凫舄将这些人卖给骷髅主,又能得到一大笔金钱。 所以说啊,运输人口是油水最大的买卖。” 阮碗听呆了,凫舄的买卖还可以这么做,这是无本买卖啊!暴利,难怪凫舄发展的这么快,短短几年间就成为骷髅三大势力之一。 四大金刚又说了:“眼馋凫舄运输人口这个买卖的,很多。但是做大的只有凫舄,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内幕消息。黑暗神殿二十四魔神,魔神之首玄武是凫鸟的哥哥。凫舄是黑暗神殿一手扶持起来的,但凫舄选个地方宣传平西城的美好时,那个地方必定事前遭遇过骷髅的袭击,吓破胆的人只好不顾一切跟凫舄走。可是,那些人不知道的是,袭击他们家园的骷髅,是凫舄派去的。” 听众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苦涩的张大嘴,艰难的说:“我,四大金刚,就干过这事。呵,我爬上凫舄战队统领的位置,是靠着一条条人命堆起来的。不怕你们笑话,我白天躺在土里,就能看到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我呀,已经不爽凫舄很久了,可是我不敢和凫舄作对,黑暗神殿的恐怖你们不知道。我亲眼见到,魔神挥挥手,一大片骷髅化成了灰烬。 我怕死,就算我过不了心里那关,可在凫舄里,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原本打算就那样得过且过。没想到,魔神安折损在临海基地,哈哈。” 四大金刚眼神灼热的看着阮碗,恨不得将阮碗供起来,每天拜上三拜。他手兴奋的挥舞,语无伦次的说:“我就知道,魔神不是不可战胜的。有人可以打败他们,我那时候就发誓,我要找到这个人,以后就跟她混。我猜想,魔神安死在临海,那个人当时一定在临海。” 胡大头心想:废话!这还用猜想,这是事实。 “我就知道,临海的人没有死绝。一定有人逃出来了。” 陈剑锋瞪:不是逃,是战略性转移。 “听到君子山匪徒出现,我就琢磨啊,肯定是临海的逃亡分子,出来兴风作浪了。” 阮碗瞪:是练兵,练兵,不是匪徒。 “我主动请缨,带着兄弟们出来找匪徒,果然啊,就是临海的逃亡分子。哈哈,干掉魔神的人这么简单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开心极了。” 张形希扶额:难怪见到我,那么兴奋。原来是认错人了。 “可是,我没想到,我竟然认错人了。总教官,你放心,我很尊敬你的,只是比起团长还差了点。” 蒋松冷笑,作为总教官的死忠粉,决定找个时间修理修理四大金刚。 “团长,请收下我的膝盖吧!”四大金刚从桌子后面跳出来,扑向阮碗。胡大头、龙七从阮碗身后跑出来,齐齐动手按住四大金刚。 阮碗咧开嘴,眼睛亮亮的写道:“希望黑暗神殿倒霉的骷髅,很多吗?” “当然,黑暗神殿控制了我的身体,别想控制我的心灵!”四大金刚仰脖子大喊:“不自由毋宁死,我们和黑暗神殿誓不两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寻找伙伴 四大金刚的那句“不自由毋宁死”,打开了张形希和陈剑锋两人的思路。 两人一合计,决定吸纳一批和黑暗神殿作对的骷髅,恩,可怎么吸纳骷髅,这是个难题。 放出消息,说干掉黑暗神殿安的阮碗,在这里。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黑暗神殿,快来灭了我呀! 暗中寻找吧,不知道反对黑暗神殿的骷髅在哪里。像四大金刚这样知道内幕消息的骷髅,并不多。 张形希和陈剑锋两人琢磨了一宿,最终认为吸纳骷髅的事急不得。 不过,君子山匪徒的身份,还可以继续下去。匪徒头子,就是四大金刚。放出的消息是,凫舄总管四大金刚,不满凫舄待遇,决定单干,有骷髅兄弟想加入的,欢迎! 四大金刚依依不舍的辞别阮碗,拍着胸脯保证:“团长,放心,我一定好好挑骷髅,不让一个有异心的家伙混进我们仙女团”! 有的人天生就是画家,有的人天生是钢琴家,还有个别的天生就是匪徒的。四大金刚封锁了君子山要道、霸占了通往海边的几条主路,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抢劫事业。 四大金刚对阮碗的崇拜,那是打心眼的真,放弃了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日日夜夜蹲守在抢劫第一线,吃的是泥土喝的是露水。听说阮碗吃不了食物,他操碎了心,源源不断将抢劫来的各种美食送到阮碗餐桌上。 胡大头见了,觉得自己做的不到位。于是向张形希请示,他要去海里捉鱼。阮碗现在餐桌上,有各种各样丛林美食,就是没有鱼。 张形希同意! 胡大头兴冲冲的走了,没两天灰头土脸的回来,开心的喊:“大丰收!鱼上岸了,不用下海,岸边就能捡。嘿嘿,那些鱼可厉害了,不过我们更厉害,哈哈!” 当晚,阮碗餐桌上就摆上了生鱼片,张形希、胡大头、龙七、张耐紧张的盯着。阮碗夹起一片鱼肉,鱼肉晶莹剔透,放入口中,软绵丝滑。啪叽,鱼肉掉在地上。 胡大头纳闷的拿起鱼肉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瞬间就融进了脊髓里。胡大头奇怪的说:“鱼肉没问题,大姐,你再吃一片”! 张形希、胡大头、龙七、张耐咽口水,紧张的看着。 阮碗拿起一盘鱼,倒进嘴里,鱼片哗哗的都穿过胸腔,掉在地上。 张形希微笑着,说道:“小师妹,不爱吃鱼肉。我们再找找别的,或许小师妹不爱吃肉,爱吃素。我听说王姆山奇珍异草有不少,等我安排好手中的事情,我们一起找找。好吗?” 阮碗点头。 张形希劝慰阮碗,说:“天色晚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张形希就起身走了。 不对劲,张耐挠挠头,骷髅都是夜晚活动的,啥时候见过骷髅晚上休息。大师兄咋啦,没睡醒。不行,我得去看看。 张耐悄悄的跟在张形希身后,果然不对劲!搁以前,大师兄早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了! 张形希心绪不宁,直接来到了老太太的住处。敲敲门,走了进去。 老太太倒了杯清水,自己喝了,有倒了杯端在手里,说:“妹子的骨头粉末,我化验过了,没有任何活性!大希啊,你知道的,每一个能活动的骷髅,骨头中必然都有生物活性。骨头没有活性的,只有死尸!我只能说,妹子是一个奇迹,她还能活多久,我不知道。” 张形希握着手,问:“有试验出她能吃的食物吗?” “现在有的食材,我都试验过。没有!” “那灵芝、雪莲、人参呢?” 老太太脸抽动,反问:“哦,仙女团什么时候有灵芝、雪莲、人参这些稀奇药材了。” “很快会有的”! 老太太叹口气,说:“别让那孩子走的不安稳,她以及够苦的了”! “她不会有事的”!张形希斩钉截铁的说。 张耐听傻了,小师妹已经命在旦夕了吗?张耐急急忙忙冲到阮碗的帐篷里,又停住了脚步,他呵呵两声,眼神左右飘,停顿了一会,问:“小师妹,鱼片还有吗?我肚子饿,呵呵。” 阮碗有些诧异,写道:“我这没有了,厨房应该有。我去拿!” “哈哈,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张耐急急说道,转身走了。 奇怪,阮碗想不明白,拿着笔杆子敲敲脑袋,走出了帐篷。 头顶上一只庞然大物跃过,它稳稳的停在阮碗身边的树上,胡大头带着骷髅将树团团围住,举着大刀,喊着:“树上的,下来!” “妹子,妹子,是我啊!毛才,我和小乖来找你啦!”毛才在树上大喊。 阮碗一愣,毛才和小乖,她欣喜的写道:“没事,是熟人”。 胡大头收了大刀,虎视眈眈盯着毛才。 毛才友好的向胡大头打招呼,极其热情的说:“兄弟,我是毛才。妹子的朋友,不知道兄弟你是?” “哼,少套近乎。”胡大头恶狠狠的盯着张耐,说:“哼,大姐只是认识你,可没说你是大姐朋友。别蹭鼻子上脸,做骷髅,要认清自己身份”。 毛才大囧,走错一步,后面步步错。毛长幽怨的看着小乖,小乖已经在阮碗身侧打滚撒娇了。 阮碗摸摸小乖的头,写道:“大头,请张形希,还有陈剑锋过来。” 胡大头去请人了。 阮碗继续写:“毛才,坐着等会,要紧的事等人来了再说。你先说说,这段时间过得怎样?” “哈哈,也不想想我是谁,我呀,可是无所不能的毛才,哈哈。”毛才下巴顶道了天,好不要脸的夸奖自己:“我离开临海后,就找到了以前的兄弟,干了一票大了。哈哈,我们抢了金城的物资库,啊!对了,你知道林毅死后,金城现在怎样了吗?” 阮碗摇头。 “林毅有一情妇,胡娇娇。她在林毅死后,站了出来,说自己怀孕了。汪图扶持那肚里的娃,干掉了一批不听话的老人,顺利让那还在娘胎的娃当上了金城总督,汪图自己全权代理所有事物。我离开金城的时候,听说那娃出生了,一帮老家伙聚集起来,说那娃不是林毅的,吵吵嚷嚷的正闹得欢。” 阮碗咧开嘴,听得很欢乐。 毛才嘿嘿一笑,接着说:“我听说君子山匪徒的事迹,就猜想是不是你们。哈哈,我没猜错,小乖记得你的气味,他到了君子山就直接带我来找你了。对了,我带了一帮兄弟,对当匪徒这职业很有兴趣,他们在村子外面。他们可厉害了,妹子,你让你这的骷髅谨慎些,我那些兄弟个个都不好惹。” 厨子手舞足蹈的跑进来,欢快的说:“团长,龙七抓住一波窥探的奸细,团长,要不要过去看看”! 毛才:“......”。 阮碗笑了。 第一百五十章 聚来的伙伴 毛才揉揉脸,觉得脸贼疼,刚夸了自己兄弟厉害,转眼兄弟们都被捆成了粽子。 跟毛才来的,有骷髅、还有活生生的人,他们都是走在刀尖上,曾干着人命买卖的勾当的家伙。骷髅现世后,这世道就乱了,买主不好找了,习惯的生活方式维持不下去了。曾经独来独往的家伙,聚在了一起。 偶然的机会,毛才见到在深山老林里茹毛饮血,变成野人的同行。同行中有毛才的好友,任贵。任贵没有变成骷髅,他的脸上长满了厚厚毛发,但他的眼睛还是一样尖锐,第一眼,任贵就认出来小乖。毕竟,曾经有段时间,任贵、小乖、毛才生活在一起。任贵和毛才见面后,感触很多。 毛才说起了自己在临海的经历,吹嘘自己做到了临海高层,黑暗神殿攻击时,带着人杀出了重围,几进几出只杀的黑暗神殿嗷嗷叫。但是,大势难违,毛才挽救不了临海的败局,只能解散队伍,自己带着小乖四处流浪,治疗心中的伤痛。 任贵兴奋了,说:“你曾是临海高层,太棒了!我们跟你混,你收拢队伍,我们也占山为王,称霸世界”。 同行们纷纷响应。 毛才骑虎难下,琢磨法子想转移话题,灵光一闪,说道:“金城曾经欺骗我为他卖命,结果答应的报酬不兑现,这口气我咽不下。等我出了这口气,我在回来找你们组建队伍。” 任贵拉着毛才的手,激动的吼:“兄弟受气,就是我受气。敢昧下兄弟的报酬,我们抢了他的金库。” 毛才:“……”,终于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抢了金城的金库后,毛才有钱了。同行们是高手,整日催着毛才将曾解散的队伍收拢,梦想着带着千军万马踏遍五湖四海。可是,毛才哪来的队伍,吹出的牛犹如放出的屁,哪能轻易收得回,他这曾经第一枪手的脸面哦。 于是,毛才想到了阮碗。他琢磨着,以同行们的身手,加速阮碗说两句好话,在临海队伍混个一官半职应该没问题。 想法很美好,过程很顺利,毛才找到了阮碗。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的同行还没展现强大的战斗力,就被一锅端了。 毛才委委屈屈的蹲在地上,欲哭无泪的问任贵:“兄弟,你不是号称打遍天下么,咋被抓了。” 任贵幽幽的说:“好友,你不是号称临海高层,统领千军万马。咋看着不像呢。” 毛才叹口气:“语言是一门艺术,源自现实而高出生活。” 任贵悲伤的道:“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了,怎么就忘了,你的话只能信半句。”任贵感叹完,脑袋转向阮碗,哭天抢地的说:“团长,都是毛才的错。我们是被他撺掇的,绝对没有妄想干掉临海现在负责人,取而代之的想法。” 毛才见势不妙,忙着洗白自己:“妹子,别相信他说的。我是被逼的,我是出卖朋友的人嘛!” “你还真是!”张耐哼了一声,指着毛才说:“正好,我们把账好好算算!” 张形希拦住张耐:“先等等,我把事问完了,你在找他算账。” 陈剑锋跟在张形希后面,说:“临海已经不存在了,我们现在是仙女团”,他蹲下身,问任贵:“有兴趣加入仙女团吗?” 任贵及其同行忙不迭的点头:“有兴趣,太有兴趣。不知道给什么职务?” 张形希指了指龙七,说:“仙女团按实力说话,想加入的先进骷髅一营。职务龙七会安排。” 龙七很骄傲,拍着胸脯说:“总教官放心,我包管这群刺头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任贵垂死挣扎,问:“靠实力说话,是不是我赢了谁,就能取代他的位置。” 龙七一巴掌拍在任贵脑袋上,骂:“混球,你想取代谁。” 不怕死的任贵,指了指阮碗。 龙七想打死任贵,阮碗拦住,笑眯眯的张手,亮出一排火焰字,问道:“可以啊,我们比比!” 村落门口,龙七将地上捆着的粽子搬走,空出一块地方,解开任贵的绳子。 任贵活动活动手脚,眼睛滴溜溜转,琢磨着怎么使诈骗过阮碗。 阮碗经过临海一战,也算是身经百炼,出手那叫一个快。任贵还在琢磨,阮碗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眼前;任贵还没反应过来,阮碗快速出拳,三两下将任贵撩翻在地上。 任贵躺在地上,傻了半天,指着毛才骂:“骗子,毛才,你不是说妹子软萌可爱,较弱无比好欺负吗。大骗子!” 张形希、张耐黑了脸。 毛才抖了抖,交友不慎处处坑啊,呜呜! 挑战结束,龙七带走了任贵等人。 张形希拎走毛才,和陈剑锋在屋里拷问他,陈剑锋对金城的金库特别有兴趣,希望能和毛才推心置腹的谈谈。 张耐、阮碗在屋门口等。 小乖见到阮碗很开心,它的体型现在很大,皮毛厚实柔顺。它围着阮碗转着圈,扬起的尘土洒了阮碗一脸。 阮碗咧开嘴,抱着小乖的脑袋,翻身坐在了小乖的身上。 小乖后退蹬地,跳到了树梢上,脚步轻盈从一个树跳到另一颗树。小乖在夜空中飞翔,夜风习习,头顶是繁星密布,脚下是万家灯火,深秋的山林树叶沙沙在响,调皮的树枝偷偷戳戳阮碗的肩膀,树枝摇摆如同顽皮的孩童在欢笑。 阮碗很开心,在空中飞翔,心也在飞翔。 鸟雀被惊醒,叽叽喳喳的飞向天空。天空中传来喊叫声:“妹子!” 阮碗抬头,一只鹰在头顶盘旋,慢慢落下。老古头从鹰背上跳下来,欣喜的说:“妹子,果然是你。哈哈,好久没见了,你还是这么精神。”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熟悉的骷髅一个接着一个出现。阮碗很开心,写道:“好久不见,阿大还那么精神。” “哇,火焰写字。帅!妹子,我来看孙女,对了,大毛、小毛两兄弟,怎么样了?” “你有重外孙了!” 老古头开心的笑。 “恩,小毛死了,死在大毛手里。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好!”阮碗写道,心里哀叹,大毛,也就是骷髅偷,自从活人盗死后,就再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骷髅偷、活人盗,双胞双生,一个死后,另一个失去了半个灵魂。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奉平城 老古头很开心,抱着重孙子乐呵呵,颠颠的走来走去哼着小曲,向巨鹰阿大炫耀:“阿大,看我家宝贝。哎呀,羡慕吧,眼馋吧,嘿嘿,不给你抱,哈哈!” 阿大挥挥翅膀,飞到了树上,闭上眼睛休息。 张姝玫嘴角上翘,头靠在李贵肩膀上,幸福的微笑显现在眉眼处。李贵搂着张姝玫的腰,悄悄的说几句话,逗得张姝玫笑弯了腰。 骷髅偷盘腿坐在树的阴影处,沉默的雕刻着,他在雕活人盗的雕像,只要空闲下来他就这样,而且雕一个烧一个。此时,他听着小孩的笑声,抬起头来,痴痴的看着,想起了小时候。 阿大看不下去了,唉声叹气,还让不让鸟休息。愤怒之下,阿大一翅膀扇趴了骷髅偷,爪子抓起挂在了树梢上。 树很高,骷髅偷看着地面,瑟瑟发抖。呜呜,怕高的骷髅伤不起,极端恐惧之下,骷髅偷呜呜大喊:“哥哥,救命啊。哥哥!” 老古头怀中的娃娃被吓着了,嚎啕大哭。 老古头跳着脚,生气骂:“作死啦,吓着我的乖宝。” 李贵和张姝玫崇拜的看着阿大,为了权威骷髅偷,他们试了很多方法,都不管用。没想到啊,骷髅偷原来怕高啊! 李贵家很欢乐,但是阮碗的帐篷,气氛有些凝重。 毛才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黑暗神殿制造了新的骷髅,可以自由组装成巨型骷髅。 江默溪称赞道:“好想法,杀伤力怎样?” “力大无穷,能摧毁一座城!” 张形希问:“巨型骷髅,摧毁了那座城!” “奉平城。” 奉平城是一座小城,生活的都是人,不是骷髅。那个小城水土肥沃,粮食各种作物产量极高。陈剑锋曾带队去奉平城采购粮食。 听到奉平城被毁的消息,陈剑锋愤怒了,说:“粮食,成片的粮食,现在是粮食丰收的季节,就被那群骷髅给糟蹋了!” 等等,奉平城被毁了,里面住的人跑了,成片的粮食没人收,荒弃在地里。 机会啊! 阮碗、张形希等人被巨型骷髅的杀伤力震住了,表情有些凝重。 陈剑锋想到满地的谷子,只有兴奋,他愉快的欢唱着:“谷子,粮食。满地都是粮食,我们过冬不用愁啦!” 神采飞扬的陈剑锋,抓住毛才的衣领,问:“巨型骷髅毁奉平城,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天前。” “好,来得及。”陈剑锋拍着桌子,吼:“我们去抢收粮食。骷髅一营、二营全要跟我走。团长,你也要去,黑暗神殿的洗脑功,只有你扛得住。” 张耐反对:“小师妹不能去。骷髅一营、二营不能全去,得留下一个营。让火力营跟着去!” “不懂不要捣乱,我们是去抢粮食,日夜兼程懂不懂,连续半个月不眠不休,人的血肉之区扛得住嘛!”陈剑锋喷了张耐一脸。 张形希说:“我去吧!锋子,你留下。” “好久没听你这么叫了。都喊我疯子了,我能把机会让给你。总教官,你留在这里,把那群亡命之徒的嘴撬开,我要他们抢的金城的财宝。”陈剑锋一锤定音。 阮碗、毛才、陈剑锋、骷髅一营、二营即可启程。 毛才依依不舍的向小乖告别,小乖摇摇尾巴,围着阿大转圈圈。 毛才念念不忘向任贵告别,陈剑锋嘿嘿一笑:“别担心,你的朋友好着呢!从明天开始,他们就是总教官的近身侍卫,由总教官亲自教导!” 哈哈哈,太好了。毛才兴奋的喊:“总教官,不用气!狠狠的修理他们。他们有从金城抢来的财宝,还有铁矿、金矿的地图。不要对他们气哈,总教官。” 陈剑锋:“......”白担心一场,还以为毛才要给任贵通风报信,原来是不希望朋友过得太舒坦。 张形希嘴角上翘,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毛才放心了,朋友啊,有难要同当。心态不正的毛才惹怒了阮碗,阮碗认为坑朋友是不对,而毛才之前坑过阮碗,现在有继续坑他的好友,这是屡教不改。 惹怒阮碗,毛才这一路上很悲惨。阮碗生气的和毛长讲道理,字写的肯定比说得慢,阮碗输了。 于是,阮碗利用了团长职权,让骷髅一营、二营好好修理毛才。 毛才这一路哦,背着陈剑锋,吃的是剩下的,扛的是最重的,活干的是最多的,就这样,毛才累哭累活终于跟到了奉平城。 阮碗一行人昼夜不停,一直全速奔跑,终于在三天后的正午赶到了奉平城。秋天的阳光是和煦的,树叶已经变了颜色,显现出大自然多姿多彩的美丽。 到了奉平城门口,骷髅们预计累得不行,找了块阴凉的地方,骷髅们躲了进去。 奉平城的城墙已经倒了,巨大的脚印凸显在倒塌的废墟上,形成深深的大坑。前两天下了雨,雨水积在坑里,形成一个个水洼。 陈剑锋从毛才背上跳下来,精神抖擞。他这几天都在毛才背上,困了睡,饿了吃,过得还算不错。 现在是正午,赶了三天路,骷髅们也累了。陈剑锋像自己去察看地形,眼神扫了眼瘫在地上的骷髅,和活蹦乱跳的阮碗。 陈剑锋摸摸下巴,友好的问阮碗:“团长,去看看奉平城的情况,怎样?” 阮碗点头。 走过倒塌的城墙,是倒塌的居民住房。房子如同积木一般,被巨型骷髅的手臂扫过,地上残留着台风过境般的痕迹。 惨败的奉平城很安静,陈剑锋凭着记忆,一一说着这是什么地方,哪是什么地方。 当走到一座古朴的白房子建筑面前,陈剑锋说:“这里是奉平城的博物馆,这房子建了几百年,是大理石建成的,房子很结实。后来就变成了博物馆,这房子有地下室,地方很大。如果有幸存的人,可能会在里面。” 说着,陈剑锋径直走进去,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入口处的门关得严严实实,陈剑锋推了一下,没推动。他让开位置,笑着说:“团长,你来!” 阮碗拿出火符,烧了大洞。从洞里钻进去,看见了一双双恐惧的眼睛。 阮碗淡定的站在一边,点起火符,微弱的光照亮了极小的地方。 安静,还是安静。 第一百五十二章 抢收 陈剑锋走进地下室,很震惊。他没有想到,地下室密密麻麻挤了那么多人。 如此多的人,痴痴呆呆的看着阮碗手边的火焰,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从地下室消失。 陈剑锋清清嗓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想了想,他说:“我是原临海基地的后勤官,陈剑锋,现在是仙女团的后勤官,这是我们的团长。叔叔婶婶、兄弟姐妹,你们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的。” 从安静的人群中站起一个人,头发灰白,胡子黏在脸上,衣服邋遢臃肿,他颤颤巍巍的问:“是凤娃子吗?是我啊,住在你邻居的高叔叔,你小时候我抱过你!” 陈剑锋想了想,儿时的记忆里好像有这么个人,这是个消除人们戒备心的时候。陈剑锋说道:“啊,是高叔叔,好久没见,您身体可好。” 高叔叔抹把眼泪,哽咽的说:“好,好!见到你,真是好。” 人啊,遇到陌生人会紧张和警惕,但是知道这个陌生人是熟人,或者是你认识的某人的熟人,你就会放松心情,想着,啊!原来是认识的人,真好。是的,这是个熟人社会,熟悉会给我们安全感。 地下室的人们,也是这样,放松了警惕。气氛开始缓和,陆陆续续有认识陈剑锋的人站出来,和陈剑锋拉家常,试图刷存在感。潜台词是:我认识你,如果有什么好事或不好的事,你要为我着想啊。 陈剑锋大风大浪闯过多少回,这样的情况也不陌生,他站在高处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既然来了,必然会保证大家的安全。请你们选五个代表,我会和这几个代表谈谈。” 地下室的人们心中惶恐,很快,认识陈剑锋的五人站出来。陈剑锋笑容和煦,说道:“外面的阳光正好,不如我们去外面聊聊。” 外面阳光灿烂,驱走地下室的阴冷。 陈剑锋开诚布公的说:“我毕竟是外人,看在你们的面上,我愿意无偿帮助你们。可是袭击你们的骷髅很厉害,我的人也是要吃饭。如果有牺牲,我没法交代。我有一个提议,你们看看怎样。” 站在陈剑锋面前的五人,衣衫褴褛,站在阳光下左右看看,很担心有骷髅从角落里冒出来。因此,听到陈剑锋的话,忙说道:“对,对。不能让你白忙活,不知道提议是什么?” “奉平城外所有未收的粮食,都归我们。城里的存粮,除了你们各自家里的,我们占八层。剩下的二层,我做主,分给所有奉平城幸存的人。怎样?” 五个人面面相觑,高叔叔有些犹豫,说:“城外的粮食是我们辛辛苦苦种的,你们全拿走不合适吧?” “不用讨论还价,这不是商量!”陈剑锋板着脸,严肃的说:“我帮你们是道义,不帮你们也是应该。你们要清楚,我的人性命比你们宝贵。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们就走,城外的稻田你们自己收。。” 五个人吓着了,如果可以去收他们怎么会躲藏在地下。好些出去收谷子的,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想到陈剑锋不管他们后的惨状,忙说:“好商量,就这么办。只是没粮食,明年不知道怎么活了。” 陈剑锋笑了:“仙女团还有大片的荒地,你们愿意跟去开荒种地,我还是能保证你们一口饭的。” 五个人松了一口气,有落脚的地方就好,可以保住性命了。总算有好消息,五个人匆忙回到地下室,传到陈剑锋的意思。 阮碗诧异的看着陈剑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陈剑锋笑了,解释道:“人啊,如果你赶着送东西,他会觉得你欠了他;相反,如果你恶声恶语,偶尔给些小恩惠,他会觉得应该如此,反而感激你。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有办法,怎么会躲在地下不敢出来。” 确实,从地下室走出来的人,纷纷感激陈剑锋。 自古只听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曾听过好人也有这待遇。 陈剑锋开始分配任务,地下室幸存的人,分成两组,身强体壮的去寻找幸存者;妇女儿童在周围寻找吃的,不要走得太远。日落的时候,都回到博物馆这里。晚上,他亲自在这里,守着他们的安全。 人们心里安定了,分头开始行动。 陈剑锋看看天色,说:“好了,那帮骷髅休息够了,现在去抢收谷子。” 走到倒塌的城墙处,骷髅一营、二营站的整整齐齐,陈剑锋喊道:“现在,城外的稻田都是我们的,那些谷子是我们冬天的口粮,或者是你们口粮的食物,没有他们,你们就挨饿。知道吗?” “知道”!骷髅们吼道。 “听好,一根稻草就不要留下,每根稻草我们都要带走。” “是!” 龙七、胡大头带着骷髅分头行动,城外的稻田千万亩,靠人工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割完。厨子以前熟悉收割机,他寻摸道一台完好的收割机,加满油,开足马力开始干活。 没有找到收割机的,也没有镰刀之类工具的,亮出尖锐的爪子,稻子乌啦啦的倒下一片。 天黑了,陈剑锋安排骷髅一营继续割稻子,骷髅二营回城里找粮食。他自己,一个人回到博物馆,安抚幸存者的情绪,鼓吹这些种植人才,去仙女团发挥余热。 到了博物馆,陈剑锋有些不敢相信,奉平城近二十万人口,如今在博物馆的这里的,不会超过万人。陈剑锋问:“只有这些人吗?还有的幸存者呢?” “不会有了!”离陈剑锋近的胖大姐说:“在你之前,来了一波人,说是可以去衣食无忧的地方,只需要付一定的费用。那些有积蓄的人,都跟着去了。我付不起,也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就留下来了。” 陈剑锋沉默,良久才说:“你留下是对的,那群人是游贩子。哪有什么衣食无忧的地方,都是骗人的。” 胖大姐眼泪留下来了,问:“我爸妈、弟弟拿着我所有的积蓄走了,把我留在这等死,没想到啊,哈哈哈哈!”胖大姐笑着,眼泪哗哗的流淌下来。 哭声是有感染力的,幸存的人忍不住,呜咽起来。 陈剑锋站在月亮下,心里不是滋味。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战凫舄 阮碗挑了十来个骷髅,分散在奉平城城墙四周巡逻,如果发现危险,就开枪示警。 夜晚很安静,佘瓮和他的几百个骷髅兄弟,来到奉平城打扫痕迹。 所谓的打扫痕迹,就是将奉平城里,躲藏在角落里的人找出来,一个一个除掉。这是凫舄行事的风格,凫舄发展到这么大,自然有一套完成的办事套路。首先凫鸟选定下手的地方,地方大就请黑暗神殿出手,地方小凫舄就自己来,这业务四大金刚很熟。其次,凫舄会排出一组人来游说,宣扬世上还有世外桃源,顺利的带走一批人。然后,会来一波骷髅,强行带走一批人。最后,就是佘瓮登场的时候,他们的工作只有一个,不留一个活口让奉平城彻底消失。 这次袭击奉平城,是黑暗神殿的主意。黑暗神殿研制出变形骷髅后,需要试验威力。奉平城一直是中立,不怎么巴结黑暗神殿,并且卖粮食给黑暗神殿的敌对方,因此,趁这个机会,黑暗神殿要给奉平城颜色看看,顺便宣告:不听我话,就是这个下场。 悲催的奉平城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熟悉的家园被巨型骷髅踩踏了,蜂拥进来的骷髅开始屠杀。然后,奉平城的人吓破了胆,无数人的开始逃离。 躲藏在地下室的人,等啊等,如果陈剑锋没有来,他们将等来佘瓮。 佘瓮已经到了,他们选了一条很巧妙的道路,避开了所有埋头割麦子的骷髅,避开了城墙上巡逻的阮碗,从地下通道走进了奉平城,直接进到了博物馆地下室。 佘瓮诧异的在地下室转了一圈,问通风报信的黄鼻子:“人呢?” 黄鼻子是活生生人类,离开奉平城后无路可去,投奔了佘瓮。了解到佘瓮的目的,他自认为表现的机会到,对佘瓮说:“我知道奉平城活着的人,藏哪里了。奉平城有个博物馆,地下有个大型的防空洞,能容纳上千人。我知道密道,能直接到哪里。” 佘瓮很高兴,赏了黄鼻子一根鸡腿。 可是,现在地下室里空无一人,佘瓮很生气,黄鼻子很害怕,冷汗从鼻子滴到了地上,他哆哆嗦嗦的说:“可能去了地上。今晚月色好,出去赏月了,对,对,赏月。” 佘瓮哼了一声,拉开地下室的门,走进了博物馆大厅,正好对上胖大婶惊讶的眼神。 胖大婶一声尖叫:“啊”!然后,肥胖的身躯站起来,飞快的往外跑,脸不红气不喘,嗓门嘹亮:“骷髅来啦,跑啊!” 佘瓮一只脚刚迈进大厅,转瞬间,大厅里空无一人。 黄鼻子兴奋的说:“大哥,他们果然在赏月,看,赏月。” 佘瓮将黄鼻子踹到一边,生气的吼道:“追,一个都不要放过。” 陈剑锋算天算地,就没算到佘瓮走地下通道,直达博物馆地下室。怎么办,发求救信号吧。他掏出枪,砰! 分散在奉平城的骷髅二营、守在城墙的阮碗听到了枪声,迅速往博物馆方向赶过来。 陈剑锋将人员分散,自己守在博物馆门口。 佘瓮带人从里往外追,陈剑锋冷静的开出一枪,子弹是添加光明符特制而成,杀伤力极大。被打中的骷髅转瞬间化成灰烬。 凫舄的骷髅胆怯了,他们一向所占披靡,何时有过伤亡。佘瓮很生气,喊道:“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往外冲,把他剁成肉酱。” 佘瓮带头冲在前面,陈剑锋又开了几枪,这次佘瓮仗着骷髅灵活的身手,顺利躲了过去。转眼间,佘瓮就冲到门口。 佘瓮哈哈大笑:“小子,拿命来!” 陈剑锋躺着地上滚了一圈,险险避过一次攻击,眼看着佘瓮的攻击又过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却躲避不开。然后,他看到一个大火球从头顶飞来,砸中了佘瓮。 阮碗赶到了。 佘瓮在地上打个滚,扑灭了身上的火,站起身上,指着阮碗大骂:“你是骷髅,竟然帮助人类。叛徒,你是骨族的耻辱。” 骨族,哪里来的新种族! 不用说话,阮碗拿出了光明符,精准的控符术,保证跑到最前面的骷髅都有一张。 燃!瞬间骷髅就变成灰。 佘瓮目瞪口呆。 阮碗又掏出一把光明符,佘瓮双手举起,哭喊着:“我投降,不要杀我!” 佘瓮投降了,跟着他的骷髅也不想负隅顽抗,都跟着投降。陈剑锋指挥人将这些骷髅,全捆了。 黄鼻子想跑,被胖大婶发现,破口大骂:“黄鼻子,你出卖我们,别想跑。” 黄鼻子转身就跑,被愤怒的人们围追堵截,爆揍。 胡大头带着骷髅二营赶到时,危险已经解除。胡大头知道事情的经过,崇拜的看着阮碗,那表情得意的不行不行嘀。 既然没啥事了,胡大头带着骷髅二营继续搜刮粮食。 也许是阮碗的英勇表现,奉平城的幸存者表现出极大热情,纷纷自荐,表示愿意带着胡大头他们去粮食储藏的地方。 这是意外之喜,胡大头当然愿意。奉平城虽然不大,一处处翻起来也是很累的。有了奉平城人的指路,胡大头翻找粮食的效率高了很多。 佘瓮和他兄弟很老实,盘腿坐在地上,双手被捆在身后。 奉平城的围在佘瓮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 胖大婶眼睛发红,恨恨的瞪着佘瓮及其骷髅兄弟。 陈剑锋站着,在问话:“说说吧,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佘瓮看看周围愤怒的人群,笑道:“不论我说什么,今天也难逃一死。技不如人,我认输。但是,我老婆孩子还要在人家手底下过日子,所有我什么也不会说。” “你很聪明。”陈剑锋夸道。 “不敢当聪明二字”。佘瓮转头看着阮碗说:“会使符的骷髅,我曾接到绑架你的命令,可是后来头换了人,这个命令不了了之。如今看来,你确实是我们的大患。” “不用挑拨,我知道,你们不是金城的”。陈剑锋挑明了说。 “哈哈,你很聪明。那你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吗?”佘瓮哈哈大笑,挣脱绳子拍向自己胸口。 佘瓮快,阮碗更快,符箓至,佘瓮及其兄弟都化成了灰。 陈剑锋拿棍子在灰里拨了拨,挑出黑色的纽扣,说:“微型炸弹,团长,你又救了我们一命啦。”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吉祥物 阮碗、陈剑锋将奉平城翻了底朝天,能收刮的物资一粒也不放过。收刮的太开心,等到走的那天,出现难题了,这么多东西可怎么带走哦。 陈剑锋看着堆了几千平方米的物资,即欣慰又头疼。有了这些物资,冬天不愁春天不忧虑,可是,靠他们这些人很难迅速运送回去。 龙七出了主意:“离奉平城百余里,原来是仓储的地方。那里肯定有运输车和油料,我带骷髅一营去,寻摸些运输车回来。” 陈剑锋同意,龙七带着骷髅一营走了。 胡大头也出了主意,说:“奉平城百余里的地方,有群勤劳靠手脚吃饭的骷髅,是我的老乡,我去拉他们入伙。” 陈剑锋想了想,也同意了。 胡大头带着骷髅二营的也走了。 奉平城看守物资的,只有陈剑锋、阮碗、还有十来个骷髅。 从白天等到黑夜,龙七回来了,灰头土脸,呼天喊地,扑到阮碗脚边说:“团长,我险些回不来了。那个仓储的地方,全是老鼠啊,乌泱泱的看不到边,我们舍身往死,拼劲全力,才抢回了三辆运输车。” 阮碗拍拍龙七的肩膀,写道:“车在哪?” 龙七抹把脸,说:“车太脏,我让他们到河边洗干净。” 龙七还没有汇报完艰辛的经历,胡大头也回来了。 胡大头更惨,他骨头断了好几根,时间来不及,匆匆的用布条绑在一起。胡大头哭喊着诉苦:“团长,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把小命丢在路上了。我那老乡,本来占了块交通要道,动动手脚就能发家致富,可是,那天杀的兔子哦,一只挨着一只,密密麻麻啃食草木,草啃没了就吃骷髅。我们千辛万苦才从兔子窝里爬出来,团长,我胡大头没有辜负你的希望,我把我的老乡带过来了。” 阮碗拍拍胡大头的肩膀,写道:“你老乡在哪?” 胡大头抹把脸,说:“他从泥坑里爬出来,太脏了,我让他去河边洗洗。” 厨子从远处,连滚带爬的过来,喊着:“不好了,河边打起来了。大哥,二营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混蛋抢我们的车。” 铲子也从远处跑过来,喊:“不好了,大哥,你老乡被一营的给揍了。” 龙七、胡大头互看一眼,火速往河边冲。 陈剑锋坐在地上,看着比山高的物资,叹口气,说:“只有三辆车,根本带不走这些物资啊。” 阮碗想了想,写道:“我去仓储的地方看看,尽可能多找几辆车。” 没有别的办法尽快运输物资,陈剑锋只好答应。 龙七得知和阮碗一起行动,非常开心。毛才嫌呆着无聊,也跟着去。一路上,龙七将仓储地方的情况详细介绍。原来那里是粮食的临时仓库,临近交通要道。奉平城将交易的粮食存储在那里,购买粮食的去仓储直接提货,非常方便。但是奉平城遇袭后,那里存储的粮食没人管理,招来了大量的老鼠。 老鼠这些日子伙食很好,各个膘肥体壮,远远看去,密密麻麻很是恐怖。 龙七指着前方说:“那三辆车是在前方抢到的,往里的地方,我们就不敢进去了。这老鼠多的,吓死我了。” 说着说着,龙七哆嗦了一下。 阮碗写道:“你们在这等我。” 龙七及骷髅一营,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等着,然后,看着阮碗如履平地般、姿势潇洒如入无老鼠的地方,全傻了。想想曾经被老鼠追的血泪史,骷髅一营自豪的挺起胸膛:“我们团长就是不一样!”。 毛长哈哈大笑。 阮碗找到了一辆货车,轮胎油罐什么的都完好。阮碗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可是没有车钥匙,启动不了车。于是,阮碗空着手从老鼠堆里走出来,问龙七:“没钥匙,谁能把车启动。” 龙七拍着胸脯说:“我,以前我是做汽车修理的,这伙计我熟。”毛才也推荐自己,表示多一个骷髅多一份力。 阮碗点头,手持火符引开老鼠的注意力,护送毛才、龙七到了货车。龙七手脚麻利,不一会就将一辆车开出了老鼠聚集地。 等在原地的骷髅,分出一组人,将车开回去检修。 如此再三,仓储地方的货车,能跑的都差不多开出去了。等到最后一辆时,毛才说:“妹子,回去的路远,得准备些备用零件。比如说,轮胎、发动机、机油、燃料这类的。” 阮碗不懂车辆修理,写道:“怎么找你说的零件。” 毛才嘿嘿笑:“从别的车上卸。这事我熟悉,不过,那些老鼠就要团长解决了。” 阮碗一言不发,一把火符扔出去,地上的老鼠清空了一片。写道:“赶紧,把你需要的零件找到。” 毛才咽了咽口水,奔着一辆货车,拆零件去了。龙七赶紧跟上,去打下手。 这一番折腾后,勉强将物资都装到了货车上。骷髅和人都在货车顶上,回家的车队出发了。 奉平城的人,有不少偷偷擦着眼泪,离开了熟悉的家乡,心里舍不得。 车队往前走,路过了胡大头被兔子追的地方。胡大头指着光秃秃的山说:“兔子呢!奇怪,我们就在这被兔子咬的。” 胡大头很诧异,跳下车走到山林里,吓了一跳,密密麻麻的兔子看着他,然后,齐齐向胡大头蹦了一下。 胡大头吓得转身就跑,手脚发软的爬上货车,喊着:“快走,快走,兔子追上来了。” 龙七拍拍他,胡大头回头看,哪有什么追上来的兔子。兔子一只挨着一只站在山坡上,注视着车辆往前走。奇怪的是,没有一只兔子攻击他们的车辆。 胡大头不理解,为什么之前兔子疯狂的攻击,现在却只是一动不动看着。那时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如果说区别,那时候团长没跟他们一起,难道...... 胡大头眼睛发光,喊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是因为团长,团长在,所以兔子不攻击我们。” 龙七想到了阮碗在老鼠堆的奇异现象,老鼠们纷纷避让。 胡大头哈哈大笑,兴奋的说:“团长,你就是我们的吉祥物。有你在,野兽都不攻击。” 打脸来的很快,从前方的山头蹦出一群狼狗,压低嗓子低声吼着。 原来,兔子不攻击,躲避在山头,是因为这群狗啊。只不过兔子太多了,藏不住,只好老老实实聚在一起,假装自己不存在。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疯狂的野兽 在狼狗的注视下,骷髅们走的胆战心惊。 狼狗们嫌弃的看着山脚下,那群没肉的骨头太讨厌了,挡着了我们吃兔子大餐的路。 狼狗首领低声吼,催促快点走。 骷髅们不知道,还以为狼狗要发动攻击,纷纷抱紧棍子,没棍子的抱紧胳膊。 狼狗的吼声此起彼伏,陈剑锋喊道:“不要耽搁,快走!” 阮碗一行人刚走出狼狗的视野,狼狗撒开腿冲向隔壁山头的兔子。 那场面,贼壮观,尘土飞扬,地面在震动。兔子和狼狗在生死搏斗,千万只狼狗,万万只兔子,两股洪流撞在一起,杀气! 阮碗亲眼看到,一只兔子从战场跳了出来,扑向一只狼狗,尖尖的门牙咬住狼狗的喉咙,狼狗挥爪,抓破了兔子的眼睛。 胡大头心有余悸,说:“这帮兔子和狗,都疯了吗!打群架耶,兔子竟然不逃命。” 陈剑锋沉默了会,说:“你们没有发现,山里的草木给兔子毁的差不多了,人类居住的地方变成老鼠的地盘。快冬天了,兔子没有吃的,狼狗也没有吃的,被饿逼疯的兔子和狼狗,撞在一起,就看谁死谁活了。” 胡大头拍拍胸脯,感动的说:“幸好我们有团长,吉祥物在这里,野兽都得避开!” 陈剑锋呵斥:“别瞎说,狼狗不攻击我们,是因为你们是骨头,全身上下没有肉。至于兔子,它们逃命还不及,哪顾得上我们。” 胡大头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 毛才看着天,说:“冬天来了!” 回程的路上,陈剑锋心里多了担忧,如今已是深秋,冬天即将到来,许多没有天敌的动物在春夏两季疯狂的增长,这些动物在冬季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样的问题,陈剑锋曾经不以为然,那些弱小的动物能形成什么危害,人类只要动物武器,分分钟就可以清理掉。 可是如今,人类先进的武器变成了废铁、引起自傲的交通工具也瘫痪了、骷髅的放肆抢掠毁了人类社会的和平,没有天敌的动物,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形成了极为恐怖的数量。 奉平城就是典型的例子,老鼠霸占了仓储地方,兔子敢撕咬人类,这些动物的疯狂发展毁了山林、毁了农田、甚至毁坏了存放的仓储粮食。 没有吃的,动物们会疯狂抢。 陈剑锋很担忧,回去的路上将危险重重。 骷髅们提高了警惕,他们带着数不清的物资,如果遇到袭击,他们为了保护物质,将极为被动。 紧张的氛围一直延续到,回到了仙女团驻地。 这一路,别说野兽攻击了,骷髅劫匪都没见一个。陈剑锋、胡大头、龙七崇拜的看着阮碗。毛才若有所思,摇摇头将心中的念头甩开。 自从遇到狼狗和兔子大战后,阮碗就大权独揽,将指路的事担了下来。神奇的是,自从阮碗指路后,风景和美、道路好走,虽然绕了点远路,可是啥事也没发生。 胡大头兴奋的说:“我说的没错,团长是我们的吉祥物。” 胡大头这话,传遍了村落远远近近的地方,自此以后,阮碗在村落里走,多了项工作,家家户户求着她画平安符。 张耐很郁闷,他辛苦组建的符箓队,画的平安符竟然卖不出去。 陈剑锋出了主意,符箓队将平安符低价卖给后勤部,后勤部打着阮碗亲手加持的口号,卖的红红火火。 这是以后的事,且说阮碗、陈剑锋一行人回到村落的那天,张形希刚带队灭了来抢劫的老鼠。 村门口堆着大大小小的老鼠尸体,虽然老鼠暂时离开了,但是老鼠会打洞,村里组织了人手在巡逻,发现老鼠就敲锣。 巡逻的是个老头,在村口见到阮碗一行人,兴奋的敲锣。蒋松听到锣声,端着枪就冲了出来,好几天没睡的蒋松一身狼狈。 当蒋松冲到村口,看见了同样狼狈的陈剑锋,他欣喜的喊道:“总教官,团长、锋子回来了”。 骷髅一营、二营的回来了,村里的人心安了不少。于是,刚回来的胡大头、龙七,接替了江默溪、蒋松的工作,继续巡逻打老鼠。 钱友良带着人亲点物资、安排跟来的人食宿,忙不脚不沾地。 梅韧幸拽着毛才干活,组织人挖坑埋死老鼠。 最后,坐在张形希办公室里,互相通报情况的只有陈剑锋、张形希、阮碗。 张形希眼底发青,苦笑道:“这七八天,老鼠来了五趟,而且是选着晚上的时间来,人跟着一宿一宿的熬。” 陈剑锋叹口气,说:“我比你好,还能闭眼休息会。可是这一路我心惊胆战,就怕冲出一群发疯的动物,把我们这口粮给截了。” 张形希揉揉额头:“这林子是不能住了,冬天林子的食物少了,打我们主意的动物会越来越多!” 陈剑锋同意,问:“四大金刚那里怎样?” “林子的动物发狂,骷髅都不敢从君子山走。他这匪徒事业暂停了。正好任贵说了财宝埋的地方,我让四大金刚去运财宝。” “也好!我们要建新的基地,少不了这些钱财支持。对了,你想好基地现在哪建吗?” 阮碗看着兴致勃勃拿出地图的陈剑锋,颇有些感叹,大师兄只提了换地方,陈剑锋就快进到建基地了。 张形希沉默了会,按住陈剑锋打开地图的手说:“现在谈建基地,还早了些。我们还没有那个实力,现在我们需要休养生息。” “哦,不是换地方吗?和建基地不冲突。” “就算建起基地,我们也守不住。” 陈剑锋生气的将地图仍在桌上,问:“那你想怎样?” “找一个野兽少,清静的地方,平安渡过这个冬天。” “野兽少,清静,你怎么不干脆说雪山。” 张形希笑了,说:“雪山啊,好地方!我看看,离我们最近的雪山在哪。” 张形希打开地图,笑了,指着地图上一点说:“就这里了,王姆山。冬天,王姆山的山顶,一定是冰天雪地。明天,我亲自去那里看看。”张形希看了眼阮碗,加上一句:“小师妹,你和我一起去。” 阮碗咧开嘴,点点头。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探王姆山 王姆山,位于太行山脉,海拔近二千五百米,曾是道教第一洞天,据传言此处山脉奇峻,山气轻灵,乃人间福地。王姆山离村落约一百五十公里,隔着绵绵不绝的大山,以及野兽聚集的深林。 张形希点了此处,打算明天亲自去探探情况,借着公务之际寻寻珍惜药材给阮碗补补。 研究骷髅行为学的老太太,姓蒋,曾向张形成直言:阮碗骨质中生物活性极低,使得她无法从新鲜血肉中获得营养。如果食用灵药,服用刚摘取的灵药为最佳。 张形希听信了蒋老太太的话,决定带着阮碗去王姆山。 此次去王姆山路有些远,张形希看中了阿大的飞行能力。天未亮,张形希和阮碗坐在了阿大的背上,老古头抱着重孙子和阿大告别,殷切叮嘱:“阿大,送到王姆山后,就赶紧回来,我准备了你爱吃的牛臀肉。” 阿大兴奋亮亮嗓子,挥动翅膀走了。 一百五十公里,直线飞行,以阿大飞行的速度,落在王姆山峰顶时,正好是午餐时间。阿大环顾四周,动物毛都没有一个,于是挥挥翅膀回家了。 张形希、阮碗王姆山的探险,从山顶开始。 王姆山峰顶有一大片平坦开阔的地方,传说中是人间帝皇向天庭汇报工作的地方,由于常年接触天上的仙气,王姆山峰顶据说一直是四季如春,繁花似锦。 传说果然不可信,这里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哪有春花烂漫的景象。阮碗捧着厚厚的《王姆山发展史及珍惜动植物报告》,一边翻着一边嘀咕。 这份报告是蒋老太太、宁爱国老先生,及其弟子连夜整理的。报告近五百页,分了历史篇、植物篇、动物篇、建筑篇、环境篇等等章节,堪称王姆山最全的资料记载。 唯一的遗憾是,这份报告的字都是手写,五百多页都是行书、狂草之类美观的字迹,可阮碗从认字开始,只认得一笔一画规规矩矩方块字,这报告有一大半的字,阮碗都不认得。 阮碗读的很艰难,实在是读不下去了,将报告塞到张形希怀里。 张形希翻了翻报告,说:“这就是今早,宁老先生送你的礼物。嗯,记载的很详细。不过,我们都到了王姆山,还是亲眼所见亲身体验吧。” 阮碗乖巧的点头,好奇的把手伸进雪地里,雪淹没的小臂。手默默地,很平坦。 阮碗将积雪从山顶推下去,清理出一小片地方,露出了白玉石铺的地面。 张形希手轻触白玉地面,触之即温。张形希掏出张耐写的《游王姆山心得》翻着,手指突然停在某行字上,说道:“小师妹,我们运气不错。这里是王姆山祭祀天坛,赖娃子小时候跟着师傅来拜访友人,曾穿过山洞直接来到祭祀天坛。喏,这是他画的地图。” 阮碗诧异的看一眼,一张画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最上方画了个圆圆的盘子,难为张形希能认出来,这圆盘子是祭祀天坛。 张形希从背包里掏出罗盘,计算方位,左两步右三步,上三步下两步,顺利在雪地上踏出个鸡蛋形态。 阮碗看着觉得无聊,找了个角落堆雪人。地上雪多,可以堆个大大的雪人,滚个大大的雪球当身体,滚个圆球当脑袋。雪人需要鼻子,咦!地面上怎么有根木棍,正好,当雪人鼻子。 阮碗握住木棍往外拔,好沉!怎么这么重,阮碗身子后仰,拿出拔河的架势,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拔,轰隆隆,轰隆隆,张形希脚下出现一个洞。 洞出现的很突然,张形希只来得及喊声:“小师妹”,就掉进进去了。 阮碗猛回头,手一松,木棍恢复原状,地上的动哗啦啦合上了。阮碗跑过去,洞口消失了,雪地里出现一个方形的坑。 原来洞口的石门打开时,石门外的雪都掉下去,等到石门合上,就露出了一块干净没有雪的地方。 阮碗蹲在石门上敲,石门没有任何动静。拉动木棍,石门轰隆隆打开,松手,石门合上。 阮碗怒了,拿出火符风符,风卷着火从地上走过,雪融化成水,然后结冰了。 木棍冻住了! 阮碗急了,拿着火符烧木棍,试图将冻住的木棍融化。这次用的火符多,木棍被点着了,哔哩吧啦烧成了灰。 打开石门的机关,毁了。 不着急,还有最后一招。阮碗闭上眼睛,脑子里默念三遍:“我要找张形希”,不一会,脑海里出现了一条路线。 路线很简洁,从山顶直指山脚的跳崖路线。 阮碗深吸一口气,没有勇气从山顶跳下去。她转过身,抓着崖边的岩石,一点一点往下挪。 之前阮碗烧山顶雪时,雪化成的水从山顶流下了,现在已经是冬季,山顶格外的寒冷,水沿着崖壁结成了冰。 正所谓不作不死,阮碗踩在崖边的冰面上,哧溜哧溜的往下滑,越滑越快,越滑越快。 阮碗试图抓住崖边的枯树枝、小草、石块之类的,抓树树断,抓住石块石块往下滚。 地球引力的力量不可抗拒,阮碗从山顶一路摔倒了半山腰,被半山腰的大树拦住了,但是,一根大腿骨、两三根肋骨、两只胳膊掉到了山脚下。 阮碗艰难的从树上翻身,心里喊着:“谁也不要拦我,我要跳到山脚下。我的胳膊大腿还在山脚等我。” 砰! 摔倒山脚的阮碗,砸在了一只奶豹子面前,奶豹子吓得躲在草后面,见阮碗没动静,偷偷深处头看。还是没动静,顽皮的奶豹子胆子大了,用头顶着阮碗的脑袋玩,这个圆形的东东太有意思了,带回家当球踢。 脑袋和脖子分家的阮碗,很伤心,脑袋里念着:我的大腿、胳膊、身子骨啊,千万记得来找我啊,呜呜,暂别了。 豹妈妈捕食回家,见到独生子玩着头骨,吓了一跳,一脚将头骨提出了窝,语重心长对奶豹子吼。 阮碗的脑袋是圆形,滴溜溜滚出了豹子窝,滚到了水坑里,水坑里有只小青蛙,吓得跳出了水坑,被守在旁边的小蛇吞入腹中。 小蛇吃饱了,盘在阮碗头上,睡着了。 阮碗冷笑:“臭蛇,你等着,等我胳膊大腿回来了,我把你烤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探王姆山 山里多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滴在水坑里,一双全是骨头的爪子伸进水里,抱起了阮碗的头。 这是具无头的骨头架子,身上挂着枯枝烂叶、还有湿润的泥土,无头骨头架子捧着脑袋往脖子上放。 阮碗那个急哦,如果能说话,她早就喊了:反了,反了,脑袋装反了。 捧着脑袋的手停顿了一下,将脑袋转了个方向,往脖子上放。 阮碗气的哟,你这笨蛋身体,没长脑子啊。装反了,正确安装不是旋转90度,是旋转1八0度的懂不懂。 几番折腾,阮碗的脑袋终于和身体接上了,脑袋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阮碗郁闷的右手轻轻打了一下左手,暗道:“笨死你了!” 地下头,阮碗看向水坑,水坑里的小蛇早不见踪影。 唉!先去找大师兄张形希。 此时,阮碗的背包丢了,还好符箓是藏在衣服里,虽然鞋子也掉了一只,衣服上满是树枝的划痕,还有些青绿色的苔藓,但是符箓保住了。 阮碗松口气,坐在水坑边,在脑海中找地图。 阮碗摔下的地上很不巧,正好是山洞入口的背面,脑海中的地图显示,阮碗需要围着王姆山转半圈。 可是王姆山并不是独立的山,二是一山连着一山,主峰上有祭祀天坛。 如果从现在的位置绕道山洞入口,阮碗数了数,需要绕过三座大山。路程太长,等阮碗绕道赶到山洞入口,然后打怪闯关找到张形希,可以直接替收尸了。 没有快捷路线吗?阮碗在脑海中发问,地图固执告诉阮碗:想要找你大师兄,路线只有这一条。 阮碗琢磨爬到山顶,再跳下去的可能性。 脑海中的地图不高兴了,它在阮碗脑海中闪了闪,消失了。 阮碗懵逼了,在脑中千呼万唤,可地图就是不出现。 原始森林,没有地图,路痴可咋走哦。嗯,不知道咋办的时候,靠自觉。 往右走,阮碗试探的往右走了,林子里的猴子、蛇、鸟、吃人树之类的动植物,统统无视阮碗。很好,不招动植物喜欢的特性没消失,依然是动植物眼中的路人甲。 阮碗开开心心,放心大胆的往右跑,碰上了正在狩猎兔子的金钱豹母子俩。 那只小豹子,就是昨天将阮碗当球踢的奶豹子,这小不点闻到阮碗的气味,小眼神很兴奋,小小的身子跳啊跳,试图把阮碗的脑袋摘下来。 豹妈妈吼了一嗓子,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神,审视般看着阮碗。 阮碗淡定的折了根树枝,摆了个八卦剑法的起手势。这两豹子很邪门,居然无视阮碗路人甲的属性。 豹妈妈松开脚下的兔子,冲着阮碗低声吼叫。 奶豹子还在跳,圆滚滚的小身子,亮晶晶的小眼神,很讨阮碗喜欢。 阮碗心中一软,从旁边垂下的树枝上摘下一枚果子,扔给奶豹子。 奶豹子欣喜的抱着果子啃。 豹妈妈收敛了杀气,慢慢踱到奶豹子身边,舔了**豹子的毛,然后,叼着奶豹子的脖子,将奶豹子扔给了阮碗。 咦! 阮碗接住奶豹子,诧异的瞪着豹妈妈。喂,啥意思? 豹妈妈抬头看着阮碗身边的树,呜呜的叫两声,把地上的果子还在阮碗面前。 果子,阮碗看向身边的树,这是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叶子金黄带着阳光般的温暖。这棵树很高大,树枝长的高高的,离地面近3米,而果实长在繁密的树叶里,星星点点看不清。 阮碗想了想,抱着奶豹子单手爬上了银杏树。奶豹子胆子大,站在树枝上啃叶子。 阮碗好奇的放在嘴里嚼一嚼,嘴里清凉,这感觉很熟悉。 对了,榕树村,那棵千年榕树。那个叶子有治疗奇效的榕树。 阮碗欣喜若狂,把衣服的下摆在脊椎上打个死结,开始摘叶子往胸腔里填,这样摘的叶子就不会漏下去,能妥帖的藏在身上。 叶子越塞越多,豹妈妈生气了,它大吼一声,震掉了几片树叶子。 阮碗咧开嘴,冲着豹妈妈点头,摘银杏果。 银杏果又名白果,这棵千年银杏树的果子有拳头大,但是数量少。阮碗上上下下找了个人遍,只找到了二十颗。 喂了奶豹子一粒,给豹妈妈九颗,阮碗自己藏了十颗。 豹妈妈将白果推还给阮碗,阮碗不气的都收下了。这棵千年银杏树结的果,肯定是好东西。 豹妈妈用脑袋顶了阮碗一下,在前面带路。阮碗抱着奶豹子,胸腔里塞着满满的银杏叶、十九颗白果,跟在豹妈妈后面。 豹妈妈围着千年银杏树走,在树的北侧,藤蔓密集的地方,豹妈妈转了进去。 阮碗扒开藤蔓,露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隙。 豹妈妈在空隙后面,看着她。 果然不对劲,这个缝隙很小,约50厘米的宽度,奶豹子能通过,但是一只成年的豹子,怎么可能从这狭小的空隙,穿过去。 没有血肉的骷髅身躯,是单薄的。阮碗费力的跟在豹妈妈后面爬着。 这个通道在千年银杏树下,处处可见盘根错节的树根。 豹妈妈在最前面带路,奶豹子紧随其后,阮碗在最后面趴着。 阮碗现在爬的通道很窄,有些弯曲。好几次,阮碗只能把自己拆了,才勉强从这蜿蜒曲折的通道爬过去。 爬了不知道多久,豹妈妈回头看了一眼,跳了下去。 阮碗忙抱住奶豹子,娃啊!前面都不知道是啥,你着啥急的往下跳。 阮碗伸头往下看,下面是一个平坦的石洞,豹妈妈站在石洞中央,抬头看着阮碗。 山洞看着不深,阮碗掂量下距离,抱着奶豹子跳到了地上。 落地时,脚没站稳,一脚踩进了水里,原来,这个山洞里有一条暗河,水在这里很安静,听不到水流淌的声音。好险,差一点,阮碗就掉进了水里了,辛辛苦苦摘的叶子果子就保不住了。 豹妈妈见阮碗站稳,转头就走。阮碗赶紧跟上。 此时,在阮碗面前的豹妈妈已经变了模样,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千疮百孔,露出白花花的骨头。眼前,这只豹子,是一只行走的骨头架子。 很奇怪,阮碗很平静,她有一种感觉,跟在这只豹子,她就找到了进王姆山山洞的捷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别有洞天 豹妈妈在前面走着,步子越来越慢,它艰难的拖着步子往前爬。 阮碗试图上前帮忙。 豹妈妈呲着牙,对着阮碗吼。 豹是孤独骄傲的,一步一步,走一步豹妈妈摔一跤,阮碗能听到骨头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即使这样,豹妈妈也一步一步重新站起来。 到最后,豹妈妈已经走不动了,它挪到身体艰难的往前爬。 近了,近了。 这个山洞,石壁上是一个个坑洞,一只只死去的动物蜷缩在坑洞里,犹如博物馆里陈列的动物标本。只是,和标本相比,这个山洞里的动物,皮毛腐败,骨骼外露,没有活着时的美丽英姿。 豹妈妈爬进石壁下面的坑洞,它最后看了眼奶豹子,缓缓的闭上眼睛。 刹那间,豹妈妈身上的皮毛蜕去,骨架坍塌,露出了插进身体里的半截刀。 阮碗不会认错,那是钢制刀具的光泽,在这只豹子身体里,有半把刀子。从刀子露出的角度,这把刀子是从腹部捅进去,刀尖从背部露出来。 这样的伤势,这只豹子不可能活那么久。 阮碗低头看着懵懂无知的奶豹子,心里发酸,是因为放心不下奶豹子,所以挣扎着活着,如此看来,千年银杏的白果可能有奇效。 豹妈妈放心的离开了,阮碗郑重在豹妈妈灵前深鞠躬,在心里默念:“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儿子的。” 摸**豹子的脑袋,阮碗向山洞深处走去。穿过狭窄的石头缝隙,来到了稍微宽敞的石洞,这里都是石钟乳石,能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 阮碗喂奶豹子喝口水,仔细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可能是对外开放的旅游景点,在钟乳石上还留有荧光的箭头,阮碗沿着箭头指示的方向走,大洞套小洞,一洞连着一洞,走了不知道多久,在阮碗面前,出现了巨大的地下暗湖。 水面辽阔,延伸到石头里,水上全是悬挂的钟乳石,密密麻麻,水里游着发光的小鱼,一点点亮光,如同星空倒挂,星星在嬉戏。 阮碗静下心,仔细分析了脑海中的路线,一条在水下,还有一条在钟乳石上。 奶豹子还小,不能潜水。只有一条路,从钟乳石上爬出去。 阮碗将奶豹子绑在胸口,从一个钟乳石荡到另一个钟乳石,一点一点往前挪到。 这条暗河看着很宽,实际上也就十几米,爬过钟乳石群,阮碗面前出现了植物的藤蔓。 爬进藤蔓里,有一个狭窄的石头缝,脑海中的道路告诉阮碗,想出去要爬石头缝。 渐渐的,有阳光从藤蔓透进来。 光越来越亮,阮碗扒开藤蔓,探出脑袋往外看。 好家伙,身边就是一条瀑布,瀑布下方是深潭,一条条体型巨大的鱼,跳出深潭在空中飞舞,露出尖利的牙齿。 阮碗对比脑海中地图,发现如果选择从暗湖走,出口正是下面的深潭。 奶豹子呜呜的两声。 瀑布之外,是恢弘的宫殿建筑群,从瀑布这,一直蔓延到山底。 阮碗抓着藤蔓当安全绳,直接从山壁上跳到了地面。沿着回廊,穿过院墙,地上杂草丛生。 这里的宫殿长久没人照料,年久失修,墙上屋顶都长着草,部分墙体脱落,露出腐朽的木头。 按照地图指引,阮碗来到一座大殿,地上有倒放的椅子、桌子,还有满地的蜘蛛网。 走进大殿,在正中间的地下,有一个入口,赤裸裸明晃晃的露在那里。 骷髅的眼睛很好,在黑暗里都不用点火把。阮碗抱着奶豹子走进去,通道里是人工堆砌的台阶。 沿着台阶的走势走,洞里哪哪都是灰尘,这里好久没有人走过了,通道两侧油灯的灯油已经干涸,蜘蛛在上面结网,偶尔还有一两只老鼠在油灯上吱吱叫。 走着走着,完全没有光了,骷髅的眼睛再好也只能看到黑暗。 阮碗点燃火符,小小的火团出现在阮碗的身前,豹豹子好奇的用爪子抓。 再往前走,已经没有台阶了,处处是粉碎的石子,还有打斗的痕迹。 阮碗不知道,这里曾有两只庞然大物,蛇和穿山甲打斗过一场。蛇用尾巴打破了山石,造成山体部分塌方,掩埋了通往山顶祭祀天坛的道路;穿山甲的利爪在地上划过,划出了裂缝,引来了水,滋养了一群讨厌的虫子,引来了一大群蝙蝠。 张形希此时,正围困在三方势力之间。他此时在山洞中间的平台上,巨蟒盘在头顶的石头上,穿山甲虎视眈眈在张形希的下方,蝙蝠正围着他飞。 张形希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得从他从祭祀天坛,掉进地洞时开始说。 因为阮碗拨动木棍,张形希脚下突然出现一个洞,没有防备的张形希掉了进去。 张形希反应很快,抓住了山洞里悬挂的绳子。此时,绳子离洞口仅1米的距离,然后洞口开开合合,在然后水流进来,淋了张形希一身。 张形希冻着了,打了个喷嚏,绳子断了。 幸运的张形希掉了进来,砸在了盘踞在洞里睡觉的巨蟒身上。 张形希没事,巨蟒醒了。 巨蟒那个火啊,巨大的身子开始移动,尾巴气势汹汹的横扫回来。 这条巨蟒之大,张形希从未见过,而且它的皮肤特别结实。张形希随身携带的小刀,在巨蟒身上划痕都没有留下。 张形希仗着灵活的身体,打开手电筒,开始在山洞乱窜,遛巨蟒。 跑着跑着,来到了有水声的地方,手电筒的灯光惊醒了对光敏感的蝙蝠,一大群蝙蝠飞起来,开始攻击光源。 张形希阻挡蝙蝠攻击的时候,手电筒掉了,他看不清路,脚踩空了,人掉进坑里,一脚踩住了穿山甲的尾巴。 穿山甲大半截身子在土里,尾巴被踩疼了,它本能的尾巴一甩,张形希被甩在半空。幸运的是,张形希及时抓住藤蔓,爬到了半空中的平台上。 四周一片黑暗,手电筒在地上持续的照明着,借着手电筒的光,张形希看清自己的处境,他笑了,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一块馒头,吃了起来。 大干一场之前,得先填饱肚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神奇的事情 天气冷了,山洞里阴冷的水汽让巨蟒不适应,巨蟒滑过身体,离开了。 穿山甲在原地转了几圈,没有找到踩它尾巴的祸首,头顶巨蟒的气味,它不喜欢。穿山甲摇摇脑袋,钻到地下觅食。 人有人道,动物也有自己的道,人类以为自己在动物眼里是特殊的,实际上,不过是人类自作多情。 张形希啃完馒头,从身边摸了根木棍,掏出打火机点燃。 绿幽幽的火焰燃烧起来。 哪里是木棍,张形希举着的是一根腿骨。 在张形希歇息的平台上,盘膝坐着十来个干尸。这些干尸梳着发髻,眼睛闭着神态有些安详。 “得罪”,张形希念叨一句,举起腿骨做的火把,绕着干尸走了一圈,摘了几个腿骨当备用火把,弯腰鞠躬,说了声:“多谢赠予”。 张形希直起身体,发现干尸身后,有台阶能从平台上直接走下去。 抬起头,巨蟒不在了。很好,危险因素之一消失,撸起的袖子可以放下了。 张形希背着包,走到低面。借着火把,能看到潺潺流水,沿着水的流向,张形希来到了一堆破碎的石头面前。 张形希蹲在地上,这里有人工堆砌的台阶。可能是石块塌方,将通道埋了。 将燃烧的大腿插进地里,张形希,试图挪开石块,挖出一条通道。他有一个念头,他很担心阮碗,那个傻丫头肯定想法设法在找他,他得尽快出去。 阮碗也在挪石块,现在的情况是,阮碗和张形希分别位于石子堆的两侧。 电影里常有这样的情节,两个人分别挖地道,挖着挖着两个人就碰头了,但是这纯属巧合。 阮碗、和张形希同时挪石块,阮碗挖的通道在下方,张形希挖的通道靠上方。 张形希挪开一块石块,石堆晃了晃,哗哗的往下落,阮碗挖出的通道被埋了。 阮碗抬起头,看见了绿幽幽的磷火,以及一双眼睛。小豹子吓得扑到阮碗怀里,瑟瑟发抖。 “阮碗,小师妹”。张形希喊道。 阮碗操纵火符燃气的火焰,顺着石块间的缝隙飘了过去。 两人碰了头,事情就好办了。 张形希指挥阮碗挪动石块,很快,一人宽的通道挖了出来。张形希从通道爬了过去,待站到阮碗面前,细细打量一番,见阮碗完好无损,才终于放下心来。 山洞很黑,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阮碗在前面带路,阮碗和张形希,顺顺利利回到了恢弘的宫殿建筑群。此时正是太阳落山,西边晚霞的时候,张形希感叹:“曾经听说王姆山为道家第一山,古时修道之人,鼎盛时期曾达十万余众。我听说后,也猜想过这十万余人住在哪里。没想到,是在这里啊。” 阮碗坐在台阶上,看这下方一座挨着一座的房屋,屋顶隐藏在树枝里,露出一角,层层叠叠,很是壮观。 张形希接着说:“这里的房屋毁坏并不严重,简单整修一下就能住。而且,这里有水源,还有避光的山洞,很适合我们迁移过来。” 阮碗点头。 “明天我们在周围看看,了解一下动植物的情况。对了,阮碗,你怎么找到的山洞?” 阮碗没有替脑海中有地图的事,只是说了,见到金钱豹母子俩,由豹妈妈带着从千年银杏树下的狭小洞穴穿过的事,还有豹妈妈在洞穴里发生的事情。 说到千年银杏树,阮碗将摘到的银杏叶、白果也告诉张形希,特别强调,可能有奇效。小豹子呜呜叫,阮碗拿出银杏叶喂它吃。 张形希惊奇的看着吃素的小豹子,问:“阮碗,银杏叶、白果,你能吃吗?” 阮碗摇摇头,她曾将银杏叶、白果咬碎了,吞下去,但是无法吸收。 “没关系,这山里能养出千年银杏树,肯定会有其他珍惜灵药。” 阮碗点头。 第二天一早,张形希和阮碗,围着建筑群外围转了一圈,发现,这片建筑群及其附近的树林,几乎没有变异的动物。这里的动物,是人类最为熟悉的模样,而不是骷髅现世后,体型力量食谱等发生变异的动植物。 这样的结果,张形希很高兴,这意味着,这个冬天,他们能过得安稳。 既然找到了移居的地方,张形希和阮碗,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来王姆山,是坐在阿大背上飞过来的;回去却不能这样,因为要带着几万人搬过来,从村落到王姆山的路线,需要探查清楚。 张形希拿出一张纸,走一段绘制一段的路线,阮碗抱着小豹子,拿着小刀,在沿路的树、石头上做记号。 离开王姆山,走了约四公里,阮碗和张形希,碰到了第一群变异动物,猴子。 猴子是群居的动物,这一群猴子体型庞大,眼睛泛着红光,呲牙咧嘴的吼着。领头的猴子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什么畏惧的气味,带着变异的猴子走了。 不攻击,反而逃开。它们在怕什么。 银杏叶? 张形希捉住一只猴子,将银杏叶塞进猴子嘴里,猴子呸呸的吐出来,这是厌恶。 可是,当拿出白果时,猴子的眼神变了,开始慌乱的叫着。 这个白果,果然是好东西。变异的动物,害怕白果的气味。 了解到白果的威力,阮碗将白果都放进张形希的背包。 张形希拿出一半的白果,放在用树枝编好的背篓里,说:“这些白果你背着,虽然你的体质不招动物惦记,但是事情没有绝对。” 阮碗乖巧的背着背篓,抱着小豹子,跟在张形希身后,走着。 回去的路上很安全,阮碗、张形希见到了许许多多疯狂的变异动物,它们或者在自相残杀、或者在争夺食物、或者两个动物群在打架,总之是各种热闹。 借助白果的气味,张形希、阮碗所到之处,疯狂的动物们都离得远远的,坚决不出现在两人眼前。 晚上,张形希坐在火堆旁,翻着火上的烤鸡,感叹道:“我原本想带你去王姆山寻你能食用的食物,食物没找到。可是你找到的白果,却帮了我大忙,找到了避开动物攻击的方法。阮碗,谢谢你,谢谢你陪我一起到王姆山。”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八卦心上人 骷髅们的疯狂猎杀,震住了蠢蠢欲动的动物们。 “生活在丛林里,就要用丛林法则”,四大金刚唾沫横飞的说道:“我们骷髅,就得有血性。那些动物尽管来,来一只宰一只,来一双砍一对。” 龙七嗤之以鼻:“吹,你就使劲吹。不知道是谁,前天被老鼠追杀,爬到屋顶吓得直哆嗦,老鼠走了还腿软下不来。” “放屁”!四大金刚啪的将肉骨头扔地上,喊:“我是怕事的。我俩比比,看究竟谁厉害”。 “哦哦哦哦”,起哄声响起。不怕事多的骷髅拿骨头拍地,叫嚣着比比看看。 张形希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四大金刚、龙七之间。 瞬间,鸦雀无声。 张形希开口说道:“吃饱吗?” “饱了。” “大声点!” “饱了!” “吃饱了就干活,龙七、胡大头、四大金刚,带着你们的营,听陈剑锋调配!” “是!” 陈剑锋咳嗽一声,从张形希身后走出来,开始安排搬家的事情。 张形希训完话,走到阮碗旁边,温和的说:“昨天辛苦了,我要去见蒋老太太,和宁老先生。你和我一起去吧,能行吗?” 阮碗咧开嘴,点头。 张形希笑了,牵着阮碗的手走了。 牵着手,这个动作闪瞎了四大金刚的眼。 四大金刚激动的伸手,指着阮碗喊:“看,总教官牵团长的手!” 龙七哼了一声,以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说:“大姐是女娃娃,较弱乖巧,总教官牵着手照顾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胡大头也哼了一声:“总教官是大姐的师兄,师兄照顾师妹,多正常的事。别一惊一乍,没见过世面。” 四大金刚瞠目结舌,自古师兄师妹出奸情、呸,师兄师妹感情真。这哪哪都不对! 陈剑锋也看到了,他总结道:“四大金刚,想啥了。大希有喜欢的人了,他照顾团长,就是当小妹妹照顾。” 一群八卦的骷髅被“总教官有喜欢的人”的消息吸引了,纷纷询问喜欢的人是谁。 陈剑锋左看看右看看,做贼似的,弯下腰。四大金刚、龙七、胡大头也弯下腰,脑袋挨着脑袋。 陈剑锋压低声音说:“保密,别说是我说的。大希喜欢的人是个医生,长得很漂亮。大希藏的很紧,我也是偶然看到照片,才知道的。” 四大金刚压低嗓音,问:“美女叫什么名字?” “名字有个婉字,姓不知道。据我打听的消息,大希是单恋,美女根本不知道大希是谁。” 胡大头兴奋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追问:“总教官就没去找找那美女,咱总教官要身材有身材,有房有车,啊!房和车现在没用了,不考虑。但是,凭总教官的长相,还打动不了美女的心。” 龙七点头:“没错,放在古代,总教官也是一方诸侯。美女,还不是招手就来。” “龙七,别胡说。”陈剑锋说:“大希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吗!美女在他眼里,除了他心上人,都长得差不多。” “哦!”四大金刚、龙七、胡大头恍然大悟,总教官脸盲啊。 陈剑锋咳嗽一声,忙把话题拉回来,说:“好了,忙正事。拿着,这是任务安排,你们仔细看看,赶紧的开始干活。” 四大金刚、龙七、胡大头接过写着任务的纸,低头细细读过,带着骷髅忙去了。 临走之前,胡大头不死心,追问道:“部长,总教官真的没去找那美女?” 陈剑锋笑骂:“这是你该关心的事,今天不把该搬的东西整理好。你们就会知道总教官修理人的手段。” 想起张形希折腾骷髅的法子,胡大头嘿嘿一笑,跑去干活了。 见骷髅们都走了,陈剑锋松口气,关于张形希心上人这事,不能再聊了。再被这几个八卦骷髅追问,说出那心上人已经死了的消息,就是往陈剑锋伤口上撒盐了。那一次,当张形希得知心上人死讯时,喝醉了酒,吐的死去活来。 唉!那美女怎么就死了,每次想到这,陈剑锋就觉得很遗憾,他感叹道:“照片那么漂亮,不知道真人是啥模样,可惜见不到了。” ...... 另一边,张形希牵着阮碗的手,语气温和,露出和煦的笑容:“白果已经送到了宁老先生的实验室。阮碗,宁老先生惦记你,这回特意嘱咐我,带你过去。还有蒋老太太,她研制出新的食谱,用了新寻到的灵芝和燕窝,从昨天晚上开始熬,希望对你有帮助,我尝过了,味道很好。” 阮碗静静的听着,笑眯眯的点头。 张形希接着说:“小溪和袁清泉的婚事不能拖着,等我们搬到王姆山,稳定下来。我打算给他们办一场婚礼。冬日天冷,有这样的喜事也能让大家高兴。对了,从血缘上讲,我是小溪同父异母的大哥,陈剑锋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老头子很花心,他一辈子只娶了小溪的母亲,结果小溪的母亲离开了他,改嫁了别人。老头子这一辈子,希望自己能当好父亲、丈夫、基地领导人的角色,但是一样也没做好,最后装了把英雄把自己赔掉了。” 阮碗担心的拉拉张形希。 张形希看着阮碗,笑着说:“我没事。我说到哪了,嗯,知道老头子死了,我一宿没睡,虽然不喜欢他,可是他一直如一座大山挡在我前面,我以为等我老了,他仍然是我难以翻越的大山。没想到,这座山突然就崩了。谢谢你,阮碗,你带着临海的幸存者,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真的很高兴。” 是的,张形希想着,那个时候是他最艰难的时候,阮碗突然出现,就好像在他心里注入一道光。 和那个时候一样,那一年,他和班长出任务,遇到了激烈的抵抗。班长受了重伤,他不顾一切的带着班长赶到医院,那时候已经是凌晨,医院清冷安静,他慌张喊大夫救命。 死神在靠近,六神无主的时候,她出现了。穿着白大褂,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喊着:“快,跟我来!” 那一眼,她如一道光入了他的眼,然后驻进了他的心,一呆就是好多年。 第一百六十二章 搬家不容易 搬家从来不是容易的事,屋里的东西杂七杂b1大堆,都有用处,哪样也舍不得扔,在搬家的人看来,这都是辛辛苦苦积累的家当。 钱友良嗓子快喊哑了,林阿婆们舍不得扔的家当,就是不同意扔。 梅韧幸冷笑:“一律轻装赶路,我们的时间很紧,跟不上队伍的,我们不会等。” 听到这话,林阿婆依依不舍将笨重的家具摸了又摸,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才收拾出两个简单的包裹。 钱友良叹口气,对梅韧幸说:“那些家具都是阿婆们的心血,丢弃在这里,真的可惜。” 梅韧幸哼了一声:“是命重要,还是这些笨重家具重要。算了,恶人你当不来,我来。” 钱友良苦笑,抹把脸,去盯着人准备三轮车、扁担、箩筐之类的搬家工具。 今天收拾,明天一早出发。时间很紧,张形希下这样的命令,是有原因的。 张形希、阮碗从王姆山回来,避开野兽攻击的秘密武器,就是白果。 白果有保质期,张形希将白果交给宁爱国老先生,希望将白果的气味提炼出来,这样,大队人马迁徙时,白果的气味能阻拦野兽的攻击。 “这些白果的气味很特别。”宁爱国对坐在他面前的张形希、阮碗说:“我将普通银杏树上结的白果,和你们带回来的白果,做了分析。发现很奇特的事情,你们带回白果的气味,人类的鼻子确闻不到。可是野兽确对这样的气味很敏感,我试着将这种气味提炼出来,很可惜,我失败了。” 张形希左手中指不知觉的敲击椅子的扶手,这是他在思考,仙女团现在骷髅士兵三万,人类士兵四万,普通民众达到了五万,十几万人口的需要穿过枝繁叶茂的森林。现如今白果的气味无法提取,就意味着无法大量复制,如果没有白果特殊气味的帮助,这十几万人很难顺利抵达王姆山。 不迁移,将承受野兽不分昼夜的攻击;迁移,将面临层出不穷的野兽。这是一个难题。 几分钟过后,张形希左手停止敲击,问:“有没有方法可以最大可能发挥出白果的气味,能够配给每个人的方法。” 宁爱国沉默会,说道:“有,我会配置一种药水,将白果和药水混合,调制成香水。但是,气味的时效只有三天。” “好,明天早上将香水配出来,我们尽快出发。能否做到一人一份。” 宁爱国否定:“配置十几万人使用的香水,不现实也不可能。白果的数量有限,极度的稀释会降低效果。” 阮碗写道:“如果仅是外围的人佩戴,能否起到防护的效果?” 张形希说:“效果会降低,我们不知道野兽会从哪个方向攻击。而且,仅仅是部分人使用,没有得到香水的人可能会心生恐惧,认为自己是被抛弃,容易滋生恐慌。” 这时,蒋老太太推开门走进来,她听到了张形希说的那番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希,你将事情考虑复杂了。十几万人的迁徙,危机重重的森林,没有伤亡是不可能的。老宁,你只需要在配置香水中,将有效和没有效的混在一起。明天分发的时候,说这香水有百分之五十的效果,可以避开野兽。” 宁爱国不开心,吹胡子瞪眼:“我宁爱国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干过弄虚作假的事情。让我这没配香水,我不干!” 蒋老太太将燕窝灵芝汤盛给阮碗,温柔的说:“团长,这汤我熬了一宿,你先喝着。”说完,蒋老太太拉长了脸:“老宁,动动你那僵化的脑子。这是弄虚作假,我告诉你,这是策略。就好比一个饥饿的人,你给他一碗粥,他感激涕零。可是,如果他知道,你原本要给他一碗肉,实际上只给了他一碗粥,这个饥饿的人就会心生怨恨。” 宁爱国哼了一声:“故弄玄虚。” 蒋老太太急了:“这是策略,懂不懂。” 阮碗将燕窝灵芝汤递给张形希,写:“大师兄,我吃不了。你帮我吃了吧。” 张形希看了眼阮碗,接过汤碗,一口倒进嘴里。然后将空碗塞进阮碗手里,说:“蒋姨,小师妹吃完了。香水的事,我和宁老说吧。” 蒋老太太欣喜的拿过空碗,问:“团长,你都吃完了?” 阮碗乖巧的点头。 蒋老太太大喜,说:“我就知道,这法子熬出来的汤是大补,给你身子最合适。团长,你放心,我那还有好药材,等我熬好了给你端过来。” 蒋老太太喜滋滋的走了。 阮碗哭丧着脸看着张形希,张形希脸微微有点红,他咳嗽一声,对宁爱国说:“宁老,能配置成多少有效的香水?” “最多一万人份,这是最大限量了。” “好,就一万人份。麻烦宁老了。” 宁爱国不再说话,摆手送。 张形希和阮碗离开宁爱国的住所,遇到了袁清泉。 袁清泉擦掉脸上的汗,笑着打招呼:“团长、总教官,小溪在忙什么,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她在队里,等搬家的事落定,你就能见到她了。” “嘿嘿,总教官,大舅哥,那不得到王姆山的时候。要不你通融一下,我到营地里去找她。” “清泉,过来一下。”宁爱国在屋里喊着。 袁清泉讪笑:“老师叫我,我先过去了。大舅哥,我和你说好了,晚上我去找小溪,你让营地门口的守卫给我放行。啊,对了,团长,你带回的那个小豹子,小溪的弟弟铭宝贝很喜欢,我让铭宝贝养了。团长,你不会和一个小孩计较吧!” “清泉,在哪呢?”宁爱国在屋里喊。 “马上就来!”袁清泉喊了一嗓子,陪着笑对阮碗说:“老师喊我,我先过去。团长,小豹子我会照顾好的,我会把它当亲儿子看待,比亲儿子还亲。团长,就让铭宝贝带几天,就这么说好了,团长,我们说好了。” 袁清泉边说边往屋里走,说完最后一句话,袁清泉后脚进了屋,他回头挥舞右手,很快走进屋里。 阮碗:“......”。 第一百六十章 搬家前夕 张形希和阮碗回到村落,受到了热烈以及热情的欢迎。 陈剑锋使劲睁着两只眼,眼底青黑的黑眼圈分外显眼。自从阮碗、张形希离开去王姆山探险,变异动物的攻击就没有停止过。陈剑锋已经好些日子,没睡上一个整觉了。 蒋松、江默溪、李贵等人的状况和陈剑锋差不多,走路都是摇摇摆摆,说两句话糊涂话,站着都能睡上几秒钟。 胡大头、龙七、四大金刚的情况好些,但也是无精打采、疲惫不堪的模样。 一群人聚在张形希的屋子里,听到王姆山有适宜居住的建筑群,陈剑锋欣喜的要哭了。 他夸张的擦眼泪,说道:“团长、总教官,你们不知道,这几天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兔子、狗、猪、老鼠、虫子等等那些,轮番上阵,不分白天黑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这当公共厕所,哪个动物都想来撒把尿。最可恶的是老鼠、兔子,它们会大洞,专挑储藏粮食的地方钻。蒋松带了一个营的人守着,日夜不歇,你俩看看,现在站着都能睡着。” 可不,蒋松靠在墙上,已经睡着了,嘴微张,鼾声呼噜呼噜。 见到大家的疲态,张形希说:“今晚有我和小师妹看着,你们回去睡觉。明天打起精神来,将要搬走的东西收拾好。后天,我们就搬家,记住,这次搬家走的是山路,路上危险重重,带不走的东西都留下来。” 众人答应,陈剑锋、蒋松、李贵、江默溪回自己屋,休息去了。 阮碗将小豹子托付给江默溪照顾,把银杏叶、白果交给张形希保管,自己拿了只拿了四颗白果。 然后,阮碗就带着胡大头、龙七、四大金刚去放哨。龙七带骷髅一营守仓库,胡大头带骷髅守民宅,阮碗分给龙七、胡大头各两颗白果,强调巡逻时要戴在身上。 四大金刚,带着骷髅三营,跟着阮碗狩猎变异动物。 对付变异的疯狂动物,阮碗采取了和陈剑锋截然不同的做法。 陈剑锋以守为主,而阮碗则认为,这些变异动物攻击村落是为了争夺地盘,防守只会让动物觉得软弱可欺,动物的世界是强者为尊,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将真正的守住地盘。 阮碗蹲在树上,闭上眼睛听树叶的声音。 沙沙,沙沙沙。来了,阮碗睁开眼,成群结队的老鼠出现了。老鼠们密密麻麻,所经过之处,草地上一片叶子也不留,露出灰扑扑的土地。 阮碗点燃火符,将火焰疯狂的丢进老鼠群。四大金刚也带着骷髅在树上,见到阮碗丢火球。拉动陷进的绳子,只见村落门口,突然出现深坑。 带着火的老鼠冲进坑里,点着了坑里的油。 火光冲天,老鼠被烧的吱吱作响,四处乱窜。 骷髅们守在外围,防火带外侧,见一只点着的老鼠,就射杀一只。 老鼠们身上燃烧着火焰,吱吱吱吱的嚎叫,满满的,火光熄灭。前来攻击的老鼠,丧命于火海之中。 村落门口的地被烧的红通通,树木、草地全被烧焦了。老鼠的尸体躺在烧焦的土地上,变成和土地一样的颜色。 老鼠的尸体,引来了更多的老鼠,它们争先恐后啃噬同伴的尸体,却没有一只越过村落门口的深坑。 老鼠感觉到危险,离开了。碰上了出来狩猎的蛇群。 冬天来了,蛇要冬眠,它们是出来找吃的。老鼠的气味吸引了蛇群。 蛇是老鼠的天敌,并不意味着老鼠没有还手的能力。 生存,是动物界唯一的法则。 蛇和老鼠撕咬,老鼠被逼着向村落门口逃散。 阮碗打了个手势,守在村落门口的四大金刚,对退到深坑附近的老鼠进行攻击,同时,打开向右边山林逃窜的口子。 老鼠群慌忙从右边的口子逃离,蛇群在后面追,转眼间,蛇群和老鼠都消失了。留下了几条掉队的蛇,骷髅们捡起来当零嘴塞牙缝。 下一波来攻击的是野猪,四大金刚兴奋了,这是口粮啊。阮碗通知了张形希一声,就将在民宅那巡逻的胡大头叫过来、从龙七那抽出来半数的骷髅。张形希扶额,亲自带队在村落内巡逻。 四大金刚、龙七、胡大头亲自带队,全力围剿野猪。骷髅追逐鲜血,鲜血激发了骷髅的凶性。前来村落找吃的野猪,遭受了毁灭性打击,野猪的哀嚎声响彻山林。 睡熟的人被惊醒了,惶恐不安的打开门,围着张形希问情况。 张形希将惊醒的人组织在一起,安排巡逻的任务,吩咐道:“今天晚上野猪突袭,我们的战士坚守在第一线。我们自己的家,需要你们尽一份力。来,拿着铜锣,巡逻时发现不对,就敲锣,我们在附近巡逻的警卫会尽快赶过去。” 惶恐不安的人加入了巡逻队伍,夜晚的风很凉,冻得瑟瑟发抖的人聚在一起,心安定了,认认真真的开始巡逻。 人闲是非多,忙起来反而安定。张形希这方法,迅速稳定了不安的人群。自此以后,将民众编到训练队伍里,形成了惯例。 第二天一早,陈剑锋被打谷场里成堆的野猪肉震住了。村里的大妈大姐,在场子里热火朝天的烤肉,肉香味弥漫在上空,那叫一个香! 蒋松递给陈剑锋一盘烤肉,说:“吃吧,猪肉足够多,管饱。” 陈剑锋接过,咬了一口,肉鲜美醇香,鲜嫩可口,迫不及待的咽下一块肉。陈剑锋问道:“哪来的?” “团长带着骷髅营,昨晚干翻了一群野猪。” “人员伤亡呢?” “没有。团长调了九成的骷髅兵,三人打一头野猪。那群骷髅杀红了眼,追着野猪跑了十里地。我今天早上过去村口,那群骷髅在啃生肉,血把村口的地都染红了。” “胡闹,调走九成的骷髅兵,村里的安保怎么办?” “总教官接手了,普通的民众被编进了巡逻队。人手很充足,而且民众的积极性很高。喏,听说有肉吃,犒赏昨天的辛苦。大妈大姐都自愿来帮忙了。”蒋松吞下一口肉,斜着眼睛看着陈剑锋,说:“总教官牛气,特别是和某人相比。” “某人”陈剑锋,咽下一口老血,恨恨的咬口猪肉,使劲嚼。 第一百六十三章 搬家喽 搬家嘛,说搬就搬,不迟疑,不磨叽,选定日期开始搬。 搬家的那天早上,张形希亲自在门口发香水。香水装在两个大缸里,一缸装着河水兑银杏叶水,另一缸装着药水兑白果汁。 张形希守着一缸,陈剑锋守着另一缸,队伍分成两队,排队领香水。张形希并没有说这香水有防野兽攻击的功能,只说明是特别验证的驱蚊药水,每人自己找个容器装一小勺,走在路上往身上喷。 此次搬迁的人很开心,没想到搬家还有礼物送。 领完香水的人就跟着前面的队伍,往村外走。这次搬家的人数多,最前面的队伍已经走出了十里,后面还有人在排队领香水。 搬家不容易,这么多人搬家更不容易。 由于深林处道路狭小,陈剑锋将人分成了两队,一队是兵士,一队是普通民众。而在分药水时,真正能防住野兽的药水,只分给了民众那一列。 阮碗和张耐在最前面领队,阮碗身后是胡大头、还有铭宝贝、小豹子、宁爱国师徒、蒋老太太。 队伍前进的速度不快,这个队伍里老弱妇幼不少,加上山路难走,拖慢了整个队伍前进的速度。 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快也要七天才能赶到王姆山。 这不行! 阮碗当即决定,再次减轻行李的重量。骷髅士兵除保留两件防晒服外,其他行李全部丢掉;至于人类士兵、普通民众,只保留必要的生活用品。 得知阮碗下的命令,骷髅士兵很快执行了,只因为阮碗在骷髅士兵中,是最值得信赖的。蒋松、江默溪有些遗憾,向张形希请示后,也执行了。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民众全部执行了。 一刻钟后,阮碗再次下令,昼夜不停赶路。走不动的人,骷髅士兵背着走,能被几个背几个。不要让一个人掉队。 果然,这次行进速度快多了。 深林很危险,生活在城市、村庄或者人类聚集地方的人们,第一次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身边能照亮的,只有手里的火把,无数的火把汇成了长龙。 隐藏在树木背后的野兽,虎视眈眈的盯着长长的美食,可是白果的香味,让他们畏惧不前。 黑暗的夜晚,寂静,能听到野兽的喘息声和磨牙声。 趴在骷髅身上的林阿婆,心里很害怕。她担心这只队伍受到野兽的攻击,她担心像她这样的老人,会被舍弃,任由野兽咬断她的喉咙。林阿婆想:“我还没有活够啊!如果现在是太平年代,我能活到一百岁,我现在才七十岁,还能在活三十年。不想死啊。” 林阿婆低头,在骷髅的耳边恳求道:“小伙子,背好了。团长说不让一个人掉队,你要好好保护我啊。” 被林阿婆的骷髅是厨子,他是被外婆带大了,他的外婆和林阿婆一样大,见到林阿婆,厨子感觉很亲切,厨子笑着说:“阿婆,您老放心。我们是一家人,我把你当我外婆一样。” “嗳。”林阿婆很开心,她曾开很厌恶骷髅,觉得没有这些魔鬼,她的儿子就不会死。可是,现在,趴在骷髅的背上,她的心暖暖的。骷髅里不都是丧心病狂的,也有心地善良的。就好像人类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 并不是骷髅作恶,而是坏人变成了骷髅。 林阿婆想着,等到了王姆山,安稳下来。我得这孩子准备些好吃的,嗯,这孩子的衣服破了,我再给他做一件。 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只有林阿婆。每个和骷髅接触的,都有这样的想法。无意中,阮碗只是为了赶时间下的命令,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个结果,对仙女团以后的发展壮大,起到了关键的推动作用。 冬天要来了,食物减少了。被饥饿折磨的野兽决定铤而走险,它们试探的伸出利爪,很快被有防备的士兵斩下。 刚开始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第一夜平安过去了。第二夜,野兽开始攻击。士兵们将民众护在身后,十人一组为单位,组织还击。 在黑夜中,骷髅强大的战力优势体现出来。阮碗要求,十人战斗小组,必须有两个骷髅士兵,遇到攻击时,人类士兵主防御,骷髅士兵主攻击。 张形希、陈剑锋在队尾,骷髅血腥粗暴的杀戮,唤醒了昔日临海被骷髅围城的记忆。 陈剑锋砍中了一只疯狂的麻雀,吐掉嘴里的鸟毛,郁闷的说:“什么世道,麻雀都改吃肉了。大希,你跟我在队伍后面做什么,你这总教官不在前面指挥,抢我后勤部长的饭碗啊。” 张形希脚下不停,张口回道:“骷髅营的胡大头、龙七、四大金刚,信服的是小师妹。这次穿过森林去王姆山,主要的战力是骷髅营,这点你已经看到了。我昨晚和小师妹进行了演练,分析了遇到不同情况的应对方法。小师妹应对的很好,我若在队伍前面,小师妹反而束手束脚。骷髅营的战力反而发挥不出来。” “你从哪看出来,有你在,骷髅们缩手缩脚的。” “哦,我们回来那晚。小师妹带着骷髅营守村口,那次打得野兽落荒而逃,给我们争取了收拾家当的时间。” 陈剑锋冷眼看着,骷髅们杀的兴起,衣服像在血水中浸过,杀气腾腾。他担忧的说:“骷髅凶残,你放任他们的本性,就是与虎谋皮。” “骷髅,曾经也是人,现在他们依然是人。” “屁话,你看看他们,哪里有人性.....”说这话的陈剑锋分神了,一只猴子扑向他。 等陈剑锋回过神,已经躲闪不及。这时,一只骷髅爪子抓住了那只猴子,扭断了猴子的脖子,扔到地上,满是鲜血的脸上,关切的问:“锋子部长,没事吧!” 骷髅空手灭猴子的画面冲击太大,陈剑锋愣了几秒钟,摆了摆手,躲在张形希身后,平复自己受惊的心情。良久,陈剑锋说:“大希,也许你说的对,骷髅和人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他们也是人。” 张形希笑了:“如果可以,对他们多一些信赖吧。以后,我们会吸纳越来越多的骷髅队伍。” “嗯!”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事事难以如人意 仙女团一行人,已经在深林里穿行了三天。三天不眠不休,拼命赶路,此时所有的人和骷髅,都疲惫不堪。 白果调制的药水即将失效,深林里的野兽虎视眈眈、垂涎的盯着一个个行走的肉菜,只要令人讨厌的气味消失,野兽们就会蜂拥而上,将仙女团的活人啃噬殆尽。 小豹子扒在阮碗的肩头瑟瑟发抖,江默溪的弟弟王铭沮丧的跟在阮碗身后,时不时抬头看着小豹子,嘴里念叨:“我想抱花花。” 花花是王铭给小豹子取的名字。 小豹子不理王铭,坚定不移躲在阮碗肩头。 王铭见小豹子怎么样都不理他,闷闷不乐埋进了袁清泉的肩膀上。 袁清泉拍拍王铭的脑袋,心里很不安。他悄悄的问宁爱国:“老师,动物的动静,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这些动物出现的太频繁了,喏,那只红屁股的大猴子,都出现五次了。” 裘朴骠插嘴说:“小五,老师在思考大事,好几天都没合眼,别打扰老师。我告诉你,动物不对劲,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放马后炮,没啥意思。还是想想怎们办吧,这些动物明显是把我们当成盘中餐了。我擦,从来都是桌上美食的家伙们,造反了。而且,造反眼看就要成功了.....” 说着说着,裘朴骠难过了,红着眼圈问宁爱国:“老师,您老人家想了好几天了,有想到好办法吗?” 宁爱国叹口气,关键时刻,徒弟们一个都靠不住。 蒋老太太笑眯了眼:“宁老头,你天天夸的徒弟,原来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鸟。离了你这个老母鸡,啥也不是。” 宁爱国咬牙:“我还有徒子徒孙孝敬,蒋老太,你有人孝敬你。” 蒋老太太生气了,和宁爱国争论起来,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吵起来和孩子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反而将队伍沉重的气氛炒没了。 袁清泉、裘朴骠看天的、看地的,眼神就是不看宁爱国。裘朴骠悄悄的挪到阮碗身后,问:“团长,老师年纪大了,想不出好法子。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阮碗看看天色,冲着裘朴骠咧开嘴,然后下令队伍停止前进。此时离白果气味消散还有二个小时,而离王姆山还有一天的路程。 阮碗想起出发前,张形希和她细细分析此次搬家,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以及应对的方法。说到最后,张形希说:“即使我们昼夜不停赶路,也可能出现最坏的情况,白果的气味消失了,而我们离王姆山还有很远的距离。这时候,你需要做的是,让骷髅营带着民众前进,而火力营、前锋营断后,明白吗?” 那个时候,阮碗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经过三天三夜和变异动物的对战,阮碗第一次意识到,不被变异动物喜欢的技能是多么厉害的外挂。阮碗第一次,正面了变异动物的恐怖,山林不再是人类的乐园,而是变异动物的狩猎场。 如果,蒋松带着火力营、江默溪带着前锋营断后,那张形希呢?肯定会留下,因为那是他的兄弟姐妹,他不可能也不会愿意独自逃生。所以,从队伍开始出发,张形希就去了队尾,将指挥权全部移交阮碗,因为他早已料定,在白果的效力消失前,他们到不了王姆山。 张形希早就知道,这一次搬家,是在搏命。所以,他早早的将指挥权移交,所以,他将一应安排事无巨细的告诉阮碗,所以,他要带着他的兄弟姐妹为他们拼出一条生路,即使这条血路是他们的血肉之驱铺成了。 阮碗咬牙,看着身边一双双的眼睛,握着拳头,写出了一道命令...... 这时,陈剑锋问张形希:“大希,你早就料到了,后面的路会很难走。” “嗯。” “我后悔了,呆在那个小村子里,虽然每天有野兽找上门,好歹能苟延残喘的活着。搬次家,反而要折在半路了。” “变异动物眼馋我们身上的肉,我们留下来断后,不但可以拖延它们攻击的速度,还......。” “还可以喂饱那些野兽。大希,你怎么想的,团长那个丫头片子,没你撑着能成什么事,临海的重建、对付黑暗神殿的事都离不开你。断后的事有我,你跟着团长逃命去。” “我亲自把你们送上的死路,我怎么肯能独自活下去,这么多年,我们一起闯过多少风雨。这次不过是风雨大了些。”张形希笑着说,而且啊,他死后,他的心上人能活得好好的,他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陈剑锋劝不动张形希,叹口气,准备安排人写遗书。 这时,阮碗的命令传来了。 传令的骷髅举着纸张,嘴里嘶吼着:“髅营一二三营听令,卸下身上所有的东西,守卫外围全力绞杀野兽,打开道路。其他人听着,背好东西,沿着骷髅营开辟的道路,全速前进,全速前进,什么你们都别管,全速前进,目标王姆山。” 张形希惊讶的望着前方。 陈剑锋拍拍张形希的肩,说:“团长比你我想象中,成长的还好快。” 张形希试图去队首,陈剑锋拽着他胳膊:“大希,别冒犯。你改变团长的命令,就是降低了团长的威信。命令已经下了,我们必须执行。” 张形希红了眼眶,一拳头打在陈剑锋的脸上。陈剑锋挨了一拳,默不作声,只是牢牢的拽住张形希的胳膊,说:“你要做的,是带我们去王姆山。” 张形希甩掉陈剑锋的手,快步跑向队首跑过去。 仙女团的人员开始换位置,骷髅们卸下行李站在最外围,两两一组摆出攻击姿势。前锋营、火力营背起骷髅们卸下的行李,普通民众抱起小孩、背起老人。所有的人静静的等着。 张形希跑着,队伍的人默默注视着他。他看着面色平静的骷髅、脸上透露出期待的民众、还有眼睛里有泪光的士兵们,一张张脸从他眼睛里走过,他跑着...... 见到张形希跑过来,阮碗冲着张形希咧开嘴,得意洋洋将纸条塞进他怀里,然后,阮碗在天空中写了两个大大的字:“出发。”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临门一脚生波折 张形希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哼!我是团长听我的”,句子末尾画着翘着鼻子的小人。 张形希将纸条放进兜里,走向阮碗。阮碗板着脸孔,努力的瞪着张形希,可是心理却在打鼓:“我改了大师兄的决定,他会不会很生气。哼,我又没做错。” 可是,张形希越走越近了,阮碗想往后退一步,又坚持站在原地不动,脖子一扬,依旧瞪着张形希。张形希走近了,出乎阮碗意料的弯下腰,说:“答应我,别逞能。” 温呼呼的气息扑到脸上,阮碗有些无措,脸热热的,慌乱的点点头。 张形希笑了,紧紧的抱了阮碗一下,立刻就松开,说:“保重!” 分开后可能为死别,前路漫漫危机无数,只盼你能多保重。在此时此刻,拥抱的行为也有感染力,民众、以及士兵们纷纷拥抱骷髅。 保重啊! 你也是! 张形希举起右手,坚定的向前挥,喊道:“全速前进。” 蠢蠢欲动的动物们,终于抓到了机会,呼啦啦的扑杀过来。 阮碗带着四大金刚在前方开路,胡大头放守两侧、龙七断后。面对野兽的攻击,骷髅们眼冒红光,彻底释放了凶性,犯我者,战。 血肉与强硬骨头的碰撞,骷髅抓着老鼠的身躯,两臂左右开张,老鼠被撕成了两半。鲜血淋到了骨头上。 浓密的树叶遮住了太阳光,树下带着黄昏版的阴暗。浓稠的血液淋到骨头上,骷髅感到发自灵魂的舒爽,啊!骨头在唱歌,这是多么美妙的味道,令人沉迷入醉。 还要,我还要更多的鲜血!来吧,放马过来。 鲜血刺激了骷髅,血腥味也招来了更多的野兽。 有的野兽饿了,地下头啃食地上的残肢和肉末。有的野兽疯狂了,只想在跑动的人群上咬一口。 一只豺突破了骷髅防线,咬住了一个人的喉咙。这只豺的突破令人群开始惊慌,厨子挥刀砍断豺的脑袋,喊道:“不准停,快跑。” 跑,往前跑! 阮碗在队伍最前面,操纵风符,将前方挡路的野兽卷走。卷不走的野兽,四大金刚带着骷髅三营抵挡野兽的攻击。 面对源源不断的野兽,四大金刚骂道:“疯了,这他妈的畜生都不要命了。” 兔子眼睛里露出红光,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咬在了骷髅的身上,坚硬的骨头被咬碎了。兔子眯起眼,把骨头吞了下去。 然后,这只兔子膨胀了。没错,一只吞下骷髅骨头的兔子,身体长大了一倍,它恶狠狠的扑向站立不稳的骷髅,咬断了骷髅的脖子,嘴叼着骷髅头,嘎嘣嘎嘣嚼碎了吞进去。兔子周围的野兽,蜂拥而上,瓜分了这只可怜的骷髅。 “大明”厨子喊着,挥舞大刀砍向兔子。再次进化后大兔子,皮肤坚硬了很多,大刀撞击在兔子的皮肤上,竟然有看在金属上的质感。 厨子啊的嚎叫一声,激出了心中的豪情万丈,身后是同胞,不能退!厨子手上现出长长的指甲,尖锐如金属般光泽的指甲,刺进了兔子的心脏。 鲜血顺着指甲,汩汩的流到厨子的胳膊上,然后沿着胳膊流进脊椎。美味,厨子克制不住,咬住兔子的脖子,撕开口子,大口大口的啃食。 厨子的骨头,颜色从白变成了红,然后变成了暗红。厨子浑身充满了力量,嘶吼一声,扑向了一只野狗。 这一幕,在很多地方发生。 从骷髅开辟的通道中,穿行的人群,吓得牙齿打颤,泪水糊了一脸,摔倒在地上的,运气好的被人搀扶起来,背着跑。更多的人,只要摔倒了,就没有爬起来的机会,虎视眈眈的虫子爬上了摔倒的人身上,密密麻麻的虫子,瞬间将人啃食殆尽。只有嚎叫声还在空气中回荡。 世上的物种千千万万,当人类离开赖以生存的社会文明时,面对残暴血腥的野兽,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但是,人类之所以能独占世界所有资源,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万物,倚仗的并不是强大的肉体,而是智慧。 蒋松喊着:“点火!见到虫子,尽管烧了。不要担心,这座森林的树点不着。” 火把点起来了。 怕光的虫子远远的围着。强大的动物踩在虫子身上,虫子钻进了地理。 队伍在前进,嗷嚎声传遍四野。 阮碗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这些疯狂的动物,喜爱骷髅骨头的热爱,不亚于骷髅对新鲜血肉的渴望。嗯,吃了骷髅骨头的动物会变异,而骷髅吃了变异动物的血肉,体格会变得健壮、更加凶残。 阮碗想起来曾经玩过的一款游戏,贪吃蛇。那条小蛇从一小点,开始吞食,长大,速度越来快。 嗯,难道引起动物变异的因素、和引起人变成骷髅的因素是同源的。那么,对付骷髅的光明符,是否对动物有效了。 阮碗掏出了光明符,一张光明符贴在老鼠身上,符光乍现,老鼠嗷嗷叫!身上的血肉开始消失,慢慢变成皮包骨的老鼠。 老鼠晃了晃干瘦的身体,咬住身侧的老鼠同类,啃食!很快,这只老鼠如同注入了新的血肉般,从干瘦变得丰满。 陈剑锋想吐,他是负责后勤的,他管理的仓库不知道存放了多少鲜肉,想到这次血肉都是这副可干瘪可丰满的模样,他想把肠子吐出来。 张形希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这是一个好消息。张形希嘱咐张耐,逛砸光明符。 果然,有光明符的符光威慑,疯狂的动物收敛些。但这些符光对骷髅们同样有影响,骷髅们的行动变得缓慢了。 穿行森林的过程,变得顺利些,就这样一路打一路放光明符,到日落时候,仙女团上上下下站在了王姆山主峰的山脚下。 野兽在身后嚎叫。 人们欢喜的走进了去,骷髅们傻眼了。 什么鬼!为什么我们进不去,那种强烈的恐惧感是怎么回事。 四大金刚不信邪的迈进一步,嗷嗷叫的退开。张形希、陈剑锋等人回头,就看见四大金刚身上冒着烟。 四大金刚把自己埋进地里,就露出个脑袋在外面,哭喊着:“疼死我了。吗呀,这是什么东西,比太阳光照在身上还疼。” 温和的风从山顶吹到山脚,眼看家就在上面,只差临门一脚,可是骷髅们就是进不了主峰。 第一百六十六章 原以为苦尽甘来 张形希张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立场说话,如果是幸运站在王姆山主峰的角色,他认为,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一路辛苦为他们开道的骷髅,进行的讽刺。如果是总教官,这里最有资格说话的,应该是团长阮碗。 不,张形希想,我应该说话。 阮碗哪知道张形希的纠结,当她看到人群走进王姆山主峰,她开心死了。控制不住喜悦的情绪,阮碗亮出了几个火焰大字:“我们成功了。” 火焰大字闪闪发亮,闪耀在夜幕的天空下,每个人都看见了。那一刻,是否能够上山已经不重要了,成功了!成功穿过了危险重重的森林,成功扛住了野兽疯狂的攻击,成功了!该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情嘛! 闪闪发光的大字映入了张形希眼中,他开口说了一句话:“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 欢呼声响起来。 阮碗、张形希、陈剑锋在山脚下召开了临时会议。会议很短,参加的人包括了现在仙女团所以的高层。 会议上张形希说明了现状,骷髅们无法登上天姆山主峰,那么原本计划给骷髅定居的山洞,也只能作废。 陈剑锋提议骷髅们就地安置,在天姆山山脚扎营居住。 四大金刚不答应,胡大头不开心,龙七直接和陈剑锋吵了起来,责怪陈剑锋无情无义,自己的人躲在山上吃香喝辣,让他们骷髅兵日日夜夜受到野兽的侵扰。 眼看要打起来,张形希怒了,拍着桌子喝道:“够了,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龙七看了看阮碗的脸色,心虚闭上嘴。 阮碗想了想,郑重其事的写了一段话,传给每个人看。这段话是这样写的:“从变成骷髅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不再是纯正的人类。我曾听到一个称呼,骨族,我很喜欢。和这个世界其他的种族一样,骨族是全新的族群,是有思想,能思考,理所当然活在这个世界的族群。骨族和人族不一样,骨族是天生的战士,以鲜血为生,和杀戮作伴,在我们的骨子里流淌着孤勇的灵魂。骨族曾经是人族,但那是曾经。从我们变成骨族那刻起,我们就走向了和人族完全不同的道路,现在,适合骨族生存的地方,就是这片森林,这片广袤无限的森林是我们骨族的战场。人族是骨族最亲密的家人,因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骨族强大的厉害不是为了伤害人族,而是为了守护。今天开始,我希望作为一名骨族,而且我要对人族,我最亲密的家人说:你们的安全,我来守护。” 龙七、胡大头、四大金刚看完,三个高大的骷髅胡乱的擦擦脸。龙七郑重的向陈剑锋道歉:“对不起,锋子部长。我总以为我还是人,其实上我已经是骨族。生活方式、地点和你们有区别是应该的。方向,有我们守在山脚下,你们过冬冬肉食不用发愁。” 胡大头、四大金刚也拍胸脯保证,他们绝对会守好山脚下。 陈剑锋脸色有些不自然,很快,脸色恢复正常。这一次,他站起来,郑重的鞠躬道歉:“抱歉,是我说话不对。” 龙七忙扶住陈剑锋的胳膊,两人相视一笑,彼此觉得关系亲近了不少。 张形希笑了:“人族、骨族这样的称呼,明确了彼此间的称谓。好事!但是,我希望大家牢记,不论我们住在哪里,我们都是一家人。” 江默溪开心的抱住阮碗:“骨族这称呼好,以前听金城基地这么称呼,还有些流浪的骷髅这么称呼自己,那时候没明白。现在想来,临海那群老古董不肯承认骨族,实际上是认为骷髅不应该存在。所以啊,骨族这称呼好啊。” 钱友良、梅韧幸笑了。 这个临时会议很成功,龙七、胡大头、四大金刚愉快的去建骨族的住所。嗯,围绕王姆山主峰建造,独留出东南角,并且保护东南角的植被,不要被动物破坏。 为什么,因为那棵千年银杏树,就在东南角。这事,参加临时会议的高层人员都知道。 胡大头感叹道:“太神奇了,一棵树竟然能结熏退野兽的果子。” 四大金刚挠挠脑袋:“果子对野兽有效,为啥对我们没用。” 龙七瞪目:“我咋知道。” 骷髅们忙着挖坑,在地下建住所。 人族也没闲着。张形希带着人群住进了宫殿建筑群。这里的房子很多,挑了墙体较为完好的房子,十几个人挤挤,勉强的住下了。所有的人都累的够呛,到了安全的地方,谁也顾不上收拾,倒地就睡。 天亮睁开眼,阳光从屋顶的破洞漏进来,风从门洞、墙洞吹进来,呜啦啦。 陈剑锋揉揉脸,睁眼都是活。这里的房子需要大维修,不然,等到了寒冬,冷风往屋里灌,能冻死人。 陈剑锋板着脸去找张形希,请示了维修房子的事情,说:“天气很快会转凉,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过冬。骷髅营的骨族会把猎杀的野兽皮毛硝皮后送过来,我安排林阿婆组织人手,裁剪过冬的衣服。房子维修也是大事,我需要调配所有的人手,包括你。” 张形希点头:“你说的都是大事。后山有一个山洞,能通往山顶。我带你过去看看,如果能利用上,就别浪费。那个山洞里的水很清甜。” 陈剑锋说:“洞里潮湿,不适合居住和存放食物。不过,也许适合种蘑菇。我先去安排工作,你也别闲着,去找找团长。山下野兽多,能在山下自由活动的,只有骷髅营,你去和团长说说,从上下砍些树,我找人运上来修房子。” “行!还需要什么?” “肉,多多的肉。还有,这里是野外生长食材药材明细。让骷髅营的都认识认识,出去狩猎的时候摘些回来。” “......好。” “唉!可惜我分身乏术。对了,宁老先生要带弟子下山,他老人家想亲自去摘草药。还有,蒋老太太希望住山脚,她老人家是研究骨族行为学的,见不到骨族,她心理慌。” “好,我来安排。” “哈哈,大希,还是你嘴靠得住。”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却为柴米油盐苦 承认区别,是为了共同进步。 世界赋予了每个种族独有的特性,比如说,狮子吃肉、水牛吃草。承认种族的不同特质,并不是歧视,实际上,世界万物从出生那刻起就有差异,有的虫子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脱变成蝴蝶;有的虫子从出生开始,就是辛勤的工蜂。 只有承认这样的生而不同,坦然面对这样的差距,才能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和心态,摒弃那些不符合自己的幻想,比如鱼儿梦想在天空飞翔,骷髅想要生娃娃。才能脚踏板实地一步步向适合自己的发展努力。 而在今天之前,无数人都认为,骷髅不应该存在,人死了就是死了,骷髅就是罪恶的因子,他们是为了毁灭人类而来。 曾经有位高级将领放话:“他要毁灭所有的骷髅。” 但是,当人类将骷髅当作另一个族群,实际上是认可了骷髅作为独立的群体,拥有了与你我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的权力。 在新闻爆炸的过去,每一个物种的绝种,都是让人们惋惜的新闻,那是因为,我们痛惜这个世界失去了他们的身影。而这种痛惜的前提,就是人类承认,它们同样有资格生活在地球上。 如今,骷髅们同样获得了人类的承认。 骷髅们欣喜的同时,心理莫名有些心酸,曾经我们也是人类啊。 神奇的是,在仙女团,这种心酸的感情很快就消散了,反而多出来自豪感。因为他们的团长说:“山上的人类需要他们的保护。” 当人有保护对象时,会令人勇敢。骷髅也不例外。骷髅们咧开嘴,嘴里哼唱着劳动人民最光荣,我是骷髅我自豪。手脚不停,热火朝天的挖坑建房子。 四大金刚曾在凫舄组织干过基建的活,对如何规划、如何建设颇有心得。他揽过了所有建设的工作,并在阮碗面前,拍胸脯保证,保证每个坑都挖的舒舒服服,干燥舒适,绝不会渗透进水。 龙七和胡大头,带了骨族战士,分头扫荡,将住宅区上的野兽赶出去,霸气的向森林的野兽宣布:这块我们占了,哪个不长眼的过来,就是死。 从王姆山主峰山脚开始,往外辐射了近十里地,每一寸土地,龙七、胡大头带骨族一点一点的荡平过去。 发现合适畜养的动物就抓起来,发现碍事的树木就拔了。 张形希下山来,处处都是施工现场。野兽们被驱赶的上串下跳,一只只老鼠尸体被从地里扔出来,虫子爬得到处都是。 哦,厨子带着炊事班的骨族,抓着虫子放进桶里。厨子见到张形希,咧开嘴打招呼:“总教官,您下山了。团长去北边了。” 张形希诧异的看着木桶,问:“你捡虫子做什么?” “喂鸡、鸭。冬天山上也没什么吃的,我把这些虫子晒干,磨成粉掺在饲料里,喂鸡鸭吃,保管那些鸡鸭吃的肥肥的,每天能下个蛋。” 张形希笑了,问:“辛苦了。人手够吗?” “够,就这几个虫子。我一只手就能抓住。”厨子乐呵呵的咧着嘴,手飞快的在地上捡着,掐头摁死,放进木桶里。 见厨子确实不需要帮助,张形希笑着点点头,往北边走。 路上遇到了四大金刚。四大金刚截住张形希,说:“总教官,团长在忙着和那些动物疯子抢地盘,您有事找我就行。” 张形希将陈剑锋的话,转给了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哈哈一笑,说:“这事容易。这里的动物被驱逐的差不多了,您派几个人,护着宁老先生下来转转,他老人家需要什么药草,随便采。至于木材,我们昨天伐了不少木头,马上就送到山脚下。啊,对了,团长特别交代,让我问问您,需不需要开辟专门的地方种药草。” 张形希点头,谢过四大金刚,说:“种药草的事,我直接和团长定。你运送木材到山脚后,找钱友良。” “好嘞!”四大金刚响亮的答应。 张形希往北边走,现在为了平安渡过冬天,一切的工作都是以保障过冬为前提。这次整体迁移,为了赶时间,丢弃了很多东西。到了王姆山,才发现,过日子需要的家当是如此的多。 陈剑锋早上偷偷的抱怨,什么都缺,衣服缺,粮食缺,药材缺,房子也抗风。还有十几天,天气就会转冷,什么地方都需要重新开始建设,根本来不及,陈剑锋已经考虑把山洞利用起来。如果有挡风保暖的地方,他冬天就住山洞。 日常的训练被压缩到1个小时,原以为来到王姆山,可以踏实练兵谋求发展,没想到发展的第一步,面临的难题是柴米油盐。 陈剑锋在山上盘点食材,愁的胡子都揪掉了一把。从奉平城抢收的粮食,在村落里被老鼠糟蹋了一些,这次搬家因为野兽的袭击,又损失了一部分。 算起来,现在的粮食,根本不够这些人熬过冬天。 愁啊愁,做后勤保障的,陈剑锋天生有一颗操劳的心。尤其是,当他得知,这些看着辉煌的宫殿,没有一座是完好无损可以挡风的时候,陈剑锋心都要操碎了。 梅韧幸很奇怪的问:“锋子,为什么要住宫殿。之前在村落里住时,都是泥土砖瓦房,实在不行,就住山洞里。我去看过了,山洞里干燥挡风。特别是山脚下,里面凿出的石屋,保存的很好。” 江默溪嘿嘿一笑:“山洞里有水还有鱼,我吃过了,鱼的味道不错。冬天,我们可以吃鱼火锅。叫上妹子团长,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 陈剑锋拍拍脑袋,笑道:“是我魔障了。来来,说说你们的想法,我们现在什么都缺,怎么过冬,说说你们的想法。” 梅韧幸摆摆手:“我就是干活的,出主意的事我不在行。不过呀,现在最缺的,应该是药材。大雪封山,植物凋零,药草也都枯死了,冬天一旦有人生病,头疼脑热之类的,没有药材可怎么熬过去。” “唉,这事我想到了。大希已经下山找团长商议了,宁老先生也带着徒弟下山了,蒋松护着他们,安全上应该没问题。只是啊,我们要做不好的打算。” “嗯,把实际情况都说出去吧。”江默溪说:“现在的困难,大家都知道。这时候,需要我们一起努力共渡难关。”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安守山中谋发展 缺衣少粮又少药的消息公布出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恐慌。 现在的世道,能有一块安稳的地方,已经是万幸。 这一点,每一个活着的人类,心理都清楚。 林阿婆无数次感叹:“我这把老骨头,有个安稳的地方过晚年,已经别无所求了。” 陈剑锋准备了一大堆安抚的词语,一句也没有说出来。一双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露出理解和信赖的光芒。陈剑锋深吸一口气,道:“相信我,我们会渡过这个难关,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林阿婆咧嘴,露出缺牙的嘴,温和的说:“小伙子,我们相信你。你别急,团长和总教官在,我们心里安稳的。有什么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出力的,你就说。” 阿婆们阿爷们纷纷劝陈剑锋放宽心,有团长和总教官在,他们很放心。 陈剑锋松口气,心态好就是好的开始。他笑着说:“我们需要大量过冬的衣服,稍后,我会送来硝制后的皮毛,辛苦阿婆阿爷制成衣服。这里有不同码衣服需要的数量,林阿婆,我交给您了。” 林阿婆乐呵呵的接过一页纸:“放心,交给我吧。要变天了吧,放心,衣服很快就做好。不过,样式款式你们年轻人可别嫌弃,我们岁数大了,做不了年轻人喜欢的潮款。” 陈剑锋乐了:“阿婆,您也知道潮款,厉害!放心,保暖就行,挑剔衣服样式的,就让他晚几天领衣服。阿婆,怎么样?” “哈哈,你决定就好。我们就只做衣服。”林阿婆捂着嘴,嘿嘿嘿的笑了。 陈剑锋笑着向阿婆阿爷们道谢,又兴冲冲的跑去看温室大棚。人类种植的经验已经很先进,冬天种出反季节蔬菜并不难。 涂华经验蔬菜大棚好多年了,他在奉平城长大,从小就跟着家里人,和大棚打交道。对大棚相关的所有事,他没有不知道。 在迁移的路上,他就找到机会,向张形希毛遂自荐,一路上小心翼翼保住小命。果然,大棚蔬菜的事落在了他头上。 涂华很开心,在老板面前刷脸,很有必要,不枉我那段时间,拼着小命往老板面前凑。 陈剑锋找涂华,是询问大棚的进展。另外,他希望多建几个大棚,用来种药草。 涂华满口答应。陈剑锋走后,涂华媳妇揪着他耳朵吼:“修大棚,修大棚。我们这几个人忙的过来吗?跟老板要人手啊!”杨新歌撩开门帘,走进来:“嫂子,放心。打下手的人来了。” 涂华媳妇讪讪的松开手:“大兄弟,你来了。我给你端水去,端水去。” 涂华嘿嘿笑:“来了就好,快,跟我来,去后面和泥。对了,我教会你们建大棚了,会不会给我什么奖励。” 杨新歌拍拍涂华的肩:“放心,我们不会抢你饭碗。奖励肯定有,过年的时候,给你们家一头大野猪。” “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 先不说陈剑锋在山上忙的团团转,四处察看工作进度,晚上点着灯油写方案。 说起山下的建设,骨族并不轻松。森林的野兽并不好打发,时不时有野兽闯过胡大头、龙七的封锁线,干扰挖坑建房的进度。 这些日子,张形希将山上的建设工作,全部交给了陈剑锋。他亲自带着骷髅营打丛林战。 在张形希的计划下,挖坑、防守、狩猎等等事情,三个骷髅营轮流做。等以后越来越多的骨族投靠后,现在骷髅三个营的骨族,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张形希说完自己的计划,三个营的骨族热烈响应,干活的热情空前高涨,见面便夸:“我以后也是带队的,手底下至少有二十几个小兵哦,哈哈!” 阮碗,不会练兵、后勤这些事,她在仙女团的地位,算得上吉祥物的存在。因为,有她在,坏事往往能向好的方向发展。比如说,临海之战,原本临海基地应毁之殆尽,结果阮碗神奇的除掉了黑暗神殿的魔神安,收拢了一大波骷髅和平民。 退守山林时,老将领带兵分道扬镳,独留张形希收拾残局,那时候,几万张嘴嗷嗷待哺,陈剑锋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绝望的想撞墙。结果,阮碗带着抢劫来的粮食,横空出现,缓解了张形希的燃眉之急。 这次迁移,阮碗发现了宫殿建筑群,发现了驱除野兽的白果,这一切都是仙女团顺利迁移的保证。可是白果是什么人都能发现的吗?至少,当张形希在临海混的风生水起时,从没有听说过白果可以驱除疯狂的野兽。 这些种种,似乎说明,只要阮碗在,坏事都有变好的可能。私底下,不少人和骨族都称呼阮碗为吉祥物。 吉祥物阮碗被宁爱国老先生征用了,显然,老先生也相信“阮碗是吉祥物”这句话。宁老先生说:“闺女,你幸运值很高。跟我去采药,长在森林里的草药,大部分是需要运气碰的。比如说,止血草。现在这个季节很难见到了,有你在,我已经挖到三株了。” 阮碗背着树枝编的筐,脑袋有些疼。袁清泉说了好几遍,这里的气候异常,很适合草药生长,就算发现人参灵芝都不稀奇,何况区区几株止血草。 宁老先生嘴里停不住的夸阮碗,夸的阮碗脸羞红,恨不得找个洞转进去的时候,宁老先生终于说到了正题:“闺女,有你在,采到的药材都丰富些。明天,闺女,还和我一起采药吧!” 袁清泉板着脸,说:“老师,团长很忙的。明天我陪你采草药,团长在这里,笨手笨脚的又干不什么,反而坏了老师采药的事!” 宁老先生生气了,问:“你说说,还有比采药更重要的大事吗?” “有!”袁清泉气哼哼的说:“人生大事。” “.......”宁老先生哑口无言无言,半响后,骂道:“采草药才是大事,几万人的生命就在靠这些草药。你那人生大事等几天。” 袁清泉插科打诨:“老师师,老师,我年纪不少了。媳妇儿漂亮又美丽,不早点娶回家,不放心啊。老师......”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山外冬天不好过 阮碗咧着嘴,笑嘻嘻看着袁清泉各种耍宝。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王姆山的南边。千年银杏树的叶子已经落了,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脚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很舒服。 忍不住,阮碗悄悄的从地上捡起一片银杏叶,放在眼前,仰起头,看向太阳。温煦的阳光从天下洒下,穿过树枝,穿透树叶。阮碗能看到,温暖的黄色,暖进了阮碗的心窝。 纯净而幸福的笑容,挂在阮碗的嘴角。 这一刻,有着骷髅外形的阮碗,是美丽、温暖的。 张形希带着骷髅二营完成了丛林训练,布置了打猎的任务,由胡大头兴冲冲的带着二营骨族跑进了森林。张形希忙完了手头的事,就想着见见阮碗,得知阮碗陪着宁爱国摘草药,他就寻了过来。 远远的,张形希看见阮碗举着叶子看太阳,孩子气的动作令他嘴角往上翘,他踩着落叶向阮碗走过去。 阮碗听到脚步声,回头,张形希一身灰绿的紧身衣,身体修长有力,姿态从容走过来。这银杏叶铺成的地面,优雅俊美的行人,美好的景色形成了一幅画,温暖了阮碗的世界。 袁清泉笑嘻嘻的挥手:“大舅子,快来!你帮我评评理,我结婚是不是很大的事!” 张形希,乐了:“你结婚这事,不好说。不过,我家小溪要嫁人,才是大事。” 袁清泉乐的手舞足蹈:“对对,小溪嫁给谁,嫁给我啊!大舅子,你和我老师好好说说,把我的婚礼提前办了。” 宁爱国气呼呼:“急什么!现在药材紧缺,冬天又是生病的高发期,医生护士人手不够。难道你想随便将一个好姑娘娶进门,我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张形希笑着说:“这也是小溪的意思,她现在忙着整顿前锋营、扩充编制、训练、养殖等等事情,没有想过嫁人的事。” “啊,不行,我得和她好好说说。老师,大舅子,团长,我找小溪谈人生大事去了,先走了。老师,那些药材您先放着,晚上我整理。”袁清泉急的跳脚,慌忙往山上跑。 张形希挥挥手,两个在附近放哨的士兵跟了上去,随着袁清泉上山。 宁爱国笑着说:“这孩子,平日里想着法子偷懒,没想到,也有他急的时候。” 张形希笑着将阮碗身上的叶子拿下去,从怀里掏出一只草编的蚂蚱,递给阮碗。阮碗惊奇的拿起来,兴奋的翻来覆去看。 张形希笑的更开心了,眼睛看着阮碗,嘴里答着宁爱国的话:“既然难得急一回,就让他再急几天。宁老,药草采的怎样?” 宁爱国从地下挖出一株止血草,感叹道:“这里是好地方,水土好。这棵千年银杏会选地方,独霸了最好的营养。这里生长不了别的好草药,土里的营养都被银杏树吸收了。” 阮碗拉拉张形希的胳膊,写了一行字在小本本上,递给他看。 张形希低头看了眼,揉揉阮碗的脑袋,说:“宁老,这棵银杏树已经千年,常言道,千年古木会有灵。说不定,银杏叶也有奇效。” 宁爱国想了想,说:“行,我收集一些,回去分析成份。” 阮碗手脚麻利,迅速的装了两麻袋银杏叶。 地上干净不见一片叶子,宁爱国目瞪口呆,突然,宁爱国笑了:“闺女,我相信,这叶子绝对有奇效,哈哈。” 阮碗咧嘴笑了。 王姆山仙女团的气氛和乐融融,赶在第一场雪前,仙女团日日夜夜忙个不停。 终于,第一场雪下来了,飘飘洒洒的大雪,比以往都要大,很快,视线里都是大片大片的雪花,山峰树林都被掩盖在大雪下。 骷髅三个营高高兴兴的窝在地下洞穴里,四个人凑成一桌玩扑克,地下暖和舒适,洞穴宽敞且相连,是个串门聊天的好地方。山脚下的地面建筑很矮,这是通往地下洞穴的入口。地下的骨族可以透过头顶的门窗,从里往外看大雪。 山上的宫殿里、山洞里,人们捧着热水,欣赏雪景。万物寂静,雪景很美好。每个人都在感叹自己的幸运,来到王姆山,住在山峰上,没有疯狂动物的攻击,也不用凫舄和黑暗神殿的骷髅,真是太开心了。 有比较才能显出区别,王姆山上的人在欣赏雪景,山外的人和骨族日子很艰难。 骨族对动物的吸引力很强,一方面,吃了骨族,动物的形体力量会发生变异;另一方面,饥饿的动物,已经不挑剔食物了。 人类和骨族,领教了老鼠、蟑螂的可怕。密密麻麻的蟑螂和老鼠,如海浪般席卷而来,转瞬间就能吞没一座城。老鼠、蟑螂的繁衍速度太快了,而且个头变大的老鼠,能一口咬断人的胳膊。 它们吞没城市后,这座城的老鼠和蟑螂,则迅速加入这只大军,扩大队伍,再浩浩荡荡攻占下一座城。这些老鼠和蟑螂,所到之处,执行吃光的政策方针,曾躲藏在城里的人和骨族,将再也找不到他们存在的痕迹。所有能吃的,都进了老鼠和蟑螂的肚子。 成群结队的老鼠和蟑螂也不是无敌,也有扑杀它们为食的鸟、猫、饥饿的动物等,在冬天,经常可见厮杀在一起的动物。 如果说老鼠、蟑螂的肆虐,给人类带来的是痛苦,那么,气候的变化,低温的出现,带来的却是毁灭性伤害。这一年,大雪飘飘洒洒,温度陡然而降,谁也没料到,温度会比往年低了十度。 冻得哆哆嗦嗦的人们,缺衣少粮,哆哆嗦嗦的挤在曾经的商场里。商场里有吃的、用的,点上火盆,一群人围在一起,多少能暖和一些。 但是人太多了,柴火不够用,出去打柴可能被野兽袭击。骷髅们认为是机会,打了柴高价卖,凫舄组织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很冷,骷髅们也觉得冷,在户外呆久了,骷髅们会行动迟缓,睡衣渐渐涌上来,如果遇上野兽,小命就没了。 因此,到了后来,柴火、食物等等的价格,越来越高。活不起的人,相约走上了街头,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转眼间,嗅到味道的动物们,将冻死的人们叼走了。 冬天,还在持续。 第一百七十章 吃着火锅说山外 王铭跟在小豹子身后跑,咯咯咯咯的笑着,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埋进了雪地里。王铭从雪地里爬进来,偷偷的捏一个雪球,扔向小豹子。 小豹子在雪地里打个滚,圆溜溜的小身子,四脚朝天的扑腾。 巨鹰阿大站在树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盹。 王铭扑向小豹子,雪地里映上了小小的身影。 “吃饭了!”张姝玫喊着,她在屋门口招招手。小豹子哧溜的窜出来,王铭跟着小豹子后面跑,先后从张姝玫身边进了屋。 “慢点,慢点!”骷髅盗抱着小娃娃,喊着:“铭宝贝,跑慢点,别撞着凳子。” “不会。”王铭回头答话,脚绊在椅子腿上,眼看着脸要着地。 老古头伸手抓住王铭衣领,拎着王铭坐到了椅子上。 李贵从屋外走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笑着说:“看看我带什么回来啦!铛铛铛,野鸡。” “哇!”王铭鼓掌。 张姝玫接过李贵的衣服、手上的野鸡,说:“回来啦,快吃饭吧。野鸡我放进厨房,家里有秋天晾晒好的蘑菇,晚上炖鸡吃。” 李贵一家热热闹闹的吃着饭,一家子聚在饭桌上,吃的开开心心。 像李贵一家这样,人和骨族住在一起,并成功在主峰北边的山脚下建房的,只有李贵一家。 王姆山北边,很特殊,因为有一个山洞,直接通往半山腰的宫殿建筑群。这个通道被陈剑锋派人严格把守,目前住在山洞的人,都不知道这条通道。 事情的开始,缘于骨族不能登上王姆山主峰,但是张姝玫舍不得和老古头、骷髅盗分开,于是李贵在山脚的北边,盖了个小木屋。 不少家里亲人是骨族的,为了一家人团聚,也希望在北部盖房子。但是这些人没有巨鹰帮忙,砍伐树木是个难题。 四大金刚知道这情况,仔细考察了北边的地势,认为北部风水不错,适合盖房子。为了房子盖的整齐好看,阮碗住的舒适,把盖房子的事都揽过来,统一规划,一口气盖了几十座小木屋。 然后,四大金刚对希望住山脚的人说:“山下野兽多,危险重重。如今正是困难的时候,你们先忍耐一段时间,之后你们就会家人团聚。你放心,你的亲人我会照顾。”就这样,人们一步三回头的上了山,住进了山洞。四大金刚将这些骨族编进了骷髅三营,住进了地下。 那些小木屋,很快就被陈剑锋、张形希、钱友良、梅韧幸、江默溪等人预定,当成了仙女团办公场所和临时住所。 这些天一直下着雪,张形希、陈剑锋等人从通道里来到山脚下,去阮碗家吃火锅。 阮碗的房子位置更特殊,屋后门就是山洞的入口。张形希推开门,一大帮人走进了屋里,就闻到了肉香。 咕噜噜的锅架在火堆上,地上摆着垫子,一帮人席地而坐,拿着筷子开始吃。 江默溪感叹:“好吃!舒坦,我第一次吃火锅,还是我妈带我去的。” 陈剑锋咳嗽一声,眼神飘在张形希身上,打了一个转。张形希放下筷子,温和的说:“小溪呀,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嗯。”江默溪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嘴里。 “上周,我请老古头出去打探消息,老古头回来的时候,绕道去了平章基地。小溪,你知道的,你的婚事我打算开春就办,这个消息,不通知你亲妈,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老古头也是热心肠的人,那么远的路,特地绕道过去,这份心意难得。” “嗯”,江默溪嘴里鼓鼓的,斜着眼看张形希。不急,不急,你慢慢说,锅里的肉就都是我的。 张形希说的很慢,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心里估摸着江默溪差不多吃跑了,话锋一转:“平章基地,被野兽围城了”。 啪,江默溪的筷子掉地上了。 张形希低头在锅里捞肉,肉沫都没了。 围着火锅坐的人,头埋在碗里,能吃。 阮碗端着一大盘肉,下进了锅里。 水开了,肉熟了。筷子纷纷伸进锅里,张形希左右手拿着筷子,飞快往碗里夹。 江默溪回过神来,嚷嚷着:“慢着,给我留点。” 阮碗见切肉的速度赶不上吃肉的速度,干脆从屋后拿出几根冻的鹿腿,拿着小刀往锅里削肉。 张形希、张耐也拿着小刀削肉,刀光闪过,片片如雪薄的肉片进了锅里。 陈剑锋夹起熟透的肉片,放进嘴里:“大希,你这肉片切厚了。妹子团长,肉片太薄了,放进锅里就没了,对对,这个厚度刚好。” 张形希将小刀递给陈剑锋:“吃的人意见真多,你来。” “来就来”,陈剑锋握着小刀,小刀砍砸冻肉上,纹丝不动。 江默溪哈哈大笑。 陈剑锋心里松口气,得知平章基地被围的消息时,他都不知道怎么告诉江默溪。虽然,平章基地在临海消失后,没有派兵援助过,可也没有落井下石。 但是,仙女团现在实力弱小,千里奔袭救平章的戏码,是不可能上演的。 没想到,江默溪能这么快看开。 “不看开能怎么办!”江默溪吃着肉,说:“就我们现在这点兵力,保证自己不被野兽啃了,都已经是尽全力。何况穿越森林、突破凫舄、黑暗神殿重重封锁线,派兵直入黑暗神殿的管辖区。我很难过,但是我没疯,我不能让我最亲的兄弟姐妹的性命,白白的丢掉。” “你能这么想就好。”陈剑锋放下筷子:“王夫人不会有事,平章基地没那么容易攻破。其实,老古头打探消息时,发现许多小村落已经消失了,在原来村落在的地方,老鼠、蟑螂、虫子爬得哪都是。还有,成群的动物从森林里跑出去,袭击人群和骨族。” 张形希放下筷子,总结道:“外面的世界,很混乱。这个冬天格外冷,加上前些年,动物们大量的繁殖,植被被破坏的很严重。还有,人们从山里夺取了大量的食物,种种因素,导致野兽们在山里没得吃,只能袭击人。今天的冬天,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梅韧幸吃口肉,说:“别想那么多,我们自己的日子都没过好,先踏踏实实发展自己吧,实力跟不上,想啥都事是惘然。”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逼无奈寻救助 江默溪欢欢喜喜的闹着,抢着用小刀削鹿腿肉。 火锅吃的热热闹闹,吃完饭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外面下着大雪,看不见路,走山路不安全。山洞里的路,现在是上山下山的捷径,陈剑锋、张耐、钱友良、梅韧幸等人打开江默溪家的后门,从山里的通道回山上,手里拎着阮碗腌制好的肉脯,走了。 屋里只有江默溪、张形希、和阮碗,人少了,一下子就安静了。 江默溪坐在门口,就着火堆的光,看着屋外洋洋洒洒的大雪,她很沉默。平章基地的王夫人,是她亲妈,她怎么可能不关心,只是现在这么艰难,她又怎能任性陷队友们进入险境。江默溪想起了张敬,这是这一年多以来,她第一次敢在心里念出他的名字。张敬啊,如果不是为了她,又怎么会死在临海,尸骨无存。 张形希坐在江默溪的身边,问:“想什么呢?” “张敬,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死。” “张耐告诉你的。” “嗯。” “张敬的事不怪你,如果你要怪的话,应该怪我。是我指挥失误,没有及时安排撤离。” “不,是我任性,一定要深入险境。” “你是为了救人。” “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死在眼前。木头,还有华子,都是被我拖累的,为了救我白白的丢了性命。” “……”,张形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他只是静静坐在一旁,良久,说道:“那你更应该好好活着,你的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嗯,我知道,只是很难过。”江默溪捂着脸,说:“我想去平章看看,可是,我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阮碗接了两杯热水,递给张形希和江默溪,听到江默溪的话,阮碗写道:“队长,可以请阿大带你去。” 张形希笑了:“不错,阿大是老鹰,飞得高,能带你去平章。” 江默溪捂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 老古头拒绝了,他说:“天太冷,雪太大了。阿大飞这么远的路,并不安全。江队长,如果你要去平章,开春了再去吧。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陪你一起去。” 老古头不同意,谁也使唤不动巨鹰阿大。江默溪只好曲线救国,抓住一切休息时间讨好阿大,袁清泉吃味了,也抓住一切休息时间和阿大争宠。 每天,李贵家都是热闹非凡的。 其实,平章基地的日子,比江默溪想象的要好很多。 自从临海被骷髅攻陷后,平章基地就加固了自己的城墙,并且在城里招兵,安排了众多人手在城墙上防守。 饥饿的野兽出现时,城墙上的守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和骷髅先比,野兽们是血肉之躯,没有打不死的体质,虽然数量多,暂时不足以对平章造成致命危险。 但是,当老鼠、蟑螂、虫子等等数量庞大、繁殖速度快的小动物们,和庞大体型的野兽汇合后,恐怖的局面出现了。 老鼠纷纷钻入了地下,在地下挖出一条条通道,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毁掉了城墙的地基。城墙坍塌了一角。 疯狂的动物们不计生死,争先恐后从坍塌的城墙一角涌进来。前面的动物中了枪弹倒下了,后面的动物啃噬这前面的尸体,前仆后继的往里冲。 守到前线的守卫们,一不留神,就沦为了动物们的口中粮食。 这群疯狂的动物,所到之处,留下了累累白骨。白骨在地上被践踏,直到踩成泥,深入地下,被地下的老鼠吃下肚。 平章基地的人哪里见过这阵势,谁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们视为弱小低贱的小动物们,会成为威胁我们生命的杀手。 那一个个硕大的老鼠,那一张张鲜红的大口,那一个个饿的瘦骨嶙峋的身躯,见到吃的就咬,见到能吃的就吃。 发红的眼睛,是疯狂的颜色,这些动物们,为了填饱肚子,已经丧失了理智。 恐怖! 害怕! 极度的恐慌席卷了平章基地。 这世上,有很多可怕的事情,最绝望的知道是什么吗?当人被绝望的情绪所支配时,那个时候,什么都完了。 平章基地的人,面对无孔不入的动物,真心感到绝望。他们在街道上疯狂的乱窜,试图寻找逃命的道路,可是那条道路都有动物,那些虫子、蟑螂、老鼠、麻雀、兔子等等怎么那么多,还有,老虎、狼、野猪都是从哪出现了。 没有路,没有路!平章基地的人忘记了怎么拿起保命的武器,他们围住了王国富的办公大楼,疯狂的喊着:“救救我,不想死啊。快,派人来救救我啊!” 可是,救援的人,赶来的道路,已经被这些疯狂的人,堵塞了。无数的人围着办公大楼,面对远处虎视眈眈的红色眼睛,痛苦着、哀求着、气恼着。 终于,有人拿起石块,扔向了办公大楼…… 听到咚咚的砸门窗的声音,王夫人害怕的缩在椅子里,晶莹的泪水流了一脸,手颤抖着,双手交握,说:“怎么办,我们真的完了吗?” 王国富亲了亲王夫人的脸颊,安慰道:“亲爱的,不会的。有我在,我们还有秘密武器?” 可是,这个秘密武器,是王国富并不想动用的。 王国富从抽屉里拿出电话,这个电话只有一个按钮。王国富苦笑一声:“老江,如果你还活着,你该笑话我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现今天的事情,对不对,老朋友,我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啊。贪生怕死啊,我是贪生怕死啊,我可没你那个勇气,所以,对不住了,老朋友,我要辜负你的信任了。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啊。” 王国富喃喃自语的念着,手果断的,按住了电话上的按钮。 电话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女生:“您好,请问是王总吗?黑暗神殿第1八9号话务员,为您提供服务。” “请转接玄武长老,我王国富,请求黑暗神殿的救援。我愿意为此支付代价,请务必转告玄武长老。” “好的,请放心,我将尽快联系。请放下电话,耐心等待。稍后我将电话联系您。” 王国富叹口气,挂了电话。 王夫人捂着嘴,问:“天啊,老王,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国富抱住王夫人,苦笑着说:“为了保证你我的命,安安,对不起,你的老公胆小自私。” “不,我也是胆小自私的人。我们俩半斤八两。” “所以会进一家的门。不过,我们会成为罪人的。”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第一百七十二章 坐地起价提要求 自古忠孝两难全,大家小家难取舍。曾经,江远的选择是忠于临海,舍命断后而保上万百姓的性命。而,王国富,正好相反,他选择了自己的爱人和亲人,为了保护他们,他宁可将灵魂卖给黑暗神殿。 也许,王国富曾不屑于投诚黑暗神殿,他虽不敢明面支助张形希,但从未暗地里伤害,甚至于,他也曾偷偷的运送物资资助。 可是,当王国富按下联络黑暗神殿的按钮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王国富知道,他和张形希、江默溪等人,可能有一天,会拔刀相向。但是,他不会后悔,这世上,哪里有比他媳妇更重要的人呢。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曾发誓要一起走到白头,他舍不得离开她啊。 王夫人泪流满面,抱着王国富哀声哭泣,她知道,如果有一天,王国富步入地狱,能陪着他的人只有她。 眼泪还没有流尽,电话铃声响起。王国富擦擦眼泪,左手搂着王夫人,右手接起来电话。 电话里传来甜美的女生:“王总,您好!我是黑暗神殿第1八9号话务员,很高兴您能接听电话。玄武长老很重视您的情况,已下令特战骷髅赶赴救援,待救援就死后,请您在救援协议上签字。放心,黑暗神殿是有信誉保证的,没有成功解救平章基地,您可以向我们黑暗神殿的最高领导,黑暗神大人,举报我们的失职。现在,请您耐性等待,我们的救援将在十分钟内抵达。” 十分钟! 王国富放下电话,狠狠的将电话摔在地下。 王夫人擦干眼泪,她听到了电话里说的话。王夫人苦笑着说:“这是早有预谋的,对吗?” 随后,王夫人语气一变,肯定的说:“十分钟,黑暗神殿离我们上千公里,怎么可能十分钟内赶到。除非,他们一直在附近看着,看着我们陷入困境,看着我们惊慌失措,不得不向他们求救。” 王国富拍拍王夫人的背,说:“可能还不止这些,我怀疑,这些疯了的动物,是黑暗神殿的人驱赶过来了。甚至,城里的恐慌,也少不了他们的手笔。”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只能听由他们摆布。”王夫人得知自己被暗算,气愤的说。 “别生气。能活着已经就好了,我原本以为,我们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等到救援,到时候,平章肯定是尸横遍野,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彻底毁了。现在这样也好,只是平章保住了,我们还可以住在熟悉的地方,自己的家中。” “只是,不知道救援协议上,他们会提什么要求?”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操心了,走,陪我去跳支舞。”王国富从地上捡起电话,放在了桌子上,打开舒缓的音乐。两人慢慢的跳着。 正如王国富夫妇所言,此次动物们围攻平章基地,确实是黑暗神殿所为。 这次行动的策划是骷髅古辛,他是玄武忠实的追随者,头脑聪明,擅用谋略。 说起来,平章基地此次的灾难和阮碗有关。阮碗灭掉了长老安,黑暗神殿知道消息后,上上下下都非常震惊。但是并没有当回事,因为回到黑暗神殿的灰袍汇报了,阮碗的体检结果。那就是,阮碗活不了2个月了。 很快,打脸开始了。阮碗活蹦乱跳的带着骷髅开始抢劫,组建了仙女团,招降了凫舄的四大金刚,干掉了凫舄派出扫荡奉平城的骷髅小分队。然后,大摇大摆浩浩荡荡运粮食回了家。 不要以为黑暗神殿的情报网是吃素的,别人家的强大是不会告诉你的。算算时间,阮碗活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二个月。 当这些情报呈报上玄武后,玄武气坏了,认为阮碗是心头大患,准备采取行动端掉仙女团老窝时。仙女团集体搬家,去了王姆山。 那个地方,深山老林里,黑暗神殿派出的骷髅们,全送进去当动物们的点心了。无奈只好曲线实现目标,然后,和仙女团有些关系的平章基地,倒霉了。 见识了动物们的可怕,古辛想出来损招。他调出了十具特战骷髅,将在城镇村庄肆虐的老鼠、虫子、蟑螂、麻雀、猫狗之类的动物往平章基地方向驱赶。 在平章基地周围洒上新鲜的血液,吸引森林里饥饿的野兽。 然后,派人混进平章,等到时机来临,就扰乱平章的秩序。 古辛很放心,王国富只是一个商人,他没有江远的魄力,敢直面十万骷髅大军压境,甚至有能力灭掉来犯的骷髅大军。如果不是安祭出了压箱底的绝活,临海能否拿下,还真是个未知数。 每次想到这,古辛就为安掬一把同情的泪水。辛辛苦苦大半年,把命丢在功成后。 古辛很庆幸,他现在的对手是王国富。 计划很顺利,当野兽围着平章后,古辛站在附近的山坡上,耐心的等待着。 电话响了! 玄武亲自下令支援平章。 古辛很兴奋,收获果实的时刻到了,他高喊着:“兄弟们,往前冲!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解决平章。让我们像英雄一样,降临在平章的土地上,让那些无知的愚民们,膜拜我们吧!” 疯狂的笑声响起来。 上万的骷髅军队冲向了平章,快到平章基地大门了,骷髅们开始合体。转眼间,一个十来米高,巨大的骷髅出现在平章的大门口,这就是黑暗神殿的秘密武器,特战骷髅,另一种意义上的变形骷髅。 巨大的骷髅,力量很强大。他挥着胳膊,胳膊如利刃一般,扫过地下的野兽。 野兽被看成两截,鲜血和哀嚎声响彻天空。 古辛坐在巨大骷髅的肩膀上,猖狂的笑着:“血,不够,我要更多的血。更多,上!踏平他们。” 巨大骷髅的出现,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人们的焦虑。 恰好,平章城内,骷髅们犹如救世主般,从天而降。态度和蔼可亲,救人舍生忘死,感动了一大波绝望中的人们。 夜晚拉开了序幕,黑暗神殿自编自演的救援戏码,也到了尾声。 古辛坐在椅子上,将救援协议递给王国富,说:“签了吧!” 王国富接过,救援协议上只有一句话:“从今日起,王国富及其夫人,服从古辛的所有安排。” 这和卖身契,有何区别。 王国富夫妇,对视苦笑一声,平静的签下名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哭哭啼啼哀凄凄 平章基地里最豪华的迎宾酒楼,王国富宴请了黑暗神殿的“英雄”古辛,王夫人亲自下厨,切了一盘盛鱼片端上了桌。 古辛举起了杯,宣布:“我们黑暗神殿的骷髅军,将常驻平章。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用担心野兽的袭击。我们会让那些野兽,变成一盘菜。” 参加宴会的人纷纷鼓掌。 能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这次王国富没站出来组织抵抗,反而躲在屋里等救援的行为,这等贪生怕死的人,惹怒了家中有人伤亡的幸存者们。 冯材耿第一个跳出来,他垂涎王国富的位置很久了,终于逮着机会,可不要想轻易放弃。冯材耿喊道:“王国富,王总,算我求求你,你能将人们的生死放在心上吗?平章危难的时候,你在哪?百姓们横死街头,丧命在野兽口中时,你在哪?你躲在屋里跳着舞,唱着歌,品尝着美酒,王国富,你就是个懦夫。你何德何能当平章的市长。” “没错,平章遭此横祸,王国富你要负全责,我提议,王国富应该引咎辞职。” “附议。” “附议。” 一个个声音喊了出来,群情激愤着围攻王国富。 冯材耿听到众多的相应声,非常得意。他压下上翘的嘴角,说:“古先生,王国富贪生怕死,不堪担当市长。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 古辛右手拿起桌上的盘子,将生鱼片倒进嘴里,盘子仍在了地上。古辛用桌上的白毛巾,擦擦嘴,说:“这是平章的内部事务,我是外人,可不好干预。你说呢?王总。” 王国富虽然喜欢别人称呼他王总,但是古辛喊出的称呼,让他格外刺耳。 王国富皱皱眉:“古先生,说的有道理,这是平章的内部事。冯材耿,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一心谋取我的位置,可惜啊,你不过是跳脚小人。” 冯材耿跳起来:“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来,冯材耿倒在了血泊中,死了。 王国富掏出枪,指着慌乱的人群,冷冷地说:“有不同意我担当市长的,请站出来。我啊,也愿意和你好好说道”。 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曾经叫嚣王国富下台的人,偃旗息鼓了。 古辛拍拍手:“痛快,是一出好戏。王总,公布一下我们合作的内容,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王国富接过秘书递过来的信封,拆开,念了起来。这信封的内容,王国富是第一次见到,古辛压根不会考虑王国富的意见。 信封里是一张雪白的纸,纸上写着:“平章归属黑暗神殿,平章基地所有的人和物,由黑暗神殿全部掌控,进行分配。” 王国富念完,闭上了眼前,心中哀伤:“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产业,拱手送人了。” 哭死,也没有说理的地。 王国富哭不出来,但是平章此次遭难的人家,哀声震天。 公布古辛单方面作出的安排后,王国富独自一人走向了街头。 曾经整洁的街道,变得破碎;曾经热闹熙攘的街道,哭声喊声声声入耳。 唉,王国富一声长叹。平章再也回不去,以后的路将在哪里呢! 野兽涌进城里后,被咬死的人很多。医生担心有瘟疫,提议将死去的人火葬,王国富同意了。 三天后,王国富安排了集体火葬的仪式。 那一天,全城的人都出席了。 天很冷,土冻得很结实,士兵们费了好大劲,挖了硕大的一个坑。这是焚烧后的灰烬,填埋的地方。 是的,天很冷,出席的裹的厚厚的,带着帽子围巾,站成了一圈一圈。黑漆漆的头发,灰扑扑的衣服,一点也看不出,这是追求华美精致生活的平章。 火点燃了,堆放在一起的尸体烧了起来。有几次,寒冷的风,甚至即将吹灭燃烧的火焰。 士兵们,不得不将油倒在火焰上,助燃。 人群中响起了哭声,一声一声,渐渐的变成了痛哭,悲戚戚。 哭泣的场合,大多数并不是美好的。 王夫人地下头,她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下了地下,如雨点般打湿了地面。 王国富抬起头,让眼泪留在眼眶里,不要落下来。 古辛远远的站着,闻着火焰燃烧的气味,说了一句:“可惜啊!” 站在古辛旁边的,是一个小报的记者,他听到了古辛的那句可惜。他感动了,晚上回家动笔写了封为古辛正名的报道。大意是,古辛怜悯死去的人,连续发出了三句“可惜”的感概。可惜年轻有为的人英年早逝,可惜风华正茂的人丧命野兽之口,可惜死去难以体面安葬。 报道发出来后,反响还不错。古辛看到了,很高兴的说:“王总,想不到平章还有这等人才。调他到宣传部,替我们特战骷髅做做宣传,怎么样!” 王国富青着脸同意了,走之前,问:“古先生,你那句可惜,究竟是可惜什么呢?” 古辛哈哈大笑,说:“王总,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相信我,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那么,古辛当时在想什么呢? 这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古辛想掌握平章的宣传渠道。 王国富将情况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叹了口气:“老王,你陷入误区了。骷髅可惜的能有什么?你想想,骷髅是以什么为食,不就清楚了。至于古辛想掌握宣传手段,更不用担心了。古辛想宣传什么,随他去,我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人,还能拦得住他。不过,从另一个方面看,也未尝不是好事。古辛既然要正面宣传包装自己,那么在处事方面总要顾忌些脸面,对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至少古辛要保证他们平安的活着。” 王国富苦笑:“也只能这样了。说实话,我越来越佩服江远了。以前,总认为江远爱钻牛角尖,不知变通。如今看来,我那时候的狂傲,不过是因为,江远替我将危险阻拦在了太行山脉外。” 王夫人擦擦眼泪:“唉,这段时候,眼泪掉不完似的,总是不自觉就会掉下来。老王,别想太多了,也别提江远了,好吗?人都死了,提他又能做什么。过着一天是一天,活了一天少一天,我也不求其他,只求你平平安安。” “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山里腊梅分外红 自从到了王姆山,每个人、每个骨族都在忙着建设未来家园,阮碗很多事情不懂,帮不上忙,就跟在宁爱国老先生身后跑跑腿。 下大雪后,宁爱国老先生一头扎进了大棚种植药草的事业里,阮碗跑腿的事都少了很多。 山里处处银装素裹,外面太冷,大伙都不约而同窝在温暖的屋里,猫冬。张形希见大家闲着,就利用这段时间,组织培训学习,交流种田养猪的经验。 学习的内容,阮碗不感兴趣,她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就趁着大伙都忙的时候,自己一人在王姆山周围探险,顺便打猎了。 也许是阮碗平日里太乖巧,也可能是每个人都太忙了,或者阮碗习惯了一个人行动,阮碗外出探险的事,除了张形希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至于张形希为什么知道呢?那是因为,外出探险的主意是他出的。张形希每天事情多,他见阮碗有些无所事事,自己又实在是没时间陪她,于是建议阮碗出去走走。不过,阮碗每次出去的线路,都是他提前设定好的。 阮碗拿着预设的路线图,将沿途见到的情况标记在路线图上,特别是凶猛的野兽、以及喜欢吃肉的植物,重点进行标注。 一天的探险任务结束后,张形希晚上会和阮碗讨论沿途的动植物,如果张形希对某样动植物感兴趣,阮碗描述不出来,第二天,阮碗会将路线再走一遍。 张形希和阮碗坐在一张桌子边,说着今天明天还有未来。等到夜深后,互相道声晚安。张形希回自己屋睡觉了,嗯,需要强调一下,张形希的卧室在阮碗隔壁的房间。 阮碗在王姆山山脚下的屋,现常住人口:阮碗、张形希。每个白天,有人一起吃早餐;每个夜晚,有伴说说话,分享一天的心情,这样的日子平常且静好。 ....... 张形希嘱咐阮碗所做的事,在活蹦乱跳的骷髅出来之前,阮碗还需要打工挣钱糊口过日的时候,有一个专业词汇可以形容,那就是:“调研!” 调研结束后,张形希已经掌握了某条线路上的情况。然后,骷髅营的训练路线变了。在新的路线上,张形希对沿路危险的植物、动物进行重点打击。 通过这种方式,张形希将山脚下,仙女团山脚下的范围,无声无息的扩张了。 阮碗隔三差五的出去探险一次,人啊,只要忙碌起来,时间就过的很快。 转眼间已经是腊月,王姆山的腊梅树开花了。 出去探险的阮碗,看到了梅花,嫩黄的蕊、羞怯怯的花瓣,躲藏在松软的白雪里,透透的露出了娇艳。 阮碗站在树下,感叹的看着腊梅树。 这是一颗百年腊梅树,枝干蜿蜒而富有生命力。在这棵树周围,还有十来棵腊梅树,树上有白雪,雪中有花朵,那景色非常的美丽。 美景,希望能和人分享,那样,就可以将看到美景的喜悦,一起传递给你,那样,你也会有个好心情。 阮碗想起来江默溪和王铭。平章基地的变故,居住在王姆山的仙女团,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江默溪口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焦急。小朋友王铭心里也惦记着爸爸妈妈,晚上偷偷的在被窝里抹眼泪,但是,天亮了又像没事人似的,笑哈哈的逗身边人开心。 腊梅开花了,多好看啊。如果江默溪、王铭能看到,会不会心情好些。 阮碗折了几枝梅花,送给了江默溪和王铭。 李贵晚上回家,屋里桌上摆放着的腊梅花,让他眼前一亮。昏黄的灯光下,鲜亮的花朵,让他有些抑郁的心情,好了很多。李贵嘴角微翘,问:“梅花,从哪来的?” 王铭喜滋滋的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团长姐姐送来的,是送给铭宝贝的。” 李贵纳闷了,山上山脚他都走遍了,没有见梅树,团长是从哪折的梅花。李贵将困惑说了出来。 抱着孩子数梅花瓣的张姝玫,笑着说:“别猜了,想知道直接问问团长吧?” 李贵笑嘻嘻的点头,说:“那我先去团长家问问,不问清楚我心里总惦记。晚上吃饭,你们先吃。” 张姝玫送他出门,叮嘱着:“外面风大雪大,慢点走,早去早回。” 李贵笑着说声好,转身慢慢的向阮碗家走过去。 阮碗家今天晚上很热闹,陈剑锋、张耐、江默溪、袁清泉都过来了。 李贵走到门口,听到了张耐的声音:“小师妹,下次出去玩的时候,叫上我呀。天天在屋里教人画符,憋死我了。” 还有陈剑锋气急败坏的声音:“团长,你独自一人在林子转悠,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还有你,大希,你怎么能纵容这种行为,出事了怎么办。” 李贵敲了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袁清泉。 袁清泉问:“你怎么来了?” 李贵拍拍身上的雪:“晚上回家看到桌上的梅花,有些诧异团长从哪折的,过来问问。” 袁清泉乐了:“团长妹子去野兽聚集的地方,折的梅花。这不,锋子知道了,正在数落团长不顾自身安危的行为。” 李贵和袁清泉走进屋里,两人很自觉的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的看着陈剑锋火力全开。 陈剑锋说的口干舌燥,张形希仍旧悠哉的喝水,陈剑锋气坏了,问:“大希,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能让团长去危险的地方?” 张形希嘴角上杨,问阮碗:“小师妹,那里的梅花很好看吗?” 阮碗点点头。 张形希一锤定音,做了决定,说:“好,明天我和团长去看梅花,你们想去的就一起去。” 陈剑锋腾腾的站起来,气鼓鼓的推开后门,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陈剑锋跟着看梅花的队伍,走进了梅树林。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踩在松软的雪地里,娇嫩的花朵伸展着,在寒风中微微抖动,陈剑锋舒了口气,上次看道梅花是什么时候呢?是不是和现在一样,也是那样的好看。 江默溪围着梅树打转,快乐的笑着:“快来看,这朵梅花是百色,还有那朵,长得最好看了。” 阮碗退后一步,悄悄将个小雪团,塞进了张形希的衣领。 嘿嘿,欢乐的打雪仗时光,开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草长莺飞万物苏 小草悄悄的冒出绿芽,树枝上有二三片俏生生的树叶探出了脑袋,这时候,山里的春天到了。 溪流上的冰融化了,溪水欢快的流淌,小溪旁的迎春花轻拂着水面,笑嘻嘻的欣赏着水里的倒影。阮碗坐在迎春花旁,双脚放进了溪水中踢着水,手里也没闲着,折了几根迎春花的纸条,阮碗用心的编者花环。 明天是江默溪和袁清泉的婚礼。阮碗不知道送些什么,打算编一些花环作为礼物。迎春花嫩黄鲜艳,编成的花环也是可爱俏皮的。 忍不住心中的喜爱,阮碗将花环戴在头上,照着溪水,想看到水中美美的自己。阮碗低下头,没有看到水中的倒影,花环掉进了水里。阮碗跳进水里捡花环,踩在了水中滑滑的石头上,摔进了溪流里。 溪水在流动,水中有小鱼在游泳,调皮的小鱼在阮碗脚踝上嘬一口,痒痒的。阮碗心里开了花,在溪水里跳来跳去,对小鱼儿围追堵截。小鱼摆着尾,躲进了石头缝里。 玩心出现的阮碗,趴在溪水里,刨开了石头缝,呼啦啦,一大群小鱼四散逃开。阮碗咧开嘴,追着鱼群跑,跑着跑着,又摔了一跤,扑向鱼群,喝口溪水。小鱼从阮碗的嘴里溜进去,扑腾着小身子,又回到了溪流中。 太有趣了,阮碗想着,她想站起来,再往水里扑一次,可是,她动不了。头昏昏的、四肢乏力、眼前的水啊天啊开始旋转,很快,阮碗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最后闪现在阮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呀!大师兄今天等我一起吃晚饭。” 晚上,张形希悉心准备好晚饭,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个生日是他真正的出生日期,而不是江远对外公布的生日日期。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只想和她一起度过。 可是,他等到菜都凉了,阮碗也没有回家。张形希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慌了。 阮碗一直是很守时守约的人,从没有放过张形希鸽子的时候,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张形希想起,蒋老太太曾经说过的话,阮碗如果一直无法摄取食物,那么她的生命将所剩无多。 会不会......,不会的。张形希打断自己不好的想法,召集骷髅营全力搜索阮碗。 路线是有的,阮碗早上出发时,张形希给阮碗预设了路线图。 没有人想到,玩得开心的阮碗,会在溪水里嬉戏,离开了张形希设定的道路。 张形希将搜寻分成了三十组,细细划分了每一个搜寻区域,一点点的搜查。 可是,没有任何消息。 张形希举着火把,呼喊着阮碗的名字,喊着:“阮碗,阮碗,阮碗。” 这个名字,是他放在心里,舍不得念出来的名字。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焦急。 这条路线,已经走了两个来回了,什么痕迹也没有发现。 张形希扶着树,喘着气,急切的思索着:“阮碗,她会去什么地方?” 骷髅营搜寻阮碗的动静很大,惊动了夜间在王姆山打猎的毛才。 毛才是天生的冒险家,他不愿意在一个地方居住,到了王姆山后,毛才就告别阮碗,和大狗小乖一起,继续探险之旅。 王姆山的冰雪化了以后,毛才悄悄的回到了王姆山,准备惨加明天江默溪和袁清泉的婚礼。 没想到,山脚下人生鼎沸,仔细一听,都是呼喊着阮碗的声音。 “团长妹子出事了。”毛才琢磨着,他拍拍小乖的脑袋,说:“乖儿子,去找找团长妹子在哪。” 小乖晃晃脑袋,仔细嗅了嗅。然后,朝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张形希正坐在地上推算阮碗可能去的位置,一只大狗汪汪的叫着,冲到了他面前。 坐在小乖身上的毛才,拉下脸色挡风的围巾,咧嘴:“哟。张大教官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林子里做什么呢?” 张形希直愣愣的盯着小乖。 很快,跟在小乖身后找阮碗的,变成了张形希和毛才。 小乖来到了小溪旁,冲着水汪汪的叫唤着。 张形希借着火把的光,在小溪旁发现了编好的花环。 这里,没错,肯定是这里。 张形希掏出口哨,吹响了集合的哨声。附近正在搜索的骨族听到哨声,聚集过来。 这条小溪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骨族们下水摸索着,溪流的小鱼儿,露出了狰狞的牙齿,咬住骨族的骨头不松口。胡大头叫唤着,跳到岸边,从腿上将小鱼儿拔下来,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清甜可口。 胡大头欢喜的喊:“好吃,兄弟们,多捞点鱼。这鱼儿味道好。” 骷髅的食欲很旺盛,听到吃的,而且是好吃的,纷纷伸手将咬在骨头上的小鱼儿拔下来,塞进了嘴里。 毛才和小乖,嘴里喊着:“大教官,水里的搜索就交给我了,岸边就靠你搜索了。” 话音还没落,毛才和小乖跳进水里,追着鱼赶着。 担心漏看什么地方,张形希翻找的很认真,他几乎扒开每一寸草查看。 没有,这里那里,都没有找到。 突然,张形希心跳了一下,他抬起头,用火把照了一下水潭。水面很清,不深,在溪水里,阮碗静静的躺着。 “阮碗”,张形希喊着,跳进了水里。 水声惊动了抓鱼的毛才等人。 毛才大惊,拼命的往张形希这边跑,叫道:“嘛呀,你不要命啊。水里的鱼能啃了你的肉。” 溪水里的小鱼咬住了张形希的皮肉,鲜血渗透出来,引来了更多了小鱼。 毛才、胡大头等匆忙赶到,轰着溪水里的小鱼。 小乖跃进水里,叼着张形希的胳膊,跳到了岸边。 张形希掐住胳膊上小鱼的脑袋,从皮肉上将小鱼拔下来,冲着胡大头喊:“大头,团长在水底!” 胡大头低头一看,可不,自己脚下踩着的骨头,正是阮碗。 毛才抢先抱着阮碗上了岸,放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阮碗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 不对劲,毛才惊讶的问:“团长妹子,怎么啦?这是团长妹子吗?” 张形希点点头,手握着阮碗冰冷的爪子,呼唤着:“阮碗,醒来吧,该回家吃饭了。明天是小溪和袁清泉的婚礼,你是证婚人,可不能缺席哦。” 第一百七十六章 啊!种子 江默溪、袁清泉婚礼那天,阮碗醒了。醒来的时候恰恰好,她顺利参加了婚礼,尽善尽美的扮演了证婚人的角色。 那个婚礼可热闹了,这是仙女团来到王姆山后第一场喜事,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出花,在宫殿群中央的广场上,鲜花装点了每个角落。 宫殿外广场上是热热闹闹开心欢笑的人群,宫殿里,阮碗又昏睡了。她靠在墙上,头上戴着迎春花编制的花环,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张形希向新人敬了祝福酒后,急匆匆的走进宫殿里,推开木门,就看到靠在墙上的阮碗。 张形希特意放重了脚步声,咚咚咚的脚步声在木制的地板上响起。 阮碗仍然安静的躺着。 张形希半跪在地上,抱起地上的阮碗,从宫殿的后门悄悄离开了。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宁爱国和蒋老太太,也悄悄的离开了酒宴。 宁爱国老先生的治疗室,阮碗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老先生和老太太正在对她全面检查。 “骨骼颜色偏灰黑,且骨头活性极低。”宁爱国晃动着试管,说道。 蒋老太太问:“妹子,一直没有进食吗?” 张形希脸色很沉重,说:“是的,所有能吃的食物都试过了,她无法消化任何食物。” 蒋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好,这不是个好消息,她研究骨族多年,很清楚,当骨族的骨头变成灰黑的颜色,离真正的死去就不远了。 艰难的,蒋老太太开了口,语气低沉而伤痛:“大希,妹子活不了多久,你...你要提前有所准备。” 宁爱国皱着眉,不高兴的问:“准备什么,我干孙女还没有死。老太婆,不用你叽歪歪,救人的法子我来想。张教官,妹子就安置在我这里,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张形希摇摇头,说:“宁老,谢谢你的好意。小师妹不会愿意躺在病床上的,我带她回去。宁老,治疗方案确定后,随时来找我。还有,我希望知道,小师妹还有多少时间?” 蒋老太太抿抿嘴:“妹子情况很特殊,一般不吃不喝的骷髅,撑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妹子活蹦乱跳的时间,远远超过了骷髅的平均值。” 宁爱国哼了一声:“老太婆,你的研究没有成果,可以大放点承认,不用绕着弯子说自己不知道。” “胡说,我研究骷髅行为学多少年,怎么会不知道。反而是你,一直研究试图抑制骷髅的药剂,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宁爱国脸红脖子粗,先对张形希说:“张教官,你先带妹子回家。” 然后对蒋老太太说:“老太婆,我今天要和你好好理论理论,你说我啥都行,不能看不起我的研究。” “好,我今天就和你好好说道。”蒋老太太挽着袖子。 老小孩,老小孩。张形希笑着,抱着阮碗从山里的通道,回到了山里的家。 晚上,阮碗醒了,她睁开眼,看到倚靠在床头的张形希。阮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静静的看着张形希,内心里一片平静。 这样也好,就这样吧,阮碗心里说,她闭上眼。 阮碗的情况瞒不过对她关心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担忧着,自江默溪婚礼后,阮碗无论去哪里,她的身边总是跟着人。 不知道是不是病中乱投医,在宁爱国和蒋老太太一愁莫展的时候,每个关心阮碗的人不约而同选择相信了“笑一笑,十年少”这句话,陪着阮碗的时候,每个人极尽搞怪之能事,以逗笑阮碗为荣耀。 可是,阮碗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昏迷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每个人提心吊胆的同时,发现阮碗的行为变得诡异了。 有时候,在床上躺的好好的,阮碗会突然坐起来,面无表情直直站起来,双脚合拢的跳着,往门外走。身边的人怎么喊都不理,如果碰触一下阮碗的身体,她就会突然倒地。 这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阮碗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清醒了。 蒋老太太观察了阮碗两日,说:“我们不能阻拦,而是应该看看她需要做什么。我相信,妹子这样异样的行动,恰恰是她身体自救的表现。” 张形希揉揉额头,选择相信蒋老太太的说法。 于是,阮碗再往屋外蹦蹦的时候,没有人阻拦了。张形希、宁爱国、蒋老太太跟在阮碗身后,骷髅营在阮碗身边护卫着,准备干掉随时出来的危险。 阮碗蹦啊蹦,先蹦哒到河边,把脑袋埋进水里。 知道骷髅淹不死,张形希还是忍不住担忧。 还好,阮碗只是侵泡一会。然后,阮碗在河边选了个地方,将脑袋插进了土里,屁股撅在外面。 那个姿势,很有喜感。这个姿势,阮碗保持了一天。 最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阮碗的屁股居然和向日葵一样,随着太阳的方位发生变化。 蒋老太太揉揉发麻的腿,纳闷的说:“妹子这孩子咋啦,围着太阳转。难道将自己当植物了,嗯,该不会还要给自己浇水吧!” 蒋老太太话音刚落,脑袋埋进土里的阮碗动了,她将脑袋从地里拔出来,又走到河边,把脑袋埋了进去。 张形希眼神飘忽了一下,迟疑的看着蒋老太太。 宁爱国咳嗽一声,说:“春天好啊,万物生长,播种的好时节。哈哈,哈哈。” 张形希揉揉脑袋,真心觉得让老先生和老太太跟来,是一个错误。他走到阮碗埋脑袋的地方,伸手摸了摸,这里的土壤细腻柔润。 小鸟啾啾,小树荫荫,小溪潺潺,他们一路尾随,没有发现危险的动物。 这里是个好地方。 阮碗从水里抬起头,有些梦泉。这是哪!她的头好疼,放佛有钻子在脑袋里。她好疼啊,阮碗无声的惨叫着,倒在地上捂着头疯狂的装着地。 只要是能撞的地方,她都撞。树、石头、土地、还有试图抱着她的人。 疼啊! 疼的阮碗失去了理智。她站起来,一次一次将脑袋撞向地面突出的大石头上。 撞击一次比一次猛,最后一次,阮碗挣脱了张形希的怀抱,拼劲全力撞在石头上,石头碎了,阮碗的脑袋也破了。一颗枣核从阮碗的脑袋里掉出来。 还记得,就是那个神秘村里,老汉送给阮碗的那个枣核。现在,那个枣核从阮碗脑袋里掉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植树节是种树日 枣核掉出来后,阮碗头不疼了,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默默脑袋,头上破了一个洞。小风哦,悠悠的往脑袋里吹,阮碗晃晃脑袋,小风在脑子里呜呜作响。 阮碗错着呀,倒吸着冷气,趴在地上找碎掉的头骨。一点点的捡起来,拼起来装在脑袋上。 缝补好脑袋上的破洞后,阮碗才有心思关注地上的枣核。 张形希捡起地上的枣核,放在阮碗的手心里,问:“这是从你脑袋里掉出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阮碗挠挠头,写道:“很好,精神足没有昏昏沉沉的感觉。” 张形希稍微放心些,指着枣核问:“枣核,怎么在你脑袋里。之前,宁老给你做全是检查时,并没有发现它。” 这个枣核,嗯!阮碗想啊想,她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吃过什么东西,除了一次,那是在神秘枣树村里,一个奇怪的老汉送给她一个枣核。 然后,阮碗就吃下去了。呃,那个枣核是长这样吗?阮碗想啊想,只记得当时放进嘴里的,是一个发黑长霉的干瘪枣核。现在这个,颜色红润如同玛瑙,色泽鲜艳饱满,怎么看,都是一颗好种子。 对了,老汉怎么说的来着。老汉看着她吃下枣核后,说了:“这是神树的种子的。等到时机成熟,你就将它种下,结的第一次枣收好,你就有吃的了”。 有的吃=口粮! 阮碗想了想,看着眼前屈腿半蹲在面前,殷切看着她的张形希,迟疑的写道:“可能是我的口粮!” 张形希睁大了眼睛。 阮碗继续写到:“枣核种到地里,长大后结的果,我能吃。” 张形希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他激动的看着枣核,放佛看到了硕果累累的枣树,在风中摇啊摇。 “好,太好了!”张形希激动的握着阮碗的手掌:“现在就将枣核种下。” 胡大头咳嗽一声:“教官,现在天都黑了。明天是植树节,种树的好日子,不如明天种树,怎样?” 植树节,种树日。阮碗听到后,很开心,咧开嘴,冀望的看着张形希。 “好,就明天吧。”张形希揉揉阮碗的脑袋,温和的笑了,你开心就是真的好。 植树节当天,风雨大作。 大颗大颗的雨点霹雳吧啦的打在树叶上,砸进土里击打出一个一个小坑。 阮碗昨天用脑袋砸的坑,已经积满了水。枣核放进去,就飘了起来,阮碗用手指按了按枣核。枣核不乐意的从阮碗手指上划走,又浮在了水面上。 张形希皱皱眉,大雨淋透了他的衣服,头发也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他捋了捋头发,劝道:“小师妹,这里地势低,容易被水淹。换个地方吧,喏,胡大头选的地方不错。” 阮碗顺着张形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胡大头正兴奋的挥着手。 胡大头身边,三棵大树连根拔起,空出了一小片土地,土地中间挖了个近2米的深坑,雨水哗啦啦的流进了深坑里。 张形希微微一笑,夸到:“想的很周全,已经挖坑提前蓄水了。小师妹,不用担心枣树以后没水喝了。” 阮碗冲着胡大头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胡大头打着哈哈,内心一万只小鸡在跑步,他能说这个坑是为了种枣核的吗?绝壁不能! 张形希拿着铁锹,在水坑附近选了个地方,重新挖了个浅坑,枣核放进了土坑里,土坑上结结实实盖了土。胡大头拍着胸脯说:“团长,教官,你们放心。这片地方以后就是骷髅二营的地盘,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捣乱,我胡大头让他有来无回。” 阮碗围着种枣核的地方,转了一圈,写道:“看不出来枣核种哪了,要不在附近做个记号吧。” 阮碗掏出小刀,准备在附近的树上刻字。 张形希将目光放在了地上的三棵大树上,说:“打造个木围栏,把这片地方围起来,然后在立个牌子。” 胡大头积极响应:“好主意。我以前见别人做木工活,早就想试试了。” 骷髅二营的骨族行动起来,三棵大树被锯成一截一截,然后从中间劈成两半。 一伙人忙的热火朝天,在植树节这天,他们经历了伐木、据木头、造木围栏的全过程。 一直忙活到晚上,雨停了,风也和煦了。 张形希身上全是泥水,回家洗了冷水澡,和阮碗互相道了晚安,闭眼睡觉,醒来的时候,感冒了。 感冒的张形希,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生生毁坏了他平时潇洒不羁的形象,他现在眼眶红红,鼻子红红,嗓子沙哑,说话的时候咳嗽几声。 阮碗拿出了温度计,量下体温,好家伙,3八.5度。 很少生病的张形希,发烧了。 张形希生病了,他负责的工作由陈剑锋、江默溪、钱友良、梅韧幸给分担了。张形希无事一身轻,安安心心的窝在屋里养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张形希这病一直反复着,不见好转。 很少生病的人,轻易不得病,得了很难好。张形希就是这样的,喝完药退烧,到了晚上高烧又气势汹汹的回来。反复几次后,张形希的情况更严重了。 阮碗心里很焦急,张形希现在有些烧糊涂了,抱着阮碗的腰喊“妈”,见到了陈剑锋说:“坏人,走开”。 病糊涂的张形希,多了一个毛病,不爱喝药。阮碗千般哄万般劝,他才不情不愿的喝一口,然后要抱抱、要亲亲、要糖糖。 这样不是办法,阮碗将银杏叶熬水给张形希喝,张形希的烧还是没有退,人也陷入昏迷。 宁爱国老先生都傻了,连夜熬了药,灌进了张形希嘴里。 阮碗急的团团转,心一横,将银杏果和银杏叶碾碎了,直接喂进了张形希嘴里。 当天晚上,张形希烧真正的退了,他撑着手从床上爬起来,低低的咳嗽两声,屋里安静极了,没有人回应。地上传来了呼噜声,阮碗、宁爱国、江默溪等人累极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着了。 此情此景,张形希笑了。他的眼睛透出窗外,放佛看到一颗枣树,结满了翠绿的果子,正在风中摇曳。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心有盼头 阮碗睡的迷迷瞪瞪,模模糊糊伸手往床上摸,准备量一下张形希的体温。手往床内伸了伸,摸了空,阮碗惊醒了。 张形希不在床上,被窝已经凉了。 阮碗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从地上爬起来,拉开房门,屋外阳光明媚。陈剑锋、张形希说说笑笑,绿意葱茏的大树下,摆放在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满当当的食物。 听到门声,张形希、陈剑锋不约而同侧头看过来,露出了笑容。张形希招招手,笑着说:“小师妹,醒了!过来,吃完饭我们去看枣树苗。” 阮碗坐在桌子边,陪着张形希、陈剑锋吃早饭,听着两人天南海北的聊天。 短暂温馨的居家时光,结速了。陈剑锋回山上指挥春耕生产工作。张形希说服了陈剑锋,谋得了半天假,打算和阮碗去看枣树苗。 现在天气好,枣核已经发芽了。嫩绿的叶子从土里探出脑袋,清新可口。 “可不是可口吗?”胡大头一把辛酸泪的哭诉着:“自从这枣核发了芽,我一天好日子都没过,全天24小时守着,拍死了一地的爬虫。也不知道这刚长出的叶子,怎么这么招虫子喜欢。一只只都往叶子上爬,团长,你看看这里,叶子的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个洞!幸亏我眼疾手快,把虫子捉住,不然,叶子就保不住了。” 阮碗低下头,叶子靠外侧的地方,确实有个小洞,洞边沿已经发黑了。 张形希问:“泥土下面呢?有虫子啃食树根吗?” 说起树根,胡大头的感叹更多了,他指着叶子旁边2米深的储水坑,说:“别看现在叶子小,它的根系可庞大了。吶,它的树根已经长到水坑这。虽然细了点,但是能喝水,还能抽人。就这么一坑水,都不够它喝。” 阮碗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胡大头,眼眶里明晃晃的写着:“怎么可能!” 胡大头挥手阻止往坑里倒水的骨族,说:“团长,您别不相信。只要半个小时,它就能喝完这水坑的水。” 阮碗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蹲在水坑旁守着,哪有这么能喝水的植物啊,太稀奇了。 张形希考虑的多,他拉着胡大头走到大树后面,细细打听枣苗生长过程中的种种异象。 胡大头一肚子苦水,总算找到机会述说了:“教官,你不知道,这枣核邪门。种下去的头两天,一切正常,到了第三天,土里面的虫子就往外爬,一层层的密密麻麻。我觉得很奇怪,担心枣核被虫子啃坏了,就抛开土看看。 然后,我就被枣苗生长出来的树根,给抽了。” 张形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问:“怎么没有及时汇报!” 胡大头说:“那时候,教官你不是生病嘛!我汇报给团长,团长说这枣树结的果是她的口粮,希望我能好好照顾。我一听是团长的口粮,那是必须得照顾的妥妥贴贴。我将干活的骨族分成了三组,轮班倒。然后,我就发现枣苗的根伸到水坑这里了。 说来也奇怪,它的根系不往溪水那边长。水坑的水喝完了,它就在水坑里折腾,把泥巴挥舞的到处都是。喏,就是现在这样!” 胡大头指着从水坑里伸出地外的细细树根,说:“不给它水,它就一直闹!” 细细的树根掀起水坑里的湿泥,拍打着泥土,溅起数不清的泥点。很快,在水坑上方就形成了泥雾,糊了阮碗一脸。 胡大头忙喊道:“厨子,把水倒进去。小心,别被树根抽。” 很不幸,厨子刚靠近水坑一点,就被张牙舞爪的树根抽飞了。 阮碗抹掉脸上的泥,冷笑,身如闪电,抓住了飞舞的树根,寄出火符点燃,放在树根旁边烤着。 立刻,树根老实了,一动不动装死。 阮碗松手,细细的树根缩回了水坑里。 厨子送了口气,忙从溪边打水灌了进来。 张形希问:“不能从开一条水渠,将水从溪边引过来吗?” 胡大头叹口气:“试过了,枣苗的树根将水渠给掀了。” “现在不会了”!张形希说:“小师妹在这,枣苗会老实听话的。另外,那些爬过来的虫子,你别忙着捕杀,仔细观察一下。有些植物生长的时候,会散发气味吸引猎物过来,然后捕食这些猎物。” 胡大头点点头,道:“成,我就这么办。我让在外围捕杀虫子的,先放一些虫子过来。” 很快,一对一对的小虫子爬过来了。 枣苗挥舞着细细的树根,开始绞杀虫子。树根很灵活,没有一个虫子爬到叶子那里。 但是,枣苗仅仅是杀死虫子,并没有食用。 张形希沉思了会,说:“一次性多放进来些虫子。大头,你测试一下,这些树根能绞杀多大量的虫子。” 胡大头点点头,吹响了口哨,一大波虫子爬过来了。 虫子越来越多,枣苗害怕了,无风也在抖。树根挥舞到极致,有虫子咬断了树根,爬到了叶子附近。 阮碗捡起虫子,扔向小溪流。鱼儿从溪水里跳出来,吞下了虫子。 胡大头脑筋转得快,兴奋的说:“厨子,在水渠旁边挖个坑,我们养鱼。饲料都是现成的,每天打死的虫子就行。” 厨子也很兴奋了,挖水渠更带劲了。 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张形希要回去处理公事,他嘱咐阮碗不要乱跑,等他来接她。 阮碗点点头,咧开嘴与张形希挥手告别。 张形希的心哟,纠结哦!虽然他生病的这半个月,阮碗再也没有昏倒,甚至骨头的颜色也白净不少,也顺利检测出活性在提升,种种这些好的迹象,都没法抚平他心中的担忧。 “可是,阮碗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张形希对自己说,强压住心中的担忧,他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胡大头长舒口气,说:“团长,教官的腿是不是摔坏了,这路走的忒慢了,一步一步挪的呀!” 阮碗锤了胡大头肩膀,写道:“胡说,教官腿没摔。干活去,别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胡大头搞怪的行了个礼,蹦哒到挖水渠那里,吆喝着干活了。 当天,张形希接到了江默溪探亲的申请,黑暗神殿的触角,终于伸到了王姆山。 第一百七十九章 唉,咋办 江默溪准备去平章基地探亲,袁清泉和王铭同行。一家人团聚,张形希没理由拦着,痛快的在申请书上签名同意了。 老古头舍不得阿大劳累,坚决不同意江默溪带很多东西。江默溪挑挑拣拣,打包了些王姆山特产银杏叶,还有路上吃的食物。 出发那天,阮碗、张形希、陈剑锋、宁爱国师徒都来送行。 自从项茧裳死后,姚劲真的状态一直不太好,每日里只是埋头研究和治病,今日却难得开了玩笑:“清泉,去岳母家要好好表现,当心岳母不乐意见你,不让你进门。” 袁清泉笑嘻嘻,竖着大拇指,指向自己说:“我是谁,人见人爱,岳母大人见到我,肯定是乐开了花。” 一群人都笑了。 张姝玫抱着孩子,将准备好的小包袱递给老古头,嘱咐道:“爷爷,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在地上不要多停留。” 老古头抱着孩子摇了摇:“放心,我知道的。曾爷爷的大宝贝哦,等曾爷爷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江默溪、袁清泉、王铭随着老古头坐在巨鹰的背上,用鹰背上的绳子将自己绑好,老骨头扯了一下绳子,吆喝一声,阿大扇着翅膀飞起来了。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音信。 原计划,老古头、以及江默溪一行人半个月后能回来。可是,一个月了,一点音信也没有。 张姝玫每天在山坡上望着,等啊等,等到心里充满了绝望。她不想在等下去了。 张姝玫抱着孩子,到阮碗面前哭,从小时候爷爷对她的好,说到了结婚后爷爷对她的照顾,说一句哭一声。 阮碗也想哭,居住在王姆山,仙女团与外界的联络几乎全部中断,因此,她真的不知道老古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江默溪、袁清泉一行人没有回来,阮碗也很着急,可是她不知道老古头在哪啊! 张姝玫心里是怨怪的,如果不是江默溪非要去平章探亲,她的爷爷根本不会出事。可是,她也知道,她老公李贵是江默溪忠诚的下属,江默溪的哥哥张形希是仙女团的实质上最高负责人。 张姝玫心里清楚,人有亲疏远近,张形希、陈剑锋、李贵眼里更关心江默溪的生死,现在能关心她爷爷死活的,只有她。而能帮到她,只有阮碗。至于她老公李贵,她怎么舍得让她冒险。 因此,张姝玫一句怪罪的话,都不能说。她能做的,只有哭,哭到阮碗心软,哭到阮碗不得不出山亲自寻找她爷爷。 果然,阮碗手足无措,张形希见时机差不多,哽咽的说:“我知道,现在求团长你救我爷爷,是为难你了。可是,爷爷是我最亲的人,如果不是宝儿年幼需要照顾,我真的想不管不顾出去找,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一辈子。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团长你的,求你帮帮我,如果你不帮我,真的没有人帮我了。” 阮碗心软的一塌糊涂,答应尽一切努力找寻老古头,如果有消息,阮碗自己去接老古头回家。 得到想要的保证,张姝玫心里安定些,她擦擦眼泪:“团长,我不知道怎么说谢谢才好。不如,让宝儿认你当干妈,等他长大了,让他孝敬你。” 阮碗连忙拒绝,表示孩子孝敬自己爹娘最好,她收下心意就好。 张姝玫抹着眼泪,再三口头道谢后,抱着宝儿回家了,宝儿哭的眼睛红通通的,已经委屈巴巴的睡着了。 去阮碗家这事,张姝玫谁也不说,晚上李贵回家,她体贴的嘘寒问暖,脸色很焦急,口头上安慰李贵:“我没事,你也别着急,我爷爷、默溪姐都会吉人天相的,我们要好好的,等他们回来。唉,说句心里话,当初不同意铭宝贝跟着去就好了,孩子还那么小。那孩子,我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李贵眼睛红红,他好几天没睡踏实了,听了张姝玫的话,他抱着她,说:“你安心在家,万事有我了。” “嗯”!张姝玫靠在李贵怀里,眼泪成串的往下落。 ...... 江默溪一行人失去联系,张形希比谁都着急,晚上整宿的不睡,推算着江默溪等人可能出事的地点。 为了救人,张形希这些天带着仙女团所有的战力,拼命的操练,并且积极谋划开一条通往山外的道路来。 为了这条路,张形希和阮碗说了一声后,就常驻山上,邀请了修路的师傅们,与陈剑锋、钱友良等人,没日没夜的讨论方案。 没有王姆山的地形图,为了验证方案的可能性,张形希带着蒋松、火力营、骷髅一营,一条一条路线的实地查看。 每一次,遇到的最大阻力,都是山林中盘踞的野兽。所有的方案都试过了,没有一条路线能通过野兽的防线,没有一条路线能让他们走出山外。 陈剑锋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将一大叠路线图摔在地上,气呼呼的骂:“格老子,都是什么玩意。没有一条路线成功到山外,以后,我们要被困在山里不成。” 钱友良安慰道:“锋子,开拓出山路线这事,急不来。” 梅韧幸冷笑:“找一条下山的路,怎么就成了急不来的事,还需要慢慢来。当时,我们来王姆山,不也是顺顺利利的来了,现在依葫芦画瓢,让骷髅营的冲杀出去,一样能开辟出山的道路。” 陈剑锋认同梅韧幸的说法:“大希,梅花说的不错,只要集中三个骷髅营的战力,完成可以杀出一条路。” 张形希冷笑:“然后,我们这些曾经的战斗精英,躲在后面坐享其成,嘴里还说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陈剑锋急了:“大希,我没有这个意思。开拓道路这事,团长妹子擅长,我们为什么不请团长妹子亲自上阵。” 张形希神情严肃,认真的说:“我不同意,锋子,我绝对不同意团长参与如此危险的事情。团长现在的身体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难道为了你们自己那点私心,就要将我的小师妹置于险境。” 陈剑锋拍着桌子是:“你的小师妹是团长。” 张形希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还知道她是团长!” 钱友良打圆场:“有事好好商量,好好商量,都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嘛!” 陈剑锋指着张形希鼻尖,失控的吼,说出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你是见色忘友,爱好诡异。怎么,这么快忘了你曾经的心上人,别忘了,她是因为你死的。” 张形希眼神沉痛:“我没忘,而且,我的心上人从来没变过。” “难道团长就是阮碗。”陈剑锋震惊了,竟然是她! 张形希点点头:“没错,不过她什么都不记得,锋子,你不要说漏嘴。” 陈剑锋嘴里发苦,沉重的点点头,自从以后,再也不提置阮碗冲锋陷阵的事,反而对阮碗诡异的关心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这件事很蹊跷 隔日清晨,巨鹰阿大载着三人落在了王姆山山脚处,这三人是袁清泉、吴副官和他的下属。 张形希在山脚下的会厅见了他们。 吴副官的样子很憔悴,他见到张形希就开始道歉:“张队,我真是无脸来见你。可是小溪和铭宝贝出事了,夫人已经急病了,我们现在是毫无办法,只能寻求你的帮助了。” 陈剑锋急切的问:“小溪出了什么事!袁清泉,你是怎么照顾小溪的。” 袁清泉很沮丧懊悔:“回程的前一天,小溪带着铭宝贝出门采购,没想到出去后就没了音信,我和吴副官带着人将平章城翻了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老古头联系他的老伙计,终于查到了一点线索,小溪和铭宝贝被城外的劫匪绑架了。老古头知道消息后,让人传信回来,他自己去救小溪。我和吴副官赶过去的时候,老古头被砍断了两条腿。劫匪让老古头带了口信,让平章拿出十万斤粮食换人,否则他们就撕票。” 吴副官接着说:“冬天的时候,平章被发疯的野兽攻破了城门,粮食被毁坏了一大半。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现在正是农耕的时候,粮食都是留着做种的,哪里凑的出十万斤粮食给劫匪换人。夫人天天以泪洗面,王总的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掉。” 张形希沉默了一会儿,问:“吴副官,你们找到劫匪藏身的地方吗?” “说来惭愧,我们在城外搜索了十来天,没有查到劫匪的下落,反而把劫匪惹怒了。劫匪送来了铭宝贝的一只手,还有一封很猖狂的信。信我带来了。”吴副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陈剑锋打开信,字是人血书写的,现在已经干涸发黑。信纸上猖狂的写着:“十天后不见粮,撕票!” 陈剑锋脸青了,问:“还剩下几天!” “七天。”袁清泉哭丧着脸答道,这日子他是一天天数着过,晚上做梦的时候也没忘记数数。 张形希站起来,说:“吴副官,你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友良,吴副官的食宿,你来安排。” 钱友良答“是”,带着吴副官及其下属离开了会厅。 袁清泉期期艾艾的说:“总教官,明天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张形希摆摆手,说:“不用,你在家耐心等待,我会将小溪带回来的。” 袁清泉沮丧的走了。 既然决定亲自去找人,张形希立刻着手交接工作,安排前往平章的人手。 巨鹰阿大一次带的人手有限,张形希决定带杨新歌、贾志学过去。骷髅营的训练工作,由蒋松接手。 繁忙又紧张的一天过去了,晚上,张形希和阮碗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有消息,是个坏消息”,张形希停顿一秒,接着说:“老古头双腿被砍断,在平章基地修养;小溪和铭宝贝被劫匪绑架了,明天我出发去平章。阮碗,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情就找锋子。” 听到江默溪被绑架,阮碗只觉得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怎么可能呢,江默溪是朵无敌霸王花啊。 阮碗张大嘴,写道:“我没听错,是江默溪被人绑架,而不是她绑架了别人。” 张形希揉揉阮碗脑袋,温和的说:“王夫人是小溪亲妈,吴副官和小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会胡说的。小溪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一起被绑的还有铭宝贝,王国富不会拿他亲儿子开玩笑的。” 人有亲疏远近,是的,张形希并不是完全相信了吴副官的说辞,只是王铭和江默溪同时出事,吴副官带着书信亲自来救助,由不得张形希不相信。 阮碗点点头,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总感觉江默溪被绑这件事,透露出古怪。 李贵家里,张姝玫知道老古头被砍掉了双腿,在屋里哭的稀里哗啦,她抽泣着将一块块鲜肉装进口袋,这是阿大的口粮。 李贵看着张姝玫眼泪不断,自己也不好受,他咽下苦涩的口水,说:“明天总教官会带着杨新歌、贾志序去平章接人。杨新歌、贾志学,你见过的,他们的身手极好。你放心,爷爷会没事的。” 张姝玫嗯了一声,推门出去,给在门口歇着的阿大换药。 阿大飞的很辛苦,身上都是抓伤,羽毛脱落了不少,露出血迹斑斑的伤痕,明天还要赶路,不知道阿大撑不撑得住。张姝玫抱着阿大的翅膀,哭泣着:“阿大,爷爷就靠你了,你要坚持住啊。” 李贵依靠在门上,抬头看着星空,不让眼睛里的湿气凝结起来。 天地如此之大,人啊,实在是太渺小了。李贵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有这样感觉的,不只有李贵,还要袁清泉。 自从江默溪失踪后,袁清泉每天都认识到自己的无能。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说的就是自己啊。 袁清泉喝酒喝得一塌糊涂,嘴里嘟囔着:“说什么让我耐心等待,就是嫌弃我碍手碍脚。小溪啊,我的小溪啊,你究竟在哪啊。” 姚劲真也喝醉了,抱着酒瓶子喊:“项茧裳,你是个混蛋,偷了我的心就跑,还跑的那么远,让我怎么办!嗝,怎么办才好。” 袁清泉喊小溪,姚劲真喊裳裳,两个醉鬼折腾了一宿,完美错过了张形希出发的时候。 这两人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宁爱国老先生一人泼了桶凉水,第一次用体罚的方式惩罚了两个弟子。袁清泉、姚劲真两人,一人举着一个空桶,在墙根处罚站。 张形希、贾志学、杨新歌、吴副官及其下属,离开后。阮碗发现,陈剑锋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很飘忽,然后会趁自己不注意时偷偷看自己。最惊悚的事情是,陈剑锋竟然会送花。 从陈剑锋手里接过一束野花,阮碗下巴都掉到地上,抬头看看天,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没有从西方升起啊! 陈剑锋送花很频繁,一天总有个四五次。阮碗把花都摆放在屋里,鲜艳的花朵开在每个角落,屋里的生活气息更浓郁了。 晚上,阮碗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张形希走在她前面,身上都是血,阮碗在后面喊着,可是张形希什么也没有听见,径直的往前走,越走越远。 第一百八十一章 离家“出走” 做噩梦的阮碗很不开心,算时间,张形希已经离开两天,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好担心啊! 阮碗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枣树苗在身旁舒展着身体,细长的树根时不时从土里抓出来,缠着阮碗的胳膊。 这枣树苗树根贼霸道,在它的地盘里,看谁不顺眼就用树根抽,每一个试图靠近它的骨族都被抽过,渐渐的,除了阮碗,没有骨族敢站在枣树苗一米的范围内。 毛才远远地站着,冲着阮碗喊话:“妹子,我要走了,来和你辞行。”毛才在王姆山呆腻味了,安逸的日子他不喜欢,他喜欢冒险刺激的日子。想走的时候就走,这是毛才的风格。 阮碗眼睛一亮,挥开纠缠的树根,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毛才眼前,写道:“你什么时间走!打算去哪?” 毛才嘿嘿一笑:“现在就走,哈哈,天下那么大,走到哪就是哪。” 阮碗心脏蹦蹦跳,激动的写道:“既然你没有想去的地法,就陪我去平章。” “啥!”毛才吓了一跳,问:“你要去平章,狐狸锋子能同意,胡大头和龙七那俩家伙,知道我带你走了,不得手撕了我。” 阮碗气鼓鼓,写:“你不去平章,小乖陪我去。” 小乖汪汪的叫了两声,脑袋在阮碗腿上蹭,尾巴摇的欢畅。 毛才瞪了小乖一眼,苦着脸说:“就算要走,总要和狐狸锋子、龙七、胡大头说一声呀。” 阮碗点点头,写道:“行,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如果我回来你不在这,我们就绝交。” 毛才咧嘴点头,心想,如果狐狸锋子能同意你走,哼,我把脑袋拧下来。 不一会儿,阮碗背着小包袱,一阵风的回来了。 毛才惊讶的问:“这么快,狐狸锋子同意了。” 阮碗笑眯眯的写道:“没事,我给他们留言了!走吧,我赶时间的。” 毛才眼前一暗,完了,他会被狐狸锋子追杀的。 可是,此事已经由不得他拒绝,阮碗骑在大狗小乖的背上,颠颠的跑了。毛才急急忙忙的赶上去,喊着:“等等我呀!等等我!” 阮碗离家出走的消息,被陈剑锋封锁了,此时,陈剑锋正拿着阮碗留下的信,气的脸红脖子粗,信纸上写了一句话:“我和毛才去找大师兄啦,很快回来!团长妹子留。” 这样的纸条,阮碗一个字不改的写了十几份,在王姆山山脚仙女团办公室的桌子上,一张办公桌放了一个。 陈剑锋气吼吼,拍着桌子大骂骷髅营的安防,团长要出门,难道没人看见吗!怎么就没人拦一下。 负责仙女团山脚下安防的是龙七。 龙七也很憋屈,山脚下的安防是张形希布置的,防守的薄弱点张形希一点点都告诉阮碗,有段时间,阮碗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悄无声音突破安防线,然后杀个回马枪。 因此,龙七委委屈屈的说:“锋子部长,团长,我们真心拦不住啊。安防防守的弱点,团长很熟悉。” 陈剑锋喷着气,吼道:“你的脑子呢!被发现了防守薄弱点,你不会改进嘛!啊!” 龙七哑口无言,发誓要将安防打造成铁桶一样。 胡大头也很郁闷,他带着人去狩猎,回来就得知阮碗离家出走了,明明前一刻钟,阮碗还在和枣树苗愉快的玩耍。胡大头很痛心,他竟然不知道团长有外出的心思,如果知道了,他也能跟着一起去啊!毛才那个弱鸡,连他都打不过,怎么能保护好团长了! 于是,胡大头勇敢的向陈剑锋请示,他要带着骷髅二营去追团长,全方位的保护团长的安全。 气头上的陈剑锋拍着桌子吼:“你知道团长走哪条线吗?好,就算是在平章汇合,我们现在一条出山的路都没有,你们怎么出去。” 胡大头和龙七眼睛红了,拍着胸脯喊:“没路,怕什么,老子们开一条。” 困扰陈剑锋很久的开路问题,因为阮碗的离家出走,解决了。骷髅营全力以赴,再也不像之前开路那样,认为是山上那群人脑子里有坑,打心眼里抗拒开辟道路了。 团长在山外,为了找到团长,骷髅营要杀出一条道路。龙七在动员大会上嘶吼。 骷髅营全体响应。 轰轰烈烈的开路行动,开始了。这回不用陈剑锋设计方案,熟悉山林环境的四大金刚揽下了路线设计的活不用钱友良调派伐木人员,龙七引来了森林里的野猪群,轰隆隆,一排排大树被撞到了不用梅韧幸安排人平整道路,胡大头推来巨石,从山坡上推下,在地下碾压出深深的痕迹。 陈剑锋:“”,他们费心费力了半个月,不如阮碗离家出走一次,这感觉真他妈的酸爽。 其实,陈剑锋心里明白。为了平息骷髅不能上山的愤怒,将骷髅重新定名为骨族后,住在山脚的骨族,和住在山上的人们,彼此间出现了裂痕。骨族看不起人类的弱小,认为山上的人是靠他们养活的,那些人要懂得感恩,听骨族的话山上的人呢,私底下也议论骨族的残暴,他们害怕却又不得不依赖骨族的帮助,心里憋屈的慌。这样的裂痕,在困难时期并不明显,但是以后会怎样,只有老天知道了。 陈剑锋也知道,骨族们打从心眼里信服的,从来都不是张形希、或者是他,而是阮碗。所以,当他们希望骨族站在人类面前,挡风遮雨时,才会那样的艰难。 但是,骷髅营现在这么积极开路,仅仅是因为阮碗吗!不,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阮碗是仙女团的团长啊,是仙女团的精神支撑。 是啊,是他魔障了!陈剑锋笑了,他这个后勤部部长,不是山上居住人的后勤部长,而是仙女团的。 蒋松认真编排了骷髅营的训练任务,借着开路的机会,将骷髅营的训练任务翻倍。 胡大头跳起来抗议,被蒋松无情镇压了。一个骨族竟然打不过蒋松,胡大头、龙七、四大金刚都不服气,轮番上阵和蒋松比试。 蒋松就和开了挂似的,无情的撂翻一干骷髅。胡大头等骨族趴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了。 蒋松拍拍手,面无表情的说:“我和总教官比试,现在的成绩是十战七胜。我没有总教官那么好的脾气,你们最好按时完成训练任务,否则训练任务加倍。” 龙七:“”。 胡大头:“”。 四大金刚:“”。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运气来了 人嘛,思想一旦转过弯,想法就会跟跑火车一样,乌啦啦,跑的飞快。 陈剑锋充分展现了一个优秀后勤工作者的风采,协调资源、调配人员、万众一心、一切为了道路通。 这是来到王姆山后,人类和骨族第一次合作,在一起开山铺路的过程中,两方的感情又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陈剑锋很高兴、很激动、非常的兴奋,犹如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都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某天晚上入睡前,一个念头袭上心头,他觉得好像遗忘了什么,于是他掏出来记事本,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然后,他放心了,原来是太累产生的错觉啊,什么事情都没有遗忘。最后,陈剑锋将那个念头抛出了脑海,盖上被子睡着了。 ...... “喂喂喂”,毛才气喘吁吁的喊着:“等等啊,等等我。” 阮碗拍拍小乖的脑袋,小乖汪汪的叫了两声,从树上跳下来,冲着毛才得意的吐舌头。 毛才牙根痒痒,嗷呜一声,咬住了小乖的耳朵。 小乖嗷嗷叫,挣脱了毛才,掀翻了坐在它背上的阮碗,窜到了树上。 毛才叉腰大笑。 阮碗拍拍身上的泥土,写道:“别闹了,你知道我们在哪吗?” 笑声嘎然而止,毛才摸了摸裤兜、背包,环顾四周翠绿的野草、残破的房子,半晌,嘿嘿的笑着说:“妹子呀,地图丢了。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 阮碗,很想揍毛才,怎么办! 毛才察觉到阮碗的怒气,后退了两步,说:“冷静,妹子,你一定要冷静!地图虽然丢了,可我是活地图啊!平章基地那个地方,我熟的很,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打脸来的很快! 日落时分,毛才、阮碗坐在小乖背上,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县城。商店门口的招牌上,写着几个金闪闪的大字:“睐湖区独家超市”! 睐湖区,阮碗的眼睛眯起来了,她想啊想,这是什么地方,还有,目加来字念什么呢? 毛才的心狂跳,完了,睐湖区,这地方在平章基地的南边啊!难道,我走错方向了 诡异的,阮碗和毛才都陷入了沉思,虽然思考的方向离得有些远。 天黑了,小乖趴在地上呼呼大睡。阮碗坐在火堆旁,沉默的用木棍拔拉着火堆。 毛才试图用语言安慰:“妹子,虽然我们到的地方,离平章有一点点的距离,但是,张形希也可能往睐湖区的方向来,你想一想,当你坐在火堆边,吃着喷香的烤鱼,你暗慕的对方拿着一朵玫瑰,走到你的身边,邀请你跳一曲美丽的华尔兹......”。 手舞足蹈,毛才越说越开心,亲身上阵,演绎了“被暗慕的对方”拿着花跳华尔滋的优美身姿。 一边跳,毛才的嘴里一边描述着:“啊,这时,他搂着你的腰优美的旋转,嘴边挂着迷人的微笑,他的眼睛里星光在闪烁,啊,你为他着迷......”。 毛才如同朗诵诗歌般,深情的表演着。 阮碗坐在火堆边,呱唧呱唧的鼓掌,没想到,毛才还有表演喜剧的天赋。 这时,阮碗已经从沮丧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毛才不知道,阮碗情绪不好,并不是因为他带错了路。而是,阮碗发现,她的外挂“脑中智能导航仪”没了。 导航仪去了哪?阮碗在心中默念三遍,脑海中一点反应也没有。阮碗惆怅了,外挂怎么悄无声息的没了呢,它究竟是怎么没的呢!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了。 与此同时,枣树苗挥舞着柔嫩的枝叶,得意的笑哦,得意的笑。嘿嘿,没了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枣树苗给你指路,哼,死骷髅你就抓瞎吧。 当然,阮碗不知道枣树苗的心理活动,如果知道枣树苗就是她的外挂,出发的时候,阮碗一定将枣树苗的根须拔了,打包带走。 不知道也是有好处的,阮碗看得开啊,不就是恢复路痴本色么!没事,地球是圆的,绕一圈总是能碰上的。实在不成,坐在原地等,也是一种办法。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远处,一群黑袍,整整齐齐、无声无息的走过来了。他们在火堆旁站定,领头的黑袍伸出细白的胳膊,娇滴滴的说:“你们两个骷髅,让开。这片火堆,本小姐征用了。” 那个声音,娇脆欲滴,令人耳朵酥麻。 毛才完全抵抗不了声音的魅力,躬身行礼:“美丽的小姐,您请上座。旅途的风尘丝毫不影响您的魅力,您的美丽让漫天的星星失去光彩。” 很应景!阮碗抬头,一轮明月当空挂。 黑袍小姐笑了,声音如同玉珠滴落在玉盘:“你这话我爱听,好了,我恩准你来伺候我。嗯,去烧两桶热水,采些花瓣上的露水。我这身子娇贵,从来只喝露水的。啊,对了,我只喝花蕊中间的露水。” 毛才傻眼了!他只是没从戏剧大神附体的状态中走不来,好不好!穿黑袍的中二神经,是从哪坑里冒出来的。 黑袍小姐娇喝道:“怎么,不愿意!” 其他黑袍人拔刀相向,怒目而视。 人在屋檐下,暂且先低头。阮碗拽了毛才一把,拖着他去打水了。 绕过黑袍队伍的时候,阮碗偷偷瞥一眼,看到绑成粽子的张形希,直挺挺的站着。 这运气,啧啧! 毛才将桶扔到水里,感叹道:“总里寻他千百度,踏破草鞋无觅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了门。” 阮碗打量着监视自己打水的黑袍,琢磨着一招放倒四个人的可能性。 毛才稀奇古怪的唱腔停止了,他惊喜的指着湖水:“啊,鱼。鱼儿鱼儿在水里游,好肥美的大鱼。喂,穿黑衣服的,你们吃鱼不?我们要抓鱼吃啦!” 水里的鱼牙尖嘴利,虽然肥美,但并不好抓。四个黑袍当然想吃,他们好久没吃鱼。 黑袍之一说:“赶紧打水,水烧的慢,小姐发起火来,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不耽误小姐的大事。我们钓鱼很快的,我弟弟就是钓鱼小能手。”毛才揽着阮碗的肩膀,热情的介绍:“不过,我弟弟信佛,修的是闭口禅。谁能让他破功说话,我喊他一声哥,嗑三个响头。” 黑袍们哈哈大笑,说:“怎么,你拿你弟弟没辙,让我们帮你解决难题。哈哈,放心,你弟弟交给我们,包管让他哭爹喊娘。”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神的眼泪 毛才点头哈腰,谄媚的说:“哥哥们若能出手,必定是不同凡响。只要能让我弟弟说话,哥哥们随意折腾。” 黑袍们哈哈大笑,夸毛才识时务。 四个黑袍漫不经心,笑嘻嘻的将阮碗围在中间,黑袍之一说:“小子,今天爷让你知道,服字怎么写。” 四个打一个,黑袍不介意人多。明明有更简单达成目的的方法,为什么要一个人辛苦受累,黑袍们的实用学都是满分,四个人配合得当冲着阮碗的挥拳踢脚。 双拳对八脚,搁一般人身上,已经是应对不暇。阮碗不是一般人,她捡起地上的木棍为剑,身行旋转,木棍使得有章有法。一时间,和四个黑袍战得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毛才趁机,向黑袍小姐跑过去,边跑边喊:“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我兄弟和黑袍大人们打起来了。小姐,我就只有这么个兄弟,黑袍大人们四个打一个,我弟弟招架不住啊。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弟弟吧。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黑袍小姐以前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加入黑暗神殿后,因为没有召来多少人手,被分到了黑袍当一个小领队。她心里一直愤愤不平,论美貌论声音,她闺蜜差远了。结果,她闺蜜现在是红袍,有无数的人和骷髅奉承。 黑袍小姐心里一直不服气,她走了门路,谋求到这次外出的机会,就是为了收拢人手。因此,毛才说要给她做牛做马,黑袍小姐听的心花怒放,于是吩咐身边的人陪毛才走一趟,把那几个擅自挑事的黑袍抓回来。 十几个黑袍跟在毛才身后走了,却久久没有回来。黑袍小姐皱眉,嘟着嘴,不开心的娇喝:“这些人干什么吃的,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怎么,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趁机偷懒嘛!”她指着身边的几个人说:“你们去看看。” 五个黑袍被点了名,结伴去看看情况。然后,也是一去不复返。 黑袍小姐脸白了,她在自大,认为没有人敢对黑暗神殿的使者下手,此时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黑袍们不自觉的聚在一起,背靠背的站着。 被绑成粽子,拴在树上的张形希,被围在了黑袍的中央。 藏在树上观察情况的阮碗,怒瞪毛才,眼眶里**裸的控诉:“你出的馊主意。” 毛才嘟嘟囔囔:“这不怪我,谁知道黑袍小姐不按常理出牌,这种情况下,她不应该带着人去察看情况嘛,然后,留少量的人看守张队,我们就可以趁机把人救走。我的计划很完美的,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 阮碗睁大眼睛,等待着毛才继续往下说。 毛才压低声音,一本正经的道:“黑袍小姐胆子小,怕黑!所以她不敢去察看情侣。” 阮碗转头,在心里吐糟:“我竟然相信狗嘴会吐出象牙。” 毛才揽着阮碗的肩膀,悄悄的说:“刚才开玩笑的,我还有第二方案,你听我说。” 阮碗侧头,认真的听着,越听越想先揍毛才一顿。 不远处,之前察看情况的黑袍们,被堵着嘴绑住了手脚,种在了土里。脑袋露在地面,耷拉着,已经昏迷了。偶尔有清醒过来的,守在一旁的小乖就会送上一爪子,再次将人拍晕。 小乖做的事,类似于打土拨鼠的那种小游戏,小孩们很喜欢玩。小乖也喜欢,它兴致勃勃的盯着,如果长时间没有人苏醒,它会动手将人挠醒,然后送上一爪子。 小乖玩的很开心。 黑袍小姐一点也不开心。她原本以为,只是押送一个人回平西城,简简单单轻轻松松,万万没料到,路上会出现危险。 这时候,黑袍小姐绝不会承认自己管理上的失误,她将矛头指向了另一个黑袍,此次押送队伍的副官,千茅。 千茅是一个骷髅,能力卓越、力量强大,而且深得黑暗神殿大魔神玄武的信赖,虽然一直位列黑袍,但没有任何人敢语出不敬。 黑袍小姐被突发事件吓破了胆,第一反应是找个人背锅,对那些消失的黑袍负责,于是,昏头的黑袍小姐说话了:“千茅,我让你走右边的道路,你不听,一定要带着人走左边的路。现在好了,有黑袍失踪,这事说到底就是你的责任。回去后,我要向里长反应情况,这次,你别想逃脱处罚。” 千茅冷哼一声,扬起手,一巴掌打在黑袍小姐的脸上。 黑袍小姐摔在地上,半边脸肿起来,牙齿咬在了嘴里的肉上,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长这么大,黑袍小姐从未受此委屈,她指着千茅喊:“好啊,你,你竟然敢打我。你完了,我告诉你,你完了,我”。 千茅眼神冰冷,竖起手指放在黑袍小姐的嘴唇上:“嘘!安静点,如果你想活命。” 黑袍小姐接触到千茅的眼神,打了个寒颤,恐惧着双手抱胸,不敢说话了。 千茅满意的点头,慢慢的踱着步,走到张形希身前,停止了。 张形希抬起一只眼,冷冷的看着。 千茅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针管、针头、药剂等等,悠悠然的说:“张队,我们曾经见过面,那时候啊,我还不是现在这幅模样。你穿着迷彩服,配着枪弹,带着头盔从头而降,那样子可帅气了。嗯,你还记得不,在你从天而降的前一秒,我正在将一只药剂注入到实验体身体里,就像现在这样。” 千茅将针扎进张形希的血肉里,把药剂推进血管中,稳稳的拔出针头,贴心的拿出棉球按了按。 “这个试剂,我们称为神的眼泪。我想想啊,当时给实验体注入的是第一批的试制品,听说她已经发疯死了,真的是很可惜啊。”千茅咧着嘴,恶意的笑着:“不过,我一直很欣赏张队,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着将神的眼泪注入到你的身体里,我好期待啊,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张形希,张大队长,未来的日子里,你好好享受这至极幸福的感觉。” 说着,说着,千茅兴奋了,他冲着天张开手,语气古怪的说:“我无比期待啊,张大队长,你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救人 张形希冲冠眦裂,他从来没想想到,他千方百计调查的事情,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露出了痕迹。 可是,张形希什么也说不了,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冲击了他的大脑。仅仅是抵御疼痛就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脸孔扭曲且痉挛着,身体不可遏制的发着抖。 千茅欣喜的看着,满足的笑出了声来:“张大队长,感觉怎么?是不是特别特别的酸爽,这滋味啊,保管你一辈子也忘不了。嗯,当然,也许你的一辈子会很短哦。” 千茅手舞足蹈,欣赏着张形希的表情,如痴如醉。 张形希艰难的喘息,疼痛已经让他的神智有些模糊,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他艰难的抬头,试图用脑袋撞向千茅,想在神智消失前发起攻击,可是这样的攻击是无力的。 千茅笑了,他的脚踢在张形希脸后,嘿嘿的乐着。然后,放佛想起了什么,又掏出手帕擦拭张形希的脸。千茅趴在地上,嘴贴在张形希的耳边,怪声怪气的说:“张大队长,听好喽,我只说一次,药效发作的机会会伴随你一生,发作的间隔、时间长短都不固定,就像中大奖一样,刺不刺激。啊,对了,对了,还有一件最关键的事情,如果熬不过第一次,你就没有以后了,哈哈哈哈。” 千茅太开心了,他梦想这天很久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双脚踹在了他的脸上,踹掉了他天才制药师的尊严,他从来没有被这样侮辱过。从那天起,他就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踩到张形希脸色,狠狠的踩。 如今,梦想实现了。 千茅脸上露出迷幻般的表情,他着迷般将脚踩在张形希脸色,又放下,又踩上 疯子!黑袍小姐恐惧的看着千茅,哆哆嗦嗦的往外爬。 黑袍们面面相觑,副队疯了,队长又靠不住,他们应该怎么办。 轰隆隆,巨大的响声传了过来。 远处,尘土飞杨,地面在震动,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好! 黑袍小姐心中闪过一个猜想,她顾不上害怕,迅速站起来,喊道:“快,上屋顶!野兽群来了。” 黑袍们行动很迅速,纷纷找屋顶准备往上爬,有的爬上屋顶,有的还在地上团团转。黑袍小姐手脚发软,没有爬上屋顶,只能在地上跳脚,喊着:“快来人,拉我一把。不然,要你们好看。” 黑袍们速度快,野兽们来的更快。 黑袍小姐跳脚的同时,一个背着半扇肉的骷髅从她身边跑过,如旋风一般吹起了黑袍小姐的裙摆。 骷髅身后跟着千万的动物。猫、狗、兔,在骷髅出现后,体格变异,力量增大,一个个小牛犊般大小,跟在骷髅身后奔跑着。 轰隆隆,地面在震动。 这是毛才口中的第二方案,阮碗负责诱饵、引路人、救人等等一系列事情,虽然听着不靠谱,但为了救人,阮碗按耐住揍毛才的程度,愿意尝试一次。 只是,这片森林很奇怪,动物很少,凶猛的野兽更少了。阮碗背着血淋淋的半扇猪肉,在森林里兜了半天,中间迷路了好几次,绕了好几圈,才引来了狗群、猫群和兔群。 黑袍小姐眼睛都直了,她躲闪不及,摔倒在地上,被疯狂的动物踩断了脚,惨叫一声昏迷了。 屋顶上的黑袍试图开枪,没想法反而激起了猫儿的愤怒,牛犊般的猫跳上屋顶,和屋顶的黑袍打起来了。黑袍凭个人能力,是打不过变异野猫的,但是黑袍们有高科技啊。 黑袍们掏出驱虫剂,喷洒出来,狠狠的刺激了猫狗们的眼睛。猫狗们被刺激很了,攻击更为疯狂了。只是爪爪齐飞,挠的黑袍们惨叫连连。 汪汪汪,喵喵喵,热闹非常! 千茅也慌了,他冬天亲眼目睹了野兽的疯狂,一个镇里只要是能吃的,都进了野兽的肚子里。他亲眼看到的,被野兽袭击的小镇,除了破砖烂瓦,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哪怕是一根小草,哪怕是一块骨头,静,安静,非常静。此时,千茅只顾着自己能活命,至于张形希,千茅是顾不上的。 “张大队长,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运气了。真期待我们下次再见哦!”千茅诡异的笑着,吹响了撤退的口哨。 张形希躺在地上,眼睛闭着,身体微微抽搐,野兽奔腾的动静,也没有吵醒他。 阮碗一刻不停,就地一个滚翻割断了绑着张形希的绳子,顺便把背上的肉扔在地上,双手用力,抱起张形希,撒开脚丫就跑。 毛才骑在小乖背上,喊着:“快!快,动物们被血腥味引来,越聚越多了。” 阮碗跑的越开越快,借着毛才伸出的手,翻身跨坐在小乖身上。 小乖跳起,蹦到树枝上,跃起,在树林中穿梭,顺利来到一处山洞里。 这个山洞,是毛才和阮碗昨天休息的地方。 进了山洞,阮碗安置张形希躺在地上,才真正的送了口气。 好险!超惊险刺激的。阮碗眼睛发亮,毛才哈哈大笑,两骷髅击掌庆贺。 张形希还没有醒。 阮碗试探了鼻息,听了听心跳,没发现啥异常,以为张形希只是累的睡着了。 毛才守在洞口,深林里的动物开始骚动了。动物的领地意识很强,被惊扰了地盘的狼群生气了,和失去神智的狗群撕杀。 阮碗点了火烧水喝,油渍渍的兔子架在火上烤着,石锅里放着新鲜的竹笋,咕嘟咕嘟的炖着。 食物的香气飘散到洞口,小乖鼻子动动,汪汪的叫了两声,拽着毛才的衣角进了山洞。 张形希依然紧闭双眼。 毛才戳了戳张形希,张形希没动静。 阮碗拍掉毛才作乱的手,写道:“别捣乱,大师兄睡着了,别吵醒他!” 毛才纳闷的嘟囔:“妹子,太奇怪了!张队的警惕性这么差,这么长时间还不醒,不对劲啊!” 对啊,阮碗大惊,扑在张形希身上检查伤口。衣服好好的,没有见任何血迹,手脚完整,没有伤痕! “难道是内伤!”阮碗写道。 毛才也吓到了,内伤怎么查看呢? 阮碗和毛才傻了眼,半响,毛才说:“要不,先试试把张队唤醒。” 阮碗沉痛的点点头。 第一百八十五章 揭开的伤疤 张形希神智恍惚,模模糊糊中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一次执行解救任务的时候。 那一天,他和队伍们接到了紧急调令,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在医院里被绑架了,已经失去踪迹8个小时。因为这个事件发生在医院,影响极其恶劣,为尽快破案,特意出动了特战队。 很快,特战队发现了女明星的踪迹,就在医院的员工宿舍里。 警察和警车将员工宿舍团团围住,班长带着张形希从窗户翻进了房间,可是,眼前的情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女明星一点事情也没有,她正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吃泡面。 这是,所有人才知道真正被绑架的,是医院的大夫,阮碗。 阮碗被绑架了,知道这个消息,张形希想起了那个夜晚,风风火火出现在他心底的身影,一见便入相思门,从此得知相思苦。 没有想到,张形希万万没有想到,被绑架的人会是阮碗。张形希情绪激动,揪住女明星的衣领质问:“为什么谎报警情,耽误解救受害者,一条人命你耽的起嘛!” 女明星气呼呼的拍打张形希的胳膊,喊着:“关我什么事,是她自愿要替我的。我不过是想活命,有什么错。你们没查明情况,怪我做什么,是你们无能。你们闹的满城风雨,我要指控你们坏我名誉。” 张形希气得高举双手,双手被班长架住。班长劝道:“不要耽搁时间,即然受害者不在这,我们要尽快行动。多耽搁一秒,受害人就多一份风险。” 张形希恨恨的放下来,从楼上冲到了楼下。 受害人不对,线索多不对,一切要重新查。张形希很心急,可是世界那么大,阮碗会被关在哪呢! 等到初步锁定阮碗被关的区域,已经是医院绑架案发生后的4时。 张形希全副武装,赶到了那边区域,那里是一个废弃的糖果生产厂,在它的隔壁是一家食品加工厂。 食品加工厂的生意最近不好做,机器处于半开工状态,老板为了节约成本,裁减了大部分员工,因此,食品加工厂人很少,也很安静。 阮碗被关的地方,就在糖果加工厂里。 班长、张形希、以及其他特战队的成员,最开始一点点排查。地上的房间搜遍了,没有发现阮碗。 这时,探测仪显示,在地下有热源反应。他们躲在地下。 张形希自动请缨,第一个进去。黑黑的通风管,漆黑狭窄的地下通道,汗水流进了眼睛了,他眨了眨眼,又滴到了地上。 眼前有亮光,张形希从通风口往下看,一个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人,将一管药注入了阮碗的体内。阮碗被吊挂在墙上,身上血迹斑斑,脑袋和胳膊无力的耷拉着。 张形希顾不了许多,从通风口跳了下来,一脚踹到了白大褂的脸色。白大褂被踢飞了,摔进了屋里的装着液体的试管上。液体流在了白大褂身上,白大褂惨叫连连,火光从他身上冒出。 抱起阮碗,张形希冲出了地下室。这时,离阮碗失踪,经过了52个小时。 这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也许美人睁开眼睛,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的英雄,甜蜜的笑着,依偎在英雄怀里。可是,张形希臆想了开头,却没有料到后续的发展。 阮碗的身上,被尖锐的利器割的伤痕累累,每一个伤口都完美的避开了主血管,但是却深入到骨头。 最可怕的是,注入到阮碗体内的药剂,没有一个医生查的出来是什么。可是,阮碗的反应很痛苦。她的神智不清,只会痛苦的哀嚎,拼命的用身体撞击墙和地面。 张形希守在外面,听着一声声哀嚎,手哆嗦着拨了江远的电话。 宁爱国带着他的弟子,袁清泉来了。 宁爱国检查后,说:“我不知道注入她体内的是什么药,但是这个药剂会伤害她神经,可能造成记忆受损。另外,她的骨头出现了裂痕,而且难以恢复。最可怕的是,她的内脏器官出现衰竭,如果幸运的话,她还有三年的寿命。” 袁清泉抿抿嘴,有些艰难的开口:“老师,我以为会多个小师妹,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数据显示,那个药剂的摧毁性极大,这种疼着会一直折磨阮碗,对她而言,这样活着太痛苦了。” 宁爱国叹口气,说:“还有一个方案。我会去掉她痛感的神经,同时会对阮碗进行催眠,如果成功,她虽然会忘了很多事,但是能像正常人一样,度过剩下的日子。” 果然,阮碗的父母同意了那个方案。手术成功后,阮碗醒了,她不再感到疼痛,同时她也忘了,她已经是一名医生。阮碗只记得,她是经济学院大二的学生。 宁爱国老先生很痛心,阮碗即将是他的学生,这个月是她在医院工作的最后时间,很快,她就能进修博士了。可是,一切都嘎然而止,为了阮碗能过得快乐,宁爱国拜托经济学院的院长破格收下了阮碗。 阮碗出院那天,张形希去送她。阮碗的眼神纯净自然,她不认得他了,她冲着他挥挥手,笑着坐上车走了。 后来,张形希听说,她退学了,全家搬走了。 再后来,张形希追查药剂的线索,一直没有任何线索,直到现在,他也被注入了药剂,神的眼泪。 好疼,好疼,真的好疼。张形希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疼痛,恍恍惚惚间,他放佛站在病房门口,门里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原来当时,你是这样的疼嘛!”张形希喃喃自语,嘴巴艰难的蠕动。 甘甜的水沾到张形希嘴唇上,顺着喉咙进到胃里,温热的,甜甜的,舒服极了。张形希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灿烂微笑的骷髅脸。 “阮碗”张形希唤着名字,抱住了阮碗,紧紧的。 这是?明白了? 阮碗拍拍张形希的胳膊,将水端到张形希嘴边,写道:“别急,先喝口水,吃的很快就端上了”。 张形希哭笑不得,难道你以为我是饿坏了,才手误的抱着你的。傻丫头哦! 张形希揉揉阮碗的脑袋,笑了,眼角缀满了温柔的笑意。 第一百八十六章 坏消息 陈剑锋忙的是天昏地暗,脑海里只有两个字,修路。 要致富,先修路。想出山先修路。 说来也奇怪,深山里的动物似乎少了很多,以前是走三步碰一群动物,现在么,走上千八百步才能碰上一群。 出山的路,修的很快,可是陈剑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只回来一半,却传回了一个个坏消息。 海水变热了,海里的鱼上岸了,和陆地上土著动物抢地盘,一个个人类生活的地方被摧毁。黑暗神殿、凫舄越发的猖狂,处处都能见到他们活动的身影;长生门势力扩张的非常迅速,招揽了许多无家可归的骷髅,并且训练了许多骑着野兽打架的骷髅。 还有,那些幸存的临海将领们,带着临海的士兵投奔了黑暗神殿。知道这个消息后,陈剑锋眼眶红了。他以为,他只会听到噩耗,没想到传来的是背叛的消息。临海被摧毁的情形,历历在目,那些背叛者,怎么能遗忘毁家的仇恨,心安理得的成为黑暗神殿的走狗,可恶至极! 这真不是好消息。陈剑锋想到有一天,他会和曾经的兄弟兵戎相间,他就心如刀割。 日子再艰难也是要过的。团长和张形希不在家,小溪生死不明,陈剑锋不能倒下,他要撑住等着团长、张形希、小溪他们回家。 窗外百花盛开,张形希坐在屋内办公桌前,认真的批阅文件。钱友良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跑了进来,嘴里喊着:“锋子,派出平章基地的人传来消息了。你看看,总教官失踪,贾志学身死,杨新歌重伤。巨鹰阿大和老古头离开了平章基地,下落不明!” 陈剑锋急急的站起来,接过沾着血迹的信纸,打开。信纸上最后一句话,赫然的写着:“王国富向黑暗神殿投诚,截杀张形希一行人,请速速救援。江默溪。” 陈剑锋心如刀绞,连日来的繁重工作,身体被这个消息压倒了。他眼前发黑,向地上栽下去。 钱友良慌忙扶住陈剑锋,焦急的问:“咋啦!哪里不舒服?” 陈剑锋恢复了一些,借着钱友良手臂的力量,坐在椅子上,说:“没事,只是累着了。你刚才说,大希失踪了,小溪的信不是说,王国富设计截杀大希吗?大希怎么会失踪的呢?” 钱友良倒了杯水,递给陈剑锋手边,说:“你冷静,听我说。我们的探子潜进了平章,见到了身手重伤的杨新歌。这封信是杨新歌交给探子的,据说是小溪给大希提的醒。没想到,大希他们一行三人,还是出了意外。探子设法见到了小溪,小溪传话说大希失踪了。” “小溪从哪知道的消息?” “她偷听了王富国,和黑暗神殿使者古辛的谈话内容。” “黑暗神殿!古辛,大希失踪和古辛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古辛和王国富以小溪为饵,派人截杀了张形希一行人,虏走了张形希。但是,黑暗神殿派出押解大希的人,在平县一处废弃的小村庄失去了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陈剑锋苦笑着说:“我这几天听到的坏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钱友良也是一脸的苦笑。 陈剑锋叹口气,问:“小溪呢?她现在怎么样?” “她还在平章”。钱友良叹口气:“小溪认为是她害死了贾志学,拖累了大希,很自责。她打算在平章基地,照顾重伤的杨新歌,监视王国富和黑暗神殿的一举一动,通过这样的方式,尽可能的赎罪。” “糊涂!”陈剑锋痛心的道:“小溪真是糊涂,大希不顾危险亲自去平章为的是什么,她难道不知道,不就是为了她那条小命。她呢,不顾自己安危以身涉险,把她的那颗脑袋挂在腰上,我该夸她不畏身死,还是要骂她不知轻重。” 钱友良挑挑眉,冷静的说:“你是关心则乱,锋子,你仔细想想,小溪在平章做内应,对我们而言,利大于弊。而且,她铁了心要待在平章,除非大希亲自出马,你认为谁能说服她回家。再说了,王夫人是她亲妈,她的安危暂时不用担心。所以,我们对于小溪的现状,一动不如一静。” 陈剑锋揉揉脸,苦笑着点头,说:“只能如此了。老古头和阿大有消息吗?” 钱友良摇摇头:“没有,老古头没了腿,阿大也是受了重伤,他们不论在哪里都是危机重重。这消息我没有告诉李贵,等消息明确了再说吧。” “也好!团长和大希不在,友良,你现在多费费心,能担起的事情多担一些。我们得把仙女团守好,并且发展壮大。等到团长和大希回家,他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钱友良笑了:“没错,大希那家伙有九条命,命大福大,他会平安回来的。” 陈剑锋也笑了:“说得没错,大希那家伙命大。走,去看看山路修的怎样。等大希回来,我要把这些事一股脑的丢给他,自己好好的睡一觉。” 钱友良乐呵呵的笑了。 过日子就是这样,哪怕再苦再累,也要每天都笑着。 山路通到了山脚,那里曾经是一个村庄,有着肥沃的农田,家家户户养着鸡鸭马牛羊。小溪流的水哦,干净又清甜,水里的鱼肥美,村里有人家挖了水塘,引入了溪流的水养鱼。 这里曾经是世外的桃源,幸福的天堂,如今,屋舍依然在,白色的墙壁青瓦褪去了往昔的颜色,蒙上了泥土的痕迹,门前屋后的空地上,曾经是蔬菜水果的栖息地,如今杂草丛生,成为鼠蛇的混杂之处。 屋子的主人,在睡熟中失去了生命,当窗户被推开时,清风从窗外吹进来,床上的尸体化成了烟,被风吹散了。 见到这样的场景,四大金刚惊呆了。这是第一次,四大金刚见到死亡后,没有变成骷髅的尸体。原来,那些死去的人,是这样消失在这世间的,他们最后留在这人间的痕迹,只是一缕青烟,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四大金刚带着骷髅三营,一点点排查,心越来越沉。这个村子,没有任何骷髅活动的痕迹,甚至,野兽们也不能攻击这里,为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运气说来很玄妙 袁清泉抱着酒瓶,赖在姚劲真家的躺椅上,哭丧着脸哀嚎:“哥,你评评理,我哪点对不住她。有好吃的我第一个想着她,有好玩的我也是第一个想到她,平日里,她让我向东我绝不往西走,她不开心了,我想方设法哄着她。我把她捧在手心,放进心窝里疼。可是,她是怎么对我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不要我了。呜呜,哥,小溪她不要我了,她在平章再也不回来了。” 姚劲真嫌弃的看着袁清泉,一个大男人抱着酒瓶,嚎的跟死了爹妈似的,至于嘛!项茧裳死的时候,他也没这么的没出息。想起项茧裳,姚劲真咽下一口苦涩的酒,扯着嗓子开始嚎歌:“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布荣意忍住吐糟的心思,憋着笑给姚劲真和袁清泉换了个酒瓶。这酒量,啧啧,也是神了!二两二锅头兑成的两坛酒,这两货也能醉成这样,还有脸说自己千杯不醉。 姚劲真唱的很投入,吼道:“是你不懂我的伤悲,我的心好憔悴....”。 张姝玫也很伤心,爷爷一直没有音信,巨鹰阿大也是一去不回,她的心哦,一直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李贵忙的厉害,每次见面都说不上两句话。这段时间,大伙都忙着开路,骷髅偷也去搬石头了。山下没什么人在,山脚下的住处反而不安全,于是,张姝玫带着孩子住到了山上林阿婆家。 林阿婆是个心疼人的老奶奶,她见张姝玫伤心,劝道:“别担心,你爷爷和阿大都会没事的。” 张姝玫擦擦眼泪,问:“阿婆,别安慰我!我知道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林阿婆拿出一个纸人,悄悄的说:“闺女,你拿着这纸人,放在你兜里。它能保佑你爷爷和阿大的。” “这是啥?”张姝玫惊奇的看着这个白底有黑条纹的纸人。 “哎呀,这是过年的时候,团长写的福字。我啊,折成纸人留着。我告诉你啊,团长的运气很好的,你戴着团子写的字,也能沾上他的运气。” 张姝玫瞪大眼睛,惊诧的问:“您信这个!” “不”,林阿婆斩钉截铁的说:“我相信团长的运气。” 莫名的,张姝玫的心安定了。晚上睡觉前,张姝玫拿出纸人,再三叮嘱:“团长啊,我可全指望你了。你可千万记得答应我的事啊,一定要找到我爷爷啊。求你,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李贵扶着额头,问:“大晚上不睡觉,你做什么呢?” 张姝玫悠悠的道:“和团长聊天。” 啥!李贵翻身坐起来,看到张姝玫握在手里的纸人,对上张姝玫黝黑不发亮的眼珠。心里一惊,妈呀!我媳妇这是咋啦。 人在绝望至极时,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就会拼劲全身力气将它紧紧的抓住。即使这根稻草其实没有任何帮助,比如说张姝玫手上拿着的纸人,可是张姝玫愿意相信,她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借以谋求心灵的寄托。 李贵冷静下来,轻轻的拥住张姝玫,说:“团长会听到你说的话,我相信。” 张姝玫哇的一声哭了,追问:“你不骂我脑子有病吗?竟然相信纸人能传话,我只是没有办法了。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办?” 李贵轻轻拍着张姝玫的背,哄道:“我相信啊,我偷偷告诉你啊,我也有一个这样的纸人,放在办公室的桌子里。明天带回来给你看看。” “真的?” “当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咱们团长的运气是无敌的。” “嗯!”张姝玫安心了,甜甜的睡着了。 李贵发愁了,第二天一大早,冲到了钱友良的办公室,问:“你会叠纸人吗?” 钱友良淡定的拉开抽屉,从满满都一抽屉纸人里拿出一个,说:“喏,给你。我闺女的手工课,不用谢我!” 李贵愣了一秒,问:“等等,我们你有怎么多纸人?” 钱友良抬眼神秘的笑了:“嘘,秘密!” ...... 张形希醒了,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消息。当天晚上,神的眼泪再一次发挥了药效,张形希刚开始一直忍着,可是,很快他就疼的失去神智,身体抽搐,嗷嚎声凄厉。 阮碗的心疼的厉害,可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减轻他的痛苦。 毛才愤怒了:“那帮龟孙子,缺德玩意。妹子,我去把他们抓回来,问个明白。他们究竟给张队用了什么药。” 阮碗咬着牙,使劲的点头。 毛才出去了一宿,天亮抓了两个黑袍回来。一个是断了腿的黑袍小姐,另一个是逃跑失败的千茅。 千茅独自逃命,因为被野兽追赶,慌忙中掉进了猎人曾经挖的陷进里。正正好掉在了坑里削尖的竹子上,被牢牢钉在了坑底。 小乖圈地盘时,习惯性的撒了尿,正好浇在千茅身上。千茅在坑底大骂,这次泄露了踪迹,被毛才从坑底拎上来,捆了个结结实实。 小乖立了大功,毛才奖励它一根大羊腿。小乖趴在羊腿上,享受美味。 千茅饿了一天一夜,盯着羊腿上新鲜的血肉,吧唧着嘴。 张形希身体好多了,他盘腿坐在千茅面前,问:“你给我注射的药剂,是什么成份?” 千茅嘿嘿的笑了:“我饿了,不吃饱,没力气说话。” “给他吃的。”张形希黑着脸,说道。 毛才拎根羊腿走到千茅面前,用小刀削下手指头粗的肉条,说:“一个问题,一条肉,怎样?” “好”!千茅咧嘴笑了:“来,先喂我吃一口。” 张形希见千茅吃下肉条,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千茅先是嘿嘿的笑,然后哈哈的笑,他用轻慢狂傲的语气说:“神的眼泪,就是神的眼泪啊。你们相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神。” 张形希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千茅嗷呜一口,咬在了毛才拿着的羊腿上,撕下一大块肉,吞下肚里。千茅满足的叹口气,神经兮兮的笑了:“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要着急,我这就带你们去见神仙。” 阮碗眼睛一亮,掏出一张光明符,啪的贴在了千茅身上。 千茅睁大眼眶看向阮碗:“你.....”。 很快,千茅化成了灰烬,一个小小的黑暗纽扣,从他嘴里掉了下来。 “微型炸弹”!毛才咬牙切齿。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抬头见 黑袍小姐吓坏了,嘤嘤的哭着。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即使是现在这样混乱的时候,她在黑暗神殿也是吃香喝辣,被许多的人奉承者、追捧者。“如果不是孙芙用言语刺激我,我根本不会揽这活!都怪孙芙。”黑袍小姐恨恨的想着:“是孙芙那贱人要害我。” 千茅死了,药剂的线索断了。张形希皱着眉头,将眼神投向了黑袍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张形希努力克制心中的愤怒,语气温和的问道。 黑袍小姐的神智还在九天外游荡,听到有人问话,张口就来:“孙芙那贱人害我。” 孙芙,这名字张形希很熟,当年阮碗被绑架的案件里,阮碗就是替她掩护才被绑架的。后来她躲在医院的员工宿舍里,成功转移警方的视线,拖延了解救阮碗的时间。结果,阮碗被注射的药剂苦苦折磨,而孙芙一点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事业如日中天。 张形希一直试图找出孙芙故意陷害阮碗的罪证,可是毫无进展。直到骷髅横空出现,孙芙也失去了行踪。 难道,孙芙也在黑暗神殿。 张形希就孙芙的情况,与黑袍小姐进行了详细的沟通。黑袍小姐对孙芙是深恶痛绝,能坑一把是一把,抱着这个想法,不用张形希多问,就将她知道的、不知道、添油加醋的情况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虽然大部分信息是无用的,比如说孙芙的衣服颜色土、脸蛋整过容、和黑暗神殿上至70岁的老头下至八岁的小娃娃都有一腿、嫉妒黑袍小姐她美貌讨人喜欢从而陷害不择手段陷害......等等。 但是,张形希从这漫无边际的内容中,分析出两条信息,其一,孙芙很早以前就和黑暗神殿有往来,甚至是黑暗神殿前身威莱实验室的资助方之一;其二,孙芙在黑暗神殿的影响力很高,虽然只是黑袍,但是红袍中的许多人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黑袍小姐唠唠叨叨,将满腹的怨气吐出来后,肚子也饿了,于是,她嚷嚷着:“我饿了,有吃的吗?不给吃的,我告你们虐待俘虏。” 毛才喂千茅吃肉,喂出了心里阴影。嘛呀,这帮人太恐怖了,随身携带微型炸弹,一言不合就要你的命。他心里不开心,出言也会不气:“就不给你吃,有本事你告啊,我看你找谁告状。” 黑袍小姐开始哭了:“欺负人了,我在天堂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家宝贝丫头被人欺负啦,被人欺负死了。你们快来教训他,让他晚上做噩梦,走路摔跤,吃饭噎着,喝水呛着,头上带绿帽,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毛才咬的牙齿咯咯响,很好!找死去的亲人告状。当老子怕你了,毛才拿块焦黑的肉堵住了黑袍小姐的嘴,黑袍小姐把肉吐出来,喊:“虐待俘虏,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有人欺负你们家宝贝,快来啊!” 忍无可忍,毛才将烤的外焦里嫩的兔子肉,塞进了黑袍小姐嘴里。 终于安静了。 阮碗瞅了瞅黑袍小姐张扬的小模样,伸手按住黑袍小姐腿上的伤口处,将早已准备好的伤药糊在了伤口处。 黑袍小姐疼的嗷了一声,说:“轻点,轻点,这是美女的肉,很嫩的。嘛嘛呀,疼死我了。” 张形希黑着脸,见黑袍小姐吃完,声音肃杀:“吃饱了吗?” 黑袍小姐眼珠儿一转,露出讨好的笑容:“吃饱了,吃饱了。你老人家有啥问题,尽管问,就算是我不知道的,我也会有啥说啥的。” “神的眼泪,你知道多少?”张形希直接了当的问了。 “神的眼泪。”黑袍小姐眼神诡异的向上飘了一下,说:“啊,啊,神的眼泪,这我知道,不就是神的眼泪嘛!神殿的人就爱神经兮兮。神的眼泪,没啥大不了的,我进神殿的时候,就吃了一粒。效果真好,吃完那药后,我力气大了不少,眼睛视力也恢复啦,身轻如燕健步如飞。就算药效持续时间短,两个月就得吃一次。不吃啊,就浑身难受,身上没力气,吃饭也没胃口。” 阮碗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效果听着真耳熟,鸦片和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黑袍小姐继续说:“千茅那家伙,啊,就是你们抓的另外一个骷髅,他啊,就是一个深井冰,整体神经兮兮的。最喜欢给人注射药剂,不过他用的那个药剂压根就不是神的眼泪,具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毛才冷笑:“你还是说实话的好,识时务些。” 黑袍小姐抿嘴笑一笑,娇羞的说:“讨厌!你想吃颗神的眼泪,可以直说,不用威胁我。因为威胁也没有用,我带的药都掉了,现在可是一颗都没有了。” 张形希心知问不出什么,他也不着急,只是将黑袍小姐绑在树上。他和毛才坐在地上,烤着肉吃。 黑袍小姐嚷嚷着,见没有人理她,她嘟着嘴不开心的偏着头,看着在地上忙碌的阮碗。 小乖后腿受伤了,阮碗碾碎了草药给它涂上。 黑袍小姐眼珠子一转,喊道:“碾药的骷髅,我腿疼,你过来给我换药。” 阮碗将小乖的伤口都涂上伤药,包扎好了,方走到了黑袍小姐的面前。 黑袍小姐悄悄的说:“哎呀,你真是太可怜了。你看看,那两家伙吃着香喷喷的烤肉,你却在一旁累死累活的照顾狗。哎,一口肉沫你都吃不上,你说说你这是何苦。” 阮碗没有说话,拆开了黑袍小姐包扎着的伤口。伤口上血肉在蠕动,露出森森白骨。 这样的情况,与其说是血肉溃烂,不如说是骨头在吞噬血肉。 黑袍小姐浑然不觉,继续说着挑拨的话:“你就是傻,拼死拼活的干那么多,又如何!他们有尊重你嘛,有把你真正当伙伴吗?你还不如跟着我,我带你去平西城,吃香喝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啊,你就是高人一等的骷髅,那些贱民见了你,都得奉承你、捧着你。你想想,那才是人过的日子,怎么样!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过什么的好日子,就要什么样!” 阮碗咧开嘴笑了,写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和黑暗神殿有仇的,他们曾经的长老安,死在我手里。” 黑袍小姐愣住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血肉化骨 “你怎么还活着”,黑袍小姐惊呀的喊:“不可能啊,你不可能活到现在的。冬天,你应该撑不过冬天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现在可是活得好好的。”阮碗写道,火焰的字在黑袍小姐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黑袍小姐愣住了,一个不吃不喝还活蹦乱跳的骷髅,已经好几次打乱了黑暗神殿的计划。可是,这是机会,黑袍小姐眼睛亮亮,狂热的注视着阮碗,如果她能将阮碗带回黑暗神殿,提供给那群疯子做研究,那么她就是立了大功。到时候,孙芙那贱人算得了什么! 黑袍小姐嘴角上翘,轻轻的道:“你身体的检查数据,黑暗神殿有存档。我曾经看到过,告诉你哦,我和孙芙还打过赌,堵你什么时候死。没想到啊,你竟然现在还活的很好。”黑袍小姐说这话的时候,藏在指甲中的小刀伸出来割绳子。 张形希、和毛才担心黑袍小姐使坏,早早的守在了阮碗身后的地方。 黑袍小姐知道,她只有一次机会,成功了,她就可以升任魔神。 阮碗哪里知道,黑袍小姐正打算把她称斤卖。她低头看看黑袍小姐的腿,写道:“你的腿都变成了白骨,你没觉得疼吗?” 黑袍小姐愣住了,慌忙的低头看腿,腿上的血肉都消失了,一根白惨惨的骨头露在外面。 “啊!”黑袍小姐惨叫一声,猛的挣断了绳子,她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脸,脸上的血肉消失了,露出来脸颊骨;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胳膊,胳膊的血肉如同流沙中的水滴,也消失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黑袍小姐疯狂的抱着脑袋,哭喊着,哀求着:“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变成恶心的骷髅。我的美貌,我的身体,不要啊,我不要变成一堆骨头。求求你,救救我啊!” 阮碗蹲下身子,让视线和黑袍小姐的眼球齐平,写:“你变成这样,知道原因吗?” 黑袍小姐哭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从完好的右眼中落下来,她的骨头灰白色,那是过度晒太阳的骷髅颜色。这样颜色的骷髅,活不了多久。 “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我,我一直都好好的,身体健康,力气大,跑的也快。我很注意养生的,吃喝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你懂不懂。我不可能变成这样的!”黑袍小姐情绪波动的厉害,她揪着自己的头发嘶吼。 头发掉了,大把大把的头发落在了地上。 毛才冷哼一声:“黑袍,别瞎逼逼的诬赖人。你吃的那什么神的眼泪,说不定,是这个药捣鬼。黑暗神殿出品的药,怎么,你吃之前没问清楚副作用!” “不可能.....”,黑袍小姐想起来了,和她一样时间到黑暗神殿的伙伴们,都去哪了。好长时间都没见他们了,难道都变成了骷髅。 张形希捏住了黑袍小姐的胳膊,稍微的使点力气,白骨的胳膊变成了碎末。 黑袍小姐眼神迷离,渐渐的呼吸困难,临终前,她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原来我们都是实验品啊!”黑袍小姐哭了,她拽着阮碗的衣袖,说:“神的眼泪,我偷偷的藏了一瓶,在昨天落脚的地方屋后的第二颗槐树下。” 阮碗点点头。 黑袍小姐痛苦的说着:“我把药给你,你要替我报仇。” 阮碗看了眼张形希,然后点点头。 黑袍小姐开始唠叨了,从她小时候多么玉雪可爱,说到了她的出道,她的成名,回顾完她的一生后,黑袍小姐还没有死,她悲伤的哭着:“我好难受,我是不是死了。” 阮碗摇摇头。 “嗝”!黑袍小姐完好的那只右眼,泪眼朦胧,问:“那我啥时候死啊!” 阮碗想了想,写道:“太阳下山的时候。” 黑袍小姐看看太阳,正在天空正中央大放光芒,她委委屈屈的拽着阮碗的衣袖,问:“为啥我会这么难受?” “晒的”!阮碗继续写道:“你现在一时半会是死不了,走,趁着你还能喘气,我们去去你藏着的药丸。” 黑袍小姐不乐意。 毛才拿根布条,将黑袍小姐捆的结结实实,扔在了小乖的背上,语气特诚恳的说:“黑袍,我儿子的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临死前你能坐一次,也算值了,知道嘛,要珍惜这最后的机会。” 黑袍小姐想挠死毛才。 一行人回到了昨天落脚的小村落,原先捆的结结实实埋在土里的黑袍,只剩下白骨,一颗脑袋还露在地上。在这些白骨周围,喜欢啃骨头的野狗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往往呜呜喂喂滚滚,黑狗和黑袍骷髅们吵的不可开交。 见到的黑袍同事也变成骷髅,黑袍小姐再也没有侥幸,她哭丧着脸,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黑袍骷髅,语气悲伤的说:“我这么信任孙芙,想不到她竟然哄我吃这么歹毒的药。” 黑袍骷髅们看傻子似的看着黑袍小姐,其中之一嘲讽道:“大小姐,神的眼泪有这种功效,大家都知道。药品说明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每个人吃那个药就是为了转化成骷髅,为了长生不死,能够威武霸气的活着。” “没错,不然我为什么加入黑暗神殿。现在这世道,招帮兄弟占个山头,照样活的舒舒服服。我为啥去黑暗神殿受人使唤,受你这娘们的鸟气,就是为了神的眼泪。那个药除了黑暗神殿,其他地方都没有。” 黑袍骷髅们的露在地面的脑袋,七嘴八舌的说着。 黑袍小姐恼羞成怒,骂道:“变成骷髅就厉害了吗?一只狗都能冲着你们叫唤。” 黑袍骷髅诡异的沉默了,然后一个脑袋跳到另一个脑袋上,串成一串糖葫芦。 原来,这些骷髅只剩下一个脑袋了。 毛才惊讶的问:“你们的身体呢?” 糖葫芦幽怨的看着阮碗,说:“被地下的虫子啃了。世界变化太快,虫子也要补钙了。” 阮碗咧开嘴,大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毛才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和阮碗一对比,那就是未拆封前的包裹。 糖葫芦幽怨对阮碗说:“我知道你,你上了黑暗神殿的头号黑名单。果然啊,老人说得对,遇上你就是没好事。算了,我们也快死了,告诉你一个秘密。神的眼泪,真的就是神的眼泪。” 糖葫芦诡异的笑了,然后笑声嘎然而止,糖葫芦化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 第一百九十章 曾经的事 黑袍小姐吓坏了,她抖抖索索的指着骨头碎末:“假的,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 突然间,她大声的痛哭:“救救我,我不想死。” 张形希脸色严肃,语气冷静的说:“你知道的,我们救不了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为了和你同样被蒙骗的人。我们救不了你,但是可以救他们。” 也许是人之将死,黑袍小姐希望有人能记住她的好,她咽下了眼泪,说:“我带你们去拿神的眼泪。这一路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解开绳子吧,我不会逃跑的,最后的时光,我不希望是这样没有尊严的死去。” “好”!张形希同意,阮碗抢着上前,替黑袍小姐解开了绳子。 黑袍小姐羡慕的看着张形希,说:“真好,有个人处处为你着想。我啊,以前也认识这样的人,他没什么本事,只会在片场端茶倒水打个杂,对我的演艺发展什么忙也帮不上。哪时候啊,过的是真苦,我们天天吵架。后来,孙芙来找我了,她搭上了楚家大公子楚北曲的线,事业发展的很好。她单独成立了一个公司,想签我一起干。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拒绝,我欣喜的加入了他们的圈子。” 黑袍小姐陷入了回忆中,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参加了几次聚会,一次偶尔的机会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我才知道,楚北曲倡导了一个计划,叫做神的复兴。据说他们抓捕了神,楚北曲和一帮疯子想变成神,于是找了一群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募集资金。我当时是偶尔听到的,并没有当真,如今骷髅横空出世,威莱实验室摇身一变成了黑暗神殿,我当时听到的消息,可能是真的。只是我一直在外围干活,许多情况只是道听途说,真实性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想想也真是可笑,这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的秘密,黑暗神殿一直标榜自己是神的使者,其实在平西城,他的老底早就被人知道了。” 张形希问:“和你一起被我们抓到的骷髅,他的情况你了解吗?” “你说千茅啊!”黑袍小姐嘻嘻的笑了:“他是个疯子。神的眼泪这个药剂,最开始是他提出的设想,为了证明他的成功,他逼着楚北曲提供活人当实验体。我听说,千茅指名要一个医生当实验体,可是那个医生平日里都在医院呆着,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后来,孙芙亲自出面,这才顺利将医生绑了。可惜啊,那次实验还是失败了,千茅也被火烧成重伤。” 听到这里,张形希脑中的那根线终于串起来了。 原来威莱实验室早就在做活人实验。 原来那帮混蛋早就盯上了阮碗。 原来骷髅的出现,是那帮相成神的混蛋,造的孽。 可是,张形希怎么也不理解,阮碗医术高明救人无数,从没有和楚北曲那群人有过交集,千茅为什么指名要她做实验体。 张形希脸色铁青,语气很不气,问:“为什么,他们选那个医生做实验体。毕竟,他们可选择的人有很多,不是吗?比如说,你!” 黑袍小姐嘿嘿的笑:“疯子的想法,谁知道呢!啊,到了,在那块砖下面,我把药买在那里。” 毛才掀开砖,拿出小布包,伸出爪子掏了掏,摸出了两颗晶莹剔透的圆珠子。 很香,毛才闻到了食物诱人的香气,勾引的他口水涟涟,特想一口将圆珠子吞下去。 黑袍小姐吸吸鼻子,说:“真香啊!想起来我妈做的红烧肉,甘甜熟软,入口即化,那感觉,美味极了。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来,给我吃一颗。” 阮碗皱皱眉,香味?她没有闻到,她只闻到了呛人的臭味。阮碗拿过毛才手里的圆珠子、小布包,将圆珠子重新塞进布包里,臭味香味这次消散了。 毛才默默脑袋,惊奇的问:“那个圆珠子就是药,亮晶晶的像钻石。闻着真香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张形希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到,他问阮碗:“小师妹,你闻到的是什么味道,我可是什么都没闻到。” 阮碗写:“臭味,很难闻。” 黑袍小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神的眼泪,他的香气,只有骷髅能闻到。难怪,我之前从没有闻到香气,今天却觉得香甜可口。” 张形希问:“这样的圆珠子,每个黑袍身上都带着吗?” “怎么可能”,黑袍小姐喘着气,她的身子已经全部骷髅化了,骨头很脆弱,稍微用上力气,关节就会脱落。她讥笑:“神的眼泪,是很珍贵的东西。我托了神殿魔神如姬的关系,才搞到这两颗。平时吃的时候,只需要将珠子放进水里,泡一泡就可以了。我以为是好东西,平日里藏的小心翼翼,没想到,它的副作用是让我变成骷髅。” 毛才哼了一声,道:“变成骷髅是副作用,哼!不对吧,黑袍小姐,直到现在你还不想承认吗!如果没有人引领,你怎么会知道,神的眼泪是好东西。另外,即然神的眼泪如此珍贵,每次服用仅仅是泡水就可。那么你一次带两颗,有这个必要吗!能告诉我,你想将这个药带给谁?你想利用我们做什么!” 黑袍小姐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骷髅大哥,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都是快死了的人,临死前想做回善事,却被怀疑别有用心。也罢,你将圆珠子给我,我吞下去自己带去地下。” 毛才哑口无言。 阮碗掏出两颗圆珠子,塞进了黑袍小姐的嘴里。 张形希眼睛瞪大了,问:“小师妹,这个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阮碗乐了,师兄的偏爱的光明正大,理由找的也很充分。当然,这个药确实有问题,阮碗写道:“这个药是从野兽血里提炼出来的。真正的,神的眼泪,不是这个东西。” 黑袍小姐愣了几秒,心中一万匹草泥马践踏而过,她惊怒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阮碗俏皮的偏着头,写道:“你告诉我的。” “我绝不可能告诉你!” 阮碗咧嘴,写:“神的眼泪,三个小时前,你说过进神殿时吃了一粒三个小时后,你说泡水喝。我不会说话,可是我不傻!” 张形希乐了,笑出了声音。毛才哈哈大笑,夸道:“妹子,你这判断逻辑,神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乱吃药 黑袍小姐已经喘不上来气,她将两颗圆珠子吐出来后,捂着胸口,咧着嘴说:“你真的不可思议。可是呀,真正的药藏在哪,我偏偏不告诉你。还有哦,这两颗圆珠子是要送人的,可是送给谁!我就是不说,你们猜啊!” 黑袍小姐笑着,笑着,眼睛直直的看向天空,身上的骨头裂成碎片,最后,黑袍小姐恋恋不舍的闭上了眼睛。 阮碗捡起一块碎骨,捏了捏,骨头在掌心中变成了粉末。 还记得阮碗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的骨骼脆弱,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她拼了好久才将身体拼接好。 而今,阮碗又见到了骨脆脆的骷髅。 她和这些骷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阮碗想不明白,于是她将疑问写了出来。 张形希轻柔的握着阮碗的手,担忧的捏了捏,问:“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现在呢?你的骨骼什么情况,还会轻轻一碰就碎吗!” 阮碗写道:“不会,我现在的骨骼很结实。” 张形希忧心的说:“回去后,请宁老先生做个全面检查。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在。” 阮碗眼弯弯,点点头。如果做检查能让你安心,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张形希和阮碗间,有股淡淡的温情在流淌。 毛才这没眼力见的,蹲在地上,捡了块碎骨头细细查看,纳闷的问:“黑袍的骨头脆是因为他们吃的药,神的眼泪。妹子,你骨头脆是因为啥?你以前也吃过这个药吗!” 阮碗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她一直是平平凡凡老百姓,哪儿见过这么不平凡的药品。 张形希却明白了,阮碗曾经被注射过神的眼泪,所以阮碗变成骷髅后,骨骼脆脆。如果张形希推想的没错,神的眼泪,虽然更新了好几代,但是副作用一直没有解决。 表面上看,神的眼泪似乎很鸡肋,骨头酥脆的骷髅毫无用处。但是,如过换个角度思考,神的眼泪能让一个活人通过毫不痛苦的方式,转化成骷髅。也许,这就是黑暗神殿不舍得放弃研制的理由。 毕竟,一旦这个缺点被改良,活着的人只需要吃颗药丸,然后就可以在睡梦中变成大力士,获得长生不老的生命。那时候,是否会有成千上万的活人,哭着喊着寻求这种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们这些活在王姆山的人,坚持以血肉之躯活下去的人,该如何选择呢!他们还能坚持现在的信念嘛! 试想有一天,你只需要舍弃一身累赘的皮肉,就能获得永生,而且再也不用担心患上脑梗、心梗、心脏病、糖尿病、肾病、癌症等等一系列疾病,也不用减肥健身整容。只需要一颗神的眼泪,你就有新的人生。 特么的,这真是个残酷且有诱惑力的问题! 必须阻止黑暗神殿研制神的眼泪,这是迫在眉睫的事,保守派张形希下定决心。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知道了神的眼泪究竟是什么成份,才知道从哪个方向进行阻止。 想到这里,张形希开口说:“我需要样本,神的眼泪一定在这附近。小师妹、毛才,你们和我一起找吧。” 一人两骷髅扒着草地,寻找药丸。毛才扯着草,问:“神的眼泪,这个药丸长什么样!” 阮碗:“”。 张形希:“”。 卧槽,这么重要的事,忘了问。等等,就算问了,黑袍小姐也不会说吧。 “咳,看着比较奇怪的东西,先按这个想法找找看。”张形希拿定主意,确定了大方向。 小乖的爪子在地上刨啊刨,在原本埋圆珠子的下方,挖出了一个玻璃瓶,瓶子里放了十几粒黑色的小圆球。 “汪汪”! 毛才捡起玻璃瓶,打开瓶盖倒出一粒,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一点气味都没有。 很香,张形希诧异的拿过玻璃瓶,闻了又闻,真的很香。 张形希问:“你们闻到什么样的气味。这东西,我闻着很香。” “没闻到香味,准确的说,什么气味都没闻到。”毛才摊开手,掌心里的小圆球滚动了。 张形希想了想,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品尝了口感,说:“嗯,味道不错!香辣炸鸡味的。” 阮碗吓坏了,将张形希手中的玻璃瓶藏起来,写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难受的。” 黄灿灿的火光跳跃着,每一个字都是温暖的。阮碗见张形希没说话,又祭出火符写了一遍。 张形希嘴角上翘:“没事,我吃下去身上暖洋洋的,而且”,张形希眨眨右眼,一拳打在地上的石块上,石块应声而碎。 毛才的嘴张的大大的:“不科学啊!” 阮碗捧着张形希的手,捏了捏手上的骨头。 张形希的手没有受伤、骨头也没事,阮碗放心了,于是放开了张形希的手。 张形希反手握住阮碗的手,笑了:“我没事,神的眼泪确实神奇,没想到,这个药还在试制阶段就要这样的效果。” 张形希神情激动,他的眼睛开始泛红,情绪激荡中,他将阮碗抱进怀里,嘴里喃喃的说着:“你还活着,还活着!” 不对劲!阮碗立掌为刀,劈在了张形希的后颈处,张形希晕过去了。 阮碗小心的将张形希放在地上,还没有缓口气,就听到了毛才嗷嚎声。 原来毛才也吞下了神的眼泪,他痛的厉害,正在满地打滚。 小乖吓坏了,汪汪汪汪乱叫。 阮碗冲着小乖招招手,将张形希安放在小乖背上,然后从地上的碎骨堆里,找到了没消化完的大圆珠子,野兽鲜血提炼的精华。 阮碗把大圆珠子塞进毛才的嘴里,毛才吞服下去后,全身的骨骼嘎嘎作响,脊椎上红光闪亮。 毛才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通红,红的如同鲜血一样。他已经没有神智,只有食欲,他恶狠狠的扑向了小乖。 小乖汪汪叫,尾巴一甩,啪的将毛才拍飞了。小乖嘴巴张的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吃饱了犯困哦。 毛才不放弃不妥协,爬起来继续扑向小乖。 阮碗坐在小乖背上,愉快的看着小乖将毛才当球拍。 哼!让你们乱吃药。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巧了 张形希醒来时,星云密布,他躺在小乖背上,看到了满天星辰。 虫子在低唱,鸟儿在窝里安睡,风吹草地沙沙响,还有竹管相击的咚咚声,张希坐起来,偏头看见在小乖身侧奔跑的阮碗。 阮碗跳到小乖背上,从小乖背上解下一根竹管,递给了张形希。竹管里装着水,煮开后放凉的白开水。 张形希拔下塞子,一口气喝干了竹管中的水。 阮碗又递了一根竹管,张形希摆摆手,笑了:“我不渴了。白天发生的事我想起了,当时情绪有些不对但是我并不想说抱歉,我只想问,我抱着你,有让你困扰吗?” 阮碗摇摇头,没啥好困扰的,当时她只有担心的念头,其他的啥也没想过,当然,现在她也不困扰。她想的很明白,被药物控制,情绪激动,张形希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抱了她一下,这并不是张形希的本意。 “抱着你,是我一直想做又不敢的事情。”张形希眼睛里盛满了星光,语气郑重且温柔:“我是个胆小鬼,如果不是借着药性,我可能一辈子都不敢有行动,只能默默喜欢你。” 啥!阮碗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毛才目瞪口呆,张形希张大队长,你和妹子同进同出同食住一个屋,这叫没有行动。你不是早划好了地盘,将妹子圈进去养了。 张形希脸有些热,现在清风徐来,夜晚寂静,花草的清香扑鼻,此刻正是说出心里话的好时机,错过了这次,他担心再也没有机会将心里话传递给阮碗。他不知道被注射神的眼泪后,他的生命还有多长,至少在死亡前,我希望将我的心意传递给你。张形希鼓足了勇气:“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真的,喜欢上你好久了。” 阮碗在神游,第一次见张形希是啥时候!好像是在临海骷髅监狱的会室吧,那时候她是一个狼狈的骷髅,张形希是意气风发的特战队大队长。张形希会喜欢上她,阮碗觉得自己在做梦。 阮碗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她还是有血有肉的人类,遇上了张形希这样优质的,并且让她倾心不已的男士,她一定会开足马力倒追。 可是,她是骷髅啊,面相恐怖还不会说话,张形希会喜欢上这样的她,阮碗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阮碗伸手贴在张形希额头上,试探下张形希的体温。 毛才忍不住了,趴在小乖背上,哈哈大笑。 张形希脸有些僵住了,他深吸一口气,握住阮碗贴在他额头的手,再一次认真的传递自己的心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着白色的外套,如同天使一般出现在我面前,笑容是那样的美好,令我魂牵梦绕。阮碗,不要怀疑我的眼光,你值得我倾慕。” 阮碗认为张形希在说梦话,她从来没有穿过白色的外套。白色外套多难洗,因此她的外套都是灰黑两色滴。 嗯,大师兄认错人了,阮碗最终这样认定。 呃,见证了张大队长告白失败,毛才表示很欢乐。 第一次告白失败,张形希情绪低落。 树林哗啦啦响,从天而降一行衣衫褴褛,手持砍刀的骷髅和难民,齐声朗诵:“此山是我家,此树是我栽,想要活命的,留下买肉钱。” 张形希脸黑了,打断表白罪无可恕。不用阮碗和毛才动手,张形希一人战山匪,拳头虎虎生威,山匪们无人能敌。 为首的难民缩在大树下,嘤嘤嘤嘤,骷髅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对付这帮人,张形希也下不去手。 张形希拍拍身上的土,站直了身体,问:“你们谁是领头,出来回答我的问题。” 缩在树下嘤嘤哭的难民举起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什么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张形希厉声问道。 “我叫胡狭山,大哥,我们都是好人啊,以前躲在山里男耕女织,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日子。自从来了个恶霸,我们的好日子都没了,他天天逼我们出来打家劫舍,活活的把我们逼成了山匪。如果,我们没有收获,那个恶霸就会欺负我的老婆孩子,把我的小可爱生吞活剥。呜呜,大哥,我们是被逼无奈啊。”胡狭山可怜兮兮的说。 难民头拿着刀,上面粘着鲜血,骷髅的牙缝中还有血丝。经历了一个残酷的冬季,食物短缺,动物凶残,这几个难民除了衣服不齐整,身上的人可是白白胖胖。 张形希冷笑,他心情不好,说话自然不会气:“老实交代,有一句话是假话,我就将你喂小乖!” “小乖是谁?”胡狭山弱弱的发问。 小乖张开大嘴,汪汪的两声。 好多肉,胡狭山眼馋的盯着小乖的肥屁股。 小乖脑羞成怒,一爪子将胡狭山种到了地上。 胡狭山老实了,认认真真的交代:“我们住在三座山远的山坳里,那里四季如春,物产丰富。一个月前从天上掉下来一只鸟和一个骷髅,我们的苦日子就开始。那只鸟食量大,还很凶,逼着我们天天出来找吃的。” 一只鸟和一个骷髅,一个月前,难道是老古头和阿大。阮碗眼睛亮亮,欣喜的拽了拽张形希的衣袖。 张形希也想到了,他拍拍阮碗的手,点点头,然后转头对胡狭山说:“走,到我们去你们住的地方。” 胡狭山苦着脸,几个难民互相搀扶着,在前面带路。 胡狭山住的地方环境很好,四面环山,水流潺潺,桃花盛开,良田沃土,确实有世外桃源的样子。可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巨鹰,横行霸道的走在村子的小路上,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世外桃源的即视感转眼间变成了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喜剧感。 老古头趴在阿大背上,霸气的宣布:“把你们的肉统统交上来,阿大大爷肚子饿了。” 阿大配合着杨起一只翅膀,扑哧扑哧的扇着,一个小小的茅草屋被吹走了。 在茅草屋蹲坑的男子,提着裤子喊:“哪个混蛋把我的茅厕吹走了,站出来!” 阿大继续挥舞翅膀,啪,蹲坑的男子被挂在树上了。 村民被吓着了,立刻端出来鲜肉,摆放在阿大的身前,然后,迅速躲回了屋里。 阿大这流氓做派的画风,阮碗看呆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心插柳 自古不巧难成书,山坳坳里也可遇熟人。 老古头腿断了,撑着双手在地上走,嘴叼着肉块吃的香。 阮碗见到了熟人,从小乖背上跳了下来,跑向老古头和阿大。 阿大吃午餐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它瞥见了阮碗,轻轻的挥着翅膀,试图将阮碗推到一边。 阮碗抱住了阿大完好的翅膀,心里开心的要命。张姝玫拜托的事情,这么碰巧的就达成了,真的是太开心。果然啊,运气好处处顺,心想事就成哦。 阮碗心里美哒哒。 阿大不开心,它受伤的翅膀又开始疼了。自从阿大的翅膀被特战骷髅砍伤后,一直没有恢复,而且每逢天气变化就会疼痛难受。这时候的阿大就会脾气暴躁,攻击力极强,破坏一切看不顺眼的人和物。 山坳坳的山匪被阿大打怕了,每日里好酒好肉的供养者,希望将阿大这鹰大爷伺候好了,它能开开心心的飞走。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阿大飞不起来了。于是,老古头和阿大这对难兄难弟,过上了强拿强要没脸没臊的日子。 山匪的头头胡狭山流出了两行宽泪,完了,恶霸的队伍要扩容了。 短暂的相聚会后,老古头盛情邀请张形希、阮碗、毛才还有小乖去他落脚的地方。胡狭山委委屈屈的尾随在后面。 毛才惊讶的说:“你不用跟着我们了,你自己回家去吧。” 胡狭山幽怨的小眼神扫了一眼阿大,叹口气,悲伤的说:“你们现在去的地方,那是我家。” 作为山匪的首领,打架干活冲在第一线,还要贡献地盘将恶霸伺候的舒舒服服,容易嘛!每次想到这,胡狭山无语凝噎,四十五度角仰望苍天。 毛才心里有些好笑,这胡狭山是他见过最奇葩的山匪,能屈能伸不要脸,卖的了惨装的了可怜。不过毛才见过的世面多,对这样的人他最了解,一旦让胡狭山抓住机会,他绝对会新仇旧恨一起报,然后他们这行人就会变成山匪的盘中餐。 这世道,弱肉强食。毛才冰冷的笑了,看胡狭山的眼神如同看死物。 阮碗虽然经历了很多残酷的事情,但她的本性还是天真善良的,在她朴素的价值观里,抢占别人的东西理所当然的据为己有是强盗的行为。不过,如果支付代价双方你情我愿的,那就是合情合理的买卖行为。 于是,秉着这样朴素的观念,带着自家孩子闯祸了打算息事宁人的家长心态,阮碗掏出小本本,和胡狭山秘密交流了一番。 一人一骷髅进行了愉快且没有声音的谈判,然后,阮碗支付了一瓶疗伤神药为对价,换取了胡狭山房屋一年的使用权。 疗伤神药是千年银杏树的银杏果制作而成,宁爱国老先生提供的配方,袁清泉亲自动手研制而成,该药有神奇效果,能加速伤口愈合。画外音:当然,断骨重生是不可能滴,如果可以,这个故事就是仙侠文啦。哈哈。 胡狭山半信半疑,带着药见了他老师。胡狭山的老师吴农家是农学院教授,一生致力于研究农作物的新品种,可惜一直没有研究成功,骷髅横空出世,植物们纷纷变异后,吴农家欣喜若狂,埋头扎进了变异植物的研究中。 但是变异植物的脾气普遍不友好,吴农家辛辛苦苦培育了一株变异玉米,等到玉米成熟后,吴农家打算采摘玉米煮了吃,结果被变异玉米惨虐。变异玉米噗噗的吐出玉米粒,如同机关枪似的,打中了吴农家的肚子。吴农家五脏六腑都受了伤,病倒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年。 如今有了治伤良药,胡狭山打算给吴农家试试。胡狭山进了吴农家房门,先吃了粒治伤良药,自觉的身上暖洋洋,估摸着应该不是毒药。于是,胡狭山放心的给吴农家喂了一粒,效果很明显,吴农家疼的满地打滚嗷嗷叫。 胡狭山吓坏了,以为这药有什么问题,忙招呼兄弟抬着吴农家去找阮碗算账。 阮碗呢!此时正在给巨鹰阿大做手术。阿大受伤后,虽然吃了银杏果做的药,但是因为骨头不正,伤口愈合后反而将骨头压变了形。日复一日的行走摩擦,阿大受伤的翅膀已经肿胀发炎了。 当阮碗摸着阿大受伤的翅膀时,她隐隐觉得自己能治疗这伤。当阮碗写出要给阿大做手术时,张形希第一个表示全力支持。 老古头和毛才微弱的反对声,完全来不及说出来,张形希一锤定音,立刻动手术。 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守在阮碗身边帮忙的人已经换了三拨,终于,阮碗缝合完最后一针,并在阿大结结实实的绑在了床上。 然后,阮碗将三粒疗伤良药塞进了阿大的嘴里,肌肉快速生长的疼痛折磨的阿大惨叫连连。 屋外守着的胡狭山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叫声太惨了,听着渗得慌。 吴农家扶着毛才,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太神奇啦,太神奇了。我的伤全好了。” 山坳坳的村民,围观吴农家走路。 一个小时后,屋里的惨叫声停下来,阿大扑腾着翅膀从屋里跑出来,展开翅膀飞到了天上。 “哇!”山坳坳的原住民都惊呆了。 神迹! 那只老鹰受得伤有多重,山匪们心理很清楚。这只老鹰虽然霸道,但也帮他们赶走了偷袭的野狼,既然这只老鹰受了重伤飞不了,养着也就养着了,反正也养不了多久。没想到,新来的这个骷髅竟然将老鹰治好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打心眼尊敬的吴农家教授,他的伤也被治好了。 哇! 山匪们眼睛亮亮,崇拜的看着阮碗。 胡狭山最夸张,他扑腾一声跪下,用游泳的姿势划到了阮碗面前,嘴里喊着:“神医,请收下我的膝盖。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胡狭山的救命恩人,谁敢对你有半分不尊敬,就是和我胡狭山作对。以后,只要神医有吩咐,我胡狭山随叫随到。” 吴农家激动的手舞足蹈,脸色带着讨好的微笑,问:“神医,你那治伤灵药是什么成份!在哪能找到呢?” 毛才刚想阻拦阮碗,不要说出王姆山仙女团的事情。没想到,阮碗已经大大方方的祭出火符,写道:“王姆山,千年银杏果。” 第一百九十四章 跟你混 吴农家乐开了花,拍着大腿说:“王姆山,好地方。你们住在王姆山?” 阮碗点点头。 吴农家拍板:“我跟你们走,只要给我地种就行!” 胡狭山惊呼:“老师,您要去王姆山。您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跟你去。” 说到就开始行动,胡狭山振臂高呼一呼:“兄弟们,我要和老师去王姆山,投奔神医。有想去的,举手欢呼一声!回家收拾东西,后天我们就动身!” “喔喔,好!”山匪们举手欢呼,然后回家收拾行了。 “”这是一句话来不及说,就被决定形成的张形希、毛才、老古头以及莫名其妙又招来一堆小弟的阮碗。 半响,毛才幽幽的看着阮碗:“你这是什么体质,在哪都能招小弟。” 阮碗仰着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张形希,眼眶里写着:“大师兄,怎么办啊?” 张形希摸摸阮碗的脑袋,笑着安慰:“没事,陈剑锋在,安顿这些山民这事他擅长。” 阮碗心里踏实了。 真劳模陈剑锋正在写山林开发方案,一阵凉风吹过,陈剑锋打了个喷嚏。陈剑锋揉揉鼻子,嘀咕:“奇怪,我怎么突然全身发冷。” 毛才问:“张大队长,下一步你怎么打算。先说明,我目前不想回王姆山,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还没有逛够哦!” 张形希嘴角微扬:“我的想法和毛才兄弟一致,我不打算现在回王姆山。小溪、杨新歌还在平章基地,贾志学的尸骨在平章的郊外,我得带他们一起回家,不知道毛才兄弟,是否有意同行。” 毛才咧着嘴:“我啊,本来就打算去趟平章基地。我还有笔债在那里没收。” “好,有毛才兄弟同行,这一路上就仰赖毛才兄弟了!” “好说!好说!”毛才摆摆手。 张形希眼光看向老古头,继续说:“老古头,你孙女张姝玫还有孙女婿很担心你,你带着胡狭山这行人先回王姆山。我写一封信给你,回到王姆山后,你交给陈剑锋,他会妥善处理的。” 老古头沉默了,实际上老古头也想去平章基地,他希望找回曾丢失的两条腿,不过,老古头心理清楚,他的两条腿可能进了野兽的肚里,早就化成肥料重回了大地。 唉!明知道没希望了还心存侥幸,不是我老古头的行事风格,如果好久没见乖孙女了那孩子肯定担心死了。想到这,老古头再也没有犹豫:“行,我带胡狭山他们回王姆山。说起来,胡狭山对我是有恩情的,我老古头就算只剩下半截身子,也能平平安安将他们带回去。” 张形希毫不吝啬夸奖的词句,夸得老古头有些扛不起,这么个夸奖的法子,不会还有什么要命的活交给我吧。想到这,老古头再也坐不住,他双手撑地站起来,说:“哈哈,妹子,总教官,阿大出去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有没有啥事,我出去看看。” 张形希语气温和,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好,老古头有啥需要收拾的,尽管吩咐我去做。” “哈哈,总教官气啦。没啥东西,我一个人收拾的了。”老古头打着哈哈,飞快的出去了。 屋里只有了张形希、毛才和阮碗。 毛才很有眼力,找了个理由出了屋,将屋里的空间留给张形希和阮碗。出了门后,毛才左看看右看看,弯着腰贴在门边偷听。 哼!看不了直播,还听不了现场啦! 屋里很静,阮碗奇怪的看着张形希,张形希脸色微红,眼神不自觉有些漂移。 阮碗琢磨啊,这是有什么事要说呢?老古头、毛才都不在屋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难道,张形希毒发了。 阮碗紧张的写道:“神的眼泪,复发了吗?哪儿疼?” 张形希哭笑不得,他将阮碗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双手抱住阮碗的腰,最贴在阮碗耳边,说:“我有些难受,能让我靠一会吗!” 阮碗吓着了,怎么办。上一次神的眼泪发作,张形希疼的神智全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对了!银杏果会不会有效,阮碗试图挣脱张形希的怀抱。 张形希可不知道阮碗打算去拿药,在那一刻,张形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表白还没有说完,你走了我向谁说!” 于是,张形希抱的更紧了,他鼓足勇气,正准备开口表白心意。 胡狭山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了,嘴里喊着:“神医,神医,隔壁熊孩子上门讨药了。我们打不过,求支援啊!” 走进屋里,胡狭山看清屋里的场景,拍着桌子大笑:“兄弟,你咋和我小时候一样,睡觉也要抱着骷髅娃娃!” 张形希松开怀里抱着的阮碗,轻柔的说:“阮碗,你再这等等我,我去去就回。”哪个不长眼的找上门,找揍。 “呀!那可不成,隔壁的熊孩子指名找神医,你去病秧子去了没用”!胡狭山毫不犹豫否决了张形希的说法,催促着阮碗出了门。 张形希板着脸跟在阮碗后面。 门外很安静,一个彪形大汉坐在大树下的太师椅上,颇有一夫当关的气势。大汉见到胡狭山身后的阮碗,站起来抱拳:“神医,我是熊虎门的现任当家,听说王姆山有奇珍异宝,我愿意带着我的兄弟,同往王姆山。但凡所得异宝,我兄弟愿意分给神医一半。” 啥意思,到她的地盘抢东西,竟然有脸说拿走一半。阮碗气鼓鼓的叉着腰,弹出火符,霸气的写道:“王姆山,我的地盘。” 大汉的气势弱了一份,讨价还价:“要不分给你们八成。这是最大的让度了,搁别人身上,我早灭了他丫的。” 阮碗继续气鼓鼓。 “你怎么这么不好说话,算了,我吃点亏都给你们。”大汉的气势继续减弱,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说:“咋的!我们去你们王姆山,拼死拼活的干活,你们连饭都不管吗!” “饭的事情,陈剑锋管!”阮碗坦白的写道:“你到王姆山,问他就可以了。放心,他那人责任心强,不会不管你们死活的。” “好!”大汉哈哈大笑,愉快的决定:“我叫常云天,以后就跟着你们混。” 毛才的眼睛都直了,这招小弟还带买一赠一。 张形希只觉得,阮碗果然是吉祥物,他们正愁着怎么招兵买马,阮碗就招来了两波小弟。 陈剑锋还不知道,他未来的工作量又增加了。而两个无良的人,已经在外面玩上瘾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归途 吴农家发愁了,他辛辛苦苦种的玉米带不走。每一个试图接近玉米杆摘取玉米的人,无一例外遭受了玉米粒的攻击。 阮碗出门蹓跶时,见到了围得水泄不通的一群人。阮碗根植在骨子里的好奇心,成功的被吊了出来。她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迎面飞出了一个人。 这不是吴农家嘛!阮碗张开双臂成功的接住了,纳闷的写道:“发生了什么?” 吴农家一肚子苦水,稀里哗啦的全倒了出来,围观的群众掏出瓜子纷纷附和,慷慨激昂各处妙招,一时间,嗑瓜子的群众讨论的异常热烈,几个意见不同的还打起来了。 彪悍!阮碗都看傻了眼,嗓子里一句吐槽愣是憋回去没敢写出来,惹众怒是要不得滴。 吴农家见势不妙,拉着阮碗躲进了玉米大棚里。吴农家对他心爱的玉米,那是比亲闺女还好。最好的肥料伺候着,最合适的温度照料着,偶尔还会唱几首小曲,给玉米解解闷。就这样千娇百宠着长大的玉米,等到玉米成熟后,翻脸不认养育着吴农家了。 吴农家伤心哦,但是对玉米的照料一点也不少,因此,这颗玉米长得高高大大,叶片翠绿翠绿,结的玉米颗粒饱满。 阮碗板着手指头算算,现在还没有立夏,玉米就成熟了,节气不对吧。阮碗试探着写道:“这玉米是春天成熟的?” 吴农家满腹辛酸泪,幽幽的叹口气,眼神委屈的看着阮碗:“哪啊!两年前成熟的,只是到现在也没能将玉米掰下来。” 阮碗不敢相信。 吴农家指着玉米说:“不信,你去试试。” 阮碗去掰玉米了,掰下了一个,掰下来第二个。 吴农家纳闷了,他也走上去准备掰玉米,然后,玉米粒噗噗噗噗的扫射过来,吴农家抱头乱窜。 阮碗扭头写:“玉米是都掰下来吗?” 吴农家躲在大棚的角落,委委屈屈的点点头。 阮碗加快手里的工作,将玉米都掰了下来。然后,秉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阮碗将整株玉米挖了出来。 吴农家大喜,赶紧找来大号的瓷盆,把玉米种在瓷盆里。 当天,阮碗成功掰下玉米的消息,传遍了村子的每个角落。离开前的那顿大锅饭,胡狭山特意给阮碗准备了一个煮熟的大玉米。 半个胳膊长的大玉米,全进了阿大的肚子里。 吃完饭,所有人就启程出发了。 回王姆山的队伍,分成了两队。一队是老古头领着,胡狭山和常云天带着各自的兄弟跟随老古头去王姆山。另外一队,是张形希、阮碗、毛才还有小乖,将先绕道去平章,然后再回王姆山。 两队人马在岔路口分离,阿大展翅高飞,响亮的啸声震慑山林。胡狭山背着老古头,情真意切的向阮碗告别吴农家千叮咛万嘱咐,玉米结穗的时候一定要赶回王姆山,因为玉米成熟了,还需要阮碗掰玉米嘀。 阮碗咧着嘴点头答应,挥手和老古头、胡狭山、常云天、吴农家告别。 两队人分开后,张形希、毛才、阮碗、小乖继续往北走,这一路上,阮碗亲眼见到了无数的惨状。 去年冬天很冷,疯狂的野兽袭击了人类的居所。阮碗听说了这事,但仅仅只是听说。人类在很长时间,一直凌驾在其他生灵之上,依靠着强大的科技力量,稳稳的霸占着食物链的最顶端位置。因此,阮碗从不认为,当人类和动物争夺地盘的时间,人类会落败。 但现实狠狠的展现了残酷的另一面,曾经人声鼎沸的地方,如今已经是荒芜一片,除了肆意生长的杂草,阮碗没有遇到一个活人。 夜幕降临,张形希、毛才、阮碗围着火堆坐着,头顶是片残瓦,身后是倒塌的一面墙。这是这个镇上保存最完好的房子了。 曾经的高楼大厦坍塌成废墟,玻璃的碎片被掩盖在草丛里,偶尔有两三只虫子躺在碎玻璃下躲避风雨。 呜呜的风声从残破的缺口吹进来,火堆上的火焰左摇右摆。 毛才盯着火焰,开口道:“我们已经走了两天,活人一个没遇到,骨族也一个没见。这事情不对劲。” 张形希揉揉脑袋,他的脑袋有些晕,心脏在突突乱跳。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病了,他咽了口水,脸色苍白的说:“今天晚上小心些。你们先休息,晚上我守夜。” 阮碗那个气哦,张形希脸色惨白额头冒虚汗,傻子才看不出来他身体不对劲。他竟然还逞强,晚上还主动值夜。 哼!阮碗不想写字,直接动手,双手按在张形希肩上,将张形希按到在地上的垫子上。 张形希躺在垫子上,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他艰难的往上扯着嘴唇,苦笑着说:“能把我敲昏吗?我身上疼的厉害!” 阮碗皱着眉。 毛才自告奋勇,积极动手将张形希敲晕了。 阮碗瞪了毛才一眼,盘腿坐在张形希身边守着。 毛才嘿嘿笑,压低声音说:“妹子,心疼啦!放心,张大队长死不了。你想想啊,那些吃了神的眼泪这药的,都成功变成骷髅啦,啊,对了,仙女团那边的说法是骨族啦!张大队长也不会例外的,等到他变成骨族,和我们一样啦。你就可以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阮碗祭出火符,写道:“神的眼泪有后遗症,而且是不可逆转的。那些吃了神的眼泪的黑袍,即使变成骨族,也活不了几天。我不想大师兄变成那样。” 毛才揉揉鼻子,陪着笑:“嘿,张大队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陪你打上黑暗神殿,逼着他们把解药拿出来。” 阮碗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啊,她心想:“等回到王姆山,将团长的职务扔给陈剑锋后,我就去黑暗神殿闯闯。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将解药找到。” 拿定了主意,阮碗眼睛亮亮的看着毛才,毛才被看的毛才,暗自琢磨:“咋啦,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卧槽,妹子不会真想打上黑暗神殿吧。”毛才欲哭无泪,他刚才是说着玩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沙沙沙,有什么在地上成群结队的趴下,声音越来越近,有什么东西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想不开的鱼 沙沙沙! 成群结队的鱼爬进了屋里,鱼的品种,好像是鲫鱼。阮碗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四个字:鲫鱼过江,想到这,阮碗乐的不行不行的。 把自己逗乐的阮碗,见到鲫鱼岸上爬的惊诧感没有了,反而有心情细细观察这些鱼。原来鲫鱼的腹部处长了两个小短腿,它们爬的很缓慢,一条挨着一条鱼,密密麻麻的爬进来。鲫鱼爬的慢是慢了点,但攻击的时候快如闪电。 阮碗拿了块木板当球拍,一条一条的将鲫鱼拍回地上。之前听说海里的鱼长了脚,没想到淡水鱼也长脚了。奇怪,这鱼长了脚,智商并不没有增多啊。明明是死路,依然是前仆后继的爬进屋里来,究竟图个啥。 毛才嘴里塞满了鱼,口齿不清的说:“这鱼太傻,妹子,下手再快点,多打几条鱼,明后天的伙食就齐活啦!” 鲫鱼数量虽然多,但是个头小攻击力并不强,除了弹跳力强些速度快了点,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攻击方式。在阮碗和毛才眼里,这群鲫鱼就是来送菜的。鲫鱼好啊,油炸骚扰干煸,口味俱佳,实在吃不下了,碾碎了做鱼饼也是好吃的。 想起来美味,毛才的口水吸溜吸溜。 阮碗的拍子挥着很溜,她守在张形希身边,拍子挥的是密不透风。渐渐地,阮碗发现情况不对。 每一条鲫鱼都是冲着张形希的方向来的,怎么可能! 毛才悠悠哉的捡着地上的鲫鱼,挑肥拣瘦的选了一条塞进嘴里,细细品尝露出满意的表情,嘴里还不忘记给阮碗鼓劲:“加油!快,快,那条最肥的冲着你去啦。快,拍死它。” 阮碗错着牙,掏出一打火符,轰的一声,阮碗周围十步范围内的鲫鱼全熟了。 趁着这个时间,阮碗抱着张形希,跳到了小乖身上。 很快,密密麻麻的鲫鱼调转了方向,向小乖爬过来了。 毛才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这群鲫鱼犹如飞蛾扑火,莫非张形希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也不一定,如果说特殊,阮碗才是他们中间最特殊的。 想到这,毛才说:“妹子,这些鱼儿有没有可能冲着你来的!” 阮碗也想不通,她拍死一条拇指大小的鲫鱼,写道:“我跳下去,看看鱼儿跟不跟我走!” 毛才表示同意。 阮碗跳了下去,鲫鱼飞快的腾出位置,然后保持着追击张形希的队形,绕着阮碗走。毛才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阮碗身侧的空地,忍不住呀了一声:“妹子,你对鲫鱼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难道你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水产界。” 鲫鱼已经攀上了小乖的腿,咬住了小乖腿上的肉,小乖汪汪的惨了两声,跳起来开始乱爬。鲫鱼从地上跳起来,用小小的身体撞向毛才和小乖,有的鲫鱼已经咬住了张形希的胳膊,张形希痛苦的呻吟,抓住了胳膊上的鲫鱼拔下来,献血飞溅出来,滴落在小乖的背上、毛才的脸上、还有黑乎乎的地上。 鲫鱼疯狂了。它们如同喝醉酒、吃了亢奋药一般,不顾一切的拼命跳起来,如同子弹一般射向小乖、和小乖背上的毛才、张形希。 毛才想揍死自己,你咋蠢成这样!奇思妙想啥时候证实不好,偏偏选了这么个要命的时刻,毛才再也忍不住,趴在小乖背上大喊:“妹子,救命啊!” 阮碗很着急,她从小乖背上跳下去,仅仅过了三秒,然后她就再也没机会跳上小乖的背上了。 天上地上哪哪都是鲫鱼,小乖撒开四条腿乱窜逃命,上上下下没个准,阮碗在小乖身后拼命追,跑的气喘吁吁可是怎么也追不上。阮碗急的直跳脚,掏出一把火符在夜空中写了几个大字:“毛才,你丫的照顾好师兄!” 毛才被颠的厉害,他死死的抱着张形希,两条腿缠在小乖的肚子上,张嘴大喊:“妹子,快来啊!前面有好多野兽出没,我快扛不住,要从小乖背上掉下去啦!” 阮碗拼命的追。 “啊!快撞上啦,儿砸,儿砸,前面是棵大树,快躲开!”毛才惨叫。 小乖嗷嗷的叫唤着,冲着大树飞奔过去。 “啊,啊,啊!”毛才狂喊。 “呕,呕,呕!”张形希被颠的吐了出来,浑身发冷,脸色发青!不用怀疑,张形希在神的眼泪折磨下,在夜晚凉飕飕的冷风中,发烧了! 吭哧吭哧吭哧,阮碗踩在鲫鱼、老鼠、虫子的身上,还有野猪、长颈鹿的脖子上,紧紧的跟在小乖身上,近了,近了。好,加油,阮碗踩在长颈鹿的脑袋上,眼看着就要够上小乖的尾巴。 小乖蹭蹭蹭迈开四条腿,从大树的根部跑到了大树的顶端,然后两只后退用劲等,身体向后90度旋转,好!完美的后空翻。 小乖四只脚朝天,头朝下,从阮碗的头顶翻过去了。 今夜月朗星稀,风儿寒凉。 毛才仅仅欣赏了一眼头顶的大月亮,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救命啊”,毛才抱着张形希在半空中大喊。 阮碗双脚用力蹬,长颈鹿吃痛用力一甩脑袋。于是,阮碗成功借力,从毛才手中接过了张形希。 毛才愣住了,他的身体由于运动的惯性砸中了长颈鹿,长颈鹿撩起大长腿,送了毛才一个大蹄子,将毛才踩进了泥土里。 阮碗呢,她抱着张形希空中360度加上90度旋转,顺利且安全的落在了地上。夜风微凉,阮碗的骨头也很凉。张形希烧的糊糊涂涂,抱着阮碗凉凉的骨头,蹭了蹭很舒适,抱得就更紧了些。 小乖汪汪的叫了两声,它跳到地上,将泥土里的毛才叼出来,重新选了棵大树趴在树梢上,对着月亮呜呜的叫唤两声,然后它睡着了。 毛才喘口气,双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喊道:“妹子,你师兄我平安送到你手上了。加油啊,我相信你保得住你师兄的。看好你哦,我给你加油鼓劲,哦哦哦!” 阮碗想揍死那丫的。 今天晚上的动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个个和装了导航仪一样,方向感极强。无论阮碗选择什么路走,这群动物总能寻到阮碗的行踪,跟在阮碗身后爬啊爬、跑啊跑。 一张张火符、风符扔了出去,即使阮碗身边的动物死了一茬又一茬,无数的小动物会踏在动物前辈的身躯上,继续跟着阮碗身后爬。 阮碗欲哭无泪,她脑中的导航消失了,她这样的路痴大晚上在深林里跑步,这是什么样的体验。 坐在树上的毛才看的清清楚楚,他拍着手恍然大悟:“原来可以带着动物们兜圈子,让它们自乱阵脚,此法果然高明。高,实在是高。”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分析 天亮了,张形希右手按着额头,痛苦的睁开眼睛。他此时此刻正躺在一棵树的枝桠上,绿绿的叶子低垂至他额头,一只调皮对小鸟停在他头上的枝叶上,啾啾的叫着。 小乖守在他身边,愉快的晃动着尾巴,大大的嘴巴一开一合,牙齿缝里能看到鲜红的肉丝。小乖的口水混着血水滴滴嗒嗒的,落在了地上。 太阳穿过树叶,明晃晃的,晃着张形希的眼,他重新闭上了眼睛,积聚着再一次睁开眼睛的力量。 张形希的烧还没有退,脑袋还有些昏沉,不过身上已经不疼了。他知道,他又一次熬过了神的眼泪发作。说来奇怪,这次发作的疼痛感比第一次减轻了很多。 一块冰凉的东西挨着了张形希的额头,张形希睁开眼。 阮碗将一块浸透了凉水的棉布,盖在了张形希的额头上。 张形希握住阮碗的手,嘴角上扬,温和的说:“阮碗,告诉我,我昨天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吗?” 阮碗将一个水囊送到张形希嘴边,顺手拿着已经变热的棉布,重新投到凉水里。 毛才从上方探出了头,笑嘻嘻的说:“张大队长,妹子还要照顾你,写字不方便。昨天晚上的事问我就行。”毛才霹雳吧啦将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张大队长,昨晚你毒发的样子,唉呀妈呀,吓死个人。我毛才不计前嫌,抱着你东躲西藏,哪成想,地上爬的鲫鱼,狗啊,猪啊,长颈鹿啊,都跟疯了一样,死死的盯在我们身后追。如果不是我跑的快,我们早就被分食了。唉!” 张形希听着听着,自动将毛才替换成阮碗,紧紧的握着阮碗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阮碗试图将手抽出去,没抽动。 “谢谢毛才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到兄弟我的,尽管开口。”张形希抬头看着毛才,对视着毛才的眼前说。 “哈,哈”,毛才喜滋滋的咧开嘴:“张大队长,冲着你这句话,刀山火海我也乐意闯。啊,对了,昨晚那些动物散开的时候,你身上抽搐的症状消失了。” 张形希沉思了半响,说:“我来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屡屡。首先,神的眼泪发作前,行走时鲫鱼并没有出现,对吗?” 阮碗点点头,顺手将放凉的棉布,贴在了张形希额头上。 “鲫鱼出现后,它们的袭击目标是我,对吗?”张形希问。 “没错,没错。说到这事,我和妹子还特意确认过。妹子守着你时,鲫鱼们只攻击妹子,等到你趴在小乖背上时,鲫鱼们就开始追杀小乖。” “鲫鱼追赶的过程中,有发生特殊的事情吗?” “嗯”,毛才回想:“你被鱼咬伤了,血滴到地上时,那些动物更疯狂了。这事妹子最清楚,她在动物堆里,拿出纸符大杀四方。” 阮碗再次点点头,当张形希的血滴到地上时,那些动物确实表现的更为疯狂。 张形希眼神坚毅,说:“如果真是如此,我怀疑神的眼泪,对动物有吸引力。但是,有两件事情我想不通,第一,阮碗随身携带着神的眼泪原药,但,没有任何动物显露出喜爱的迹象;第二,如你们所言,动物只在我发病的时候出现,而且对我的血痴迷。那么,现在呢?” 张形希说着,从腰间抽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条口子,鲜血落在了地上。 一只小兔子经过,嫌弃的蹬了蹬腿。一只匕首从头而降,将小兔子钉到了地上。 神技!阮碗看看地上的小兔子,看看张形希空空的掌心,崇拜的望着张形希。这手太漂亮了,厉害。 张形希眼睛亮亮,揉揉阮碗的脑袋,说:“雕虫小技,不过是玩匕首多了,熟练而已。” 毛才爬到树下,拔下匕首,捡起小兔子,直接用匕首剥皮,然后架起火堆做烤兔子。 阮碗背着张形希,从树上跳到了下来。 张形希仔细察看了血迹,说:“如此看来,只有犯病的时候,我的血对动物才有吸引力。这可有意思了,阮碗、毛才,你们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毛才翻动着兔子,说:“你变成唐僧肉了,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就可取得真经。” 阮碗咧开嘴,写道:“大师兄你的血放在陷阱里,能引诱上一大波动物跳进去。锋子再也不用担心粮食了。” 啧!张形希哭笑不得:“你们别忘了,我们在去平章的路上,这一路上,山林颇多野兽更是数不胜数。如果我病发的频繁,你们想想,我们会陷入野兽的追杀中。你们还记得被野兽围攻的村落嘛,那里的惨状将是我们未来的写照。” 毛才切下兔子腿,递给张形希:“别着急,爷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时候不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过是区区的野兽,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我琢磨着,如果我们陷入野兽的包围,每晚都要和野兽战斗,这是多么消耗精力耽误时间的事情,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平章,解救受苦受难的张默溪、杨新歌。唉,妹子,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阮碗上上下下打量了毛才一番,写道:“动物们考什么辨别?” “气味!”毛才肯定的答复。 那么,阮碗和张形希对视一眼。张形希心领神会,笑眯眯的问:“毛才兄弟,你的防晒服还有吗?” 毛才哈哈大笑:“这法子好,来,我这有好几种款式,我替你挑一件穿上。啊,对了,这件虎皮的防晒服,威武霸气,张大队长,你就穿这件。” 张形希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深吸一口气,将萌哒哒版本的虎皮防晒服穿在身上。 这件防晒服最大限度保留了老虎的特色,比如说耳朵和尾巴。 小乖对张形希身后的尾巴很感兴趣,用爪子拨弄着,欣喜的跟在张形希后面跑。 阮碗乐滋滋的看着张形希,这衣服太可爱啦!眼馋的阮碗,盯着张形希头上的两个耳朵,手痒痒。 张形希叹口气,低下脑袋,说:“阮碗,想摸就摸吧!” 阮碗乐的蹦哒到张形希怀里,伸手揉捏两个老虎耳朵。 张形希笑着抱住阮碗。 你的欣喜,就是我的快乐源泉。只怕时间不够,来不及陪你走过千山万水。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途中趣事 这个世界不缺乏奇思妙想,同时我们的世界也因此而改变。 张形希躺在小乖的背上,嘴里默默的念着这句话。谁能想到,当他穿上虎皮制的防嗮衣后,对他的血液垂涎三尺的动物们,既然选择了无视他。气味混淆,张形希想到了这个词语,想不到虎皮还有这样的功能,恩,是不是动物皮毛都有这功能啊。 曾经的珍贵保护动物毛皮穿在身上,一件虎皮衣意味着活着的老虎又少了一头,张形希这心脏哦,愧疚惭愧以及不安生。张形希弱弱的举手问:“可不可以换个皮毛大衣,这虎皮穿在身上,心里不安生。” 阮碗很理解张形希的想法,她第一次见到虎皮时心里也不踏实,这可是曾经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哦,据说虎皮和虎骨的贸易是虎类面临灭绝的重要因素之一。想起在电视上和动物园里看到的老虎,阮碗同情心悄悄的占了上风,她写道:“毛才,你那还有其他材质的防晒衣吗?” 毛才看不过眼,哼了一声,说:“矫情,我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还有心思操心动物保护的问题。别忘了,是谁追的你们疲于奔命。怎么着,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有心思假慈悲啦!妹子,你别忘了,昨天晚上杀死动物最多可是你。” 张形希很惆怅:“毛才兄弟,你说的话有些道理,可是我们人之所以为人,不正是因为我们比畜生多了份慈悲心。佛家曾云: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我没有菩萨对世人皆慈悲的心思,只希望对自己慈悲一些。兄弟,我穿着虎皮衣心里难受啊,一头珍贵的保护动物穿在身上,哎呦妈呀,我晚上睡觉都得做噩梦。” 毛才乐了:“什么毛病,兔子皮穿在身上就没事,老虎皮就不行。佛家曾云众生平等,张大队长,你这是差别对待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张大队长,你不是道家弟子吗!怎么说起佛家用语,你道家老祖宗晚上会找你谈心。” “欢迎啊。老祖宗见了徒孙,怎么着也得给些见面礼吧。哈哈,毛才兄弟,你那有别的材质的防晒衣吗?” “没有,出门在外。我带那么多件沉重的防晒衣,会累着了我的小乖儿子。”毛才心疼的拍拍小乖脑袋,一副有儿万事足的傻爸爸表情。 老虎捕猎的时候是悄无声音,但是求偶时却会打情骂俏,近身挑逗。在丛林里一只孤独的老虎,闻到了诱人的雌性老虎散发的香气。激动啊,终于来了只母老虎,虎爷我在林子了单身整整五年啦。激动啊,忍不住就吼出了来,一声呼啸震山林,媳妇我来啦。 小乖吓得屁滚尿流,啥也顾不上跳上了树梢四窜着逃命。它背上的张形希、毛才还有阮碗都被掀翻掉在地上,毛才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小乖大喊:“儿子,跑什么跑,不就是一身呼啸,至于吓成这样嘛!老虎在哪儿还不知道了。” 阮碗拽拽毛才的衣服,指了指毛才身后。 毛才回身一看,嘛呀咪的,一只打老虎出现在它身后。那只老虎足足两米高,体型庞大,威风霸气。毛才被唬的腿脚发颤,哆嗦的问:“妹子,我是不是眼瞎了,大白天居然见老虎。” 张形希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古有武松打虎,今有张形希斗虎,如今心上人在眼前,正是秀一把的时候。 阮碗哪里顾得上回答,扛起毛才和张形希,撒开退就跑。张形希幽幽的叹口气,对阮碗左肩的毛才说:“毛才兄弟,你可知这老虎是不是东北虎?” 毛才上下牙齿打架,声音抖抖的说:“管它啥品种,是老虎就很可怕。张大队长,这老虎不会是替同伴报仇的吧。唉,等等,妹子,你先别跑,这老虎的动作有些不对!” 阮碗跳到了一棵树上,和小乖排排坐。 毛才对着树下的老虎点评:“张大队长,你看看老虎那跳下跳下的动作,像不像动物在求偶。” 张形希脸上挂着黑线,他想着了曾经看到的动物纪录片,那里面老虎求偶的动作,可不是和地下的老虎一模一样。 毛才这口无遮拦,喜欢挑人短处说话的家伙,说出来自己的判断:“张大队长,原来你在这公老虎眼里,是个美哒哒的母老虎,哈哈哈。” 阮碗憋着笑,把脑袋埋进小乖的皮毛里,身子笑的发颤。 张形希嘴角直抽抽,当机立断脱下虎皮防晒衣,扔给了地上的老虎。 毛才大喊:“不要啊,这件衣服很贵的,我用了一百发子弹才换到的。” 老虎见媳妇儿从天而降,却只剩下一张皮,愤怒之情油然而生,发誓要为没过门的媳妇儿报仇雪恨,把树上那几个家伙咬得粉身碎骨。 虎爪用劲,大树被利刃斩断。 小乖背着张形希、毛才、阮碗开始逃命,老虎在身后追,老虎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追上小乖。 毛才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大声对身后的老虎喊:“虎兄弟,你的虎妹妹在这里,等你追到了,你就可以娶进门。” 张形希懒得搭理毛才,他的眼神锐利,紧紧的盯着老虎,瞅准机会。张形希双手撑在毛才肩膀上,身体在空中旋转稳稳的落在虎背上。 老虎头上敢动土,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老虎急速的上蹿下跳,好几次张形希差点从半空中掉下来。 张形希舍不得动手杀了这只老虎。阮碗知道,这样可不是办法,如今有两个方法,一个是美人计,虎皮已经扔了,美人计作废;另一个是口腹之欲,准备个皮薄肉多的野猪投喂老虎。 很快,野猪肉来了。鲜美多汁的野猪肉摆放着老虎眼前,老虎垂涎三尺,忍不住低头吃了半扇猪肉。 趁着这机会,阮碗背着张形希,跑的远远的。 老虎吃饱了,四处打量一番,就开始琢磨了:“唉,我刚才来着是干什么的,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哦。恩,算了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现在天野黑了,赶紧洗洗睡觉去吧。” 人身际遇很奇妙,也许有一天会遇到你心中的母老虎,可惜的是,当你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老虎睡着了,在梦中它娶到了媳妇,可是当它睁开眼,一切还是照旧,整座森林里只有它一只孤零零的老虎。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进门一道坎 只要有你在一起,沟沟坎坎都是欢乐。 张形希自从知道自己被注射了神的眼泪,活着的日子步入倒计时之后,他放飞了自己的真性情。千方百计笑料百出,只为了在阮碗心中留下欢快的回忆。 确实,每日里听着张形希和毛才插科打诨,见到了爱笑爱闹爱耍宝的张形希,即使这一路危机重重,但是阮碗非常开心,她曾梦想着和张形希一起看遍千山万水,可她是骷髅,她和张形希之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如今,能够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阮碗已经非常知足。 阮碗想:这段时光将会成为最美好的回忆。我永远也忘不了,将永久珍藏。当然,如果这段路能够走的再长一些,就好了。 可惜哦路再长,也有走到最后的时候,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阮碗一行人走到了平章基地门口。 平章基地依旧是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商队在基地大门口穿梭。 门口的守卫端着枪、手持砍刀,逐个盘查来往的商队。偶尔有证件资料办的不全的商队,被守卫推搡着进了旁边的小屋,然后.....再也没出来。 毛才拿着望远镜(抢的),死死的盯着平章门口守卫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发起牢骚:“平章发什么疯,守卫这么森严,王国富的祖坟被刨啦!” 张形希举着望远镜(也是抢的),视线从平章门口看到了平章的墙头:“急什么!白天我们很难混进平章,等晚上吧?” “然后,被瓮中捉鳖堵个正着。”毛才哼了一声:“以我个人之间,不如大摇大摆的走正门。张大队长,你太醒目,呆着城门口放风。我和妹子混进城,然后悄悄的摸进王国富老巢,绑架了江默溪偷运出城,哎呀!真是太完美了,我真是天才。” 毛才放下望远镜,叉腰狂笑,牛逼说得就是我。 张形希否决:“毛才,就你那身手,你家狗儿子都比你强。装逼死得快,知道不!听我的,晚上我们偷偷翻过城墙,然后摸进王国富府邸,我劝说小溪和我们走。趁着夜黑,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离开了平章,这才是上上之策。” 毛才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张形希和毛才意见不合,一人一骷髅扭头问阮碗:“阮碗(妹子),谁的法子好。” 阮碗摆摆手,后退几步,脚绊在身后的身后的石头上,身子往后仰。 张形希快跑几步,伸手试图接住阮碗。 时间,阮碗单手撑地,身形漂亮的侧翻,完美的落在了地上。 张形希的手尴尬在半空中停住一秒,然后顺势蹲下来,捏住地上的石头往上拔:“哈,哈,这石头摆这里,太碍事了。我把这石头换个地方。” 石头看着小,但是张形希竟然没有捡起来。 张形希眯着眼睛围着石头转了一圈,昔日精明干练帅气微风的张大队长,回归了。张形希哼了一声,掏出手枪指着地上说:“我数三声,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一、二、三。” 毛才诧异的看着地上的石头,他仅仅反应了三秒钟,然后身形后退,站在了离张形希十步远的地方。随后,毛才冲着阮碗招手:“妹子,躲这里来,那里有危险。哎呀,不是我笑话你,你这运气真是绝了,摔跤都有新发现。” 阮碗:“......”,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咋啥都听不懂。 阮碗还在懵逼,此时,一个人影从地下窜出来,匕首架在了毛才脖子上。这个灰头土脸的人,喊道:“放下枪,乖乖跟我们走,否则你同伴的性命不保!” “哦”,张形希挑眉笑了,毫不犹豫向地上开了一枪,地下传来一声痛呼。 张形希冷笑:“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于是,阮碗惊讶的看到,从地下出来了十个人。原来那块不好活动的石头,正好是通往地下的入口。 “乖”!张形希笑眯眯的夸奖道:“对了,你们最好是把身上的武器卸下来,我的脾气不太好,枪不小心走火了,你们可别怨我事先没提醒你们。” “砰”!张形希开抢啦,打中了一个握着手枪拉开保险栓的人。 “我劝你们识相点,比玩枪,爷是你们祖宗!”张形希眼神微眯,冷冷的嘲讽道:“卸下武器,抱着头蹲下,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从地下出来的几个人,乖乖的卸下身上的武器,老老实实的蹲下,包括用匕首指着毛才脖子的那个人。 毛才笑嘻嘻的蹲下,问:“兄弟,你咋这么听话,让你蹲下你就蹲下。你手上有我这个人质,不抓住机会狠狠的威胁,却是莫名其妙的放弃,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蹲在地上的人幽怨的斜了毛才一眼:“你当我傻,我的匕首指着你的脖子,你的匕首指着我肚子。” 毛才恍然大悟,从衣服里掏出个大萝卜,说:“你说的匕首,不会是这个玩意吧。最近便秘上火,吃白萝卜通肠胃。” 地上蹲着的人,眼神更幽怨了:“你忽悠谁,骷髅还会便秘上火,胡说八道消遣我开心,是不是!” 毛才语重心长的说:“兄弟,听说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这句话吗?” “听过。” “兄弟,你不是骷髅,也从来没有体验过骷髅的日子,你咋知道我不会便秘上火吃不下饭睡不香呢!”毛才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拉开了知心哥哥的架势。 地下蹲郁闷了,他这是招谁惹谁啦,摊上这么个脑残疾。地下蹲不想和毛才说话,他举手询问张形希:“大哥,我啥都知道,我们俩好好聊聊,你让这脑残骷髅离我远点,行不!” 张形希微微一笑,语气平淡温和:“你口中的脑残是我生死之交,他叫毛才,不叫脑残。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他说,他呀,一点都不脑残,为人那是精明能干。你放心,你说的话毛才都能理解,不过你一直说他脑残,他会不高兴的。” 毛才现在就很不高兴,张形希你啥意思,一口一个脑残啊,当我不知道你心中那些小九九。 现在是非常时刻,毛才不可能和张形希内讧,于是,满腹怨气没出发的毛才,狠狠的敲了地下蹲的脑袋,喊着:“你脑残,你才脑残,你全家都脑残。” 第二百章 何不入虎穴 地下蹲生气了,他蹲在地上指着毛才吼:“你骂我脑残就算了,竟然骂我全家。我告诉你,你这话等同于挖了我家祖坟,此仇不报我枉为儿孙。” 阮碗很好奇,地下蹲已经成了我方的俘虏,丧失了基本的人生自由,这仇他想怎么报了。 毛才得意的杨着下巴,冲着阮碗比了个“一切有我”的手势,然后用脚踢踢地下蹲,问:“脑残,你能怎样报这仇呢?你说说我听听,说的不好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你脑残,你才脑残!爷有名字,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熊名大阁。爷告诉你们,我们的救援队伍马上回来,到时间你跪在地上求爷,爷也不会心软。”地下蹲怒火冲上头,口无遮拦就把援兵的事情吐了出来。 其他蹲在地上的人,超级想捂住熊大阁那张破嘴,可是在张形希的淫威下,其他的人只敢以愤怒的目光瞪着熊大阁。 偏偏熊大阁没有接受到小伙伴的真实意思,他窃以为小伙伴在仰慕他的微风霸气,于是,熊大阁得意洋洋,斜睨着毛才:“怎样,怕了吧。” 毛才拍拍熊大阁的脑袋,说:“你这脑袋重度残疾,没治了。说说吧,你们发出的信号说了啥,还有赶回来的队伍领头的是谁?” 熊大阁偏头不理毛才,他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还有他们的计划。 张形希和毛才对视一眼,迅速拟定了应对方案,阮碗傻呆呆的交出来神的眼泪小药丸,愣是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张形希眨眨眼,笑着张口:“既然有人来请,何不入虎穴探个究竟。” ...... 吴副官带着全副武装的大队人马、以及黑暗神殿的精锐骷髅,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平章门外的小山坡。 设在小山坡的据点被端了,据最后传来的信息,张形希出现在小山坡上。和张形希同时出现的,有两个骷髅和一只狗。 “据可靠的数据分析,男性骷髅和狗有90%的可能是毛才和他的爱犬,另外的女性骷髅,有100%可能是仙女团现任团长妹子。”秘书甲珍重的向吴副官汇报情报部门分析的结果。 “说说他们的具体资料。”吴副官从望远镜里看着远方的山坡,耳里听着秘书甲的汇报,张嘴问道。 “毛才,男,现年三十五岁,于五年前转生为骷髅。生前是职业杀手,绰号猎人。枪法神准,但凡接下的案子从没有失手。妹子,女,年龄职业生平均不详,此人仿佛横空出世,据情报处分析,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原因,一、妹子生前是极其重要人物,其生平资料履历等信息高度机密;二、妹子生前是普通人,因为太过于普通,所以任何机构都不愿意浪费硬盘空间留存她的信息。我们分析,妹子属于第二种情况。” “哦,为什么?”吴副官八卦了。 “她好管闲事,如果她生前是重要人物,早就被黑暗神殿干掉了,哪能活到现在。” 真有道理,吴副官无比赞同,话锋一转,说:“即使她生前是普通人,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为仙女团团长,黑暗神殿的心腹大患。如此这般的麻烦人物,出现在我们的地盘上,不是什么好事哦!” 秘书甲悄悄的问:“副官,那我们怎么办。” 吴副官语气沉重:“按黑暗神殿的意思办吧。” 说到这,吴副官很难过,他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儿,自幼立志为万民请命开往圣之光辉伟绩,如今成了黑暗神殿种种恶性的帮凶,嗯,也许帮凶都算不上,只是打杂跑腿充人数的路人庚。 “想那么多做什么”,吴副官安慰自己:“如今这世道,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至于别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吴副官这行人,感到城外小山坡的速度很快。其实,并不是吴副官想这么快,黑暗神殿的红袍岩茶催的急。 岩茶酷爱喝茶,尤其喜爱岩茶,自从加入黑暗神殿升职为红袍后,他就给自己改名叫岩茶。岩茶此人,有几分风雅,但本性与古辛一样残忍无情,而且脾气急躁,以至于仅有的几分风雅也是三板斧功夫,座右铭是“我可负天下人,但天下人不可负我”。 岩茶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小山坡,他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奋勇杀敌力擒匪寇的觉悟,可登上小山坡后,岩茶看到了其乐融融围着火堆吃烧烤农家乐的场景。 脑海中尸横遍野的景象呢?这浓浓的野外炊游风格是闹哪样,摔!岩茶怒,将昨夜辛苦苦谋划的、因为非法人士残杀我方战士、所以抓捕非法人士、但是为了人类发展、将非法人士作为实验体的完美计划还给我。 吴副官咳嗽一声,打断了短暂的沉寂。 熊大阁欣喜的站起来,冲着吴副官招手:“吴大哥,你亲自带人来救我们吗?我真是没想到,原来吴大哥你这么重视我。” 吴副官表示打击人话一定要直白:“大熊,你误会了,你的份量还不值得我亲自出马。我此次来,是请仙女团团长妹子、以及总教官张形希,还有仙女团荣誉卿毛才先生及您爱犬,前往平章做。” 张形希扔掉手里的烤鸡腿:“吴副官消息果然灵通,我等今日凌晨刚刚来到平章城外,离贵地城门还有三公里的距离,吴副官就知道了我等的行踪,平章的情报工作了不起。吴副官功不可没啊!” 吴副官打着官腔:“张教官过奖了,能为平章的发展作出贡献,是我等的荣誉。我可比不上张教官,舍弃临海转投仙女团,依旧能混得风生水起。” 张形希洋溢着春风般的微笑:“吴副官谦虚了,若吴副官愿来仙女团,我代表仙女团团长答应你,我现在的职位就是你的。” 吴副官继续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岩茶打断了。 有没有搞错,他们是抓人的,又不是来叙旧,自古正邪不两立,呸,总之,他们和张形希等誓不两立。岩茶怒气冲冲,指着张形希等人:“来人,把他们几个给绑了,谁敢反抗格杀无论。” 熊大阁叫唤:“哎、哎,兄弟帮我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 岩茶风度全无,吼道:“你和张形希等人吃吃喝喝玩在一起,我有理由怀疑你们通敌。快,都带走。” 第二百零二章 谈判 关于“神的眼泪”具体来历,要不要告诉张形希,岩茶曾经有过疑问,当时古辛是这样说的:“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又能拿我们怎样!反而是会有无数人希望得到‘神的眼泪’,长生不老以及强大的力量,就凭这两点,足以让所有的人疯狂。而‘神的眼泪’只有我们黑暗神殿拥有,我们能凭这个得到全世界的财富和无上的地位。岩茶,对我们如此有利的事情,你说说,我有必要藏着掖着么!” 这样的道理,张形希也明白,而且他还知道,古辛隐瞒了关键的一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猪吃白食以肉偿,古辛那么痛快的将“神的眼泪”对来历解释的清清楚楚,所谋求的必然是比这个秘密更大的价值。 张形希沉思片刻,追问:“古先生说笑了,我可是一点都不知‘神的眼泪’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我只知道它发作时疼的我死去活来。这么折磨人的药剂,与其说是神药,不如说是毒药,毁人命摧肝肠。古先生硬生生将一个毒药说成神药,这是明晃晃的欺骗。还有强买强卖。” 古辛爆发出惊人的笑声,他用手擦拭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说:“张形希,如今你是阶下囚,可不是我的座上。我欺骗你,有那必要嘛。我念在未来你我是一家,费心费力的解释,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一点关系也没有,等到秋天收获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真假。” 张形希愤怒的站起来了:“古先生,你这话可就不坦诚了,画个虚无飘渺的大饼忽悠我。从现在到金秋十月,还有6个月,难道我要硬生生的忍着刺骨的疼痛熬过去。我不在意以后是否长生不老,现在此刻,你告诉我,有没有解药?我忍受不了没日没夜的疼,我现在立刻就要解药。” “哦”,古辛得意的咧开嘴,原来是忍不了疼痛才脾气暴躁的,这事很常见。古辛安抚着的:“张队,莫急。‘神的眼泪’是神恩赐我们的礼物,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常言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张队长,难道连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 “哼,‘神的眼泪’摆明了就是毒药,它的副作用,难道只有疼痛不成?” “当然”,古辛心中警铃作响,问:“怎么,莫非你出现了其他副作用。” 张形希啪的踹到了椅子,暴躁的说:“死亡?失败呢!难道这些不是,古辛,你实话说,究竟死了多少人了?” 古辛拍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张队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神的眼泪’是奇迹,只要你按照我们的要求服药,绝不会失败。岩茶,将今天的药端给张队长。” 岩茶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小心翼翼的数出一粒,放在红色的餐盘上,端给了张形希,说:“张队长,这药入口即化,味道和薄荷糖很像。” 张形希推开了餐盘,说:“古辛,我不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怎么,想让我当小白鼠,好,我有要求。我要见王国富、江默溪,否则你们的任何要求我都不会配合。” 古辛哈哈大笑:“爽快,张队长早这么痛快的说出要求,我们何必绕着弯子说那么多话。” 张形希嗤笑,只是追问:“怎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我当然应你。岩茶,请江默溪、王国富过来一趟。他们的老熟人想要见他们。” “好嘞”!岩茶爽快的答应,出门安排去了。 毛才坐在角落的地上,身边散落着碎玻璃片。毛才左手瞧着地板,右手偷偷扣下去了一大块碎玻璃。 古辛站了起来,说:“我曾听闻毛才先生拥有这世界上最灵巧的双手,我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我想请毛才先生玩个游戏,将地上这碎玻璃拼回原状。出现一个缺口,我就卸了你身上的一块骨头,毙了这屋里的一个活人。” 毛才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古辛很开心:“好嘞,我这就出去。毛才先生、张形希先生,你们慢慢玩。晚饭的时候,我再过来,让我们愉快的共进晚餐。” 黑袍骷髅推开门,尾随在古辛身后出去了,然后屋外的骷髅守卫齐刷刷的走进屋里,占据了屋里的每个角落,将张形希、毛才、小乖、以及吴副官一行人都围在了中间。 吴副官脸色凝重,他知道此刻他的性命已经捏在了这帮骷髅的手中。 屋里除了毛才拼玻璃的叮当响,沉重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王国富和江默溪来的很快。 江默溪走进来,就扑到了张形希怀里,哭着说:“哥,你没事,你知不知道我快被吓死了。” 张形希拍拍她的背,左手偷偷的结果江默溪递过来的裁纸刀,右手拍着江默溪背,说:“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好姑娘,别哭了,让哥哥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变得更美丽。” 江默溪松开抱着的双手,说:“当然,我这段时间吃的好睡得好。哥,你看看我,是不是更好看啦!” 江默溪眼眶周围扑了个空厚厚的粉,仍然盖不住黑黑的眼圈。她的手臂上都是一道道疤痕,张形希的手碰到她手臂时就摸到了。 古辛那个混蛋,张形希痛恨的骂道。 张形希心里不好受,仍然强颜欢笑,勉强的眨眨眼装俏皮:“好看,我的妹妹啥时候都那么好看。怎么,呆在平章都乐不思蜀了,不舍得回家。哥哥亲自来接你了,我家的小溪公主,和哥哥回家吧。” 江默溪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瞎说什么,我呆在平章不知道有多好。平章的领导是我爸,未来的继承人是我弟。回去能有什么,不过是吃土喝风。啊,对了,让杨新歌跟你回去。那小子太烦人了,断了一只腿天天哭唧唧,啥事也不干还要我养着她,浪费我爸妈的粮食。哥,你把他带回去,我看着他就烦。” 张形希笑着摊摊手:“我和古辛说好了,要留在平章一段时间。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我对现在的平章很好奇的。你说是不是呀,王总,现在的平章变化可真大。” 王国富抽着烟斗,面色平静的坐在椅子上,说:“这样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第二百零三章 逐 阮碗坐在黑漆漆的牢房里。 在这座宅邸的二层有一个隐蔽的房间,屋里密密麻麻的摆满了监控设备,其中一台显示着阮碗呆坐的神态。 古辛推开这座房间的门,问:“实验体s001表现的怎么样?” “她被关到地下三层后,就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不可能”!古辛指着图像说:“据我的了解,s001是能折腾的家伙,她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呆着。联系血鬼,让他立刻下去看看!” “报告,联系不上血鬼。” “嗒酿嘚,岩茶带着骷髅,跟我走。” 古辛及一群血腥味十足的骷髅,风驰电掣的打开了地下二层的门。 水波荡漾,几具残缺的白骨浮在水面上,奇形怪状相貌丑陋的动物露出锋利的牙齿,咬着白骨头吃的香。 “血鬼”!岩茶惊慌的大喊一声,他看到血鬼了,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很快,一只怪鱼游过来,张开大嘴吞下去了,吞下去了。 “大哥,血鬼被吞了,怎么办啊,大哥?”岩茶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古辛身后问道。 古辛脚痒,很想将岩茶也踢到水里喂怪鱼。现在人手不够,这句话默念三遍,古辛踢在了岩茶的大腿上。 岩茶向后退了几步,揉着腿说:“大哥,你踢我做什么?怪鱼在水里,啊小心,鱼从水里跳出来了。” 古辛抓住了飞出来的怪鱼,狠狠的用力捏,鱼骨尽碎。古辛狠狠的将鱼砸到地上,吼道:“人呢!都过来,把水排出去,掘地三尺也好把s001找出来。我要把她碎尸万段,磨成粉敷面膜。” ...... 阮碗突然觉得好冷,紧紧了身上的大衣,在小本本上写道:“大脚爷爷,这是什么地方?” 逐穿着精致考究的风衣,袖口处的纽扣闪闪发光,浑身上下透露着:“我有钱请来抢劫我”的意思,与周围破败不堪的建筑、衣衫褴褛的人群相比,那是百分百的格格不入。 在阮碗能够看到的视线范围内,已经有好几拨人群在围观打量准备下黑手了。阮碗悄悄的走开两步,远远的举着小本本给逐看。 逐双手插兜,姿势随意洒脱,说:“这里曾经是平章最繁华的街道,有一家餐厅叫百味缘,食材新鲜口感鲜美。难道你我有缘相见在平章,我带你过去吃顿便餐。” 百味缘餐厅的招牌还在,但墙上依旧是千疮百孔,大门口的木门倒了半扇。逐掏出手帕按在门上,轻轻的推开,说:“妹子,我将你从地下三层的牢房救出来,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这样吧,这顿饭你请。” 阮碗摊摊手,举着小本本,上面写着四个字:“身无分文。” 逐嘴角上翘,露出愉快的表情:“没事,你画符的本事高超。结账的时间送老板几张旺财的福。” 阮碗脸上的骨头都垮了,被逐救真的不是她愿意的。当时她在地下三层独居牢房里折腾,试图用风符将牢房的门切割出个洞。屋里狂风怒号,阮碗的骨头都被吹散了,门上没有出现任何痕迹,反而是风卷着的方向不同,把地下的水管弄坏了。 阮碗的骨头在水里欢快游泳,水将抵达地下三层和二层的门时,门开了,逐那张精致俊美的脸露出来,笑眯眯和阮碗打了个招呼。 想到这,阮碗那个心哦就纠结的慌,当时她怎么脑抽的跟着逐,走出了牢门。如果她再等等,等到大水冲到门那里,说不定也能把牢门冲破,对不对。 逐敲敲阮碗的脑袋,说:“瞎想什么,如果不是我改了监控摄像头显示的内容,你以为古辛能容忍你折腾那么多事。乖,这顿饭你乖乖的买单,哥不会亏待你,等你去了长生门,哥罩着你。” 后半句阮碗当作没听见,她举起小本本,写道:“为什么救我?” “你是长生门唯一的长老,我家长老被人掳走做实验材料,堂堂一门之主怎么不管!” “为啥?”阮碗固执的举着小本本问。这世道,人人只求自保,逐怎么可能为了毫无关系的人,深陷险境。 “固执,而且傻的出奇”。逐点评,顺便转移话题:“张形希心怀鬼胎,骗了你来平章送死,你这傻妞还心甘情愿乖乖的做实验材料。傻妞,知道什么是实验材料吗?” 阮碗摇头。 “将你的骨头磨成粉,加上辅料调制,加工成为昂贵的调料,成为玄武那老不死的每日早餐的腌制调料。” 阮碗扭头,不信。 逐细细的将桌子擦干净,端起油污重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阮碗惊悚了,桌子椅子擦的干干净净,喝进肚子里的就那么不讲究,诡异! 逐语气低沉,缅怀的说:“很奇怪嘛!我啊,曾经有段时间,想喝口这样的水,都是奢望。” 逐拿起黑不溜秋油乎乎的茶壶,倒了杯凉水,如同和琼酿般慢慢的品了一口。 “不会拉肚子吧”,阮碗琢磨着,眼神不由得移到了逐的肚子上。 逐放下小茶杯,说:“我不会生病了,这世界没有任何病毒能感染我。” “天然抗体,解毒神器,唐僧肉!”阮碗脑海里闪过三个词,眼神亮亮的看着逐。 “我知道你想什么,妹子,是不是想从我身上取点血,给你家大师兄解毒”,逐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坐姿优雅,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弯,笑着说:“可是啊,我的血肉对于普通人,那可是毒药哦。放心,你大师兄死不了,他毕竟是.....,一个我很讨厌的家伙。俗话说祸害活千年,你大师兄那样级别的祸害,全世界灭亡了他还会活的好好的。” 阮碗皱眉,写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是我大师兄没有得罪你啊,我大师兄有责任心有担当,你这么说我很生气。” 逐将阮碗的小本本撕掉,浇上水,丢在地上,说:“别写字了,看着费劲。哼,你知道你大师兄在想什么吗?他自认为没几天好活了,想拽着你陪他一起死。” 阮碗摇头,空空的眼眶里控诉着,写着:“胡说,我大师兄活的好好的,他肯定有法子。” 逐叹口气:“你这么相信他,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认识的世界完全变了样,你会怎么办呢?真期待看到你那时候的表情。” 第二百零四章 误打误撞 百味缘餐厅破破烂烂,唯一完好的椅子正被逐坐着。阮碗坐在一把三三条腿的椅子上,敲着桌子召唤服务员。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人出现。阮碗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一个能动的活物都没有。厨房里积满灰尘,锅碗瓢盆打翻在地上。阮碗在地上跳了跳,选了个能用的铁锅拿了出来。 逐还坐在椅子上喝水,阮碗的眼神诡异的盯着杯子里的水。水是褐色的,看着像放置了好几天的茶水,这水,能喝吗? 想了想,阮碗端着茶壶走的远远的,摆明了不让逐继续喝的态度。 逐笑了:“这水是放置了十来天的雨水,口感独特。让我想起了曾经吃过的救命餐,正是这样的口感啊。嗯,你可能不记得了,那顿救命餐还是你送我的。” 阮碗惊悚了,她居然会做这么不地道的事情,送馊饭给人吃。 “哈哈”,逐猜到了阮碗的疑惑,他笑着说:“你那时候神智不清,还以为我是牛排,见我第一面就啃了我一口。” 阮碗更惊悚了,她根本不记得她有神智不清的时候。害怕之后是气愤,逗我玩很开心吗!阮碗蘸着水在桌面上写:“胡说!” “胡说就胡说吧”,逐并不想就这事往下说,因为那会让他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他整整衣袖,说:“妹子,厨师不在,这顿饭你打算怎么请我呢?” 阮碗得意的晃了晃铁锅。 逐摆摆手,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阮碗的情况,那时候她也是拿着铁锅,嘴里还嚷嚷着:“肉肉。”逐实在忍不住,笑了:“算了,留着下次你请我吧。我要走了,走之前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大师兄正在筹谋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成了他死你活。你猜猜,他准备做什么。” 逐笑着,笑着,就这样凭空消失在阮碗眼前。 阮碗揉揉眼睛,上上下下门里门外找了个遍,没发现逐的身影。“奇怪了,这是什么魔术。”阮碗纳闷了。 逐的身影出现在城外的一颗树上,他捂着肚子叫唤:“哎呦,疼死我了。放馊的水果然不能喝。” 笑笑塞了把药丸进逐的嘴里,嘟囔着:“逞能,让你装。肚子疼了吧,活该。” 逐吞下药丸,靠在树枝上说:“只是有些怀念,没想到,腐烂的就是腐烂,变不回鲜花。”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笑笑倒了杯水喂逐喝下,说:“回去吧,家里还有一堆事情等你处理。” “你不见见你的姐姐啦?” “不见了,见了很快就要服分开。还不如不见,免得徒增伤悲。” “黑暗神殿要对付你姐姐,你不担心?” “哼,黑暗神殿那些小啰啰,给我姐提鞋都不够。走啦,回家啦!” “好。” ...... 逐突然消失后,阮碗寻不到他的行踪。她从百味缘餐厅走出来,打算回关押她的府邸,她在平章城里转哦转,没了脑子的导航仪指路,阮碗成功的把自己转迷糊了。 迷路的阮碗,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百味缘餐厅的门口。这时,屋里传来了叫骂声。 “哪个混蛋把我们的水喝了,酿的,有放馊的雨水泡都有人偷。” “丘哥,那我们怎么办。药没了,我们怎么变成骷髅。软弱无能的日子我过够了”。 “明天,明天我们去找蛇大,他手头一定还有神药。我把肾卖给他,求他换颗药给我。” “丘哥......”哽咽声。 “丘哥......”哽咽声+1。 “没事,等吃了药变成骷髅,肾还有什么用。相信我,这是最合适的买卖。”丘哥哽咽声+1。 阮碗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很好,屋里有三个人。没问题,打得过。 踹门进去,三下五除二将丘哥三人打趴下了。 丘哥艰难的抬头,伸出左手食指,颤抖着说:“坏人。” 坏人阮碗笑眯眯的蹲下,捡起丘哥用的小本本,写道:“你们说的蛇大在哪,带我过去。” 丘哥大喜:“好汉早说啊,我这就带你去。我这俩兄弟,啥都不懂,不如就让他们在家呆着。” 阮碗笑眯眯的点点头。 丘哥带着阮碗兜圈,阮碗不急不慢的任由丘哥兜圈。 阮碗是这么琢磨的,她迷路了想去黑暗神殿古辛的府邸,最快的方法是让黑暗神殿的来找她。丘哥口中的神药十有八九是“神的眼泪”,蛇大肯定是黑暗神殿的人,她放过的那二个人一定会去寻救兵,等到他们过来抓她,她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回到古辛的宅邸。 计划很完美,阮碗高兴的想着。但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当蛇大带着兄弟们将阮碗堵在巷子里时,阮碗没有任何反抗,由着蛇大捆着她走了。 丘哥诡异的瞅了阮碗一眼,这丫的不会脑子有病吧,蛇大最爱喝骨头炖汤了,马上要下锅了还这么高兴。 路痴是没有方向感的,阮碗跟在蛇大身后被推搡着走,路边的房子越来越破旧,阮碗愣是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她充分利用了自己的想象力,寻找了个合理的解释:黑暗神殿这日子过的也不容易,房子都建在荒郊野岭。 回到自家的窝,蛇大将阮碗扔到了柴房里。屋里还有一个人,倒挂在柱子上嘴里塞着破布。 这人,好眼熟。阮碗细细辨认,嘛呀!这不是杨新歌吗?倒着看差点认不出来了。 阮碗终于回过味来,她跟错人了,去错了地方。既然发现了,就要及时止损。 尖锐的手指甲划过,捆扎阮碗身上的绳子掉地上了。然后,阮碗将杨新歌放了下来。 杨新歌坐在起来,头还是晕晕的,头重脚轻的感觉还没有消失。他揉着脑袋,先道谢:“谢谢,救命之恩必将相报,请问大哥尊姓大名。” 说实话,骨头架子在普通人眼里都长的差不多,就好像人眼里看鱼一样,除了长短胖瘦,谁能分得清鱼儿们相貌有啥不一样。 也就是说,杨新歌压根就没认出来,站在他眼前的是阮碗。 杨新歌问了话,阮碗没有回答。她冲着杨新歌摆摆手,悄悄地打开了柴房的大门,门外人声鼎沸,一口盛满水的大锅,架在火上烧着。 蛇大哈哈大笑:“兄弟们,我们今天又可以饱餐一顿。丘哥,你手艺好,去把屋里那跛子切片,骷髅拆成一块块,我们下火锅吃。” 第二百零五章 戏剧化 阮碗改变主意了。走,要光明正大的走。 杨新歌目瞪口呆的看着阮碗大杀四方,凌空出现的火焰唬住了一群小啰啰,瞬间,小啰啰四散逃去,蛇大和丘哥,被捆的结结实实扔进了敞开了柴房里。 这是!你是! “你是妹子团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杨新歌认出来了,这世界唯一一个不会说话同时玩的一手好符术的骷髅,只有他们的团长啊。 阮碗斜着眼睛看了杨新歌眼,气昂昂的走出了破旧小院的大门。杨新歌紧随其后,问:“团长,我刚才不是没认出你来吗!这不能怪我,我咋能想到团长你会出现在这。啊,对了,团长,只有你在这吗?总教官呢,他来了吗?” 阮碗停住了脚步,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总教官、毛才也来了。他们在黑暗神殿的宅邸,你知道地方吗?” 杨新歌诧异的问:“团长,你和总教官他们失散了吗?” “我刚从那屋出来。” “那怎么......”。 “迷路了,我迷路了,行不行!”阮碗瞪着杨新歌,重重的写:“知道地方不?” “知道,知道。王国富家最好的豪宅,自此古辛带着一大帮骷髅占了平章,霸占了王国富的豪宅,接手平章的警卫后,平章城是一日不如一日。” 阮碗很诧异,平章门口那些车水马龙来往的商人,又是什么情况?平章经济形势不好,那些商人来做什么。 “现在来往平章城的那些人,都干着游贩子的活计。平章城里活不下去的人,把自己卖给了游贩子。可是那些老弱病残的人,被游贩子嫌弃,只能铤而走险寻求变成骷髅的法子。蛇大这样的人,抓住人的心思疯狂敛财,视人命如草芥,坏事恶心事没少做。黑暗神殿的混蛋们什么也不管,每天只是吃喝玩乐。唉!” 杨新歌拄着拐杖,言语悲伤的说:“苦的都是普通人啊。” 阮碗伸脚蹭掉了地下的字迹,拉着杨新歌往前走。大师兄还危在旦夕,平章城的事让王国富操心吧,大不了她帮王国富把这帮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黑袍们解决了。 等等,阮碗你这谜一样的自信从来哪的。刚刚的想法很危险哦,一万比一,阮碗你清醒点,黑袍们解下的腰带摞起来都比你高。嗯,还是抓住机会就溜走比较靠谱。 拯救世界的任务交给英雄者联盟,这是他们的职业,这活他们熟。 阮碗拿定主意,为了自个的小命,她要将自己武装到牙齿。对了,符纸被没收了,没符纸就没有保命的筹码。“哪有符纸符笔?”阮碗写道。 “王夫人那就有,小溪曾经送了整整一麻袋的符纸的给她。” 好,先去王夫人家。 ...... 江默溪、王国富离开了。岩茶带着骷髅,亲自押送这两人离开。 张形希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跑来跑去。他问吴副官:“老吴,外面这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吴副官眉头一直没有舒展,他很想和王国富一起离开,留在这房子里,总感觉生命没有保障。听到张形希的问话,他直接翻白眼:“不知道,我可是一直被关在这。知不知道,你心里没个数。” “吴副官消息灵通,我这样的外来哪能和您这土霸王比。我们现在是生死与共的关系,有什么不能敞开了讲。” 土霸王,土王八,张形希你这嘴损。吴副官愤愤不平,反驳:“我是被你牵连,精神损失费赔偿给我之前,一切免谈。” 张形希和吴副官互相怼的热闹,岩茶推开门进来提要求:“张队,配合我们的工作,录视频。”没等张形希答应,岩茶比了个手势,一帮拿着摄像机、绳子、小刀的骷髅走进来。 转眼间,张形希被绑在椅子上,小刀也架到了他脖子上。岩茶站在摄像机前面,喷口鸡血在张形希脸上,这才露了脸张开血淋淋的嘴,凶狠的说:“妹子,听好了。张形希在我们手上,限你半个小时主动出现,晚一刻钟我就在他身上划一刀,就像这样,你看好喽。” 说完,岩茶挥着小刀在张形希脸上化了一刀。摄像机忠实的记录下来,然后,在平章所有能播放的频道和场合,放出来了。平章的人民在停电长达半年后,再一次在露天看到了电子广告。激动的平章人民聚集在所有能看到视频的播放设备前面,为这难得一见的节目欢欣鼓舞。 理所当然的,妹子出名了。没有人知道,妹子本名阮碗,人们议论纷纷的讨论着,放佛回到了昔日歌舞升平的年代。 可惜,阮碗绕着人群走,选了一条破旧不堪的小路,那条路荒无人烟,破砖烂瓦杂草丛生。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听到,也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是话题人物。 半个小时过去了,阮碗没有出现。岩茶脸色并不好看,他说话的算话啊,可是古辛很看重张形希,如果伤了张形希的性命,古辛绝对饶不了他。 岩茶咬咬牙,小心翼翼握着小刀,在张形希脸色轻轻划了一刀,刀法精准仅仅割破了表皮。 张形希故意的偏着头往刀锋上凑。 岩茶急了,吼:“严肃点,生死攸关时刻,你应该躲啊喊救命啊,往刀锋上凑做什么!人物刻画不形象,没演出惊慌失措的感觉。摄影师,刚才拍的不算,重来!” 毛才捂着脸,趴在地上笑抽了。毛才真的太好奇了,岩茶生前的职业是啥,不然岩茶妥妥的一个绑架犯,架起摄像机时就把自己当导演。 小乖汪汪的叫唤着,它扑倒了摄像机,抱着镜头开始啃。 岩茶气急败坏,拽着小乖哭喊:“死狗,走开!我的摄像机,我的宝啊!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死狗抬走。” 毛才鼓掌叫好,唯恐天下不乱:“儿子,好样的。就这样,使劲啃,吃到肚里就是你的啦。” 啪! 门被踢开了,古辛煞气汹汹的进门,眼前鸡飞狗跳的场景,令他很生气,他生气后果很严重:“来人,把这几个家伙全绑起来架在院子里。打开摄像机直播,劳资亲自动手,把他的肉一片片的偏下来。劳资倒要看看,s能扛到什么时候!” s?张形希眼睛眯了下,难道黑暗神殿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她。 第二百零六章 绝命 豪者,大气魄也。 所谓的豪宅,占地面积一定要大,才能显得气派;院子里亭台楼阁珍惜花草一应俱备,才能有排场。 张形希年轻时,曾梦想到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坐拥千亩傍山倚湖超豪华大别墅,与阮碗两人养个娃,两三只小猫,四五只小狗,每日在庭院中相拥看晚霞,院子里百花开放青翠掩映,那才是梦想的人生啊。 如今,梦想直接迈到了最后一步,他在超级豪华百花齐放的大别墅院子里看到了晚霞。至于那个她在哪,古辛比张形希还着急。 玄武亲自将阮碗编号为s001号实验体,并指示古辛:“不惜一切代价活捉她,我相信她的身上藏着我们成神的关键代码。” 可是,s001号跑了,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虽然张形希也是珍贵的实验体,但是比不上s001重要。为了逼出s001保住张形希的小命,古辛再也顾不上维持他友善的面目,亲身上阵操刀当起了屠夫。 每隔十分钟,张形希的肉酒杯片下薄薄的一片,古辛亲手摆放在摄像机的盘子前,拼成了花朵般的形状。岩茶操纵者摄像机,给花朵拼盘一个大大的特写。 广场巨大屏幕前的人们:“......”。其中有一男士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如果绑着的不是人,而是条鱼,我怀疑我看到的是美食节目。摄影师,你究竟开了多少倍的滤镜啊,才让我有这样的错觉。” 嗯,实际上生活在这片广袤无垠土地上的我们,还有一个很神奇的能力:事不关己热闹看起。 ...... 张形希不觉得疼,古辛下手极其轻柔,并且特意挑选了伤害最小肉最多的地方下手。 也就是视觉效果恐怖点,就这么点恐怖效果,还被岩茶开滤镜给美化了,可是古辛不知道啊,他在镜头前,恶狠狠的说:“妹子,看到了吗?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如果再不出现,撕票。”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看热闹的人掐指数数,哇塞,这已经是第五个“半小时”之后啦!哦,哦,估计一时半会完不了事。老刘,把你珍藏的纸牌拿出来,我们凑四个人玩‘跑得快’”。 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有“吾心安处是吾家”的本事,这是我们延续千年屹立世界长久不衰的法宝,俗称“精神胜利法”,再简单点,就是“抗糟”。 (gt;﹏lt;)扯远了,让镜头再回到张形希身上。 张形希脸上带着笑声,他想啊现在是日落啦,“神的眼泪”该发作了,不知道平章城里动物有多少,能不能汇成动物的海洋踏平这座宅子。唉,原本打算慢慢来,等到救出人后再利用动物的疯狂劲,趁乱逃走。没想到阮碗失踪,古辛脱下了伪善的外衣,这一切逼的他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没有准备实施的计划,风险极高,张形希清楚,除非有奇迹出现,此次他在劫难逃。幸好,阮碗已经逃出去了。张形希闭上眼睛,牙关紧闭忍住疼痛。 轰隆隆!巨大的震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血肉的奇香诱来了一大波动物。 毛才见势不妙,翻身跨上小乖的背,小乖双脚蹬地,身体腾空向张形希飞跃过来。 待跳跃到张形希头顶时,毛才弯腰割断绳子救人一气呵成,与此同时,一条长长的蜈蚣从地底窜出来,立的高高的身子夹断了张形希的鞋底,划破了他的脚,当蜈蚣弯下长长的身体落到地下时,原站在张形希身侧的黑袍惨叫,转眼间被蜈蚣吞下肚。 广场上的观众惊呼:“那是什么,好可怕”,但是他们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屏幕,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镜头。 张形希的脚受伤了,鲜红色的血滴落在地上,诱人的香气引得在场的骷髅吞咽着口水。 很快,有的骷髅眼睛变红了,被拉进了食欲的漩涡。 毛才当然闻到了这股香味,动物和骷髅们疯狂的眼神让他焦心,忍不住狂骂:“造,什么鬼这么香,完了完了,我要被你害死了。” 逃,快逃,毛才咬牙驱使小乖加快速度。 张形希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落,现在张形希疼的站起来都困难。毛才苦着脸,忙将七八粒银杏果做的药丸喂进张形希嘴里,说着:“张队,你要抗住啊!我们不是约好在三天后激发药性,结果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催发,我完全招架不住啊。” 张形希勉强着开口:“事不由己,只见灵活应变。毛才,驮着我在这院子里兜一圈,给阮碗还有小溪争取时间。” “啥,你想自我牺牲,别拖我和我儿子下水啊,我们还有大好河山没看”!话虽如此,毛才仍是调整的方向。他摸摸小乖的脑袋,打了个响指:“儿子,给你张叔叔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虎口逃生。” 小乖汪汪的喊着,踩着黑袍们的脑袋蹦跶。 动物骷髅疯狂追杀张形希的场景,古辛见了没有惊慌,反而开怀大笑:“哈哈,天佑我黑暗神殿。来啊,特战骷髅准备,截下张形希,别让他跑了。只要留下他,死活不论。” 岩茶兴奋的操作着摄像机,将骷髅们合体成为特战骷髅的瞬间,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传给了广场上观看的人们。 惊叹声,惊呼声此起彼伏,这是第一次,平章的人们亲眼看到特战骷髅的形成。这样强大的骷髅,真的可能战胜吗? 平章的人们心生恐惧。 张形希笑了,说:“毛才,我的血肉对动物们有诱惑。如果我的血洒在这大家伙身上,你说会怎样?” 毛才想哭,小乖跑的气喘吁吁,它快跑不动了。这时候,有什么法子能将张形希的血涂在特战骷髅身上,毛才哽咽的说:“张形希,妹子如果知道了她会很难过的,你别想让我当刽子手。别想让我把你扔到特战骷髅身上,你死了我肚子逃命。你想让我后半辈子不得安慰吗!”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带着我你逃不掉!”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这么冷静的说话。怎么办,怎么办,妹子救命啊。你干儿子要被骷髅分食啦。” 干儿子.小乖呜呜的叫唤,声音凄凉,它再也跑不动了。于是他跳进来骷髅的保护圈,趴在古辛身后,一点也不动的装死。 毛才尴尬的向古辛打招呼:“hi,我们又见面啦。哈,快,快,守住啊。那条蜈蚣虫过来啦......”。 见过寻求屠户保护的猪吗?古辛今日见到了。 第二百零七章 绝杀 张形希依靠在毛才身上,艰难的坐起来,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指甲掐进来肉里。他咳嗽几声,吐出嗓子里的血沫,开口说:“吴副官,只要我在这里,源源不断的动物就会涌过来。我想,你不会愿意再次看到,发疯的野兽践踏下的平章吧。” 吴副官握着枪,抵住了张形希的太阳穴:“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信,你崩了我又能如何。这数不尽的野兽,你能怎么办。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这些野兽是冲着我的血肉来的。只要我在这,不论我生还是死,都会吸引它们从千里之外赶过来。吴副官,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才是最好。” “你”!吴副官眼睛瞪的大大的,握着枪的手因为气愤而抖动。 “或者,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家平章彻底沦丧在野兽的口腹中。” “......”,吴副官咬牙切齿,这是逼着他跟古辛做对。可是,可是......,吴副官深吸一口气,将枪转向指向了古辛,喊道:“古辛,我要将张形希带走,他不能留在这里,绝不能。” 古辛眼眶都要气歪了。 黑袍骷髅接二连三命丧野兽的口中,特战骷髅虽然强大但难以全方位抵挡攻击。自入驻平章以来,他第一次如此被动。而对于引起这场祸事的张形希,却不得不留着张形希的性命。 等到他将张形希带回平西城,他要将所有的手段都使出来,以报今日的屈辱。古辛恨恨的想着。 没想到前仇还没了结,一个被他踩在脚下的蝼蚁敢反咬一口,他的怒火达到了顶点。 古辛嘶哑的喊着:“我要灭了你,胆敢拿枪指我。我......”。 吴副官握枪的手很稳,他开枪了,枪响,子弹从古辛耳边擦过。他说:“我不但敢拿枪指你,我还敢开枪。你要不要试试,我敢拼命。就算我死,也要拉着张形希陪葬。” 刷刷刷,吴副官的小伙伴们,齐刷刷的举起了抢,对准古辛。 空气凝固了,呼吸都是沉重的。所有人等着,等着古辛开口。 古辛气的骨头红通通,此时形势对他不利,外面有捣乱的野兽,保护圈里有反水拉后退的坑货。这口气不得不先咽下,古辛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往外蹦词:“好,你带走张形希是为了引走野兽。我成全你,砭石,你背着张形希。我们出城。” 砭石是特战骷髅的名字。 吴副官不敢大意,他说:“不用,我背着就可以。只要能让张形希离开平章,我这条小命由你处置。” 古辛哼了一声,你的小命值几钱。他堂堂黑暗神殿大长老玄武等亲信,今日连番受到了羞辱,等这次风波过去他要血洗平章,才能稍稍缓解他受到的羞辱。 吴副官心中在劫难逃,此时不过是拖时间,他背起张形希就往北门走。 北门是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最近的城门。 半路上,小乖汪汪的叫唤,天空中飞来了大片大片的鸟群。其中有一只鸟体型巨大,突然俯冲下来。 鸟背上站着人,远远的开枪。 吴副官迫不得已俯卧在地,张形希从他背上滚落到地。 毛才大喜,那只鸟是巨鹰阿大。太好了,有救啦!毛才奔跑到张形希身侧,背着张形希跳到了小乖的背上。 小乖双脚用力蹬,身形跃到了半空中。待小乖跳到最高点时,毛才用力将张形希向扔向了巨鹰阿大。 阿大身影掠过,爪子牢牢的抓住了张形希。 古辛哇哇大叫:“拦住他,砭石拦住他。绝不能让张形希跑了。” 砭石身形巨大,依然非常灵活。听到古辛的命令,砭石双手抓向空中飞翔的阿大。 蒋松开抢,附有光明属性的子弹打在砭石的手臂上。砭石仅仅觉得刺痛,此外没有其他任何不适。眼见着砭石的手抓住了阿大的翅膀,毛才在地上急的团团转。 最最恐怖的是,天空中成群结队的鸟雀,被张形希身上的血腥味吸引,如子弹般冲向阿大。 前有砭石、后有鸟群,蒋松一个人一把枪,他将子弹集中发射,打中了砭石的手腕。砭石吃痛,捏住阿大羽毛的手松开了。 前后仅有几秒,但是阿大的翅膀受了伤,它扑腾着翅膀,怎么也飞不高。砭石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阿大躲闪的有些力不从心。 老骨头无奈,只得让阿大停在了屋顶上。 趁着混乱,毛才带着吴副官也跳上了屋顶。 毛才郁闷坏了,眼看着离城门还有百步路,却被堵在了一幢破败的高楼上。他问蒋松:“你咋想的,怎么不在城门外动手?” “我们坐在阿大身上,在哪动手不一样,而且城门外密密麻麻都是小动物。”蒋松冷静的一枪一子弹,打中了天上的飞鸟。 古辛坐在砭石的肩膀上,喊道:“张形希,毛才,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这一刻,古辛真的真的被激怒了,他要带着张形希的尸体回去平西城。 砭石的攻击不再留情。 小乖和阿大联合阻挡,可惜都不是砭石的对手。砭石的爪子和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刃一样,他的骨头如同最坚固的钢铁,小乖的肚子上开了洞,它躺在地上哀哀的叫着。 毛才有些绝望,在庞然大物砭石面前,他们所有人弱不禁风,果然啊,这是黑暗神殿的终极武器。难道他们已经在劫难逃? ...... 阮碗这个路痴,去王夫人家顺利取到了符箓,本来皆大欢喜的事情,可阮碗描述错了别墅的特征,杨新歌带着她去了王国富位于城南的别墅。当然,那里空无一人。 有钱人真奢侈,王国富位于平章的别墅有七栋,分别位于平章各个角落。 那个,古辛占的究竟是哪一栋?杨新歌不好意思的挠头:“这个我不知道啊,我错了,走的时候问问王夫人就好了。” 正在阮碗没有头绪,打算一栋一栋找的时候,动物们给她指明了方向。动物们聚集的方向,一定是张形希的地方,阮碗知道,神的眼泪发作了。 阮碗很着急,她背着杨新歌开始跑。快点,快点,一定要赶上啊。 当阮碗赶到的时候,砭石挥舞着胳膊,将张形希等人容身的高楼,切成了两半。 古辛哈哈大笑:“砭石,把它们统统碾成粉末。” 第二百零八章 灾星or福星 无数的野兽围住了张形希所在的高楼。 砭石以骨化刃,即将从张形希等人的头顶劈下来。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在张形希、蒋松、毛才、老骨头、小乖和阿大等头上,阿大挣扎的站起来努力的扑腾翅膀,嘴里叼着老骨头,希望能带着老骨头飞起来,远离死亡的威胁。可是阿大失败了,即使它扑腾的羽毛满天飞,被折断的双翼再也无力翱翔在空中。 张形希闭上了眼睛,他悔恨,痛恨自己的弱小,此时此刻他是拖后腿的累赘。如果没有他,在这里的蒋松、毛才、老骨头、小乖和阿大都能顺利脱困。是他连累了他们,他想到了种种情况以为牺牲自己一个能造福千万家,却错误低估了亲友想救他的意愿,哀伤悲切愤怒以及懊恼种种复杂的情绪情绪,冲击着他的心脏。巨大的痛苦下,他分不清是“心痛”还是“神的眼泪”发作导致的痛苦,视野在旋转声音在远离,尝到自己苦涩的眼泪那一刻,张形希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冷酷的声音,说:“废物”!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张形希的心脏如同遭受到重击,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陷入了昏迷。 …… 砭石的骨刀离毛才等人1厘米时停住了,当然并不是砭石愿意停住的。阮碗极其不君子的从砭石背后偷袭了他,风符、火符、以及光明符不要钱的砸向砭石的后背。躲在废墟里的杨新歌那个急啊,团长姐姐啊,符就那么多你省点用啊!符砸完了,总教官还没有救出来,我们全部都要玩完啦。 蒋松的子弹伤不了砭石分毫,但是阮碗不要钱的砸符法,却将砭石的后背砸出一个大窟窿。砭石吃痛,本能的调转骨刀的方向劈向阮碗。于是,砭石的骨刀诡异的在毛才等人头顶停顿了一秒,然后几乎挨着毛才等人的头皮横扫过去。毛才的头骨被削掉一层,小乖变成了秃头,蒋松的枪变成两截。蒋松身下枕着张形希,他摸着心爱的枪唱:“我哭哇,哭一声我的枪,叫、叫一声好伙伴啊。未出兵先立下军令状,可叹你为救我一命身亡…….”。 毛才越听越不对经,他悄悄的捅捅老骨头,压低声音问:“松鼠这是咋啦,唱的这是啥乱七八糟。” 老骨头斜了毛才一眼:“诸葛亮挥泪斩马骥,不懂了吧。”老骨头摇头晃脑的跟着唱:“我哪里哭的是马谡,乃思念乖孙备下的红烧肉哪……” 毛才发誓,这两家伙唱的绝不是京剧原词,听着听着他也跟着哼了两句:“妹子妹子,加油干,灭了砭石把家还。” …… 砭石不愧是黑暗神殿的最强战力,身形高大身手灵活,骨刃挥的密不透风,逼得阮碗东躲西藏。古辛站在废墟上,嚣张的指挥一群黑袍对阮碗围追堵截。 吴副官捂着胸口,藏在一栋废弃的楼房的二层,他独自一人倚靠在墙壁的破洞除,看着外面飞舞的漫天尘土,听着凄惨的动物哀嚎声。他知道,外面的这次厮杀决定着平章未来的命运以及他这只蝼蚁的性命。 岩茶非常敬业的捧着摄像机,选了个安全的角落,尽职尽责的录下了每个镜头。岩茶的身边,围着一群爱好摄影的同伴,时不时的抬着岩茶及其摄影机转移地方,躲避野兽的攻击、以及砭石飞来的刀刃。 王国富握着王夫人的手,坐在广场前看直播。在王国富周围,一双双渴望的眼神盯着屏幕,每一个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他们不知道和砭石打成一团的骷髅是谁。在他们心里,出现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如果每一个骷髅都是如此强大,他们未来该何去何从,难道只有变成骷髅一个选择吗? 砭石的攻击一次也没有打中阮碗,但是他每一次挥舞骨刃,都会杀伤无数的野兽。古辛很恼火,他嘶吼着:“杀了她,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说实话,阮碗周旋这么久,野兽们功不可没。因为阮碗不招野兽们待见,但是黑袍骷髅们还是讨野兽们喜欢的。于是,阮碗这坑货就热衷于将黑袍骷髅往野兽群中带,然后挨个放倒喂野兽。阮碗和野兽们配合无间,默契极佳的灭了一小波黑袍骷髅。 但是,阮碗再怎么坑,黑袍骷髅的数量还是那么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形希散发出的“神的眼泪”气息已经越来越淡,对野兽们的吸引力减弱了。野兽们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渐渐地野兽们离开了这片危险的地方。 于是,阮碗悲剧了。阮碗很吃力,躲闪以及耗尽了她的力气,符箓只剩下不到十张了。她咬着牙,打算硬抗砭石的攻击,舍命干掉到砭石。正在阮碗被烦人的黑袍阻扰,好几次险之又险的避过时,江默溪带着十来个人杀进了黑袍骷髅的包围圈。 张耐也在江默溪的队伍中,只见他手持七星剑,穿着褴褛服,脚踏阴阳剑跳四方,只要和黑袍骷髅照面就能秒杀一个骷髅。 因为张耐的加入,阮碗的压力减了不少。因为张耐的这家伙,也学阮碗一样,符箓不要钱的往外撒。张耐用符箓开路,强硬的挤到阮碗身边,大喊:“小师妹,师兄来了。放心,这大家伙就交给师兄吧。” 打脸来的很快,砭石骨刀横扫而来,自带飞沙走石的特效,然后张耐就被一块石头砸中了脑袋,扑倒在地上。 阮碗抱着张耐逃窜,趁机将张耐扔给了江默溪。然后,回身,手持七星剑和砭石的骨刀硬碰硬。恩,七星剑是张耐的,阮碗从地上捡张耐的时候顺便捡起来的。 有了七星剑的加持,阮碗终于可以实现最初的设想。她的身影围着砭石飞快的移动,即使被砭石的骨刀打中也不退缩,砭石的骨刀将阮碗拦腰砍断,七星剑也破碎了。阮碗左手着地,右手在空中画完最后一个符号。 终于成了,阮碗咧开嘴笑了,她双手结印无声的说道:“光明符,结印符现”。 废墟上凭空出现柔和的光线,那是光明符的符文,渐渐的光线汇成光团,柔和的光芒围绕着砭石,砭石庞大的身躯一点点化成光点,融进了光团之中。此时,岩茶的镜头里,东边的天亮了。 古辛悲伤的哭喊:“玄武在上,她果然是我们的灾星。” 吴副官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是我们平章的福星啊。” 自苦以来,福星或祸星,皆在人心。 第二百零九章 回家 吴副官强撑着身体,从废墟中走出来,太阳光洒在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上,温暖如昔。他伸出双手试图拥抱阳光,却站立不稳摔在了地上。吴副官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抬头看,今天的天空碧蓝,不见一丝乌云。啊,压在头顶的乌云离开了,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可是,未来该往哪个方向走呢,看,在远方有一片更大的黑云在集聚。 吴副官难受的闭上眼泪,他撑着倒塌的墙壁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江默溪。 渐渐的,三三两两的幸存者从废墟中站起来,满满的聚拢在江默溪周围。 每个人的眼光,紧张的盯着古辛,压抑了很久的仇恨以及恐惧从目光中透漏出来。 江默溪长出一口气,指着古辛大喊:“古辛,带着你的黑袍,滚出平章。” 吴副官高举手臂,喊着:“古辛,滚回去。”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汇成了声浪拍打在古辛身上。 古辛从来没有尝过如此的屈辱,这一切都是s001号实验体带来的。虽然她已经和砭石同归于尽,但是积压在古辛心头的郁气没有消失。这帮无知的平章人,以为砭石死了,他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吗! 胆敢反抗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古辛面目狰狞,眼睛冒着凶狠的红光,他恶狠狠的开口:“杀!杀光他们,敢反抗黑暗神殿者,杀无赦!” 黑袍骷髅们亮出骨刀,冲向江默溪等人。 江默溪从地上拔出长刀,迎向黑袍骷髅。 张耐哈哈大笑,摸了摸腰包,笑声嘎然而止,左跳右跳避开黑袍骷髅攻击。张耐在心里哭喊:“小师妹,你啥时候把符箓给摸走的,咋不给师兄留两张。” 废墟上混乱了。 破败的五层小楼上,仅有一半还顽强的站着。楼顶上,蒋松尽责的守着张形希身侧,说:“毛才,你堂堂男子汉躲在楼顶做什么,怎么不下去帮忙。” 毛才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揉着小乖的脑袋,漫不经心的说:“古辛撑不了多久。光明符的符光对骷髅伤害极大,比如说我,离光明符那么远,被符光照照哦,直到现在动也不能动。” 蒋松停顿了片刻,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毛才,你在这守着总教官,我去看看团长她怎么样了。” “他没事”,毛才艰难的移动自己的手指:“这里所有的骷髅都死了,她也会活的好好的。别急着下去,你下去了我们几个就是待宰的羔羊。吶,看到没,黑袍爬上来了。” 张形希昏迷,毛才和老骨头不能动弹,小乖和阿大重伤,在这方寸之地,有能力迎战的只有蒋松了。蒋松咽下心理的担忧,从皮靴底抽出尖刀,迎上了黑袍骷髅。 野兽们已经退出了废墟,留下的人类和骷髅在废墟上打的热闹。 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了阮碗。当阮碗画完光明符后,脱力疲惫的感觉汹涌而来,阮碗睡着了。虽然睡着前只有半截身子,但睡醒后另外半截身子回来了。 阮碗揉揉手腕,迷迷瞪瞪的站了起来。身上挂着破布条子,脚上光秃秃的,她就穿着稻草人同款的衣服,再一次亮相。 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声音,阮碗无声无息的站起来。没有人想到,这个简简单单站起来的动作却影响了战局。 一直关心阮碗生死的杨新歌,惊喜的大喊:“团长,你活啦。你没死,没死,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堂堂男子汉哭成鼻涕虫。那一声痛哭,惊住了废墟上打架的所有人。 所有人忘记了打架,张大眼睛瞪着阮碗,努力瞪,瞪得眼睛都要掉出来。 没死!平章的人开心兴奋起来。 没死?黑暗神殿的人惊悚了。这是什么怪物,竟然不怕光明符。等等,光明符就是这家伙画的。天啊,竟然有骷髅会画光明符,太可怕了。 于是,平章的人气势高昂,古辛等惊慌失措。古辛咬着牙,指着阮碗说:“s001,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黑暗神殿不会放过你的。王国富,你给我听着,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条件,迟早我们会讨回来的。” 喊完话,古辛带着黑袍们匆匆离开了平章。岩茶扛着摄像机,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嘴里夸奖自己:“大人,放心。我已经取得了一手的实验材料,s001和砭石对战的每个细节我都录下来。这将给我们的实验研究,提供最珍贵的素材......”。 江默溪,吴副官等等人开始欢呼。他们涌向阮碗,希望将阮碗抬起来庆祝胜利。 阮碗还没有清醒,古辛莫名其妙的走了,现在又莫名其妙跑来一群眼神激动的人。发生了什么? 阮碗的眼睛扫过了身边轮为废墟的街道,难道是要我赔偿。这可不成,她就是一个穷光蛋,哪里赔得起。 想差了的阮碗,抢过江默溪,扛起杨新歌,三步两步跳上了张形希所在的半边楼楼顶。 时间就是金钱,禀着这个信念,阮碗写了两个字:“回家。” 快,快,回家。晚了就来不及啦,快,不能被平章的人逮到。 阮碗急切的眼神传递着信息。 蒋松哈哈大笑,毛才趴在地上笑的喘不过来气。 张耐在楼下喊:“小师妹,等等我啊。啊,快跑啊,楼要塌了。” 轰! 阮碗所在的楼顶,瞬间从五层变成了三层。 阮碗懵,张形希醒了。 张形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扶着他的阮碗,然后他看到了江默溪、张耐、蒋松、还有毛才、老古头。真好,你们都安然无恙。 ...... 张形希等人没有多停留,他们彼此搀扶着,从平章的北门离开了。送行的人,只有吴副官一行人。 吴副官目送张形希等人离开,他对自己说:总有一天,他会让平章恢复往日的辉煌。 晚上,张形希、阮碗等人露宿野外,江默溪悄悄的问阮碗:“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走?” 阮碗左右看了一眼,偷摸的在地上写:“我毁坏了平章不少建筑物,万一他们找我赔偿怎么办!你可不能因为,王夫人是你母亲就偏袒他们哦,我可是你团长,当心我告诉大师兄,让他扣你工钱。” 江默溪哦了一声,忍不住揉揉阮碗的脑袋,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哈哈哈,江默溪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 阮碗再次傻懵。 第二百一十章 口粮熟了 回王姆山的路途很顺利,一个月后,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离王姆山不远的地方,这里离上山的地方只有十里地。 张形希、蒋松、江默溪等人日常的跑步距离都是三十里路,跑这区区十里地不算什么难事。于是,毛才兴奋的提议:“眼前就是王姆山,走着没意思。我们比比看,看谁最先到王姆山的入口处,赢的人未来一周白吃白喝。怎样?” 张形希等人摩拳擦掌的答应了,小乖也兴奋的汪汪叫踊跃报名参加。 老骨头坐在巨鹰阿大背上,吹响了出发的哨声。阮碗、张形希、张耐、毛才、蒋松、江默溪、还有小乖,乌啦啦啦的跑了进来,溅起路上的灰尘,吃了一嘴的土,却忍不住欢乐的笑。 小乖四条腿跑得快,汪汪汪汪的跑在了最前面。 此时,王姆山入口处非常热闹。从山里到山外的路终于修通了,路通了这是大喜事,而且这是极其重要有战略意义的一条路。依照老祖宗的习俗,大喜事是值得庆祝的,敲锣打鼓少不了,剪彩立碑挖最后一捧土等等仪式也是必须的。 因为这仪式的事情,陈剑锋和四大金刚出现了分歧,陈剑锋认为:“剪彩仪式上,最后一铁锹挖的一定是土,挖石头是什么道理。自古以来,土壤才是富饶的象征。” 四大金刚在凫舄任职时,做过一段时间司仪主持搞排场的活计,于是他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挖土,把财富挖出来扔掉,这是不吉利的。石头,最后一铁锹挖的必须是石头。石头是山的基石,挖石头就是挖山,我们雄心壮志啸九天,只有石头才能展现我们的威武。” 陈剑锋不同意四大金刚的看法,两人站在入口处争论起来。钱友良是好性子的人,他当着和事佬,两边劝说。 梅韧幸没什么好脾气,而且他一直认为,在剪彩仪式上挥铁锹只是形式,挖什么都不重要,听着陈剑锋和四大金刚争论的越来越激烈,李贵、龙七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瞎起哄。梅韧幸皱眉头,将半框土还有一块石头摆放在入口处。 哐!梅韧幸说:“别吵了,到时候让大希和团长妹子一起剪彩,一人挥一铁锹,不就解决了。你们争什么争。” 神奇的,陈剑锋和四大金刚的气都顺了。对啊,可以让大希(团长)挖土(石头)啊! 达成了一致意见,陈剑锋和四大金刚,和和美美开始讨论仪式的各个环节。 汪汪汪汪! 小乖如闪电般跑过来了,庞大的身体使得地面都在微微的震动,它跑的很快,以至于小乖很难收住脚步。 于是,小乖汪汪叫着冲进入口处的人堆里,前脚踩在了入口处的石头上,脑袋埋进了入口处的土堆里。 汪汪,小乖打喷嚏了,抬起头使劲甩,半框的土全变成灰尘飞舞在半空中,陈剑锋转眼就变成了土人。 四大金刚瞅瞅入口处的石头,那是自个精挑细选的纹理精美的石头,如今,小乖将这块石头种进了土里。 陈剑锋和四大金刚对视一眼,难道是狗完成了剪彩。“咳咳咳”梅韧幸满嘴都是土,捂着嗓子蹲在地上使劲咳。 ...... 张形希等人跑到的时候,小乖已经祸害完陈剑锋等人,大摇大摆的选了个树枝趴着睡觉。 陈剑锋满肚子的火,抓住毛才的衣领开始控诉:“你养的狗儿子,毁了我们精心准备的仪式,现在还光明正大趴在我们头顶睡觉。你说说,怎么赔偿!” 毛才顺势抱着陈剑锋的脖子,说:“哎呀嘛呀,累死我了。锋子,肩膀借我靠靠,哎呀,赶了整整一个月的路,今日总要可以休息啦。锋子,扶着我点,我不行了,马上就要倒下了,哎呦呦,倒下啦。” 陈剑锋将毛才往外撕,毛才顺势倒在了地上,嘴里哼哼:“哎呦呦,我的胳膊大腿哦,折了折了。锋子,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陈剑锋吃瘪,四大金刚贼开心,他拍着毛才的肩膀说:“兄弟,有前途。以后跟哥混,保管你吃香喝辣。” 阮碗打量四大金刚,以及陈剑锋沉静的脸色,嗯,气氛有些奇怪啊,四大金刚和陈剑锋有矛盾吗?阮碗抓抓头,嗯,也可能是错觉。 了解前因后果后,张形希笑着拍拍手:“这次我们平安回家,小乖可是功不可没。在我看来,小乖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这条路,它帮我们挖了最后一捧土、踏平了最后一块石头,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这条路必然旺财、兴旺。这是好事!” 陈剑锋、四大金刚等都笑了。小乖知道有人夸它,得意的汪汪两声。 张形希接着说:“这条路修好了,路有什么用途。供大家来走的,对不对。我提议啊,我们从这里,沿着这条路跑回山脚的团长家,一来可以庆祝这条路顺利通行,二来欢迎我们团长回家,大家说好不好。” “哈哈,好!”陈剑锋、钱友良、梅韧幸首先鼓掌赞同。四大金刚、龙七不甘落后,也跟着吹口哨跺脚。 从山外到王姆山山脚的家,很远也很近,远的是距离近的是人心。开开心心,欢欢乐乐,张形希、阮碗回到王姆山的日子,一天天的悄悄的溜走。 不知不觉中,枣树开花了,枣树结了果。 阮碗站在枣树下,仰头望着树梢上三三两两的青果果,好香啊。阮碗忍不住的咽着口水,真饿! 吴农家离枣树远远的,他拿着喇叭喊:“团长,枣还没有成熟,等它熟了再摘下来吃。”吴农家自从来到王姆山后,就以百分百的热情投入到养殖大业中,南边的千年银杏,东边的枣树都是吴农家心头肉。它们每每新长出一枝枝丫,吴农家都会高兴好久。 知道枣树结果,吴农家每日都会围着枣树转圈。可是枣树的树根霸道啊,除了阮碗,任何人或者骷髅接近,它都会挥着树根,毫不犹疑的一鞭子抽过去。当然,如果有野兽过来,枣树的树根会将野兽绞杀,然后将野兽扔的远远的,当然,如果能砸中北边那棵银杏树就更好了。 住在东北方向的骷髅们有口福了,每天都会从天下掉肉,虽然摔在地上难免磕磕碰碰影响肉的口感,但是毕竟是天下掉下来的。嗯,天上掉肉饼,乐事乐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 惊醒 张形希从梦中惊醒,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冷酷、残忍、高高在上的语气,张形希清楚的听到那句话:“废物,你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张形希捂着心脏,他的心在狂跳,脸上布满汗水。自从回到王姆山后,“神的眼泪”再也没有发作,但是那个声音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都是在骂他废物,嗯,那语气怎么说呢,张形希想了想,与其说是恐吓不如说是嫌弃。 嫌弃?张形希下床倒了杯水,咕噜噜的喝下去,冰冷的茶水从喉咙流到了心头,他稍微冷静些。不够!张形希走出房门,屋外没有灯光,夜黑的深沉。他没有点灯,他的眼睛如同骷髅一样,将黑暗中的物件看的清清楚楚,放佛他已经习惯在黑暗中行走。 经过阮碗的房门口,张形希特意放轻了脚步。 穿过厅,绕过桌椅,张形希直接从来着的窗户翻了出去,脚步如同猫一样轻盈的落在地面。 屋后,有口井,现在是初秋,井水冰凉。张形希打了桶水,举起水桶从头浇下,刺骨的凉意冻住了他心脏的跳动,他长长的舒口气。 没有返回房间,张形希挨着井边坐在地湿漉漉的地上,风儿吹过,张形希遍体生凉,放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冷静的思考一会。 那个声音是则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听到那个声音?古辛曾说过他是黑暗神殿的一员,古辛凭什么这么笃定?还有,他究竟还能活多久! 唉!这都是理不清的事。张形希双手捂着脸,对自己说:“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阮碗藏在窗子后面,看着张形希将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看着他住在井边吹冷风,看着他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听着他开门进屋的声音,阮碗一直没有动。她心里很乱,实际上回来的这些日子,每个晚上她都没有睡,她的耳朵听着张形希屋里的动静。 如果“神的眼泪”发作,她就会扑过去帮忙,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发作。但是,像今天晚上这样的事,张形希已经持续一个月了。 阮碗很忐忑,她不知道怎么帮助他,即使她将张形希的情况咨询了宁爱国老先生,并且留下“神的眼泪”药丸做样本,可是,宁老先生那里毫无进展。 难道真的毫无办法吗?阮碗抱着膝盖,呆呆的坐着,一直坐到了天明。 太阳跳到了云层上像极了荷包蛋,张形希收拾整齐,敲敲阮碗的房门:“小师妹,起来吃早饭了。” 阮碗拉开了房屋,对着张形希,露齿一笑。 张形希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枣是新摘的,专门挑的红脆的果子,我做成了果泥和果汁,特意加了蜜蜂。吃完早饭,我去山上一趟,黑暗神殿有了新动向,昨天来了一波逃难的人,这些事都要尽快确定解决方案。我白天都不会在家,嗯,你今天如果没有事,可以和我一起上山。会议确实枯燥些,但那些没有修缮的宫殿还是很有意思的。可以探险哦!” 阮碗瞅着张形希笑,那笑容是甜蜜的温馨的。 张形希很开心,自从枣成熟后,阮碗有了能吃的口粮,他放心了不少,如今阮碗的骨骼晶莹玉白,骨质里的活性达到了最佳状态。 但人无近忧必有远虑,一棵枣树结的果实毕竟有限,以阮碗每天的食用量计算,那一树枣只能吃到明年春天。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好日子,他的阮碗却没了口粮。想到这,他的心脏微微发紧。饭桌上,阮碗用小勺舀着碗里的枣泥吃,张形希卷了张饼,三口两口吃完,说:“枣树结的果太少了。我之前将每一颗枣核都保存下来留种,放在堂屋的盒子里。另外我也嘱咐了吴农家,尽量通过分枝的方式种植新枣树。不过枣树并不配合,晚上你和我去一趟枣树那,帮着吴农家剪几根分枝。” 阮碗点点头。 吃完早饭,阮碗和张形希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山上走。秋天树叶的颜色斑斓多彩,茂密的叶子在头顶上连成一片,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射进来,形成了童话般的世界。 张形希牵着阮碗的手,走在前面,眼睛看着前方的路,良久,他维持着步伐,没有回头,没有改变语调,他平静的说:“阮碗,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可以找锋子,他会帮你的。如果仙女团团长的职务你不愿意担了,当个甩手掌柜也是可以的,不用担心,有锋子、张耐、小溪、龙七、四大金刚、胡大头在,什么事你都不用操心。你只要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就可以了。” 阮碗低下头,张形希的手紧紧握着她的骨头爪子。握的那么紧,放佛要将她的爪子捏碎。阮碗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掌心空了,张形希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他刚醒回头,凉凉的触感在他手心划过,他用心感受,原来阮碗在他手心写字:“你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月后,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代好。我算了时间,那天应该是立冬,我陪你吃完饺子再走。你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猪肉芹菜”,阮碗写道,这是母亲曾经最常做的饺子馅,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而且,就算有她也吃不了。 “好”,张形希满口答应:“那天我们就做猪肉芹菜馅的饺子。山上的大棚有芹菜,养殖场里也喂了猪,今年是丰收年,我们也可以跟着沾光,想吃什么就能做点。” 说着说着,张形希说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回头。 阮碗低者头跟在后面,张形希蹲下来,抬头看着阮碗的眼睛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阮碗在张形希手心写:“一定要走吗?也许有其他的解决法子。” 张形希颜色明亮,说:“我有预感,黑暗神殿那里,有我要找的答案。他们抛出了过桥梯,我便借着梯子上。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我走的这段时间,你在王姆山踏踏实实呆着,不要让我担心,答应我,好不好。” 望进张形希如星空般的眼眸,阮碗很不走心的点点头。她实在想不通啊,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一定要离家去黑暗神殿,那是人呆的地方嘛。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争执 陈剑锋也想不明白,张形希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去黑暗神殿。 他越想越气,拍着桌子指着张形希的鼻子骂:“你脑子有病,仙女团发展的好好的,你跑去投敌。知道吗,是投敌!我们和黑暗神殿血海深仇,怎么,一个小喽喽说两句,你跟他们是一伙,你就屁颠屁颠送上门当叛徒。你别忘了,你亲爸死在谁的手上,我们的家是被谁毁的。临海的血迹还没干,你知不知道!” 最后一句,陈剑锋几乎是吼出来。 张形希站在陈剑锋面前,任由陈剑锋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见陈剑锋吼完喘气,眼眶泛红,张形希贴心的从桌上端起一杯水,递过去说:“锋子,别激动。临海的血海深仇我没忘,我去黑暗神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想想啊,从我们和黑暗神殿交手至今,我们对它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陈剑锋气呼呼的喝干杯里的水,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砰!桌子上的钢笔跳了跳滚落到地上。笔管里的墨水流出来,成了黑乎乎的一团。陈剑锋斜瞪着张形希,眼睛里写着:“编,你接着编”。 张形希神情温和,他转头对坐在椅子上的阮碗说:“小师妹,这是蒋松提交的骨族训练计划书,我批了。你帮我送给他。新来的骨族还需要磨合,蒋松训练时,你帮他镇镇场子。” 送计划书加上镇场子,阮碗想了想,这些事她能忙一天。嗯,短时间内不要打扰他们俩谈话么。阮碗接过训练计划书,狐疑的看了眼张形希,那表情竟有些呆萌。 张形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赶紧右手握拳抵住嘴,遮掩似的清咳一声,说:“小师妹,你在蒋松那等我。我和锋子说完事就过去。” 阮碗点点头,走了。 目送阮碗推门离开,陈剑锋忍不住吐槽:“别看了,你自己将碗妹子支走了,怎么,突然又舍不得了!我就搞不懂你,你明明喜欢她,每天朝夕相处,这么多时间你就没表白。”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张形希斜了一眼,说:“阮碗以为我在信口开河,她打心眼就不相信我说的话。” 陈剑锋笑趴了:“大希,你一向自负,自喻老少通杀,没想到今日个提到铁板。” 张形希敲敲桌子:“别八卦了,说正经事。我去黑暗神殿另有目的,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我一辈子寝室难安。” “什么事,你将碗妹子特意支走,难不成这事和她有关。” 张形希将遇到千茅和古辛的事情说了,重点说了“神的眼泪”,以及他们的实验计划:“锋子,我原本以为阮碗被注射毒剂,只是意外。没有想到,那根本是有目的行动。他们从茫茫人海中特意选中了阮碗,精心策划了绑架案,就是为了试药。阮碗那时候的哭喊,我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不将当时的事情调查清楚,我过不了心理的坎。” “当年的事不能怪你,你自己也百般调查,只不过毫无进展。碗妹子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你可以和她晨昏相对,不也挺好嘛。你愿意的话,我给你们办场盛大的婚礼。” “那里好了!她现在是什么也不记得,可是,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一具不会说话的可以行走的骨头架子,难道这是好事。”张形希情绪激动,他手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断裂。桌子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丁零当啷作响。陈剑锋看看断裂的桌子,看看张形希完好无损红润有力的手,目瞪口呆。 张形希握着拳继续说:“她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她的音容笑貌,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有多喜爱,我就多痛恨自己,如果我再强大些,早点发现黑暗神殿的阴谋,摧毁掉黑暗神殿,她现在依旧是健康快乐的活着。” 陈剑锋找回自己的声音:“胡说八道,你是在逃避。别打着碗妹子的旗号,你去黑暗神殿只是因为你的懦弱,你不敢面对这样的阮碗,她没了曾经的貌美如花,没了健康活力,就连你曾经迷恋的声音也没有了。面对这样的碗妹子,只会让你日复一日回顾自己的失败.....” “没错”!打断陈剑锋的话,张形希激动的说:“那又如何,难道我愿意这样。我看着她,就好像看到明天的我,和她在一起我每分每秒都想逃离。我恐惧害怕不行吗!我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我记忆全失,变成不会说话的骨头架子,那时候,我究竟是不是我。一个没有记忆本能行事的骨头架子,不过是行尸走肉。” 陈剑锋提起拳头,揍在张形希脸上,骂道:“混蛋,终于逼出你心里话,你混蛋啊,碗妹子有哪点不好,只是因为是骨头架子,你就诋毁她。” 悄悄躲在屋外横梁上,听后半场争吵的阮碗,在心理默默为陈剑锋智商捉急:“锋子,话题被大师兄带偏了。重点是大师兄为什么去黑暗神殿,不是他对我究竟什么态度。抓住重点啊。” 脑电波传输失败!屋里的人话题越来越偏。 张形希说:“你在意阮碗,我走了不是正好,你有数不清的机会可以接近照顾她。” “放屁,不要说的你很伟大。我在意谁自己追,用不着你大度谦让装模作样。” ...... 横梁上的阮碗听不下去啦,跳到地上转身走了。她要去找蒋松,屋里这俩男人太幼稚了,争论了半天,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 屋里的张形希比了个手势。 陈剑锋笑了:“碗妹子走了,哈哈,我刚才演的好吧。不过,你那样说,会让她伤心的。” 张形希苦笑:“伤心也好,我离开也会安心。这次去黑暗神殿,生死未卜,她怨我怪我都比惦记着我强。以后就拜托你照顾她了。” “一定要去吗?” “是啊,黑暗神殿将我当做实验体,我留在王姆山,只会带来危机。不如直接去黑暗神殿,深入腹地寻求机会。等到时机成熟,我们里应外合彻底捣毁它。我不在的时候,仙女团的发展不能停,还有,宁老先生的研究继续支持,能不能战胜黑暗神殿的骷髅,宁老先生的研究很关键。” “我知道”,陈剑锋说:“不过,你不能悄无生息的走,走之前,你还得演两场疯子的戏。” 张形希:“......”。 第二百一十三章 打诨 阮碗观摩训练,蒋松本着物尽其用的想法,将训练场所选在枣树附近。 枣树是霸道性子,它唯一和蔼可亲对待的只有阮碗。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事件,比如说骷髅被树根捆住的时候,阮碗就能派上用场,将这骷髅从树根里解救出来。 蒋松将队伍拉到了枣树附近。李贵、四大金刚作为副手随行。 李贵首先发言:“新来的骷髅...骨族们,今天的训练很自由,十人一组摘枣,哪组骷髅摘的多,哪组骨族赢。赢的队伍除外,其他队伍一律绕着枣树跑十圈。听到了吗?新来的骷髅们!” 阮碗听着真混乱,骷髅和骨族的称号混在一起,别扭啊。这可不行,阮碗想,最开始她将仙女团的骷髅称为骨族,是有目的性的,为的是建立归属感。 阮碗读书那会儿,被分到了七班,以后说起七班,阮碗就好像回到了那个大集体。那是以班级名区分开的归属感。如今,阮碗将仙女团的骷髅改了名,叫做骨族。一方面是为了强调人族骨族一家人,另一方面是为了骷髅们的归属感。 加入了仙女团的骷髅才是骨族,而骨族是不同于那些仙女团外的骷髅,这样的名称差异,念的久了就会有认知。慢慢的,就会有凝聚力。当遇到外来的伤害时,骨族就会一直对外,维护自身的荣誉与尊严。 所以,听完李贵骷髅骨族混在一起的说法,四大金刚首先不乐意:“李贵,你有些说法我不赞同。我们是仙女团的骨族,这些新来的也是。我们不是骷髅,骷髅是哪些没有良心、野蛮生存、丢弃为人根本良知的家伙。我是骨族我自豪,你如果称呼我是骷髅,我认为你在侮辱我们。请你记住。” 李贵略有惊讶的看着四大金刚,他从没想过骨族这个名字,有这样的影响。不过,换个角度,他也曾以临海特战队的一员为荣,如今也以仙女团的一员自傲。所以,李贵很快就想明白了,他郑重的向四大金刚道歉:“抱歉!是我的错,我自罚绕枣树跑十圈。我需要说明,我以我是仙女团的前锋营的一员而自豪,也以你们是仙女团的骨族而骄傲。” 蒋松拍拍手,补充的说:“入了仙女团,你们就是骨族的一员。为了骨族的尊严和荣誉,能够勇敢前进。我现在宣布,比赛开始。” 四大金刚吹响了口哨。 新来的骨族呼啦啦,十人一小组的向枣树推进。枣树也不是吃素的,它的树根齐刷刷的从地下冒出来,带着泥土的气息,围成密不透风的树根强。 骨族们犹如烦人的苍蝇,枣树树根脚交织成网状,劈劈啪啪的拍飞了不少骨族。 胡大头带着二营的骨族,从河边挑完水准备给枣树浇水。枣树长大了不少,每天需要喝的水也多。但是枣树不让胡大头挖渠引河水,胡大头没办法只能每天去跳水倒进枣树旁边的水坑里。 枣树旁边的水坑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慢慢的成了小池塘。枣树水喝的多,每天几乎要喝净小池塘的水。 于是,被枣树抽的死去活来的骨族新手们,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枣树的树根在胡大头面前落下,显出一条通道。二营的骨族们,站成一排,从枣树旁的池塘边排到了河边。骨族一个接着一个将挑着的水倒进池塘里,倒完水的骷髅快速跑到河边挑水。 偶尔有骨族跑得慢点,枣树会伸出树根,在他后面推一把。 最令新来的骨族震惊的是,他们辛辛苦苦和枣树纠缠,那边二营的骨族,得到了枣树亲自递上的大清枣。 胡大头将枣子收集在一起,亲自去河边洗干净,装在柳树编的框里,送到了阮碗面前:“大姐,这是今天新摘的枣,我亲自动手洗干净了,你尝尝口感好不好。” 阮碗咧开嘴,竖起大拇指夸奖。胡大头美滋滋,冲着四大金刚露出炫耀的表情。 四大金刚板着脸,大吼:“新来的,没吃饱饭吗!连树根都闯不过去,怎么保卫仙女团保护我们的家。看到了吗,团长正殷切的看着我们,你们忍心让她失望嘛!” 正在埋头啃枣的阮碗,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了头,表情动作呆萌。 阮碗是仙女团的吉祥物,重点保护对象。这个认识,从张形希开始,陈剑锋完善,最后形成了仙女团上下一致的共识。 新来的骨族,第一堂课入门课,不是讲仙女团的发展战略未来前景等等,而是大谈特谈吉祥物阮碗,所以,每个新来的骨族都知道,他们有一位不管事但是有着神奇影响力的团长。团长阮碗开心,他们就会开心。 如今,二营的骨族顺利摘得了枣,而他们却两手空空。身为仙女团的一员,连团长的口粮都摘不到,有何脸色夸自个厉害。 新来的骨族哪里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一个个奋勇争先。口里喊着“攻克树根,勇夺青枣”,可惜啊,口号再响亮也只是口号。 这世上不缺乏口才好的人,而时间和实践往往是最公道的评委。很快,新来的骨族被树根捆住,种进了土壤里。 胡大头斜了眼蒋松,小声的向四大金刚说闲话:“蒋队手真狠,借着枣树的霸性打击新来的。今天之后,这些新来的,还不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骨族”。 “你还少说了一点”,蒋松站在四大金刚、胡大头后面,说:“等他们灰头土脸被团长救出来,他们对团长的敬爱之情必然达到顶点。” 胡大头扭头说:“总教官的意思?” 蒋松点点头,眼神深沉的看着从地里往外拔骨族的阮碗。他是张形希的铁杆忠粉,如今他的偶像看上了一具骨头架子,他是不是要和偶像保持一致队伍,去骨族里寻觅一位美女相伴一生。 可是,骨头架子都长得差不多,这男女是怎么判断的呢? 想到这,蒋松的眼神更加深沉了。挂满泥巴的骨族们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集成一天。蒋bss要发大招了,怎么办,团长,救命啊..... 正在从土里拔骨族的阮碗,莫名觉得自己被关注了。她往周围看看,很正常啊!阮碗挠挠头,接着干活啦。 第二百一十四章 骷髅or人 张形希从晚霞中走来,落日余晖洒在他脸上,温暖的笑容红灿灿,印入了阮碗的眼里,走进了她的心里。那样温暖的笑容,成了她后来拼劲全力坚持的希望。 阮碗呆呆的望着张形希,她的嘴里咬着枣,枣皮挂在她的牙齿上,在没有皮肉遮挡的嘴边,看着分外显眼。 张形希弯下腰,好笑的轻叩阮碗的额头,说:“醒醒,咬到手指头喽”。说着,他的手从阮碗牙齿上轻抚而过,拿走了牙齿上的枣皮,放在阮碗掌心:“别浪费,每片枣肉都是枣树的心意。” 阮碗转过头,嘎吱嘎吱咬着枣吃。那片枣皮,她偷偷的捏在手心,小小的一片枣皮烫手,从手心一直烫到了心底,滚热滚热的温度,蔓延到她的眼、她的脸,她的骨头都在发烫。 张形希笑了笑,揉揉阮碗的脑袋,轻声说:“慢慢吃,我先和蒋松说几句话。一会,我们给枣树分枝。” 阮碗小口小口的吃着枣,没有回头,但是脑袋重重的点了点。 张形希眼睛弯弯,心情愉快和蒋松说话。 蒋松立正站好,详细汇报今天训练发生的事情,特别用语言描述了和阮碗相关的事情。张形希认真听着,眼睛一直看着阮碗。今天和陈剑锋说的话,后半截他没有说出口,即使阮碗变成如今“不会说话的可以行走的骨头架子”,在他眼里心里,她依然是她,活力如火犹如朝阳,一见倾心矢志不忘。 可是,当时张形希和陈剑锋说的话,阮碗明明听到了,为什么现在既不追问也不生气,反而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想到这,张形希嘴里发苦,互相喜爱的人之间是怎么的,也会若无其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张形希不知道,或许她并没有将他放进心里。如果真的这样,他应该高兴,毕竟他很快就要离开而且生死未卜,可是心脏的地方微微在痛,又是为什么? 蒋松站在张形希身侧,亲眼看着张形希的笑容,从幸福开心慢慢染上了苦涩。蒋松愁啊,刚才明明好好的,怎么他家总教官神色就变了。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哦,想不明白就问,于是蒋松直接问:“报告总教官,我已汇报完毕,请总教官指正!” 张形希回神,苦笑不得拍拍蒋松肩,说:“没有,很好。到晚饭时间了,你带着队伍跑步回去,训练明天继续。” “是”!蒋松立正敬礼,然后对着站的整整齐齐的队伍喊:“立正,向左转,跑步回食堂。跑得慢的组食物减半。” 灰头土脸的骨族听到这话,撒开脚丫子开始跑。边跑边和阮碗打招呼:“团长,再见啦!” “明天团长你吃的枣我们二组承包啦。”“交给我们三组。”“……” 阮碗咧开嘴,挥手。 欢闹声过后是寂静。 夜幕笼罩了天空,枣树附近只有张形希和阮碗。没有说话声,只有剪刀剪断枝丫的咔咔声,此时枣树的树根乖巧躲藏在地上,仿佛它从来都是普普通通一枣树。 剪断枣树的分枝,很快!阮碗将剪下的枝丫捆在一起,抗在肩上,走在前面。张形希沉默的跟在后面,良久,他开了口,问道:“阮碗,你、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阮碗回眸,咧开嘴,火焰的字从她手边升起,组合成一句话:“我知你心思,恐我担忧。我也不愿你担忧,只愿你此去诸事平安,勿忘加餐食。” 火焰字转瞬即逝,由亮转暗的瞬间,张形希眼中似有水光在波动,只因我不提长相忆,你便只提醒我加餐食么,傻阮碗啊! …… 王姆山山上,宁爱国的实验室灯火通明,屋里简单的单人床上,老先生脸色发白的躺着,宁爱国的弟子姚劲真、布荣意、裘朴骠、袁清泉围在老先生身边,神色悲戚。 宁爱国老先生一生致力于医学研究,痴迷且执着。为了研究“神的眼泪”构成,救回张形希的性命,为了追赶时间的脚步,他两个月内每天只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直到他昏迷在试验台上。 袁清泉给宁爱国老先生做了检查,结果很不影响。宁爱国的心脏严重衰竭,除非换心脏否则活不过七天,可是在现在缺少药物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实施换心脏的手术。 宁爱国躺在床上,一一看过他心爱的弟子们,神色平静:“人啊,迟早有这么一天。没什么好悲伤的,只是我的心愿还没有完成,这么死了真的不甘心。布荣意,你去请蒋老太太过来。” “嗯”,布荣意擦擦眼泪,低头向蒋老太太家跑去。 袁清泉扶着宁爱国坐起来,喂了几口温水。宁爱国润润嗓子,接着说:“神的眼泪能让人变成骷髅,只是妹子和形希两个孩子带回来的消息,我们从没有真的见识过。如今有一个好机会,可是试试。如果成功了,我还能活几年。” 裘朴骠哭着说:“老师,你不要这么说,你会没事的。自古以来人死了都是化为尘土,变成骷髅算什么事啊!” 姚劲真也不同意:“老师,就算试药也是我来。我的血型和您老一致,您换了我的心脏,等我变成骷髅,我可以继续孝敬您。” “胡说”,宁爱国哭笑不得:“你年纪轻轻,活得好好的,和我这老头子抢什么。等蒋老太太过来,我会和她商量细节。裘朴骠、姚劲真,你们俩老老实实给清泉打下手,不准出幺蛾子,知道吗?” 裘朴骠、姚劲真低头不说话。 宁爱国叹口气,转头问袁清泉,他最得意的弟子:“你呢?是不是也有意见?” “没有”,袁清泉眼眶红通通的,但声音很坚定:“我知道研制‘神的眼泪’的解药,是老师一直以来的愿望,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助实现老师的愿望。” “是啊”,宁爱国眼睛也红了:“你们可怜的小师妹,就是被这个药剂活活折磨死的。当时,是我这双手亲自截断她的痛感神经,我心痛啊。如今同样的药剂又被注入到张形希那孩子身上,而我还是那样无能,毫无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样的好孩子被折磨致死。是人还是骷髅,只要能解开这个药,我豁出这条老命,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一十五章 提前出发 吴农家站在屋门口,喜滋滋的接过枣树枝,眉眼在笑,嘴里说着套话:“哎呀呀,这怎么好意思,大晚上的让你们跑一趟。哎呀呀,枣树枝精贵,种之前得细细打理,这么晚了,我就不留你们啦。你们呀,也回家好好休息。”吴农家回头冲屋里喊了一声:“胡狭山,把我今天刚做的那盏小橘灯拿来。” “来啦”!胡狭山应了一声,彪悍的身形拎了盏小巧玲珑的小橘灯。 “这橘子是胡狭山从山里摘的,个大味甜。吃完了这皮我舍不得扔,想起小时候做的小橘灯,就做了几盏。你们拿着,路上有个亮。”吴农家笑呵呵,将小橘灯塞到阮碗手里。阮碗欣喜的接过,她小时候也曾做过小橘灯,真的很怀念。 张形希见阮碗高兴,他嘴角微翘,郑重向吴农家道谢,然后牵着阮碗离开。 小橘灯里点着短短的蜡烛,灯光穿透橘子皮,朦胧的光形成小小的光团,在黑沉沉的夜幕中蜷缩着。张形希和阮碗的身影融入黑暗中,吴农家叹口气,关门走进屋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 “老师,怎么啦?”胡狭山纳闷了,老头竟然没有摆弄枣树枝,而是抽闷烟。 “你小子懂什么,唉,仙女团的天也要变了。”吴农家吧嗒吸了两口烟,磕掉烟灰,站起来:“事来事来,来了再愁。胡狭山,愣住干什么,抱着枣树跟我去大棚。长这么大个,干活一定眼力劲都没有。” 莫名其妙吃了挂落的胡狭山,眨巴眼,在吴农家发火大喊前,抱着枣树枝往屋后跑,边跑边喊:“老师,年经一大把了别学小姑娘家多愁善感”。 “臭小子,编排老师”,吴农家笑骂着,拿着烟斗,追在胡狭山身后。 走的远远地张形希和阮碗,还能听到从屋里传来的笑闹声。渐渐地,笑闹的声音远去了,虫鸣鸟叫声清晰了。小橘灯的光已经灭了,白天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夜晚变成了狰狞的怪兽,正张开无边无际的大嘴,发佛能吞下世间万物。 张形希没有说话,他的脚步没有迟疑,牵着阮碗的走过平坦的山路,直到来到陡峭的山路前。张形希松开阮碗的手,在阮碗面前蹲下,笑着说:“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有背着你走过一次路。这次给个机会,我表现一把。” 骷髅的眼睛能看透黑夜,阮碗能清楚的看到,眼前的这条山路是多么的陡峭难走,那是只容一个人行走的窄路,路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这下山的路不好走。 望进张形希期盼的眼睛里,阮碗将小橘灯放进来背包里,俯下身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张形希的脖子。 下山的路很陡,张形希却如履平地,脚步又轻又快,夜间的凉风穿过阮碗的骨头,吹动张形希的头发。很静,静到阮碗能听到鸟雀震动翅膀的声音,却听不到张形希的心跳,阮碗将脑袋贴在张形希的脖子上,是温热的。 阮碗松了口气。 家门口,亮着一根蜡烛,陈剑锋坐在地上抽着烟,火光一闪一闪的,地上的烟蒂聚成了一小堆。阮碗从张形希的背上下来,陈剑锋从地上站起来,严肃的说:“团长,大希我借用一晚。”阮碗点点头,陈剑锋拉着张形希,向隔壁的房间走去,那间房屋,是陈剑锋在山脚的住所。 弯腰,拿起地上的蜡烛,推开门,阮碗将小橘灯放在了桌子上,将亮着的蜡烛放进小橘灯里。橘色的光芒温温暖暖的,驱走了屋里的黑暗,却赶不走阮碗心里的冰凉。 烧水,拿出珍藏的龙井,取出杯子,冲了杯龙井茶放在桌子的另一边,茶香随着热气飘散在屋中。忙完这一切,阮碗重新坐下,敲敲桌子,火焰字闪现:“既然来了,喝杯茶”。 桌子的另一边,出现了一只白皙修长手,然后慢慢的出现了身体的其他部分,当手端着茶杯放到嘴边,逐完完全全显了全貌。 阮碗瞪着逐,出场整成鬼片似的,这是什么奇特爱好。幸好她现在没有心脏,不然一定得吓出心脏病。 逐喝口茶,无视阮碗看神经病的眼神,感叹道:“雨前龙井,受了潮也拿出来招待人。你这团长当的,可真是穷哦。” 无视逐的吐槽,阮碗端着茶壶,给逐续上了热水。逐慢悠悠的喝着茶,说:“仙女团的团长,太窝囊。不当也罢,去长生门当长老吧,那个位置一直给你留着”。 阮碗掏出小本本,写道:“你今天,是为了什么事情来呢?” “没事就不能来看望小朋友。火焰字呢?怎么不写了,那个好看。” “费符箓。”阮碗写道。 “哦”,逐喝了四杯茶水,放下茶杯,说:“茶水太差,也就我了,才勉强下咽了点。我走了,记得,长生门长老的位置给你留着。” 说完,逐消失了,这次没有一个身体部位截止一个的小时,而是突然间,阮碗的对面位置就空了。 阮碗盯着茶杯,不明白了,逐究竟来干啥的。 另一边,陈剑锋的家里,陈剑锋神色憔悴的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那封信明显是被揉捏过,然后在用手展平的。 陈剑锋揉揉脸,说:“这封信送到了山脚联络处。送信的人打着平章吴副官的名头,十万火急的样子......”,说到这,陈剑锋脸上出现嘲讽的表情,他晃晃信纸,讥笑道:“你绝对想不到,送信的人究竟是谁?” “黑暗神殿的”,张形希语气平静,接过信纸打开看,申请上看不出任何波动。 “没错,正是黑暗神殿。想不到,他们竟然敢光明正大出现在我陈剑锋的地盘上,狂妄至极。最可笑的是,信纸上口口声声问好,字里行间都是威胁,他以为我陈剑锋会怕他们。” 张形希看完信,将信折好放在桌子,道“黑暗神殿的并不狂妄,他们借着吴副官的名头,是他们自以为能给的仁慈,意思是说,给你们点时间想清楚,乖乖的听话,否则他们将以黑暗神殿的名义大军逼近。”张形希停顿一会,拍拍陈剑锋的肩膀,道:“锋子,不要回避,你是在害怕他们这个事情。黑暗神殿的强大、残酷我们都很清楚,我们现在,在黑暗神殿面前,不堪一击。该来的迟早会来,你通知黑暗神殿的使者,我答应他们的要求,明天一早随他们走。” 陈剑锋张了张口,忍不住,抱着头蹲在地上,双手青筋凸显。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别离 张形希一向是雷厉风行的人,他紧急召集了仙女团现有的所有领导层。 蒋松、江默溪、钱友良、梅韧幸、张耐、王龙、江东书、李贵、杨新歌、涂华山、龙七、胡大头、四大金刚、常云天、胡狭山等十二人及三位骨族将领出席,阮碗坐在主位,张形希和陈剑锋分别站在两侧,自此仙女团领导层全员到齐。 张形希环顾一圈,看过一张张面孔。他失去过熟悉的伙伴,张敬和贾志学,也许未来会有更多熟悉的人死去,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将死亡的可能降到最低。 无论何时,生死都是悲伤的事,无论何地,张形希也不愿意,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容,离他而去。因此,他对自己说,他现在的选择是最好的,对所有人都好。 “无能”,冷酷的声音再次在张形希脑海中想起,张形希皱眉,在脑海里说:“无论你是谁,现在给我闭嘴。我的事情,与你何关。” 那个声音嗤笑一声,声音放缓和了些,道:“无能。”说完这句,那个声音从张形希脑海中消失。 张形希眉头皱紧,又舒展开,那个声音是谁并不重要,不妨碍他做事就行。 陈剑锋念着黑暗神殿传来的书信,已经到了最后一段,陈剑锋读得气愤填膺,慷慨激昂:“我们黑暗神殿承载神的意志,背负着恢复神圣荣光的使命,我们遵循神的指引,选择了你,对,就是你!张形希,你是神选择的人,命中注定你是黑暗神殿的一员,命运选择你走向荣耀的道路,这是神的旨意。神的旨意不可违背,违背的人都将受到神的惩罚。我们黑暗神殿是神在世间的代言人,我们的行动就是神的意思,当神降下罚旨,黑暗神殿必将持利刃出鞘,无所畏惧。” 啪,信上的内容终于读完了,陈剑锋将信纸拍在桌上,咕噜噜灌了一大杯水,开始骂:“写的什么玩意,看一次气一次,黑暗神殿无耻至极,什么神的代言人,玄武那厮就差明说,自己就是神。混蛋啊。” 台上在骂,台下也是热闹纷纷。 常云天偷偷的戳戳王龙,问:“黑暗神殿是什么鬼!我没听错吧,泱泱华夏竟然出现了中世纪神教的名字。那个什么殿的人,是从哪进口来的。” 王龙斜了常云天一眼,压低声音说:“仙女团内部刊物,《吉祥物养护手册》看过没,从第一册开始读。你就知道黑暗神殿是啥玩意了。” “......”,常云天觉得自己幻听了,《吉祥物养护手册》这名字怎么看,都像是少女读物啊。他一大老爷看这刊物,是什么道理。 胡狭山同情的看了眼常云天,如果不是吴农家逼着他看,他也不会知道那手册究竟是啥。唉,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看在曾经打过架的交情上,胡狭山戳戳常云天,压低声音说:“《吉祥物养护手册》是内部信息报。” 常云天狠狠的揉揉脸,三观被重新塑造了一遍。 张形希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接着说:“锋子曾和我商议,让我演两场疯子的戏,演出为了治病被逼无奈深夜投奔黑暗神殿的戏码,如今,黑暗神殿亲自传来了书信。我那两场疯子戏不用演了,这是好事。” 台下的小伙伴们,脸色沉重,静静的看着张形希。 张形希接着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另外,我们如今和黑暗神殿相比,它是大象,而我们是一只小蚂蚁。和黑暗神殿硬碰,只能带来不必要的伤亡。无论从战略还是战力分析,我去黑暗神殿都是最好的选择。大家不必纠结,没有我,只要你们大家齐心,仙女团一定能蓬勃发展。我走之后,我的职务由蒋松承担。” 蒋松站起来,立正敬礼:“是。” 张形希点头,示意蒋松坐下,他的眼睛从一张张脸上再次看过去,语气很郑重的说:“我即使不在仙女团,但我的心和你们同在。我离开后,希望你们能克服艰辛,齐心协力发展仙女团,扶持团长。仙女团的未来,拜托大家了。” 说完,张形希郑重的鞠躬。 台下的小伙伴集体起立,敬礼,齐声喊道:“是,请总教官放心。我等必将齐心协力,不负所托。” 阮碗坐在主位上,感觉自己在看大戏,这么长的一句话,这帮识字水平参差不齐的家伙们,怎么能念的这么整齐。前期没有排练过吗?阮碗用眼神询问张形希。 嗯,还有,现在这一出,怎么看怎么像刘备白帝城托阿斗,而阮碗正是那阿斗。 张形希咳嗽一声,笑了:“好了,大家都坐下。那句话念的太整齐了,穿帮了!团长看出来了。” 仙女团的将领们都是年轻力壮的,平日里爱玩爱热闹,见张形希笑了,不约而同放松心情。离别虽然是悲伤的事,但我们可以将悲伤留在心底,露出笑脸。 张耐哈哈大笑,非常干脆就将张形希卖了:“小师妹,这主意是总教官出的,他想展现仙女团上下齐心的气势,这样,他投奔黑暗神殿后,我们留下的这些人,也能照顾好你。你安心呆在王姆山,该吃吃该喝喝,啥也不用操心。” 阮碗斜了眼张形希。 张耐继续说:“还有陈部,我们念的词是他编的。他说啊,小师妹向来什么事也不管,这样可不好。至少吉祥物的责任还是要履行的,等总教官离开了,我们分班,轮流带你漫山遍野的做任务。说不定,你吉祥物的属性会爆发,带来什么意料外的收获......”。 张耐两边的涂华山、龙七,见张形希、陈剑锋的脸色越来越差,忙跳起来捂住张耐的嘴。龙七陪笑脸:“哎呀呀,道士这是咋啦。噎着了,快快,喝口水”,嘴里说着,手上端了一杯水,堵住了张耐的嘴。 阮碗弯弯眉眼,咧开嘴,用火焰字写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没事的。大师兄,天亮你就要出发,大家都散了,好好休息吧。离别只是暂时的,我相信,再见面的时间不会太久。” 张形希笑了,陈剑锋放心,胡狭山偷偷的翻出《吉祥物养护手册》,露出了扉页上的一句话:我们愿竭尽所能,护你笑容灿烂。 第二百一十七章 蜕变 蒋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布荣意的搀扶下,推开木制的房门,慢腾腾的走了进来。 姚劲真赶紧搬了把椅子,放在宁爱国的床头,椅子上放着松软的垫子和靠枕。 蒋老太太低头,看见了一副精美的竹林鸟飞图,蒋老太太伸手摸摸垫子和靠枕上的竹子,感叹道:“绣工真好,项茧裳那女娃这门手艺好啊。姚劲真,这竹子是你画的吧。” “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泪”,姚劲真扶着蒋老太太坐下,说:“我年幼时喜欢画竹子,这垫子上绣的是我大学参加绘画比赛的作品。小裳喜欢,我就送给她了。她呢,把那幅画绣成了布套,我看那布套搁着也浪费,就拿出来套在垫子和靠枕上。老太太,您喜欢,小裳会高兴的。” 蒋老太太坐下,枯瘦的手拍拍姚劲真的胳膊:“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宁啊,你带的弟子都是好孩子。” 宁爱国上半身坐起来,倚靠在床头,脸色灰白,眼睛却露出狂热的光芒,他说:“蒋老太,我们认识已经六十年了,今日请你来不为别的,你说说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变成骷髅。” “这些年,我研究骷髅的行为,分析他们的心理变化。老宁,不瞒你说,我尝试过将病危的人变成骷髅,可惜,都失败了。我分析了很多种原因,也改变了实验方法,也失败了。直到,金城的林毅,他从人变成骷髅的视频传出来。”蒋老太太喝口水,接着说:“我发现,变成骷髅需要两个因素,内因和外因。” 袁清泉紧张的咽口水,仔细聆听。 “我很早就说过,人想变成骷髅,在临死那一刻精神层面得有强烈波动,譬如求生欲、仇恨心、嫉妒、金钱欲、权力欲等等这些令人情绪产生巨大波动的因素,当这些情绪在临死的哪一刻爆发,即使身体机能死亡,但他在精神层面是活的。”蒋老太太简单说了内因。 袁清泉插嘴道:“阿婆,您说的太复杂了,就是死不瞑目,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呗!” 宁爱国一巴掌拍在袁清泉胳膊上,陪笑道:“蒋老太,小孩不懂事,你别理他,继续说。” “至于外因,从林毅变身骷髅的视频看,我怀疑水池的水有蹊跷。林毅躺进水里的棺材后,一直闭着眼,面色红润,脸带微笑,即使他的肉体一点点化成血水,明明是极其痛苦的事情,他的表情一点没有变,这是服用大量迷幻药或者安眠药的表现。” “我也看过林毅的那段视频”,袁清泉继续插话:“林毅躺进棺材五分钟后,他的胸口就没有起伏,我猜测,他已经死了。所以啊,老师,变成骷髅这事不靠谱,林毅都死了,天知道变成骷髅是谁?说不定是外星人。” 宁爱国拍拍的在袁清泉胳膊上,打了两下,指着门口说:“再不讲规矩,胡乱插话,你就出去。” 袁清泉老实了。 蒋老太太笑了:“清泉说的没错。林毅确实已经死了,他的身体机能彻底死亡后,才变成的骷髅。你们发现没有,变成骷髅的林毅胆大妄为,牢牢的把握金城的权柄,无情无义。对他忠心耿耿的孙刚,他可以毫不犹豫送给黑暗神殿当试验品。” 裘朴骠惊讶的问:“蒋教授,您怎么知道的,这么隐蔽的消息。” 蒋老太太俏皮的眨眼,说:“我可不是你们这些研究狂,宅在实验室里可以过一辈子。我呀,团长妹子喊我声阿婆,这些消息她告诉我的哦。裘朴骠同学,我知道的隐蔽消息很多的。” 裘朴骠崇拜的看着蒋老太太。 宁爱国笑了:“蒋老太,你想收裘朴骠为学生,我没意见,小孩子多学些是好事。” “那我就不气了,小裘啊,明天去我那报道吧。”蒋老太太吩咐道。 没有发言权的裘朴骠:“......好”,眼泪汪汪肚里咽。 蒋老太太接着说:“我听了妹子说的消息,结合林毅的视频,我推测,黑暗神殿掌握了一种药剂,在人转变为骷髅的过程中,担当催化剂的功能。老宁,你请我来,如果我没猜错,你不但有那种催化剂,而且打自己打算变成骷髅。” “没错”,宁爱国点头:“我需要做些准备工作,希望你能帮我。” “唉,老宁,你的病.....有这么严重吗?身体死亡后才能变成的骷髅,但是,骷髅的性格和思想和你现在,将有极大的变化。”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保留现在的想法和意愿,即使我变成骷髅,我想要做的事情依然没有变。” 蒋老太太长长的叹口气,睿智的眼神流露出悲伤,她摩挲着拐杖,停顿了良久,道:“好,我帮你。唉,我的这些老伙计哦,每一个都走在我前面。年纪大喽,见惯了生死,我也没什么好难过的。老宁,你还有多少时间。” “保守估计,五天。但我不想等,时间越长,不可控的因素越多。因此,我希望实验的时间,越快越好。” “告诉张形希和妹子了吗?” “先别告诉他们,如果成功了,我亲自告诉他们;如果失败了,就说我突发心脏病死亡,这个实验你们隐瞒到底,不能泄漏半句。我不想让妹子那孩子多想,她是好孩子。她知道我进行转化实验,而且是因为她将神的眼泪给我,她会责怪自己的。” “好”,蒋老太太答应了。姚劲真、布荣意、裘朴骠、袁清泉也含着眼泪答应。 “你有什么遗愿吗?”蒋老太太问:“就是你变成骷髅醒来,你作为人类确实是死了,说说遗嘱吧。” “......”,宁爱国张口:“如果,变成骷髅的我残暴血腥,摒弃了研制神的眼泪解药的理想,请你们杀了我。即使是死亡,我也不愿意变成行尸走肉。” “好”,蒋老太太郑重的答应:“现在开始吧,姚劲真、袁清泉,抬着你们老师,跟我来。我那有困住骷髅的装备,放心,你的遗愿我一定帮你实现。” 蒋老太太拄着拐杖,脚步虎虎生风,十分精神。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雪 蒋老太太屋里装了铁笼,笼子占了半个屋子。 袁清泉抱来厚厚的被褥,铺在笼子里。被褥是在阳光下晒过的,松松软软的,宁爱国躺在被子上,能闻到温暖的味道。 姚劲真取来了布条,将宁爱国的手脚都绑住。 蒋老太太拿拐杖敲敲笼子,说:“绑结实,你绑的松松垮垮的,是害了你老师。” 宁爱国笑着说:“姚劲真,听蒋老太的。” 姚劲真嗯了声,低头拆了布条,重新绑了一遍。 一切准备就绪,蒋老太太发话了:“老宁,神的眼泪一共五粒。我将药溶在水里,通过静脉注射到体内,而且药剂量我会逐渐加大,直到你的身体无法承受,我会给你催眠,让你忘记死亡,现在看着我的眼睛,你所承受的一切均为了新生。” 宁爱国眼神涣散,思想游离在身体之外。 布荣意从蒋老太太手中,取走药剂,说:“我来吧,老师常夸我手稳当。” “好”,蒋老太太接着说:“清泉,号住你老师的脉搏,记得在最关键的时刻,开始念你老师最希望实现的事情。” 袁清泉跪在地上,右手按在宁爱国的手腕上。 神的眼泪,注射进宁爱国的身体里。 痛,无边无际的痛。宁爱国仍不住嘶吼,身体筋挛,他不由得撞向了铁栏杆。袁清泉压住宁爱国的胳膊,姚劲真、裘朴骠抱着大腿,将宁爱国按在地下的被褥上。 汗水流淌出来,打湿了松软的被褥。 “不够,加大剂量”。蒋老太太含着。 布荣意眼泪含着泪,手稳稳的将药剂注射进宁爱国体内。 袁清泉在宁爱国耳边念着:“研制神的眼泪解药,还世间一片清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宁爱国血肉化成了血水,布荣意、姚劲真、裘朴骠、袁清泉泡在血水中,眼睛通红通红。 “好了,剩下的就看老宁的造化了,你们跟我出来吧”,蒋老太太拄着拐杖,弯着腰一步一步往铁笼外挪动。 裘朴骠忙起身,搀扶着蒋老太太的胳膊。 布荣意擦擦眼泪,也站了起来。 姚劲真拍拍袁清泉的肩膀,拽着袁清泉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袁清泉身上都是血水,这些血放佛有意思般,滴滴答答流回了宁爱国的身体里。 蒋老太太和姚劲真等人,站在铁笼外,铁笼上挂了把厚大的铁锁,他们静静的看着笼里的宁爱国。 宁爱国泡在血水里,鲜红的血液似乎在流动,从姚劲真等人身上滴下的血水,从铁笼外流到了铁笼里。 奇妙的是,袁清泉放在铁笼里的水壶,倒在地上,水壶里的水,从铁笼里往外流。 袁清泉眼皮子直跳,很好,又发现骷髅违背自然规律的地方。骷髅的血液可以抗拒地心引力,没有外力作用下,从低处往高处走。 从黑夜等到黎明,又从黎明等到了黑夜,蒋老太太年纪大了,熬不住。搬来了被褥、铺上床单,在铁笼外美美的睡着了。 姚劲真、裘朴骠、布荣意、袁清泉轮流值守,分摊着做饭、打扫、喊老师起床的事情。 黎明再一次来临,铁笼里的宁爱国动了。他伸出骨头爪子,抓住了铁栏杆,哐当,铁栏杆响了。 袁清泉忙将姚劲真、布荣意、裘朴骠唤醒,当他转头想唤醒蒋老太时,蒋老太已经拄着拐杖站起来,她捶捶腰说:“年纪大了,觉就是轻。一点动静就睡不着了。嗯,我看看,老宁啊你看看这什么。” 说着,蒋老太伸出了五个指头。 被当作弱智儿童的宁爱国:“......五。” “错,是一个巴掌。”蒋老太太摇头叹气,痛心道:“定式思维要不得哦,果然是书呆子,书都读傻了。没错了,你还是书呆子宁爱国。袁清泉,打开锁,把你们老师放出来。” 袁清泉欣喜若狂,从兜里拿出钥匙,手激动的颤抖,好几次,都没有对上钥匙孔。 姚劲真也好不到哪去,呜哇哇的哭成了泪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喊老师。 布荣意忙的团团转,张罗着准备热水、准备吃食、准备衣服,跑的太快,连人带衣服一起摔在地上。 裘朴骠呢?抱着蒋老太太的腰,哭的直打嗝。 宁爱国推开铁笼门,踢踢姚劲真,道:“嚎什么嚎,老子还没死了。” 姚劲真呆。 宁爱国身上的衣服在飘荡,弯腰扶着摔在地上的布荣意,道:“好好的女儿家,做什么粗活。瞧,手都粗了。” 布荣意傻。 袁清泉指着宁爱国,懵了。 裘朴骠大喊,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何方妖孽,胆敢冒充我老师。” 宁爱国一巴掌拍在裘朴骠的脑袋上:“没大没小,去,给为师找一套防晒服,我要去见张形希和我孙女。”宁爱国口中的孙女是阮碗,他单方面认了阮碗为干孙女,在现在宁爱国口中,“干”字已经去掉了。 蒋老太太笑了,说:“老宁,你现在很好,比之前书呆子性格,有趣多了。” 宁爱国弯腰行了个绅士的礼,道:“得到美人的夸奖,是我的荣幸。” 姚劲真、布荣意、裘朴骠、袁清泉都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难道变成骷髅后,人格都会突变,这个言语轻浮、八十岁老太婆也要调戏的骷髅,还是他们那位温润儒雅、知识渊博、知礼守礼的老师嘛。 袁清泉悄悄的问:“老师,您老还记得您的遗愿吗?” 宁爱国斜瞪了袁清泉一眼:“记得,研制神的眼泪解药,对吧,放心忘不了。不用大惊小怪,我现在只是活出了自我。” 王姆山五彩缤纷的山路上,宁爱国挽着蒋老太太的手,兴高采烈的走在前头,宁爱国时不时蹦出几句奇言妙语,逗的蒋老太太花枝乱颤。 走在后面的姚劲真等人,如霜打茄子一般,蔫了。 ...... 张形希离开后,阮碗垂头丧气,坐在宫殿前的台阶上啃枣,然后,阳光明媚的时候,远处一个骷髅,张开双手,喊着:“孙女,宝贝孙女”。 阮碗嘴里的枣掉了,抬头看看天,瓦蓝瓦蓝。不对啊,什么时候骷髅可以登上王姆山啦。 在王姆山上,新的骷髅诞生了,自此,拉开了骷髅和人类战争,最惨烈的序幕。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安静的阮碗 王姆山排斥一切骷髅,阮碗例外。这条规律,即使出现了小小的误差,很快就被修正了,毕竟王姆山也没预料到,有一个人在山上变成了骷髅。毕竟,无论多先进的计算机,都有短路的时候,面对突然情况,王姆山只是稍微的卡壳了。 很快,王姆山就意识到问题,它果断的出手了。 蒋老太太算是开了眼界,宁爱国脚下凭空出现一股龙卷风,裹着宁爱国就上了天。蒋老太太大惊,喊道:“快,跟上去看看,风把老宁卷哪去了。” 袁清泉反应快,第一时间跟着龙卷风跑,但是血肉之躯哪跑得过龙卷风,而且还是在山里跑,一边跑还要一边看天空。 啪唧,袁清泉两脚踏空,叽里咕噜滚下坡,幸亏阮碗眼疾手快,拽住了袁清泉的衣领,避免了袁清泉毁容断腿的事故。 蒋老太太拄着拐杖,喘着气说:“妹子,快,召集人手寻老宁。老宁刚变成骷髅,这被风卷走了,生死未卜啊。” 阮碗呆愣了片刻,写道:“宁老在山脚下”,蒋老太太信得过阮碗,松了口气,大量阮碗片刻后,提议:“好,你背我下山看看。” 阮碗点头同意。 袁清泉、姚劲真、布荣意、裘朴骠等人不放心,也跟着阮碗下了山。 自从阮碗在平章大展身手后,前来投奔的骨族越来越多,张形希将骨族的队伍进行调整,分出来五个营,从骨头一营排到了骨头五营。 宁爱国落地的地方,正是,骨头二营的营地里。骨头二营的营长是胡大头,胡大头平日里还担着照顾枣树的责任,因此在白天,营地的是都是厨子在打理。 这天,厨子正巡视完毕,准备回自个家美美的睡一觉,然而,天上掉了个骨族,将厨子的家压塌了。 想睡没地方睡,厨子很生气,这是哪来的骨族,敢砸了我的屋,必须好好询问并且要严惩。 于是,当阮碗背着蒋老太太,身后跟着袁清泉四人,找到宁爱国时,他正在替厨子维修房子。 宁爱国哪干过修房子这门技术活,砌的墙是东倒西歪,放佛风一吹就能倒。 厨子当然不乐意了,扣住宁爱国不放人。研究学术的人爱专研,宁爱国禀着学术研究的精神和厨子讨论,但是吧,宁爱国变成了骨族,心态年轻了,脾气也急躁了不少,讨论着讨论着,宁爱国和厨子,就这砌房子的工序步骤吵起来了。 蒋老太太乐呵呵:“这是老宁的脾气,较真。精神头这么足,没什么大事了。嚯嚯,我年纪大了,不瞎参合。妹子,你背我回去休息。” 阮碗点点头,背着蒋老太太走了。 骨头二营的骨族们,看着团长风一样的过来,然后风一样的又走了,留下了袁清泉四人面面相觑。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袁清泉等人自告奋勇,替老师修房子。师傅爱研究,弟子们也是如此,然后,一对一的砌墙沟通会,变成了砌墙工序团体研讨会。 厨子不堪其扰,忍无可忍,将宁爱国师徒打包送到了阮碗家门口,厨子告状了:“大姐,他们太过分了,砸了我家,还修的乱七八糟,我说了两句,他们唧唧歪歪找一堆理由,我可是大忙人,哪有时间和他们瞎扯。我也不要他们修,也不要他们赔偿了,大姐,人我就交给您了,千万别让他们找我问修房子的事了,阿弥陀佛,拜拜。” 告完状,厨子一脸轻松的就跑了,放佛甩掉了烫手山芋。 看着宁爱国和弟子灰头土脸,蒋老太太哈哈大笑,宁爱国和弟子也乐了,阮碗继续啃枣...... 知道宁爱国变了骨族,陈剑锋一刻也没有停留,嘱咐钱友良盯着山上的动静后,就心急火燎的下了山,这可是大事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变成骨族的,会不会是黑暗神殿的阴谋。 陈剑锋喘着气,推开阮碗家的木门,屋里热气腾腾,喷香的肉味扑鼻而来。 蒋老太太、宁爱国师徒、江默溪、张耐、阮碗这一大帮人围着火锅吃的热火朝天。当然,宁爱国吃生肉、阮碗啃枣。 见到陈剑锋推门进来,张耐搬来椅子,找了个空隙塞进去,招呼陈剑锋坐下,递上筷子说:“锋子,你怎么下来了。” 陈剑锋缓口气,坐在椅子上。椅子的位置很巧妙,他左边是张耐、右边是阮碗,对面正好是宁爱国。 吃饭是热闹的事情,饭桌上的说说事,聊聊天,是最佳联络感情的地方。陈剑锋上了桌,互相之间问候了几声,陈剑锋悄悄问阮碗:“宁老变成骨族这事,他有告诉你原因吗?” 阮碗摇摇头,咧开嘴指了指陈剑锋。 张耐解释说:“我小师妹的意思是:有你在,她不用知道。” “妹子,你不好奇吗?”陈剑锋小心翼翼的问。 有什么好奇的,只是出现一个骨族而已。阮碗想了想,果断的摇摇头,继续埋头啃枣。 陈剑锋心理咯噔一下,他最担心的事出现了。张形希离开的前夕,曾和陈剑锋讨论过。阮碗的状态,与其说是随遇而安,不如说对外界事物没有好奇心、没有欲望,她与这个世界是隔离的,如果说张形希他们在的世界是鲜活的、危险的、机遇与风险并存的,那么阮碗就活在平静无波、一潭死水、无知无觉的世界里。 如果生存的世界有生和死的区别,那么阮碗所在的世界,已经濒临死亡了。 张形希陪在阮碗身世时,阮碗是有活力的,她不会安安静静的呆着,如今天的场合,她会准备菜肴、搬凳子招呼人、还会掏出小本本写字。开心了会笑,不开心会闹。可是,如果张形希不在阮碗身边呢? 张形希离开前,最担心就是这个。他怕阮碗在死亡的世界里沉寂,然后失去对外界的感知,慢慢的,安安静静消失了。 想到那种可怕的情况,陈剑锋提心吊胆,顾不上了解宁爱国的情况,他紧张的看着阮碗,低声问:“阮碗,你有没有哪觉得不舒服。” 阮碗诧异的看着陈剑锋,摇摇头。她很好,没有什么事,吃得好睡得好,能有什么事,嗯,好像有些困了。阮碗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真是困啊。 蒋老太太用筷子敲敲碗,大声命令:“妹子,我老人家这么大把年纪,来你家做。你坐在那一动不动,是待之道吗,来,帮奶奶我夹菜。” 阮碗揉揉眼睛,站在蒋老太太身边,按照蒋老太的指令,涮菜。 蒋老太太指着陈剑锋的鼻子,说:“你啊,就是太小心翼翼。妹子这样的情况,你们再宝贝,也不能放在温室里养着,这样会毁了她。你们看看,有哪个骨族像她这样,安安静静不爱挪窝的。骨族都是多动症暴躁的家伙。” 正在和袁清泉抢菜的宁爱国,无辜中枪。 第二百二十章 操碎了心 阮碗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站在蒋老太太身侧夹菜,真的好困啊。 陈剑锋那颗慈父的心脏要碎了,好几次忍不住想开口说:“闺女啊,困就歇着啊,夹菜这活累手”,想起蒋老太太说的话,陈剑锋憋住了,憋的眼神越来越哀怨,直愣愣的盯着蒋老太太。 蒋老太太大放下手中的筷子,拉过阮碗的手,说:“好了,吃饱了没吃饱的都把筷子放下。瞧瞧,我们妹子都困成什么样了,快快,把正事说完。老宁,说你了,别吃了,说完了再吃,别耽误我们妹子休息。” 转头,蒋老太太和声细语的哄着阮碗:“妹子,我的乖乖孙女哦,听阿婆的话,等会再睡,好不好。你宁爷爷有很重要的话要讲,和你大师兄有关哦,你不是最喜欢你大师兄吗?他的事情你听听,怎么样。听完了再睡。” 这话明显是哄小孩的,张耐听着奇怪,小师妹那么大的人,用得着拿这样的语气说话嘛。张耐正想开口,袁清泉拽了张耐衣袖,低声说:“听蒋老太的,团长妹子的状态不对劲。我见过的骨族,没有她这样犯困的。” 张耐心里一紧,张形希在王姆山时,阮碗从未犯过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看阮碗打哈欠的频率,这是缺觉的表现,而骷髅缺觉,睡觉,睡不醒......张耐想到一种可能,慌了! 怎么可能,之前明明好好的。张耐求救般的看着陈剑锋,却发现陈剑锋比他还慌。陈剑锋两手紧紧的握着,正紧张兮兮的等着阮碗的反应。 张耐、陈剑锋等人的紧张,阮碗感觉不到。即使知道了,她只会觉得陈剑锋等人大惊小怪。困了,就睡觉呗,多正常的事情,睡不饱就接着睡呗,嗯,阮碗哈欠连连,她听到大师兄几个字,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 蒋老太太拍了拍阮碗的手,道:“老宁,我们妹子困了,挑重点的说。” 宁爱国心领神会,开始讲了:“张形希带回来的‘神的眼泪’有奇效,当融进水里通过针管注射入体内后,效果更为明显。我推测,神的眼泪,这款药剂正确的使用方法说注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当我被注射药剂后,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在爆炸、血管在崩裂、疼痛无边无际的疼痛。这时,我的意识游离在体外,我能看到身体的每一处裂变,每一个细胞都在含疼。 这样的苦痛,被注射药剂的人只能默默都在承受。唉,这样的痛,不知道张形希能不能熬过来。“ 阮碗听得很认真,打哈欠的动作减少了。 宁爱国收到了蒋老太鼓励的眼神,继续说:“我曾经对神的眼泪进行分析,无论我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能分析出神的眼泪由水分子构成,水是流动的,凝固为冰、蒸发为气体。可是,你们拿给我的,确实药丸形状,这是水分子的另一种形态。在我们现在的知识体系中,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也许神的眼泪里,存在我们不为人知的暗物质......这个世界很大,未知很多。” 宁爱国叹口气,蒋老太太瞪眼:“说重点”,阮碗又打哈欠了。 张耐、陈剑锋等人,瞪大眼睛。 宁爱国拿起一块肉,吃进肚,接着说:“在变成骨族前,我已经死了,思维没有消失,我的血肉融进了骨头里,骨头有了活性,以另外的形式存活了,但是我需要吃带血的生肉维持。张形希去了黑暗神殿,我不知道他会面临什么,但是他变成骨族时,肉体化成的血水,对骷髅而言,是最香甜的食物。而他一旦失去了自己血肉化成的血水,他只有一条路,彻底死亡。” 阮碗吓醒了,哈欠不打了,震惊的看着宁爱国。张耐、陈剑锋松了口气,姜还是老的辣啊。 宁爱国笑了:“阮碗,张形希现在危机四伏,你打算怎么做了?” 蒋老太太说:“乖孙女,别急。老婆子我陪着你,我们一起想,总会有办法的。” 宁爱国笑眯眯的附和:“没错,人多力量大,我们一起想啊。我和蒋老太年纪大了,以后啊,就在你家住下了。你年轻,有事没事多跑跑腿。” 不犯困,脑子清醒的阮碗:“......”,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 宁爱国不能住山上,就住在了阮碗家里,蒋老太太凑热闹,也搬到了阮碗家。 蒋老太太和宁爱国老先生,凑在一起爱拌嘴,阮碗这小日子也是热热闹闹的。 陈剑锋见状,心情好了不少。张形希离开后,陈剑锋一直担心阮碗会孤独无聊、空虚寂寞、沉迷睡眠以至于常睡不醒,如今见阮碗白天爬树下水、攀枝摘果、看风赏景、招猫逗狗;晚上和宁爱国四处探险、和林中野兽打群架;陈剑锋这心哦,七上八下的,即开心又担心。 开心,是因为阮碗恢复活力;担心,是因为阮碗去的地方都是危险地。如此七上八下过了几天,陈剑锋给阮碗配了保镖,白天是梅韧幸调配人手护着,晚上是胡大头带着骨头二营跟着。 跟了一个月,梅韧幸和胡大头扛不住了,至于宁爱国,他老人家有实验研究要做的,晚上出去的那就次,那是为了采摘药草。 扛不住的梅韧幸、胡大头,趁着陈剑锋到山脚下办公的时候,汇报工作。 梅韧幸先发言:“锋子,团长这状态不对劲啊。我白天跟了一个月,体能已经吃不消。团长白天黑夜没有休息,一个月了,精神状态依然极好,没有任何疲劳迹象。” 胡大头哭诉:“大晚山漫山遍野找草药,一拳头打死一头熊,这也罢了,昨天翻山越岭了去找山匪单挑,逼问山匪老头:喝人血还是猪血!陈部长,团长受啥刺激了。” 陈剑锋从厚厚的文件中抬起头,说:“阮碗现在这状态,很好。你们跟紧了,别出岔子,人手不够的话,我给你们追加。” 梅韧幸急了:“不是人手的问题,团长已经一个月白天黑夜没有休息了,这不正常。胡大头他们,正午也会睡觉的。” “那是因为正午的阳光最烈,骨族害怕阳光。你问问胡大头,骨族需要睡觉吗?”陈剑锋追问。 “我们骨族不用睡觉啊,一天24小时,只要有充足的血肉,我们就能保持最好的状态。”胡大头咧开嘴,炫耀的抬起下巴。 梅韧幸哑口无言。 陈剑锋道:“梅花,不要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们仙女团是人和骨族的大家庭,对我们的亲人,你还要多了解。从今天开始,你原有的工作全部移交给江默溪,你全心全意做好团长保镖的工作。听到了吗?” “是”! 第二百二十一章 音信断 阮碗和别的骷髅都不同,眼明的人都能看出来,可是没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知道的猜到的都小心翼翼的藏着护着,害怕这窗户纸一旦破了,阮碗就如同海里的泡沫般消失了。 张形希在王姆山时,阮碗的事情都是他操心安排,如今,操心安排的事落在了陈剑锋的头上。陈剑锋深刻体会到,养孩子是多么难的事,而这娃还是武力值爆表的那种。 这不,阮碗将隔壁隔壁山头的山匪挑了,山匪的头怒气冲冲找陈剑锋讨说法、要赔偿。 阮碗得知这事,撸起袖子准备再打一架,陈剑锋忙制止,劝道:“邻里之间贵在和平相处,这事我来解决。毛才回来了,难得的机会你们聚聚。” 阮碗略微琢磨琢磨,没错啊,朋友聚会比打架重要,友情最珍贵。 于是,山匪头到访那天,阮碗、梅韧幸齐聚毛才家。 毛才对梅韧幸没啥好感,他被关在临海骷髅监狱时,梅韧幸没少“照顾”他,毛才可是一笔笔记得很清楚。 梅韧幸对毛才,也没啥好感。毛才有出卖阮碗的前科,脑门上“背叛者”的标签还清晰可见,如今却在王姆山进进出出,妥妥的危险分子,重点监控对象。 梅韧幸和毛才两看生厌,毛才哼了一声,让小乖将梅韧幸堵在门外。梅韧幸冷笑,手一挥,十几支枪齐刷刷的指向了小乖的脑袋。 小乖呜呜叫唤,前爪抱头,趴在地上。 梅韧幸大摇大摆进了屋,毛才错着牙,特意端着果盘从梅韧幸身边经过,嘴里喊着:“让让”,然后胳膊肘撞了梅韧幸。 梅韧幸挑高了眉,没有多说话,找了个角落站着。 毛才热情洋溢的端来了瓜果梨桃,请阮碗上坐吃瓜,自己拿着竹板那么一敲哦,哎,就这么说上了:“别急别急,我在外遇见了说书人,学了两招,听我说一段见闻给你听。我今儿个说的是黑暗神殿八卦事。自从黑暗神殿盘踞在平西城,四面八方的交通要道设立了关卡,那是数不清的财富滚滚来,生活在平西城周边的村镇可是倒了霉,家家缺衣少食把儿女卖,求爹爹告奶奶想把骷髅变。 听说,黑暗神殿有奇药,吃上一粒变骷髅,神殿放出了视频来,有图有声有真相,一粒药,万金求,五湖四海兄弟们齐相求。” 阮碗皱着骨头脸,写道:“黑暗神殿放出了‘神的眼泪’,那个药不是很稀少吗?” 毛才冷笑:“黑暗神殿缺德到家,他们放出的药是吃了神的眼泪后,变成骷髅时的活人血。” 宁爱国曾经说过,活人变成骷髅时,血肉化成的血水对骷髅有极强的吸引力。难道,现在活人也要喝这样的血水吗? 只是为了变成骷髅,疯狂!阮碗咬牙,那么张形希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她写:“有大师兄的消息吗?” “张队的消息,我没有打听到,不过锋子最清楚。他们之间肯定有通信渠道的,妹子,你问问锋子就知道了。”毛才说:“唉,现在形式不乐观,王姆山的平静日子过不了多久了。我路过平西城时,听到了风声,黑暗神殿将变骷髅的药散播出来,是为了增加战力,从而对王姆山动手。如今,王姆山的战力和黑暗神殿比,那是大象和蚂蚁的差别。” 梅韧幸眼神锐利,坚定道:“黑暗神殿,小人行径。他们敢来,我们便战。” “所以临海败了”,毛才哼了一声:“没有彻底了解你的敌人,盲目应敌,不过是纸上谈兵。” 梅韧幸脸色极差,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逐邀约 王姆山山下的小镇,小桥流水,青砖白灰的房子,临近中午,家家劈材做饭,炊烟袅袅。 在小镇的外围,有一座小院子,院子里高大的槐树下,陈剑锋和阮碗相对而坐,梅韧幸将从毛才那得到的消息,一条一条的说出来。 陈剑锋听完,半晌没了言语,良久开口道:“大希走的时候,曾和我约定,他每半个月会送出一条消息,大希离开的这两个月,只传来了两次消息。第一次是平安到达平西城;第二次是他受邀出席玄武举办的募捐晚会。然后,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梅韧幸问:“我们派出保护的人呢?有消息传来吗!” “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陈剑锋摇摇头:“大希的消息没有按时传来后,我又派出了两组人去平西城,但是派出的人石沉大海,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我担心,他们已经凶多吉少。” 阮碗犯愁了,在小本本上写道:“大师兄会不会有危险?” 陈剑锋心理也没底,但他不希望阮碗担忧,于是笑着道:“放心,大希办事靠谱,现在没有坏消息传来,他就没事。至于黑暗神殿打算攻打我们仙女团,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从临海撤退的时候,就想到有这么一天。” “那......”,阮碗写了一个字,不知道该怎么问。军事上的事她不懂,难道问有几分胜的把握。如果这么问,是在为难陈剑锋,毕竟仙女团明摆着处于劣势。 陈剑锋笑着道:“放心,有我在,风浪再大,我都能闯过去。” 阮碗知道陈剑锋在安慰她,她咧嘴笑,将满腹的担忧放进了肚子里。 ...... 龙七双手捧着大瓷碗,碗里装着洗的干干净净的大脆枣,走到了院子里。 龙七向梅韧幸打了招呼,径直走到槐树下,将端着枣放在阮碗面前,说:“团长,这是新摘的枣,我一个个洗干净了,你吃点别饿着了。” 阮碗点点头,挑了一颗枣放进嘴里。 陈剑锋向龙七点点头,龙七低声汇报:“我们去了隔壁的山头,有人先我们一步,端了山匪的老巢。山上横尸遍野,我留了兄弟在山上打扫。” “是什么人动的手脚?能查到吗?”陈剑锋问道。 “没有,对方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加大巡逻力度,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龙七敬礼领了任务。说完了正事,龙七聊起了午餐的事:“陈部,我们骨头一营都是骨族,吃的都是鲜货,知道陈部你要来,厨房的师傅特意钓了两条活鱼,做了生鱼片。” 生鱼片晶莹剔透,摆成了花朵的形状端上了桌。陈剑锋笑眯眯谢过龙七,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嘴里。 吃完午饭,陈剑锋先送阮碗回了家,然后回了王姆山山上。知道了黑暗神殿的动向,陈剑锋需要做一些安排,对于黑暗神殿,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回了家的阮碗,没了出去探险的心思。阮碗打发走了梅韧幸,回了卧室,蜷缩在被子里。梅韧幸叹口气,带着人守在了房屋的四周。 宁爱国、蒋老太太出门了,屋里冷冷清清的,藏在被子里的阮碗,听着堂屋里滴答滴答的钟表声,愁坏了。 黑暗神殿此次准备充足,一旦开战必然是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大师兄去了黑暗神殿没了音信,可能身陷险境生命难保。只是,黑暗神殿会怎么对待大师兄呢? 满腹愁肠的阮碗,躲在被子里翻过来翻过去,在床上转圈圈。 想到张形希可能性命不保,阮碗愁的翻了个跟头,没有掌握好距离,她从床上倒栽到地上。然后,在颠倒的视线中,她看到了一个人影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冲着她挥挥手,道:“哟,好别致的见面方式。” 阮碗手撑地,坐了起来,指着凳子上的人影,写道:“大脚,你来做什么?怎么进来的?” “屋外的那几个小子,还拦不住我。”逐见阮碗情绪激动,赶紧说道:“放心,他们好好的。好啦,我知道了,你很激动,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了,你激动的情绪我很理解。” 阮碗怒,激动啥!惊吓,是惊吓,屋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她被吓的够呛。被吓坏的阮碗,心情不好,怒气冲冲写道:“你不在长生门,来我这做什么。” “妹子,你可是长生门的长老。我来这,当然是接我们长老回家。” 阮碗皱眉,掏出火符准备写几个大大的火焰字,告诉逐,王姆山仙女团才是她的家。 “别急,听我说完”,逐眨眨眼睛,俏皮的道:“黑暗神殿视你们仙女团为眼中钉,哦,不,准备的说。黑暗神殿的玄武,把你当做了眼中钉。” 逐指着阮碗的鼻子,敲了下阮碗的额头,接着说:“至于仙女团,不过是乌合之众。妹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不对!” 阮碗沉默了。 “意味着黑暗神殿从未将仙女团当回事,当然是没有你的仙女团。”逐笑着说:“仙女团此次的危机,是你带来的。” 阮碗瞪着逐,写道:“我要怎么做!” “我已经告诉你了哦,跟我回长生门。我们长生门势大,不怕黑暗神殿的打击报复。” 阮碗愣住了,写道:“我去长生门做什么?” “旅游散心当长老”,逐掰着手指头数:“啊,对了。我们长生门下个月去平西城,参加黑暗神殿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你加入长生门后,我可以带你去,然后你就可以打探张形希的消息啦。” 阮碗心动了。她在王姆山帮不上忙,反而引来了黑暗神殿的报复行为。只要她加入了长生门,不但解了仙女团此次危机,还能混进黑暗神殿内部打探消息,一举数得啊。 逐见阮碗神色动摇,嗯,从白惨惨的骨头脸上,能看出神色变化,逐的本领也是惊人哒。逐知道时机成熟,再接再厉道:“妹子,你去了长生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会有任何限制。唉,笑笑想念她的姐姐很久了,想得小脸都瘦了。妹子,就当是看看去长生门看看笑笑,怎么样!” 阮碗脑中浮现笑笑的小脸,在感情牌的感召下,阮碗点头答应了。 逐笑了,身影消失在空气中,留下一句:“明日半夜,我在东北二十里的小镇里,等你。别迟到哦。” 第二百二十三章 去远游 陈剑锋快被气死了,他指着阮碗鼻子的手抬着又放下,手握着拳头狠狠的砸向了桌子。桌子没碎,陈剑锋的手出血了,疼痛的感觉也没能压住他的火气,忍不可忍,陈剑锋向梅韧幸喷火:“团长没脑子你也没脑子嘛,你这保镖是怎么做的,屋里进了人你们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摆设啊,傻不愣登站在屋外,当风景啊。” 梅韧幸受到了狂风骤雨般的洗礼,他站如松,不发一言,沉默以对。 阮碗乖乖巧巧的站在梅韧幸旁边,感激的眼神送给梅韧幸,感谢他分担了陈剑锋怒火。 果然,陈剑锋冲着梅韧幸发泄怒火后,面向阮碗说话时,语气就和风细雨了:“团长,长生门和黑暗神殿,是不相上下的骷髅势力。他们作恶多端,心思诡秘,都不是善良仁义的好人。长生门说的话,用心险恶,只是为了诱拐你做实验,你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话。” 面对陈剑锋的苦口婆心,阮碗坚持己见,写道:“十几个人守在房外,长生门的大脚依然来去自如,若他有意害我,何必费心诱拐,完全可以绑我走。”在王姆山山脚下的逐,莫名觉得脚凉,低头一看,脚踩进了水坑里。 “大脚”,陈剑锋惊讶的问道:“大脚是什么鬼?听名字就不是正经人,阮碗,你听我说,他完全是胡扯,他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诓你跟他走。你想想啊,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骨头架子,黑暗神殿怎么会将你放在眼里。这两年来,仙女团发展迅速,占了黑暗神殿南北交通要道,夺走了黑暗神殿的财路。黑暗神殿对我们下手,和你没有关系,知道吗?而且,阮碗,你是仙女团的团长,你走了,仙女团群龙无首,军心不稳啊。” 阮碗想了想,陈剑锋说的有道理啊。她现在还兼职仙女团的团长,就这么一走了之,确实不像话。 梅韧幸悄悄的比了大拇指,夸奖陈剑锋说话有方。 陈剑锋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另一口气就提了上了,只见阮碗大大方方写道:“锋子,团长以后归你当,这回你不会再拦我吧。” 陈剑锋指着阮碗的手指都开始发抖,两口气憋在胸口,他急促的喘气。他气坏了,阮碗以为他是什么人,难道他是贪念仙女团团长的位置,才费尽心力阻拦她去长生门。这是对他人品的最大诋毁,他气疯了,拍着桌子吼道:“阮碗,你把我当成什么啦。我做人堂堂正正,这些年呕心沥血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仙女团的发展,难道是为了争权夺势。笑话,仙女团小小的一个非正式组织,有什么权势值得我贪念。我告诉你,阮碗,这团长的职位是你的,由不得你推脱。” 气哼哼的陈剑锋说完,甩着袖子出了门。 阮碗挠挠头,在小本本写了一行字递给梅韧幸,写道“锋子咋啦?” 梅韧幸眉眼弯弯,笑着说:“没事,锋子更年期到了。不过,你去长生门的事,锋子是不会同意的,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嗯。” 阮碗咧着嘴,冲着梅韧幸乐。陈剑锋不同意,她就没办法了吗。嘿嘿,只要让陈剑锋当了仙女团的团长,没了仙女团团长这个兼职职务,她就可以跳槽去长生门当个兼职长老,哈哈,非常妥当。 如果陈剑锋知道了阮碗的想法,他一定会后悔,他怎么就气晕了头把自己气走了呢。他应该全方位盯着阮碗,防止她作妖。 阮碗作为仙女团的团长,召集仙女团高层开会是顺利成章的事情。于是,在没有通知陈剑锋的情况下,阮碗召开了高层会议,蒋松、江默溪、钱友良、梅韧幸、张耐、王龙、江东书、李贵、杨新歌、涂华山、龙七、胡大头、四大金刚、常云天、胡狭山等十二人及三位骨族将领出席。宁爱国、江太太旁听,袁清泉凑热闹拿了笔和纸当书记员。 会议开始了,蒋松问:“锋子呢?他怎么没来?” 梅韧幸咳嗽一声,嘴角上扬,语气中隐藏着一丝丝幸灾乐祸,喜滋滋的道:“此事至关重大,锋子作为直接关系人,需要回避。” 蒋松瞥了眼梅韧幸,沉默的坐下来。蒋松没有意见,王龙、江东书、李贵、杨新歌、涂华山等人也有了看戏的心情。龙七、胡大头、四大金刚崇拜的看着阮碗,坐在主位上的大姐,威风极了。 梅韧幸憋着笑,拍拍手。一群身穿紧身衣服的汉子走进屋里,他们手里拿了根粗绳子,将屋里每个人的右腿和隔壁另一人的左腿,绑在了一起。 蒋松挑着眉,诧异的看着梅韧幸和阮碗,沉思片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宁爱国哈哈笑着,主动接过绳子,将自己的右腿和姜老太的左腿绑在一起。张耐拍手叫好:“小师妹,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怕我们不答应么。放心,你说啥我都答应。至于他们,谁敢不答应。” 满屋哄堂大笑。 阮碗咧嘴站起来,霸气的宣布:“我决定卸任仙女团团长一职,从今日开始,团长由陈剑锋担任。有谁反对的吗?反对的站起来。” 蒋松看着自己绑得结结实实的双腿,哭笑不得。 江默溪乐了:“呦,就这事啊。妹子,这团长的职位,你想当便是你的,不想当就不当呗,哪用得着绑住我们腿,这主意是梅花出的吧,这么损的主意只有他想得出。不对,恩,莫非锋子不同意。” 阮碗瘪嘴,点点头。 梅韧幸说:“何止是不答应,锋子怒气冲冲的出门,门摔得丁玲哐当响。” “不可能,锋子最宠妹子了,他不会为了团长职位的事情生气。肯定还有别的事情,梅花,你说说。”蒋松敲着桌子,眼底精光闪过。 梅韧幸竖起大拇指,夸道:“蒋松,你是明察秋毫。我们团长,阮碗妹子,打算辞了仙女团的团长职务,跳槽去长生门当长老。” 张耐跳起来,他这一跳不要紧。挨着张耐的钱友良、王龙两人被掀翻在地上。好家伙,人带着椅子,椅子绊着人,稀里哗啦五六人摔倒在地上。江默溪险险的撑着桌子,稳住了身子。 张耐脸磕在桌子上,两手指并拢,在绳子上一划,绳子断了。张耐踩着桌子,跳到阮碗面前,喊道:“不行,我绝对不同意。你想一个人去长生门,门都没有。除非你带着我去。” 蒋松勉强站稳,闻言,被邻座的胡大头带了一下,啪叽,摔在了地上。 胡大头趴在地上,抬头喊道:“道长,你责任重大,王姆山仙女团离不了你。我去吧,大姐,带着我,走南闯北我道路熟。”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抢手活 胡大头开了头,四大金刚不甘落后毛遂自荐:“大姐,你去长生门是要做大事的,我在凫舄那些年,天涯海角我都去过。长生门、平西城、黑暗神殿总部,那些地方我最熟。有我在,你免去了人生地不熟的烦恼,去哪哪就是咋家后花园。” 阮碗目光炯炯,振奋的看着四大金刚。自从枣核牌导航仪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枣树,阮碗是走到哪,迷路到哪。如果有熟人引路,她去平西城打探消息,确实会方便许多。 张耐不干了,小师妹是他替师傅收进门的,他们龙虎山的弟子,彼此间友爱互助,小师妹有需求,理当是师兄代劳,旁人咋乎个什么劲。张耐拍着胸脯说:“我是龙虎山后人,这天下没有我不能闯的地方。小师妹,有我在,刀山火海我都能替你闯。” “瞎胡闹”,陈剑锋得到了音信,知道阮碗召开会议准备卸任团长。他急匆匆赶来,踢开了房门进了屋,刚进屋就听到张耐大放阙词。张形希的这师弟和师妹,都不是省油的灯,陈剑锋咬着牙气呼呼,张口训斥:“道士,你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两天前,四只野猪就能把你堵在树上,如果不是龙七带队经过,你早就成猪食。” 黑历史被当众爆料,张耐瘪着嘴,老实的站着。 陈剑锋调转枪口,炮轰胡大头和四大金刚:“阮碗年纪小,你们是团长信得过的,如今团长胡闹,你们不劝着点,也跟着瞎胡闹。” 四大金刚笑了,拽着陈剑锋的胳膊,脑袋几乎贴近陈剑锋的耳朵,低声说:“陈妈妈,小鹰长大有展翅高飞的时候,果实成熟有离开枝桠的那一天,阮碗妹子想出去看看,有什么不可以。难道要因为你的私心,她就要被困在仙女团一辈子。陈部长,发展仙女团和黑暗神殿打擂台,是你们的愿望,不是阮碗妹子的。” 陈剑锋沉默了,他的怒火在沉默中消失。他仔仔细细注视阮碗,他能从她的眼眶中,看到担忧。 长长的出了口气,陈剑锋笑着揉揉阮碗脑袋:“阮碗,你让我和他们先商议,梅花陪你去枣树上摘些枣。如果你要出门,干粮得先备齐,对吧。” 阮碗咧嘴笑,点头,和梅韧幸出了屋门。门外有三个骨族,正劈着木材,拿着锤子锯子在修门。 梅韧幸围着门上的破洞转了一圈,感叹:“锋子那一角踢门的那一脚,威力十足啊。只是锋子的脚,现在还好吗!” 不好,陈剑锋的腿脚一点也不好。刚才靠着一股怒火支撑着,现在泄了劲,腿脚开始疼了。陈剑锋一瘸一拐的找了个凳子,坐下。 宁爱国热心肠的替他诊治,说:“骨头错位了,没事。静卧几天就好。”宁爱国手下使劲,将陈剑锋的错位关节复位。 蒋松、钱友良等人围在周围,热烈的讨论着,陈剑锋是以什么样的姿势提的门,才会伤了腿脚。 这番打岔后,陈剑锋最后的一丝火气也没了。他揉揉太阳穴,问宁爱国:“宁老,我阻拦阮碗去长生门,不恰当吗?” “你怎么想”,宁爱国把问题抛了回来:“这里都是自家人,说出你的顾虑,大家商量商量。” “唉,张形希要求去黑暗神殿时,我没有拦住。如今他生死未知,我也有责任。而阮碗也要去长生门,我怎么能让她去冒险。”陈剑锋语气沉痛着道。 宁爱国拍拍陈剑锋的肩膀,说:“你拦不住阮碗的,也拦不住长生门的人。既然这样,不如派人跟随保护,有什么消息,能随时传回来。” “张形希去黑暗神殿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派出去保护的人,全部都失去了音信。”陈剑锋郁闷了,愁苦的反驳。 “那是因为,你没有派我去”,四大金刚拍着胸脯站出来:“平西城、长生门、大江南北,什么地方我没有去过。只要派我去,我保证建立起联通东西南北的通信渠道,每个月传回来消息。” 陈剑锋和蒋松对视一眼,建立高效流畅的通信渠道,好主意啊。他们之前过于依赖曾经发达的通信技术,忘了很久以前的老祖宗是如何传递消息的。 张耐有些晕,他急的跳脚,问:“阮碗是谁?不是在讨论我小师妹的事情吗,怎么说起另外的人啦。” 知道真相的群众,无语的看着张耐。张耐在众人的目光中,明白了阮碗和小师妹是一个人,他讪讪的笑道:“嘿嘿,妹子那个名字是我取的,念着熟悉”,话锋一转,张耐理直气壮的提要求:“既然是说我家小师妹的事,我这当师兄的,一定要跟着去。” 陈剑锋头疼。 蒋松捏着拳头,说:“道士,陪我练练。赢了我,我听你的要求。” 被蒋松修理了好几次的张耐,瘪着嘴不说话了。他在心里悄悄嘟囔:“我比你年轻,比你能熬,熬到你体能下降的时候,哼,等着瞧。” 蒋松不知道张耐的心理活动,见张耐老实了,蒋松松了口气。张耐是张形希的师弟,禀着爱屋及乌的想法,蒋松对张耐颇为照顾。无奈张耐是混不吝的性子,蒋松实在是喜爱不来,只好三天两头拳脚伺候,严加管束。张耐没想到,这世上除了他大师兄,还有人能揍得他哭爹喊娘,没有还手之力。 这不,瞅着小师妹要离开仙女团,去外面的世界欢乐的游荡。张耐心思浮动,终于可以脱离蒋松的管束,自此天高自由飞翔,这才积极主动推荐自己。当然,他也是真心疼爱小师妹的,嗯嗯,比珍珠还真。 早看出张耐小心思,陈剑锋果断否决:“道士,你老实呆在王姆山。放你出去,你把自己整丢了不要紧,我看护不周,没法向张形希交待。至于你,四大金刚,你和梅韧幸各带两人,陪着阮碗出去远游。记住,团长这次是游历四方,体验生活,打入敌人内部,从内部粉碎敌人的阴谋。” 钱友良拿着笔刷刷的写着,头也没抬,说:“再补充一句,团长游历期间,由陈剑锋暂代团长一职。另外,团长此次出行,是高度机密。告诉仙女团所有成员,对外一定要保密。” 告诉仙女团所有成员,这不等于宣告了全世界。保密!呵呵,公开的秘密么。 第二百二十五章 虎豹卫队 远游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四大金刚,选了富鬼和穷窝两个骨族,梅韧幸挑了梅山和梅果两兄弟。 出发的日子是定好的,晚上月亮刚爬上山坡,陈剑锋、宁爱国、江默溪结伴送阮碗,送到了王姆山东北二十里的小镇。 清风明月下,茶香扑鼻,逐坐在镇门口的牌楼下,对着月亮喝茶。 陈剑锋站在阮碗前面,道:“大脚先生,您好,我是仙女团陈剑锋,有几句话我要和你先聊聊。” 逐微笑,比了个请的手势:“我是逐,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我这茶是上好的乌龙茶,水是镇里千年古井温泉水。” 温泉,陈剑锋嘴角抽动,温泉水富含各种矿物质,泡温泉对身体有益。但在陈剑锋的认知里,能饮用的温泉水极少,绝大部份由于硫含量高而难以饮用。至于这个小镇的温泉水,能不能并不重要,关键是他敢不敢喝。 陈剑锋端起茶杯,细细品尝:“好茶,大脚先生手艺非凡。我此次来,是为了送我们家阮碗,她出门远行的经验不足,以后还请你多担待。” 逐放下茶杯,眼神认真的看着陈剑锋:“我叫逐,不是大脚。妹子以后是长生门的长老,她的事自然是长生门的事。” “大脚先生”,陈剑锋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我放心不下啊,她这趟远游,若被人欺负拐骗可怎么办。我呢,特意挑选了六名保镖跟着她。来,大脚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 陈剑锋热情的引荐了四大金刚和梅韧幸等人。并表示,这些人生死交给逐,如果出了什么事,仙女团和长生门不死不休。 逐态度很热情,语气温煦:“我呢,姓名为逐,不要喊错了名。这些人,你不必担忧,他们既然是妹子的人,就是我们长生门的人,是死是活自是长生门说了算。” 陈剑锋笑:“大脚先生,阮碗只是去游历,名誉头衔太多了不利于她成长。” 逐和陈剑锋寒暄来寒暄去,勉强达成了共识。阮碗去长生门,挂长老的名誉头衔,梅韧幸等人随行,只要他们在长生门的势力范围内,逐保证他们的安全,且不限制他们行动,及和陈剑锋通信。 双方握手,彼此都不满意。 离别的时候到了,宁爱国、江默溪和阮碗依依不舍的话别,宁爱国将晒好的枣干递给阮碗:“这个拿着路上吃。吃完了让四大金刚回来取。枣树现在栽了很多,你想吃就吃,不用省着。” 阮碗接过枣干,拥抱了宁爱国,张口无言的喊了一声:“爷爷。” 逐拍拍手,说:“时间到了,妹子,我们走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阮碗点头,挥手向陈剑锋等人告别,跟在逐身后。 陈剑锋挥手,喊道:“大脚先生,我们家阮碗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否则,我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的。” 再三强调自己姓名的逐,听到陈剑锋喊大脚这个名字,他敲敲掌心,然后笑了。 ...... 离开小镇,穿过茂密的竹林,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前面是层峦起伏的梯田,茂密的野草随意生长着,金黄的叶子随风起舞。嗯,就是天色黑了点,远方黑不隆咚,不见边际。 逐吹响了口哨,从远方传来迎合的哨声。很快,虎啸声响彻云霄,一群猛虎从草丛中跃出,奔跑,以雷霆般的气势,扑到了逐眼前。 猛虎背上坐着骷髅,穿着豹皮紧身衣,头上裹着黑色的布条。他们齐齐翻身下了虎背,单膝跪地行礼:“参加教主,教主千秋万代,福寿康宁。” 梅韧幸眼神都直了,长生教,这组织邪门啊。 逐,脸上挂着春风般的微笑,抬抬手:“出门在外,复杂的礼节简单便是。这是新上任的长老。妹子,这是虎豹卫队,你们见礼互相打个招呼。” 阮碗,习惯性的举起右手,摆一摆。 虎豹卫队的骷髅们,齐刷刷将右手放在胸前,喊道:“见过长老。长老千秋万代,福寿康宁。” 梅韧幸确定,长生门上下都邪门。 四大金刚相反,他在凫舄时,这样的场面见多了。口号声、欢呼声比比皆是,长生门只喊了两句口号,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毕竟,他当年还喊过:“帅裂苍穹,迷倒地球”之类的口号。 嗯,人嘛,爱听好话,喜欢被人追捧。不稀奇不稀奇,四大金刚淡定的看着,自觉的配合着氛围,鼓掌喝彩。 虎豹卫队的队长是虎威,他是最早跟随逐的骷髅之一。因为深受长生门圣女笑笑的喜爱,成了虎豹卫队的队长。这些年以来,他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务必将每个任务做到完美。 四大金刚的喝彩声,虎威队长听到了且心理高兴,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嗯,有眼力见。于是,虎威邀请四大金刚和自己同乘一虎。 其他虎豹卫队的骷髅,纷纷挑选自己看的顺眼的,邀请他共乘。 虎群当中,有只老虎格外的霸气,它有着黑色的条纹图案,威风的冲着逐吼了一声。逐拍拍老虎的脑袋,带着阮碗坐了上去。 逐再次吹响口哨,黑虎驮着逐和阮碗,率先冲了出去。其他的猛虎紧随其后。 老虎是丛林之王,在山野之中,所到之处百兽臣服。所以啊,这一路,捣蛋的野兽一只也没有,倒霉被灭的野兽群有不少。 梅韧幸很感慨,仙女团被迫迁移,正是由于狂躁的野兽群袭击,如果当年有这么一群虎群...... “哼,老虎桀骜不驯,我们教主英明神武,才有了这群老虎归顺。至于你们,小小的仙女团,有什么资本引来虎群。”和梅韧幸同乘的骷髅,听到了梅韧幸的嘀咕,出言讽刺。 梅韧幸挑眉,眼珠一转,开始套话。等到东边泛白的时候,梅韧幸已经知道:逐爱吃隔夜饭,烤肉只吃五分熟不加盐。 骷髅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到了。逐嘴角抽动,唤来虎威嘱咐几句。 再次启程的时候,梅韧幸换了共乘的骷髅,那个骷髅不爱言语,无论梅韧幸怎么挑动,它都是一言不发。 梅韧幸郁闷了,逐满意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交易 饿,梅韧幸半夜被饿醒了,起床摸着黑喝了口凉水垫肚子。冬夜的凉水格外冰凉,梅韧幸被冻得一激灵,清醒了。昨日去林子里,遇到了虎豹卫队的虎群,狩猎到的食物几乎都喂经了老虎的嘴里。留下的食物不多了,梅韧幸几乎是饿着肚子睡着。不成想,半夜饿的睡不着,梅韧幸又到了一杯凉水。 咯噔! 窗外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梅韧幸警觉的站在窗边,悄无声音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偷偷的往外看。屋外月光下,白雪覆盖的地面很亮堂,一队骷髅抬着箱子,脚步轻巧的走进了窗外的林子里。 那边是圣女的住处。这箱子,白天不搬晚上不搬,恐怕有什么蹊跷。想到这,梅韧幸穿上外衣,手撑在窗沿上,从屋里翻了出来,双脚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定声音。他循着雪地上的痕迹,追到了圣女笑笑的住处。 长生门圣女的住处,是仿宫殿建筑,雕花窗楹美不胜收。守在外面的是虎豹卫队,那个角落都站着两位骷髅,另外还有两队人绕着房屋巡逻。这难不倒梅韧幸,他借着树枝的弹跳力,悄悄的攀爬到屋顶上。 巧的是,梅韧幸爬上的地方,正好是笑笑和逐说话的书房。 箱子摆在书房的正中央,盖子已经打开了,里面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枪支弹药,而是一个个黑色的小圆球。 “这个东西,真的能帮助我实现愿望”,笑笑拿着小圆球,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是当然我们怎么弄虚做假,别看样子不起眼,这么一个小圆球,能兑出十份药。任何人,只要服了其中的五份药,就能无痛苦的转变为骷髅。到时候,圣女想建立的骷髅王国,即日可待。”书房里穿着深红色紧身衣的骷髅,毕恭毕敬的回答。 “哦,你说的天花乱坠,没有见到结果,我是不信的。”笑笑从箱子里挑选出一杯圆球,递给了红衣骷髅。 逐坐在椅子上,微笑的看着,不发一言。 红衣骷髅弯着腰接过圆球,退到了逐的对面。那里放着一个小圆桌,桌子上摆着盛着清水的碗。 圆球从红衣骷髅手里落到了碗里,雾气从碗里升起,凝聚在上方。“圣女,圣药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您希望我怎么验证呢?”红衣骷髅问道。 笑笑拍响了巴掌两次。 门开了,走进了满脸沧桑的女人和吸着鼻子的小男孩。女人今年不过二十九岁,常年的辛劳和担惊受怕,已经令她满头华发,皱纹长在脸上手上,从外形看,她已经苍老如暮年。 女人进门后,跪在地上,感激的说:“见过圣女。圣女大恩,我一辈子铭记。这是我的孩子,耗子。”女人按着男孩子的胳膊,说:“耗子,听妈的话,感谢圣女给我们的活路。这是大恩,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欺负你的人。” 男孩木楞愣的跪下了。 红衣骷髅打量着女人和男孩片刻后,转向笑笑,弯腰行了极其绅士的礼节:“圣女,这个女人可以服用圣药,但是这个小男孩不行。” “哦,为什么”,笑笑偏偏头,笑着问。 “这个男孩脑子傻了。一个傻孩子,不会知道爱恨情仇这些复杂的感情”,红衣骷髅语气平和,以一种讨论学术的口吻,冷静冷淡的说道:“我们的圣药,只赠给被上苍选中的人,想要反抗命运的人。” “不要,圣女。求求你,我的耗子打长生就聪明伶俐,他不是傻子。求求你,给他个机会。”女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要知道,不是上苍选中的人。吃了圣药,只有死,这是你唯一的孩子,你要想清楚。”红衣骷髅单膝跪在女人面前,语气沉痛的劝说。 女人很固执,她不相信他的孩子,发了一场高烧后会变成傻子。明明,他的孩子是那么聪明可爱。 笑笑叹口气,她见不得女人的眼泪。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痛苦嘶喊却求不到救赎。这世道啊,小孩子要活下去,怎么变得这么艰难呢! 小男孩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脸上的泪,嘴里呼呼的吹着气。女人哭得更厉害了。 “好吧,希望你不要后悔。”红衣骷髅叹口气,站了起来。将圆桌上碗里的水,分了一半倒在另一空碗里,然后将两碗放在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捧着碗,先喂了小男孩,然后自己喝下另一碗。水的味道很美味,那样美好的滋味,女人第一次品尝到,她的脸上露出迷幻般的表情。 在笑笑、屋顶上的梅韧幸眼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女人的保持的跪着的姿势,但她的皮肉开始消失,从手脚开始,露出了骨骼。 红衣骷髅打了个响指,女人放佛从迷醉的梦中惊醒,她惊喜的看着双手,摸摸脸蛋,兴奋的向所有人磕头致谢。直到她抱住小男孩,小男孩身体已经僵硬,一动不动的躺在了母亲的怀里。 “不要啊”,女人抱着孩子,似乎有无尽的悲伤。可是为什么,她的眼里没有泪水,她的心里没有悲伤。是啊,她为什么要为这个男孩的死悲伤,他是曾经她的孩子,不是现在她的啊。 笑笑摇响了铃,两个虎豹卫队的骷髅进来,带着女人和孩子出去了。 地上干干净净,不见一点血迹。 “好,果然神奇”,笑笑喜出望外:“玄武的条件我答应了。只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不会有伤害她性命的事情。” “请圣女大人放心,我们大长老只是请她去做。她对我们有偏见,为了消除她对我们的误会,这才请您做中间人。这箱圣药药引只是谢礼,另外,我还备下了天蚕丝做的礼物,这是特意送个她的礼物,望神女转交。” “好”,笑笑点点头,说:“放下吧。天快亮了,你也去休息。此地的雪景是一绝,明日你可细细观赏。待雪停后,我们就出发。” “是”,红衣骷髅恭敬的行礼,从门外接过一个小箱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倒退着离开了。 ...... 屋里只有笑笑和逐,笑笑重重的的关上了箱盖,沮丧的坐在了逐的脚边。 逐拍拍笑笑的脑袋,看了眼屋顶,意味声长的说:“笑笑小公主,你的梦想,你姐姐会理解你的。她一定会支持你,不管你做任何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交谈 天亮了,骷髅们休息了。梅韧幸这才找到机会,从房梁上下来。在横梁上趴了半宿,即使裹着防风的外衣,他也懂得瑟瑟发抖。 打开房门的梅山,看到了走路哆哆嗦嗦、身上都是雪的梅韧幸。梅山吓坏着,上前几步扶住梅韧幸,触手冰凉,着急的问:“队长,你这是怎么啦?身上都结冰了。” 梅韧幸冻坏了,牙齿咯咯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屋里走出来的阮碗,急忙搬出了浴桶,装了屋外的白雪,扔进去几张火符,烧了一桶热水。 梅山抱着梅韧幸,放进热水桶里。热水凉了,梅韧幸没有感到热乎气。阮碗探了下水温,又扔进去几张火符。梅果煮了姜汤,喂梅韧幸和了两碗 热热的汤汁流进胃里了,l梅韧幸缓缓的舒口气,终于没拿冷了。 阮碗回里屋,从行李里拿出了白果制成的药丸,白果丸。出来时,梅韧幸穿戴整齐,坐在火炉旁边。 白果丸是好东西,包治百病、救命奇药。但是千年银杏结的百果数量有限,除了阮碗,每个人最多能领到一粒。梅韧幸瞅瞅阮碗手上的一瓶白果丸,吃了一粒,剩下的毫不犹豫揣进兜里,嘴里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 四大金刚推门进来时,正好听见梅韧幸在说感谢话。四大金刚打趣道:“梅花,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啦,居然能听到你嘴里说感谢的话。” 梅韧幸没理四大金刚,他对着阮碗,郑重的说道:“四大金刚来了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梅山、梅果,你们都在门外,四周看看,不要让人偷听。” 梅山、梅果领了任务,出门守着了。 四大金刚诧异的问:“怎么了?穷窝说你掉水里了,出了什么大事。” “瞎传消息。穷窝这毛病得改”,梅韧幸吐槽。随即他变了神情,表情严肃的将听到的消息、以及如何听到消息的过程说了一遍。 “厉害,梅花。能突破虎豹卫队的防守线,我服你。”四大金刚竖起大拇指。 “说正事”,梅韧幸极其严肃:“阮碗,这是大事。长生门居心不良,已经显而易见。如果我们跟着他们进平西城,无疑是掉进了他们准备好的陷阱。这对我们打探张形希的消息,特别的不利。我提议,我们今夜就离开,找机会潜入平西城。” 阮碗没有回答,她听完梅韧幸的话,正在仔细的思考。以梅韧幸的身手,阮碗相信,他能突破虎豹卫队的防线,但是逐坐在书房里,梅韧幸在屋顶上冻得瑟瑟发抖,逐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阮碗不相信,因为逐的强大,她亲眼所见。 如果逐发现了,但是他没有揭穿,反而让梅韧幸将信息告诉阮碗。这说明什么?这表示,长生门和黑暗神殿达成交易这事,是逐希望阮碗知道的。为什么呢? 阮碗将疑问写了下来,梅韧幸右手敲着左手掌心,说:“阮碗,你有的有道理。大脚那家伙,实力深不可测。他发现了我却不揭穿,反而给我机会告诉你,这说明一个事。长生门不但心我们知道,他们有恃无恐,这里很危险。”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陷入了被动的境地。为了安全考虑,大姐,我同意梅花的看法,今夜就离开。”四大金刚表态。 两双期盼的眼神看着阮碗,她晃晃脑袋,写下来与众不同的答案:“嗯,外面冰天雪地,晚上出去不安全。既然是大脚爷爷告诉你,我直接问问他呗。” 梅韧幸和四大金刚傻眼。 逐扶着门,哈哈大笑。他想了千万种情形,甚至想到了阮碗逃离但被抓住的表情。唯独没料到,阮碗敲响了他的房门,开诚布公的直接问:“你们和黑暗神殿的交易,我作为对价对象,想知道交易的具体内容。” “哈哈,阮碗,你总能给我惊喜”,逐侧身,让开了门,右手比划了请进的姿势,继续说:“外面冷,进屋里说,这话说起来可有些长了。” 阮碗进了屋,和逐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 梅韧幸握紧了手里的枪,站在门口,提防着屋外的守卫。 四大金刚站在阮碗身后,眼睛紧紧的盯着逐,时刻小心逐突然发难。 逐轻笑一声,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我们和黑暗神殿的交易往来,从长生门建立之时就开始了。笑笑经历的事,你是知道的,所以啊,笑笑梦想建立骷髅王国,消除人类和骷髅之间力量的差距,从而保护弱小的孩子。她啊,以为人类和骷髅的纷争,是由于力量不均等。”逐似乎很感叹,喝尽了水里的茶,将空杯子放在阮碗的面前。 阮碗无语,逐敲敲桌子。阮碗拿起桌上的茶壶,向杯子里倒了一杯水。 逐右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说:“我啊,最疼爱的就是笑笑。这份疼爱的心思你应该理解,毕竟你对笑笑的疼爱之心,只会比我多,是不是!为了实现笑笑的梦想,即使以我的命去换,我也在所不惜。可是,黑暗神殿只是请你去做,并不会伤了你的性命,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莫非你要拒绝,然后伤了笑笑那孩子的心。” 四大金刚很生气,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凭什么他的团长要为了,小女孩不靠谱的梦想委屈。黑暗神殿是什么地方,阮碗去了那里,即使不死也会脱层皮。长生门长期和黑暗神殿打交道,逐和笑笑难道不清楚。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行卑鄙的事情,着实可恶。 愤怒的四大金刚,握着拳,准备狠狠的教训逐。但是,他惊恐的发现,四肢动不了,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仅是四大金刚,梅韧幸也有同样的感觉。恐惧,即使逐笑眯眯的说话喝茶,梅韧幸放佛见到了死神的镰刀。 阮碗偏头,看了看四大金刚还有逐,然后,她给逐续了杯水,祭出火焰符,写道:“你给我的承诺,算数不!” “当然”,逐笑了。 “我是长生门长老,来去自如。这是你承诺的,这条承诺,在我去黑暗神殿后,是否有效。” “当然”,逐的笑容加大了。 “那么,我的人是否也是长生门的人?他们的安全长生门是否能保证。” “当然”,逐笑的更开心了。 “那好,我代表长生门,拜访黑暗神殿,理所应当。” “好”!逐哈哈大笑。 第二百三十章 套话 雪停了,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阮碗骑在虎背上,和逐、笑笑走在队伍的前列。梅韧幸、四大金刚等混在虎豹卫队里,两人一组骑在老虎身上,排列成两队前行。 风很大,吹得衣服包袱哗啦啦响,吹得树枝左右摇晃。没有血肉身躯的骨头很轻,笑笑是小孩子的身高,好几次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啊,险些从虎背上掉下来。 笑笑赌气拒绝逐的帮助,用绳子将自己捆到了老虎身上。笑笑生逐的气,是有原因的,因为逐将她和黑暗神殿交易的事情,告诉了阮碗。“我特意叮嘱大脚爷爷,这事要对姐姐保密,他竟然毫无保留告诉姐姐,这让我怎么和姐姐说话”,笑笑生气的想着,越想越生气,都怪大脚爷爷,害得她不敢和阮碗撒娇,甚至是眼神对视了。 如此这般琢磨着,笑笑越发的不开心。她愤怒的瞪了逐一眼,拍拍老虎的屁股,催促老虎向前跑。 老人言: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于是,被笑笑怕屁股的老虎,暴躁了。它狂奔狂吼,换成人类语言,便是:“无知小儿,虎大爷的屁股也是你碰的,看我将你摔下来,用爪子把你踩成泥。” 可是,笑笑和老虎紧紧绑在一起。老虎甩不下笑笑,越发的暴躁了。一只老虎暴躁了,只是偶然事件,一群老虎被情绪感染,也暴躁了,这就是事故了。 虎生震天,山上的雪被震塌了,顺着山势席卷而下,轰隆隆,雪崩了。 阮碗大惊,扑向笑笑,用刀割断了笑笑身上的绳子。千钧一发之际,将笑笑举过了头顶。 大雪翻滚而下,将阮碗埋在雪里。嗯,阮碗在雪里活动手脚,没事还能动。呀,她又忘了,她现在是骷髅啊,不用呼吸不怕冻。 毫无损伤的阮碗呢,放下了笑笑祭出火符,将雪融化成水。 笑笑吓坏了,抱着阮碗嚎,喊着:“姐姐,姐姐”。 梅韧幸、梅山、梅果冻坏了,老虎们也冻得够呛,四大金刚、虎威等骷髅体谅他们,特意寻了挡风的山洞,生了火。梅韧幸守在火边,裹着厚实的被子,听着笑笑和阮碗说话,嘴角紧闭,一直不发一言。 黑暗神殿的红衣骷髅,缩在角落里,偷偷的打量阮碗。他被派往长生门,谈判交易事项时,提前了解阮碗的情况。在他看来,阮碗谋害了长生门的长老安、特战骷髅,这是邪恶可怕的恶魔才能做的事情,应该受到黑暗之神的审判,将她的尸骨沉在黑暗深渊。可是,这样的恶魔,偏偏受到了长生门的庇护,真的是可恶至极。 如果不是大长老有交代,他一定亲手将阮碗的骨头拆了,红衣骷髅盘腿坐在地上,嘴里碎碎念着。 穷窝端着鲜血淋淋的生肉片,静静的站着红衣骷髅身后。穷窝本是想来套近乎,却不料,红衣骷髅嘴太欠,口口声声诅咒他敬爱的大姐。绝对不能忍,穷窝三口两口将生肉片塞进嘴里,然后拿着空盘子,砸在红衣骷髅的脑袋上。 盘子是木制的,很结实。砸一下,没碎,于是,穷窝拿着盘子,哐哐的连着砸。四大金刚飞奔而来,一脚将穷窝揣在一边,扶着红衣骷髅轻声问:“大哥,你没事吧。这家伙笨手笨脚,端个盘子都拿不稳,欠收拾。” 红衣骷髅晕乎乎的,扶着四大金刚的胳膊勉强站住,特别大肚的摆着手说:“没事,他也是不小心,你不要和他计较”。 四大金刚哎了一声,猛夸:“大哥,心胸宽大。我见了那么多骷髅,只有大哥的心胸让我佩服。来来,我陪大哥坐一会,穷窝,你小子愣着干嘛。还不快将好肉好酒端上了,大哥,今儿有缘相见,我们好好喝几杯。” “好,好”,红衣骷髅以前酷爱喝酒,变成骷髅后,这个爱好也没变。四大金刚喝酒的提议,正好说中了红衣骷髅的心坎。 酒肉摆在了石头上,红衣骷髅一口酒一口肉,对面坐着奉承说好话的四大金刚。红衣骷髅的话匣子打开了:“大兄弟,我见到你就感到亲切。我这心理啊,一肚子的苦水。” “大哥,我喝了酒记性好着,有啥你就放心说”,四大金刚灌了杯酒,含含糊糊的说着:“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请我喝酒,大哥,你跟我还气啥,今日这顿我请。” “就你这记性,还说自己记性好”,红衣骷髅放心了,压低声音说:“看到没,坐在那边的那个骷髅,仙女团曾经的团长,长生门的长老,名叫做妹子。她啊,是我们大长老指明要的。我这一趟,放着好好的舒服日子不过,就为了带她回平西城接收审批。大兄弟,你说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邪恶的骷髅。我们曾经的安长老,多么慈祥和蔼的老头,和谁见面都是笑呵呵,我们这些跑腿的即使犯了错,安长老也从不责怪,反而宽慰我们。可是啊,这么好的骷髅,却死在了妹子手里。听到这个消息,我足足两天喝不下去酒。” 四大金刚捏紧了酒杯,忍住将酒杯砸到红衣骷髅脑袋上的冲动,他憋着气,粗声粗气的问:“去了平西城,会怎样?” “哈哈,那她就插翅也难飞”,红衣骷髅兴致盎然的摇头晃首:“平西城里高手如云,区区一个仙女团前团长,何足惧哉。到时候啊,险卫队亲自出马,她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可她是长生门的长老。” “长生门算老几,不过是我们黑暗神殿的一条狗。别看它现在叫嚣得厉害,但只要黑暗神殿手啊,那么轻轻一捏,他们就彻底死翘翘”,红衣骷髅喝多了,性子也猖狂起来。在长生门虎豹卫队的眼皮底下,公开辱骂长生门,这就是找死。于是,红衣骷髅在得罪仙女团之后,成功得罪了长生门。 虎威瞥了眼四大金刚,冷哼一声,提起一脚将红衣骷髅踹到了地上,喝到:“哪来的,竟敢胡言乱语。我长生门顶天立地,称霸一方,由不得你出言诋毁。今日你口中说出的话,来日我定要向玄武大长老讨个说法。” 红衣骷髅酒醒了,被吓醒了。清醒后回想起酒后的话,红衣骷髅想去死一死,完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明 高高的宝座上,黑衣黑发的神明穿着华丽的礼服,接受朝拜。 当礼乐响起,神明抬起来右手,又轻轻的放下,这么简单的动作,是那样的威严且优雅。 跪在宝座下的信徒们,如痴如醉,忘了起身。以至于,站在神明旁边的玄武,不得不替神明开口,向信徒们传递神的旨意:“神明恩赐,起身!” 信徒们所有人,没有任何人怀疑,因为宝座上的神明,和竖立在神殿正中央的雕像是一模一样的。亲言目睹,神明挥手斩断山峰的信徒们,无比虔诚的信奉着,他们眼中的神明。 这只是每七日一次的日常礼拜,信徒们日常拜见神明的时刻。当广场上的钟声敲响,信徒们如潮水般退出来大厅。 宝座上的神明再也支撑不住,他捂着腹部靠在椅背上,脸色灰败,嘴里吐出鲜血,脸色的皮肤开始龟裂。上一刻的神明,此刻倒在了宽大的椅背上,优雅和威严不复存在,他艰难的伸出手向玄武求救。 玄武脸上的恭敬神色,已经被冷漠取代,他摇响了帷幔后面的铃铛。两个穿着白大褂的骷髅,抬着担架,从宝座后面的小门小跑进来,将宝座上的“神明”放在担架上,抬着从小门出去了。这两白大褂骷髅,动作流畅自然,放佛这样的事情已经操作了许多次。 宝座空了,“神明”的血迹溅在椅背上,玄武拿出洁白的手帕,亲自动手,一点点将血迹擦干净。 吴桑穿着平底鞋和白大褂,从小门那里走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玄武身侧,捧着文件夹,汇报工作:“大长老,6八号已经死亡。这是本月以来死亡的第3例,据数据统计,复活的神明,最高存活时间是五天。” “10八号呢?”玄武擦拭着宝座上的蓝宝石,漫不经心的问道。 “正在进行最后一步实验,存活率预计45%”,吴桑回答。 “好,加大剂量。无论如何,赶上五日后的祭神大典。” “......”,吴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声音,玄武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温和的看着吴桑,问:“怎么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吴桑咽咽口水,艰难的开口:“爸爸,我们一定要进行这样的实验吗?信徒们需要的神明,我们可以通过硅胶防真技术,在骷髅身上制作出皮肤的质感,这样一来,神明的成功率可以大大提高,减少伤亡。” “傻孩子”,玄武和蔼的笑着,他拍拍镶嵌着无数宝石的椅子,反问:“这把价值连城的宝座,坐上来的却是硅胶捏成的冒牌货,桑桑,你认可这不是对信徒们的欺骗吗?” “可是.....”,吴桑还想着辩驳。 “嘘,你听,神明的力量充斥着这里,他的声明无处无在。我们接受神明的指示,选择伟大的黑暗神,在人间的化身。这是伟大神圣的时刻,只有被神明认可的人,才能真正拥有这个王座。”玄武张开双手,装模作样的聆听着,唱出了如咏叹调般的旋律:“啊,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桑桑,能成为神明的代言人,哪怕只有一刻一秒,都是绝顶幸福的事情。怎么,你还有疑问吗?” 吴桑沉默。 “我的女儿,你的疑问我都愿意解答。这世上,没有比你我父女间,更亲近的关系了。” 吴桑抿着嘴,良久才说:“对10八号,能不能减少剂量。加大剂量,10八号承受不了的,他会死的。” “不会的,傻孩子”,玄武已经将椅子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于是把手帕叠好,放进袖子里,接着说:“他是我见过,对神的眼泪吸收最充分的人。也许,不久的将来,他将是最合适的神明代言人。” “好”,吴桑听信了玄武的话。她的心理还有些担心,但是已经决定,按照玄武的指示去做。 玄武笑了:“好孩子,去忙吧”。 “是,大长老”,吴桑恭敬的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穹顶大厅里,只有玄武。玄武轻抚价值连城的宝座,嘴角上扬,然后坐在了宝座上地上着大厅前的红地毯。这里,不久以前,跪满了朝拜的男男女女。 玄武抚摸着把手上的宝石,嘴角诡异的上扬。他告诉自己,很快,坐在这张宝座上的将会是他。他将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神。 ...... 长生门的一行人,提前一天到了平西城。 从城门口走进去,处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骷髅和人类往来穿梭,叫卖声此起彼伏。阮碗眼尖的发现,有些人的脖子上拴着绳子,还有些人被草绳捆扎一处,公开叫卖。 “这些是?”阮碗写在小本本上,拿给逐看。 逐递给了红衣骷髅看一眼,将小本本还给了阮碗。 红衣骷髅自从说错了话,这一路异常乖巧。吃喝玩乐的安排,妥帖极了,照顾得老虎们都胖了一圈。即使是无处不小心招待,红衣骷髅还是担心,长生门在玄武那告他的状。所以,进了平西城,他的心哦,就一直悬着。 听到逐问他事,红衣骷髅高兴了,他热情高涨的开始介绍平西城:“逐门主,妹子长老,平西城的事您们问我就对了。我熟啊,就说这脖子上拴绳子的人,他们啊都是卖了自己求活路的。” “自从平西城建城以来,考虑到部分人啊吃不饱饭,外面也是危机重重。所以啊,英明神武的大长老提议,让骷髅接济那些穷苦人。可是,骷髅也是要吃饭的,没有谁的财富是大风刮来的,现在这世道,说句不气的话,谁活着也不容易。”红衣骷髅长长的叹口气,接着说:“所以啊,穷苦人得不到救济,难以存活。大长老一看,这可不行,于是召集了城里有头有脸面的骷髅商议。” 红衣骷髅大喘气,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说:“骷髅说出了种种难处,穷苦人选的代表,听的直抹眼泪。那个代表通人情明事理,他提出,如果活不下去的人,将自己抵给富有的骷髅做工,打工这段期间,一切服从安排。这主意出来后,穷苦人才多了条活路。” 梅韧幸眼神悲凉,说:“脖子上拴着绳子,和以前的奴隶有什么区别。” “差别可大了,曾经的奴隶信仰自己的主人。我们这里,信仰的是黑暗神明。”红衣骷髅,瞪着梅韧幸反驳。 第二百三十二章 前奏曲 梅韧幸和红衣骷髅不欢而散,四大金刚反而和红衣骷髅相谈甚欢。当天晚上,四大金刚、红衣骷髅把酒言欢,在人类还债者的陪同下,度过了欢乐的一晚。 凌晨,四大金刚敲响了阮碗的房门,屋里梅韧幸、阮碗正等着他。梅山、梅果、穷窝、富鬼守在屋子里的四角,防止有人偷听。 “玄武果然不是个玩意”,四大金刚压低嗓音,愤怒的说:“他干的缺德事数不胜数,最缺德的是打着供奉黑暗神的旗号,要求信徒奉献己身。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让那些以为黑暗神能帮他们摆脱苦难的人,把自己活生生交给神殿做研究,美其名曰是替神明选人间代表。” “这么荒唐的事,有人相信”,梅韧幸惊讶极了,这世上有没有神明还是未知数,就算有神明,高高在上的神明凭什么选择凡人做代表。 “相信的人极多”,四大金刚叹口气:“因为和雕像一模一样的神明,活生生出现在人前。并且,一挥手就能削平一座山峰。” “怎么可能”,梅韧幸表示怀疑:“山峰是不是提前做了手脚。” “那处被削平的山峰,在东门外。现在供人瞻仰的地方,我去查看了,没有发现做手脚的痕迹。山峰的断面,如明镜一般光滑,这场景,我只在怪物电影中见过,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实现。” “没经过彻底调查,不要轻易下结论”,梅韧幸敲敲桌子,开始划重点:“你探到的情况,有两个关键点。第一,黑暗神殿招人当神的代言人,第二,神明出现在人前。我们大胆猜测,小心论证。假定,招人当神的代言和神明出现这件事,有关系。那么将是什么关系呢?” 四大金刚和阮碗眼巴巴的看着梅韧幸,听梅韧幸讲天方夜谭。梅韧幸发了问,四大金刚嘿嘿笑:“能有啥关系?神是神,人是人。人难道还能变成神,那成了啥,神人吗?或者人神!人神,人参?哈哈哈”。 想到了人神谐音是人参,四大金刚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梅韧幸猛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发亮,激动的问:“四儿,你刚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人参。” “在前面那句。” “嗯......人难道还能变成神....”,四大金刚不确定的问。 “对,就是这句。人为什么不能变成神。团长,四儿,你们想想,黑暗神殿的神从哪儿来,不可能凭空出现,不可能从天上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黑暗神殿将招来的人,变成了神。” “怎么可能”,四大金刚惊呼。 好有道理的样子,阮碗拍拍手鼓掌。这个故事离奇,那么多人成了神,难道,神也可批发了。会不会有一天,黑暗神殿打出招牌,写着:“神明批发,童叟无欺,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哦。”想到这,阮碗忍不住乐了。 独乐不如众乐,阮碗将笑点写了出来,自个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梅韧幸抿着嘴,等阮碗停住笑,才说到:“如果变成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玄武早就将自己变成神,怎么会大张旗鼓的招人。他们不怕泄密的大肆招人,说明一个问题,人变成神的实验,成功率极低。” “梅花,说的有道理。”四大金刚补充道:“明天的祭神大典,神明会现身,站在广场上的高台上,点燃祭神大典的圣火。明天我们仔细看看,出现的神明究竟是什么?” “明天大部分人和骷髅都会集中在广场,我有一个提议”,梅韧幸补充道:“我们来平西城,是为了找到张形希的下落。四儿,明天你和团长去广场参加祭神大典,我和梅山、梅果潜入黑暗神殿,找寻张形希的消息。” “不行,”四大金刚摆手:“你那血肉之躯,就算你潜进了黑暗神殿,你也很难突破骷髅们的防线。打探张形希队长的消息,这事就交给我。我骷髅模样,混进黑暗神殿里容易。” 阮碗点点头,四大金刚说的没错。所以,阮碗在小本本上写道:“就按四儿说的办。明天,梅花你陪我去参加祭神大典,见识见识神明的威力。” 梅韧幸皱着眉头,勉强同意了。他心里有个担忧,黑暗神殿如此肆无忌惮,所依凭的究竟是什么呢。 ...... 第二天凌晨,门响了。阮碗打开房门,梅韧幸穿着西服打着领结,正站在门口等阮碗。现在依然是冬天,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化,梅韧幸禀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穿上了最得体的服装。 等到了广场,黑暗神殿的引路人,将阮碗一行人带到了指定位置。这里离神明出现的高台最近,是观测欣赏神明最好的方位。 引路人滔滔不休的歌颂着伟大的神明,她穿着明黄色的衣裙,脸上的笑容如春花般灿烂:“自从神明出现后,我们也有了指望。神明会保护我们的,保佑我们有好日子过。我的父亲参加了神明复兴计划,每个月都有金钱邮件回家,我想啊,父亲的日子应该不错。” 梅韧幸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余光瞥见身后的安保人员,正掏出怀里准备的枪。梅韧幸紧紧的握住拳,嘴巴闭的紧紧的。 阮碗找到了位置,在椅子上坐下,她在小本本上写道:“长生门的骷髅呢?” “别急,长生门的逐和圣女,此时应该和大长老洽商。您们请先落座,祭神大典很快就开始了”,引路人笑着介绍,转身去接另外的人。 金城基地也有人出席,祭神大典是很重要的事情,为了显示诚意,汪图亲自参加。自从金城基地有婴儿当了城主,汪图做了金城幕后的掌权者,他的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虽然日子越来越好,汪图心理并不踏实。他如今是年近七十的老头,死亡的钟声随时会敲响。听说黑暗神殿能将人类变成神,而且拥有强大的力量。这么好的事,极具诱惑力的事项出现了,汪图按耐不住心理的激动,带了极少的人,彻夜不眠的感到了平西城。 第二百三十三章 祭神大典 祭典开始了。 阮碗坐在高台下面的帷幕后面,这座高台分为三层,最顶层摆放着孤零零的华丽宝座,第二层是重重的藏红色金边帷幕,帷幕外站着金边白衣的护卫,帷幕里坐着黑暗神殿邀请来的人。第三层站着身穿红衣的护卫,外围就是前来参拜神明的人群。 从阮碗的位置往下看,人头密密麻麻,他们黑色的头发织成了黑色的网,然后将所有的人都网在里面,无处可逃。 庄重的礼乐响起了。 阮碗仿佛听到来自天空的声音,拥有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冷漠的俯视凡世间的蝼蚁。那样的声音哦,仿佛钟鼓齐鸣,震慑人心,令人目眩。广场上的人群,矮下身体,俯跪在地,将脑袋抵着地上的尘埃。 黑暗神殿的长老团,穿着红色镶嵌金边的外袍,从广场的东边缓缓的走过来。洁白的软底鞋踏在大理石的地砖上,无声无息,每走一步,地上现出火焰的图案,然后火焰的图案亮了。一个接着一个,拼成了巨大的火焰的图案,在广场的地面上亮了起来。 虔诚的信徒们欢呼,声音如巨浪翻滚。 长老团五十人,从四面八方穿过人群,所到之处,信徒们无不是磕头行礼,祈祷祈福。长老们缓缓的穿过人群,回应人们的声音,用歌唱般的语调安抚信徒的心情。玄武大长老双手合十,替众生向神明祷告,他是那样的真诚,眉眼中处处是替信徒们祈福的神色,这样的人,有谁愿意伤害他,有谁能够忍心违背他的心愿。可是,偏偏有人这样做了,在俯跪的人群中,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老妇人,在大长老玄武经过她身侧时,从地上跳起来,握着匕首刺向玄武的心脏。 刺中了,老妇人哈哈大笑,眼泪掉了下来:“儿子,我替你报仇了。儿子,你看到了吗!”仅仅是举到行刺的动作,已经耗尽了老妇人的全身力气,她跪坐在地上放生大哭。玄武嘴角是悲怜的微笑,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挥退了赶来的护卫,然后轻声安慰老妇人:“夫人,莫要悲伤。这世间,是苦难的修行,你的儿子已经完成了神明的考验,回到了神明的怀抱。某要难过,我们都会有那么一天,终将在神明的无忧国度相见,那时,幸福的生活将是永远。” 老妇人嘿嘿的哭笑着:“见神明吗,你先去。我啊,要见到你们一个个去见你们的神明。” “可是啊,神明给予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我还没有将神的福祉传播到千千万万的人家里。我怎么可能现在去见神明”,玄武的手掌从胸前拂过,匕首化成了粉末落在地上。玄武胸口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消失,最后,衣服上的血迹也消失了,衣服上留着一道划痕。玄武向宝座的方向,拜了三拜,呐喊道:“感谢神明的恩赐,赐予我神力。”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刺中了”,老妇人不敢相信,扑向玄武试图看个究竟。护卫赶紧将老妇人拦下。 “带下去吧,好好安置。每一个人都是黑暗神殿的信徒,我们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即使她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玄武语气慈爱的说着,注视着护卫将老妇人架走了。 玄武的一举一动都放映在宝座上空的大屏幕上,这个大屏幕有四块,形成一个正方形的订。宝座就在四块大屏幕形成正方体的正中间,宝座的正上方是华丽的水晶吊灯,太阳光穿透水晶,在地面上形成美丽的透明图案,仿佛上天恩赐的王冠。 阮碗他们作为被邀请的规定,看视频当然不能仰着脖子看,所以在第二层的帷幕里,也摆放着屏幕。阮碗静静有味的看着视频,啃着枣咧嘴笑,颇有看喜剧片的既视感,她在心理感叹,这视频拍的真好,这角度神情抓的入木三分。 说来这视频,还是阮碗的老熟人岩茶拍的。自从在平章基地,岩茶拍摄了阮碗完虐特战骷髅的视频后,他就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开创了第二事业,如今他是玄武的御用摄影师。这组拍摄角度巧妙,完美表现玄武悲天悯人特质,堪称最好的黑暗神殿宣传片。 可惜的是,宣传片再好,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比如说梅韧幸,比如说笑笑。梅韧幸哼了一声,吩咐梅山:“你跟着带走老妇人的护卫,看看他们将老妇人带到哪去,找机会套套老妇人的话。” 梅山正要答应,笑笑插嘴了:“梅花,如果我是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那个老太婆的话,有什么好套的。这么明显的局你都看不出来,老太婆就是托啊。梅山真去了,肯定是有去无回。” “我的想法正好相反。老妇人不是托,只不过行踪被提前泄露,她拿着的匕首被掉换了”,梅韧幸冷静的反驳,再次低声吩咐梅山:“你寻机会去看看。” 梅山答应了,转身退出来帷帐围成的空间。可是,没过几秒钟,梅山又走进了帷帐,他的身后跟着白衣金边的护卫。护卫相貌英俊,笑容如阳光般可爱,他弯腰行礼后礼貌的说:“妹子小姐,大长老让我转告您。老妇人已经平安晋见神明,与她儿子团队,请您不要挂心,如果您有什么想知道的,祭典结束后,大长老愿意抽时间接见您。祭典的压轴环节即将开始,请您耐心等候,和我们一起迎接伟大的神明。” 护卫说话,行礼退出了。 梅韧幸咬着牙,极想咬玄武一口,这牙痒痒的真是难受。梅山缩着脖子,悄悄拉开了和梅韧幸的距离,凭借他多年和梅韧幸相处的经验,这时候的梅韧幸绝对是逮谁咬谁。 笑笑.真勇士上线了,她咧嘴嘲讽:“梅花,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我姐姐面子大,你等到的将是梅山的尸体,哼。” 梅韧幸本来很生气,听了笑笑的话,反而不生气了:“看来长生门也不过如此,黑暗神殿的护卫,可是一句话没提长生门哦。” 笑笑哼了一声,正准备怼回去,此时,音乐响起来,欢呼声响彻天地...... 第二百三十四章 登场 西边的天空,最后一丝太阳光消失在云层中,没有光天地间一片漆黑。突然,宝座上空的水晶灯亮了,如同月流沙般倾泻在广场上。 灯光下,宝座上,神明身穿华丽的礼服,出现了。他的容貌是那样的俊美,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举止是那样的优雅,即使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都不能使他的神色有分毫的暗淡。他是天生的王者,双脚所踏之处,以及由此而蔓延到天边的土地,都是他的领地,他手臂所指的方向,就是王国的意志,没有人能够违背他。 他坐在王座上,不发一言,万民已经臣服。 就连梅韧幸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随着欢呼的人群,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俯跪在神明的双脚下。所有的人和骷髅都跪下了,当然,除了阮碗和逐。 阮碗是压根没有感受到神明传说中的威压,当宝座上的帅哥出现时,她第一反应是感叹:“这人真帅,骨灰级的大帅哥哦,黑暗神殿从哪找来的。”然后,就着帅哥的盛世美颜,阮碗啃掉了半颗枣。当她正在纠结,剩下的半颗枣要不要吃掉时,梅韧幸、梅山、梅果、笑笑、甚至连汪图都齐刷刷的跪下来。阮碗嘴里喊着半颗枣,有点懵了,啥情况,怎么都跪下了,难道是典礼的必要程序,没人通知我啊。黑暗神殿组织活动,太不走心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提前通知。 环顾前后左右,除了逐,其他人都跪下了。见阮碗傻乎乎的看过来,逐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调皮的冲着阮碗眨眨眼。 可惜,阮碗完全不知道逐,他想传递的意思。在阮碗朴素的价值中,枪打出头鸟。此时这么盛大的场景下,与众不同就是死得快,清楚认识到这点后,阮碗为了和大家保持一致队形,双腿弯曲蹲在了地上。 逐乐坏了,阮碗这丫头总能给他带来乐子。然后,眉眼弯弯的逐也蹲在了阮碗的旁边,他偏着头小声的说:“见到了黑暗神殿的神,有什么想法吗?” “帅”,阮碗一笔一划认真的在逐掌心写着。 “肤浅,看人不能只看外表”,逐耐心的教育,苦口婆心相劝:“你看他穿的那身衣服,镶金戴银的,太过于骚包。” 说这句话时,逐袖口处富贵花开的暗绣花纹,擦过了阮碗的手腕。阮碗眼光在逐袖口处停留片刻,眼神诡异的盯着逐完美的俊脸,非常诚恳的点点头,表示十二万的赞同。 一人一骷髅的脑袋挨得极近,在庄重的音乐声中,众人俯跪的大环境下,说着悄悄话。和梅韧幸他们相比,阮碗和逐虽然矮下了身子,但是动作和别人是完全不同。高台上的玄武,清清楚楚看见了台下的小动作,他嘴角忍不住抽动,只觉得额头的皱纹要多了几根。 此刻,已经到了典礼最重要的环节,由神明将代表已身的权杖交给大长老玄武,代表着神明亲自选定玄武为其人世间的使者。号角吹响了,广场四周的灯都打开了,神明举起右手,从空荡荡的大气中,摄取到一根木质的黑色权杖。灯光打在了权杖上面,木头的外表光滑且有亮泽,表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如行云流水。 感谢岩茶的敬业,他对摄影的热爱已经融进了他的骨子里,即使是跪着,该拍摄的镜头也要完成。蹲在高台第二层的阮碗和逐,躲在帷幕后面,守着十四寸的屏幕,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移交权杖的每个细节。 看到光秃秃的木质权杖,阮碗想起来曾经乡村故事里厨房的柴火棒,她忍不住写道:“没看错吧,堂堂财大气粗的黑暗神殿,拿跟柴火棒糊弄人。” 逐乐的肩膀一耸一耸,闷笑了半晌,方才悄悄的说:“那个权杖代表神的意志,是神在人世间的权利象征。不过,为什么用柴火棒代替,这是有内幕的,想知道吗?” 当然想知道,阮碗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你看到那张椅子,还有那个演神明的人身上的衣服,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所以啊,道具上花的钱太多了,导致关键的权杖没钱购置”,说着说着,逐忍不住笑了,然后又辛辛苦苦的忍住。 阮碗恍然大悟,信了。 逐脸色无比严肃,却偷偷揉揉肚子,忍笑忍得好辛苦。 …… 高台上的玄武,跪在神明面前,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了神明交给的权杖。神明面带慈悲,嘴里念了句祝福词:“神与你同在”,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神明化为一道光向天空飞去,最终消失在天的尽头。 信徒们的眼神,追随者神光的轨迹,直到无边的黑暗重新回到眼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台正中央的宝座消失了。玄武站在高台正中央,水晶灯光给了他大大的特写,他迎着灯光,高举着权杖,高呼:“神明赐我乌木权杖,我为万民受劫难”。广场下的信徒们欢呼、其中有不少人哭出声来,喜悦的泪水流淌下来。这样的日子,在神明的保佑下,终于有了盼头。 乌木?玄武拿着的柴火棒是乌木,对木头再不了解,阮碗也知道乌木是很贵重的木头。此时此刻,阮碗意识到,她被逐忽悠了。 看到阮碗控诉的小眼神,逐终于忍不住,放声的笑起来。笑声是有传染力的,尤其是值得高兴的大日子里,听到欢快的笑声,想到未来的好日子,广场上的信徒们也忍不住笑了。渐渐地,汇成了欢乐的海洋,人们忍不住向天空仍帽子、衣服、彩旗、骷髅以及一切可以表示欢乐气氛的东东。 信徒们欢欣雀跃的时刻,玄武是不能煞风景的,特别是,这是首届祭神大典。逐的面子,玄武不能驳;信徒们的心情,玄武也不可能置若罔闻。以至于最后,玄武费心准备的演讲稿一句也没念出来,匆匆忙忙的结束了这次的祭神大典。面上在笑,实际上很不高兴的玄武,暗戳戳的记了阮碗和逐一笔。后来,他发现,记一笔记少了,因为以后的祭神大典,信徒们也如今天这般,欢呼雀跃,然后留在了广场上,彻夜狂欢。 第二百三十五章 嘴脸 当天晚上,玄武在正阳楼接待了来到平西城的人们。正阳楼外观高大气派,屋里却极其简陋,偌大的厅堂里,挨着摆了两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上满满的都是菜,在这张桌子的醒目位置,摆放着红底黑字的标识,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自助取餐”。 饭菜很简单,主食是粗粮馒头,菜是腌萝卜和咸菜,汤虽然也很简单但是却是平西城的特色。正阳楼门前有口井,源源不断的清水从井里打上来,端上桌,美其名曰:“清汤”。 菜虽然简单,但摆法花样不同。比如说,这盘腌萝卜上摆着月季,那盘腌萝卜上搁着雏菊。长长的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阮碗见到了四季的花朵聚在一张饭桌上,娇艳绽放。 玄武招呼大家随意,来了这里就当是回了自个家。 汪图瞅了眼周围站了三排的安保人员,默默将满腹意见吞了下去,乖乖的排队拿餐盘,取馒头腌菜。 厅堂里的服务人员很热情,见汪图取得食物少,热心的帮汪图夹了满满一碗咸菜,并亲切介绍:“这是我们当地特产,请多吃一些。” 这时候,如果人流露出感兴趣的点,服务人员会兴高采烈宣传:“盐,我们这最好。正阳楼门前的这口井啊,水质清澈而且盐份含量刚刚好。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可以直接饮用,就是现在你们自己尝尝的清汤。经过特殊工艺加工后,正是正阳井盐,而且你们名传千古的腌菜,就是用正阳井盐腌制的。各位,尝尝看,是不是满口回香,嘴齿间留有清甜。” 平日在金城基地时,汪图吃喝无一不精,什么时候吃过馒头腌菜这样的粗食。可是,他能怎样,他可不敢在黑暗神殿的地盘上闹事。利弊权衡后,汪图视死如归的咬下馒头咽进肚子里。 咸。 腌菜太咸,梅韧幸口渴难耐,喝了口清汤,觉得更咸了。他塞了几口馒头,粗粝的口感剌嗓子,艰难的咽下去后,只觉得胃里反酸水,不得已再喝了口水。 果然没错,这井水就是咸的。 梅韧幸面无表情,继续一口馒头,半口咸菜的吃着。可是,这玩意实在是难吃,梅韧幸真的吃不下了,他咬馒头的时间越拖越长。 好不容易啃完了手里的馒头,梅韧幸低头准备再爸一个个,却发现盘子空空。怎么可能,明明还有两个? 转头,看见阮碗正在将一个馒头塞进嘴里。 梅韧幸下意识的看了阮碗身体下方的地板,很好,很干净。 原来阮碗在腰间,绑了一个袋子,正好将从嘴里塞进去的饭菜,装进袋子里。 这套把戏瞒不住有心人,坐在主位上的玄武,看的一清二楚。他呵呵笑着,对坐在身侧的逐,说:“孩子们的心思总是灵巧。” “那是当然”,逐嘴角上扬,这是逐特别高兴的表情。他斜着眼睛看着玄武:“大长老,你这葫芦里藏的什么药。何不倒出来,藏着掖着可不是你的作风。” 玄武脸色平静,向逐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端了碗清汤,说到:“诸位都是我们黑暗神殿,忠实的合作者。这些年来,陪着我们黑暗神殿蓬勃发展。我从神明手中接过权杖时,便暗暗发誓,为了神明即使献出我的生命。可是,你们呢?是否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说完这些,玄武将汤碗的清水,喝的一干二净。 表现的机会到了,汪图第一个跳起来述说忠心:“大长老说得好,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汪图一直追随着黑暗神殿的脚印,誓死相随。” 玄武笑了:“汪图,你的衷心我从不怀疑。” 听到了玄武的夸奖,汪图幸福的坐在椅子上。 紧接着,玄武啊继续说:“我们今日有缘相聚,这是极其难得的事情。在现在的环境中,食物短缺的情况已经非常严峻,我恳请大家不要浪费。” 汪图视死如归,痛苦的将馒头塞进嘴里。 有听话,也有不乐意的。长河庄的代表毛有新,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从小家境不错,骷髅现世后,时代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是他从未吃过苦,父母亲朋的宠爱,将他宠成了率性而为。 于是,当见到汪图痛苦吃馒头的表情后,吴有新不满意的情绪爆发了。他跳起来,指着玄武的鼻子骂:“老家伙,我忍你很久了。这满桌的破菜,忒难吃,猪都不会吃。这也就罢了,大不了我忍忍就过去了。可是,如今你竟然让所有人都将食物吃饭。这明显不肯能的事。” 玄武面色和蔼,亲切的说:“粮食一粒一粒都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浪费是可耻的。我言尽于此,还有谁有意见吗?” 年轻人很热闹,积极响了吴有新。中老年人,正好相反,他们默默的啃着馒头,偷偷拉开了和年轻人的距离。 玄武笑了,他拍拍手,厅堂里站的守卫,将吴有新捆得结结实实,带走了。 枪打出头鸟,杀鸡儆猴。 很快,屋外响起了板子的声音,以及吴有新的哀嚎声。 屋里的年轻人坐立不安,嘴唇紧闭,眼神偷偷看周围的守卫。 这时候,玄武的声音如同天籁般传了过来:“吃吧,食物最珍贵。” 屋里的年轻人,如同大赦一般,再也没有心思气哄,手上抓着馒头往嘴里喂。 ..... 逐冷哼一声,玄武的下马威手段,他是看不上的。 在正阳楼摆出这样的阵势,就是为了树立黑暗神殿的威信。粗茶淡饭,只要是我玄武赏给你们,你们这些依附我的人,就得像得到琼酿一般,美滋滋喜滋滋的吃下去。 这才是正确的服从方式,在他这里,不需要有第二个声音。他的话,就是神的旨意。他的一言一行,你们都得当作神明那般崇拜。 在黑暗神殿的威慑所到的地方,他就神,他的任何话,都不容小觑。 吴有新那个倒霉催的娃,不知道慈眉善目的大长老,心理有巨大的野心。于是,他倒霉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简单粗暴 玄武的手段简单粗暴,效果却很明显。受邀来参加祭神大典的人们,都是盘踞一方的人物,在正阳楼这个厅堂里,每个人都是乖巧听话不挑食的好孩子。玄武坐在高高的檀木高背椅上,说一句:“喝汤”,坐在下首的三十人老老实实的端着汤碗往嘴里倒;道一声:“吃菜”,三十人赶紧放下汤碗,拿起筷子夹咸菜。 某个汉子叫刘青,他很紧张,筷子没拿稳掉在地上,那一刻,刘青眼泪都要哆嗦出来了,他慌忙用手抓起一把咸菜,塞进了嘴里,使劲往肚子里咽,然后,噎住了。他急切的拍着胸脯,恐慌的看着上座的玄武,眼神无助。 一杯水递到了刘青面前,他没敢喝,眼神依旧可怜巴巴的望着玄武,心神全部系在首座的玄武身上。玄武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点点头。刘青这才如蒙大赦,抓住水杯灌进嘴里,匆忙间,他没有发现,这杯水不是咸的。 水哪来的呢? 实际上,在这张餐桌有四杯水,分别放在玄武、逐、笑笑、还有阮碗面前。黑暗神殿是以实力论资排序的地方,长生门的逐,实力深不可测,玄武是不得不高看一眼,给足了长生门的面子。笑笑为了圣药的货源,答应配合做戏,也同样给足了玄武面子。 阮碗,作为玄武密切关注的骷髅,也给了对骷髅无用的优待。是的,优待只是一杯正常的水。现在,阮碗将这杯水递给了汉子。 骷髅不知道咸淡,他们失去血肉的同时,便失去了味觉。当他们吃下新鲜的血肉时,仅仅是饥渴的骨头得到了满足。 所以,阮碗不知道她递出去的水,代表了什么。喝下水的刘青也不知道。 但是,伺候在餐桌周围的服务人员知道,他们在空空的杯子里加满了白开水。刘青喝了下去,这次他知道了,原来这是一杯正常无比的白开水。 汉子嫉妒了,他偷偷的用怨毒的眼神看了阮碗。你有正常的水可饮用,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一定要等到他丑态百出才假惺惺递给他。这是别有用心,就是为了看他笑话。 人的心理很奇怪,某人实施了人世间足够的恶性,可是提到他的人却是胆战心惊,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可是他的左邻右舍,给他提供帮助的人,只要这份帮助有半分不合意,他便会将全部的怨恨转嫁到帮助他的人身上。农夫与蛇是如此,东郭先生和狼也是如此,所以,递出这杯水的阮碗不知道,刘青即将逼她进入困境。 厅堂里,玄武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他心情愉快的结束了饭桌上的会面。 汪图毕恭毕敬的目送玄武,等到玄武的身影消失。汪图站直了身子,恢复了金城基地掌权人的风范。他斜着眼睛蔑视的看眼阮碗,冷哼一声,甩着袖子,步履稳重的走去了正阳楼。 梅韧幸眼神危险的眯起来。仙女团和金城基地是有积怨的,林毅私下研究活人变骷髅的方法,事情暴露后,参与了灭杀临海基地的行动。即使林毅已经死了,但是另一个主谋,汪图还活得好好的。 仙女团现在很弱小,汪图平日里龟缩在金城,他们想报复也没有机会,如今汪图就在他们面前,这么好的机会,梅韧幸不想错过。 站在梅韧幸右后方的刘青,正好看到了梅韧幸的眼神。刘青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正是好机会啊。 ...... 玄武很忙,这么大的日子里,他有许多人要见。这些人都是来给黑暗神殿送财的,见与不见是态度问题。玄武标榜自己亲民,于是那些贡献财礼的人,他都会亲自见见说说几句贴心话。 所以,逐告诉阮碗,玄武邀请她明早共进早餐,今天累了一天好好休息。阮碗知道这事,摸摸肚子里满当当的馒头,做了个决定。 两个小时后..... 汪图供奉了大笔的金钱,这才得到了单独和玄武说话的机会。此时,他正在门口,压制住激动的心情,推开了华丽的木制大门。门后面,玄武长老露出了和煦的微笑,亲切的说:“我的老朋友,欢迎你的到来。” 此时的阮碗,也在推门。不过和汪图不一样的是,这扇门不太好推。门后面是十来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他们死死的抵住门。个头大的孩子,喊着:“顶住,不要让那个骷髅进来。她进来了,会吃了我们的。” 肚子里装了一大包馒头和腌菜的阮碗,听得是一清二楚。她想不明白了,将一大包吃的送出去,怎么这么难呢!早知道,这活应该交给梅韧幸。不过,梅韧幸他们几个,不能如她这般,进出黑暗神殿如同自家门一般自由。 事情果然有利有弊,撇下梅韧幸、四大金刚偷跑出来的阮碗,难得认真思考,准点回屋不露馅的可能性。 眼睛漫无目的看看,看见了破窗户。 屋里的小孩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门外很静,个最小是女孩问:“她走了吗?” “不知道,你不要出声。骷髅最喜欢挑小女孩吃了。我看看啊.....”,个最大男孩趴在门缝上,往外看。 碰,窗户被推开了,阮碗跳进了屋。 屋里的小孩们吓坏了,抱在一起尖叫。个头最大的男孩,张开双手,如同护崽的老母鸡。 阮碗连连摆手,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蹲在身子,解开外衣,从怀里掏出个大袋子。然后,她将袋子解开,馒头还有腌菜露了出来。 做完这件事,阮碗咧嘴笑了笑,吓的小女孩开始哭。阮碗苦着脸,从衣服兜里摸了半天,摸了块糖放在馒头上。 这块糖,是为了哄李贵儿子,阮碗常备在身上的。 见孩子们安静了,阮碗松了口气,她从窗子跳了出去。个大的男孩依然小心的看着,直到阮碗开始修窗户。 本着自己弄坏的东西,自个要修好的想法。阮碗捡了块石头,结果窗户没修好,在墙上砸出了个洞。 小孩们哇哇的哭了。 个大的男孩,放心了。这样的骷髅不是坏人,他眼珠子一转,将馒头交给其他的孩子分着吃,自己站到了阮碗面前,插腰喊:“你弄坏了我们的窗户,要赔。” 阮碗:“.......”。 第二百三十七章 暗线 四大金刚急坏了,梅韧幸那家伙不知道忙什么去了,阮碗失踪了这么大的事情,梅韧幸都没有注意到。气的四大金刚,劈头盖脸的骂梅果。 梅果心里的懊悔比海还要深,他悔啊,守在阮碗卧室的门外,听着屋里没动静,怎么就没想到进去看一眼。阮碗说她要休息,梅果就在门口守着,谁也没料到,阮碗竟然会消失在屋里。 是有人劫持,还是阮碗自己出去?四大金刚想得心都揪起来了。黑暗神殿机关重重,不可能是外来的人劫持,而且以阮碗的身手,一般人不可能毫无动静的劫持她。除非是阮碗自己从窗户出去,可是她方向感那么差,误闯入什么地方,这后果简直是无法想象。 梅果焦虑不安,请命寻找阮碗。四大金刚摆摆手,说:“你去做什么,当炮灰。你守在这,不管谁来都不让进屋。” 梅果深吸一口气,领命站在门口守着。这时候,如何着急都是无用的,他守在这里不能慌了手脚。 另一边,四大金刚寻了长生门的虎威,商量借人探查黑暗神殿的可能性。 这时候,梅果、四大金刚,都没有想到,他们寻找的人早已离开了黑暗神殿。 第一个发现阮碗行踪的是富鬼,他除了是阮碗护卫团的成员,还是仙女团在平西城暗桩的接头人。 祭神大典结束后,他就随着长生门的采购团,到平西城各个商铺采购物品,借机和暗桩接上头。 玄武疑心很重、且控制欲很强,他不能允许眼皮底下出现别的密探组织,除非这个组织是在玄武那挂号的。可是,挂号的组织都在玄武的监视下,根本探听不到有用的消息,所以,平西城存在没有登记挂号的密探,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富鬼需要接触这些不挂号密探,了解到黑暗神殿隐秘的消息;玄武需要知道吃什么究竟安排了多少密探,便于日后找机会铲除。 所以,富鬼随着长生门的队伍进行采购,砍价比谁都狠,并且死皮赖脸让商家给添头。这样跟着长生门采购团逛了几条街,采购团的领队图豪不乐意了。富鬼这种种做法,极毁长生门的名誉,长生门可以不富有,但绝不担小气抠门无赖的名声。 逛到第六家店的时候,图豪对富鬼说:“富鬼啊,这街上热闹的地方很多。你年纪轻轻,自己随便逛逛,挑选些自己喜爱的,不用跟着我们老家伙。” “这......”,富鬼很迟疑:“就我一个人单独逛,不太好吧。” 图豪咬着牙,点了采购团里的十几个小年轻说:“你们也自己去逛逛,随自己喜欢买点啥。采购的事,交给我们这些老骨头,年轻人要有活力,处事要大方得体。” 年轻人欢呼了,和富鬼四散汇入了商业街的人流中。 这可苦了跟踪的古辛,一个目标好跟踪,现在这目标变成了十几个,凭他带的人手根本不够。古辛咒骂图豪狡猾,咬牙将人手拆开,分头追踪。 富鬼在人群中如鱼得水,很快就甩开了追踪的人。在夜幕的掩饰下,他走进了商业街最南头的贫民窟。那里的房屋破败,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无业游民,三两块木板搭的小棚子,一家老小就挤在里面。 仙女团的暗桩是这里的无业游民何大,平日里职业是无赖乞丐,在大街小巷讨饭吃。他很年轻,这次约见富鬼,是商量发展暗线的事情。 何大看中了一个小孩,但是那个小孩有一堆弟弟妹妹要养。何大没有钱,他想找富鬼要些经费,将小孩一大家子都培养起来。 对于发展暗线,富鬼没有意见,这是何大作主便可以。不过,何大提到那小子机灵、资质极佳,天生在刀剑舔血的料。富鬼有了兴趣,他想见见那小子。 何大同意了,领着富鬼在贫民窟拐了几个弯,寻了僻静的小路,走到了一座破庙前。 然后,他们听到了小孩灵动的声音:“你弄坏了我们的窗户,要赔。” 何大心里一紧,什么人闯进了庙里,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可别受了伤。他赶紧跑了几步,站在小孩面前,瞪着眼前的骷髅。 “大姐,你怎么在这”,富鬼紧跟着进了破庙,他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屋里的阮碗。 阮碗指了指地上的馒头,又指了指破洞窗户,在小本本上写道:“会修窗户吗?” “会”,富鬼理解能力很强,而且地上这馒头他很眼熟。黑暗神殿晚餐的标配,馒头上还有黑暗神殿的标识。从馒头看到窗户,他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内心里一万头草泥马踏过,谁说黑暗神殿防守密不透风,一只蚊子都不会放不出来。 无比凌乱的富鬼,捡起地上的木板,三两下就修好了窗户。 阮碗松口气,指指地下的馒头,又指指窗户,冲着小孩点点头,拍拍富鬼的肩膀,准备拍拍屁股回黑暗神殿。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天亮后,她还得去玄武老头那吃早饭。她很忙的。 对于富鬼来这做什么,阮碗并不关心,富鬼是四大金刚的心腹,她信得过四大金刚,自然信得过富鬼。 于是,破庙里的小孩,何大、富鬼,目送阮碗潇洒离去。 何大问:“鬼大,你认识那个骷髅。” 富鬼拍了何大脑门一下,说:“礼貌点,那是我们老大的老大。” “啊.....”,何大目瞪口呆,如此不拘小节的老大的老大,这就是传说中三招灭了长老安,一脚踢飞砭石的牛掰老大。 富鬼抹把脸,冲着小孩招招手:“小孩,我是富鬼,你叫什么名字。” “吴生,我自己取得名字”,小孩将嘴里的馒头咽进去,仰着头得意的说。 富鬼笑了,拍拍何大的肩膀:“好苗子,眼光不错。” 何大笑了:“吴生,带你弟弟妹妹见过这位叔叔,跟着他,你们的吃喝不愁。” 吴生眼珠子转了两圈,问:“刚才离开的那个骷髅,是你们最大的老大吗?” 富鬼点点头。 “好,我以后就跟你们”,吴生笑了,露出牙齿上的馒头渣。那个骷髅是好的,这两个人相必也不差,跟着他们,至少夜里能睡安稳。 第二百三十八章 早餐地点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阮碗回到了屋里,屋外的梅果如平常般安静的守着。一切如她离开时候的模样,阮碗松了口气,换了身衣服,拉开了房屋,骨头脸做出微笑表情,冲着梅果找招呼。 梅果吓坏了,他如同见了鬼怪般,张大嘴颤抖着指着阮碗,“啊啊”的叫唤着。 真是奇怪啊,阮碗纳闷的回头看,一切正常啊。 “团长,你从哪出来的?”梅果终于喊出来心里话。 阮碗指了指身后,从屋里走出来的,这问话真是奇怪。 梅果憋红了脸,抓住阮碗的胳膊,进了屋。门刚合上,他眼泪哗的就下来了:“团长,你昨天晚上去哪儿呢?我以为你出意外了,吓死我了。四大金刚已经想法子找你,你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呜哇哇,担心受怕一整晚,六神无主惶惶不安,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梅果,见到了平安的阮碗,心弦一松,满腹的委屈就上了心头。他忍不住问:“团长,你想出门直说,瞒着我们有意思嘛。” 这事阮碗有些不地道,只是习惯难改。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的事自己做,独来独往惯了的人不习惯协同作战,这也是她没有习惯新女团团长职务的原因。听到梅果的控诉,阮碗难得的反省自己一贯的做法,好像是有那么点自作主张。于是,阮碗痛痛快快的道了歉。 梅果被噎住了,道歉的这么快明显不走心啊,梅果开启了碎碎念模式:“团长,这里不是王姆山。黑暗神殿就是龙潭虎穴,你突然消失会吓死人的,我们是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你有啥决定和我们说,人多力量大啊……”。 屋外的太阳已经升起来,灿亮的阳光从窗户照进了屋里。时间差不多了,玄武该派人过来了。 果然,黑暗神殿的十来个侍女捧着衣服走过来了,阮碗捂住了梅果的嘴,比了噤声的手势。梅果满肚子的话,憋死在肚子里,也许是憋狠了,自此阮梅果开启了话痨模式。 阮碗拉开了房门。屋外的侍女齐齐弯腰行礼,领头的侍女相貌漂亮,声音甜美:“尊贵的人,大长老邀请您共进早餐,由我们伺候您更衣……”。 阮碗啪的将门关上了,片刻后,重新打开门,将纸条摊开放在领头侍女捧着的衣服上,绕过排排站的侍女,径直走到了门前的小路上。 领头侍女低头,纸条上写着:“换什么衣服,走吧。愣着做什么,快点。”领头侍女呆愣了片刻,良好的职业素养令她迅速回神,她将手里捧着的衣服放到身后的侍女上,脚下不停摇曳身姿走在了阮碗的前面,恭恭敬敬的在前引路。 梅果呢?被敲晕了,正躺在床上昏睡。临睡前,梅果想着:“没有脑子的道歉,果然是不走心。” ...... 玄武住的神无阁,是抽象派的后现代主义建筑物。咋一看,都是门;仔细一看,都不是门。幸好,玄武的早餐桌摆在了露天的院子里,洁白的餐布洁白的雪,桌子上方没有遮挡,桌上空荡荡。当然,椅子也没有。 守卫领着阮碗走到了餐桌边,道:“大长老随后就到,请您再次耐心等待。” 阮碗点点头,瞅瞅头上的大太阳,餐桌的位置摆的真好,最近的一棵树也离百米远。餐桌周围,守卫站了三圈,守在离餐桌二十米外的位置的。这是罚站的意思,哼,下马威,玄武以为她是谁。 骷髅的爪子很尖锐,阮碗也不例外。她选了个地方,开始挖土,不一会儿,挖到了一个酒坛子,接着挖,又挖到了一个酒坛子。 玄武出来的时候,餐桌周围的土地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杂乱无序的摆着七个酒坛子。贴身秘书米花早已了解情况,附在玄武耳边低声说明情况。玄武的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来,他不喜欢凌乱,任何物品及人都不可以,不过现在不是讲究的场合。玄武忍住心中的不舒畅,站在泥坑边热情的招呼阮碗:“我亲爱的朋友,欢迎你的到来。这土里埋着珍藏已久的女儿红,如果不是朋友你找出来,我都不记得地下埋了如此珍贵的酒。米花,把这就给桑桑送过去,原本这酒就是她出生时候埋的,一晃就过去了好学年了。” 挖土挖的开心的阮碗,鄙视的看了眼玄武。这地下埋的酒坛子,每个下竖着摆放了一具尸体,酒坛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尸骨也摆放的齐齐整整,难道那尸骨也是你女儿出生的时候埋的。哼,欺负我是骷髅没有味觉和嗅觉,女儿红和“神的眼泪”我还是区分的开。 “哈哈,玄武长老小气了,既然是侄女的女儿红,我厚着脸皮讨要一坛”,逐笑呵呵的走进了,拦住了送酒坛子的队伍。逐站的位置极好,正正好好堵在了门口。米花不知如何是好,求助的眼神看向玄武。 玄武咬牙,逐这家伙擅长趁火打劫,如果不答应只怕之前协商的内容也会起波折。想到这,玄武满脸笑容,道:“逐门主太过于气,别说一坛酒,三四坛也是可以的。只是早餐喝酒不合时宜,米花,送四坛酒到逐门主的屋里。” “爽快,大长老果然是爽快的人。”逐移开步子,满脸笑容的和玄武握握手。米花赶紧带着人,抱着酒坛子走了。女儿红是好酒,放置好酒坛子后,她还得寻找藏了二十五年的女儿红,送到长生门的住处。 以为逐和玄武会热情相拥的阮碗,失望的从地坑里爬出来,扯下餐桌上雪白的桌布,擦拭身上的泥土。 玄武嘴角抽动,硬生生的忍住了咆哮,挤出一缕笑意:“阮小姐,近日小雪湖边有冰挂风景,不如随我移步别处。” 阮小姐?阮碗心中警铃想起,如今这世上,知道她姓软的人不少,但绝不应该包括黑暗神殿的大长老玄武。这事有蹊跷啊!想要了解真相,呆在黑暗神殿,果然是不错的选择,这里的秘密真的不少啊。 现在只是去湖边吃饭,当然去湖底吃饭,阮碗也是愿意。哼,随你有什么幺蛾子,仅管使出来。阮碗龇牙咧嘴,点头同意了玄武的提议。 第二百三十九章 who怕who 湖中心的假山上,形成了微型的瀑布冰挂,晶莹而雅致。 只是屋外天寒地冻,湖边露天的餐桌,显得格外寒冷。玄武穿着暖和的皮衣,捧着暖手炉,亲切的介绍湖中冰挂由来:“湖中的石头是太湖石,建了湖中瀑布,前些日子大雪纷飞,湖中瀑布结了冰,算得上好景致,今日请两位共进早餐,赏湖中雪景,也算得上人间雅事。” 抬头是雪,低头还是雪,端上来的菜已经凉透了,米粥上面还结了冰。阮碗纳闷了,逐和她都不是怕冷的,玄武请她们在户外吃早餐,整的是哪一出。 逐悄悄的向阮碗眨眨眼,传递“看我来套话”的信息,阮碗比了个加油的动作。一人一骷髅的互动,没逃过围观护卫的眼风,只是他们穿着精神守在餐桌附近,寒风刺骨中冻得够呛,身体本能的在抵御寒冷,看见了逐和阮碗的小动作,也当作是没看见。 逐做完了小动作,换了张一本正经的脸,诚恳的对玄武说:“大长老,寒风里吃早餐,野趣十足。只是桌上餐食仅有凉粥,未免寒酸些。我见湖中游鱼甚是可爱,不如取上一条,片成薄片也是一道美食。莫非这正是湖边吃饭的乐趣,大长老果然是非常人。” 话音落,逐伸伸手指,一条肥美满嘴尖牙的鱼,跃出冰冻的水面,落到了餐桌上,鱼尾巴带着的水,溅了玄武一脸。 细看,这条鱼身上绑着细线,颜色透明如细丝。 阮碗没有用刀具,左右按住鱼头,右手在鱼身上加速比划,转眼一条活生生的鱼片成了薄片,鲜嫩如鲜花般绽放在餐桌上。 好一个下马威,针锋相对绝不退让。玄武危险的眯着眼,锐利阴沉的目光在阮碗脸上停顿一会,然后笑了,他拍拍手掌,啪、啪、啪。不紧不慢的掌声,令阮碗心里一紧,这老头想玩什么花样。 大长老的贴身保镖,花菜,也就是米花的亲弟弟,从玄武身后的守卫队伍中出列,他立正转身向湖边跑了几步,然后在湖边站定,挥了挥手中的黑色小旗。 咕噜咕噜,湖水里开始冒泡,升起来了两根柱子,柱子是绑着两个人。阮碗眼神好,这两人刚露出水面,她就认出来了。正是梅韧幸和梅山。 这两人头上戴着氧气面具,身上衣服湿漉漉的,从水面生气后,衣服瞬间结成了冰。 阮碗当机立断,十几张火符急射而出,瞬间,梅韧幸和梅山就被红彤彤的火焰包围了。 餐桌周围的守卫,齐刷刷亮出来了枪,指向了阮碗,以及湖中心的梅韧幸和梅山。 阮碗迈出的脚停住了,子弹很快,她不可能比子弹快,幸好火焰符已经包围了他俩,暂时是冻不死了。她转身,空洞洞的眼睛注视玄武,张手,火焰字出现在餐桌上,写着:“什么意思!” 餐桌上的鱼肉熟了,散发出肉香气。 闻到肉香气,梅山更饿了,肚子咕噜噜响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得饿的慌,何况梅山从昨晚到今天早上,都是滴米未沾。梅山的肚子已经饿坏了,他不断的咽口水,脑中只有念头一个,宁做撑死鬼也不要做饿死鬼,哎呀,鱼肉烤糊啦。 可惜除了梅山,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人关心鱼肉有多香。火焰灭了,鱼肉烧成了碳色。 玄武眼光在黑漆漆的鱼肉上扫过,掠过湖中柱子上完好无损的两人,眼神微眯,笑了:“阮小姐,用符手法精准,佩服。我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柱子上的这两人刺杀我黑暗神殿的贵,汪图汪先生。虽然汪先生没有皮肉伤害,但是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实在无力讨回公道。我呢,身为东道主,理应出头管管这伤人害命的事情。阮小姐,你说,对吗?” 湖中的火焰变小了,阮碗见两人的衣服差不多烤干,微微松了口气,掏出小本本写了一段话,递给逐,请他念出来。 逐清清嗓子,念道:“和汪图,有不共戴天的仇怨。如果大长老真要主持公道,理应先算算汪图欠了我们多少条命。再说了,汪图没有受伤,大长老何必大动干戈,上了黑暗神殿和长生门的和气。” 念道这,逐补充了一句:“妹子,你这话我不赞同。这两人可不是长生门的人,而且,我们长生门与黑暗神殿是友好近邻关系。这两人无故在黑暗神殿伤人,伤了大长老的颜面。所以啊,大长老报复性的决定我是不反对的。” 玄武和阮碗一起瞪向逐,这话说的,这人究竟是站哪边。 管他站哪边,玄武冷笑,摔了桌上的碗。早就守在柱子边的人,割伤了梅韧幸和梅山的右手腕,然后立刻攀着绳子,站在了柱子最上头。鲜血流进了水里,引来了成群的鱼。 “阮小姐”,玄武声音阴沉:“我的耐心有限,这次邀请你来黑暗神殿小住,以贵宾之礼相待。没想到,你指使随从闹事,故意伤人,实在是可恶之极。今日,我特意请你赏雪景共进早餐,你也毁我桌椅。如此种种,如果我再包容,就是给黑暗神殿丢脸。来呀,将湖中的这两人施行鱼刑。” 所谓鱼刑,就是将活人喂鱼。 这湖里的鱼牙齿尖锐,被鲜血吸引,在冰层下方激烈的游动着,越聚越多。 站在柱子上的两人,按了柱子上的某个机关,柱子缓缓下降。然后,柱子上的两人拽着上方的绳索,滑走了。走的时候,带走了梅韧幸和梅山脸上的氧气面具。 这就是鱼刑最可怕的地方,绑在柱子上的人,将看到自己被鱼撕咬。一般人,早就被吓得两股颤栗、恐惧发抖。 梅山,不是一般人,他盯着脚下的鱼口水哗啦啦流,想到了鱼的十八种吃饭。这么多活鱼啊,悄悄脊背上的肉,饱满圆润有质感,肉质绝对是顶呱呱啊顶呱呱。 梅韧幸,也不是一般人,他冲着玄武喊出了千古名言:“玄武,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玄武哈哈大笑:“我等着,见识见识厉鬼长什么样,哈哈哈。只会口头上喊话,无聊至极,哈。” 第二百四十章 针尖对麦芒 打嘴皮子仗是口齿伶俐人的福利,绝不适合哑巴阮碗。但是,这世界是包容性很强的,不会说话的也没关系,只要掌握一个窍门,那就是实干。 趁着玄武和梅韧幸互怼的机会,阮碗掏出一大把风符,大风突然从地面刮起,掀翻了餐桌。持枪的守卫东倒西歪,被吹迷了眼,趁着这个机会,阮碗极速向湖中心跑去。 符箓不要钱的往外洒,整的一干守卫人仰马翻。 快,阮碗赶的很快,在梅韧幸和梅山离水面还有一大截的时候,赶到了柱子下方。 上利爪,隔断绳子,踩着湖面上的冰往岸上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抗了两个人,体重超标;还是之前符箓仍得太随性,烧薄了冰层。总之,阮碗踏上的第一脚,就听到了冰开裂的声音。这绝壁不是好事,嘛嘛咪呀,这是漏屋逢夜雨呀。 偏偏肩膀上的梅山不省心,他说:“团长,我重,让我下来自己走。”眼睛还直楞楞盯着水里的鱼。那饥饿的小眼神哦,只要鱼。湖里的鱼亮出牙齿,张嘴挑衅:小胖子,有种你下来,看看究竟是谁吃谁。 梅韧幸拍了梅山脑袋,说:“别捣乱,冰层要裂了。掉进水里,死了也是淹死鬼。” 梅山闭嘴了,头朝下,眼神与冰层下的鱼对视,视线那舍难分,那条鱼好肥啊,红烧一定很好吃。吃货,任何时候都不改吃货的本质,这就是吃货的本色。 可是,阮碗要急死了,这冰层开裂的速度是不是快了点,前面的已经看到水波荡漾鱼儿游泳啦。管不了那么多了,阮碗抡起胳膊,将肩上扛的两个人扔到了岸边,正正好砸中了围住逐的黑暗神殿护卫。 扔出去的瞬间,冰层裂了,阮碗直直的掉进了水里,泡都没有冒一个。逐坐姿依旧优雅,放佛没有见到阮碗救人及落水的种种惊险,他如同坐在百花盛开的绿水旁,微笑着欣赏美景。 在层层的护卫保护下,玄武危险的眯起眼睛,他伸出手,阻止了前去抓捕梅韧幸和梅山的人。然后,静静的看着湖中水面上的波纹。 阮碗有很多不同于其他骷髅的地方,黑暗神殿将对阮碗奇特之处的研究,纳入了绝密档案。以现在掌握的情况了解,阮碗不怕光、能使用符箓,其中光明符对骷髅有致命伤害。不怕野兽,在疯狂的野兽群中进出自如。那么,掉入水中的阮碗会怎么样呢?玄武表示很期待。 很快,湖对岸的地方开始有动静,一个骷髅头顶着水草爬了出来,她茫然四顾茫然无比,因为她的眼前空无一人。 阮碗有没有其他能力,玄武还不能确定,但是他确定了一件事,阮碗方向感极差,没脑子。这么长时间,就没有想到回头看看,玄武看得都着急哦。 逐竖起手指,玄武比了手势,两人有默契的开始了赌局。打赌扳手指头数到几,阮碗能回头。 终于,阮碗回头了。她对岸的人们松了口气,刚才那口气憋得厉害,就怕大喘气影响了阮碗了判断,自个大长老输了赌注。 可惜,玄武还是输了,输了三个月的圣药供应。这都是钱啊,输了钱玄武很不开心,需要在阮碗身上找回场子。 所以,玄武挥挥手,护卫端着枪对准了阮碗。花菜扯着嗓子喊话:“对面的听着,你逃不掉了,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乖乖束手就擒,配合我们的工作。” 阮碗咧开嘴,完全没把对岸的枪放眼里。骷髅,从来不是普通枪弹伤得了的,并且,骷髅之所以令普通人向往,就在于骷髅强大的运动能力及力量。 比如现在,阮碗撕下衣服包住双手,然后原地简单的蹦了几下,就够到了上方的透明丝线。这丝线悬挂在湖的上空,连接了湖的两岸。 阮碗摸了摸丝线的硬度,还不错弹力十足结实耐用。双手抓住丝线,阮碗从湖对岸划了过来。她在早餐桌前跳了下来,解下包住手的兽皮,态度极其淡然的坐到了座位上,写道:“大长老,我是来做,可不是为了你们的工作。莫非大长老是欺骗我们经理,骗我来当试验品。” 逐噗的一声笑了,这年头,难得见说话这么直白的。换而言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没有说破而已。做做,当然是主人家安排啥就是啥,和“阶下囚”相比,也就称呼好听些。 阮碗才没有考虑那么多,做当然是作,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听到黑暗神殿“束手就擒”的词,阮碗不高兴了,她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任人宰割。 不高兴的还有玄武,他坐在守卫们的保护圈内,板着脸:“阮小姐,你是明白骷髅,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长生门以你为交易条件换取了五万人份的圣药。市场上,一份圣药价值百两黄金。你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怎么,阮小姐打算替长生门偿还这笔钱。” “另外,你的随身侍从破坏了光明殿设施,故意伤人。我也不多算,赔偿金千两黄金,看在逐门主的面子上,我一笔抹消不在追究”,玄武接着说:“如何呢?阮碗。” 阮碗看着玄武,已经周围密密麻麻的枪管。如果只有她一人,还可以勉力尝试突破重围,但是,加上梅韧幸和梅山。他们三个同时逃出生天的可能性,为零蛋。 不过,底牌不能这么早翻。阮碗冲着梅韧幸和梅山,比了安抚的手势,再在纸上刷刷的写着,长长的一段话写完后,递给了逐。 逐接过,开始抑扬顿挫念出来,他的声音醇厚优美动听,念道:“大长老,我年纪小不要欺负我不懂事。黑暗神殿口口声声请我来做,却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意图扣押我。 我又不是傻子,让我乖乖束手就擒,绝不可能。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只是,我舍了这条小命不打紧,大长老身体金贵受点伤或者什么别的,可就不好了,对不对。虽然身为长生门的长老,门主的安排我是遵守的。只是,我年纪小不知道大长老做事的深浅,所以,为了我自己小命,我和你要好好谈谈。” 第二百四十一章 虚张声势 救梅韧幸和梅山的时候,阮碗随身携带的符箓已经挥霍的差不多,后来落了水,符箓彻底不能用了。 面对乌压压的枪口,阮碗知道她没有胜算。可是,大长老知不知道呢?阮碗并不知道,所以她打算赌一把,试试传说中的空手套白狼。 当逐念那段话时,阮碗面上不见分毫波动,但心里的小鼓已经在咚咚响。 梅韧幸和梅山站在阮碗身后,眼神中闪烁着信赖的光。 从阮碗脸上仔细观察,又细细看了看梅韧幸和梅山面部表情,玄武没有看到任何心虚。他迟疑了,难道阮碗真的留了什么底牌,如果有这样的底牌,会是什么呢!玄武想起岩茶带回来的拍摄视频,在平章基地阮碗和特战骷髅砭石的大战。那一次,符文的光芒是凭空出现。莫非,阮碗在周围布下了符阵,然后,瞅准机会发动。 不得不说,惜命的人就是想的多,比如玄武。他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成神成圣的光辉事业等着他,他怎么舍得死。所以,玄武不敢赌,他在思量更妥当的处理方式。 阮碗就不同啦,她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不博一把,肯定死;博一把,还能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不孤单。这么一想,阮碗淡定了,尤其是玄武迟迟没有做开口说话。 有戏! 刷刷刷,阮碗立刻补上一段话,递给了逐。逐接过看看,却将纸条平放在桌子上,抬起下巴看着玄武,道:“大长老,我们合作很长时间了。我的为人你是了解的,答应的事便会承诺到底。我以诚相待,但是你回报的却是得寸进尺。不但单方面扩大解释做的含义,并且以武力相逼,威胁我长生门长老服从不平等的条件。如此种种,让我如何放心和你合作。” 谈判啊,便是讨价还价。声音大还占理,获得的好处就会多些。逐将自己放在无过错的位置,先发制人。 玄武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嗤笑一声,道:“逐门主,我们认识有七年了,你的为人我是了解的,从来是无利不起早的。怎么,想用你家哄骗来的长老换取更多的好处。呵,可惜啊,我也是有原则的,不是协议约定的事,我玄武是不屑做的。” 从逐和玄武的话里,阮碗听出来两层意思。她被长生门卖了;她被卖了个好价钱。这不是坏消息,阮碗认为,如此一来,她可以名正言顺在黑暗神殿出没。只不过,该争取的便利要争取到。 于是,阮碗捡起逐面前的纸条,拍在了玄武面前,同时刷刷写了另一张纸条,也放在了玄武面前。 玄武拿起来看。两张纸条分别写着:“留在黑暗神殿,可以。答应我的条件:出入自由,休息自由,保障我的随从人身财产安全。” “追加一条,给长生门的好处,其中三成归我。” 嘴角上翘,玄武念出来了,念完后,他将两张纸条放在逐面前,笑着说:“好,没问题。我以神的名义保证,阮碗,你以及你的随从,在黑暗神殿安全无虑,但不包括平西城。但是,我也有条件。” 玄武拍拍手,米花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托盘上有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黑乎乎不知名液体。 逐眉头,不引人注意的皱起,眼中闪过厌恶的光芒。 “这是神赐予的良药,是‘神的眼泪’的秘方,非常珍贵。阮碗,你喝下它,那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并且,我还承诺。凫舄不会找你的随从麻烦,如何!”玄武温和的说:“当然,你可以拒绝,只不过,你身后的两人,把命留下。” 梅韧幸握紧拳头,他站在阮碗面前,脸对着玄武,道:“不必拿我们的性命做威胁筹码,我这条命你有能耐,取走便是。但是,拿我威胁我们团长,你的算盘打错了。我宁死也不同意。” “阮碗,你的回答呢!”玄武看都没看梅韧幸,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因为强者不会理会他们的声音。只有当弱小的声音汇成洪流,才会令世界倾目。 阮碗拍拍梅韧幸的肩,将他拉到了身后,端起杯子,将黑乎乎的液体喝进去。 一般的水,喝不进肚里。但是这杯水,从阮碗嘴里流进去,很快就深入到骨髓。一瞬间,阮碗放佛看到了死神的镰刀,阴深深煞气逼人,寒气冻骨。 感觉过了好久,阮碗才从冻住的状态中挣脱。然而,现实中只过了一秒。梅韧幸担忧的扶住阮碗的胳膊,手被冻的通红。 玄武很高兴,道:“阮小姐,米花会负责你的衣食住行,具体需要你配合的事情,她也会告诉你。哈哈,未来我们合作愉快。” ...... 梅韧幸来不及和阮碗说上话,阮碗就被带走了。梅韧幸和梅山被押送回了落脚的房屋,梅果正在屋里等候消息。 得知阮碗没有回来,梅果怒了,他打了梅山狠狠的一拳,骂道:“你干什么吃的,不会护着团长嘛,白长那么大个。” 梅山沉默,没有吭声。他紧紧的抿着嘴,一米九的大块头,脸上是隐忍的悲痛。 梅果接着问:“你说说,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有本事惹事,你倒是有本事顺利脱身啊,如今到好,你们被抓了,成了威胁团长的人质......。” “梅果,不要再说了”,梅韧幸打断了梅果的话,吩咐:“梅果,你联系四大金刚。梅山,你探探长生门的动向,包括他们什么时间离开。” “好”,梅山和梅果领了任务,出了门。 梅韧幸站在屋里,凝视着冷冷清清的墙壁,愤怒的火焰越烧越旺。汪图、刘青、单曲中,敢坑了他,这件事没完。 另一边,阮碗随米花走了,住在黒暗神殿的偏南院咯。屋后面是空旷的雪地,屋前是竹林。屋子周围是黑暗神殿的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看守的极为严密。 只是,梅韧幸、四大金刚等人,被隔离在外面,很难见到阮碗一面。虽然玄武有保证,阮碗还是放心不下。米花是观察入微的人,她主动体贴安排了每三日和梅韧幸等人见面的机会。阮碗很开心,和米花相处的非常愉快。 还没有等到三日,需要阮碗配合的事情来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实验室 阮碗喝下的那杯饮料,效力强悍,她的骨头如同染了黑墨水,变成黑乎乎的。此外,消失已久的昏昏欲睡,再次出现了。 还记得吗,上次出现这种症状,蒋老太太判断阮碗活了多久。这是什么情况呢?阮碗晃晃空空的脑袋,希望将睡意赶走,但是没用,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精打采的跟在米花后面。 阮碗的身后跟着两黑袍,每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边走边在记录些什么。这几日,这两黑袍骷髅一直跟着她,吃饭睡觉散步,都是寸步不离。 很明显,他们是在记录阮碗每日的情况。由于没有干扰阮碗的行动,另外,由于这两骷髅的存在,阮碗出入某些隐秘的地方方便了很多。 可是,一直没有张形希的消息。还有哪些地方没去过呢?需不需要寻张黑暗神殿的平面图看看。唉,没有了枣核牌导航仪,真的是不方便啊。阮碗一边感叹,一边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甲壹推推脸上的镜框,记录下阮碗打呵欠的次数。甲壹是骷髅,生前是戴眼镜的研究员,死后的爱好和职业也没改。这次,他和甲贰作为实验体观察员,全方位全时段的记录阮碗的具体情况。 原本,甲壹以为是简单的活计,没想到阮碗是坐不住的。这几日,只要是清醒的状态,她都会在黑暗神殿四处转悠,防守越严密的地方越爱去。甲壹是宅居的,变成骷髅了,习惯也变。这不分白天黑夜的闲逛,甲壹非常不习惯。 吐出一口气,甲壹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这次回到实验室,就可以换班了。真的是太好了,他宁可对着试管看一宿,也不要在大半夜钻狗洞。 进了实验室,阮碗被领进了一间宽敞的屋子,这屋很大,玻璃窗能看到屋外的雪景。甲壹和甲贰留在了屋外,米花随着阮碗走进了屋。 屋里只有一个人,他站在窗户前,背对着门。阮碗能看到他的背影,修长而俊逸。这人的身型太美,白大褂愣是被阮碗看成了精致的礼服,不由得,阮碗开始遐想,这人转过身来应该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俊美无双。 米花将抱着的文件放在桌上,敲敲桌子,道:“贾总,阮碗小姐过来了。” “好”,贾总转过身,他的脸上戴着黑乎乎的东西,露出了嘴巴。手里端着咖啡,转身的过程中,喝尽了杯中的最后一滴液体。 那个黑乎乎的东东,阮碗看着有些眼熟。等等,那个是......。 “抱歉,我脸上还带着护肤神器,我清洗一下,稍等我片刻。”贾总放下咖啡杯,打开屋里的小门,走了进去。 片刻,贾总走出来,他脸上的皮肤如刚剥出来的鸡蛋般,闪闪发亮。华丽的五官,即是身穿白大褂,也如贵族般优雅高贵。 只是,见到了贾总敷面膜的场景,阮碗只有见到了闺蜜的即视感。完全忽视了,贾总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的男性荷尔蒙。 米花神色如常,指着桌上的文件夹,道:“贾总,请在文件上签字。另外,今天下午一点半有会议,请你准时参加。不要以睡美容觉为理由,缺席。” 然后,米花转向阮碗,道:“阮小姐,这是贾总。姓贾名总,据说他小时候梦想成为千亿财团的老总,如今他实现了一半,将自己的名改成了贾总。” 贾总举起手:“花花,那都是陈年旧事,不用提了。还有,你还是不是女人,见到我这么漂亮的容颜,你都没有心动的感觉。” “我的闺蜜魅力无限,我也不会有心动。更何况,你不如我闺蜜漂亮”,米花毫不气打击完贾总,然后继续对阮碗说:“阮小姐,请你配合贾总的实验要求。十二点,我会来接你,请放心,贾总是非常优秀的研究员。” 拜托,她是实验体,不是生病看大夫的病人。阮碗无语的看着米花,目送米花开门离开。 好机会啊,阮碗看着贾总,活动手关节,裂开了嘴。实验室啊,这是机密的地方,张形希会不会在这里呢?正好,这里有一个熟悉这里的贾总。天赐良机啊,嘿嘿。 阮碗的拳头还没有碰到贾总,屋里警铃大作,门外全副武装的护卫,端着枪冲了进来。 贾总跌坐在地上,捂着红肿的右脸,颤抖着手指向阮碗:“天啊,我的绝世美颜。你这暴力女,丑八怪,我这张脸你赔不起。快快,将她绑起来,我要卸下她的胳膊当赔偿。” 懒得搭理贾总的话,阮碗的眼光在武装护卫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到贾总红肿的脸上。这里的防守很严密,但是这些都难不倒她,因为没有人会上了她性命。阮碗有持无恐,挥拳开揍。 武装护卫缩手缩脚,很快就被阮碗揍晕了。但是,拳头打在护卫身上,怎么是软绵绵,手感不对劲啊。 ...... “她的手脚在动”,贾总看着床上挥动手脚的阮碗,吩咐身侧的甲壹:“记录下来,加大催眠气体用量,对比每组气体用量的反应。” 说着话,贾总的脸上被扯动,之前被阮碗揍到的地方,红肿疼痛。啧,这个骷髅实验体速度惊人,但是还是让她揍到了自己的脸。幸好,实验室每个屋里,都有催眠骷髅的瓦斯,只要警铃大作就会喷啥出来。 “甲贰,从实验体身上挂下十分骨粉,仔细研究。我要知道,吃了shdyl01初始版,她的骨头或许,每时每刻的变化”,贾总很幸福的步骤任务。 阮碗是第一位实验体,这在黑暗神殿只是高层掌握的秘密。当时以为已经身死的人,被标注实验失败的一号实验体,竟然会变成骷髅,以另一种方式出现。知道这情况的时候,贾总真的是太开心了,这是多么珍贵的实验体啊。 如果能够破解阮碗身上的谜题,骷髅不惧怕阳光的因由,那么,骷髅的盛世就来到了,到时候,这个世界就是骷髅的。 人类,哼。贾总拉开衣服上的拉链,一具骷髅从衣服里站了出来。人类的皮肉,只会束腹手脚,即是容貌再美,也不过是地上的一对烂泥。 贾总对着地上的皮肉,吩咐甲贰:“把这套衣服处理掉。” “是”。 第二百四十三章 梦否 阮碗的梦境很热闹,她打趴了全副武装的护卫。这些护卫虽然体型彪悍,但是意外的不扛揍,身体软绵绵的,拳头打在上面软乎乎。 梦境里,是没有理由的。阮碗打到护卫,踹翻了臭美的贾总,跑出来贾总的房门。身后贾总痛哭自己的绝世容颜,米花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咆哮:“抓住她,抓住她。” 哼,米花果然不是好人。阮碗幼稚的想着,这么快就露出了凶狠的面目,之前的种种温柔体贴果然是假的。阮碗这么想着,两只腿迈得飞快。可是这地板也很奇怪,她的每一脚都没有踩在实地的感觉,而且跑了这么久,都没前进。 难得这地面有问题,阮碗低头看。这实验室忒土豪了,地面竟然是自动扶梯。她回头,米花按照扶梯的开关,阴险的笑着。虽然阮碗在往前跑,但是扶梯在后退啊,难怪跑的这么辛苦。 哼,以为这样能抓住她,阮碗飞起一脚,踢中了米花的面门,然后一拳打碎了扶梯的按钮,砰,阮碗听到了爆炸的声音。 ...... 现实中,阮碗挣脱了捆住她的束腹带,一拳打中了贾总的肚子。贾总新换好的娇嫩皮衣,又毁了。被阮碗毁了两件喜爱的衣服,贾总凶残的笑了,哼,他还有一件最喜爱的衣服,只是制衣的步骤还差最后一步,不过他顾不上了,他要穿上那件特殊的皮衣,让阮碗付出代价。 贾总绝美的脸上,张开了血喷大口,咆哮:“抓住她,抓住她。被神仙粉迷晕的骷髅,都抓不住嘛!都愣住做什么,抓住她。” 现实中晕头晕脑的阮碗,围着实验室中央的床,转圈圈,她身手灵活躲过了围追堵截。只是,当她绕过床角,直直的和甲壹撞上了,甲壹被撞飞。 “啊,不,我的特效美容剂,”贾总悲愤的喊着。飞出去的甲壹,撞上了屋角的实验试管,一管咕噜噜冒泡的液体炸了。甲壹身上冒出了磷火,甲贰拿来灭火器,喷到了甲壹身上,火灭了。 甲壹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没想到,阮碗失去了神智,杀伤力依然如此强。贾总咬着牙,喊道:“取神仙粉,三倍剂量。” “贾总,三倍剂量的神仙粉会令骷髅神智恍惚,这不利于我们的研究”,甲贰试图阻止:“疯了的骷髅已经够多了,我们不需要疯子作为实验体。” “哼,我是破神计划的负责人”,贾总恶狠狠的说道:“三倍剂量神仙粉,准备”。 白色的雾气弥漫了实验室,贾总、甲贰以及其他人员,都带上了面罩。他们在心里静静的数着,三、二、一。 阮碗倒在了地上,安静了。 ...... 梦境里,阮碗摆脱了追兵,她跑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周围很安静,能听到咕噜噜的水声。狭小的巷子、水声这样的感觉好熟悉,阮碗想起了金城基地的地下实验室。那时候,她骑在藏獒小乖背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阮碗有些怀念小乖了,如果小乖在这该多好。嗯,好像有狗叫的声音,不对,小乖不可能在这里。毛长和小乖去古陵墓探险了,怎么可能在这呢! 梦里啊,不该有理性的时候,偏偏有了逻辑。于是,阮碗再也没听到狗叫声,她跑啊跑,心慌慌。这地方好大啊,她要找的人会在这里吗? 是的,阮碗想找到张形希。前些日子,不论她如何旁敲侧击,都没有张形希的丝毫线索。好像张形希这个人从未出现在黑暗神殿的地盘上,那张写着“平安抵达”的传信只是一个谎言。 不会的,阮碗安慰自己。她能找到张形希的,一定会。哪怕翻遍黑暗神殿的每个角落,掘地三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跑啊跑,哒哒哒的传来脚步声,还有重物拖地的声音。阮碗藏在了阴影里,一对穿着白色太空服的骷髅,拖着血肉模糊的人,从她身边经过。 第一眼,阮碗就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绝对不会认错,那是张形希的脸。 那团血糊糊的人,放佛没有骨头般,耷拉在地上。 一瞬间,阮碗怒火冲天。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打翻了一干穿太空服的骷髅,抢下了张形希,抱着就跑。 跑啊跑,阮碗感觉到张形希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她好害怕。对了,她身上带的有特效药,可是那个药放在哪里了,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绝望之下慌不择路,阮碗冲进了一间阴暗狭小的房间,一头撞在了墙上,凉水泼到了她的头上,阮碗睁开了眼睛...... 现实中,阮碗昏倒在地上,贾总看着被糟蹋得乱七八糟的实验室,心烦的摆摆手:“换个地方。启用s级实验室,绝魂空间。” 绝魂空间是那间实验室的名字,据说进去的人或骷髅,都会将灵魂丢在那个屋里。绝魂空间狭小,屋里的血腥味常年不散,地上黑乎乎的都是干透的血迹。 阮碗被抬进来,放在地上。她还是在昏迷中,只是手指偶尔会动弹一二。 贾总脱下了坏掉的皮衣,摇了摇手中的摇铃,穿着白衣带着白色口罩的一个人,背着透明的玻璃柜走了进来。玻璃柜里是晃荡的血液,里面侵泡着一个人型,那张脸长的和张形希一摸一样。 只是除了脸,人型的其他地方都是软趴趴的,在血色液体中摆来摆去。 贾总挥挥手,送玻璃柜的人退了出去。贾总输入密码,打开玻璃柜,就拿起玻璃柜里的人型,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将手往后伸,拉住人型后背的拉链,从下往上拉。 然后,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破烂衣服,在脸色涂上血迹,描绘好身上的伤口。准备好这一切,贾总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贾总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神仙粉的昏睡时间只有三十五分钟,即使是三倍神仙粉,也不应该增加昏睡时间。狐土的研究果然是狗屎,他要向长老会反应情况,消减狐土的经费。哼,到时候,看狐土还怎么得意。 米花推门进来,比划了准备就绪的手势。贾总点点头,然后伸出手,任由手脚被捆住。 一桶水被送了进来,米花点点头,甲贰提起水,浇在了阮碗身上。 阮碗动了,眼眶对准了贾总的脸上。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对劲 梦境与现实重合,阮碗来不及分辨,就被眼前的“张形希”带走了全部心神。她激动的站起来,扑向眼前的“张形希”(为了称呼方便,在贾总脱下那层皮之前,称呼贾张形希。) 米花手里的枪,抵在了贾张形希的脑袋上,冷冷的呵斥道:“站住,否则他脑袋开花。” 阮碗站住了,屋里很黑,但是骷髅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她清楚看到了贾张形希身上的伤痕和血迹。这是受了多大的罪,才会出那么多血。 心情大起大落,就会少了理智,行为被情绪主导,所言所语容易被人牵制。阮碗现在便是这样的状态,米花用枪指着贾张形希的时候,她便没有了分寸,只是愣愣的停住了脚步,用空空的眼眶瞪着米花。 可惜,人和骷髅是不同的物种,看事物的角度有差别。比如说,灰惨惨的骨头架子,人眼看来都差不多,但是在骷髅眼里,每块骨头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米花只看到了老老实实听话站立的骨头架子,贾总看到了愤怒且恍惚的阮碗。 贾张形希嘴角偷偷的上扬,他的心情很愉悦,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来演。这时候,张形希应该怎么说话了,是的,他应该说句话:“小师妹,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说完这句话,贾张形希的嘴就被堵上了。 这句话令阮碗心神激荡,她与贾张形希眼神对视,无声的救助:“我该怎么办!” 神仙粉如此霸道,米花心中惊惧,她见过阮碗和大长老的对持。那时候的阮碗,于枪林弹雨中救人依然是从容淡定,即使是处境困难也会抓住时机翻身。而现在,阮碗六神无主,惶恐脆弱在这一停一望中,表露无遗。 是时候了,米花知道,即使她心中有所不忍,可是那又如何呢?看到鸡被杀,也会有不忍的情绪,但等到小鸡炖蘑菇端上了桌,哪还有什么不忍,有的只是食欲。 米花是明白人,她是黑暗神殿大长老的贴身秘书,该做什么事情她很清楚。是的,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彻底击溃阮碗的心神。于是,米花轻启朱唇,说:“阮小姐,你是聪明人。处心积虑在黑暗神殿的地盘上转悠,寻找的正是这个人,不是吗!现在你看到了,他现在还活着,只是,还能活多久就要看你的诚意。” 阮碗心慌,不由得点点头。就差举手发誓,说出保证乖乖配合,千万不要伤害贾张形希之类的话。 目的已经达到,而且比预想的要好。米花收回了枪,挥挥手。甲贰和甲伍架着贾张形希的胳膊,拖着往外走。 血从贾张形希身上滴下来,在地上画出一条血线。靠门口的地方有一块突出的铁钉,按照贾张形希被拖拽的线路,这铁钉应该会从他的腿上划过,留下深深的伤口。于是,贾张形希避让了,他的脚尖使劲,从铁钉旁绕了过去。 这一幕留在了阮碗的眼睛里。她呆愣愣的看着门口,不知道那一幕代表什么意思。 米花拍拍手,打断阮碗的思绪,说:“今后你住在这里,乖乖配合我们,你的张形希就会好好的活着。好了,你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米花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推开门,米花离开了。 屋里只有阮碗一个人,没有灯,黑漆漆的。阮碗盯着地下的血线,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那个人真的是张形希嘛!人的眼睛看到是皮肉相,骷髅的眼睛能看出骨骼差异。张形希是她熟悉的人,眼前的张形希让她陌生,放佛一个人经过了削骨般的整容。 可是那个人确实是张形希的相貌,说话语气也一致,这又是为什么! 阮碗的视线沿着地上的血线,一直看到了门口。在门口铁钉处,血线拐了弯,变得凌乱,而且能看到脚尖点地的着力点。 被拖拽的重伤患,能够自行避开地上的铁钉?不对劲啊,一个有余力避开铁钉的人,怎么会任由拖拽。如果是张形希本人,他绝不会坐以待毙,而是趁机反抗。 阮碗头脑中的迷雾更浓厚了,她想不明白啊。那个人明明就是张形希,怎么感觉如此不对劲。 女人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会怀疑自己的直觉。阮碗是女人,她陷入了自己设定的怪圈。在监控器的镜头里,阮碗是呆愣愣的盯着地面,一直没有挪窝。 “她是不是傻了”,甲伍问甲贰:“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多长时间了,等等,不会是监控器坏了吧。”甲伍操作电脑,切换备用监控器。 “三个小时零五分钟”,甲贰阻止了甲伍的动作:“不用切换了,监控器没换。你看看她身后的沙漏,一直在动。” “真的假的”,甲伍趴在屏幕前,仔细观看。在阮碗身后的不起眼角落,有一个沙漏里的沙在流动:“哇塞,真的有。甲贰,你说说,她一动不动这么长时间,脑子会不会出问题了。神仙粉是那么霸道的东西吗,我们平时聚会也会吸点,会受影响嘛!” “不知道”,甲贰拍了甲伍脑袋:“瞎琢磨啥,好好看着。我去休息会,有什么动静叫我。” “好嘞”,甲伍咧嘴笑道:“贰哥,你放心”。 甲贰点点头,手插在裤兜里,走出了监控室拐进了旁边的小屋。 屋里黑漆漆,甲贰熟门熟路的走到床边,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拨动了床板下的木栓,床板打开露出一条缝。甲贰从缝隙里掉了下去。 床板下是个深坑,下面站着四大金刚。见到甲贰,四大金刚焦急的问:“卷子,我家大姐怎么样!” 甲贰拍拍身上的土,叹口气:“你要有心理准备,阮团长的情况并不好。贾总增加了神仙粉的剂量,神仙粉是啥你知道。” “天杀的”,四大金刚咬牙切齿:“我早就看出贾总是混球,没想到,这么不是个东西。” “你看出来又有什么办法”,甲贰长长叹口气:“阮团长我会想法子照顾些,你先顾好自己。我们当年拜把子的兄弟,只剩下你我了,我不想听到你的噩耗。平西城不是久留之地,你和你同伴赶紧离开,救人的事不急于一时,不要浪费了你们大姐的苦心。” 第二百四十五章 谋划 四大金刚回了屋,狠狠的揍了梅韧幸。梅韧幸也是发了狠,回揍。 屋里的桌椅板凳全拆成了碎木,四大金刚和梅韧幸狼狈的躺在地上。良久,四大金刚开口,说了从甲贰那知道的消息。 “你既然能潜入实验室的地下,为什么不救团长回来”,梅韧幸责问:“神仙粉听着就不是好东西,不行,你告诉我密道在哪,我要救团长出来。” “告诉你密道,然后你在坑死我的兄弟”,四大金刚生气的捶地:“梅韧幸,你害惨了团长还不够嘛。” 沉默,梅韧幸手遮住眼没有吭声。他想杀进实验室救人,灭了这个黑暗神殿,可是他手无寸铁,除了一腔热血一条命,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在骷髅的世界里,人类是无比的弱小。 “我还没有问你,你和梅山怎么会落在玄武的手里。”四大金刚自知食言,为了缓解尴尬,他转了话题。 “我急于求成,被人抓住了心思,坑了一把”,梅韧幸抹了把脸,手撑在地上坐起来:“刘青那小子,传了假消息给梅山。梅山信以为真,加上我除汪图的心思急切,钻进了圈套。” “刘青和汪图合谋”。 “是啊”,梅韧幸苦笑,他将衣服撕成碎片,包扎手上的伤口。 “汪图那老小子,我动不了。刘青,不过是一条杂鱼。”四大金刚狠狠的道,如果不是刘青捣乱,他们怎么会如此被动。原本,四大金刚借着曾在凫舄的人脉,已经和实验室的清洁员接上了头,打探到张形希的消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不要插手,和刘青的账,我自己会找他算”,梅韧幸咬牙切齿的说:“先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团长是必须救的,我有计划你听听”。 梅韧幸的计划是好的,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梅韧幸和四大金刚头碰着头,坐在地上敲打了计划,一人一骷髅很激动,这么好的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对,今天晚上就可以实施,按照计划救出阮碗后,再放一把火烧了黑暗神殿的广场上的雕像,占了平西城东百里外的山头,截断黑暗神殿的运输供给,自此扼住了黑暗神殿命脉,在之后,称王称霸指日可待啊....... 完美的计划实施不了,也仅仅是梦话。梅韧幸的完美计划,很快就遇到实施的大障碍。 梅果慌慌张张的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队气势汹汹的护卫。 梅韧幸、四大金刚站起来,迎面走过去。四大金刚厉声质问:“你们干什么!” 领头的王叁,面无表情:“奉命办事,仙女团是匪患,劫杀商人害命无数,罪大恶极。统统拿下,移送审判。” 护卫们动了,四大金刚、梅韧幸也动了。 这是搏命,护卫们手中有利刃,最后只有四大金刚逃了出去。梅山、梅果、穷窝被抓,梅韧幸受重伤,倒在了血泊里。梅果不顾一切扑在梅韧幸身上,偷偷将手里的保命药塞进梅韧幸嘴里,然后抱着梅韧幸的脖子凄苦的喊着。富鬼因为在平西城安顿暗线,逃过了一劫,但是等待富鬼的,是满城的搜捕令。 王叁令人押着梅韧幸等人去了牢房,自己带人追击四大金刚。 黑暗神殿占地数万平方米,王叁从白天搜到晚上,没有找到四大金刚的下落。这不是好消息,说明王叁办事能力不行。黑暗神殿奉行“优胜劣汰,强者为尊”的信念,王叁卖命拼杀才换了黑暗神殿守卫东队队长的职务,下一步就是武殿长老。所以,他的位置有无数人觊觎着,一旦他办事不力被抓住了错处,将前功尽弃。 “肯定是贾总那混球暗地里使坏”,王叁愤愤不平的骂道:“竟然敢背后阴我,给我等着”。王叁猜测有人害他,是有原因的。黑暗神殿只有那么大的地方,守卫森严,区区一个骷髅,能躲到哪里! 王叁拿自己的脑袋做赌注,肯定有人帮四大金刚躲避。在黑暗神殿,敢直接和王叁做对,并且明目张胆的,就是贾总。 方向是猜对了,但藏四大金刚的不是贾总,而是甲贰。四大金刚的好兄弟,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工作在最底层的甲贰。 当时,四大金刚逃出后,无路可去,只好躲藏进了地下密道,正是之前四大金刚和甲贰会面的地方。此时,四大金刚诉说了自己遭遇,甲贰安慰道:“外面风声紧,你躲在这不要出去。这里也并不安全,我找机会把你送出去。” “哼,我来了就不会白来”,四大金刚悲愤的说:“贾总害了大姐,我就算死也要拉他一起。” “你要做什么”,甲贰惊讶的问。 “嫁祸贾总”,四大金刚笑了,眼眶中红光闪现。 恭喜,四大金刚和王叁,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坑死贾总。 结果有了,怎么做。四大金刚和王叁没有商量,但是步调诡异的一致。 四大金刚详细问了贾总的信息,甲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贾总,对美追求到了极致,明明是骷髅,却喜欢穿着人皮,扮成各式各样的美人妖娆惑众。据说他屋里藏着各式各样的美人皮。” “据说”,四大金刚问:“卷子,怎么是据说。他的屋,你没进过。” “当然,没进过。贾总对自己的屋看得严,我这样的角色是进不去的”。 “哦”,四大金刚咧嘴笑了:“那是躲藏的好地方,是不是。卷子,你得帮我。” 甲贰咬咬牙,答应了:“半个小时后,监控设备照例检修,我会想办法让贾总门前的监控器暂停30秒,你想法子自己进门。” “好兄弟”,四大金刚开心的拍拍甲贰的肩膀:“30秒,足够了。” ...... 贾总不在屋里,他的房门紧紧的锁着。四大金刚穿着黑色的工作服,那是实验室里打扫卫生的骷髅穿得衣服,衣服宽大不合身。 四大金刚低着头,仔细扫着地面,路过了贾总的房门口,突然,他被衣服绊着了,脚步踉跄身子前倾,手轻轻的挨了贾总房门的门锁。 晚上12点,监控器按照规定检修。30秒后,四大金刚出现在贾总的房子里,打开了上锁的衣柜...... 第二百四十六章 领便当 拆贾总的架子,王叁一个人是不敢的,必须拉上狐土。狐土相貌平平,脸上有块硕大的伤疤,曾被贾总嗤笑“丑的看一眼就恶心”,因此,狐土逮着机会就和贾总做对。 听了王叁说的事情,狐土知道,机会来了。如果把握的好,贾总就犯了大长老玄武的忌讳,现在玄武有多喜爱贾总,事发后就会有多么的厌恶。 哈哈,想到那样的场景,狐土激动的脸红扑扑,双手忍不住颤抖。在不明情况的人看来,狐土是气坏了,气势汹汹来找茬。 王叁落后狐土半步,紧随着狐土的步伐,直奔贾总的住处。王叁对贾总房间里的秘密,好奇很久了,这次逮到机会栽赃陷害,他想想都很兴奋。 守在实验室门口的护卫,试图拦住狐土和王叁,但怎么拦得住。自古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两个恪尽职守的护卫被捆得结结实实,押进了地牢和梅韧幸一行人作伴。 实验室门口的动静,惊动了看监控的甲贰,他呆楞了片刻,延迟了两分钟才报给贾总。 得到消息,贾总匆匆离开“绝魂空间”实验室,一路小跑赶回了住处。贾总的住所和实验室在同一个院里,地下相通,他穿过地下通道,赶在狐土破门而入时,进入了自己的住处。 实验室所在的地方,有小桥流水,环境很雅致,贾总就住在最雅致的地方。现在,大门被卸下来,从屋里往外看,雅致的景色被一群讨厌的家伙挡的结结实实,贾总很生气,大声质问:“狐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擅闯我家。毁了重要的实验数据,你担得起吗?” 见到及时出现的贾总,狐土心中暗暗叫了声可惜。多好的机会,可惜没得及将证物放进屋里。不过没关系,他手里握着搜查令:“贾总,有人举报你窝藏逃犯,这是例行公事,搜查逃犯下落。” “放屁,我窝藏,只怕是你栽赃嫁祸。”贾总冷哼:“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谁敢搜查。” “我不敢,只是这是大长老亲自签发的搜查令,给予我们搜查任何地方的权力”,王叁将搜查令递给贾总,恭恭敬敬的说道。 搜查令上确实是玄武的亲笔字,只不过当初签这个搜查令时,是为了防止长生门的逐阻扰搜查。没想到,王叁将这张搜查令用在了贾总这,打算先排除异己。 由此可见,在授权书上限定使用范围,是多么的重要。 现在,王叁持有的这张搜查令,成功的镇住了贾总。贾总不敢违背玄武的指令,只好忍气吞声同意搜查,但同时也提出了要求:“如果没有,你们要磕头赔罪。” 狐土和王叁松了口气,只是磕头赔罪,太简单了。只有贾总才会讲这虚面子,能将擅闯实验室的事遮过去,在狐土和王叁看来,别说磕头了喊祖宗都可以。 于是,狐土和王叁打算做做样子,然后磕个头回去。 就是这么巧,狐土和王叁最后打算看的是衣柜。衣柜上的锁是电子锁,贾总用拇指上的刻纹打开了锁,拉开柜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皮肉制成的衣服。 衣架从背后的开口那进去,穿过胳膊,将皮肉衣挂了起来,脑袋就自然而然的耷拉了。 一柜子的皮肉衣,穿在贾总身上,都是绝世美人。所以,在衣柜里见到满柜子的皮肉衣服,没什么好奇怪的。 王叁情绪低落,慢慢的关着木柜门,眼睛依依不舍的在皮肉衣服上流连忘返。突然,其中一件皮肉衣服动了,王叁激动的将柜门拉到最大,抓住那件会动的衣服,拖了出来。 然后,穿着这件皮肉衣服的四大金刚,也被拖了出来。 王叁激动了,手指头点着四大金刚,连声追问:“这是什么!” 狐土也激动了,这是好机会啊。无缘无故出现了一个骷髅,有故事。狐土也点着四大金刚,追问:“他是谁,怎么出现在你的屋里。” 目瞪狗呆,贾总被惊呆了,这突然冒出来的骷髅,从哪儿来的。他也指点着四大金刚,反驳:“我根本不认识他。你,老实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四大金刚偷瞄了贾总一眼,嘴角浮现了苦涩的笑容:“我以为我们是.....唉,原来什么也不算”,装模作样说完这句话,四大金刚扭头对着狐土和王叁:“靓仔说的没错,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想抓我就抓。” 狐土眼睛亮了,他强压住心理的兴奋:“贾总,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窝藏逃犯的罪名,可不是简单说两句就可以的。” “怎么,你要审讯我。狐土,你有那资格吗?”贾总冷笑。 “没有,我们都没有”,王叁接话道:“四大金刚是仙女团的骷髅队长,他以前没有来过平西城。但是他却知道你的小名,这原因需要你要大长老解释。” “哈,荒谬”,贾总捏紧拳头。 “并不荒谬,贾总,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勾结逃犯,泄露神殿机密文件。请你协助我们调查”,王叁再次亮出了搜捕令:“贾总,请吧。” 贾总愤怒的瞪着四大金刚,四大金刚则用愧疚的眼神看着贾总。 王叁嘴角微翘,压着贾总和四大金刚的,去了正阳殿东南角的凉亭。 凉亭里,玄武和逐在喝酒,听说贾总窝藏逃犯,玄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贾总对玄武一直是忠心耿耿,而且装扮的美人也是极其养眼。这样讨他欢心的贾总,竟然背叛了他。 玄武很生气,要求贾总、四大金刚、王叁、狐土当面对质。 狐土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况,王叁则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贾总和四大金刚不熟,但是四大金刚知道他的小名。而且我们在搜查时,贾总不愿意打开柜子给我查看,有意阻扰我们的工作。” “调查当时的录像”,玄武命令到。 甲贰取来了录像,放了出来。录像里的视频很简单,有一个清洁员从贾总门口经过,跌倒了扶着门站起来。 然后,再没有人出现。直到狐土带着人,踢开了贾总的房门。 “你很有嫌疑”,玄武脸色不佳:“王叁,你押贾总去你那里,好好问问情况。” 第二百四十七章 转机 放下茶杯,玄武继续吩咐:“王叁,抓逃犯是你应该做的事,有窝藏嫌疑的你依规定抓捕就是了,没有必要带着逃犯到我这来对质。”听了这话,贾总的心都凉了,这是放任王叁折腾他的意思啊。怎么可以这样,这些年以来他为玄武做了多少事,兢兢业业劳苦功高,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狐土见贾总神色激动,眼疾手快的用布团堵住了贾总的嘴。 另一边,王叁很激动:“谢谢大长老信任,我必定不辜负大长老信赖之情,一心效忠。” 玄武嗯了一声,挥挥手。王叁押着贾总、四大金刚准备离开。 “且等一等”,逐出声道:“大长老,且让王队长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好”,玄武抬起眉,喊着了王叁。王叁停住了脚步,又押着贾总、四大金刚走了回来。 “这个逃犯我看着眼熟”,逐指着四大金刚:“是和我一起来四大金刚,可对吗?” “没错,逐门主,我就是四大金刚,呜呜呜......”,四大金刚喜出望外,长生门逐门主肯搭手,他这条小命就保住啦。于是,四大金刚扯着嗓子喊,语速极快。王叁手脚也快,迅速的堵上了四大金刚的嘴。 知道了确定的消息,逐笑着,转头看向玄武:“大长老,这是长生门的四大金刚,我长生门上上下下都是信得过的,参加贵地祭神大典期间,一直是遵守规矩。怎么,他就成了逃犯?大长老,你的人抓捕我的人,却不告知我这个门主,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王叁脸吓白了,长生门的势力一直很隐蔽,但展现出来的那些力量,并不比黑暗神殿弱。如果因为他办事不利,得罪了长生门,大长老绝对不会放过他。他悔啊,他怎么就带着四大金刚到大长老面前对质呢!如果...... 可惜事情哪有那么多如果,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除了想补救措施外,王叁也是毫无办法。他咬咬牙,弯腰行礼恭敬的回答:“逐门主,四大金刚原隶属于凫舄,窃取了机密文件叛逃,这才抓铺他。” “原来如此”,逐恍然大悟般,然后语重心长的对四大金刚说:“你看看你,正儿八经那么多事可做,你拿人家的文件做什么,快还给人家。啊,对了,王队长,他拿了哪家的文件,黑暗神殿还是凫舄。” 这是一个语言的陷进,无论是哪家的文件,王叁都不能说。如果是凫舄的,那么关黑暗神殿什么事;如果是黑暗神殿的,长生门和黑暗神殿关系如此紧密,四大金刚偷拿了资料投奔长生门,这不是说长生门有指使四大金刚偷取资料的嫌疑吗! 王叁发现,他把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无论说什么,他都无法自圆其说,反而会将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自家的护卫队队长,被人为难,逐这是打他的脸,玄武冷笑了:“逐门主,你识人不清误招了败类,不是你的过错。莫要担忧影响你我间的友谊,黑暗神殿和长生门的亲密关系。” 王叁松了口气。 逐挑高了眉,又落下,嘴角下撇,脸色愁苦不少:“家丑难以外扬,大长老,长生门的门徒犯了事,在贵地被抓捕入了罪。我长生门也是脸面无光,还请大长老将这几个人交给我长生门,由长生门自行处罚。” 玄武在心里冷笑,说什么自行处罚,不过是想将人带走另行安置。只是,王叁那蠢货,将抓捕的事情摊开在逐面前。黑暗神殿和长生门的关系密切,秘密抓捕也就罢了,而今逐知道并提出了要求,如果玄武不理睬,就是驳了逐的脸面。但若是答应,玄武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知道,这事令大长老为难。”逐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富阳城,不知道大长老可否了解,这城里藏着古老的宝藏,据说埋在地下千米深的地方。长生门刚开掘了一部分,便陷入了人手不足的困境,我想啊,黑暗神殿能人辈出,探明这宝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哦”,玄武很感兴趣,这是送上门的好处。 “我要求不多,等到黑暗神殿探明宝藏后,留给我五成便可。”逐提议。 “哦,如此好事,逐门主只留五成。莫非,逐门主有其他打算。” “大长老爽快人,明人不说暗话,我还有一个要求。黑暗神殿抓的那些人,交给长生门自行处置。如何!” “这......”,玄武停顿了一会儿,道:“这令我为难了,王叁抓的都是犯了黑暗神殿忌讳的,放了他们,显得我们办事没得章法。” “也罢,长生门仅留三层”,逐语气沉重:“这是我最大的诚意。” “也罢,逐门主的为难我也是理解。王叁,你将关押的长生门门徒,移交给逐门主。”玄武笑了,愉快的吩咐王叁。 “是”,王叁领了吩咐。 四大金刚吐出来嘴里的布团,喊道:“门主,黑暗神殿抓了梅花、梅山、梅果、还有穷窝。您可得给我们坐主,莫让他们少放了一个人。” “放心,只要是长生门的门徒,都会移交长生门审判。”玄武嘴角上扬:“王叁,你可要问好了,那些人是不是长生门的门徒。莫要放错了。” 四大金刚的嘴又被堵上了,嘴里说不出话但心理非常焦急。梅韧幸那个臭脾气,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长生门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关押梅韧幸等人的地方,有些远,距离再远也有走到的时候。四大金刚在心理演练了无数种情况,想了无数种解决方案,依然没有好的主意。 四大金刚在凫舄时,几乎是一呼百应,出入都有成群的护卫相随。自从脱离了凫舄加入了仙女团,凡事都是亲力亲为,遇到了事情连可召集的人都没有。唉,梅花你可千万别犯倔啊。 梅韧幸听到了四大金刚的心声,他沉默了一下,就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答复。脸面是给活人看的,生死关头的时候,哪还顾得上那么多,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听到了梅韧幸的回答,四大金刚放了心。 第二百四十八章 离别 梅韧幸认了长生门的名头,出了牢房。屋外的太阳光有些晃眼,他眯起眼任由阳光照在脸上。 梅山、梅果紧随在梅韧幸身后,走出牢房。穷窝走在最后面,躲在阴影里招手:“队长,我在这,你来接我啦,呜呜呜。” 四大金刚扭头,不想承认自己手下的德性不如梅山、梅果。 太阳太毒,没有防晒服的骷髅,不敢走在阳光下。王叁也是识趣的,自觉送上了防晒衣。 等穷窝换衣服的期间,四大金刚轻轻嗓子,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梅韧幸听完,问:“团长呢?也会一起离开。” 四大金刚沉默不语。 “呵,真是好手段”,梅韧幸嘲讽的笑了:“以前的人断头前还会吃顿饱饭,王队长,我这小命就要没了,死前想见见曾经的团长,不过份吧。” 王叁心都凉了,这一个两个的事情真多。梅韧幸这家伙,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想到这,王叁咬牙,从齿缝中说出一句话:“这事,我做不了主。长生门的骷髅在门外等着,别摩擦耽误了正事。” “你做不了主,找能做主的来”,梅韧幸寸步不让:“见不到阮碗,我是不会走的。” “你,别给脸不要”,王叁怒了。 “喂喂喂,里面的在干什么。我们的人还活着吗!王叁,你不要耍小聪明,害了他们的性命。再不出来,我就带着虎豹卫队的兄弟们,冲进去。”虎威在门口等不及了,敲门敲的咚咚响,冲着里面喊话。 牢房门口的护卫,根本拦不住虎威,护卫们被架到了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虎威敲门却无能为力。 门里的王叁,冷笑:“把门打开,我王叁今日个看看,虎威你敢不敢闯进来。” 牢房的大门打开了,门里门外看得一清二楚。虎威踩在门槛上的脚,退了回去,他是不敢闯黑暗神殿大牢的门,可是他能说啊:“王叁,畏畏缩缩站在门里做什么,有本事出门咱哥俩好好聊几句。” “哼,有事就说,没事就在门口等着”,王叁哼了一声,挥手吩咐左右:“把这几个家伙绑了,扔到门外。哼,虎威,他们几个我好好的交给了你,出了差错是你们长生门的事,可别什么都往我们黑暗神殿头上扣。” 梅韧幸几个,连挣扎都来不及做,就被架着扔到了门外。 “.......”,被扔到门外,懵圈的梅韧幸。你们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这时候不是应该通知大长老,彼此往来沟通一番,然后互相退让几步,最终同意他见阮碗一面,说上几分钟的话么! 这说明,绝对的暴力,可以最快速的达到目的。 王叁将烫手山芋扔给了虎威,心情舒畅嘴角上扬乐呵呵。 虎威也乐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王队长,我来这前,门主吩咐我带他们去见长老最后一面。长老在的地方我不知道,需要王队长你带个路。吶,这是大长老给你带亲笔信。” 王叁脸色变了,他拿过虎威手里的信,一目十行看了起来:“好,既然是大长老吩咐,我自然将你们带去实验室。只不过实验室守卫森严,能不能进去,可不是我说了算。” “王队长是说笑的么,我可是清楚记得,王队长在实验室里行走的英姿”,四大金刚出言嘲讽:“不知道那个时候,王队长是怎么进了守卫森严的实验室。” 王叁被噎狠了,他发现,自从遇到了四大金刚,他就没讨着好,处处将自己置于被动状态。 这时候,虎威唱了红脸,说了好话:“四大金刚,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王队长有他的难处,你说对不,王队长。” 王叁被噎得更狠了,憋了半天气,恶狠狠的说:“走,跟上。” ....... 到了实验室门口,王叁一言不发,冷眼看虎威如何行事。哼,实验室是玄武特别关照的地方,随便来的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吗!他能进去,是因为他深得玄武信赖,全心全意效忠。 确实,实验室这样的保密机构不会让外部人员随意进出,但是,没有实验室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啊。 只见,虎威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手令,上面有玄武的亲笔签名和印章,内容很简单:“由米花妥善安排阮碗、和虎威等人见面事宜。” 米花心领神会,带阮碗出了绝魂空间实验室,安排在院子里的会厅,和梅韧幸等会了面。 阮碗的状态并不好,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好久没换了,斑斑点点的都是血迹。此外,她似乎有些傻愣愣的,任由米花牵着她的手,走进了会厅。 梅韧幸难过的要死,在王姆山时,阮碗衣服整洁神采飞扬,哪有这般狼狈的时候。黑暗神殿欺人太甚,他愤怒的站起来,却被四大金刚一把抓住,按在了椅子上。 见到阮碗这样的状态,四大金刚也不好受,不过他相信阮碗,不认为阮碗会被黑暗神殿击垮。他用期冀的眼神看着阮碗,传递者信赖时信息。 阮碗坐了下来,她逐一认真的看着四大金刚、梅韧幸、梅山、梅果、穷窝、还有虎威、米花。良久,她咧开嘴,神智变得清明。 果然,她之前见到的不是真实,这里才是现实世界。那样美好,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现实世界并不美好,但活着总得面对这些。阮碗笑了,她敲敲桌子,手指在桌子上画了火符,又敲敲桌子,几个火焰字站在了桌上:“我很好!你们看着,并不好啊。” 四大金刚笑了,大姐果然是大姐,无论何种境地,依然是不屈不饶心态好。 “我们也很好”,梅韧幸笑了,他简单了说了现状,最后说了下一步的行动:“我们会和长生门离开这里,你和我们一起走。” 阮碗看向虎威。 虎威站起来回答:“长老,门主吩咐明儿一早离开。圣女让我转告您,一年后门主和圣女会亲自来接您,请您耐心等待。” 阮碗点点头,又看向了梅韧幸、四大金刚、梅山、梅果、穷窝,写道:“你们走吧,保重自己,一年后再见。” 梅果抹眼泪,抽抽嗒嗒开启了碎碎念模式,说:“团长,我不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要记得吃枣啊,枣核是不要乱扔,之前那些枣核我放在床头的柜子里,记得去拿。还有衣服,女儿家穿得黑漆漆不好看,颜色要鲜亮些才好,我知道现在防晒衣颜色单调怪不了团长,但是团长你不怕太阳啊,该打扮的时候就要好好打扮,还有.......”。 第二百四十九章 努把力 天未亮,长生门的队伍就出发了,没有人送行,整个队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平西城。 走了五十里地,虎威喊停了正在前进的队伍,命令原地歇息,然后从队伍前面走到了队尾的囚车处。这囚车就是木头做的笼子,处处都是漏风的,冬天的寒风凛冽,关在里面的梅韧幸、梅山、梅果冻得手脚僵硬。四大金刚、穷窝是骷髅,没有觉得冷,只是被捆的结结实实,扔在了囚车里。 守在囚车边的骷髅打开了门,退到了一边。 “出来吧”,虎威敲了敲囚车的柱子:“到地方了,门主仁慈给你们一个痛快。” 梅韧幸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冻得够呛,唯有眼珠子还能活动,于是他瞪了虎威一眼。虎威笑了:“阿呀呀,瞧我这事办的,怎么忘了你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抗冻了。快,把梅花三兄弟搬下来。” 虎豹卫队的骷髅很热情,围着囚车,伸出了援助之手。只是人多,难免出现争执,处在争执中心的梅韧幸等人,被拽的东倒西歪。 绝对是故意的,四大金刚瞪着囚车旁,抱着手看戏的虎威。哼,真以为爷好欺负,四大金刚亮出藏在指甲缝的刀片,瞬间划断了绑在身上的绳子,然后脚用力一蹬,踹断了囚车的柱子。囚车碎了。 呱唧呱唧,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带头鼓掌的正是虎威。 “搞什么,看爷笑话”,四大金刚叉腰站车,俯视虎威。 “怎会,见到金刚兄弟威风凛凛,我也就放心了”,虎威朗声大笑:“留你们几个在这,以你们的能力想要活下去,是没问题的。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虎威说完,不等四大金刚回话,就吹响了出发的口哨。虎啸声震慑山林,奔跑的脚步溅起泥土无数,转眼间,白雪覆盖的山林,只剩下了四大金刚、梅韧幸等人。 四大金刚嘴里骂个不停,手脚利落的给穷窝松了绑,两骷髅背着三人开始找躲藏的地方。 虎威那小子忒缺德,将他们几个扔在离黑暗神殿的哨所很近的地方,故意让他们几个和黑暗神殿捉迷藏。哼,幸好他早有准备,提前摸清了哨所分布的地方。 按照之前设想的路线,四大金刚顺利找到了藏身的地方,山坳坳里的山洞,这里是提前设计好的退路,富鬼早早安排了人在这放了衣物水粮。 四大金刚扒开了山洞外的积雪,挪开了石头,背着梅韧幸走进了山洞。穷窝两肩分别扛着梅山、梅果,紧随其后。山洞里整齐摆放着几个柜子,里面存放着衣物和干粮。 梅韧幸三人冻得浑身发抖,穷窝赶紧搬出了棉被、烧了热水,将三个冻坏的人捂了起来。 “唉,血肉的身体真是脆弱”,四大金刚感叹着:“穷窝,你在这守着他们,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穷窝拍着胸脯保证,四大金刚放心出了山洞。 回来的时候,夜已深沉,四大金刚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富鬼。 梅韧幸喝着热汤,裹着厚厚的被子,坐在火堆边。见到四大金刚回来,梅韧幸问:“金刚,外面怎么?嗯,你身后的是,富鬼。” 富鬼笑嘻嘻:“梅队长,好眼力。正是富鬼在下我,听到梅队长被抓,我焦急万分。幸好苍天有眼,梅队长终究是脱离了苦海,可喜可贺。” 富鬼这话,梅韧幸当笑话听,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圈,梅韧幸的心性改变了不少,他笑着说:“富鬼这唱作俱佳的本事,我是服了。难怪你们队长,如此看重你并委以重任。” 这番夸奖,富鬼听着反而不好意思了,他讪讪道:“梅队长,别取笑我了。我那点本事,跑跑情报还行,真遇上大事完全抓瞎。听到你们被抓的消息,我的魂都要吓没了,幸好你们平安无事。” “是啊,这次是碰巧。下一次,我们的敌人不会那么好说话的”,梅韧幸沉痛的说:“阮碗、张形希还困在黑暗神殿,我们坐在这里却毫无办法。与黑暗神殿相比,我们太弱小了。” “没错,我们太弱”,四大金刚坐在地上:“所以,我们要变强。丢了大姐,我没有脸回王姆山,我打算在平西城发展暗线势力,找机会救出大姐。梅花,你什么打算!” “人有人的活法,这世上,有依附骷髅的人类,但是,我相信,更多的是不满骷髅霸权的人。他们或许藏身在荒野中,或许躲藏在城市的角落,不论他们在哪,我要找到他们,将他们组织起来,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力量,滴水成海。等到有一天,这股力量会形成巨浪,成为和黑暗神殿抗衡的力量。” “山野荒地,你们在外会危险重重。梅花,以你们的实力,走进山林,就是给野兽送餐。我让穷窝跟着你们,他脑子空空,别的指望不上,管你们一日三餐还是可以的”,四大金刚诚恳的说着。 梅韧幸乐了,同生死共患难果然增加感情。这话搁以前,四大金刚绝对不会说,他只会嘲讽:“无能弱小的人类”。 这是好的改变,梅韧幸和四大金刚相视一笑,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商议着以后的安排和联络方式。 一人一骷髅,就这样写写画画到了天明,梅韧幸和四大金刚商定了具体的方案,时间紧迫,由不得过多停留。 梅韧幸穿着厚厚的衣服,打包了能带走的干粮,带着梅山、梅果、穷窝,向四大金刚、富鬼挥手告别。身前是升起的太阳,身后是值得信赖的伙伴,山野白雪苍茫,前途未卜,只有一腔孤勇踏向征途。 四大金刚站在山洞前,看着前面越来越小的人影,渐渐和雪地融在一起,偶尔两只喜鹊从林间窜出,天地辽阔,这是可以自由伸展的舞台。他看着富鬼,咧开嘴,雄心壮志豪情的说:“富鬼,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平西城,金城、平章,我们脚步能走到的地方,我们的暗线就会出现在那里。” 富鬼咧开嘴,露出了和四大金刚一样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章 毫无头绪 阮碗又回到了“绝魂空间”实验室,她依旧是呆呆的,依靠在墙角一动不动,但这次没有人认为,她是傻的。 “过量的神仙粉,对她没有作用”,米花观看着视频,向大长老玄武汇报:“我对比了今天和前两日的视频,她的表情动作都没有变化。” “骨头成分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玄武问道。 “骨头活性偏低,一度接近死亡的临界值。而且连续五天,她没有吃任何食物,还是活得好好的,这在别的实验体身上从未有过的情况。” “所以,我千万百计将她弄来了。米花,不要辜负我的信赖。” “是,请大长老放心。” “压力也不要这么大。明天给她换个住处,然后带她见沈弦,他对阮小姐很有兴趣的。” “沈弦不是.......”。 “不要过度紧张,沈弦也是实验室的成员,你和他会相处的很好的。” “是。” “好了,阮小姐的实验数据,你跟紧些。虽然沈弦是实验的负责人,但必要的时候,你可直接向我汇报。记得吗!” “是。” ....... 阮碗摸不着头脑,她先被带进了豪华的浴室洗刷刷,然后骨头上被涂上了香喷喷的润肤油,最后被穿上了精致的衣服。站在镜子前面,阮碗有瞬间,觉得镜子里站着的是绝世美女。 太恐怖,她竟然将骷髅看成了美女,一定是这衣服太仙的缘故。这套衣服,是骷髅现世后,她穿的最好看的一件,穿在骷髅身上极其有骨感美。 米花见了,也是眼睛一亮:“沈弦的眼光果然独特,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果然好看。这么漂亮的衣服,真的是太漂亮了。” 沈弦?这人是谁,阮碗写在小本本上,问米花。 米花眼珠子在漂亮衣服上转了一圈,遗憾的说:“你怎么不关心你身上那件裙子,多漂亮的衣服啊。这是沈弦亲手设计,用了最好的布料亲自裁剪的。唉,真的是太好看了。” 那眼神似乎盯在了阮碗穿着的衣裙上,语气遗憾且羡慕,如果不是这套衣服太瘦,阮碗相信,米花绝对会穿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衣服,蕾丝边叠起了浪花,长长的裙威拖曳在地上,灯光下,衣服上似乎有星光闪现。这样的衣服,漂亮是漂亮,可是阮碗总觉得,她就是商店橱柜里挂衣服的展示架。 米花对衣服赞不绝口,从衣服布料说到了手工,然后对沈弦超凡脱俗的缝纫技术,赞不绝口,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说。阮碗虽然没弄清楚,沈弦究竟是谁,但也知道,沈弦和贾总一样,都有也特殊的毛病。 “贾总呢?”阮碗想起来了,这两天贾总都没有出现,那样样貌美丽的人,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他啊,出远门了。不过,你放心,和你相关的实验是大长老最关心的,所以你的实验是不会停的。新的负责人正是沈弦,这套衣服是他送给你的见面礼。”米花笑眯眯,眼神在阮碗穿的衣服上再转了一圈。 说不话的阮碗,在纸上写了“呵呵”两字,拍在米花面前,试图用z文的博大精深,反应出此刻操蛋的心情。 米花呵呵两声,眨眨眼睛,神秘兮兮的说:“你会喜欢上沈弦的,神殿里没有人不喜爱他。他的眼睛,比黑暗还要黑,他的嘴唇如果娇艳的牡丹,当他对你微笑,你会愿意舍弃一切,匍匐在他的脚下。” 呆,阮碗惊住了。米花这是什么毛病,少女怀春!不对呀,贾总那张盛世美颜,也没见米花有什么特别表情啊。 这是什么情况,很惊悚啊。 很快,惊悚的感觉变成了惊吓。见到了沈弦,阮碗懵了,瞅瞅墙壁上的雕像,看一眼微笑的沈弦,太惊悚了,这世上怎么有人长得和雕像一模一样。而且,这雕像还不是普通的雕像,那是黑暗神的雕像啊。 阮碗想起来祭神大典上,出现在祭台宝座上的黑暗神。有着和雕像同样的容颜,当他端坐在宝座上时,整个世界都匍伏在他的脚下。 那个活人版黑暗神,和沈弦有什么关系吗!疑问明明白白写在了阮碗脸色。 米花扑哧的笑了:“沈弦的相貌绝佳,长的像极了黑暗神。加入了黑暗神殿,他啊经常化妆扮成黑暗神出现。祭神大典出现的黑暗神,正是沈弦装扮的。” “沈弦,你这张脸,我每次看都会多喜爱一分”,米花双手交握,两眼冒星星。 “那是我的荣幸,米花小姐,每日我都期盼你的到来,你我能朝夕相对,这一天终于来了。”沈弦变魔术般,右手中出现一朵娇艳的玫瑰花。他放在嘴上亲了一下,递到了米花的眼前:“美丽的米花小姐,你的肌肤如同玫瑰般美丽。” 阮碗吓得退后好几步,远离一地的鸡皮疙瘩。但是,脚后退踩在了裙摆上,裙子上滑溜溜的,阮碗啪唧摔在了地上。兹啦一声,裙子被撕扯坏了。 裙子坏了,沈弦不高兴。他变了脸色,那种蔑视天下遇神灭神的气魄,又出现了。“这条裙子,我费心缝制了足足一个月,你便是这么对待它的。毫不留情,将它撕扯坏了,这样美丽的衣裙,你这么让忍心如此对它。” 沈弦咄咄逼人,令阮碗又退后了两步。所谓一退再退,仓皇中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办法,也是人之常情。另外阮碗的脑子也不好使,空空如也的脑袋也想不出好办法,再沈弦的威逼下,阮碗签下了免费劳力的务工合同。 合同内容很简单:做一切保姆应该做的事,完成沈弦吩咐的所有事情。 阮碗的神智回归了些,她捍卫住自己的底线,提出:“违法乱纪泯灭良心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沈弦欣然同意。 傻乎乎签了“卖身契”的阮碗,剁着砧板上的鱼,那一刻,突然福临心智,脑袋里来了一窍。她被沈弦坑了,她怎么那么傻,稀里糊涂就签了不平等条约了。 呜呜呜,她和砧板上的鱼,这一刻真真切切的同病相怜。 “磨蹭什么,做好的菜端上来”,沈弦的声音传来。 “来了,这就来”,来不及细想,沈弦一声传唤,阮碗端着饭菜,颠颠的走出了厨房。 第二百五十一章 居家日子 很奇怪,沈弦吩咐做的事,阮碗很难拒绝。正在擦地板的阮碗,苦想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签了不平等“卖身契”务工合同后,阮碗的时间就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监工”沈弦拿着小本本,记录每件事的完成的情况,并适当的催促阮碗尽快干活,比如说现在。 “妹子,你擦地还有十五分钟时间。七点到,你应该开始准备早饭,我今天想吃水晶虾饺、灌汤包、翡翠豆腐肉丁汤、焦糖布丁、豌豆黄。嗯,先这些吧。”沈弦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椅子嘎吱嘎吱作响。 阮碗牙咬得嘎嘣响,恨得想在沈弦身上咬一口,但是很奇怪,只要和沈弦的眼睛对视,阮碗就变得心平气和心甘情愿。就比如现在,阮碗乖巧的走进了厨房,准备沈弦喜爱的美食。 沈弦坐在厨房门口,是不是的提出点要求:“妹子,口渴了,来杯果汁”,“把沙发上的杂志拿给我”…… 阮碗开始怀念“绝魂空间”里无人打扰的安静日子,那时候多好啊,大把的时间可以来发呆。在沈弦的使唤下,阮碗忙成了陀螺,好不容易喂饱了沈弦,就到了沈弦上班的时候了。 这时候,阮碗总算可以躺一会。实验室的试验台,铺着雪白的床单,阮碗躺下的那一刻,昏睡的感觉又出现了,阮碗陷入了沉睡。当阮碗失去意识的时候,沈弦的眼神在阮碗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悄悄的移开了。 沈弦摆弄着仪器,仔仔细细的检查阮碗的身体情况,米花拿着笔记录实验数据。 “啧,骨头活性极低,”沈弦看着米花,似笑非笑:“米花儿,濒死的骷髅值得大长老如此重视么,为了一年的试验期,送出去了十万份的圣药。” “你来的晚,可能不清楚情况。三年前,安长老得出了和你同样的试验结果,以为她是活不长的骷髅,没有把她当回事,结果,安长老丧命在临海基地。之后,她又活了三年,处处和我们作对,毁了我们不少好事。一直认为会死的骷髅,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大长老命令我们,必须查出来。” “我的观念和你不同,骨头活性低骷髅活不长,这是有强大数据支撑的真理。一号实验题能活到现在,绝对有我们不知道的外因”,沈弦嘴角上扬:“我翻看了一号实验体和她的小伙伴,在会厅见面的视频。你猜猜,我找了什么?” “什么?”米花很配合的问。 “不告诉你”,沈弦从装药品的架子上,拿下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黑漆漆的溶液,“这里面是找到的枣核,研磨的粉末。我添加了shdyl01溶剂,当我喂给一号实验体后,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我也不知道”,沈弦神秘的笑了:“只有不知道,才有探究的意义,不是吗?” 一瓶黑漆漆的溶剂,灌进了阮碗的嘴里,很快融进了阮碗的骨头里。她的骨头由灰白变得黑漆漆的,从头开始,一直蔓延到脚踝。突然间,骨头上的黑色消失了,她的骨头变得莹白,如同玉石一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骨头活性值9.八”,沈弦惊呼:“米花儿,你来看看。我可没有忽悠你,一号实验体的骨头活性达到最优状态。怎么样,你该相信我了吧?” “怎么可能”,米花问:“你喂了她什么,枣核是什么东西?” “床下发现的”,沈弦摊开手:“没想到这么神奇。不对,如果真的这么神奇,不可以随意丢弃在床下。我猜想,shdyl01溶剂对她的作用,可能更大。” “我会将发现的结果,汇报给大长老。”米花坚定的看着沈弦:“但是shdyl01溶剂极为珍贵,对骷髅的摧毁性是不可逆转的。一号实验体已经服用过一次shdyl01溶剂,这是第二次,我不支持你用第三次,请你记住,沈弦。” “没想到啊,米花儿”,沈弦摊手:“你竟然对实验体产生了同情心,这可是要不得。shdyl01溶剂虽然珍贵,但是能有一号实验体珍贵,如果能发现shdyl01溶剂对激发骷髅潜力的作用,这样的发现是多么惊人,这将是改变世界的发现。” “你……”,米花气的脸通红:“我会将你滥用shdyl01溶剂的事情,报给大长老。你等着,和贾总在牢房里作伴吧。”说完话,米花气呼呼的走了。 沈弦笑了,曲起食指亲昵的在阮碗额头敲了一下,低低的笑着说:“小懒虫,醒了就睁眼起床啦。到晚饭时间了,你要准备晚饭了哦。” 阮碗睁开眼,沈弦的笑容就这样走进了她的眼里,明媚且温暖。真是奇怪啊,阮碗想着,沈弦这般相貌的人,她从未见过;那般完美的骨头分布,她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沈弦,明明是第一次见,为什么总是有熟悉的感觉。 “发什么愣,快干活”,沈弦重重的敲击了阮碗的脑袋。 错觉,刚才的绝对是错觉,阮碗捂着脑袋,走进了厨房准备晚餐。早餐吃了那么多,晚餐还要吃大餐,一天吃三顿,迟早长成猪。阮碗气呼呼的剁开了鱼头,慢慢的,她剁鱼的速度变慢了。一天三顿饭,她只做了早晚两顿,难道她从早上睡到了现在。 刀搁在案板上,阮碗摸了摸心脏的地方,那里冰凉没有心脏在跳动,可是她的心却在发慌、发苦。长时间昏睡的经理,她有过,那时候蒋老太太断言,她活不了多久。只是她运气好,枣树结了果,吃了枣她又活过来了。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阮碗想起,她在湖边,喝的那杯黑漆漆的饮料。那个饮料是什么,究竟有什么作用呢? “shdyl01溶剂,黑暗神殿库存不超过百瓶,能赋予骷髅强大的力量。你遇到的特战骷髅,就是依靠shdyl01溶剂成功的。只是shdyl01溶剂的药力极其强悍,普通的骷髅碰上一滴,都会疯狂。但是你喝了两瓶,依然一点事情都没有。阮碗,你没有觉得奇怪嘛?” 阮碗扭头,静静的看着门口的沈弦。 “你想知道,就自己找吧。我饿了,嗯,吃晚饭吧。”沈弦双手抱胸,依靠在门边,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夜探 夜深人静,阮碗侧耳倾听,门后边传来沈弦熟睡的呼吸声。 悄悄地,悄悄地,阮碗垫着脚尖,走到了远离沈弦卧室的窗户边,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从二层跳了下来,阮碗身体躬着,手和脚尖轻轻点地,稳稳且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抬头向上看了一眼,窗户里静谧无声,阮碗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摸向实验室。 “啧,臭毛病还在”,沈弦站立在窗户边,看着阮碗蹑手蹑脚的背影,嘴巴带着和煦的微笑,眼睛里却是冰冷一片:“是时候让她长长记性,你说,对吗!” 沈弦打开墙上的暗格子,按下了里面灰色的按钮,启动了实验室里的机关。一张大大的屏幕从天花板落了下来,屏幕上切分成数百个小窗口,每个小窗口是监控器显示的图像。阮碗走在一个接一个的小窗口上,动作仍旧轻盈,没有踩响地面上的任何一片落叶。 米花端着糕点和红酒,敲门进来,动作流畅的将托盘放在了窗边的圆桌上,问:“殿长,已准备就绪。实验室的机关危机重重,阮小姐是珍贵的实验体,是否过于危险。” “实验体一号,她的行为多次打破了实验的结果。你难道不好奇,她的潜力究竟有多少。现在,是绝佳的机会,米花儿,好好看看,大长老寄予厚望的实验体一号,将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是,殿长英明”,米花放松了心情,端起红酒,轻轻的抿了一口。 窗外无星也无月,监控器可夜视的镜头,清清楚楚照出了阮碗的每一个动作。 术业有专攻,实验室的摄像头藏的极为隐蔽,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阮碗活着的那些年,只对城市道路上的监控摄像头熟悉,哪里知道监控器有如此多的门道。所以啊,她只是小心翼翼的走着,绕过了每一个障碍物。 实验室的走廊上挂着画、拐角处摆着雕像和古董,偶尔某面墙上有无数个小格子,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大头人偶。 人偶黑黝黝的眼睛、鲜红的嘴唇诡异的扭曲着,阮碗走过去的时候,人偶的眼珠子会跟着转动。满墙的人偶,吓得阮碗心儿砰砰跳,她的脚步凌乱了一下,碰到了其中的一个人偶。 人偶掉了下来,阮碗弯下身子接住。在阮碗的头顶上,一束激光无声无息的扫过。 阮碗站直了腰,将人偶放进了小格里,眼睛对着墙,后脑勺对着自己。 打量着背对自己的人偶,阮碗绝对顺眼了很多。摸摸自己的小心脏,阮碗绝对把这里面吓唬骷髅的人偶,转个身摆。 哪个是看着最渗的慌,全凭感觉,够不着的,阮碗搬了墙脚的雕像,踩在雕像的头上够。阮碗动作快,很快就摆完了。摆完后,这面墙看着顺眼不少,咦,转了身的人偶,黑黑的头发由点连线,看着像朵郁金香。 神奇,真是神奇。阮碗很开心,想不到自己这么有才,随便摆摆,就能摆出花样。高兴的阮碗,在人偶墙前多停留了几秒,方才高高兴兴的离开继续探险。 监控器屏幕前,米花看得嘴巴都合不上,她指着阮碗结结巴巴的问:“这怎么可能,人偶乐园是最容易触动的机关,只要从那经过,就会陷入激光的扫射范围。唯一的破解方式,就是按照顺序翻转特定人偶,才能关闭。翻转的顺序每次都不相同,她怎么可能正确翻转。” “很精彩”,沈弦点开录下的视频,停在阮碗手碰到第一个人偶的瞬间,说:“米花儿,你看,她的手没有丝毫迟疑,选择了第一个人偶,而且之后的每次选择都正确。我很难相信这是偶然,但是这确实发生了。” “不会的,我们每个人都忠于大长老”,米花听出了沈弦话里的意思,她否定了沈弦的看法。 “我也不相信”,沈弦点点屏幕上右下脚的小窗格:“这里关着贾总,他私自取用人形皮偶,犯了大忌。” 沈弦又指了指另一个黑漆漆的小窗:“这个房间,曾经是仙女团张形希住过的地方,这个是少数人知道的秘密。我有一个想法,让贾总再次穿起那个皮偶,住在张形希曾经呆过的屋子里。我们来看看,实验体一号究竟会去哪个地方。” 米花咬着嘴唇,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盯着沈弦,说:“好,如果阮碗如无头苍蝇转圈,你必须磕头向我赔罪。” “一腔热血,得不到信任,在热的血也会凉”,沈弦语调惆怅,叹道:“罢了,如何这样你才能相信,那我答应你的要求。” 米花没有说话,打开手表上的对讲系统,吩咐了甲贰几句话。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阮碗的动作。 实验室的机关启动了,安全的通道只有一条,正是通往张形希曾经被关的地方。阮碗凭着过人的直觉,趋利避害,晕乎乎在实验室的迷宫里,转圈圈。 偏偏,阮碗走的这条路,是唯一正确的道路。路痴是不会辨别方向的,她晕乎乎的转了好久,彻底忘了回去的路怎么走。 摸一把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水,阮碗埋头向前走,心理的愁啊说出来都没人信,这迷宫哦究竟哪儿是出口。 看着监控屏幕,米花的脸色越来越严肃。每一个转弯、每一个岔路,阮碗巧妙了避开了机关,并自始至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米花相信,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所以,米花一边在脑海中筛选可能泄密的人选,一边继续盯着阮碗的举动。 屏幕里,阮碗已经走到实验室地下三层,关着贾总的那个房间门口。贾总穿着人形皮偶,扮成了张形希的模样,他靠着墙上,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觉得他命运的时刻。 这是立功的机会,贾总对自己说,挖出黑暗神殿里的蛀虫,赢得大长老的信任,重新掌管实验室。他幽幽的看着面前的墙,是的,这个实验室的门很隐蔽。阮碗,她进得来吗,她将怎样进来呢? 墙上露出一条缝隙,贾总笑了,原来是他啊。 第二百五十三章 激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条规则,同样适用于骷髅。 贾总捂着胸口,咬碎了嘴里的血浆包,吐出几口暗红的血浆。他倒在墙角,艰难的呼吸着,手悄悄的拨开了屋里的机关。惨烈的现场已经布置好,等重要演员阮碗登场,一场好戏就可以开演了。 一分钟、二分钟......,贾总瞪着穿过墙缝的胳膊,憋闷万分。眼前的这只胳膊,灰不溜秋的骨头、修长的手骨,在墙面上扒拉扒拉,当然,也只是在扒拉。贾总维持着捂胸口的动作,三分钟、四分钟......,胳膊真有点酸。嘴边的血迹已经干涸,嘴里含着的血浆包被吞下了肚,卖惨的道具没了,贾总恨恨的坐起来,从衣服兜里翻出一袋血浆,塞进了嘴里。 再一次准备好,贾总摆好姿势,眼睛直直的瞪着墙上那条缝...... 墙缝很窄,阮碗能伸进去胳膊,但是身子是挤不进去去。胳膊在里面划拉了许久,没有找到门锁之类的东西,没办法了,惊动守卫就惊动吧。阮碗抽出胳膊,双手握拳,用尽全力力气击打墙壁。 墙壁很结实,没有碎。但是阮碗运气好啊,她打中了墙壁上的开关。 唰...... 墙壁上露出了一扇打开的门。 走进门,墙壁上散发出悠悠的绿光,绿光里,阮碗看到了靠在墙角的贾·张形希。 阮碗脚下没有任何迟疑,直直的扑向贾·张形希,脚踩中了地下的机关,从头顶上落下了密密麻麻的尖刺。阮碗没有躲避,迎着尖刺密林往前冲。 近了,近了,上方落下了铁框,正正好将阮碗关在铁笼里,几根尖刺瞬间穿过阮碗的胸腔,将阮碗钉在了地上。 阮碗的手够着了贾·张形希的衣服,但再也不能前进一步。手摸到的衣料冰冷而黏稠,阮碗看见指尖上的颜色,那是血半凝固的颜色。 贾·张形希张张嘴,呕出了几口血,他艰难的抬起手,遮住嘴边的血迹,悄悄的擦拭干净,待放下手,露出了阮碗熟悉的笑容。他笑着,眼神很温暖,但脸色是遮不住的灰败:“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阮碗抬起头,张张嘴说不出来话,两只手离得太远,也画不了符。她动了动手指,在地上写道:“你还好吗?” 贾·张形希的眼神在那行字飘过,骷髅的眼睛看得见黑暗的字,但是人的眼睛看不见啊。贾·张形希牢记自己扮演的角色:“妹子,你写了什么吗?我看不见的,你写在我手上。” 这话说的,贾·张形希自觉是非常机智。米花看的牙痒痒,她一双眼睛,对着监控器的夜视镜头,都没有发现阮碗是在地上写字,哦,是压根看不见阮碗的手在地上的动作。贾·张形希在暗淡的绿光中,不但认出来一声不吭的骷髅是谁,还看到了这个骷髅在写字。 喔,黑暗神在上!米花虔诚的摆出了祈福的动作,黑暗神在上,保佑阮碗智商不在线。 “不必担心,实验体一号也是脑袋空空如也,她想不到那么多”,沈弦身体微微的晃动了一下,他扶住圆桌,顺势拿起桌上的红酒,递给米花:“喝杯红酒,放松心情。” 米花道了谢,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屏幕。 屏幕里阮碗抬起手,在贾·张形希的手上比划着。屏幕里传出来贾·张形希的声音:“不用担心我,放心,他们不会让我死的。反而是你,困在了这里,你也别担心,我很快就挣脱捆我的绳子。” 贾·张形希努力的站起来,拉长脖子,试图用牙齿咬断绳子。 阮碗敲敲铁框,吸引住贾·张形希的注意力,然后咧嘴笑,当着贾·张形希的面,阮碗弄断了自己的胳膊。 贾·张形希啊了一声,这声音很奇怪,是贾总的原声。阮碗惊奇的瞪着,贾·张形希连连咳嗽,又吐了一口血。 阮碗的心吊了起来,好好的人总吐血,这是危险的信号。她着急了,顾不了太多,她挣扎着,骨头撞击在铁框上,碎了。 屏幕外的沈弦,心脏剧烈跳动着,心痛且悲伤的情绪来势汹汹,他的一只眼眶发热,左手剧烈的跳动。 沈弦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左手,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是翻滚的怒火。不能在等了,他必须速战速决。 “不能拖下去了,贾总几次露出破绽。不能等一号反应过来,必须速战速决。”沈弦认真严肃的决定。 米花深表认同:“不能让一号挣脱出来,我现在就按想一级警戒按钮。” 呜呜呜的响声响了起来,呼啦啦的一大群警卫,端着枪,涌进了实验室。 转眼间,阮碗就被一大波拿着枪的警卫,抵住了脑袋。 刚把自己拆了一半的阮碗:“......”。 警卫们很给力,抬了担架,将半截阮碗,以及她的碎骨头都放在担架上。抬着阮碗离开了房间,向沈弦的房间走去。 贾·张形希温暖的笑着,嘴无声的张合:“保重好自己”。 阮碗抿着嘴,低下头,双手加快速度,将一块块骨头拼在一起。 抬着阮碗的警卫骷髅,大开眼界。这世上,真的有骷髅,将自己变成了积木玩具。 米花也是大开眼界,她的眼前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徐徐打开。原来,骷髅可以随意的拆开和拼接,特展骷髅还有提升的空间。这是重大的发现,米花很开心,一旦解决了特展骷髅拼接的局限问题,骷髅可以拼接成任意的物体表面,那么,骷髅兵器将会诞生,那样的利器将会横扫一切阻碍。 现在,解开骷髅拼接的钥匙就在一号身上,米花眼睛泛光,如饿狼般握住阮碗的手,狠狠的使劲,卸下了阮碗的胳膊。 很疼,阮碗脸皱成一团。 沈弦握住了米花的手,轻柔且坚定的,将手骨从米花手中,拿了下来:“深呼吸,你太激动了。米花儿,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米花深吸一口气,感激的看着沈弦,她真的鲁莽了。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她需要和阮碗谈判。呀,她真的是太过激动了,暴露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这是将筹码送到阮碗那里。哎呀,她怎么犯了这样的错误,还好沈弦提醒的及时。沈弦真的啊太贴心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筹码 阮碗被卸下的手臂,被沈弦的左手温柔的包裹着,他的左手摩挲着手骨上的细细纹路,无限眷恋。 沈弦目光平平看着自己的左手,眼神诡秘无波,倏忽间,眉眼弯弯如沐春风。他捧着阮碗的断手骨,半蹲下身体,温柔的替阮碗的接上了手骨,仰着头眉眼间深情无限,语气缠绵婉转,问道:“疼吗?” 阮碗吓着了,她从沈弦的掌心缩回手,退后了好几步直到抵住墙壁,才靠着墙缓了口气。突发状况的沈弦,略显惊悚,阮碗接不上沈弦的话茬,干脆不理沈弦。她仰着脖子,张嘴摆口型:“放了张形希,否则一切免谈。” “不可能,这里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米花看懂了口型,可是她不会同意,也不能答应放了张形希。张形希的下落是绝对机密,米花也不知道,她怎么能答应了。 米花想差了,阮碗怎么可能知道真正的张形希下落不明,她口中的张形希,指的是穿着皮肉衣服的贾总。这个,是人思维的奇特之处,明明想得不一样,但是说话的时候,还能神奇的接上话茬。 幸好,沈弦是了解阮碗的。 “阮小姐,你亲眼所见,他伤的很重。即使放了他,他也没有办法走很远的路,不如这样”,沈弦站了起来,诚恳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提供最好的医疗、最好的照顾,在他养伤期间,你可以每天和他见面十分钟。” 米花恍然大悟,敬佩的看了一眼沈弦,然后露出职业的笑容,继续补充:“阮小姐,他的伤很重。从治疗到他完全康复,至少需要三个月。至于三个月后,那个时候的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 咋整,阮碗皱脸,愁哒。 “世界变化太快,每一秒和上一秒都不一样”,沈弦感叹着,继续蛊惑着:“当他养好了伤,也许你并不需要我们的同意,你便可以带着他逃出去,阮小姐,你说呢?” 有道理。治疗最关键,身体健康才能长途跋涉。阮碗琢磨了又琢磨,摆口型:“好”。 谈判的结果双方都很满意,彼此都有智商碾压了对方的满足感。东方的天空泛白,双方礼貌的道了声早安,挥手告别补觉去了。 嗯,补觉只是口头的说法。实际上,没有一个人睡得着。米花急忙整理汇报内容,争取在大领导玄武早饭后汇报重要的工作成果,接受领导下一步的工作指示;阮碗焦急受伤的贾·张形希,执意看着贾·张形希住进环境优美的病房,推送进设备齐全的治疗室。 沈弦呢,现在正是信徒们朝拜黑暗神的时候,他要坐在高高的宝座上担当吉祥物。沈弦右手拇指按着太阳穴,忍受着沸腾的人声。 “无聊聒噪的人啊,从古至今,从未改变”,沈弦在宝座上,闭上了眼睛,思维飘到了很远很远。人类的身体真是残弱,坐在宝座上的神明闭上了眼前。 虔诚的信徒啊,敬畏的俯下身躯,垫着脚尖退出了大厅,悄悄的,不敢惊动休憩的神明。 静,熟悉的安静,在这静谧无声的地方,神明睡得更沉。可是,睡熟的神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黑宝石的眼睛里蓄满了哀伤,他站了起来,四只如同猎豹般,蓄满了力量。 “时间不多,我得尽快找到她”,他想着:“是的,她应该在那里。阮碗,等着我,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言语,他是冒牌货啊。” 他的脚步很快,走过了蜿蜒的小道,跨国了流水的小溪,绕过假山来到了休养院。门口的守卫,只看到一抹残影,从身边滑过,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 贾·张形希在休养院的四层409房,房间里窗明几净,床头摆着娇嫩的迎春花,贾·张形希看着嫩黄的小花朵,微微笑着。 忽然,贾·张形希转头看向被推开的房门,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容,道:“呦,我们的黑暗神大人来了,稀啊。不知道我这副模样,是否让大人您满意。” “她呢?”他问。 “噢喔”,贾·张形希眯着眼睛,打量沈弦,作为几个知道沈弦来历的之一,他脸色的笑意越发的扭曲:“原来是你呀,看到情人受苦受难,终于忍不住了。真·张形希先生,亲手将心爱的人,送进实验室的感觉如何。” “那不是我”,他怒了,掐住贾·张形希的脖子,按在了床上。 贾·张形希陷进了床垫里,脖子被按得变形,可这并不影响他说话:“他不就是你,他做的事,不正是你做的。失败品,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迁怒我,你敢告诉她真相。” 他不敢,所以他越发的愤怒。捏住贾·张形希脖子的手缩紧,左右握拳狠狠的揍向贾·张形希的那张脸。 “哗”,床塌了。沈弦的左手揍到了床上,一拳将床板打碎了。他的右手松开了贾·张形希的脖子,关键时刻,将贾·张形希拽到了地上,躲过了左手的致命一击。 沈弦的脸上出现了两种表情,左脸愤怒悲伤,右脸平静。他踩在贾·张形希的胸口,俯视着躺着地上的贾·张形希,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曾经,那双眼睛里蕴含的是视万物如蝼蚁的冷漠,如今,冷漠的眼睛终于看到了他,贾·张形希笑的癫狂:“神又如何,何况你根本不是神。你算什么,一个被药剂催生的劣质品。” “哦”,沈弦笑了,左脸右脸的表情一致:“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你啊,要当心了。” 说完这话,沈弦推门离开,吩咐门口的警卫:“照顾好他,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满足,他为了黑暗神殿付出了太多,这临了提点要求也他应得的。” “是”,警卫答道。 屋里的贾·张形希气的捶地,他一定好好的活着,活得长长久久,等到你这个冒牌货化为腐朽,他会在沈弦的墓前,敬上三杯酒。 哼,一时的口头之快算什么,他从现在开始保养自己:“上热水,爷要泡枸杞。”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争夺 生活在黑暗时间的,天生的厌恶光明。中午一点,太阳光明晃晃的照在地上的时候,沈弦躺在松软的床上,闭上眼睛,放松思绪沉入了意识的深处。那里,是黑暗的领地,只有一个地方,出现了微弱的光芒。 “哼,愚蠢”,沈弦冷笑:“你是我意识的一部分,挣扎不过是无济于事,放弃才是聪明的选择。” 微弱的光芒里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临海基地的特战队服装,英武不凡,正是阮碗苦寻的张形希,他指着沈弦,愤怒的说:“该滚出去的是你,你这冒牌货。我就是我,与你无关。你不过是我在药物刺激下,衍生出来的第二人格,竟然喧宾夺主,操纵我的思维和行动,可恶至极。” 沈弦挥手,意识空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头上是清脆的草地和潺潺的流水,无数的鲜花在草地上绽放;脚下是蓝天白云,向下看,一眼看不到头。 花朵还在绽放,张形希能闻到花的清香、鱼身上的水汽;能听到林间小鸟的叫声。这里天地颠倒,是真实非真实。 张形希指着沈弦:“你做了什么!” “这里我的意识,我是这里的主宰。我要花开,便会有花;我要日月高悬,江河倒流,便会有日月高悬,江河倒流”,沈弦指着头顶,圆滚滚的太阳和月亮在草地上滚啊滚,躲闪嬉戏。 沈弦继续说:“你还明白吗!这里是我的意识世界,而你仅仅只是我的一缕意识。真正想要喧宾夺主的人,是你!” “胡说!”张形希用力反驳:“我确确实实在这世上活了三十二年,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想否定我的存在。你不用花言巧语,我知道我是谁,我有名有姓,张形希。” “蠢货”,沈弦挥手,繁花似锦、天地颠倒的景象换了样,烈火从脚下涌出、头上落下,转眼间,这里变成了炼狱:“哼,何为真实,不过虚妄!人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六根而生七情六欲。在这烈火焚狱,你会尝到六根焚尽的苦楚,好好享受吧。” 张形希瞪着沈弦消失的地方,咬着牙一遍一遍的忍受着烈火焚烧的痛苦,无数次看着自己被烧成灰烬,下一刻却又在烈火中煎熬。 “这里是意识世界,一切都是假的。我能抢回来控制权一次,一定能再抢回来一次”,张形希告诉自己,重复的不断的念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该死的,我要出去!” 床上,沈弦睁开眼,叹了口气。那缕该死的意识怎么如此顽固,认不清现状,竟然妄想取而代之。哼,沈弦曾以为,当他在这具身躯里苏醒的时候,这具身躯的意识已经放弃抵抗,融入他的意识只是时间的问题,没想到啊,张形希一直没有放弃抵抗,竟然躲藏在意识的角落里,集聚力量。 是什么事情让张形希不惜暴露,竟然仓促间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沈弦回忆着,回顾这身体不对劲的地方。 哦,找到了,原来如此啊!沈弦笑了。也许他应该给张形希机会,他真的好奇啊,张形希会做些什么。 真的很有意思,原来与自己斗,也是其乐无穷。沈弦期待着,愉悦的笑了。 …… 张形希挣脱了意识深处的烈火焚狱,睁开眼,他正躺在松软的床上,浑身乏力。他撑着身体,艰难的起身,脚落在地方,酸软无力。没有时间耽搁了,张形希深吸几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穿上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繁星点点,虫儿已经沉睡。骷髅守卫们尽职尽责的巡逻,见到了张形希,骷髅守卫们停下脚步,齐齐向张形希形式:“沈殿好!” 张形希回礼:“辛苦了”。 骷髅守卫们傻了眼,沈殿如此的温和可亲,向他们回礼。这,这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难道是今晚的夜格外的深沉,骷髅守卫们齐齐看向了夜空。 张形希顶着黑暗神的脸,一路上畅通无阻,惊掉了无数骷髅的下巴,顺利来到了阮碗在的地方,疗养院。 阮碗在疗养院的地板上铺床单,守在贾·张形希的病房门口,寸步不离。 病房门口的守卫,头疼的厉害。贾·张形希住的病房,不允许他人随意进出,阮碗也没有硬闯的意识。她的“大师兄”重伤需要治疗,得罪米花派来的守卫,耽搁了贾·张形希的治疗,这样的傻事阮碗绝对不会干。 可是她放心不下,这可怎么办。阮碗空空如也的脑瓜转了转,就歇在了贾·张形希病房门口。 米花知道消息,没有阻拦反而送来了床单衣物。对这样的事情,米花是乐意的,阮碗将心思放在贾·张形希身上的越多,米花掌控阮碗愈发的容易。 知道消息,贾·张形希也很高兴。他的魅力果然无限,吸引了骷髅妹子死心塌地的追求。这样的忠粉,贾·张形希表示,坚决不能放过,能利用的一定要利用。 贾·张形希是明白的,他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间病房,曾经的他,风光无限。如今他被大长老厌弃,身边簇拥的人都离他而去,只有一个骷髅傻乎乎的守着他。他能不能脱困,只能靠这个骷髅了。 唉,想起这,贾·张形希开心的笑了:“哈,米花、沈弦,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捆住我吗!”贾·张形希得意洋洋的想着,他还有秘密武器没有拿出来。 贾·张形希第一百二十次按响床头铃,喊道:“我要见小师妹。” 守卫第一百二十次头疼,请示米花,汇报沈弦。电话里嘟嘟的响着,没有人应答。守卫放下电话,喊到:“你们够了。阮小姐,现在几点了,病人该休息了。病人是人类,正常规律的睡眠,有利于病人恢复”。 阮碗点点头。 守卫松了口气,爷的口才果然很好,之前活的憋屈只是因为没找对工作的方向。守卫高兴了,说的话就多了:“阮小姐,休息应该回家。睡在松软的床铺上,喝着香喷喷的血色果汁,明天你才有精神,继续照料病人。” 阮碗:“......”。 刚爬完楼梯的沈弦:“......”。 第二百五十六章 爱在心头 黑暗神相貌的张形希,径直走到了阮碗面前,他低头微笑:“地上凉,回去休息吧。相信我,这里很安全。” 无论如何,张形希说不出来,病房里那个是冒牌货,真正的张形希站在他面前,之类的话。他站在心爱的人面前,可心爱的人却不认识他。他的嘴角带着笑,他的眼里是令人心碎的悲伤。 阮碗盘腿坐在地上,她的身下是小碎花床单,洁白的花瓣朵朵绽放。她仰着头,看进“沈弦”的眼睛里。眼前这人明明是沈弦的相貌,可他的神情又是如此的熟悉。 怔然见,她的手被他握住,他轻柔的拉她起身,牵着她的手下了楼。地上铺着的碎花床单,被楼道里的风吹起,如同春日的花海般荡漾起伏。 病房门口的守卫,表情如同见了鬼,刚刚那个人是谁,是那是冷血无情嗜杀冷漠的沈弦,不可能吧! “疼,好疼”,病房里的贾·张形希开始作妖,他用这招使唤阮碗跑腿,屡试不爽。 “别喊了,骷髅妹子已经走了,消停点吧”,门口的守卫甲,敲敲房门,毫不气的泼了盆冷水。 “怎么回事”,贾·张形希拉开门,他直愣愣的看了门口的碎花床单,瞟了眼门口的守卫甲,用力的将房门关住。 贾·张形希靠着床边,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他以为,终于有骷髅陪着他生死相随,这样坚贞的感情令他常常热泪盈眶,所以他一直对即将进行的计划感到愧疚,果然啊,他就不应该愧疚。 哼,贾·张形希气哼哼的躺回床上,被子蒙在脑袋上,又被踢到地上。最后最后,贾·张形希躺在地上,缩在被子里,眼泪汪汪...... 张形希牵着阮碗的手,超出半个身子,在前面走着。阮碗能看到他沉默的身影,这是的姿势和步伐,她很熟悉。 在王姆山时,无数个夜晚,张形希就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回家。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明是沈弦,他怎么会看成是张形希呢! 晃神发愣,走路的时候要不得。这不,阮碗绊到了路上的石子上,重心不稳向前扑。经典的桥段发生了,但是扑倒帅哥嘴对嘴的镜头没有出现。 张形希,昔日特战队队长,听到了身后的风声,立刻脚跟立定,回旋身体,稳住下盘,接住了扑过来的阮碗。 夜幕下,俊美的男子张开怀抱,接住了黑漆漆的骨头架子,这个帅哥深情无限,放佛抱住了整个世界。嗯,整个世界就是一具骷髅架子,路过的骷髅守卫很惊悚,扑倒沈弦怀里的阮碗也很惊悚。 这是谁,黑暗神殿对外的吉祥物啊,妥妥的无价之宝。这若是被阮碗扑一下,破了块皮,阮碗把自己拆了卖也还不起啊。 阮碗立刻站稳脚跟,上上下下把沈弦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好,皮没破,头发丝也没掉,真是太好了。阮碗咧开嘴,开开心心的向后退一步,这么个无价大宝贝,站得远些才安全。 张形希哪里不知道阮碗心中的小九九,他曲起手指,轻轻的扣在阮碗的额头,温柔的笑着,语气婉转千回:“调皮。” 阮碗愣住了,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只有张形希曾这样说过她,可是,怎么可能!她的大师兄在身后疗养院的四层病房,眼前的这个究竟是谁。 沈弦再次牵住阮碗的手,沿着寂静的石子路,向前走。他的心神同样在剧烈震荡,可是他什么说不出。是啊,他能说什么,说他即将被第二人格取代,说他对她爱慕从没有变化,说他一直在看着她......说这些有什么用! 张形希知道,无论他如何否定,最终消失的是他自己。他能感觉到虚弱,那样的虚弱不是来自于身体,而是灵魂。一个即将死去的灵魂,有什么资格说爱慕。难道要将心爱的人,也拖进无望的深渊。 他不是这样的人,风风雨雨这些年,他习惯了默默忍受,也习惯了无望的等候。她.......张形希闭上了眼睛,此生他别无他求,唯愿她平安顺遂。 为了她的平安,今天晚上,他抢夺来的有限时间里,他需要做一件事。 张形希牵着阮碗的手,走进了书房,这里是沈弦存放资料的地方。张形希松开阮碗的手,空空的掌心令他的心也空落落,他握紧手掌,握住了掌心中那抹余温。 低下头,张形希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纸,摊开放在桌上,张形希冲阮碗招招手:“这是黑暗神殿的地形图,我指给你,你记好了。明天你自己去福成楼,瞧,在这里。” 张形希点了点地图上的某个地方,接着说:“从这往左拐,入口处有老鼠的雕像,走进去,依次经过牛、蛇、猴的雕像,你能看到小门。门外是正午路,这条路直接通往平西城的南门,所以那条路你不能去。” 不能去,你还说的那么细。阮碗差异的看着“沈弦”,眼前的这个人,仔细的说着每条路线,每一个路线都是通往黑暗神殿外面道路的捷径,但每一条路,“沈弦”都会说:“这条路不能去,你记住了吗!” 记路,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不适用路痴。黑暗神殿的路线错综复杂,阮碗晕头转向一个也没记住,脸不自觉皱成苦瓜。 张形希叹口气,是他急切了,他曲起手指,习惯的在阮碗额头轻轻一叩:“记这条路线,从福成楼到正阳路,依次需要经过鼠、牛、蛇、猴四个雕像,记住了吗!” 阮碗点头,默念鼠、牛、蛇、猴,再次点点头。看着“沈弦”,阮碗再一次想起来王姆山下,张形希摊开路线图,告诉她晚上出游的路线,那个时候的场景。 时间差不多了,张形希感觉到意识里翻滚的波涛,他咽下了无数句话,在心理沉淀酝酿,变成了一句话:“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去福成楼。” 阮碗回头看了“沈弦”一眼,带着满腹的疑问,推门离开了。 张形希眷念的看着阮碗离开的背影,手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抵抗沈弦的苏醒。 眼睛无力的闭上,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神变了。沈弦冷着一张脸,又意味深长的笑了。 好戏已经开锣! 第二百五十七章 福成楼 太阳刚冒出了头,阮碗穿上米花送来的外衣,谢绝了所有人陪同,独自就出了门,沿着昨晚沈弦说的路线,溜溜达达的走向福成楼。福成楼是黑暗神殿的最秘密实验室,最见不得光的试验都在这里进行。 自从阮碗展现了超出一般骷髅的特性,就得了高度的自由,那就是,在黑暗神殿的范围内,除了大长老玄武的卧室外,阮碗都可以随意进出。这份自由,经过大长老玄武特批,送达到黑暗神殿每个守卫那里,因此,阮碗独自在黑暗神殿小路上行走时,没有警卫会阻拦。 但是,高度的自由也是相对的,阮碗每一次外出,全程都有跟踪监控。现实就是这样,普通的人没谁理会,知名的活在了探照灯下面。 脚下的小路上,长着毛茸茸的绿草,走在上面软软的,阮碗晃晃脑袋,瞅见树梢上的骷髅拿着摄像机在录像,此外,前后左右的草丛中也躲着几个骷髅。顿时,阮碗觉得自己走在领奖的红地毯上,领奖台就在福成楼,嗯,奖品就是几瓶精心调剂的药水。 想到这,阮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原地蹦跶了几下,突然向前面加速跑。 树上草丛的骷髅吓了一跳,纷纷跳起来猛追,跑了没两步,只见前面的阮碗转身,跑了回来。追在阮碗身后的骷髅吓了一跳,四处寻找躲避物,慌慌忙忙的出了错,几个骷髅撞在了一起,哎哟哎呦倒在了地上。 阮碗绽开了大大的笑容,得意非凡的转身,甩着手大踏步的走向福成楼。 “顽皮”,坐在监控视频前,看着阮碗举动的沈弦,笑了。他的手,轻轻的点了点屏幕里阮碗的笑脸,眉眼弯弯无限温柔的轻语。这一刻的沈弦,神情和张形希如出一辙,可是当事人并不知道,他脸上的神情如春风般令人沉醉。 监控视频里的阮碗,正在和福成楼的守卫交谈,守卫按照沈弦的吩咐递给了阮碗一张地图。这是福成楼的局部示意图,图上只有一条线路,阮碗需要按照这条线路,走到福成楼的地下三层。 这是一个实验,这条线路上充斥着不同的试验气体,有干扰骷髅神志的、迷惑骷髅判断、迷晕骷髅的等等各种不同用途的气体。这些气体会在不同地方、不同时段喷射出来,化成雾状将正在走路的阮碗裹住。如此一样,可以测试阮碗对不同气体的抵抗程度,以及可以试验不同气体组合的效果。 这个试验的方案是米花提出的,她精心设计了福成楼的这条线路。只要阮碗按照这条线路走,她的试验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 米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生物是路痴。路痴中的最高境界,就是拿着地图也能走反方向。阮碗就是这样的境界,她拿着福成楼局部示意图,翻来覆去颠来倒去看了好一会,愣是没理解,地图上的北,和上北下南的北有差区别。 问门口的守卫,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能再敌人面前露怯,阮碗悄悄的给自己打气,义无反顾的选了“上北下南”的北,恩,就从这个方向走。地球是圆的,福成楼就图纸上这么大,她怎么可能找不到地方。 拿着福成楼局部示意图,阮碗成功的越走越偏,渐渐地偏到了进行机密试验的地方。那里是吴桑负责进行“神明复活试验计划”的区域,这片区域守卫极其森严,里里外外站了五层的持枪骷髅。 阮碗离这片区域还有一米时,守在门口的骷髅齐齐亮出了武器,指着阮碗,厉声道:“什么骷髅,来着做什么。报上你的名字!” 咦,竟然还有自己不能进去的地方,阮碗兴趣来了。大长老玄武给的特权,此时正是用的时候。阮碗借下脖子上的吊牌,在骷髅守卫面前晃了晃,秀出招牌的火焰字:“大长老的令牌在这,我想去哪都去得。” 骷髅守卫端着的枪很稳,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其中一个骷髅守卫,闪进门里通报吴桑,在铁门打开的瞬间,阮碗听到了里面绝望的哀嚎声,很快,声音就被铁门隔绝了。 铁门再也没打开过,反而是米花,带着十几个骷髅,匆匆的从地下三层赶了过来。米花脸色僵硬,艰难的挤出笑容:“妹子,你怎么在这。沈殿正在等你,你快过去吧。阿三,你和兄弟们送妹子过去。” “是”,阿三出列,做了个请的动作。 阮碗看了眼紧闭的铁门,没有做过多的动作,她牢牢的将铁门形状记在脑子里,然后跟着阿三走。 米花坐着升降梯,匆匆忙忙赶到了控制室,黑着脸对沈弦道:“试验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一号实验体差点闯了大祸,如果没有试验成功,我没法向大长老交代。” “别担心,她现在,正走在你设计的路上”,沈弦敲敲屏幕,道:“只是,阿三是你的得力助手,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打开阀门吗?” “试验需要不同的骷髅样本”,米花冷漠的说:“我设计的方案,不会有错。” 米花手很稳,她按下了屏幕下方红色的按钮,气体从通道上方的管道喷出,如毛毛细雨般很快充满了通道。阮碗、阿三、及其他十几个骷髅,都被包裹在不知名的气体中,阮碗只感觉到湿漉漉,液体黏在骨头上有些难受。其他的骷髅,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的骨头上冒着泡,疼的嗷嗷叫,不顾一切向前冲,试图离开这危险的气体。 哪里是那么好离开的,跑的再快,也有三名骷髅永远的留在这个通道里,骨头冒泡化成水又变成了烟,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三沉默了,他不是傻子。这条通道从没有出现过危险气体,但是这里是实验室,他想到了,他不想死。阿三停住了脚步,带着剩下的兄弟,站在阮碗面前。阿三说:“剩下的道路,只有一条路。很抱歉,我们不能陪着你走,你看,只是走过第一段,我的兄弟就死了三个。如果陪你走完,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得玩完。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阮碗不乐意了,这么危险的路,你们不愿因走,凭啥我就得走。不干,坚决不干,哼! 第二百五十八章 曾经的往事(一) 米花的声音,通过挂在耳朵上的耳机,传到了阿三的脑子里:“继续走,不准停,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阿三有一个贤惠的老婆,可爱的女儿,母女俩没有变成骷髅,住在黑暗神殿圈好的小区里。那里有平西城的警卫在巡逻,安全有保障,只是能住进那个小区的,无一例外都是黑暗神殿成员的家属。 平西城里人口自由买卖,阿三老婆不敢外出务工,生活完全靠着阿三,一旦阿三出了什么意外,阿三的家就完了。 可是,米花的话,阿三不敢不从。横竖都是死,死前能给老婆孩子赚点安家钱,也够了。 米花似乎知道阿三的想法,她接着说:“放心,只要你陪着一号实验体走完这条路,你老婆孩子的下半辈子,黑暗神殿全管了。” 听了这话,阿三咬紧牙关,骨头咔咔响,他迈开步子走了两步,回头瞪着阮碗,脸色的怨怪遮也遮不住,阿三不怪米花,只愿阮碗不配合,找死非要拉着他。于是,他怨忿的说:“我走了,怎样,还不跟着走。” 阮碗的听力很好,耳机的话她听见了。哼,逼着自己的手下送死,罪名都是她担,哪有这么容易的事。阮碗站在原地不动,亮出火焰字:“让米花过来,剩下的路让她陪我走。” “你”,阿三生气了,这是逼他送死。害怕担忧极度的情况下,容易失去理智,人都是有求胜欲的,在这种情绪下,本能的想除掉危害自己的存在。阿三和他的兄弟,开枪了。 阮碗也不是吃素的,火随风起,在密闭的空气,火焰在压缩、压缩,空气中的温度急剧升高,瞬间,地下一层的通道炸了,地下塌了一个洞。 阿三及他的兄弟们,被埋在了废墟里。 阮碗弯下腰,拿起地图比划,这下面有一个房间,奇怪,地图上怎么没有显示。 好奇心谁都有,只是有的好奇心会害死猫,阮碗好奇的探出脑袋往下看,这下面是什么,要不要跳下去看看。 阿三推开盖在身上的石块,不巧,石块正好拍在阮碗弯着的后腰上。阮碗下盘不稳,被推进了洞里。只听见扑通一声,阮碗摔进了地下二层,陷进了地下的泥土里。 地下三层的监控室里,米花急坏了。刚才的爆炸毁坏了走廊上的监控装置,屏幕上现在一片漆黑。 最可怕的是,爆炸产生的碎石,将储存实验气体的罐子,砸出了口,对骷髅伤害性极大的气体,正在向外泄漏,这样的事情,太可怕了。 黑暗神殿九成人员都是骷髅,一旦这样的气体散发到空气中,那后果,简直是不敢相信。 米花手脚不自觉的在颤抖,她打开通讯设备,颜色发白视死如归的向大长老玄武汇报了工作。 “事已至此,怪不了你”,玄武没有责怪米花,就事论事提出了解决方案:“五分钟后,狐土会带着特别机动组过来,接手福成楼。米花,你在五分钟被,将我们的人都撤离出去。至于其他的,都不如命重要,知道吗!” 米花以为自己要以死谢罪,没想到柳暗花明,米花感动的无以复加,她眼含热泪,哽咽的道:“保证完成任务”。 毒气泄漏,放在那个时代都是天大的事。吴桑知道了消失,立即打开了内部通话频道,组织人员撤离:“各部门请注意,实验室内不明气体泄漏,请所有人放下手头工作,顺序有序撤离。” 吴桑负责的是“神明复活试验计划”,他们手头的工作是,给被选中的人按照实验方案注射“神的微笑”。时间紧急,他们拔下了正在注射的针管,将试验品关进了屋子里,关了电源,匆忙而有序的乘坐升降梯走了。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阮碗点亮了火焰符,她顺着地下弯弯曲曲的通道,听着远处断断续续的哭声,摸到“神明复活试验计划”实验室。 打开灯,亮了。这里整整齐齐摆着无数的实验器材,以及数不清铁门,每个铁门后面都有数张哭泣的脸。 铁门上是密码锁,阮碗打不开,她尝试暴力开门,还是打不开。挖墙,这墙都是钢铁浇筑的。 “开门密码是9八36527913”,门后的女孩说道:“我记忆力很好,看到神殿的按过,我记住了。” 阮碗试了试,果然打开了,可是只打开了一扇铁门。这扇铁门里有五个人,他们脸部和身高与黑暗神雕像都八成相似。 门开后,这五个人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喊着:“救命啊”,撒腿跑了。 阮碗愣住了,一晃眼的功夫,她好像看见了五胞胎。 “这里的男的,都是那副模样”,门后的女孩说:“我叫花歌,你是谁?” “阮碗”,阮碗写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你,你是第一个实验体。选你做实验体的那次,我还参与了。抱歉,当时是我提议你的”,花歌歉意的说着:“我以前只爱研究,痴迷数据,从来没考虑过实验体的感受。直到现在,自己做了实验体,才知道那不是人过的日子。” “什么”,阮碗有些不理解。 “对,你变成骷髅了,很多事情都忘了”,花歌敲敲门:“阮碗,你走过来些,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能说了。” “阮碗,女。27岁,辅堂医院主治大夫,宁爱国点名要的博士生弟子。未来不可限量的医学天才,而且生辰八字也极好。我们在一万个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中,选择你作为第一个实验体,编号ast001。 千茅自告奋勇,主导实施了实验方案。没想到,当千茅将精心准备的“神的眼泪”,注射到你身体后,却传回来了实验失败的消息。 “神的眼泪”破坏了你的免疫系统和神经系统,不但没有将你变成强大的变异生命体,反而让你的精神极为痛苦。你的老师,宁爱国找不到治疗方案,亲手施针破坏了你的痛觉神经,并重新塑造了你的记忆。” 阮碗觉得自己在听天方夜谭,这说的人是谁,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陌生极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曾经的往事(二) 花歌好久没这样痛快说话了,说久了难免口干舌燥,她问:“帮我倒杯水,喏,实验台上有热水壶。” 阮碗倒了水,从铁门上方的窗户,递给花歌。 花歌捧着水杯,抿了一口,满足的叹口气,继续说:“你啊,真的是好孩子。我刚才说到哪了,对,宁爱国重塑了你的记忆,并断定你活不过二年。听说你后来重新回到学校,读了旅游专业。失败的试验品,我就没再关注你的消息。 我再次听到你的消息,是一年后了,那时候的威莱实验室,也就是黑暗神殿的前身。当时的负责人桂华,和项目负责人玄武,那时候他不叫玄武,叫吴亦平。桂花、吴亦平还要威莱实验室的许多人,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可是回来的只有吴亦平。 我当时感冒发烧,病的厉害,没有去成。没想到,吴亦平回来后,就逼我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都交出来,然后把我关进了铁笼里做实验体。” 花歌暴躁的锤着铁门,踹着墙,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吴亦平,你这个王八蛋,衣冠禽兽”。 阮碗搬了张桌子,抵在门口,自己盘膝坐在桌子上,双手托腮,从铁门上的窗子往里看,等着花歌发完脾气继续讲故事。 锤门踢墙也是体力活,花歌发泄了情绪,累的气喘吁吁,她摸着胸口扶着墙,左手理理散乱的头发,继续说:“吴亦平,王八蛋,给自己改了名,叫玄武。四大神兽之一的玄武,他有什么资格叫这个名字,不害臊。 啊,对了,我继续说。王八蛋把我关了起来,给我注射了神的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长期接触这个药,神的眼泪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白天黑夜待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我见到了活生生的骷髅,他们会走会跳,我吓坏了。 然后,我见到了王八蛋的女儿,吴桑。吴桑是个可爱的姑娘,喜欢和我说话聊天,我才知道,骷髅横空出世,处处开始纷争。” 花歌抓住窗口的铁栏杆,把脸挨在栏杆上,继续说:“然后,我听到了你的消息。你死了,你的父母变成了骷髅。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多可笑,他们将你摆在家里,期待有一天你也能变成骷髅,一家人团团圆圆。人死了,变不成骷髅的,就是真正的死了,可是,你怎么能活了,你怎么就变成骷髅了。这不科学!” “来,把你的手伸进来,让我看看”,花歌的手穿过铁栏杆,伸向铁窗外的阮碗:“快,让我看看。”花歌的脸上,是对未知生物研究的欲望和痴迷。 实验疯子,阮碗扭头,跳下桌子,走到另一扇门前,开始捣鼓。这扇铁门没有锁紧,阮碗暴力的拆除下,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两个和雕像一模一样的男子。一个搀扶着另一个,艰难的走出来,坐在椅子上休息。 “我是贺图,他是江海”,先缓过来的男子开始介绍:“不要听那个老太婆的话,她是实验疯子。神明复活试验计划的设想就是她提出来的,我和江海,被她给害死了。” “胡说,是你们自愿的,没有人强逼你们。”花歌大声的说着:“我不一样,是被逼着当实验体的。我不想当实验体,我是研究员。阮碗,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快啊!” 花歌疯狂的摇着门。 “疯子”,江海苦笑着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阮碗,你能放她出来嘛!” 阮碗盯着江海看,这人脑袋瓜是不是傻!花歌明显是不安定因素,放她出来,她就得追在阮碗身后,把阮碗当实验材料。 碰,花歌的脑袋撞在铁门上,她的眼神清明了些:“抱歉,我发疯了。吓着你了,阮碗。继续说吧,阮碗,你是骷髅当中的奇迹,明明你骨头里的活性因子低于存活值,偏偏你活得好好的,甚至击杀了安长老和砭石。玄武对你非常有兴趣,他发誓要研究出你身体特殊的原因。可是,奇就奇在,无论用什么设备测试,数据都是一样的。 阮碗,按照你的身体数据,你是一具即将死去的骷髅。可是,你活蹦乱跳,身手矫健,数次打破了玄武对骷髅的认识。玄武希望能把你研究透,找出具体的原因,这样的话,他就能造出一大批强大的骷髅。” 阮碗歪着头,纳闷的看着花歌!强大? “是的”,花歌笑了:“你很强大,你有着骷髅强大的力量、敏捷的速度,你还拥有超越骷髅的力量,自由使用符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你说,你是不是很强大。” “哦”,阮碗咧着嘴,对花歌的夸奖很受用,原来她很厉害啊。 “可是玄武低估了你的强大,他没想到,神的眼泪、神仙粉、sdylb.2等等药剂对你都没有用,或者说刚开始有用,但很快变成了白开水。这是所有人没想到事情,黑暗神殿研制的药,对你没有用。”花歌说到这,自己咯咯的笑起来:“你来这里的原因,我是知道的。玄武的小情人,米花制定了实验方案。为了讨小情人欢心,玄武同意米花使用福成楼。你知道米花的实验是什么吗?她要让你浸泡在特殊的气体中,这种气体对骷髅伤害性极大,一般的骷髅,沾上一点,身上都会冒泡。” “你不但没有受伤,反而将实验场所炸毁了,哈哈,最巧的事情发生了,装这种特殊液体的罐子被砸出了口”,花歌欢快的笑了,扶着门笑得前俯后仰。 “那个气体,叫喋仙血色,是实验室贾总的手笔。不但对骷髅有致命伤害,对人对呼吸道也有影响”,江海继续说:“福成楼是钢筋和钢板铸成的,非常牢固。只有一个出口,现在外面的通道里,都是有害的气体。” 贺图拍拍江海的肩膀:“没什么好难过的,变成现在这样子,也活不了多久。早死晚死差不了几天,你看开点。还有啊,老太婆,人都要死了,你让我做个明白鬼,你们整那个神明复活试验计划,究竟要做什么!” “花姐,我的编号是201号,在我之前有一个是10八号,我想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他是我们中,变成雕塑像最完美的。”江海问道。 “10八?”阮碗看着江海,她知道一个人,和雕像一模一样,是他吗! 第二百六十章 曾经的往事(三) “我什么都知道”,花歌得意洋洋的说:“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贺图和江海对视一眼,贺图站起来,打开身后的柜子,搬出来一大摞的文件资料:“老太婆,这里是实验的数据资料,如果一把火烧了,你认为会怎样?” “你们敢”,花歌怒了,疯狂的摇着铁门,冲着阮碗喊:“开门,放我出去”。 阮碗盘膝侧坐在桌子上,左边是疯狂的花歌,右边是拿着资料准备点火的贺图,她纹丝不动,看戏。 花歌发了一回疯,见没人理她。贺图手上打火机的火苗,已经挨着了纸张的边沿。“唉,等等,我说”,花歌开口阻止。 贺图熄灭了打火机,保持着点火的姿势,看着花歌。 花歌撇嘴,无可奈何道:“神明复活试验计划,是我的设想。你们想一想,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明,我以前是不信的。直到我见了一个人,说他是人,可能不太恰当。准确的说,是不会死的人形生物。 他能变魔术般,让百花盛开,甚至可以让病危的人重获新生,这是多么神奇的力量。威莱实验室给他取名:神。为了解开神身上的秘密,威莱实验室组织了近百人的研究团队,我被选中作了研究员。 知道了这事,我兴奋的好几天睡不着,这是同人类相似却又不同的生物。如果能解开他的基因代码,我们人类就能获得神的力量,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可是,实验并不成功。他的血肉和我们一样,他的基因系列也和我们一样,我们想了无数个方案......”。 花歌停顿了一下,语气似缅怀,似悲伤:“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都疯狂了。那些实验方案,如果搁在普通人身上,这个人早已经死了千百回了。呵!” “后来呢!”,贺图不想听花歌缅怀反省的词,他想知道真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你们得出了什么结论!为什么启动神明复活试验计划。” “后来啊,我们发现。从神的眼睛里,流出的眼泪,含了特殊的物质。神的眼泪,刚开始是清澈的水珠,满满的变成了血。血被老鼠吃了,老鼠身体膨胀了十倍,力大无穷。我们抓住了那只老鼠,发现老鼠的血里也含了那种物质。我们那样的物质,叫做神的眼泪。” 阮碗默默的听着,觉得自己运气极好,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摆放实验器材的房间,遇到了疯婆子,然后从疯婆子口中,知道了“真的眼泪”来由。啧啧,事情真相来的太容易,阮碗反而不敢相信了,嗯,或许“神的眼泪”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 阮碗愁肠百结,琢磨花歌话里的真实性。花歌深情迷幻,继续回忆:“在老鼠身上很成功,我们就想到了在人体实验。阮碗,你很幸运的被我们选中了,但是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让我们辛辛苦苦筹划的实验失败了。如果不是你,威莱实验室怎么会剑走偏锋,寻找神的遗迹。” 花歌开始变得疯癫:“结果,除了玄武,所有人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开始出现了骷髅,活生生的骷髅,你说可笑不可笑。骷髅啊,他们还是人吗?” “为什么启动神明复活试验计划”,贺图不想听花歌闲扯,打开了打火机,火焰靠近纸张。 “着什么急,事情来龙去脉要说清楚。神明复活试验计划,正是由于骷髅祸害人间,为了人类能活下去,我提出来的设想”,花歌癫狂的说:“神依靠信仰而活。如果我们建立如中世纪那般的神教,收集人类的信仰,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变成神。玄武那个卑鄙小人,盗取了我的设想,成立了黑暗神殿,然后把我关在这里,套取我的实验方案,启动了神明复活试验计划。” 花歌说的许多话,阮碗听得云里雾里,神明复活试验计划和将人变成雕像模样,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说来说去,不过是你们私心作祟。你们胆小不敢直接尝试神的眼泪,所以要实验体。因为神的眼泪稀少,所以你要将我们改造成雕塑模样,希望从我们身上复制出神的眼泪。”贺图悲愤交加,手上打火机的火苗,烧到了纸上。 “你很聪明,再猜,还能想到什么”,花歌的语气变得诡异。 “雕像的模样,是你们关着的那个神的模样,我说的对不对”,贺图叫喊。 “真聪明,可是啊,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花歌诡异的笑了。 阮碗觉得不对劲,她从桌子上一跃而起,跳到半空中,弯腰拎起贺图和江海,窜到了门外的通道里。 站在门口刚落脚,屋里的掉下来了数百个小号铁笼子,笼子是有倒刺。 “跑的真快,可是,你们又能跑多远”,花歌从铁门里走了出来,她的胸口以上是血肉之躯,但是胸口以下是白花花的骨头。 花歌冲着阮碗勾勾手指,她的手指修长,皮肤晶莹如玉,极为美丽:“来,和我一起。我能让你长出皮肉,如同我这般。” “如你这般似鬼非人”,江海咳嗽着,边开口吐槽。 “呵,找死的失败品。阮碗,等我打扫干净,我们找个干干净净的地方,好好聊一聊。你想不想知道,那个10八号实验体,究竟是谁呢!”花歌说着话,飞身跃起,手上冒出来长长的指甲,刺向江海和贺图。 江海、贺图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指甲越逼越近,心中绝望的想着:“好不容易变成了绝世美男子,难度要死在女人的指甲下。” 阮碗瞅瞅气势汹汹、是不是癫狂一把的花歌,再看看缩成鹌鹑的两只,果断的飞起一脚,将两种鹌鹑踢到一旁。 低身,后仰,手向上,阮碗将一张光明符贴在了花歌身上。 符光现,花歌摔在地上,她不敢相信看着发光的身体,声音尖锐的喊:“阮碗,你不想知道10八号的下落吗,你知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花歌就化成了灰尘,散落在地上。 10八号?阮碗想,她当然不知道啦,可这有什么关系吗!她扭头看向江海和贺图...... 第二百六十一章 曾经的往事(四) 花歌死了,江海和贺图哆嗦着站起来,他们并不是害怕,只因为被改造的身体归于孱弱,被摔打了几次,身体疼的厉害。 “我知道离开的路线”,江海忍住疼痛,吸着气说:“阮碗,你和我们一起离开,彼此能有个照应。” “是啊,福成楼里面机关重重,你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贺图跟着说,在贺图看来,两个绝世大帅哥温柔体贴邀请通行,阮碗绝对没法拒绝。 可是,阮碗不这么想。这个屋子里的铁门后面,都是一样的雕像脸,看多了累眼晴。阮碗冲着贺图、江海摇头,将福成楼门卫给她的地图拿了出来,放到江海的手里。 江海打开看,大喜过望,手指在地图上比划:“这是福成楼的地形图,虽然只有部分,但是结合我知道的那部分。从这到这,有一条捷径可以直接出大门。” 哐哐哐,铁门后面的雕像脸,都兴奋了,激动的敲着门喊叫着。 江海的眼前眯了起来,想:“他和贺图两人出去,目标太明显,一旦被抓住只有死里一条。不如将这些人都放出来,干扰黑暗神殿的视线”。 贺图看了江海一样,他们俩朝夕相处,对彼此的眼神都很熟悉。贺图沉思片刻,说:“阮碗,我知道密码。但是打开时会有铁枪从屋顶掉下来,我和江海心有余而力不足,需要请你帮帮他们。” 阮碗没有拒绝,径直走到铁门前,回头冲着贺图点头。 贺图很给力的报密码,阮碗依次将铁门打开,并完美的避开了铁枪。 门开了,铁门里的雕像脸,呼啦啦的跑到了过道,挤成一团。 所有的脸长得一摸一样,叽叽喳喳熙熙攘攘,阮碗看着眼晕。 “你真不和我们一起走”,江海问。 阮碗点点头,你们快走吧,等你们都走啦,她才好翻找实验的历史记录。 “我们走了,阮碗,你多保重”,贺图被挤着站在人群中间,热情的向阮碗挥别。 热闹非凡的队伍走了,阮碗终于落了清净。她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摊平在桌子上,一张张的看。这些纸上记载的实验数据,奇形怪状的符号,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编号。 看不懂的不看,阮碗在纸堆里翻找,她的速度很快,很快,翻过的纸张堆了高高的一摞。 等等,这个是!阮碗拿着一张纸,仔细的看其中的内容。贺图的履历,这张纸上有贺图的照片,年龄籍贯还有曾经的职业。照片上的贺图胖乎乎,脸上长着大小不一的暗疮,曾经的职业是小偷,最后一行写着参加神明复活试验计划的原因:希望有一天能靠容貌窃取你的心。 阮碗无语的将这张纸放下,翻看其他的纸。她看到的几乎是参加神明复活试验计划人员的履历,每个履历上有实验编号,号码是连贯的,可是唯独没有10八号。 这些履历从7八号编到了206号,现实实验成功的不超过二十人,其余的都在实验中死亡。阮碗再仔细看看,参加实验的人有生活困顿妄想一夜暴富、也有相貌不佳希望变成帅哥、更有身陷囹圄被迫实验的,这里面的人,阮碗还见到了熟人。 那是曾经临海基地的士兵,他曾经守在临海内城的门口,阮碗进出内城的时候,他都会友好的打招呼。他的履历上写着:因团长命令参加,坚决服从命令。 奇怪!什么团长会命令士兵参加这样的实验!难道是那些与张形希分道扬镳的临海旧人,他们加入了黑暗神殿。这怎么可能,临海和黑暗神殿可是仇怨极深,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碗把这张履历叠好,放进了衣兜里,又仔细的翻找了一遍履历,没有发现特别的人。她将履历放下,查看其他的文件。 这个屋子很大,柜子也很多,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溶剂,摆着形状各异的刀具器皿。在一个镶嵌在墙里的柜子里,阮碗发现了一个保险柜。 这里的人走的匆忙,保险柜没有关紧。阮碗轻轻一拉,保险柜的门就开了,曝出里面的文件,阮碗看到了“一号实验体”的资料。 正如花歌说的那样,一号实验体阮碗,曾经是医生,在这张介绍上,贴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穿着白色大褂的照片,微卷的长发,照片中的人笑的阳光灿烂。 照片里的人,阮碗很眼熟,她曾在梦中的镜子里,见过同样的脸。啊,这张照片是她,可是纸上履历,也是她的吗!嗯,别着急先收起来,找时间在慢慢看,阮碗将这履历也折起来,放进了衣兜。 她继续翻找着,希望找到张形希下落的蛛丝马迹,终于,在一份绝密档案中,看到了一句话:兹有金城汪图请求,特将原临海特战队队长张形希移送金城,进行审判。 啥!张形希被送去了金城基地。阮碗看到了这消息,暴躁了,黑暗神殿欺人太甚。金城基地与临海并不友好,张形希曾带人毁了汪图的实验室,现在,张形希被送去了金城基地,他能有什么好。阮碗将这张纸撕下来,揣进了怀里。 不行,她不能在这浪费时间,她得去金城救人。等等,张形希被送去了金城,在疗养院躺着的那人是谁? 灵光一闪!阮碗明白了,黑暗神殿在骗她,为了让她配合实验,竟然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法子骗她,过份,真的太过份了。 阮碗很生气,她要报复。这里的资料都是宝贵的实验资料,一定很珍贵。哼,她要烧了这些,让这些害人的实验变成灰烬。 于是,阮碗点了把火,很快,火焰汹汹的烧起来啦。 阮碗很开心,觉得自己干了件大事,可是她不知道,被她烧掉的资料中,有这么一句话:“汪图竟敢窥视神明复活试验计划,绝不允许,驳回。令叁佰封锁金城要道,增加上交贡品数三成。” 这个事实告诉我们,看文件要看全面,不能看到一句话就咋咋唬唬,还有一定要看落款。阮碗看到的那句话,落款时间是半年前,那是张形希刚到黑暗神殿的时间。黑暗神殿是谁,金城又是谁,阮碗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玄武怎么可能将刚到手的热馍馍,送给金城汪图。 嗯,还有最最关键的是,玩火要不得,这不,大火烧起来,阮碗也被困住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门外 福成楼里浓烟滚滚,浓烟里跑出了江海、贺图、以及一大堆雕像脸。 吴桑脸色阴沉,站在福成楼唯一的出口处,下了命令:“狐土,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即使留下的是尸体,也一个都不能放走。” 狐土抬起手,全副武装的守卫举起了枪,对准了江海等雕像脸。没有人敢反抗,他们乖乖的蹲下来,手抱着头缩在了门口的角落里。 江海偏着头,露出讨好的笑容,说:“吴主任,我有情况要反应。我们并不想从屋里走出来,可是......突然来了个凶神恶煞的骷髅,砸了铁门,害死了花歌。花歌大姐临死的时候,担心我们会出事,拼死打开了铁门,让我们逃命。可怜的花歌大姐,就这样丧了命。” “呜呜,是啊,那个骷髅真的太恐怖了”,贺图明白了江海的意思,他们没能逃出去,以后还得在吴桑手底下讨饭吃。那么,讨好吴桑,推卸责任,树立好形象很关键,这时候,立起反派靶子,和吴桑同仇敌忾,是拉近关系的最好法子。 雕像脸都是聪明的,纷纷附和。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阮碗杀人放火,这才逼的他们逃亡。 “哼,胡扯”,米花不屑的冷笑:“一号实验体有这狠心肠,早已是雄霸一方的诸侯,哪里会来这里听人摆布,做什么实验体。” 沈弦赞同米花的话,那丫头是烂好人,受了多少次教训,仍然不改的烂好人。嗯,这也是人可爱的地方,因为这点愚蠢的善良,人世间偶尔有值得怀念的地方。想到这,沈弦嘴角微翘:“吴桑不是小孩子,区区伎俩骗不了她。放心,吴桑是明白人,她不会将责任都推在你身上。”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米花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的反驳:“该我承担的我绝不推脱,不是我的承担谁也别想赖在我头上。” 米花这句话声音很大,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吴桑眼神瞟了米花一眼,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等解决了福成楼的事情,她在和米花算账,她语气冰冷:“我知道了,事后我自当查看,如果与你们无关,绝不会怪罪你们。” 江海等雕像脸松了口气,想到福成楼里的监控器都被大火烧坏了,又一次松了口气。 “狐土,灭火的速度再快些,磨磨蹭蹭的,福成楼里什么东西也保不住”,吴桑指着冒火星的屋顶,对狐土说。 “火太大,这火是从地下烧起来的,福成楼都是钢铁结构,钢铁都被烧的红通通,灭火队根本进不去。”狐土皱眉。 “有别的办法吗?”吴桑问。 “没有”,狐土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吴桑拿出一个红色的遥控器,按下上面的红色按钮,只见福成楼轰隆一声塌了,地下的火被埋进了地下,熄灭了。 沈弦皱着眉,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陡然一缩,刺疼的厉害。这时候,张形希竟然要出来,绝不允许。心脏砰砰跳,沈弦低垂眼眸,对意识中的张形希道:“如果你想她死得更快些,你就尽管折腾。” 意识中的张形希,安静了。 福成楼外的一干人等,齐齐的看着吴桑掏出来一个遥控器,按了几下,然后,倒塌的福成楼又站起来了。 令人目瞪狗呆的高科技。 “这没什么,只是在建造福成楼时,多安装了几个机关。只是,机关一旦启动,里面的东西就全毁了”,吴桑指着福成楼,继续说:“狐土,把一号实验体带出来,她可是米秘书的救命宝贝,啊,当然,即使被烧成了灰,也要找到。” “是,我一定帮米秘书找到”,狐土眼神冰冷,态度恭敬实则不屑的回答。吴桑、米花仗着是玄武的女儿和情妇,业务不行还经常揽活计,但凡重要好干升迁快的,吴桑和米花都要插上一脚。偏偏能力不行,常常整出事情,狐土就是那收拾烂摊子的,久而久之,狐土也是极为恼火了。 “不用,我自己去找。沈弦,你陪我去”,米花听着吴桑的话,被刺的浑身难受,她赌气打算自己干。 沈弦意识里的张形希拼命的想出来,沈弦怎么可能答应,正在这时,听了米花的话,沈弦高兴的答应,同时,他在心底对张形希说:“蠢货,你若再闹耽搁了时间,你的心上人就真变成了灰。” 张形希安静了,他站在黑暗的意识里,借着沈弦的眼睛,看到了福成楼里面的景象。 福成楼里被烧的黑漆漆,钢铁上还留有余温,手摸着上面还有些烫手。 走在最前面的是拿着摄像机的岩茶,队伍的最后面是岩茶培养的接班弟子,胡建学。 岩茶对福成楼是熟悉,他从人变成骷髅,就是在福成楼这里完成的变化。当时主持,人转化骷髅实验的,是如今的大长老玄武,而那些从人转化的骷髅,都成了玄武的心腹。 而吴桑呢?岩茶想起吴桑在门外的言行,还有那些蹲在角落的雕像脸,唉,那些雕像脸只怕是怨恨极了吴桑。 唉,岩茶又在心里叹口气,他有些可怜那些雕像脸了,这次风波后,那些雕像脸估计是活不了,玄武是不会允许叛逆的存在。 唉,这都怪吴桑磨磨唧唧,如果早日剔除害群之马,对其他的雕像脸进行笼络,那些雕像脸怎么可能是现在的结局。 岩茶重重的叹口气,对吴桑不满起来,他故意挑了烧的严重的地方拍摄,在岩茶的镜头里,原本五分的破败,变成了十分。 等到来到神明复活试验计划的实验区域,岩茶被惊呆了,这里的钢铁被烧成了熔浆,冷却后变成了大钢球,天啊,怎么会变这样。这,这,难道火是从这烧起来的哒! 米花的眼睛都直了,她惊慌的喊到:“快,把这铁球砸开。一号实验体在里面啊!” 沈弦手摸在铁球上,闭上眼睛沉下心来,感受铁球里面的生命迹象。 没有,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用砸开了,一号实验体不在里面”,沈弦敲敲铁球,说:“四处搜搜,一号实验体,是九条命的猫。” 米花放下心来:“对,对,四处搜搜,告诉狐土,全面搜查。” 第二百六十三章 预料中的意外 阮碗在哪呢?她在土里。 自己放的火,苦果自己吃。阮碗前后左右加头顶,都是火光,铁板被烧的红彤彤的,只有脚下因为是土分子结构,没有太大的变化。 没有时间思前想后,也没精力选啥风水宝地,阮碗吭哧吭哧挖土,还有心情琢磨自古至今的风水事。 自古,讲究风水福荫子孙的,只有富贵有闲的人家,穷苦人家忙着生计,即使有心也没有闲钱寻啥风水,万一祖宗显灵碰巧埋在风水宝地上,转眼间也会成为富贵人家的囊中物。 嗯,阮碗爬进了土坑里,泥土埋在她身上,她脑子改造琢磨,她这是富贵人家入祖穴、还是穷苦人家随地埋!实验室的火很大,土里也有些发烫,阮碗皱着脸,不情不愿的再往下挖挖土。 泥土灌进身体里的感觉不好受,阮碗在土里翻了身,灌进来的土更多了,算了,先睡一觉,等外面的火灭了再出去。 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疗养院的张形希问个清楚,弄明白他是不是冒牌货!如果是,她就离开黑暗神殿,去金城基地寻人。 至于长生门逐和黑暗神殿玄武的一年之约,嗯,约定又不是她定的,再说了,她同意当试验品也是为了张形希,人都不在这里,她在这里做什么! 拿定主意,阮碗安心的闭上眼睛,泥土里非常温暖,有着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啊,耳边响起了母亲的摇篮曲,阮碗睡的更沉了。 阮碗这一觉睡了三天。这三天里,米花和吴桑急了眼,重要的实验体在福成楼出了事,她们两个主要负责人脱不了干系。 判断阮碗还活着的是沈弦,寻找不到阮碗的下落,米花追在沈弦身后问:“沈殿,一号实验体确定没事吗,她究竟在哪?” “米花儿,神不是万能的,求我不如求你自己。你想想,如果她还活着,她最可能去哪里?”沈弦无辜的回道。 “你......”,米花儿很生气,突然脑中灵光闪过:“啊,对,我怎么忘了,一号实验体最在意的就是张形希。现在,她知道的张形希住在疗养院,只要我们守在疗养院门口,就能守株待兔。” 想到这,米花再也忍不住,她仓促的道了声谢谢,急急忙忙离开,联系吴桑安排布网捕虫的事宜。 沈弦看着米花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容里带着满满的恶意和志在必得。 张形希被束缚在沈弦的意识里,绝望的看着,当米花在沈弦的步步诱导下,决定在疗养院抓捕阮碗时,张形希发出了一声悲鸣:“你究竟想做什么!小师妹有哪儿得罪你,你要这般害她!” “蠢,阵营不同立场相反,对付她我需要其他的理由”,沈弦嗤笑,在心底回话。 这不是沈弦的真实意图,张形希清楚的知道,可是他要怎么做,沈弦才能救阮碗。无奈、卑弱、神伤,种种情绪下,张形希低下刚毅的头颅,乞求的问“你,究竟要怎么,才能放过她!” “哦,看你的诚心”,沈弦漫不经心的道:“诚意够,满足你小小的愿望,也是可以的。” 诚意,什么才是最大的诚意,张形希沉思。 ....... 月朗星稀,阮碗从土里爬了出来,她爬出来的地方很隐蔽,正好在福成楼门后竹林的小溪里。小溪里小鱼儿成群,阮碗浑身上下都是土,泥土和着水变成了泥水,从阮碗的眼睛嘴巴里流出来,偶尔还有三两只小鱼,在泥土里蹦跶着。 身上太脏了,小溪水干净,那还有什么犹豫的。阮碗果断的脱了衣服,在溪水里洗个痛快。 沾满泥土的衣服在溪水里简单搓洗一番,阮碗又穿在了身上。此时月亮被云彩遮住,地面上尤其黑暗,竹林被风吹的沙沙响,黑影在地上摇晃,似乎有千军万马潜伏其中。 阮碗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事,我只是去找疗养院的张形希问个清楚。如我这般珍贵的实验体,黑暗神殿不会要了我的命,即使被抓住,也不是换个地方继续好吃好喝。然后,我在寻机会逃出去,到金城基地寻找大师兄。” 月黑风高,翻墙入室的好时候。阮碗成功避开了防守的人员,从窗户摸进了贾·张形希的409房。 贾·张形希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万事不愁安安稳稳,猪的日子也不过如此。贾·张形希白天睡的足,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是睡不着了。 阮碗推开窗户跳进来的时候,贾·张形希就醒了,他灵巧的翻身下床,手里握着匕首,借着床的弹力攻向阮碗。 没两三下,阮碗就将贾·张形希击倒在地。和贾·张形希交上手,阮碗心中的确定更足了一份。阮碗的身手是贾·张形希手把手教的,这个贾·张形希,在她手底下三招都没扛住,怎么可能是她的大师兄。 阮碗没有气,手毫不气撕向贾·张形希的脸。手摸上脸,触着冰冷,阮碗手下使劲,撕下一块肉,露出了脸上的白骨。阮碗愣住了。 趁着这机会,贾·张形希推开了阮碗,手握着匕首再次攻击阮碗的胸口。 阮碗亮出了光明符,符光乍现。 贾·张形希连连退后,抵在了床头的桌子上,哐当一声,桌子上的水杯摔在地上。 声音惊动了门口的守卫,推门进来,掏出武器指向屋里,喊道:“什么事!” 贾·张形希受惊,张口道:“没事,起的猛撞翻水杯,出去出去。” 守卫们看着屋里,光明正大站着的黑色骷髅,又瞅瞅睁眼说瞎话的贾·张形希。 守卫甲喊道:“来人啊,一号实验体在这里。”喊叫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但是喊叫声怎么穿得透浓厚的黑夜。守卫甲高声喊完,外面依旧是静悄悄。 贾·张形希放心啦,他捏着手指,脸上露出白骨,狰狞的笑:“喊啊,你喊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知道。” 守卫乙淡定的按响了紧急按钮,刺耳的铃声响起来了,划破了夜空,外面沸腾喧闹起来。 贾·张形希愣住了。 阮碗抓起贾·张形希,从窗户跳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辩路 阮碗拎着贾·张形希,躲避抓捕。 黑暗神殿里灯火通明,一队队戴甲的守卫,严密防守在每一条小路。一张张骷髅脸上,带着恶鬼的面具,全力搜捕阮碗的下落。恶果面具的骷髅是鬼卫,他们是黑暗神殿的秘密武器,自成立以来,没有他们办不了事杀不了的人。 火光、脚步声到处都是!逃,往哪里逃! 阮碗想起那个晚上,沈弦告诉指给他的路线:“福成楼到正阳路,有一条捷径,路口有十二生肖雕像,需要依次经过鼠、牛、蛇、猴四个雕像,就能离开黑暗神殿。” 是哒,那条捷径离这里很近。阮碗拎着贾·张形希,小心躲避着来往的守卫,窜到了摆放着十二生肖的小路上。刚踏上第一个路口,阮碗就遇上了难题。 路口处确实摆放着雕像,红棕色的泥土烧制成的,有眼有嘴,只不过阮碗洗瞅了好几眼,愣是没看出来这个小动物是啥。 十二生肖有哪几样来着,阮碗扳着手指头挨个念,眼前的雕像线条抽象到极点,眼睛眯着细长形状,看着似牛似兔,还有点像狐狸。 嗯,这个究竟是啥动物。 阮碗将贾·张形希仍在路边,自个围着雕像上上下下仔细辨认,还是看不来这是啥!阮碗犯愁了,认不出雕像她怎么找路呢! “这是兔子”,贾·张形希乐了,指着雕像说:“看那耳朵,是不是长长的。” “牛角也是长长的”,阮碗写道,问:“你认识这些雕像。” “那当然,这只兔子是我画的,当年大长老征集十二生肖肖像图,让我们这些得力的一人认领了一个。我啊,画兔子最擅长就领了这个。”贾·张形希得意满满:“你要拐进去,那可不行!这里是十二生肖迷阵,不知道出入的窍门是走不出去的。” “鼠、牛、蛇、猴”,阮碗写道:“选有这几个雕像的路口走,你知道老鼠的雕像,在哪吗?” 贾·张形希捂着脸上的破口处,眨巴眨巴眼:“老鼠,我记得是狐土那家伙画的,他的绘画水平嘛.....”,贾·张形希忍不住哈哈大笑,越笑越开心。 笑声太大,惊动了远处搜捕的队伍。 阮碗捂住了贾·张形希的嘴,托着他藏进了草丛。草丛里露水很重,打湿了贾·张形希的衣服,毛茸茸的草戳在眼睛和鼻子上,怪难受的,贾·张形希开始挣扎。 挣扎的动作晃动了草丛,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阮碗掏出张光明符,放在贾·张形希的鼻子前。意思很明显,和刀架在脖子上是一个道理。 贾·张形希安静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他暗自骂一句:“废物,不知道扒开草丛看一眼!” 听着脚步声走远,阮碗撕碎了贾·张形希身上的衣服,将他捆得结结实实,掏出小本本写道:“看到鼠的雕像,你就动弹一下。如果你弄错了,这张符箓就送你。” 赤裸裸的威胁,贾·张形希屈服在拳头下,乖巧小心的点点头。 阮碗满意了,收回光明符扛着贾·张形希,向右后方的小路走去。 这里的路口很多,路边的树木完全对称,每条路的长短一致,除了路口的雕像,每条路都是一摸一样的。 走过一条路,绕过一条路,阮碗彻底的晕了。她指着路口奇形怪状的雕像,写道:“这雕像是什么?” 贾·张形希很惆怅,他一直认为毕加索的画是最抽象的,如今见了同事们画的雕像,他才知道,毕加索原来是写实派画家。毕竟,毕加索画的钟表看得出是钟表,而雕像呢?歪七扭八的都是啥子呦! 眼前的光明符咄咄逼人,贾·张形希咽了咽口水,说:“这就是鼠,我认得的,狐土和我很熟。” 阮碗打量这雕像,狐疑的看着贾·张形希,嗯,看的久了确实像老鼠,瞧,脸上还有胡须。 决定了,就从这条路上走。阮碗拎着贾·张形希,脚步轻快的拐了弯,头也没回的走了。 哈哈,如果这时阮碗回了头,他就会看到,在雕像后方的树干上,黑色的墨笔写着蝇头小字:羊! 一步蒙,步步骗,贾·张形希豁出去了,对着极简约风格的雕像,那是张嘴就来:“蛇!” 阮碗心理踏实了,在找到猴的雕像,她就能走到黑暗神殿外面的正阳路,到时候趁着月黑风高,她翻过平西城的城墙,自此是海阔天空鱼鸟凭跃飞啊! 到了,最后一个雕像。阮碗看着手边拖着的贾·张形希,等着。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贾·张形希咬咬牙,爷今天就是坑你了,怎么着!他毫不犹豫的说:“猴!” 说来也是巧,这个确实是猴,只不过此猴非彼猴,一生一死。阮碗绕过的这个猴,正是死门。 死门出去会有什么!当然是死路。 阮碗还不知道,她走在死路上。她掰开铁门,门外是山坡,一条整齐干净的柏油马路通往山坡上。 她没有迟疑,拖着贾·张形希往山坡上走。马路蹭坏了贾·张形希的皮肤,他心疼的看着腿上被磨破的皮,小声说:“阮姐姐,你放了我,我绝不逃。你拖着我,你累我也难受啊。” 阮碗重新在贾·张形希身上,撕了块布,堵上了他的嘴。 两旁的树黑压压,黑夜很静,贾·张形希被拎着衣领,到拖着走。他看见,在身后,每一颗树旁边,站着带着恶鬼面具的骷髅。 鬼卫!幽灵般的存在,活在黑暗中又无从察觉,他们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贾·张形希害怕了,他的身体忍不住发抖。 那是鬼卫,只是看到那个面具,就让贾·张形希恐惧,他不敢动弹,不敢呼吸,他想说:“我是被逼的”,可是他的下巴在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的恐惧没有传递给她。 阮碗眼睛看着前面,心情很好的爬山坡,她想起来那句歌:“灿烂的鲜花开满山坡,我心上的人哦,等在花开处。” 啦啦啦,她开心的咧着嘴,放佛看见张形希,笑得眉眼弯弯,笑的春风暖,他张开了怀抱,轻呢的说:“顽皮!”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取舍之间 近了,近了,坡顶就在眼前;笑了,笑了,圆嘟嘟的太阳羞红了脸,娇俏的拉过一片云朵遮住了眼,却从云朵后哦,悄悄的看着你。眼弯弯、嘴弯弯,呀呦呦,薄薄的云彩可遮不住你那红彤彤的笑脸。哎呀呀,一片乌云来遮住了天,哗啦啦,长长的闪电落在了山坡上,风摇树晃枝儿摆,露出了树后面的鬼卫。 阮碗停住了脚步,环顾四周,前后左右都是带着面具的骷髅,安安静静如同木桩般站着,却是风吹不动,就那样稳稳的不发一言。 静,太静了,没有杀气没有声音,阮碗知道,这群沉默的骷髅才是真正的恐怖,她将贾·张形希仍在一年,绷着脸掏出了全部的符箓。 鬼卫的包围严密,阮碗没有任何信心,她能突破这森严的包围圈,可是让她束手被擒,绝对不可能。 沉默,还是沉默,阮碗小心的挪着步子,摆出来进攻的姿势。鬼卫的姿势没变,只是静静地看着阮碗,如同年长的人看见顽闹的幼童。 阮碗等着,她不着急,已经被困住了,既然如此,她有的时间陪鬼卫耗着,因为阮碗坚信,黑暗神殿绝不会取了她的性命。即然你们不敢伤了名,那么她就有拼一把机会。 轰隆,雷声盼着闪电出现了,突然间飞沙走石,地上的落叶被吹了起来,随着风飞舞者。 就是这个时候,阮碗向前方的鬼卫跃过去,手持的火符如雨点般的砸了下来。 四面八方的鬼卫动了,悄无声息却动若鹰鹫,几个跳跃间就来到了阮碗身前,彼此间配合默契,攻势绵绵不绝。 阮碗咬牙硬撑,她在等机会。鬼卫的行动太快,光明符只有击中骷髅才有用,一旦被避开只是浪费了保命的东西。 鬼卫出动了上百骷髅,个个是顶好的高手,不攻击致命的地方,只是瞄准了手脚腰骨地方。 渐渐的,阮碗行动有些力不从心,她的衣服被划破,骨头上处处是刀痕。好几次,都被砍断,幸好阮碗骨头的恢复力极强,被砍断的骨头眨眼又黏在一起,只是断痕处留着痕迹清晰可见。这样的伤痕,至少半个月才能愈合消失。 阮碗伤痕累累,看着极惨。沈弦穿着黑衣,轻若无物般站在树顶的树枝上,皱着眉头看着树下的围殴,他的心脏隐隐作痛,意识深处的张形希悲伤绝望的情绪,影响了他! 沈弦非常不开心,这些无能弱小的人啊,爬虫一般的存在,他们的生生死死,何曾牵动过他的情绪。怎么,区区一个灰骨头骷髅,就让他心神不宁。可恶而愚蠢之徒,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做对,真是不知死活。 “蠢货”,沉入意识深处,沈弦骂道:“你能做什么,无能之辈,早些认清现状,莫要垂死挣扎,徒增笑料。” 张形希形容枯槁,身形飘忽不定,他很困很困,可是不敢闭上眼。他害怕,一旦闭上了眼睛,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他不甘心啊。 “哼,也罢,不见鬼门关你不死心”,沈弦恼了。张形希情绪波动不打紧,可苦了他跟着情绪跳跃变化,这陌生的滋味令他难受极了,偏偏他又不能强制抹杀了张形希的意识,实在是可恼! 沈弦身形晃动,坐在了远离战局的大树树干上,闭上了眼睛,在睁开眼睛时,张形希的意识掌控的身体。 呼,张形希撑着树干,脸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张形希手脚发软,呼吸急促,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身体成了厚重的枷锁,困住了他想移动的意愿。 动不了,一点儿都动不上,张形希能听到自己巨大的喘息声,实际上,他的呼吸极其微弱,放佛他已是病入膏肓。 张形希双目赤红,狠狠的一拳捶向树干,树纹丝不动,他却身形不稳,向后仰摔下来了。 地上的草疯长,向上伸,很快地上出现了厚厚的草垫子子。 张形希往下落,地上的草往上长,终于,草垫子接住了下落的张形希。张形希感觉背部陷进了松软的被子里,绿色的嫩草穿过了他的头发和手指,他看见了绿色的海洋。 很快,绿色的草叶变了颜色,草绿、枯黄、乃至枯萎。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张形希周围500米范围内,花草树木都枯死了,放佛在极短的时候,这些草木走过了一生。 张形希撑地,勉强的坐了起来,但是他双脚无力,站了起来也很快摔倒了。 从树叶的缝隙,张形希清楚的看到,阮碗已经是危险至极。他闭上眼,说:“我答应你,只要你救她,我消失,这身体归你。” 说完,张形希再次睁开眼,看向阮碗的方向,天上的雨打在脸上,湿透了他的眼睛。他任由睡衣席卷全部意识,没有抵抗,就这样意识模糊,什么也不知道了。最后的最后,他脑海中,出现了阮碗的笑脸。 在意识深处,张形希的身形消失了,融进了黑暗无边的意识空间。他的爱恋、保护、理想,还有他对心上人深深的眷恋,没有丝毫保留的,成了沈弦意识的一部分。 沈弦扶着额头,瞪着不远处东躲西藏的阮碗,心情极差。 雨越下越大,水混着泥土变成了泥浆。沈弦盘膝坐在地上,一拳打在了地上,从他的拳头落下的地方,泥浆开始翻腾,渐渐的汇成长蛇形状,向不远处的阮碗扑过去。 泥浆的长蛇,气势汹汹,挟着天上的闪电,速度极快。 阮碗早已是强弩之末,来不及闪避,被裹了正着。慌忙中,她抓住了地上的贾·张形希。贾·张形希的“靠”刚发出了音,就被裹进了长蛇中。转眼间,被冲到了山坡下,山坡下是悬崖,深不可测,只在崖底的某个地方,有一汪深潭。长蛇裹挟阮碗、贾·张形希,一头扎进了崖底的深潭里。 泥石流!鬼卫们愣住了,这里最高的就是那个山坡,泥石流从哪来的。鬼卫分了两队,一队想法下了悬崖寻找阮碗踪迹,另一队查明泥石流的来处。 可是,哪里查得到任何痕迹,只听见轰隆轰隆,这片山坡被炸塌了。躲闪不及的鬼卫,被埋进了泥土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圆梦 深潭的水青幽幽,是被丛生的杂草掩盖的翡翠宝石。水面上波纹荡漾,鱼儿嬉戏其间,张嘴吐出了泡泡,然后嗷呜一口,吃掉了水面上的皮肉。 这皮肉是贾·张形希落下时,被风撕碎散落在湖面的。幸运的是,潭里的鱼吃肉不喜欢啃骨头。 贾·张形希穿着的皮肉喂了鱼,衣服也不知道丢在哪,他现在裹着水草,愁苦的看着头顶的光斑,还有游来游去的鱼。没了这身皮肉,贾·张形希扮不了张形希,只好做回了贾总。 贾总估量了距离,从潭底爬上去是不可能的,这潭水太深,周围的泥土长满了苔藓,滑不溜秋很不趁手。要问他为啥知道,因为,他爬过啦。 没有好办法,贾总盯着呼呼大睡的阮碗,羡慕的叹口气。唉,算了,他也睡吧,是死是活交给老天爷。他就那么一趟,直直的摔进了水底的淤泥,飞溅的泥土混进水里,糊在阮碗的脸上。贾总乐滋滋,心态上获得些许满足感,然后睡着了。 睡吧睡吧,好梦就来了水底安静,没有地面上喧闹,一切的声音都被水隔绝了。阮碗睡的熟,在熟睡的梦里,她不在是骷髅,而是青春靓丽的样子。 睡梦里,阮碗知道自己到了一个地方,这里很陌生,但景色却是无比的美好。繁花锦簇,白鹤齐飞,群山青翠连绵,瀑布如白练,水雾环绕非常美丽。 阮碗坐在阁楼最顶层的房间里,窗户打开着,从阁楼往外看,视线看到的地方,都是喜气洋洋的灯笼,大大的“囍”字,贴在灯笼上。这是谁家办喜事,不过,大白天的挂灯笼,不如晚上点亮了好看。 这样的念头闪过,外面的天色变暗了,红红的灯笼亮起来,远处的群山黑乎乎的,安静的山林地方,黑夜中不知道藏着什么可怕生物。灯笼亮了,红光点点,看着可怕极了。 怪吓人了,这谁家的喜事啊,大晚上的结婚,难道是结冥婚。阮碗不敢看了,她关上窗,躲进了被子里,蒙着头准备睡觉。 可是好奇怪,睡梦里,她又坐在了阁楼的窗户旁,窗外的灯笼亮着,天色透亮,青山绿水一派祥和。 里里外外热热闹闹,无数的人来往穿梭着。阁楼里,阮碗身边,围着好多人,她们的声音如同黄鹂般好听,齐声向阮碗道恭喜。 她有什么喜事,阮碗想不到。 周围的人热热闹闹,拉着阮碗洗漱更衣,化妆打扮。水银的镜面里,阮碗被打扮的异常美丽。 她穿着大红的媳妇,手里拿着红盖头,这种样式的礼服,阮碗想:“原来是我要结婚啊,中式婚礼。可是,我想穿婚纱礼服,不想办中式风格的。” 神奇的是再次出现,阮碗拿着的红盖头变成了雪白的婚纱,身边的人变成了穿着职业裙的女士。她们帮着阮碗穿上婚纱,细心整理裙摆上的褶子,婚纱上每一颗的钻石。闪亮的碎钻随着婚纱铺开在身后,放佛镶嵌着天上的星星。 “良辰吉时到”,外面响起了司仪的声音。 阮碗装扮妥当,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被搀扶着走出门。长长的婚纱拖在地下,如盛开的莲花。 阁楼门前,没有铺红地毯,而是由鲜艳的花朵,铺成了一条花路。 张形希穿着雪白笔挺的西服,站在花路的另一条,微笑着等着她,他的手捧着花,那是鲜艳的玫瑰。 阮碗走在花路上,花朵芬香扑鼻,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叽叽喳喳说着恭喜。 还没有走到花路另一条,张形希已经等不及,上前走两步,将手中的玫瑰花送到了阮碗怀里,然后抱着阮碗,开心的转了几圈。 玫瑰花从阮碗怀抱飞了出去,片片花朵如雨点般落下,美丽极了。 转啊,转啊,阮碗眼晕。她眨眨眼,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穿着大红的喜服,盖着红盖头,手里牵着红绣球,在和人拜堂。 司仪跳过了一拜二拜,直接喊“夫妻对拜”,阮碗不想拜,对面的人是谁她还不知道啦,不能瞎拜。 可是,无数双手困住了阮碗的身体,她硬生生的被压着拜了这一拜。 头盖掀开了,张形希微笑的看着她。他喜欢着红红的喜袍,亲昵的点点阮碗的额头,然后握住阮碗的双手,面对面的站了起来。 阮碗笑了,原来和她拜堂的是张形希啊,真好! 绿色的叶子从头顶上方落下,阮碗抬起头,看到了好大的一棵树。原来,喜堂就在树下。 张形希踮起脚尖,从树枝上摘下一颗枣,他温柔的笑着,将枣含在嘴上,低头,抱着阮碗的腰,嘴碰上嘴,枣莫名其妙就出现在阮碗嘴里。 阮碗的心脏砰砰跳,咕噜就把枣吞了下去。她伸手反握张形希的手,却抓了个空,张形希突然消失了。 青山绿水还在,只是没有了人声。 吓!阮碗惊醒了,她猛的坐了起来,掀起了淤泥无数,搅浑了潭底的水。她摸摸胸口的位置,那里还在剧烈的跳着,回想一下,刚才的梦究竟是什么呀!她记不起来了,可是那种甜蜜心动的感觉,留在了她心头。对了,好像有一棵枣树,树长得大极了,她曾在某个奇怪的地方,也见到一颗巨大的枣树。 奇怪,怎么会梦到枣树吗? ...... “你怎么会想到,将婚礼办在枣树下”,逐坐在椅子上,问盘膝坐在床上的沈弦。 沈弦冷笑:“婚礼要办在环境优美的地方,你说过的!” “哦,也对,那个地方环境确实不错”,逐拍着手,哈哈大笑:“只是没想到,你此生的唯一一场婚礼,竟然在那里办。” “错,那个婚礼和我无关,我只不到是为了圆他的心愿”,沈弦冷冷的回道:“我只是编了一个梦。” “他,不就是你”,逐老神在在,喝了口茶,笑着说:“圆了他的梦,也就是实现了你的心愿。而且,你不是赠送了阮碗,一滴力量本源嘛!我记得,那是你生命的本源。” “一滴而已”,沈弦满不在乎的说:“我给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 “那是我不要的东西”,逐摊手:“我来是为了看望老朋友,可不是来吵嘴的。啊对了,你以前说话少,现在说话的风格,变化很大啊。如此说来,你已经成功融合记忆了,恭喜恭喜,哈哈”。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叙旧 沈弦面色冷淡,语气极其不耐烦:“你究竟来做什么的!” “合作”,逐手撑着脸,慢悠悠的说:“难道你不想一统世界,称霸全球吗?” “没兴趣”。 “哦,为什么,你一直不是想取代我,从而实现抢占这个世界的目的。” “你小时候玩过蚂蚁吗?”沈弦难得好心肠的解释:“蚂蚁社会是庞大的群体,难道你比蚂蚁强大,你就想取代蚁后成为蚁群的王者!哼,人类不过是蝼蚁。” 逐愣住了,随机哄堂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边笑边说:“哈哈,真是好理由。可是偏偏是这样的蝼蚁,毁了你我,让你我变成如今的模样。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那是你无能”,沈弦皱眉,不太习惯和逐如此和平的交谈。明明他和逐是生死对头,哪一次见面不算打得天昏地暗,这般谈笑说人生理想是什么情况。 摔啊个噜哦! 逐止住笑,手指敲着桌子,非常热心肠的提出新建议:“换个合作方向,毁了人类世界,怎么样!” 沈弦冷漠的看了逐一眼,闭上了眼睛:“那是你的事,我没有兴趣。” “哦,你被抢走的力量呢!难道你也没兴趣。” “我的东西,我自会取回。你顾好自己便是,虚弱成如此这般模样,一不留神,如果死在人类手上,会令那帮老家伙笑掉大牙。” “怎么会,那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即然你不会干涉我的事,作为回报,我也不会干涉你。” “好!”沈弦闭着眼,盘坐在床上,回了话。 “我走了,下次再与你叙旧”,逐怅然若失,语调低沉,说完这句,他保持着坐着的姿势,身影慢慢消失了。 沈弦睁开眼,冷哼一声:“装”!他随即从床上下来,精心选了样式好看的脸盆,装了满满的一盆水,端到了阳台上。 这个阳台是露天的,月亮光正好洒在阳台上。沈弦选了个接受月亮光极佳的地方,将脸盆摆上,手在水面上轻轻的划过,口中念念有词,在手离开水面的时候,脸盆里的水出现了变化,現出了阮碗的影像。 “啧,不耐烦和我叙旧,原来是偷偷看水镜”,逐漂浮在半空,低头看见了沈弦在阳台的动作,他乐了,点评道:“装”! 这事足够逐笑好久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逐真正离开了黑暗神殿,走了。 沈弦抬头往上看看,嘟囔:“什么毛病!在人类的时间混久了,连偷窥的毛病都沾上了”。他低着头,认认真真看着水镜里阮碗的行动,完全没想到,自个也是在偷窥。 ...... 阮碗在潭底醒后,就寻摸着法子爬出去。她想了个笨法子,从潭底开始挖台阶,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挖,然后顺着台阶爬上去。 感谢上苍创造了骷髅这样的生物,在水底挖坑,仍然是活蹦乱跳。阮碗怀着感恩的心,由衷的感谢自己是骷髅,正因为她是骷髅,她可以克服种种困难,救自己想救的人,而不是面对险境素手无策,只是拖累他人。 至于其他的,比如容貌和头发,那些在生死关头,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的一生,最开始求的,也不过是活着。 阮碗很满足,他快快乐乐的挖台阶,高高兴兴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 贾总忍住满腹的抱怨委屈,乖巧的跟在阮碗身后打下手。没办法,自从脱了那层皮肉,露出了骷髅真容,阮碗对他,就没有了温柔体贴,只要贾总露出偷懒的意思,阮碗那是拳脚相向。 可悲的是,贾总还打不过阮碗。在拳头的威胁下,贾总那是有求必应,老老实实说:“我姓贾,曾经叫贾瓦子,我嫌弃那名字土,就给自己改了名。至于为什么叫贾总,从小我就有一个梦想......。” 贾瓦子还没说出自己梦想是啥,阮碗摆摆手,写道:“贾瓦子,好!”贾瓦子噎的半死,自此被打回了原形。这名字伴随他,走完了下半生,以后,不管他担任了什么职务,他的履历上都写着贾瓦子这名。 两骷髅挖台阶,也会聊天的,贾瓦子详细说了他知道的东西:“我博士毕业后,就被分配到威莱实验室。那时候年轻,想着干一番事业。听说了特色实验体的事情,我就积极打报告申请加入。可惜啊,一直没得批准,当时和我一起入职的,不过是长得比我帅些。当时负责选人的,就选了他,我呢只能在外面眼巴巴的望着。 结果怎样,他死了我还活着。莫名其妙,我一觉醒来就变成骷髅,收到了大长老的重用和信赖。实验室的研究项目都交给我做,在实验室,我就是老大,哈哈哈哈。” 贾瓦子插着腰,在水里仰头大笑,再一次感谢骷髅体质,水流在骨头间穿行,一点儿也没有呛水。 阮碗捡了根树枝,在泥土上写道:“神明复活试验计划呢?” 贾瓦子的笑声嘎然而止,这个计划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仔细想来,他的实验安排都是检验“神的眼泪”、“迷幻剂”、“sdyl001”等系列药剂对骷髅的影响,对了,他是什么时候热衷于穿皮肉衣服的!好像是,某一次他向玄武汇报工作,玄武说道:“小贾啊,你的骨头匀称好看,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美人骨,有你这样骨骼的,无一例外都是绝世大美人了。” 贾瓦子愣住了,他说出来玄武的这句话,问:“妹子,你说大长老是不是故意引导我,莫非我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不知道,你得问玄武”,阮碗写道:“你穿的皮肉,什么材质。” “各种各样的动物肉啊,混合特殊的凝胶,在神的眼泪调配的培养皿中,慢慢的会变成有活性的皮肉。然后,在通过特殊的雕刻手法,就能制出完美的皮肉外套。只不过,使用寿命短,而且不能长时间穿戴。目前,穿戴时间最大的,也只有一个月。”贾瓦子说的很详细:“不过,如果每天脱下来保养,就能用半年以上。我一般是三套衣服换着穿,可惜啊,现在是穿不着了。” 阮碗没觉得啥可惜的,骷髅就是骷髅,想一想骷髅披着皮肉衣服,装扮成他人的模样,取代这人的位置,仅仅是想一想,就觉得很恐怖。 等等,难道这就是黑暗神殿的目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运气好 掉进深潭底部只需要一瞬间,但是从潭底爬出来,阮碗足足用了一天一夜。 爬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即将日出的时候,地面上还有些昏暗,东边的天空已经微露霞光。见到这样的天色,贾瓦子着急了。他是骷髅,没了皮肉大衣,被太阳晒是要命的事情。 贾瓦子慌忙着想跳回深潭,阮碗拽住了他,拎着他的脖子,拖着往外走。贾瓦子挣扎着喊:“别拦我,我要回水潭里,那是我的家灵魂回归的地方,让我过去。” 阮碗握起拳头,在贾瓦子眼前晃了晃。贾瓦子不喊了,嘟囔道:“恶霸女!” 见阮碗的拳头没有放心,贾瓦子忙改口:“英姿飒爽,女中英豪。” 阮碗嘴角抽动,无奈的放下拳头,拎着贾瓦子的脖子快速奔跑着。 虽然阮碗没啥方向感,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只要她往西走,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并且能顺利到达金城基地。 阮碗的速度很快,在太阳完全露出地平线前,她看到了一辆货车。那辆车贴着奇怪鸟雀的图案,孤伶伶的摆放在路边。 贾瓦子嗷呜一声,拽着阮碗跳进了货车车厢,哐当,将车门关上了。 车厢里黑暗暗的,贾瓦子放下心来,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阮碗瞪着贾瓦子,拎起拳头准备揍。这时,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大爷的鬼卫,既然敢截了小爷的货。等我回去告诉老大,非削死你们不可。” 咣,车门被重重的关上了。轰隆,发动机响了,货车开始移动了。 阮碗戳戳贾瓦子,问:“往哪方开?” “离开平西城的方向”,贾瓦子从门缝里往外瞧了眼。 阮碗放心,她从货车厢里挑了件衣服穿上,翻出柔软的衣物铺成床,舒舒服服的躺下来了,大大的火焰字闪现:“守着。” 趴在门缝边的贾瓦子屈于淫威,委屈巴巴,老老实实看着外面的动静。 ...... 另一边,阮碗摔下悬崖后,长老团坚信阮碗死不了,下令鬼卫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找到阮碗的下落。 接了命令,鬼卫在崖底搜索了遍,找到了碎骨头若干,无法判断是不是阮碗骨头的一部分,而且,崖底喜爱吃骨头的植物很多,鬼卫不得不结束了崖底的搜寻任务,转变成在各个路口把守严查。 来往过路的车辆,都逐一盘查。一时间,凫舄的游贩子,可到了霉,他们借助运输物资的机会,往往会夹带着违例品,比如说烟酒盐茶。这些在古代是暴利的物品,在如今的平西城属于管制品,所有运往平西城的烟酒盐茶,都是黑暗神殿独家经营。 有利润,就有冒险。凫舄组织的游贩子,背靠着凫舄这棵大树,偷偷的做着贩卖烟酒盐茶的生意,赚的是盆满钵满。 鬼卫这么一查,游贩子私藏违例品的事,就查出来了。鬼卫是黑暗神殿的特殊编制,隶属于长老团,只听从长老团名义签发的命令,因为地位特殊,鬼卫不怎么将凫舄当回事,直接将游贩子移送了平西城的城防处。 城防处是专门维护平西城日常秩序的,早就知道凫舄游贩子做的事,只是碍于凫舄的背景,不能抓而已。而鬼卫将事情挑在明处,城防处就难办了,他干脆偷偷的放了几个人,让他们回去报信。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凫舄的老大凫鸟亲自上了门,当着长老团的面,说说公道话:“我凫舄的商人,辛辛苦苦淘来的烟酒盐茶,翻阅崇山峻岭,走过恶水险滩,辛辛苦苦将货物给你们送来,结果你们一句话就要低价全部收走。难道我们是活该那么辛苦,看在你们是我哥的同僚,我也就不计较。只不过自己偷摸干点小买卖,赚点差价养活自己,怎么就不行了!好,今天我把话放着,你们不给我们活路,大家都别活了,以后那些物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人微言轻,只不过想某点小钱活下来,就犯了你们的忌。万一哪天不注意,岂不是连脑袋都得丢了。” 逢年过节,长老们都收过凫鸟的贺礼,礼物很丰厚。转念一想,凫舄不过是做了点小买卖,夹带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品,凫舄做了就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长老团亲自下了通知,让城防处放人,并且命令鬼卫不要在检查凫舄的运货车辆。 鬼卫犯了轴,他们接到的一级命令是搜寻阮碗下落,如果货车辆不检查,万一阮碗藏在车辆里,这可如何是好。放跑了阮碗,到时候责任由鬼卫承担,鬼卫可不干这种捡了芝麻丢西瓜的事。 长老团一看,好哇,鬼卫竟然不听话,这绝对是要不得。命令下了就得执行,即使命令是前后矛盾的,也要想法子执行的令领导人满意。凡事让领导操心,绝不是好下属。嗯,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凡是这样想的皇帝,都有一个专属名词,“昏君”。 鬼卫们办事一根筋,对长老团忠心耿耿,但也架不住成吨的冰水往心上浇。鬼卫的首领鬼甲,对这两个命令愁断骨的时候,沈弦伸出了援助之手。他说:“这事交给我吧,这次我帮你。只不过,虽然这次过去了,难保不会有下次,我难以次次都搭上手啊。鬼甲,我总得为跟我的兄弟,谋些福利。” 鬼甲的心暖了又凉了,当天晚上,鬼甲就得到消息,但凡是凫舄游贩子的货车,车前面挂上长老团印制的免检牌。鬼甲见了这牌子,放行就可以了。知道这消息,鬼甲生猛了啃了半扇猪肉,然后扛着另外半扇,敲开了沈弦的门。 沈弦和鬼甲见面的时间不长,不超过三分钟,话也很简单。 鬼甲说:“哥们今儿投你的门下,我听命长老团,替你做不了什么事,最多也就通风报个信。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哥们有万一,你能拉一把。” 沈弦爽快的同意,只要人投诚过来,以后的日子还长,究竟能发生什么事,现在可说不准。 短暂的会面后,双方都很满意。鬼甲重新安排了路口检查的方案,对贴着免检牌的车辆货物直接放行,然后就在路口拦截啊,检查啊,忙忙碌碌一个月,一直没有搜寻到阮碗的下落。 第二百六十九章 巧遇 夜半三更,沈弦盘膝坐在地上,腿上放着一小盆水,双手捧着,低头看着水面。水面如镜,显像出阮碗的动向。 话说,阮碗和贾瓦子离开平西城异常的顺利,搭乘货车,直接避开了鬼卫的搜检,然后,等货车停下休息时,他们趁机下车离开。 为啥没有打昏司机抢了车,因为阮碗坚决不同意。司机好心肠让他们搭了顺风车,竟然要抢了司机赖以生存的工具,这绝对不可以! 贾瓦子没撤,只好裹了十件衣服,将自己缠成木乃伊,苦逼跟着阮碗后面走。 阮碗那个路痴,凭着感觉走,沿着道路走了三十里地,终于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城市,然后懵了!这城市是哪啊,阮碗和贾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算在城里找找线索。 这里荒废很久,处处是破碎的白骨,小动物们大摇大摆占据了地盘,见到了阮碗和贾瓦子,小动物们抬了下眼皮,又各自干别的了。 走啊走,走到了曾经繁华的步行街,道路两旁有形态各异的招牌,高大的店面落地窗,可以想象昔日该是多么的热闹。 阮碗和贾瓦子坐在“莉丝服装店”的招牌下,夜观星象辨别方向。贾瓦子爱好天文,对星象的只是是了如指掌,北斗七星狮子座,没有他不知道。只是,今日的月亮格外圆,漫天星斗难敢与月儿争辉,于是,贾瓦子抓瞎了。 “想当年,我背熟了星象图,无论那颗星子,我都是如数家珍。只是今日不赶巧,星子休假不上夜班”,贾瓦子一本正经的解释,表示赶不了路不能怪他。他只学了星象认路法,不知道看月亮怎么办啊。 阮碗双手托腮,盯着月亮猛瞧,试图从胖乎乎的月亮上,看出指南针。 哒哒哒,密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三个衣衫褴褛的人跑过去,后面跟着一大群挥舞着棒子的骷髅。 骷髅精力好,跑得快,追上了那三人,就开始群殴。 群殴的地点很巧,就在莉丝服装店前面的马路上。 三个人体力不支,艰难抵挡,其中一人被骷髅踹飞,正正好砸中了木乃伊贾瓦子。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阮碗低头看,这被踢飞的还是熟人,正是梅果。 梅果鼻青脸肿,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难为阮碗能从这么一张脸上,认出是梅果。 既然是熟人被揍,绝壁不能忍,阮碗将梅果按在贾瓦子怀里,跳起来,拆了莉丝服装店的招牌抱着,气势汹汹得挤进了骷髅群里。 招牌是长方形,抱在怀里横扫开来,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很快,场面发生了变化。揍人的骷髅,扶着腰哎呦哎呦的聚在一边。阮碗带着两个残兵站在另一边,牌匾被竖在地上,阮碗一手按照牌匾上,一手插着腰,活脱脱的恶霸骷髅形象。 “恶霸女威武女”,贾瓦子嘟囔着,拽着梅果站到了阮碗身后。此时战况已明,这时候正是表明支持立场的好时机。贾瓦子站定,口里喊着:“对面的,有本事你们在打过来啊。” “骷髅何苦为难骷髅”,对面的骷髅开腔说话了:“那三人卑鄙狡猾,偷了我们的货,你这个骷髅不帮我们,反而护着那三个贼,是什么道理!” 梅果说话了:“这是我们大姐,她不向着我们,难道想着你们这些奸商!无主的货物你们霸占着,卖出了天价,又是什么道理。” “我们占了,便是我们的。” “放屁,那些货物明明是我们辛苦收集的。你们一来,就说那些货是你们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哼,这青柠县所有的物资,都属于我们。你们想要,可以,拿钱买。否则,问问我们的拳头答不答应。” 阮碗纳闷了,在小本本上写了一行字,递给梅果,问:“为啥说,青柠县的物资都是他们的?” “对啊,为什么青柠县的东西是你们的。”梅果看了眼字条,问到。 “先占先得,我们占了这块地,可不就是我们的。”骷髅洋洋得意的宣称:“占山为王,听过没!” 听过,阮碗点头,既然是占山为王,那么她来占了这块地,青柠县就是她的喽。说明白点,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在理。 明白了这点,阮碗直接亮出了火焰字,写道:“我要占山为王。” 火焰字出现,震住了一干没见过的骷髅。趁此机会,阮碗拎起“莉丝服装店”的牌匾,揍了那些骷髅一顿。 然后,写道:“现在,这条街归我了。” 对面的骷髅哎呀哎呀的喊着,指着阮碗道:“你给我等着,我找兄弟来收拾你。” 放完狠话,骷髅一溜烟的走了。 梅果鼓着掌兴奋的较好,道:“大姐,厉害,我现在痛快极了。” 嗯嗯,阮碗点点头,你高兴就好,正好她有些事想问,她低头在小本本上刷刷的写了一页纸,递给梅果。 梅果接过,顿时脸皱起来了,支支吾吾的说:“大姐,我啥也不知道,梅队也在,要不您问问他!” 阮碗刷刷写道:“别转移话题,该问梅韧幸的时候,我会问他!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梅果苦着脸:“那个,最近山里缺吃的,我们出来收集粮食。梅队去了和果县,我们约好明天在青柠县外的养殖场会面。见面了,大姐你直接问梅队吧,我真的啥也不知道的。” 不肯说就算了,阮碗哼笑,去青柠县外的养殖场见梅韧幸,她才不去。梅韧幸若知道她去金城,肯定会拦着她,既然知道梅韧幸活得好好的,就可以啦。 “我不去了”,阮碗写道:“你见了梅花,不许提我的事。” 阮碗拎着贾瓦子脖子,往前走。 刚走没两步,腿就被梅果抱住了,说:“大姐,你别走。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在留下一会儿吧。我肯定不向梅队通风报信,真的。” 你当然不会通风报信,因为没必要。你那两个小伙伴已经去报信了,哼!阮碗捏着梅果肉嘟嘟的脸蛋,捏了捏,然后在下本本上写了个大大的字:“说!” 梅果咽口水,在心里哭喊:“梅队,我把你的事漏出去了,千万不要怪我。我这是逼不得已啊。” 第二百七十章 曾经的临海人 梅果摆开了说书的架势,将这一路来的事事无巨细详细道来。简单归纳,就是梅队、梅山、穷窝还有梅果,离开黑暗神殿后,打算将躲藏起来的人组织起来,发展成仙女团的暗线。开始还算顺利,占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镇,将小城镇幸存的人都组织起来,每日里训练。 没想到,附近的骷髅听到了风声,和他们抢地盘。他们打不赢,退到了山里面,可是大山里,没有骷髅那个战力外挂,哪里是好过的。 梅果说的口干舌燥,暗自叫苦,小伙伴你们快点找到梅队啊,他拖不了多久啦。 梅韧幸没等来,反而等到了一大波拿着木棍的骷髅。 某骷髅是说话算话的,带了自家老大,过来找场子。远远的,某骷髅就指着阮碗,说:“就是她!” 这波骷髅的老大,并不是骷髅,是个叼着烟斗的彪形大汉,他穿着破布衣服,吐出口烟,说道:“梅果,我说过,不要到我的地盘上来,见一次揍一次。” “放屁,贺三,占了个青柠县,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不要忘了,以前在临海的时候,你不过是末等兵。” “哦,那你这个一等兵,也没赢了我。”贺三慢悠悠的说:“你看看你,混的饭都吃不饱。跟着梅花那小人,是走不长远的,不如跟了我混,保管你吃香喝辣。” “哼,跟大姐比,你算老几”,梅果气势昂昂的介绍了阮碗:“当年杀了黑暗神殿长老安,就是我们大姐。” 贺三仔仔细细打量阮碗,问:“你就是在内城,和安对决的骷髅。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一直没见到本人。虽然你救杀了安,但是我并不感激你。如果你当时早早的出手,临海就有得救。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的,结果,等到临海被攻陷,你才出来当英雄,这算什么事!” “胡说八道”,梅果急了:“贺三,做人要有良心。大姐只是一个骨族,她怎么和安带领的数十万骷髅抗衡。不要忘了,临海的战力当时是最强的。” “她杀了安,不是吗!擒贼先擒王,杀了安,临海的危机自然可以解”,贺三带着冰冷的笑容:“梅果,你维护她有什么用,她还不是和那些长官一样,要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我们的命填给了黑暗神殿做实验。” 贺三指着身边的骷髅:“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曾经都是临海最精锐的战士,受尽折磨变成了骷髅。你看看。”贺三拉着一个骷髅喊:“不会说话,没有表情,只会傻愣愣的跟着口哨的声音行动。想见识下吗!” 贺三吹响了挂着胸前的口哨,有节奏的吹着。骷髅们动了,他们动作很快,只有残影留在原地。 阮碗没有动。 “哈哈哈,你不是很厉害嘛!来啊,对你昔日的同伴下手啊。”贺三叫嚣着。 贾瓦子绕到了贺三背后,一掌劈到了贺三的脖子上,贺三倒地,骷髅们维持着攻击的姿势停住了。此局,以击败对手的领队贺三,完美获胜。 “嘿,擒贼先擒王,对吧”,贾瓦子拍手站起来,拽下贺三戴着的口哨,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阮碗。 阮碗点点头。 梅果将贺三捆的结实,啪啪几巴掌拍醒了贺三,说:“得意啥!使唤自己的兄弟很美吗。我告诉你,打第一眼见你,我就看不惯你。” 教训了贺三,梅果向后推开一步,让开了位置。 阮碗走前一步,摊开手掌,掌心中有一个哨子。火焰从掌心中燃起,哨子被烧着了,很快烧成灰烬。 曾经的临海士兵,如今的骷髅们,身上冒出光点,骨头一根根掉在地上,成了一堆碎骨头。 “不”,贺三激烈的挣扎,狂喊着说:“住手啊,不要啊。呜呜呜......” 贺三仇恨的看着阮碗:“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害了临海还不够吗,还有害死我的兄弟,我要杀了你。” “够了”,贾瓦子喝道:“害死你兄弟是谁,你心里清楚。怎么,只因为阮大姐说不了话,很难为自己辩解,你就将责任全推到她身上。哼,我告诉你,你这些兄弟的死,怪你怪你的长官,唯独不关阮大姐的事。” “胡说!” “你们参加的实验,我经手过。成功的实验体记忆全失,变成了只听从长老团命令的鬼卫。失败的实验体,和你的那些兄弟一样,全无理智依靠哨声行动。但是,这样的失败品,如果没有血液供养,最长也只能存活半年。”贾瓦子没有顾忌,直接说出来贾三不愿意面对的真相:“你为了自己的好日子,舍不得这些好用的战力,你问问你自己,死在你手上的人究竟有多少。你用了多少人的血来养着。这些人是你的兄弟,是曾经保护他人的优秀战士,难道你就是这对待他们嘛!” “住口,我只是想让他们活着啊”,贺三眼泪哗哗流,袖子里的小刀割断了绳子,他将小刀扎进了胸口:“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梅果扑上去,焦急的说:“你做什么,你不替他们报仇吗!难道他们就白死了,你就忍心让他们死不瞑目。” “仇我想报,可是报不了啊”,贺三绝望的诉说:“我想啊.......。” 贺三死了,梅果很伤心。他熟悉的人又死了一个,死亡真的是悲伤的事,黑暗神殿恶性累累,他发誓,一定要铲除黑暗神殿,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阮碗拍拍梅果的肩,梅果紧紧的抱着贺三不撒手。于是,阮碗一记手刀劈在梅果脖子上,梅果晕了。 贾瓦子领会阮碗的意图,将梅果拖到了一边,然后挖了土浅浅盖在贺三身上,从怀里掏出珍藏的一滴“神的眼泪”,滴在了贺三胸口处的土地上。 月光如水,从天上流进了那滴液体里。土壤里的贺三,发生了变化,皮肉消失,只剩下白骨。 这个夜晚,有一个生命消失了,又有一个生命以另一种形态,诞生了。 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沈弦,手指轻点在水面上,点点星光顺着他的手指,流进了他的心口,熟悉的力量回来了,可是还远远的不够。嗯,那个叫贺三的拿走了些,没关系,他迟早都会收回来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捎来的枣 梅果睁开眼的时候,他正躺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火堆上靠着鱼和鸡,肉香味转进了他的鼻子里,好香啊。 “给我来只鸡”,梅果坐了起来,揉揉脖子,对正在烤肉的梅山伸出手。 “醒了,肉还没熟”,梅山侧头看了梅果,又继续专心烤肉。 “哼,醒了就吃,馋猪这绰号,你适合极了”,贺三啃着生肉,嘲讽。 “这新来的骷髅是谁?梅山,新招来的吗?嘴上不把门不牢靠啊”,梅果指着贺三,问梅山。 “他是贺三,死了又活了”,梅山极其简单的,说了贺三的情况。 梅果长大了嘴,瞪着吃的欢快的贺三,脑子里闪过了一句话:“把我的悲伤还给我。” “咳”,梅韧幸轻咳:“贺三已经死了,活下来的贺三是新的生命。梅果,贺三以后是我们的同伴。” “是”,梅果表了态。 “别,我可没答应加入你们。你们混到连饭都吃不饱,跟着你们我岂不是到了大霉。从今天开始,我跟着阮大姐。”贺三啃完了肉,把玩着骨头,漫不经心的拒绝了梅韧幸。 “那没有什么区别,贺三,欢迎你加入仙女团。再次介绍下,你身边的这位阮大姐,是我们仙女团的团长。我是安保部的部长,梅韧幸。以后大家共同为仙女团建设出力。”梅韧幸微微笑,说出了令贺三意外的真相。 “啥,你们就是仙女团。那个处处让黑暗神殿吃瘪的仙女团。你们不是在王姆山吗?听说那里易守难攻,黑暗神殿几次想端了仙女团老巢,都是无功而返。”贺三兴奋了,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 贺三和梅韧幸越说越投机,顿时觉得自己之前过于片面,这么合拍的贺三(梅花)怎么是奸猾的人。 说的痛快了,贺三也改了主意,他略带歉意的对阮碗说:“大姐,我之前说的话主观性太强,不够观。发现了问题,我就得改正,对吧!所以啊,我打算和梅花一起发展暗线事业。这片地方我最熟悉,有我帮着梅花,布置暗线的事情能加快不少。大姐,你就放心回王姆山。” “谁说我们去王姆山”,贾瓦子接了话:“张形希张大队长,知道不,他被关在金城了。” “什么!”梅韧幸站了起来:“消息可靠吗?” “嘿,你们不是在发展暗线吗,竟然没有任何消息。”贾瓦子反问。 梅韧幸看向阮碗,信誓旦旦的保证:“呃,暗线才刚开始发展。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最强大的情报机构。团长,你要相信我们”。 阮碗点头,你们发展情报机构,她去金城救张形希,都有事情要忙乎,听好的。 “团长,你和我们回安家村,休息一天。回头我安排人送你回去。”梅韧幸说。 阮碗扭头,当作没听见。她不是团长了,团长现在是陈剑锋。 “锋子稍来了枣,本来想交给四大金刚,他给你送进去。即然你离开黑暗神殿,正好直接交给你了。” 哼,以为区区几颗枣,就能哄得她跟你们走。 “枣是胡大头摘的,锋子亲自挑选晾晒的,制成了枣干,脱了老古头和巨鹰阿大,送了过来。” 阮碗还是不理梅韧幸。 “并不是我想拦着你去金城。现在,金城基地动荡不安,胡娇娇和她的情人,筹谋从汪图那夺权,暗地里联络了一些管事的,准备起事。汪图,也不是省油的灯,明知道胡娇娇的图谋,仍然放任,只怕图谋的更大。” 那又如何,阮碗想,她只是去救人。如果晚了,大师兄出事了,可怎么办。 “阮碗,大希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放心,我会安排人手潜进金城,不惜一切代价将大戏就出来。” 阮碗干脆背过身,不想看梅韧幸。 “......”,梅韧幸愁了,姑娘长大了有脾气不听话,这可如何是好。 “梅队,尽管放心。有我跟着,我是金城人,从小生长在那里。金城的情况我最熟,而且金城有黑暗神殿建设的黑金实验室,它的负责人正好是我学弟。”贾瓦子热心的推荐自己,说:“我被劫持的事,黑暗神殿不会声张,他只会秘密安排人手追踪,并悄悄的将威胁除掉。所以,黑金实验室应该没有收到我失踪的消息,我打着视察的口号,肯定能顺利潜入,唉,我也知道危险重重,只是时间不等人啊。” 贾瓦子大包大揽,积极说服梅韧幸放心,如果不放心,就是不关心张形希,存心想让张形希丢了性命。 亲友的性命,压在了梅韧幸的一念之间。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阮碗不理会贾瓦子的撺掇,直接说了决定:“先去你那取枣,明天一早我就出发去金城。这事,没得商量。” 说服不了阮碗,梅韧幸也没了好办法,只好苦笑着点头,心中拿定主意,一定要加快速度,将金城的暗线铺开,人手要布置在金城的外围,如果出现了什么事,能够及时接应。 但是,想想阮碗的行事风格,梅韧幸的心忐忑极了,阮碗啥时候按照计划行事。她永远是计划中最不确定的一环,奇兵、大杀器。 想想阮碗一直以来的丰功伟绩,突然之间,梅韧幸闪过一个念头:这次阮碗去金城,对金城而言,可能并不是幸事! 哈哈哈,梅韧幸大笑起来,举着烤熟的鸡,吆喝着:“人海茫茫,亲友难得一聚,来,吃!” 嗷呜一大口,撕下来一大块肉,大口的吃。 阮碗侧头看看梅韧幸,心情也很好。偏头看看繁华的商业街,这里的服装店很多啊,好看的衣服也很多啊,她现在的身材苗条,岂不是穿啥都好看。 戳戳,阮碗递给贺三一张纸条,贺三接过,大声念了出来:“哪家服装店的衣服最好看,带我去。” “哦哦,阮大姐你要逛街啊。这条街别逛了,好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摆在外面的只是装样子的。你喜欢新衣服,我那一仓库的衣服,都是你的呢!”贺三拍着胸脯,笑着欢。 阮碗瞪,谁要你一仓库的衣服,知道狂街的乐趣么!就是逛试逛试还不买,哼!阮碗气呼呼的扭头。 这小孩子的发脾气方式,逗乐了所有人,也许这就是仙女团吉祥物的魅力,有她在,就感觉所有的难事,都能笑着闯过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对金城的讨论 晒干的枣很好吃,咬在嘴里嘎嘣脆,阮碗捧着大海碗的枣,吃的香甜。 梅韧幸喜滋滋,爱吃就好,能吃下东西就是天大的好事。仙女团上上下下都是提心吊胆,害怕阮碗断了粮,对那些枣树是千百般呵护,叶子掉了一片,都会心疼的慌。 阮碗爱吃,真的大好事。梅韧幸乐呵呵给陈剑锋写了封信,写道:“锋子,速寄枣干”,想了想,又在信尾郑重的加了一句:“妹子欲往金城,务必安排接应。”写完后,将信绑在信鸽腿上,放了出去。 信鸽扑腾着小翅膀,飞上了天空,转眼就看不见了。梅韧幸站在屋顶上,迎着山风,眯上了眼睛,在心里盘算:“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阮碗虽然运道不差,但只看后半句成事在天,靠虚无缥缈的运气,一切交给命运的做法,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真谛。别忘了,这句话前半句是谋事在人,如果不事先谋划,迈出去第一步,运气再好也不过是一句空话。” 想到这,梅韧幸往下面喊:“梅果,团长妹子在哪?” 梅果正在屋前的空地上晾晒野菜,现在的世道很奇怪,种植的蔬菜长得又瘦又小,地里的野草却是又肥又大,没得选,家家户户都吃上了野菜。野菜根茎发涩,晒干了却很有嚼劲。 停下手上翻晒的动作,梅果回头喊:“去了吴婆子家,她家有收藏的地图册”。 “哪个年份印制的”! “不知道,听说是吴婆子的嫁妆。” 梅韧幸嘴角抽抽,吴婆子高寿八十,她的嫁妆得是哪个年头的事:“我去吴婆子家,有啥事去她家找我。” “好嘞”,梅果痛快的答应,又转身低头翻野菜。 梅韧幸从墙外架着的楼梯走下来,抬手取下一串玉米,背在身上,拍拍身上的土,抬步向吴婆子家走去。 吴婆子家很热闹,一群人围在桌子边看吴婆子翻地图,那本地图册纸张泛黄,有些虫蛀的洞眼。吴婆子很珍惜的翻动,戴着老花眼镜,仔细分辨地图上的文字。 围着着的人也好、骷髅也好,兴致都很高昂。这是本实实在在的地图啊,没了卫星导航电子地图,这本地图册比啥子都珍贵。这上面标注的高山河流,即将是他们走过的地方。 只是吴婆子念的地名,阮碗听着很陌生。地图从头翻到尾,愣是没有出现金城的名字。 “金城,我是说金城基地,以前也是叫金城吗?”贾瓦子问。 “你不知道?”梅山惊奇道。 “我学的是生物科学,不是环球地理”,贾瓦子鼻子里喷气,追问:“你们行兵打仗的,不知道!” “金城改名的时间,我还没出生了。没出生前的事情,我为啥要知道”,梅山理直气壮。 好有道理的样子,贾瓦子想了想,试着问吴婆子:“吴婆,您知道哪个地方,后来改名叫金城吗?” “我老婆子一辈子住山里,为啥要知道山外的事。过日子不就是过眼前么,这外面的山山水水有啥好的,惦记着做什么。”吴婆子小心的抹平地图上的褶皱,说着自己的人生经验。 围着的一圈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金城以前叫啥,他们怎们从地图上找路线。 梅韧幸正是在这时候推门进来的,他在心里叹口气,一个路痴两个路盲,张口说:“金城以前叫里县,林毅他爷爷出任了县长后,发现了金矿,里县就迅速发展起来。趁着这股风头,里县就改名叫了金城。自从那以后,林家就成了金城的主宰。” 阮碗看着梅韧幸,觉得自己看到了百科全书。 梅韧幸不负所望,指着地图上的里县,继续说:“这里就是金城,他的北边就是发现金矿的地方,金矿的开采一直是林家把持。林毅的爷爷死后,金城的实际控制人是林奇和。林奇和这人风流成性,儿子女儿极多,争权夺利斗的极为厉害。 林毅是林奇和元配儿子,他出现的时候,林奇和那些儿女死的差不多,剩下的歪瓜裂枣根本不是林毅的对手。上天似乎也站在林毅这边,半年后林奇和就死了。林毅顺利接手了林家所有财产和势力,而林毅的得力助手,正是汪图。” 阮碗感觉很奇怪,汪图曾经是林毅的得力助手,现在是金城的幕后操纵者。这样的人,见识过大风浪,又掌过大权,算得上是一方诸侯。 在黑暗神殿,玄武宴请宾时,和其他占了一地的小头目相比,汪图却是格外的奉承巴结。 嗯,阮碗说不出那种感觉,只是觉得一丝丝不协调。 “林家在金城三代经营,树大根深,但是林毅一死,金城就公开宣布成为黑暗神殿的附属。汪图甚至多次出入黑暗神殿,源源不断送出金矿。从这些迹象,我有些猜测。汪图从一开始,就是黑暗神殿的人,且汪图所图谋的,绝对不仅仅是财富。” “汪图,现在有权有势,财富珠宝啥都有,他还能图谋什么?”梅山不理解,他如果有汪图那样的财富地位,睡觉都得笑醒,汪图还有什么图谋的。 梅韧幸眼风扫了梅山一眼,说:“谁知道了,说不定像秦始皇一样,有了地位财富之后,开始追求长生,妄想千秋万代享有财富地位。” 有道理,梅山将自己带入秦始皇的角色,顿时心花怒放:“梅队,有钱有闲还有地位,还能永永久久享受这些,这真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神?神! 对,阮碗眼睛一亮,刷刷的写上“神明复活试验计划”,然后戳戳贾瓦子,让他详细解释。 贾瓦子清咳一声,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听了贾瓦子的话,梅韧幸和梅山一脸懵逼,这世上竟然有人想成神,疯了吧。 生老病死,叶落花开,因为短暂才会有绚烂多彩的颜色,才会显得珍贵。即使有神,他千万载的活着,又能有什么意思呢! 梅韧幸用看傻缺的眼神,看着贾瓦子。 贾瓦子恼羞成怒:“想成神的又不是我,看我做什么!” “哦,原来你不想啊!”梅韧幸和梅山齐声附和。 贾瓦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 安排 “在金城,有黑暗神殿和长生门分部的据点,这些年,长生门在金城发展的极好,许多家里都供奉着圣女像”,梅韧幸说:“圣女,我们都见过,正是笑笑那个小丫头。” “供奉个小丫头片子,金城的人疯了吧”,贾瓦子取笑道:“还不如供奉黑暗神殿的黑暗神,绝世大帅哥,而且还有真人现身为信徒讲道。” 梅韧幸没有理会贾瓦子的打岔,继续说:“长生门赠送那些信徒圣药,服下的人可以变成骷髅。金城的人是信仰骷髅力量的,他们痛恨血肉之躯的柔弱。” “长生门将诱惑摆在眼前,岂不是大部分人都得是长生门信徒?”贾瓦子问:“啧啧,大长老竟然会任由长生门发展,真是奇了怪了。” “不错,金城里长生门的信徒一半,汪图并没有阻止长生门的势力发展,反而多次宣称:金城是尊重信仰的地方,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梅韧幸露出嘲讽的嗤笑,说:“汪图这人,狡诈至极。表面上,他是黑暗神殿派到金城,以便于夺权的工具。但这两年,他的一举一动,又处处限制了黑暗神殿在金城的势力发展。” 梅韧幸皱着眉,说:“我们得到的消息太少,汪图这人,我们看不透。” “还有一种可能”,贾瓦子弹弹手指,笑嘻嘻的道:“金城现在的发展,都是黑暗神殿的授意。而汪图,不过是傀儡,而且是不听话就能随时被替换的傀儡。” “汪图一个大活人,在金城有不少拥护者,怎么可能随时被替换”,梅山反问。 贾瓦子笑了:“我在黑暗神殿做过最成功的实验,就是人体皮肤再生。这个实验目的,是研制出不同人的皮肉产品,当一个骷髅穿上这样的皮肉衣服后,他就能变成有血有肉的人类。如此一来,穿上不同的皮肉外衣,就能变成不同的人。” “怎么可能”,梅山跳了起来:“太恐怖了。” 梅韧幸冷静的问:“皮肉衣服,有什么弱点吗?” “宾果”,贾瓦子打了个响指:“保质时间短,需要勤更换。” “先将这种可能列入推测范围”,梅韧幸皱眉,郑重叮嘱道:“总之,团长,你进了金城后,尽量避免和汪图起直接冲突。我们对汪图了解的太少,不清楚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阮碗点头,她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打架。 梅韧幸松了口气,他真担心阮碗不管不顾的和汪图直接扛上了,还好,他松了口气,继续说:“金城明面上的城主,是二岁大的幼童,叫林秉钧。他的母亲胡娇娇,是汪图引荐给林毅的。林毅原有儿子一女,据说都死在了和临海的战斗中,于是,胡娇娇的遗腹子林秉钧顺利上位。” “水很深啊”,贾瓦子感叹:“梅队,你之前说过,胡娇娇想从汪图手中夺权,夺权必有乱象,防守上必然会出现疏漏,说不定是我们救人的好机会。” 阮碗点头,没错,金城乱了,不耽误她救人。 “不要想的太简单”,梅韧幸摇头:“胡娇娇有金城的大家族支持,汪图笼络了金城的新贵。另外,长生门明面上和胡娇娇来往密切,并公开表示支持胡娇娇掌权。” “胡娇娇和长生门有什么关系?难道胡娇娇投靠了长生门?这有意思了,汪图是黑暗神殿的人。想不到啊,金城的权利之争,竞然是长生门和黑暗神殿在争。”贾瓦子幸灾乐祸,开心的手舞足蹈,放佛看到黑暗神殿和长生门大战了五百回合。 阮碗想了想,在小本本上写道:“胡娇娇是笑笑的妈妈。” “你怎么知道”,梅韧幸、梅山、贾瓦子齐声问。他们惊呆了,如此隐秘的八卦,阮碗怎么会知道。 阮碗写:“我亲眼看到的,啊,张耐也知道的,他见过胡娇娇和笑笑。” 惊天内幕,就在某些人的见闻中。梅山,崇拜的看着阮碗,团长真正是吉祥物。 “这就说得通了”,梅韧幸沉思片刻,继续说:“长生门对胡娇娇的全力支持的原因找到了。团长,你只是长生门的挂名长老,没有什么权利,不必要和长生门联系。” 阮碗点头。 梅韧幸在桌上铺开一张纸,拿着笔开始画,边画边说:“团长,金城目前的状况过于复杂,你只是去救人,那些争权夺利的事,不要参合。我把金城可能关人的地方画给你看,你看,金城关人的地方集中在城西,那里有好几座监牢。” 阮碗仔细看着纸上的方块,点了点头。 “我安排在金城的暗线,叫钱眉眉,她在城东的酒馆里买酒,你到金城后,先去找她。她会帮你联系监牢里打杂的人,你先打听情况,知道吗!” 阮碗乖巧的点头,贾瓦子听得只想笑,这哄小孩子的口吻真是太逗了。 “团长,记住了啊,到了金城不要轻举妄动,先联系钱眉眉,探清楚消息后,再行动。我了解到,金城每月二十,会将监牢里的犯人放出来,带到城外的坡山砍伐树木、碎大石。”梅韧幸在城门外画了个山,说:“到了金城,千万不要着急,寻机会去坡山看看。” 阮碗再次点头,安排很简单,明白,好记住。 梅韧幸不放心,指着梅山说:“团长,金城的暗线需要发展。梅山需要去金城公干,你和他一起去。” 太好了,阮碗非常非常开心。有活地图啦,去金城的路不用记喽,好,真是好。阮碗喜气洋洋的点头。 “我”,梅山指着自己的鼻子,见梅韧幸盯着自己,忙打着哈哈说:“对,我要去金城。真是太巧了啦,哈哈哈。这一路上,请团长和瓦子兄弟,多多照顾啦。放心,我这个事不多,吃的喝的也不挑剔的,哈哈哈哈。” 贾瓦子乐了:“行啊,没问题。路上多了个伴,我高兴啊。” 阮碗看看贾瓦子,瞅瞅梅山,骷髅脸露出了大大的微笑。长生门、黑暗神殿、仙女团,或许还有其他的势力在金城,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见招拆招。莫名的,阮碗开始期待这次金城的行程。 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阮碗的脊椎骨上,出现了红光,只是一闪而过,就不见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金城坡山 路上时间算得好,赶到金城的时间很巧,正好是十月十九日,明天是二十日。按照梅韧幸说的消息,监牢关押的人,明天会到坡山砍树搬石头。 阮碗、梅山、贾瓦子围着火堆坐着,商量明天的安排。 “坡山在金城城西,明天早上监牢里的人就会过来,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就得去坡山。找个东方把自己藏好,明天瞅准机会混到人犯的队伍里。”梅山说着自己的计划。 贾瓦子不同意:“为啥是混到人犯里,我们可以当牢警啊。” 梅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贾瓦子,牢警彼此间都熟悉,突然混进去陌生的面孔,你当他们都是傻啊。 “为啥要混进去”,阮碗举着小本本,写道:“抓两个人问问情况就好了啊。” 对哦,梅山和贾瓦子赞同。于是,当晚,阮碗等叁从坡山北,爬到了坡山顶,在巨石下面挖了一个洞,藏了进去。 天亮了,来了一群骷髅,分别站在坡山不同的位置,进行警戒。不一会,又来一群穿着蓝色长衣长裤的人,这群人脸色苍白,眼睛无神,身形消瘦,只是木呆呆的走着。 哨声响起,这群人停住了。 又一声哨声响起来,这群人三三两两的散开,围着不同的树开始砍。 有一个穿着制服的骷髅,拿着鞭子喊话:“听好了,你们这些抵制骷髅的蠢货,砍够了十棵树,才有饭吃有水喝。” 阮碗纳闷了,啥是抵制骷髅,她用眼神问梅山。 梅山也不知道啊,他指了指站在树下的骷髅,小声说:“要不我们问问他。” 阮碗点头。 梅山从地下跳出来,如猛虎般扑向树下的骷髅,眨眼间,就将骷髅摁倒在地,拖走了。 在附近砍树的三人,目瞪口呆,揉揉眼睛以为自己花了眼,定睛一看,站在树下的骷髅不见了,砍树的三人对视片刻,谁也没有声张,默默的继续砍树。但是这三人心中升起了希望,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胜过骷髅,而骷髅并不是无敌的。 希望的种子就这样埋下了,并悄无声息的传播者,当沙粒汇集成沙漠,星星之火成为燎原之势,这股力量将成为震撼世界的动力。 梅山将打晕的骷髅,拖到了藏身的土洞里。 贾瓦子将手中的药粉融在水里,灌进骷髅的嘴里。 “喂的是什么”?梅山好奇的问。 “神仙粉”,贾瓦子嘿嘿笑:“这可是好东西,针对骷髅的独家研发产品,喝了神仙粉,就像在天上飞,神志飘飘然,套话的绝佳宝贝。” “哦”,梅山斜着眼:“怎么没给团长妹子,用一用,套套话。” “怎么没有,三倍剂量”,贾瓦子脱口而出,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啥,顶着梅山吃人的目光,赶紧补救:“哈,哈,团长是不一般的骷髅,区区神仙粉对她怎么会有作用,对吧!团长大姐。” 梅山冷笑,用胳膊将贾瓦子顶到了土洞的墙上,说:“帐我早晚得跟你算,哼。话我来问,你,我信不过。” 贾瓦子缩在角落,嘟囔说:“正主都没计较,讨厌,竟然还过河拆桥。” 梅山瞪了贾瓦子一眼,鼻子里喷气,然后一脚踢在了骷髅的胸上。 喝了神仙粉的骷髅,迷迷瞪瞪是醒了。 “你叫什么?”梅山中规中矩的开始问。 “江南豪。” “你是做什么的?” “杀猪的。” 梅山愣住了,杀猪!不按常理出牌啊。贾瓦子捂着嘴,偷偷的笑,呵呵,神仙粉会让骷髅陷入幻觉中,这种状态的骷髅,虽然不会撒谎,但是对自己的认知会存在误区。 “老实交代,不然捏碎你的脖子。” “我真的是杀猪,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我家的猪肉铺都是全国连锁,品质好刀工好,吃过我家猪的没有不说好的。” “......”,梅山头疼,不在问江南豪的职业,直接开门见山:“你们来坡山做什么?见过叫张形希的人吗?” “监督顽固分子砍树。没见过。” 梅山心里一沉:“顽固分子。” “那些家伙,顽固不化思想陈旧,坚持认为人类才是最好的,经常集会反对骷髅对他们的统治。还倡导什么,生死由命,骷髅已经死亡,就该尘归尘土归土。哼,没什么本事,还兴风作浪,欠收拾。” “这样的人,很多吗?” “多?怎么会多。吃不饱穿不暖,活的朝不保夕,不想当骷髅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江南豪迷茫极了,继续说:“只是没了那些人,我家的猪肉不好卖了。” 梅山嘴角抽抽:“你说的顽固分子,平日里关在哪?” “为什么要关着”,江南豪语调诧异:“关着他们,还得提供吃喝,我们的食物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等他们砍完树,当然是放他们走啦。砍的树,我们可以卖给城防处,他们修房子,需要不少木头了。” 贾瓦子好奇的问:“奇怪,那你们怎么区分谁是顽固分子”? “不用区分,只要是人模样的,绝对是顽固分子”,江南豪得意洋洋的说着:“我们这是在帮他们认清现实,更好的适应生活。只要他们变成了骷髅,就会获得新生,得到我们长生门的保护。” 呵,梅山脸都气歪了,这是什么歪理,盘剥压榨普通人,没有丝毫愧疚还得意自豪。 “长生门?”贾瓦子问:“你们不是金城监牢的牢警?” “不是啊,牢警是黑暗神殿的骷髅,我们长生门不屑于黑暗神殿为伍,做那权贵的走狗。”江南豪昂着头,骷髅眼抵在了土洞的上方,蹭掉的土块纷纷往下落。 长生门和黑暗神殿不和?梅山眼睛一亮。 长生门不把汪图等金城权贵放眼里。阮碗咧开嘴,这是好的突破口啊,她在小本本写字,递给了梅山。 梅山按小本本的字,问:“金城监牢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监牢,呵,总有一天,老子要带人将监牢给端了。”江南豪愤愤不平:“竟然敢关老子的兄弟,当我们长生门是好欺负的,迟早,金城在我们长生门手里,什么狗屁黑暗神殿、跳梁小丑,统统滚出金城。” 梅山眯着眼睛笑了,说不定,长生门和黑暗神殿的矛盾,对他们有利。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进城 从江南豪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梅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与长生门并无仇怨,我认为,江南豪,应该放回去。团长,你认为呢?” 阮碗举起小本本,写着:“同意。” 贾瓦子撇嘴,不就是想在长生门和黑暗神殿的关系上,再添把火加勺油,只是现在没到时候么!他懂。不过,黑金实验室的负责人,是他的学弟,一向对他恭敬有加,他可不能让自己学弟被动挨打,找机会得见见学弟。 于是,两票支持一票弃权的情况下,江南豪被送出去的提议,通过了。 在附近砍树的三人,看见被掳走的江南豪,又被拖到了树下,摆了个小憩的姿势。拖着江南豪的梅山,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摆了摆手,矮着身子隐身在草丛里去。 三人对视片刻,相视一笑,低头继续砍树。没看见,他们啥也没看见。 ...... 太阳落了山,坡山上的人和骷髅都散了,一切变得安静起来。阮碗、梅山、贾瓦子从土洞里爬了出来。梅山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揉揉肚子说:“饿死了,先找点吃的吧。唉,一日三餐哦,一餐也没吃啊。” 阮碗点点头,指了指左边,她听到左边有翅膀扇动的声音。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听觉强了很多,能听到许多细微的声音,当然坏处也很明显,声音太多了嘈杂,休息的时候都不得安宁。 阮碗苦恼的揉揉耳朵,抬布向左边走,顺手掰了根树枝,脚步放轻,瞄准目标,往前一掷树枝,嗖!正中目标,山鸡倒地。 脚步没有停,阮碗捡起山鸡,递给了梅山。梅山欣喜的接过,掏出小刀去毛破腹,点起火堆撒上盐巴架起烤。 贾瓦子惊叹:“哇!大姐,我也饿了,给我也打一只鸡呗。” 阮碗摇摇头,附近没有扑腾翅膀的声音,山鸡是没有了。不过,阮碗侧耳倾听会,往后面退后七八步,手迅速打向地面,手指击穿地面,埋进泥土里。等到手臂从泥土里出来的时候,阮碗的手里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哇哦,贾瓦子眼睛泛着光,崇拜的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夸奖的说:“大姐,你太厉害了,地下的野兔兔,你也发现的了,哇。” 阮碗皱着眉,将野兔塞进贾瓦子怀里。她能说,野兔在地下挖土的声音,真的是很吵啊!唉,她这耳朵怎么回事,阮碗郁闷的再次揉揉耳朵。 贾瓦子笑嘻嘻的说着恭维话,手上却干净利,转眼间,鲜嫩的兔肉被削成肉片,摆成了漩涡的花样,放在兔皮上。 贾瓦子擦干净手,双手合十,念道:“兔兔啊,冤有头债有主,抓你的骷髅不是我啊。我吃你是为了活命,你的奉献我铭记于心,绝不会浪费你身上的一点血肉。”念叨完,贾瓦子慢条斯理进食。 山野也烤熟了,梅山哼笑,咬下来了鸡头,嘎蹦嘎嘣嚼着。 阮碗嘴角直抽抽,茹毛饮血的家伙,怎么感觉是梅山!而贾瓦子,放佛是在优美的餐厅优雅的吃牛排。 呵......,阮碗捂脸。 吃饱了饭,梅山和贾瓦子,彼此间越发看不对眼。从坡山顶往下走,梅山和贾瓦子互瞪着,一句话不说,只用鼻子哼哼。 走到了金城城门附近,鼻子难以表达出语言的多样性,贾瓦子开了口说话:“大姐,天晚了,金城的城门关了。不如我们找地方歇一晚,明天早上再混进去。” 阮碗斜看了贾瓦子一眼,瞅瞅离城门约百米的三层小楼,楼顶上有一个牌子“独家招待所”,牌子下还有一行小字“玄武亲笔”。 哦,阮碗打量贾瓦子,看得贾瓦子心里毛毛的,在心里叫苦。 “你若想去见师弟,去就是了,我不拦你”,阮碗写道,摊开小本本让贾瓦子看。 梅山也看到了,他冷笑一声:“团长发话了,我也不拦你。” 事情这么顺利,贾瓦子反而惊悚了,他踌躇片刻,说:“好,我去找师弟了解情况。有消息,我会去城东的酒馆,找钱眉眉。” 阮碗点头。 贾瓦子咧着嘴,挥挥手,转身向不远处的“独家招待所”跑过去。他真的是太开心了,师弟一定也很开心见到他。 “团长,就这样让贾瓦子走了,如果他说出钱眉眉的消息,对钱眉眉不利,怎么办?”梅山担忧的说。 阮碗咧嘴,写道:“我相信梅花。” 梅山乐了,对啊。钱眉眉的消息,是梅韧幸当着贾瓦子的面说得,他能想到的事情,梅韧幸不可能想不到。既然如此,钱眉眉必然有特别的地方。想到这,梅山有些期待见到钱眉眉了。 可是,怎么进金城呢? 阮碗也是愁眉不展,并不是她没有方法,而是她的法子不适用梅山。梅山是人,需要呼吸,所以挖洞、走水路的法子都行不通。 嗯,只有一个法子了。 晚上是骷髅的主场,阮碗拽着梅山,在城门口,光明正大的拦截了一队骷髅。这队骷髅是做买卖的,第一次在城门口被拦截。 阮碗二话不说,抡起树枝,将冲上来的八个骷髅护卫,揍趴了。 然后梅山上前,毛遂自荐:“我兄弟不爱说话,但是武艺高超,实力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她自愿给你们当两天护卫。条件是,你们要管吃管住管工钱。” 高盛喊完话,梅山偏头,故意降低声音,但是让对面的骷髅商队能听到的音量,说话:“小弟啊,你一定要喝花记铺子的百年陈酿吗!很贵的,你这几天的打工钱,不一定买的起啊。” 阮碗咧嘴,点点头。 对面骷髅商队松了口气,原来是想喝自家酿的酒啊,理解理解,他们花家的酒好极了,这是他们家酒的忠实户啊,好,好! 花家骷髅商队的领队,花记酒家的当家人,花酒槽站了出来:“哈哈,原来小兄弟喜爱我家的酒。真的是巧了,冲着小兄弟的身手,一坛酒我做主,直接送了。希望小兄弟能送我们到花记酒家,至于当护卫那事,小兄弟莫要再提。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委屈做护卫。走走,随我进城,我请小兄弟喝一杯。” 梅山咽咽口水,悄悄问:“团长,你不会是知道,他们是花记酒家的,所以出手拦截的吧。” 怎们可能,阮碗摇头,她又不爱喝酒,怎么可能知道花记酒家的标志。不过是这队骷髅,看着最弱而且富有罢了。 梅山:“.......”。 第二百七十六章 钱眉眉 很巧,花记酒家在城东,更巧的是,花记酒家的掌柜,叫钱眉眉。 钱眉眉笑颜如花儿般,身姿摇曳,正是绝顶的大美女。此时,这个大美女一条腿搁在椅子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如夜叉般,喝道:“说,你们要对我老公做什么!” 阮碗和梅山乖乖的并排坐,手放在膝盖上,纯良无比的看着钱眉眉。 “眉眉,他们只是想喝酒啦。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爱喝花记酒的,都是好人啊”,花酒槽乐呵呵:“老婆啊,都是一家人,和气生财。” 钱眉眉啪的重重的拍在桌上,骂道:“你傻啊,他们要白吃白喝,你还和他们一家们,啊!” 对,对,阮碗点头,她和花酒槽不是一家人。 “怎么不是一家人啦,爱喝花家酒的,就是一家人啦”,花酒槽握着钱眉眉的小手,呼呼着:“不疼啊,你想拍桌子就喊我,拍疼了你的小手,我心疼死了。” 钱眉眉柳眉倒竖,手中花酒槽的掌心拿开,指着梅山说:“老实交代,跟着我家老公有什么目的。” 梅山摆出最无辜的表情:“我们只是想进城,然后到城东的酒馆,找一位叫钱眉眉的,也就是您了。其他的真没什么目的,花家酒好喝有名,我一直最爱喝了。” “哦~”,钱眉眉意味深长的笑了,她收回放在椅子上的腿,风情万种的坐下,斜着眼,声音甜腻腻:“老公,把你亲自酿造的好酒拿上来,请这位烈士品尝。” 烈士!梅山咽下一口水,不详啊! 花酒槽痛快的答应,转身蹬蹬的跑向屋后。 “说吧”,钱眉眉右手托腮,声音的甜度瞬间变成了无糖状态:“谁让你们来的。” “我是仙女团梅山,这位是我们团长”,梅山站起来,开始介绍:“我们队长,梅韧幸让我们来找你。钱眉眉小姐,你是仙女团的暗线,对吧?” “呵,老娘一大把年纪了,可担不起小姐这称呼”,钱眉眉冷笑:“至于暗线嘛,当然是谁的价码足,我就是谁的暗线。” 梅山傻了,这和梅队说的不一样啊。难道,仙女团的在金城的暗线,就是这样的。 钱眉眉打量着阮碗,说:“我知道你,你很有名。仙女团的团长,阮碗,又名妹子。你是唯一一个进了黑暗神殿实验室,依然毫发无伤的走出来的。在我这买你消息的,有很多,如果我将你的消息卖出去,想必能卖出大价钱。” 阮碗点头,在小本本写完,举起来给钱眉眉看:“你卖是可以的,不过我要分账。嗯,四六分,我六。” 钱眉眉挑高了眉,哈哈大笑:“好,我喜欢。从我这买消息,可是很贵的,你付的起么。” “我的消息想必很值钱,我那部分就不要给我了,我用来换消息。”阮碗写道。 第一次,钱眉眉见到了空手套白狼的,而且是套的理直气壮的那种,她高兴极了:“有意思,说说,你想要什么消息。” “张形希”,阮碗写道。 “临海的原特战队队长,你来找他,莫非你认为他在金城”。 梅山说:“是的,团长在黑暗神殿看到记录,张队被移送到金城,只是关在哪不清楚,想从你这打听些消息。” “没有,你说的那些消息,过于隐秘。我打听不到,我知道的是,金城的监牢,关的人从来不过夜。”钱眉眉笑着说:“知道什么意思吗,进了金城监牢的,无论是人还是骷髅,当天就砍了脑袋。” “为什么”,梅山惊呼。 “我只是卖酒的,怎么会知道”,钱眉眉撇了眼梅山,继续说:“所以,张形希那样的人物,必然是重要的,不可能在监牢里。” “那会在哪里?”梅山急切的问。 “汪图的私人实验室,黑暗神殿的黑金实验室,城主府的秘密监牢,这些都是有可能的”,钱眉眉虚点手指:“当然,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来的时候,梅韧幸交代他们,不要和汪图起冲突。莫非,是避不开。 “汪图的私人实验室在哪”,梅山问。 “长生门集会的地方,在哪”?阮碗举着小本本,写着。 钱眉眉捂着嘴笑:“长生门的信徒,信奉骷髅之上。小哥去长生门,并不合适,去汪图的私人实验室,做个实验体什么的,我却可以引荐。” 阮碗举着小本本,放在钱眉眉眼前。 “好啦,我知道的”,钱眉眉将小本本拔到一边:“长生门虽然骷髅多,可没有什么固定的集会地方。我这酒馆,地方不大,平日里也很清净.......”。 “怎样?” “当然不会是长生门集会的地方”,钱眉眉哈哈大笑。 钱眉眉笑得花枝乱颤,神态举止不一处不优美。 阮碗托着下巴,盯着钱眉眉笑。她知道,在长生门集会的事情上,钱眉眉没有说真话。不过,阮碗也没打算追问,她要自己去探查清楚。 梅山也笑着,可以笑意没有到眼底。他相信,梅韧幸让他们来找钱眉眉,肯定是有深意的。现在不说实话,没关系,他有的是法子让钱眉眉老实交代。 “哈哈哈,说啥呢!老远就听到笑声啦”,花酒槽抱着一坛回来了。 “有亲人上门,我能不开心么”,钱眉眉娇笑着,帮着花酒槽将坛子放在桌上,笑着对梅山说:“这酒啊,就是你爱喝的花记独酿酒,你别气,这坛酒都是你的,尽管放开了喝。” 梅山陪着笑:“哈哈,我最爱喝的就是花记独酿,好酒啊,闻着就香。” 花酒槽高兴,拿了一个碗,倒了满满的,端给了梅山。 “这,花兄弟,也来一碗”,梅山心里一咯噔,咋只给我倒上了。 “小兄弟,我家老公最爱酿酒,你若喜欢应该是真的喜爱,若是打着爱酒的幌子骗了我老公,我可是不依”,钱眉眉娇娇悄悄的笑着,眼神却如刀锋般看着梅山:“对于骗子,我绝不会留情面的。想必黑金实验室,你是想去游一游了。” “怎么可能,我爱酒的名头,绝不虚假”,梅山打着哈哈,端起酒碗倒进嘴里。 噗!满口的酒被吐了出来,梅山呛着了。这哪是酒啊,分明就是醋,看着一坛子的“酒”,梅山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信 梅山喝了一坛醋,忍着反酸的胃水,扯着嘴角竖着指头:“花兄弟,好酒啊”。 花酒槽哈哈大笑,得意的笑:“媳妇,你总说我酿的酒,没人喝。你看看,今天也有识货的”,向媳妇炫耀后不算完,花酒槽对着梅山说:“小兄弟,我那还有上百坛好酒,你若喜欢,尽管来喝。” 梅山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出去,吐的哇哇的。 “啧啧,小兄弟酒量不好,得练!”花酒槽哈哈大笑,说:“媳妇,我酿酒去了。存的那些酒,可不够小兄弟喝。啊,对了,那坛酒要收钱的,媳妇,记得收啊。” “好”,钱眉眉笑眯眯的答应:“你尽管酿酒,卖酒的事交给我。” 花酒槽眉开眼笑的走了,招呼着:“出来出来,在地下躺什么,来大活了。” 乌啦啦,一大波骷髅从阮碗脚边、桌子下、屋外等等地方爬了出来,抖落身上的土,活动脖子胳膊,叫喊着干活去了。 阮碗低头,地上是大大小小的坑洞;抬头,钱眉眉正冲着她笑。这是什么,阮碗慢半拍的想着,示威?不像。 “你不会以为我在向你示威吧”,钱眉眉爽利的笑着,这样笑的她放佛换了个人,眉眼间尽是英气:“和你来的那个小哥,张嘴就是瞎话。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自从我老公变成骷髅,失去了味觉,酿的酒都酿成醋,我花记酒家就改卖醋,哪来的酒卖。哼,忽悠,老娘我让他喝一坛子醋。” 阮碗同情的看向门外,梅山还在外面吐着了。 “阮丫头,你是实诚孩子,我见到你就喜欢”,钱眉眉笑着,亲昵的拍拍阮碗的手:“六年前,梅韧幸代表临海曾来过金城,机缘巧合他救了我一次。见我家酒卖的好,就托我帮他留一些小道消息,他将临海特产低价卖给我。小道消息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我也高兴有这样的营生,于是就这样有来有往了。” 阮碗认真仔细的听着,不放过钱眉眉脸色的任何微小表情,她在思考,眼前的钱眉眉是否值得信赖。 “临海出了事,我和梅韧幸就断了联系。去年夏天,他突然联络我,收到消息,我是高兴的。之后,金城的小道消息,我就通过信鸽传给他。他呢,有什么对我重要的消息,也会传给我”,钱眉眉说着,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啊,我差点忘了。你们来之前,梅韧幸还写了信给我,托我照顾一二。信我还留着,来,给你看。阮丫头,梅韧幸可是在信里把你夸成了花。” 说笑着,钱眉眉起身:“稍等,我这就去拿信”,她往屋后走过去,边走边喊:“老花,屋子里的盒子,你放哪去了。我上次收到的信,可都放在那盒子里了。” “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花酒槽在屋里喊:“媳妇,给你说了多少遍了,重要东西收好,到处乱放。” “唉,乱放咋了,有你收拾啊”,钱眉眉脸上都是笑,甜蜜的味道弥漫在唇齿之间。 阮碗托着下巴,想起了在王姆山和张形希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她晚上精力好不想呆在家里,张形希便陪着她满山别野的走,看星星看月亮。 回忆是美好的,阮碗想起了美好的时光,笑了。 梅山吐干净了,在屋外漱口水,觉得嘴里没味了,才走进屋。进屋就看见阮碗在傻笑,打趣道:“团长,想张队啦!” 阮碗点点头。 梅山乐了:“还真是啊,嘿嘿,团长,说说,你和张队第一次见面,说了啥?” 阮碗瞥了梅山一眼,将梅山八卦的脑袋,推得离自己远些,在小本本上写道:“梅花给钱眉眉写了信。” “哦”,梅山摸着下巴:“这是梅队的作风,不过,钱眉眉这人,作风有问题,梅队怎么会信任她。” “背后说人坏话,梅韧幸怎么会带出你这样的兵”,钱眉眉拿着信,从屋后门走了进来,晃晃手里的信,说:“信在这里,梅山小哥,你自己看看吧。” 梅山嘿嘿笑,接过信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字迹,是梅韧幸的;内容,也和梅韧幸当时交代的一致。梅山没发现有异样的地方,他看完信,将信递给阮碗,说:“确实是梅队的亲笔信。” 阮碗展开信,快速的看着,信上写着:“眉,近日团长及梅山将抵达贵处,望协助,不吝感激。团长不善言语,处事经验些许不足,但为人赤诚,你若见了,必然会喜欢。花。” 上看下看,阮碗也没看出来,这封信,哪儿将她夸成了花。 钱眉眉捂嘴笑:“梅韧幸那家伙,属闷骚的。极难得在信中夸人,团长,你可是我收到的信中,他第一个夸的哦。还说什么我见了就会喜欢,只怕是,他见了也会喜欢。哈哈....”。 “那是,我们王姆山上上下下,谁见了团长不喜欢”,梅山下巴抬的高高的,志得意满的补充。 钱眉眉笑得更欢畅了:“好好,冲着你这句话,你和的那坛酒啊,我就不收钱了。” 梅山纳闷,摸不着头脑:“那坛子醋,还要花钱。” “当然,你出去问问,卖醋的有几家!哼,我家的醋口感极好,从来都是供不应求了。”钱眉眉指着梅山鼻子,吼:“梅韧幸,怎么会有你这样贪小便宜的兵。” 梅山气呼呼的站着:“说,多少钱!我按原价给。” “算了”,钱眉眉用手扇扇风,优雅的坐下来:“那坛醋送你了。” 梅山气得哦,啥话都说不出来了。咕噜噜,梅山的肚子叫了,一下子,脸通红通红。 “哈哈”,钱眉眉笑得前俯后仰:“哎呀呀,饿了啊。好好,我这就去做饭,小兄弟,你坐着等等。”钱眉眉笑的开心,她站起来向屋后走,边走边笑。 梅山揉揉肚子,红着脸坐下了,嘟囔着:“吃个饭,不会也要钱吧。” “放心,饭随你吃”,钱眉眉听到了,回头笑得眼睛弯弯。 阮碗咧嘴笑,又低头专心的摆弄那封信。好奇啊,真的很好奇啊,梅韧幸那句“你若见了,必然会喜欢”,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了,不像是梅韧幸那闷骚说的话啊。 八卦之心熊熊燃起,阮碗对梅韧幸和钱眉眉的关系,真的是好奇极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逛逛 吃饱了饭,梅山提议出去走走消食。 钱眉眉收拾碗筷,笑着说:“好,让聂清带你们出去转转。”提高音量喊道:“聂清,过来,带你的表兄妹出去转转。聂清,聂清,哪去了”。 “来嘞”,浓眉大眼的大小伙,从屋外走了进来,他挽袖子,身上是一道道的灰色痕迹:“眉眉姐,我还有三车醋没有送,坛子已经搬到车上了,要不等我送完了货,再带着表兄妹出去转转。” “醋让你大哥送”,钱眉眉笑着说:“你陪他们转转,我介绍一下,那个精神的小哥叫梅山,是你的表兄;漂漂亮亮的骷髅,是你表妹,叫梅子。梅子不爱说话,记住了啊。人我交给你了,你得好好的带回来。” “眉眉姐吩咐了,我一定照办”,聂清擦擦脸上的汗。 “别走太远,转转玉西巷就好了,玉西巷里铺子多,有什么喜欢的带些回来。”钱眉眉掏出钱包,扔给了聂清。 “好嘞”,聂清接过钱包,打开看一眼,眼睛变成了星星眼:“眉眉姐,大方啊。放心,我一定招待好我的表兄妹。走,梅山、梅子,跟着哥走。” 聂清拍拍身上的灰尘,放下袖子,招呼阮碗和梅山出门。 阮碗冲着钱眉眉挥挥手,跟在聂清身后出了门。梅山斜了钱眉眉一眼,送了个飞吻,愉快的出了门。 屋里清静了,钱眉眉笑了笑,脸上的喜气遮也遮不住,她哼着歌,手上的抹布快乐的擦着桌子。 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带着帽子的骷髅走了进来。 钱眉眉抬着头,微笑着打招呼:“花记酒家,卖醋不卖酒,人,你要醋吗?” “是我”,高大的骷髅摘下了帽子、眼睛,笑着说:“好久不见,听说你这来了两陌生的家伙,我想见见”。 “真是不巧,他们出门了”。 “没关系”,高大的骷髅放下帽子,坐在椅子上:“我可以等。等得过程中,我们深入聊一聊,如何。” “顽皮啦”,钱眉眉笑得腰肢颤抖,良久方才平息,说:“你想等就尽管等,只是,挡了我做生意的大门,我可不依”。 高大的骷髅回头看看,然后搬着椅子,挪到了角落里。 ...... 花记酒家在玉西巷的尾上,出了门往东走,天色已明,各家的铺子都打开了店门,从门或窗探出脑袋,或人或骷髅,微笑着向聂清打招呼:“聂小哥,早啊,醋坛子搬完了,眉眉竟然肯放进你出来,让你歇着。” “亲戚来啦,陪着表兄妹出来看看”,聂清笑着回应:“梅山、梅子,我表兄妹的名字。他们得住好几天了。” “哦哦,亲戚来啦,稀啊,来来,尝尝我家的枣糕,便宜又好吃。” 聂清笑着应了,果真买了一斤糕点。 铺子里的店家都很热情,欢乐的打着招呼,推销自家的吃食,就这样,从玉西巷的尾走到了头,聂清在每家铺子都买了些许东西。 阮碗和梅山,拎着大包小包,微笑着在每家铺子都转了转。这条巷子的铺子有二十五家,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听说是钱眉眉家的人、聂清的亲戚,说话也热情了很多。 聂清脸上笑容灿烂,介绍着玉西巷的来历。玉西巷是老巷子,里面的铺子都是有年头的,都是祖传的手艺,据说糕点铺子最早可追溯到二百年前。 阮碗站在玉西巷的岔路口,指着左边安静的街道,那条街道安静极了,没有人声,房屋有火烧的痕迹,勉强能看到挂在墙上的招牌,似乎有一个“西”字。 “哦,那个是古意巷,去年起了大火,烧毁了半条巷子,屋里的人睡得熟,没有逃出来,死了好些人。”聂清叹口气:“火势特别大,我们都素手无策,还好老天开恩,下了场雨,这把火才没有烧到玉西巷。” 阮碗再次指了指古意巷。 “梅子,你想去看看”,聂清挠头:“行,我带你们走一段。古意巷已经荒废了,走路的时候当心哈,小心地上的玻璃渣子。” 阮碗点头,将大包小包搁在梅山身上,自己跟在聂清身后,走进了古意巷。 梅山抱着成山的包裹,苦着脸,走进了邻近的铺子,将大包小包搁在铺子的空桌上,说:“大哥,有麻袋不?借我一个,买的东西太多了。” 大哥是个爽利人,翻找出干净的麻袋递给梅山。梅山打开麻袋口,装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和铺子的大哥聊上了。 “大哥,您这铺子雅致。扇子漂亮极了,生意一定很兴隆。”梅山称赞着,铺子里的扇子是竹子坐的骨架,绸布做的扇面,上面画着花草,还有题字,雅致风雅极了。 “小兄弟,别笑话我了”,卖扇的大哥摆摆手:“我这铺子是祖传的,以前年景好的时候,火过一段时间。现在,饭都吃不上,哪有人买扇子附庸风雅。我啊,只是开店成了习惯,不站在这店里,难受!” 梅山盯着卖扇大哥结实的肌肉,笑着说:“大哥,就凭你店里这精美绝伦的扇子,也是有市场的。金城里,我听说,多的是气派人家。” “不成不成,现在买卖不好做。我们这条巷子还算安宁,因为眉眉姐在,镇得住场子。别的地方做买卖的,只能是骷髅开店,像我这样的,得被长生门的抓着,当做顽固分子去做苦力,那时候,生命都没有保障。” “眉眉姐这么厉害?她只是弱质女流,大哥,你是不是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我们这玉西巷是长生门和黑暗神殿都关照的地方,没有什么人敢在这胡闹。还有啊,现在城主的亲妈,最喜欢来玉西巷逛街,每次来,都会去花记酒家坐坐,吃完了好酒好菜才会走。” “你们岂不是靠了三座大山,厉害啊”,梅山举起大拇指,笑着问:“古意巷烧坏成那样,幸存的人,都咋样啦?” “都走了,再也没回来过,唉,说起来,古意巷子里曾有家卖糕点的,味道一绝,可惜啊,现在吃不到了。” “咦,难道古意巷里没有卖酒的?” “哈哈,城东就一家卖酒的,就是花记酒家。唉,因为花酒槽变成了骷髅,酿不出酒,改卖醋喽。” 听到这,梅山笑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出谋 古意巷里,房屋被烧的黑漆漆,裸露在外面的木头一碰就碎,看到的那个“西”字的招牌,哐啷,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微风吹过,黑乎乎的灰尘糊在了聂清脸上。 聂清抹把脸,黑乎乎的灰尘变成了黑道道,他伤感的说:“这招牌是东西饭店的,红烧狮子头做的可好吃的了。可惜啊,一把火啥也烧没了,房子没了,做红烧狮子头的老板也烧没了。” 阮碗瞅着半块招牌,努力琢磨,“东西饭店”四个字在招牌上怎么排布。 “我们花记酒家的酒,东西饭店会定上一多半,为了供应上东西饭店的需求,我们每天都在酿酒,唉,可惜啊!”聂清感叹着,将碎成两半的招牌扶起来,小心的搁在烧坏的房子门前,然后,恭恭敬敬的弯腰,鞠躬。 阮碗没有进去,因为倒塌了一半的房屋,也进不去。站在巷子里,阮碗环顾四周。 古意巷原先应该是做买卖的,烧毁的房屋上,或多或少能看到招牌的痕迹。只是房屋都是黑乎乎,看不来原本做的啥买卖。 聂清看出了阮碗的疑惑,解释道:“古意巷原本和玉西巷一样,都是做买卖的。只是以前古意巷临近主街道,生意兴隆。古意巷被烧了以后,重修的费用太高,于是开了一条道,让玉西巷直接对了主街道。” “玉西巷的花记酒家,才在金城打响了名头。幸亏花记酒家卖的好,和长生门、黑暗神殿有些牵扯,这才保了玉西巷平安。”聂清说着玉西巷的故事:“花记酒家酿的醋,很得长生门和黑暗神殿的喜欢,我经常给他们送货,也能看到些事情。” 聂清嘴上说着,引着阮碗向古意巷外走,好像是无意间开了头,说起了长生门和黑暗神殿的八卦:“长生门在金城的分部,没有固定的场所,并不是他们不想,而是被黑暗神殿挤兑的厉害。黑暗神殿背靠着汪图,随意使唤城防处的警卫,发现有长生门的集会场所,就捣毁,但是不抓任何长生门的骷髅。” 阮碗偏头,捣毁集会场所,但不抓骷髅,这是什么神操作。 “奇怪吧,最稀奇的还有了。有的骷髅犯了事,只要站出来说自己是长生门的,带着长生门的入会标识,就不用担心被抓进监牢,反而可以在街上大摇大摆。” 可是这群人却没有固定住的地方,一群被特意给了豁免权的无业游民。金城这是要做什么?阮碗想不明白,也不理解聂清为什么和她说这些。 聂清继续说了:“长生门的信徒是越来越多,现在是明目张胆的拉人,如果有谁不是骷髅的,就会拉着人去做苦力,逼着人做骷髅。梅子,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的事。不论在哪,都没有这样逼着人做事的道理,对不!” 唉,聂清叹口气:“黑暗神殿了,也是奇怪,任由长生门发展壮大。最奇怪的是,金城的监牢竟然是黑暗神殿把持,抓进去的人也好,骷髅也好,都是极快就处决了。” 说话间,就到了巷口,阮碗能看到对面扇子铺里,梅山摆弄扇子的身影。 “监牢里抓的骷髅,这么快就被处决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抓了长生门的信徒。”聂清随意说着:“长生门信徒管的混乱极了,有长生门集会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集会上,卖啥的都有,还有舞龙舞狮的,热闹的和过大年一样。” 阮碗听得愣住了,长生门的集会像过大年,这是啥集会。还有,这么热闹的集会,引得城防处的警卫过来驱赶,然后,过段时间,集会又热闹的办起了。 长生门和城防处的,是在捉迷藏么。阮碗表示,她看不懂这波操作。 阮碗思考的时候,聂清已经踏进了扇子铺。 梅山回头看见阮碗,笑嘻嘻的拎着装了大小包东西的麻袋,快活的与卖扇子的大哥告别,收获了大哥赠与的扇子一把。 从玉西巷头走向尾的时候,梅山摇着扇子,笑着问:“梅子,巷子烧的黑漆漆,有啥好看的。扇子呢!不但好看,而且卖扇子的大哥是健谈的,他告诉我啊!钱眉眉能量大着了,靠着长生门、黑暗神殿、金城城主的母亲胡娇娇,保了玉西巷平安无事许多年。” 阮碗点头,她也听聂清提到了。这么说来,钱眉眉交友广泛,通过她寻找张形希的消息,应该是靠谱的。 梅山唉声叹气:“卖酒的原先只有花记酒家,如今花记酒家不卖酒了,聂清,还有哪能买酒吗?” “酒?”聂清惊讶的问:“花记有珍藏的佳酿,嗯,我家也存了些,等回了花记,我拿给你。” “这么大的金城,就没有别家卖酒?” “有啊,只是不在城东。主城区是有卖酒的,不过那个给贵人们的消遣,我们普通人是进不去主城区的。至于其他的地方吗?饭都没得吃了,哪还有心思酿酒喝,酿酒啊,那需要很多粮的。” 阮碗点点头,再一次感叹钱眉眉的能量大。在物资匮乏且动荡的金城,能够保街坊邻居平安,还能弄来粮食酿醋,厉害啊! 想从别人那得到好处,自个得先付出些,这个更古不变的道理。于是,理解这个道理精髓的阮碗,提着装着大包小包吃食的麻袋,麻溜的进了花记酒家。 目的明确,走路方向奉行“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眼风不忘了旁边看,也就彻底忽略了坐在门边角落的高大骷髅。 阮碗直直的走向钱眉眉,咧嘴露出真诚的笑脸,打开麻袋,将里面的大小包吃食往外掏,不一会,各式各样的糕点、糖果、包子馒头之类的吃食,摆了满满一桌。 梅山很给力的上前,做了翻译:“眉眉姐,小小礼物,一点心意,亲自挑选品尝过,味道好极了。” 聂清抬头望屋顶,眼神诡异的飘忽不定。 钱眉眉的眉毛高高的挑起,拿着她的钱买的吃食,却当做礼物送给她,这,这,空手套白狼的高端技能啊。忍不住,钱眉眉哈哈大笑,使劲的揉揉阮碗光滑的骷髅头,说:“你也不学点好,就学了梅韧幸那小子的滑头。” 梅山嘿嘿笑了:“梅队教导有方。” 第二百八十章 划策 阮碗殷勤的打开了食物的包装,密集的摆放在钱眉眉前面。钱眉眉嘴角抽动,密集恐惧症冲淡了食欲,她挽着阮碗的手,转向了门旁的高大骷髅,巧妙的避开密集的食物,抬手介绍:“齐全海”。 齐全海弯腰,行了个极其绅士的礼节,动作优雅连贯,想必这样的礼节是经常用的,他的声音如小提琴般清亮:“尊敬的长老大人,我是长生门门徒,得圣女信赖,派往金城发展信徒。” 梅山摸向腰间别着的枪,挡在阮碗前面,目光凌厉,问:“你如何得知,你家长老在这里。” “梅山小哥,不要紧张。二位到金城的消息,长生门里只有我知道。至于黑暗神殿么,玄武大长老是不会将丢脸的事情,传遍黑暗神殿各处的。”齐全海极其镇定的说着得到的消息:“长老离开平西城后没了音信,黑暗神殿出动了鬼卫封锁了各个紧要关口,他们谁也想不到,长老您来到了金城。”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梅山厉声追问。 “圣女派了信使,特意传了消息给我,并且还给我画像”,齐全海摘下头上的帽子,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在胸前展开给阮碗看。 确实,纸上画着阮碗和贾瓦子的画像。 普通人眼里,骷髅几乎没有区别,但是,在骷髅眼里,区别确实清清楚楚的。 “金城里处处都是长生门的信徒,我将长老的画像传了下去,吩咐可靠的人看守各个路口,一旦有长老的消息,就会尽快告诉我”,齐全海解释着:“昨天晚上,长老您从西门进城时,我便得了消息,只是出了些意外,这才到的晚些。”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家长老是怎么进的黑暗神殿,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梅山笔直的站直,话说的直白:“不要将你那些小九九施展在梅子身上,让梅子成为你们长生门发展的垫脚石。” “黑暗神殿恶名昭彰,以圣药胁制长生门,长老为了长生门不得不接受黑暗神殿的条件,如今逃脱升天,我等高兴都来不及,怎能有半点害长老的心思。”齐全海递上个镀金帖子:“这是本月集会的邀请贴,请长老和梅山小哥,务必赏脸参加。” 梅山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帖子上的字迹是手写,漂亮雅致,右下角还有个幼小骷髅画像。没有发现问题,梅山将帖子转递给阮碗,问:“梅子,长生门的集会难得,不如去见识见识?” 阮碗点头。 得到了答复,齐全海的骷髅脸,露出来笑意,他弯腰行礼,礼貌的告退了。 屋里少了个高大骷髅,气氛也活跃了不少。聂清兴奋的嚷嚷:“长生门的集会耶,我从来只是听说,一次性都没有参加。据说集会可热闹了,杂耍的跳舞的啥都有。梅子,也带我去吧。” “胡闹”,钱眉眉一巴掌拍在聂清脑袋上:“长生门的集会都是骷髅,你去,等着被那群骷髅撕了。” “梅山呢?他怎么能去。”聂清不服气的指着梅山。 梅山露齿一笑:“我是保镖。” 聂清瘪嘴。 “磨叽啥”,钱眉眉又是一巴掌:“送个黎叔家的醋,搬完了吗?还不快去干活。” 聂清嘟嘟囔囔。 “桌上那些吃的都拿着,你们分了吃。” “好嘞”,聂清收拾着桌上吃的,欢快的走了。 闲杂的人都打发了,钱眉眉挽着阮碗的手,挨着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的说:“虽然齐全海亲自来邀请,但是长生门的集会,并不是好去处。” 钱眉眉从桌子下抽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大大小小的圈圈,每个圈圈里都写着人名,仔细看,圈圈之间还有线条连着。 “这个位置是齐全海”,钱眉眉点着圈圈说:“但是和他同样位置的,在长生门还有二位,他们是郭氏兄弟俩。金城的长生门势力,是兄弟俩发展起来的。齐全海一来,就想夺权,那兄弟俩怎么可能答应。双方都有自己的追随者,所以,长生门里内斗不少。集会,就是借助黑暗神殿,消耗对手势力的最佳时机。” 梅山皱着眉,脸色沉沉。 钱眉眉指指另外一组圈圈:“黑暗神殿的负责人是古辛,他手段狠戾,将黑暗神殿的势力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巧妙的避开了和长生门直接冲突,而是选择和齐全海、还有郭氏兄弟分别合作,从而将金城牢牢掌握在手里。古辛是实权人物,如果说有谁能知道张形希的下落,那么非他莫属。但是他轻易不会离开监牢,想见他很难。” 阮碗沉默的看着,点了点古辛下方的圈圈。 “莫喜,古辛的得力助手,抓捕一向是莫喜亲自带队。莫喜爱好特别,他喜欢听骨头被拆开的声音,还有骷髅的惨叫声,落到莫喜手里的骷髅,都是生不如死。”钱眉眉握着阮碗的骷髅爪,特别交代:“梅子,你若是遇到了莫喜,千万离得远远的。” 对于别人的好意,阮碗一向是虚心接受的,她点点头,记下来莫喜这个名字。 “古辛抓长生门的门徒,虽然有齐全海和郭氏兄弟的默许,但是长生门的普通信徒并不知道,因此对黑暗神殿有多种猜疑。只是,黑暗神殿明面上并不为难长生门信徒,所以,这事一直是埋起来。如果,窗户纸被捅破了,后果是难以预料啊。”钱眉眉说的语重心长。 梅山听得,眼神闪着光,手捏着紧紧的,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心情。 钱眉眉眼光飘过梅山,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她接着说:“金城官方的势力,是汪图在把持。只是胡娇娇那个女人,不甘心自己做幌子,也想掌权做个高高在上的,上串下跳折腾出不少事。据说,郭氏兄弟后面有胡娇娇的影子,郭氏兄弟操纵长生门大肆敛财,大部分收益,进了胡娇娇的腰包。” 阮碗乐了,敢情齐全海和郭氏兄弟的擂台,其实是胡娇娇和笑笑母女俩在打擂台啊。想到笑笑,阮碗心情有些复杂。 唉,金城的关系错综复杂,麻烦,她还是赶紧找到张形希,然后离开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集会 人海茫茫,找人是个难题。既然搜寻无门,不如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梅山盘腿坐在地上,悄声的对同样盘腿坐地上的阮碗说:“莫喜,齐全海、郭氏兄弟,他们三方的矛盾,可以利用。长生门和黑暗神殿乱了,莫喜出了事,古辛必然会出面,我们就可以趁机抓住古辛,逼问张队的下落。” 阮碗皱着脸,写道:“钱眉眉的话,可信吗?” “钱眉眉对我们说谎,她没有必要啊”,梅山分析:“我问了玉西巷其他铺子,金城城东只有一家卖酒,就是花记酒家,卖了四十多年的酒。花酒槽是酒铺唯一的传人,左右邻居对花酒槽都熟悉。而且,钱眉眉和花酒槽结婚的时候,街坊都参加了,卖扇子的那家铺子,还将婚礼的现场做了图片,印在扇子上。 如果钱眉眉有问题,难道整个玉西巷的铺子、走在街上的行人都有问题,帮着钱眉眉说谎骗我们。假设啊,我们见到的都是骗局,他们整这么大的局面,图啥啊!我们身上没啥可图的啊。” 阮碗点头赞同,他们只是来金城找人,没有什么可让钱眉眉图谋的。所以,钱眉眉仅仅是基于和梅韧幸的交情,友情的告诉他们长生门和黑暗神殿的消息,并详细分析了各方的矛盾。 想到这,阮碗感动了,她写道:“钱眉眉难得啊,不求回报帮了我们。”阮碗停了笔,想想如何回报一二,提笔继续写:“请帖上写着,集会的日期是十月三日,明日晚上九点后。那么,白天的时候,我可以帮着酿酒。” 梅山同意:“明天我去街上买些集会用的东西。既然要闹大,烟花爆竹可少不了。” 是啊,明天晚上还有一场恶战,一切都需要细细琢磨。阮碗和梅山,点着煤油灯,细细安排明天的动向。 凝视着水盆的沈弦,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镜像中的阮碗,唇齿间溢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的时候,阮碗就精神抖擞的进了花酒槽的院子,帮着花酒槽酿酒,时不时和花酒槽闲聊集会。梅山去了街上,转悠了半天,烟花爆竹没有卖的,没有办法,只好去药店买了些药材、五金商店买了些金属材料,自个哼哧哼哧磨成粉了调配。 聂清奇怪的问:“梅山,你干嘛呢?” “自制爆竹”,梅山头也不抬,埋头切割材料。 “哦”,聂清停顿片刻,说:“我家有些没放完的烟花爆竹,你要吗?” “......”,梅山抬头:“要。” 白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天擦黑的时候,阮碗和梅山收拾了集会上用的烟花爆竹和酒,带上瓜子花生和水,与钱眉眉一道,走向长生门集会的场地。 集会的地方不在金城城内,在城东的一处山谷中,从金城东门出去,走上大约1小时便能看见木质的牌楼,在牌楼守门处递了帖子,顺利的走了进去,里面是宽阔的场地,四周都是高高的木栅栏。 场地里人生鼎沸,无数的骷髅熙熙攘攘,阮碗想起了曾经逛庙会的场景,只是那时人挤人,现在骷髅挨着骷髅。 钱眉眉揉揉额头:“集会上骷髅太多,我是不耐烦参加的。梅子,集会上没什么危险,你自个玩儿。” 梅山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问:“眉眉姐,我们自己玩,你去哪呢?” “哼”,钱眉眉点点梅山:“能去哪?回家,我送你们来了,怎么,还用我接你们回去。晚上自己找路回,我走了。” 想了想,钱眉眉不放心的叮嘱阮碗:“梅子,有什么事你就找齐全海,如果他不尽心,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阮碗偏着脑袋,咧着嘴点点头。 钱眉眉揉揉阮碗的光脑袋,微笑着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阮碗,就会心生欢喜,忍不住替她操心起来。呵,简直不像她自己了。转过身,钱眉眉的神色变了,眼神冷硬如冰刀。 脚步没有停,也没有回头,钱眉眉走出了木制牌楼,逆着一大波的骷髅,走出了山谷。然后,她轻盈的跳进了山坡上的树丛中,翻过几个小土坡,爬上了一颗高高大大的树。 树上有隐蔽的树屋,钱眉眉推开门走了进去,花酒槽和聂清站起来,点头弯腰问好。聂清讨好的说:“眉姐,送他们去弗谷参加集会,何必您亲自过去,吩咐一声,我很乐意为您跑腿的。” 钱眉眉推开聂清的脸,问:“花酒槽,谷里的情况怎么样?莫喜那边,打点好了吗?” “眉姐方向,一切准备就绪”,花酒槽语气严肃,完全不是在阮碗面前,酿酒成痴有些疯癫的模样。 “那就好”,钱眉眉坐在屋里的藤椅上,揉揉额头:“你们盯紧些,告诉我们的人手,护着些梅子。” 聂清愣了一下,没有将自己的惊讶说出口,反而说:“是,我这就传下去。” 出了树屋,从旁边藤条编的梯子爬上了树顶,树顶上有个发电报的信号机,而在山谷的某家卖酒的铺子里,也有个信号接收机。 聂清打开信号机的盖子,调好频率,正准备敲下第一个字,突然感觉肩膀被敲了一下,他回头,看见花酒槽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聂清抹了把脸,擦掉脸上被吓的冷汗,同样面无表情问:“你来做什么!” “眉姐让我告诉你,电报不要发了。”花酒槽平静的说完,转身下了梯子,他的动作轻盈,放佛是一只蝴蝶,漂了下去。 聂清惆怅的看着不远处,山谷里攒动的骷髅头,忧伤的叹了口气,然后自嘲的笑笑,拍拍脸颊,打起精神,和上了电报机的盖子,快速的爬下梯子,回到了木屋。 今天晚上,无论对谁,都是不容许错失的良机,钱眉眉他们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木屋里,钱眉眉看着窗外,鸟儿在夜间飞行,猛兽正在小憩,山谷的喧闹声如同在另一个世界,又放佛就在耳边,啊,歌舞声传来了,集会上每次必须上演的“祈福舞”,已经开始了吧。希望阮碗和梅山,能看得高兴,毕竟,这可能是最后一场的祈福舞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烟花 祈福舞,顾名思义,是祈福的舞蹈。在山谷的中央,搭了个木质的舞台,跳舞的骷髅穿着飘飘的彩带,带着五彩的面具,颇有敦煌壁画飞天的味道,骷髅的腰细极了,扭着腰甩着飘带,跳出了妖娆妩媚的风情。 看着舞蹈的骷髅沸腾了,叫喊着舞者的名字,无数的鲜花抛向了舞台,舞者旋身低头,轻嗅花朵,飘带飞扬,带动着花朵在空中绽放。 叫好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围观的骷髅兴致高涨。偶尔有三两只没眼力劲的小动物,穿过山谷四周的木栅栏,跑到了集会的骷髅群中,引起喧闹声一大片,转眼间就成了骷髅的腹中物。 还有那有生意头脑的骷髅,叫卖着衣物、饮料;更有那手工灵巧的骷髅,将柳条竹枝编织成奇巧的玩物,吸引了骷髅儿童驻足。 阮碗坐在二层楼的茶楼上,视野极好,眼前的景象热热闹闹的,繁华景象中行走的,都是骷髅,没有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骷髅夜行,脱下白天防晒的伪装,露出森森白骨,这是属于骷髅的欢愉时刻。 梅山站在阮碗身后,心思却不在骷髅狂欢的集会上,对于有血肉的人而言,楼下的蹦跶的骷髅恰如群魔乱舞,看着实在是伤眼睛。他的全部心力,都在警惕着坐在阮碗对面的齐全海。 齐全海注视着楼下,说:“梅子,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这里人多嘴杂,您的身份贵重,保密为好。” 梅子、妹子,咋称呼都可以,阮碗理解的点点头。 齐全海指着楼下穿着花花绿绿,被前呼后拥的两骷髅,说:“那就是郭氏兄弟,一直以来,集会都是他们主持,原本是为了抗议黑暗神殿的管制,办的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热闹。梅子,你也知道,黑暗神殿对长生门的大肆扩张不满,如果被莫喜发现了集会的地点,带人驱赶,就会引发冲突,加深我们和黑暗神殿的矛盾,唉,如此下去,只能是恶性循环。我担心,哪天局面失控,会引起大的灾难。” 梅山目光炯炯,齐全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希望冲突发生,还是在试探他和阮碗。梅山瞥了一眼阮碗,阮碗咧着嘴看楼下的杂耍看得津津有味,于是,梅山把提起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婉转的说法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齐全海不死心,把话摊开了说:“长生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不能再放任郭氏兄弟猖狂下去,梅子,你名声在外且又地位尊崇,我想请你管束郭氏兄弟俩。” 地位尊崇?呵!阮碗偏头,指了指梅山。梅山秒懂,上前一步,代替阮碗发了言:“郭氏兄弟是谁,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齐全海,别忘了,你才是被委派管理金城的干事。” “长生门的发展,需要每一个信徒的尽心尽力,没有谁能置身事外。”齐全海义正言辞,继续道:“郭氏兄弟,仗着长生门的势力,四处乱抓普通百姓,只要是有血肉的人,都会抓走任由他折磨。郭氏兄弟的行为,是在给长生门抹黑,是可耻至极。” 阮碗托着腮,专心的看着楼下卖糖人的在画糖画。 梅山挺起胸,斩钉截铁的说:“齐全海,郭氏兄弟在你眼皮子底下作恶,你不能阻止,就是你的失职,自己不好好反省,反而找理由推脱逃避。哼!圣女大人怎么会委派你这样的骷髅,来分管金城。我这外人见了,都替你害臊。” 齐全海气得倒仰,阮碗是油盐不进,梅山纯粹是无理搅三分的主,这话题没法往下说,可是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坑了郭氏兄弟,他实在是不甘心。齐全海想了想,改变了语气:“梅山兄弟,说的对啊,是我无能辜负了圣女期望,唉。不说了,伤心难过的事不说了。” 阮碗将目光从楼下的糖画上,转到了对面的齐全海。 齐全海微微一笑:“集会最后一项活动,会放些烟花庆祝,烟火是特制的,放在天空中如流星般璀璨。往常点燃烟花的是我和郭氏兄弟一起,今日梅子在,我想请你亲自燃放烟花。” 梅山憋笑憋的很辛苦,点燃烟花庆祝,十成是给黑暗神殿的莫喜通风报信,呵!不过倒也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梅山笑着说:“难得有放烟花这样的娱乐节目,我就毛遂自荐,自己谋一下这等好事了。” 齐全海呵呵笑,梅山和梅子是连在一起的,谁点火又有什么区别。只要你们点了火,出了事就有了背锅的人,你俩一个不落谁也别想脱的了身。 梅山和齐全海,咧着嘴呵呵对笑,各自打着小算盘,敲定了各个细节步骤。 按照惯例,集会上放烟花有两层意思,一是代表此次集会时间到,该回家找妈了;二是通知,藏在不远处喂蚊子的莫喜,可以出来收尾抓骷髅啦。 长时间以来,齐全海、郭氏兄弟和莫喜一直合作融洽,但人心是奇妙的东西,慢慢的总会想更多,齐全海迫切需要将郭氏兄弟赶下台,自己全盘接收长生门在金城的势力,享受着万人听命的滋味。 莫喜呢,也需要做些业绩。于是,齐全海和莫喜做了局,一旦烟花燃放,莫喜便会冲进集会的骷髅群中抓人,而齐全海则趁乱,杀了郭氏兄弟。然后,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放烟火的阮碗。 计划仅仅是计划,实行起来,会有很多变数。而最大的变数是,梅山完全不按预计的时间来。 齐全海以为,在预定时间内预定地点,他派心腹将烟花交给梅山,这样可以控制烟花燃放的时间。他却不知道,阮碗和梅山自带着烟花爆竹。 于是,当集会上舞蹈跳得正酣,齐全海和郭氏兄弟谈笑风生,但人手还没有完全到位的时候,在预定地点,烟花砰的一声,炸裂在空中。 瞬间,集会上欢腾的骷髅,乱了。 齐全海傻了,哪个王八犊子放的烟火,还是长生门特制烟火。这,时间还没到啊。 喂,快来人去看看。 郭氏兄弟对看一眼,猛的扑向了齐全海,尖锐的骷髅爪直指要害。 第二百八十三章 混乱 齐全海反应不及,眼睁睁哒看着利爪到了鼻子下方,他懵了!那一瞬间,齐全海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只脚从右侧出现,比郭氏兄弟的骷髅爪还要快,踢向了齐全海的腰部。 齐全海被踹开了,郭氏兄弟的爪子擦着齐全海的耳朵,扑了个空。郭氏兄弟不死心,继续攻击齐全海,可是,飞来的脚也没有迟疑,一刻不停的踢向郭氏兄弟俩,转眼间,郭氏兄弟也被踢飞了,而且是重重的撞向了跳舞的舞台。 舞台上的妖娆舞女,齐声尖叫,四散逃开,山谷里彻底乱了。 趁着乱,阮碗收回踢出的脚,上前快走几步,拽着齐全海的衣领,钻进了舞台下方的空隙里。 趴在地上,齐全海这才后怕起来,刚才....,他结结巴巴的说:“梅子,刚才...刚才...郭氏兄弟...是想要我命啊...”。 阮碗点点头,拍拍齐全海的肩膀,然后揭开外套,翻开摊平在地上,露出里面藏着的爆竹。 齐全海还没从逃出一命的刺激中缓和,又被地上的爆竹吓了一跳,他哆嗦的指指爆竹,又指指台子外面,问:“之前的烟火是你们放的。” 阮碗点头,眼神直直的盯着外面,捡着地上的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安静!” 从舞台下往外看,处处是来回跑动的腿骨,偶尔有穿着黑色金边长裤的腿骨出现在其中,这些穿着黑色金边长裤的骷髅,逮着一个个乱窜的骷髅,按在地上拷了起来。 被抓住的长生门骷髅,没有反抗,在他们以往的经验中,即使被抓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拷在他们手上的手铐就会被解开,让他们自由的离开。 长生门的骷髅,甚至将会不会被莫喜抓住,当作了赌注,私底下开了赌局。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长生门骷髅,都是平安无事的。 何蒙知道些内情,他的好友参加了一次集会,自此没了音信,他担心好友,每次的集会都会参加,就是为了寻找好友的下落,于是他慢慢的发现,每次集会后,都会有长生门的骷髅消失。所以,当何蒙被抓住按在地上时,他绝望了,挣扎着抬起头,他看到了舞台下方藏着的阮碗和齐全海。 阮碗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淡定的在左手上点燃了火符,右边拿着一把爆竹,靠近左手上的火苗点燃引线,然后,扔了出去。 砰!砰!砰! 爆竹的声音惊天动地,经过聂清亲手改造的爆竹,音效直逼炸弹轰在了大地上。 压制着何蒙的骷髅愣住了,何蒙挺腰挣脱出来,爬起来边跑边喊:“杀骷髅啦,杀骷髅啦,莫喜杀骷髅啦!” 恐慌会传染的,而恐慌会引发求生的欲望,当长生门的信徒被求生欲主宰时,他们和莫喜带着的卫队,起了冲突。 莫喜的卫队,只是在集会完结后,例行惯例收拾个把骷髅,那个时候,集会上的骷髅都散去了七成。而现在,梅山提前燃放了烟花,在山谷中的骷髅,都没有散去。 当何蒙的喊叫声出现,莫喜的卫队很给面子的,直接砍下下何蒙的骷髅脑袋时,长生门的骷髅求生的本能爆发了。 山谷彻底乱了。 郭氏兄弟被裹挟在逃窜的骷髅中,和莫喜直接扛上了。莫喜,是守信的,他答应齐全海,要给郭氏兄弟点颜色瞧瞧。于是,莫喜带着卫队杀进了逃窜骷髅群,抓住了郭氏兄弟中的郭老大。 郭老二看见了,忙组织亲信救郭老大,周围的长生门骷髅也看见了,齐心的围上来莫喜。 莫喜见势不妙,指挥者卫队突出重围,骷髅太多,只能说骷髅挤着骷髅,你揍一拳他回一拳,谁也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谁,骨头稀里哗啦往下掉,地上白骨一大片。还有那倒霉的,骷髅脑袋也被打落在地,圆滚滚的被踢来踢去,骷髅脑袋苦逼至极,嘴里嚷嚷着:“看着点,唉呀妈呀,轻点啊。” 长生门的信徒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是骷髅啊,就算掉了脑袋也死不了。哎呦呦,黑暗神殿的卫队身手了得,可他们骷髅多啊,被打掉了骨头也能捡跟骨头装上凑合着用啊。 呀!那还怕啥,揍他丫的。 局面开始发生变化,黑暗神殿的骷髅们,变成了挨揍的一方。莫喜带着他的卫队,你拽着我我拽着你,慌不择路的逃出了山谷,扶着树歇口气,定睛一看,身上穿着的黑底金边制服变成了破布。 莫喜气得直咬牙,大骂齐全海是王八犊子,他喝令卫队站整齐,开始报数清点。很好,一个也没丢,反而还多出一个。 莫喜和卫队齐刷刷的盯着多出来的那个骷髅,郭老大。 郭老大咽口水,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退后几步,然后转身就跑。可是,怎么跑得掉,莫喜飞扑而上一脚将郭老大踹爬下,脑袋种进了土里。郭老大呜啊啊的拔出脑袋,嘴巴啃了一嘴泥。 与此同时,山谷中的郭老二正在找他哥。长生门的骷髅们,手骨腿骨掉了一地,森森白骨混在了一起,在这茫茫白骨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根骨头,可是废了劲。 于是,有的骷髅为了省事,随地挑选一根合适的骨头,就装在自己身上,这样想的骷髅不少,因此,处处都有为了一根骨头,打架的骷髅。 山谷里嘈嘈杂杂,郭老二喊哥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声中。郭老二气不过,掏出枪,朝天放了一枪,顿时,山谷安静了。 郭老二举着枪,悲怆的大喊一声:“哥,你在哪儿啊?” 山谷静寂,没有骷髅说话。 郭老二在喊:“有谁知道我哥在哪,重重的有赏。” 丢了一根小腿骨的骷髅站了起来,弱弱的说:“我看到了,郭老大被莫喜带走了。” “什么!”郭老二再次大喊:“我们长生门遭此劫难,我哥被抓住,绝对是内奸所谓。说,是哪个里通外敌,站出来!” 阮碗将剩下的爆竹塞进齐全海的衣服里,然后,将齐全海推出了骷髅群。 郭老二恶狠狠的盯着齐全海,手指着齐全海衣服里露出的爆竹,大喊:“齐全海,原来是你,你竟然里通外敌!” 不等齐全海辩解,郭老二大手一挥:“把他抓起来,我要押着他,为我们大家,向莫喜讨回公道。” 骷髅们握拳响应。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讨公道 郭老二提了主意,长生门的骷髅们纷纷响应,他们都是吃了大亏的,这次大家齐心,一定要向黑暗神殿讨些便宜。 主意拿定了,郭老二秉着打铁趁热的想法,领着一大群骷髅,绑了齐全海,浩浩荡荡的向金城监牢的地方走去。 阮碗和长生门的骷髅们一起,向监牢走去,她的额头绑着同样的红色布条,混在一大群骷髅中,并不显眼。 梅山混不进骷髅群,毕竟外在相貌差的太远,于是,他加快速度,赶在骷髅队伍前面,他要提前在监牢附近找好藏身的地方,瞅准机会浑水摸鱼。 在长生门的骷髅离开山谷的时候,不远处的树屋上,聂清对钱眉眉说:“他们已经离开,前往监牢。眉眉姐,这和我们的计划相背离,我们需不需要阻止他们。” “不”,钱眉眉笑了:“只不过,我们的安排要做调整了。花酒槽,你告诉城里的兄弟,让他通知胡娇娇,就说:时机成熟,金城今日会有大的动乱,让她联络盟友,乘此东风成就大事。” 花酒槽领了任务,走了。 “至于你,聂清”,钱眉眉目光中闪过看好戏的神情,继续说:“汪图,那边我们不用通知,但是监牢出了问题,他一定会出现。汪图是胆小的人,他惜命梦想着长生,所以,他一定会带着大批的护卫离开。那时候,他的私人宅邸防守不足,而你需要做的事,就是将汪图私人宅邸地下室关着的人和骷髅,统统都放出来。” “是”。 “做完这件事后,你还需要做一件事”,钱眉眉严肃的看着聂清:“这是关系着我们生死存亡的大事,我需要你混进王姆山的仙女团。” “这,仙女团对外收留逃难的人,我混进去并不难....”。 “不,我需要你进入他们的核心层”,钱眉眉摆手阻止了聂清的话,继续说:“金城一旦混乱起来,普通的人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梅山,是一位军人,而且是优秀的精兵,在他的人生信条中,绝对有一条,那就是保护人民安全为己任。聂清,你说说,金城大乱,梅山那时候会做什么!” “组织疏散人员”,聂清将自己代入成梅山,想了想,果断的说。 “很好,那时候你就帮着梅山做事,进一步取得他的信任,借机混入仙女团。” “是”!聂清大声的说着,然后鞠躬九十度,摸着眼泪出去了,这一去,他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钱眉眉了。可是,他相信,他和钱眉眉,一定有在见面的那一天。 树屋里只剩下钱眉眉,屋外的小风从窗子吹了进来,钱眉眉闭着眼睛感受了风中的湿度,叹口气,说道:“要下雨了”。钱眉眉站了起来,她穿上黑色的斗篷,拿上拐杖,也出了木屋。为了保证目的能顺利实现,她要去监牢门口,给那里的纷争再添上一把柴火。 钱眉眉的预测很准,当阮碗走到监牢的时候,雨点从天上落了下来。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小雨,如丝般柔滑清凉,下雨的天是阴的,淋着小雨的骷髅们精神百倍,斗志昂扬的围住了监牢的大门,叫喊着“让莫喜出来”、“放了郭老大”、“严惩莫喜”这样的话。 莫喜从山谷狼狈的回来,刚刚洗完澡换了衣服,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就听到了大门被围的信息。莫喜冷笑,直接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咽了下去,他用手帕擦擦嘴,站起来,直接掀了桌子,吼道:“将兄弟们都叫上,老子倒要看看,齐全海那龟孙能做什么!” 出了监牢大门,莫喜带着的护卫们,摆来了架势,端着枪直直的指着长生门的骷髅。 长生门的骷髅,齐齐的后腿了一步。见过世面的骷髅都知道,现如今的枪,里面装的子弹是能要骷髅命的。当年黑暗神殿和临海基地的战斗,黑暗神殿折损在临海的骷髅,难以计数。临海依靠的,就是改进后的子弹。金城也是有改进的子弹的,所以,长生门的骷髅害怕了。 胆小的,已经想要退缩,后悔跟着来监牢;更有那见势不妙,偷偷的离开,心中暗自埋怨郭老二坑苦了他们。 但是,郭老二是走不了的,他直直站在莫喜前面,将齐全海推了出来。齐全海被捆的结实,推出来时,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半摔在地上。 郭老二冷笑:“好你个莫喜,竟然和齐全海勾结,害了我们长生门无数的兄弟。” 莫喜见了齐全海,也是气不打一出来,他在金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时候狼狈过。但是,他和齐全海勾结的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因此,他恶狠狠的说:“郭老二,汪爷三令五申,长生门举办集会,一定要得到他老人家的批准,可你呢?擅自举办集会,将金城搅得是乌烟瘴气,我莫喜秉公执法,却被你们这等小人打伤。哼,现在上了门,怎么,都想到监牢里坐坐。” 郭老二咬牙,他忘了这一层,金城毕竟是汪图的地盘,长生门再怎么风光,郭氏兄弟再怎么说一不二,在他们都是,都压着个汪图。可是,现在长生门的骷髅都看着他,他不能退:“放屁,莫喜。你抓了我哥,伤了长生门这么多信徒,今天如果不给放了我哥,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们,我们就不走了。” 莫喜气得头疼,可是他还真不能将所有骷髅都抓进去,可是,他不能服软啊:“哼,我奉劝各位尽快离开,监牢门口由不得你们撒野。” “莫喜,交出郭老大”,梅山裹得严严实实,混在骷髅群中,突然喊了一嗓子。 长生门的骷髅也跟着喊了。 骷髅们很激动,嘈嘈杂杂的,场面有些时刻失控,莫喜气得朝天开了一枪。 “莫喜王八蛋,冲啊,救出郭老大”,梅山紧接着喊了一嗓子:“救出郭老大。” 梅山拼命把骷髅往前推,阮碗也瞅准机会,带着身边的骷髅往前跑,长生门的骷髅从后面往前面推,在加上梅山一个劲喊“冲啊”,于是,骷髅们不自觉的往前跑。 莫喜来不及开枪,就被骷髅们挤在了地上。他恼羞成怒,向长生门的骷髅,开了枪。 郭老二身边的骷髅倒了。郭老二气急败坏,忍不住也开了枪。 监牢前,彻底乱了。 钱眉眉坐在屋顶上,她手里的枪还在冒烟。哼!莫喜哪有那么好的准头,郭老二身边那个骷髅,是钱眉眉放倒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 乱糟糟 乱了,彻底乱了。情绪激动的骷髅,战斗力慓悍,监牢的大门被拆了,大群的骷髅冲进了监牢里,见到啥不顺眼的就拆掉。 莫喜气坏了,这些长生门信徒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啊,一旦古辛知道了他的失职,他的小命就玩完了。莫喜也顾不得其他,无论如何他要阻止这场混乱,他大声喊道:“郭老大,把郭老大带出来,交给他们。快啊。” 郭老二听见了,可是他被裹挟在骷髅群里,喊出的话很快被“冲啊”的声音盖住,他在骷髅群里急得直跳脚,无计可施。 “开枪”!监牢里传来了冷酷的命令。 哔哩吧啦,一阵阵枪响,冲进去的骷髅倒地上,身上冒出一阵青烟,骷髅就变了骨灰。 跑在前面的骷髅,吓坏了,纷纷往后跑,边跑边喊:“快跑啊,开枪了,快撤退啊。” 后面的骷髅往前跑,前面的骷髅往后跑,大家的速度都不慢,哐哐,两边的骷髅撞在了一起,在监牢门前叠成堆。 古辛穿着皮鞋走了出来,身后拿着枪的骷髅卫队,跑动着迅速包围了监牢前的长生门信徒。 “抱头,蹲下”,举枪的骷髅喊着。 长生门的骷髅,乖乖的抱着头蹲下来。 一场风波似乎平息了,捣乱的家伙们已经偃旗息鼓,害怕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莫喜捡起掉落的手骨,装在手上,顾不上拍拍身上的灰,屁颠屁颠的围在了古辛身边:“老大,谢谢老大的活命之恩,老大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好了,你在这盯着他们,谁敢闹事的直接灭了”,古辛打断莫喜的奉承,继续说:“具体的处理结果,等汪爷来了再商议。莫喜,看好这些家伙。” 莫喜连连称是。 古辛摆摆手,转身进了监牢里。现在是大白天,正好是古辛睡觉的时候,居然事情告一段落,他也好回去补眠。古辛在心里叹口气,莫喜成事不足啊,他有些想念砭石了,砭石是他最得力的干将,可惜啊,却折损在了平章基地。 想起了砭石,古辛同时想起来阮碗,想起阮碗在平章和砭石大战的场景,古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还好那个煞神被关在了平西城,不会出现在金城,幸事啊幸事! 可是阮碗她在金城哦哦,此时此刻同情古辛一秒。 阮碗,和其他的骷髅一样,抱着头蹲在地上。阴雨绵绵中,太阳躲在了厚厚的云层里,因此,那些因为了打架,露出来白花花骨头的骷髅们,心里才稳当了些。骷髅是怕阳光的,最怕太阳直晒,今天的天气,简直是为了骷髅们打群架,特意出现的。 梅山也混在蹲在地上的骷髅群,但是他是有血有肉的人,虽然身材精悍,也是比骷髅胖了很多。 端着枪的卫兵骷髅,点点梅山的方向,喊道:“那个穿着绿色衣服,胖胖的,站起来,脱了衣服。” 梅山咽了咽口水,脸上的汗水哗啦啦的流,他慢慢的低下身子,摸向自己的脚后跟,那里他藏了一把枪。 突然,一只干瘦的手抓住了梅山的手,撕下来梅山穿着的外袍,大喊:“天啊,一个人居然混进来了,古狱长,是这个人害的我们啊,我们都是无辜的。” 梅山使劲,挣脱了骷髅的爪子,在地上前空翻,多开了骷髅卫兵射来的子弹,飞起一脚,将一个骷髅踹向了开枪的卫兵。 原本蹲下的骷髅们,动了!他们很愤怒,原来是梅山,在祸害他们,梅山是罪魁祸首。长生门的骷髅,找到了摆脱罪罚的好理由,纷纷站起来扑向梅山,他们要把梅山的身体撕碎,放在脚下踩。 梅山四面都是骷髅,他无处可逃!仅仅是几秒钟,他的身上就多了好几道口子,献血的味道,刺激的骷髅们更疯狂了。 阮碗远远的见到了,可是她离梅山有些远,中间隔了密密麻麻的骷髅脑袋。阮碗咬牙,挤开身边的骷髅,往梅山这边跑。 端着枪的卫队,也动了,他们抬枪向阮碗射击。 过份!欺负骷髅,老实人不发威,还以为我是窝窝头啊,阮碗逃出大把的符箓,不管不顾的撒了出去。 火符遍地开花,借着风势,在阴雨的天气,居然将监牢点着了。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湿木头烧起来就是如此。 长生门的骷髅,觉得机会来了,站起来撒腿往外跑。卫队是得了命令,不听话套乱的骷髅,开枪灭了就是。莫喜哇哇叫,大喊:“开枪啊,愣着干嘛,开枪啊。” 枪声、哭喊声、滚滚浓烟,长生门的骷髅,再一次和监牢的卫兵,短兵相接。 古辛气得脑袋疼,他回了屋刚刚躺下,便听到外面又起乱子了。 “莫喜,干什么吃的。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古辛气呼呼的出了监牢,被外面的浓烟惊呆了。他到哪呢?只是进屋躺一觉,怎么出来,啥都变样的。 活该古辛运气道,他出来的时候,阮碗躲避着子弹,正好从监牢门口跑步。 阮碗偏头,看见古辛站在门口愣愣的!好机会啊,知道张形希下落的古辛,自己送上门来。 跳跃、点地、阮碗飞踢一脚,将古辛的骷髅脑袋踢飞了,正正好飞到了梅山的头顶上。 梅山是个合格的守门员,他与阮碗配合的极为默契,只见他眼疾手快,脚尖点地,挑起,抱住古辛脑袋,然后平稳落地,转身挤出骷髅群,一溜烟的跑了。 梅山和阮碗,来监牢就是为了找到古辛询问张形希的下落,如今目的已经实现了一半,阮碗就没了混在长生门骷髅群的心情。 趁着乱,阮碗挤开骷髅,追着梅山的方向跑远些。 全乱套了,逃命的有、气急了想打人的有,开抢的有,闹哄哄一大片。 没有骷髅注意到,那些离开监牢门口的骷髅,仿佛成了泥雕,如同木偶般,傻愣愣的站在路边,直愣愣的的看着监牢门口的。他们的心很煎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他失踪,想着和他说说话, 古辛的眼光很锐利,他看到了那些呆傻站住的骷髅,他的心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第二百八十六章 乱哄哄 胡娇娇得了消息,激动极了。她迫不及待的唤进来汪强,当汪强推门进来的时候,胡娇娇扑到汪强怀里,高兴的笑着,声音如玉珠儿落玉盘,清脆有好听。 汪强搂着胡娇娇,亲亲她娇嫩的脸蛋,问:“宝贝儿,想我想得紧么,天还没黑就唤了我来。” “想什么呢”,胡娇娇抛了媚眼,娇嗔道:“有正事。我在城东的花记酒家布了暗线,刚刚传来了大好消息。” “花记酒家”,汪强恍然大悟:“钱眉眉,你帮她还了一笔欠款,自此之后,对你死心塌地的那个钱眉眉。” “正是她”,胡娇娇喜滋滋的说:“城西的监牢乱了,长生门的郭二爷和古辛、汪图起了冲突。我派了人去查看,你猜怎么着,监牢那已经被烧了,而从汪图的私人宅邸,跑出了一大群半人半骷髅的怪物,到了街上,见人就咬,完全没有理智。” 汪强听得兴奋了,自从汪图察觉道他的心思后,就让他受地库,地下终日不见阳光,曾经的古铜色大汉,竟然变成了白面书生。听到了胡娇娇的话,汪强激动的问:“你说的都是真,如此说来,我们的机会来了。” “没错”,胡娇娇情绪激昂:“我以城主的身份,写了一份命令,你拿着,尽快调齐人手,除掉汪图,从汪图手里把权力拿回来。” 汪强紧紧的握着胡娇娇的手,他已经看到,手握权柄坐拥天下美女的情景了。 ...... 汪图此时是焦头烂额,听说监牢出事了,那里是黑暗神殿的秘密基地,汪图不敢怠慢,带了足够多的保镖们,开了三十几辆大巴车赶紧出发,还没到监牢的时候,就看见远处冒着浓烟,听见了喊打喊杀的嘈杂声。 汪图很惜命,他命令车队停住,道:“派个人去前面看看,出了什么事。” 去的人很快就回来,带来了消息:“汪爷,长生门已经攻破了监牢大门,并且放了把火。” 汪图牙齿咬得咯咯响,郭氏兄弟好大的胆,巴巴的跟在他身后求着投靠,每日摇尾乞怜,汪图一时心善给了郭氏兄弟机会,让他们想办法给古辛找茬,然后汪图出面平息,从而让古辛欠下汪图的人情。结果,郭氏兄弟就是这么办事的。 只怕郭氏是受了胡娇娇的指示,假意投靠汪图,然后寻找机会坑汪图,借黑暗神殿的手除掉他。哼!汪图冷笑,想:“胡娇娇、汪强,即然你们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心狠。” 汪图坐在车上,命令:“告诉汪七,可以行动了。我要胡娇娇、汪强的狗头。” 心腹领了命令,往天上放了个彩色烟火,这是告诉汪七动手的信号。 汪图心气不顺,他决定,他要亲眼看着胡娇娇死,于是,他挥挥手,说:“走,掉头去城主府”。 车刚起步,身后就传来了轰隆的声音,汪图回头,就看到自家私邸的方向,传来了火光。 汪图大惊,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指着自家私邸,道:“快,去看看。” 心腹点点头,飞快的布置下去,很快,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拖到了汪图前面,这人是汪图私邸的管家,对汪图最为衷心。管家抹着泪,撕心裂肺的喊道:“汪爷,大事不好了,地下室藏着的试验品,都被人放出来了。” 汪图脸白了,他扶着车门,低低的笑起来:“好啊,好的很啊,胡娇娇好手段。告诉汪七,我要她碎尸万段。” ...... 汪七接了消息,紧锣密鼓的安排妥当,就准备动手了。他动手的时间很巧,正好是汪强拿着城主手令来找他的时候。汪七的职务有些特别,他是负责金城城主府安保工作的,明面上他是胡娇娇的人,实际上却是汪图的心腹。 但凡干大事,都得有些贴心的小伙伴。汪强,让他的小伙伴,分头通知了投靠胡娇娇的势力。然后,汪强自己拿着守令,过来通知汪七,打算和汪七一起,堵截汪图,趁机干掉汪图。 汪七听了汪强的话,冷笑不已,暗骂了一声:“白眼狼”,脸上却堆了笑:“强哥,只要您一声吩咐,小弟我赴汤蹈火都是心甘情愿。只不过,汪图向来神秘,行踪难以掌握,怎么堵截呢?” 汪强特意的笑了:“我有线报,已经知道汪图的行踪。你不用担心,带上兄弟跟我走就是。” “好”,汪七点头,拿起椅背上的衣服穿上,手悄悄的摸向了自己的腰部:“强哥,我刚才接了密报,和夫人有关。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哦”,汪强等待汪七收拾出门,见汪七已经在安排布置,他有了闲心四处打量,听到了汪七说的话,皱着眉头问:“胡娇娇,她做了什么事?” 汪七磕磕巴巴的说:“强哥,小声些,被他人听到了对夫人声誉不好。” 声誉?汪强不开心了,胡娇娇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摆摆手,问:“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声说。” “哎呀,强哥,这事哪能大声说啊”,汪七向汪强走了几步,吱唔着:“强哥,你低下头,我挨近点说。” 汪强没有多想,低下头,脑袋向汪七偏了下,不耐烦的说:“装什么神秘,快说。说完了,老子还有正事要干。” “就是.....”,汪七挨得近了,手握着枪抵在汪强后背,毫不犹豫开了枪。 汪强不敢相信,捂着胸口,诧异的看着汪七,汪七的脸上哪有半点笑容,砰!汪强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汪七踢了踢汪强,冷哼一,走出屋门,对站在门外静悄悄的安保队员说:“汪爷有令,拿下城主府。事成之后,各位自会升官发财,美酒佳人随便挑。行动!” 安保队员们很安静,拿着枪分头行动。枪声,在城主府想起来了。 胡娇娇抱着二岁的儿子,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焦急的等待着。儿子还小,苦闹不休,胡娇娇有些心烦,将儿子扔给了保姆,骂道:“愣着做什么,把他带出去,哭的我心烦。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个讨债鬼。” 保姆唯唯诺诺,心疼的抱着孩子哄着,见胡娇娇脸上不耐烦,忙抱着孩子出了门,还乖觉的将房门带上。 胡娇娇烦恼的在屋里转圈,砰,门被打开了。胡娇娇恼火的转头,正要开骂,愣住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救 金城的城西监牢起火了,浓烟在阴雨的天气,和天空连成了一片,翻滚的浓烟,如同吃人恶魔张开的大嘴,吞噬着每一个冲进浓烟里的人或骷髅。城中的汪图宅邸,跑出了半人半骷髅的怪物,这些怪物没了神智,闻到人肉的香味就扑上去,处处是惨叫声、求救的声音。 梅山抱着古辛的骷髅脑袋,刚找了个偏僻的小角落,准备好好盘问,就被突然传来的惨叫声惊住了。保护人民安全,这条刻进他血液里的准则,令他很快做出了决定。他脱下外衣,将古辛脑袋裹在衣服里,捆在了胸前。 废话,放在背后,万一不小心丢了,失去了张形希的下落,他找谁哭去。 梅山是靠谱的人,身手相当出色,半人半骷髅的怪物,看着是恐怖些,但是力量完全和骷髅没法比。许多人的惊慌,来自于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以及对危险的错误认知。 当知道怪物不过是纸糊的老虎,四五个人协议合作能干掉一个怪物时,普通人害怕的情绪少了很多。 梅山将人组织的起来,分成了救援队伍和打怪小组,梅山当然在打怪小组里,从外围开始包围,逐渐缩小包围圈,然后一举将怪物消灭。 变故是这时候发生的,怪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前出现红光,朝天嘶吼一声,双脚蹬地,如同大猩猩一般,攀上城中的建筑物,三下两下如履平地,转眼间,怪物们就没了影。 梅山气得问候了汪图祖宗十八代,跳着脚分派人手,赶紧将城中的百姓疏散。谁也不知道这些怪物会去哪,无论去吧,想一想,后果都是非常的可怕。 聂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汗水哗啦啦流,他摸了把脸,喘了两口气,赶紧说:“梅山,金城不能呆了,快离开。半人半骷髅的怪物是杀不尽的,就这一会的功夫,那些杀掉的怪物,又站起来了。” “什么”!梅山抓住聂清的衣领,激动的问:“那些碎了脑袋、砍断了脊椎骨的骷髅,也站起来了!” “是啊,没有脑袋,他们就随便找个脑袋装上。”聂清苦着脸,他哪知道这些怪物这么恐怖,早知道,他就留些怪物在笼子里。这可好,怪物战斗力太高,他的小命也可能会丢在这里了。眉眉姐哦,如果他不幸丢了小命,来年清明别忘了倒上一杯酒,呜呜! 梅山再次问候汪图祖宗十八代,怪物太凶猛,他扛不住啊。金城一个城,常住人口必定不会少,他一个人能做什么,梅山咬牙切齿,做了决定:“你有没有法子,把这消息传出去。组织金城的骷髅们,和怪物拼一拼,把怪物抓了捆起来。” 聂清点头:“那边有个广播台,我们去试试能不能用。” “能用,我就是那个广播台的”,附近穿着绿色衣服的骷髅,脑袋凑到了聂清鼻子下,毛遂自荐:“我叫龚曲平,做的是维护设备的工作,从小啊就想做播音员,可是我声音不好听,面试的时候没通过。我对播音员那工作是打心眼的热爱,这些年每日都在念,所以啊,到了广播台,说话的事你们就交给我。” 梅山嘴角抽抽,聂清哈哈笑了两声,夸奖龚曲平是热心人。 龚曲平笑得开心:“应该哒,热心助人嘛!对了,你们赶时间,我知道一条近路,跟我来,走的要快一些。” 聂清点头,他对金城的线路很熟,确实有一条近路到广播台。 龚曲平开心的在前面引路,拐了几个弯穿过一个地下通道,就直接到了广播台的地下通道,乘坐电梯上了八层,龚曲平推开一间房门,指着屋里摆放的设备说:“这就是播音设备了,放心,机器操作我熟。你们要说什么,赶紧的告诉我,说完了我还得回家看老婆孩子了。” 梅山淡定的递上一张纸,身边有不会说话的阮碗,笔纸是必备物品。他在坐电梯时,就草草的将念的词拟好了。梅山郑重的说:“照着上面的念,拜托了。” “哇哦”,龚曲平吹声口哨,兴奋的念到:“城里出现吃人怪物,注意,是吃人血肉的怪物,请所有人藏好。骷髅们,保卫家园的时刻到了,站出来吧,你的亲友需要你们。” 念完了,龚曲平捧着纸,问:“怎么样,我念的怎么样?” 梅山点头、聂清鼓掌。龚曲平开心的打开了设备,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声情并茂的念起来。 龚曲平的声音响亮,广播的传音效果也非常不错,全城的人都能听见,这条消息很重要,它给混乱的人群指明了方向。 有一个小小的骷髅,之中广播的喇叭说:“妈妈,那是爸爸的声音。爸爸在广播里,是爸爸。”抱着小小骷髅的女人,皮肤柔亮,温柔的笑着:“是爸爸,宝宝乖,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听到母子对话的人们,将这句话记在心里,他们感激着站出来的龚曲平,邀请母子俩和他们一起躲藏。母子俩欣然同意。 人们间互相帮助,躲进了修建好的地下室,骷髅们自发的站出来,将危险挡在了门外。藏起来的人们,在心里祈祷,感谢骷髅的守护,痛恨着汪图的肆意妄为。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傻瓜,生活在这个城里的人们,非常清楚汪图的所作所为。他们担忧着,怪物出现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烦恼,不普通的骷髅,也很有烦恼。汪强虽然死了,但他之前联络的盟友,正端着枪排除异己,强行突破一户户家门,装成长生门的信徒,对屋里的人进行绞杀。广播里说的怪物,他们压根不放在心里,半人半骷髅的家伙,实验的失败品,没有力量,只有食欲,吃了又消化不了,有什么用。哼,昙花一现,见了阳光就会死。 不过,那些怪物可以利用,他们剿灭了一户,就打开房门,任由血水流淌,引来怪物,也引来了跟在怪物身后的骷髅们。 长生门在金城,虽然信徒数量多,但是并不受欢迎。于是,自发守卫金城的骷髅,和伪装成长生门的骷髅,对上了,互相看不顺眼,那还有什么说的,打呗! 第二百八十八章 母女 闹哄哄的,胡娇娇在屋里都能听见,屋里漂亮的白色沙发椅上,坐着个小小骷髅,穿着漂亮的格子裙,脖子上戴着罗盘。小小骷髅手里抱着个小娃娃,小娃娃在小小骷髅怀里,咯咯笑着。 保姆站在小小骷髅旁边,担忧的看在戳在小娃娃脸上的骷髅爪子,两手交错双脚不安的动着,害怕小娃娃会受伤。小娃娃是金城的城主,小小骷髅是小娃娃的亲姐姐笑笑。 姐弟俩第一次见面,小娃娃就很喜欢姐姐。两小的很开心,小娃娃摆弄着笑笑的爪子,高兴极了。 胡娇娇烦躁的走来走去,喃喃念着:“怎么还没有消息?急死了。”听见小娃娃的咯咯声,胡娇娇烦躁的情绪有上了一层,张口责怪:“笑笑,你怎么看你弟弟的,让他别闹了。这么大人了,连个娃娃都看不好。” 笑笑抬头,骷髅眼里冷漠极了,她咧着嘴,单手掐住小娃娃的脖子举了起来,说:“安静啊,这世上只有死人最安静。” 小娃娃哇哇大哭,脸涨得通红。笑笑偏着小脑袋,故作可爱的姿势,说:“不对,还有可能变成骷髅。” 保姆吓跪了,张开手臂护在小娃娃身上,哭着说:“圣女娘娘啊,他还小,啥也不懂。您给我抱抱,他就不哭不闹了,真的,我抱他出去。求您了,他还小啊,啥也没见过啊。” 胡娇娇也是吓了一跳,但她想到,眼前的骷髅是她闺女,她就没甚好怕的,反而生起一股怒气,柳眉倒竖,骂道:“笑笑,不孝女,你胆肥了,怎么跟妈说话了。啊!把你弟放了,听到没!” 保姆哭的泪水涟涟,她是真心疼爱那个小孩子啊,自从儿子死后,她活着就没了意思,只有抱着小娃娃,她才觉得活的有些许滋味。听到小娃娃的哭声,保姆的心都要碎了。 笑笑看着被泪糊了脸的保姆,松开了手,任由小娃娃往下落。 保姆扑过去,整个人趴在地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牢牢的把小娃娃抱住怀里,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轻生的哄着娃娃。 “走吧,走的远远的”,笑笑指了指门,偏着头,娇俏的说:“越远越好,知道吗!” 保姆紧紧的搂着小娃娃,忙乱着点头,慌张的推开门跑了。外面很乱,她知道,城主府不安全了,不要小看任何的小人物,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们的生命如野草般顽强。保姆亲亲小娃娃的脸蛋,轻声而坚定的说:“别怕,这一回,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 胡娇娇冷眼看着保姆出门,脸色难看至极,瞪着笑笑,嚷着:“不孝女,我白生了你,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 “夫人,我已经死了”,笑笑摊开手,轻快的跳了几下:“你生的女儿已经死了,至于儿子了,你也可以当他死了。” “胡说八道,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给的,就算死了,你的骨头也是我给你的”,胡娇娇心慌了,她有种感觉,一旦和笑笑没了母女这层关系,她将面临着极其可怕的事情。 “你的女儿已经埋在地下,骨头都化成了土。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不过碰巧借你女儿骨头新生的骨族,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你的女儿”,笑笑捂着嘴,咯咯的笑起来。 胡娇娇害怕了,她强撑着神色,问:“那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这句身体的曾经拥有着,想见见你。我替她实现愿望”,笑笑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语气轻快:“告诉你一个消息,汪强已经死了。猜猜他死在谁的手上。” 汪强死了!胡娇娇有些站立不住,她撑着沙发的椅背,喃喃自语:“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们的好日子就快来了,不可能的。笑笑,你是骗我的,对不?” “你说呢。” 胡娇娇捂着胸口,红着眼睛瞪着,声嘶力竭的喊:“是你来找我的,别忘了。长生门在金城的势力,是在我的扶持下,才发展起来的。现在你想独善其身,不可能,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笑笑,乖女儿,你会帮妈妈的,对不对!” 笑笑嘴儿完,眼儿弯,可爱的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夫人,不要害怕啊。人死了不是最终的归宿,你还有机会变成骷髅的,如同我一般,换一种方式重新活到这个世上。到那时,你就会知道,骷髅的活法有多么痛快!” 胡娇娇摇头,瘫坐在沙发上,哭着说:“不要,我不要变成丑不拉几的骷髅。不要拿你哄骗别人的话,哄骗我。我不是傻子,如果变成骷髅真有那么好,黑暗神殿的玄武为什么不变成骷髅,汪图为什么不变成骷髅。” 笑笑没有说话,她最后看了胡娇娇一眼,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窗户外,汪七带着人手,围个水泄不通。见了笑笑,汪七恭敬的鞠躬九十度,谄媚的说:“圣女,我已经准备了好酒好菜,请您赏脸。至于夫人,也请您放心,我们会好生照看的。” 笑笑斜着看了汪七,说:“不必,你金城的城主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了!”说完这话,笑笑蹦蹦跳跳的走了。嘻,逐在城外的小山丘等她,她要快点去逐的身边,赖在逐的怀抱里撒娇。 笑笑走了,汪七犯愁了。“有什么关系”,究竟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汪七戳戳心腹,问:“刚才圣女说的那话,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 心腹嘿嘿一笑:“七哥,我从小学退学的时候,老师还没有讲到这了。” 汪七拍在心腹脑袋上,骂道:“混蛋”。哼,怎么解读,当然是有利于自己的解读。汪七对着屋开始喊话:“胡娇娇,林都督对你不薄,你竟然私通汪强,胆大包天,拿汪强的孩子冒充林都督的骨肉。幸亏汪爷英明,才没让你这个贱人,乱了金城的传承。胡娇娇,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出来束手就擒。” 胡娇娇哈哈大笑,小娃娃确实是林毅的骨肉,早在娃娃出生的时候,就通过基因进行了检测。今日,却张口就说冒充,哈哈,果真是败者为寇。胡娇娇笑出眼泪,她绝对不要落在汪图的手里,所以,她宁可死。 火从屋里烧起来了,胡娇娇坐在大火中,向窗外的汪七微微一笑。 汪七手拢在嘴上,喊:“夫人,你现在不能死啊。你死了不打紧,我背一个逼死女人的民声,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救火啊”!心腹紧跟着喊话。 第二百八十九章 混战 火扑灭了,胡娇娇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一把小刀插进来她的心脏,胡娇娇嘴角带着微笑,如同她出席各个宴会的时候,美丽大方且得体。 究竟谁将用小刀杀死了胡娇娇?是胡娇娇自己,还是别人?汪七没有问,他说:“林夫人,人难免有犯错的时候,你何必自杀了。唉,汪爷知道了,该是多么痛心,他视您为他的亲闺女一般。” 心腹汪九陪着汪七长吁短叹,安慰道:“七哥,夫人会自杀,谁也没有预料。” “唉”,汪七哀伤的叹气:“汪爷呢?到哪里了,唉,汪爷知道胡娇娇死了,他该多么难过啊。都怪那些挑拨离间的祸乱分子,让胡娇娇对汪爷起了误会,这才有了现在的祸事。那些祸乱分子罪大恶极,绝对不能放过!” “对,七哥,祸乱分子为了一己私欲,陷金城在水火之中。这些家伙,不能轻饶”,汪九义正严辞。 “好,你立刻带着兄弟,将那些祸乱分子抓起来。如果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是”,心腹领了口令,转身就走,喊道:“一队、五队、七队,跟我走。” 哗哗,一大波骷髅收了枪,整整齐齐的跟在心腹后面,跑步走了。 汪七松了口气,城主府已经在掌握中,只要城里局势稳定了,汪图就会是新一任的城主,而汪七,将会是最大的功臣。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守好这座城主府,不让任何其他势力进来。 “七哥,城主娃娃不见了,是不是下令全场搜找”,有骷髅报给汪七。 汪七摆摆手:“奶娃娃,不是林都督的儿子,能管什么事,不用追查他的下落了。” “是”。 ...... 目前,城中的混战有五方:长生门情绪失控的骷髅信徒,从汪图私邸跑出来的怪物,自发守护家园的骷髅民众,借机铲除异己的“祸乱分子”,还有趁机浑水摸鱼放火抢劫的骷髅。然后,汪九带着城主府的守卫骷髅,加入了城中的混战,成为了混战第六方。 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敌人,这句话适用于混战中的每一方。骷髅的力量强悍,精力充沛,而且不容易死。当然,被特殊子弹打中的例外,可是活蹦乱跳的骷髅,哪是那么好打中的。 没了子弹,骷髅们的战斗变成了肉搏战,衣服被撕烂了,手骨腿骨被打断了。骷髅已经被愤怒的情绪主导,眼睛里冒着红色,发疯似的陷入这场狂热的打斗中。 在疯狂情绪的感染下,阮碗也是非常的激动,她追逐着半人半骷髅的怪物,见一个秒一个,心情飞扬情绪高涨,眼睛里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红光。 本能的,阮碗觉得不对劲,她是和平的性子,来金城也只是为了救出张形希。而现在,张形希的下落不明,阮碗追着怪物后面跑。 怪物没有神智,本能的感到危险,他们快速的逃窜着,破坏了房屋无数。阮碗在怪物后面追着,她的眼里只有怪物,至于其他碍事的骷髅,阮碗奉送上了火符。火光一现,烧的骷髅哇哇叫,呜呜哇哇的四处逃开。 天上的雨哦,淅淅沥沥的下着,淋在身上凉凉的,潮湿的空气,火焰依旧顽强的烧着,墙壁被熏得乌漆墨黑,还有的房屋被烧塌了。 梅山躲藏在三层楼高的屋顶,脸上直抽抽,团长哎,悠着点啊,毁坏财产是要赔的。梅山苦着脸,问聂清:“下面那个放火的骷髅,你认识不?” 聂清嘴角抽抽,会用符的骷髅只有阮碗一个,好不好!不过,聂清脑子一转,就知道了梅山的意图,他眨眨眼,果断的回复:“不知道!骷髅都长的差不多,怎么分得清。” 梅山赞赏的竖起大拇指:“好,不论谁问,都得这么说。” 聂清赞同的点头,他指了指梅山胸前捆着的骨头脑袋:“这是谁的脑袋,雨快要停了。等太阳出来,没了身体的脑袋,就会化成灰了。” 远处的天空露出了白色,圆圆的太阳就藏在厚厚的云层后面,等着云散。梅山看看天色,皱着眉将古辛的脑袋摆放在身前,取下塞住古辛嘴巴的破布,问:“古辛,太阳快出来了。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找来可用的身体。” 古辛呸呸的吐了几声:“没什么好说的,要打要杀随意,落在仙女团的手里,是我倒霉。” 梅山看着聂清,眼神传递信息:“你说的?” 聂清摊手摇头,眼神回复:“怎么可能。” “不要拆开话题,老老实实回话”,梅山问:“张形希,是不是在金城?” 古辛贼兮兮的说:“哦,张形希啊,我知道他在哪,可是我为啥要告诉你。” 梅山冷笑,拎着古辛的脑袋下,走在了照射的阳光下:“你可以不说,不过你脑袋上裹着的防晒布,是我的。现在,我要收回拿走。” “等等”,古辛急忙拦住:“我说就是了。张形希被送来过金城,进了汪图的实验室研究,八成是变成半人半骨头的怪物。” “你确定!” “当然,我说假话对我没好事。只不过,怪物的研制成功率极低,黑暗神殿期望能长生不死,下了极大的功夫在实验上。但直到现在,所有的试验品寿命都极短”,古辛继续说:“张形希是极难得的实验体,汪图用了金城未来十年的税收,才换来张形希。” 梅山狠狠的一拳揍在古辛脑袋上,骂道:“汪图就是疯子,古辛,知道汪图的实验室在哪不,我要将张队救出来。” 古辛一个劲的笑:“你们在城东闯的那个监牢,是黑暗神殿的实验室。而汪图,他的实验室,已经随着大火烧没了。” “胡说八道,张队肯定会好好活着,他主演的电话也很不变的,梅山手指头戳在古辛脑袋上,认真的盘问着。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那是你的事”,古辛幽幽的说:“等到天放晴,骷髅们休战,你便可以一个个的翻出来看看,给你们的张队收尸了。” 梅山冷笑,拳头揍在了古辛头上。 ...... 钱眉眉穿着红色的袍子,坐在屋顶上,瞅着四处乍现的火光,心里乐开了花。金城混乱的程度,比她预料中的还要精彩, 第二百九十章 日落黄昏 雨停了,太阳跳出了厚厚的云层,金灿灿的阳光洒向金城,在上方现出了亮丽的彩虹。古辛张大了眼睛,没有身体的骷髅头是活不了的,也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彩虹了,死前能见到美景,他知足了。这一辈子,得到和失去都有许多,古辛没有什么遗憾,在等待死亡的最后时刻,古辛心态平和。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古辛看着梅山担忧的申请,想了想,温和的说:“张形希从没有被送到金城,他是大长老钦点的实验体,我想啊,张形希应该还在平西城的主殿。” 风啊,轻轻的吹,温暖如同母亲的手,古辛满足的闭上了眼,在七色的彩虹里化了阳光里的尘埃,散在了空中。 梅山睁大眼睛,看见了随风而逝的尘埃,他捂着眼睛,遮住了眼泪的悲伤。这算什么呀,折腾了一圈,原来张形希还在平西城,可是,他们在平西城的黑暗神殿,暗访了那么长的时间,打听了无数消息,却没有任何关于张形希的消息。难道……?梅山不敢往下想,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张队一定活着,活得好好的。” “梅山,那个……”,聂清蹲在地上,沮丧的抓抓头发,不知道从哪开始安慰。他抬头看看天色,西边的天空晚霞照红了半边天,很快就到黑暗与白天交汇的时候了,黄昏已经来到了。 天黑了,是骷髅的狂欢,如今的金城,处处是危险,这里并不是安全的地方。聂清拍拍梅山的肩膀,准备开口说话。 梅山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微笑着说:“古辛说的话,我并不相信。现在太阳出来了,金城里的骷髅也消停了,天黑之前,我打算独自去监牢里探个究竟。聂清,你先回去,如果梅子问起我,就说我很快就回去了。” 怎么能让梅山独自行动。聂清记得很清楚,钱眉眉吩咐,当他协助梅山救人后,他就要想法子和梅山一起,去王姆山,加入仙女团。同时,钱眉眉也说到过,一旦分别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聂清不知道钱眉眉要做什么,但他相信,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非常大的事情。于是,聂清张口说:“我陪你去。梅子自然有眉眉姐照顾,如果要带消息给梅子,在路上托人带过去。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监牢。” 梅山笑了:“好,好兄弟。” “走,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快些”,聂清蹦跳几下,指着监牢的方向,借助楼房之间错落的屋顶,跳到了地面。 梅山紧随其后,从三层的小楼上跳到了地面。 太阳出来了,没有衣服遮挡的骷髅躲藏起来,长生门的骷髅最有经验,三两下就在地下挖了一个坑,将自己埋进了土里。 路面上活动的骷髅少了许多,满地的森森白骨,在太阳光下冒着青烟,自发守护家园的骷髅民众们拿着铁锹,在地上挖着泥土,完后将土盖在了白骨上。 普通的人,从地下室走出来,拿着一切可以挖土的工具、或者被盖之类的东西,覆盖在森森白骨上。这些白骨是活着的,当夜晚主宰大地时,白骨便重新成为骷髅,奔跑跳跃起来。 梅山沉默着,快速的从一条条巷子里传过去,偶尔有半人半骷髅的怪物,嗷嗷叫着扑向梅山。梅山飞起一脚,将怪物踢飞,再送上一颗子弹。 怪物没有死,对骷髅有效的子弹,仅仅是让怪物痛苦的哀嚎,被疼痛折磨的怪物,再一次扑向了梅山。 梅山躲避不起,聂清瞅准机会,扑在梅山身上,在地上翻滚,替梅山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血,行聂清肩膀流了下来。血味吸引了四个怪物,向聂清和梅山扑过来。 梅山单手撑地,抓着聂清的胳膊,避开了怪物的攻击,然后背着聂清,开始逃命。 阮碗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她一直在追怪物。可是,怪物没有神智,却对危险感觉极其敏感,跑的快极了。阮碗速度不慢,可是她路痴啊,只要跟丢了,她就不知道怪物去了哪方。 没办法,阮碗只好在屋顶上跑跳,禀着站得高看得远,容易发现怪物的法子尝试着。这不,阮碗刚解决了一个怪物,正站在楼上张望,就看了被怪物围攻的梅山。 踏破铁鞋无觅处啊,阮碗咧着嘴开心极了,三两下就跳进了怪物的包围圈。 梅山张大嘴,欣喜的喊着:“团长!” 阮碗点头,侧身避开了怪物的袭击,转身贴了张光明符在怪物脑门上。“起,风清日明水清透”,阮碗在心理默念着,双手掐决,引燃了光明符。 怪物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上打滚。 梅山惊异的指着怪物,问:“团长,这是什么怪物,怎么杀不死。” 阮碗没有回话,再次掏出一张光明符,贴在了怪物的脑壳上。同时,左手指着远方,示意梅山和聂清感觉离开。 梅山打算去监牢,这事是瞒着阮碗的,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梅山打算忙完手头的事后,在向阮碗详细的说明情况。至于怪物,梅山看着阮碗游刃有余的样子,放下心来。他对自己说:“梅山,你只是去监牢里看看,收集张队下落的行踪。而你现在做的事情,你就会再次见到团长的。” 阮碗点头,梅山转身离开,谁也不知道这次分开意味着什么,以后无数次想起来,梅山都是悔恨莫及。 梅山走的很快,转眼就和聂清没了人影。阮碗眨巴眼,专心的对付怪物,怪物也不是老实挨揍的,见势不妙就四散逃开,阮碗苦逼得再次踏上,追击怪物的时候。 黄昏如约而至,怪物们啊啊的惨叫着,如破布般倒在地上,家里有骷髅的人,听到了广播里的笑容,都松快的笑了。 阮碗也很开心,知道了怪物的最终归宿,原来这些怪物是活不了多久啊,果然:一个个怪物倒在了地上,阮碗的光明符都没有用上,怪物就躺在地上了。 阮碗得到了信息,虽然无比差异,但是阮碗心理踏实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非日非夜 静,极其的静。 东边的天空已经黑了,唯有西边苟延残喘着一线光明,挣扎着,挣扎着,仍抵不过黑暗的吞噬,光线的亮度渐渐弱了。阮碗被包裹在浓厚的黑暗中,抬起脚,却迈不开步。 冷,彻骨的冷。寒凉的气息从脚下,游走到心脏的位置,阮碗觉得自己在冰窖里,从变成骷髅后,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冷意。 沙沙,是泥土在滚动的声音,阮碗低下头,看到了地上在移动的小泥块,还有地上裂开的缝隙。泥块掉进了缝隙里,溅起了两三颗灰尘,融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 阮碗紧紧的盯着缝隙,她放佛在裂缝中看见了红色的光,如人静脉流出的血一般,粘稠的红色。 血色越来越浓厚,放佛要从缝隙里溢出来,阮碗好奇的想伸手摸,可是手脚不听使唤,阮碗重重的的摔在地上,侧躺着。 阮碗看到,她的四周,都是这样血色的红,开始是一点点,慢慢的变成一大片。躺在地上,阮碗听到了来自地下的吟唱,语言是陌生的,韵律古怪,但是阮碗能听懂,似乎这样的吟唱是直达灵魂深处。 “伟大而无所不能的神啊,您最忠诚的仆从奉上,这里都是您的子民,获得您的馈赠,听命您的调遣。您所指向的方向,您的仆从无不听从,将意志奉献给您,身体由您调配。最伟大而无所不能的神啊,无处不在。” 在古怪的韵律声中,阮碗闭上了眼睛,她的意思放佛来到了极为舒适的地方,昏昏欲睡。困啊,好困啊,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啊,不记得了。嗯,真的好舒服,好想睡啊。 ...... 当血色的光芒出现时,聂清拽着梅山跳到了废墟上,这里原本是6层的小楼,坍塌后,也有2层楼高。 “怎么回事?这些红光是什么”,梅山惊讶的指着红光,他们离监牢只有五十米,可是聂清却拽着他躲起来。他本能的觉得红光的危险,心理慌慌的。 “我不知道”,聂清喘口气,暗自叫苦,哎呦妈呀,眉眉姐,你是要玩大的啊。当然,心里话是不能说。聂清摆正脸上的表情,担忧的说:“我有不好的预感。这样的红光,和血的颜色太近了。骷髅喜爱的血色,我觉得慎得慌。” “不错”,梅山捏紧拳头,看看不远处的监牢,又回头看看阮碗所在的方向,郑重对聂清说:“红光邪门,我不放心团长,得去看看。聂清,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等啊”,聂清拽住梅山的胳膊,劝说:“别冲动,你现在去也没有了。呐,看看地上。” 往下看,梅山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张嘴想说话,嘴巴被聂清紧紧的捂住了。 血色越来越浓,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一只只骷髅手从地上伸出来,紧接着,带着泥土的骨头架子,从泥土里爬了出来。 骨头架子很安静,他们静静地站着,没有走跑跳等等的动作,也没有交头接耳的说话声。安静的骨头架子,和教师里摆放的骷髅样本一样,安静极了。 源源不断的骨头架子,从地下爬了出来,有的缺了大腿,站不稳,只好靠着别的骷髅,歪躺着。 很快,所有露出泥土的地方,密密麻麻站满了骨头架子。 梅山傻眼了,所有的骨头架子,几乎一摸一样,都是一声不吭哑巴模样,他还怎么找他家团长。 眼前的骷髅不对劲,梅山站起来,在废墟上跳动着,他记得团长穿着的衣服,如果骷髅们一动不动,他相信能找到团长。 聂清皱着眉跟在梅山身后,小心的防范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风险。他曾经在一本古老的书里,用篆书写着那么一句话:“非日非夜,骷髅夜行”。聂清曾问过爷爷,什么是骷髅夜行,爷爷曾说过:“那是神的子民,在向神献祭,发誓效忠,神魂相托。” 所以,现在的情况,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骷髅夜行”。聂清想哭了,眉眉姐啊,你咋不说的清楚些,如果知道你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一定打晕梅山,找个安稳隐蔽的地方,老老实实呆着。 毕竟,那个古老的书上,还写了下半句:“凡所遇者,血海无生。”呜呜,聂清一点也不想知道“血海无生”是啥意思。 风带着血腥味,拂向了聂清的鼻子。不好,骷髅要动了,聂清不敢耽搁,扑向梅山,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同时打开了保命药水的瓶盖。 一股臭哄哄的气味,瞬间笼罩了梅山和聂清。梅山想吐,什么鬼玩意,比粪坑还臭。 聂清苦着脸,说:“爷爷留给我的保命药水,告诉我危险的时候,打开就能保命。” 梅山忍不住恶心,瞅瞅原本向他们靠近,又因为臭味离开的骷髅,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极其不情愿的夸奖:“老人家,见识果然不凡。” 聂清捏着鼻子,憋着气说:“在被骷髅咬死钱,我可能要被熏死了。” 梅山忍不住,嗤笑一声,臭气顺着牙齿缝进了肚子,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梅山捂着嘴,捏着鼻子,皱着脸同意聂清的说法。 无数的骷髅汇成海洋,所到之处,吞没了一切跑动的生物。如果有那倒霉,在路上行走的人,遇到了静默的骷髅群,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喊,就被骷髅啃噬殆尽。 梅山忍不住发抖,第一次,他见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生物,无知无觉却又食欲的骷髅群。 聂清按在梅山的肩膀,沉默着。金城是他出生的地方,风水好,物产丰富,人们的生活富足而安宁,因此,当骷髅降世后,金城变成骷髅的人并不多。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金城有丰富的存粮,引来了许多的逃难人口,他们拖家带口,被饥饿和危难折磨的奄奄一息,也是那个时候,汪图带着一队武装完全的骷髅,来到了金城,并发誓向当时的总督林毅效忠。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金城的骷髅开始多起来了,是啊,一点点多了起来,然后,就有了今天一眼看不到头的骷髅群。 聂清想到了钱眉眉,他的心理不是滋味,金城是他生长和生活的地方,今日过后,金城还剩下什么呢!聂清低下头,不忍心继续看着。 第二百九十二章 骷髅夜行 舒服极了,阮碗恍若置身在温暖的水里泡着,暖洋洋的,柔柔的抚摸身上酸痛的地方,舒适极了。阮碗一动也不想动,她闭着眼睛,懒洋洋的睡着,幸福啊,真的是好满足的。 阮碗沉迷在舒服的体验中,安安稳稳的睡了。可她的身体,一具骨头架子,却和其他的骨头架子一样,无知无觉的行走着。 每个骨头架子,骨头惨白惨白,挂着土,摇摇晃晃慢慢走着,他们的眼睛闪烁着暗沉的血光,那是血凝固后的颜色。 咔哒咔哒,整整齐齐,每一步迈出的大小一样,手臂摆出了同样的幅度,如同被操纵的提线木偶,单调的走着。他们行走的方向是城东。 从城西的监牢附近,走到城东,必然会经过玉西巷的花记酒家。 梅山在玉西巷住了两天,街坊邻居都是极为热情和善的,极尽所能的招待着梅山和阮碗。玉西巷里,这个时间正是热闹的时候,有吆喝的糕点铺、有来往嬉笑的人群,白天为了生存奔波,只有天黑后的两个小时可以放松欢笑,那么,这群骷髅如果穿过玉西巷......,梅山咬牙,拨开聂清压在身上的胳膊,低声问:“走,我们去玉西巷,得在骷髅群到达前,通知大家躲起来。” 聂清愣住了,奇怪的说不上是酸还是涩的感觉冲到眼里,没想到啊,自己的长大的地方,在玉西巷生活了五年的钱眉眉不在意,反而是才到了玉西巷两三天的梅山惦记着。他张张口,苦涩的说:“别去了,去了也是没用的。我看到了,玉西巷那边起火了,街坊邻居能活的,肯定已经躲起来了。” “胡说,房屋被烧了,他们会无处可去”,梅山转身开跑:“从屋顶上跳过去,避开骷髅群。” 聂清张嘴,说不出阻止梅山的话。玉西巷是他的家,他心理也是惦记的,深吸一口气,聂清决定听从心理的声音,最后再看一眼玉西巷。 在屋顶上走是很快的,梅山和聂清踩着废墟上的砖块,快速的跳跃着,超过了身侧行走的骷髅群。说来也奇怪,梅山踩着屋顶的脚步声很重,但是骷髅群放佛没有听见,只是向着一个方向晃晃悠悠走着。 岔路口,不同方向来的骷髅都汇到了一条主干路上,慢悠悠的走着,一个挨着一个,井然有序。 天色很黑了,月亮和星星都隐藏在厚厚的云层里,梅山看不清脚下的路,不小心踩了空,重重的的摔在了石块上,膝盖出血了,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安静行走的骷髅骚动了,很快又平静下来,没有理睬梅山。但是,梅山看到,骷髅眼中的血光更浓了。梅山皱着眉,将沾血的石块扔向了骷髅群,正好砸中了一个骷髅。 被砸中的骷髅,转头,张大嘴一声嘶吼。他身边的骷髅齐齐转过脑袋,眼中红光浓的如水一般,突然,跳跃起来,直直的扑向梅山。 聂清吓坏了,再也顾不上隐藏实力,戴上特制的夜视眼镜,背起梅山就开始跑。 骷髅的速度更快,他们的爪子已经划拨了梅山的衣服,就差一点点,梅山的皮肉就得被抓下来一大块。 咬咬牙,聂清从怀里掏出一小瓶玻璃瓶,仍在地上。瓶子里的气味跑了出来,臭不可闻。 闻不到鲜美食物的气味,骷髅们嘶吼一声,重新回到了骷髅夜行的队伍里。 聂清松了口气,将背上的梅山放了下来,说:“梅山,悠着点,我们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拍拍聂清的肩,梅山问:“走,我们得快点到玉西巷。你说说,这些骷髅是什么情况,不论我是挑衅还是大声说话,骷髅都不理睬。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不知道啊,太奇怪了”,聂清嘟囔着,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开。一道光线出现了,借着光,聂清扶着梅山往前走,说着:“吶,前面就是玉西巷了。” 远处也出现了手电筒的声音,梅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卖扇子的大哥喊:“聂清,你扶着的小兄弟是谁!大晚上,不找个地方躲着,出来晃悠啥,当心被骷髅啃了,骨头渣都没剩。” “裘哥,梅山受伤了,帮我扶一下。街坊邻居啥的,没事吧。梅山和我担心,就回来看看了”,聂清扯着嗓子说着。 “没事,街坊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天黑前就寻了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卖扇子的裘哥,跳到了了梅山身侧,扶着梅山的另一边胳膊,说:“走,我家屋后有地窖,水泥铺的地面,结实牢靠。你们和我一起躲起来,等天亮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梅山点头,他的本意是想通知大家躲开,即然街坊们都藏起来了,梅山也放下心来。聂清扶着梅山,跟着裘哥,藏到了屋后的地窖里。 地窖里点着油灯,处处是制作扇子的零零碎碎,几张白色的扇面铺在桌子上。裘哥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探头拨了拨油灯,灯光亮了些,说道:“你们随意找地方坐下,这里很安全。周围撒了骷髅不爱闻的气味,骷髅是不会过来的。” “气味?”梅山问。 “是啊,树脂和松树熬的香,放在树泥里埋起来,一个月后取出,点燃后的气味,骷髅们讨厌极了。只是有点不好,那气味容易沾在扇子上,做好的漂亮扇子不香了。”裘哥非常遗憾,吹吹扇子上的墨水,惆怅的说。 “保命要紧,现在活着都难,哪有人有闲情玩扇子”,聂清打着哈欠,在地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衣服裹紧,坐在椅子上,仰着脖子睡觉。 “哼,艺术你不懂”,裘哥悠悠的回了句,转头问梅山:“梅山兄弟,我身后有张床,你受伤了,躺在上面睡吧。” “裘哥,你的床我怎么能睡。”梅山拒绝着。 “让你睡就睡,随主便,听说了吧。”裘哥头也不抬,专心的描绘着扇面:“我要把骷髅夜行的画下来,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我有生之年遇到如此的大事,不算白活。等我把骷髅夜行画好,绝对会千古流传。” 裘哥沾沾自喜,推开地窖门,探头兴致勃勃的看着。梅山摇摇头,躺在床上睡着了,却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百九十三章 生人莫近 梅山想,他想做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做成,即使睡觉,也睡得不安稳。心烦意乱,他从床上坐起来,再也没了睡意,披了件外衣,手里拿着被子,站起来向外走。 经过睡得香喷喷的聂清,梅山将手里的被子盖在了聂清身上,掖好了被角,搬了把椅子放在裘哥旁边,梅山站在椅子上,探出头看着行走的骷髅群。 “醒了”,裘哥向左边靠靠,给梅山让出来位置,手没停在纸上画着,说:“骷髅们都是向东城城门去的。金城四个门,只有东城城外是坟地,埋着死了变不成骷髅的人。” 裘哥调皮的眨眨眼,问:“梅山,你说那些死了的人,还会变成骷髅爬出来不!” 调皮眨眼的动作,少女做起来是俏皮可爱的,而五大三粗的壮汉做起来嘛,就伤眼睛了。梅山艰难的扭头,宁可看骷髅来洗洗眼睛,压低声音说:“眼前的这些骷髅,和坟地里躺着的,有什么区别!没有自己的意思,只不过是被别人操纵的玩偶。” 梅山的声音低了下来,他不想往下说了。他奉命保护阮碗来金城,结果却将阮碗弄丢了。乌泱泱的行走着的骷髅,一眼望不到头,梅山不知道阮碗在哪,也不知道从哪找回阮碗。如果之前和阮碗一起行动,而不是任由阮碗独自抵抗怪物,他就不会弄丢他家团长了,是不是! 想到这,梅山难以忍受突发的戾气,一拳砸在了地窖外的土里。 “悠着点”,裘哥慢悠悠的说:“引来了骷髅,我们都得完蛋。吶,看见那个穿裙子的骷髅没,她的爪子上还滴着血,血的颜色非常鲜艳,绝对是刚进食。还有那个穿格子衬衫的,嘴里含着的是手指。若是将骷髅引来,你死了不打紧,连累我画不了画可就不好了。” 梅山抬头望天,问:“乌漆麻黑的大晚上,画画看得见么。” “心中有画,笔下自然能画”,裘哥端着高人的风范,问:“和你一起的骷髅妹子呢?弄丢了。” 梅山噎住了。 “你们来金城是找人的吧,我听眉眉说过。怎样?有寻到什么线索吗?” 卟,梅山被扎了一枪,正中红心。 “所以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瞎折腾啥!自己丢了小命不打紧,连累我等屁民干什么!你说是不是,梅山。”裘哥看着梅山,他的脸色眼神都很平静,可是梅山能听出,他的声音里压抑的怒火。 梅山讪讪的点头,撇开脸没有说话。他有些不是滋味,一直以来,仙女团的发展顺风顺水,他跟着沾了光,和开了挂一样事事顺利。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没想到,在绝对的暴行前,完全无能为力。 白惨惨的骷髅,依然在走着。静静的趴在废墟里的地窖口上,梅山清楚的看到,当十来只老鼠,窜向骷髅群时,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老鼠就被骷髅抓在手里,撕扯成碎片,老鼠的鲜血变成血雾,融进了骷髅的身体里。 起雾了,雾里有血腥味,梅山擦了擦脸,手上似乎有鲜红的颜色,这样的颜色有些刺目,令人晕眩,梅山的眼前在晃动,他啪唧趴在了地窖的口上,哐当摔下椅子,倒了了地上,眼睛紧紧的闭着,昏睡了。 聂清掀了被子,站了起来,走到梅山旁边,弯腰,将梅山拖到了床上,然后盖上了被子,拍拍手转身,扶起椅子,自个站在了裘哥的旁边,问:“你放的药?” “是,他醒着会坏事的”,裘哥指指前面行走的骷髅,手上依然在纸上画个不停。裘哥用的是铅笔画,从聂清的角度,他能清楚的看到,纸上有一个个鲜活的骷髅。 “裘哥,你这手盲画,每看一次都令我佩服”,聂清夸奖道。 “你明明是人,夜视能力和骷髅一般,你觉得合理嘛!”裘哥取笑着:“眉眉要来了,她不知道你在这,赶紧下地窖里去。” “可我想见她一面”。 “好孩子,别想了。你还是活生生的人,还年轻,和我们这些披着人皮苟延残喘的老家伙们,不一样。” “可是.....”,聂清急急的想争辩。 “别傻了,我已经是行将朽木的人了,一身皮靠了秘术才看着年轻,今日画了幅骷髅夜行图,也算圆了多年的心愿。” “可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傻孩子,快躲进去吧。听叔一句话,别傻傻为眉眉卖命,保住自己的小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裘哥身上的皮肤开始衰老,他拍拍聂清的肩轻一推,聂清摔进了地窖里。 聂清倒在地上,看到一幅画从上方落了下来,掉在他身上。捡起来,抬头,看到了裘哥枯瘦脸上的笑容,还有缓缓关上的地窖门。 眼泪落了下来,聂清知道,玉西巷的那些人,最终将和古意巷的亲友一样,变成东门外的一个个土包。为什么,他的亲友都离开了,却独独留下他一人。 呼噜噜,梅山打起来呼噜。聂清听了会声音,良久,突然笑了。 ...... 裘哥跳出了地窖,在他的周围,出现了好些个干枯的人。说人也不恰当,他们身上的皮肉干瘪的厉害,和骷髅相比,只是多了一层皮。 裘哥扭头,脖子嘎哈的响,他轻轻的点头,想周边的好友点头微笑。他们都是玉西巷开铺子的老友了,能在玉西巷以人类身份,过了一年丰富多彩的生活,他们已经知足了。 是的,知足了。所以现在,是他们该偿还的时候了。 吟唱的声音响了起来,钱眉眉披着漆黑的袍子,摇着铃铛出现了。她的目光直视,脚下跳着奇怪的步伐,押着古怪的韵律,嘴里配合着古怪的音律,仔细听,放佛在说:“骷髅夜行,生人莫近。” 裘哥等人,在钱眉眉靠近的时候,陆陆续续的跪了下去,磕着头,嘴里念道:“骷髅朝祭,生人莫近。” 钱眉眉跳着古怪的步伐,往前走着。裘哥等人磕了头,整理身上的衣服,虔诚的跟在钱眉眉身后,随着那古怪的韵律,跳动着。 叮铃铃~~,生人莫近。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东门外 白天极其混乱,借机破坏抢烧的有许多,混乱的时候一切都是随心所欲,释放了心底最深处的恶。而到了夜幕时候,闲杂人等退开了,矗立的金城东边的城墙倒塌了一半了,大门也被大火烧掉乌漆麻黑,散落的砖块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曾经的马路上堆满了建筑物的残渣。 如果要出城,路上散落的障碍物,会打乱骷髅们前进的步伐。钱眉眉早已经预料到这样的事情,她改变了摇晃铃铛的方式,吟唱着诡异的语言。骷髅们动了,他们弯腰,将马路上的慘渣,很快清理出一条干净的通道来。有了路,骷髅们继续摇摇晃晃的走着,出了金城东门。 裘哥心情有些沉重,他听说过控神术,以为骷髅只是如提线木偶那般,僵硬的移动着,没想到,却可以令骷髅做搬运清路的事情,甚至是其他任何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钱眉眉拥有了如此数量庞大的骷髅大军,她会做些什么呢! 许多事情是不能深想的,因为人类拥有其他动物没有的特质之一,就是“脑补”。裘哥脑补了一出骷髅全面进攻人类,人类垂死挣扎最后跪地求饶的骷髅殖民大戏。裘哥脆弱的心脏哦,差点停止了跳动。 钱眉眉眼风扫在裘哥身上,冰冷如刀。裘哥激灵一下,顿时回了神,在心底发出了重重的叹息:“我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后来的事,有后来的人操心吧。” 裘哥的神情欢快了许多,枯瘦的脸色显出了笑容,这个世界是很美的,享受当下过好每一刻就可以了。这么想着,裘哥的步子迈得极为轻快,连带的身边老友们,脚步也是轻快极了。 轻快的脚步是能感染的,骷髅们前进的步伐也轻快许多,如果配上欢快的“与风共舞”,便是“今日真是好时光,结伴出行去夜游”的场景。 恐怖、阴暗的氛围一扫而空,骷髅高抬着跳,走上了秧歌步。 钱眉眉嘴角抽搐,恨不得将坏事的裘哥,踹飞了出去。只是控神术耗费心力,一次性控制上万的骷髅,钱眉眉不敢分心。这些骷髅还没有献祭给伟大的神明,只有通过了献祭考验的骷髅,才是合格的骨兵。 骨兵衷心,服从号令,曾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如果不是因为格瑞的叛变,他们伟大的神,怎么会败在那个虚伪的家伙手上,从此被困在边隅之地日渐衰落。 如今,骨兵重现,钱眉眉发誓,她定要带着骨兵迎接他们伟大且无所不能的神,得到属于他们的辉煌。 眼前的这群即将成为骨兵的骷髅,是钱眉眉潜心谋划多年,才收集齐的骷髅。因此,钱眉眉非常的看重,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裘哥如果敢坏了她的事,她绝对会将裘哥碎尸万段。 裘哥被钱眉眉眼中的煞气吓住了,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幸好,骷髅队伍已经走到了东门外的坟地。 坟地在几百年前,据说曾经活埋了上万人,人死的煞气冲天,这里一直是草木不生的。后来,就成了穷苦人家的乱葬岗,因为葬的死人太多,活人不敢住,理所当然就成了坟地。 站在坟地外围,坟包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的,土是黑红的颜色,看上去,颇有血馒头的即视感。 裘哥想到以后自己就成了血馒头中的一份子,住在这一点不符合美学的地方,他打心眼里别扭。就好像饿了想吃馒头,一定要让吃米饭的别扭感,为了住的舒坦不别扭,裘哥打算努力争取一般。 摆好表情,露出微笑,干枯的脸裂开了恐怖的空洞,裘哥调整好语气,讨好的说:“眉眉啊,坟山的土颜色好,只有圆圆的形状,未免单调乏味些。我呢,从小学了些手艺,最拿手的就是泥塑啦。我们现在劳动力足,要不,先塑些猫猫狗狗的,添些趣味。” 钱眉眉嘴角微翘,眼神冰冷刺骨:“泥塑的玩意终究是死亡,等你住进了这里,我会寻些活的猫啊狗啊,放在这养,想必有它们陪着,你住的也不会孤单。” 裘哥弱弱的陪着笑脸,身体向后退,站到了自己应该站的位置,摆着手说:“猫狗爱闹,我喜静。现在这样就好,真的,我就喜欢圆圆的形状。” 哼!钱眉眉冷笑,盯着裘哥冷冷的说:“我的事只有成了,你的亲友们才有安稳的日子。你说对吗?裘哥!你活的念头最长,吃的盐比吃的米都多,增长的年岁可不能白长。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你应该清楚。” “是,当然,当然”。裘哥擦擦额头上的岸,诺诺的回了几声,便不敢在说话。他在心里说:“对不起啊,聂清,这一关我躲不过去了,而你,希望你能躲过去。千万记住我说的话啊。” 裘哥低头,遮住眼睛里的悲伤,然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生死界限,或阴或阳。阴地主死,阳气求生。我等献祭,请开冥路。” 钱眉眉呼出一口气,手上的铃铛摇晃着不同的韵律。骷髅们眼睛里出现红光,红光代表骷髅的饥饿程度,以及骷髅的凶残程度。越凶残的骷髅,他的红光愈胜,而且身边围绕的磷火也最多。 整个坟场里,白花花的骷髅们,分散在坟地的每个角落,三或两个的围着一个坟包站着。骷髅们的骨头,惨白惨白的,坟地里的萤火虫围绕在骷髅们身边。 铃声变了,钱眉眉晃动着腰肢,跳着古老的舞蹈,嘴里念念有词。骷髅们也动了,他们弯腰,跟着韵律,摇摇摆摆的跳着。 舞蹈很短,骷髅们跳完后,安安静静的坟包边守着,裘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得到眉眉的说话声,但是却看不见周围坟包。 闭上眼睛,裘哥却觉得身体发烫,他的思绪越来越远,放佛漂到了天上,从天上往下看,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身上的骨头摆成了错落有致的小堆,然后,当清风拂过时,小堆的骨头,变成了灰尘。 裘哥恍惚着,闭上了眼静。 第二百九十五章 献祭之后 夜幕下沉,几缕阳光刺破了黑色的屏障,划出了一道明亮的光线,将黑色暗沉的天空,劈出了一条缝,此时,黑与光的交锋,是黎明。 献祭的仪式已经到了尾声,“血馒头”里埋藏的白骨变成了灰烬,坟包凹陷进去,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很浅的坑洞,骷髅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站在坑洞里。 明明是一眼能望到底的坑,可当钱眉眉晃动铃铛,铃声急剧响起的时候,站在坑洞里的骷髅却慢慢的下沉,直到被泥土淹没了头顶,然后神奇的,已经塌下去的坟包,又恢复了圆圆的“血馒头”形态。 知道最后一个骷髅陷进了泥土中,钱眉眉真正的舒了口气,最关键的一步已经顺利完成,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到了黄昏时分,从坟包里出来的骷髅,就是真正的骨兵了。 钱眉眉将铃铛别再腰上,走到坟场外的小木屋里。这个小木屋是看守坟场人住的地方,由于金城混乱,异变的野兽横行,看坟的人早已经不在小木屋住了。于是,这座小木屋就成了钱眉眉临时休息的地方。 推开门,钱眉眉熟门熟路的打开储藏室,挑选了铁锹和几个布袋子。转身离开储藏室,拉开门,阳光流淌进来,明晃晃的照在身上,如泡在温水中一般,钱眉眉用手遮住眼睛,眯着眼睛,看清了站在门外的骷髅花酒槽,笑了。 “你怎么在这”?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花酒槽接过钱眉眉手里的铁锹,声音里透着笑意。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地下都是我的骨兵。”钱眉眉眼里带着欢乐,祭神的仪式成功,她很高兴,见了花酒槽,语气的喜气也没有少了一分。 花酒槽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听到钱眉眉笑着说话了,他温和的说:“看不到你,我心里不踏实。” 钱眉眉瞅着花酒槽,笑着不说话。 “你拿铁锹,打算做什么”?花酒槽被看得不好意思,低头看着铁锹。 “给裘哥他们几人,做个衣冠冢。”钱眉眉双手向上,舒展了腰肢,说:“我答应了他们,说话得算数。” “好,坟坑我来挖。裘哥最讲究吃穿了,住的地方不能马虎。我之前雕了个肥猫,送给裘哥作伴。” “好”,钱眉眉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她想起来裘哥提的要求,拍着花酒槽手臂说:“你和裘哥心有灵犀,哈哈”。 花酒槽嘿嘿一笑,挠挠脑袋,开心的挖起了坑,坑挖好后,花酒槽细心的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小心的包了一包土,做了个衣冠冢。 然后,从远处砍了树枝,精心做了木制墓碑,刻上了裘哥的名字。 钱眉眉盘腿坐着,看着花酒槽忙活,她的眼睛穿过密密麻麻的坟包,看向了远方......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黄昏,祭神最后的时刻到了。钱眉眉站起来,穿上了精心准备的袍子,戴上了铃铛,站在风口处,脚步踩着古怪的节奏,扭动了手臂。 花酒槽站在钱眉眉不远处,小心的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堤防不长眼的小动物们。 叮铃铃,叮铃铃..... 铃铛的声音穿透厚厚的泥土,到了阮碗的耳边。她听到了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上升起,一点点的顶破头上的泥土,渐渐的,她手脚并用,从黏糊糊的泥土里爬了出来。 红色的泥土糊在了她的身体,丝丝的雨线落在阮碗的脸色,凉飕飕的,舒服极了。阮碗不由得仰起脸,由着雨丝落在脸上,她睁开了眼睛。 身边是裹着泥土的骷髅,阮碗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骷髅,安静的如同雕像一般的骷髅们。阮碗愣住了,怎么一觉醒来,她就换了副本了。 不会是没睡醒吧!阮碗琢磨着,在金城监牢附近时,她感到了浓厚的睡意,然后,她就睡着了,睡的非常幸福,如同躺在母亲的怀抱,温暖极了。嗯,她应该在监牢附近睡着的,醒来也应该在那里吧!这,她现在究竟是在哪呢! 阮碗试图动动身体,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根本就和木头人一样,不能按自己的想法自由活动。阮碗的脑子动的很快,她想起了曾经做梦的时候,也是仿若身临其境,但是身体动弹不得。 碗的目光左右移动着,她好奇的观察周围环境,圆溜溜的土包、黑红的土地、没有月亮的晚上、还有丝丝的雨滴、身边是沉默的骷髅、远处还有个跳大神的,嗯,梦境太奇怪了! 咦,在跳大神附近站的骷髅,好眼熟啊。嗯,咦,那不是卖醋的花酒槽。熟人啊,奇怪,我的梦境里怎么会有他,都说梦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白日里竟然会想花酒槽,不可能啊,她只会想张形希的。 阮碗的脑子里异常活跃,思维已经飘到了最后一次见张形希的时候,然后告诉自己,这里是自己的梦境,只要她想着张形希,一会儿后,她就能见到他了。 美滋滋,喜滋滋,阮碗开心的想着乐子,但是,不论阮碗如何想见张形希,她身边场景一直没有改变。 难得,她不是在梦!阮碗沉下来心,她紧紧的盯着跳大神的黑袍。黑暗神殿的黑袍吗?阮碗在临海见过,长老安操作成百上千骷髅进攻的场景。难道,是黑暗神殿捣的鬼? 不对,黑暗神殿的长老安,操作骷髅时,阮碗并没有受影响。而这次,她身体不听使唤,虽然神智清醒....,不!她的神智真的是清醒的吗?阮碗陷入了沉思。 铃铛响起,急促而激烈,放佛暴雨的前奏,在铃声的催促下,阮碗等骷髅向前跑起来,越跑越快,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但冥冥之中却有声音在催促:“向前,向前走。那里是神指引的地方,是骷髅狂欢的王国。” 明明心脏的地方空空,可是阮碗却觉得心跳的厉害,放佛要跳出来一般,窒息和晕眩的感觉涌了上来,阮碗难受极了,在死去活来的感受中被折腾的够呛。 可是,阮碗虽然很难受,但是她的身体却和其他的骷髅一样,快速的向前条约。 铃声响着,仿若就在耳边,催促着。骷髅的身影越来越快,跑过的地方,只余下一道残影。 第二百九十六章 去哪 跑,往前跑,跑了足足一天一夜,铃声才停了下来。 环顾四周,是荒废的楼房,矗立在深深的杂草丛中。阮碗眼前的楼房,墙壁被树根撑破,楼体已经歪了,和旁边的楼房头挨着头靠在一起,中间空隙的地方,露出屋顶平平的建筑,隐约可见黑黝黝的入口,看着像地铁站或者停车场的出入口。 莫非是地铁里的骷髅?阮碗想起了好久远之前,她第一次见张耐的地方..... 钱眉眉走到平顶建筑旁边,扒开了草丛,掏出怀里的一张纸,比对了画上和现实建筑物的形状,回头对站在身后的花酒槽说:“就是这里了,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看着骨兵。” “等等,太危险了,我下去吧”,花酒槽转身挡在了钱眉眉身前。 “别傻了,如果地方没错,你下去了就是死无全尸。那些老家伙,可不是好相与的。”钱眉眉推开花酒槽,脸上自信满满:“放心,能伤我的还没有出世”。 花酒槽被逗乐了,虽然担忧的心情没有变,但是没有阻拦钱眉眉,他将腰间的枪放在钱眉眉手里,说:“你拿着这个,如果有什么不对,就开枪。无论前面有什么,我听到枪声就会冲下去的。” 钱眉眉笑着手下,点点头,拨开半人高的草丛,转进了洞口里。 阮碗努力睁着眼睛,她好奇极了,地下有什么啊?好想知道哦。可是她现在一动也不能,该怎么去地下看看情况了。阮碗试着活动胳膊,晃动脑袋,可惜现在立定时间,没有钱眉眉的铃声,阮碗是动不了的。不好办啊,动不了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任由切割。 身后传来的沙沙声,放佛有数万大军摩擦着杂草发出的多重奏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可是阮碗不能回头看,急死了! 突然,一个白色的骨头架子,从阮碗身边跑过,然后,无数白色的骨头架子跑到了阮碗眼睛,将平顶的建筑物围的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骨头架子堆积在一起,阮碗看得眼晕。 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大叔,从某个骷髅背上跳了下来,波动了吉他的琴弦,白色的骨头架子,瞬间变成了不能动单的木头,将平顶建筑的入口挡对严严实实。 白色袍子很满意骨头架子摆放的方式,掏出相机,围着骷髅对拍了张照片,然后心满意足,拨开了草丛走进了洞口。 白色袍子和白色骨头架子,从出现到安静,只不过短短的十分钟。阮碗皱着眉,直直的盯着入口处,心里好奇的猫伸出爪子挠啊挠,痒痒的难受。 可是身体动不了啊!阮碗盯着黑乎乎的入口,不开心。 沈弦手托着下巴,看着水镜里的阮碗,眉毛高高的挑着,忍不住嗤笑一声:“无能。”他的手指点点,一缕暗色的锋芒穿过了水镜,落在了阮碗身上。 阮碗觉得身体凉凉的,心脏却砰砰跳,脑袋晕乎乎的,如同喝醉了酒一般,阮碗的酒品很好的,喝醉了就是乖乖睡觉。所以,阮碗又睡着了。 沈弦的脸黑了..... 与此同时,梅山已经组织人手,在全城搜寻阮碗的下落。他自己,沿着监牢到城东玉西巷,一点一点仔细翻找了。 骨头渣子寻到了不少,可是完整的骨头架子没有看到一具。梅山的心都凉了,他紧紧的捏着拳头,控制着打从心底升起来的惊惧感。 这里是梅山最后见到阮碗的地方,道路上干干净净的,而在路旁的倒塌砖瓦里,梅山看到了掩埋其中的怪物尸体。难道,阮碗被压在倒塌的房屋下面了。 梅山眼前里泛光,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徒手翻着砖,希望能找到阮碗。但倒塌的房屋是危险的,一块松动的墙壁,倒下了弯腰搬砖的梅山。 梅山耳朵听到风声,本能的向后空翻,避开了。 砰!碎砖渣子兜了梅山满头满脸。 “咋啦”,聂清听到了声音,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关心的上下打量梅山一遍,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怀疑团长被压在下面了,她不会说话,没有办法求救。聂清,你叫些人来,搭把手。” 聂清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扭头,转眼就到了上百个带着绳子、铁锹的人出现。 人多力量大,倒塌的房屋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可是,被压在下面的,只有半具怪物的尸体。 “你是知道的,只是不敢相信”,聂清语气沉重,揭开了梅山逃避的现实:“你的团长,我的老板,都被带走了。” “带走他们的是谁呢?”梅山脸色苍白,愤怒的问:“昨夜之后,金城里不见一个骷髅。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能耐。” 聂清是知道内情的,可是他不能说,他艰难的转过脑袋,对上了一双双渴望冀盼的眼神。 眼神的主人思虑再三,鼓起勇气开口:“梅先生,您别急,梅子团长一道安全无恙。要不,我们将废墟都翻一遍?” 梅山回头,对上了冀望小心的眼神,他的心一紧,艰难的挤出笑容:“不用了,谢谢您的吉言。” “啊...”。 “大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梅山问。 “我想找儿子,我儿子是骷髅,现在不见了。” “我也是,媳妇是骷髅.....” “我也是......” 七七八八的声音说着,他们都有亲人是骷髅,当怪物出现时,他们躲藏在地下室,由着骷髅亲友在外面拼杀。现在,骷髅亲友失踪了,他们担忧恐慌,害怕骷髅亲友遭遇不测。 遇到了有同样遭遇的梅山,他们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忍不住,有人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梅山眼圈泛了红,牙根处有了血腥味,他不得不承认,那晚,他亲眼所见的骷髅夜行,真实发生过,同时,金城的所有骷髅都参加了骷髅夜行活动。 梅山说了那晚的见闻,指着城东的方向,说:“我亲眼所见,只是不敢相信。所有的骷髅如同木头人一般,肢体僵硬的,向城东走了。” “东门外是坟地,莫非他们去了那里。” “走,我们去东门看看”。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决定 东门外,一个个土包滴溜溜的圆,放佛用尺子丈量过,每个土包上的土都是新的,梅山抓了把土捏了捏,有着粘稠的感觉,摊开手,手心里露着凝重的黑红色,闻一闻,似乎还有腥味。 梅山能闻出来,这是泥土混了鲜血的腥味。 此时,明明是艳阳高照,梅山却觉得浑身发冷,只觉得吹到身上的风,都是阴风,寒凉侧骨带着怨气。 梅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心的在土包空隙间走过,打量一个个土包,一块木质的木牌吸引了他的眼球,梅山蹲下来,仔细辨认木牌上的字。 “义邻裘万山之墓”。 裘万山?名字不熟悉,不过放眼看去,只有这个立了木牌。莫非,这里埋的人很特殊。梅山沉思片刻,在心里将诸天神佛求了个遍,这才挽起袖子,捡起土包旁的铁锹,开始动手挖。 聂清吓了一跳,忙握住梅山手中铁锹的把手,喊道:“梅山,你怎能挖裘哥的墓呢?” 裘哥!梅山睁大眼睛,问:“胡说什么,埋的是裘万山,怎么是裘哥。” “裘万山就是裘哥的名字,他嫌弃万山不够特别,所以只让大家称呼他裘哥。” “昨天晚上,裘哥还和我谈笑风生,精神倍好。一天之后,他就死了被埋在土里。不可能吧”,梅山狐疑的看着聂清,试探的说:“如果埋的真是裘哥,我怀疑他是被人谋杀的。裘哥对我有教习画扇的半师之恩,我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聂清,你不要拦我,让我挖。” “人死了,入土为安。你这不是扰裘哥清净。” “曹遭横祸,既然入了土也不会安宁。我要为裘哥讨还公道,让裘哥在天之灵得以冥目。” “你真的要挖。” “当然。” 聂清着急了,裘哥的坟里肯定什么也没有,若是梅山发现,肯定会生疑心,要将裘哥的死查到底的,那么,必将影响聂清跟随梅山回王姆山的计划。聂清憋着气,在心里将花酒槽骂得狗血淋头,琢磨着:“花酒槽,脑子进水了嘛!竟然给裘哥立木牌。” 聂清完全忘了,点名裘万山就是裘哥这层关系的,正是他。 梅山没有等聂清回复,埋头就开始挖。聂清回过神,拽住梅山胳膊,急切的说:“梅山,你当真要挖。” “当然。聂清,你多次阻拦,莫非墓里有什么东西怕我看见”,梅山站起身,盯着聂清眼睛,追问:“而且,你见到裘哥的坟,并没有丝毫惊讶,莫非你早就知道裘哥会死并且埋在这里。” “我.....”,聂清不知道怎么回答,迎着梅山迫人的目光,眼神不由得躲避,良久,长叹一口气,说:“梅山,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说出来,只怕你也不会相信。” “我自会分辨。” “裘哥的坟里什么都没有,这事是裘哥告诉我的。那天晚上,成千上万的骷髅夜行,所到之处,都要啃噬鲜血的。裘哥幼年的时候,学了些奇异怪术,为了保我俩和满城百姓的姓命,裘哥以骨血为祭,将骷髅诱出了城门。至于这座坟,是裘哥早就立好的衣冠冢,唉!” “为什么早早的就立了衣冠冢?” “裘哥向来行事自有主张,临别那晚,只告诉我,若要祭拜,到东门的衣冠冢祭拜就好了。”聂清半跪下来,捧了一把土,放在坟上,神情悲怆,眼中含着泪花。 梅山反而不好追问了,他是心软的人,在知道事情由来后,也做不出挖坟的事情,反而安慰聂清:“人死不能复生,生活还要朝前看。” “我也知道”,聂清语气低落:“只是金城犹如赤裸裸的婴孩,面对异兽和骷髅的袭击,毫无还手之力。” 对金城的现状,梅山是知道的。胡娇娇死了、汪图死了、幼儿城主失踪了、曾经的骷髅战力消失了,城内的各大势力只顾着争权,根本不管普通人的死活。 “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在金城出生,在金城长大,可是,我却不能在金城生活到老去那一天”,聂清哽咽,凄然叹喟:“唉,梅山,你不是金城的人,为了自身安全,速速离开的好。” “我来金城一趟,没有寻到队长的行踪,反而弄丢了团长。我无脸回去。”梅山伤心极了,觉得自己无能到极点,如果梅韧幸在这,绝对不会出现如今的情况。 “梅山,坟山我们看遍了,没有搜寻到骷髅的下落”,远远的,有参加搜寻的人,跑过来,边跑边喊:“不过,我们发现了骷髅的脚印,密密麻麻,向北方去了。” 金城的北方,往黑暗神殿所在地,平西城的方向。 梅山站起来,喊:“脚印在哪,带我去看看。” 骷髅的脚印,能清晰看到脚趾骨,梅山蹲在地上,用手比划着脚趾骨的大小,眼泪哗的流下来:“确实是骷髅的脚印,太好了,团长还活着。” “梅先生别急,我们沿着脚印走,说不定会找到你家团长。”参加寻人的大叔说了。 “好”,梅山应了声,和热心的大叔一起,沿着骷髅爪印走。 走了3个小时,脚印在悬崖边断了,梅山探头看向极深的崖底,脸黑了。 “梅山,天要黑了,变异的动物太危险,在晚上我们只有被动挨打的时候,不如今天先回去,明天我们在沿着悬崖下去看看。” “不用了”,梅山苦涩着说:“明天我启程回王姆山,既然团长是随着骷髅夜行军走了,我得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王姆山!”听到王姆山,帮忙寻人的大叔们兴奋了,问:“梅先生,莫非你是仙女团的,我听说仙女团对逃难的人,安置的极好,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梅山自豪的说:“仙女团,建团的时候,就定下来人族和骨族共同发展互相帮助的基调,这些年,帮助了许多人在王姆山附近安家。” “那我们,也能去王姆山吗?” “当然可以”,梅山望着一双双希望的眼睛,下了决定,他能力浅薄,但也想尽己所能帮助这些热心肠的人,到王姆山开始新的生活,他说:“不如,你们和我一起去王姆山。聂清,你问问,有多少人想去王姆山的,后天一早,就和我一起出发吧。” “好”,聂清笑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回家的路漫漫 后天清早,上万人在金城东门外等着,身上背着轻便的包袱,老人牵着幼童,男人护着家人,三三两两凑成堆,或蹲或站的聚集在东门外,没有人交头接耳,场面沉默而安静。 梅山拿着喇叭,站在高处,平静的说:“很感谢大家信任我,可我能力浅薄,从金城到王姆山,道路艰险,异兽频出,你们当中有的人可能在途中就沦为异兽的口粮,如果想放弃,现在来得及,只要你们转身,静静的离开就可以了。但是,一旦决定和我走,你们就必须服从我的命令,不服从,就带着你的家人离开。那个时候,离开了队伍,等待你们的,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知道。” 数万人抬头看着梅山,眼神痛苦中带着祈求,希望能得到保证,可是,梅山很快就打破了他们的希望,梅山说:“我必须说一点,服从我的命令,只会增加你们活命的机会,并不能保证你们性命无忧走到王姆山。希望你们理解,好了!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反悔,想反悔的,背着你们自己的包裹,安静的离开”。 没有人动,站在东门外的人都是走投无路的,留在金城只有死,跟着梅山拼一把,也许能有一线生机。梅山的话,只是让他们更清楚的认识到,他们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无比艰险的道路。 五分钟后,没有一个人离开,梅山放开了嗓子,接着说:“好,希望你们记住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我告诉你们,仙女团也曾经内忧外困,差点沦为野兽的口粮,我们拼杀出来了,而现在,轮到你们了,等到你们走到了王姆山,就有崭新的生活等着你们。没有异兽袭击、没有骷髅为非作歹,一日三餐,餐餐有肉。” “好”,数万人激动了,被“餐餐有肉”的目标刺激的兴奋了,只要走过了苦逼的路,生活就会美好的。 希望,在困境的时候,是激励人爆发动力的源泉。 离开金城的第一天,梅山和逃难的金城人就遇到了饥饿的老鼠。自从骷髅现世后,老鼠变成了无处不在的动物,它们的繁殖力强,啃噬东西的速快快,而且是成群结队出现。尤其是当野外可以吃的东西变少,植物也开始捕杀猎物时,老鼠群就将捕食的目标,瞄准了在野外露宿的人。 梅山曾跟着梅韧幸灭杀过鼠群,他早早就将人群分成了二十人为一组,每组选一名组长;二十组人为一队,选一名队长;当鼠群攻来时,以队为单位,将老弱妇幼围在中间,青壮年首位相助,拿着火把和木棍抵御老鼠的攻击。 鼠群源源不绝,每个人疲于应付,偶尔出现的惨叫声,令人心发慌。梅山举着火把,命人架起了柴火,架了几个火堆,将地上死去的老鼠扔到火上,火噼里啪啦越烧越旺。 鼠群害怕火光,终于离开了,地下留下了一堆或死去或重伤的老鼠。 梅山让各队报了人数,和老鼠打的这一仗,死去了十五人。梅山眼神坚毅,说:“遇到鼠群,只是开始。在以后的路上,你们还会遇到很多异兽。但是,有付出也有收货,老鼠肉也是可以吃的,地上的老鼠,都是你们的战利品。” 有人死去是伤心的,每个人化悲痛为食欲,狠狠的咬了一口老鼠肉。到达王姆山的路还有很长,每一天都是别离,死去的亲友啊,活着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们的那一份也活下去。在饥饿的时候,食物是短缺的,有那心灵手巧的人,将老鼠肉制成了肉干,妥帖的藏在了身上。 离开金城的第二十天,已经死去了近千人,活着的人也是面黄肌瘦。异兽的攻击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即使梅山已经小心了又小心,可是死去的人数每天都在上升。 聂清沉默了很多,他的脸已经凹进去了,吃的越来越难找,能喝的水源也不好寻着了。即使找到了水,水里面有长长的细虫和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幼虫。幼虫不怕热水,一旦人喝下肚,幼虫就会吃人血肉,让人活活的疼死。梅山将幼虫的可怕说出来的时候,有人不相信,耐不住口渴,偷偷的喝了一口。那人死的场景,聂清每次想起来,都会心里发颤。 野外太危险,没有丝毫经历的,在野外根本无法生存。 梅山的野外生存经验非常丰富,可是野外的危险是不可预计的,但梅山离开金城第二十五天时,许多人已经连续两天滴米未进,滴水未沾了,他们走路开始晃悠,靠树枝撑着地艰难的蹒跚前行。 偏偏在这个时候,梅山一行人遇到了同样饥饿的野猫。猫已经不能称作猫了,它们和曾经的老虎差不多大,张嘴喊一声,就有风从猫嘴里喷出来。在野外生活的猫,野性难驯。 野猫叫声凄厉,上千只野猫很快聚在一起了,幽幽的大眼睛盯着梅山,然后团团将梅山等一行人围在了中间,然后在梅山等人头顶上跳来跳去,是不是伸出爪子,故意在梅山等人脑袋上晃一晃。 于是乎,梅山等人为了抵抗野猫的攻击,疲于应付。两天没吃饭的梅山众人,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而野猫呢?见逗得差不多了,仰脖子喵呜的叫着,四只脚瞪着树枝,唰唰的袭击了梅山的脖子。 梅山避让及时,躲过了野猫的攻击。但是,梅山四周的野猫,齐唰唰的袭击梅山。很快,梅山身上就出现了血迹,其他人呢!有的躲闪不及,就被野猫咬住了在胳膊上,划开了深深的血口子。 场面几乎一面倒,野猫仗着灵活的身子,在人群中自在的游走,虽然没有伤人性命的,却抓的人身上血迹斑斑。 聂清忽然灵光一闪,从怀里掏出一块舍不得吃的肉干,扔出去。果然,围在聂清身边的野猫,扑向了肉干。原来是这样,聂清扯开嗓门大喊:“身上带着老鼠肉干的,将肉干扔出去。野猫是被肉干吸引过来的。” 听到的人,纷纷将身上藏得肉干扔的远远的,果然啊,野猫都去追肉干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到家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了每一个人心头,谁也想不到。当猫咪不萌萌哒的时候,它居然是威武霸气,而且杀伤力如此的恐怖。 梅山让每队为单位,核对了人数,死亡了上百人,重伤轻伤的半数以上。 没有人的心情是好的,他们默默的挖坑,将死去的人埋葬,砍下树木做了担架,让重伤的人躺在上面。每个人带着沉痛的心情,抬起担架,艰难的向前走,不敢在原地停留。 一路走来,离王姆山越近,他们越到的异兽,体型越来越巨大,而杀伤力更是恐怖。 他们还能活着走到王姆山上吗?每个人心里都这样想着,每个人已经很累很饿了,可是依然不能休息。疲惫不堪的他们,如果遇到如野猫般强悍的异兽,该如何抵抗....,他们还能活着走到王姆山吗!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身上,低沉的气氛,令每一个人难以开颜。这样是不行的,梅山知道,低落的氛围下,原本能完成七分的工作,说不定只能完成三分。 梅山爬上来路旁的树,站在树桠上,喊话:“还有两天的路程,我们就到王姆山了,鼓起勇气,打起精神,两天后,你们就能过上吃饭有肉的好日子了。” 是啊,希望就在眼前,不能放弃。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前面拦路的,是狼群。 领头的狼皮毛在阳光下,泛着银色的光芒,它的身形壮硕,比普通的狼体型还要大三倍,当它站在山峰之巅时,犹如王者巡视领地。 聂清紧紧的咬着牙根,到王姆山必须翻过这座山,可是他们前行的路,被因狼拦住了。聂清脚在颤抖,极度害怕下,听力极为敏锐,他听到了四周传来的脚步声。他的眼睛恐慌的四处移走,看见丛林中露出了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 人群中,出现了害怕的抽泣声。 梅山定定的望着自带王霸之气的银狼,眼泪流下来,他快步向前跑几步,啪唧摔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狼大爷,你是来接我的么,呜呜,我是梅山啊!你还认不得我。” 银狼正是,曾经和阮碗一起,迁徙到王姆山的银狼夫妻俩。到了王姆山后,银狼夫妻就选好了山头,圈了地盘,发展族群,自此称王称霸,过得逍遥快活。 阮碗住在王姆山的时候,经常会带着新鲜的食物去看望银狼夫妻俩,顺便投喂可爱活泼的银狼小宝宝,努力喂成圆呼呼的肉球。 银狼夫妻见了肥胖的宝宝,很生气,和阮碗打了一架,夫妻俩二打一,打输了。只能由着阮碗投喂,可是,狼宝宝被投喂习惯了,阮碗突然不出现了。狼宝宝们想念阮碗,整日整夜鬼哭狼嚎。狼大爷被逼的没法子了,开始四处寻着阮碗的行踪。 这不,今天正在狩猎时,就闻到阮碗的气味,银狼果断的带着小弟们,循着气味就围上来了。哼,让你之前打我,现在让你见见我兄弟们的厉害。 银狼气势汹汹,阮碗没见着,见着了个鼻涕虫,银狼怒吼一声:“阮碗呢?你藏哪了!” 梅山自动翻译成:“要从此山过,留下买路钱。”他摸着眼泪,说:“狼大爷,您老放心,等我回了家,就给您送来新鲜野猪肉一头。” 银狼瞪眼。 “两头,哦,不,五头。” 银狼勉强满意了,虽然没找到阮碗,不过鼻涕虫身上有阮碗的气味,想必和阮碗是亲近的,而且,鼻涕虫和阮碗一样上道,会送来野猪肉。嗯,银狼眼珠转一转,嚎了一声,然后转身,示意梅山跟着它走。 梅山及逃难的金城人,提心吊胆,享受了把被狼群护送的滋味。 通过了银狼的地盘,就是王姆山的边防哨所,银狼领着狼群,溜达在哨所前。仙女团关于银狼是有明确的规定的,不允许占了银狼的地盘,但同时要保护银狼的生活。 哨所里的守卫,吹着口哨向银狼打招呼。守卫和银狼很熟了,银狼经常来卫所溜溜,帮忙抓些宵小分子,守卫则会在山上食物紧缺的时候,送食物给狼群。两边相处融洽,有着深厚的兄弟般情谊。 银狼将梅山一行人领到了卫所前,嚎嚎两声算是打了招呼,转了身,脑袋凑到梅山身上嗅嗅,然后,趾高气昂的带着狼群走了。 梅山一屁股坐在地上,问蹲在眼前的守卫:“大哥,狼大爷刚才在干啥?” “记住你的气味,如果你赖账,它必定誓不罢休。” 梅山脸吓绿了,他揉揉惨白的脸蛋,哭丧着脸说:“大哥,腿软,扶我一把。” “出息”!穿着迷彩服的汉子,伸手拽起了梅山,说:“梅山,你回来的消息,我已经报给排长了。你今天,先把你带的这些人安置妥当。” “是”,梅山擦擦眼泪,露出了劫后余生傻兮兮的笑容。脸色灰扑扑,被泪水洗出了道道灰迹,配上咧嘴的傻笑,惨不忍睹哦。 守卫大哥嘿嘿笑了声,起身招手:“走吧,哨所后面就是安置区,你带着人过来。我吩咐食堂准备伙食,安顿好后,你带人过来吃饭。” 梅山擦擦脸,任由脸上灰不溜秋,他跳到了土堆上,大喊:“兄弟姐妹们,我们到家了。” 哗啦啦,激动的呼喊声响起来,夹杂着喜悦的哭泣声。聂清抹着眼泪,蹲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又哭又笑,从金城走到王姆山,险象环生,好多次聂清都以为活不下去了,终于,现在可以将高高悬去的心放下了。 狼狈不堪的人啊,苦极痛极突然看到了希望的人们,得到了安定的人们,哪里顾得上形象,互相拥抱着,红着眼眶,庆贺着劫后余生。 当晚,吃泡喝足的幸存者,躺在舒适挡风的帐篷里,安然入睡。真好,外面站着守卫他们的卫兵,听到了异兽嚎叫声,也不再是令人恐惧的,反而是悦耳的催眠曲。 原来,这就是回家的感觉。聂清在睡梦中笑了,他想起了裘哥对他说的话,是啊,他决定听裘哥的话,在王姆山好好的生活下去。 未来还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他。睡吧,明天开始,将是崭新的一天。 第二百六十章 追问 陈剑锋得知梅山回来的消息,心慌意乱,等不及梅山上山,自己和蒋松骑着马,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哨所。 哨所的队长涂华山和梅山,早就收到了消息,在主会室等候。 听到了门外了的脚步声,涂华山和梅山起来,站的笔直笔直,眼光看向门口,向走进来的陈剑锋和蒋松行注目礼。 陈剑锋脚步走到主位,站得笔直,严肃的问:“梅山,出了什么事,妹子和大希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蒋松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锐利,直直的盯着梅山。 “报告团长、总指挥,金城突发骷髅动乱,阮团长和张队下落不明。”梅山悲痛的说:“我保护不力,阮团长丢了。” 啪!陈剑锋一巴掌拍在桌上,吼:“混蛋,你怎么没把自己丢了,弄丢了妹子,你还有脸回来。” “锋子,冷静!问清楚原因”,蒋松劝住了暴怒的陈剑锋,转头问:“梅山,你将你们到了金城的事情,详细说来。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懂吗?涂华山,你来记录。” “是”,涂华山铺上纸笔,坐了下来,提笔,听着梅山述说。 梅山讲的很细,从他和阮碗如何进的城,以及在花记酒家的见闻、古意巷的见闻、长生门骷髅的暴动、突然出现的怪物、还有奇怪的骷髅夜行、金城东门外整齐的坟墓等等,说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将每个细节说完。 梅山最后一个音落地,涂华山速记的笔记也写完了,他站起来,捧着速记的笔记说:“团长、总指挥,听了梅山的描述,我认为有以下疑点:花记酒家的钱眉眉在金城神通广大,为什么会替梅韧性收集消息?与玉西巷一墙之隔的古意巷,烧毁殆尽,而玉西巷不受影响,反而生意兴隆人来人往,那么为什么没有人修缮古意巷,和玉西巷争多源?长生门骷髅暴乱、怪物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我怀疑和骷髅夜行有关联?东门外的坟墓过于整齐,且裘哥的坟墓竟然是空的,一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是骨血为祭,那么在这之前的骷髅夜行,必然也是事出有因,或者有人操纵。” 陈剑锋点点头,问:“梅山,涂华山说的这些事,你想到了吗!” 梅山哑口无言,在金城一件事跟着一件事,事事都是重大的危险的,尤其是知道阮碗失踪后,梅山就彻底慌了手脚,压根儿就没有想到,金城发生的事情有哪些奇怪的地方。 蒋松阴着脸,说:“梅山,阮碗随着骷髅夜行的队伍,去了远方。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城东门外有脚印,我们跟着脚印追到了悬崖边,脚印就断了。骷髅是生命力强悍的,区区悬崖,对骷髅构不成危险,所以,阮团长绝对是被裹带着去了别的地方。” “蠢货”,陈剑锋忍不住骂了:“动动你的脑子,骷髅夜行,成千上万的骷髅一起行动,你怎么知道妹子和那些骷髅在一起,你怎么保证妹子没有躲在地下疗伤,你怎么知道妹子一定随着骷髅远行,而不是被埋在了东门外的坟包里。” “我......”,梅山愣住了,他为什么没有想过,是啊,因为他私心认为阮碗平安无事,不接受其它的说法。 “说吧,是谁引导你接受妹子,随骷髅一起夜游,一起远行的想法的”,陈剑锋面无表情的问着梅山。 “是.....”,梅山想起来了,但是不可能吧:“似乎是我自己拿的主意,但是拦着我走进骷髅夜行群,还有挖金城东门外土包的,是聂清。聂清帮了我很多,亲友在动乱中失散,他是吃苦耐劳的好伙伴,不可能是他引导我的。” “哼”,陈剑锋冷笑,不想和梅山说话。 蒋松直接走到门外,吩咐守卫,将聂清带来说话。 片刻,聂清就进了主会室。 梅山表情讪讪,举止有些无措。而陈剑锋、蒋松、涂华山分座两边,身后是持枪的守卫护,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见了如此阵势,聂清便心理有数,能否在王姆山住下去,眼前的这一关是必须过的,他已经做好了抵死不开口的打算。 没想到,涂华山将所有他不想说的都说了。 涂华山捧着笔记本,说道:“聂先生,我们得到了从金城来的消息、结合梅山的口述内容,我们分析得出以下结论,想和你证实。 金城长生门和黑暗神殿的矛盾,是有人故意为之,结合矛盾冲突的时间、已经胡眉眉出现在花记酒家的时间,我们怀疑,长生门和黑暗神殿的矛盾,由胡眉眉一手推动,并且她挑拨了胡娇娇和汪图之间的矛盾。 至于胡眉眉挑拨离间的原因,我们大胆猜测,她需要大量的骷髅为她所用。也许胡眉眉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术,以操纵骷髅,而秘术生效的前提条件,便是骷髅暴乱,或者是金城动乱。此外,完成秘术需要借助金城外的坟场。我不知道坟场在秘术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从骷髅夜行的方向,已经清晨崭新的脚印,还有裘万山以血骨为祭的事实,不难退出,城外的坟场是秘术的最后一环。” 聂清听的木然,涂华山说的事情,和他知道的一致,甚至有好些事,他是不知道。这些事,仙女团是怎么知道的,他相信,不会是梅山说的,因为梅山根本就没弄明白,金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涂华山看着聂清的神色,问:“施展秘术的人,我猜测是玉西巷的人。嗯,是谁呢?” 聂清眼神一动。 “胡眉眉”!蒋松冷冷的开口。 聂清惊讶的抬头,看着蒋松。 蒋松知道,他说对了。 涂华山接着问:“胡眉眉施展秘术,嗯,聂清,秘术对骷髅有什么用处?还有,胡眉眉究竟是什么人?” “你们不知道?”聂清诧异的问,他以为仙女团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 “不知道,知道了就不用问你。”涂华山笑眯眯的说。 “....我也不知道,你们知道的比我多。”聂清迟疑的问:“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涂华山耸耸肩:“收集信息,分门別类,理清头绪,大胆推测,所以,我们需要和你证实。幸好,你是实诚的人。” 聂清..... 陈剑锋站起来,向聂清伸手:“聂先生,感谢你的配合,欢迎你来到仙女团,成为仙女团的一员。” 聂清....,他想了无数次加入仙女团的方式,独独没想到,他被人扒了底朝天后,竟会被允许加入仙女团。百感交集,大起大落之后,聂清痛快的笑了,笑容是如释重负的灿烂。 第三百零一章 筹备 十天后,王姆山下最外围新建了平福村,梅山和聂清升任了平福村的村长和生产队长,两人从陈剑锋那领了任命书,新上任的梅山村长依旧是气呼呼不搭理聂清。 梅山不理睬聂清的状态,从了解聂清对他隐瞒了骷髅实情后开始,聂清多次想寻梅山说话,不过梅山单方面冷战,就是不搭理聂清。聂清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欺骗在先的是他,于是,走近平福村村口的时候,聂清找到了说话的由头:“梅山,村口那牌坊上面的字,是你写的吧。想不到啊,你写的真不错。” “哼,你想不到的事多了”,梅山阴阳怪气的说。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生气就直接揍我一顿,说话怪里怪气的是什么道理。”聂清拍着胸脯:“来啊,打我一顿,以后我们好好共事。” 梅山气得浑身发抖,陈剑锋、蒋松拟定的寻找阮碗计划,将他排除在外是因为什么!正是因为聂清,他和聂清共事,一方面是为了监视聂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远离仙女团核心层,防止核心机密被泄密。 正因为了解到前因后果,梅山才会如此气愤,偏偏蒋松再三交代,他要妥善照看聂清,对聂清,他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因此,憋着一口气已经很久了。而聂清还没有眼力见,叫嚣着:“揍我啊,揍我啊。” 气冲上脑门,梅山也顾不上那么多,拎起拳头就上。聂清只可没说不还手,于是,新上任的平福村村长和生产大队长,在村门口打起来了。在门后列队欢迎,准备摇旗鼓劲的村民们,看傻了眼。 这事,犹如春风一般,很快就吹到了陈剑锋的耳朵里,他哈哈大笑对蒋松说:“梅山那小子,傻,众目睽睽之下,他先出手,结果还打输了。啧啧,丢不丢人。” “聂清,贼精。算计着和梅山打了一架,不但平息梅山的怒气,还成功在村民面前,树立了不好惹的形象。以后啊,他生产大队长的工作,会好开展很多。”蒋松扫了眼密报,平淡的说。 “你很看好聂清。” “嗯,意志坚韧,有勇有谋,还分得清主次。如果他能在平福村作出一番成绩,我打算派梅山和聂清一起,收拢逃难的人群,将仙女团的势力范围,扩展出去。” “普通人的人数增加,对我们的战力帮助不大,蒋松,训练骨族战队的事情,要尽快提上议程。” “骨族战队有龙七负责,而且......”,蒋松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了解到骷髅夜行的本质,我认为,骨族战队随时存在被外界因素干扰,丧失战斗力的可能。所以,我提议,大力发展普通人成为特战队,增加4个营的编制。” “好,你好方案,交给参谋部核准后,尽快执行。” “是”,蒋松应道,他翻开一封信,读了三行,眉头皱得紧紧的,然后他拿着信,平铺在陈剑锋前面。 陈剑锋一目十行的看过,恼火的说:“黑暗神殿要做什么,竟然在平西城全面推行骷髅化。玄武的脑壳进水了吗。” “我们要尽快准备,玄武如此大张旗鼓的推行骷髅化,只怕是图谋深远”,蒋松说:“而且,消息一旦外泄,投靠我们的人中,只怕也会人心浮动。” 陈剑锋看着窗外的树上,一朵花在春风里摇曳,生机勃勃,他说:“蒋松,把金城骷髅夜行的事,还有黑暗神殿推行骷髅化的事情,结合起来,编个恰当的舞台剧,传播出去。让每个仙女团的人和骨族,心理都有数,我们面对的敌人,除了黑暗神殿,还有更为可怕神秘的恐怖势力。” “好”,蒋松露出了笑容:“钱友良善长,前天我去他家,他正在给她闺女,排演仙女团迁徙记。里面有句台词,树挪死人挪活,哪怕是高山火海,我们趟出一条通天的路。” “哈哈,说得好”,陈剑锋转身,眼神熠熠发光,兴奋的说:“我坚信,阮碗和张形希平安无事,他们正在远方等我们去接他们。所以,我决定全面发展扩大仙女团,让仙女团的成员处处开花。” “想法很美好,如何实施,怎么实施,锋子,你有具体的方案吗?”蒋松毫不犹豫的泼了冷水。 “喂喂,这个主意我想了很久了,早已经让参谋部草拟了十二种实施方案”,陈剑锋笑着说:“今天晚上,对,就上今天晚上,我将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商议具体可行的方案。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大家集思广益。” “好”,蒋松和上手里的记事本,说:“我现在就去安排。” 蒋松推门出去了,陈剑锋脸上再也没有轻松的神色,他脚步沉重的走到了窗户边,忧虑的看着窗外,树枝上那朵娇艳的花,被风吹落了,花瓣四分五裂。 他低低的叹口气,低语:“大希,阮妹子,你们究竟在哪啊!” ...... 晚上,王姆山山脚下,阮碗居住的房屋被改成了会议室,全体干部会议就在这里召开,桌子边摆放了两把空椅子,是留给张形希和阮碗的位置。 张耐坐在空位置旁边,嚷嚷:“小师妹下落不明,不行,我得出去找她。小师妹一个人在外面,会害怕的。” 钱友良嗤笑:“超级大路痴,你出去找人,还不得把自个弄丢了。” 张耐怒瞪。 蒋松清清嗓子,说:“好了,开玩笑的话到此为止。下面进入正式会议环节。张形希和阮碗,我们肯定是要找的,但是仙女团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地方,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我们要如何找。”蒋松指了指桌上的一厚摞纸,说:“这是我让参谋部草拟的方案,大家传阅的看,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 纸传到了每个人手里,会议室里有着纸张翻阅的声音,还有低低的说话声,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坚毅的神情,这样的神色凝成一股力量,即使眼前是万仞绝壁,他们也有信心,徒手征服。 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天亮了,会议还没有结束,窗外的树枝上,一朵花苞正在绽放...... 第三百零二章 神秘祭礼 阮碗醒了,冰冷的雨水穿过头骨,滴到了脚面上。 此时的天色是昏黄的,密集的雨帘遮住了阮碗的视线,耳边响着哗啦啦的雨声,阮碗扭动脑袋,颈椎犹如生锈般嘎吱作响,低头,能看到野草的藤蔓缠绕在腿上,在靠近膝盖的地方,绽放着一朵粉红色的小花。 小花的花蕊是白色的,随着雨点滴落摇摇晃晃,霎时可爱。阮碗翘着嘴角,慢慢的弯下腰,小心的将缠绕在腿上的藤蔓解开,轻轻的放置在草丛里。 藤蔓上的小花,藏在草丛中,盛上一滴雨珠,如珍珠一般在花心滚动,阮碗小心的戳了一下花心的雨珠,雨珠沾到了手骨上,好像将花香也留在手指间。 阮碗开心的看着手骨,冲着小花朵挥挥手,愉快的迈开步子,顺便选了个方向走了。 四野茫茫,野草丛生,雨哗啦啦的下,看不见一个骷髅。这一幕很熟悉,好像回到了阮碗初变成骷髅,在自家楼下探险的时候。 前方有一个小水坑,雨点滴在上面,溅起了朵朵水花,阮碗突然玩性大发,想起了小时候玩泥巴的快乐时光,于是,她跳了起来,蹦进了小水坑里。 小水坑只是看起来小,事实上很深。阮碗扑通一声,直直的沉到了坑底,搅浑了泥坑的水,啥时间,原本清澈的小水坑变成了泥水坑。 泥水坑不宽敞,正正好装下阮碗,坑壁坑坑洼洼,长着杂乱的野草,在坑底,插着几根锋利的竹片。 阮碗抽出了竹片,在坑底转了360度,愉快的决定在坑底挖条路,然后爬上去。 竹片插进泥土里,挖的泥混进了水里,变成了泥浆,转眼间,水库变成了泥浆坑。 哒哒哒,耳边清楚的听到了脚步声,整整齐齐的许多人走来的脚步声。 阮碗愣住了,她眨眨眼,果断的将竹片插进泥土里,自己踩着竹片,从泥坑里露出眼睛,偷偷的往外看。 无数的骷髅,排着整体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四肢僵硬的走过来了。嗯,骷髅走路的姿势,阮碗看着忒像提线木偶。 提线骷髅从阮碗头顶跨了过去,阮碗抬头,能看到骷髅脊椎上的红光。这样的红光,阮碗只在骷髅进食的时候见过,可是骷髅没有进食啊,怎么也会出现红光了。 阮碗不理解,她仔仔细细观察着提线骷髅,手指头悄悄在泥里动动,握紧了手里的竹片。 提线骷髅走过去后,一队穿着黑色衣袍的人,坐在四个骷髅抬着的藤椅上,手里晃着铃铛,晃悠悠的从阮碗头顶经过。 奇怪,阮碗纳闷了,她怎么听不到铃声呢?嗯,等等,好像雨声也听不见了,真的好奇怪哦。阮碗纳闷的用手淘淘耳朵,然后摸到了一手的泥,哦,原来她的耳朵被泥堵上了。 既然不是聋了,阮碗就放心了。她专心致志的看黑袍的衣服,颜色和黑暗神殿的黑袍很相像,但是黑暗神殿的袍子,是华丽优雅的;而阮碗眼前的黑袍,是阴暗诡秘的。 阮碗眨眨眼,疑惑的看着,她想不明白,都是宽松戴帽子的袍子,怎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黑袍人有五人,在阮碗附近下了地,围城一个圈。手里摇着铃铛,摘下戴在头上的帽子,跳起了大神。 阮碗细细的打量黑袍人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在五个黑袍人中,唯一的女性,钱眉眉。 另外的四个人,阮碗没有见过,于是,阮碗将目光都放在钱眉眉身上,猜测着钱眉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随着五个人的跳动,阮碗听到了泥土蠕动的声音,她好奇地将目光移到周围,震惊的看着骷髅们慢慢的在往下沉。 渐渐的,骷髅被埋在地里,空旷的草地上再也看不见一个骷髅。 傻情况? 钱眉眉和四个黑袍说话,钱眉眉说到:“祭完这一批,我们掌控的骷髅就有十万了。” “没错,带十万骷髅参加神会,足够荣耀了。木佃那个贱人,上次不过带了1千骨兵,就敢在我们兄妹面前得瑟。” “眉眉,你这次从金城带回了五万骨兵,父亲知道了,一定会奖赏你的。” “眉眉,你从金城带出来的骨兵,现在在什么地方。” 提到从金城带出来的骨兵,钱眉眉就非常得意。那是她独自一人完成祭礼,只听命于她一人的骨兵,她得意洋洋的指着远处,说:“在前面20公里外的废城里。” “眉眉,你太厉害了。独独属于你自己的骨兵,酷毙了。我是第一次做祭礼,骷髅转化成骨兵,有失败率吗?我们商量好是平分骨兵的,我有些关心我能分到多少。” “放心吧,骷髅转化成骨兵,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只不过刚转完成的骨兵,要注意营养和休息,否则骨兵会死亡。” “骨兵会死亡?” “当然,骷髅活着是依靠骨头里的活性,骨兵也是一样。新生的骨兵,骨头里的活性并不稳定,非常容易丧失。没了活性的骨兵,就是一具死物。” 钱眉眉心有同感的点点头,她就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骷髅出现死亡才开始重视。幸好这里水草肥美,变异动物哪儿都有,她才能及时让骨兵补充食物。 只是,钱眉眉眼珠子从空旷的草地上掠过,这片草地上的动物,已经被骨兵啃食殆尽了。那新出生的骨兵,该吃什么呢? 钱眉眉有些心虚的看向另外四人,决定将这个秘密瞒在心里。 雨还在下,钱眉眉被浇透了,她揉揉胳膊说:“雨太大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吧。我冷的慌。” 黑袍四人同意,五人没了骷髅当苦力,只好深一脚浅一脚,互相搀扶着,向不远处的小屋走过去。 阮碗极其耐心的等着,当夜幕深层,小屋里传来酣睡的声音后,阮碗从泥坑里爬出来,寻了个水坑,洗去了身上的一身泥。 然后,她在地上捡了根长长的木棍,一点点往地下戳。很快,她就戳到了硬硬的东西。阮碗蹲在地上,开始刨坑,果然,地下是一具身上冒着红光的骷髅。 阮碗弯腰,将地下的骷髅拖了出来。 第三百零三章 神秘组织 骷髅被拖出来的瞬间,身上的红光就消失了。阮碗啪啪的拍打着骷髅的脸,骷髅纹丝不动,不会是死了吧。做了坏事心虚的阮碗,将骷髅塞回了洞里。 阮碗趴在洞口往里看,洞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的红光。阮碗在心里念了声“善哉善哉”,扒了泥土把洞填上了。 紧接着,阮碗又用木棍在土里探探,又从泥坑里趴出了另一个骷髅,和上一个骷髅一样,骷髅到了地面就毫无反应,塞回洞里也没了红光。 嗯,阮碗不信邪,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这回阮碗没有将洞堵上,她将骷髅从洞里拽了出来,拖拽着走到之前自己掉进了水坑里,将骷髅塞进了水坑。自个溜溜哒走回了洞边,跳了进去。 跳进去的瞬间,阮碗放佛听到了心跳声,咚咚咚急剧的跳动着,慢慢的过于平静,她碰触着洞壁,冰冷滑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心脏,心脏的跳动声停止了。 阮碗仰着头,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神奇的是,洞口放佛有层膜,将雨水挡在了洞外。阮碗将头靠在洞壁上,看着洞外的雨水,耐心的等待着。 天亮了,雨停了,阴阳交替,日升月落时,天上同时出现了太阳和月亮,阮碗听到了铃声,还有泥土的窸窣声,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爬。 阮碗探头左右看看,只见地上冒出一个个骷髅脑袋,阮碗眨巴眼睛,学着别的骷髅爬上来的样子,往外爬。 骷髅们站着的姿势,也如提线木偶一般,奇怪的扭曲着。这个姿势对阮碗而言,有些难度,那个手哦胳膊哦,胳膊明明是外翻,手怎么能内翻呢! 阮碗皱着脸,别别扭扭的摆出了姿势,觉得胳膊大腿哪哪都不得劲。幸好,铃声很快就变了,骷髅们开始往前走。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阮碗,拿出你幼儿园扮演树苗的水平,像其他骷髅一样,走起来。 铃声渐渐急促,骷髅的脚步越来越快,阮碗保持着和骷髅同样的速度、相同的姿势,快步跑了大半天,骷髅们进了已经荒废的城。 铃声停了,骷髅们停了下来。阮碗也停下了脚步,她累的够呛,如果现在条件允许,她特想像哈巴狗一样趴在地上吐舌头。 前方,一大批骷髅正在靠近,花酒槽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走路姿势各不相同的骷髅。那群骷髅和阮碗这边的骷髅不一样,他们有说有笑。阮碗能听到,对面传来的“眉眉大人”的呼声。 钱眉眉和四个黑袍人,从阮碗后方走上前。钱眉眉独自一人,站在最前面。 花酒槽走到离钱眉眉十步远的地方,跪了下来,他身后的骷髅跟着跪倒一片,他们嘴里呼喊着:“眉眉大人。”颇有工蚁参见蚁王的架势。 钱眉眉意气风发,完全没了在金城小酒店的为生意发愁的老板娘模样,她如同女王一般,抬起了手臂,傲气的说:“起来吧。” 花酒槽和一群骷髅站了起来,一双双骷髅眼敬仰的看着钱眉眉,如果骷髅眼里有星光,那么钱眉眉眼前,必将是一片星海。 钱眉眉微笑着,脸上露出祥和的神态,她抬起手,说:“都散了吧,结伴自个玩去。” 骷髅们欢呼了,放佛得了莫大的恩赐。钱眉眉面前的骷髅散了,独花酒槽留下,安静的站在钱眉眉左右,静静的守护着。 黑袍们齐声恭喜钱眉眉,钱眉眉脸上如同开了一朵花,她指着提线骷髅,说:“这回,你们该相信我了吧。在前面的地下通道里,有神圣的祭台,只要我们将这些骷髅带过去,跳起来祭神的舞蹈,你们便能和我一样,得到专属于自己,衷心耿耿的骨兵。” 四个黑袍人兴奋不已,道:“眉眉,你立了大功了。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等等,我们先将这些骷髅分好。到了祭台,有多少骷髅能变成鲜活的骨兵,全看各人的造化。如何?” “好,你说如何分?” “我也不多要,平分即可。” “好。” 钱眉眉和四个黑袍人分开站着,摇起来铃铛,铃声再次想起,这回,骷髅们开始有选择的聚集。分别向钱眉眉等五人前面靠拢。 阮碗明白了,这是骷髅在战队,就像小时候的运动会一样,每个班级分别站在举着牌子的后面。阮碗脑袋瓜一转哦,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果断的放弃钱眉眉,选择了中年黑袍人。 骷髅靠拢的姿势和鸭子走路差不多,一摇一摆,两只手左摇右晃,偏偏每个骷髅摆动的幅度一样。 阮碗愁死了,再一次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学着鸭子走路的姿势,愣是将自己摆进了骷髅堆里。 还没等阮碗松口气,铃声又响了。钱眉眉和四个黑袍人,排着队,两者五组骷髅前后有序的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狭窄,身手灵活的人尚且要弯腰动腿,至于提线骷髅,只是趴在地上,爬进去了。 阮碗只有一个想法,是谁设计的这套坑姐祭礼流程,站出来,她要好好的理论理论。 ...... 平西城黑暗神殿的灰色小楼的三层阳台上,沈弦低头看着水镜里的阮碗,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右手拿着笔,架起了画板,在纸上快速的画着,纸上阮碗学骷髅走路的形态惟妙惟肖。在沈弦的左手边,零散着十几张画纸,上面画着阮碗在荒野上各式各样的动作,寥寥数笔,将阮碗画得栩栩如生,细腻柔软的笔触,骨头架子显得有十分可爱。 笔尖轻轻的点点水镜,镜面上泛起细细的波纹,水镜里的阮碗也在晃动,放佛笑着,沈弦看着看着,嘴角上翘,眉眼弯弯,温柔的笑了。 沈弦摸摸胸口,他看着阮碗,心里就会暖暖的,她的一言一行,他看着都是顺心合意的,即使是阮碗犯了蠢,他也觉得蠢的别致可爱。这样的心情,究竟是什么呢! 笔轻轻的点点水镜,水波漾漾,水镜里的阮碗消失了,沈弦偏头,画纸上的阮碗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对着他快乐的笑着。沈弦弯腰捡起画纸,仔细的整理好,搁在屋里的小箱子里。 箱子里已经有厚厚的画纸了,而,每一张都画得是阮碗。 第三百零四章 骨兵 古老的书上,泛黄的纸张上写着:“骨兵,骨子里刻着忠诚,浴血而生,所向披靡。” 阮碗及提线骷髅排队进了地洞,爬过弯弯曲曲的地道,到了一个极为宽敞且空阔且平坦的地方。 头顶上方是镂空的,阳光洒下来,在上方形成了神圣的光圈。光,落在了地面上,画了一个圈,圈里是个大磨盘,上门刻着八卦图。 钱眉眉率先走进了八卦图的中央,跟随钱眉眉的骷髅,在铃铛的指挥下,分布在八卦图周围。然后,钱眉眉将铃铛系在腰上,舞动手脚跳大神,铃铛随着钱眉眉的动作,叮咚叮,咚咚咚的作响。 围在钱眉眉的骷髅也动了,他们挥舞着胳膊大腿,嘭嚓嚓,嘭嚓嚓嚓,提线骷髅跟着钱眉眉的节拍,极其有节奏感的舞动起来哦。 扭胳膊,迈大腿,半蹲下腰晃屁股,哦哦,原地旋转三圈半,再来个后空翻...... 难道轮到自己的时候,也得如此这般跳上一出,阮碗围观着,将问候祖宗的万字真言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铃声停了,钱眉眉仪态优雅站在八卦图的中间,啪!啪!啪!钱眉眉拍了三下巴掌。 围在八卦图周围的提线骷髅,如同被解开了穴道的一般,动了,他们舒展身体,放佛刚才美好的睡梦中醒来,又如刚出壳的雏鸟,看向钱眉眉的目光充满了敬仰,恭敬的呼喊着:“眉眉大人!” 钱眉眉微笑着,挥手示意,她随意指了一个骷髅,说:“以后你就是队长了,嗯,你以后就叫做钱八。” 钱八感激涕零,能得到眉眉大人赐名,觉得是莫大的荣幸,他激动的捂着胸口,大声宣誓:“眉眉大人,请放心,我绝对不辜负眉眉大人的嘱托,誓死为眉眉大人效力。” 钱眉眉很满意,她得意冲着黑袍四人笑笑,然后带着属于自己的骨兵,离开了地洞。刚诞生的骨兵需要进食,外面的食物是有限的,早一些出去狩猎,就能多多获得食物。成为骨兵的第一餐,如果吃不饱,骨兵将出现突然死亡的情况。 四个黑袍也是明白的,他们向钱眉眉点头示意后。四人围成一圈,用“剪刀石头布”决定了先后顺序。 阮碗选择的中年黑袍,非常不幸的排在了最后一名。中年黑袍脸黑黑,心理估算着骨兵的食谱。不过,阮碗是开心的,排在最后一名,意味着中年黑袍跳大神的时候,没有了围观的人和骷髅。 那么,当黑袍跳大神,阮碗在骷髅里浑水摸鱼时,只要站得远,动作模仿到八方,想必中年黑袍是发现不了的。 嗯,好事好事啊,神仙保佑哦,阮碗乐滋滋美哒哒。 偷偷“保佑”了阮碗一把的沈弦,在四个黑袍人以“石头剪刀布”决定顺序时,悄悄作了手脚。嗯,沈弦是非常小气的,阮碗第一次跳舞,怎么能让无关紧要的人看见了。 ...... 铃声叮咚叮响起来,中年黑袍跳大神,和钱眉眉激昂的曲风不同,中年黑袍跳的很舒缓,但是手脚的每个动作,力道十足,如猛虎出山、鲨鱼跃出水面,杀气腾腾。 骷髅们的动作相对,也简单了多,跺脚拍手,再跺脚拍手。 铃声停止,中年黑袍击掌三下,如同按下了开始按钮,阮碗周围的骷髅活泛起来了,嘴里毕恭毕敬的喊着:“威大人,威大人。” 阮碗有样学样,张嘴对口型,喊着“威大人。” 威大人背手站在八卦图上,霸气的说:“二郎们,鲜美的食物在外面等着我们,去吧。不要顾虑,不要手软,看见的食物都是你们的,任何妨碍你们进食的,碾过去。” 威大人的骨兵,发出疯狂的呼喊声,高喊着“威大人威武”,杀了出去。 阮碗紧随其后,学着其他骨兵的样,冲出了地洞。 城市的废墟里,经过骷髅几轮的狩猎,食物很少了。即使如此,钱眉眉和其他三黑袍,将狩猎的区域进行了划分,独独没有给黑袍威留下狩猎的区域。所以,威大人的骨兵,如果想吃饱饭,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夺取他们嘴边的食物。 威大人的骷髅,严格执行威大人的命令,冲进了正在啃食野猪的骷髅中间,二话不说就抢,抢了野猪就跑,边跑边撕下野猪肉往嘴里塞。 阮碗有幸被分到了一块,她瞅瞅身边渴望的看着肉块的骨兵,将肉块塞进了骨兵的嘴里。 骨兵啃着肉,介绍自己:“我叫离仔,大妹子,你叫什么。” 阮碗指指自己的喉咙,摆摆手。 离仔秒懂,自动替阮碗翻译:“你不会说话,哎呀,不会说话的骨兵,威大人不会喜欢的。放心,你对我有一饭之恩,我会替你保密的,以后有我照着你。” 阮碗点头,眼疾手快的抢了一个骷髅正在捕杀的老鼠,递给了离仔。 离仔感动极了,紧紧的跟在阮碗身后,激动的说:“大妹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威大人的骨兵,行动如风,瞅准机会就抢,抢一把就换个地方,被抢了口中物的骷髅生气了,威大人的骨兵引起了众怒,于是,其他的骷髅联合起来,打算给这帮不守规矩的骨兵一个深刻的教训。 密密麻麻的骷髅,将威大人的骨兵堵在了小桥流水的岸边,钱八叫嚣着:“打,教教他们怎么做骨兵。” 威大人的骨兵,喊:“杀,阻扰着,杀无赦。” 群架火拼开始了,威大人的骨兵,气势如虹,舍得一身剐,以一当五,不但将围攻的骷髅揍趴了,还顺手抢了所有的吃食。 钱八等骷髅,骨骼分离,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威大人的骨兵扬长而去。这个时候太阳光最强,暴露在太阳下的骨头,滋滋的冒着青烟。钱八等骷髅叫喊声、咒骂声,惊动了正在补觉的钱眉眉等。 看到自家骷髅的惨状,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钱眉眉和三个黑袍人,怒气冲冲找黑袍威讨说法。 威冷笑:“骨兵,不是花架子。你们的骨兵,只不过是会唱大戏的骷髅,算不得真正的骨兵。真正的骨兵,一定是从血海腥风里杀出来的。” 第三百零五章 兽鬼 三个黑袍人,狐疑的看着钱眉眉,莫非是钱眉眉藏私,不肯将真正培养骨兵的法子拿出来,所以,他们三的骨兵才输了,变成了威口中的“花架子”。 钱眉眉和四个黑袍是临时搭伙,培养骨兵的法子是钱眉眉按照古籍,多次尝试后,好不容易钻研出的法子。竟敢说她掌控的骨兵不是真正的骨兵,这是对钱眉眉辛苦劳动成果的污蔑,钱眉眉非常生气,纤细白净的手指,气势汹汹的指着威的脸,手指离威的眼睛只有5毫米,喊道:“谷威,你敢不敢和我比试,我钱眉眉的骨兵是你的十倍百倍,我要将你的骨兵碾成泥,让你跪下来为你今天的所言所行,磕头道歉。” 三个黑袍人连忙劝说。 “眉眉,都是自己人,不要动气。” “谷威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是冲了些,但他本人又没有什么坏心眼。” “谷威,愣着干嘛,还不向眉眉道歉。” 谷威冰冷的眼光扫过三个黑袍的脸,冷笑数声,道:“你们心里也不认同,却藏着掖着打算息事宁人,巴结拉拢只为了你们自己的私利。” 嘲笑了那三人,谷威对钱眉眉说:“眉眉,你我的骨兵战力如何,日后定会见分晓。你说的比试,我也接了。等见了宗主,领了任务,我们在战场上见高低。” “好”,钱眉眉愤然的甩手离开。 三个黑袍人指着谷威摇头,说了通“你呀,不知好歹”之类的话,跟在钱眉眉身后走了。 谷威平静的目送三个黑袍离开,从怀里掏出镜子,盘腿坐在八卦图的中间,由着日光从头顶照下来,经由谷威腿上的镜子,反射到石壁上。阳光下,石壁上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纹路,似人非人,似乎在舞蹈,又似乎在狩猎。恍惚间,谷威看到了千军万马交战的山谷,在战场上方,有两个身型高大的正在对歭,场景里有高山、流水、火海、似乎还有颗参天大树。 那棵树很高很高,在石壁上的纹理看,似乎可以连接天地。 “通天大树,建木?”谷威嗤笑一声,觉得自个魔怔了,不过是根长长的线条,他怎么会想到是建木。 打起精神,谷威仔仔细细的看着石壁,将出现的纹理逐一记在脑子里,他知道,这些纹路肯定有独特的意思。如果能破解,他坚信,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骷髅,都在在他的掌控之中。 ...... 天黑了,空旷的平地上,土地潮湿松软,新诞生的骨兵吃饱了肚子,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躺回了泥土里。被太阳灼伤的骷髅,摸着受伤的骨头,愤恨的盯着,发誓要给胆敢抢食的骨兵切身难忘的教训,愤愤不平的缩进泥土里调养身体。 这一晚,对新生的骨兵特别关键,新生骨兵美味的骨头香气,会吸引来无数变异的野兽。那些野兽,被称为兽鬼,以骷髅为生,是骷髅在野外最大的威胁,兽鬼只在黑暗中活动,速度奇快,体型枯瘦,皮毛极其坚韧,放佛是在骨头上裹了一层皮毛。 钱眉眉曾和兽鬼交过手,清楚兽鬼的可怕,她再三告诫自己的小伙伴,新生的骨兵最脆弱,骨头的香味会引来大批的兽鬼。 黑袍三人和谷威,眉头紧锁,在安排骨兵休息的地方时,将体弱受伤的骨兵安排在外围。此外,由花酒槽率着金城出生的骨兵,严密把守各个要紧的路口,紧紧的将钱眉眉,和黑袍三人、谷威护在正中心。 夜半,幽幽的亮光出现了,幽灵一般,极快速的靠近。钱眉眉紧紧的捏着手,精神集中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幽光,她压低声音,提醒身边的四人:“兽鬼来了。” 黑袍三人及谷威,拿出了铃铛,轻轻的摇着。睡在最外围的骨兵,从土里爬了出来,眼睛泛着红光,如提线木偶一般,在铃声的催促下,和兽鬼对上了。骨兵的红色眼睛,在黑暗中如同一盏盏小小的红灯笼。 咔咔,是骨头被咬断的声音,一盏盏红灯笼熄灭了。 黑袍三人心慌,揪心的看着钱眉眉,说:“眉眉,兽鬼来势汹汹,怎么办?花酒槽面对兽鬼,已经有经验了吧,不如让他想想办法。” 钱眉眉神情晦涩难懂,目光从黑袍三人的脸上扫过,她嘴角露出讥讽:“谷威果然没说错”,钱眉眉迎着兽鬼走去,摇响了铃铛,骨兵从泥里爬了出来,挡住了兽鬼。 红光和幽光缠绕在一起厮杀,红色的灯笼一个个在消失,钱眉眉咬紧牙关,即使心疼的在流血,仍然坚持让新生的骨兵,和兽鬼交战。她的心中杀气腾腾,铃声里有种破釜沉舟的勇气,骨兵听从铃声里拼杀的命令,舍身忘死与兽鬼颤抖,一时间,兽鬼被拖住了。 谷威从地上站了起来,摇响了铃铛,属于威大人的骨兵,也从地下爬了出来。阮碗随着离仔爬到了地面,瞅着和兽鬼交手的机会,灵机一动把自己藏进了洞里。 兽鬼对阮碗视而不见,只盯住了新鲜出炉的骨兵流口水,骨兵为了活命搏杀,兽鬼为了填腹。生与死的较量是残酷的,兽鬼咬住骨兵咯嘣咬碎吞下肚,填饱肚子的兽鬼歇了战斗的心思,摇摇尾巴撤退了。 没有吃饱的兽鬼,继续扑向骨兵,只有杀欲的骨兵并不是好惹的,他们咬住兽鬼,咬下兽鬼的皮毛吞下肚,啃食兽鬼的骨兵眼中红光大盛。 钱眉眉眼睛一亮,她和谷威对视一眼,拼命的摇着铃铛,命令骨兵啃食兽鬼。 花酒槽守护在钱眉眉身边,他领会了钱眉眉的意思,摇响了手中的铃铛,守在各个路口的金城骨兵,扑向了兽鬼。 东边的天泛白,兽鬼离开了。金城的骨兵抓住了两只兽鬼,钱眉眉和谷威走近细看,兽鬼眼睛硕大却如死鱼一般,当日出的阳光照在兽鬼身上时,兽鬼化成了灰。 钱眉眉看向花酒槽,花酒槽轻轻的摇摇头,金城的骨兵吞噬了兽鬼皮毛,但是没有任何作用。而且,兽鬼对金城的骨兵,没有任何兴趣。 也就是说,兽鬼只对新生的骨兵有食欲,并且,新生骨兵啃食兽鬼后,力量大增。 兽鬼和骨兵,究竟是什么关系!钱眉眉握紧拳头,发誓,她一定要弄明白其中的关系。 第三百零六章 密聊 天亮了,兽鬼退了,钱眉眉的骨兵损失惨重,谷威的骨兵损失过半。两人的骨兵惨兮兮的,需要休整几日才能出发。 而黑袍三人,骨兵保留的完整,并且精神状态极佳。黑袍三人秘密商量后,对钱眉眉说:“眉眉,宗会20日后就要举行了,我们从这出发,日夜不息也需要17日,时间紧张啊。不如,你带上精兵和我们一起出发。” 钱眉眉摇摇头:“我不会丢下一个骨兵。” 黑袍三人,其中年轻的黑袍说:“眉眉,我们是为你好。时间已经很紧了,如果你等几天,会赶不上宗会。一旦错过了,五年后才能再参加,我们好不容易拥有了骨兵,拥有了参加宗会的资格。机会不能错过,时间不等人的。” 钱眉眉还是摇头。 另一个年轻黑袍,说:“眉眉,你如果坚持,我们只能先离开。放心,等我们参加宗会的时候,会将你的情况告诉宗主,替你说说好话,替你争取使者的位置的。” 使者的位置只有五人,钱眉眉知道,黑袍三人不过是口头上说说,她看清了三人自私的嘴脸,脸上露出套的笑容,说:“谢谢你们了。” 黑袍三人,毫不惭愧的接受了钱眉眉的谢意,领着自己的骨兵,搜刮走所有能吃的食物,打着参加宗会的旗号,大摇大摆的走了。 钱眉眉和谷威两人,冷眼看着黑袍三人离开,钱眉眉嗤笑:“谷威,你看人的眼光独到,我服。不会,之前说的比试,我并没有改变主意。” “当然”,谷威道:“天黑后,我们离开这里。离这十公里的地方,是处峡谷,水草丰美,曾经是野生动物园。我们去那里休整两天,等骨兵吃饱喝足了,我们就启程赶路。” “你想参加宗会。” “当然,没理由让小人得意猖狂。” “好,路线和时间你安排。” “可以”,谷威露出了笑意,他喜欢爽快利落的人,钱眉眉的性子他喜欢。 既然已经决定,钱眉眉和谷威就没有耽搁,带着骨兵去了十公里外的峡谷。 峡谷里草木茂盛,骨兵分群体聚集在一起。受伤的骨兵在土里休息,完好无损的骨兵需要捕猎野兽。 阮碗加入了狩猎队伍,队伍里的骨兵,都知道阮碗不会说话,但是不约而同的守住了秘密。 离仔当然跟在阮碗身后,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从天上的云到地上的草,每一样都能和英明神武的威大人的联系起来,然后,换好几个形容词夸威大人。 走着走着,深入了丛林,离谷威远远的了。 狩猎队伍的领队是个高大的骨头架子,叫布禄,说:“好了,离仔,不用说了,谷威离我们很远了,我们对威大人崇敬的心情,也低了很多。离仔,你把风看着点动静,我和谷梅有话说。” 谷梅,是阮碗现在报的名。她听了钱眉眉给自家骨兵取名后,给自己取了一个名。 布禄见离仔站在了望风的位置,压低声音,很认真很认真的对阮碗说:“谷梅,我知道你和我们不同,至少你对谷威是没有崇敬的心思。我是学心理学的,对自己莫名其妙出现的崇敬心思,我自己分析了很久,虽然起了怀疑心思,但是只要动了那个念头,脑袋就像要炸了一般。直到昨天,你帮着我们擒住了兽鬼,让我们啃食兽鬼皮毛后,我才发现,只要我离谷威足够的远,我就能独立思考。” 阮碗捡起棍子,准备在地上写字。 布禄拦住了阮碗,接着说:“你不用说也不用写,我只是在自言自语,你听着就好了。莫名其妙出现的威大人,突然能主宰我的思维和想法,这是不正常的。我曾经是独立自主思维自由的人,即使变成了骷髅,我也要做能主宰自己命运的骷髅,而不是任由他人摆布的骨兵。我愿意为了幸福生活的理想而奉献我的忠诚,谷威算什么东西,值得我为他奉献自我。哼,自私阴险的家伙,他配吗!” “哼,没有谁是傻子。我听到了谷威和钱眉眉的谈话,先走的三人是为了参加什么宗会,听说十年开一次。神神秘秘的,就凭谷威控制骨兵的阴私手段,他们商议的绝对是阴谋诡计。” “我没什么自我奉献的精神,但明知道即将有无数人和骷髅要遭殃,甚至会失去性命,如果依然什么也不做,我吃饭也不会香。我和离仔无法摆脱谷威的掌控,但是你可以,等我们参加了宗会,摸清楚谷威究竟要做什么之后,谷梅,你就离开。” 阮碗惊讶的看着布禄,她没想到,布禄说了那么多,竟然是希望她阻止神秘宗会的阴谋。 布禄接着说:“我知道是难为你了,可是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阮碗沉思了一会,重重的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她想做些什么,尽已所能。 布禄抬头看天,天色很蓝,看不到一朵白云,低头看自己的手,裹在厚厚的防晒衣服里面,是啊,自己已经不能碰触一丝阳光了,即使是穿着防晒服,在阳光下站久了,骨头难受,如同被晒融化一般。 “啊啊啊”,离仔高声叫起来,喊:“鹿,快看,是鹿群。” 布禄收拾自己低落的情绪,日子再难,只要活着总会有好事发生的。这不,曾在电视上看到的鹿群,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 “走,谷梅,看鹿群去”,布禄惊喜的招呼阮碗,自己一马当先的冲到前面。 阮碗笑眯了眼,三步两步超过布禄,率先到了站到了离仔旁边,回头冲着布禄,得意的招手。 布禄嘿嘿的笑着,骨头的脸色溢出喜气。 “鹿群在哪”,布禄问。 “吶”,离仔用手指指,顺着离仔手的方向,是一处溪流,溪水边有一处平坦的草地。鹿群正在喝水嬉戏,有一两只小鹿,小小的个头,大大的眼睛往阮碗他们藏身的地方看过来。 布禄和离仔相视一笑,用手指指指,选定了一只膘肥的母鹿。两骷髅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那只鹿。 当晚,休息在溪谷的骨兵,吃到了肥美鲜嫩的鹿肉。谷威吃着烤鹿腿,微笑的看着欢乐的骨兵,他的心一把名为野心的火,正在熊熊燃烧。 第三百零七章 神秘宗 昼夜不歇,一直赶路,终于在宗会召开的前日,赶到了鼓岭村的下方。 没看错,鼓岭村在阮碗等骨兵的头上,在悬崖峭壁上,和悬空寺的建筑地点相似,但是建筑风格大大不同。悬空寺是天下巨观、巍峨壮观、气派不凡,鼓岭村的房屋颜色和崖壁相近,远远看去,就是崖壁上的一块块石头。 鼓岭村上不挨天,下不接地,没有在崖壁上开凿小路,想要到鼓岭村,只有两个途径,一是从崖上跳下来,运气好的话能砸到鼓岭村的屋顶,运气不好就会回炉重造,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敢于跳崖的好汉;二是从崖底,赤手空拳往上爬,安全绳索之类是不存在的,靠骷髅背着爬上去是不允许的,悬崖峭壁上的秃鹫,就是监工。 钱眉眉抬头,看着在崖壁上攀爬的,密密麻麻的骨兵,和点缀其间的十来个黑袍,说:“想不到,参加宗会的有这么多人。布威,上面那么穿黑袍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们都是代代传承,靠师傅言传身教,我知道有许多分支,但是并没有什么联系。”即将到鼓岭村,谷威心情好,说的话也多了些:“听师傅说,我们所在的宗,其成立初始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终我师傅一生,他都没见过其他分支的人。我比师傅强些,不但遇见了你,还能参加宗会。” 钱眉眉抿嘴笑了:“师傅告诉我,曾经有上百个分支,各分支是按照百家姓取名的。比如我是钱支,你是布支,代代相传,每代都只有一个亲传徒弟。” “上千年过去了,不知道还有多少分支幸存”,谷威难得感叹着,他指指陡峭悬崖的石头村,感叹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崖壁上的石头竟然是房屋。” “巧夺天工”,钱眉眉毫无掩饰心中的激动心情,到:“我要带着一百骨兵上去,现在就出发,你呢?” “哈哈,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我怎么坐得住。我也点一百骨兵,随你上去。” 钱眉眉和谷威相视大笑,豪情壮志意气风发,师傅祖师爷们没有办到的事情,他们做到了,如何不令人兴奋。 布禄和离仔被谷威选中,随着谷威攀爬崖壁;钱眉眉没有带花酒槽,由着花酒槽在山下安排所有的骨兵住处。 花酒槽带着骨兵,目送钱眉眉和谷威进了鼓岭村,才放心领着骨兵去寻休息的地方。 鼓岭村崖下的地盘,风水好的地方已经被占得,不得已,花酒槽寻了挨着水的草地作为休息的地方。 临近水源的地方,泥土湿润,是生长植被的好地方,但对骷髅而言,土里潮湿了些,湿润的泥土黏在骨头上难受,休息的时间睡得不安稳。因此,花酒槽安排一部分骨兵,砍伐树木、垒了石头做了简易的房屋,再取了河底的淤泥涂在缝隙里,建成了遮挡阳光的简陋住所。 晚霞密布的天空下,奇形怪状的房屋矗立着,不远处是个湖,倒映着天空的红色霞光,水与天交相辉映,漂亮极了。 骷髅是不怕水的,在鼓岭村的骨兵许多许多,不乐意住土里和房子里的骨兵也是有的。花酒槽喜爱酿酒,天生就喜爱水,他安排好骨兵在岸上的休息场所,就到了喜爱水的骨兵,走进了湖里。 没想到,湖底已经有了一群骨兵住着。对方领头的是个穿着红色外头的骨兵,眼睛里的红光清晰可见。 花酒槽知道,骨兵眼中的红光越盛就越凶残,眼前这只骨兵,一定嗜杀不少人。他在离凶残骨兵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脚步,气的说:“我是花酒槽,眉眉大人及威大人的骨兵,到湖底寻住处,不知道哪儿能是我们可以落脚的地方。” 凶残骨兵,哈哈大笑:“有缘相见就是朋友,我叫大头。”大头指指身边吊儿郎当的骨兵,说:“他是煤球,我们是罗德大人的骨兵。花兄弟,湖底是大家的,相见就是缘分,不如我们聚在一起,彼此也有照应。” 花酒槽欣然同意,让骨兵自行散开去寻吃食,自个和大头、煤球凑在一起,谈天说地联络感情。 水里的食物很多,鱼群悠哉悠哉的游着,成群结队的小虾,在湖底砰砰跳跳,阮碗藏在湖底的水草后,静静的听着。 大头说:“酒槽兄弟,我们兄弟胆小,害怕那些魑魅魍魉,带了兄弟到湖底躲纠纷,没想到遇到了你,缘分啦。” 花酒槽笑着:“大头,认识就是缘。水里吃食丰富,不如我们多猎杀些食物,办个湖底野餐。” 大头乐呵呵的答应,拍着胸脯说:“罗德大人交代的我好好照顾骨兵,他交代的其他事情都在我脑子里。野餐是开心的事,这种云淡风轻的讨好人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 花酒槽哈哈大笑,与大头聊得特别开心。 阮碗假装着在抓鱼,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大头。大头骨骼粗壮,说话爽朗干净利落。阮碗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啊!对了,阮碗想起来了,她离开家出去闯荡的时候,在自家楼下遇到的骷髅大头。 不对啊,那时候大头,因为常年吃不好且担惊受怕,骨骼孱弱,眼睛里也绝对没有红光。究竟是什么,让大头变成这般。 等等,罗德大人! 阮碗想起了在废弃的地铁通道里,见到的那个神经兮兮“麦罗德”。她狐疑的目光在大头和煤球身上,停顿了片刻,琢磨着寻个机会和大头确认一下。 现在,先去抓两条鱼。阮碗拿定了主意,在湖底淤泥摸鱼去了。 其他骨兵,被鱼儿追着,偶尔有那倒霉的,被鱼儿叼走一两根骨头,也是常有的事情。湖里的鱼,牙尖嘴利,咬住了骨头嘎嘣嘎嘣嚼着,吞下肚。 阮碗,则相反,是追着鱼儿跑。湖里的鱼机灵,跑得慢点已经葬身在骨兵肚里,能活着的都是游泳健将,谋生手段杠杠的。 所以,阮碗扑进鱼群的时候,鱼儿摇着尾巴,游到了阮碗上方的区域,转着圈圈游来游去,鱼儿矫健的身姿在水里嬉戏,晃动着波纹荡漾,漂亮极了。 第三百零八章 旧友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骷髅的,不然,机会就算在招手,也是看不见的。 阮碗是有准备的,她关注大头的动向,等到大头独自捕鱼时,瞅准机会,拽着大头躲到了隐蔽的湖底石头的缝隙里。 缝隙窄了些,勉强容下了两个骨头架子。阮碗捡了块石头,在淤泥上写道:“大头,我是......”。 大头乐呵呵的打断了:“妹子,哈哈,果然是你。你之前在附近晃荡,我就猜测是你,我琢磨着你可能有话对我说,特意单独行动的。” “......”,被机会眷顾的阮碗,愣了两秒,咧嘴笑了。 “自从你救了那乞丐道士离开后,没了音信,我就担心你会不会哪天嗝屁了,还好,你还好好的活着。哈哈,你还记得大虾不!” 阮碗点头,那个披着窗帘装大侠的大虾,她记得了。还记得“金刚不败”那个搞笑的称号。 “大虾死了”,大头语调低沉许多,带着些许伤感、一丝丝缅怀:“他死在自个家里,自杀的。我去了他家,屋里窗帘全拉开了,他抱着全家的照片,安详的躺在地上。轻轻一碰,就变成了灰,那么大的一个人,变成了不到一捧的灰。” 阮碗认真的听着。 大头憋了许多话,他需要树洞将心里的话都倒出来,阮碗不会说话,正是合适的树洞。大头说得上了兴头,说得越来越多。 “大虾死了,我们金刚不败小团队也散了伙。有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异变的野兽特别猖狂,不要命的攻击我们。我也没法子,就投奔了煤球,在罗德大人手底下干活。” “说来也奇怪,罗德大人住的地方,一只变异的野兽都没有,老鼠都是正常的大小。罗德大人又喜欢用鲜活动物做些莫名其妙的研究。 我既然投靠了罗德大人,自当以罗德大人为重,只是吃的食物难找了许多,没办法,我和梅球带着兄弟们,拉开了范围开始狩猎。狩猎的范围越来越大,食物也越来越多,可我就是吃不饱,吃多少都饿。直到有一天,我吃了一只兽鬼。” 大头突然压低声音,诡秘的问:“妹子,你知道兽鬼是什么不!它长得和鬼一样,两只眼睛瞪的大大,嘴张开和盆一样大,嘴里都是鲜血。” 阮碗淡定的点点头,一点也没有被吓着的神情。 “啧”,大头摇摇头:“不可爱,算了,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这幅木表情。我接着说,我吃了兽鬼后,突然就不饿了,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发现能饱腹的食物,我当然就告诉罗德大人了。” “你猜猜罗德大人,奖励了我什么?” 阮碗摇头。 “罗德大人骨兵团的团长,就是我”,大头得意洋洋:“我现在可以号令三万骨兵,无论对手是谁,从没有出现败绩。最好的成绩是什么,你知道吗!我们和五十万的敌人作战,然后端了它的老巢。” 厉害啊,她最佳的战绩也只能以一对十个骷髅。大头竟然已经率领骨兵,发起了大规模对战役。阮碗崇拜的看着大头,大规模人员调遣,以少胜多并且取得压倒性胜利,那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我就知道,你们女娃娃就喜欢吃甜的,放心,我端了它们老巢后,特意给你留了一罐蜂王浆,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存着。” 所以,五十万的敌人是蜜蜂喽..... 大头仍然在兴奋的说着蜜蜂:“妹子,你不知道。那群蜜蜂盘踞在山上,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那座山上,除了蜜蜂就没有其他的野兽。我长那么大,头一次见到蜂群有那么大的规模,可是罗德大人的吩咐我得完成好,才对得住我头上团长的称号。为了取得完全的胜利,我和梅球彻夜未眠,商量对策,和蜂蜜大战了九天九夜,终于获得了胜利。” 大头讲得是兴高采烈,阮碗非常配合的鼓掌喝彩。 “你猜猜,我们在蜂巢发现了什么”,大头神秘兮兮的问。 阮碗摇头,配合的用极度好奇的眼神望着。 “一个洞,非常深的洞。我从洞里爬进去了,爬了好久,找到了一个古墓。里面有好东西哦,古墓的墙上全是玉,我废了老大的劲才从墙上撬了一块。”大头从身上摸出兽皮包,递给了阮碗。 阮碗接过,打开兽皮包,拿出一在巴掌大的石板,放在手心翻来覆去。 石板上有粗糙的纹路,隐隐约约可见红色的砂点。阮碗的手指沿着纹路走了一遍一遍,越画越熟悉,这是光明符的符文啊。只是石板上的符文并不完整,而且和阮碗熟悉的符文相比,石板中间多了奇怪的弧线。 见阮碗仔细的摸着石板,大头的嘴诡异的翘了一下,眼睛里红光闪现,手紧紧的握着,控制着嗜血狂暴的情绪。石板烙印在骨头上的灼热感,还存在着,那样的灼热感,比被太阳光照在身上还有疼痛。 大头想起罗德大人下的死命令,想起死在蜂群攻击下的兄弟们,想起神秘古墓里罗德大人欣喜的神情,还有在古墓中样摆放的血玉。 一枚需要用符文镇压的血玉,哼!能是什么好东西。 是的,大头知道符文,而且知道,当时阮碗救走的野人是道士。原本,他忍着灼痛感从古墓墙上撬下石板,是为了寻找道士看看符文,希望发现罗德大人的秘密。 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惊喜。阮碗,偶然认识的骷髅妹子,竟然能用骷髅爪子摸石板,而且从阮碗手指规律的移动看,她对石板上的符文很熟悉。 也对,阮碗救了道士,道士教她写符箓当作谢礼,很正常的。大头的嘴,扭曲着,似乎想笑,又想哭,他看着阮碗,一只眼平静如常,一只眼如火焰在烧,他想啊,他和阮碗一起走进的地下地铁,同时发现被关在笼子里的道士张耐,为什么,和道士一起走的不是他,而是阮碗呢! 愤怒嗜血的情绪,霸占了大头全部心神,他偏着头,咧着嘴,怪嘻嘻的说:“妹子,你想不想进鼓岭村见识一番,旁观宗会呢!” 阮碗乐了,莫非这就是,他乡遇故知,故人心易变。 也好,阮碗也想见识宗会,机会上了门,怎能让他溜走。于是,阮碗重重的点点头。 第三百零九章 宗会1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无知者最无畏。 从水镜里看到阮碗的攀爬崖壁上举动,沈弦恨不得将阮碗,揪到眼前,狠狠的打她手心。 逐,盘膝漂浮而坐,在沈弦对面,探身瞅着水镜,诧异的问:“鼓岭村,莫非那家伙还活着。怎么可能,万载时光流逝,被神明厌恶的家伙,走那么可能活着。” “怎么不可能”,沈弦冷笑:“可恶的背叛者,神明厌弃,除了人世间,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逐拍手大笑:“有理,如此说来,我还能见到他如今的尊荣。” “见不到了”,沈弦指着恢复清水模样的水盆,道:“鼓岭村有蹊跷,水镜无法看到镜像。” 沈弦皱着眉头,心脏纠结着,不受控制的担忧着阮碗的安危,一天不看见阮碗他就惦记的慌。他究竟是怎么了?变得都不像自己了,曾经万载的时光,他视天下的生灵如无物,而现在,他竟然会担忧某个骷髅的死活。莫非,是因为他融合了张形希的记忆,以及...情感。 “鼓岭村,你......”,沈弦迟疑了一会儿,终是败给了对阮碗的担忧之情,说道:“我记得,那家伙曾发誓一心向光明,而从水镜看,他明显是重操旧业,而且是声势浩大,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啧”,逐神态怡然,笑眯眯的说:“如果是曾经的我,听到你说的这番话,一定会忍不住亲临鼓岭村探个究竟,并且会出手将不安定的因素抹掉。只是,现在的我并不是曾经的我,对现在的我而言,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与我何干。” “......”,旁敲侧击失败,沈弦只好有话直说:“阮碗闯了鼓岭村,你不担心?” “不担心”,逐温润而雅,白衣白裤,眼神如春风润物,但说出的话,却是肃杀的寒冬:“对你我而言,阮碗死了,岂不是更有益处。比如你,再也不用被她牵动情绪。” 沈弦沉默了,心脏的地方揪的疼,如果阮碗真的死了,这样的疼痛是不是就没有了。沈弦强忍心脏的绞疼感,闭上了眼,说:“生死自有个人的造化,由她去吧。” 心脏放佛停止了跳动,沈弦感到了窒息,然后,心脏又缓缓的跳动着,再也没有绞疼的感觉,沈弦张开眼,目光如冰凌,不见丝毫温度。 逐,讽刺的翘起嘴角,明明已经如愿说服沈弦,为什么他会有不甘心的情绪了。呵,逐的身影从沈弦对面消失,现身在平西城外的荒野里,捂着脸,哈哈大笑,原来,所谓的神明,也不过是自私自利之徒。 ...... 鼓岭村建在崖壁中间,屋子和岩石自成一体,每间屋子都是依着岩石的走势,上面细细雕刻纹路,由碎石堆砌而成,或成白鹿、或似浮云,巧夺天工,精妙绝伦。 阮碗攀爬在崖壁上,抬头看,看到头顶卧着一只雄狮,目光炯炯,杀气惊人,放佛要从山上扑杀过来。 大头指着雄狮,说:“你抬头看的,每次都不一样。一个月前,我随着罗德大人进村的时候,上面的岩石是只老鹰,今儿见到的,上面的是只兔子。” 同一个地方,所看到的不一样同一个图像!阮碗仔细的看看上方,三两棵松树长在崖壁上,绿色的树枝延展开来,与雾气缠绕在一起,放佛是仙境里才有的迎松。 低头,也是云雾笼罩,见不到崖底。 不对,阮碗清楚的记得,当她开始攀爬岩壁时,从崖底往上看,一览无余,没有任何的雾气。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雾气。 鼓岭村不简单,阮碗打起十二分精神,跟在大头身后,踩着大头的脚印,小心翼翼的攀爬者。 此时的阮碗不知道,她将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而曾经视她比自己性命还有重的张形希,再也不能保护她了。 有什么关系了,阮碗从来就不是依靠他人保护,才能活下去的。 站着鼓岭村村口,一只灰色的巨龙缠绕在门口,嘴大大滴张着,盛满了红色的血液。 大头拍拍身上的土,整理衣服,抬步走向村口的大门。 阮碗拉住大头,摇摇头,在地上写道:“进去,需要凭据吗?” “不需要,你身上有骨兵头领的烙印,只要头领活着,你就可以自由出入鼓岭村。”大头解释,牵着阮碗的胳膊,走进了鼓岭村。 刻印?阮碗咯噔一下,刻印是什么东西?她身上也有刻印吗? 在阮碗踏进鼓岭村的瞬间,藏在狭窄的岩壁下的房子里,有个皮包骨的木乃伊,诡异的笑了:“混进来了一只小老鼠,呵,有意思!究竟是哪一方派过来的,呵,不急,我有得是时间,陪你玩一玩。” 进了村,生意陡然变得嘈杂起来,卖东西的叫喊声、夹杂着讨价还价的争吵声,灌进了阮碗的耳朵里。 大头解释道:“村口有集市,是爬上来的骨兵自发组织的。鼓岭村没有统一货币,大家就以物易物,热闹极了。宗会晚上才开始,还有三个小时,妹子,我带你去集市逛逛,怎么样?” 阮碗摇头,她对集市没兴趣。 “唉,好吧”,大头遗憾的说:“可惜,集市是在我们必经的路上。妹子,如果你喜欢逛集市,走过的地方有集会,就是意外之喜。否则,见了避无可避的集会,也不是徒增烦恼。” 大头长嘘短叹,领着阮碗走向集会,劝道:“宗会的事,不急于一时,我本打算好好转转,换些有用的防身武器。唉,机会难得,错过会很可惜的。” 阮碗沉默。 集会很快就到了,正如大头所言,集会上热闹极了,每个骨兵身后都背着包裹,看到合意的就停下脚步,开始讨价还价。 热闹非凡!阮碗琢磨着,但是在村口,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鼓岭村有古怪! 阮碗目光炯炯的看向四周卖货的骨兵,有的紧盯着货物和顾讨价还价,有的故作坚强。 原来,这个集市里,有正在的挑选货物的古冰,还有安插进来的卫兵们。阮碗咧嘴,那些卫兵,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第三百一十章 宗会2 鼓岭村村口的集会,骨兵来来往往,喧嚣之声不绝于耳。大头,兴致盎然,领先阮碗一步,在各个小摊位上瞅瞅。若是瞧到合意的,回头招呼阮碗一起挑选。 集会上的商品几乎是纯天然、和纯手工,纯天然的有各种新鲜肉食、纯手工的有各类动物骨头雕刻的小玩意。 大头背包里有鱼肉,从湖里捕杀的鱼肉,只是从崖底攀爬到鼓岭村用了一天,鱼肉不太新鲜了,卖东西的骨兵不乐意交换。大头问了好几个摊位,都没有换到合心意的骨雕。 大头垂头丧气,前面就只有卖新鲜肉类的摊位,他只是想换一个骨雕玩意,那么的难吗? 阮碗眼神飘到后方的一个摊位上,地方摆着零碎几个骨雕玩意,摊主穿着夹克服,戴着鸭舌帽,偷偷的打量着阮碗。阮碗灵机一动,拽住垂头丧气的大头,走到了夹克服的摊位前。 夹克服骨兵,接到了最高密级任务,将闯进鼓岭村的奸细找出来。他仔仔细细观察着,将目标锁定在阮碗身上。正准备调集骨兵,趁阮碗不备的时候,一举拿下,没想到,目标对象竟然走到了自个的摊位前。 这是自投罗网?夹克服骨兵,第一次遇到此类情况,一愣神,调集骨兵的信息没有编辑完就发送出去了。 大头翻看了摊位上几个骨雕,指着一个狼头的骨雕,问:“老板,这个怎么换!十条鱼换一个怎么样?” “不换!” “二十条鱼呢?” “不换!” “狼头形状的骨雕,我很喜欢。老板,我是诚心想要,你报个实诚价。” “不换,多少条鱼也不换。” “啥,老板,你是做买卖的吗?”大头不乐意了,前面多次碰壁的火气爆发了,他大声嚷嚷:“我诚心买,你不卖是什么道理。我都说了价格好商量,你不换是什么意思。” “不换就是不换,你去问问别家”,夹克服骨兵,不耐烦了。他瞅着围上来的同伴,打了个手势,指向了阮碗。 “你不卖东西,占个摊位做什么!”大头,火气腾的就上来了,破口大骂。 “嘴巴放干净些”,夹克服骨兵被大头问候了祖宗,他的火气也上了来,站起来和大头扛上了。 大头,自从啃食了兽鬼,脾气是越发的火爆,哪里忍得住夹克服骨兵的挑衅,骨雕也不选了,拎起拳头就揍上了。 夹克服骨兵,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从有意识开始,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兽鬼也是吃过的,养尊处优哪儿受过委屈,于是,夹克服骨兵脾气上了头,也拎着拳头回击了。 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个骨兵,阮碗头都大了,她打算悄悄制住夹克服骨兵,摸清些信息,不料大头直接和夹克服骨兵起了冲突,动静大了。 夹克服骨兵的小伙伴们,已经围上来了。他们接到了信息,只知道发现了可疑的骨兵,并不确定究竟是谁。见夹克服骨兵和大头打了起来,以为大头是目标,纷纷冲上前去帮忙。 摆好姿势,准备迎接一大波骨兵的阮碗:“........”。 好吧,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阮碗随手操起摊位上的大骨头,挥舞着跟在后头,冲进了战团里。 夹克服骨兵极其小伙伴,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打架斗殴啥的,都是有配合默契的。 但是大头,响当当的罗德大人骨兵团团长,也不是小觑的。他振臂一呼,上万骨兵响应。 在集市上摆摊位,挑选心仪物品的骨兵,见自家的团长大头被欺负,势单力薄哦。于是啊,咋咋呼呼挥着大骨头,也冲进了战团里。 骨兵多了就是热闹,离仔远远的看见了阮碗,见到五个骨兵围攻阮碗,气炸了。他招呼威大人的骨兵团,指着阮碗喊:“格老子的混蛋,以多欺少,看不下去了,揍他丫的。” 看热闹不嫌事多,起哄的叫好声的,声音此起彼伏,围观的骨兵,拍着巴掌跺着脚。还有那不怕事多的,撸起袖子亲自上阵。 因买卖起的纠纷,变成了骨兵的狂欢。在鼓岭村的这些骨兵,初爬上来的时候,心情非常激动,见到了“百家姓”宗的发源地啊,可是,鼓岭村规矩严苛,吃饭睡觉都有时点讲究,此外,不许喧闹、不许打闹.....足足二十四项禁令,憋坏了曾经自由自在恣意妄为的骨兵。 现在有了热闹,骨兵们都兴奋了。渐渐的,集会变成了喧嚣场地,越来越多的骨兵,闻讯赶来,彼此抡起拳头问好,更有那爱热闹的,组织起了擂台赛。 离仔身小灵活,挤到阮碗身边,推了阮碗一把,趁机低声说:“呆在这做什么,快走。监兵要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阮碗侧目。 离仔已经抡起拳头,将攻击阮碗的骨兵,拦下来。 阮碗抬头。 大头正被十来个骨兵围攻,明显是脱不了身了。 远处传来了整齐的步伐声,空气中传来肃杀的气息。不能在耽搁了,阮碗迅速做了决定,猫着腰脱离了狂欢的骨兵们。 即将离开的时候,阮碗回头,见布禄站在高台上,招呼着骨兵们玩擂台赛,布禄手持喇叭,激情澎湃的解说着,引来围观的骨兵叫好声不断。 阮碗在心底默默道了声谢,拉高了衣领,向鼓岭村的村里跑过去。阮碗眼尖,她看到了穿戴着盔甲的骨兵,厚重的铁衣裹在身上,手里拿着长矛和弓箭,像古时候在战场上厮杀的士兵,身上带着铁锈味。 这些盔甲骨兵,目不斜视,步履整齐,盔甲随着走动的步伐咔咔响着。 阮碗灵机一份,攀上了一旁的岩石,身体紧紧的贴着,手骨抓进岩石里,她就这样,趴在了盔甲骨兵的头顶。 盔甲骨兵果然如阮碗所想的那般,目不斜视,也不往上看,他们整整齐齐的走过去,直直的奔向了集会。 趴在岩洞的顶部,阮碗听到了厉喝声,还有弓箭上弦的声音。还看到了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谷威、钱眉眉从下方通过。 也就是说,沿着这个岩洞往里走,就是鼓岭村的核心所在地了。 阮碗不急,她静静的趴在岩石上,放佛与岩石融为一体,她在等,等一个机会......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宗会3 穿着铠甲的骨兵,将手中的长矛钉在了崖壁上,一个个闹事的骨兵被挂起来了。 半山腰的风大,挂在长矛上的骨兵,被吹得来回晃荡。夜影凄凄,长长的影子在摇晃,夹着着鬼哭狼嚎声,山林里的小鸟们吓坏了,扑腾腾的扇着翅膀,从窝里飞了出去,惊慌的叫着飞向了远方的天空。 鼓岭村里藏在山洞的蝙蝠,也不例外。尖锐的声音,让蝙蝠狂躁不安,它们纷纷离开了栖息的地方,慌乱的扑腾。 只是眨眼的功夫,阮碗所在的位置,就飞满了蝙蝠。 蝙蝠太多了,遮挡了盔甲骨兵回去的路线。更有那莽撞的蝙蝠,会从露在外面的眼窟窿飞进骨兵的身体里,在里面乱飞乱撞。 一旦蝙蝠飞进了盔甲骨兵的身体,蝙蝠将被厚重的盔甲困住,惊慌失措的蝙蝠为了求生,长长的利爪将抓碎骨兵的脊椎,它的呼叫声会震碎骨兵的头颅。因此,让蝙蝠飞进身体里,对盔甲骨兵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所以,当盔甲骨兵平息了集会上的纷争,处罚了带头闹事的骨兵后,见到蝙蝠乱飞的情况后,他们合上了厚厚的头盔,只留有一条缝,可以看到前方。 盔甲骨兵,如同行走的钢铁,迈着整齐沉重的步伐,缓慢的通过山洞。 蝙蝠密密麻麻,在盔甲骨兵中穿行,时不时干扰着盔甲骨兵的视线。 机会来了,阮碗嘴角上翘。她从山顶上方,翻身而下,以极其快的速度,掀开了位于最后一排的一只盔甲骨兵的帽子,与此同时,将一张光明符贴在骨兵的脑袋上。 光明符闪烁,骨兵化成灰,几乎同时,阮碗将盔甲拖到了阴暗的角落,快速的穿上。 在前面的盔甲骨兵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阮碗悄无声息的混进了盔甲骨兵的队伍。 盔甲骨兵的队伍在前进,在阮碗看不见的前方,有一个骨兵,嘴角诡异的弯了一下,透过这个骨兵头盔上的细缝,能看到黑黄色的暗纹。 无知无觉的阮碗,很高兴自己混进来盔甲骨兵的队伍,学着其他盔甲骨兵走路的姿势,目不斜视,迈着坚定的步伐,咔咔的走着。 走过了蝙蝠乱飞的山洞,呈现在阮碗眼前的,是朗月清风的野草茅屋。 辛劳的农人在整齐的方块田里耕种,有鸡鸣、猪叫、狗吠,如果耕地的不是骨兵,阮碗相信,她一定进到了世外桃源。 阮碗记得,从崖底往上看时,鼓岭村是建在半山腰的石头房,没想到,石头路面别有洞天。不,也许不是别有洞天,鼓岭村所在的山,高2000米以上,山石峥嵘,是群山中最为挺拔的孤峰,山顶是皑皑白雪。 在半山腰的鼓岭村,依山而建,怪石嶙峋的地方,怎么会有肥沃的农田。还有,在村口的时候,明明向前走两步就是热闹的集市,可是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古怪,鼓岭村有古怪。这样的古怪,激起了阮碗的好奇心,她想一探究竟。也许是曾经无往不利的经验,给了阮碗谜一样的自信,她相信没有谁能伤害她,无论遇到什么,她都能顺利的脱身、从容的离去。 于是,阮碗没有半丝犹豫,继续跟着盔甲骨兵走着。 盔甲骨兵没有停,他们迈着整齐的步子,路过了农田,经过了茅舍,所有经过的地方,在农田和屋外的骨兵停下了手里的活,双掌合十,站起来弯腰鞠躬,口中念着:“恭迎大人平安归来。” 阮碗轻轻的撇了一眼,鞠躬的骨兵,腰弯了九十度,双手 盔甲骨兵没有停,咔咔的继续走,穿过了茅草屋,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露天广场。地上铺着黑色的大理石,星星点点的光点镶嵌在大理石里,放佛是星空搬到了地上。 阮碗一眼望去,天上地下星云相接,看不到边际。 “归位”,盔甲骨兵喊着:“行排为一组,五行八卦方位。” 五行指的是“木金火水土”,八卦则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阮碗在心里迅速计算,若以乾为首,算八方位走五行数,共四十组,盔甲骨兵正好五列四十行的阵列,正正好对着五行八卦的排布。 右转,齐步走,阮碗站在队首,稳稳当当的将队伍带到了兑土位。 归位正确,阮碗又一次成功的化险为夷,这说明啊,多学一门手艺,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阮碗此时此刻,就是无比的庆幸,幸亏当年年少脸皮厚,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在临海基地里靠着死缠烂打,向陈剑锋学会了简单的排兵布阵。 五行八卦,正是其中的阵法之一。说来也怪,张耐和张形希是龙虎山传人,张形希善长拳脚兵刃、张耐善长符箓,而龙虎山的镇派之宝,阵法,却被陈剑锋学到了精髓。 并且,陈剑锋还能灵活运用,如今的王姆山,依山傍水,山水树木有灵性,陈剑锋一展所长,按住阴阳八卦阵规划村庄,只因阴生阳阳哺阴,阴阳循环生生不息,只要循环得当,阴阳八卦阵就可以平稳的向外扩张,所以王姆山仙女团日渐壮大,但异兽袭击村庄的情况极少。 眼前的五行八卦阵,和阴阳八卦阵,并不相同。五行相克相生,以八卦方位守八方,这是防御的阵势,瞧着站的方位,防御的对象在阵中心。阮碗莫名的感到心惊肉跳,阵中心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吗?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响起来了,一群穿着黑色外袍的人,摇着铃铛走了进来。 阮碗眼尖,看见那群人靠后的位置,正是谷威和钱眉眉,在钱眉眉后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脸上有深深的血痕,是刚结了痂不小心裂开的伤口,阮碗认得他,正是丢下钱眉眉和谷威,结伴上路的黑袍三人中的年轻小伙。 年轻小伙在?另外两个人呢?这样的念头在阮碗脑子里,一闪而过。有个很关键的信息即将涌现的时候,铃铛的声音变了,变得急促而尖锐,叮叮叮叮。 阮碗回神,向声音处看去,原来钱眉眉、谷威还有其他黑袍,围城了一个圈,一个挨着一个,在阵中心的位置,摇着铃铛转圈圈。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宗会4 钱眉眉、谷威等黑袍,急促的摇着铃铛,在阵中心绕了近十圈后才停下来。 然后,有一个穿红色衣服的骨兵,站在五行八卦阵坤位的高台上,高喊:“变阵!” 阮碗心理咯噔一下,五行八卦阵还有变阵的说法?她不知道啊,当时向陈剑锋学的时候,没有学到这部分内容,怎么办!论伪学霸即将被拆穿的捉急感,阮碗脑子里不合时宜的突然冒出这句话,她自己把自个逗乐了。 紧张的感觉一下子消失殆尽,有什么关系了,被发现我就跑快点,阮碗安慰自己,紧盯着左侧的盔甲骨兵的步伐,随着一起移动。 只是如此一样,阮碗迈步的动作,会慢上一点,在整整齐齐步调完全一致的盔甲骨兵中,阮碗慢上一点的动作,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站在高处指挥的盔甲骨兵,看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微翘起,他知道,混进鼓岭村的老鼠,已经找到了。不过,宗会即将开始,不急着将这只已经落网的“老鼠”抓住,毕竟,猫抓了老鼠吃之前,也会戏耍一番,享受老鼠在自己爪下挣扎的乐趣。 “变阵!” 阮碗跟着变换位置,铃声响起来,钱眉眉、谷威还有一干黑袍,哼哼嚯嚯,跳起来祭神舞,手挥动如尖刀活动,寒光霍霍;脚踏在地上,如千军万马在奔腾,气势汹汹。神者,万物敬仰,千万生灵跪伏在其脚下,渴望神明的恩赐,生平所系,心神所往,炫目至极,神者高高在上。 嚯嚯!嚯嚯! 脚步踏在地上,地板在震动。阮碗感觉地板在晃,低头,果然在晃动。 此时,阮碗已经换到了乾木位,这是离阵中心最近的位置。 “立!” 阮碗随着盔甲骨兵,站立在原地,保持着挺拔的姿势。 “静!” 盔甲骨兵两手并拢紧贴大腿,立正稍息向前看,安安静静不做声。 指挥的盔甲骨兵,从高台上下来,喊道:“请!大人。” 盔甲骨兵也喊:“请!大人。” 阮碗张张嘴,对了口型,后来想想,带着头盔了,别的骨兵看不见,阮碗干脆连嘴也不张了。 几声高呼“大人”的声后,一个穿着盔甲的骨兵,从坤木位走了出来,他从容自若的走到了高台上,摘下来头盔,露出了长年不见阳光,如同木乃伊般的皮肤。 瘦!极瘦!皮包骨头的模样,眼睛很大,黑黑的没有眼白,当他盯着你看时,你就好像做了场噩梦。 木乃伊肤色的生物,讲话了,他的声音很洪亮:“我叫觋,你们可以唤我大人。我活了很久很久了,千万年前,我侍奉的神明死了,我被表面光明内心邪恶的敌人,关进了深渊。我不甘心,从深渊里爬了出来,创立了百姓宗,以百家姓为分支,代代相传,只为了寻找复活神明的机会。如今,机会终于被我等到了,也被你们等到了。” 钱眉眉、谷威开始欢呼。盔甲骨兵,挥舞着手里的棍子,也开始欢呼。阮碗学者对面骨兵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挥舞着手里的长矛。 觋,语气高昂,继续说:“机会是你们带来的,鼓岭村村因为你们的带来,才开启了千年阵法,你们才能进到已经封闭了千年的鼓岭村。 是的,为了百姓宗传承而坚持的后人们,你们做得很好。不愧为百姓宗的门徒。你们的功绩我已经牢记于心,今日,你们中的五人将成为使者,成为迎接神明的使者,成为神明的开路先锋。” 钱眉眉非常的激动,她等这一天很久了,一旦成为使者,她将掌握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骨兵兵团。钱眉眉眼馋的看着盔甲骨兵。这些盔甲骨兵,按照觋刚刚的说法,都是千年前形成的,从盔甲的样式,这应该是千年前战场上的骑兵。钱眉眉想到了曾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 觋说:“我猜,你们或许会以为,你们眼前这些骨兵,曾经是无敌的蒙古骑兵。不,我告诉你们,并不是的。他们只是普通的兵士,只不过,他们是死得最不甘心的兵士,因为死不瞑目,怨气冲天,所以我将他们聚在一起,以神明赐给我的最后力量,赐给了他们永生。” 谷威紧握拳,克制心理的激动情绪,永生!难道他们也可以得到“长生不死”的荣耀。 “你们中的每个人,每个骨兵,都有机会获得永生。但是,越是珍贵的越是需要努力,你们都是经历过世事的,应该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若想得到神明的恩赐,就必须拿出让神明驻足的功绩。” 阮碗听得很认真,功绩?啥东东是功绩吗?怎么判断,怎么评价,而且谁来评价! “神明是无所不在的,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功绩,神明都会知道。所以,能否成为神者,自然也是由神明判定。” “规则很简单,五十秒后,能站在原地的,就是我们百家宗的使者。” 欢呼声响起来,不就是站着五十秒,多容易的事情。 与此同时,地板在剧烈的晃动,还有的石块在移动位置,地面好像一块块拼图一般,看似杂乱却又有序的在挪动着。 阮碗仔细看,发现大理石地板上浮现了诡异的条纹,而这条纹,与钱眉眉跳大神的那个山洞里,墙壁上的条纹几乎一致。 如果仔细看,那个条纹里能看到山、滔滔的河水,还有参天大树。 突然,有雷鸣声在头顶炸裂,轰隆隆的几声,紧接着,闪电劈到了阵中心。有黑袍被闪电劈中,直接倒地。倒地黑袍左右的,吓坏了,忍不住向远处跳去,摔在了地上。 五十秒,短短的瞬间,阵中心只有四个黑袍还站着,其中就有谷威,和钱眉眉。 觋高兴的说:“太好了,我们百姓宗的神使,已经选出来了,以后,我们百姓宗就是有神使的,你们只有越来越努力,拿下越多越好的地盘,才对得住神使的称号。” 阮碗觉得不靠谱,觋说的话,听着好像听明白,仔细一听,好像又不明白了。 在阮莞琢磨的时候,觋已经将矛头对准了阮莞...... 第三百一十三章 宗会5 觋,双手高举,仰头望苍天,头顶星云密布,他高声呐喊:“哈!” 盔甲骨兵,手持长矛敲击地面,也跟着哈!哈!哈!三声,三声过后,盔甲骨兵如同流水般退去,迅速在外围围城了一个圈。 走了神,没跟着大队伍撤退的阮碗,独自被留在了乾土位。 觋,眼神如刀子般,刺向阮碗,喝道:“你是何方来,与谁同来!胆敢闯入宗会,窥视我宗机密,你是不想活了吗!” 其实觋早就知道,有小老鼠混进来鼓岭村,他一直暗暗布局,就等着小老鼠自动落网。果然,小老鼠就一头砸进了早已张开的口袋,口袋的口子已经收紧了,小老鼠已经逃无可逃。所以,觋不着急将阮碗抓住,他要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新上任的神使。 之前,阮碗混在盔甲骨兵中浑水摸鱼,钱眉眉没有发现,当盔甲骨兵退去时,钱眉眉认出来了,站在乾木位的骨兵,正是仙女团前团长阮碗。 钱眉眉有些慌了,她根本不知道,阮碗是如何从金城到鼓岭村的,难道,阮碗是混在她的骨兵团里。 不可能啊,她的所有骨兵,都是骷髅经过了献祭洗礼后,才转生成的骨兵。 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眉眉额头上冒出了层层冷汗,她的脑子里电闪雷鸣,短短的几秒间,钱眉眉心神剧烈起伏,她抬眼,碰触到觋冰冷的目光,钱眉眉慌乱中跪坐在地上,说:“觋大人,这个骨兵,我认识。她其实不是骨兵,还是骷髅,是王姆山仙女团的前团长阮碗。” “王姆山,仙女团”,觋玩味的念着,严厉的追问:“你既然与她相熟,莫非是你将此骷髅,偷渡到了鼓岭村。” “不是,绝对不是”,钱眉眉急忙摆手否认,急促的说:“她是我在金城认识的。我曾和仙女团做过交易,她来找我换取情报,正巧祭礼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只差最后的引子,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所有我.......”。 钱眉眉后面的话没有说,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包括阮碗。 阮碗笔直的站着,金城暴乱的真相来得措不及防,强烈悲愤的情绪冲击了阮碗的心神,金城街道上痛苦的哀嚎、满地的鲜血,再一次呈现在阮碗眼前。她曾痛恨那些为了利益不顾他人死活的做法,却原来,她也是背后推手之一。 看到阮碗的悲痛,觋手指轻快的动了动,他心情很好,不急,猫戏老鼠的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觋,抬了抬手,说:“眉眉,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一个本应该在金城的骷髅,如果没有你的带领,她怎么会找到隐藏在荒野绝壁处的鼓岭村。” “是我”,钱眉眉咬着牙,不得不承认:“是我带她出金城,但是每一个出金城的骷髅,都在金城东门外的祭坛,转化成骨兵。锁魂铃下,不可能有骷髅存活,转换失败的骷髅,已经化为泥土。她,没有转换成骨兵、也没有化为泥土,这怎么可能!” 觋背着手,冷冷的注视着钱眉眉的挣扎辩解,不发一言,却逼得钱眉眉汗流满面。 谷威,在觋冰冷刺骨的目光下,紧张的握了手指,他的记忆力极好,对自己骨兵团的每一个骨兵,都是认得的。所以,他也认出来阮碗是自己的骨兵。也就是说,带阮碗进鼓岭村的人,其实是他。 谷威并不想站出来承认,可是钱眉眉跪伏在地上的可怜样,难得激起了谷威怜香惜玉的心思。谷威上前一步,站在钱眉眉身旁,弯腰行礼后,说:“觋大人,骷髅是我带进来的。我眼拙,误将骷髅认成了骨兵,让她混进了鼓岭村,这是我的过错,请觋大人不要怪罪钱眉眉。” “而且......”,谷威憋了眼阮碗,果断的说:“我主持的祭礼,那个骷髅也参加过。所以,我才认定她是我的骨兵,从来没有过怀疑。” 觋,露出了笑容,一张皮包骨脸上的笑容,阴森森至极。当然,觋的笑容是恐怖些,可是有了笑意的觋,说出来的话也是如沐春风:“原来如此。经过了两次祭礼,却仍然是骷髅。万万个骷髅中,才可能出现的情况,竟然被你们碰到了,而且,钱眉眉、谷威,你们将如此稀有的骷髅完好无损的带过来,是大功啊。好!好,我要奖赏你们。” “千万年前,我侍奉的神明,曾赐给一对法器玉铃铛。此等法器由仙山玉石铸成,触手即温。我将玉铃铛作为奖励,赠送你们,钱眉眉,谷威,你们可要好好爱惜。” 玉铃铛,由觋亲自放到钱眉眉、和谷威手中。 玉铃铛果然是触手即温,摸着似玉非玉,触感像极了人的皮肤。 钱眉眉和谷威欣喜若狂,知道手中的玉铃铛绝非凡品,得了宝贝,开心的不得了。 钱眉眉这一遭,如坐过山车一样,起伏跌宕还有神转折,本以为惹怒了觋大人,不料觋大人知道实情后,却是开口褒奖,肯定了她的辛劳。至此,钱眉眉感激涕零,再也没有初得到骨兵的志得意满,对觋大人,也是愈发的毕恭毕敬。 谷威、以及另两位黑袍,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再也不敢得意忘形,对觋,也是恭恭敬敬。 觋,非常满意,见钱眉眉和谷威,将玉铃铛藏在手中,说:“玉铃铛,放着不过是饰品,只有用了,才能展现他的威力。混进来的小老鼠还在,钱眉眉、谷威,你们用上玉铃铛,号令骨兵,陪她玩一玩。” 钱眉眉、谷威听了令,两人背对背站着,同时摇响了玉铃铛。 玉铃铛的铃声空灵,传到清风中,添了丝飘忽感,如云中黄鹂的清啼,夜晚中鱼跃出水面的脆音。钱眉眉,只觉得自己和玉铃铛心意相通,她对骨兵的派遣命令,通过玉铃铛毫无阻隔的传了出去。 站在外围的盔甲骨兵,眼神变了,一朵朵红色的小火苗被点燃。在稍微远的地方,钱眉眉骨兵团休息的地方,听到了钱眉眉号令的骨兵,眼睛里也盛开了血色的花朵,他们一个挨着一个,向钱眉眉所在地地方,走过来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宗会6 阮碗腹背受敌。 盔甲骨兵瞄准阮碗,投掷出长矛,长矛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飞过来,阮碗就地一滚,躲过了第一波的攻击。 其后,钱眉眉和谷威的骨兵团,也赶了过来。阮碗看到了熟人,离仔、布禄、花酒槽,还有那些在前往鼓岭村的路上,一起围着篝火唱歌的骨兵小伙伴。 阮碗凭空画光明符的手,停顿了一下,还没有完成的符箓在空气中消失了。带着光明气息的波动,没有完成的时候,波动是微乎其微的,但是仍然被觋捕捉到了。 觋对光明的气息,厌恶至极。因此,当他感觉到光明气息,并锁定了这股气息的制造者阮碗时,觋,兴奋了。千万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残留在身体的那滴血在沸腾,觋指着阮碗,命令道:“抓住她,拆了她的骨头!” 钱眉眉、谷威急促的摇着玉铃铛,骨兵的攻击更为猛烈了。 逃不开,也躲不了。阮碗回头,看见层层护卫下的觋,自古擒贼先擒王,死了也得咬个垫背的。 阮碗不顾身后的一根长矛,以迅雷之势横扫前方,硬生生将前方骨兵的攻势击退,她将长矛高高举起,瞄准了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投掷了出去。与此同时,阮碗身后的长矛已经到了,它们穿透阮碗的衣服,将她钉在了地上。她抬头,看着前方,她在等着那只投掷出去的长矛,落地。 而阮碗投掷出去的长矛,快如闪电,夹杂着光明符的气息,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了觋。 觋冷笑,淡定的抬手,竖起手掌挡在身前。觋身边的黑袍,是个年轻小伙,自认为舍身救人博得好感的机会到了,他扑向觋,打算抱着觋摔到一边。 可觋的下盘极其稳当,年轻黑袍没有推动觋,反而撞向了觋平放在身前的手,年轻黑袍变成了挡在觋身前的姿势。 觋恼怒,展现神力的时候,被打断了。此时,阮碗投掷出的长矛,已经到了,穿透了年轻黑袍的身体,也刺进了觋的心脏。 年轻黑袍瞪着眼,心有不甘的咽了气。而长矛上还没有消散的光芒,划破了觋早已干瘪的心脏,他感觉到了疼。千年以来,他因为区区一个普通人,再次感觉到痛彻心扉的疼痛。 哈哈,稀奇,真的是稀奇。觋按耐住狂热的情绪,伸手,右手拔出了刺进身体的长矛,扔在地上;左手接住了年轻黑袍的尸体,轻轻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再轻轻的放在地上。觋低下头,双手合十,为年轻黑袍哀悼默哀,沉痛的说:“他回到了神的怀抱,拥有美好高尚品质的人,这世间又少了一人,原本他可以成为神最忠诚的展示,但是邪恶的种子侵蚀了他的灵魂,我们永远失去了,我们最亲密的伙伴。” 念完哀悼词,觋踱步到阮碗眼前,干枯的手捏着阮碗的小巴,抬起阮碗的脑袋,说:“被邪恶力量侵蚀的灵魂,能活到现在,稀有至极。莫非是神明指引你来到这里,让我来感化。” 阮碗被十几根长矛钉在地上,两只胳膊被反扣在背上,压根就动弹不得。她见到觋那张木乃伊的脸,狠狠的瞪着,如果嘴巴能画符,她一定喷觋一脸的光明符。 钱眉眉,神色担忧,在觋身后半步的地方,劝道:“觋大人,仙女团的阮碗,有些邪门。据说,凫舄和黑暗舒服都曾在她那吃了苦头,凫舄的商队甚至不敢从王姆山方圆五百里的地方经过。阮碗身上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凫舄和黑暗神殿正是挫败在这点上,所以,觋大人,骷髅阮碗留不得。” “钱眉眉,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等百姓宗,传承千万载,所拥有的底蕴,岂是凫舄那等暴发户可比拟的。骷髅阮碗,无论多么稀有,也不过是骷髅。” “可.......”,钱眉眉还想说。 “眉眉,你可知宗会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举行的”,觋说:“神最忠诚的骨兵,诞生于宗会。今天,我让你们见识,神最忠诚的骨兵,诞生的过程。” 觋做了个手势,站在阮碗身边的盔甲骨兵,将阮碗结结实实绑在长矛上,然后从地上抽出长矛,举起长矛架着阮碗,摆放在五行八卦阵的阵中心。 盔甲骨兵,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寻出了锣鼓。 咚!咚!咚!一切准备就绪,觋摇着血色铃铛,绕着阮碗走着,嘴里念念有词。 夜色深沉,天上的星星被乌云遮住了,地上乌漆麻黑,随着鼓声咚咚咚咚敲打着,一盏盏红色的小灯笼亮起来了。盔甲骨兵随着鼓声,张开双臂,迈开健壮的大腿,舞动起来。红色的小灯笼,晃动着,汇成了美丽的红莲花。 红莲花从花骨朵,绽放开来,当完全盛开的时候,阮碗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从骨头缝里剃除出去,刮骨洗髓般的疼痛。阮碗无声的哭喊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痛的麻木了,但,似乎需要被剔除的东西,仍在身体里。阮碗忍着疼,咬牙仔细感受身体里多出来的东西。 说不上来是什么,阮碗明显感觉到,有两股力量在身体里撕杀,疼得她哦,恨不得把身体拆了。疼得啥事也不干好,阮碗脑袋也疼,张开嘴无声的叫着。 觋,摇着血色铃铛,嘴里依旧念念有词。 阮碗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其实,不到十分钟的时候。渐渐的,痛苦的感觉,少了许多,两股力量在阮碗体内形成了特殊的平衡。 困了,阮碗开始犯困了,一个个哈欠,阮碗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又好像是清醒的。她放佛听到有人喊“软碗”、“妹子”什么的,可是,阮碗实在是太困了,她脑袋一歪,呼呼的睡着了。 阮碗不知道,她半梦半醒间,眼睛里被点燃了红色小灯笼。困意十足,又不能睡觉时,阮碗是最乖最听话的时候。 风从远方吹过来,响着呜呜的声音,裹住了阮碗,不知名的力量涌进了她的身体,抚平了她骨头上的裂痕。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野心 欢呼声,震耳欲聋。 盔甲骨兵鼓掌叫好,钱眉眉和谷威的骨兵团,齐声喝彩。觋,露出来微笑,矜持且高贵,他优雅的挥挥手,木乃伊的仪容愣是做出了仪态万千的风范,等到欢呼声停歇,觋微微笑着说:“宗会到此,正式结束。让我们欢迎,神最忠诚的战士,骨兵阮碗。” 呱唧呱唧,掌声雷动。阮碗像木头人一般,纹丝不动,她的骨头里红色的光芒闪现,包裹着她,如同穿着红色的衣裙,衬得她的骨头放佛白玉。 钱眉眉,低声问谷威:“怎么回事,她没有恢复意识吗?” “不知道,也许伟大的神明拥有的骨兵,是不同凡响的”,谷威翘着嘴,漫不经心的笑着,他对觋是有警惕心的,并不完全相信觋的说法。 “当然,能成为伟大神明的骨兵,是无比荣幸的事情”,钱眉眉完全相反,她相信觋,并敬畏着觋嘴里的神明,她相信觋所说的每一句话,包括觋曾经活了千万年的事情。 觋站在阵中心,漫天星光下,闪烁着星光般的花朵,从天而落,洒落到地面上后就化成了地面上的星光。觋就在星光之间,挥手顿足恍若有星辰助威,他的声音似乎穿过了千万年的时光,带着洪荒的力量,说:“一切刚刚开始,我们伟大的神啊,将君临世间”。 喔!喔!喔!盔甲骨兵激动的叫喊着。 觋挥挥手,继续说:“千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机会,百家宗之名,将响彻大地。而你们”,觋指着钱眉眉、谷威等新上任的神使,说:“你们就是开路先锋。” 新上任的神使,躬身领命。 任务有了,可是怎么扬名,拿谁开刀,确实需要商榷的事情。 盔甲骨兵守着五行八卦阵,阮碗还是如木头人般站在阵中心。觋、及新上任的神使三人,在封闭的石屋里,商谈大事。 觋问:“我在山中久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山了,外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幸运当上神使的黑袍,抢着说:“觋大人,我是武森。外面的世界我最清楚,由我说给您听。” 觋,点点头。武森开心的说:“如今最有权有势的,分别是黑暗神殿、长生门和仙女团。仙女团的前身是临海基地,临海被黑暗神殿灭了以后,幸存下来的人,避到了王姆山,借着王姆山特殊的位置和经济优势,仙女团日渐壮大。据我所知,黑暗神殿将仙女团,视作头号大敌。” 觋点点头,说:“既然黑暗神殿、长生门、以及仙女团,是最厉害的。那么,它们就是我们的挡路石,各位都是见过世面的,说说你们的建议。” 钱眉眉、谷威、武森在沉思,长生门、黑暗神殿、仙女团,无论哪个,都不是好啃的骨头。以百家宗现在的实力,应该以哪个为突破口,达成扬名天下的目的。 钱眉眉等在的这间石屋,墙壁光滑,屋里用的器物都是极其精巧的石雕作品,就比如说,钱眉眉手拿的水杯,通体洁白,就是玉石雕刻而成,杯上有仙女撒花,花朵栩栩如生。 钱眉眉,对手里的玉杯,爱不释手,她一边思考,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玉杯。 觋打趣道:“眉眉,你若是喜欢,我可赠予你。只不过,可不能白白给你,若你能拿出好点子,我送你一套玉雕茶具,也是可以的。” “当真”,钱眉眉开心了,她开动脑筋,还真给她想出来个主意:“觋大人,我有一法子。我们百家宗岁月传承渊源,但是如今势单力薄,远远比不上,发展势头极旺的长生门和黑暗神殿,即使是仙女团那样的后起之秀,我们也不是能完全拼的过。一旦,长生门、黑暗神殿、仙女团联合起来,我们并没有胜算。” 谷威点头,钱眉眉说得一针见血,百家宗兵力不足,确实是最大的弱点。 “但是,长生门、黑暗神殿、仙女团三方,互相有矛盾,只要我们利用得当,让黑暗神殿和仙女团先闹起来,等到黑暗神殿派出大量兵力,和仙女团打起来后。我们趁着黑暗神殿,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攻下黑暗神殿,至此一举成名。” 武森问:“这主意好,只不过,我们应该如何让黑暗神殿、和仙女团打起来了。” 谷威笑了,他说:“你们忘了,仙女团的前团长阮碗,新上任的骨兵,还在我们手里。只有我们操作得当,利用好阮碗的身份,何愁挑拨不了仙女团和黑暗神殿的关系。” “没错”,钱眉眉大力的点点头:“黑暗神殿不好啃,但是他的兄弟组织,凫舄却战力弱小,只要我们冒充仙女团,端了凫舄老巢,断了黑暗神殿的财路。黑暗神殿必然震怒,派重兵攻打仙女团。” “有理”,武森还有点没想明白,问:“可是,我们怎么冒充仙女团了,毕竟,黑暗神殿那些人,也并不是傻子,他们不会简单就能相信的。” “黑暗神殿会信的”,钱眉眉得意着了指阮碗所在的方向,说:“别忘了,仙女团的前团长,在这里。只要阮碗站在最前面,无论是谁,都会认为自己面对的仅仅是仙女团的人手。” 觋点头,赞同钱眉眉的说法,他继续说:“眉眉,为什么选择黑暗神殿为突破口。” “因为,黑暗神殿90%都是骷髅,而我们有控制骷髅的能力”,钱眉眉激动的说道:“仙女团所在的王姆山,对骷髅并不友好。我们现在和仙女团硬碰硬的,并不明智,因为王姆山,是仙女团的主场。而黑暗神殿,就不同了,在平西城,遍地都是骷髅,只要调控得当,我们就可以操纵骷髅,替我们打开平西城的大门,并且一举攻下黑暗神殿,收拢黑暗神殿的骷髅,转化为骨兵。当我们的兵力强大,仙女团和长生门,又算得了什么。” “好”!觋赞叹不已,亲自端出了一套玉石茶具,赠送给钱眉眉,说:“好主意。只是还有一件事需要你费心思考。我长年居住在鼓岭村,并不是不想外出。而是,我被关在了鼓岭村,只要你们能收集来足够的血浆,我就能离开鼓岭村了。”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凫舄之殇 钱眉眉的主意,获得了上至觋下至盔甲骨兵的一致好评。 方案有了,选定黄道吉日出发,就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觋,掐指一算,说:“后天八月初一,无月少风宜出行。钱眉眉、谷威、武森,速速调兵遣将,钱眉眉为主,谷威、武森协助,限你们一月内拿下凫舄。” 钱眉眉算算时间,从鼓岭村出发,到凫舄的所在地,靠两只腿走过去,需要二十天,也就是说,她们拿下凫舄的时间只有十日。不过,凫舄没有黑暗神殿的战力,而且他们并不是摧毁凫舄,十日绰绰有余。 “是,眉眉必不负觋大人所托”,钱眉眉信心满满的领命。 觋满意的笑了。 钱眉眉、谷威、武森领着自己的骨兵团和阮碗,辞别了觋,向凫舄所在地,孺荷城出发。 武森胸口在发烫,那里有觋亲手交给他的密函,这是觋大人对他的赏识,只要他完成了觋大人的任务,他将有数不清的财宝、无上的权力在等着他。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钱眉眉,到时候必将跪伏在他脚下,哈哈哈.... 二十天后,孺荷城外,钱眉眉打着仙女团的旗号,阮碗站在阵前。钱眉眉穿着仙女团的衣服冒充江默溪,陪站阮碗后方,打出了“除恶扬善,惩处凫舄”的口号。 做戏做到位,钱眉眉吩咐所有骨兵,在孺荷城外喊了足足一天的话,从凫鸟的祖宗十八代数落到儿孙十八代,打着仙女团斩妖除魔匡扶人间正义的旗号,要求凫鸟开城投降,并宣传只要是弃暗投明,仙女团就会无条件接收,然后画了一张大大的饼,展现了未来在仙女团的美好生活。 武森是口才了得,编得词是一套一套的,喊着:“加入仙女团,幸福乐无边”,说词简单明快,念起来琅琅上口,很快,孺荷城的上上下下,也能跟着念一句“乐无边”。 说起来,凫舄和仙女团是有仇怨的。仙女团占据王姆山,大肆扩张吸引各路人马,断了凫舄不少财路,再加上近一年,仙女团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迅速向外扩张圈地盘,截了凫舄好几笔买卖。 凫舄,少了财路,偏偏又打不过仙女团,请了黑暗神殿的卫队护卫,仙女团又避而不见。凫舄毫无法子,只好避开仙女团的地盘行动,没想到,自己退了一步,仙女团竟然打上门,简直是欺负凫舄无人。 哼!仙女团不要苍狂,凫舄可是背靠黑暗神殿的。于是,凫鸟派出了十路人手,分别向黑暗神殿、长生门求助,发誓要将仙女团的队伍,全部绞杀。 钱眉眉,不动声色,截杀了九路通信的使者,只放走了一路送信的。那个送信的,是上了年纪的老骷髅,行动缓慢,耳目不是很聪明,说话嘛!勉强能说出“仙女团来袭”几个字。 很好,传话的已经有了,含糊不清,又能点名主题,绝对是将黑暗神殿目光引到仙女团的不二选择。等到黑暗神殿收到了信,赶到孺荷城时,凫舄已经变成了废墟。 喊话后,第二天凌晨,钱眉眉摇响了玉铃铛。这是觋亲自交给钱眉眉的,唯一能控制阮碗的玉铃铛。 叮叮叮,玉铃铛响起来了,阮碗懵懂中,只有一个念头,眼前的高高城墙里有她要找寻的人。于是,阮碗觉得眼前的城墙碍眼了。 本能的,阮碗拿出了最厉害的手段,火符和风符齐出,巨大的火球在狂风的加持下,轰!炸开了孺荷城的大门。 钱眉眉和谷威的眼睛都吓住了,不由得开始后怕!如果,在鼓岭村阮碗也来这么一手,骨兵可能侥幸保住性命,而他俩凭着那血肉之躯,能活下来吗! 阮碗,绝对不能留。钱眉眉和谷威对视一眼,拿定了主意。 铃铛响起来,武森兴奋的摇着铃,指挥者自己的骨兵,从炸开的墙洞穿了进去。太好了,觋大人布置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武森摸着胸口,想起来觋交代的任务内容:“收集鲜血,足够染红鼓岭村每寸土地的血液。” 血,在哪?在每个人的身体里。武森的骨兵团冲了进去,分成了两队,一队和孺荷城的骷髅,斗了起来;另一队,开始搜寻幸存的人。只不过,孺荷城里的骷髅,数量众多,每日好吃好喝,战斗力不容小觑。很快,武森的骨兵团出现了伤亡,被逼着退出了孺荷城。 武森皱眉,厉声质说:“眉眉、谷威,此时不行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莫非,你们想延误战机。” 钱眉眉笑了:“怎么会,机不可失。”钱眉眉挥手,她身后的骨兵向孺荷城冲去,花酒槽站在钱眉眉身后,守着她的安全。 谷威点点头,离仔、布禄随着骨兵团冲了出去。他俩早就忍不住了,对阮碗的现状感到揪心。布禄更是悔不当初,如果他没有邀请阮碗随行,而是早早的劝她离开,那么,阮碗是不是不用遭此大难;又或者,阮碗不认识他们,那么当阮碗被盔甲骨兵围攻时,是不是就不会因为顾忌他们,而束手束脚,被盔甲骨兵擒获。 布禄,跑的很快,他冲进了孺荷城,就领了志同道合的十来个骨兵,开始四处搜寻阮碗的下落。 与此同时,拿定主意要坑死阮碗的小分队,在谷威的亲自带领下,也出发了。谷威拿着玉铃铛,轻轻的摇着,铃声叮咚,催促着阮碗快点,在快点,要寻的人危在旦夕,不能有半点耽搁。 阮碗听着铃声,焦急的慌,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碍事,挡了她的道。她掏了兜,拿出了最后一沓火符,不管不顾的扔了出去。 轰! 墙倒了,凫鸟的住处被移成了平地,躲藏在附近的人们吓坏了,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一团,藏在了半露出地面的地下室里。 有砖头,从半地下室的通风口,砸了进去,砸中了小孩的胳膊,胳膊断了,小孩忍不住,哇哇的哭起来。 哭声里,阮碗的动作变得迟缓了。 听到了哭声,武森欣喜若狂,他遍寻不到的活人,原来藏在这里啊。真的太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谷威喜上眉梢,阮碗的攻势变弱了,好机会啊。 凫鸟住处的废墟前,风云将起...... 第三百一十七章 谷威之死 沈弦被突如其来的心慌,惊醒了。他从松软的大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的月亮如同在血里侵染一般,光芒妖冶。沈弦按着胸口,那里在激烈的跳动着、挣扎着,放佛要从胸口处跳出来。 可恶!沈弦一拳重重的击打在床上,然后,伸出右手,敲敲床头的玻璃杯,杯里的水纹荡漾,映出了阮碗木呆呆的骷髅脸。 “蠢货”,沈弦低声骂道,轻轻的,语气中有着他没有意识到的婉转眷念。他捧着玻璃杯,指尖上的光芒一闪而过,点进来玻璃杯里阮碗的眉间。 “我只是不乐意见到自己的所有物,被欺负的太难看”,沈弦告诉自己,他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什么心疼啊、舍不得啊、看见你就开心啊,等等之类的,绝对绝对和他无关。 嗯,就是这样,沈弦努力说服自己,但是眼睛仍紧紧的盯着玻璃杯里阮碗的一举一动。 阮碗似乎沉浸在混沌的梦里,她无法思考,小孩的啼哭声吸引了她的注意,突然,眉间感受到清凉的感觉,久久没有运转的脑子思考了,她想的第一个问题是:“哪儿传来的哭声?怎么啦?” 随着这样的思考,阮碗的思想如脱缰的野马,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几点呢?早上还是天黑啦?大头那家伙怎么样啦?盔甲骨兵的装备不错,要不要整一套?鼓岭村的房子光秃秃的,摆上绿植才好看啊?.......” 在阮碗思考的时候,谷威带着心腹小分队,赶到了阮碗眼前。与此同时,布禄、离仔一行人也到了,布禄见到了谷威,他不敢动,只是敬畏且忧心的站着。 谷威淡定的看了布禄一眼,挥手。身边的骨兵,手脚麻利的架起了柴火,将阮碗抬到柴火上,到上了油。谷威掏出打火机,打燃了火,慢悠悠的一步两步,走向柴火堆,在阮碗的上方,松手,打火机落下...... 布禄紧张的要命,柴火一旦被点着,躺在上面的阮碗就只有死路一条。火,是世间最神奇的存在,它能泯灭一切,它能滋养生命。眼看着打火机的火苗,即将碰到阮碗,布禄不顾一切,冲了出去,这时候,他没有对谷威的敬畏,放佛脑子里紧绷的弦,被崩掉了。 千钧一发之际,布禄接住了打火机。 谷威笑了,眼神冰冷至极,他非常的生气,理应对他忠诚、唯命是从的骨兵,违抗了他,竟然敢阻拦他!这是背叛的行为,经过了祭礼的骨兵竟然敢反叛!谷威不能接受,他绝不相信,自己的权威会被挑战,对骨兵的控制力会失去。 失去对骨兵的控制,这是极为可怕的事情,谷威寒冰般的眼神,如刀般割在布禄身上,他摇响了铃铛,迫使布禄打燃打火机,然后点燃浇了油的柴火。 听到了铃声,布禄神智恍惚,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思维,可手脚哆嗦不听使唤。打火机的火苗点燃了又灭掉,反反复复好几回。 谷威渐渐没了耐心,他再次摇响了铃铛,听命于他的骨兵,开始围攻布禄。 布禄没有还手之力,很快被拆得七零八落,即便如此,他的手仍紧紧的握住打火机,似乎只要他握紧了,打火机就不会被打燃,架着阮碗的柴火就不会被点燃。 谷威掰断了布禄的手骨,才拿出了打火机,他气恼踩在布禄的头骨上,使劲的碾了碾。冷笑数声,打燃了打火机,扔向泼油的柴火。 打火机没有落在地上,就被一只手骨接住了。阮碗终于清醒了,她灭了打火机上的火苗,平静的坐了起来。 谷威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站定后,谷威恼羞成怒,一个被控制的骨兵,有什么好怕的,他从胸口拿出玉铃铛,摇了起来。 玉铃铛威力不同凡响,阮碗只觉得有锤子在敲脑门,心脏的地方在咚咚跳,手脚发软,走起路来没什么力气。更别提揍谷威一顿,抢夺玉铃铛的事情了。 在摇摇晃晃中,阮碗看见谷威身后,一大堆人被绳子串着,如同牛羊一样,被一队骨兵赶着走了。 阮碗手指向谷威身后,心理焦急,她为那些人的性命担忧,恍惚间,她想喊:“你们围着我做什么,快救人啊!” 可是,阮碗说不了话,而且围着她的骨兵,并不是昔日同患难的伙伴。 谷威觉得时机成熟,阮碗没有反抗的力气,正是除掉她的好时候。谷威停下来玉铃铛,摇醒了控制骨兵团的铃铛,属于威的骨兵,攻向了阮碗。 没有了玉铃铛的控制,阮碗的神智清醒了许多,生死攸关的时刻,阮碗迸发了极大的潜能,她以最快的速度,凭空化了张光明符。 符光闪过,威大人的骨兵们,接触到符光的,纷纷倒在地上哀嚎。 谷威气坏了,手里的铃铛也忘了摇,指着阮碗大喊:“愣着干嘛,杀了她,杀了.......”。 胸口剧痛,谷威低头,看见一只带血的骷髅爪,穿透了他的心脏,从背后伸了出来。骷髅爪被抽了出去,谷威捂着胸口,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他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离仔,以及一只血淋淋的骷髅爪。 “为什么”?谷威艰难的张口,似乎想寻个答案,他不理解,明明他是主人啊,是这些骨兵的掌控者,为什么会被骨兵反噬。 “你杀了我最好的兄弟”,离仔咧着嘴,表情无限悲伤,他痛苦的问:“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啊,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谷威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死了。两个铃铛,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土。 阮碗走上前,捡起了两个铃铛,搬着谷威的尸体,统统放在了柴火上。手中符光闪过,火符落在了柴火上,霹雳吧啦,大火熊熊燃烧,铃铛和谷威,都烧成了灰。 凫鸟倒塌的废墟深处,一只探出头的望远镜,被烧坏了,躲在地下的凫鸟,通过望远镜,看到的最后画面,正是阮碗点燃火符,放火的镜头。 玩的转符箓的骷髅,只有一个,那就是仙女团的阮碗。“欺人太甚,仙女团欺人太甚!”凫鸟愤怒的踹翻了桌子,桌上的食物摔落到地上。 第三百一十八章 玄武的思量 凫鸟哭的稀里哗啦,肥胖的身躯趴在地上,如肉虫般在蠕动,在自己亲哥哥黑暗神殿玄武面前,凫鸟彻底放飞自我,亮出了被赞美为“天生一副歌唱家”的嗓门。 高八度的持续哭声,玄武听得脑瓜疼。得知孺荷城被仙女团围攻,玄武立即派了狐土,点了精锐骷髅兵,前往孺荷城救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狐土到的时候,孺荷城房屋坍塌近半,另一半的地方化成了焦土,残肢断臂处处可见,没有人声、也没有骷髅活动的声音。 狐土焦急的搜寻了三天三夜,终于在废墟深处发现了躲藏着的凫鸟,以及凫鸟饿的面黄肌瘦的妻儿,还有寥寥无几的幸存者。 多年的辛苦毁于一旦,曾经无数的财富化成了焦土,自个从富贾一方独揽大权的豪杰,变成了穷光蛋,苻鸟接受不了,他随着狐土到了平西城,见到了玄武后,痛哭流涕。 “哥啊,你要救救弟弟啊”,凫鸟抱着玄武的大腿,哭的站都站不起来:“仙女团欺人太甚,我处处避让他们,他们竟然打上门,回了我家,抢了我的钱,杀人不咋眼。” 玄武很生气,但是,他还有理智,问:“凫鸟,你如何断定是仙女团,分辨出那些骷髅是仙女团的?” 在人的眼里,骷髅除了高矮不同,长的都差不多,全是骨头的脸,有啥区别。所以,玄武才有这么一问,仙女团明知凫舄是他罩着的,还明目张胆的打上门,不像陈剑锋那个小狐狸的作风。 “就是他们”,凫鸟一口咬定:“这世上,会使用符箓的骷髅有几个。” 仙女团前团长阮碗,玄武啪的站起来了。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原来阮碗已经回了仙女团。 玄武气得在屋里转圈。凫鸟看着眼花,喏吶的问:“哥,你要替我报仇啊?仙女团打我的脸,就是打哥的脸啊,他们欺人太甚,哥,如果这次你不好好教训他们,别人以为哥你好欺负,你还怎么掌控黑暗神殿啊。” 凫鸟不哭了,智商上线,说出的话,顿时就说到了玄武的心坎上。 黑暗神殿二十四个长老,这些年为了拉拢各方势力,玄武将二十三个长老位都送了出去,没想到,那些家伙得了长老位后,开始插手黑暗神殿事物,处处对玄武指手画脚。仙女团欺上了门,他如果没有什么作为,只怕那些家伙更会放肆,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仙女团是怎么攻陷孺荷城,玄武想不明白,以他对仙女团的了解,他们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攻下孺荷城。 想到这,玄武拍拍凫鸟的脑袋,问:“说说,仙女团的阮碗,是怎么杀进你的孺荷城,毁了你的心血的。我记得,你的孺荷城里,骷髅精兵不计其数,对上仙女团的骨族兵团,怎么会惨败!” 凫鸟心理也在滴血,在玄武冰冷刺骨的目光下,凫鸟哆哆嗦嗦的将那天的情况,详细的说了出来:“他们先是在城门外叫骂,我气不过,唤了一组人在城墙上骂回去,顺便派出了十组通信报信的人。信送出的隔天晚上,仙女团就攻城了,我听说城墙塌了,躲进了地下室,接着屋外的监控设备观察情况。哥,我亲眼看到的,一个会使用符的骷髅,点着了火符了,烧了我孺荷城大半的房屋。” 玄武皱着眉,嘴边带着微信,安慰凫鸟:“放心,我必然为你讨回公道。” 凫鸟踏实了,这几日天天提心吊胆,听话了玄武的准话,他也总算能做出点收入。 第三百一十九章 玄武的盘算 虽说兵贵神速,但是发兵之前的决策,却是有讲究的。听了点风吹草动就发兵,是鲁莽,历史上刘备就折在了这点上;磨磨蹭蹭,就会延误了时间,兵马还没调派,敌人已经打上了门,道光皇帝算是个例子。 有先辈们血淋淋的例子在眼前,玄武哪敢大意。毕竟,玄武一直是埋头做科研的,并非行军打仗专业出身,也就是,没养过猪见过猪跑的水平。如果和现在的仙女团全面扛起来,黑暗神殿不一定能讨到好。 这是为什么呢? 先从黑暗神殿和仙女团发展之初开始,黑暗神殿前身是威莱实验室,理想是靠科研改变世界,只是研究的方向出现了偏差,从研究人类长寿的秘诀,发展到追求长生不老,然后更进一步成为神。在骷髅强大武力的光环下,他们招募了无数的志愿者,参加实验,简而言之,曾经的威莱实验室是搞实验的,现在的黑暗神殿还是搞实验的。 仙女团的路子和黑暗神殿完全不同,它的前身是临海基地,曾经最牛掰的军队精英培养基地,骷髅现世后,临海凭着严肃的纪律、空前绝后的团结,护住了人类的一块地盘。虽然在黑暗神殿的猛攻下,临海基地消失了,但是临海的人还在,他们保持着严肃的纪律、空前绝后的团结,凭着着高素质的军事人才,发展壮大。实验研究,整个仙女团,除了宁爱国师徒、蒋老太太,就没有其他的研究团队了,但是宁爱国、蒋老太太,那是什么人,大师级学者啊。 黑暗神殿的路子,玄武很清楚;仙女团的优势,玄武也知道,他一心想着长生不老成为神,忽视了对兵团的训练,如果和仙女团硬碰硬,即使仙女团被摧毁,黑暗神殿也会伤及根本。 思量到半夜三更,玄武吩咐召集长老会。长老会的成员,都是活生生的人,在睡得香甜的时候被叫醒,心情非常的不美妙。 二十三个长老,推开了玄武的房屋,脸色极臭的坐了下来。年纪最大的何猛,不高兴的问:“玄武,你最好真有什么事情召集我们,我年纪大了,可经不住你的折腾。” 玄武笑了,拍拍手,门关上了,玄武站起来,说:“诸位,孺荷城被攻陷了,凫舄伤亡惨重,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了,据凫鸟口述,攻打孺荷城的是仙女团。” “不可能”,何猛惊诧的说:“近年来,仙女团与我们相安无事,生意上多有往来,怎么会突然袭击凫舄。莫非,有什么误会?” “误会!”一个长脸的大汉站起来,吼道:“凫鸟是胡说的人吗?你替仙女团说话,莫非收了仙女团什么好处。” “胡说八道!”何猛气极,脸红脖子粗的怼道:“你空口无凭。仅凭凫鸟一人口述,就断定是仙女团所为,过于武断。如果不是仙女团所为,而我们贸然质问仙女团、向其发兵,岂不是掉入了别人的圈套。” “哦,何老,你是电视连续剧看多了吧。这世上,除了仙女团还有那个组织,还有哪个有胆挑战黑暗神殿的权威”。 “哼!藏在阴暗角落的老鼠,不敢露面暗地里使坏的,难道会告诉你他是谁吗!” “凫鸟指认仙女团,是他亲眼所见。何老,你一定要洗脱仙女团的责任,推到不知名的隐藏组织,是什么道理?” “眼睛看到的就是对的吗?如果有人特意误导呢,你能排除这种情况吗!” “你,你是强词夺理.....”。 “好了”!玄武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喝斥道:“多大的人了,和小孩子似的吵架。我招你们来,是为了商议对策,不是为了听你们吵架。” “罪魁祸首没有确定,能商议什么对策”,何猛冷笑:“大长老,你不如先和仙女团确认,如果真是仙女团所为,我们再商议对策,如何!” “放屁,当然是尽快出兵,端了仙女团老巢,出了这口恶气”,长脸大汉,大声的反驳,激动的对玄武说:“大长老,兵贵神速神速,难道我们要磨磨蹭蹭,以至于殆误良机。” 玄武揉揉太阳穴,说:“既然没有统一方案,不如大家投票选择。现在有两个方案,若没有其他新的建议,我们就按这两个人方案投票。” “投什么票”,何猛怒气冲冲的质问:“玄武,你为什么是大长老,你应该记得的。因为你曾经说过,急天下之急而急,目前凫舄被毁,我们算得上魔咒意义上的团结。目前,凫舄被毁,究竟是谁所为还没有查清,都是需要了解的,想一想,冒然前进,没有详细了解情况,就是等死的命。” “话不能这么说”,大汉反驳:“凫舄亲眼目睹、还有什么不明白。” 玄武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何猛摇摇头嗤笑一声,说:“我言尽于此,你比我年轻,好自为之吧。” 哼,玄武在心里冷笑,着大义的棋子,却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他这里。罢了,他本来也没指望过他们,只不过是想试探二十三长老的反应,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哼,等在解决了凫鸟的事,他一定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些长老们,别要以为当了长老,就是万事大吉。玄武拿到主意,摇响了门铃,狐土推门进来了。 “你尽快安排,我要和仙女团陈剑锋对话”,玄武吩咐。 “.....”,狐土惊讶的看了玄武:“是,可以仙女团与我们不对付,大长老,你见陈剑锋是非常危险的。” “不必担心”,玄武笑了:“你将阮碗出现在孺荷城,并率领骷髅战士攻陷孺荷城的消息传给陈剑锋。如果不是仙女团所为,陈剑锋必要会找我问个明白。” “是”,狐土领命,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玄武叫住了狐土,接着说:“你贴出告诉,就是有阮碗下落,让藏在平西城的四大金刚,过来见我。” “四大金刚”,狐土说:“是的,我这就去办。” 玄武点点头,说:“四大金刚曾是凫舄的一员,你寻到他时,不必提起啊凫舄被毁的消息。” “是”! 第三百二十章 玄武的决断 四大金刚吓傻了,傻愣愣的被黑暗神殿的鬼卫提拎到玄武面前。 玄武看着哆嗦的四大金刚,冷酷的说了一句话:“阮碗,你们的团长,在哪?” 听到了阮碗的名字,四大金刚不哆嗦,他怒吼吼:“我们的团长,你把她弄哪去了。” 玄武坐了下来,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欣赏四大金刚急慌的神色,玄武可以确定了,四大金刚确实不知道阮碗的下落。他轻轻的敲击桌子,慢慢的将思路捋清楚。四大金刚和王姆山仙女团的联系很密切,鬼卫以及截住了数次四大金刚和陈剑锋通信的消息,假设阮碗已经回到了王姆山,那么为了保证阮碗的安全,陈剑锋不可能不将这么重大的消息告诉四大金刚。实际情况时,四大金刚不知道阮碗的下落。 这可有意思了! 玄武停下了敲击桌子的动作,抬起头,慢吞吞的说:“有线报,阮碗带着仙女团的骨族二队,出现在孺荷城。” “啥”!四大金刚震惊了,怀疑的掏掏耳朵,他觉得自己幻听了。阮碗带着骨族二队行动,怎么可能,阮碗自从到了王姆山,将训练队伍的事情交给张形希后,就喜欢独自行动。而且骨族二队是胡大头负责,以守卫王姆山的那颗枣树为己任,怎么可能离开王姆山。所以,四大金刚直觉的反驳道:“不可能,骨族二队怎么可能离开王姆山。等等,阮碗出现在孺荷城,不可能吧。我们家团长最讨厌凫舄的地盘了,她怎么可能去那里。” “哦”,玄武微微的笑了:“会玩符箓的骷髅,除了你家团长,还能有谁!” “真的是团长”,四大金刚惊喜的问:“她在孺荷城,是真的吗?”四大金刚的惊喜是有原因的,最后一次得到阮碗的消息,还是梅韧幸传来的,但是当金城出事后,阮碗就下落不明,四大金刚也好、陈剑锋也好,无论如何打听,都没有得到阮碗的任何消息。 在仙女团里,每个人都有不好的预感,只是谁也不相信。所以听到阮碗的消息,四大金刚无比兴奋,他顾不上想这里面是不是有陷阱,一个劲的追问阮碗出现的情况。 玄武和蔼可亲,对四大金刚说道:“你焦急阮碗的下落,我是理解的。只不过我也是听人转述,不如这样吧,你去见见传递消息的人,具体的情况问他,如何?” 四大金刚答应了,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来交换。” “很简单,借你的传信渠道一用”,玄武笑道:“我需要你替我传一封信给陈剑锋。”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四大金刚和玄武击掌,“就这么说定了”。 …… 信很快就送到了王姆山。 陈剑锋站在窗前,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枣树。窗外的枣树都是去年栽种的,枝叶非常的繁盛,叶子如玉般柔亮,但是不结果。 陈剑锋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发愁。王姆山能种枣树的地方,都已经种上了枣树,很奇怪的是,近两年来,除了阮碗种下的那颗枣树外,其他的枣树都只长枝叶不结果,唉,没有果子,阮碗的食粮怎么囤积啊。 还有,有路过孺荷城的商队捎来信息,孺荷城已经变成了废墟,曾经在那里生活的人和骷髅,都莫名其妙失去了踪迹。凫舄背靠着黑暗神殿,有长生门保驾护航,怎么会突然消失,谁有那么大的能量能让凫舄消失,陈剑锋百思不得其解。 蒋松拿着信,推门,进屋,递给了陈剑锋,说:“四大金刚传来的信,是玄武的亲笔信。” “哦”,陈剑锋挑眉,打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的快速过完,抖抖信纸,诧异的说:“孺荷城消失的时候,阮碗曾经出现在那里。” “没有掩饰的必要”,蒋松笑了:“如果不是因为阮碗出现在孺荷城过于突然,我只想说四个字:干得漂亮。” “哈哈哈”,陈剑锋拍拍信纸:“深有同感。正是由于不应该出现在孺荷城的阮碗,出现在了孺荷城,所以,玄武打算找我演一出戏。呵,让我们在外围给他露个口子,让黑暗神殿的鬼卫进来,摆出在王姆山山脚下决战的架势,借以迷惑居心不良的幕后人。” “童话般的戏剧”,蒋松嗤笑:“鬼卫才多少,竟然敢闯入我们腹地,当我们日以夜继的训练是花架子。哼,告诉玄武,只要他敢来,来多少我们就敢放进来多少。” “哈哈,瓮中捉鳖。”陈剑锋乐滋滋的笑了,说:“不过,玄武写的那句话,我很在意。听闻贵团前团长阮碗,率领骨族二队,围攻孺荷城,运用符箓陷孺荷城于滔滔大火之中,致使人员伤亡惨重。” “不过是造谣,我们的情报员传来消息称,孺荷城里没有任何人或骷髅的遗骸,怀疑凫舄为了图谋不轨密密转移”,蒋松道。 “如果没有收到玄武的信,我的想法和你一样”,陈剑锋晃晃信纸:“你认为玄武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大,狂妄,从来不会将我们这样的小角色放在眼里,可这回,他却是亲笔写信,那就意味着,幕后人比较难对付,而且幕后人是冲着黑暗神殿去了。” 蒋松皱眉思考片刻,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幕后人是想调虎离山,然后趁黑暗神殿调出兵力围攻我们的时候,借机进攻黑暗神殿。什么人这么大的能耐,能吞下黑暗神殿那个庞然大物,如果让幕后人得逞,那么……”。 陈剑锋神色凝重的点头,担忧的说:“只怕阮碗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蒋松,你速速将消息传给梅韧幸,让他不惜一切手段,务必寻到阮碗的下落。我担心,阮碗可能遇到了危机,不然的话,她不可能会听从他人的摆布。” “如此说来,孺荷城里,没有一具人和骷髅的遗体,确实是即为诡异的情况”,蒋松担忧的说:“究竟是什么人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陈剑锋眼神坚毅:“让各站队做好准备,我们遇到的敌人,比任何时候都要狡猾”。 第三百二十一章 计划 凫鸟见了四大金刚,跳槽员工见了钱老板,一个是气呼呼拿了板凳追打,另一个是左躲右闪冷嘲热讽。 鬼甲抱着手臂看戏,时不时伸脚将跑远的四大金刚,踹回到凫鸟跟前。 四大金刚不敢冲着鬼卫嚷,强大的武力值面前,搬弄口舌只会死的更快,所以,四大金刚就上蹿下跳,努力的气凫鸟:“哎呀呀,这不是凫鸟老大么,哦呦呦,瘦了不少啊,饿瘦的么!我早说过,游贩子不是长远的买卖,您就独断独行,不听人劝哦。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买卖做不下去,你身边一个跟随的随从都没有了,唉,可怜哦,瞧你,饿得比我瘦喽。” 凫鸟气得直喘气,指着四大金刚,“你呀你”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怼回去的话,越气越急,愤怒的喊道:“我哥是玄武。” “哦”,四大金刚点头:“知道你哥是玄武,唉,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要靠你哥养活。”四大金刚,成功的将凫鸟气得晕了,见凫鸟没了知觉,四大金刚得意的摊手,说:“鬼甲,这事可别赖我。” 鬼甲淡定的玩意,捡起昏迷在地的凫鸟,扔到了里屋的床上。凫鸟胖乎乎的身躯压在床板上,吱呀作响。 四大金刚倚在门口,终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凫鸟怎么在这?孺荷城究竟怎么样了?” “孺荷城,被你家阮碗团长,放火烧了”,鬼甲递给四大金刚一床被子,说:“照顾好他,不用看我,你离不开这里。” 四大金刚咬牙,问:“你们想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鬼甲飘然而过,推开门走了。 砰!门关上了,叮叮咚咚!门窗被从外面盯上了,屋里少了光线,陡然间暗了许多。四大金刚将被子仍在地上,躺了上去,颓废的叹了口气,好么!自己和凫鸟被关在一起了。 呵!玄武也不是很关心自己亲弟啊。四大金刚冷笑,戳戳凫鸟胳膊上的肥肉,琢磨着下刀的位置。 窗户开了小缝,鬼甲透过窗户缝喊道:“凫鸟少了一根毛,就切你一块骨头磨粉。” “......”,四大金刚沮丧的摔进了被子里,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 鬼甲安顿了四大金刚,向玄武复命后,遛弯到了沈弦处,详详细细将孺荷城的情况、玄武的动向说了干净,他喝了口红色的饮料,说:“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带着鬼卫、黑暗神殿的精兵去王姆山,等到我们离开,黑暗神殿的防守就会出现空虚,幕后人只怕会跳出来。唉,平西城是黑暗神殿的大本营,大长老这番做法,只怕会给平西城带来危险。” “大长老亲手创办了二十四长老制度,如今却处处受制于长老制,他早就不耐烦了”,沈弦嗤笑:“如今有幕后黑手,大长老正好利用上。这次出兵王姆山,一是引蛇出洞,二正是借刀杀人。” “你思虑周全,我是不如你。”鬼甲叹口气:“若如你所说,大长老以平西城为饵,不顾无辜平民的死活,我想到平西城将要遭遇的横祸,心理都有些难过。大长老怎么下的了决定,唉。” “你以平西城为家,大长老也是如此吗?”沈弦笑着,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事实。 鬼甲哑口无言,他离玄武很近,对玄武的许多事情都是了解的,他当然知道,玄武一心追求成神的道路,平西城不过是玄武的踏脚石。当平西城这块踏脚石能过用来实现目的,搬出去用一用,又有什么关系了。 只是,鬼甲还有一些念想,他郑重的拜托沈弦:“你比我聪明,如果平西城危在旦夕,那个时候,你能不能带着平西城,度过难关。” “我只是普通人”,沈弦苦笑着说:“只能是尽力而为。” “我.....”,鬼甲感动极了,“我知道是难为你,你手无缚鸡之力,虽然长得和黑暗神的雕像一样。我们都知道是假的,只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能拜托谁了。” 沈弦微笑着,给鬼甲到上了饮料。红色的液体流进被子里,如同红色的宝石,这个饮料叫做“梦色”,名字带了点诗情画意,是黑暗神殿的实验室研制出来的饮料,对骷髅而言,口感极佳,只是,原材料比较特殊。梦色的原材料,正是年轻人的鲜血。 看着一口饮尽饮料的鬼甲,沈弦讽刺的笑了。口口声声要保护平西城的骷髅,喝的却是生活在这里的人的鲜血。可笑啊,可笑啊。 ....... 玄武即将出兵王姆山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当然也传到了鼓岭村。 钱眉眉、谷威两个去孺荷城,准备建功立业,没想到谷威却死在了那里。区区孺荷城,小小的凫舄,本是觋拿来练手的消遣,没想到,谷威折了,听命于谷威的骨兵图也失去了踪迹。 只有武森,他是最大的功能。武森按照觋的分吩咐,带回了孺荷城的幸存者,此外外的鼓岭村,每一寸土地都没了绿色的颜色,变得红彤彤的。手放在地上,能摸到粘稠的红色,是的,孺荷城幸存者的鲜血都流进了鼓岭村的土地上,整个鼓岭村变成了红色。 觋,非常开心。鼓岭村外的花早植物都开花了,以前的每一年,觋只能站在鼓岭村里的石头上,看着外面的姹紫嫣红。而今,觋能从鼓岭村走出来了。 展开收到的现报,觋乐的哈哈大笑:“黑暗神殿已经按照设想,出兵仙女团。这支部队一旦离开平西城,就是我们出动的好时机。” 武森奉承:“觋大人,英明神武。我们这次攻打平西城,是为了抢夺市场,并不是为了增加利润。” 钱眉眉也是小心的奉承,孺荷城的行动,令钱眉眉的底气不足,她小心的捧着觋,小心翼翼的说着好话:“觋大人明智,您亲自出马,黑暗神殿就是您的掌中物。” 觋点点头,志得意满的看向远方,西边的天空,残阳如血挂在天上,觋指着远方,说:“出发吧。从这一刻开始,百家宗的大名,将在这片土地上回响。”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变化 好戏已经上演。 玄武率领鬼卫、黑暗神殿精兵,撕破了王姆山的外层防卫,杀到了王姆山的山脚下。然后,陈剑锋布阵在王姆山山坡上,玄武陈兵在山脚,两军相隔不超过五百米,气氛很严肃。 “大长老亲临王姆山,陈剑锋欢迎欢迎”,说这话,陈剑锋拍手,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玄武冷笑,陈剑锋是个傻子,竟然信了他的话,放黑暗神殿的精兵进了仙女团的势力范围,哼!有机会不抓住是傻子,玄武喊道:“陈团长,我玄武有大礼相送。” 手一挥,玄武露出了嗜血的笑容。陈剑锋周围只有人类士兵,人类的武力怎么能够和骷髅相比。玄武放佛看到,胜利正在向他招手,只要他的骷髅大军上了王姆山...... 是的,只差一步,他就能摘到鲜美的果实,可是,玄武的骷髅大军,上不了王姆山。 神奇的地方,王姆山天然的排斥骷髅,骷髅大军被莫名其妙出现的气浪掀翻了,他们的骨头放佛在太阳光下炙烤了一般,疼的嗷嗷叫。 玄武的脸黑了。 呱唧!呱唧!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来,陈剑锋拍着巴掌,取消道:“玄武大长老,远道而来而来都是,你行这般的大礼是为了哪般。” “王姆山,想不到啊,王姆山竟然有如此稀奇的地方”,玄武感叹道:“我带着诚意来合作,陈团长却处处提防。” “诚意嘛!我当然是有,可是玄武大长老的要求提的太高了,我这小小的仙女团,可是满足不了的。不如,请大长老上山来,我们在好好谈谈,如何!” “陈团长,莫非以为我是傻子。” “主帅轻敌,冒然陷入险境,不是傻子是什么!哈哈,”陈剑锋轰然大笑。 “陈团长没有诚意,你们家前团长的下落,想必你并不关心。也是,陈团长如今大权在握,前团长若在,必然是你掌权的绊脚石,大家都是明白人,理解。” “玄武大长老,好没有道理。”陈剑锋冷笑:“不用挑拨离间,若大长老不愿意告知阮碗下落,我也自有法子,请你说出来。” 陈剑锋亲自挥了手中的红旗。 玄武回头,一大波骷髅包围了过来,为首的骷髅穿着虎皮,骑在一头银狼身上,朗声长笑:“玄武老儿,即然来了王姆山,你还想全身而退。” “龙七,不要对大长老无礼。大长老是来寻求合作的,远来既是”,陈剑锋笑着说。 玄武恨恨咬牙,不得不承认,自己出了昏招,他盯着陈剑锋,忍住心中的怒气,道:“陈团长,我们好好谈谈。” “当然”,陈剑锋比了个请的动作。 有手脚麻利的,在山脚下摆了桌椅,一半放在山坡上,一半在山脚,陈剑锋和玄武合作一边,开始了一场最不可思议的谈判。 正如玄武所预料的,当黑暗神殿进攻王姆山的消息,传到觋耳朵时,觋行动了。 浩浩荡荡的百家宗骨兵团,从天而降,突然间包围了平西城。平西城内黑暗神殿里,留守的二十三长老气急了,在他们浅薄的意识里,拥有最强大骷髅军团的,只有黑暗神殿。 尤其是玄武的亲闺女吴桑,不在平西城行踪不明,所以,二十三长老认为,围在平西城外的骷髅,是玄武的亲兵。为了要他们的性命玄武做了这场戏,证据就是,吴桑不知所踪,肯定是玄武秘密将人保护起来了。 长老们痛心疾首,发誓要让玄武上台,无论他们中的谁接任玄武的位置,那个人一定比玄武做得好。所以啊,气愤填膺的长老们,站在了城墙上,怒斥城外的骷髅是玄武的走狗,然后,好言相劝城外骷髅们弃暗投明,因为,他们很快就会换掉玄武。 “跟着玄武混,是没有前途的”,长老们自信满满的喊着,试图将满心的抱腹传递出去。 这时候,觋拄着拐杖走上前,他没有传遮掩面容的长袍,反而是一身极其华丽、珠光宝气的汉服,木乃伊般的身材,极大冲击了长老们的眼球。 长老们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百家宗的宗主觋,千万年以来,百家宗一直避世而居,没有人知道百家宗也是正常的。只是,从今日之后,情况会有变化。百家宗的名字,将响彻大地,每一人、每一个骷髅,只要念起百家宗,他就会瑟瑟发抖。”觋,阴森森的说。 长老们傻了,百家宗是啥,玄武新整出来的玩意。可是,不想啊,玄武的手下,哪有木乃伊那般阴森诡异之极的任务。于是,想不通的长老们,怯生生的问候了:“你究竟是什么人!来平西城做什么!” “唉,每一个人见我都要说一遍,烦不胜烦的。也好,我便亲自在解释一遍”,觋整整柚子,语气平稳的说:“我看上黑暗神殿的地盘了,想请你们给挪挪位置。如果你们同意,便带了行李自行离开,嗯,收拾行李需要时间吗?” 钱眉眉贴心的帮腔:“是的,搬家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啊,那么留给你们半天时间,如何?”觋保持着有话好商量的态度,和颜悦色的问大长老们。 “放屁!” “如果你们不乐意,嗯,哪片只有一个人不乐意,我就会夺走你们在意的东西”,觋非常热心的举了例子:“比如说,你们的性命。” “屁,你也不撒把尿,看看你那副德行,竟然还敢高高.....啊!”说话的长老之一,胸口插了把比赛,话还没说完,就到地死了。 其他长老吓傻了,第一次,他们见识了骷髅的强大力气了。如此遥远的距离,黑暗神殿毫无办法,神殿的方案间,已经在桌摆放了久。 “莫非,城外的骷髅不是玄武的精兵”,有位橙色衣服的长老,磕磕绊绊上说出来真实的推测。他们只是觉得,如果城外的骷髅,不是玄武,那么他们几个长老的好日子就到到头了。 “怎么办”,大长老们对视一下,拿不到主意...... 第三百二十三章 觋的意 抢了平西城的地盘,自个用,覡没有这样的打算。他之所以攻击平西城,只是因为平西城有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进攻平西城并没有那么容易,二十三个长老经过初始的慌乱后,已经平静下来了。冷静,脑子就能用。 人的潜力无穷大,尤其是在困境中,当某人渡过了困境,回头看,可能都无法想象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渡过难关的。 操纵骷髅,覡已经很熟练了。可是,平西城的长老们也有独特的操纵方式,两者之间说不上优劣,算得上是旗鼓相当。 平西城内外,都是眼冒红光的骷髅,相比于覡只能操纵骷髅,平西城的长老们多了一项独特的技能,那就是将人转化为骷髅。 “神的眼泪”,平西城的独特秘技。黑暗神现身鼓舞士气,黑暗神殿的独特宣传手段。沈弦端坐在高台上,下方是跪拜的人和骷髅,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都会来这里。因为,上方是他们为之奋战的神明。 周围是虔诚跪拜的人群,潜入平西城的罗德,冰冷的笑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神明,跟随覡最久的罗德很清楚,这个世界最后的神明,已经死亡了。他想到了,覡交给他的秘密任务,揭穿高台上神明的真面目。只要神明滚落了神台,那么,那么虔诚信仰的人和骷髅,将从心灵深处被彻底击溃。 罗德,藏在虔诚的信徒中,耐心的等着机会,在他的前方,和他一起潜入平西城的骨兵团,已经就位了。 沈弦,坐在华丽的宝座上,漫不经心。虽然答应了鬼甲的请求,但是,平西城普通人的死活,真的无法牵动他的心绪,即使是多年后才相见的老对手,也无法令他情绪有起伏。恩,目前为止,唯一让他情绪波动的只有阮碗,沈弦放空了思绪,这样的陌生情感,令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难道,是因为融合了张形希的情感。沈弦皱着眉,不太乐意承认,自己居然被影响了。沈弦皱了眉,华美的人儿端坐在高台上,只是轻轻的蹙着眉,就令无数的信徒心揪成了一团。 华丽的音乐响起了,按照流程,沈弦应该站起来,挥一挥手,当光芒包裹住他的时候,他就会通过椅子下的暗道消失在高台上。 魔术般的戏法,对于狂热的信徒而言,效果确实极好的。这样的步骤沈弦已经很熟悉,听到音乐响起,沈弦站了起来,挥了挥衣袖。光芒出现了,但是沈弦没有从高台上消失。 沈弦的眉皱了。 音乐再次响起,光芒再次出现,但是沈弦依然在高台上。 沈弦的脸色不好看了。他意思到,有人将戏法耍在了他头上,不等沈弦发怒。早就在高台下准备的罗德,高声喊道:“假冒的,台上的神明是假冒的。” 罗德的骨兵团,按照早就商议好的方案,也开始起哄:“假的,天啊,竟然是假的”。然后,大头将早就准备好的臭鸡蛋,砸向了沈弦。 沈弦伸手,挥掉了第一个臭鸡蛋。可是,后面有无数个臭鸡蛋在等着他,毫无准备的沈弦,被砸了正着,臭乎乎的味道出现在沈弦脸上,沈弦脸绿了。 某个臭鸡蛋,没有砸到沈弦,却触到了高台上的某个机关。没有光芒做遮掩,众目睽睽下,高台上出现了一个地道,沈弦从地道摔了进去。 这一回,沈弦暴怒。发狂的气息,令大风凭空出现,狂暴的风撕裂了高台,露出了正在高台下方操作机关的人员。 面面相觑后,狂怒的信徒将操作机关的人团团围住,在罗德有心的挑拨下,信徒们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他们忘了平西城外虎视眈眈的敌人,围住了黑暗神殿的大门,一心想讨个说法。信徒喊着口号:“交出假冒神明的混蛋”、“弄虚作假、黑暗神殿给个说法”。沈弦怒了,他站在信徒面前,挥手,有光芒自手心出现,化作了万千彩虹。 “骗子”,信徒们高声喊道,他们认定了沈弦是假冒的,无论沈弦做什么,都是假的。信徒们高声喊着,要黑暗神殿给个交代,偿还他们被欺骗的感情。自出生就狂傲不可一世、从来是被膜拜对象的沈弦,终于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是啥子感觉。 水能载舟,亦可覆舟。当风平浪静,二十三位长老从未将普通人的性命放在心里,如果外敌逼近,内部又起了乱象,长老们慌了。于是,他们出了昏招,派出了守卫,要将闹事的人和骷髅统统抓起来。 罗德趁机宣传,被黑暗神殿抓起来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人和骷髅慌了。 覡在城外,亮出了“投靠百家宗,吃喝不愁生死无忧”的口号。在平西城里,是死路,可是出了城,还有一线生机。 不用罗德在多说什么,被吓坏的信徒们,从平西城内打开了城门,迎接了百家宗进城。 钱眉眉走在覡的身后,在平西城信徒们夹道欢迎的喝彩声中,看见覡优雅而高傲的姿态,恍然间,觉得覡是进了城的李闯王。呸呸,李闯王那家伙没有什么好下场,跟随李闯王的家伙们也没有好下场,所以,覡怎么会是李闯王,自己怎么会有如此不合时宜的想法,太可笑了。 接管了平西城的覡,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威。二十位长老,一个没落下,全被丢了性命。至于沈弦,覡将黑暗神殿历年来做的“复兴黑暗神”实现,吐露了出来。信徒们痛心疾首,原来他们跪拜的黑暗神,是黑暗神殿居心叵测的试验品,而且每一天的黑暗神殿都不是同一个人。信徒们对试验品的遭遇,报以了十二万的同情,自发的组织了哀悼的仪式,于是,沈弦顺理成章的“病故”了。 受到消息的玄武,鼻子气歪了。此时,他离平西城只有一天的路程,知道黑暗神殿沦为骗子的玄武,已经无法收回平西城,他无奈的改道,奔向了长生门的总部。 等等,玄武突然意识到,一直都是逐和笑笑来到平西城,长生门的总部在哪里呢?玄武问鬼甲,鬼甲也茫然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阮碗的下落 玄武愤怒的在原地转了几圈,不得不认清现状,没了平西城,他无路可去。 至于那些黑暗神殿的分部,玄武苦笑,他只是把分部当作搜集试验品的地方,从没有放心去经营。现今,百家宗将黑暗神殿做的实验,都公布了出来。分部,只怕是自身难保,他去那里,只不过是自投罗网。墙倒众人推,玄武不得不承认,他苦心经营的黑暗神殿,被自己作没了。 他的实验,是为了让人更好的活着,那些变成骷髅的人,曾经千方百计的恳求他,得到了黑暗神殿的馈赠,却又责怪黑暗神殿将他们当作试验品。 都是忘恩负义的人,玄武愤愤的骂道。玄武回头,迎向了鬼甲等心腹担忧的眼神,他的心稍微好受了些。 “去王姆山”,玄武对鬼甲说:“我过于狂妄傲慢,以为是引蛇出洞,没想到敌人来了招釜底抽薪。泱泱大地,我们却无处可去,不得不投靠昔日的仇人,可笑可悲唉。” “没有其他的法子吗”?鬼甲痛苦的问:“我们可以圈别的地,然后图谋东山再起。” “百家宗肆意宣传,我们已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玄武冷静的说:“而且,百家宗横空出现,他的目的绝不至于平西城,我推测,百家宗下一步,就会对付仙女团和长生门。” “可是,我们和仙女团,并没有友好的关系”,鬼甲担忧的问。他想到了沈弦,平西城已经被百家宗占据,二十三位长老死了,沈弦还活着吗?想到这,鬼甲建议:“不如我们打回平西城,重新夺回平西城。” “平西城的那些普通人和骷髅,现在极其仇视我们”,玄武摇摇手,叹口气道:“而且百家宗战力非凡,他们收编了黑暗神殿留在平西城的兵力后,我们根本不是百家宗的对手。” 鬼甲没有言语,他对未来,有着说不出的茫然。 “百家宗图谋一定极大”,玄武叹口气,耐心的解释道:“大难当头,只有一心对外。现在和仙女团合作,一方面可以抢占先机,另一方面,可以趁机摸清仙女团的实力”。 鬼甲不能理解,他觉得玄武是搞研究把自己整傻了,明明自己占块地盘,自己当家作主,却偏偏要寄居篱下。仙女团的陈剑锋,绝不是好说话的人,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呢!遥想曾经,他们是风光无限的黑暗神殿鬼卫,如今如丧家之犬仓皇失措。 假如鬼卫需要以一句话,概括此时的心情,绝对是“论跟随靠谱领导的重要性”。 对玄武的带来,陈剑锋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展现出尽释前嫌的态度,热情邀请玄武到王姆山上小住。 玄武智商在线,婉转拒绝了。 陈剑锋不强求,当天在山脚下设宴款待,几人轮番上阵,酒桌上推杯换盏,玄武晕乎乎的喝醉了,等清醒的时候,他从王姆山山上的小屋醒来。屋里站满了真枪实弹的卫兵,手按在抢上,眼神冰冷。 “....”,大清早就受到了惊吓,玄武感觉心脏砰砰跳,所有的词语都随着心脏跳动,遗忘了。 陈剑锋对玄武很气,送来了精心烹饪的早餐,放在了离玄武远远的桌上,问:“大长老,今非昔比哦。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否请大长老好好合作!” 玄武:“......”。 “从哪件事说起呢,不如请大长老好好说说,我们家团长在什么地方。”陈剑锋笑眯眯的道。 “......”,玄武此生,一直顺风顺水,最后因决策失误,自作孽坑惨了自己。嘴里干燥无比,良久,玄武咽了口水,说:“我不知道,最后一次知道阮碗的消息,是凫鸟传给我的。这个,你们也是清楚的。事实上,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 陈剑锋没有说话,他早已派人翻遍了孺荷城每一寸地方,大雨毁掉了所有的痕迹,他们一无所获。如果玄武不知道,他们该去哪儿寻线索呢? “我确实不知道”,玄武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不如抓个人来问问,相信我,孺荷城的始作俑者正在平西城。” 陈剑锋笑了:“百家宗,我自然会和他们打交道的。,只不过,百家宗横空问世,第一个目标却是平西城,莫非平西城有令他们垂涎的东西。” 玄武脸僵硬了,嘴硬的说:“我怎么知道,百家宗神神秘秘的。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吃早,百家宗会将茅头对准你们。只有我们齐心合力,才能击破百家宗的野心。” “如何对付百家宗,就不劳烦大长老操心了。还请大长老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吧。”陈剑锋严肃的说。 “.....”,玄武暗自磨牙,油烟不进的家伙,瞅瞅陈剑锋的神色,不得不开了口,说出了他的看法:“百家宗,能操纵骷髅,他们的操纵方法和我们不同,而且,他们将操纵的骷髅,称为骨兵。” 陈剑锋将早餐端到了玄武面前,说:“大长老是痛快人,时间宝贵,我们边吃边聊。” 玄武接过陈剑锋递过来的筷子,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使劲的嚼着。 陈剑锋表情似乎在微笑,但是眼里却含着悲伤,处处都没有阮碗的消息,她究竟去了哪里? ...... 阮碗在哪,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晕晕乎乎的,她醒来的时候,有水流从她骨缝的溜走,她晃晃脑袋,傻眼了!她...她竟然在水里。 她的前后左右,是沉默行进的骷髅,幽幽的红光,是漆黑的水里,唯一的光明。 这是哪? 头顶有一个庞然大物游走,阮碗仰头,能看见庞然大物白色的腹部、还有巨大的尾鳍。曾经去过海底世界的阮碗,看见过类似的生物,那是比头顶庞然大物小了n号的鲸鱼。 鲸鱼,据说能下潜到深海2000米。莫非,这里是深海!一只硕大的章鱼,巨大的吸盘爪,勾住了阮碗身边的骷髅,瞬间,一只骷髅被章鱼吞下了肚。 发生了什么,阮碗记忆中,她应该是在孺荷城、凫舄的大本营,这里究竟是哪里?莫非是海里?阮碗摇摇脑袋,感觉自个还没有睡醒。 第三百二十五章 寻路的阮碗 对骷髅而言,海底是危险的。阮碗身边的骷髅渐渐变少了,饥饿的海洋生物,将捕食的对象换成了骷髅。 毫无知觉,只是在海底行走的骷髅,散发着香味的肥肉,慢慢的,越来越多的海洋生物围了上来。 海底巨鲸,庞大的身躯就在阮碗上方,强大的压迫感,令阮碗有些恐慌,她压制住腿软的冲动,在水中画了张风符。狂风卷动着海水,海底在动荡,与海底的涡流搅合在一起,形成了漩涡,海洋生物们纷纷避让,骷髅无法躲避被卷进了海底漩涡。 缓慢的,漩涡平息了。海底的骷髅们眼底的红光,消失了。他们左顾右盼,唉呀妈呀,大个长着大嘴的怪物是啥呦,吓死骷髅本宝宝啦,受了惊吓的骷髅惊叫连连,本能的求生欲发作,慌不择路的四处跑开。 海洋是海洋生物的主场,食物送上门哪有不吃的道理。一只潜伏在海底的巨型章鱼,它的爪子如同闪电,一一的将逃散的骷髅捕获,悄无声息的吞进了肚子里。 仅仅是一会功夫,阮碗身边的骷髅寥寥无几。章鱼强劲有力的腕向阮碗扑杀而来,无声无息却又带着致命的威胁,从阮碗背后偷袭。阮碗没有动。 布禄瞧见了,他飞扑向阮碗,大喊:“危险,快躲开。”随着声音刚落,布禄已经拽到了阮碗的胳膊,向侧方翻滚半圈,险险躲避了章鱼的扑杀。 “愣着干嘛,快跑”,布禄翻身站起来,拉着阮碗的胳膊,开始跑。阮碗边跑边回头,一只长达数十米的腕,从地下的淤泥中快速抽回,一只藏在淤泥里的骷髅,被卷在章鱼的腕中带了出来。 阮碗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在海水中的手掌,干净白皙,而拽着自己手腕的爪子,布禄的手,有两只手指少了一截手指骨。 “海底不安全,我们得尽快离开这”,布禄拉着阮碗,躲在了海底的珊瑚礁里,说:“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阮碗摇头,比划了个睡觉的姿势。 “哈哈,我也不知道这在哪,刚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海底,可把我吓坏了”,布禄俏皮的说:“左右的骷髅,都是威大人骨兵团的成员,可是,我和他们不熟。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就看到你。对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来这的吗?” 阮碗摇头。 “哈哈,我猜你也不知道。”布禄笑嘻嘻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到了脑中有铃声在响,然后有一个命令,让一直往前走。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就在海底了。” 阮碗沉思,她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们走进深海呢? 可是海底极为凶险,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三只章鱼组成了抢食专业户,搭配结合,行动极有章法,通过前后包抄的手段,围住了阮碗和布禄躲藏的珊瑚礁。 阮碗,看见了章鱼巨大的腕,她拽着布禄,从珊瑚礁里跳了出来,扔出了风符,巨大的水流搅动,掀起来水底的淤泥,珊瑚礁里的小鱼被吓得惊慌失措,瞬间干扰了章鱼的行动。 极短的时间内,阮碗拖拽着布禄,离开了章鱼的包围圈。奇怪的是,布禄的身体有些沉重,阮碗拽了三下,使出了全身力气,这才拽动了布禄。章鱼的腕又出现了,来势汹汹,阮碗没空夫细想,她飞快的跑着,觉得已经远远离开了危险,回头,阮碗心痛至极,她右手紧紧握着的,只有布禄的半截身体。 “没关系”,布禄笑着安慰:“多亏了你,将我从章鱼口中拽了出来。”少了半截的布禄,语气极其温和,可是没了腰部以下骨头的布禄,在海水的侵蚀下,他的骨头慢慢在消失,似乎是被海水腐化了。 “你能出去的,我相信你”,布禄喋喋不休的讲:“我怀疑,我们到海底来,是谷威搞得鬼。他不甘心自己死亡,所以对我们下了诅咒,希望带着我们一起死,给他陪葬只是谷威没有能力取我们的性命,于是送到了海底,让大海的生物取我们的性命。” 阮碗摇头,用力在地上挖坑,将布禄放进泥土里。 “没有用的,海水的腐蚀太强了”,布禄咧着嘴,说出来他人生最后一句:“对不起,害得你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若是离开了,不要在管那些纷争了,保护好自己,踏踏实实过自己小日子吧。” 阮碗紧紧握握着布禄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布禄消失在眼前。那瞬间,阮碗心痛如刀割。漆黑的海底,静谧无声,孤独无限的地方,只有阮碗一个骷髅。 没有同类,没有说话的声音,茫茫大海中,只有阮碗一人,强烈的孤寂,席卷了她的心神。走看右看,全都是水,没有边际,没有路标,路痴阮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不能辜负布禄的期望,阮碗对自己说,她随意挑选了方向,边走边在沿途做了记号。 海洋地下处处有涡流,水波震荡,画好的记号,许多已经存在的现在都消失了。阮碗在海底走了一天一夜,实在是累的不行,她将一天一夜的经历写在了防水的笔记本,不知道在海底还需要呆多久,写日记几时为了防止过度无论。 依靠着珊瑚礁,阮碗写着,抬头,看到珊瑚礁上有自己做的痕迹。呵呵,她走了一天一宿,原来只是转了圈,回到了原点。 怎么办? 阮碗将目光瞄准了庞然大物,鲸鱼...... 第三百二十六章 流浪的阮碗 沈弦被锁在破败的屋子里,地上和墙上都是血色的符文,沈弦手脚都被牢牢锁住,脖子上被锁在墙上,因为锁脖子的地方低矮,他只能坐在地上。他的手脚诡异的扭曲着,关节的地方已经被打断了,无力的耷拉着。 屋子里阴暗,只有墙缝只透着光,突然光暗了,风吹得门和屋顶的瓦片哗啦啦的响,隐隐有雷声隆隆。 下雨了,滴滴答答的雨点,顺着屋顶的缝隙,裹带着瓦缝中多年积累的灰烬,落在了沈弦的脸上,又顺着脸部的轮廓流到了地上,在沈弦的脸上留下黑灰的痕迹。 即便如此,也没有丝毫减弱沈弦令人心动的盛世美颜,反而由于难得一见的狼狈样,没了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气质,多了人世间久经沧桑的颓然。 前来探寻沈弦口风的钱眉眉,就被神仙颓然的风采,摄制了心神。爱美的心人人都有,对于美好事物,难免会宽容怜惜,而悲剧正是将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 钱眉眉是喜爱喜剧的,她对于悲剧的情节总是不忍直视,历经了世间艰辛,却因为沈弦的颓然,难得起了百转柔肠,她支起了雨伞挡住了落在沈弦身上的雨水,拿着干净的手帕擦拭沈弦脸上的灰痕。 “你这是何苦呢?”钱眉眉怜意无限,痛惜的说:“和觋大人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瞧瞧,如花似玉的脸都憔悴了。” 沈弦任由钱眉眉动作,他是狼狈的,可是他的仪态显着高贵,沈弦没有说话,无声中彰显了“尔等凡夫俗子”的鄙视。 如此的态度激怒了钱眉眉,她将手帕摔砸地上,恼羞成怒:“呸,给脸不要,非得吃苦头。花酒槽,我们走,吃的东西也带走,哼,我看你能挺到几时。切,不过是和雕像长得像,真把自个当神啦。” 花酒槽守在门口,紧紧的盯着沈弦,哪怕沈弦被锁得结实,他也不放心。因为捕捉沈弦时,凭空出现的暗光,令钱眉眉的骨兵团,死伤惨重,使得原本拥有绝对数量优势的钱眉眉,骨兵团的力量垫了底。 在百家宗,没有力量将寸步难行,钱眉眉被觋空口的承诺冲昏头脑,可花酒槽没有,所以他处处小心,密不透风的保护着钱眉眉的安慰。 钱眉眉向沈弦放了话,放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憋着嘴冲进了雨里。花酒槽看了沈弦一眼,打着伞追了出去。 门关上了,屋里只有沈弦。 沈弦咳嗽几声,艰难挪到身子,手挨着地面上的水坑,小声的念着咒语,水面渐渐变得如镜子般,浮现出阮碗。沈弦嘴角微微翘起,他的力量被限制了,这是他最后的力量。 没想到啊,沈弦,你也会有今天。力量不是为了杀戮,尽量用在了偷窥,不过,看到你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镜子里的阮碗,趴在巨鲸的背上,她的身子上缠绕着巨大的章鱼碗,绑在了巨鲸的尾巴上。巨鲸在上浮,看到了光,巨大的水柱冲出水面,沈弦看到了蓝天和白云,温暖和煦的阳光啊,是多么的讨喜。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啊,在力量用尽的时刻,知道你已经脱险,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镜面晃荡,大颗的汗水滴了下来,镜面重新变成了水面。沈弦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愉快的笑了。是啊,他承认,张形希的情感,已经影响到了,原来惦记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啊...... 被惦记的阮碗打了数个喷嚏,她随着鲸鱼浮出了水面,但是大海茫茫无边际,哪儿才是岸边啊。 想不出来,也不会辨认方向阮碗干脆躺在鲸鱼背上休息。再一次感谢骷髅的体制,不用吃不用喝,阮碗也不怕太阳晒,只要耐心等待,就会碰上奇迹时刻。 在海里随着鲸鱼飘了一天,阮碗遇见了海面上漂浮的快艇,瞅准机会,她割断了章鱼腕,踏着鲸鱼的背,跳到了快艇上。 运气不错,快艇还有油,没有漏水也木有损坏,阮碗启动了快艇,在导航中搜到了一条固定路线,不知道这路线到哪,但应该会到岸上。嗯,不管啦,到了岸边找人问问。 拿定主意,阮碗开着快艇,按照指示线路快速前进。风呼呼吹,吹透了阮碗的衣服,穿过了阮碗的骨缝。阮碗动动胳膊,感觉骨头嘎蹦嘎吧响。 快艇的有很给力,能看到海岸线的时候,快艇的油没了。阮碗只好跳进水里,顺着刚才看过的到岸边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岸边走。 和阮碗同路的,还有长了脚的鱼,从两条腿到三条腿、还有四条腿,阮碗以为自个看到了海洋生物进化为陆地生物的宣传片。神奇,真的太神奇,阮碗惊叹不已,捉了一条鱼翻过来,两条腿强有力的蹬着,用骷髅爪子摸一摸,皮肤滑腻。 阮碗将两条腿的鱼放进沙子里,小鱼似乎受了惊吓,嗖的钻进了沙子里。阮碗乐了,她捣蛋的将所有的鱼翻了个,小鱼们腿朝天的乱蹬。阮碗乐的咧嘴大笑,笑够了,揉着肚子,将小鱼一个个翻回来。 脚着地的小鱼,迈着腿,飞快的跑了。 阮碗环顾四周,身边是自由自在游泳的鱼儿,水底的淤泥处,是迈着短腿奔跑的鱼儿。长腿的鱼,为什么不游着走呢!难得,它们在海底无法游泳了吗?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阮碗捉了一条长腿鱼,举得高高的,然后长腿鱼扑腾了腿,慢慢的做自由落体运动。 奇怪啊,长腿的青蛙还能在水里扑腾了,长腿的鱼竟然游不了泳。阮碗百思不得其解,她纳闷的往岸上走着,打算回王姆山后,将问题扔给蒋老太太。酷爱研究骷髅行为学的蒋老太太,想来对鱼儿行为学,也会感兴趣吧。 想到了蒋老太太,阮碗对王姆山的思念之心,变得浓厚了。她为了张形希离开了家,可是张形希的下落没有寻到,她把自己也弄丢了。她思念自己的家,想念张形希,可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 阮碗的头已经露出海面,她看到岸上的椰子树,结着硕大的果子,成群的猴子在椰子树上跳跃着......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这是哪 海岸上密密麻麻是长腿的鱼,和海里的鱼相比,它们的体型大了许多,腿粗壮有力,嘴里长满的利牙,颇有鳄鱼的风采。比鳄鱼还生猛的是,这些鱼彼此吞食,大的鱼吃小鱼,然后大鱼又膨胀了一圈。大鱼越来越大,直到如同传说中的恐龙一般。恐龙鱼仰天长啸,脚步迈出,大地在震动。 据说大海里的鱼,是曾经的恐龙所化,难得鱼儿觉得单体无法在岸上生存,所以要合体为恐龙鱼,然后横扫世界。阮碗觉得自己真相了,她见证了物种神奇的退化过程,怀着激动的心情,她跟着了恐龙鱼身后。 恐龙鱼迈开腿,走起来,向远离海洋的方向走着,扑通,掉进了陷进里,它的冒险之旅即将开始,前提是,它能挣脱捆在身上的渔网。 成群结队的骷髅和人,穿着树叶编成的遮羞布,拿着石制的长茅和石刀,围着恐龙鱼戳啊戳。恐龙鱼放声尖叫,粗短的腿啊使劲蹬,蹬破了渔网,踢飞了离得近的骷髅。 那个骷髅落脚点很巧,正好是阮碗附近,扭头,看见阮碗。骷髅站起来,冲着阮碗哇哇的说了一通。 阮碗一脸懵,偶滴天啊见啦个大头鬼哦,说的啥呦,咋一句话都听不懂哩。 嚷了半天的骷髅,见阮碗没有反应,以为阮碗被吓坏了。女的胆子小嘛,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恐龙鱼,害怕是可以理解的,于是,骷髅又嚷嚷一通,交代阮碗一定要躲好,然后,拎起石茅,又冲击了戳戳恐龙鱼的队伍。 频繁的攻击是有效的,恐龙鱼终于不堪其扰,倒地嗝屁了。获得肥美食物的人和骷髅,欢呼起来,他们将恐龙鱼分割成一块一块,分别抬起来,离开了。 有三个骷髅,向阮碗走过来,对着阮碗叽里哇啦的说了一通,阮碗依然没有听懂。莫非她已经渡海来到了新大陆,可是那些人都是黑头发黑眼睛,她到的究竟是哪儿呢? 三个说话的骷髅,见阮碗没有反应,其中年长的沉思片刻,然后冲阮碗比了招手的手势,然后指指远方,示意阮碗跟他们走。 阮碗偏头想想,觉得三个骷髅没有恶意,而且她确实需要了解自己在哪,于是跟在了骷髅的后面,走进了椰树林。 椰树长的高且直,树顶上结满了果实,有骷髅嗖嗖的爬上了椰树,摘了椰果下来,骨头脸上有着善意的微笑,将椰果给阮碗。 阮碗接过,伸出手指,在椰果上戳了个洞,然后递了回去。正准备递石刀,帮忙破开野果的骷髅,默默的收回石刀,然后目不斜视,精神抖擞的向前走。心理不约而同达成了共识,那个骷髅女娃娃不好惹。 穿过了椰树林,就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有水稻、有鱼塘、有果蔬,袅袅炊烟升起,风中有欢声笑语。在村口,有老少妇孺出来迎接,拿着锅碗瓢盆,敲打着,唱着欢快的歌声,洋溢着喜悦的微笑,瞅着恐龙鱼,乐呵呵。 归来的勇士卸下了战利品,放在了村口,在家的亲人们迎了上去,喜笑颜开。穿戴复杂的老人,站了出来,吆喝一声,人们围了上去,等着分鱼。 给阮碗递椰果的骷髅,早早的在手里拎着一块恐龙鱼肉,笑嘻嘻的向阮碗招手,指指不远处的一栋房子。他嘴里说着阮碗不懂的话,迈着轻快的脚步,又蹦又跳。 阮碗笑了,骷髅哈哈的笑声,透着得意和热情。 走进屋子里,窗明几净,屋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地上铺着大小若干个蒲团,最上方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位老者。 老者衣衫破旧,胡须长长,头皮程亮,身形极为消瘦。 骷髅将恐龙鱼肉放下,恭恭敬敬向老者鞠躬行礼,指了指阮碗,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老者轻轻的点点头。骷髅松了口气,又鞠躬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屋里只有阮碗和老者,阮碗找了块干净的蒲团,盘腿坐在蒲团上。 老者张嘴,说了句话。阮碗没听懂。然后,老者用不同的语调,说了许多句,阮碗依然没听懂,她盯着老者的胡须看看,白的;扭头打量房屋周围,空空如也。阮碗通过窗户看外面来往的人,只当老者在自言自语。 直到听到了熟悉的语言,“你从哪儿来?叫什么呢?” 阮碗回头,看向了老者。哎呀嘛,终于听到熟悉的语言了。莫非,老者刚才说的都是这句话。 老者微笑,哎呀嘛,终于试到你听得懂的语言了。幸亏他是博学多才,具有语言天赋,熟练使用各种语言交流无障碍,好了,他说的口干舌燥,可算是轮到阮碗说话了。 可是阮碗不会说话,她用手指头,在地上端端正正写到:“阮碗,这是哪?” 老者过耳不忘,从小苦学,精通各种佛家经典以及文字,包括各个世界宗教发源地的文字,古希腊文也是熟悉的,偏偏没有学方块字。嗯,当然,还有很多文字他不会写的。 “你写的字我不认得”,老者坦诚的说:“你还会别的文字吗?比如说梵文、拉丁文、古希腊文、罗马文.......”。 阮碗摇头,方块字都没有学明白了,其他的文字,对她而言,就更难了。至于梵文、拉丁文?她听说过拉丁舞,梵高。 老者微笑着建议:“为了交流,你要不要选一个文字学学。相信,你有很多的困惑想问我,是不是?” 阮碗脑袋转向外面,好不容易摆脱了繁重的学习任务,她不想回到苦背音标依法的时候。哼,难道外面的人,就没有一人认得方块字吗? 放佛知道阮碗所想,老者睿智的眼光洞悉了一切:“外面的村民非常朴实,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孤岛上,以打渔为生。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没有文字,而且从来没有接触过方块字。” 阮碗悲痛,他究竟是到了哪个地方,看着老者高深莫测的脸,阮碗沉重的点点头。 “好,那就学梵文吧”,老者愉快的做了决定,脸上带着后继有人的欣慰感。 于是,阮碗就顶着老者高徒的名号,开始荒岛小渔村求学经历。 第三百二十八章 荒岛 潜力,是无限的。阮碗第一次发现,自个竟然有语言的天赋,短短一个月,阮碗已经能用梵文和老者交流。阮碗自豪极了,原来自个是如此的优秀,语言天赋扛扛的好啊,哈哈,虽然仅限于日常问候。 一个月的时间里,为了离开小渔村,阮碗做了很多努力,比如说将小渔村周边环境摸了清楚,果然是四面环海的孤岛;比如说,听懂了渔村村民说的话,知道出去找吃的人和骷髅,叫做捕猎者,送她椰果的骷髅叫阿咯,老者叫阿达;还有,接了喂养阿达的任务,每天天不亮,就下海摸鱼。 有了阮碗外挂般的存在,村民也能每天吃饱饭。 阮碗看到的捕杀恐龙鱼的场景,半年才有一次。大多数时候,小渔村的村民不敢去海滩,海滩上鱼很多,却危机重重,沙子里藏着数不清的有毒刺的螃蟹和虫子,只要踏上了海滩,那些沙子里的怪物瞬间能吞噬一个骷髅。 所以啊,村民能扑捉的食物,只有鱼儿合体变成的恐龙鱼,虽然力大无穷,但是恐龙鱼会离开危险的海滩。村民们只要在外围设下陷阱,等待恐龙鱼落进陷阱,就可以去扑杀。一条恐龙鱼,能供村民吃上半个月。 至于村民自己种的粮食,完全是靠天吃饭,如果老天爷赏脸,能混个半饱;如果气候不佳,又赶上鱼怪肆虐破坏,只好忍饥挨饿。 阮碗来了,情况就变了。早上,阮碗下海摸几条鱼,就供村民吃饱饭了。 阿达作为阮碗的老师,这一月,每天都吃的饱,身上的肉也多了,红光满面,变成了帅气的老头。之前为了节约能量,不得不每天静坐,现在么,挨家挨户上门聊天,精神状态极佳,逢人就夸自个收徒弟有眼光。 村民们也乐意捧场,为了感谢阮碗,决定举办个欢迎的仪式,场地就在村口,平时杀鱼分鱼的地方。 阮碗和出去觅食的捕猎者,背着比人高的鱼,远远的就看见村口,燃起来一人高的火堆,锣鼓和唱歌的声音,飘荡了过来,带着美好的滋味,酝酿出幸福的醇香。 阿达,穿着麻布衣服,站在村口迎接,当阮碗走入视野范围,阿达眉眼弯弯。 捕猎者的领队阿啰,向阿达恭敬的弯腰行礼,笑着问:“阿达,身体健朗,村口怎么架起了欢乐的火堆,有什么喜事需要庆祝吗?” “喜事,大喜事”,快乐的老人,异口同声的说:“阮碗,来我们这一个月了,这是为她办的欢迎仪式。她是阿达的土地,是我们的贵。” “对,对,是应该办仪式。阮碗,来,你今天是贵,分鱼的吆喝,由你来。”阿啰兴奋的手脚挥舞。 分鱼的第一声吆喝,是了不起的事情,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担任,这是小渔村的荣耀,可阮碗不会说话啊。 阮碗从阿达手里,拿过铜锣,哐的敲了一下,然后,对着阿啰点点头。 阿啰尴尬的笑笑,开始吆喝:“分鱼了。” 快乐的村民,分了鱼,抹上味料,就架在火上烤。热心的村民,拿出来珍藏的佳酿,满上酒,愉快的畅饮。酒足饭跑了,手挽着手,围着火堆,跳起了舞。 阮碗跟着舞蹈的步伐,跳动着,咧嘴大笑,火光熊熊,热闹的阮碗,随着村民跳动的舞姿,迈出了舞步。 阿达敲着鼓,唱起了歌:“仙佛茫茫两未成,风蓬飘尽悲歌声,苦厄皆在求佛陀,谓曰:不惊、不怖、不畏,心自在,大抵是,春鸟秋虫自有声。” 这词有些不伦不类,略带着悲情,阿达的声音洪亮,反而唱出了威武雄壮的感觉。阮碗听到“春鸟秋虫自有声”时,心中一震,万物自有生命,无论多微不足道,也有存在过的痕迹,那她呢?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有什么能证明她来过的痕迹呢。 歌词是汉语,小渔村里会汉语的只有阿达和阮碗,村民完全听不懂歌词,但是听得出歌词里的激昂情感,当阿达唱到“不惊、不怖、不畏、心自在”时,村民群情激昂的跟着合唱,那一句“心自在”,喊成了篝火晚会的高潮。 篝火晚会开到了深夜,架起的火堆已经燃尽,烧透的木头,变成了白灰,村民简单的收拾了残留的灰烬,扫到了村外渥肥的大坑里,便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了。 阮碗谢过了组织晚会的众人,和阿达回了屋。刚进屋门就敲响了。开门,进来了渔村最有名望的老头、和阿啰。 老头是阿啰的父亲,进了屋,他颤抖的揭开包袱,从层层包裹的毛皮里,取出一块石板,放在阮碗身侧的蒲团上,说:“祖先留下了话,如果有一天我们为吃喝发愁,出现了死亡的生物时,如果有人能解决我们吃喝问题,便将这块石板交给她。” 阮碗低头,石板上刻着篆体:“通天树,葬邪神。”翻过石板,另一面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阮碗比划了一番,不是符文。 “是地图”,阿达看着石板上的纹路,肯定的说:“古时候,没有精准的画图方法,所有用不同的曲线代表山川河流。你看这条纹路,是河流,这个是山。” 阮碗盯着纹路看看,除了弯曲的幅度有区别,没看出来山川和河流啊? “原来是地图啊”,阿啰揉揉脑袋,嘿嘿直笑:“我以为是猪妈妈在爬树了。” 阮碗瞅了瞅,石板上几条外围的曲线连载一起,确实像一头膘肥体壮的猪。 “胡说”,老头拍了阿啰的脑袋,气的骂道:“没有见识,这是祖宗传下的石板。”扭头激动的问阮碗:“板上的是字,对吧,这面的是字,对吗?” 阮碗点头。 老头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站起来,手抖脚也抖,激动的问:“尊敬的人,我观你的表情,似乎认得石板上的字,能否告知上面写的什么!老汉我看着石板长大,临死了还不知道石板上的字是啥?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迎着一双渴望的眼神,阮碗不忍拒绝,她冲回里屋,抱出了阿达编的梵文字典,拼拼凑凑,写下来“通天树,葬邪神”的梵文释义。 第三百二十九章 论古 传说,东方曾有通天建木,西方曾有巴别塔,传说中,所有的人都有同样的语言,只是有一天,通天神物倒了,通途变天堑,语言在传承中发生了变化,世界上的人,开始使用了不同的语言。 “通天神物只是传说”,阿达感叹道:“历史浩瀚无垠,我苦读至今,仍不解其之皮毛。我曾听闻了建木和巴别塔,名称虽然不同,但是通天的作用却是相似的。我曾猜想,建木与巴别塔是否为同一件通天神物,只是后人流传,失去了原本的真义。” 老头连连点头,兴奋的说:“没想到,老汉临死前,还能窥探到传说的存在,通天树,也许就是建木。” “邪神,莫非是共工”,阿啰激动的接话,说到我知道的事情了,可算是接上话了:“阿达,您说的故事里有提到,共工砍了建木,撞到了不周山。” “不懂不要瞎说,颛顼砍了建木,共工撞断了不周山”,老头怒斥阿啰:“阿达说的很清楚这是两个故事,不要混在一起。” “都是能通天的,说不定建木就是不周山了”,阿啰不服气的嘟囔,“谁也没见过啊”。 “你.......”,老头挽起袖子,打算教育阿啰在长辈前,说话的轨迹。 “不要责怪阿啰,阿啰说的有些道理”,阿达慈爱的说:“谁也没见过建木,也许建木、不周山、巴别塔,都是同样的神物。” 老头高兴极了,得意的坐下,为自个的儿子,都得到了阿达的夸奖而自豪。 “我比较关注后半句,葬邪神。重要的不是邪,而是葬神,也就是说,通天树下埋了神。我读过的故事里,并没有这样的描述,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石板想传递的纠结是什么信息?而且,为什么要指定在特定的时间,给特定的人?”阿达看了眼阮碗,继续问:“阿啰的阿爸,先人传下来的话,可曾提到过缘由。” “不知从那一代祖先开始,代代相传,并未提及其它”,老头沉思片刻,遗憾的说:“只是没头没脑的交代,我从没有当回事。如果不是骷髅现世,海怪横行,我们祖辈以大海为生,怎么会吃不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遗言,变成了现实。 阿达、老头、阿啰都看向阮碗,若说阮碗有什么特色之处,那就是她能在怪物遍地的地方,来去自如。难道,这块石板指向的地方,是怪物横行的地区,也就是说,能按着石板上地图,走到终点的,只有阮碗。 “先人遗言,我应该遵守”,老头郑重的将石板,放在了阮碗手上:“这块石板,从今日开始,归你所有,希望它能帮得到你”。 阿啰,也郑重的说:“若需要我帮助,仅可以提出来。” 阮碗点头,写道:“你家的小渔船,送给我吧。” 阿达翻译,念了出来。 “好”,阿啰痛快的同意:“海里危机重重,已经没有人敢下海了,渔船我留着也没有,你要给你便是。只是长久没有使用,有些地方破旧了,我回去修缮一下,七日后你去我家取。” 阮碗点头,郑重的道谢,表示未来几天,阿啰家的食物材,她包了。 阿啰直呼赚了,乐呵呵的和自家老头,离开了。 阮碗送出了门,夜色如墨,海风中的鱼腥气越来越浓,小渔村的人都知道,海滩上正在上演“大鱼吃小鱼”,鱼的血留在海滩上,当海风吹过时,就会带着鱼腥的味道。越来越浓,说明海滩上的争斗,非常的激烈。 “去看看”,阿达说:“鱼怪只在晚上进食,每日午夜十二点时,海滩上的撕杀就愈发的激烈。而你们骷髅,在午夜十二点时,精神状态最佳。” 阿达指了指远处的庄稼地,阮碗的耳朵很好,她能听到庄稼地里劳作的声音,那是骷髅在地里劳作正如阿达所说,午夜十二点时,骷髅们手脚挥动的频率加快了。 骷髅和海怪,有什么关联吗? “午夜十二点,是黑暗最深沉的时候,传说中,是掌管黑暗的神明,力量最强大的时候”,阿达说道:“你去海滩看看,然后多搜集食材。” 阮碗不解,食材明天早上收集也一样,现在收来的食材,明早就不鲜活了。 “我们师徒缘分未尽,你此次离开小渔村,我理当与你一起。海上茫茫不知岁月,师傅的衣食,作为徒弟的你,是不是应该费心”。 阮碗咧着嘴,喜滋滋的不断点头。她知道,阿达口头上说徒弟应孝敬师傅,实际上是担心她,绝顶路痴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又不会说话,只能在茫茫天地间流浪。阿达的心意,阮碗明了,她说不了好听的话,就打算做好吃的鱼脯,给阿达做干粮。 大厨好久没有展现手艺,当阮碗大厨兴致高昂,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海滩上的鱼儿遭了殃,小渔村的村民有了口福啦。鱼肉的香味弥漫在村子里,被勾出馋虫的村民,自发的帮阮碗打下手,剁鱼肉、调酱汁、批柴火。 有心的村民想要学艺,阮碗也有心告之,因为啊,吃了好吃的,一天的辛劳都会消散,尤其是对于阮碗而言,没有什么艰难是一顿美味抹不掉的,如果不是,那就再来一顿。 虽然阮碗无法品尝美食,可是看到尝到美食的人们,脸上幸福的微笑,温暖的感觉弥漫了阮碗的心理。是什么时候忘了这样的感觉呢?阮碗摸摸自己的心脏,冰冷没有跳动。又是什么时候忘了美食的那种美妙滋味,周围只有冰冷刺骨的感觉了。 “怎么了”?和阮碗一起碾鱼肉的大婶,关切的问。 阮碗摇摇头,咧嘴笑笑。太阳明媚的挂在天上,在她周围,人是鲜活的,花草是鲜活的,就连手里的鱼,也是鲜活的。真好,能看到鲜活的世界,能听到美妙的声音,能亲手做出美味的佳肴,真的,能够感知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阿达笑了,多么鲜活的骷髅啊,不怖、不畏、心自在,如着满山遍野的野草一样,旺盛的活着。 第三百三十一章 里程碑似的发现 里程碑似的发现人,是玄武。说起来,过程极其有趣。 玄武被迫邀请,住进了王姆山在山腰的豪华宫殿,冬凉夏暖,门口有警卫24小时守卫,出行有保镖贴身护送,就连和昔日老部下会面,也是有专门秘书安排,蒋老太太陪同。 蒋老太太认为玄武是有大才的,他的专长在实验研究,其它非专长业务就不要瞎搞了,特别是军事和宣传活动,不专长的事非要瞎整,容易翻车,例如被玄武自个搞死的黑暗神殿,就是绝佳的例子。 王姆山仙女团缺乏研究人才,看着蒋老太太的申请,陈剑锋一宿没睡,痛定思痛后同意了蒋老太太的申请。看着陈剑锋熬红的眼睛,坚毅的申请,蒋老太太拍拍陈剑锋的肩膀,转身给玄武安排了一堆研究任务。 知道了陈剑锋的决定,蒋松在前司令江远的墓碑前,静坐半宿,第二天开始组织全部战斗人员演练,包括新加入的原黑暗神殿鬼卫及精英队伍。演练的目的只有一个,怎么光明正大的虐黑暗神殿的骷髅,就怎么来。 原黑暗神殿的精英,和仙女团的兵,无论是战力还是打架的素质,都是没法比的。新仇旧恨之下,原黑暗神殿的骷髅们被虐惨了。 曾经风光无限的黑暗神殿骷髅,如何忍受得了如此大的落差哦,于是,鬼甲带着众骷髅的殷切盼望,经过多次诉求,终于在王姆山山脚的第二办公地点,见到了玄武。 这一次会面非常的关键,有蒋老太太亲眼目睹,拍着胸脯作证,玄武里程碑的发现,就是从这次会议开始的。 言归正传,鬼甲见到重兵环绕的玄武,痛苦哀嚎,扑通一声跪在了玄武面前,悲伤的说:“大长老,您受苦啦!” 此时,蒋老太太正端了杯茶,嗑着瓜子,在隔壁屋里看监控,嗯,监控里的戏码很精彩,蒋老太太时不时指挥岩茶,调整摄影的角度。 玄武脸色憔悴,蒋老太太给他的任务繁重艰巨,这也罢了,最过分的是,为了不让他偷懒,竟然安排了三组人轮流盯着他,玄武已经连续一个月,每天睡眠不足4个小时了。 听到了鬼甲的哭声,那一句:“您受苦了”,说到了玄武的心坎里,玄武痛哭起来,自从他做了黑暗神殿的老大,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结果现在沦落到看一个老太太的脸色过日子,他苦啊。 “鬼甲,你说的对,我后悔没有听你的啊”,玄武抱着鬼甲的脑袋,失声大哭。 鬼甲嘴挨在玄武耳边,小声的说:“大长老,我们不能如此被动下去。仙女团,不把我们当骨族看,把我们当作泄愤桶,怎么折磨顺溜就怎么对我们。大长老,我本不应该拿这些琐事,惹您烦心,可是,仙女团真的是欺负骷髅太过份。” 玄武痛不欲生,他捧着鬼甲的脑袋,眼泪汪汪,小声的说:“放心,我定会想办法为你们报仇。” 鬼甲强作开心的点点头,用衣袖擦着干涸的眼眶,忍着悲伤说:“大长老,您要保重身体,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来看望您。” 玄武点点头,落难的时候才知道谁好,他以为狐土对他是忠心不二,没想到第一个投靠百家宗的就是狐土,如果狐土没有背叛,他的黑暗神殿怎么会落在百家宗的手里,他又怎么会沦落到日夜劳作的地步,苦啊。 想到这,玄武刚刚停住的眼泪,又要往外流了。 鬼甲重重的抱了玄武一下,很快又松开,在松开的刹那,轻声的说:“枣。” 玄武愣了一秒,很快回神,安慰鬼甲:“我知道,你安生的过日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了。” 鬼甲抹着眼泪,依依不舍的走了。 ...... 晚上,玄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枣。枣树,在王姆山时最特殊的存在,也是最常见的。 王姆山能种枣树的地方,都种上枣树,而且每颗枣树有专人维护,浇水捉虫量身高,如果长出了花骨朵,那就会有专人记录,到了结果子,更是不得了,有卫兵专门轮流看守,掉下了一颗,都会心疼的半死。 为什么玄武会知道?哼,陪同玄武的卫兵,闲暇之余,都会聊到枣树。说起枣树开花,比见了亲娘舅还开心;听说果子被雨打落了,和死了亲娘一样伤心。日日在这样的环境中,玄武怎么会不知道枣的特殊。 而且,玄武还知道,在蒋老太太的储藏室,就有枣。 呵,陈剑锋,即然你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玄武要利用工作的便利,潜进储藏室,毁了枣,让陈剑锋心疼致死。 有了想法,玄武一改往日拖拖拉拉的做风,对实验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做到了废寝忘食,这还不算,为了研究的成果,玄武对实验材料精益求精,为了准备材料,将身边的人支使的团团转。 比如说水,是生命的精华,有关于骷髅的实验都是神圣的,普通的水怎么可以,一定要吸取了日月精华的晨露啊。 再比如说土,普通的土也是不可以的,里面杂乱不堪的东西太多,一定要将土洗干净,上屉蒸,然后碾成细粉,如此反复三遍,才可以使用。 如此多烦冗复杂的要求,折腾的是人仰马翻,慌忙中,人难免会犯错。于是,玄武顺利拿到了储藏室的钥匙,趁着大伙忙得焦头烂额,偷偷的潜进了储藏室。 储藏室里阴凉,摆放着五个小巧玲珑的罐子。偌大的储藏室显得极为空旷,玄武嗤笑一声,只有区区五罐,竟然当宝贝似的藏着掖着。 玄武拎起一罐,仍在地上,罐子里的枣滚了出去,青溜溜的枣滴溜溜圆,如玉石一般好看,枣的清香钻进了玄武的鼻子,勾出了玄武的馋虫。 好香的,真想狠狠的咬上一口。玄武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重新拎起一个罐子,打开,掏出一个枣,狠狠的咬了一口,甜,香甜。 好好吃啊,玄武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吃了一罐。 砰!怒气冲冲的陈剑锋,踢开了储藏室的门,被惊住了,屋里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抱着罐子猛吃的家伙,是谁!玄武呢? “玄武”,陈剑锋厉声大喊。 “嗯”,玄武奇怪的抬头。 面面相觑,眼神相望中,所有的人诡异的沉默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奇特疗效 出大事了,吃了脆枣的玄武,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王姆山下,蒋老太太、宁爱国、袁清泉对玄武的状况进行了会诊。 玄武的闺女吴桑抹着眼泪哭啼啼,鬼甲扶着吴桑低声安慰:“不要伤心了,大长老大风大浪经过了无数次,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没事,我爸最臭美了,他一直自傲有着乌黑亮丽的头发,却不知道原因的全白了。我爸怎么接受的了啊”,吴桑哭着说。 鬼甲挠头,半晌憋出了一句安慰话:“你看我都没有头发,也没难过啊。” 吴桑瞄了眼鬼甲光溜溜的骷髅头,哭的更大声了。 鬼甲皱着脸,由着吴桑将鼻涕眼泪都抹在身上,他笨拙的拍拍吴桑的背,嘴里发出哄孩子的哦哦声。 另一边,宁爱国神情凝重,问袁清泉:“身体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衰老。” “是的,器官老化,与八十岁老人的器官活性相符”,袁清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玄武从外貌上看正值当年,内脏器官怎么会变成八十岁老头的状态了。 宁爱国陷入沉思,问:“对枣的化验结果呢?” “一切正常,清枣甜度适中,保鲜的非常好,营养成份丰富。”袁清泉按事实陈述。 “如果一切正常,玄武的器官怎么会衰老到八十岁,是不是有哪个不正常的地方,被我们忽略了”,宁爱国思考着。 “不正常个屁”,蒋老太太笑骂出声:“玄武一个八十岁的老头,之前像个中年才俊,才是不正常的。” “啥”!几双眼睛惊讶的看着蒋老太太。 “玄武八十岁了”,袁清泉跳了起来:“我看过玄武的介绍,他只有四十岁啊。” “哼,他自己给自己写的介绍,你们也信”,蒋老太太斜了眼陈剑锋。 陈剑锋摸摸鼻子,没有吭声,玄武的资料他看的最多,他从没有怀疑过,玄武的年龄会有假。 “玄武是我的校友,我读大学那会,他就已经读博士了,正好带我们班的课”,蒋老太太怀念的说:“那时候的玄武,风华正茂,一言一行都好看极了,我还偷偷存了他的照片了。可惜啊,后来搬了几次家,照片就找不到了。” 宁爱国冷哼:“一大把年纪了,还琢磨小年轻的东西。” “啧,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那时候傻不愣登,个子又矮又圆,走到哪,就是活动的土豆”,蒋老太太不高兴了:“人啊,得有些自知自明。” 宁爱国连连吸气后,甩出一句:“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蒋老,您说玄武年纪已经八十,那他之前怎么会看着如此年轻”,陈剑锋赶紧把话题转入正题,如果由着两老斗气,关于玄武的事情,就讨论不出结果了。 “玄武创建的黑暗神殿,一直在寻找长生不老的法子”,宁爱国说:“我怀疑,他保持年轻,可能和他吃过的某些药剂有关,至于药剂,有可能是改良后的‘神的眼泪’”。 “玄武为什么会恢复八十岁的模样,我猜测,青枣里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成份”,蒋老太太推测说:“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是我们搞研究的法宝。哈哈。” “好,即然有了猜测方向,那我们各自行动。”陈剑锋说:“我去向玄武求证,他是否服用过延缓衰老的药剂。” “青枣的成份分析,我来”,宁爱国笑着说:“药性房分析,是我的专长。” “老太太我,去照顾小姑娘吧,玄武的闺女,是个搞实验的好苗子”,蒋老太太笑了:“玄武没有完成的实验,我相信,吴桑会乐意帮他父亲完成的。” 陈剑锋与蒋老太太,相视一笑。 ...... 玄武的病房在医院最豪华的套间,姚劲真是主治大夫。知道住院的是玄武,姚劲真的手抖了抖,好几次差点掐住了玄武的脖子。 姚劲真没有办法忘记项茧裳,他抱着她,亲眼看着她断气,无论他如何哭喊,她再也没有从他怀里醒来。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想杀到平西村,杀进黑暗神殿,如今,他心心念念要手刃的仇人,柔弱无助的躺在床上,只需要他的手轻轻一划,他就能替心爱的人报仇。可是,为什么偏偏他是他的病人.... 屋外吴桑头靠在鬼甲的肩膀上,哭的哀哀怨怨。姚劲真烦的要命,恶声恶气的吼道:“哭什么哭,叫魂啦,你爸还没死,等他死了你在叫。” 吴桑噎住了,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一脸凶相的姚劲真,止住了泪水,可怜巴巴的低下头。 感觉自个是恶霸,姚劲真的心情差极了。他看向走过来的陈剑锋,不高兴的说:“团长,屋里的家伙,谁爱治谁治,我是不干了。” “好好”,陈剑锋答应,轻轻拍了姚劲真的肩,说:“难为你了。” 姚劲真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蒋老太太叹口气,对着吴桑和鬼甲招招手:“放心吧,自古好人不长命,你爸爸从来就没干什么好事,死不了的。你们跟我来吧,你爸爸将我的实验室弄的一团乱,得有人收拾啊。” 吴桑擦擦眼泪,乖巧的点头,跟在蒋老太太身后,走了。无人看见的地方,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怨毒的目光。 陈剑锋微微一笑,嘱咐了门口的守卫几句,一队警卫,悄无声息的跟在了蒋老太太身后。 安排妥当后,陈剑锋冲着姚劲真点点头,走进了病房,坐在了玄武的病床边,剥了个橘子,放在了玄武的手里,说:“我知道你醒了,堂堂的黑暗神殿大长老,怎么会轻易被打倒。” 玄武睁开眼,单手撑着床板,坐起来,撕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斜着眼,说:“答应我的条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哦”,陈剑锋挑眉,玄武出乎意料的爽快啊:“什么条件?” “我不想死,想活的长长久久”,玄武将最后一瓣橘子放进嘴里,似笑非笑。 “活成万年鳖么”,陈剑锋讽刺道:“你不愿意说,我自然有其它法子知道。只是我们小地方,医疗条件有限,这若有个什么不到位的地方,只能是对不住你了,希望玄武大人体谅啊。” 玄武瞪眼,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咬牙切齿,却不得不低头:“我要你们这所有的‘神的眼泪’的药剂。” “好”! 第三百三十三章 半真半假 “说说吧”,陈剑锋掏出了纸和笔,开始记录。 “说什么?” “从你为什么能维持年轻体态开始”。 “神的眼泪,稀释到适当比例,搭配上动物的新鲜血液,就能使人永葆青春。”玄武笑着说:“配方是我苦心钻研出来的,陈团长若想知道,我给你个优惠,如何?” “生老病死,人之轮回。我对现状很满意,对你手头的绝密配方没有兴趣。”陈剑锋笑着说:“继续说吧,神的眼泪,究竟是什么?” “哈哈哈”,玄武大笑:“陈团长,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吗?不老不死,血液如澄清的玉液,无论流出多少血,都死不了的神。” 陈剑锋皱眉:“神,你见过!” “哈哈哈,没见过的话,怎么会有神的眼泪”,玄武笑的苍狂,“神的眼泪,什么时候给我呢?” “我已经安排人去取了”,陈剑锋问:“莫非神的眼泪,其实是血液。” “聪明,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玄武假笑:“我们获取了好多好多,如玉般温润细腻,放置在容器里,散发着幽幽的光,好看极了。” 陈剑锋将信将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神,玄武说的话真还是假。 “我要神的眼泪”,玄武突然愤怒的拍着床板:“给我,快给我。” 陈剑锋按响了床头的铃声,门推开了,走进了一位端着白色盘子的卫兵。盘子里放着玻璃瓶,瓶子里的药剂沉黑红色,在灯光照耀下,透着暗沉的光芒。 “我见到的神的眼泪,都是暗红色。玄武长老,青玉版的颜色,怎么会变成暗红色呢?”陈剑锋拿了一瓶,在手里把玩,淡定的问。 “那要问神了,哈哈哈”,玄武拍着床板哈哈大笑,突然止住笑,面色狰狞的喊:“给我,给我。” 那样的症状,如何瘾君子般。陈剑锋惊讶的将玻璃瓶递给玄武,玄武接过,打开瓶盖,灌进了嘴里。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玄武的头发开始变黑,手上及脸色的老人斑开始消退,变魔术般,玄武从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变成了身强体壮的好小伙。 陈剑锋目瞪口呆:“神的眼泪,将人变成骷髅,怎么还有变年轻的功效。” “变年纪啊,只对我有效”,玄武笑着说:“想知道原因吗,哈哈,我今天就不告诉你。把剩下的药剂留下,你可以走了。” “不行,神的眼泪功效惊人,玄武长老说出的消息,可值不了这价。” “哦”,玄武挑眉,他的身体健健康康,有心情陪陈剑锋耗。 “什么时候,玄武长老愿意说些有价值的消息,我们在谈药剂的归属,如何”,陈剑锋笑笑,站起来:“玄武长老好好休息,未来的时间还很长了。” 陈剑锋挥挥衣袖,带着药剂,潇洒的离开了。玄武气的骂娘,重重的的锤了床板,骂道:“无耻小儿。” 二十分钟后,宁爱国收到了陈剑锋传来的消息,他的面前摆放着黑红色的药剂,盯着药剂看,宁爱国念念有词:“青玉般的颜色,青玉般。” 袁清泉满脑子都是宁爱国重复播报的“青玉般颜色”,实在是忍不住,摊开手露出手心里的枣,说:“老师,青枣不就是青玉般的色不,吶,您看看。” 啪!宁爱国的巴掌拍在袁清泉脑袋上,骂道:“臭小子,你又偷偷拿枣。” “才不是偷拿的,疯子团长和胡大头都同意了,这枣是胡大头亲自摘了给我的。老师,默溪怀孕了,她吃不下去别的东西,每天吐的利害,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袁清泉抱着头,解释道:“老师,你放心,没吃完一颗枣,枣核我都保存着。我在屋后开辟了一块地,等来年春天,我就把枣核种到地里。” “知道就好。枣树上的果子结的少,每一颗都很珍贵。阮碗那丫头,别的都吃不了,只能靠枣维持生命,所以啊,我们多储藏一颗,阮碗就多了活命的机会。” “老师,我知道的”,袁清泉点头:“听到您念叨青玉色,我就想起青枣,您看颜色是不是很接近。” 宁爱国点点头:“没错。等等,青枣、青玉色、吃了枣变成白发老头的玄武,喝了药剂又恢复的玄武。我曾听说,万物相克相生,莫非,青枣和神的眼泪,是相克的。” “老师”,袁清泉激动了,拿出小容器装了几滴神的眼泪,然后他取出针管,小心的从青枣中抽取几滴汁液,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汁液滴进小容器里。 青枣汁滴进去后,只见黑红色的液体,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淡,然后砰的一声,小容器炸了。 炸飞的玻璃碎片,划上了袁清泉的脸,鲜血粘在了玻璃上,瞬间,玻璃变成了黑红色,然后化成了粉末。 “啊”,宁爱国兴奋的大叫:“青枣,青枣,果然是神奇的青枣。”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宁爱国飞奔出去,临走前大声吩咐:“清泉,实验室你收拾干净,我去找陈团长,申请青枣份额。” 袁清泉擦擦脸色的血珠,手指头沾上了血,按在了青枣上,低头,袁清泉惊讶的擦拭青枣上的血迹,却发现血迹方法镶嵌进青枣一般,满满的,青枣变成了黑红色,然后,化成了黑色的废渣。 什么情况?对了,以前摘青枣时,为了不弄上青枣,都是带着白色的手套,小心的摘下来,仔细的储藏。莫非,青枣不能沾血,可是林子里的那颗枣树,是吃肉食的啊! 袁清泉不解的揉揉脸,碰到了伤口处,疼得呲牙咧嘴,瘪着嘴,他拿出笔将刚才的情况逐一纪录下来。 玄武回来的时候,袁清泉已经将实验方案编写完毕。玄武喜滋滋的从怀里掏出小布带,如同数宝贝一般,数出了十颗枣,将一颗枣放在器皿里,另外九颗放在密封的罐子里放好,扭头对袁清泉说:“我要试试不同青枣和药剂,在不同的配比下,会发生什么,以及混合后具体的成份。” “好的,老师,我已经将方案编制完了”,袁清泉说:“不过玄武的话,我认为不可全信,比如说青玉般的血液,也许这只不过是玄武的说法,为了掩盖另一个事实。” “嗯”,宁爱国点头:“玄武无论如何隐瞒真相,我相信,真相总会有大白的时候。” 第三百三十四章 觋的筹划 宁爱国的实验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于此同时,觋走进了关押沈弦的破屋子。 “像,真的是太像了!”觋围着沈弦转了一圈:“可惜啊,仿冒品终归是仿冒品,无法和真的相比哦。啊,对了,我查了你的档案。” 觋转到沈弦的对面,冰冷如毒蛇的眼睛,注视着沈弦:“张形希,龙虎山桐木道人的亲传弟子,原临海基地特战队队长,现仙女团总指挥官,少年英才啊,可惜啊。” 沈弦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他眯了眼睛,所有的情绪掩藏在眼睑下。 “很快,你就会从现任变成曾任仙女团指挥官了,哈哈哈哈”,觋大笑,他的声音沙哑,笑的时候如同钢管擦着水泥路的声音,听起来令人难受极了。 觋自顾自的说话,扯着破嗓子,大笑着走了。 沈弦闭上眼睛,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他不关心王姆山仙女团的死活,可是如果阮碗知道仙女团没了,她会难过吧。沈弦皱了眉,不情不愿用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点了点身前的水碗,水碗里的水变成了镜面,显出了阮碗在风浪中划船的身影。 一缕暗淡的光芒,从沈弦的手指,穿过镜面游进了阮碗的心脏。 这一幕被监控捕捉到了,觋命骷髅将画面放大,指着在狂暴的海浪中划船的阮碗说:“查查,这个骷髅是谁?” “是”,钱眉眉眉心跳动,又很快低下头,恭敬的回答。 觋嘴角微翘,扭曲着脸,僵硬的笑了。他真的好奇啊,曾经视万千生灵如粪土的家伙,竟然会对一个骷髅留恋,将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点力量,送了出去。呵,他怎么会认不出沈弦是谁,只是啊,难得的看好戏的机会,怎么可以放弃哟。 在自己征服世界的霸业中,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伙痛苦挣扎,真的是愉快啊!觋干尸般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意,仿若深渊里的恶鬼,闻到了甘甜的气息。 钱眉眉心中一颤,恐慌的握紧了拳头,说:“觋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好,眉眉你最乖了”,觋说着,干枯的脸看向钱眉眉。 钱眉眉不敢抬头看,低着头退了出去。 “罗德,准备准备,接受长生门的骷髅。那将是我们最强大的前锋兵团。” “是”,埋进黑袍里的罗德,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逐门主,一定非常乐意为您的霸业,奉献这份力量。” “哼,逐他不乐意也得乐意”,觋阴冷的说:“尽快收编,让长生门的废物们,去探探仙女团的虚实。” “觋大人,仙女团小小一撮,您吹口气就能将它吹飞,让长生门的废物去,就是将功劳给了它们。”武森腆着脸,自动请命:“您让我去,不出三日,我就能将陈剑锋的人头,带来见您。” 觋点点头:“由长生门的骷髅进攻,这个安排不变。只不过,统帅有你当,武森,你可敢接。” “绝不辱命”,武森兴奋的答应,高高兴兴的向觋行礼后,转身出去安排了。 钱眉眉站在门外的树荫下,正在安排骷髅调查阮碗的信息,见了武森兴奋的脸色,心理如泼了冰水般。她偏头,艰难的继续说这话。 武森仰着头,得意洋洋的从钱眉眉身边走过去,阴阳怪气的唱到:“小娘子,貌美如花,可惜十八守了寡.......”。 钱眉眉咬牙,两眼喷火,可是她忍住了。自从她的骨兵,伤了元气后,她在百家宗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觋把她当作仆从一般使唤,连带的罗德和武森,也没有把她当回事。 难道,这就是她追求的结果吗!她三岁学习,通读古籍,从浩瀚的书海中找到了锻造骨兵的法子,舍弃了金城里相熟多年的亲友,难道就是为了向一个怪物,奴颜卑膝。 钱眉眉的眼眶湿润了,一只白色的帕子递到钱眉眉鼻子下。钱眉眉抬头,看着花酒槽,接过花酒槽手里的帕子,泪眼朦胧的说:“对不起!” “不管去哪,我都会陪你的。” “嗯!” ...... 屋里,罗德从窗户看见,钱眉眉和花酒槽的互动,说:“觋大人,钱眉眉心有怨气,要不要....”,罗德比了个斩的手势。 “平静的日子,过久了会无聊。有些不一样的,也有些趣味”,觋点点钱眉眉:“我很期待啊,她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罗德恭敬的行礼,重新退回了阴暗的角落,在墙上划出诡异的符号,当手指离开墙面时,地下出现一条暗道。罗德走了进去后,暗道关上了。 觋从窗户看向外面,明亮仙鲜活的阳光洒在地上,穿透树叶的缝隙,变成一个个移动的光斑,觋的耳朵很好,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 哎,太平静了,被困在偏僻小山村的觋,见惯了明媚的阳光,即使看了千百年,觋依然不习惯阳光的明媚。他喜欢暴风雨,山石翻动,泥土流从山上雷霆般倾泻而下,发生轰鸣的声音,山体在震动,生灵在哀嚎,啊!回想那时候的感觉,真的是有趣极了。 觋的脸扭曲着,唰的将厚厚的酒红色窗帘拉上,阳光被挡在了外面,屋里迎来了黑暗,觋后退几步,坐在屋里松软的沙发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诞生在黑暗中,其他所有的黑暗生物即厌恶光明却又向往光明,曾经他以为他是不一样,因为他对光明只有向往,所以当机会出现时,他没有任何犹豫,果断的将利刃刺进了昔日主人的胸膛。冰冷的液体流在了自己的手上,如腐蚀剂一般,他的双手疼极了。 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的时光流逝,那种疼痛已经被遗忘了,可是后遗症却留到了现在。觋身上的血肉开始消失,他变成了干枯的怪物。回想那时候绝望漫长的时光,觋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对自己说:“现在,不会了。因为,我已经足够的强大。” 现在没有任何人和骷髅,能挡住他前进的步伐,觋兴奋是站起来走圈:“这个世界,是我的了,我想要如何便是如何,挡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第三百三十五章 漂流记 阮碗揉揉心脏的位置,那里空空,刚才有一丝凉意突然出现,然后头脑不昏了,胳膊突然有劲了,自个也不困了,如果面前有烤羊,阮碗坚信她能吃掉两只。 划,划,划,吭哧,吭哧,吭哧。巨大的风浪拍过来,小船翻了。 第一时间,阮碗抓住了便宜师傅阿达,单手抓紧船弦,阮碗和阿达泡在水里了,被翻着的小船照在里面。 海水冰凉,巨大的海浪拍在小船上,哐哐的响着。 阿达泡在冰凉的海水里,冻得哆嗦,他的嘴唇发紫了,却还艰难的张嘴安慰阮碗:“在风浪里泡澡,绝无仅有的体验。别看我说话哆嗦,是兴奋的,知道不,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冷。” 阮碗无语,在阿达坚持的目光下,无奈的点点头,将满腹的担忧藏在心底。 小船里装衣服吃食的箱子,已经滚落了好几个,唯一还留在小船上的箱子,也被水泡了。 阿达不是骷髅,在水里泡久了,体温下降,时间久了,阿达的小命都得玩完。可是,海上的风浪还是那么急,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 怎么办?阮碗紧紧的箍住阿达,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一旦松手,阿达就没有活路了。 “抱歉啊”,阿达的手无力的搭在阮碗胳膊上:“好徒弟啊,反而是我拖累你了。” 哐,海浪砸在小船上,阿达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船弦上,丝丝鲜血流了出来,在海水上印染出红色的波浪。 海洋里,嗅到鲜血滋味的小黄鱼,成群结队的盘旋在阿达的脚下,小黄鱼背背鳍的地方,长出了长长的翅膀,在海里遨游时,如天空中的飞鸟。一只,两只,小黄鱼找到了了机会,快速的绕着阿达和阮碗穿行。 如果从远处看,这将是一副人和鱼共舞的绝美景象,动心心魄。身处其中的阿达,感觉非常不美妙,小黄鱼在吃他的肉啊。 阿达疼的嗷嗷喊,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 阮碗想哭,她没有第三只手画符了啊。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巨大的海浪,带着小船,飞跃了起来。阮碗、阿达、还有贪吃的小黄鱼,被挟裹在巨浪里,飞到了半空。 阴差阳错,小船又被翻正了,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海面上。阿达死里逃生,抱着船弦,哈哈大笑,直呼:“不枉此行。” 成群结队的小黄鱼,张开翅膀,借着海浪的威势,从阮碗和阿达上方,滑翔而过,纷纷落进了海水里。 阳光从乌云后面转出来,在溅起的海水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漂亮极了。阮碗看呆了,从心底发出了感叹:“真好看啊”。 阿达靠在船舷上,看着傻愣愣欣赏美景的阮碗,瞅着已经变得平静的大海,轻松的笑了。美景难得,即使还有更多的困难在后头,管它的,美景在当下,欣赏吧。 美景看过了,开始干正事了,阮碗瞅瞅阿达,看着黄鱼落入大海的位置,沉思了片刻,就将甲板下的网拿出来,在大海上撒了网。 阿达大笑:“小黄鱼机灵,你这一网撒下去,是捞不到鱼的。” 很快,阿达的笑声嘎然而止。阮碗拉上的渔网里,满满是活蹦乱跳的小黄鱼。 阮碗从渔网里捡了十来条,就将渔网解开,让其它的鱼儿回了大海。 阿达目瞪口呆,问:“好不容易打的鱼,你放了它们做什么!浪费啊,我的鱼子酱、鱼肉干、鱼脯、鱼火锅啊。” 阮碗埋头去鳞破腹,将一条条小黄鱼用海水清理干净。然后,从甲板下找出来干净的木盘,手起刀落,将小黄鱼片成了一朵花。倒了早就准备好的海鲜酱、蒜子,摆放在阿达面前。 然后,在地上写道:“你吃不完。” 阿达嘴翘着,夹着一块鱼肉蘸了酱,放进了嘴里。鱼肉鲜甜,口感好极了。有徒弟,尤其是手艺极佳的徒弟,真好啊。 阮碗也没有闲着,她在甲板下翻出了珍藏的药膏,蹲在了阿达身边,将药膏在阿达眼前晃晃。 阿达已经吃完了,木盘子干干净净,满足的喝了口清水,说:“药膏我自己来,船你来收拾。” 被掀翻的小船上,木桨不见了,船帆被海浪撕碎,破破烂烂的倒在船上,阮碗抬头看看天色,日落黄昏,黑夜即将到来。海上的夜晚是冷的,没有御寒的东西,阿达会冻着了。 再一次,阮碗庆幸自个是骷髅。她冲着阿达点头,低头收拾起来。 阿达松了口气,他挪到阮碗看不到的地方,撕开了裤腿。那里被小黄鱼咬过的地方,有着深深的伤口。忍着痛,阿达将药膏洒在腿上,颤抖着手,绑了好几次,都没有将布条帮在伤口处。 两只骷髅爪子接过了阿达手里的布条,麻利的打了个蝴蝶结,然后塞给阿达一个椰子,做完这一切的阮碗,转头继续干活了。阿达抬头,笑了。 晚上,繁星密布,阮碗将坏了的船帆劈了,放进了火盆里,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在篝火上,架着了四条烤鱼。鱼滋滋的响着,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阿达深深的吸了一口,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满足的说:“有鱼,有星光,不虚此行。” 阮碗翻动着烤鱼,用火符写到:“往哪走呢?” “嗯”,阿达仰头望天,辨认天上的星象,道:“往东南吧,星象显示,东南方是福地,必能达成所愿。” 东南方啊!阮碗也抬头瞅瞅星空,星云密布,浩瀚无垠,可是,哪里能看出是东南方? 知道阮碗不知道方向,阿达口述指挥:“保持现在船头的方向,开始划。” “错了,右转30度。不是50度,是转30度。” “反了,反了,掉头。” 阿达喊的口干舌燥,阮碗晕头转向。 “算了,算了,你躺下休息就好。现在的水流方向,正是东南风,慢点就慢点吧,明天下午也能到。”阿达手伸到海里,感受了海水的流向,叹口气。 阮碗伸手到海水里,手泡在水里很舒服,软软的碰触着,但是,只是伸手碰碰水,究竟是怎么辨认海水流向的。 路痴阮碗,继如何感知方向的谜团后,又发现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谜团......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上岸 正如阿达预计的,在第二天下午,阮碗见到了地平线。 哦耶,阮碗偷偷比划了个胜利的姿势,然后用手臂划着水,将小船推向岸边。等到了浅水区,阮碗直接跳进水里。 阿达哎呦一声,就感觉小船在快速向岸边移动,离线的箭一般,飞上了岸。阿达捂着快跳出来的心脏,哎呦呦的准备爬下船。 刚探出脑袋,就和船边两只长脚的鱼,对上了眼。抬头,阿达心脏跳的更厉害了,哎呦老天爷啊,这岸边密密麻麻都是长脚的鱼啊。 与海水的孤岛不同,这里长脚的鱼身形更为巨大,牙齿也锋利,张开大嘴,嗷呜,就在船上留下了牙齿印的豁口。 阿达向后仰,险险的避过,头不晕眼不花了,身手矫健的从跳出小船,大喊:“乖徒弟,快来救为师啊。” 阮碗敲晕了一头偷袭的长脚鱼,拽了阿达的胳膊。 阿达回头,欣喜的问:“好徒弟,你去哪了!这沙滩上都是长脚鱼,为师真的很担心你啊。” 阮碗咧嘴点点头,理解老人家爱面子的想法,也不戳破,蹲下身,示意阿达趴在身上,她要背他走。 阿达张张嘴,沉默的趴在阮碗背上,由阮碗背着在海滩上穿行。 背上安静了不到一分钟,阿达就暴露了话唠本质,开始了花样夸徒弟的日常。嘴上说着夸奖的话,阿达却暗暗心惊。 海滩上的鱼,体型大,嘴里长牙,互相厮杀的灿烈程度,比鳄鱼捕食还要恐怖。可是,这些恐怖的长脚鱼,却没有一只攻击阮碗,以及趴在阮碗背上的阿达。 神奇,阿达有种自己捡到宝的感觉,原本只是想骗个徒弟完成师门的传承任务,没想到徒弟是个大拿,还有可能将师门发扬光大。哎呦哎呦,阿达的心脏,跳得更欢畅了。 徒弟厉害,师傅也不能太差。阿达说话了:“好徒弟,把我放下了,为师我给你露一手。” 阮碗寻了没有长脚鱼的空旷地,将阿达放下来了。世上万物都有自个的地盘,人有人道,鼠有鼠道。没有鱼的空旷地盘,将会是哪个的地盘呢? 让我们用掌声,欢迎本章关键性角色登场,鼹鼠。 鼹鼠,哺乳动物。体矮胖,毛黑褐色,嘴尖。前肢发达,脚掌向外翻,有利爪,善于挖土,嗅到鱼肉鲜美的气息后,自此喜爱上鱼肉美妙的滋味。 此时,又到了鼹鼠用餐的时间,它静静的守在地下,等待着从它地盘,经过的长脚鱼。 可是,好吃的鱼儿没等到,来了个气味讨厌的人类和骷髅。偏偏,那讨厌的气味,就赖在鼹鼠头顶上的地盘上,在向它的口粮,发起了进攻。 鼹鼠耐心等啊,等啊,它相信比耐心,人类永远也比不过它。但是,鼹鼠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它遇到的是,为了向徒弟展现自己能力,拿着衣服在逗鱼的阿达,不对,不对,是拿着衣服当武器,斗鱼的阿达。 阮碗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在心里念念由此:“只见阿达变换身形,使出来鱼龙摆尾的招数,以迅雷般的速度,兜向体型有半臂长的梭鱼,可惜,落空了。阿达不放弃,再接再厉,手持长衣,摆出了白鹤亮翅的姿势......”。 阮碗准备了好多的解说词,准备把这场景写下来,与大师兄张形希回合后,拿给张形希看。所以啊,她也没拦着阿达,只是偷偷用石子,将打折不好主意的鱼儿击退。 地下传来了沙沙声,阮碗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她再也顾不上给阿达准备解说词,只见阮碗箭步向前,双臂抱着阿达的要,双脚猛地连点地,迅速跳起。 与此同时,一只庞然大物,从地下窜了出去,锋利的牙齿,咬住了阿达刚才站立的地方上的石头,然后,被咬住的石头碎了。 阿达强作镇定,对着鼹鼠,好言相劝:“鼠兄啊,无论是做人,还是当老鼠,都得讲道理,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有苍天作证,我们先来的,所以我们有道理站在这里,鼠兄,对不。” 鼹鼠脑袋甩甩,深褐色的毛飞舞,皮毛里的石子,霹雳吧啦打在了阿达的身上。鼹鼠后脚蹬地,站了起来,有足足二米高,它嗅了嗅,转动身子,亮出锋利的爪子,向阿达挥舞而来。 动物的世界,每一日都在生死边缘,强者生,弱者死,人类的道理,鼹鼠不懂。当然,它也不想懂,它本能的讨厌阿达,要将讨厌的家伙驱赶出它的领地。 阮碗身手灵活,但是背着阿达,她的身手有些施展不开。只好背着阿达,蹦蹦跳跳,遛着鼹鼠。 阿达见鼹鼠数次攻击,都是落空,逐渐放了心,再次和鼹鼠将道理:“鼠兄,你无故攻击我们,念在你只长个没长脑,我们也不和你计较。你想想啊,你多次攻击,也上不了我们,反而是累得气喘吁吁,得不偿失啊,休战,我们休战,怎样?” 阮碗乐了,阿达师傅哦,你都说了鼹鼠不长脑了,咋能还建议鼹鼠,思考和不合算了。阮碗被逗乐了,心神分散,忍不住扶着腰,咧嘴笑了一会。 而此时,鼹鼠尾巴横扫,鼻子喷气,前肢立起,重重的的落在地上。 咚咚咚! 地面在震动,地下早已被鼹鼠挖空,因此鼹鼠重击下,地面不堪重负,哗哗的塌了。 阮碗回神,已经有些躲闪不及,她急忙跳起,但是脚还是被绊了一下,啪!阮碗摔地上了。背上的阿达,被扔了出去。 附近等待已久的长脚鱼,啪啪的赶过来,即将沦落进鱼口的阿达:“......,好徒弟,救命啊。” 阮碗脚踢起石头,打中了一只扑倒阿达身前的长脚鱼。然后,跳起来,抄起阿达,扛在肩上,弯腰,躲开了鼹鼠的巨尾攻击。 阮碗脚点在地上,跳到半空中,一脚踢到了鼹鼠的鼻子上,将鼹鼠踢的退后了一小步。 空中旋转一周半,阮碗完美落地。阿达晕乎乎,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鼹鼠呢,它最自傲的就是鼻子了,被讨厌的家伙踢了。鼹鼠怒了,鼻子喷气,冲向了阮碗。 “跑啊.....”,阿达再也顾不上维持高深的形象,撕心裂肺的喊。 第三百三十七章 预料之外 鼹鼠穷追不舍。 “......”阮碗哭笑不得,鼹鼠啊鼹鼠,你说你追个不停为哪般哦。找不到回家的地方,别怪我哦。 阮碗眼睛一扫,蹬蹬蹬助跑,扛着阿达,一鼓作气,从海滩,跑上了海滩边的山丘。鼹鼠在山脚下,焦躁的跑了几圈,这山上住着更讨厌的家伙,鼹鼠打不过它,气的冲阿达鼓鼓气,不情不愿的扭头回去了。 阿达松了口气,从阮碗肩膀上下来,揉揉被硌疼的肚子,掐指一算,说:“我们要找的福地,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阮碗点点头,一人一骷髅,慢慢的向前走。 此时正值秋季,叶子色彩层次分明,明黄、鹅黄、柠檬黄、金黄、深黄,还要那迸发热情的红色,都在这山林中,入了阮碗的眼睛里。 真好看啊!无论什么时候,大自然都有着动人心弦的美丽和神奇。造物主是伟大的,他赋予了万物生机,历经百万年的时光,轮回演变,才有了春的鲜活、秋的绚丽。 阮碗的步子慢了下来,为眼中的美景滞留,看到一朵花,就会停下来细细观赏;遇见了一片叶,会掏出小本本,画下叶子的风姿。 阿达并不催促,反而非常欣慰。他开心阮碗的鲜活,活着就处处有艰难,可同样,只有活着,才能领略到不同的风光。这才是活着啊,阿达欣慰的笑着,越发觉得自个眼光好,挑中了有鲜活气的骷髅徒弟。 对骷髅,阿达有自己的见解。他曾亲眼见一个人转变成骷髅,可变成骷髅后,性情大变痴迷于血肉,虽然能说话有思考能力,可是却厌恶一切鲜活的事务,也不会为大自然的美景停留观赏。阿达曾问自己,这样的骷髅,还是人吗? 见了阮碗,阿达从阮碗身上,发现了奇迹。也许,这是最特别的骷髅了,阿达对自己说。可是,这样的特别,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阿达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吧。阿达语调轻快的说:“好徒弟,天色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吧。” 阮碗摇摇头,写道:“山里不安全。我背着你,晚上赶路吧。” 阿达摸摸鼻子,趴在阮碗背上,说:“也好,好徒弟啊。” 阮碗背着阿达,刚走了十来步,就听到山顶上传来巨兽的吼声,声音浑厚嘹亮。仔细辨认,似乎是汪汪汪的叫声。 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巨兽迈着沉重的脚步跑了过来,很快,一头近4米的大动物就跑到了阮碗身前,然后直接扑向了阮碗。 阮碗反应极快,窜到了旁边的树上。 大动物扭头,趴着树,委屈的呜咽着。 阮碗眼抽抽,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毛才的狗儿子,小乖,会在这里。而且体型变大了一倍,这体型比狮子都大了啊。 跳下树,阮碗摸摸小乖的脑袋。 小乖趴在地上,脑袋在阮碗掌心蹭蹭,开心的摇着尾巴。 “好徒弟,你认识它”,阿达惊讶的问。 阮碗点头,写:“朋友家的狗,小乖。” 小乖?阿达瞅瞅眼前的庞然大物,嘴角抽抽,深刻理解了名不副实这个成语的含义。汉语果然博大精深,阿达感叹。 小乖来了,载人大动物准备妥当,阮碗背着阿达翻到了小乖背上,拍拍小乖的大脑袋。 阿达轻轻的摸了把狗毛,感觉大狗和小狗,毛发是同样的柔软,忍不住,又摸了把,悄悄的问:“好徒弟,小乖吃什么。” 阮碗想了想,写了四个字:“啥都能吃。” “包括骷髅?”阿达小心提问。 阮碗果断点头。 “.......”,阿达皱眉,所以,他的徒弟是储备粮。 不知道阿达脑补过度的阮碗,专心的告诉小乖,寻一块安全的地界休息。 小乖秒懂,在它的朴素理解中,有主人的地方就是休息的地方,如果没有主人,它住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于是,小乖迈开腿,向自个的窝跑过去。 小乖的窝,选择的很有特点,在山腰埋葬骸骨的地方。有些坟头已经塌了,有的没有了墓碑,但仅有的几个墓碑,已经让阮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临海特战队玫瑰一队叶梓之墓。 阮碗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死在黑暗神殿攻城的战士。叶梓,叶子,阮碗还记得他的笑,爽朗热情。 站在山顶,眺目远望,能看到不远处残破的城墙。 阮碗在地上写:“我知道这里,临海,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阿达低头,默默念了祷告词,愿亡者安息,长眠地下远离尘嚣,平静祥和常伴。念完祷告词,阿达微笑:“好徒弟,世间的事自有缘法,即然此地你有缘未尽,不如今晚在这休息,和昔日友人话家常。” 阮碗同意。 战士墓地的附近,曾经建了几间简易房,如今被小乖霸占,作了自个的窝。 屋里摆着几根白花花的大骨头,小乖非常有主人意识,叼出两根大骨头,款待阮碗和阿达,自个咬着嘴下的骨头,嘎嘣的啃着。 阮碗的眼神有些发飘,她想到“宠物和主人”间亲密互动的关系,思维继续发散,阮碗脑子里呈现了,毛才和小乖一起啃骨头的情绪。哈哈,肯定是她想多了,阮碗笑着将骨头推给小乖,摸摸小乖的大脑到。 虽然阮碗,非常想知道,小乖为什么独自出现在这,毛才为什么没在一起。不过,算了吧,小乖说不出话,等明日天亮,找到阿达说的福地后,再和小乖一起,去找毛才吧。 被阮碗惦记的毛才,正在王姆山哭诉,满含辛酸泪,诉说者自个狗儿子小乖抛弃了老父亲,独自出外面浪。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两喷嚏,酝酿的悲伤气氛被中断了,揉揉鼻子,毛才说:“海里长脚的鱼,山岸了。我和小乖,被一只鱼怪追杀,最终失散了。那只鱼怪,有八层楼那么高,走起路来地动山摇,速度极快,举手投足间,能摧毁一座山。” “鱼怪?” “对,长得像恐龙的鱼怪。据说,海底的鱼是远古时期的恐龙变的,也许,鱼儿现在是返祖了。” 围着毛才一干人等,议论纷纷。 “呵”,陈剑锋抬眼,笑了:“被淘汰的,依然会被淘汰。我们最大的威胁,并不是鱼怪,而是百家宗。通知宁老,务必尽快研制出新药,我有预感,宁老的新药,将是我们胜负的关键。” 第三百三十八章 福地 东边的太阳升起来,云彩上镀了金边,抬头,能看到透亮的蓝。 “好天气”,阿达伸了懒腰,从屋里走出来。小乖随后走出屋里,晃晃脑袋。 阮碗招招手,招呼阿达和小乖吃早饭。骷髅在晚上精神好,阮碗也不例外,她昨天晚上去了海滩,捕捉了上百条长脚鱼。 小乖和阿达的食谱不一样,偏好也有不同,当然,饭量也不一样。小乖喜爱吃生鱼,精神头好的长脚鱼,就给小乖留着。阿达是人类,长期吃生食,对肠胃不好。阮碗就将鱼清洗干净,做成了鱼干,顺便用鱼骨头熬了浓浓的汤。 忙活了一宿,终于在阿达和小乖清醒前,将早餐准备完毕。 喝着浓浓的鱼汤,阿达、小乖都吃的很满足。 吃饱喝足,向安眠在此地的友人告别,阮碗和阿达坐在小乖背上,离开了。 “我算出来的福地,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阿达掐算着,对阮碗说。 阮碗顺着阿达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临海的内城。 “什么是福地!”阮碗写道。临海基地被黑暗神殿摧毁,死伤无数,如果这里是福地,为什么没有保护居住在这的人们。 “通天树,葬邪神”,阿达念起了石板上的字:“我有预感,在这里能找到答案。能答疑解惑的地方,就是我的福地。” 阮碗点头。 小乖哒哒的奔跑着,慑于小乖强大的实力,沿路的野兽藏在林子里,小心的窥探着,不敢有其它动作,目送小乖一行进了破败的临海基地。 如今的临海,草木丰盛,昔日宽敞的街道,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绿草,草丛中繁花点点,展现着大自然活波的生机。 阮碗仔细辨认着,将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的临海,一一比对。这里是一家糖果店,五颜六色的糖果好看极了,张形希曾带她来,请店家做了个骷髅糖人送她。那里是家文具店,她和张形希一起来买过纸笔;还有那,是卖蔬菜种子...... 往事一幕幕,昔人何处在? 阮碗微微伤感,转头,看见了阿达关切的目光。 “能说说临海吗?”阿达慈爱的看着阮碗:“你生活的地方,一定是非常的美好,才会让你念念不舍。” “我以为临海仅仅是暂住的地方,虽然亲身经历了临海的败亡,仅仅以为是换个地方住。现在故地重游,我才知道,我错了。这里有我挂念的人,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阮碗写道:“曾经的我,怎么会以为,那些不重要的。” “原因,你自己是知道的”,阿达笑着:“曾经的你,也许是随波逐流。而现在的你,却是用心在看。” 阮碗咧嘴笑了,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和极了。骷髅黑暗中行动,只能感觉到寒凉,可是啊,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能感觉到太阳的温度了。阮碗仔细回忆,是的,和阿达一起,遇到了海水的大风浪之后。 按着胸口,阮碗想起来了,当她无力抵挡风浪昏昏欲睡时,有一种奇妙清凉的感觉,出现在心口,那是什么。 来不及细想,巨大的蛇从地底下穿出来,长长的尾巴卷住了小乖,阿达和阮碗被甩了出去。 阮碗拽着阿达,落地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抬头,看见小乖和巨蛇大战。 小乖不是好惹的,它张口大嘴咬住蛇身子,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巨蛇缩紧身子,仅仅的箍住小乖。 阮碗心理着急,准备去帮小乖,却听到地下有沙沙声。阮碗扛着阿达跳了起来,一只巨大的鼹鼠从地下跳了出来。 好嘛!蛇鼠一窝。而且那只鼹鼠,还很眼熟。正是在沙滩上遇到的鼹鼠。 蛇和鼠分工明确,打击目标确定,分别采取了围追堵截、首尾呼应、各个击破的战略部署,务必将小乖、阿达撕碎了,吞进肚子里。 凭嗅觉搜寻食物的巨蛇和鼹鼠,将阮碗忽略了。阮碗如果知道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高兴啦! 被无视的阮碗,扛着阿达蹦蹦跳跳,在空中划了几道火符,但都被巨蛇打断了。 阮碗怒了,捡起石头砸了巨蛇,硕大的石头被阮碗举起,正好砸中了巨蛇的尾巴。巨蛇吃痛,松开了对小乖的束缚,小乖趁机在巨蛇七寸处,挠了一爪子。 巨蛇痛的厉害,扭动身躯,跑路的时候,卷住了鼹鼠,跑了。 鼹鼠来不及哭唧唧,骨头就被巨蛇勒断了。 “可怜的鼠兄,与蛇为伍,反而被蛇当作了盘中餐”,阿达感叹道:“可怜可叹啊。” 阮碗低头检查小乖的伤势,还好小乖皮糙肉厚,身上有些小伤口没什么大碍。 小乖精神百倍的站起来,冲着地下硕大的地洞汪汪的叫着。 阿达屈指一算,指着地洞入口:“果然没错,此处就是福地。我要找的就在地下。”紧接着,阿达用迷惑的声音,对阮碗说:“好徒弟啊,孝敬师傅的机会来了,要不要表现一下。” 小乖汪汪两声。 “为师和小乖都是血肉之躯啊”,阿达瞅瞅地洞,百般惆怅,低落的说着。 小乖低声呜咽,委屈巴巴。 阮碗抽动着嘴角,瞅瞅阿达和小乖如出一辙的小眼神,不得不承认自个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从地洞入口处爬了进去。 骷髅是不用呼吸的,沿着巨蛇和鼹鼠,齐心合力挖出的洞,阮碗很顺利的滑进了地下。地下的洞很深,很深,泥土也从干燥变得潮湿,隐约听到了水滴的声音。 一个巨大的影子,盘卧在地道的尽头,近了,近了,阮碗看清楚了巨大影子的真面目,正是和小乖打架的巨蛇。此时,巨蛇睡着了,腹部的地方鼓鼓囊囊,应该是刚刚饱食了一顿。 可怜的鼹鼠,阮碗想起了阿达的感叹,嘴角抽抽。轻手轻脚的从巨蛇身上,翻了过去。 “呀,不好!”阿达拍着大腿,猛然醒悟:“小乖,你的阮碗姐姐是大路痴啊,在地下,她找得到回来的路吗。糟了,我有极其不好的预感。” 小乖汪汪两声,舔舔爪子,趴在地上,晃晃尾巴,呜呜的睡着了。 阿达:“......”。 第三百三十九章 神秘木盒子 阮碗非常顺利,沿着巨蛇开挖的路线,顺利到了尽头。 非常巧合,在路的尽头是一条暗河,阮碗没有任何准备,就呲溜的掉进了河里。 这条河不一般,盘踞着一条巨蟒,脑袋搁在水面上,安静的睡着。阮碗直直的砸到了巨蟒的身体上,把巨蟒砸醒了。 巨蟒低头,蛇信子轻轻在阮碗脸色点点。 阮碗感觉到,巨蟒没有恶意,她试探的伸出手,摸摸巨蟒的头。巨蟒眯眯眼睛,蹭蹭阮碗的手掌心,轻轻卷起阮碗,低头,带着阮碗游向了暗河是深处。 暗河很深,阮碗努力睁大眼睛,依然看不清,只模糊看到,数条长长的影子从阮碗身边游过。 然后,影子越来越多,渐渐的出现了光,巨蟒带着阮碗破水而出,游到了岸。阮碗抬头,这里是巨大的峡谷,峡谷外云雾缭绕,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而离阮碗百米远的地方,有一根陡峭的山峰,放佛天地间的神针,直直插进来地里。 鬼斧神工,漂亮极了。 巨蟒将阮碗放到岸上,这里极其窄小,仅供一只巨蟒盘卧。 数条巨蟒齐齐的探出头,向阮碗伸出蛇信子。 阮碗眯着眼,逐一摸摸蛇头,蛇脑袋在阮碗掌心蹭蹭,非常的友好。 带着阮碗的那只巨蟒嘶嘶的叫着。 然后,只见一条巨蟒从另一条巨蟒身上滑过,蛇头凌空出现在悬崖上。 仔细看,原来有一根极细的绳子,从里面的巨石上,延伸向外。 一条条的巨蟒,沿着绳子爬了上去,然后静静卧着。等到所有的巨蟒都爬上了绳子,带着阮碗的巨蟒,嘴里叼着阮碗,从蟒蛇编成的绳子,缓缓的游过。 阮碗终于看清,原来巨蟒要带她,到如针般到山峰上。巨蟒的头搁在山峰上,将阮碗放了下来,不等阮碗回头表示什么。只见巨蟒嘶嘶的兴奋吐着蛇信子,然后呲溜沿着陡峭的山路,滑了下去。 顷刻间,一群巨蟒消失的无影无踪。阮碗有一种被用过就扔的感觉,山峰从山下盘旋而上,吹得她有些站不稳。 阮碗紧紧的攀附着岩石,不知道自个是往上走,还是应该往下走。嗯,抬头往上看,山峰尖细可盈盈一握;低头往下看,白云在游走。 还是先往上爬吧。阮碗攀着石头,吭哧吭哧的爬上来顶。山顶上果然盈盈一握,一只手就可以抓住的钟乳石,在山顶悄悄露了头。 就是没有常识,阮碗也知道钟乳石是在山洞里的,长在山顶上是什么情况。阮碗好奇的握住钟乳石,掰掰。 咔!钟乳石断了。 阮碗眼框瞪得老大,啥子情况,钟乳石是这么脆弱的东东嘛! 咔咔。咔咔,声音越来越大,阮碗低头,之间像针般的山峰裂成了两半。阮碗正正好在缝隙间,阮碗抓住了山峰的两边,可是裂缝越来越大。 然后,阮碗胳膊断了。 瞬间,阮碗从山顶摔下来,在地球引力的影响下,摔了个稀巴烂。 “......”骨头分离的阮碗。 再一次,阮碗庆幸自个是骷髅,而且是组装骷髅。手臂先组装完成,然后是脑袋,双脚,很快,活蹦乱跳的阮碗,就出现在山底了。 嘶嘶,树上传来蛇吐信子的声音。一只巨大的蟒蛇,正盘旋在树上,冲着阮碗伸信子。 呦,眼熟的巨蛇啊。 阮碗踮起脚尖,伸手碰碰巨蟒的脑袋,打了招呼,然后挥挥手,准备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巨蟒迅速缠住阮碗,往山峰缝隙间拖过去。巨蟒速度很快,不过是眨眼睛,巨蟒就将阮碗放下来,蛇头推推阮碗,巨蟒晃晃尾巴,游走了。 “.......”,再一次,阮碗又有了用过就扔的感觉。 好吧,巨蟒拖她过来,应该是有目的。阮碗四处打量,果然,在山峰的半腰处,看到了一个山洞,以及半悬空在外的棺材。 石棺!难道巨蟒指的地方是哪。阮碗左右找找,没有发现巨蟒的身影。 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阮碗摩拳擦掌,手指插进石缝里,艰难的从山底一点点往上挪。 再一次感谢骷髅,阮碗在心理自娱自乐,只有骷髅才有如此锋利的指甲哦。 爬啊爬,爬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阮碗终于爬到了石棺处。碰到石棺,按着石棺爬到了石棺上面。 然后,阮碗一屁股蹲坐在石棺上,打算缓缓。不料,石棺摆放的并不稳当,阮碗坐在了石棺悬空的那一头,石棺重心不稳,向山底滑。 这一回,阮碗眼疾手快,抓住了石棺上方的小树苗。 只听见砰的一声,石棺摔在了地下,惊起数条巨蟒,快速的在草丛里游走,其中就有熟悉的巨蟒身影。 石棺被摔开了,里面没有古尸之类的东东,摔出来了一个破旧的木盒子。 巨蟒叼着木盒子,冲着阮碗晃晃脑袋,然后将木盒子摆在石棺里,摇摇尾巴的游走了。 将自己悬挂在半山腰的阮碗:“......”。 好吧,还是有好消息的,巨蟒希望阮碗找到的东东,已经找到了。只不过,她要怎么下去了。 摆在阮碗面前有两个选择:自由落体和曲线运动。想一想两者之间的劳累程度,阮碗眼睛一闭,松开了手,从半山腰自由落体到了地面。 再一次将自个组装好的阮碗,无比感谢自个的骷髅体质。如果她是活生生的人,在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从石棺里取出木盒子,木盒子完好无损,上面没有花纹,但木材颜色新鲜,放佛刚砍下的树木,制作的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有一张兽皮,兽皮上用鲜艳的红色,画着弯弯曲曲的线路,还有些奇怪的标识符。 阮碗拿着兽皮,颠来倒去的看,依然看不懂。是地图,还是其它?算了,看不懂就不费劲,问问阿达吧。 将兽皮放进木盒子里,取了藤蔓,将木盒子捆住身上。一切准备就绪,而且巨蟒也没有拦着阮碗离开。 但是问题来了,阮碗上看下看,不得不蹲在巨蟒面前,用心灵感应询问:“亲,你知道这是哪吗?我要怎么样走,才能回到临海城呢?” 巨蟒晃晃脑袋,蹭蹭阮碗的掌心,然后盘着身子,慢慢的停止了呼吸,皮肉消散,只有一张蛇皮留在了阮碗面前。 轻轻一碰,蛇皮化成了灰烬。 第三百四十章 重回平西城 阮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巨蟒磕了头。她很感谢巨蟒,也敬佩了巨蟒的坚守。说到底,阮碗是心软的。她对这世界的生命,打心底里有一份尊重。 好像,她也曾感谢过小白鼠,虽然没有连贯的记忆,但有她弯腰向小白鼠致谢的镜头。有一位苍老的声音说:“万物有灵,成就了辉煌。” 阮碗深以为然,她捧了把土散在巨蟒的遗骸上,默念着:“尘归尘,土归土,走好。” 简单的祭祀后,阮碗将木盒子捆扎在身上,前后左右选了个顺眼的方向,打算先走走看。 走啊走,走啊走,没方向感就跟着感觉走,偶尔跳到树上、石头上等等高处,看看地形。毫不意外的,阮碗依旧是迷路了。 还好,小乖的狗鼻子很灵,在阮碗迷失在丛林里时,载着阿达找到了她。 “好徒弟,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阿达激动的摸眼泪,阮碗一天一夜没了消息,阿达那颗心哦就一直悬着。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阿达松了口气,阮碗安然无恙,没有受伤。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迷路。离临海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你也能把自个丢了”,阿达有意调侃阮碗。 五百米? 阮碗爬到了树梢上,果然不远处能看到临海的废墟,可是四周看看,再也找不到那座如针般的山峰。 “纤细的山峰,巨蟒引路,特殊的木盒子”,阿达看见阮碗写的内容,说:“你写的景象,我与小乖在临海附近,从未见过。如此高的山峰,我和小乖为了找你,走遍了临海周围十里的地方,你说的山峰极其奇特,我们不可能漏掉。” 阿达想了想,接着说:“如果,我说如果,你去的地方是一个独特的秘境。只有特点人、特定条件才能进去。这就可以解释的通,你看到的景象为什么和我们的不同。” 阮碗难以相信,她是路痴,不是路盲,明明她是从奇怪山峰那,一步步走过来的,怎么会有秘境。而且,她在临海生活了三年,从未听说有秘境啊。 “如果是容易发现的,就不会是秘境了。”阿达笑眯眯,打开了木盒子,取出兽皮,盘膝而坐轻轻的打开,展平放在地上。 阮碗蹲在阿达身边,在地图上点点,写道:“老师,是地图吗?” “石板,给我看看”,阿达伸手。 阮碗从身上解下石板,小巧的石板一面写着“通天树,葬邪神”,另一面画着简笔地图。 阿达比对着石板和兽皮,边看边点头。阮碗和小乖,挤在阿达的身边,探头看。 小乖汪汪叫两声,觉得没啥意思,扭头去扑蝶。 阮碗瞅着阿达将石板,放在了兽皮右上空白的位置,然后轻轻的调整石板的方向。 “看看,石板上的纹路,是不是和兽皮其他的纹路,联起来了。” 阮碗点头。阿达摆放后,石板和兽皮连在了一起,放佛在兽皮的右上角,就应该有那样一块地方。 “这里,还缺了一块地方”,阿达指着中间的一块空白:“如果我们要去石板的位置,必须通过这里。” 阮碗偏头。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他们只要到附近了,就能找到通行的路。 “你拿到兽皮的地方,是秘境里。我推测,空白的地方也是秘境,没有地图和进去的钥匙,我们是找不到通天树所在地的。” 钥匙? “石板!”阿达点点石板:“你在这生活的时候,没有发现过秘境,我猜测,是没有进入秘境的钥匙。所以我和小乖没有石板,才找不到秘境。” 好有道理。阮碗点点头。 “我看看,这块秘境的钥匙,将会在什么地方”,阿达从包里掏出一本地图册。 展开,变成了世界地图。 这是哪来的? “从一间大房子找到的,那屋里别的好东西没见,地图哪都是。”阿达看出了阮碗的疑惑,敲敲地图,解释道。 满是地图的屋子,阮碗唯一想到了的,是临海江远的办公室。她曾经踏进过那间房,被处处摆着的地图,震惊了一把。 “缺失的钥匙,嗯.....”,阿达招呼阮碗:“你来看看。”阿达手指分别在兽皮和地图上,沿着同样的曲线滑动,慢慢的停在了一个地方:“兽皮上的地图,有些年头了。千百年,山河湖泊,道路交通都有变化,但是地势起伏的变化却是少的。” 阮碗点头,沧海桑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地壳运动,也不是常发生的,据说我们如今的大陆版块格局,已经存在了2000万年。 嗯,2000万年类似的格局,但是兽皮上和世界地图,竟然在地势上不完全相同。阮碗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情况,莫非这块兽皮,是在如今的世界版块格局形成前,就有人绘制的。 那时候统治世界的是啥?细思极恐啊,阮碗摇摇头,把发散的思维收回来,专注的听阿达将地理。 经度纬度、平原低谷、山川河流自有脉络,阿达说的眉飞色舞,阮碗听得晕头转向。晕乎乎间,终于听到了一句:“我分析,钥匙在这里。” 阮碗顺着阿达的手指,看到了地图上的一点。 这是哪? 阿达吹响了口哨。小乖从草丛里跃了出来,它的身上全是草屑,晃晃脑袋,草屑糊在阿达和阮碗满脸。 摸把脸,阿达从小乖背上的包里,掏出来一本地图册,打开,好嘛,全国地图。 阿达快速的翻找着,他的大脑中,有一颗地球仪在快速的转动着,一束光从天而降,精准的在经度和纬度之间,找到了一个点。 放大,放大,找到了。阿达激动的看着地图册,念出来这个点,现在的地名:平西城。 阮碗感受到命运的神奇。她曾在临海生活,然后在临海发现了秘境,找到了一张兽皮。碰巧的是,她在平西城小住,又指出寻找通天树所在的秘境,它的钥匙在平西城。 巧了!阮碗无语的看着阿达,郁闷的写道:“平西城,黑暗神殿的地盘。我不久前,刚从那里逃出来。” 阿达笑了:“我感受到命运的指引,她必将指引你,找到通天树。” “......”,阮碗。 第三百四十一章 平西不平静 小乖出行,一路顺风,不过十日,阮碗和阿达就到了平西城。 阮碗在外漂泊流浪了小半年,消息闭塞,压根不知道平西城已经易主。昔日不可一世的黑暗神殿,已经被突然蹦哒出来的百家宗,秒成了渣渣。 而且,凫舄被灭的时候,阮碗处于无意识状态,清醒的时候她就在了海里。布禄也没有告诉她,凫舄已经被他们连窝端了额。所以啊,阮碗还以为,她面前的平西城,还是以前那个平西城。 而凫舄,还是和黑暗神殿沆瀣一气,干着游贩子的买卖。 日上三竿,躲藏在平西城不远处的树丛后,阮碗观察着平西城门口的守卫情况,写道:“平西城守卫森严,我们想顺利进去,需要搭乘凫舄商队的便车。” “好,凫舄的商队,什么时候来?”阿达问。 阮碗想了想,写:“日落前后,有商队赶到。”凫舄和黑暗神殿联系极其紧密,但凡黑暗神殿需要的,凫舄都可以贩运过来,而且必然是每日日落前后,到达平西城。阮碗怀疑,凫舄有极其先进的电脑运算系统,不然的话,如何保证,每天有一队且仅有一队凫舄商队到达平西城。 凫舄商队进了平西城,一般会呆个两三日,将黑暗神殿特制的食物药剂等土特产收购一些,在平西城潇洒几日后,于日出前后离开。 在黑暗神殿强大武力的护送下,凫舄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什么也无法阻挡,凫舄业务的扩张。当然,后来出现了个例外,那就是仙女团,仙女团借助王姆山天然的优势,竟然与黑暗神殿斗了个旗鼓相当。 时也命也。阮碗感叹着,继续写:“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然后寻个机会,劫了凫舄商队。自然就能顺利进入平西城,而且不用惊动任何人。” 阿达瞅瞅阮碗,眼神像是在看惯犯。提到劫凫舄商队如此自然顺溜,可见这事没少干,绝对的熟手。 能不熟么!如果知道阿达的想法,阮碗一定会告诉阿达:仙女团就是靠打劫凫舄商队,渡过的最初难关。 没想到啊,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需要打劫凫舄的时候。阮碗心情有些小激动还有些小怀念,她开始想念曾经一起在丛林奔跑的小伙伴了。 就在这样激动且期待的心情中,阮碗等到了日落。 “还没有到吗?”阿达问。 阮碗摇头,写:“继续等等。” 星云密布,阿达等困了,问:“还是没来吗,凫舄赶路的速度太慢了,没有时间观念啊。” 阮碗继续摇头,认真的盯着道路的尽头。 继续等吧,等啊等,阿达被蚊子咬醒了,模糊的问:“到了吗?” 阮碗摇头。 “不会是路上遇到危险了吧”,阿达忧心的问,他开始担心凫舄商队路上的安全了。 阮碗侧目,莫非被打劫啦!真的令骷髅担忧哦,凫舄商队忒不省心了,阮碗惆怅的看星星,琢磨着如何给凫鸟提提建议,改进一下凫舄商队的战斗力。 躺在土里的凫鸟:“......然后给你送经验值。” 阮碗双手枕在下巴上,无精打采,她等的凫舄商队不来,其实凭借阮碗个人的能力,比如说从地下挖个通道,阮碗独自前进平西城没问题。可是,阮碗是路痴啊,她进城容易,出城的时候,她能顺利找回路! 所以啊,阿达不放心,坚持要跟进去,阮碗只好放弃在地下打洞独特想法,写:“凫舄的今日不会来啦,先睡觉喽。” 阿达笑着,依靠在小乖身上,放心的笑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朋友多了路好走 吴生像往常一样,领了一群萝卜头,随着何大去平西城外打野食。小萝卜头扛着木枪、拿着砖头,挑着肥嘟嘟的兔子、竹鼠,蹦蹦跳跳的唱着歌。 “山里红花娇又艳,小妹妹梳妆溪水边,清清的水呦嘀哩嘀哩,流过小妹妹的心儿间,哎哟哟,美又甜.....”。 歌声曲调欢快,小萝卜头脆脆的嗓子,唱得阮碗心欢喜。阮碗悄悄的探头,躲在树后面看着吴生、何大、小萝卜头从眼前走过。 小乖不甘寂寞,将脑袋搁在阮碗的头上,也探出头看。 树不过两人宽,小乖偌大的脑袋一摆,在翠绿的树叶下,就突兀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黄毛脑袋。 偏偏一骷髅一狗自以为藏得极好,看得那叫一个正大光明。 吴生被看得嘴抽抽,他原本以为是抢劫的,早就安排四个小萝卜头从背后抄袭,自己和何大作为诱饵吸引全部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包抄后路,进而实现反抢劫的目的。 没想到,“敌人”不按常理出牌,就傻不愣登的蹲在树后面看。敌不动,吴生不能不动,他插着腰,冲着阮碗喊:“看什么看,有什么招数尽量亮出来,小爷侯着。” 阮碗眨巴眼,左看右看没有其他人,指指自己,然后又指指自己的嘴,摆了摆手。 小乖汪汪的叫两声,摇着尾巴趴在阮碗身边。它闻到了何大身上熟悉的气味,和王姆山上那些喜爱投喂它的骷髅一样,有着枣的清香。 何大盯着小乖,眼睛微微的眯起来,面对拿着棒子却没有攻击性的大狗。何大是做情报的,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在他的情报里也有这么一个大狗,杀手毛才的狗儿子,一只足以灭掉百个骷髅的彪悍大狗狗。 无论是体型、毛发,眼前的大狗都和情报上的一样,莫非......,何大细细的打量阮碗。 阮碗友好的挥手,无声的打招呼。 这世上,和毛才的大狗关系亲近,又不会说话,不怕太阳晒的骷髅,能有几个。何大抹把脸,小心脏激动的砰砰跳,出门觅食捡到了老大的老大,犹如捡了张中奖彩票。 “大姐”,何大惊呼出声,紧接着问:“您怎么在这?”吴生眼睛瞪圆了,震惊且惊喜的望着阮碗,自从在平西城小破屋见了一面后,吴生一直想在见阮碗,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竟然是眼下的场景。翘着嘴,吴生眯眯眼笑了,果然是阮碗大姐,出乎意料却又理所当然。 阮碗歪歪头,唤她大姐的只有王姆山的骷髅,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人,满脸的胡子拉碴,眼角的纹路清晰,年纪明显比她大啊,怎么也唤她大姐!阮碗忘了一件事,骷髅外貌上看是分不清年龄的。 “我是何大,现在领着这群萝卜头,住在平西城城南”,何大比手画脚:“我的老大是富鬼,富鬼,富鬼,知道吗?” 富鬼,四大金刚的得力干将。阮碗当然知道,只不过,你是谁呢? “富鬼是我的老大”,何大方佛知道阮碗的疑惑,上前两步,激动的开始解释:“这里说话不方便,富鬼就在城里,只要进了城,就能见到富鬼了,到时候,关于我们的身份,大姐你就都知道了。” 真的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阮碗笑眯眯点点头,拍拍小乖的脑袋,弯腰,准备叫醒阿达,然后和何大一起进城。结果,地上空气一人,阿达呢?阮碗看着小乖,指了指阿达躺过的地方。 小乖呜呜的叫着,叼着阮碗的衣领,跳到了十米外的大叔边。然后,对着树后面,汪汪叫。 拿着木棍板砖的小萝卜头,害怕的站到了吴生身后,手牵着手,偷偷的看着小乖。 阿达哈哈大笑,从树后面的阴影里面,走了出来:“好小乖,小声汪,你吓着小萝卜头了。”然后,指着阮碗说:“我在树后,逮住了四个准备偷袭的小娃娃,口口声声喊老大,背地里偷袭。徒弟哦,眼前这些家伙真假难辨,还是小心为妙。” 囧!吴生和何大尴尬了,见到老大的老大太兴奋了,忘了之前派出的小兵了。 四个小萝卜头眼泪汪汪,瞅瞅大狗小乖,瞅瞅吴生和何大,哇得一声哭了。 “别哭了”,吴生指着阮碗说:“这是富鬼老大的老大,一家人,懂吗。” 四个小萝卜头,整齐划一的看着阮碗。 见了小辈需要给见面礼,这是我们民族传承了无数年的习俗,阮碗掏啊掏,从小乖的背包里掏出来一把糖果,四个小萝卜一人一颗。 其他小萝卜头见有糖果,还是老大的老大给的,欢呼一声,围着阮碗也要糖果。阮碗咧着嘴笑呵呵,一人一颗,绝不厚此薄彼,吴生和何大也不例外。 吴生剥了糖纸,将糖放进嘴里,糖纸珍惜的藏好,糖果甜丝丝,甜到了吴生心理。 “大姐,哪来的糖果”,吴生问道。 “临海基地的糖果铺”,何大接了话茬,解释道:“我们去了临海,在糖果铺的仓库里发现的。” 何大摸着手心里的糖果,难怪看着眼熟,原来是家乡特产,问:“临海现在怎样?” 阿达摸摸嘴角:“草木丛生,长脚鱼的天堂。” “也好,有新的住民”,何大笑着,打起精神来:“大姐,天快黑了,我们进城吧。不过,小乖不能进城,它的体型太大了。而且现在世道不好,平西城里粮食紧缺,小乖体体壮吃的早,因此,小乖若进了城,就是块鲜明多汁的肥肉哦。满城的骷髅都会打它的主意,我怕会惹出事端,暴露了大姐的行踪。” 阮碗点点头,拍拍小乖的脑袋,指指平西城,然后比划了小乖大大的体型,然后摆摆手。 小乖难过的呜咽一声,脑袋蹭蹭阮碗的掌心,伤心的扭头跑了,带着背上偌大的两个大包裹。 “......”,阿达很惆怅,他的衣服和书籍,就这样跑了。小乖会妥善的保管吧,阿达不确定的想着,摇头笑笑,随着何大往平西城门口走。 守在门口的卫兵,和何大很熟。何大贡献了两只肥嘟嘟的兔子,卫兵瞅瞅裹在兔皮里的阮碗,被捆的结实的阿达,打趣道:“运气不错,抓到落单的,发大财啦。按规矩,入门费按人头还有财物价值算的......”。 何大赶紧的,又送上两只肥兔子。 卫兵满意的笑了,挥挥手,放行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青枣哦 百家宗进了城,富鬼被迫参加了莫名其妙的祭礼,在城西的坟地里埋了一宿,爬出坟堆后,稀里糊涂的被分在了罗德手下,在骷髅大头的指挥下干活。 富鬼纳闷极了,他身边同为罗德手下的骷髅,听到罗德的名字,就如同听到老天爷的名字,无比尊敬,一幅抛头颅洒热血只求罗德大人看一眼的做派。富贵摸摸小心肝,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罗德就是个糟老头,哪儿都没有值得狂热追捧的颜值啊,那群迷弟迷妹们是为了哪般。 富鬼和其他骷髅表情动作不同,就如同一只鹌鹑掉进了天鹅群,所以瞬间就被眼尖的大头发现了。在罗德大人发现前,大头就将富鬼提到了角落,安排了个在家门口巡街的任务。 巡街的活,闲多事少离家近,每日早上点个卯,其他的时间就是自由活动,富鬼清闲的当着差,时间久了,竟然再也未曾见过罗德大人。富鬼不是傻子,他渐渐发现了自己,和其他骷髅的差异,也明白骷髅大头,将他踢到骨兵团的外围,实际上救了他一命。 这日,富鬼照例巡完街,点了昏黄的油灯,在黄豆大的火焰旁边,整理一天知道的大小事。东家长西家短的杂事,富鬼按照时间顺序,整理了足足一大本。 不要小看这些信息,每一件大事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日常的小事。富鬼翻看着,时不时增加些注释,然后从繁杂的事项中抽出关键信息。 “大事不妙啊,百家宗的骨兵,少了近一半。江婶家的酒涨价了,听说是没了便宜的进货渠道。我记得半年前百家宗占了平西城后,江婶有一阵特别高兴,找到了便宜的好货。嗯,现在酒涨了价,没了便宜的进货源.....”,富鬼敲着桌子,分析道:“花酒槽,钱眉眉的得力心腹,喜爱酿酒。这就说得通了,江婶从花酒槽那进货,一次进货能卖十天,现在进不了货,也就是说十天前进了最后一次货。现在货卖完了,没货进了,也就是说花酒槽十天时间没有酿酒了。为什么他不酿酒了,病了?手受伤了?还是走了?” “走了?”富鬼念叨着:“十天前就走了。十天前...”。 富鬼急忙翻到十天前,那一天平西城里尤其热闹,骨兵从城外猎了几只公鹿、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野味,在中心区域的大广场,举办了个自助晚餐。 凡是骨兵团的骷髅,都可以参加,那一天就好像是过节,热闹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城里的人彻夜不眠,载歌载舞高兴极了。 富鬼因为担心小萝卜头的安全,没有去吃自助餐。因为第二天一切如旧,富鬼也就没放在心上。一切如旧?不对,自己巡街的范围增大了,而且更城里的骨兵变少了。 至少这十天,属于钱眉眉的骨兵团成员,富鬼一个也没有见过。 莫非,钱眉眉带着她的骨兵团,离开了平西城。问题来了,钱眉眉及她的骨兵团,会去哪儿呢? 问题在脑子里求解,屋外传来了热闹的声音。 “老大,快出来,看看谁来啦?”吴生进了屋就喊上了,咋呼呼的往屋里冲。 富鬼赶紧放下笔,草草的将记事本收好,推门走出去,说着:“谁来了,让你小子如此兴奋.....”。 抬头,富鬼的动作凝固了,张张嘴,大喊出来:“大姐!” 阮碗笑着,挥手打招呼。 富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跑到阮碗眼前,手舞足蹈:“大姐,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是我,我回来了”,阮碗手中火光闪过,一行火焰字出现。 “是大姐,真的是大姐。哈哈,快,屋里坐”,富鬼伸出脑袋向门外看一眼,关紧了屋门,平复下激动的情绪,迎着阮碗往屋里坐:“外面人多嘴杂,我们到屋里好好说。” 小萝卜头被安排在房屋四周放风,吴生也想进屋,被何大打发去收拾肥嘟嘟的兔子。吴生憋着嘴,气呼呼的收拾兔子去了。 最后,富鬼、阮碗、何大、阿达进了屋。屋里四面墙不透风,只有头顶开了砖块大的缝隙,月光从缝隙透进来,在地面上画出了月桂的花瓣。 富鬼点亮了油灯,朦胧的灯光铺满了屋子。只见不大的屋里,乱起八糟的杂物占了半个屋子,还有半个屋子摆了张大大的桌子。桌上摆放着各样的骨头器皿,富鬼在骨头器皿里扒拉了一会,找出来三张骨头凳子,摆放在地上,请阮碗、阿达和何大入座。 然后,富鬼又趴在地上,从桌子下面,堆放的密密麻麻的罐子里精准的掏出来一个,捧着放到阮碗手里。 打开盖,罐子里盛放着青翠欲滴的枣,如玉石般可爱的颜色,青枣的香气扑鼻而来,阮碗捡起一颗放进嘴里,是王姆山那颗枣树结的果。 “大姐,自从你没了音信。我们这些在外的探子,都领到了一罐青枣。平日,我们会买些枣,和罐子里的青枣混在一起,带在身上。如果我们中有谁能遇上大姐,就能将枣带给你了。”富鬼解释道:“说来也奇怪,别的枣我们吃不了,这罐里的青枣,我却能吃上一两颗。” 阮碗笑眯眯的点头,抓了一把枣递给富鬼。 “好徒弟,富鬼不能吃青枣了”,阿达严肃的说:“骷髅的夜视能力极强,即使只有微弱的月光,在这样一间屋子里,不需要点灯也能看见。而富鬼点灯灯时候,是摸索了好几次才点亮油灯。我不知道这罐的青枣究竟是什么,但是它的气息,和骷髅自带的气息,完全不同甚至是相克的,嗯,好比是光明和黑暗的对立。” “阿达师傅说的没错,我的视力下降了。如果不点灯,晚上我是看不清屋里摆放的东西。”富鬼?笑着说:“原来是因为青枣。只是,我吃了几颗就对视力有了不好的影响,大姐呢?对她也会有影响吗?” 阿达瞅了眼吃的欢快的阮碗,说:“她是特例。” “果然是大姐啊!”富鬼喜滋滋。 阿达也笑了,何大嘿嘿笑。听到屋里的笑声,吴生也笑了,好久没听到笑声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啥东东 插科打诨寒暄过后,阿达、何大、富鬼终于说到了主题。 “平西城里有通往秘境的钥匙”,阿达说出了目的:“通天树,葬邪神。我有预感,当解开这句话里的秘密时,我们就能解开骷髅出现的秘密。” 秘境?啥东东。富鬼一脸懵逼,他觉得自个可能走错片场了,从玄幻剧走到了仙侠剧。脑子里都是奇异坑洞的富鬼,坐到阮碗身边,想到阮碗的种种奇遇,低声问:“大姐,你去过秘境吗?” 阮碗啃着枣,递给富鬼一个木头盒子。这个盒子,是阮碗在奇怪针状山峰的地方,找到的,阮碗写道:“在临海秘境找到的。” 富鬼,捧着木头盒子,翻来覆去看..... 另一边,何大瞄了眼吃枣的阮碗,警觉的问:“你打算做什么?” 阿达摊手:“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阮碗是我的好徒弟,我视她如亲闺女,我岂能忍心做些什么?只是如今世道,骷髅横空问世,花鸟鱼虫变异,如果不找到原因,某天突发巨变,你我岂能承受再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何大再次偷瞄阮碗,看看富鬼,想到富鬼消失、阮碗死亡......,打住,即使是想想,何大都觉得难受的要命,他艰难的开口,试图反驳:“骷髅体力强横,能有什么事情?阿达,你虽然是大姐的师傅,也不能危言耸听。” 阿达站起来,指着富鬼手中的木头盒子:“富鬼,你手上的盒子,是阮碗从临海秘境中得到。盒子里有兽皮地图,皮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但质地柔软,上面的痕迹如新鲜的血液一般。你打开看看,兽皮就在盒子里。” 富鬼试着打开盒子,盒子纹丝不动。试了三次,都没有打开,富鬼将盒子递还给阮碗。 阮碗轻轻一碰,盒子打开了。打开的瞬间,盒子里的兽皮自燃了,不过是三个呼吸,木头盒子就变成了黑炭。 与此同时,坐在豪华沙发上的觋,危险的眯起来眼睛,什么东西混进来了。找死啊,觋露出了嗜血的微笑,吩咐罗德:“召集你的骨兵团,一点点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罗德恭敬的应着,摇响了召集的铃声。 ..... 啥都没干就已经暴露的阿达和阮碗,正目瞪口呆瞅着黑炭般的木头盒子。 何大震惊的指着木头盒子,嘴巴大张,如木头人般呆立,半晌才找回声音:“咋的啦?想不开自杀?” 富鬼合上下巴,说:“燃点低。” 阿达嘴抽:“兽皮和木头盒子虽然没有了,但是地图早就已经刻印在我的脑子里。富鬼,借用你的纸笔,我将图画出了。” “画图太麻烦了”,富鬼敲敲木头盒子:“我那有平西城详细的地图,你指指看,秘境可能在什么地方?” “你相信平西城有秘境?”何大问。 “我相信大姐”,富鬼笑着答:“临海有秘境,那么平西城也必然有秘境。阿达师傅,大姐,稍等片刻,我将地图拿出来。” 阿达和阮碗都同意,阮碗还特意抓了一把青枣,放进了他看的最顺眼的富鬼手里。 人啊,天然有囤积的习惯。富鬼在非常拥挤的杂物中,各个隐蔽的地方翻找出数张揉成咸菜的草纸。 何大将桌子搬到屋外,富鬼在空地上将展平的草纸平铺在地方。一张张草纸连在一起,拼成了平西城地上和地下的地图。 “阿达师傅,你来瞧瞧,哪儿可能是秘境?”富鬼招手,举起煤油灯,问阿达。 阿达蹲在地上,借着煤油灯的微弱光芒,一点一点看着,手指在草纸上指指点点,嘴里念叨着:“偷办时好多人,更多是事。秘境,究竟怎么回的家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 圈定地点 富鬼画的平西城地图,包括了城里的大小街道,以及他能走到的任何地下空间,为了画这样的地图,富鬼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即使如此,地图上还有一片地方是空白的。 在平西城西南,那里摆放着五张空白草纸,富鬼指着空白的地方,说:“自从百家宗占据了平西城,这里变成了禁地,除了百家宗的核心人物,其他的成员不得允许,是不让进入的。我只去了一次”,富鬼指了指空白草纸上的一个黑点:“就在这片坟场呆过。” “等等,百家宗?黑暗神殿允许百家宗在自个的地盘,设置禁地。”阿达奇怪的问:“那黑暗神殿住在什么地方?” “黑暗神殿已经是过去式了,百家宗占了黑暗神殿的地盘,打得黑暗神殿落花流水,大长老玄武带着残兵,投奔了仙女团”,何大幸灾乐祸的笑道:“我们仙女团也不是吃素的,玄武去了仙女团,不过是自投罗网。” “百家宗?有它的详细信息吗?”阿达严肃的问。 富鬼看向阮碗。阮碗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枣,看向富鬼,用火焰字写道:“我知道百家宗,藏在深山老林的奇怪组织,可以操控骷髅,嗯,他们将可随意操控的骷髅,叫骨兵团。” 何大眼睛瞪的大大,惊讶的问:“大姐,你和百家宗有过接触。” 阮碗点点头,写了几个名字:“钱眉眉、花酒槽、罗德、大头。” 富鬼崇拜的看着阮碗,大姐牛掰啊,和百家宗高层都有接触:“大姐,这几人都是百家宗的高层。大头是罗德大人骨兵团的团长,也是我现在身份的直接管理者。我巡街的活,是大头给安排的。” 大头啊!阮碗还记得在百家宗老巢鼓岭村,大头对她的坑骗;还有在寒冷黑漆漆的大海海底,惨死在章鱼口中,布禄说的那番话。骨兵团的骷髅,无法违背其操控者的命令,而扩张是每一个操控者的野望。 “说说,百家宗进了平西城,发生的大大小小事”,阮碗写道。 富鬼点头:“百家宗进城后,喊出了不扰民的口号,他们对平西城的原住民很好,对投降的黑暗神殿成员也很招呼。平西城很快就安定了,大家向往常一样过自己的日子。一周后,平西城基本恢复平静,某天下大雨的时候,罗德大人召集了城里所有的骷髅,去西南角的坟地住了一宿。” “对了,从坟里爬出来的骷髅,对罗德大人异常崇拜,听见了罗德大人的声音,就会伏地跪拜。”富鬼迟疑的说:“因为平日里接触,他们一切如旧,我以为他们仅仅是如追逐偶像一般,有了狂热的爱好.....,莫非有什么不对!” 阿达叹口气,神色莫名的说:“祭礼,上古时期,魔神的信徒为了将自己献给魔神,以鲜血浇灌,置身棺材,黎明时分埋在极阴的地方一夜,铃声为号,舞为礼,至黄昏时分结束。” 富鬼拍手:“阿达师傅,祭礼有什么后果?” “一旦被当作祭品献祭给魔神,生死不由己,身心由他人所控制。”阿达叹口气道:“但相对的,祭品能获得魔神的馈赠,得到了魔神赐予的力量。” “稍等,听得懵,待我捋一捋,骷髅是祭品,罗德那些人是幕后操盘手。有些地方说不通,罗德、觋、钱眉眉都有自己可操纵的骨女团”,富鬼疑惑道:“魔神可操纵祭品,“莫非罗德,钱眉眉都是魔神?这说不过去,魔神又不是地摊货,批量大甩卖。” 何大噗的笑出声。 富鬼扫了何大一眼,大胆猜测:“百家宗的觋、钱眉眉、罗德这些核心人物,都是人类。莫非,控制骷髅只能由人类完成。” 阿达摇摇头:“祭礼如何完成,我并不清楚。但曾经仅属于魔神的祭品,却能由祭师掌控,实在是耐人寻味。” 何大有自己的看法,他双手一拍,比喻道:“假如祭品是财富,好比以前皇帝的财富,被他身边的太监分了,哈哈哈...”,应着阿达和富鬼的眼光,何大笑不出来了,他尴尬的揉揉鼻子,讪讪的说:“咋啦,是不是比喻的不恰当。” “不”,阿达欣喜的说:“极有道理,这就说的通了。魔神出了变动,所以他手下的仆从,瓜分了他的势力。通天树,葬邪神。邪神不过是一个称谓,而称谓不过是后人编造的,也许,邪神就是魔神。” 富鬼点点头,问:“按照这个思路,百家宗莫非曾经是魔神的仆从。罗德、钱眉眉我见过,他们年纪不大,出生不到百年,而百家宗的头,觋大人,长得像木乃伊,说话神神叨叨,没人知道他的年纪。如果说有谁像魔神的仆从,觋大人有嫌疑。” 阿达用看傻子的眼神,瞅瞅富鬼:“传承,懂不!不在于年纪,而是百家宗就是靠什么传承。百家宗精通祭礼,掌控骷髅为其所有,百家宗所图谋的绝非小事。” “大姐,你怎么看”,听了阿达的话,何大有些心慌慌。风雨欲来风满楼,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惨剧,何大本能的感到害怕,处于对阮碗的信赖,何大低声询问阮碗,希望找到主心骨。 阮碗平静极了,用火焰写道:“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明明是一句平淡的应对方法,没有“最佳的进攻就是有效的防守”的大气应对,可是偏偏令何大放了心。 阮碗冲着何大点点头,继续写道:“秘境呢?师傅。”赶紧找到秘境,她要回王姆山,向玄武逼问大师兄张形希的下落。 阿达摸摸脑袋,刚才和何大讨论的十分投入,忘了他原本来平西城,是为了秘境而来的。 “这里,我怀疑秘境的入口在这”,阿达指着地上草纸铺成的地图,其中空白的那片说。 富鬼眼神诡异的瞅着阿达,这里是百家宗的核心地盘,你指这个地盘,是存心的吧。 “你们看看”,阿达展示了自己凭记忆画出的地图,山川河流走向是缩小版的平西城,其中秘境的位置,正好是空白的地盘。 富鬼瞪着眼,何大张着嘴,阮碗微微一笑。这世上果然是,风险和收益成正比啊,百家宗不选黑暗神殿的地盘,反而占了这个地方,也许百家宗也对秘境感兴趣。 第一次,阮碗升起了对秘境的兴趣。 第三百四十六章 难题来了 阮碗、阿达、富鬼、何大面面相觑,虽然藏秘境的地方圈住了,但是那里重兵把守,地图上一片空白,没有明确的地点,而百家宗占地有十几公倾呦,怎么找秘境,真的真的是难题哦。 迎着阿达期盼的眼神,还有阮碗信任的目光,富鬼苦恼的挠挠头,实在是想不出好主意:“天亮后我先去拜访大头,请他调换我的工作,调去百家宗的地盘上巡夜,如此一来,我就能打探更多的消息,然后我趁机将百家宗内部地图弄出来。” “太慢了”,阿达摇头:“百家宗选择的地方,正好是秘境在的地方。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百家宗极有可能和古籍上的魔神有关,说不定,他们也在寻找秘境。” 阮碗点头,百家宗神神秘秘,初看并不起眼,但本事却是出乎意料的强大。阮碗亲身体验的,例如操纵骷髅的本领,百家宗比黑暗神殿强了许多。当时长老安攻陷临海基地时,整了极大的阵势,方才操纵了骷髅去攻城,可是被操纵的骷髅中并不包含阮碗。而百家宗的钱眉眉、谷威,都能轻易通过祭礼,操纵她,让她失去意识不得不按照钱眉眉和谷威的指示行动。 和觋打交道的那一次,即在鼓岭村时,阮碗曾被觋的铃铛控制,然后被操纵着去进攻凫舄的地盘。最可怕的是,阮碗没有被操纵的记忆,听了富鬼的述说,阮碗才知道自个曾被百家宗当了枪杆使。 所以对于百家宗的地盘,阮碗也不敢轻易闯进去。因为一旦被觋控制,操纵她去攻打仙女团,亲手伤害曾经的至亲好友,即使是被控制,阮碗也不能原谅自己。 “先探消息”,阮碗写道:“百家宗不是自家的后花园,没有把握,就是给百家宗送人头。” 阿达叹口气,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点头同意了富鬼的计划。 屋外的太阳已经升起了,明晃晃的从屋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草纸地图上的空白处,无数的灰尘在光线里飞舞。阳光下,黑暗中的尘埃无处藏身。 阮碗直愣愣的看着那束光,伸手接住,手心里热乎乎的,啊,原来能感受到光的温度。记得在百家宗的老家鼓岭村,即使有阳光照在身上,也是阴冷阴冷的......。 有什么在阮碗脑子里闪过,来不及细想,就听到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吴生的大嗓门响了:“富鬼大哥,别睡了起床啦,魏大哥来了。” “富鬼,你小子昨日去哪喝酒了,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一道浑厚的嗓门道:“快点啊,紧急任务。耽误了老大的事,你的胳膊大腿啥的,可就保不住了。” 富鬼对何大点点头,指了指占据半间屋子的杂物,和地上的草纸地图,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来啦,来啦。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说出个所以然,我可不答应,必然要和你好声说道。” “任务在我所里,怎么,让我在外面说,不请我进屋坐坐。” 富鬼看着院子里的八个骷髅,他们是罗德大人骨兵团的成员,富鬼在祭礼完成的那天,曾经见过他们。但自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今日八个骷髅出现在他的小院,绝不仅仅是传达任务,或许,还包括搜屋。 发生了什么?富鬼掩藏住心理的不安,咧嘴大笑:“哈哈,屋里乱没人收拾,魏哥不嫌弃的话,就请屋里坐。吴生,把我珍藏的血酒拿出来。” 血酒,是用动物鲜血酿造的,保留着鲜血最佳的口感,还有白酒的清香。由于酿造工艺复杂,数量极为有限,富鬼也是寻了许多门路,才整了不到一升的小瓷罐。平日里舍不得喝,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偿一口。 听到了血酒,魏潜乐了,暗暗夸了富鬼的上道,态度温和了不少:“哈哈,富鬼小弟大气,我今日是有口福了。” “魏哥能来,我这小屋都添了光彩”,富鬼推开门,邀请魏潜进屋,说着:“屋里放了些零碎的杂物,我啊舍不得放在外面风吹日晒,不知不觉就摆放了许多,乱七八糟,魏哥不要笑话。”哈哈笑了两声,富鬼比了个请进的手势:“来,来,屋里请。” 魏潜留了四个骷髅守院子,带着五个骷髅进了屋。屋子小,突然涌进来六个骷髅,显得拥挤极了。 魏潜环视四周,笑着说:“富鬼小弟啊,你这爱收集的癖好得改改,乱七八槽的东西摆了一屋,能休息的好么。难怪你早上睡不醒,都是这满屋的杂物闹的。” 富鬼装傻,嘿嘿笑:“就这么点爱好。” “不成,你我都是为罗德大人效命,怎么因为无用的爱好误了大人的大事。我既然知道了便不能不管,来啊,帮富鬼小弟将这屋的杂物都清出去。” “......”,富鬼惊愣住,上前两步打算和魏潜理论,被两个骷髅架住,按在了地上。 何生端着血酒,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小孩儿,把血酒端过来,别洒了,一滴血酒,比你的小命值钱”,魏潜招招手,带着笑意的说着。 吴生憋着气,脸都憋得红彤彤的,鼓起勇气将血酒端给了魏潜,眼睛关切的看着富鬼。 富鬼摇摇头,咧着嘴笑眯眯,说着:“小鬼,出去呆着。你魏大哥和我闹着玩。” 魏潜笑呵呵,端起酒杯,抿了口血酒,温和的说:“好酒,小鬼,酒放下就出去。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合。” 富鬼松了口气,目送吴生离开屋子。但看到几个骷髅将屋里的杂物,往屋外扔,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阿达和阮碗藏在杂物后面的空间里,一旦杂物被清出去,将阿达和阮碗露出来.....,想到那样的后果,富鬼惶恐不已,却不敢让魏潜发现,故作镇定的说:“魏哥,小弟屋里的这些,都是精心收藏的,百里挑一的,千万轻拿轻放。” 魏潜挥挥手,压着富鬼的骷髅松开手,站在富鬼的两侧,放着富鬼的一举一动。 富鬼坐起来,活动胳膊,故作夸张的讲:“屋里的都是好东西啊,魏哥,让我来搭把手,磕了碰了,我的心肝都会得颤抖哦。” “富鬼小弟放心,坏了哪个玩意,哥哥送你个完好的。”魏潜露出白森森的牙。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大头的放任 阮碗安静的坐在杂物架起的狭小空间里,她的手心摊着五张光明符。阮碗清楚,一旦光明符符光出现,必将惊动百家宗的觋,但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就算要粉身碎骨,阮碗也乐意拽着百家宗一起,如果能拉了觋或者罗德作伴,想来也是合算的。 想着如何在百家宗闹事,计算使用多少张符箓才能干掉觋,阮碗越想越美,咧着嘴无声的笑了。 阿达和何大被阮碗的笑容惊住了,放轻呼吸,小心的挪动身体,尽量离阮碗远点。嗯,不能耽误阮碗的发挥,对,空间一定要留出来,障碍物尽量挪开,不能阻碍阮碗伸展胳膊......。 有一个要大闹四方的头,何大心理踏实极了,人生何处无生死,如果轰烈一场能消弱百家宗的战力,为仙女团争取缓冲时间,也算是死得其所,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何大握着刀的手很稳,他的眼神坚定,摆出攻击的姿势,耐心的等待着。 近了,挪动杂物的声音越发的近了,有微微的光从杂物的缝隙中,照射进来。 阿达倾听着,嘴里默念着“无惧无怖万象皆空,心自在自有菩提,有何惧哉!” 死亡的临近,等待的过程是揪心的恐怖的,阿达无数次临近死亡,可没有哪一次,如眼前这般,令他无处可逃。他不害怕死,可是他有未尽的梦想没有完成,他不想死。 生于死是个永恒的话题,能折磨的意志坚定的人,备受折磨。被困在生死边缘的,无论是谁,都有着各自的煎熬。富鬼牙齿紧紧的咬着,一杆枪顶在他的头上,他的眼神越来越愤怒。 魏潜欣喜的看着富鬼,他早就看富鬼不顺眼了,大家都是罗德大人的骨兵,凭什么富鬼被大头团长格外照顾,安排了最轻松的活计,而且暗地里还多次维护。 所以,接到向富鬼派任务的指令时,魏潜知道,修理富鬼的机会来啦。只要他在富鬼屋里,发现违禁的物品,那么他就能光明正大处决了富鬼。至于违禁物品嘛,富鬼的屋里有是最好的,即使没有,魏潜也会让屋里有。 瞅瞅富鬼的神色,魏潜欣喜若狂,富鬼越愤怒,说明屋里藏着的东西越发贵重。说不定,混进平西城的奸细正藏在富鬼屋里。对了,富鬼的小伙伴,每日都会去城外狩猎,他们完全可以将奸细带进城啊。 魏潜越琢磨,越觉得自个推测正确,真相就在眼前,他立功发财的机会,也在眼前。他的眼睛里现出红光,魏潜兴奋极了。 “干什么”,大头怒气冲冲走进院里,大声呵斥:“魏潜,我派你来传递任务,通知四五纵队速速集合。传递的指令呢传到哪呢?” 魏潜兴奋发烫的大脑,终于降温了,糟!光顾着想富鬼倒霉,忘了另一道指令了。 “报告大头团长,我怀疑富鬼窝藏奸细,只要团长等耐心等待,我就能找到证据,到时候只要抓住富鬼,就能问出奸细的下落。所以,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集合四五纵队。”魏潜挺着腰,自信满满的回道。 大头气得倒仰!骷髅虽然战力强,就是这点不靠谱,一个个脑子不知道装了点什么,只顾盯着自个的一亩三分地、自身的恩怨情仇,压根没有大局观,永远自己的情绪是老大,任意加戏,不听从指挥任意行事。 “乱七八糟”,大头指着魏潜鼻子骂:“究竟我是团长,还是你是团长。如果不听从安排,我就向罗德大人汇报。罗德大人英明神威,他的部下令出必行,不需要你这样肆意妄为的家伙。” 魏潜皱脸,不服气的嚷嚷:“我自会向罗德大人说明情况,大头团长放心,我对罗德大人的衷心日月可以作证,罗德大人的命令,我豁出命都会执行。至于你,算老几。”魏潜自从变成骷髅,力量处处不一般,自觉受到了上苍的眷顾,加入黑暗神殿后处处受重用,掌管了平西城治安,处处作威作福。后来投靠了百家宗,成了罗德对骨兵,憋屈在大头的职位之下,早就看大头不顺眼了。 今日大头急吼吼的赶来,肯定是为了给富鬼出头,哼,原来奸细是大头授意富鬼放进来的,好啊!终于让他逮到了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魏潜兴奋的指着屋里,喊:“搜,仔仔细细的搜。我看谁敢拦我,误了罗德大人的大事,告状精你担得起。” 大头怒气值蹭蹭上涨,拳头毫不犹豫凑到了魏潜得意的脸上,附加了大头所有怒气的拳头,威力了得,一拳头揍趴了魏潜。 手一挥,大头喊道:“都抓起来,格老子的,竟敢不听号令。还有你”,大头指向富鬼:“一起带走,和我去见罗德大人,对于不听号令的,我要禀告罗德大人,务必严惩。” 富鬼悬起的心,放下了。 吵吵嚷嚷的骷髅们,又咋咋呼呼的走了,吆喝喊打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大头离开院门时,回头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生待骷髅离得远远的,忙关了院门,冲进里屋,看见屋里或站或坐的阮碗、阿达和何大,眼泪忍不住的掉了几颗,忙用袖子擦了。 “呦,掉金豆豆了”,何大打趣:“小鬼,放心吧,你富鬼大哥不会有事的。” 阮碗点点头,写到:“等等吧,把屋子收拾好,富鬼就回来了。” 吴生抹抹眼睛,应了声,招呼小萝卜头们,开始收拾。 阿达问:“罗德的骨兵团团长,大头,你认识他?” 阮碗再次点头,写道:“他知道我来了,我感觉,刚才那出戏是演给其他骷髅看的。” 何大惊讶不已:“大头管控着罗德的骨兵团,在百家宗是说的上话的人物。如果和大头套套话,说不定能从他那套到秘境的消息。” 阮碗写道:“各为其主,莫要强求。” 在如今世道活着,每一个人或骷髅或许已经拼尽全力。所以自己陷入危机,是自己的事情,昔日的朋友帮一把是情分,不帮也是人之常情,每个人仅仅是担负自己的人生都常常有不堪重负的感觉,哪儿能担受的更多。所以啊,得到大头的意外相帮,阮碗开心极了,而且在罗德铃声的控制下,大头根本无力反抗,他能帮她解决了这次危机,阮碗已经很感激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我像极了 日上三竿,富鬼回来了,进了院,他神秘的关了院门,兴冲冲的进了屋,屋里干干净净的,曾经随意摆放的杂物,已经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堆放在屋里的角落里。 屋子中间,摆放着屏风,将杂物和休息的床椅隔开,在靠窗的桌子上,放着白底青釉的瓷瓶,插着小萝卜头从院子里摘的野花野草。 窗子?富鬼嘴角直抽抽,退出门外,瞅瞅屋外的蓝天还有窗台上的五瓣小花朵。真窗、真花啊,不对啊,他的屋只有一个门,怎么会有窗。 “富鬼大哥,你回来啦。窗子是阮大姐亲自动手开凿的,说是屋里不透气,空气不好。怎么样,窗户好看么?”何大挑着水,乐不可支的对富鬼说。 “好,当然好,大姐心灵手巧”,富鬼竖起大拇指,扭头对何大说:“开窗子是体力活,怎么能让大姐辛苦,你干啥去了?也不劝劝,等我回来在开窗。” 何大笑嘻嘻:“我挑水啦。喏,大姐在后院和小萝卜头种枣核,我挑水浇地哦。” 说完,何大就乐滋滋去了后院,富鬼低声笑了,推门走进了带着春意的小屋,冲着坐在窗前的阿达点点头。 阿达捧着瓷碗,喝着鱼汤,放下碗,抬头微笑着打招呼:“回来啦!”说话的语气放佛富鬼只是出门买了瓶酱油,而不是面临了生死劫。 “大姐英明”,富鬼笑嘻嘻:“大姐认识大头,对吗?” 阿达点头。 “难怪”!富鬼从怀里掏出一圈纸,摊开放在桌上:“百家宗驻地的地铁。” “怎么来的”? “大头团长给的。我被捆到了百家宗驻地,大头就押着魏潜走了,留我独自呆在会厅。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大头回来问我未来什么打算。我当然说了,我想去百家宗驻地巡夜,希望为罗德大人效力。” “哦哦,那大头怎么安排你?” “他啥也没说,递给我这份动图,让我带回家仔细研读,告诉我,巡夜是份技术活,走错路是会掉脑袋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我。”富鬼嘿嘿直乐:“我总觉得,大头的话里有话,他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让我传话给某人。果然啊,回家看你们不慌不忙的,我就猜到了。大头和大姐以前肯定认识,而且大头知道大姐来了平西城,是特意来解围的。” “嗯嗯”,阿达点头:“然后呢?就让你带着机密地图出来了。” “是啊”,富鬼笑嘻嘻:“大头团长不留我吃饭,我不回来做什么。” 阿达将瓷碗放在地上,展开地图,平铺在桌上,仔细查看着可能出现秘境的地方。 “有什么发现”,富鬼探着头,问道。 “没有”,阿达叹口气:“只看出百家宗防守严密。地图上的建筑大小类似,地下空间和地上建筑成为一体,地下空间彼此间没有联系。骷髅的习性是呆在地下,而且擅长挖洞,也许有些地道没有画在上面。” “难办了”,富鬼挠头:“晚上我就要去巡夜了,地图我得还给大头团长。” 阿达抬眼:“傻啊,地图给了你,大头怎么可能收回去。这不是普通地图,是机密。懂不?” 富鬼点头,弄丢机密文件是重罪!大头是不会承认,这张地图是他给富鬼的,所有,富鬼最好的做法是,看完地图后就烧掉。 “喊阮碗过来”,阿达说。 富鬼点头,转身出门喊阮碗。 阮碗在后院,十步的距离挖了一个深坑,每个坑里放了颗枣核。小萝卜头们滚着泥球,放进坑里,玩的是不亦乐乎。 “大姐,阿达师傅找”,富鬼走近了,喊道。小萝卜头见了富鬼,纷纷问好,捧着泥巴向富鬼现宝,富鬼逐一摸摸小萝卜头的脑袋。 阮碗点点头从泥坑里爬出来,在水桶里洗净手,和富鬼回了屋。 阿达指着地图问:“徒弟啊,有看出什么吗?” 阮碗握着地图的边沿,将动图缓缓转动。果然啊,地图上的房子,建的一般大小是有原因的,左三右四七星当空,上六下三九九为大,引北斗接九狱,这是妥妥的困龙阵。 那么,这里!阮碗手指点在地图上的空白点,拿笔写道:“困龙阵,真龙困在这里。” 富鬼不明白啊,问:“困住真龙的地方,就是秘境的所在吗?” 不知道啊!阮碗写道,但是百家宗费尽心机要困住的真龙,她很有兴趣啊。至于秘境,找不到也没关系啊,百家宗也找不到的。我们可以等百家宗找到了,然后想法子跟在他们后面,去葬邪神的地方。 好有道理的样子!富鬼佩服。 阮碗接着写,我们先找到并不是好事啊,百家宗实力强横,我们找到了也保不住,肯定会被百家宗抢走了,那不就成了替百家宗干活啦。 阿达诡异的瞅着阮碗,第一次见到,如此画风清奇的偷懒理由。 最后,阮碗拍板,先去探探困真龙的地方,至于秘境,随缘。 阿达从地上捡起瓷碗,递给门口的吴生,道:“再来一碗,我今日个要醉生梦死。” 吴生嘴角跳跳,扭头盛了碗满满的鱼汤...... 百家宗驻地里,大头走进了罗德的小黑屋。外面阳光明媚,屋里密不透风如同坟墓,墙角里点了盏油灯,豆大的光弱弱的燃烧着,罗德拿着剪子,仔细的挑着油灯里的灯线。 “送出去了”,罗德没有回头,他知道进来的是谁,低声的问道。 大头站在罗德十步外的地方,恭敬的回答:“是的。”阮碗看到了地图,应该会过来吧,希望她记住自己要传的话,不要走到危险的地方。 “嗯”!罗德淡淡的回道。 大头耐心的等着,没有问一句话。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 “是的。” 罗德放下剪子,转身看向大头,他的脸上满满的褶皱,眼袋厚厚的遮住了眼珠子,驼着背,声音嘶哑:“你我像极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难道你看不来。” 像?大头在心底冷冷的哼着,掌管自己生死的罗德,怎么会和自己像!笑话! 大头注视着罗德的脚尖,他的心在反抗,可是他的身躯却在臣服,每一次站在罗德面前,他的身体就自然弯曲到最臣服的姿态,久而久之,大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直起腰。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大骨头汤 百家宗的防守极其严密,在百家宗驻地的骷髅,都是对觋忠心耿耿的,他们曾经和觋在鼓岭村并肩作战,习惯性拿着沉重的长矛和盾,穿着铁制的盔甲,在百家宗哐当哐当的走着,所以啊,但凡有长矛骷髅出现的地方,就不会安静。 而罗德大人的骨兵团,穿着就是现代风,从头裹到脚,行动速度,动作安静敏捷,颇有蜘蛛侠风范,只不过衣服的颜色不是红蓝黑格,而是黄白条状,据说这样的衣服在夜晚反光且显眼,是打扫街道必备的不二法宝。 可是啊,由于跟的头地位不同,待遇千差万别。 富鬼穿着“不二法宝”,递给了门口长矛骷髅一张巡夜证,长矛骷髅仔细搜查了富鬼,没有发现富鬼携带可疑物品,挥挥手放行了。 在富鬼身后,拿着巡夜证的骷髅,排着队,挨个接受搜查。 正常,放行! 巡夜二十骷髅,实到位二十,数量对得上,没问题。长矛骷髅领着二十骷髅,走到杂物间门口,训话:“听好了,这里的规矩简单,多做事少说话。记住了,按照固定线路走,若是走错了,谁也救不了你们。现在去屋里拿拖把扫帚,每个人去指定地点打扫,凌晨五点返回这里集合。” 富鬼和其他骷髅,大声答“是”。打扫的地方是两骷髅一组,一组一份线路图,每组的线图路不一样,分别指向不同的地点。 没有人带路,富鬼和小组的另一位伙伴,按照线路图的指引,顺利到了处开阔的地方。这里的房屋只有两座,是堆放餐余垃圾的,骷髅酷爱生食,不爱啃骨头,餐余垃圾比起人类时候,就单一了许多。 全是大骨头,干干净净没有一滴血的大骨头。 富鬼悄悄问同伴:“大姐,下一步怎么办?” 阮碗沉思,她捆了此次夜巡中的一个骷髅,拿了他的巡夜证和衣服,然后和富鬼一起混进了百家宗驻地。 顺利的,阮碗和富鬼分到了一组,然后平安的走到了安排的位置,巧合的是,这里离困龙阵的中心非常近。 捡了块骨头,阮碗在地上写道:“你在这。” 富鬼脸皱成一团,小声道:“大姐啊,很危险的,不如我和你一起,彼此还有个照应。” “接应”,阮碗写道。 “好吧”富鬼愁苦的应着。 阮碗瞅瞅富鬼消极怠工无声反抗的状态,琢磨着,这可不行啊。得给富鬼找些事干,阮碗摸摸堆得小山高的骨头,想起来了香喷喷的骨头汤,大骨头剁碎、放进水里、加入生姜、土豆熬哦熬,出锅的时候再洒点葱花,香喷喷热乎乎的骨头土豆汤就出锅啦。鲜美的骨髓刺激味蕾,软乎乎的土豆入口即化,有着鲜肉的清香却不油腻,那滋味,回味无穷。 虽然变成骷髅后,阮碗吃不了大骨头炖汤,但是不能阻碍阮碗对美食的追求,院里还有需要补钙的小萝卜头,好好的大骨头不炖汤,浪费啊。 “带走,炖汤”,阮碗霸气的在地上写道,然后以指点山河的气势,点点大骨头山。 “......”,觉得大骨头汤过于清汤寡水的富鬼,迎着阮碗开心的笑容,乐呵呵的同意了。不就是大骨头嘛,大姐喜欢,全搬回去也是可以的。 有了目标,富鬼的精神状态不同了,他积极和站岗的长矛骷髅沟通,询问打包带走大骨头的方法。长矛骷髅才发现,原来大骨头还有熬汤的功用,以前都是巡夜骷髅运到坟地里埋了,既然有别的功用,那就带走、统统都带走。 富鬼欣喜万分,感激不尽,向长矛骷髅寻了个推车,几根长长的麻绳,吭哧吭哧的开始打扫卫生,擦拭地板,还有摆放大骨头。 至于阮碗,她已经偷偷的潜进了困龙的地方。 在地图上,困龙的地方是个空白,而现在阮碗眼前的,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小石屋。屋外面,长矛骷髅团团围住,守得是密不透风。没有长矛骷髅防守的地方,有屋顶和地下。 阮碗惆怅了,从地下打洞到屋里,这活鼹鼠擅长,俗话常说术业有专攻,阮碗不想抢了鼹鼠的活,以外行挑战一把内行。 那么,能进去的地方,只有屋顶.....,除非长矛骷髅是瞎子,一大坨骷髅从半空中跳到屋顶,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难办喽,怎么才能混进屋里。要不,阮碗低头看看手里的光明符,干错全部都灭掉。 不妥,阮碗掐灭了升起的暴力念头。她本质上是爱好和平的,即使在骷髅横行霸道的日子里,她也没有打打杀杀的习惯,对不!所以啊,她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觋,才放弃暴力进攻的。阮碗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悄默默的为自个点了赞,有思想,有觉悟啊。 当然,对于阮碗自己的认知,凫舄是不服气的,带头抢他们的骷髅是谁?逼得凫舄不得不改道的是谁?不爱打打杀杀,哼,骗鬼! 所以啊,最根本的原因是,在什么环境就要说什么话,嘿嘿。 阮碗暗戳戳的藏在草丛里,为自个放弃暴力的决策,以精神胜利法的准则,高度夸奖了自己一番。越夸越开心,阮碗乐滋滋的盘算啊,如果突然来一阵大风,将长矛骷髅都吹走;或者屋子突然起火,长矛骷髅不得不求火..... 风、火,阮碗灵光一现,爬到了屋顶。不远处有间小木屋,堆满了木材杂物,有两个穿着黄色条纹的骷髅,在整理木材。而其中一个骷髅,嘴里叼着烟,火光一明一暗的闪现。 对不起啦,兄弟。阮碗在心底说一声,食指和中指并拢,夹着风符和火符,掷向了小木屋的地方。 突然,一阵大风刮过,两张符被吹偏了方向,飘向远方。 “.......”,阮碗极目远眺,已经找不到自个扔出的符箓。 突然,在符箓消失的方向,有女人大喊:“起火啦,起火啦!救命啊,快来骷髅啊。” 阮碗抽着嘴,捏了法诀,引燃了符箓。不捏决也没办法,在飘远点,她就控制不了符箓了。此时,两个在空中飘的符箓,正好落在着火点,火借风势,彻底烧起来了。 “靠”!大头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他就知道,阮碗这家伙,不靠谱,在哪放火不好,竟然在觋的后院放把火。 “.......”,不明真相的富鬼,惊的下巴都掉了。 第三百五十章 困的是哪条龙 远处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半边的天空,呼喊声、救人声,嘈杂万分;挑水的、搬沙的,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唯独阮碗眼前的小石屋,长矛骷髅纹丝不动,眼神都没有瞥向远处的大火。 阮碗发愁了,难道只有暴力硬闯。听听不远处的吵杂声,也许她和长矛骷髅打斗时,声音能被救火的喧闹声遮掩住。 于是,阮碗认真的思考硬闯的可能性。 喂喂,和平爱好者,不喜欢打打杀杀呢?阮碗踹飞脑中抗议的小人,琢磨着哪个地方是最佳突破口。 哐当!有沉重的脚步声走过来,阮碗回头,在草木掩映的小道上,走来了一个长矛骷髅,还有一个提着大木盒子,穿着灰扑扑的骷髅。 “快点”,长矛骷髅对灰衣骷髅说:“磨磨蹭蹭的,送完餐赶紧回去给盔甲上蜡。” “是”,灰衣骷髅艰难的提着木盒,踉跄的往前跑着。 “废物”,长矛骷髅踹了灰衣骷髅一脚,踢得灰衣骷髅跪在地上。灰衣骷髅跪地时,还紧紧的护着木头盒子。 “木爷,您别气。我快点走,您看前面就是了,我跑两步就能到”,灰衣骷髅低头,气气的说着。 前面是小路的拐弯处,正好是视线的盲区。阮碗眼珠转转,有办法啦。她轻轻的爬到拐弯处的草丛里,瞅准机会,迎面将光明符贴在了长矛骷髅的脸上,于此同时,将长矛骷髅放到,拖进了草丛里。 整个过程极快,只有三个呼吸。暴力解决了长矛骷髅,阮碗打算如法炮制,除了灰衣骷髅。 抬头,和灰衣骷髅对视。呦,熟骷髅啊,离仔。 离仔一手护着木盒子,一手指着阮碗,张嘴欲喊。 阮碗眼疾手快,捂着离仔的嘴,拖进了草丛里,食指竖在嘴唇上。 离仔点点头,拿开阮碗捂嘴的爪子,低声问:“梅子,你怎么在这?布禄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阮碗遇到离仔时,报的名字是梅子,所以离仔一直以为,阮碗的名字就是梅子。 听了离仔的问话,阮碗摇摇头,在地上写道:“布禄死了。” 离仔吸吸鼻子:“果然啊,谷威死了,随谷威一起离开的骨兵团,一个都没有回来。只有我,还有五个被留下做联络员的,侥幸活了。可是,没了领头人的骨兵,在百家宗并不受欢迎。最苦最累的活我们干,挨打挨骂更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不成为罗德的骨兵”,阮碗在地上写。 “我也想啊,可是参加过祭礼的骷髅,不能参加第二次祭礼。像我,成为了谷威的骨兵,一辈子就都是谷威的骨兵”,离仔叹口气:“谷威死了,我对百家宗的归属感淡了许多,但由于我们知道祭礼的秘密,百家宗不能放我们离开,我们就是那鸡肋,于是给我们安排了最苦最累、危险最大的活。” 离仔指着被严密防守的石头屋,说:“那屋里关注危险分子,之前送餐的骷髅,好些都折在里面,后来别的骷髅不敢去,活就轮到我。唉,每次进去,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阮碗开心,真真是瞌睡来了,有骷髅递上枕头,她写道:“我和你一起进去。” “我可以拒绝吗?” 阮碗挥挥拳头,指了指地上化成灰只有盔甲的长矛骷髅。 离仔愁成一团,小声的提出反对意见:“可是梅子,守卫查的很严的,你进不去的。” 阮碗露齿一笑,挖了泥巴塞进盔甲里,然后自个穿上盔甲。如此一来,竟然和骷髅的原主,差不多高,但是由于地盘全是泥巴,阮碗走一步就摔一把。 离仔憋着笑,骨头都在抖动。 阮碗瞅瞅离仔,写道:“有法子吗?” 离仔:“......”,瞅着阮碗身上的盔甲,离仔咽下去所有的话,无奈的点点头。 穿着盔甲,拿起长矛,当自个是长矛骷髅的阮碗,拎着装吃食的大饭盒,骑在离仔脖子上,时不时用长矛敲敲离仔的腿。 苦逼的离仔,被压弯了腰,几乎是一步一挪到破屋门口,喘着气递给守门的长矛骷髅身上的通行牌,长矛骷髅细细的看了眼,打量压在离仔身上的阮碗,说:“进去吧,嗯,一起进去吧。猴子,莫要欺负的太过,送饭的不好早。” 猴子,是阮碗装扮的长矛骷髅的名字,长矛骷髅套在厚厚的盔甲里,彼此相认靠的是盔甲上的刻印。长矛骷髅,一直追随觋的脚步,由于盔甲上有觋专门的刻印,每一套盔甲都是专属的,所以,长矛骷髅从没想过,还有阮碗这样特色的存在,能套上长矛骷髅的专属盔甲。 已做好被认出准备强行攻进去的阮碗,再一次被幸运之神眷顾,成功的进入了守卫森严的小破屋。 进了屋,阮碗就从离仔背上下来,瞅瞅屋里只有一个被吊着的人,头发遮住脸看不清是谁,阮碗果断的脱下了碍事的盔甲,蹲在地上往下看。 被吊着的人,低头,眼睛和阮碗对视。 哦天,阮碗惊呆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见到的竟然都是熟人。没粗,被吊着的人,正是沈弦。 阮碗熟知的沈弦,高贵优雅,有匪君子,光润玉颜,荣耀秋菊,华茂春风。无论如何,阮碗难以想象沈弦狼狈的时候。 沈弦没有想到,会在困龙阵的针眼,看到阮碗。他定睛的看了阮碗一会,突然笑了,那是难以言喻的喜悦笑容,如破晓的红日,吹皱水面的春风,惊艳了时光,惹得阮碗看呆了眼。 沈弦被阮碗的表情愉悦了,他笑的更开心,放佛自己正在朗月清风中,品一壶茶,竹林青青,暖风遥遥,他轻轻展颜,颠倒众生。破旧的石屋,只因他沈弦一笑,便如光华满屋,蓬壁生辉。 离仔捂着眼,不忍直视。沈弦那一笑,他的心也跟着颤一颤,大魔王竟然笑得跟朵花似的,太恐怖了,他会做噩梦了。 阮碗定定的望着沈弦的笑容,她从笑容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在仙女团,张形系陪她去看昙花的笑容,仅仅是暖暖的一笑,便令阮碗心神动荡,从此挂在心中,不能忘怀...... 第三百五十一章 离开竟然要绝技 阮碗围着沈弦转了三圈,试图找到将沈弦放下来的机关,却发现铁链从沈弦肩胛骨穿过,深入过四面的墙壁里。 沈弦的脚被链子拽离了地面,当沈弦晃动身体时,链子磨着皮肉,有鲜血从脚尖落在地上,然后被地上闪现的红色纹理吸收。 阮碗心堵的慌,她沉默的掏出匕首,砍在了连在墙壁的链子上。 咚,链子响了声,匕首折了,同时还打听到沈弦的伤处。沈弦闷哼一声,牵动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别费事了,这不是普通的链条,上面覆着觋亲手刻印的符文,于困龙阵自成一体,阵不破,链子不会断的。” “梅子,不如我们先去破阵”,离仔弱弱的建议,他面对沈弦,慎得慌。 沈弦微笑着,暗自同意了离仔的建议,耐心劝阮碗:“我被关在这里,已不是一日两日,砍断链子不急着一时半刻,你先离开。百家宗危险重重,觋心思狠毒,你千万离他远些,不要落在觋的手里。” 阮碗撇嘴,当她傻啊。百家宗的驻地,各个房屋建筑就是困龙阵的阵符,而困龙阵最与众不同的是,必须毁了一半的房屋建筑才能破阵。沈弦不过是知道破阵危险,不忍阮碗冒险,所以劝说阮碗离开。 若然书上写了破阵只有一个方法的,可是,阮碗坚信路是走出来的,社会是创新发展嘀,条条大路通罗马,眼光不能局限,所以,匕首砍不断,她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哼,她可以火烧。 符光乍现,一团火落在了铁链上,链子被烧的红彤彤,由于导热属性,沈弦觉得自个热得厉害,但是链子纹丝不动,仅仅是被火包裹的地方,红彤彤的。 “梅子,惊动了门口的守卫就危险了”,离仔小心的建议:“不如我们先离开,在寻摸别的法子。” 阮碗摇头,皱着脸思考片刻,在联系上画着光明符符文,以气运行,一笔而成,符文现,被符文笼罩的链子,如果盐入了水,以眼见的速度,慢慢的融化了。 离仔揉揉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阮碗点点头,为自己的灵机一动点赞。光明符对骷髅有致命的伤害,而困龙阵上的符文是觋亲手刻印,觋既然和长矛骷髅亲近,又掌握着控制骷髅的法子,想来也和骷髅一样,可能被光明符克制住。 嗯,万物生长相克相生,于是,阮碗实验了一把,果然啊,光明符能熔断链子。既然有了法子,阮碗如法炮制,将其他的链子逐一熔断。 阮碗动作快,前后不超过三分钟,待将沈弦放到地上,阮碗瞅着沈弦身上的链子犯了愁,怎么取出来,得动用手术刀吧。 环境受限,没有手术刀,也没有时间取出链条了,不如先离开这里。 沈弦看出来阮碗的想法,她对着阮碗微微一笑,手捏在链条上,使劲链条在他手心变成了碎片,抓住链子的另一端,将链子抽了出来。沈弦皱眉,又松开,对着阮碗安抚的笑着,道:“没事,很快就好了。” 阮碗仔细看着沈弦的伤口,后悔没有储备些特效疗伤神药。 沈弦神情温和,手抬起想摸摸阮碗的脑袋,却担心手太脏,他放下手,指指伤口处:“别担心,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可不,沈弦的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不过是十个眨眼,伤口处就完好如初。 阮碗不敢相信,扒着看了眼,确实愈合了,而且皮肤光滑,不见任何伤痕。 沈弦虚扶着阮碗的背,由着阮碗趴在他身上看。 离仔简直不忍直视,没想到大魔王还有这一面,惊悚,太惊悚了。离仔捂着眼,低声催促:“梅子,别闹了,我们得出去了。” 阮碗冲着离仔点头,以眼神询问,有没有好法子。 沈弦摆好姿势,让阮碗靠得舒服些,挑着眉看着离仔,大有你敢点破试试看的意味。 “.....”,莫名遭受生命威胁的离仔,后退两步,离沈弦远点,道:“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先说好,法子不行,你们不能迁怒。” 阮碗点头。她转头看向离仔,身体不由得挨近沈弦,因为沈弦给她的感觉很熟悉,阮碗也没有留意,她的距离和沈弦有多么的近。 离仔又往后提了一步,才道:“梅子,我和你离开。木盒子我得交回去,误了时间我会被扣工钱的。至于,大...沈先生,能力超绝,绝对能突破重围,大杀四方。” 沈弦冰冷的看着离仔,离仔害怕,又退后一步,呜呜,退不了啦,他已经抵到墙了。 木盒子!离仔的话提醒了阮碗,她站起来走到木盒子旁边,打开盒盖,拿出里面的吃食,馒头、水、腌萝卜。 “水里有迷药”,离仔小心的说:“药力很强的,梅子,你小心,不要滴到嘴里。这迷药对骷髅也是管用的。” 阮碗手一顿,忧心的看眼沈弦,低下头,小心的将水罐挪出来木盒子。 空的木盒子挺深的,阮碗了大小和深度,放了心。她指指地上散落的盔甲,写道:“沈弦,你穿盔甲出去。” “你呢”?沈弦没有动,平静的问阮碗,他穿上盔甲后,阮碗怎样避开门口的长矛骷髅,离开这间破屋。 阮碗指了指木盒子,坐在地上,手敲在关节的位置,将散落地下的骨头逐一摆在木盒子里。 沈弦嘴抽动,他怎么忘了,阮碗这项独门绝技,可拆可组装的骨头架子。 “我来吧,女孩子对自己好一些,你对自己粗鲁会伤了关节”,沈弦在水罐里清洗了手,然后握住阮碗的手,灵巧的帮阮碗将骨头从关节分离,一一摆进了木盒子。 沈弦的手极其轻快,阮碗没有任何疼痛感,就已经被摆在木盒子里了。 离仔目瞪口呆,看着木盒子的阮碗,关心的问:“梅子,还好吗?还活着吗?” 阮碗挪动了脑袋,离仔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第一次知道骷髅被拆得七零八落,竟然还能活蹦乱跳,稀奇,太稀奇了。” 咧嘴,阮碗对离仔露出来笑容。沈弦轻轻碰触阮碗的脑袋,放佛手碰触的是稀世珍宝。 第三百五十二章 离开百家宗 沈弦穿着盔甲,拿着长矛,扮成了长矛骷髅。离仔拎着木盒子,盒里装着阮碗。 木盒子,沈弦是想自个捧着的,想到阮碗憋屈在狭小的木盒子里,他就疼得紧。只是离仔打死不从,拒绝道:“盔甲骨兵,从不会拎饭盒。你拿着饭盒出门,我们就露馅了。绝对不行,你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也不能祸害我和梅子啊。” 沈弦忍住痛惜,方才作罢。 如此离开破旧石屋,门口的长矛骷髅并未过多检查,他们对觋无比崇拜,不相信沈弦能逃脱,以及不相信其他人能穿得进长矛骷髅专属的盔甲。于是,在所有骷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阮碗和沈弦噼里啪啦的打锺了觋的老脸。 远离了破旧的石屋,离仔拉着沈弦,躲藏在隐蔽的草丛里,打开木盒子。木然的看着沈弦,如同见到了绝世珍宝,极其轻柔的将阮碗捧出了木盒子,然后,嫌弃的对他说:“你在这做什么,交还食盒误了时,当心丢了小命。” 离仔恍然惊醒,提起木盒子,转身就跑,嘛呀,差点误了时辰。 还没有和离仔告别的阮碗,瞅着沈弦是不会帮她说道别的话了,只好在心里默默向离仔告别,希望他不会受自己的牵连。 拼装自己,活计阮碗熟,不过半盏茶功夫,阮碗生龙活虎的蹦跶起来。沈弦温柔的看着,握着阮碗的手:“你无事,我便放了心。” 面对画风突破的沈弦,阮碗内心的惊讶突破天际,发生了什么事!高冷的男神竟然会说缠绵的话,莫非今日的月亮要从东方下落。 阮碗抬头,天上漆黑一团不见月亮和星子,远处不久前燃亮半边天的火焰已经熄灭,嘈杂的声音消失了,此地只有夜晚的静谧,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沈弦离阮碗很近,近到阮碗能触摸到沈弦的呼吸。阮碗抽出手,站在原地蹦跳了几下,她的身上穿着黄色条纹的“扫街服”,在夜色下极为显眼。 “阮碗,衣服换下来,过于显眼了”,沈弦从盔甲里衬拿出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是原主自己穿的,藏在盔甲里,没想到被沈弦发现了。 阮碗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对了!富鬼还在整大骨头了,有了!阮碗脑子灵光起来,真的没想到,之前只是馋大骨头汤,现在反而成了离开绝佳的道具。 富鬼早已等得心急,但由于打扫的工作,天亮后有专门负责的骷髅来检验,如果打扫的不干净,这次来夜训的二十骷髅都会被牵连。这就是觋大人说的连坐制度,杀伤面广,杀伤力强。 忧心独自完成不了打扫任务的富鬼,加快速度,一个骷髅干两个骷髅的活。同时,他也担忧着阮碗,当见到起火的时候,他对阮碗的担心达到了顶峰,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到起火的地点看看。 幸好,富鬼超强的记忆力帮了他,起火的地点不是困龙阵的真龙,百家宗地形图告诉富鬼,起火的地点是觋的住宅。看到大头给的百家宗地图时,富鬼非常纳闷,觋的住宅区怎么那么大,占了约莫百家宗四分之一的位置。 听了路过的救援骷髅谈话,富鬼才明白,原来起火点在觋的后院。 后院,在中华渊源不断历史中,含义非常的深刻。不小心想偏的富鬼,已经在琢磨觋的后院有多少人时,觋那种木乃伊都讨得到媳妇,而他相貌堂堂骨骼健壮的骷髅,怎么就找不到一个伴。 就在富鬼的思路越来越偏,已经开始猜想觋的后院纷争时,阮碗回来了。 富鬼见到穿着盔甲的沈弦,差点被吓死了,他急忙的站在阮碗面前,隔开沈弦注视阮碗的视线,勇敢道:“大姐别怕,我保护你。” 阮碗从富鬼身后挪出来,指了指沈弦,简单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沈弦自我介绍。 “沈弦”,沈弦摘下盔甲的帽子,友好的向富鬼伸出手。 富鬼非常惊悚,曾经对外宣传已经死了的沈弦,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见到沈弦如雕像般的容貌,富鬼有些想跪下来求饶,哪里能握住沈弦伸出的手。 “这里是百家宗地盘,我们不易久留,富兄弟,你有什么良策”,沈弦握住阮碗比划的手,想到什么,问道。 富鬼愣住了,凌晨五点,他和阮碗到指定地点集合,顺顺利利的就能出去,还需要什么良策?不过,夹带大骨头回去熬汤,长矛骷髅们以及大头都没意见。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出去,只怕没到集合地点,就得被长矛骷髅拦截了。 怎么办? 阮碗深吸一口气,这这说起来太复杂了,不如用行动。她拆了富鬼已经打包好的骨头,然后面向沈弦,指指沈弦的衣服,写道:“沈弦,委屈你躺进大骨头堆里。” “啊....,对,凌晨五点,我们得去集合”,点醒后,富鬼热心肠的开始介绍:“而大骨头堆,我们会提前一步先运到外面,因为长矛骷髅答应我,这些大骨头我可以带回去熬汤,所以你只要藏在大骨头堆里不出声,你就能顺利离开这里。” 沈弦接受了,笑呵呵的藏在大骨头里,由着富鬼推着到了百家宗的小门,门口的长矛骷髅,草草的检查一番,就给放了行。 富鬼心儿砰砰跳,慢慢的推着车子离开了百家宗。和之前的几车一样,在碰头的地方,何大和吴生,或蹲或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他们旁边,摆着一辆空的三轮车。 松了口气,富鬼将车把手递给他,悄悄的说了一句:“快回去,不要耽搁。” 何大推着,不知道啥原因,这趟车上的东西,明显重了好久。何大和吴生不敢耽搁,推着车一溜烟的就走了。 沈弦听到外面的声音,碰触到身边的大骨头,叹了口气。食物和能源匮乏都已经好几年,大骨头熬汤曾经是美味的享受,如今因为骨头上没有肉,没有时间和精力细细烹饪,早已经是被多数人摒弃的习惯了。毕竟,熬汤废材火,野外野兽凶残,打柴火也不是间容易的事。 沈弦笑了,他竟然借助一道如同鸡肋的美食,离开了百家宗,意想不到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交锋 临海基地一声巨响,阮碗听到了,她心中一惊,本能的向发出巨响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和脑海中棋盘显示的阵眼方向重合了。 阮碗有极其不好的感觉,发生了什么,快,快去看看!阮碗催促自己,将体能发挥到极致,向临海的方向的跑去。 脑海中棋盘显示的方向是直线,也就是说,从阮碗现在的位置到达目的地之间,如果道路不通、建筑物阻碍之类的因素,不在棋盘的显示范围。因此,阮碗结合了跳远、田径、撑杆跳等等运动的精髓,从树上跳到了楼顶上,又从楼顶上跳到了更高的楼顶上,风驰电掣般赶到了阵眼显示的位置。 咦!这个城墙、茧丝子、还有香樟树的组合,很眼熟啊。临海的内城就是这样的组合,不对吧,这不可能是内城。阮碗难以置信,她不过是出去观摩集体葬礼,一天的时间没回来而已,内城怎么会变成废墟。 难道之前的爆炸声,就是这传来的。 脚下的废砖在动,阮碗跳到一边,蹲下来将废砖掀开。从砖下面露出一只骷髅手,紧接着,无数只骷髅手从地下伸出来,然后是骷髅头、骷髅身子、骷髅腿。阮碗找了个没动静的位置,坐在上面,耐心的等骷髅们从地底下出来答疑解惑。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天蓝蓝,明媚的太阳照耀大地,哺育这万物的生长。不在太阳哺育范围的骷髅们,整整齐齐的站在阳光下,身上既没有冒烟也没有哪个骷髅挣扎求饶。 不符合常理啊!阮碗拿着石块砸最近的骷髅,砸中了,骷髅没有动静。 这些骷髅似乎在等待什么,但安和逐从地下爬出来时,阮碗的眼睛都亮了。终于来了两个明白人。 阮碗跳到逐跟前,举着小本本,写道:“发生了什么?大脚爷爷,您知道不。” 逐抽动嘴角,看到“大脚爷爷”几个字,很想打人的有没有。逐没好气的说:“问你的安爷爷。” 阮碗乖巧的将大脚爷爷几个字改成安爷爷,举着小本本问安。 安冷笑:“你破坏了我的阵眼,还敢出现在我眼前,找死!” 阮碗纳闷了,你咋知道我破坏的阵眼。 逐笑眯眯的指了指阮碗的衣服,阮碗低头一看,红袍。对哦,为了糊弄骷髅方便,特意从阵眼骷髅身上扒下来的骷髅。 安冷冷的指着阮碗说:“逐,今天我替你清理门户。我的仆从们,杀了她,剁成泥碾成灰。” 阮碗不高兴了,我可是态度恭敬向你墙角,不乐意回答就罢了,还要喊打喊杀,真当我好欺负了。阮碗板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沓符箓,在地上连踩三下,然后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将符箓如果散花版扔到密密麻麻的骷髅群中。 风气,火涌现,光明符光闪现,瞬间干掉了一波靠前的骷髅们。 趁着后面骷髅们还没有围上来,阮碗抄起搬砖,和安干起来了。安很憋屈,他用来对付骷髅的手段,对付阮碗不管用;用来对付人类的手段,比如掐断喉管,引爆血液之类的,对一个骷髅也管用。但是安伸手矫健,和阮碗竟然打了平手。 逐呢?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忙着煽风点火。 “哎呀呀,安,枉你是二十四魔神之一,居然赢不了一个小小的骷髅。” “妹子哦,临海城是安毁的,你的亲朋好友都死在他的手上。如此血海深仇,你都不报不了,唉!” “安,一个小小的骷髅,就让你手忙脚乱…..” “妹子,哎呀,你那扫堂腿使的,都不如扫地阿姨来的利落…..” 安忍无可忍,头转向逐喝到:“闭嘴”! 有机会,阮碗一板砖拍在了安的脑袋上。安应声而倒! 嘿嘿嘿,阮碗咧开嘴,愉快的从骷髅身上扒下衣服,将安捆的结结实实。 准备就绪,开始审问。 审问这事,阮碗很陌生,但是逐自告奋勇,热心肠的帮阮碗问话。阮碗将信将疑的拜托了逐,写道:“拜托了,问问有没有简便解开阵法的方法?” 安很配合,压根不用逐审问,就满不在乎的说:“方法,没有。阵眼不灭,此阵不破!” 阮碗数了数脑海中的光点,还有七十多个,其中有一个在安的屁股下方。 好吧,既然没有简单的方法,就用最笨的法子。 阮碗将安扔到一边,掏出风符,大风将地上的砖瓦废材都卷了起来,扔到了四面八方,砸中了一波不动弹的骷髅。 砖瓦飞起来后,埋在下面的尸体露了出来。江远闭着眼睛,显露在阮碗眼前。阮碗吓跪了,江司令怎么在下面,难道这下面还埋着其他人。 江远似乎听到声音,想起他引爆炸弹后,漂亮的女秘书扑到了他身上,替他挡住了炸弹的直接冲击。秘书呢?他艰难的睁开眼,他的身前没有女秘书的尸体,只有一个骷髅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他。 阮碗见江远醒了,忙举起小本本到江远眼前,可是江远的眼花了,看不清小本本上的字。 “你醒了,我们长生门的长老救了你!”逐蹲在江远身边,摸了江远的脉搏,说:“回光返照,活不了多久。” 阮碗瞪着逐。 逐摆摆手:“我又不是神仙,他的肋骨断了,刺中了心肺。现在还没死,是他命大。” 江远笑了,艰难的向阮碗抬手。阮碗忙抓起他的手,脑袋贴近江远的脑袋,眼巴巴的看着。 江远艰难的开口:“我知道你,大希提过你。我想拜托你,帮我照顾大希,还有临海逃出去的那些人。这是临海司令的印章,你拿着,以后你就是临海的总司令了!” 阮碗不敢接,这个担子太重了,接不起啊! 江远口中流出血,继续开口说:“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阮碗心软,江远临死的哀求让她的心都颤抖了,强撑着最后的一丝理解,无声的说道:“我先拿着,等找到大师兄,我把印章交给他!” 江远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阮碗接过印章后,江远欣慰的闭上眼前,眼前的骷髅太奇特了,有她护着大希他们,我也放心了! 江远,走了。 天已经湛蓝,天空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改变自己的颜色。 第三百五十三章 追兵来了 凌晨五点,阮碗和富鬼准时到了集合地点,听长矛骷髅训完话后,顺利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阮碗和富鬼加快脚步,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进了富鬼住的小院。 小院里,小萝卜头正在欢欣鼓舞,讨论小山般的骨头堆,怎么个吃法。阮碗进院时,正好听见小萝卜头说:“当诱饵,我们把骨头放在陷进里,引诱野兽来吃。” 眼馋热呼呼香喷喷大骨头汤的阮碗:“......”。 富鬼手抵在嘴上,低低的笑了一声,为了顾念阮碗的爱好,啪啪手,吸引小萝卜头注意后,开始宣布:“小不点们,我们今天炖大骨头汤喝,好不好?” 小萝卜头很务实,脸上飞扬的神采消失了,小萝卜头安静下来。不一会,个头最小的小萝卜头,抽抽嗒嗒的问:“富老大,我们是不是粮食不够了,所以我们要喝水充饥。富老大,你不要赶我走,我会出去打猎的,还能当诱饵,我可以一天只吃一顿饭的。” 哪跟哪啊?富鬼苦笑不得,他团团转哄着小萝卜头,抬头看始作俑者阮碗,已经不在原位了。 富鬼好话和承诺说了一框,才哄住了哭闹的小萝卜头,松了口气,跳起来连跑几步,进了屋。 屋里窗台边,还是昨日的野花野草,只不过换了干净的水,清清亮亮的倒影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窗台的桌子两边,坐着阿达和沈弦,悠悠然喝着水,慢慢下着五子棋。 富鬼进了屋,阿达抬眼,云淡风轻的道:“回来了。阮碗在厨房准备早餐,一会你可以一起吃些。” 人类的美食有多种烹饪技巧,大致二十种,包括炒爆炸熘烹、煎溻贴瓤烧、焖煨焗 扒烩、烤熏汆盐焗、熏泥炖熬煮、拔丝蒸涮和糖水。还有一种是生鲜。至于骷髅,吃法上就极其简单,只有一种,生鲜。 当阮碗端上早操时,院子里的小萝卜兴奋了,是的,阮碗做了小院里所有人的早餐,热气腾腾的野菜馅包子,大骨头炖野菜粥,鲜香的烤肉片,还有叫花鸡、当然还有骷髅爱吃的鲜美的鲜肉片,血豆腐。 小萝卜头放开了肚皮,没想到大骨头炖野菜这么好吃,大骨头除了诱饵外,和野菜原来是绝配啊。 富鬼吸溜着血豆腐,问:“大姐,我记得厨房里的柴火好像不多了,你怎么用那么点柴火做出来的大骨头熬野菜,教教我呗。小萝卜头们长身体的时候。” 阮碗将青枣放进嘴里,张开手,露出一张符纸,当符纸燃起来后,一团火焰在掌心跳动了几下。 “......”,富鬼抽动嘴角,操作火符的技能绝不是每个骷髅都会,阮碗独家秘笈,骷髅们看得见学不会啊。 “哇,老大的老大,我要看要看”,小萝卜头被火焰吸引,围着阮碗叽叽喳喳的叫着。 沈弦端着碗,优雅的喝着粥,窗外阳光正好,被小萝卜围着的阮碗,也很好。 小屋里氛围很好,百家宗驻地的氛围就不美妙了,一来,半夜莫名其妙起了一场火,经查实是因为后院新来的富小姐贪嘴,半夜肚子饿了升火烤肉,不料打翻了油壶,酿成了火灾,造成的轰动影响了觋的睡眠;二来了,关在破石屋里的沈弦,失踪了。 发现沈弦失踪的是觋,他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破石屋,和沈弦聊聊人生,调剂心情。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觋带着怨气,推开门,却发现地面干干净净,沈弦没了踪影。 睡眠不足的觋气炸了,不困觉了,也精神了,立刻召来罗德,追查沈弦的下落。于是,离仔就被提拎到觋面前,在长矛骷髅炯炯目光中跪趴了。 离仔当然是一口咬定,他进去送饭时沈弦还好好挂在上面了。 “那离开的时候呢?”罗德摇着铃铛,轻轻的问。 听着铃铛,离仔神智开始恍惚,最不受控制的说:“当然和我一起离开。” “他现在在哪?”罗德摇着铃铛,继续追问。 “不知道。” “你和他什么时候分开?” “离开小石屋后就分开了。” “为什么分开?” “交还餐盒的时间快到了”。 “......”罗德想敲开离仔的脑袋看看,这里面莫非装的是草,他深吸一口气,问到了关键问题:“还有谁和你一起。” “梅子”,离仔答应的油响又脆。 “梅子是谁?” “梅子就是梅子”,离仔傻乎乎的回答。 估计是问不出来了,不过知道沈弦不可能插着翅膀飞出去,罗德向觋请示:“我们这守卫森严,沈弦没有飞天遁地的能耐,我推测,沈弦可能藏在驻地的某个地方。我建议全面搜索。” “可以”,觋冷笑,补充命令道:“查一查昨晚到现在,出入驻地的有谁,挨家挨户的搜,只要是出入过驻地的,阖家老小都抓来。罗德,你啊,就是心善,为那些不听话点小崽子操心,这回,你听我的,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是”,罗德艰难的咽口水,低下头。他路过离仔时,忍不住拍拍离仔时脑袋,离仔眼睛泛着红光,如喝醉一般站起来,摇摇晃晃跟在罗德身后。 觋注视着离仔和罗德的身影,自语道:“也好,也好,心软也有心软的好。” ...... 长矛骷髅如猛虎下山,饥饿的野兽闻到了肉香,寻找昨日进出百家宗驻地的名单,呼啦啦时一家家搜查。过程中,难免有眼神不好的骷髅,瞅见与被搜查人家相似的大门,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呼啦啦冲进去翻找一遍,左手拎鸡,右肩扛狗,满载的离去。 至于身后的哭天喊地,这年头谁家没个哭天喊地的事情,没什么稀奇。左右邻舍紧闭房门,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富鬼的房子离百家宗驻地最远,长矛骷髅由近及远铺开搜查,每到一处是哭喊声震天,于是,当长矛骷髅未到的时候,机灵的小萝卜头就出去探了消息。见势不妙,忙跑回来报信:“不好了,觋大人的亲卫来了。” 富鬼跳起来,口里叼着的肉片也掉下来,他忙低头捡起来塞进嘴里,问:“长矛骷髅来了,嘛呀,大事啊。”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坐在窗边悠哉喝茶的沈弦。肯定是这家伙带来的事。 沈弦微微一笑:“来的还真快!” 富鬼想吐血。 第三百五十四章 会走路的秘境 小萝卜头们瑟瑟发抖,啊不,那是别家的孩子。富鬼院里的这群小萝卜头,撒开双腿,奔向食物,嗷嗷叫着:“为了不当饿死鬼,吃啊”。 吴生自喻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和一帮弟弟妹妹抢吃的,他淡定拿走何大手里的野菜大包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摆放在挨着大门的墙角,将大包子摆放在照片面前,捡了三根木棍插在包子上,啪啪啪嗑了三个响头,然后闭眼念念有词。 何大抹把脸,包子是没法吃的,没关系,他从鞋底的夹层抽出一个小铁盒,拿出一根烟,对阮碗说:“大姐大,借把火。” 阮碗点燃火符。 何大满足的抽口烟,搬了把摇椅,躺在了门边。 阮碗看向别的放向,阿达在闭目念咒,富鬼垫着石头趴着强往外看,沈弦依旧优雅的在喝水。 好嘛,摆出了听天由命的姿态。 阮碗想了想,掏出一把光明符贴在门上。 富鬼吓得从墙上摔下来,问:“大姐,贴符干哈。” 阮碗眨巴眼,临死前拉垫背的。 “大姐,我跟你说,隔壁,隔壁那个房子看到了吗?房子里住着一个糟老头,特别讨厌,经常将垃圾扔到我们院子里,还动不动就辱骂殴打小孩,可恶至极。现在已经到了危机时刻,不如你带着阿达和沈弦,去隔壁屋呆着。等到搜查的骷髅进来,碰巧搜到隔壁的时候,嘿嘿,大姐,你懂的。”富鬼挤着骷髅脸,怪模怪样的说道。 哦,嫁祸啊,阮碗明白的,她瞅瞅隔壁的院墙,不高,她拎着沈弦和阿达,跳得过去。 “哼,即使我们躲在隔壁,富鬼,你和这帮小不点,也不会幸免于难。”沈弦放下杯子,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他手指敲两下桌子,接着说:“觋,自私狠毒,宁可错杀。所以,这个院子里的,无论是谁,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阮碗瞪富鬼。 富鬼摆手:“大姐,我没有支开你的意思”,富鬼还想继续解释,却见阮碗不理睬他,径直快跑向沈弦,手指蘸了桌上茶杯里的水,在桌上写:“沈大师,你有法子吗?” 沈弦,瞟了一眼自己喝水的杯子,已经是阮碗的洗爪水了,他嘴角上扬,也蘸了蘸水在桌上“有”字那,画了一个圈。他调皮的眨眨右眼,手指在阮碗手背上,轻轻一点。 可惜阮碗此刻,全副心神都在如何带着所有人脱困上,压根没看见沈弦抛的心心眼,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沈弦,两眼写着:“求解!” 沈弦顺手拍拍阮碗的脑袋,左右拿出来个木盒子。 木盒子很眼熟,花纹和材质都非常独特,呀!这不是阮碗在临海秘境寻到的木盒子,她明明放在屋里最隐蔽角落的纸箱里,怎么会在沈弦手上。 沈弦食指竖在嘴上,然后左右轻轻的拨动木盒。 木盒子放佛活了一般,在沈弦的左手尖旋转着,越转越快,然后又慢下来,摇摇晃晃的摆动着。 呀,木盒牌指南针,路痴阮碗对指南针这玩意可熟了,出门必备的常用的工具。迷路了找不到北了,拿着指南针原地转圈圈,一圈找不到,多转几圈总能找到北的。 所以啊,看到旋转的木盒,阮碗第一反应就是指南针。吴生就务实很多:“和我妈妈送我的电扇一下,呜呜,妈啊,我很快就下来陪你了。” 富鬼巴掌招呼上吴生的后脑勺:“哭啥,影响沈大师发挥。” 吴生泪水擦干净了,盯着已经停下的木盒子,问:“它怎么指着我。” “原来如此”,沈弦低笑:“小子,五十年后再下去陪你妈吧。” 吴生愣住。 沈弦招招手:“都过来排队,机不可失。” 小萝卜头行动力极强,瞬间就面对墙壁排好了队。何大、富鬼站在最前面,沈弦和阮碗站在最后面。 “来了”,沈弦眼睛里有光出现,他将木盒子砸向墙,墙面上似乎有波纹浮现,木盒子砸在波纹上,好像砸出来一个口子,巨大的吸力从口子里出现,强大的风力,阮碗甚至来不及摆出防御的姿势,就被风吸进了口子里。 片刻后,院子里安静了,长矛骷髅推开门,诧异的喊:“富鬼,出来,我在外面听到说话的声音了。搜,他们一定是躲起来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理所当然,拆了院子,也没找到富鬼、还有那群小萝卜头。 奇了怪了,明明听到小孩子唧唧喳喳的声音,怎么推开门,小孩子都没见到,不会是躲在了隔壁吧。 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左邻右舍都有问题,长矛骷髅振臂高呼:“走,他们走不了多远,说不定藏在附近,挨家挨户搜。” 长矛骷髅齐声应喝,呼啦啦一大群涌进了隔壁院子。富鬼口口声声的嫁祸,变成了连坐。 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降天上来,呜呼,左邻右舍目瞪口呆,看着长矛骷髅蜂拥而至,搜刮一通后,扬长而去。然后,左邻右舍极其淡定的眨巴眼,日子咋过还是咋过。 长矛骷髅搜寻一番,没有发现富鬼的踪迹,知道此事非同寻常,回了驻地就像觋汇报。 觋摆摆手,道:“我已经知道了。” 长矛骷髅愕然,迷瞪的行礼告退。罗德恭敬的说:“大人,莫非他们进了.....”。 “是啊,我踏破铁鞋,没想到被他们捡了便宜。不急,等到这天下都是我的,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吩咐下去,命令钱眉眉不惜一切代价,十日后拿下王姆山。” “是”,罗德脊背发冷,腰弯的极低。 ...... 进了秘境的阮碗,天晕地旋,双脚落地时,膝盖不知道往哪使劲,脑袋就往地面上栽,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阮碗的腰,几乎是楼在怀里。 阮碗抬头,她和沈弦绝色的容颜,挨的极近。阮碗感叹:“不到一日功夫,憔悴颓废就变成了容光焕发,恢复的真快。不知道有没有秘方,在以前,这秘方拿去卖的话,应该很值钱吧”。 沈弦见阮碗神色游离,就知道她没想啥好事,心里好笑,手指弹了阮碗的大脑门,笑着说:“站得稳吗?” 阮碗揉揉脑门,扭身离开了沈弦两步,打量四周,青山连绵,树木成荫,鸟雀鸣叫声无,小溪流水声无,就连树叶的沙沙声,竟然也听不到。阮碗诧异的碰了碰身边的树叶,树叶随着手指摆动,树叶是真的。 可是,偌大的山林,怎么会如此安静。 “莫非这里是秘境”,阿达站起来,激动的说:“可是,秘境应该在百家宗的驻地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富鬼家小院。” “呵,秘境若肯老实呆在一个地方,早已经让觋发现,怎么会让你我捡漏”,沈弦道:“秘境,会自行移动。” 何大张大嘴,掏掏耳朵,,认为自个听到了天方夜谭。 第三百五十五章 秘境 静,死一般寂静。 小萝卜头们不敢出声,本能的害怕着,缩在富鬼身后,拉着吴生的衣服。 吴生年纪大些,但也是不满十五岁的半大小子,他咽口唾沫,问富鬼:“富老大,这里太诡异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富鬼没有回答,他看向沈弦,诚恳的问道:“沈大仙,说说呗,这里啥情况!” 沈大仙!何大被这个称谓呛到了,又咳又笑了好一会,晃晃手说:“你们说,你们说,我笑一会,很快就好。” 阿达眉目慈爱,在原地走了两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方一净土,一念一清净。沈小哥,若我想的不错,这里应该无垢清净地,花非花,树非树,花亦花,树亦树。” “啥意思”,吴生两眼冒圈圈。阮碗也没听懂,她瞅向沈弦求解答。 “笨”,富鬼拍吴生脑袋,解释说:“唯心论认为这里的花和树是存在的,唯物论说这里花和树都是假的。懂吗?”正准备向阮碗解释的沈弦,不露痕迹的看了眼富鬼。 “不懂”,吴生委屈。 “简单说,只要在这秘境,没吃没喝只能等死。”富鬼一语戳破真相。 小萝卜头抱着大骨头,问:“大骨头是真的吗?可以吃吗?” 大骨头是摆放在院子里,随着阮碗他们一起被吸进来的。 “真的”,阿达笑着说:“大骨头,是我们唯一的食物了。” 小萝卜头欢快的扑向大骨头,满地寻找,任何时候,囤积食物都是最关键的。 何大担忧的问:“阿达师傅,小不点四处跑,会不会有危险。” “这要问沈小哥了,无垢清净地的情况,想必沈小哥最为清楚”。阿达微笑着,看向沈弦。 “既然无一物,怎会有危险”,沈弦答:“只不过,这里没有水没有吃食,你我血肉之躯,能活多久,就不好说了。” 富鬼皱脸:“有离开的法子吗?” “有”,沈弦道:“找到出去的钥匙,正如我们进来的时候,使用的开门钥匙。” “那个诡异的木头盒子是钥匙”,富鬼惊讶的问:“那出门钥匙长什么样,莫非也是木盒子。” “你们所见到的虚妄中唯一的真实”,沈弦笑着说。 “啥意思,富老大”,何大问,讨厌说话藏一半的,听不懂啥意思啊。 富鬼将何大凑近的脸推一片,说:“漫山遍野数不清的花草树木山石中,其他的都是假的,蒙蔽你眼睛用的。只有一个东西是真实的,找出来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何大傻眼。 阿达笑着站起来:“不如我们分头行动。” 沈弦牵着阮碗的手,微笑:“好。阮碗,随我来,这个方向风景最好,能看遍四级风景,春花烂漫,夏日绿荫,秋日绚丽,冬日寂美。” 何大跳脚:“富老大,你不拦着,那个沈弦太过分了,竟然拐跑大姐大。” 富鬼拍拍手:“走吧,我一个人一组。何大,你和阿达师傅一组。吴生,你照顾好小不点们。” 吴生敬礼:“富老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富鬼拍拍吴生脑袋,笑着走了。 无边的虚妄中寻找唯一的真实,谈何容易。沈弦没有说的是,这里的景致并不是固定的,既然是虚妄,景随心变,虽然只有花草树木,却有千万种变化。回首,走过的林间小径,变成了花的海洋。 “无垢清净地,花朵似人心”,沈弦弯腰摘下一朵花,放到阮碗的手心:“原来你喜欢昙花,昙花一现,刹那芳华,可惜时光短暂,留不住终将会逝去。” 阮碗低头,掌心里的昙花绽放的灿烂,她放佛回到了和张形希半夜看花的时候。景随心动,周围的景色暗了下来,只有昙花在静静的开花,一朵一朵,如月华一般。 眼前的人,像极了张形希,可是阮碗知道,他又不是他。是不是也如这秘境,真实虚幻,鼻子凑近掌心的昙花,阮碗似乎闻到了花香,清香扑鼻。 阮碗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醉在花香中,自从变成了骷髅,阮碗已经很久没有闻到,大自然的气息了。因为骷髅啊,是没有嗅觉的。 沈弦默默的看着阮碗,他的眼神极为晦涩,喜悦、冷漠、哀伤、庆幸、还有眷念,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沈弦分不清,哪一种情绪是他的,哪一种是张形希的。 没想到,他竟会被影响至此,沈弦看向远处,层层叠叠的昙花化成虚无,红色的花瓣雨点般洒落,落在地上,化成了血。沈弦闭上眼,他对自己看到的景象,极为厌恶。无垢清净地,区区弹丸之地,竟然能扰乱他的心神。 还有眼前的骷髅阮碗,令他情绪波动,为她的开心而开心,因她的忧伤而心疼,陌生的情绪让他心绪起伏,这样的情感,实在是有些麻烦啊。在破旧石屋见到阮碗,他被激烈的喜爱之情所掌控,不由得想接近她,与她说说话,可是,慢慢的,冰冷的理智回来了。他想啊,一个对他影响力巨大的骷髅,他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沈弦眯起眼睛,张形希,不如我成全你一次,让你在这厌恶的无垢清净地,和你的心上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晨起看日出,傍晚看日落,在山野间嬉戏,于百花丛中相守。 很美好,对,美好极了。沈弦挥动衣袖,在阮碗面前留下虚假的影像,自己潜进了秘境深处,拿起唯一真实的物件,离开秘境,然后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沈弦相信,秘境的钥匙,只能是他的。 阮碗睁开眼,眼前是沈弦温柔的笑容,眼睛如同雨后的晴空,满满的都是阮碗的影像。她很难受,骷髅辨骨,眼前的人虽然和沈弦同样的相貌,但是骨骼与张形希一样。如果她猜测的没错,张形希已经不在了,她眼前的是沈弦留给她的残念。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阮碗不想分辨,她抱住眼前的张形希,张嘴无声的说:“大师兄,我想你了。” 被阮碗抱住的沈弦,轻轻的回了一个拥抱,贴着阮碗的耳朵低语:“保重!”随即,化成了青烟,如花瓣般飞散,一滴水落在了阮碗的手心,化成了泪滴状的玉石。 沈弦脚步顿住,衣摆翻飞,低喃一声:“笨蛋。”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这哪跟哪啊 透过水滴状玉石,阮碗看到了另一种景象,没有一片绿叶,处处焦土,树木被烧成了炭黑色,有几根长长的兽骨一半埋在焦土里,另一半插进了炭木中。 阮碗走近兽骨,她的眼能看到长长的兽骨,甚至能看到骨头被烧后白灰的痕迹,但是她的手摸不到,碰触的依然是翠绿的树叶。 是相信触觉还是视觉,假亦真时真亦假,阮碗不知道眼睛看到的是真,还是透过水滴玉石看到的是真。但本能的,阮碗相信她的大师兄,也就是说遍地焦土为真,这里曾经发生了森林大火,无处可逃的动植物被活活烧死,所以这里没有溪流,没有动物,那么,这地方最害怕,应该是再来一次大火。 阮碗凭空画着火符,在掌心中亮起来小火苗,差不多有黄豆那么大。再试一次,火苗大小依旧。阮碗偏头,瞅瞅小火苗,个不大但烧得挺旺,将小火苗凑近树叶,树叶儿眼见着打卷枯黄飘然落地。然后,一片新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来了。 阮碗揉揉脸,好消息是有的,嗯,绿山和焦土两个场景,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检验出来了,但是,一朵黄豆大的小火苗,只能烧掉一片叶子,若要将漫山遍野的叶子都烧掉,恢复实际焦土模样,那么.....,太可怕了,如果真捧着小火苗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燎,她估计比月宫的吴刚还惨。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在技术和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人类难道还要重复机械似劳作吗?不,一定有办法的,阮碗坚信为了光明正大的偷懒,她肯定能想出来解决方法的。 尝试,阮碗将小火苗靠近不同的花草树木,草木凋零,但原地立刻长出新的草木。靠近石头呢,石头似乎没有变化,靠近被焚烧的兽骨? 阮碗透过水滴状玉石,小心的调整方位,进了。放佛在画布上烫了一个洞,火焰燎着画布开始蔓延,翠绿的树叶和山石被大火烧卷了,露出来隐藏在其后的焦土。 这一回,阮碗摸到了兽骨,冰冷还沾了一首黑,使劲捏,兽骨碎成了好几段。 原本在山林里迷路,不知道自个在何方,等到画布被撕掉,阿达、何大、富鬼、吴生、小萝卜头互相看看,哎呦,彼此间只隔了十步远,竟然就互相看不见,愣是被遮住了眼迷了魂。 何大抹了把脸,迷路那回心焦急,在山里中背着阿达团团转,没有水没有食物,找不到回去的路,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这下可好,大家原来离的不远,心放松,腿开始发软,何大啪唧坐在地上,陷进了焦土中,这才反应过来:“哎呀妈呀,啥情况?青山?花儿呢?” 阿达对着阮碗点头,向不远处的沈弦招招手:“沈小哥,想必是最清楚的,或者说,沈小哥一直都很清楚。毕竟,我们这些人只是在焦山之外徘徊,而沈小哥却进了焦山里。” 富鬼左右打量,这才发现,他们几个是站在山脚,似乎是一条蜿蜒曲折平坦的河床上,但是沈弦,却是站在山坡上面。 “你们站的位置,曾经是一条大河,河水连接海水,波涛汹涌极为壮观。而我站的山,其名曰方丈,只不过,在这里的并不是方丈山的全貌。”沈弦施施然的走下来,衣袂纷飞,闲庭漫步,洒脱从容。 阿达没有在追问下去,既然沈弦已经给了解释,表示他从一开始就熟知秘境的情况,那么,阿达问出来最关心的问题:“离开秘境的钥匙在哪?” 吴生舔舔嘴唇,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喝水了,口干舌燥,啃着大骨头不解渴不饱腹啊,小萝卜头年纪小,不抗饥饿,已经蔫蔫的没了精神。听了阿达的问话,打起精神等待沈弦的回复。 沈弦见阿达不提方丈只说钥匙,不由得高看阿达一眼,世人在危机时刻的选择往往忽略了当下的重点,虽说海外仙山方丈,谣传仙人居住奇珍异宝无数,沈弦此刻提方丈,确实起了引诱众人入宝山探险的心,但是宝藏有无难料,生死悠关却在前,若是留在秘境,那十三个小萝卜头,一个也活不了。阿达博览群书,不可能不知道方丈山,却只字未提,只说离开,保全众人性命,是大智慧。 阿达安稳极了,虽然他又一丝心动,毕竟财帛动人心,方丈山进出现在传说中,据传仙宝无数,虽说也仅仅是据传,宝藏不知道存在与否,冒然闯入,必然危机重重。 阿达想的很清楚,他知道一项决策即使经过充分的调研也是大概率会失败的,那么他又怎么会选择微乎其微的可能,而害了在秘境里小萝卜头的性命。再说了,人命关天,先救了性命,才是关键。凡事有舍有得,即使以后进不来秘境,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沈弦逐一看过每个人的神色,竟然没有人或骷髅对方丈山仙宝动心,阮碗例外,骷髅生涯就没有财富概念,财帛掉在她面前,那丫头都不会弯腰捡一捡。 呵!既然如此,他也成全他们,沈弦开口:“阮碗,钥匙在你这。你若想带着所有人离开,只需要松开握钥匙的手。” “等等,不知道离开秘境后会遇上什么,大家聚在一起,手拉着手,不要松开。”阿达站起来,喊道。 这主意好,小萝卜头被围在中间,阿达、何大、吴生护在外围,只有沈弦和阮碗,站在原地没运动。 准备就绪,阮碗就松开了拿着水滴玉石的手。她拿着的,唯一可能是钥匙的,只有这枚玉石啦。 水滴玉石落下的瞬间,放佛有水涌上来,沈弦和阮碗站在依然站在原地,水仅仅是拂动了他们的衣服,但其他人,却被水浮了起来,缓缓的离阮碗远了。 当水淹没阮碗头顶时,沈弦看到,水滴状的玉石融进了阮碗的左眼。沈弦眼危险的眯起来,不受控制的情绪令他愤怒,他已经很久没有愤怒过了,想到日后,他还得继续和这个影响他情绪的骷髅在一起,沈弦的愤怒更加难以遏制。可是,偏偏又有那么一丝丝窃喜。 第三百五十七章 咋又是水 水,真的是水,又是水! 沈弦站在水里,任由水淹没口鼻。 阮碗看得心急,她个头不如沈弦高,此时水早已没过她头顶,她是骷髅不怕水,可是沈弦是活人,在水里会被淹死的。来不及细想,阮碗急急的冲向沈弦,抱起沈弦就往前冲。 当皮肤接触阮碗,沈弦的愤怒放佛被戳破的皮球,心底升起丝丝暖意,他轻轻的叹口气,左右遮住了阮碗的眼前,然后双手轻柔的纽动阮碗的脑袋,手指指向了身后的方向,说:“笨丫头,方向错了,放我下来吧。” 阮碗调转方向,摇摇头,沿着沈弦手指头的方向开始跑。 “那背着走”,沈弦提议,他放弃和阮碗较劲了,只有他独自为阮碗而心绪波动,阮碗放佛没事人般云淡风轻,这怎么可以。沈弦想明白了,既然他心情不顺畅,不拉着阮碗一起体验一把,他的心情又怎么能顺畅的好。 阮碗没想到,短短时间内,沈弦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答应沈弦的提议,背着他开着跑。 水没有在上涨,沈弦的脑袋正好露在水面上,他瞧瞧在水里欢快游泳的小萝卜头、吴生和何大,还有推着木头载着阿达的富鬼。 何大看向沈弦的眼神中鄙视情绪赤裸裸,沈弦不以为意,微笑着向众人微笑。何大扭头,阿达反而笑着向沈弦挥手打招呼。小萝卜头游得畅快,水里没有可怕的鱼,清澈的水蓝蓝的天,好久没有游的如此开心啦,啦啦啦,最大的小姑娘唱起了歌:“蓝蓝的天哦,白白的云,快乐的我们哟在唱歌。” 歌声传到水里,阮碗咧嘴开心的笑,她加快速度,向岸边走去。 “鱼,有鱼”,吴生大喊:“快上岸,鱼群在后面。”落在最后的吴生吓坏了,他的身后跟着好大一群鱼,咧着嘴,露出森森白牙。吴生扑腾扑腾,快速向岸边游,催促着水里的小萝卜头上岸。 阮碗回头,水清澈明亮,她看到一大群鱼在身后不远处,紧紧的跟着。有趣的是,阮碗上前一步,鱼群跟上一步,若是退后一步,鱼群退后一步。 基于之前在水里闯的经验,阮碗自个没这么大的影响力,那只能是她背上的沈弦。想到这,阮碗放慢了脚步,缀在最后面,看着前面的人双脚离了水,上了岸,她才背着沈弦走到了岸边。 河滩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何大摊开手有气无力的道:“谁也不要理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富鬼艰难的做起来,有气无力的向阮碗打招呼:“大姐,那鱼是咋回事,虎视眈眈吓唬人么!哎,鱼,鱼来了”,富鬼跳起来,因为食物的刺激而精神百倍,他踢踢何大:“快!何大,快起来,抓鱼!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 年纪小的娃娃靠后站,年纪稍大的抄着一切可以用的物件,大骨头、石块、树枝等,呜哇哇喊着冲到河边,富鬼组打猎小分队登场了,只见他们配合默契,挥着大骨头如同棒球棒一样潇洒。 鱼儿密密麻麻记在河边,跳在空中,如蜜蜂见了鲜花,呲牙咧嘴扑向岸边的打鱼人。 阮碗瞅着河边热火朝天的劳作场景,身边的坐着悠哉晒夕阳的沈弦,坐在石头上削树枝的阿达,总觉得自个遗忘了啥。嗯,明明平西城里她熟知的人和骷髅都在这里,究竟忘了什么呢? 想啊想,坐看右看寻找灵感,天空万里乌云,河面波澜壮阔,附近的树木郁郁葱葱,究竟忘了啥呢?想不出来,那就是没忘,想不出来的阮碗低头,看到几枚青枣托在一只手掌上。侧头,沈弦偏着头没有看她,但他的手稳稳当当托着青枣。 阮碗乐了,她想起张形希,无论什么时候,张形希总会随身带着青枣,歇息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将青枣托在掌上。阮碗喜滋滋的捡起青枣,放进了自己的手心,挑出一枚放进了嘴里。 阿达叹口气,忧虑的眼神看向远处的河水,起风了,河水波浪翻涌。 ....... 被阮碗遗忘的小乖,不开心的在平西城城外蹲守,昨日下了场雨,城里已经没有阮碗的气息,小乖低低的呜咽着。因为小乖的存在,惊吓了出城打猎的人们,百家宗已经出动骨兵团捕捉小乖了。 搜查一日比一日紧,小乖知道,它不能呆在平西城外。虽然遵守承诺很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理是毛才一点点教会小乖的。 离开吧,在外面漂泊那么久,它有些想念王姆山的烤肉,还有白狼一家子。去看看吧,将阮碗在平西城的消息带回去,人类的事情就让人类去发愁。 自有一套生存哲学的小乖,最后看了眼夕阳下的平西城,撒开四条腿,朝王姆山的方向奔跑。 身后有声音响起:“出现了,怪物在那,追!不能让它跑了,吃了我们十几个兄弟,不能这么算了。抓住它,血祭。” 拿着大刀的骷髅,嗷嗷的在后面追,他们抓捕小乖小分队,出师不利,成了小乖爪下亡魂,可怜的骨头身躯,被爱啃骨头的汪汪当成了磨牙棒。 呜呜,这个世界对骷髅太不美好了,为什么有爱啃骨头的生物存在。 小乖甩甩尾巴,加足马力,凭借四条腿的绝对优势,将两条腿的骷髅,远远的甩在身后。 太阳依旧落山,地面上还有余温,花朵在绽放,香甜的气息引诱着嗜甜的小动物,近了近了,美味的夜宵来了,花瓣快速合上,咕噜吞下肚。 夜晚,是安静也是危险的。小乖跳上高高的树上,安眠。在河边,阮碗点了火堆,和富鬼一起守在火边守夜,水面水波粼粼,哗啦啦的流水声在夜晚分外醒目。 看着星空,阮碗想起来王姆山,在山顶的皑皑白雪里,她和张形希看到的满天繁星,一颗颗离她是那么的近,又那么的远。 于此同时,在王姆山,还有一个人在看星星,宁爱国老先生站在树枝上,想到:“明天是最适合的天气了,不热不冷,蓝天白云,小风习习,舒适极了,嗯,正好我的实验到了最后的关头,好天气好兆头。若能成功,虽九死而不后悔。”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余心之所善 宁爱国老先生对月长叹,身形挺拔,披着床单,仰望月亮摆出超人的姿势。看超人长大的宁爱国,心理一直有着超人梦。年幼时酷爱学着超人大喊:“为了真理正义”,那个时候真的非常美好啊。 东边的天空泛白,红彤彤的太阳露出了一角,晨风习习,舒适极了。宁爱国张大眼睛,欣赏着日出的美景,默念着时点,清晨5点30分,他放在陶瓷罐小火焖炖点药汁,火候到了。 从树上跳下来,宁爱国轻巧又稳当的落在地面,骷髅真好,他这把老骨头都能够身轻如燕。 拍拍手上的灰,走向树枝掩映的土房。土房门口种了黄瓜和西红柿,黄瓜翠绿可爱,西红柿漂亮得如红宝石,宁爱国看着欣喜,摘了五个西红柿和四根黄瓜,放在怀里抱着,悠悠然的进了屋。 屋里的灶台上整整齐齐摆了十三个瓦罐,每个瓦罐里放了半碗水,角落的架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试管,试管里装着绿油油的液体。 袁清泉熬得眼睛通红,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见了宁爱国进屋,疲惫的说:“老师,架子上是青枣的提取液,瓷罐里是按照您法子熬得白果酱,还有”,袁清泉指了指灶台旁边的草木灰,困意浓浓的道:“那堆是枣树枝烧的木头灰,老师,你整这些做什么?” 宁爱国将黄瓜西红柿放在灶台上,从水缸里舀出水洗干净,搁在竹筐里放在袁清泉面前:“吃吧,刚摘的新鲜着了。” 袁清泉受宠若惊,自从拜了宁爱国为师,从来都是弟子服其老,啥时候有着待遇。袁清泉挑了最大个西红柿,乐滋滋的啃一口,竖起大拇指:“鲜!” 宁爱国笑眯眯,披着床单,和蔼可亲问:“好吃就多吃点。我问问你,熬制青枣、百果酱、枣木灰的步骤都记清了。” 袁清泉愉快的点头,他是谁!记忆力超群的天才,一遍就记住了步骤,熬制的过程中,一遍都没有出过错。 “好!我现在将三样按照特定比例混在一起,你看好了。顺序和配比,不能有任何差错”,宁爱国严肃的说,他从架子上拿出两个干净的试管。 袁清泉扒开眼帘,做了个睁大眼睛的动作,逗得宁爱国哈哈大笑。 宁爱国笑哈哈,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青枣提取液、百果酱、枣木灰按照不同比例,一轮又一轮的往试管里加,每一轮的比例和顺序都不同,如此九轮后,宁爱国眨眨眼调皮的问:“清泉,记住每轮添加的比例已经先后顺序了吗?” 困得错过好几眼的袁清泉:“......”。 知道自个手速快,在旁人看来是眼花缭乱的效果,逗弄小徒弟成功的宁爱国,乐滋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袁清泉:“上面写着步骤,你照着配一试管药剂。” 袁清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拍拍脸颊,强打起精神,展开纸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记住了所有的步骤,手脚麻利的配好了药剂。 宁爱国欣慰的点点头,夸奖道:“好,不愧是我宁爱国的徒弟。” “老宁啊,你这是夸清泉还是夸你自个”,蒋老太太拄着拐杖,由钱友良搀扶着走进来,打趣道:“年纪一大把了,脸皮也是与日俱增哟。” “哈,蒋老是羡慕了”,宁爱国搬了凳子,笑着向钱友良打了招呼。 钱友良笑眯眯,先扶着将老太太坐下,热情的问:“宁老先生,我来就是听您智慧的,有啥吩咐您说话。” “巧,确实有需要你的地方。药剂有了,实验体还缺了一位”,宁爱国笑眯眯。 说出的话如同拨出去的水,钱友良豁出去了,挽起袖子:“没问题,我身强力壮,要血要肉您说话。” “不用不用,只是请你和我一起,做了对照。”宁爱国指指自己,然后点点桌上的两管如水般清透的试剂:“左边的一管,我标注一号,另一管是二号。清泉,你测一下一号、二号的成份是否有差异。” 袁清泉取了测试仪,道:“结果半个小时会出。” “好,那我们进行下一步”,宁爱国道:“蒋老,神的眼泪是极为神奇的药剂,能将人类转化为骷髅,现在我将两滴神的眼泪滴进一号试管。” 蒋老天天聚精会神,看着滴进试管的黑色液体,转眼间,水又恢复成透明色。 “清泉,测试现在的成份。” “好。” “友良,来来,把手伸出放在桌上”,宁爱国热情的招呼钱友良,然后,将试管一号、二号的液体分别滴在钱友良的左右手。 没有任何变化,水滴清透,在皮肤表面停留了一会,就滚落到地上。钱友良摸不着头脑,问:“清凉,和水一样。莫非,是新发现的干净水源。” 不怪钱友良这么想,王姆山外被长生门和百家宗的骷髅,围得水泄不通。原住在山下的人不得不上了山,人多需求量大,山上的水需要种菜浇枣树及饮用,水就有些不够用了,现在每日限量供应,如果王姆山的危机不除,水源将是他们最大的危机。 宁爱国摇摇头,他呵呵直乐:“等长生门和百家宗的骷髅兵撤了,水源自然就有了。来,蒋老,搭个手,将液体滴在我手上。清泉,做好记录。” 蒋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来,手稳稳的将液体滴在了宁爱国的手背。左手是一号试剂,水滴滚落;而右手,当二号试剂的液体滴上后,液体侵入了骨骼,极快的开始扩散,甚至蔓延到手臂,被侵染的地方,骨头的颜色变得灰白。 “这是”,蒋老太太不敢相信的捧着宁爱国的手:“和过度暴晒后的颜色一样,爱国,怎么回事,你的手......”。 “不能动了”,宁爱国晃动右胳膊:“人变成骷髅,需要强烈的情感波动,我变成骷髅后,以前的人和物虽然记得,但是总隔了层纱,而对于以后,我也是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忘了变成骷髅的初衷。当玄武贪食青枣导致容颜衰老,我突然想起,我变成骷髅,是为了毁灭骷髅。” 蒋老太太张嘴,半响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骷髅有思想,他们为什么不能存在”,钱友良严肃的反问:“我们仙女团有半数以上都是骷髅,他们为了仙女团的发展,贡献卓越。而现在,他们正奋战在王姆山保卫战的前线,保卫着你我的生命。” “是的,我尊敬和感谢他们”,宁爱国继续说:“但是,长生门和百家宗的骷髅,他们没有思想吗!有,他们同样有,可是你看看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行为,是否还有理智。身为骷髅,受人控制,身不由己,沦为有心的人腥风血雨的工具,可悲!我不知道百家宗有什么法子,能控制如此多的骷髅,可是,他们既然能控制长生门的骷髅,也必然能控制仙女团的。到时候,曾经亲密的伙伴身不由己,对他的亲朋好友挥刀相向,那算什么!” 宁爱国的戳破了所有人和骷髅的隐忧,如果真到了那时候,仙女团将不复存在。 “受制于人,我宁可选择自我毁灭。而这个药剂,材料极为简单,青枣、白果、枣木,却能让我的胳膊失去知觉,我猜想一定有什么原因,是和骷髅息息相关的,如果能够揭开谜底,我这个实验体当的值。” 宁爱国拿起二号试管,仰头喝了下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提线木偶 袁清泉惨叫一声,扑向宁爱国倒下的身体,双膝因为激烈的动作重重的的磕在地上,他觉得腿啊心啊哪儿都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老师,别吓我啊,我还没有给您养老送终啊,我儿子还没出生,没喊您师爷啊。” “哭,就知道哭,拿笔,记录实验结果”,宁爱国开口就是训斥:“我还没死,哭什么丧。” 袁清泉用袖子在脸上糊弄了把,伸手够到了桌上的记录本,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写下一行字:“溯源揭秘实验,第三百二十次试验计划,自愿者:宁爱国。” “蒋老,对于骷髅的成因,你曾说过每一位骷髅临死的时候必然会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宁爱国平淡的说。 “是的,但是变成骷髅后,他们会忘了临死时引起他们情绪波动的原因,如普通的人一样生活着”,蒋老太太道。 “不,和普通人不一样。骷髅淡漠生死,他们酷爱寻找刺激。骷髅力量强大动作敏捷,在武力值方面比人类强大,再加上,一般的武器伤不了骷髅,粉身碎骨骷髅也不怕,因此,骷髅自然而然自命不凡,自认为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种族。” “不错,骷髅暴力、嗜杀、喜爱鲜血,没有道德是非观念,和人类本应该是对立的关系。”蒋老太太说:“我一直认为,总有一天,骷髅为了追求血腥刺激,会毁灭人类。” “不会,仙女团的骨族和人族,和睦如一家人”,钱友良反驳:“你们说骷髅毁灭人类,不过是危言耸听。” “不,仙女团的骷髅,由阮碗改了称谓,将他们放在和人类平等的位置上,称为骨族。可是直到现在,骨族所信赖的只有阮碗,因为阮碗希望他们守卫仙女团,所有他们拼死达成阮碗的希望。”蒋老太太说:“一旦他们没有约束,后果难以预料。” “我信赖并肩作战的同伴”,钱友良挑眉:“我一样信赖阮碗,我们和骨族一家人,蒋老、宁老,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说,但在我看来,骨族就是我的亲人,他们在前线舍身忘死,背地里却在用尚未发生的事情胡乱猜忌。蒋老,宁老,我尊重你们,但是,我绝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说得话”,宁爱国艰难的抬头:“骷髅也曾经是人,当我成为骷髅时,我的心理有着暴戾和嗜杀的情绪,蒋老,那时候我和你想法一样,认为骷髅总有一天会毁灭人类,因为我无时无刻想着将手插进血管里。我喝下二号试管药剂后,想法变了。” “是什么?”蒋老太太关切的问。 “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骷髅啊实际是死了的人。只是我不甘心啊,临死那一刻我想的是根本不是如何揭开骷髅的秘密,其实啊,我想的是我和你高中同桌的日子,高三那年你写给我的情书”。 “你读都没读,就当着我的面撕了”,蒋老太太控诉。 “读过了,放学后我独自偷偷回了教室,从垃圾筐里找出来,粘在一起,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然后存放了起来。” “都一把年纪了,还说那做什么。” “我想回到那时候,向你说一声,我愿意,请你做我女朋友,我们好好过一辈子。”宁爱国越说越慢:“我要走了。你说得对,人类变成骷髅,是因为有遗憾未了,而现在,我回到了高中时候.....。” “青青,我愿意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宁爱国神色迷离,放佛陷入了美梦中,神态安详极了。 蒋老太太痛哭失声:“傻子,傻瓜啊”。 袁清泉抱着宁爱国的骸骨,悲凄万分:“老师啊,你咋说走就走,我还有好多不懂的地上,以后该向谁请教啊。” 钱友良难过极了,忍住悲伤,向宁爱国郑重的敬礼。 袁清泉将宁爱国安顿在床上,磕了三个头,抹干净眼泪,对钱友良说:“走吧,向陈剑锋汇报,不能让老师的心血白费。” “好”,钱友良和袁清泉出门,临出门时,钱友良回头,看到蒋老太太坐在宁爱国身侧,仔细的整理着宁爱国的衣服。 ....... 王姆山二十里外的硫坞沟,蒋松坐镇指挥,龙七带着骨族兵团,奋战在抵抗长生门的第一线,江默溪、张耐作为第二前锋,以光明符制作的武器,硬是抗下来长生门二十八次的进攻。 “张耐,光明符还有吗,滚犊子的长生门又攻上了”,江默溪气的跳脚,冲进张耐的符箓制作坊。 张耐快愁死了,他在王姆山存储多年的光明符几乎用尽,而长生门的骷髅依然源源不断,他暴躁的喊:“符纸,符纸呢?” 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小伙,冲进来:“部长,没符纸了。最快一批符纸制好,也得三个小时后。怎么办?长生门的骷髅已经打到门口了,他们怎么就打不怕呢?当年在临海,黑暗神殿的骷髅也有后退的时候啊。他们就像是......”。 “提线木偶”,江默溪道:“我们心理清楚,临海就是被提线木偶版骷髅摧毁的。” “那怎么办?”年轻小伙恐慌的问。 “我闺女都不怕”,江默溪拍拍肚子,吼:“你怕什么!” 年轻小伙胆战心惊的看着江默溪的肚子,为即将出世的小婴儿深深捏了把汗。 “没有符纸画什么符,符箓跟不上,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张耐拍着桌子:“来啊,命令道士小分队集合,随我出去活动筋骨。爷就不信了,堂堂龙虎山传人,对付不了区区死物”。 张耐风风火火的闯出去,江默溪慢条斯理的坐下来等,果然,十分钟后,张耐又风风火火的冲回来,喊道:“江默溪,骷髅怎么变成真的提线木偶了,他们包裹在木头里,我们还怎么打。” 呵,江默溪拉下脸,吼:“冲锋陷阵是我们前锋营的事,你个后勤的瞎激动啥!提线木偶,哼!他们用木头装备,我们不会用火吗?” 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步步后退啊”,张耐哭丧着脸,他对王姆山有感情,不想没了家出去浪迹天涯啊。 “没有符箓,骷髅就是打不死的蟑螂”,江默溪恨恼的说:“所以,赶紧想法子花符,知道吗!” 张耐郑重的点头。 蒋老太太看着窗外的火光,说:“老宁,你说得对,骷髅只是因未尽的遗愿而现世,而让骷髅诞生的人却希望骷髅灭世。” 第三百六十章 为了我自己 陈剑锋端正的站着,表情肃穆,他郑重的向宁爱国鞠躬致敬,良久站直身体,对袁清泉道:“我们没有时间了,就在今日凌晨,骨族一营十位队员,冲入敌方阵营后不知所踪。然后,在上午九点长生门的进攻队伍中,最前列的正是那十位骨族。” 袁清泉静静的听着,他平静极了,不远处嘶喊声震天动地,屋外的空地上已经准备好了熬制的药剂,青枣和白果数量有限,能配出来的药剂他都配出来了。 “小溪,怎么样”,袁清泉问,他已经五日没有收到江默溪的消息了,一直不敢问,害怕收到任何信息,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很好,有张耐护着她”,陈剑锋说道:“你睡会吧,仙女团能否度过此劫,就看今日了。我们的兵力已经在回撤,骨族三个营不敢深入,在敌人看来,我们已经被打怕了。呵!” “很困可是我的妻儿还在最前线,不能睡啊”,袁清泉颓然的坐在地上:“团长,后面的事情拜托你了。” “好!”陈剑锋戴上帽子,出了门,头顶阴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隐在云层后面,沿着树荫掩隐的道路,走到处开阔的场地。 龙七及八百名骨族,整整齐齐的站立着,他们前面是摆放的二十个竹筐,里面放着装着试剂的大气球。 钱友良站在竹筐前,和龙七面对面站着。陈剑锋走到钱友良和龙七中间,面对着龙七站着,说:“你们已经知道了,站在这里是为什么。我身后的大气球里装着药剂,对骷髅有致命危害,但是对人类的身体没有危害。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互相配合,龙七,你带着骨族开道,送钱友良队伍深入敌方核心地带,引爆气球,从而对长生门骷髅产生致命的打击。” “我反对”,龙七喊道:“团长,您的计划我反对。钱友良队伍不过血肉之驱,即使我们替他开路,他们也不可能到达敌方核心地带。不如由我亲自上阵,带着大气球混入敌方阵营。” 钱友良皱眉:“胡闹,你们进了敌方阵营,就会被控制住制作成提线木偶,怎么能引爆气球。” “放心,我会在大气球上安装定时炸弹,深入敌营二十分钟后,自动爆炸。团长,您的意见呢?” 陈剑锋沉默了,他艰难的看着龙七:“别胡闹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送死。” “团长,药剂数量有限,长生门的攻击没完没了,胜败在此一举,我相信,我的法子是成功率最大的。”龙七拉开衣服,露出帮在左胸的定时炸弹:“炸弹在一个小时后自动爆炸。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让我们去吧,那是骷髅的战场,我们不能当逃兵,深入敌营不是为了送死,而是为了活得堂堂正正。” “没错,团长”,骷髅偷站到前列,大声说道:“让我们去,我想知道我未完成的愿望是什么,活要活的明明白白,死也死得堂堂正正,我在临海害死我的亲兄弟,在这里,我想伟大一次,以后别人提起我时,说大毛了不起,而不是指责他是凶手。” 八百名骷髅的眼睛,诚恳的看着陈剑锋,他们不愿意躲在人类身后安享太平,为了不受控制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将长生门和百家宗闹得天翻地覆。 “好”,陈剑锋咽下眼里的泪花,郑重的弯腰鞠躬。 龙七领头,一名一名骷髅排着队领了一个大气球,放进心脏的位置,于此同时,左胸的定时炸弹显示,离爆炸还有50分钟。 龙七郑重的向陈剑锋敬礼,道:“必将不负所托,墓志铭,请务必写的好听些。团长,保重。” 八百名骨族齐刷刷的敬礼,按照事先约定的方位分头行动,他们飞快的跑着,只为了在被控制前,到达预定的地点。 钱眉眉站在高高的土坡上,她的前面是乌泱泱的长生门骷髅,在往前就是仙女团的防守阵地。从目前的战况看,仙女团已经节节败退,前方的阵地已经守不住了。 只要突破了这层防线,仙女团就是自个的囊中之物。钱眉眉自得意满,她将自己的骨兵团成员为队长,领着长生门的骷髅做最后的冲锋。 只等攻下仙女团,她就讲长生门的骷髅全部收编,到时候,她就拥有最强大的骨兵团,再也不会有人敢小瞧她。 所以,当八百名骷髅从四面八方杀入长生门进攻的队伍时,钱眉眉没有任何恐慌,她智珠在握,认为只是仙女团的垂死挣扎。 “呵,来再多的骷髅也没有用,都将成为她的替补队员”,钱眉眉嘴角高高的翘着,她耐心的等待八百名闯入的骷髅深入到一定位置,然后摇响了铃铛。 铃铃铃,八百名闯入的骷髅,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个个呆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们的身侧,长生门的骷髅如同流水般绕过他们。 在钱眉眉眼前,这八百骷髅就是落在海面上的小水花,翻不起多大浪。她摇响了铃,礼尚往来,她在还你们一份大礼。 轰隆,天上的雷声炸响;轰隆隆,地面上的八百骷髅,开了花。 风呼啦啦的吹过,雨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倾泻如下。大气球的药剂,被大风吹,挟裹在雨水中,落在了战场上每一个骷髅身上。 骷髅偷笑了,他回到了小时候,父母没有因为车祸去世,他和活人盗还是喜爱逃课的小学生,他记得,有一次逃课去学校附近的操场玩滑梯,遇到了同样逃课的高年级学生,然后发生了争执,他挨着一巴掌,抱着头哭。他的弟弟活人盗冲上去,揍那个打了他一巴掌的学长。 那一次他自会哭,可是这回,骷髅偷抬起头,他擦干泪,用脑袋重重的顶在那个正在踢他弟弟的坏人身上,那个坏人倒退几步,他拉着他弟弟的手飞快的跑。跑了好久,他们停下来,喘着气。 “哥哥,谢谢”,活人盗咧开嘴笑,露出两颗豁牙分外可爱。 骷髅偷泪流满面,原来他的愿望,只是想在小时候,像活人盗护他那样,护一回活人盗,听弟弟喊一声:“哥哥”。 雨哗啦啦下着,骷髅偷闭上眼,在梦里他开心极了。 战场上,大片大片的骷髅们倒下了,他们沉浸在愿望实现的美梦里,没有醒来。 蒋松脸上说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举起手,握着长矛,率先冲进了战场。 决战的号角吹响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安息冢 反转仅在一瞬间。长生门和百家宗的骨兵联合兵团,倒下了许多,仅剩还站着的骨兵摇摇晃晃,战斗力明显减弱。 蒋松亲自上阵,冲在最前面,挥舞着长矛,杀进了长生门和百家宗的骨兵阵营。 机会是龙七、骷髅偷等八百骨族用命换来的,他们中每一位的笑容,蒋松都见过。可今日过后,他再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见不到熟悉的笑容,蒋松哀恸至极,悲愤的情绪在激荡,他拼劲全力刺出誓死拼杀,无视身上不断叠加的伤势。 冲杀!冲杀!冲杀!大雨滂沱,泥浆纷飞,无数的身影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 钱眉眉拼命的摇着铃铛,努力控制着战场上的骷髅站起来,冲向仙女团的阵地。可是,无论她的铃铛摇得多么急促,她所控制的骨兵,放佛断了线的风筝,她握着线头,却无论如何也连线不到那一头的风筝。 雨越下越大,天上好像漏了个大洞,厚重的雨帘遮住了钱眉眉视线,她不知道倒下的骷髅发生了什么,但是失控的骷髅令她慌极了。 “眉眉?发生了什么吗?”花酒槽护在钱眉眉左右,见钱眉眉神色慌张,担忧的问道。 “我的骨兵,失控了”,钱眉眉带着哭腔,恐慌的情绪支配她,听到花酒槽关切的话语,慌了神,不由得向花酒槽寻求帮助:“怎么办,我的骨兵团,我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铃声失控了。” 花酒槽愣住了,怎么可能!被献祭的骷髅有多么的忠诚,花酒槽无比清楚,一旦被献祭,终身被控制,除非死亡.....,难道!花酒槽被不好的想法吓到了,不可能的!长生门和百家宗此次联合兵团,近乎十万,怎么可能瞬间全部死亡,不可能的,花酒槽连忙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 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花酒槽说:“眉眉,我去打探清楚,你寻个安全的地方躲好,我很快就回来。” 钱眉眉点头,她很珍惜自己的姓名,此时情况未明,若是被控的骷髅反扑,她根本无力抵抗,咬咬牙,钱眉眉打开了地下的暗道,避入地道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没有了钱眉眉铃声干扰,战场上幸存的骷髅意识清醒了,大雨铺天盖地,狂风吹得树左摇右摆,清醒过来的骷髅,被自然的威力镇住了心神。转眼,见一杀神手持长矛煞气凛凛,利落的挑落骷髅的脑袋,不由得胆战心惊,吓得掉头就跑,边跑还边喊:“嘛嘛咪呀,杀骷髅啦,救命啊!” 鬼哭狼嚎一顿喊,战场上幸存的骷髅,四散逃开,只余战场上累累白骨。长生门和百家宗的骷髅撤退,他们撤退的步伐有着滑稽和慌乱,恍惚,仙女团濒临覆灭的危机,仅仅是一场噩梦。 拎着长矛,蒋松掩不住脸上的辛酸,他用力的眨眨眼。逃走的就逃走吧,他无力去搜寻溃败的敌人,他定定神,低头,寻找龙七、骷髅偷等骨族的骸骨。 没有命令,没有特意的嘱咐,所有仙女团的前锋人员,都低下头,弯腰,在层层叠叠的白骨中搜寻亲友的骸骨。可是白骨层叠,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他熟知的骨族。 蒋松踉跄跪地,失声痛哭神明复活试验计划。仙女团的危机解除了,可是失去的兄弟,再也回不来了..... 胜利的消息传回来了,蒋老太太欣喜的闭上了眼,她的年纪很大了,又接连不断收到刺激,情绪大起大落,衰老的心脏不堪重负,可即使很累很累,她不甘愿闭上眼睛。直到,获知仙女团大获全胜的消息。蒋老太太欣慰的笑了:“老宁啊,你的苦心没有白费。清泉,我死了,一把火烧了,埋在老宁旁边吧。在地下,我们也能做个伴。” 袁清泉眼眶红红,眼底青黑色的眼圈厚重极了,听了蒋老太太的遗言,袁清泉哀伤的点点头。裘朴骠、布荣意、姚劲真三人在前线,日夜不歇救治伤员,只有他,因为宁爱国的亲点被留在了后方。 获得胜利的消息,袁清泉疲惫的笑了,不能睡啦,还有老师和蒋老的后事要安排,还没有亲眼看到小溪无恙。袁清泉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两步,眼前一黑,向前倒下去。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来临,他摔进了温暖的怀抱,听见熟悉的声音说:“小泉子,我回来啦。睡吧,没事了,我在了。” 袁清泉安心了,昏睡过去。等他醒来后,他看到了熟悉的卧室天花板,听到卧室外的厅传来熟悉的说话声,仔细听,他媳妇江默溪正爽朗的笑着。袁清泉起身,推开卧室的门,看到了裘朴骠、布荣意、姚劲真绽开的笑容,当然,还是他媳妇笑的最好看。嗯,媳妇抱着的那个小不点是谁! “恭喜恭喜,小泉子,你睡了三天,可算是醒了。来,抱抱你儿子。”姚劲真搞怪的将小婴儿塞进了袁清泉怀里。 醒来的袁清泉,僵硬的抱着自个亲儿子,傻了!他睡了一觉,究竟错过了什么。 大雨,一直下着没有停,继续冲刷着土地。 当胜利的消息传到了王姆山上,焦急盼望的人们失声痛哭,彼此拥抱庆祝着胜利。长生门和百家宗强大,但并非战无不胜,仙女团已经研制出可以制敌的秘密武器,只要长生门和百家宗的敢来,哼,必然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经此一役,仙女团的人心凝成了一条绳,对战胜险恶的世道充满了信心。 饮水不忘挖井人,仙女团活着的每一个人和骷髅,都无比感谢龙七等八百骷髅,以及为了研制药剂舍生忘死的宁爱国。这片位于王姆山脚下的土地,因为无法找到逝去骨族的骸骨,陈剑锋决定将这里作为墓地,取名“安息冢”,宁爱国被安置在安息冢等最中央的信。蒋老太太遵从她的遗愿,葬在了宁爱国的旁边。 在安息冢这块土地,宁爱国亲身体验的药剂,随着雨水融进了土里。土里的草籽和花种,在充沛的雨水滋味下,发芽了,在恰当的时刻,嫩绿的叶子探出了地面,新的生命覆盖大地,长长的藤蔓缠住地面上的枯骨,开出了洁白无瑕的小花。 第三百六十二章 笑笑的不甘愿 花酒槽久久没有回来,雨水慢慢的渗透进地道里,淹没了钱眉眉的小腿。 地道里是没法呆了,钱眉眉耳朵贴在地道的门上,仔细听着外面是动静。雨点稀里哗啦的打在木板上,钱眉眉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她小心的挪开木板,往外探望。 天黑沉沉的不见一点星光,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任由大雨倾盆而下。钱眉眉身上的衣服被浇透了,夜风吹过寒凉至极,她忍着冻彻骨的寒冷,转头看看四周的景象。 黑漆漆的,钱眉眉目光受限,看不了多远。不过远处没有人声,想必仙女团的战士已经回营休息。钱眉眉侧耳倾听,终于缓缓的松了口气。 她回到地道里,换掉湿透的衣服,穿上干干净净的衣裤,将角落里花酒槽替她备下的干粮和衣服打包后背上,最后穿上雨衣雨鞋,小心的爬出了地道。 雨很大,外面很黑,伸手看不见五指,钱眉眉将手电筒的光调暗。这次惨败,长生门和她的骨兵团几乎全部覆灭,若是回百家宗,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但是留在地道里,她也只有被水淹死一条路。去哪呢?花酒槽不在身边,钱眉眉觉得天大地大,她竟不知道能去何处。 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被雨水侵透的泥土里,钱眉眉走得万分艰难。她担忧着花酒槽的安慰,但没有手机没有定位设备的,钱眉眉竟不知道去哪寻花酒槽。 以前是怎么过的呢?钱眉眉回想着,以前啊,只要她回头,花酒槽必然站在她身后,默默的守护着她。如空气般包裹着她的花酒槽,他在的时候,她觉得理所当然;可是当包裹她的空气消失了,她方才感觉到窒息般的痛苦。 雨越来越大了,王姆山附近山路极多,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悬崖。钱眉眉被山路上的树枝绊倒了好几次,手和膝盖都渗出血,她挣扎的站起来,回头看,漆黑一团。 已经离战场有些距离了,先找个地方避雨吧,等天亮了再走,钱眉眉对自个说,她瞅见山坡上有个小房子,应该是守林人居住的地方。钱眉眉在门外等了会,屋里很安静。 推门,钱眉眉小心的查看了每个角落。屋里的落满了灰尘,强角处结满了蜘蛛网,屋后厨房的水缸已经干了,柜子里的谷子发了黑。 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钱眉眉踏实了许多,她不敢点灯,将雨衣铺在地上,垫上衣服,躺在上面合了眼。 模模糊糊,钱眉眉恍惚有人在她身边晃动,然后,脸上传来剧痛。 钱眉眉吓了一跳,猛的睁眼,昏黄的油灯闪烁着,她看见了花酒槽,已经押着花酒槽跪趴在地上的笑笑。 “呦,眉眉姐,醒了”,笑笑咧着嘴打招呼,语气亲热极了,如果不看屋里拿着刀站着的十来个彪形大骷髅们,还以为笑笑是钱眉眉失散多年的亲人:“抱歉啦,你一直没醒,我不得不暴力了些。眉眉姐,疼不疼啊,笑笑给你吹吹。” 钱眉眉轻抚衣服上的皱褶,眼神关切的看向花酒槽:“笑笑,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尽管冲着我来,牵连无辜算什么。” “无辜,哈。眉眉姐,如果不是花酒槽,我怎么能顺利找到你。” “不用费心挑拨。我如今惨败,所拥有的骨兵几乎全军覆没,你若想对我做什么,动用一根手指头都绰绰有余,不必要特意绑了我家花酒槽。再说了,我现在一无所有,哪有值得你大动干戈的地方。” “哼,一无所有。只要给你时间,你就会东山再起,重新控制一支属于你的骨兵团。对吗?掌握了如何控制骷髅方法的眉眉姐。” “哦”,钱眉眉意味深长的笑了:“可惜啊,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能掌握方法并付诸实际的可不是骷髅哦。” 笑笑一脚踹在了花酒槽的头上,花酒槽的头重重磕在地方,发出清脆的响声。笑笑非常愉悦,咯咯的笑着:“眉眉姐,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啦,还是关心关心眼前哦。” 钱眉眉脸色阴沉,被逼到绝路的境地,她还是第一次,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钱眉眉一挑眉,换了热切的语气:“笑笑小公主想知道,我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必整出现在的仗势,伤了你我姐妹的感情。” “呸”,笑笑不乐意了:“谁和你是姐妹,想要活命就好好说话。” “那是,操控骷髅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我也是在家传的古籍中发现的。传说中,上古时期为了感谢神的庇佑,巫者会通过特定的仪式将祭品风险给神,从而获得神赐予的力量。我按照古书上描写的仪式,以巫者的身份,将骷髅作为祭品进行献祭。果然如古书描写的一样,我获得了神赐予的力量,操控骷髅的能力。” “什么样的仪式”,笑笑问。 “特定的仪式,我称它为祭礼。若要祭礼成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笑笑小公主,不如由我带你们去可以举行祭礼的地方。”钱眉眉蛊惑的说。 “不用,告诉我具体的步骤”,笑笑透出纸笔,说:“你仔细描述,我自然会找人验证。如果有半句虚假,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晓得”,钱眉眉撩起散落的头发,挑眉笑了:“你听我慢慢说来。” 笑笑握笔端端正正写着,听着钱眉眉说着祭礼的步骤,听得一肚子火。她不惜将唯一对她好的阮碗作为礼物送给黑暗神殿,换得长生门门徒转化骷髅的药剂,结果竟成了百家宗的储备兵库。区区一个祭礼,就枉顾长生门门徒的意愿,随意操控了长生门的门徒。 长生门凝聚了她无数心血,竟被区区祭礼毁于一旦。笑笑不甘啊,百家宗凭什么将长生门视为囊中物,视长生门门徒的性命如蝼蚁,凭什么随意驱使。 还有她的大脚爷爷,竟然任由百家宗糟蹋长生门。笑笑紧紧的握着笔,咔嚓,笔断了。 钱眉眉愣住了,心随着咯噔一下。 “钱眉眉,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害了我长生门无数性命,得有个交代。”笑笑瞪着钱眉眉。 啊,钱眉眉惨叫...... 第三百六十三章 家在哪 钱眉眉奄奄一息,她的手脚都没了,伤口没有愈合还渗着血,她躺在花酒槽的背上,随着花酒槽的走动伤口处被拉扯着,她艰难的咽口水,嘲笑道:“笑笑,躲躲藏藏可有失你长生门圣女的身份。” “闭嘴”,笑笑瞪了眼钱眉眉:“若想脸上在添道口子,我成全你。” 钱眉眉不说话了,扭头看路边的风景。他们正在山林里穿行,左右跟着的都是长生门的骷髅,而去陆陆续续还有长生门的骷髅加入。 虽然队伍日渐壮大,但是啊,加入的骷髅太少了,向百家宗讨公道无疑是螳臂当车。钱眉眉放心不下,问道:“笑笑,你打算去哪?” “你们老家?” “金城!笑笑,金城早已经是一片废墟,我的老家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去那做什么?”钱眉眉不乐意的追问。 “百家宗的老巢,鼓岭村。钱眉眉,你说过的地方,怎么,这么快就给忘了。” “没忘,只是它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金城,有可口的桑椹、花家的大饼、还有绢布做的小花。绢布小花是金城特产,五颜六色好看极了,可以戴在头上别在衣服上。我啊,可是每个样式的小花都有一朵”,钱眉眉开心的说着。 “无所谓,带我去鼓岭村”,笑笑没有接钱眉眉的话茬,家在哪重要吗?哼,她从来都没有家:“鼓岭村是百家宗的老巢,我就不相信,鼓岭村没有关于百家宗弱点的线索。” 钱眉眉抬头,天空乌云密布,依然没有放晴,她说道:“百家宗的觋和罗德,都是厉害的人物。鼓岭村是百家宗的老巢,他们不可能没有防备,你带着这么点骷髅过去,正是自投罗网。” “既然觋和罗德在平西城,鼓岭村他们必然顾不上,这是我的机会。”笑笑冷静点说:“我不能让长生门被毁的不明不白。钱眉眉,不要多话,想活命就老老实实指路。” “......好”,钱眉眉悠悠的笑了,等到了鼓岭村,她必然要给笑笑点颜色看看,呵。 ...... 平西城,觋和罗德收到了进攻王姆山兵败的消息,觋枯瘦的手指敲击桌面,平静的说:“罗德,长生门兵败,钱眉眉下落不明。呵,蠢货,二倍于仙女团的兵力,几乎全部覆灭,竟然连失败的原因都没有查出来。无能至极。“ “觋大人息怒”,罗德恭敬的说:“参加了祭礼的骨兵,他们的忠诚程度,大人您是知道的。而钱眉眉也是极为优秀的巫使,她操作骷髅的能力也请您放心,据我所知,钱眉眉在操作骷髅方面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哦,你想说仙女团强大无比,以少胜多将我们的精锐打得落花流水”,觋有些兴奋的说:“躲藏在角落的爬虫,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恶手段,居然打乱了我的计划。有意思,罗德,你好好查查,仙女团究竟用了什么法子,除掉了数以万计的骨兵。” 罗德心发寒,长生门是百家宗的盟友,可是觋不但没有悲伤,反而兴致勃勃,似乎还想送一批长生门的骷髅,去仙女团探探路。罗德心理发苦,他低下头不敢让觋看出端倪,恭敬的说:“是的,我这就去安排。” “不急”,觋看着窗户外飞过的燕子,愉悦的说:“罗德,你跟了我很久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生活的这个世间,有一块大大的蛋糕,美味极了。但是啊,很早以前,这块大蛋糕不在尘世间,有一天突然出现在世间掉在了地上,摔的稀巴烂。无数闻风而来的家伙,不顾一切的抢夺蛋糕,可是谁也没有抢到全部,抢到了些蛋糕碎末。罗德啊,如果我想吃整块大蛋糕,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嗯。” 罗德没有说话,他知道觋野心勃勃,但是他理解不了觋的想法,日子风平浪静的过,为什么一定要折腾的满城风雨了。 “人生在世,犹如逆水行舟”,觋摇摇头,劝道:“罗德,收回你无谓的同情心吧,你同情的那些人,也许正在享受你所唾弃的日子。你好好想想吧,罗德,不要让我失望。” “是......”,罗德弯腰,恭敬的退出了房门。 大头守在屋外的杨树下,见罗德出来,松了口气,问:“罗德大人,觋大人怎么安排?有阮妹子的消息!仙女团的危机解除了吗?” 罗德摇摇头,疲惫的说:“别担心,他们都很好”。 大头呀开心极了,他咧着嘴,跑前跑后向罗德献殷勤。 罗德笑了,说:“觋大人令我调查仙女团反。大头,你想不想去仙女团,为觋大人尽份心力。” “我可以去吗?” “当然,多带些骨兵吧。总围着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打转,难免沾上了暮气。年纪人就该有年纪人的想法,多出去闯闯。” 大头重重的点头。他的心底有忧虑,觋大人心思诡秘,所言所行捉摸不定。此次集结长生门和百家宗的骷髅,却惨败于王姆山山前,可觋大人并不动怒,反而兴致勃勃准备第二次进攻计划。大头深吸一口气,莫非无数骷髅的性命,在觋大人看来,仅仅是供他消遣的玩具。 如此想的,不仅仅是大头。百家宗的许多骨兵,在私下里都这么认为,所以,大头他们在百家宗寻不到归属感。可是,他们偏偏无法摆脱百家宗,只要铃声响起,他们就身不由己受铃声控制。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大头凄然叹喟:“罗德大人,我会带一百骨兵随行,这次离开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控制我们的铃声能解开吗?” 不远处的树枝在风中左右摇晃,令罗德有些心烦,他沉沉的叹口气:“解不开。” “没有别的法子吗?” “有,死亡。” 罗德说的话证实了大头的猜想,这并不是好消息。大头情绪低落,不再说话,向罗德行礼后,转身离开了。 “唉,你太好说话了,才放纵仆从骑到你头上。这等目无尊卑的骨兵,不要也罢。”觋突然出现在罗德身侧,他依然枯瘦如柴,但是皮肤上有了明显的光泽,他站在太阳下看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这是他离开后鼓岭村后第一次站在阳光里:“罗德,归于仁慈是对你自己的残忍,切记!” 第三百六十四章 野外生存不容易 荒野,危机重重。 三十多人的队伍在荒野中赶路,队伍有老人和小孩,能战斗的只有富鬼、何大、吴生和阮碗。如何平安抵达王姆山,确实是个难题。还好,富鬼、何大和阿达都是野外生存能力强的。 富鬼从荒废的小镇里,寻到了废弃的车辆和工具,充分运用学到的机械知识,制作了三辆脚蹬五轮车。富鬼制作五轮车时,阮碗全程旁观,亲眼目睹了劳动人民的创造力,她严重怀疑五轮车的平稳性。 事实证明,阮碗有自知之明。富鬼、和阮碗一人蹬了一辆车,何大、吴生轮流蹬一辆。阮碗那辆车上,载着两个小丫头、老人阿达和沈弦、以及铺了厚厚一层的衣物。头一天上路,阮碗的五轮车就翻倒在路边的沟沟里。 沈弦左右手一边一个,拎着小丫头潇洒落地。阿达头栽进土里吃了一嘴土,爬出沟沟后,说啥也不坐阮碗蹬的车。 阮碗无辜的眨巴眼,指指五轮车多出来的两个轮子,义正言辞的写道:“五轮的,不会。” 阿达笑眯眯:“熟能生巧。”说着,带着两个小丫头,爬上了富鬼的那辆车。 富鬼和何大皱眉想想,只好将所有的物品结实的捆在五轮车上,摞的高高的,然后由阮碗蹬着装货的五轮车。 如果有其他法子,富鬼并不想阮碗辛苦的蹬车。他们队伍里老的老,小的小,在野外多呆一日,便多了一份危险。捆好了杂物,富鬼歉疚的说:“团长,杂物是重了些。但里面有晒干的草药、从镇上寻到的种子、线缆、保暖的衣物,都是王姆山需要的,我们得带回去。放心,都是摔不碎的,你走在中间,何大会在后面照应的。” 阮碗点点头,她明白的。富鬼是想日夜兼程,早日回到王姆山。骷髅的力量大,夜晚也能看得见,她虽说蹬车技巧不行,但好歹是壮劳力。 自认是壮劳力的阮碗,瞅瞅沈弦。她载着的阿达和两个小丫头都去投奔富鬼了,沈弦,你还站着不动是为了哪般。 沈弦围着五轮车转了一圈,潇洒的爬上了杂物顶上坐着,对阮碗说:“我陪你,慢点蹬。”说完,躺在松软的杂物包上,闭上了眼睛。 阮碗眯着眼笑了,奇怪!只要沈弦陪着他,她就很开心,这样的感觉只有在张形希身边才有。阮碗相信自己的感觉,以及自己在秘境看到的景象,虽然不知道沈弦为什么不直说,但是知道张形希还活着,对阮碗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阮碗美滋滋的站在五轮车把手上,从杂物包里抽出一条毯子,盖在了沈弦身上。 富鬼斜睨了眼沈弦,越发的看沈弦不顺眼。 回王姆山的路很远,无数的野兽隐在高高的草丛后面,绿油油的眼睛瞪着,耐心的等待着落单的猎物。 被视为猎物的阮碗一行,从曾经平坦如今杂草丛生的柏油马路上,慢悠悠的蹬着五轮车。小萝卜头们团在一起,紧闭着嘴唇,小心的呼吸着。 再小心,也难免有意外的时候。尤其是夜晚赶路,人困精力不济,小萝卜们年纪小熬不住,颠三倒四的睡在车上。 沈弦盘腿坐着,头顶着星空,随着车的颠簸晃动着身体。他环视四周,耳朵灵敏的扑捉到远处野兽的脚步声。沈弦偏头看着认真蹬车的阮碗。 地面被草拱得坑坑洼洼,为了减少颠簸,让沈弦坐得舒服些,阮碗认真的看着路,挑选好走的地方。那个认真的劲头哦,令沈弦心发软。 轻轻的叹息溢出嘴角,他翻身跃到地上,站在阮碗身侧,握住了阮碗的手。 阮碗吓住了,误以为沈弦从车上摔下来,忙停下车,跳下来,眼睛从沈弦身上细细看过,没有见到伤处,这才放了心。 沈弦由着阮碗反握住他的手,脸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阮丫头,情况不妙啊,野兽来袭,如何是好。” 富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嘱咐阿达将小萝卜头唤醒,招呼何大迅速商量对策。 没有人怀疑沈弦的判断,在平西城的秘境里,沈弦的特别,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约而同的认为,沈弦是个不安定的危险分子。偏偏阮碗对沈弦另眼相待,照顾得无微不至贴心贴肺。 富鬼、何大还有阿达,视阮碗为眼珠子,哪里舍得阮碗为难,只好不停的向沈弦飞眼刀。可惜,沈弦视而不见,使唤阮碗越发顺溜,间或露个得意笑容,气得富鬼牙痒痒。 所以,见阮碗和沈弦挨得近,富鬼三步并两步插进阮碗和沈弦中间,握住沈弦的双手,诚恳的说:“沈小哥,你说的事太重要了。我真的是太感激了,没想到,你竟然愿意摒弃前嫌帮助我们,以后你沈弦就是我富鬼小弟,衣食住行我罩着你。”因此,你就不要扒着偶们家阮碗不放,如果你不答应,偶这个大哥就可以好好教训你这个小弟。 沈弦踢在富鬼膝盖上。 富鬼莫名觉得腿软,半跪在地上。 沈弦扶起富鬼,笑呵呵的说:“你的感谢我收下了,只是野兽来势汹汹,你早做打算莫要耽搁时间。”口头教训完富鬼,沈弦眼睛发亮的走向阮碗。沈弦没有发现,他的情绪越来越丰富了,他看着阮碗笑着走向他,被阮碗笑得晃神,然后,就被阮碗挂在了树上。 与沈弦为伴的,还有年纪小的若干小萝卜头们。 “......”,沈弦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瞅着树下和野兽打得火热的阮碗,低低的笑出声来。 阮碗抬头,见沈弦没有受伤,就转头专心对付野兽。当她得知野兽来袭的消息,就迅速挑了棵高大的树,果然是明智的。阮碗开心极了,没了后顾之忧,脚踏七星,以刀为笔,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火符。 火光乍现,燃破天际,明亮的光亮灼伤了野兽的眼睛,野兽嗷嗷的叫着,撒开腿跑了。 树上的小萝卜头拍手叫好,纷纷喊着要学这酷炫的招术。 阮碗想起来她如何拜入龙虎山的经历,毫不犹豫的,替她的二师兄张耐收了若干小徒弟。 王姆山山脚的符室,灯火通明,张耐埋头画着符箓,突然油灯的灯芯炸了一下,张耐掐着一算,只觉得后日有难临头。 第三百六十五章 物是人非 天刚蒙蒙亮,张耐就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早早的起身,在门口大树下打了套龙虎拳。拳风虎虎生威,腾挪转身间运动量极大,以致于头上热气腾腾,一套龙虎拳打完,张耐身心舒畅,抬头擦汗时,一只乌鸦落在树上呱呱两声,然后一坨鸟屎掉在张耐脸上。 “......”,张耐仰头,树上的乌鸦嘎嘎嘎嘎的飞走了。 皱着眉,张耐狠狠的洗了五遍脸,搓得脸红通通,依然觉得脸上有臭哄哄的鸟屎味。 “张耐,妹子回来了”,毛才兴奋的冲进门里,嚷嚷:“大老爷们,脸洗得那么细致干什么,抹把水就成。走,快点,妹子已经到门口了。” 毛才急吼吼的拖着张耐的胳膊,扭身往外冲。 张耐手里湿漉漉的毛巾,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被性急的毛才拉出了门。 出门没走多远,就遇上正往王姆山山脚住宅区走的阮碗一行人。 张耐笑得嘴合不拢,挥舞着湿毛巾,狂奔向阮碗,激动的语无伦次:“小师妹,你回来啦,太好了,太好了。让我看看,你瘦了没!” 小萝卜们初听到张耐喊阮碗小师妹,就知道眼前挥舞毛巾笑得傻缺的是自个师傅,再听到便宜师傅问骷髅胖瘦问题,呜呜,现在换师傅还来得及不。 张耐激动的不得了,眼睛里只看到了阮碗,念着阮碗一路辛劳,忙拽着阮碗回家休息。沈弦微微一笑,信步走在阮碗和张耐身后。 富鬼笑着向毛才打招呼,拜托他照顾其他人,自个去寻四大金刚汇报工作了。 毛才琢磨了琢磨,阮碗的住处是最大的,而且她家附近还空着五套房,住这些人足够了,于是,毛才领着一大串人跟在阮碗身后,看热闹。 阮碗的住处,在王姆山山脚,离王姆山最近的地方,后门连接到山顶的近道。从阮碗离开后,陈剑锋就安排人每日打扫,屋子里干干净净的。 张耐觉得屋子空着,没有人气,就磨着陈剑锋搬到了阮碗的屋,美其名曰照看房子,顺理成章的霸占了张形希的卧室。 所以阮碗进了屋,除了门口鞋柜上的白瓷细纹花瓶眼熟,其他的物件都变了样。墙上挂完了黄符、桃木还有放大版光明符照片,地上则是堆满了朱砂、杂乱的衣物,乱七八糟的堆放着,竟然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张耐激动的心情平复了许多,见到一大串人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将地上的杂物往墙角推,空出一块地板,打着哈哈说:“屋里简陋,随便坐,随便坐。” 毛才乐见张耐出丑,将张耐的日常行为吐露的痛快:“阮碗妹子,自你走后,你的屋你的饭桌就被张耐霸占,你们是同门师兄们,我是外人说不了什么。可是,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住进来的头一周,就把屋给烧了。妹子,你现在看到的屋,是我从山上一根根的伐木,一块块的搬石头,才重新垒起来的。” “放屁,明明是龙七带着骷髅偷”,想到龙七和骷髅偷已经不在了,张耐的声音忧伤了许多,他接着说:“是他们重新砌的房子。” 阮碗听出张耐话里的不对劲,瞅瞅身边的小萝卜头,写道:“二师兄,先把小孩们安顿好。张姝玫呢?能托给她照顾吗?” “当然没问题”,毛才自告奋勇:“我领着孩子们过去。” 何大和吴生对看一眼,陪同孩子们,随着毛才出了门。张姝玫的儿子已经能跑能跳,在仙女团备受宠爱,只是仙女团新生的孩子少,缺了玩伴陪着疯闹的乐趣,见了小萝卜头们,开心的不得了,主动的摆出了小主人的姿态,热情的招待着新来乍到的小萝卜头们。 小孩们间自有相处的方式,没多久,就欢欢乐乐的玩闹起来。 张姝玫交待巨鹰阿大照看,自个去后院的菜地摘了一大筐蔬菜,抹干眼角的泪,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有张姝玫照看着,毛才放心的离开,走的时候拽着何大和吴生离开,领着两人去找负责人事安排的涂华山。 何大和吴生头一次来王姆山,又是阮碗带来的,且属于平西城搜集消息的暗线,正好赶上仙女团急需人手的时候,以后必然会有重用。所以毛才也不想耽搁,早点将他们安排妥当,他也能早些寻阮碗叙旧。 涂华山,刚得知阮碗回来的消息,就听到屋外毛才的嚷嚷声:“华山,来活了。” “这么积极”,涂华山脸上乐开了花:“看来,阮团长回来的消息,是真的了”,涂华山开心的出了门,雨后的树叶青翠可爱,他友好的与何大、吴生打招呼,接过了何大、吴生还有小萝卜头们,后续安置的事情。 涂华山开心的拍拍毛才的肩膀:“阮团长回来,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去阮团长家,你给给我占个位置。” 毛才哈哈大笑,夸奖涂华山将义气,拍着胸脯保证占个最靠前的位。 等到毛才颠颠的回到阮碗家,才发现里三层外三层已经水泄不通了,别说占位,毛才已经挤不进屋里了。 毛才不是轻易放弃的骷髅,他眼珠一转,从屋外的树上荡到了屋顶,掀开屋顶的瓦片,跳进了屋里,正正好落在蒋松面前。 蒋松在战场上厮杀了一番,身上的煞气犹存,遇事动手比动脑快。毛才落地尚未站稳,蒋松提脚踹到,三拳两脚就将毛才撂倒了,拎着毛才的衣领扔到了门外。 屋外蠢蠢欲动的骷髅们,被震住了,小心的离毛才远点,眼巴巴的往屋里看,排队等候和阮碗叙旧。 阮碗坐在屋里,听蒋松简明说了仙女团的近况,她的心情很沉重。龙七、宁爱国、蒋老太太、骷髅偷,还有许多她熟悉的人和骨族,已经离开了。 她历经了许多辛苦,才回到了王姆山,以为所有的都和记忆中一样,却不料沧海桑田,熟悉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人面却再也回不来了。 蒋松极其平静的说:“阮碗,你能回来,就是最好的消息。仙女团虽说胜利了一次,但是胜利来的艰难,大家都担心百家宗的下一次进攻。你回来,我们的心就安定了。门外是等着见你的,你见见他们吧。” 阮碗点点头,推门站了出去,屋外欢呼声震天。屋里的蒋松,眼睛红了。 谢谢你,在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回来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知道不知道交流会1 两周前,仙女团侥幸胜了长生门和百家宗的联合骨兵团,可是亲身经历了战斗的人都知道,他们胜的多么艰难。而且这次战斗,几乎耗尽了仙女团青枣和白果的所有库存。如果百家宗再次来袭,仙女团能否扛得住,陈剑锋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没有制敌的武器,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仙女团数十万性命系在他身上,陈剑锋愁得整宿睡不着,觉得自个快扛不住了。仙女团高层紧张的情绪,传染到每个成员,所有人都绷着一根线,揪心头顶上的巨石什么时候落下。 接到阮碗回来的消息,这是这段愁苦的日子里,陈剑锋接到的最好消息。 既然是好消息,陈剑锋就吩咐钱友良散播出去,于是,阮碗回来的消息,如一阵风吹到了仙女团每个成员的耳边。当陈剑锋忙完手头要紧的事,从离王姆山二十里远的钬村,披星戴月往回赶时,沿途听到的都在兴奋的述说“阮碗回来了”,语气开心极了,放佛见了定海神针,他们的话里透露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畅想着阮碗率领他们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打得百家宗屁滚尿流。 听着听着,陈剑锋眼里的愁苦消失了,步子迈得越来越轻快,心底的不安与焦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定。是啊,阮碗回来了,她曾带着我们来到了王姆山,也必然能带着我们走出王姆山。 陈剑锋脚步越来越快,渐渐的变成了跑步,到阮碗家附近时,就听到了何大的洪亮嗓门儿:“该吃吃,该喝喝,今儿咋高兴,有酒今朝醉啊,烦心事不往心里搁哦”。 欢笑口哨喝彩声一大片,热闹极了。陈剑锋开心的笑了,推开院门走进去。 阮碗住的房子是独栋别墅,原本后门是上山近道的暗门,张耐搬进来烧毁屋子后,陈剑锋将房屋移了十几米,同时将上下山的近道公布出来,作为公共使用道路。这样一来,路过阮碗家的人难免多了些。 于是,张耐自己绕着房子修了篱笆,种了玫瑰花和葡萄。封了后门,在后院种上了果蔬,前院地方旷阔,铺上了石子做练武场。 阮碗回家后,前来叙旧的朋友很多,屋里坐不上。张耐干脆在院子里铺上地毯,所有人席地而坐,吃着烤肉聊着天,热热闹闹的欢聚一堂。 陈剑锋进来时,第一波烤肉正好出炉。蒋松抬头,挥挥手算是向陈剑锋打了个招呼,然后手起刀落,肉片薄如蝉翼,摆放在木制的托盘上。 涂华山拍手叫好,非常给力的夹了半盘子肉,蘸上阮碗调配好的酱料,塞进了嘴里。蒋松嘴抽抽,重新片好一盘肉递给了陈剑锋。 陈剑锋哈哈大笑:“大口吃肉是最过瘾的,蒋松,把烤熟的肉块给我。”说着,将片好的肉端到了阿达面前。 阿达眯着眼,满足的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张耐跳起来:“锋子,人多肉少,你到的晚却想早吃肉,没点表示可不行。大家说,对不对啊。” 起哄声,叫好声一片。 陈剑锋挑眉。 张耐见形势大好,继续作怪:“锋子,我不为难你,唱歌、跳舞、相声、小品、评书啥的,随意选一个露上一手,怎样?” 有唯恐欢乐不够的,机灵的递上了话筒。 陈剑锋拿着话筒,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唱歌吧,前些时日雨下个不停,我夜听雨声,有感而发,亲自作词谱曲,编了一首《雨你怎么还不停》,请大家欣赏。” 蒋松的脸变了。沈弦向后退了两步,捂住了阮碗的耳朵。 陈剑锋微微合上眼,将话筒放在嘴边,破锣嗓子一出,其他声音自动堙灭,陈剑锋唱出来的音调如同撕裂的帛锦,不见一丝一毫优美的旋律。一干看热闹不闲事多的家伙们,从被震住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拍手喝倒彩。 陈剑锋一展歌喉,蔑杀八分,温润而雅的从阮碗那领了块烤熟的肉,满足的咬字一大口。 有了陈剑锋的标榜,后面想吃肉的自觉一展才艺,拿大顶、耍盘子、学猫叫等等,非专业人士表演,都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阿达揉揉脸,他腮帮子笑酸了。他的周围是一张张笑脸,真挚的热情的,即使有人胳膊上还吊着绷带,走路还拄拐仗。 欢迎阮碗的聚会,也是他们放松的时刻,过了今日,他们要打起精神,迎接未来的挑战。阮碗回来了,他们有了精神支柱,心安定了,未来任何风雨都不会令他们动摇。 夜深沉,聚会的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了,院子里的火把还没有熄灭,在黑暗中如同灯塔,吸引着仙女团所有人都眼球。瞧,那里是带着他们穿过危机重重的森林,来到王姆山幸福家园的阮碗所住的地方。她为了王姆山离开,如今又为了王姆山回来了。 脑补的力量是强大的,仙女团的人在脑补下,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精神百倍的投入了种地、盖房子、训练等等的日常生活中。 蒋松瞅着一个个打了鸡血的前锋营骨族,嘴角愉快的翘起,增加了一天的训练任务。 “......”。 阮碗家飘着饭菜的香味,软糯的米粥、现蒸的糙面馒头、清鲜的凉拌野菜、腌制的小鱼干炸的酥脆、爽口的鲜萝卜,简简单单的小菜,摆在了前院的桌子上。 沈弦、阿达、张耐、陈剑锋围着桌子坐下,美美的用着早餐。 对于沈弦的身份,阮碗已经告知张耐和陈剑锋。张耐心疼自个的大师兄,忍痛夹了一个小鱼干给沈弦,就开始往自个碗里夹小鱼干。 所以说,多年的师兄弟友情,只值不到小拇指头长的小鱼干一条。陈剑锋哼笑,他信赖张形希,可并不相信性格大变的沈弦。阮碗性格里有份天真,如果沈弦处心积虑,想欺骗阮碗并不难。 陈剑锋对沈弦不信任,但不妨碍他从沈弦那套出信息。金城之变、平西城的百家宗、阿达的来历、还有张形希“变成”沈弦的内幕,等等一切,他从富鬼那知道了部分,但还有许多是他不清楚的。 陈剑锋放下粥碗,对吃枣的阮碗说:“阮碗,仙女团近来变化极大,估计有许多你陌生的地方,张耐带你去四处看看,怎样?” 第三百六十七章 知道不知道交流会2 桌子的吃食已经收拾干净,阿达、沈弦和陈剑锋分别坐在院子里四方桌的三边,桌上三个冒着热气的白瓷杯。 头顶上朵朵白云,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陈剑锋喝了一口金银花泡的水,说道:“百家宗通过某种手段,控制了长生门的骷髅,利用他们攻打我们。幸亏宁爱国研制出克制骷髅的药剂,我们这才侥幸获胜。若没有宁爱国以及五百骨族勇士的付出,等你们回来时,王姆山已换百家宗当家作主了。” “克制骷髅的药”,沈弦食指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问:“原料是什么。” “白果和青枣”,陈剑锋道:“黑暗神殿的玄武,脑子不好使将自己的基业做没了,来了王姆山后也不安份。不过多亏了他的不安份,我们才发现青枣能克制骷髅。” 青枣对骷髅的克制,阿达和沈弦是知道的。富鬼在平安城时,自己作死吃了青枣,视力严重下降,骨骼的颜色也接近在太阳光下暴晒的效果了。 “如此说来,你们还应该感谢玄武的作死了”,沈弦嗤笑:“阮碗选你接任团长,呵,所托非人。” “没错,我辜负了阮碗的信任”,陈剑锋坦诚的道:“也对不住你的信赖。在王姆山多年储存的青枣几乎消耗殆尽,仅剩下你离开前储存的五罐青枣了。” 沈弦的脸色差极了,阮碗的口粮告急,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在心里骂张形希办事不靠谱,竟然托了陈剑锋收枣,现在好了,青枣没了,眼瞅着阮碗就要断粮,沈弦的心抽抽的疼,不由得开始生气。 “我已经吩咐在外面的暗线,将在外存储的青枣都运回来。算算时日,后天便有十罐青枣到了”,陈剑锋解释道:“你们见过富鬼,应该知道我在各处暗线那存放了些青枣,一旦他们发现了阮碗的行踪,也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青枣送到阮碗手里。” 沈弦皱眉,问道:“后日便到,想来你运回青枣,并不全是为了阮碗。” “是的,这是我的自私。我会亲自向阮碗道歉,她无论如何责怪我,我都愿意接受”,陈剑锋说。 “哼”,沈弦看陈剑锋不顺眼了,陈剑锋使用青枣是为了救王姆山数万人性命,阮碗那傻丫头怎么可能怪他,一旦阮碗得知情况,恐怕会将自己所有的口粮都贡献出来:“锋子,你明知阮碗是什么样的性格,竟然对她玩起了心眼。” 陈剑锋笑了:“阮碗告诉我,你就是张形希。我一直不相信,听到你这番话,我信了。虽然你性格变了,仙女团其他人的性命你漠视不管,但是对阮碗的心思还是和以前一样。” 沈弦冷笑:“我是谁,与你何干。” “被说破心思,容易闹别扭,这点也和以前一样”,陈剑锋笑眯眯,曾处处被张形希打压的他,却在沈弦这扳回来一局,他的心情非常的好,接着说:“临海、金城、平章和黑暗神殿是曾经的四大势力,临海败亡沦落为海洋生物的栖息地;平章元气大伤苟延残喘依附仙女团生存;金城一夜之间莫名奇妙变成废墟,而后百家宗的钱眉眉突然横空出世,亮明了身份狠狠坑里梅韧幸一把,害得我们弄丢了阮碗的下落;黑暗神殿居住的平西城,被百家宗袭击,仅仅是三日光景,就占了平西城,揭穿了黑暗神殿欺骗世人的面目,迅速将黑暗神殿的势力据为己有。本年后,黑暗神殿就伙同长生门,打上了我们仙女团的大门。” 阿达点点头:“百家宗出人意料,且实力不凡。但行事却有些令人费解,百家宗和长生门联军惨败,百家宗完全有能力组织第二次进攻,但是我们来的路途中,却未听到百家宗有任何调兵的迹象。” “不错,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陈剑锋说:“百家宗从金城起事,到攻陷平西城,行兵布阵极有章法。且在攻打我们仙女团时,进攻的骷髅也是奋勇向前,统领的人也是打仗的行家。由此可见,百家宗实力的强大,但是我们胜利后,却没有乘着我们疲惫不堪,派兵强攻,实在是令人费解。阿达叔,你在平西城呆了数日,可否发现百家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百家宗所在的地方,布了困龙阵”,阿达看了沈弦一眼,说:“阮碗和富鬼夜探百家宗驻地,回来的时候,带了沈弦。关于百家宗驻地的情况,沈弦比我清楚。” 陈剑锋迟疑的看了眼沈弦,估量沈弦回答的可能性,果断继续问阿达:“你去平西城,是为了哪般?” 阿达挑眉,关于秘境的事,他从来就没想过隐瞒,于是,他将在无名小岛上遇到阮碗,如何拿到写着“通天树,葬邪神”的石板,以及如何在林海寻到秘境,找到的地图指向平西城有秘境,等等的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 关于秘境的事情,陈剑锋第一次听说,追问道:“临海和平西城都有秘境,秘境是什么?” “方丈山”,阿达笑着冲沈弦点头:“沈弦似乎对秘境颇为熟悉,他告诉我们秘境中山的名字,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方丈?陈剑锋嘴角一抽,他从不看山海经之类神鬼异志,脑海中对于方丈的概念只有一个,极其诧异的问:“佛门弟子去秘境做什么?莫非秘境里有一座庙。” 期望陈剑锋大吃一惊,然后追问沈弦的阿达:“......”。 沈弦笑了:“方丈,海外仙山,神人居住的地方。山海经有记载,锋子,有时间你还是看看杂书,免得闹了笑话,让有心的人误以为你不学无术。” “不学无术”陈剑锋,“有心人”阿达,齐齐怒瞪沈弦,几乎异口同声追问:“你怎么知道,秘境的山就是方丈。” “知道山名,你们就应该感恩。还想知道更多,哼,不可能”,沈弦摆出了高傲的姿态,他是何等身份的,屈尊降贵说了几句话,已经是给足了张形希恩惠。 “阮碗,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张耐那臭小子怎么照顾你的”,上一秒高冷的沈弦,见到从门口走进来,手上打着绷带的阮碗,跳了起来,冲到了阮碗身边,焦急关切的问道。 “......”,画风变化太大,陈剑锋表示,他需要缓缓。 第三百六十八章 知道不知道交流会3 阮碗解开右手绷带,手腕掉了下来。 沈弦眼疾手快,接住了断手,轻轻的碰了伤口,断手的手指无力的弯曲了一下。沈弦阴着脸,心脏的位置紧紧的缩着。 阿达和陈剑锋密切关注阮碗情况,见状聚到阮碗身边,关切的看着阮碗的伤口。阿达心疼的说:“徒弟,疼不,接上就没事了。” “堵在门口干啥”,张耐咋呼呼的说:“让小师妹坐下,她的手不能离开身体太久,久了就接不上了。详细的情况我告诉你们。” 沈弦眼神如刀刺在张耐脸色,低头看向阮碗时,又变成了满满的心疼,他不能等阮碗自己走过去,弯腰抱起阮碗,大步的走进了卧室。 阮碗愣住了,想当初她是十里小区一朵花,被摩托车撞倒在路上,也没等到个帅哥抱她上医院,由她自个打车自个挂号自个躺在病床上。当美女时没有的境遇,变成了骷髅竟然等到了,绝世大帅哥以公主抱的姿势,体贴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轻柔怜惜的问她疼不疼,还帮她包扎伤口。 莫非,她骷髅的颜值比当人的时候高,不至于吧。阮碗感觉自个的审美观受到了挑战,瞅瞅递到嘴边的青枣汁,她晕晕乎乎的喝了下来,在沈弦温柔的哄诱声中,合眼睡着了。 沈弦眸色深沉,手指轻轻抵在阮碗的眉间,指尖暗光闪现,他舒口气,身体摇晃了两下,扶着床沿缓了片刻,臭着脸出了卧室门。 阿达、张耐和陈剑锋焦急的站在门外,追问沈弦关于阮碗的情况。 “睡着了,不要吵着她。我们去外面说”,沈弦扭身到了前院,回身,问张耐:“说说,发生了什么。” “在王姆山西边,遇到了鱼怪。小师妹为了救人,手臂被鱼怪咬断了”,张耐说:“鱼怪死后,小师妹从鱼肚里找到断手,但是断手却接不上了。我急忙带着小师妹去找袁清泉。” “清泉怎么说”,陈剑锋焦急的问:“有检查骨骼的活性吗?” “检查了,小师妹骨骼里活性不足”,张耐觉得心里塞了把黄连,不然怎么会哪里都觉得苦,他接着开口:“清泉说,小师妹太久没有进食了,骨骼需要的营养不够。” 陈剑锋怔住了,一时间,酱油醋辣椒胡椒白酒芥末啥的都彷佛在胃里翻腾,喉咙发紧,干巴巴的问:“进补的药方,有吗?” “没有特别的药方,只是说一日三餐正常饮食即可”,张耐声音渐渐低下来,他想起袁清泉说这话时晦涩的神色,猛然醒悟,阮碗能吃的食物只有青枣,而王姆山的青枣已经所存无几了。 “从外面运回的青枣,够我家小徒弟,吃多久”,阿达关切的问。 “一个月”,陈剑锋眼眶发热,他重重的眨巴眼睛,将涌上的热气咽了回去:“而距枣树上青枣成熟,还有五个月。” 阿达、张耐脸色变了。 张耐急了,追问:“怎么会这样,没了枣,阮碗怎么办。” 陈剑锋沉默了,开发结果是自然规律,以区区人力令枣树提前挂果,陈剑锋做不到,他说:“对不起,我无能,害了阮碗。” “这事也怨不了你”,阿达说道:“百家宗来势汹汹,你也是别无他法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们办,才能解开眼下的困境。没有青枣,阮碗没有食物,但是,阮碗能吃的就只能是青枣吗?你们知道青枣对骷髅的身体,有不可逆转的伤害,那么,阮碗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和食用青枣有关。” “说不通,说不通”,张耐摇头:“别的骷髅吃了青枣是找死,小师妹吃青枣是活命,同样的食物,同样都是骷髅,怎么效果差了那么大。我知道,小师妹和别的骷髅不同,可是就是是哪点不同,导致在口粮上截然相反的选择。” 阿达和陈剑锋思考,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阮碗的不同,在骷髅里是独一份的,可是究竟为什么不同.....,他们也不知道。 “师兄,你知道为什么吗?”张耐信赖的看着沈弦,从小到大,师兄在他心里,都是无所不能。所以,困惑的事理所当然问师兄。 “不知道”,沈弦道:“阮碗的情况特殊,我试着用我的法子缓解她的身体状况,但是收效甚微,似乎有什么在阻碍我。” “你的法子。什么法子?”阿达抓住沈弦透露出来的信息,追问。 “让骷髅出现在世间的力量”,沈弦说:“万物生长靠太阳,你们认为骷髅生存靠什么!” 陈剑锋看沈弦的眼神都不对了,语调诡异的说:“沈弦啊,说话不能太武断,比如说岩洞里生长了一种没有眼睛的鱼,它们就从来没见过太阳。嗯,不懂生物学并不丢人。” 张耐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陈剑锋调侃沈弦的话,彷佛回到了初到王姆山的时光。因时间和音容笑貌变化,而带来的陌生感,在笑声中淡化了。 阿达眉梢带着笑意,问:“沈小哥,生长有细胞裂变增殖的过程,骷髅生长,不知道指的是什么呢?” 沈弦被轮番鄙视,他挑眉,颇为这种感觉新奇,沈弦的心态极好,颇有种不与尔等凡人计较的宽大胸怀,于是笑着说:“你们所知道的,不一定是正确的。百家宗的祭礼,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你们说说,百家宗凭什么能控制骷髅。” 阿达哑然失笑。 陈剑锋道:“不知道。” “哼,所以不要以你们固有的只是看待问题。”头一次与人斗嘴玩笑,有趣极了,忍不住开心满满,笑着说:“通天树下葬邪神,你们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邪神会葬在树下?邪神究竟是谁吗?” “黑暗神殿秘制的药剂,叫做神的眼泪。而且,玄武也声称他们抓住了神。神的眼泪,这款药剂的原料,就是他们抓住的神,留下的眼泪。”陈剑锋说:“如果玄武说的是真的,且石板上记载的也是真的。那么,曾经有一个神被埋在树下,有一个神被黑暗神殿抓住了。” “那么神,究竟有几个。”张耐开动脑筋,说:“会不会神有分身术,其实只有一个。等等,不对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有神。就说我们龙虎山,祭拜的那些仙人们,早就已经作古了。” 陈剑锋点评:“赖娃子,不懂的就别乱插嘴,好好听大人说话。” 张耐小娃娃委屈的蹲地上,画圈圈...... 第三百六十九章 知道不知道交流会4 “大胆猜测,小心论证”,阿达说:“无论结果如何不可思议,那也可能是正确的。如陈剑锋所说的,一个神被埋在树下,一个神被抓了当药剂原料,那么,极有可能,有两个神存在。” “有道理”,陈剑锋点头认同:“如果有两个神,一切就说得通了。两个神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关系,其中一个被古人坑杀,另一个为了寻回兄弟,在茫茫人海中千方百计寻找,终于发现了兄弟留的线索,准备去给自家兄弟迁坟时,被邪恶份子玄武等人发现。唉,可怜一代神人,壮志未酬,却惨做了刀俎下的鱼肉。不幸惨死在玄武等人的手里,呜呼哀哉!” 沈弦听得牙酸,知道沈弦喜爱编剧,尤其热爱自编自导狗血八卦剧,亲身聆听了一次剧情,只觉得一盆老大的狗血淋在他头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忍不住骂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两个神的事情,和阮碗的口粮有什么关系。” “我有感觉,阮碗的口粮,和两个神有关。”陈剑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沈弦嗤笑。 张耐小宝宝举手提问,打断了沈弦没有说出来的话:“我有问题,你们讨论了半天的神啊神的,能告诉我,神究竟长啥样么?是不是虎头蛇尾龙身子,或者是三个脑袋,九条尾巴之类的。” 沈弦杀气凛凛的瞪着张耐,琢磨着和张耐对练几次,才能让他长长记性。 阿达和陈剑锋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玄武!” 玄武声称抓到了神,并且获取了神奇的药剂,可以将人变成骷髅的“神的眼泪”。那么,神长啥样,玄武最清楚。 “和我们长得一样,两眼睛一鼻子还有一张嘴”,玄武躺在担架上,看着头顶悠悠哉浮动的云朵。 蒋松亲自带人,护送玄武到阮碗家前院,此时站在玄武身侧,警惕着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听了玄武的说法,问道:“你如何断定,你们抓住的就是神。” “神是不死的”,玄武亢奋起来,追求不死一直是他的人生目标,因此提到自个的high点,他情绪激烈的说:“无论受到什么样的伤,第二天他都会恢复如初。” “即便如此,也只是恢复能力极强的人,或许体内拥有极强的自愈细胞。”沈弦冷笑:“一般人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怎么会想到,他遇到的神。除非有别的什么信息,影响了你的判断。” 玄武眼神迷离,似乎陷入沉思,良久他悠悠的叹口气,说:“我进威莱实验室时,做的是文档管理的工作。威莱实验室有数不清的藏书,从地上一直摞到了天花板。我那时候年轻,精力旺盛,空闲的时候就将藏书一本接着一本的看。某天晚上,我从角落里翻到了一幅画,画上烟波浩淼,有亭台楼阁,其中有一穿着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倒骑白鹿腾空而行。画像栩栩如生,男子的相貌清晰可见,落款的日期是五百年前。 我好奇,偷偷拿着画去找人鉴定,做鉴定的行业内知名鉴定书的内们弟子,他告诉我确实是一副古画,画上写着:海外有仙山,琼楼玉宇阁。那幅画上的笔法极好,我悄悄拿回家,每日揣摹,久而久之,画上男子的相貌就记在脑海中。我以为是古人,没有当回事,突然有一天,我在医院遇到了和画上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 “医院”,张耐诧异了:“你去医院做什么。” “人吃五谷杂粮,免不了生病”,玄武瞥眼张耐,继续说:“我遇到的那个男子,送一个被车撞了的小丫头去医院。走廊里有目击现场的人,说小丫头被车撞飞了十几米,重重的摔在地上,惨烈极了。我以为小丫头救不活了,正好威莱实验室需要人体样本,于是我找主治大夫询问情况。你们猜,结果怎样?” “小丫头没死”,陈剑锋鄙视的看着玄武:“必死的人活了,你不为她的福大命大庆幸,反而怀疑她能活下来的,是有特效救命药。哼,你莫非还要探个究竟?” “没错”,玄武笑了:“我找了许多途径,打听到小丫头被车撞后,古画上那帅哥一直陪同在小丫头身边。如果有特效药,那么药剂必然在年轻男子那。” “哦,你怎么做?”沈弦非常有兴趣,喝了口凉茶,兴致盎然的问。 “我以实验室的名义,劝服小丫头的父母,配合我的实验。” “哼,当父母的怎么舍得自家孩子,由着你种人当试验品”,张耐怒道。 “如果只是如果小丫头一点点血,却能获得高额的财富了”,玄武笑着,眼神里是对世事看透的自信:“我相信,人性里天然流着自私的因子。当然,我也不例外。所以,我想法设法取到了小丫头的血,果然,在小丫头的血里有一种我从见过的活跃度极高的血细胞。 为了探明情况,我定期抽取小丫头的血样研究,两个月后,活跃程度极高的血细胞消失了。不上不下的状态令我心痒痒,于是,我知道,想要进行研究,必须要抓住那个男子。” “你们怎么抓住他的”,沈弦兴趣盎然的问。 玄武瞅瞅沈弦,他对沈弦是了解的。是他亲自下令,让张形希转变成沈弦,每一个实验步骤,玄武都非常关心。可以说,沈弦是他最完美的成果,和雕像上的黑暗神相貌完全一样,协助他将黑暗神殿的声望推到了极致。玄武熟悉的沈弦,是高冷的无趣的乃至冷漠的,突然对如何抓到一位神有兴趣,玄武忍不住多看了沈弦两眼。 “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寻到了许多有同样梦想的人。他们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我们筹备了一番,准备好抓铺的工具。然后,缺一个人将诱饵。我选定了那个小丫头,我带她参观我的实验室,亲自教导。小丫头极有天份,她知道我做的,是一件天大的事。一旦成功,必将造福所有的人。所以啊,小丫头告诉了我遇到古代男子的地方,并且积极参加了诱捕计划。很顺利,我们抓住了他。” “你说了许多,我仍然不理解,仅仅凭借一副古画,你怎么断定他是神。”蒋松追根问底。 “怎么不能判定,鉴定古画的高人告诉我,画上乃海外仙山,画上的人必然是住在仙山上的仙人.....”,玄武愣住了,为什么鉴画的高人会这么说,好像是特意告诉他,画上的人是仙人。若是没有人告诉他这个,当他遇到和画上相貌一样的人时,他会怎么想呢? 第三百七十章 莫非是有意为之 凡事细琢磨,能琢磨出不一样的感悟。经由蒋松的盘根问底,玄武终于发现,他将见到了与古画相像的人,断定为神是件多么不靠谱的事。 世上的人基因相似,机缘巧合长的模样一致,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玄武啊,怎么能轻易认为自个有错,他可是离神只差一大步的天才啊。 开动脑筋,想啊想,等等,玄武叫出来:“这世上不可能存在完全相像的人啊。五百年前的古人,和我在医院遇到的人长得一样,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抓住的绝对是神,对,他就是神。不死不灭,血肉可以治百病。” 陈剑锋诚恳的说:“玄武啊,你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比如说,替你鉴画的高人,其实是骗你的。你拿的那幅画,其实并不是古画,而是近些年仿制的。” “不可能”,玄武斩钉截铁反驳:“我与那高人第一次见面,而且,画我自己收藏,他欺骗我做什么。” 陈剑锋语重心长的说:“五百年前,如果我学的知识没有错,那时候的绘画风格是写意吧,就和你画的火柴棒小人一样。嗯,如果你在医院遇到的那人和古画上像,他得长成啥样啊。想想,你走在医院的过道,迎面走来一人,长着火柴棒风格超写意的脸蛋,哈哈哈,那他确实不算人。” 张耐噗嗤噗嗤笑,补刀:“所以说啊,偏科要不得哦。” 玄武郁闷的想吐血,咬牙反驳:“他骗我做什么。是我拿着画去找的他,而且,此后我与他再无交集。” “那么,是谁让你去找他鉴画,又是谁建议你去医院瞧病!”沈弦问,语调轻慢,似乎在嘲笑玄武的愚笨。 “我同事,他是上一任档案管理员。我和他工作有交接,经常有往来.....”,说到这,玄武脸色变了,他想起来,在威莱实验室的员工档案中,他同事的相貌和照片上不一样。 “玄武,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仙女团若是覆灭,恐怕你和你闺女,也没有容身的地方。不如我们坦诚相待”,陈剑锋微笑着,沉稳的道:“我直言不讳,我们怀疑,神的传言是一个局。你、我、还有所有人,都被匡在局里。而你,玄武,是设局人精心选择的一枚棋子。” “胡说”,玄武暴怒:“我主持了生物实验,发现了助于人体恢复的细胞,并且能够延长人的寿命,这是生物学和医院最伟大的进步。” “为什么到了最后,你研制的‘神的眼泪’,却是让活人变成骷髅。甚至,令活人死伤无数。你的初衷,不是为了让人们活得更好吗!”阿达责问,张手放在玄武的眼睛上方,说:“来,看着我的手。跟我数,1、2、3,1、2、3,看,你见到了你的同事,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 张耐崇拜的望着阿达,讨好的问:“阿达师傅,你还会这一手。” 阿达偏头,微微一笑:“多学些,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 玄武看着眼前翻飞的手指,神智满满变得恍惚,他彷佛回到了去威莱实验室报到的那天,推开档案管理室的房门,屋里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着。他正准备打招呼,那人转身了,枯瘦的脸宛如带皮的骷髅,吓愣了玄武。然后,那人的手张开,如现在这般,在他眼前翻飞.....。 “瘦得皮包骨”,张耐惊讶的说:“威莱实验室伙食不管饱吗?饿成那样!” 玄武神智恢复,没搭理张耐的胡言,对陈剑锋说:“我记忆中的那人,唤他刘哥。但是他并不是威莱实验室的人员,在我的记忆中,我很信服他,他的话我都相信。包括那古画去找高人鉴画,按照他约好的时间去医院看病,以及改变实验的初衷。” “什么初衷?”张耐好奇宝宝问。 “救死扶伤,研制造福人类的生物药剂。后来,刘哥告诉我,那个神明明有能力救世人,却眼睁睁看着无数人忍受病痛折磨,可恶自私极了,不如我自己变成神,力量是自己的,救人啥的也便利些。 慢慢的,我只想自己也变成神,所以千方百计折磨那个神。回想起来,我都做了什么啊!”玄武惆怅的说:“突然有一天,我们从那个神身上获取的血肉,突然成了害人命的剧毒。” “你说的那个刘哥,后来怎么样呢?”陈剑锋问。 “不记得了”,玄武苦笑着说:“某天,那个神突然开了口,告诉我们想要得到的力量在某座山里。只要我们备齐了祭品,按照他说的办一场祭礼,就行了。我信了,由他指路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有一棵奇高的大树,看不到树梢,树枝宽阔茂盛,叶片翠绿如玉石般好看。” 玄武停顿了一会,用力的回想当时的情景,片刻后,苦笑着说:“记不清了,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了。当我清醒时,我已经回到了威莱实验室,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成神。疯了,完全是疯了。” “那个刘哥长什么样?画下来吧”,蒋松递上了执笔。如果玄武说的是真,那么刘哥绝对还活着,说不定在幕后操纵的与此人有关。 玄武挑眉,摊手:“我会画火柴棒小人,需要吗?” 张耐捂着肚子大笑。 陈剑锋笑容满面:“我们仙女团有绘画的高人,你只需将人物特征描述出来,他便能画出来了。只是啊,不着道玄武你,是否还记得坑你没商量的那个刘哥呢?” 玄武扯着嘴角,咬牙:“当然记得,不知道若是画出来,陈团长你敢不敢和他对上呢!” “玄武长老,莫要担心,未来我们将如何,也请你拭目以待”,陈剑锋笑眯眯,对蒋松做了个手势。 蒋松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放在沈弦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招呼两个护卫,带着玄武出去画人像了。 沈弦看着桌子上的微微发白的小布袋,打开,里面装着有些干瘪的青枣。 张耐凑过来,笑着说:“师兄,我那也藏着青枣,前年下了场雨,枣落下来不少,我觉得可惜,从泥土里捡了一些。因为味道不好,我就晒干了存起来了。” 陈剑锋挑眉,这么说,是不是仙女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存着几枚青枣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为了什么? 阮碗醒来时,火烧云爬上了墙头,窗户外,沈弦和阿达对面而坐,小声的在说些什么。 有风,有声,这是活着的感觉。阮碗开心的起身,穿上床边叠放整齐的小碎花长裙,来到了屋外。 第一时间,沈弦就发现了踏出房门的阮碗,他笑着,快步迎向阮碗,牵着她的手,回到前院树下桌子旁,让阮碗挨着他坐下。 阿达和蔼慈祥,将放在桌子中间位置的枣碗,挪到了阮碗面前,邀功的说:“特意给你留的,我已经洗干净了。” 阮碗咧嘴,送给阿达一个大大的笑脸。 沈弦不开心了,拉长脸,闷声将枣碗拿走,掏出小刀,拿起一颗枣剔核,再将没核的枣送到阮碗的手心,说:“核我特意去掉了,尝尝看味道怎样。” 阮碗倍感意外,受宠若惊,急忙将手心的枣放嘴里,露出大大的笑容,竖起大拇指附送个棒棒的手势。 沈弦心满意足,手上动作加快,剔除枣核,将半碗枣肉递给了阮碗。阮碗吃的也是心满意足,暖暖的感觉从腹部开始,行走全身骨骼,舒服极了。 “阮碗,吃好了吗?”沈弦温柔可亲的问。 阮碗满足的点点头。 “可我还饿着”,沈弦说着,语调里微微带点惆怅:“张耐端来的饭菜,我吃不下。” 从沈弦的神态中,阮碗听出了委屈,看到忧伤的神色,不由得想让舒心的笑容回到他脸色。阮碗站起来,写道:“我这就去准备吃的。” “辛苦你了”,沈弦温和的说。 阮碗心怦怦跳,慌忙扭身,跑向厨房。还好厨房仍在原来的地方,她才没有跑错地方。呼出一口气,阮碗用缸里的凉水拍拍脸,认真在厨房里找吃的。 空空如也!曾经摆放各种腌制肉类、泡菜的坛子,里面干干净净。米缸未见一粒米、至于调料,阮碗脸无奈的抽动,受潮结块长霉的调理,似乎不能用了吧! 没了食材,阮碗也变不成一顿美食。她走出厨房,打算去屋外广阔的大自然寻点食材。 可是,走到屋外,必然要穿过前院。看到沈弦心脏位置就不听使唤,怦怦跳,脸颊发烫六神无主啥子,使得阮碗怯怯不敢上前。 怎们办呢!阮碗打量了两人高的院墙,鼓足力气,踩着凳子,助力跑,蹭蹭的从墙壁上跑到了墙头,回头看眼在院子里用小刀雕刻枣核的沈弦,她跳到了墙外。 美好的食物,阮碗来了! 前院里,阿达抬头,看着院墙若有所思,问:“厨房里早已没有吃食,你使唤我徒弟去做饭,是为了哪般?” “有些事,她没有必要知道”,沈弦在核雕的姑娘眼睛上,轻轻一点,核雕的人像如活了一般,笑容明媚,生机盎然:“阮碗,以前是玄武选定的试验品,被注射了大量的神的眼泪,被折磨的几度失去神智,宁爱国不忍她受苦,亲自切断了她的痛感神经。” “你怎么知道”,阿达不知道沈弦的过往,在他看来,阮碗当然很好,但阮碗是骷髅。无论什么似的,会动的骷髅都是恐怖片的实力担当,可是沈弦对阮碗的好,却不是简单朋友的那种:“我早就想问了,你以暧昧的方式对待我徒弟,是为了哪般?若你想让她帮你做什么,她心肠好,未必会拒绝你。你何必令她误会,令她伤心。” “我是张形希”,沈弦慢慢的说:“这件事,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张形希对阮碗好,仙女团上下都知道,如今我对她关爱有加,又又什么值得奇怪的。反而是你,阿达,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哄骗阮碗帮你寻石板的秘密,多次让她涉险,又有哪是为了她好。” “年轻人,莫要转移话题。”阿达喝口茶,笑眯眯:“你若是张形希,曾经的张形希对阮碗如何,你必然心中有数。而现在的你,待她如何,你也定然是心知肚明。明眼人不说瞎话,我虽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但我走南闯北许多年,是不是真心自认为还是能看出来几分。你的那点伎俩,也就糊弄我徒弟那样的傻丫头。” “她不傻”,沈弦语调转低,一句话无声的咽在唇齿间:“傻的是我啊。” “说谁傻不傻呢?”张耐领着翠绿的大西瓜,咋咋唬唬的接话:“大师兄,小师妹呢?我带了蘑菇、山鸡。好久没吃她做的小鸡炖蘑菇了,这不,材料我都帮她准备好了。” 陈剑锋跟在后面,哼笑:“蘑菇是我冬天晒干了存储的,山鸡是我院子里养的,就练拎着的也是我。赖娃子,你说成是你带的,亏不亏心。” “亏啥也不能亏了我这张嘴”,张耐哈哈笑,扭头圈圈转阮碗,没找到,追问:“大师兄,阿达叔,阮碗去哪呢?” “野外寻食,你小师妹给你大师兄寻做饭的食材了”,阿达挑眉,意味深长的说:“你看看,不愧是同门。” “大师兄,你对我真好”,张耐感动的稀里哗啦,饱含泪水看着沈弦。 “噗,哈哈哈,你表错情了,你大师兄肯定不是为了你”,陈剑锋将蘑菇和山鸡放进厨房,来到前院,打趣张耐。话锋一转,认真的说:“玄武说的刘哥,画像已经出来了。怎么说了,相貌难以言语,你们自己看看吧。” 画像摆在桌子上,沈弦、阿达、张耐凑上来,被画像震住了。怎么说了,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但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协调,也就比毕加索的人物画像正常一些。 “有长的这样的人吗?玄武那老头,不会骗我们吧,拿着这画像,找得到人才见鬼了”,张耐嘟囔,义正严辞的说:“锋子,玄武不老实,扣他的口粮。” “哦,然后扣下来的给你!哼,少做梦多干活!”陈剑锋斜眼:“玄武一口咬定,刘哥就长那样,你就没想想是为什么。” “为啥?” “玄武的记忆混乱了”,阿达看着沈弦,一字一顿的说:“他的记忆被有心人篡改,所以他记忆中的人像,才会显得扭曲,这一点,玄武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 “也许刘哥这个人,根本不存在”,陈剑锋说:“当然,一切只是猜测。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们遭受的这场苦难,蓄谋已久。” “为什么啊?现在乱七八遭怪兽、骷髅,还有神之类的,整这些有什么好处?”张耐抓狂,问沈弦:“大师兄,你知道吗?” “你傻啊,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会知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回家日常 阮碗背着野猪、左手拎着五尾鱼、右手拎着新鲜的野菜和葱姜调味品,从墙外翻进院子时,前院的四个大老爷们点着油灯搓麻将。 热热闹闹的碰、扛声,夹杂着惊呼声,让小院添了许多乐趣。阮碗伸长脖子看了眼,见他们玩的似乎是竹制的麻将。 阮碗没有打扰,径直走进厨房,然后被惊住了。两只山鸡挣脱了捆在脚下的绳子,将干蘑菇当足球踢。几颗竹笋,十来个用竹子削好的碗,滚落在地上。 呀嘿!她走之时还好好的厨房,此时竟无处落脚。阮碗乐了,松了手,猪和菜砸在地板,惊得山鸡扑腾着翅膀,飞出了厨房。 咚!一只小刀从张耐手里射出,直直的插进了厨房的门版上,山鸡惊慌叫着,满院子扑腾。 沈弦拿起桌上的竹制水杯,哐当砸向山鸡,准头好极了,山鸡晕倒在地上。 张耐呱唧呱唧叫好:“大师兄,好样的。” 沈弦颠了颠一块麻将,斜了张耐一眼。张耐老实了。沈弦扔下手里的麻将,张耐喜滋滋的推牌,喜吱吱叫:“胡!” 陈剑锋拍桌大笑。 四个大老爷们围着拍桌,热火朝天打趣沈弦,无人理会一步外晕倒在地的可怜山鸡。 阮碗只好退出厨房,捡起山鸡和水杯,回身时,在靠左的杂物堆,发现了几根竹子的残留物。比划了一下竹子的大小,在前院的麻将桌转了一圈,欣赏了一下竹制麻将上刀刻的纹路,她就明白了。敢情麻将是现做了,而且是不同人动手雕刻的,画得那么肥胖的幺鸡绝对是张耐的手笔啊。 张耐献宝的将一筒拿给阮碗看:“小师妹,你瞅瞅大师兄,好好的一筒不画圈,非得写成文字。大晚上的,谁看的清是一筒还是一条。” 那你们还玩得兴致勃勃!阮碗斜睨着张耐。 “小师妹,你不懂,现在一块小小的麻将,就是我的食粮,让我欢喜让我忧哦,一条你怎么还不来!”张耐摇头晃脑。 陈剑锋默默将准备打出去的一条收了回去,丢出来七条,笑着说:“妹子,山鸡在我院子里放养,每日无拘无束活泼好动,肉质鲜美有嚼头,最适合做宫爆、辣子、呛炒,前些日子事情多,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胡”,沈弦亮了牌面,道:“清一色,锋子,谢谢你的七条。” 陈剑锋关于美食的畅想,还没有吐出来,就被噎住了。清一色点炮,想想开始玩麻将前约定的条件,陈剑锋心里有些发抖了。嘛耶,沈弦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得想出啥事让他做啊。 震住了陈剑锋,沈弦笑容挂满了脸,温柔缠绵的对阮碗说:“丫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阮碗觉得晚上的风一点都不凉快,她的脸有些发烫,唔,厨房里有凉水。她冲着沈弦一点头,提着山鸡回了厨房,将头埋进凉水里,脸上的热度退却后,她才发现,手里还握着沈弦砸山鸡的杯子。 不自觉的,阮碗的心情愉快了许多。她悄悄的从门后,看了眼烛火中沈弦的笑容,如喝了杯醇香的美酒,咧嘴笑得傻兮兮。 开心,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仅仅是听到你的声音,看见你的影子,她就喜悦的想要哼哼。若是接触到你的眼神,她便美的想要转圈圈,哎呀呀,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事情。 张形希喜欢吃什么呢?沈弦喜爱什么口味呢?阮碗满脑子都是张形希曾经的食谱,还有在平西城时,与沈弦相处时,他的喜好。至于张耐、陈剑锋、还有阿达,呵呵,阮碗有限的脑子里哪里装的下那么多。 所以,当菜端上桌后,喜爱重口味的陈剑锋,羡慕的瞥了眼沈弦,酸溜溜的问:“妹子耶,有辣子么?” 阮碗摇头,辣椒是精贵的,在药品急缺的现在,辣椒已经全部药用了,哪儿有用做食物辅料的。其实,这一点陈剑锋是清楚的,命令文书是他亲笔签的名,可是,馋啊! “有没有可以替代辣椒口感的”,陈剑锋沮丧的问。 张耐去后院,拔了根大葱寄给陈剑锋,说:“新摘的,蘸酱味道鲜。” 从小只知道葱要煮熟才能吃的陈剑锋:“......”。 阮碗没有理陈剑锋和张耐的小心情,殷勤的替沈弦盛了碗鲜美的山鸡蘑菇汤,切了烤得熟透的野猪肉放在沈弦的盘子里。 沈弦笑着谢过,尝一口鲜汤,吃一口入口即化的嫩鱼肉,变着花样夸奖阮碗。 阿达舒展着眉心,瞅着阮碗被沈弦哄得围着他团团转,他咬一口晶莹剔透的鱼脍,喝口梅子酒,皓月当空,三两亲友,几声欢笑,美食在口,夫复何求啊。 梅子酒香甜,陈剑锋心里藏着事,拽着沈弦拼酒,偏偏自个喝得最多,第一个躺到了桌子下,嘴里还喃喃的说着:“我无能,我没用,我对不住你啊,妹子.....”。 张耐撑着晕乎乎的脑袋,蹲在地上,点着陈剑锋的脑袋,说:“你是对不住我小师妹,她只能吃青枣,结果呢,你把她的口粮耗的只剩下一个月。枣树开花结果还有大半年啊,她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张耐就哭起来了:“小师妹啊,我无能啊,若是我平日里勤快些,多花些光明符储备着,面对百家宗说大军怎么会没了武器。小师妹,是我害的你啊。” 张耐和张形希越说越伤心,喝醉了酒,情绪化的厉害,忍不住抱头痛哭。 两人话里的当事人,悄悄问阿达:“师傅啊,发生了什么事啊?” 沈弦斜视阿达。 阿达是明白人,笑哈哈的说:“这是沈弦最清楚,你问问他。这两人,你也不用管,他们自个无能造成的后果,你无辜受了伤害,他们向你道歉也是应该。只不过,竟然借着撒酒疯才敢说出口,哼!” “哼,从抚冈送回来的青枣,在离王姆山二百里的村庄里,被截走了。运送青枣的人员全军覆没,这事发生在十天前,锋子今天下午才知道”,沈弦冷笑:“从抚冈运来的青枣是最大的一批,若是能回来,吃到今天的青枣熟透的时候,就足够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阮碗咧嘴笑了,写道:“没关系的,我不吃青枣也活了许久啊。” 阿达嘴角翕动,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怎么忍心告诉阮碗,她骨骼里的活性,已经降到了最低。若不能及时补充营养,可能某一天,她再也醒不过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回家欢乐多 第二天,陈剑锋从宿醉中醒来,他想起了昨晚种种哭闹的行为,哎呦,丢人啊。屋外的阳光照在被子上,陈剑锋脸埋进了被子里。 此时,张耐大大咧咧进了屋,张嘴就说:“锋子,大早上的你装鸵鸟干啥。起来了,小师妹准备好早餐,晚了,可就没有你的份”。 鸵鸟陈剑锋很快就平复了心情,他露出脸,说:“知道了,我这就收拾起床。你们先吃,不用特意给我留,每样菜随意拨出来些就可以了。” 张耐嘿嘿直乐:“毛才、蒋松、富鬼和何大都过来了,小师妹准备的早餐没那么多。现在前院热闹极了,抢菜包子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锋子,你说说,去晚了还能有啥。我不和你多说啦,晚了,我也没得吃了。” 陈剑锋抓抓头上散乱的头发,笑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哪有时间有的他小矫情,从床上一跃而起,他三两下收拾完毕,出了卧室,来到前院。 正如张耐所说,前院热闹极了。左边摆了几把凳子,一张长长的桌子,阿达、沈弦坐在桌子边,悠闲的喝着粥;右边的槐树下,摆放着喷香的包子、馒头、鸡蛋、米粥、烤肉等等,何大、蒋松围着摆放早餐的餐桌,在挑选食物,看样子似乎是自助式的早餐。 张耐嘴里叼着包子,捧着食物已经堆得冒尖的大碗,躲过了毛才伸出来的扫堂腿,咽下嘴里的包子,嚷嚷:“毛才,我选的熟食你又吃不了,伸腿绊我做什么。” “哼,替妹偿债,听说过没”,毛才气哼哼:“我家小乖多么乖巧可爱,天生丽质,和别家的狗们站在一起,也是鹤立鸡群,俊逸不凡。你家小师妹已经见到我家小乖了,怎么能忘了带它回来。” “你有意见,和我家小师妹说去”,张耐护着碗里的食物,避开了何大伸过来拿烤肉的咸猪手,左脚回踢向何大的膝盖,扭头继续向毛才讲理:“再说了,你家小乖是什么样的狗,你这当狗爹的应该最清楚,它是一条随便听劝的狗吗,你家小乖主意可正了。想一想,仅仅你没有给它爱吃的怪鱼肉,它就离家出走。你出去寻了好几次,都没有寻到,对吧。你这狗爹都带不回来你家乖儿子,我家小师妹怎么能带它回来。” 毛才视藏獒小乖为亲儿子,平日里都是宠着哄着,哪里舍得让小乖受委屈。半年前,小乖尝过了张耐带回来的怪鱼肉,至此喜欢上了鱼肉的味道,缠着毛才要怪鱼肉吃。怪鱼肉是海洋里长脚的鱼爬上岸后,在岸边经过生存拼杀,合体的庞然大物。以毛才骷髅的体格,去沙滩上抓怪鱼,只能是有去无回,于是毛才严厉的批评了小乖一次,小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立刻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刚开始,毛才还赌气不出去找,到了第二天,毛才就坐不住了,日夜被小乖惨死的场景惊醒,于是,毛才就出去寻找小乖的下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乖躲藏技术一流,反正毛才是没找到。如此有一有二、三四次后,毛才依然没有小乖的消息,痛失了朝夕相伴的亲人,毛才难过了好久。本以为再也寻不回小乖,却在今天早上听到了阮碗问:“毛才,小乖回来了吗?我将它遗忘在平西城郊外了,对不住啊。我能见见小乖吗,想向它当面道歉。” 毛才愤愤的咬了一口猪腿肉,他怎么能怪阮碗。阮碗这一路走来,有多危险,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没有办法,阮碗怎么可能将小乖遗忘在平西城郊外。毛才打死都不会相信,阮碗是真的忘了小乖,由此可见,好的人缘是多么重要。说远了,接着说毛才,其实毛才的愤愤不平,只是在生自个的闷气,明知道小乖是因为馋怪鱼肉才离家出走,他怎么就没想到,小乖会去海边的沙滩了。 张耐见毛才没回话,琢磨在说两句,彻底打消毛才迁怒的念头。 何大见张耐分心,冲着富鬼使了个颜色。富鬼嘿嘿一笑,大喊一声:“张耐,放下我的馒头。” 张耐愣住,本能的想回一句。何大眼疾手快,伸出脚,踢到了张耐的左脚上。张耐猝不及防,重心不稳,摔向地面,手里捧着的大碗以及碗里的吃食,全向前飞去。张耐眼瞪圆了,左手撑地,稳住了身形,随即向前扑去抢救早餐。 快,张耐不可谓不快,但是,陈剑锋更快。他前踏四五步,接住了大碗,同时移动步子,轻旋身体,在空中飞舞的早餐,乖乖的落在了大碗中。 陈剑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道:“赖娃子,够意思。果真帮我留了一份早餐,谢谢啦。不过,你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让我今年的纸质都印成符纸,那是不可能的。”说完,陈剑锋端着碗,坐在了沈弦旁边。 阮碗乐不可支,盛了碗小米粥,放在陈剑锋面前。 富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机殷勤的将左手边的烤肉,递给了陈剑锋。何大跳脚:“富鬼,那是我的烤肉。” “知道啊,我的早餐,陈团长又吃不了”,富鬼嘿嘿笑:“再说了,我是为你才在团长面前刷存在感的”。 何大感动。 “沈弦啊”,陈剑锋美滋滋的吃下一大块烤肉,故意说:“富鬼那话我咋听不懂了。他和何大,我一直都记在脑子里,怎么今天出现一个富鬼,需要在我这刷存在感。莫非,是富鬼、何大的双胞胎兄弟,需要我认识一下吗。” 张娜捧着肚子爆笑。何大瞪着富鬼,叫嚷嚷:“富鬼,今日你若不还我两块烤肉,我便将你啃得猪腿,变成卤肘子。” 人多便是热闹,沉寂了许久的院子,在阮碗回来后,变得热闹且生机勃勃,院子翠绿的槐树叶子在清风中曼舞,一串串洁白的槐花镶嵌在绿色的玉石间,绽放最为灿烂的笑颜。 陈剑锋将碗里的粥倒进嘴里,迎着日出,露出了坚定且自信的神色。不论未来有多少风险,他相信,一定能闯过去,而他发誓将拼劲全力守护大家的欢笑声。 第三百七十四章 另一条路 活着就有忙不完的事,吃完早饭,温馨的小聚算是结束了,彼此互相打招呼,约好了晚上回来的时间,出了门忙活事情去了。 阮碗没有啥重要的事,在仙女团,所有人只愿她过得舒心。就好像对一个晚期病重患者,没有多少的时日里,唯愿都是幸福美好。 只是,阮碗认为自个会长命百岁,她是闲不住,没事也爱给自个找些事情做。于是,阮碗给自个的一天做了如下安排:上午去拜拜死去了宁爱国、还有在王姆山攻防战中死去的五百骨族。下午给那颗嚣张的枣树浇水,据说阮碗亲自种下的那棵枣树,霸占了方圆百丈的地方,凡是路过的,都被枣树的根修理过。 阮碗想找霸道枣树谈谈心,唉,霸道不听话的枣树,真的令她操碎了心,谈心内容她已经想好了,就说:你已经不是小树苗了,应该担负起参天大树的责任,庇护花鸟鱼虫,照顾同族幼小,稳重成熟才是你的代名词... ...... 早饭后,看了阮碗写的事项安排,考虑到阮碗路痴的天性,毛才自告奋勇愿意陪同,沈弦欣然同意,特别嘱咐阮碗玩得开心,晚上什么时间回来都成,若是不想回来,只需回个信,他自会去陪着她,在野外露营,赏景听风数星星。 阮碗心儿咚咚跳,喜欢的人儿牵挂他,哇,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吗!从前冷心冷情,不为外界事物影响的阮碗,感受到了甜蜜,在悄无声息的变化中,她不再是旁观者,而且跳进了红尘,融入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阮碗,越来越像真正的人了”,阿达叹口气,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忧愁,问:“沈弦,骷髅是偏执的,他们以自我为中心,往往会漠视曾经的价值观念,甚至为了实现自己的偏执,会践踏人世间的道德准则。” “难道,活着的人中,就没有践踏道德准则的吗?”沈弦淡淡的说:“我认为,阮丫头这样就很好,她开心我高兴。” 阿达掩不住担忧的神色,自嘲的说:“是我魔障了,我们都是普通人,骷髅也好,人也好,活着就好。” “嗯”,沈弦望着前方的小路,已经看不见阮碗的身影,他的心摇摆不定,不知道是否应该具体那个计划。可是,事情的轨迹,在他开了头,就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玄武提到过高耸入云的大树”,阿达说:“在石板上提到了通天树,沈小子,它们之间有关联吗?会不会,是同一棵树。” “不知道”,沈弦避开了阿达的注视,平静的说:“你顺着石板的指引,去了金城,又去了平西城,一点都没有搜集到通天树所在地的下落。而玄武却轻轻松松见到了,你认为,这可能吗?” “也许,去那里有另外一条路”,阿达认为沈弦没有说实话,或者在隐瞒某些关键的因素,更有甚者,沈弦自己想去通天树那里,获得某种能力。 通天树,葬邪神。既然是神,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亡。对,这就对上了。玄武抓住的是神,既然是神亲自引路,理由应该,到达通天树那里会容易些。而玄武他们是为了什么去的呢?阿达笑了,他想到了,力量!为了邪神的力量。 对,完全吻合。在阿达严密的逻辑中,有一帮家伙为了邪神的力量,操控玄武捕捉到唯一知道捷径的倒霉神,然后施以种种手段,逼的那个倒霉神不得不妥协,带玄武他们走了捷径。本应该是顺顺利利获取力量的冒险,没想到临时出了差错,可能是时间太久远,某些仪式细节操作不当,所以邪神的力量外泄,他的亲兵重新降临的人世间。所以,才会有骷髅现世,动物们变异,一切都是因为邪神的力量啊。 而之前用心邪恶的家伙们,被邪神的力量反噬,挂了。玄武估计是离举行仪式的地方最远,侥幸逃了出来,却被邪神的力量控制,迷失了心智,只记得如何追寻力量。然后了,因为玄武动静太大,惊动了百家宗和沈弦这样别有居心的人物,也想获得邪神的力量。 唉,人心难测啊!阿达叹口气,瞅着沈弦像在看智障,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拎不清的家伙!阮碗多好的丫头啊,不知道珍惜,以后,有得是这小子后悔。 脑补完成的阿达,背着手,摇头叹气的走了。 准备听阿达发表对另一条路看法的沈弦,莫名其妙的见阿达晃着脑袋走了。啥意思,他究竟想不想知道另一条路了!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摔! 于此同时,陈剑锋也在问玄武:“你还记得路吗?曾经去往参天大树的道路!” “知道它,你又能做什么!”玄武皮肤上全是皱纹,他已经很老了,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呼呼如老掉牙的门栓,嘎闷的响着。 “仙女团经不住百家宗的第二次攻击”,陈剑锋直言不讳:“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我们先向百家宗发起进攻,趁着他们战力受损,后备力量还没有补充完成的时候,和百家宗一拼高下。以我们的血肉之躯,和骷髅的不死之躯抗衡,我们的胜算为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九。” 玄武扯动嘴角,勉强夸了一句:“勇气可嘉。” 陈剑锋接着说:“第二条路,就是找到骷髅产生的源头。参天大树下面,你们进行了祭礼,之后,骷髅就出现了。如果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打死我也不相信。也许,导致骷髅产生的源头,就是那棵树。” “就是你们找到那棵树,又能如何?”玄武嘲讽道:“凭借你们的力量,想和能改变万物的力量抗衡,痴人说梦。” “万物相克相生”,陈剑锋说道:“我相信,老天爷既然创造了我们人类,并让我们壮大至今,必然会给我们一条活路。” “曾经的恐龙,也是这么想的”,玄武淡淡的说,翘着嘴角,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停止了。至死,他也不愿说出,到那个地方的路途。 “为什么?”张耐不解的问:“说出来,对他又没什么坏处。” “不,有坏处”,蒋松说:“若是没有那股力量,玄武还怎么能变成骷髅再活一遭。” “噢,啊......”,张耐大叫:“他骨头都烂了,还怎么活。” “谁知道呢!”陈剑锋站起来,吩咐:“蒋松,好好葬了他吧,我很期待他变成骷髅的那一天。” “是!” 第三百七十五章 湖水清澈 王姆山外安息冢,草木青青,绿色的草地翻滚着翠绿的波浪。有溪流从草丛中蜿蜒,偶尔风吹草儿低下头,阮碗能看到溪流的清亮色彩,映着绿草蓝天,如宝石项链,熠熠生辉。远远看去,处处是美景,却不见一个坟包。 这里真的是安溪中? “长生门和百家宗打到这时,土地几乎化为焦土。火炮、符箓、大火,都在这片土地上肆虐。我和蒋松就守在那里”,毛才指着左手边的土坡,说:“我们在那里挖了长长的防线,有半人高。无论我们打下去多少骷髅,长生门的骷髅,就好像打不怕,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好几次,我们的防线都差点失守,诺,我当时就守在这里”。 毛才领着阮碗走到土坡那,坡下方潺潺溪流,缓缓的说:“我们打退长生门进攻那天起,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雨停后,龙七还有五百骨族建衣冠冢的地方,突然下陷变成了湖。连同长生门丧生的骷髅一起,也陷落到湖底。” 湖!地面下陷!阮碗非常诧异,好好的平地怎么会变成深坑。 知道阮碗会有疑惑,毛才也不卖关子,直接说:“据说是长生门的骷髅,在地方挖洞,所以雨后泥土下沉。龙七他们、还有长生门的骷髅,都落到湖底的,骸骨混在一起,无法分辨谁是谁的了!所以,锋子干脆宣布,就让逝去的骨族在湖底安眠,将这个湖改名为安息湖。” 阮碗木然,果然是陈剑锋风格,以最小的成本,争取结果的最优化。 “有了湖,不知道从哪游来了鱼”,毛才手伸到水里,捧了一把水,泼到了自己脸上,说:“水清凉极了,要试试不。” 阮碗瞅瞅毛才,脱下外衣,穿着鞋子走向湖里。毛才傻眼了,他只是想展现一把湖水的清澈程度,阮碗咋就想下水了。这片湖极大,阮碗那个路痴,在湖里迷路了咋办! 想到这,毛才也急急忙忙跟在阮碗身后下了湖。 湖水透亮,抬头能看见蓝蓝的天空,湖底有水草妙曼,舒展着身姿随波舞蹈。阮碗弯腰,扒开水草,在湖底找些什么。 “找什么?”毛才问:“之前泥土下陷,我们到湖底搜寻过一次,大量的骸骨被卷进了泥里。水底的水草茂盛,你现在站的地方,水草只到你膝盖,再往里走,水草比你长得都高。” 阮碗拉了下毛才的衣服,示意毛才蹲下来,点了点地面,比划了个挖的手势。 毛才疑惑,不解的问:“这下面有啥!”他低头,默默地面,是泥土;打量周围的水草,除了长得稀薄些,没啥毛病啊。 “莫非这下面有百家宗,遗漏下的什么东西”,毛才蹲在地上,歪着脑袋问。 阮碗盘膝坐在对面,摇摇头,再一次指了指地下,写道:“这下面有动静,似乎有.....”。 毛才认真的看着,突然,一股强大的拖力,拽着他往后走。他低头,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捆在了他腰上。毛才果断挣扎,似乎想斩断捆在腰上的什么东西,结果,那个黑乎乎的东东动作更快,极快将毛才捆成粽子。毛才只来得及喊一声:“救命”,就被湖底的淤泥堵住了嘴。 阮碗无语的抬头,蓝天在水波里荡漾,对于毛才被捆,阮碗一点也不担心。在毛才被缠住的那一刻,她就认出来了,悄悄将拔出来的小刀放回刀鞘,开始为自家有个霸道枣树犯愁了。 即使是方向感再差,阮碗也知道,种枣树的地方,离静谧的安息湖,至少相隔了十里地。自个的地盘不好好呆着,长出长长的树根,跑到安息湖晃荡。阮碗想起,枣树刚种下时,它的树根坚定的避开附近的溪流,宁可向下扎根,由着骨族们抬水浇灌。 莫非,安息湖里有什么吸引枣树的地方。 阮碗沿着枣树根在湖底淤泥上划过的痕迹,边追寻毛才的下落,同时观察湖里的情况。天上的太阳极为明亮,光线照在湖水里,散落了圆圆的光点,在清澈的水里,阮碗看见了悠闲自在游泳的鲫鱼。 这些年,阮碗水里淌海里闯,也算是见识了各式各样的鱼。唯独,安息湖里的鲫鱼普通了些,鱼鳍和鱼尾和母亲曾经做的红烧鲫鱼一般。如此普通的鲫鱼,阮碗曾在菜市场见过许多,但是,自从骷髅现世后,鲫鱼变得比三岁的小孩大,长了尖尖的牙齿,食谱从水草、小虾米变成了骷髅和落水的野兽。因此,见到安息湖里的鲫鱼,阮碗惊讶极了,忍不住追在鲫鱼后面跑了起来。 鲫鱼受了惊吓,摆动鱼尾,呲溜的跑了。水里其他的鱼虾,跑不快的,都躲在了草丛和淤泥里。 在水里,竟然能遇到没有攻击性,也不啃噬树根的水生小动物。莫非,由于安息湖安全,所以霸道枣树不惜将树根生长五里地,也要来安息湖喝水的原因。可是,说不通啊。枣树附近有小溪流过,有专门的骨族挑水浇灌,枣树并不缺水啊!为什么一定要喝安息湖的水呢?还有,为什么要捆走毛才。和毛才一样的骷髅,在安息湖湖底有许多的,阮碗追着鲫鱼跑的时候,在水草的缝隙中看到了。 难道,安息湖的湖水有什么特别之处。嗯,此事需要验证,去霸道枣树那看看,说不动能发现什么。阮碗想定了,她松了口气,走,去看看。 阮碗傻眼了。湖底的水草长得几乎一样,澄清的水里蝴蝶般的光斑在闪烁,四方八方看不到岸。天啊噜,她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没有方向感的阮碗,陷入了人生当中两难的选择地。一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不存在谁依靠谁的问题,彼此牵挂但各走各的路。若是走错了,呵呵,反正地球是圆的;二是,寻找外援.......。可惜,外援是没有的,那么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随便选一个方法走吧,上了岸,告诉塌方差异想成的的在哪。 等三百七十六章 旧友重逢稍事休息 从安息湖里走出来,并不难。湖再大,也是有边际的,阮碗不急,欣赏着湖里的风景,溜溜哒哒上了岸。 周围是绿色的树木,小小的蚂蚱在草丛中跳跃,有小鸟在对唱,还有明媚的阳光跳跃在叶子缝隙间。阮碗眯着眼睛,欣喜的四处张望,难得的平和美景,怎么看都是看不够的。 头顶的太阳正好在天空的中央,阮碗分辨不出方向,她干脆顺着心意,向前走。于是,阮碗稀里糊涂的,走上了当初钱眉眉离开王姆山的那条路。此时,小路上长满了半人高的绿草,土地松软,一脚踩下去,能带出一脚的泥。 走着走着,泥在脚底越沾越厚,阮碗低头弯腰,想将脚上的泥土去掉。她的身影隐在了草丛中。 突然,阮碗听到远处传来喧哗声,还有打斗的动静。 怎么?难得百家宗的骷髅来偷袭。阮碗顾不上脚上的泥,急着向声音的地方奔跑过去。 近了!外围的骷髅衣服很熟悉,那是仙女团骨族一队的服饰。昨日陈剑锋向她详细说了,目前仙女团各个战力小队的情况。如果她没有记错,骨族一队的现任队长,是龙七的弟弟,那个喜爱将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龙久山。 此时,龙久山领着骨族一队,包围了二十来个骷髅,双方打斗的非常激烈。虽然,龙久山占据主场,但是另一方的骷髅,身手极为厉害,渐渐占了上风。 阮碗站在树后面,仔细观察了一会。没错,对方领头的骷髅她认识,正是大头。 大头是罗德骨兵团的头号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得,百家宗打算对仙女团,有所动作。 “啊.....”,龙久山大喊出声,紧接着吹响了口哨,他指着大头,嚷:“等着,我的援兵马上就到,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还不快点将我的手下放了,表现的好些,我在大队长面前说说情,说不定能留你们一条狗命。” 大头哪里是被吓唬长大的,他翻着牙齿,嚯嚯:“哥先取了你小子狗命。”大头眼里冒着红光,高高的跳起来,以雷霆之势扑向了龙久山。 骨族一队在此地的,只有龙久山还站着,此时,被大头的迅猛攻击震住了心神,眼看着攻击到了眼前,却无力躲避。 咚!大头重重的提到了龙久山的脊椎上,骨头应声而倒,龙久山变成了两截。 大头踩在龙久山肋骨上,嚣张的问:“哼,你想怎么死!哥成全你。” “有本事就杀了我”,龙久山不服气,不怕死的挑衅。他知道,只需要在等三分钟,救援的队伍就来了。 可怜的龙久山不知道,救援队伍早就来了。钱友良接到了龙久山救援信号,担心在山里逛荡的阮碗会遇到危险,所以亲自带着巡逻队,风急火燎的来救援。 碰巧,遇到了蹲在树后面看热闹的阮碗。钱友良松了口气,也蹲在阮碗身边,瞅瞅前方被修理的极惨的龙久山,低声问:“妹子,揍人的黑衣大个,你认识?” 阮碗点头,写道:“大头,百家宗罗德的亲兵。” “哦”,钱友良指指龙久山说:“龙久山这臭小子,和他哥比,查得远了。由于他哥的关系,骨族一队的上上下下,多少有些偏宠他,这回,让他受点教训,也长长记性。” 阮碗点头。 “不过,真的不上去救他。龙久山,被修理的有些惨了。”钱友良问。 “大头已经发现我们了”,阮碗写道:“所以,龙久山死不了。如此,在他们雪奈,哼,还不如准备休息会儿......”。 “......”。 等三百七十七章 再歇歇片刻 “躲在树后的朋友,出来吧”,大头稳稳的端着手枪,指向阮碗和钱友良藏身的方向,淡淡的说:“朋友,不要藏了,你的衣服露出来了。嗯,让我想想,你们是这些无能之辈的援兵吧。啧,比我们多一倍的人数,却惨败。莫非,贵处的骷髅精兵都死在战场上了。” “妹子,你说的对。龙久山这小子,将他哥的面子里子都丢的差不多了。好好的骨族一队,成了无能之徒,哼,龙久山欠收拾。”钱友良诚恳的低声说:“不如我们在等等,瞧瞧百家宗的大头,如何收拾龙久山。然后我们在一拥而上,再收拾大头。” 阮碗无语的抽动嘴角。龙久山做骷髅得多失败,钱友良到了跟前,知道龙久山没了性命危险,也不是急着相救,反而是乐见其倒大霉的围观态度。 “救命啊”,龙久山早被吓坏了,只是强撑着面子不认输。知道援兵来了,早就将虚荣的面子扔到了九霄云外,喊着:“help。”带着哭腔,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任性行动,不服从安排了。救命啊,看在我死去亲哥的份上,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仗着龙七的死,恣意妄为啦。呜呜呜,哥哥啊,亲哥啊,你咋就那么想不开,抛弃我先死了......”。 “大头兄弟,你不用顾虑我们,想动手就动手,我会当做没看见的”,钱友良站起身,掀开眼帘,成心的说:“这么聒噪的骷髅,大头兄弟是在帮我们的忙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巡逻队的人,纷纷跟着起哄,七嘴八舌说着龙久山的种种“恶性”。比如说“吃饭前不洗手”、“半夜三更不睡觉”、“吃肉只吃零成熟”,诸如此类的。最后,钱友良总结:“大头兄弟,其他骷髅你放了就是,连手下败将都收拾不了的骨族,我们自会增加训练。至于,龙久山吗,你说,咋办才好呢?” 大头看了看站在钱友良身后的阮碗,挥挥手,让身边的骷髅给骨族一队松绑,直接了当的指着阮碗说:“那是你们的事。我来王姆山,是为了找她,阮碗。” 钱友良皱眉,问:“你找妹子团子做什么”。 龙久山赶紧站起来,与骨族一队,小跑着站到了阮碗身后。龙久山特意挑了离钱友良最远的位置,跳出来说:“团长,他们居心叵测,擅自闯入王姆山的领地。” “我记得,之前有明确的指令提过,这片地区没有许可,禁止出入”,钱友良瞪着龙久山,喝道:“你擅自闯进安息冢,回去之后我再和你算账。至于你们,百家宗罗德大人的亲兵,即使你们现在不说来王姆山的目的,也自然会有人,让你们说出口。” “妹子团长,我带他们回去,交给李贵。如何?”钱友良问阮碗。 阮碗想了想,她得先去找毛才,恩,她写道:“带回我家安置吧。富鬼和大头认识,让富鬼好好招待。我去枣树上看看,然后就回去。” 钱友良没有反对,直接说:“好,我陪你过去。橡木,你妥善安排。” 橡木从巡逻队中出列,敬礼领了任务:“是,保证完成任务。” “那我呢?”龙久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团长,我也和你一起去看枣树吧。” “你”,钱友良冷哼:“回炉重造,这回由蒋松亲自训练。” “啥......”,龙久山哀嚎:“不要啊......”. 哭喊是没有的,这话对龙久山适用,对毛才也同样适用。倒霉的毛才,被枣树的根拖着走,沿路上磕磕碰碰撞上了许多石块。咚咚咚,磕在了无数的石头、树干上面,等被拽到枣树树根处时,毛才已经晕晕乎乎了。困啊,难道是脑袋磕晕了,不得不闭着眼休息一会。呜,毛才艰难的闭上眼睛,挂念着阮碗的下落,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霸道枣树 枣树这些年被捧着宠着,早已任性惯了,行事向来随性,但凡它感兴趣的,就只能是它的,除非它玩腻了,换了新的爱好。只是,被枣树相中的玩具,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陪枣树玩耍的经历都是毕生难忘的。例如毛才,他此刻便是欲哭无泪,无奈的当了枣树勾引溪流中小鱼的饵食。 毛才想反抗来着,骷髅的爪子极其尖锐,想来划断枣树根是不难的。只是,骷髅邵仔端着等身高的大锅铲,虎视眈眈的瞪着毛才,大有你敢伤了枣树分毫,他就卸了你一条胳膊的架势。每一棵霸道的枣树身后,都站着一一群护短的家长。毛才欲哭无泪,委屈巴巴收回了露出的爪子,恶狠狠的盯着水里的鱼,试图打消鱼儿门跃跃欲试咬“鱼饵”的想法。 邵仔身后站着二十来个雄赳赳的黑衣骷髅,有序的从溪流中提水,倒进枣树附近的水坑里。那个水坑是枣树平日里的饮用水。毛才就想不明白了,枣树根都已经能捆着他,在溪流上方钓鱼了,咋的就不伸进溪流里喝口水。还有,枣树的根系,都已经到十里外的安息湖,跨地捆骷髅了,咋就一定得给它拎水浇灌了。不管它,这颗枣树也能活的好好的,渴不死也饿不死。 一只成人胳膊长的鱼儿瞅准机会,跳出水面,尖锐的牙齿在阳光下亮的刺目。毛才反应极快,他扭住身体,避开了鱼儿的利牙。鱼儿咬在了枣树根上,咬掉了一大块树根。 毛才亲眼所见,当鱼儿落进水里后,一大波鱼围上了,争抢中飞快的将枣树根吃掉了,吃掉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毛才戏谑的看着枣树绿油油的树冠,还有那零星的小小枣,原来溪流中的鱼儿是枣树的天敌啊!啧,只会窝里横,竟然连溪流里一只小小的鱼儿都打不过,啧,啧,丢了枣树家族的脸面哦。 枣树被宠着惯着,习惯了骷髅们奉承恭维的话语,即使它抓住了骷髅当玩具,也没有哪个骷髅会用嘲笑的眼神看它。懵懵懂懂有些意识,枣树生气了,他捆着毛才的大腿,抡起骷髅毛才,狠狠的砸向溪水里的鱼。 水花飞舞,毛才和鱼儿们,眼对眼。现在的鱼儿们,可不比以往,尝过骷髅和枣树根美味的鱼儿,张着大大的嘴,追着毛才在空中撕咬。 好机会! 骷髅邵仔眼睛一亮,招呼园林班的所有的成员,张网接鱼。同时,热情的贡献出自个的锅铲,递到毛才手里,再三嘱咐:“选大的鱼敲,我们接得住。今完能否有加餐,靠你啦。” 园林班的黑衣骷髅,齐刷刷的后退一步,站在离毛才十步远的地方,喊道:“本垒打,你可以的。” 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损友,毛才咬牙切齿,想到园林班大厨的手艺,为了晚上的美味,配合着枣树砸向水面的力度,抡起锅铲,瞅准了鱼头,挥棒。 阮碗和钱友良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烈日下收鱼忙的劳作场景。 原本有些担忧枣树乱来,霸道不讲理只会欺负骷髅的阮碗,觉得自己对枣树的认知有偏差。枣树在仙女团上下的关爱下,脾气可能是大了些,但是,它也会和骷髅们一起劳作,为了骷髅们的晚餐,而出自己的那份力啊。 不明真相,莫名被毛才和枣树协调合作共同捕鱼的友爱精神所感动,阮碗想啊,既然毛才和枣树相处愉快,就让他们俩多多相处。毛才没了小乖陪伴,想必是孤单了些,有了新的玩伴,日子也就有了新的乐趣。 钱友良瞧瞧阮碗的神色,他就知道阮碗误会了,不过他一点也没有点破的想法。想当初,他被枣树逮着,被逼着唱了一宿的“枣树你真棒”的吹捧歌曲。毛才特意约了龙七搬了凳子,热情洋溢的敲着饭盆给他配乐。哼,风水轮流转,苍天绕过谁。 此时,钱友良哈哈大笑,手舞足蹈指着溪水中跳跃的鱼儿,指挥:“手腕用力,来了,抡起锅铲,打。” 没良心的队员,毛才咬牙。想当初钱友良被枣树捆着,担心钱友良独自和枣树相处会心生怯意,毛才可是特意拉着龙七作陪,忍受着钱友良五音不全的整宿折磨,友情奉献敲着饭盆配乐哦。 毛才想东想西,走神了。 “小心”,钱友良大喊,掏枪开枪一气呵成,击中了险险咬住了毛才腿骨的鱼儿。枪声响,鱼儿受惊,回到水里四散离开。 枣树不开心了,它玩得真开心了,哪个捣蛋的开枪打断了他的游戏。几根树根悄悄的钻出泥土,无声无息的逼近钱友良。突然,枣树根停住了,它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恩,莫名的枣树觉得树皮疼。 嗖!所有的枣树根都回到了泥土里。毛才从半空中摔倒地上,啃了一嘴你,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阮碗面前,一把眼泪一把泥的开始告枣树的状,以及诉说着骷髅邵仔的种种包庇纵容、还有钱友良只顾着看他笑话不伸出友爱之手,等等。 阮碗耐心的等毛才说完,瞅瞅乖巧喝水的枣树,还有网兜里的大鱼,诧异的问:“你和枣树,看着玩得很开心啊。” “…….”,毛才语重心长:“妹子,眼神不好得治。你家这枣树,不管是不行了,小小年纪就如此霸道,长大了岂不是王姆山一霸。我们不能总照顾它,对不。世界那么大,它总要出去闯闯的,若是欺负到后山的千年银杏树,被银杏树的守护野兽修理一番,受了伤坏了树皮,落下个毁容断枝的下场,你再想管,那时候可就晚了。” 阮碗想,她明白为什么小乖要离家出走了。 毛才没有发现,阮碗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像看神经,继续说:“这颗枣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关爱。可是,你看看它做了什么,它只会吃喝玩乐,它由着性子想着法子欺负人和骷髅。惯子如杀子啊。”毛才沉重的做了总结。 阮碗偏头,写道:“可是,它只是一颗树啊。” “呃.....”,被一颗树,修理惨了的毛才。 等三百七十九章 青绿的枣 毛才憋屈,他堂堂骷髅,曾经的顶级杀手,竟然拿一棵枣树没了法子,这一刻,他理解了向枣树饮用水里放辣椒的钱友良。他深深的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低声对钱友良说:“良子,你那还有多的辣椒粉吗?” 钱友良斜着眼,道:“辣椒现在是精贵玩意,平日里我都数着粒在用,哪儿能有多。我琢磨着,骷髅爱洗澡的不多,你那洗澡水,说不定比辣椒粉管用。” 被嘲讽不爱干净,毛才并没有难为情的想法。不爱洗澡咋啦,这才能保有原滋原味的体香,而且最最关键的是,骷髅没有嗅觉。啥味,毛才是闻不到的。若是,真如钱友良说的那样......,毛才心动了,瞅准大家注意力放在枣树身上时,毛才三步两步的跳进来枣树旁的水坑里。 钱友良翘起嘴角,微笑着看着毛才自个作死。时刻担忧着百家宗来袭,头上悬着一把砍刀的日子,真的是难受极了,如今毛才自愿提供乐子,作为饭茶过后的消遣,钱友良是非常期待的。 不负钱友良期望,枣树淡定的挥舞着树根,将毛才从水坑里扔了出去,直直砸进了溪流里。毛才落水仅仅片刻,便嗷嗷叫着从溪水里连滚带爬的上了岸。 邵仔诡异的看着毛才,奇怪的问:“毛才,你干啥!枣树喝水的时候,最烦被打扰,你跳进它的水缸里,不是找罪受。” 毛才抖掉衣服里的小鱼,郁闷的道:“一棵枣树,竟然有那么多臭毛病。妹子,你也不好好管管。” 阮碗摊手,她倒是想管啊,可是咋管啊。和枣树谈心,不知道我在心理默念的话,枣树能不能听到啊。要不念简单点的话,阮碗惆怅的拍拍枣树的树皮,在心理默念:“乖啊,团结友好,才能共同进步啊。”如此再三,阮碗觉得自个也智障了。 没了法子,只好使出撒手锏,阮碗围着枣树转了一圈,攀着枣树枝到了树梢,那里有一颗绿宝石般的青枣,小巧玲珑极为可爱。阮碗摘下那颗青枣。此时,枣树的树根纷纷从泥土伸出,巨大的晃动使得阮碗从树梢调了下来。她皱着脸,点燃了火符,一团火浮在阮碗的掌心。 枣树根安静了。 阮碗瞪着枣树,心心念叨:“再闹,我就把这团火放到树根下。听好了,这棵青枣是对你的处罚,你若是再随意欺负他人,你做一次,我便摘下一棵枣。”念叨完,阮碗将这颗青枣吃下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碗竟尝到了温暖,有暖暖的感觉,从心脏的地方渗透出来。 “奇怪,怎么觉得枣树没有精神,叶子都耷拉了”,邵仔摸着下巴,细细察看枣树的情况,不确定的问。 ...... 对枣树的处罚,因为对象是一棵树,最后的处罚,以阮碗吃了一颗枣结束。 念及自个家里来了人,百家宗的骷髅大头,还在屋里等她,阮碗决定拎四条鱼回去加餐。钱友良有这忙不完的事情,便告辞离开了。邵仔以及园林班,全心全意都在照顾枣树上,觉得枣树似乎状态不佳,决定留在枣树附近,贴身照顾。 毛才呢,则继续未完的事情,当阮碗的向导。阮碗是个路痴,属于走同一条路,只是换个方向就迷糊的那种超级大路痴。可是,随着毛才的指路,阮碗竟然模糊辨认出,她走的这条路是向南。 不敢相信自个的感觉,阮碗写在纸上问毛才。 毛才打趣道:“瞎猫子也有碰到死耗子的时候啊。继续尝试,你有八分之一的正确率。” 阮碗咧嘴,指了指右手边的位置,问:“那边是西,对吗?”毛才点头,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知道了哪方是南,其他方向很好猜啊。 “嗯,小乖在那边”,阮碗写道。 毛才跳了起来,对阮碗的话十二万分的相信,他激动的说:“真的,我这就过去。妹子,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就能看到你家了。我先过去啦,不用等我吃晚饭。” 阮碗来不及将未写完的下半句,递给毛才。毛才就已经跑没影了。阮碗默默仰头看天,她的纸上还有一句话:“怪鱼也在那边。” 怎么办,阮碗呼出一口气,毛才急冲冲的过去,会不会有危险。嗯,小乖在,凭着小乖在林海的海滩纵横无敌的架势,想必是没啥危险的。 嗯,没有见过怪鱼破坏力,单方面完虐怪鱼,以至于,误当恐龙是小猫咪的阮碗,放心的进了家门。小院里安安静静的,正屋的青花白瓷大碗里,堆满了青枣。阮碗拿着青枣,啃了几个,美滋滋的。她在屋里找了找,仍然是没有阿达、沈弦的身影。 奇怪,去哪呢!当阮碗这么想的时候,脑海中懵懵懂懂有个感觉,沈弦和陈剑锋在王姆山的半山腰宫殿里,阿达则在西边。 西边,那不是有怪鱼的方位吗!不行,得去看看。阮碗拿了张耐挂在墙上的火符,蹭蹭的往西边跑去。 心急的阮碗没有走寻常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高出宽度都不是难题。仗着骷髅摔不死的特性,阮碗直接从山坡上,跳到了坡下的大树上,然后荡秋千般跳到另一棵大树。 脑海中有一条路,清楚的指向阮碗前进的方向。这样的感觉,阮碗很久没有过了。嗯,一般情况下,出现阮碗类似情况的,都会想到,是不是吃了那棵青枣,所以突然具备了识路的能力。 由此可见,那棵青枣可能是某种宝物,那么,阮碗应该将枣树上的枣都摘了,然后高价卖给路痴,或者捂盘惜售换取资源。可惜啊,阮碗这样的想法一点也没有。 本质上讲,阮碗是没啥大追求的骷髅,有了识路能力,她仅仅是觉得方便些。至于为啥有时候会有,有时候没有,嗯,有什么关系呢!识路与否,她依然是一样的活法。不以物喜,是的,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 阮碗沿着脑海中的路,几乎与毛才同时赶到西边。出现在眼前的是,庞然大物们的搏杀,小乖以及和它同样大小的狗狗们,力战比它们大三倍的怪鱼。 大地在撼动,李贵神情凝重,若是怪鱼攻上王姆山,后果将不可设想...... 第三百八十章 怪鱼来袭 毛才咋咋呼呼,高喊着:“小乖,小乖,爸爸来了”,脚踩风火轮般从李贵身侧,呼啸而过。 李贵阻拦不急,眼看着毛才冲进来庞然大物的战区,转眼间被一只一层楼高的怪鱼,追着跑了回来。 李贵抬手,喊:“放!” 上百张弓齐齐放出竹箭,从毛才头顶飞过,扎进了怪鱼的皮肉里。怪鱼挣扎着,狂暴起来,愤怒的冲向李贵驻守的防线。 李贵看眼手表,冷静的数着:“三、二、一,倒!”怪鱼应声而倒,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溅起的灰尘,笼罩了离它最近的毛才。 毛才呸呸的吐着土,喘着气站到李贵身侧,问:“小贵子,咋回事,怪鱼咋打上门了。我家小乖呢?” 李贵不急着回答毛才,他抬头对树上的阮碗微笑,说:“妹子团长,阿达叔在后边的小山丘上,很安全。你若是不急,不如在这等等。姝玫一直念叨你了,知道你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只是这些日子身体不舒服,怀了二宝出不了门。要不等眼前事情了,你去我家坐坐。” 阮碗点头,从树上跳下来。 李贵开心的笑了,能将阮碗请回家做,想来自家媳妇一定会开心,这才回了毛才的话,不过语气却是带着气愤:“哼,怪鱼为啥会上门,这得问你家好儿子小乖。怪鱼向来是呆在离王姆山五十公里外的海滩边,也不知道小乖是怎么惹得它们,使得怪鱼不惜百里追击。” 毛才反驳:“不可能,我家小乖最乖了,平时打猎养家,出门代步。这么好的小乖,怎么会惹怒怪鱼。”想到小乖对怪鱼肉的垂涎,毛才心虚的加了一句:“即使是小乖惹了怪鱼,那肯定是怪鱼做了什么,招惹小乖在前。” 李贵瞥了眼毛才,心道,你这话说的真不亏心,但口头上道:“小乖的行事风格,我也是知道了。你看,和小乖在一起的有许多只狗,恩,还有猫……”。 “没错没错,肯定是其他猫狗惹了事,牵连了我家小乖。小贵子,你看,小乖站的离战区多远......”,毛才的话音还未落,就瞅见小乖后脚蹬地,飞身而起,利爪上前,一巴掌拍飞了一条退后的野狗。 略有退意,被怪鱼压着打的猫狗们,喵喵喵、汪汪汪,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和怪鱼厮杀起来。 怪鱼也不是好欺负的,它们的体型庞大,动作零活,长长的尾鳍横扫过来,如推土机一般,刮起地上的一层泥土。瞧瞧怪鱼的体型,颇像曾经雄霸地球的恐龙,只是脑袋长了鱼样,硕大肥美的鱼头,摆动时和灯会上的鲤鱼灯笼颇为相似。 瞅瞅怪鱼们的肥美大鱼头,阮碗和小乖此刻的思路,神奇的在了一个频道,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鲜香的鱼头泡饼。小乖的口水,都滴答到了地上。阮碗好一些,因为骷髅没有口水。 吃货们还在食物的海洋里游荡,战场上的情况却不乐观。猫狗们体型上不占优势,几乎被怪鱼们,挨个抽了一遍。 小乖怒了,鱼头就应该有鱼头的样,老实的上锅当盘菜就可以啦,上岸装什么霸王龙。小乖愤怒的汪汪汪,压低身体,冲向怪鱼群。 其他的猫狗,见老大自个上,忙腾挪出位置,或蹲或趴的到了站圈外,喵喵汪汪的给小乖鼓劲。 毛才急了,掏出手枪,冲下山坡,喊道:“小乖,别怕,爸爸来救你了。” 李贵看得脸抽抽,斜着眼冲着毛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深深怀疑毛才前顶级杀手的名号是浪得虚名,他咬着牙下了命令:“瞄准怪鱼,打。” 怪鱼很厉害,但是人类会使用工具。弓箭上涂着强效的麻醉药,上千只弓箭,如黄蜂般刺向怪鱼。怪鱼嗡嗡的叫着,扭动着身躯,撤退了。 小乖开心了,他汪汪的叫着,追着怪鱼跑。这怎么可以,毛才不答应,他拽着小乖的毛,翻身坐在小乖的背上,试图哄劝小乖停下来,自古穷寇莫追。 可惜,小乖从不知道兵法,它知道美食就在眼前。汪汪汪的,小乖健步如飞,追着怪鱼跑了。它身后,猫狗们乌拉拉的,追着小乖的步伐,也跑了。 留了一地的怪鱼,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怪鱼个大,整个搬着走挺困难的。李贵想了想,干脆将鱼肉切成块,再带回去。 大伙纷纷响应,还有带了芥末酱油辣椒酱的,现场做了鱼脍,供大家品尝。阿达挑了一块,放进嘴里,冲着做鱼脍的骷髅,竖起了大拇指。 阮碗转了一圈,觉得自己进了活鱼批发市场。想起家里来的人,她指了指一个大鱼头,写道:“小贵子,这个鱼头我带走了。稍晚些,我和沈弦去你家看望姝玫和老古头。” “好”,李贵忙着收拾鱼肉,见了阮碗的要求,哪有不答应的,热心的将一个大鱼头用绳子拴住,同时搭送了两块鱼肚,说:“我将这些怪鱼肉送到伙食班后,就去接你们。阿达叔,你和妹子团长先走吧,晚些,我会送些新鲜鱼肉过去。” 阿达美滋滋的应了,向阮碗招招手。阮碗冲着李贵点点头,背着大鱼头,和阿达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阿达说了事情的经过:“鱼怪来的时候,李贵有些慌了手脚,忙向陈剑锋报信。那时候,我和沈弦也在场,沈弦说李贵欠缺磨炼,遇见这么点事就乱了,难成大事。于是,蒋松就只拍了一百前锋营,每人携带三百只竹箭前去支援。我不放心,跟着去了。到了才知道,李贵确实有些大惊小怪了,鱼怪被猫狗们拖住。有小乖坐镇,鱼怪们连防线的边,都没有碰到。” 阮碗沉默的听着。 阿达继续说:“鱼怪和猫狗们死磕,根本就不理会站在防线后的我们。于是,我就知道,鱼怪们是被小乖招惹来了。你说说,小乖咋来的这么精明,闯了大祸收不了场,所以将鱼怪们引到王姆山,借助仙女团的力量,替它收拾鱼怪。它就没想想,到了仙女团地盘上的鱼怪,哪儿还是它嘴边的肉。” 阮碗咧着嘴,笑了。莫名的,她有一种感觉,鱼怪来袭,仅仅是一个开始。 第三百八十一章 旧友的劝告 阮碗和阿达回家的时候,沈弦和大头已经坐在院子里了。 夏天,院子里有凉风、藤椅,不用点灯,太阳还没有落山。红灿灿的晚霞映在屋子里,给沈弦的头发上,镀上了金红色的光芒。 回头,微笑,他的眼睛里是天边的晚霞,而自己正站在晚霞里,背着硕大的鱼头。 想想自个的形象,阮碗快速点头打完招呼,低着头冲进了厨房。哎呀呀,好难为情啊,不佳的形象出现在沈弦眼前,丢人了。 水缸,清水,映出了阮碗的骷髅脑袋。瞬间,阮碗清醒了,水里倒映着她的骷髅脸,咧着嘴恐怖兮兮。嗯,有着这么一张脸,背着鱼头已经是自带喜剧效果了,好不好。 劈开鱼头,下锅蒸,撒下生姜蒜末,出国的时候,淋上调好的酱汁,鲜美可口的蒸鱼头就端上了桌。围着鱼头,有韭菜炒鸡蛋、上汤白菜、鱼脍、生肉片、烤肉、还有青翠的枣。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可谓色香味俱全。 阮碗坐在沈弦旁边,阿达、大头坐在阮碗对面。 按照惯例,开始吃饭前,彼此互相举杯庆贺。阿达举了水杯,被子里是香甜的梅子酒,他说:“漂泊了三十载,今日才觉有了家。我们聚在一起,并不容易,不论未来如何,今日为这难得的缘分干杯。” 大头杯子里的是新鲜鸭血,他一口喝尽,说:“我是百家宗罗德大头的亲兵,不用我多介绍,你们也是知道的。今日我来王姆山,以为会是阶下囚,没想到能有座上宾的待遇。” 沈弦慢悠悠的品尝一口梅子酒,笑着说:“我在平西城时,也受了你诸多照顾。招待你也是应该的,只是,你在百家宗地位崇高,却愿意来王姆山当阶下囚。无论如何,我也是想不通。今日,你对陈剑锋说,百家宗并未攻陷仙女团的打算,愿意和仙女团联合为兄弟。若我没记错,百家宗的上一个兄弟,长生门,已经被百家宗当枪使了吧。” 阮碗偷偷的看了眼沈弦,见沈弦面露微笑,眼带寒光,说话挖苦不留情面,确定,大头曾得罪了沈弦。所以,睚眦心肠的沈弦,才会逮着机会就回报一二分。 阿达扯着嘴,办了红脸,劝慰道:“大头兄弟,沈弦就是那臭脾气,他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不过也是在理。明眼人都知道,你在陈剑锋那说的话就是放屁。” 大头脸抽动,实在没想到,外表看着儒雅智慧的阿达,说话有这么接地气。他抬眼瞄了正在给阮碗剔枣核的沈弦,脸又抽动了一下,说:“我没什么好说的,应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若是不信,等这顿饭吃完,是关是杀,都由着你们高兴。” 沈弦嗤笑:“若真是由着我们,你何必在阮丫头面前说。若不是顾念着阮碗的感受,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坐在这吃饭。哼,早在你胡说八道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了阶下囚。等你尝过了阶下囚的组合套餐,你就知道什么叫着好好说话了。” 阿达叹口气:“沈小哥,大头兄弟远来是,何必喊打喊杀。说起来,大头也是我们家阮碗的好友,如今关起门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说。” 大头没有吭声。 阮碗想了想,写道:“大头,你若是不想说的,不说便是。你我算得上立场有别,能坐在一起吃个饭,已经很难得的。” 阿达瞟了眼阮碗,用眼神询问沈弦:“我徒弟拆台,咋办。” 沈弦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阿达,他冷哼一声:“吃饭。” 大头噗呲噗呲的笑了,他的手撑着额头,笑的浑身颤抖,良久方才平息,抬头看着阮碗说:“妹子,我真有些羡慕你。你我都是罗德大人献祭的祭品,可你却能全身而退,并且有了关心你担忧你的家人,而我呢?却处处守着控制。” “罗德?”阮碗写道,她想起来离仔,问:“若是罗德死了,你是否就自由了”。 “你们离开百家宗,由离仔的帮忙。我知道的,而且百家宗上下全都知道。可是,离仔却活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阮碗摇头,暗地里为离仔还活着的消息,松了一口气。 “因为覡。我虽然名义上是罗德大人的亲卫,并且是罗德大人组织的祭礼。可是,覡却能直接控制我。”大头停顿了片刻,下定了决心,说道:“实际上,不仅仅只有我不能违抗覡,罗德大人也不能。” “那么,和离仔活着,有什么关系呢?”阿达问。 “因为覡。我虽然名义上是罗德大人的亲卫,并且是罗德大人组织的祭礼。可是,覡却能直接控制我。”大头停顿了片刻,下定了决心,说道:“实际上,不仅仅只有我不能违抗覡,罗德大人也不能。” “那么,和离仔活着,有什么关系呢?”阿达问。 “我们都是祭品,包括罗德”,大头眼神涣散,手脚发抖,哆嗦的说:“你说,我们是谁的祭品,呵…呵….”。 沈弦挑眉,眼神冰冷至极。 阿达击掌:“对,这就对上了。古籍记载,上古时为了获得力量,有人献祭,自此沦为神的奴仆,然后生死听命于神。莫非,覡拥有神的力量,而罗德献祭的对象,其实是覡。” 大头苦笑:“罗德大人,也是如此猜测。” “这怎么可能”,阿达喃喃自语。 “是啊,怎么可能,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大头看着阮碗,诚恳的说:“我来王姆山,是为了劝服你们接受百家宗的示好。覡,远远比你们认为的强大,千万,莫要惹恼了他。” “然后,我们就和长生门一个下场”,陈剑锋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冷笑道:“被百家宗啃的骨头渣都不剩,如果是这样,我宁可带着仙女团,和百家宗拼个你死我活。” 大头轻蔑的看着陈剑锋:“哦,敢问陈团长,你拿什么和百家宗拼。凭借你们那稀缺品的药剂,还是龙虎山弟子低产量的画符能力。哼,覡大人,拥有百万骷髅精兵,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你们仙女团的任何一个骷髅,都无法违逆覡大人。” 一针见血,戳中命门。陈剑锋战斗力跌成负值,不得不狠狠咬一口烤肉,默不作声坐在餐桌前,开始回血。 第三百八十二章 再谈鼓岭村 陈剑锋悄声对沈弦说:“是兄弟不!是,帮兄弟怼回去。” 沈弦淡然开口:“大头,打人不打脸,就是你说的是实情,也得考虑接受人的年纪,是不!” 陈剑锋吐血,在沈弦的二次暴击下,一头扎进了烤肉盘里,化悲愤为食欲,大口大口的嚼着烤肉,转眼,盘子已经是干干净净。 阮碗眉眼弯弯,又端上来了两盘烤肉。 陈剑锋摸摸鼓鼓的肚皮,摆手道:“饱了,吃不下了。妹子的手艺真好,吃撑了还想吃。” 阿达笑着说:“喜欢吃就多吃些。唉,我徒弟的手艺还不知道能尝多久。可怜我,白发苍苍,本应该享徒弟的福,眼见着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大头吃了口鱼脍,没有接阿达的茬,在大头看来,阮碗健康快乐,阿达说的不过是危言耸听,借以套他的话。 阿达接着说:“大头兄弟,你知道为什么我徒弟活不长久么。我告诉你啊,这事和你提到了神奇药剂有关。那款在仙女团和长生门争斗中使用的药剂,原料正是阮碗的口粮,青枣。” 阮碗配合的拿起一棵青枣,在大头眼前晃晃,然后放进嘴里,嘎嘣嚼着吃了下去。 “所以?”大头问。 “每年青枣的产量甚少,这一回,陈剑锋几乎将储存的青枣全部消耗。只留下零星的两坛,根本不足以支持阮碗生存所需啊。”阿达痛心疾首。 沈弦拿着手帕,擦拭阮碗脸上的青枣碎屑,同时将青枣汁递给阮碗,说:“世上无难事,你我有心,必然能找到其他阮碗能吃的食物。” “不错,只怕有心人啊”,阿达侧头,问:“大头,百家宗存续不知多少年,必然是有底蕴的。不知道是否有良方?” 大头放下水杯,道:“原来如此,对我的优待原来是想打感情牌。我与阮碗是旧识,知道她的困境,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只不过,阮碗情况特殊,我曾问过罗德大人,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法子。” “那么,觋是否会知道”,陈剑锋问:“百家宗希望和我们合作,是否应该拿出诚意。若是以势迫人,我们宁可拼个鱼死网破。” 大头笑着说:“黑暗神殿不过是派人游说,仙女团前团长阮碗、和总指挥张形希便自愿去了平西城做人质。而如今,我百家宗诚心相邀,陈团长却百般推却,莫非是认为我百家宗好说话。” 啪!陈剑锋拍桌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大头,我念你是阮碗的旧友,方才对你多有照顾。若你当真以为我们软弱可欺,那便是大错特错。往日我同意阮碗和张形希去平西城,已经令我日夜悔恨。现在,你若还想旧事重演,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阿达当了和事佬,劝道:“有话好好说,清风明月好天气,说话何必犯冲。坐下坐下,好好商量。大头兄弟,我们是诚心求助的。” 大头仰脖喝干了杯子里的鸭血,说:“并非我不想相助,阮碗情况特殊,我好奇的是,阮碗能吃的青枣,那颗枣树从何何来?如果能再次到那个地方,也许能有发现。” 陈剑锋皱眉:“我没一直在寻那个地方。据阮碗所说,那里有一棵树根会抓猴子的枣树,还有一棵叶子能救死扶伤的榕树。可是,无论我们如何寻找,都没有寻到。” 大头手指有规律的敲击桌面,他瞄了眼沈弦,沉吟片刻,说:“我曾在百家宗的老家鼓岭村小住一段时日,那里有数不清的古籍,许多书我从未见过。也许那里有什么线索。” 沈弦冰冷的眼光如刀般刺在大头脸上。 大头回以嘲笑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若是愿意舍弃目标,尽管说出来。 沈弦愤然的偏头,接触到阮碗纯然的脸色,如触电般扭过头,手紧紧的握着青枣,碎屑从他的手掌低落到地上。 阮碗低头,捡着眼前的青枣,闷头吃。 阿达没有注意到阮碗和沈弦的小动作。他看了眼阮碗,鼓岭村?他曾听阮碗提过鼓岭村,只是以阮碗的路痴属性,她能找到地方吗,时间已经不允许耽搁。虽然不清楚沈弦为什么不问,但是关系自己唯一徒弟的性命,阿达果断的问:“大头兄弟,你是否有去往鼓岭村的地图。” 大头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但是面上带着冷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鼓岭村是百家宗的发源地,类似于祖宅的地方。多少祖宅牌位都供奉在那里。怎么,你们愿意将祖坟的位置告诉别有用心的人,由得他们去糟蹋。” 陈剑锋皱眉:“百家宗野心勃勃,覡更是深不可测。从覡对待盟友长生门的手段,我相信,覡对于自己人也并非仁慈。否则,他不会非常手段控制罗德、以及你。” 大头脸上的骨骼,剧烈的在抖动,仿佛被说中了一直隐瞒的事实。 “你愿孤身来到仙女团,与我们相谈与百家宗合作的事情。想必,你也有其他考虑。”阿达温和相劝:“陈团长是重情义的人,你若是帮了我们这次,就是我、沈弦、陈团长的大恩人,这份情,无论如何我们也是会报的。而且,只需你告诉我们去往鼓岭村的路线,你放心,即使我们因此被覡追杀,我们也决不会透露出一丝一毫与你有关的信息。” 陈剑锋保证胸脯作保:“我陈剑锋,说话算好。大头兄弟,你若是帮了我这回,你就是我陈剑锋的亲兄弟。” 大头苦笑:“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我是百家宗的骨兵,身心都被覡控制。我不能有丝毫忤逆他,所以,我断然不能将去往鼓岭村的路线告诉你。但是,并不是没有法子过去。阮碗曾经参加了罗德大人的祭礼,也被覡大人的铃声控制过,若是阮碗愿意以罗德大人的骨兵身份,我还是可以带她去鼓岭村的。至于你们,愿意随行还是跟踪,我都会当做没看见。” 陈剑锋大喜,说:“好,我这就去安排”。 阿达开心的笑了,爽快的与大头碰杯,哥两好的唱了起来。沈弦和阮碗,一个低头剔枣核,一个默默在吃枣。轮明月挂在空中,月下的人和骷髅各有心思。 第三百八十三章 覡的千里传音 阮碗推开了房门,屋里漆黑,可这并不影响阮碗的视力。屋里的桌椅床看的清清楚楚,在桌子边有两盏红色的灯在闪烁。阮碗径直走在红灯对面,坐下,用火符写道:“为什么?大头。” 火光乍现,照亮了阮碗对面的两盏红灯,原来是大头眼睛里的红光。红色的光芒在跳跃,大头喝了一杯鸭血,依然觉得口渴,他张开嘴,露出牙齿缝的血迹,残酷的说:“各为其主。” “让我去鼓岭村做什么?”阮碗写道,她先不明白啊。覡和罗德都无法完全的控制她,且她会火符和光明符,让她这样的威胁因素去鼓岭村,覡或罗德,无论是哪个,他的脑袋被驴啃了。 “秘境”,大头突然换了语气,鬼气森森的说。 阮碗瞅准大头眼中突然红光大盛,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自带了回音效果。她皱眉想了想,写道:“覡?”阮碗担心不够显眼,将问号画的大大的。 “哈哈哈哈,聪明”,覡桀桀的笑着:“好奇我为什么能通过大头的身体,与你直接对话吗?” 阮碗摇头,长生门的逐能凭空出现,然后突然消失;覡掌握着千里传音的技能,也就不稀奇了。 覡没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骷髅,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诡异的说:“好好,不愧是让黑暗神殿没撤,长生门推崇的骷髅,果然有特别之处。不过,这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丫头,你快要死了,想活吗?” 听覡的逾期,颇有些狼外婆的调调,阮碗脸一抽,斩钉截铁的写道:“生死由命。” 大头的骨头脸突然扭曲了,覡桀桀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森森的胁迫之意:“那么,王姆山上下所以人的性命,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阮碗想起来黑暗神殿的玄武,曾经玄武威胁她去黑暗神殿当人质,也是如此版说的。后来的玄武悲催的死在了王姆山,覡和玄武都有着共同的行事风格,想来结果也许会相似的。被覡威胁觉得不开心的阮碗,写道:“我不信任你,即使我去了,你也会对王姆山出手的。” “哦”,覡问:“何以见得?” “你不能容忍反对你的任何存在”,阮碗写道:“如罗德,如大头。” “好,你说的没错”,覡爽快的承认了,继续说:“可你有其他的选择吗?你的亲友们,已经在忙活着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和大头出发前往鼓岭村。而你呢,却享受着他人的照顾,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你送死。” “我会阻止他们的。” “噢,哈哈哈”,覡,爆笑:“你的亲友们,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就愿意去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不惧任何艰难险阻,只为了找到你能吃的一口粮食。啊,多么感动的亲友情,怎么,你能阻止的了吗?” “是你故意引导。” “不,我说的是事情,只不过,你能吃的食物不再鼓岭村,而是在秘境”,覡,神秘兮兮的说:“你在平西城,能够进到秘境里。必然是拿到了打开下一个秘境的钥匙。” 阮碗疑惑的看着。 “呵,秘境的打开是顺序的,上一个秘境有通往下一个秘境的钥匙”,覡坦然的解释:“第一个秘境在临海,黑暗神的雕像,手指指向的方向,不过是指示了第一个秘境。而黑暗神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将临海摧毁,让我失去了第一个秘境的下落。没有办法,我只好在第二个秘境那里,守株待兔。果然啊,我的预料无比正确。你们来了,带着第二个秘境的钥匙,顺利的进了平西城的秘境,然后,拿走了第三个秘境的钥匙。” “什么钥匙?”阮碗写道。 “一滴真实的眼泪”,覡指指阮碗的眼睛:“它在你的左眼里。” 阮碗后退一步。 “不要怕,我不会取出来的”,覡诡异笑着:“真实的眼泪,只有你能用。我告诉你,第三个秘境的入口,正在鼓岭村,你只需要找到它,不单是你,包括你们王姆山、还有所有的人,都能永远的活下去。” 阮碗瞪着覡。 “我相信,你是聪明的丫头,你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的。 “就是这样的”,大头平静着说:“你都看到了,我无从选择,而你,也无从选择。” 阮碗沉默着,起身,转身,离开了大头的房间。屋外的枣树下,沈弦身着黑色的运动服,对阮碗说:“去看萤火虫,好吗?” 阮碗没有动。 “这是他的遗愿”,沈弦淡淡的说:“他最后的心愿,你不愿意帮他实现吗?”他的眼神冷漠,白天温暖的假象终于如潮水般退下,只留下满心疮痍。 可是,最终阮碗还是走过去,牵住了沈弦的手。 默默的走着,沈弦的手很凉,阮碗的手如冰,彼此交握着,没有任何的温度,仿佛连心都冻结了。 “你......”,沈弦先开了口,说:“你可以怨我。” 阮碗摇头,她有什么好怨的。她又不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求他人无条件为他牺牲,谁还没有点自己的小算盘。虽然想的明白,可是心脏的位置还是紧缩着,她咬牙平复心绪,写道:“秘境是什么?” “知道太多,对你并不好”,沈弦眼神没有丝毫落在阮碗身上,冷淡的说:“你若如他印象中一般傻乎乎的活着,万事不操心,岂不是很好。” “我会死吗?” “谁都会死。” 湖边的萤火虫很美,短暂的生命里拼尽一切在燃烧,湖面平静无风,无数的萤火虫在湖面上舞蹈,点点亮光,汇成了星空,刹那绚丽,便成永恒。 阮碗回头,看着沈弦,她的左眼里,看到了张形希,如往昔一般,温柔的看着他,微微笑着...... 这就够了,阮碗对自己说。既然所有人都希望她去鼓岭村,那就去吧。虽然她现在一无所知,可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想太多了,大师兄也不愿意她想太多烦心事的。他希望我万事不操心,那么就如此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 暴风雨将临 天还没有亮,出发的队伍已经准备妥当。 这次去的人很多,张耐、阿达、富鬼、何大、袁清泉、以及蒋松紧急调派的五百前骨族精锐。 陈剑锋、蒋松都想陪阮碗去,只是仙女团一大摊子事,没个负责的人在,不合适。同时,蒋松担心百家宗控制骷髅的秘术,特意选了五百前锋营五百精锐。 阮碗死活不答应,鼓岭村是什么地方,邪门极了,去鼓岭村是觋设下的圈套,五百前锋营去鼓岭村就是白白送死,还不如留在仙女团出一份力。当然,最好是她独自前往,和百家宗的觋一较高下,赢了她回仙女团,输了就葬身在青山绿水间。 可是,所有的人都不答应。上一次去黑暗神殿已经让他们无比揪心,还来一次,他们的小心肝受不住啊。 最后,陈剑锋和蒋松轮番劝说,见劝说无果,蒋松不得不退后一步,点了五百骨族精锐。阮碗不想答应,骷髅去了鼓岭村,极有可能被百家宗控制,可是,五百骨族表示愿舍命相护,即使阮碗不答应,他们就去百家宗自愿被覡控制。 无奈,阮碗勉强同意,她打定主意,途中就将所有随行的人员全部遣回。 沈弦也是想去的,但阮碗坚持请沈弦留在王姆山。一来,两人把话说开了,阮碗不知道如何和沈弦相处;二来,阮碗相信有沈弦在,仙女团能渡过未来所有的难关。沈弦没有反对,微微笑着,纵容着阮碗的要求,好像只要是阮碗提出的,哪怕是要摘要天上的太阳,沈弦也会欣然说好。 离别在即,整装待发,沈弦目光缠绵,看得阮碗心儿都在颤。这人,明明已经露出了真意,为何要装作这般情意绵绵。心中有期待,所以胆怯,阮碗不敢与沈弦对视,火烧屁股般,胡乱的挥手向众人告别,开足马力冲到了队伍的前面。 张耐紧随其后,咋呼呼的嚷着告别,踩了风火轮一般,呜啦啦的跑了。五百骨族,扛着长枪、大刀、木棍,背着轻便的包袱,也跟在身后撒开脚丫跑。 只有袁清泉,他还在和江默溪依依不舍,特别是江默溪怀里刚满月的宝贝闺女,袁清泉是亲了又亲,呜呜,宝贝女儿还没有开口喊他爸爸了,他舍不得走啊。可是,不能不跟着去啊,只有他熟悉克制骷髅药剂的配方,袁清泉早已经对青枣和白果中起作用的成分极为了解,那是一种从未出现的物质,袁清泉将它命名为“归途”。若是百家宗有类似于青枣的食物存在,那么也只有他能够发现,若能找到替代青枣的存在,那么仙女团将不惧百家宗。 离开的队伍已经走远了,江默溪拍拍袁清泉的脑袋,说:“好了,磨磨唧唧的难看。走吧,等你回来,你闺女就会走路了。” 袁清泉依依不舍,看着小娃娃可爱的小脸蛋,亲了又亲,丝毫舍不得移开眼睛。 富鬼看不下去了,他跑出有一段距离,见袁清泉没有挪窝。想起蒋松的特意交代,富鬼皱着脸折返回来,扛着袁清泉就跑,边喊着:“小溪队长,袁清泉我带走啦,保证完好无损的再带回来。” 江默溪单手抱着胖闺女,另一只手抓着胖闺女的手,挥舞。 袁清泉大囧,嚷:“放我下来,我在闺女前的面子,不能丢。” 富鬼没理袁清泉,迈开步子,小跑着追上了前面的队伍,悄悄的对袁清泉说:“你闺女才多大,能笑话你啥。等你回来,送她个小猫小狗,她当你是亲爹。” 袁清泉蹬:“我本来就是亲爹。富鬼,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你肩上的骨头硌着我的胃了,再不放我下来,我得吐你身上。” 富鬼一本正经的道:“唉,难道你希望我跑着你,可是我的怀抱是为了我媳妇留着的,抱你不合适吧。” “......”,袁清泉想吐血,论说话口无遮拦,他绝不是富鬼的对手。 张耐和何大爆笑,对视一眼,觉得找到了知音。 去鼓岭村的队伍热闹极了,叽叽喳喳,放声大笑,不像是赶赴死境,反而像是去郊游。 阮碗跑着,前方有太阳挂在天上,她在向着太阳奔跑。听着身后欢闹声,她无故有了一种悲壮的情绪,从未有过的酸涩涌上来,她忍不住想要落泪。 前路茫茫,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无悲无喜....... 平西城,百家宗驻地。 夜幕笼罩之下,漆黑安静。觋看着窗户外,无月无星星的天空,舒畅的翘起嘴角。 罗德悄无声息的走到觋一步之外的地方,恭敬的弯腰,说:“大头已经出发了,与他同行的仙女团队伍,没有任何异常。” “嗯”,觋愉悦的说:“现在他们应该到了摩河。你准备吧,等阮碗进了鼓岭村,就动手荡平王姆山。” “可是......”,罗德惊讶的抬头,立刻低下头,道:“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太惊讶了。突然要打击王姆山,他们有符箓和药剂,我担心现在进攻会有些仓促。” “从摩河到鼓岭村,还有两个月的路程,不急,罗德,你有的是时间”,觋悠悠扬扬的说着,似乎漫不经心,却又说胜券在握:“碍眼的脓疮,还是除了舒心,你说,对吗!” “是”,罗德不敢多言,仅仅是沉默的站在觋身后。 “你啊,就是这小心谨慎的性子”,觋语调转为温和,转身,敦敦教导般:“你莫要担忧大头,鼓岭宗留有一千甲卫,他们埋骨沙场,已经很久没有活动拳脚了。有他们护着,大头必然是安然无恙的。” “至于仙女团,他们背靠王姆山的地势,自以为有了容身之地。却不知,千年银杏树,百年一脱皮,是守护也是灾祸。当时间到了,千年银杏的树皮脱落,树汁清香甘甜,无数的野兽会为之疯狂的,哈哈。” “什么...时候,银杏树的树皮会脱落”,罗德艰难的问着,他不忍。 “你啊,就是心肠太好,见不到生死离别。可是哦,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我苟延残喘至今,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这个世界顺心如意。”觋张开手臂,高喊着。 窗外雷声炸响,闪电划破夜空,暴风雨来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第一道坎 王姆山,凄雨夜。风吹着窗棂,咣咣的响着;豆大的雨从打开的窗户,借着风势吹进来屋里,浇在站在窗户边的陈剑锋身上。 蒋松撑开一把伞,挡住窗户。 “前天晚上,阿达叔约我秘密商谈。他说,月亮有圆有缺,世上的事也大抵如此。仙女团能够在深山密林立足,我们的血肉之躯能有安和的地方生存,凭借的是王姆山排斥骷髅和变异野兽的特性。可是,在千年银杏树旁却又枯瘦如柴、披着腐烂毛皮的豹子。”陈剑锋苦恼的说:“我派了涂华山专门盯着,发现千年银杏树的树皮在开裂,刚接的白果全部掉落在地上,树枝上光秃秃的,还有液体从裂口处渗透出来,芬芳香甜,引来了无数虫蚁吸附在裂口处。” “液体,情况有些蹊跷。涂华山收集样本吗?” “他们取了一瓶,打算带回来做实验。涂华山不放心,亲自带着,在半途中被变异野兽攻击,幸亏机灵,扔了瓶子,这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奇了怪了,区区银杏树渗透出来的液体,怎么会如此效果。” “千年银杏树能活千年,并且其白果能提炼出制造归途的物质,我家奶奶曾说过,但凡毒蛇出没地方,附近必有解毒的草药。那么,在银杏树附近肯定有吸引、或者有助于骷髅的物质存在。平时我们发现不了,也许只是当千年银杏树生命力强盛时,那种吸引骷髅的物质不会显现出来。” “无稽之谈”,蒋松否定,认真的说:“我们经常出入野外,毒蛇出没的地方,附件哪有什么解毒草药。我们中了蛇毒,都是紧急送往医院,经过注射血清方才得救。” “防范于未然吧。若是百家宗来袭的当口,赶上被银杏树吸引的野兽潮,唉”,陈剑锋长长叹口气:“我们就可以和江司令在地府聚餐了。” “不必过于忧虑,该来的总会来,我们留下来,不正是为了解决这些后患。” “好!”陈剑锋情绪突然高昂,他有种能劈山分海的雄心壮志,前路在难,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百家宗尽管来,人生百年不过一死,有何惧哉。” 蒋松挪开了遮住窗户的伞,雨停了,屋檐下间或滴下水滴,空气中带着泥土清新气息,吹散了陈剑锋心中最后的郁结。 无论未来如何,他将无所畏惧。 ....... 摩河,也下着大雨。而且,连日来的大雨引发了洪水,冲断了去往鼓岭村的山路。数不清的怪鱼拍打着尾鳍,在泥浆里愉快的玩耍着。 怪鱼吃骷髅,尤其是体型神似恐龙,力量大且灵活。即使装备精良的骷髅精锐,也不敢和怪鱼直接硬碰硬。眼前的泥坑望不到边际,若要硬闯,凭着这五百骨族精锐,几乎没有胜算的可能。 怎么办? 大头愁苦极了,通往鼓岭村的道路,他只知道这一条路。若是眼前的路走不通,他怎样才能将阮碗引上鼓岭村。 五百骨族精锐的队长是陈柏玉,他以前是临海特战队的成员,这次自动请命,担负着保护阮碗的任务。他打探了前方的路况,向阮碗道:“阮团长,前方道路不通,怪鱼挡道。为了安全,我建议绕道前行。” “不行的”,大头皱巴巴的说:“前方原本有一条山路,尽头有一个极深极长的隧道,穿过隧道就到了忘川谷。只有到了忘川谷,才能找到通往鼓岭村的道路。” 陈柏玉道:“怪鱼,长得像画册上的恐龙,战斗力强悍。骨族二十才能对付一只怪鱼,若要闯过前方的怪鱼群,只怕我们拼得全军覆没也走不过去。大头,前往鼓岭村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道路?“ “若有其他道路,我又怎么会为难大家”,大头沮丧极了:“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只知道前面一条路。” “哼,大头先生好算计,令我等在此处丧命,阮团长没了保护,便可由你随你揉捏”,陈柏玉愤然斥责。 “我既然答应领路,又岂会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事实却是如此,我只知道这条路,若不信,你们自己寻路去鼓岭村。”大头表现的非常生气,他的情绪方法不受自己控制,明明自己是想好言叙说,将隧道和忘川谷的情况详细的说出来,然后共同商量办法,可为什么他要出言刺激陈柏玉。难道......,大龙恐慌起来,可是他的嘴不受控制的继续说:“搞清楚,是你们找不到路求我带你们去,不到忘川谷,就去不了鼓岭村,你们看着办。” 陈柏玉气的眼冒红光,握着腰间手枪的骷髅爪子,嘎嘎响着。最最憋气的是,他确实不知道去鼓岭村的路,若只能硬闯怪鱼群,那么,过了这道难关后,阮碗要有谁来保护呢!靠张耐、何大、富鬼、还有走路需要扶的阿达,爬山全靠背的袁清泉,不可能! 阿达盘膝坐在地上,仔细观察这十米外泥坑的怪鱼,听了大头的话,他开了口:“大头兄弟,听我一言。并非我们不相信你,而且眼前的怪鱼群,就靠我们这些人手,根本闯不过去。你看,眼前的怪鱼身边,都有二至三个身型较小的怪鱼。从它们的亲密程度分析,小怪鱼极有可能是大怪鱼的子女。若真是如此,前方的泥坑,就是怪鱼的繁殖地。” 袁清泉从泥坑里,摸到了一个半圆形硬硬的东西,他举着它,说:“阿达叔说的没错,前方正是繁殖地。你没看,这是孵化时死在蛋壳里的小怪鱼”。袁清泉向旁边挪了一步,露出身后约五十厘米的高有碗口大豁口的蛋状物,豁口处能看到鱼尾巴。 张耐挠头,说:“繁殖地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吗。快说说,我们怎么才能走过去。” “走不过去”,阿达平静的下了结论:“为母则刚,为了保护幼儿凭死厮杀的怪鱼妈妈,我们怎么可能闯的过去。” “有其他法子不”,张耐戳戳大头,悄声危险:“通通告诉我哈,我会光明符的,你若是不老实说说,我便送你一张。” 大头手指天,信誓旦旦:“没有其他法子,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送我一张。我若喊一声怕了,就是孙子。” “.....”,张耐气得倒仰,他缺孙子么,想他龙虎山曾经徒子徒孙无数,如今.....,呜呜呜,他还真没有徒孙。 第三百八十六章 嘿嘿,不急 陈柏玉、袁清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大头更是心急万分。到不了鼓岭村,耽误了仙女团(百家宗)的生死存亡的大事,这可如何是好哦。 急的人着急上火,不敢有丝毫停歇的想着策略,但是另一边,悠哉的家伙们正在逗怪鱼。 阮碗、富鬼、何大还有张耐,呼啦啦的冲到怪鱼附近,扔石子、做鬼脸、打小怪鱼,打赌谁能吸引怪鱼的注意力,等怪鱼恼火追杀过来,再呼啦啦啦的往回跑。 早已等候多时的二百骨族精锐,齐声大喊“打啊”,一拥而上。 机灵的怪鱼被声势震住,见势不妙,扭头就跑,鱼尾重重的的击打泥浆,飞扬的泥土糊住了跑得慢的骨族。 哈哈哈哈,逗怪鱼的家伙们哄堂大学。如此再三,循坏往复,惹的怪鱼群骚动起来,一大波怪鱼结成抗骚扰联盟,捣腾着小短腿,气势汹汹杀过来。 张耐跳脚,高声疾呼:“走,怪鱼打过来啦,跑啊。”张耐扛起阿达,领先一步,撒开脚丫就跑。 此时,寻鼓岭村路的,无论是着急还是不急的,想法高度统一,跑啊。和怪鱼群硬碰硬,呵,领头的阮碗紧随张耐,扛着袁清泉,如旋风般往回跑。 守护阮碗的陈柏玉,哪有心思组织攻防,高喊:“保护阮团长,跟上。”五百骨族精锐呜啦啦,也跑了。 垫后的大头、富鬼、何大们,还有啥办法,跑吧。不跑,就得被怪鱼完虐,于是乎,怪鱼抗稍扰联盟,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被怪鱼追着跑的阮碗一行人,由张耐带路,往树林里窜。大头在后面喊着:“走错了,停下,走错了。” 可带路的是谁,张耐啊!比起阮碗路痴的程度,有过之从无不及。可有一点,张耐从不认为自个是路痴,谁要是说他不认路,他就和谁急眼。此外,张耐走路有一个特点,哪儿路不好走,就爱往哪钻,因此衣服常常被树枝划破,成为山野中“野人”模样。张形希曾悄悄的告诉阮碗,张耐曾在龙虎山的迷路了半年,后来师傅实在等不及,担心自个的符术后继无人,这才亲自去山里将张耐寻了回来,据说,张耐和两个月大的小老虎拜了把子,认了山里的一只母老虎为干娘,学会了老虎捕猎的姿势。 恩,就和眼前的一样。 阮碗惆帐的拍自个额头,她傻了,咋跟着张耐跑。那小子从来就没有认对过路,不过瞎猫子撞死耗子的运气是一流。比如现在,正在众人跑的气喘呼呼,饥肠辘辘,下面的山谷里肥美的羊群在啃青草。 张耐跳到悬崖边的松树上,摆出了猛虎猎食的姿势,瞄准目标,以猛虎下山的气势往山谷下跳。幸亏阮碗眼疾手快,扔下袁清泉,在张耐跳下的瞬间拽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身体扭转,阮碗将张耐仍上了悬崖,可是,下降的力量太猛,阮碗自个掉了下去。 陈柏玉嘴大大的张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堂堂身强力壮、矫健灵活的骷髅,仅仅是救了一个孱弱的人,就把自个整的掉下悬崖。这.....这.....这还是他英勇无敌的软团长,太过于震惊,以至于陈柏玉失了神。 大头急急往前赶,这时,他正挥手对张耐大喊:“赖娃子,走错方向了。听我说,快回头,你方向反了。这里危险,不能再这里久待。”喊得太投入,见张耐回头看自己,大头喜出望外,急忙忙走上前,没有留意前面情况,直接撞上了陈柏玉的背。 搞笑的事情发生了。 张耐拽着陈柏玉的胳膊,本来是为了防止陈柏玉急着下去救阮碗,不顾一切的跳下去。好么,陈柏玉自个没跳下去,他被大头撞了下去,连带着,张耐被陈柏玉拽了下去。 可怜阮碗刚刚顺利落地,站稳了脚,抬头看,就见头顶上张耐在哇哇叫着快速往下落。 事态紧急,快救人。阮碗环顾四周,有了,山羊。顾不了许多,人命关天,这是紧急避险,阮碗快速的拖了几只山羊,摞在了地上。 砰砰砰,咩咩咩! 张耐和陈柏玉正正好砸在山羊身上,山羊挂了,张耐丝毫无伤。可是山羊临死的那一声惨叫,响彻山谷。 大头痛苦的扶着额头,蹲在地上,道:“完了。” 袁清泉揉揉摔疼的臀部,不解的问:“山羊死前叫唤两声,很正常的事。大头,你说的话是啥意思。” “下面的山谷,也叫作阎王谷,住着极有灵性的猩猩群。生性凶残,但凡到了谷底的,无论是什么,只要引起了猩猩的注意,都是有去无回。山羊死前的动静太大,惊动了猩猩,如何是好啊”大头苦笑:“如果早知道,张耐会带我们到这来,还不如硬闯怪鱼的繁殖地。怪鱼虽多,我们也可以逐个击破。虽然路上耽误点时间,也比眼前的情况有利啊。”。 “阎王谷里有猩猩?”阿达问:“山谷并不深,下面的一举一动我看得都是一清二楚。我瞅着,阮碗、张耐还有陈柏玉都是好好的,哪儿有你说的猩猩。” “愣住做什么,救人!”富鬼气哦,若恐怖的猩猩真的在下面的阎王谷,那阮碗他们将面临巨大的危机。哪有时间研究猩猩是否在,当然是救人要紧啊。 大头急忙阻拦:“千万不要,你们一起下去,动静太大,会激怒猩猩的。” 富鬼看傻子般看向大头,刚才山羊的惨叫声惊天动地,难道动静不够大。还不争分夺秒救人,墨迹个什么劲。 拨开大头挡在前面的手,富鬼正准备下令。 “别下来”,三个硕大的火符字,出现在山谷上面。这是阮碗的火焰字。 富鬼心里发紧,低头看向山谷。 数不清的大猩猩,出现在谷底的树上、地上,将阮碗、张耐、陈柏玉围在了中间。 “别急,等”,阮碗第二道火符字,出现在了空中。 阿达拦住富鬼,冷静的说:“富鬼,按阮碗说的做。你们一大群下去,反而会坏事。”同时,扭头看着大头,面容严肃坚毅,问:“大头兄弟,阎王谷的猩猩,有什么弱点。” 第三百八十七章 发狂的猩猩 “它们狂暴”,大头愁苦的说:“排斥一切骷髅,而且力量强大、喜爱团体作战。我们这些骷髅,给下面的猩猩塞牙缝,都不够。” “它们只排斥骷髅,对吗”,何大问。在前往鼓岭村的队伍中,有张耐、何大、袁清泉、和阿达是人类,其他的都是骷髅,张耐已经在山谷里了,只要他带着绳子跳进去,何大自信他和张耐汇合后,能够将阮碗、陈柏玉从阎王谷救出来。 “不,它们揍人的时候,不挑对象”,阿达指着下方,猩猩已经和阮碗他们打起来了。恩,应该说是猩猩们单方面揍人,阮碗、张耐、陈柏玉边挨揍边跑。 迎战?哼,在绝对实力面前.....,呜呜,每个猩猩有三米那么高,在猩猩眼里,阮碗他们三就是地上的蚂蚁,它们跑得快力量大,手臂一挥,一棵树应声而倒。 阎王谷的视野为什么那么好,阮碗想,她明白了。可是,明白了有啥用,亮出的火符、风符、小刀之类的,根本就上不了猩猩坚硬如钢铁的皮肤。 这样的金刚猩猩,有一只已经是极为难缠,阎王谷却有一群。 阮碗欲哭无泪。她好怀念以前,变异野兽当她是空气的时候啊。 对啊,怪鱼当她不存在,为什么猩猩会攻击她,莫非猩猩和怪鱼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想到这,阮碗停下了脚步,站在空旷的碎石地上。 猩猩也停下来追赶,任由张耐和陈柏玉离开,一大群猩猩围住了阮碗,它们面目狰狞,发生低沉的吼叫。 周围少了熟悉的脚步声,张耐和陈柏玉迅速查看,发现没了阮碗的踪影,愣住了。急忙回头找,怎么办,前面是大猩猩聚集的地方,可没有寻到阮碗的下落。 张耐焦急,掏出一沓火符,准备轰出一条路。陈柏玉拦住,说:“小心误伤。走,情况不对劲,我们到高处看看。” 陈柏玉说的高处,是位于半山腰的一棵松树。阎王谷因为大猩猩的存在,树木、石头啥的都被拍碎了,可以说,比猩猩高的植物,都不存在了。 贸然返回,不但将自己陷进猩猩的包围,而且也救不了阮碗。思量再三,张耐咬牙点点头,鼓足劲与陈柏玉一起往上跑。 阎王谷上方,富鬼看得清楚,他在腰上绑了跟绳子,直接跳到了半山腰的松树上。然后将,张耐、陈柏玉带到了悬崖上。 “我小师妹呢?”脚刚接触到悬崖上的地面,张耐就急切的问大头:“发生了什么?小师妹出什么事了。” 大头将望远镜递给张耐,说:“她很好,没事。诺,你自己看看。” 悬崖下,阎王谷,阮碗试探的迈出一只脚,猩猩们的眼珠子齐刷刷向左撇。她走个四五步,猩猩们也跟着向左挪动两步。阮碗脸抽抽,她确定,猩猩们对她的兴趣无比之高。 可是,为什么呢?阮碗燃起火符,离她最近的猩猩低头,吹灭了火苗;燃起光明符,亮光闪过,猩猩眨眨眼,又接着盯着;嗯,还有什么呢?阮碗解下背包,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往外掏。打火机、帽子、换洗衣服、漂亮的花裙子、凉鞋、润骨油......,猩猩无聊的打了呵欠。 最后,阮碗在背包底部掏出一个餐盒,猩猩们的眼睛亮了,激动的吼着,按捺不住扑上来的欲望。阮碗想了想,果断的打开盒子,将沈弦替她精心准备的枣,一把把的往嘴里塞。 猩猩们焦躁不安,咧着可怕的嘴脸,冲着阮碗威胁的吼着。 站在崖上的一干人等,心儿悬得高高的,极为担心阮碗这种类似挑衅的做法,会激怒猩猩。弓箭手已经上了弦,就待陈柏玉一声令下,将不长眼敢袭击阮碗的猩猩,射成刺猬。然后,陈柏玉将亲自带着二百骨族精锐,不惜一切代价冲到阎王谷,以身为盾,助阮碗脱离险境。 紧张的情势一触即发,此时,阮碗前方的猩猩们,突然向两边分开,一只毛发灰白,极瘦的猩猩,走了出来。它拄着槐树枝当拐杖,槐树枝上挂着一个包袱,在它身后,有一只抱着幼小猩猩的跟在后面。灰白猩猩在离阮碗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盘腿坐了下来。它身后的母猩猩,念念不舍的将幼小猩猩放在灰白猩猩前面,抹着眼泪退后。 阮碗嘴里满当当的是青枣,她鼓着嘴嚼着,疑惑的看着灰白猩猩,以及在地上挣扎的小猩猩。这只小猩猩真的很小,没有阮碗的胳膊长,呜呜呜的在痛苦挣扎着。 小猩猩疯狂的抓着自己的脸,那里露出骨头的骷髅脸。奇怪的是,除了那个地上,小猩猩其他的地方都是有皮毛的。阮碗能看到,小猩猩极为痛苦,它在绝望的哭嚎,同时艰难的向阮碗方向挪动着。阮碗看着,似乎看到,小猩猩的骷髅脸在慢慢的扩大范围。 灰白猩猩,以及周围所以的猩猩,脸上的神情依然狰狞,可是,阮碗却从狰狞中,看到了祈求。不忍心,阮碗轻轻的伸手,放在小猩猩的脑袋上,围着阮碗的猩猩们没有动,神色中隐约带着雀跃和期盼。小猩猩的脑袋轻轻在阮碗手心蹭蹭,痛苦的哀嚎声轻了些许。阮碗心中一动,从餐盒里拿出一枚青枣,放进了小猩猩的嘴里。 小猩猩吧唧着吃了下去,又用脑袋轻轻的蹭蹭阮碗的脸颊,然后,站了起来,活泼乱跳的奔向自个的母亲。它的半边骷髅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缩小了范围。 阮碗惊讶的看着餐盒里的青枣,被青枣的神奇之处刷新了三观。如此说来,猩猩们围着她是为了拿青枣救猩猩啊,嗯,好办。阮碗将剩下的半盒青枣,轻轻的推到了灰白猩猩面前,咧开嘴笑了。 灰白猩猩郑重的接过,郑重的向阮碗弯腰,然后取下槐树枝拐杖上的小包裹,也同样轻轻推给了阮碗。灰白猩猩做完这些,仰着脑袋啊啊的叫了几声,然后,围着阮碗的猩猩们散了。 如此大的阵势,只是为了半盒青枣。阮碗惊讶极了,她目送猩猩们离开,疑惑的解开了包袱,露出了一个木头已经腐朽的盒子。 “小师妹,快上来”,张耐腰上绑着绳子,喊:“绳子只有这么长,你快上来啊,你在山谷,我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