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令》 第一章 缘起 成哀帝十五年,大成朝势力衰败,不复天下之主大权,各诸侯国兴起各自为政,纷争不断,战火的风烟再次让天下黎民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南国禹城风烟四起,到处是一片烧杀抢掠,遍地横尸。一个个身穿铠甲泛着冷光的士兵杀红了眼,对着四处逃逸毫无反手之力的南国人杀之后快,凄喊声顿时响彻云霄,须臾间便沦为人间地狱,血染了整座曾经繁华贸易往来的闹市之都。 高墙之下站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头戴头盔,穿明光铠的武将,面容凶恶,嘴角泛着冷笑。 “报告将军,全部格杀勿论!”疾步跑来一个士兵开口便道。 秦诡嘴角一扬,声如洪钟,“这就是窝藏罪犯的下场!看天下如何小瞧了我们蜀国?”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声细微响动,众人屏息间一支从城墙上冒出的箭羽忽然间冒了出来,还未等大家回过神来,秦诡身手敏捷地用两指擒住箭身,侧身用了自身三层功力反射而出。只听“嗖”的一声,原本隐蔽之处一个守卫瞬间中箭从城楼上摔下。 顿时军队里响起激烈的欢呼声。 秦诡面露得意,盛气凌人,“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南国人,连一个有用之人都没有,活着还不如蝼蚁!哈哈哈……” “蝼蚁!蝼蚁!”底下一片欢呼声,气势汹汹,如同利剑冲上云霄。 蜀国秦家军三百骑兵离开后从倒塌的残垣断壁之下爬出一个灰头土脸之人,看身形是一个瘦弱的少年,毫无特别之处,只是一双泛着仇恨的眼睛异常明亮。 南司呸了一口心中的泥土,还未消化劫后余生的庆幸,一双干净的锦靴出现在他面前,顿时让他心头一颤,莫名抬头便望进一双清冷黑眸之中。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容色无双的少年,面如美玉,一身华贵,身姿纤细宛若女子般不盈一握的细腰用一根玉带缠绕,腰配一块颜色剔透上等双鱼环佩,犹如嫡仙。背后的血流成河依旧,依旧风姿绰约,不染尘埃。 “你是神仙?”南司眼中露出惊艳的表情。 白染嗤笑一声,“真是傻子!你是南国质子南司!” 南司面露惊慌,想要否认,可是对上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倒是自惭形愧起来。 白染见少年低下头,忍不住开口继续讥讽道:“看来不仅是傻,而是很傻!” 南司被对方一激恼怒地回道:“我不傻!” “不傻还不站起来?爬在那里好玩?”南司白了对方一眼,她甚至怀疑老头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算出未来天下之主是这个不起眼的耗子?就是大街上随便捞出一个乞丐也比这邋遢的家伙强。 不会是随便糊弄她吧?白染再次居高临下审视一番,这耗子长相也不见得好,还真是一无是处,不过瞧着有一双狼目,甚至眼睁睁地看着城中几万无辜之人陪葬,倒是颇有野心之人。她近日无事甚于无聊,就算不是,将来若是促成一番霸主,而这人纵享天下膜拜,却以她为主,这等屈辱还真是甚是有趣。想及,那双美眸中咋现出夺目神采,犹如星辰点燃了少年的心。 南司低下头羞愧地站起身,衣裳褴褛,一阵狂风而来,顿时有种摇摇欲坠之感,更显羸弱不堪。 白染皱起修眉,怎的这几年饭白吃了不成?连耗子都是抬举他了? “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跟我走,成为我的仆人……” “我选第一条!”白染的话还未说完,便传来少年笃定的声音。 白染挑眉,没想到这耗子倒是挺识趣的,原本想着对方选第二条,她也省了不少力。算了这也许是老头子说的天命难为。 “耗子,跟上!” 白染的称呼让南司一愣,面色一沉,怒吼道:“我不叫耗子!我叫南司!” “南司?” 南司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回头,那如同呢喃般的叫着他的名字,蓦然地让他面色一红,还来不及摸透心头冒出的一丝触动,忽然消失不见。 “真是蠢货!我说是谁就是谁?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是因为蠢人自有蠢相?也不知蜀国是何种眼光看出你是杀害蜀国世子的真凶!” “我没杀人!”南司抬起头,面容狰狞地反驳。 “我也看不出你有这样杀人的本事。” 对方的嘲讽让他很不舒服,不过对方否定的态度让他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相信我?”不对,他从未见过此人,如此风华绝代的人物怎会是泛泛之人?难道是他孤弱寡闻?却如此神通知晓他的姓名。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蜀国世子不过是个酒囊饭袋,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便是轻巧。你杀一人,而南国几万人陪葬,怎么的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白染说完便不再理会身后之人。 南司落在后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前头风光霁月的少年,如他身上一身烂泥,便是几尺相隔,对他而言却如云泥之别,日夜提醒着他想要把此人落下神坛,必须不择手段才能与她并驾齐驱。 南司垂下对权欲的狂热的双眸,脚步蹒跚地跟在对方身后。 南国禹城地属三国之界,为通往三国主要的交通要塞。这三国为魏国、蜀国和燕国,而且这边贸易往来频繁,是为天下最为繁华的闹事。尤其是这里气候适宜,宜种两季水稻,临近源河物产丰富,是为大成朝的鱼米之乡,乃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当初大成始帝开疆分侯,让自己的皇后娘家国舅掌管众人垂涎的禹城已引人非议,更别提此人一无功绩二无才能。而始帝以“忠君”之言力排众议才使司家子孙袭承福泽掌管虞禹城之地。 即便如此,历经几代君王,各诸侯国多有不甘。如今蜀国乘机起事,引得其他各国蠢蠢欲动。但忌惮于蜀国的强势纷纷坐起观之,望起风向。 “我们去哪里?”此时的司南已经疲惫不堪,走了半日的路程已经是他的极限,但白染却丝毫不见疲色,神态自若,似乎行程对她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之事。 “这么快就走不动了?真是无用!”白染讽刺着,眼见着临近午时,四下无落户之处,寻个休息之地也没有。 “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南司也没心思管自己的自尊心,有气无力地说道。 白染面露愕然,想不到这耗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抗饿,倒是省了她不少粮食。 忽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来,两人的目光猝然相交,各自向一处看去。 第二章 截杀 ”公子,你快走!“一个身穿武士服的男子小心地护着他们身后的主子。 那是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的贵族男子,面容俊美,面对着突然冒出的黑衣人的绞杀,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只是微皱着眉头,“无妨!是生是死各安天命!我是燕国公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领头的黑衣人大为不屑,目光凶狠,来势汹汹,势要把这群人全部斩杀殆尽。 “燕国公子?我看只是瓮中之鳖!原本以为名闻天下的苏瑜公子有多厉害,寻了这么多兄弟,想来只要我一人便可杀之。” 苏瑜神色严峻,“我苏瑜自认为行事光明磊落,从未与人结怨,不知苏瑜哪里得罪了各位,势要置我于死地?总要给苏瑜死个明白。” 领头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死到临头还如此镇定不愧是才华横溢的苏瑜公子,只是这又如何?还不是他刀下之魂? “告诉你也可以,反正你们在场的一个个都要死!”领头傲慢地抬起头,准备开口,忽然张嘴时眼睛忽然呆愣,一股鲜血从嘴角处流下,“嘭”的一声高大的身体顷刻倒下,面露狰狞地挣扎了一番后彻底失去了性命。 身后跟随的手下被突然发生的意外,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走!”几人见领头死的蹊跷,而他们这些只是临时加入的杀手,毫无组织性,便惊慌地立马离开。 苏瑜一干人被那些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 “公子,他们这是怎么了?”说话的是一个威武的武士,满脸的络腮胡,说话洪亮。 苏瑜心中也是不解其意,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领头人一定是被灭口了。说不好灭口的就是背后之人。”不然的话怎么会在将要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时就立马暴毙?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这个缘由。 “大胡子,你去检查一下。”武林筠一身长裳,气质儒雅,散发着一股书卷气。 胡启很不满,双眸一瞪犹如铜铃一般,“为什么不是你去?公子还未开口你就发号施令,算什么东西?” 武林筠倒无生气之处,无奈地摇摇头,话头转向一沉深思的苏瑜道:“公子,查看伤口不是我所擅长,我只会替公子出谋划策尽微薄之力。不过大胡子兄却不同,不仅武功高强,连查看尸体也有一套,实在不是学生所及。” 这样一番恭维倒是说得胡启通体舒畅,眼中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苏瑜与武林筠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立马开口道:“既然武林筠都这样说了,你就去查看一番,这人到底是死于何种原因?” “是!”胡启恭敬地抱拳行礼之后便要朝领头的尸体走去。 “不用查了,一看就知是吃了无心散。” 众人听到声音,皆抬头一看,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只见一个容貌绝色的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人暗自赞叹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白染已经习惯了旁人注目的眼神,继续开口道,”所谓无心散就是事先含在口中的毒药,一旦说出了雇主的秘密,那么就会七窍流血当场暴毙而死。简直是简单粗暴的最省事的毒药,只不过对于我来说算不上什么上品。你们这是得罪了谁?想来也不是什么聪明之人,不然也不会召集这些乌合之众来杀你。“ 苏瑜面露震惊,重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忽然出现的白染,对方的出现实在是太巧合了。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知晓?” 白染看出对方的疑虑和怀疑,大为不屑,挑眉轻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哪有一个蠢人会把自己主人的秘密泄露的?而且任务都没完成一个个就逃了,这不是傻子都看出的事实吗?“ 被一棍子打死的“傻子”面色都十分尴尬。 倒是胡启不服气,连他主子这样风光霁月的人物都要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小儿一般训斥,怎是什么理?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主子岂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白染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神色诡异,红唇轻启,”我倒无指名道姓,你倒是把你主子对上去了,我什么时候说了是你们?“ 胡启一愣,差点被对方的话给噎死。说到底是他多嘴坑害了他主子的名声。不会!明明是这小子鬼的很!故意如此! 胡启准备动武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被苏瑜被给拦住了。 他扬起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向对方行了一个礼,“这位公子,是我家侍卫无礼,苏瑜向你赔理了。幸得公子解惑,苏瑜才豁然开朗。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白染如今心情不错,见人也是几分好颜色,态度谦逊,便开口道:“白衣翩翩不染尘埃,白染是也。” “好名字!” 站在白染身后因为不起眼被彻底忽视的南司被刺激到一般怒气冲冲道:“我家公子自然是好名字,但是与你何干?” 苏羽这才注意到南司到存在。他原本以为此人是家仆,算不上人物,只是对方那双渗人的眼眸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三章 同行(1) “在下苏瑜乃燕国公子。” 白染眼中露出兴味的表情,她还没想到如此彬彬有礼维护手下的男子身份如此不简单,“原来是燕国公子,失敬失敬。不过在下好奇苏公子既然是燕国的公子,天下素闻德才兼备,又是原配王妃嫡子,按理说应是嫡长袭位,为何是二公子苏琅为世子?”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尤其是胡启当场发作震怒不已,那眼神就像是把对方给撕了,“你什么意思?” 苏瑜面色严肃,命令道:“胡启,给我退下!” “公子?”胡启心中不满,为自己的公子抱不平,这立世子之事便是他们主仆之间的忌讳,没想到居然被人轻松地撕开颜面,这不是故意找茬的?他不能对自己的公子做什么,只能用一双虎目凶狠地瞪着挑事者。 白染并不在意,这燕国王侯的那点腌脏事儿天下谁不知?他们这番动作不过是掩耳盗铃,到显得畏畏缩缩不成气候。 苏瑜面带微笑,“想必这事大家知晓,你我又何必掩藏,倒显得小家子气,让人看了笑话。” 白染目光一闪,深深地看了苏瑜一眼,心中一沉,还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出自己所想,看来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如此拥有玲珑剔透之心之人怎会不济?这其中必有其因。心生好奇之下,她便做了一个决定。 “苏公子想得透彻,不愧是名满天下大成三杰之一的苏瑜公子。” “想必白公子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苏瑜试探道。 “江湖?”白染皱起眉头,她还没想当武林盟主,倒是想当一代谋臣更有意思。 苏瑜目光一凝,“难道白公子不是江湖中人?可看着白公子这般相貌与识毒之才苏某不知,真是孤陋寡闻了。” 白染对于对方的夸赞一一收下,“都说英雄莫问出处,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何必在乎盛名?再说我小门小户实在不值一提,何必给自己添不快。” 那狂妄自大的样子实在欠打,而出自天下最神秘引得君王诸侯忌惮敬畏的隐宗的无极门居然被说成小门小户,而不屑一顾的态度若是被门中弟子看到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至于他师傅早就习惯,因为白染就是被他养歪的。 “白公子倒是真性情。” 苏瑜赞叹一声,这倒让白染皱起眉头,这人不是在挖苦自己,但见对方目光真挚,这才打消疑虑。 “叫白公子听着怪怪的。”白染开口道。 苏瑜眼睛一亮,嘴角一扬,“我也觉得生分。我见白弟一见如故,倍感亲切,不如兄弟相称,一起同伴而行。” 白染一愣,她奇怪地看着苏瑜,对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她其实是觉得白公子听着像白痴,还是叫公子爽耳,怎的攀起亲戚来了? 不过这“白弟”、“苏兄”听起来是不是更怪? “公子。” 南司突然的出声让白染立马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何事?” 南司面露羞耻之色,咬着牙嗡嗡道:“我想小解。” “小解就小解,还想让我给你脱裤子不成?”白染冷哼着,这样的小事都要问她?她是给自己找了个仆人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儿子?爹娘都不管的事儿,却在她面前说事?当真好意思? 南司急忙跑开,引起原本对白染有意见的胡启怒斥,“奴婢也是人,那就这般态度实在太过分了!对方还是个孩子!” 白染见对方义愤填膺的态度,轻蔑一笑,“那我又多大?” 胡启面色一僵,神色难看,真是一个嚣张跋扈的臭小子! 第四章 同行(2) 一路上到处是流离失所的魏国难民,正值黄河发难之际,百姓的田地房屋都被冲垮,不少人流离失所不得不离开故土,逃亡他乡,不仅如此,同时带来了巨大的疫病,在流亡中因饥饿与疾病死了不少人。 苏瑜看着这群人衣着褴褛,面黄肌瘦,如同行尸走肉,忍不住同情道:“百姓如此艰难,为何魏国不管?” “魏国只知道歌舞升平,哪里管百姓死活?”白染走上前去,从山顶下往下看去,见官道上接二连三的有不少人倒下,传来凄惨的哭声,不仅皱了皱眉。 苏瑜对上对方精致的侧脸,神色从所未有的严峻,一时看不清对方所想,“白弟早知道有难民所以走这条小径。” “苏瑜,你身为燕国公子才德兼备怎可以这样闭塞?既然心怀天下,为何连魏国最近发生的最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白染嘲讽道。 苏瑜面色尴尬,“让白弟看笑话了,我尽是一叶障目了,多谢提醒。只是我是燕国人有何身份去管魏国子民?” “我看你就是故意让我家公子难堪!”胡启忍不住反驳。 “笑话!我就是让你公子难堪有如何?难道一个大男人还怕羞不成?要是我没弄错的话他们去的方向就是你们燕国,我又哪里错?”白染目光一凝,冷冷地盯着老是跟她唱反调的莽夫,“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只会舞枪弄剑的莽夫,成不了什么气候!简直是愚蠢之际!” “你?”胡启想要反击回去,但是被一旁一路上从未开口的武林筠给拉住了。 “大胡子,不要再说了,白公子说得是事实。”武林筠小声地跟行事鲁莽的胡启提点道,见对方还是不服气,便给对方下了一剂猛药,“你再对白公子无礼就是对公子大不敬。” 白染早就注意到此人,一身儒裳,白面长须,面容含笑,”久闻武家乃袭承诸葛相师之后,尤其是武家老六,排行第六,才智多谋,当世之智囊,人人都想得之辅佐,没想到今日亲眼一见,果然身姿不凡,却行事低调,有大家之范,白染佩服。“ 武林筠一愣,立马恢复了常态,谦卑行了一礼,“不知白公子如何知晓?” 白染得意一笑,武家自大成始帝之后祖上就下誓永不入世,除非天下换主,否则子孙受毒誓天怒之苦。如今大成皇室势力不成气候,而诸侯间纷争不断,虽表面一片和气,而南国禹城一战,便是起火点。连武家都出来战队,这离天下大乱,群侯争霸还远吗? “我自是不认识武家人,只是刚才苏瑜介绍时便多留意了一番,没想到这随口一说倒是被我说中了,该不该说是我的好运气?” 武林筠哈哈大笑,“还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我的身份如此被人看穿。” “武先生自然才名远播,能得武先生青睐是苏瑜的福分。”苏瑜谦逊之言让武林筠很是感动。 “公子言重,能得到公子的器重才是武某的荣幸。” 白染看不惯这番主仆的一番深情厚谊,感觉太多牙酸。 忽然间底下发生了一场暴乱。 原来是一辆马车停在道上,下来一个婢女施舍了不少食物,造成了难民的蜂拥而上前去哄抢,而车上两个护卫已经全力护主,但丝毫没有冲出重围的希望。几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受了不少伤。 “小姐,请您出来,我们护着您走!”护卫冲着里面焦急地喊道。 “不可伤民!”声音悦耳却不失威信,从车内走出一个身姿妙曼的贵族女子。 原本惊慌不已的护卫因为上官瑾儿冷静从容的表情给镇住了,反而镇定了不少。 “小姐,可是他们一个个恩将仇报!”贴身丫鬟素惜整张脸愤愤不平。 上官瑾儿叹了口气,对着那些可怜的难民她实在不忍心伤害他们,因为她一时心软让素惜发给难民一些吃食就引发了这些事情感到痛心。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会选择这样做。能帮一时就一时吧。 “大家不要这样,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我们这次出行没带多少银两和吃食,所以只能给这些。等到了临都,我一定向爹禀明情况,一定帮你们解决问题。”上官瑾儿的一番好意并未得到他们的认可,反而情绪更加激动了。 “哼!这些可恶的官家,明明有机会帮我们大家,却只是把我们当狗一样施舍一点吃食,自己却大鱼大肉,当我们是乞丐吗?大家不要被对方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们几个人不成?”此话一出,原本还犹豫的人一个个怀着恨意用吃人的目光冲了上去。 就在上官瑾儿感觉到自己将要受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把她抱起,带着她飞向了百里之外,等她终于看清对方的样貌时,忍不住愣在当场,一股难以言状的悸动让她羞红了脸。 白染好不容易英雄救命一次,不过是看着对方还算舒服。 “你没事吧?” 上官瑾儿连忙摇摇头,向着对方道谢,“只是我的丫鬟和侍卫,不知公子能否再次帮忙?” 白染瞥了一眼还在挣扎抵抗的侍卫,不耐烦道:“我最烦毫无自知之明之人,以为自己是什么厉害人物?” 上官瑾儿面色一僵,她原本以为对方不会拒绝自己,可是没想到等到是对方不屑的话。 “公子,瑾儿十分感谢你的恩德,他们虽然是我的下人,但是对我来说却跟家人一般。既然公子不肯帮忙,那就由我去救他们!”上官瑾儿敛起羞涩,目光坚定地打算一人前去救人。 白染冷哼一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识相之人,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怎么看得跟苏瑜一个德性?妇人之仁!也不想想今日之况也是她一人造成,倒显得旁人多管闲事。 对于蠢人,她一向的原则就是让对方继续蠢下去。 很快还未等上官瑾儿跑去送死,就见一道白光闪过,一个人影飞到山石之上,从空中抛洒出不少的银票,随着一阵狂风吹向各处。 一个难民接到从空中飘来的银票,顿时激动地大声呼喊起来,”天下银票了!天下银票了!“ 那激动若狂的神色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一时间原本向侍卫那边攻击的人一个个折回去向地上的撒落的银票到处找,并再一次发生了激烈的争抢。 侍卫见此机会,连忙带着其他人朝上官瑾儿的方向奔去。 白染再一次运气,脚尖离地飞速上了山顶,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一脸震惊的苏瑜面前。 第五章上官谨儿 “没想到白弟的功夫如此了得。”苏瑜连连陈赞。 白染闭口不言,其实她那功夫只能防身,到绝世高手的程度万万是达不到的,不过她的轻功倒是如火纯情,世上少有几人是她的对手。 老头子说过最厉害的武功不是杀人而是逃跑,她深受同感。花那么多的力气去学功夫还不如多读书,长点脑子。 这时上官谨儿带着下人一起走来道谢。 苏瑜见女子从容不迫,气质温婉,不由得心生敬佩,“不知小姐是哪家千金竟有如此胸怀?” 上官谨儿见对方品貌不俗,不由得心生好感,盈盈一拜,“多谢公子夸赞,小女上官谨儿,是临都郡守之女。感谢各位搭救,小女感激不尽。” “原来你就是上官大人的千金。”武林筠对临都郡守早有耳闻,当然并不是因为此人功绩了得,而是因他有一个菩萨心肠的好女儿,乐善好施,平易近人,这是寻常女子难所及,何况又是官家之女,甚为难得。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缘由,据说上官谨儿出生那日霞光万道,一夜之间院中枯树逢春,正巧有得道高僧经过,算起批命为凤命,福泽恩厚。是以原本贬之苦寒之地的上官云忽然得运,节节高升。 他见过上官云几次,虽无正式相见,但却为看出对方半点突出之才。而能得燕王器重戍守临都,多半是因为听信了上官谨儿的贵不可言的命格而已。 来不及思量再三,苏瑜也想到了此人,面色更加温和。 “武先生多虑了,外面的传言不可信,小女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并无不同。”上官谨儿谦虚道,外人看着她好甚风光,可谁又知她被盛名所累,有些时候逼迫着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可是这些苦楚,也只能自己受着罢了,就是爹娘也不能道明。想到这,嘴角便觉得有些苦涩。 白染很是不服气,明明是她一人的功劳怎么的就把帽子顶到那么多人头上?于是不耐烦道:“说那么多干嘛?时辰不早了,再不走到荒郊野岭过夜不成?” 这番话让大家才罢了说话的念头。 “给!”白染心疼地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一小块点心,这可是她省吃俭用留下的。 你可别小看了这块玉颜糕,那可是号称天下第一膳食斋做出的最贵的点心。用的材料也是稀少珍贵的材料如天山雪莲、昆山雪水、珍珠细粉、来自塞外的鲜奶等等。就是达官贵人有钱有势也不一定卖的到。 而她这款便是一月才出一次的顶级玉颜糕,当真是玲珑剔透,吃了一次便容颜焕发,肤色玉润,不愧是被无数贵女追捧的对象。 若不是看着对方可恨,又被那个胡启说三道四烦不甚烦,才不得已贡献出唯一的一口给耗子。 南司死死地盯着对方手中的方寸间大小的甜品,那双纤细的玉手衬着玉颜糕更加香甜,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给我的?” 对方那迟疑的神色让白染大为恼火,那样子是在怀疑她的用心? 白染不管不顾地拿起玉颜糕就往对方嘴里塞,看着对方惊愕的表情,心情顿时好了一点。 南司晃神间一团黑影向他袭来,他下意识地接住,仔细一看是一个水囊。他往主人看去,见对方神色不悦。 “我不喜与人用同样的东西,这个水囊就留给你,等到了临都你再去买一个。” 南司低下头,仔细摩挲着上面的文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前主人的温度,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扑面而来。 他记得这是他靠近白染时闻到的,只是对方嫌弃自己身上臭,所以才让自己离她远点。这一路上他倒是很难闻到了。 忽然肩膀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猛地回头,一双戾目看得胡启心头一颤,整个人像是被厉鬼缠身一般,脚底生寒。 当他仔细看时南司恢复原来人畜无害任人宰割的表情。 胡启暗自松了口气,大白天的他怎么就看眼花了?真是邪门了。 第六章 进城 一路上相安无事,因为上官瑾儿女儿家娇贵,家中从未让她如此辛劳,而这次上官瑾儿去往南国是有重要的事要办,没想到听到南国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才在众人的劝阻下折回。如今有遇到这番惊险的一幕,就算是她性情再坚韧,也难免心有余悸。 “小姐,不如休息一会?”素惜心疼地说道。她看着走在前头的那些男人,怎么一个个看起来衣冠楚楚却不知怜香惜玉,何况小姐是如此好的人。 上官瑾儿不想耽误大家的行程,眼见着快到响午,他们所带的干粮已经全让灾民给哄抢一空,差点人命都给搭上。如今能得以周全还是靠白公子帮忙,若是在给他们添麻烦,她是万万不同意的。她刚才就听到白公子要到城中酒楼大吃一番,又听说对方把唯一的吃食给了自己的仆人,虽然话不中听,但以她的眼光这人一定是一个好人。 想及猝不及防地对上对方忽然回头的不满的眼神,上官瑾儿面色一震,嘴角含笑冲对方点点头。 白染没觉得这上官瑾儿也不是什么花痴,眼神清澈,还大大方方地冲着自己点点头,倒是个有点本事的女子。 “公子!” 南司忽然提高了声音,险些让白染吓了一跳,当下拉下脸来,训斥道:“喊那么大声干嘛?吃饱了撑着吗?我是聋子还是傻子?“ 那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让南司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我说人家只是叫了你一句,你这番生气干嘛?” 白染怒视着这个老是插嘴的胡启,“我训斥我的人,与你何干?若是你看不过去,你就领回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这是你自己说得,要是对方不想跟着你,跟了我们的公子,你可千万不能反悔?”胡启这回长了一个心眼,很是得意地看着白染。以他对自家公子的了解,这样不平的事情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却不知因为他的话,苏瑜与武林筠都皱起了眉头。 白染嗤笑一声,“既然你如此有自信,我身上没有对方的卖身契,只要他自己答应随时可以离开。” 听到对方的话胡启眼睛一亮,自鸣得意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南司,以为对方是畏惧白染的恶势力,便爽气向对方保证道:“你放心,我们公子会替你做主,你不要怕对方会对你怎么样?” 就在胡启期待的目光中南司终于抬起了头,神色冷漠道:“不需要!我只认了公子一人!” 白染顿时眉开眼笑,“哈哈,这可是他自己说得,我可没逼他。大胡子别自以为,这是我们主仆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有句话说得好,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以后长点心!尽是给自己的主子添麻烦,真不知道你有何本事?难道是仗着自己吃得多不成?“ 这一番嘲讽的话引得旁人哂笑不已,让胡启当众难堪,顿时脸黑成了锅底。憋屈地低吼一声,瞪着双目不服气地走到苏瑜的身后,生着闷气。 苏瑜无奈地摇摇头,向白染表示歉意,“是我管教不利,让白弟委屈了,苏瑜再次向你陪不是。” 白染摆摆手,轻蔑地看了龟缩在他人身后不敢继续言的胡启,“不过是一个不起眼人而已,自然不会影响咱们的情分。” 这话让胡启原本不平的心更加激愤不已。他紧紧地拽紧拳头,咬着牙发誓将来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回去,这一对不知好歹的主仆!实在太可恶! 临都高墙林立,城墙上站满了手持弓箭蓄势待发的守卫,而底下城门紧闭站着无数来自魏国的难民。绝望的央求声,哭喊声,那怒吼的声音,训斥的声音交错在一起,顿时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煎熬。 而城墙上站着一个来回踱步面容焦急万分的中年男人,身穿一声官服,露出一丝不威自怒的官威。 第七章 争执 等白染他们到达城门之时见城门大门,而且如临大敌的样子。 “怎么回事?”上官谨儿皱起了眉头,当看到城楼上站着上云时,面露惊喜地将要喊出声却被白染制止。 “你想找死吗?”白染严厉的训斥声让上官谨儿一愣,目光复杂地看着前面暴乱的难民。 “这些人太可怜了,我去让爹爹把城门打开好好安置他们。”上官谨儿听着他们发出凄惨的哭声,心中苦涩。 “难道你没长记忆?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白染面色一沉,嗤笑着对方的妄想。 胡启看不过眼,“你怎么可以这样冷酷无情?上官小姐是好心,要是这些难民好好安置的话才会活下去,你们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如何知晓百姓的苦楚?” 白染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对方,“既然你如此仁义,那你去吧城门打开。” 对于对方的挑衅,胡启被激怒,“以为我不敢吗?” 苏瑜连忙制止道:“胡启,不可放肆!白弟这样说是有苦心的。” 一旦城门大开,难民蜂拥而至就会影响临都的百姓,不要说吃住问题就是临都治安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而难民来自魏国,对于魏国都没有任何作为,他们燕国又如何安置? 且不说其他,这难民遭受此劫,逃亡中不仅有饿死的,还有因为疫情传染所致,一旦进了燕国,稍有差池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是以燕国朝廷并未发次命令,一个郡守如何有胆色承担起如此重负? 胡启并不蠢笨,听苏瑜这样一说,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甘心地狠狠地瞪了白染一眼。虽然承认这小子很有远见,但就是看不惯讨厌鬼不可一世的样子。 白染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瑜一眼,想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苏瑜,你打算怎么办?” 苏瑜对上白染那看好戏的表情,叹了口气,“苏瑜不才,当下进退两难。魏国百姓可怜,但因此而害了更多的人那苏瑜是万万担不起的。不过我倒是可以承情父王善待他们,在外置些衣食。”这也是折中之选,也是尽了魏国的仁义。 白染挑眉轻笑,“倒是君子之法。” 不知为何苏瑜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讽刺之言,心中很不舒服。 “不知白弟又当如何?” “我?”白染指着自己,“我又不是你,又当如何?” “还请白弟指教!”苏瑜恭敬地向对方请教。 “你不是说怜惜天下百姓的疾苦吗?既然如此,哪管魏国还是燕国,这天下百姓又有何不同?百姓只管谁能让他吃饱,哪管谁是来自何处?” 白染的一席话顿时让苏瑜茅塞顿开,眼神明亮异常,甚至带着欣喜若狂,“白弟说得如是。” 众人不知苏瑜为何如此激动,在他们眼中他们的主子一向冷静稳重,何曾这样失态过? 不过武林筠作为苏瑜府中的幕僚,自然跟主子想到一块,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私下跟苏瑜道:“白染此人见解独特,就是在下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才智决绝,只是此人来历不明,似乎对任何事都胸有成竹,城府可见一般,但为人轻狂。这样的人可以浅交,若是深交只怕多出事端。” 苏瑜当然知道对方的忧虑,原本想招之己用,如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心中暗自可惜。 第八章 被袭(1) “小姐,跟我来。”就在众人进退两难之际,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出现。 上官谨儿面露惊喜,“杨管家,你怎么在这?”城门未开,爹爹是如何知晓她就在城门之外?因为怕发生什么意外,所以离这群难民很长一段距离,就是看着站在城楼上的爹,也是因为迷糊的轮廓认出。 杨管家见自家小姐安然无恙悬着的心安定下来,叹了口气:“这是老爷的意思。老爷早就接到小姐回来的消息,又收到这群难民忽然涌到临都,老爷担心小姐安危,所以特意让奴才来接小姐。” “前面都是难民如何去?”素惜忍不住开口问道。 “既然爹让你来接我,自然是有别的法子。”上官谨儿基于对自己爹的了解肯定道,只是她心中也疑惑到底是什么法子。 “小姐聪慧过人,老爷深谋远虑,只是这些事什么人?”杨管家警惕地看着其他人。以他的眼光,个个气度不凡,非一般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大胆地请示过来。 果然如他所料。 “杨管家放心,这位都是我的朋友,尤其是这位白公子与我有救命之恩。” 听上官谨儿一一道来,让杨管家深感一番惊险,好在人无事,便连连恭敬地向白染道谢。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白染可不习惯如此近乎炽热的眼神,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关键是一个糟老头,怎么的有点头皮发麻。 杨管家恍然,脸上更加敬佩道:“白公子如此谦虚实在令人佩服,不知白公子是哪家的大家?” 对于杨管家的打探,白染面色不耐道:“你问这个干嘛?现在不是应该进城才是。”所以这个老头也是挺烦的,果然天下老头一般烦。都是占着自己吃的饭多是吧? 杨管家面色尴尬,原本以为对方模样好,气质高雅,谁知是个坏脾气的,倒是碰了一鼻子灰。 素惜见一向无往不利的杨管家也吃了败仗,心情骤然变好,躲在一旁偷笑,倒是没注意自家小姐皱起了眉头。 “大家跟奴才来。”杨管家是个圆滑之人,虽一时的尴尬,立马恢复常态,面色温和向大家招呼。 “还不走!”白染见大家都跟了上去,而走了一段路居然没发现南司跟上来,不由得奇怪。 南司单薄的身子站在那里,因为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听到她的声音,南司连忙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白染见对方神色不对,不禁开口问道。 南司迟疑不决,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 南司点点头,“你应该知道我是南国送到蜀国的质子,身在蜀国虽然苟且偷生但识人不少,尤其是蜀国皇宫之人。” “你的意思是这群难民中有一个人是蜀国人?”白染目光一沉,朝那些吵嚷的难民看去,便一眼见一个十分显眼之人。此人身材强壮,虽衣裳褴褛,与那群面黄肌瘦的难民天壤之别,一看便知是混在里头搅事的。 而且看此人起哄鼓动难民的举动,不难猜出用心险恶。 蜀国实在是野心太大了,连燕国都来染指,这番小动作无疑是让燕魏两国心生嫌隙。这一朝实在太阴险。白染心中盘算着,重新用目光审视眼前的少年。 “你见过几次?” “一次!”南司肯定道。 白染面露讶异,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对方,不过是见了一次面就能熟识此人,想必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过有此能耐却把自己过得如此狼狈看来也是一个性子高傲,不屑讨好他人之人。 看来她要重新评论此人的用处。 第九章 被袭(2) 胡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对行事诡异的主仆,也不知道这两人在商议什么,神色看起来十分严肃。 “大胡子怎么了?”武林筠注意到身旁人的异样,随口问道。 胡启面露疑惑,“武先生,我看这对主仆不简单,主人一脸的傲慢嚣张,而那个任人欺负的下人也是一脸阴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武林筠无奈地摇摇头,一语道破对方的小心思,”依我看你是因为嫉恨人家不知好歹,何况这少年看起来衣着褴褛估计跟那些难民好不到哪去。而且白公子说没有对方的卖身契,这就说明此人是白公子特意收留下的。“ 胡启吃了一惊,真的是如此? 武林筠没时间去等对方消化这样的消息,因为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一群难民凶狠恶煞地朝他们这边奔过来,如同饥饿的狼群泛着绿光,莫名地觉得阴森恐怖。 白染没想到这些人警觉如此之强,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就被发现了。 上官瑾儿的面色苍白,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杨管家怎么办?“ 杨管家也慌了神,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眼看着这群难民越来越近,“奴才也不知。现在万万不能朝那条隐蔽的小路走,一旦那里被发现有了缺口让这群没了理智的难民进去,那临都城内就出大事了!就连老爷头顶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甚至是杀头的死罪啊!” 说到这,杨管家全身颤抖,眼中一片绝望,只怕是他们这些上官家的家奴也一个都逃不过。完了完了! “怕什么?不过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而已,以我一人之力还怕他们不成?”胡启不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杨管家。 “胡大哥,他们可是无辜的百姓。”上官瑾儿虽然害怕,但是一听到有人对这些可怜的百姓下手连忙开口劝阻道。 胡启被对方这样一说,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对啊,他们只是一些无辜的百姓,可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与敌人,他的利剑是冲着敌人的,而不是这些无辜之人。 “公子?” 苏瑜见自己的属下求助的样子,神色无奈,“上官小姐不要介意,胡启心直口快,这并不是他平日所为。” “对对对,我是不会对这些人下重手的。”胡启连忙应和着。 ”以武先生之见,我们现在定当如何?“苏瑜虚心地求教着。 武林筠目光一沉,看着那些面色不善的流民,怕是后路也被拦住了,如今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有一群人向他们袭来,前后夹击,他们现在就如瓮中捉鳖,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险恶,如此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早有预谋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面色冷静的白染,开口问道:“不知白公子有何高见?” “高见倒不见得,白染年纪尚轻,自然比不得武先生多智。以先生之才又当如何?”白染轻飘飘地又被问题抛向了对方。看对方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又是名相后世传入,若是没有伎俩怎么说得过去?此人一路上不着痕迹地打探自己的身份,当真以为自己是傻子不成? 武林筠目光清明,“让白公子见笑了,圣人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武某虽师承诸葛,但也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此说来倒是有些道理,不如武先生先解决此局困境,往后再一较高下如何?” 武林筠没想到对方居然把事情挑明,如此心思坦荡,若是他再左顾言它,岂不是坏了武家的威名? “既然如此,那武某便接下了白公子的战帖!” 白染冲着对方自信一笑,抱拳示意,“那就多谢武先生自降身价!” 忽然身后的衣角被扯动,白染面色阴沉,阴恻恻地瞪了南司一眼,“你居然敢碰我的衣服?” 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得南司一愣,下意识地松开手中触感极好的衣角。 “公……公子,怎么了?” 白染双眸一瞪,火气十足地吼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身上的衣服有多贵吗?“ 南司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雪白的衣角上出现一个十分显眼的手掌印,好像那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不由得心虚道,“要不我赔你?” “赔?你用什么赔?这可是天蚕丝织成的衣服,世间难得的凡品,就是皇亲贵胄也很难得到!”白染失控地狂吼道,好一个耗子,居然摸坏了三师兄最好的衣服。 对,让她最抓狂的事情就是这件衣服是她从师兄那里借来穿得,平日里三师兄最宝贝它,一日要看无数次。而这件衣服不仅是因为薄如蝉翼,自动随气候变化冷暖,最让人吃惊的是这衣服的身量随着主人的身材伸缩。 多好的东西,居然被这人的手给玷污了,实在太可恶了! 三师兄最讨厌有人蓄意破坏这件宝贝衣服,她也是!而且天蚕雪衣有一个天敌,那便是炭灰,一旦沾染就很难恢复原来的纯白,就如上好的白纸上沾了一滴墨一般毁了白璧无瑕。甚是可恶! 她现在可以想象三师兄抓狂的表情,和野兽一般的嘶吼。 天啦!还有什么失常的举动是三师兄做不出来的? 南司知道自己无意间闯出大祸,面色惊慌,用自己都怀疑的语气商议道:“要不我洗?” ”洗?“白染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的笑话,”你拿什么洗?“ 这番吵闹引得身旁的人很不满,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对主仆两还在乎这些,真不知道脑袋里想着什么? 不过天蚕雪衣?苏瑜想着,面色奇异地看着面色不爽的白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十章 被袭(3) “大胡子,你们先护送公子走。”对于目前是情况,大家在一起目标太明显,而且武林筠相信以胡启他们的能力一定护公子安全。 “那我们小姐呢?”素惜虽然敬畏燕国大公子,只是听到说撇下他们小姐,心中不甘,情急之下倒是生起了斗胆。 武林筠严厉地扫了小丫鬟一眼,见对方面露怯弱,心中不屑,如此眼皮薄胆色包天的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 上官谨儿见之,心中有愧,便向武林筠道歉道:“先生莫要恼,是小女管教不严,才让素惜如此放肆!” “小姐?”素惜面色不甘地喊了一声,见对方眼神含着警告,这才撇开眼咬着嘴唇不说话。 “小姐严重了,我知武先生是好意,只是这里都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怎可撇下朋友独自一人逃生?这不是显得我忘恩负义?”苏瑜叹了口气,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是武某的错。”武林筠面露愧疚,“让公子背负了这等骂名。” 苏瑜感激一笑,“武先生不要自责,我知是好意,这是我的决定。”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人为之感动,当然除了白染与南司一对主仆。 当杨管家知道苏瑜的真实身份后,连忙诚惶诚恐地向对方行了个大礼,心中念及这回他们有救了。 “杨管家快快请起,如今我们共陷险境,应当想办法共同面对才是,何须在乎这些虚礼?” 苏瑜语气温润,平易近人,就是连杨管家也感到受到尊重的感觉,顿时眼中热泪盈眶。他没想到他们燕国的大公子居然是这么谦和恭顺就是连身份低微的奴才也是如此。 看着杨管家老泪纵横感动的样子,苏瑜的手下一干人深以为傲,也只有这样的主子才让他们能豁出自己的性命,誓死追随。 白染对此嘴角一勾,挑眉道:“都什么时候来,还在这里墨迹?难道要等到大家一窝而上把我们全部消灭不成?” “不知白公子有何指教?”武林筠见自己的目的达到,索性暂时把问题抛给对方。 “我有什么指教?武先生刚才所言,我觉得甚好。分两路也可少了目标。” “如此这般,那胡启你们保护上官小姐他们一起冲出去,而我便和白弟一道。”苏瑜细想了一番开口试探道。 白染皱起眉头,她见着这苏瑜似乎不会武功,跟她一道岂不是多了一个累赘,这是找死的节奏吧?当下拒绝。 再说了,若是论起身份贵重,当数苏瑜,她就是希望苏瑜他们一道,而他们就少了不少阻碍,岂不好?心中的算盘打好,便开口道:“我看就按武先生的意思就好。我跟我仆从一块,上官小姐他们一起,你们就一道,各自逃离,也省了一番口角。” “这前后夹击如何兵分三路?”苏瑜皱着眉头问道。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她只是说各走各的路,怎的如此深究这其中的缘由。 “我是说各自照顾好自己的人。”想的真多。 第十一章 击灭 上官谨儿与自己的人在杨管家的带路下往密道方向走,苏瑜一干人朝相反的方向,而白染跟苏瑜不是一道,但偏差的方向并不大。 “大家快抓住他们!那个女子就是郡守的女儿,只要抓住了她,我们就可以进城了!好日子等着我们!” 此人声音洪亮,与白染之前看到人稍有同处,看面色红润,不像是这群难民中人。而且一呼百应,显然以成为起事之首。 白染皱起眉头,她发现这些人不单是冲着苏瑜来的,而且知晓上官谨儿的底细,一般难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想不到这么轻而易举地暴露出来,这些人到底是谁的人?怎么一个个脑袋长在肚子里了不成? 胡启武力彪悍,就算是普通百姓若是对他认定的主子不利,他也不会心慈手软,何况这些人凶神恶煞,手握武器,气势汹汹,势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他再也不会顾及对方是什么人。 “保护好工子!”胡启瞪着一双虎目,警惕地向侍卫命令道,自己拿起背上的大刀,“铮”的一声利剑出鞘,泛着寒光,吓得准备冲上来的暴民后退的几步。 胡启轻蔑一笑,轻松地执起刀柄,一声狮子吼,运气提起,刀尖划过泥土,带起无数灰尘扫向暴民,须臾连人带泥飞溅去几丈开外,又噗通一声声摔倒在地,相继发出哭爹喊娘的惨叫声,甚为刺耳。 “好俊的功夫!”武林筠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势力,只是这一次因为顾忌到公子的吩咐,所以胡启没有下狠手,直接要了人性命。 胡启得意地一笑,“不过是一群杂碎,直接动手我还嫌脏了我的手!”说完狂吼地冲那些人警告道,“我这玄武刀一出鞘就得见血,你们若是再冲上来,小心你爷爷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只不过是一些被人怂恿,被逼上绝路的普通百姓罢了,何曾见过如此凶煞之人,当下吓退了不少人。 “大家不要害怕!这些人就是燕国是贵族,若是我们放弃了这次机会,我们将死路一条!还不如放手一搏,拼了这条命,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的老婆孩子添口饭吃!后面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魏国不管我们,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死在自己面前吗?抓住他们,我们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有活路了!”这是他们背后起哄的主事人,难民称他为大成兄弟。这番逃往的行程全是他在替他们安排照顾,很是尽心尽力所以很得这些人的心。 听他这么说,原本想退缩的难民有些意动。 苏瑜目光一沉,锐利的目光扫向此人,也看出此人不同,却不知对方的底细,但也看不出来者不善,而且还知道他们是燕国人,想必筹谋已久,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来不及想及,忽然从城墙之上发出一只利箭,速度迅猛,人还未看清,就见大成一箭穿心,目光中呈现不可置信的表情,瞬间倒下,吓得那些难民四处逃逸。 随后难民中几个鼓动人心的主事一一被击灭,瞬间成为一盘散沙。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不仅苏瑜面露惊讶,连白染也为之疑惑不已。 第十二章 相见两相厌(1) 此时城门大开,发出的刺耳的吱嘎的声响触动着城外每个人的心。 须臾冲出两排其徐如林的军队,气势威武,吓得难民连连后退。 而他们当中走出一个骑着铁骑的男人,一身铠甲,威风凛凛,散发着一股血煞之气,让人心生畏惧。 “好个无用之人!”男人一眼便看到人群中面如冠玉的苏瑜,轻蔑地开口道。 “好个无用之人!”哼哧间已经来到苏瑜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三弟,原来是你。”苏瑜露出欣喜的表情让苏修面色更冷。 “大哥还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对于三弟的嘲讽,苏瑜无奈地摇摇头,“三弟何出此言?” 苏修愤恨道:“大哥才是名正言顺的王国继承人,如今却是苏琅那家伙得了势,他母妃只不过是个继妃,仗着母妃得宠而已,有什么能耐?大哥不以此为戒,反而自甘堕落,倒是跟这群乌合之众待在一起,险些被这群难民给丢了性命,真是丢了我燕国的脸,更是受天下人耻笑!” 被一锅端的“乌合之众”的白染面色一变,怒斥道:“说什么浑话?什么是乌合之众?” “就是!我可是燕国大将胡启!”对于这次羞辱,胡启跟白染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大将?胡启?”苏修自动忽略白染的话,出言讽刺,“什么燕国大将,不过是别人的手下败将而已。” 这番话让原本气势汹汹的胡启气势立马败了下来,面色羞耻不已。 当初燕国与魏国深交之际,两国将领比武,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燕国却因为胡启的失误失了胜算,颜面尽失,依着胡启的本事与战功赫赫应该是步步高升,谁知因此失了前途,弃之若敝。原本以为今生毫无希望,却得到了苏瑜大公子的以礼相待,让他感如恩再造,誓死追随,以报知遇之恩。 苏修的一番话无意刺中了对方的痛处。 但白染不知,她见对方无视自己,气得冷笑,“你这人站的高连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是吧?” “你是谁?歪唧什么?” 苏修的话差点气得白染跳脚,“我不是什么,但你是什么?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修这才有心去看这个拥有一双明澈的少年,也吃惊于对方拥有雌雄膜拜的绝世容貌。不过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个男子,男子就该有男子气概,身强力壮,哪像此人一般弱不禁风,还这般嚣张? “小子,你胆子挺大的!”苏修不屑一顾,当下一鞭下去。好在白染反应灵敏,快速躲开,而那一鞭扬起了无数灰尘,连地面上划过了一道深痕。可以想象若是打中了白染,定是皮肉见血。 白染没想到此人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如此大动干戈,当下不服,运功如鬼魅般身影迅速挪到对方背后,迅雷之势一掌击在对方后背,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已经回到原地。这般速度看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从未有人有如此快的速度。 身旁一片唏嘘之声。 这是人的速度? 第十三章 相见两相厌(2) “你……”苏修的话还未说完,一股如蚂蚁般撕咬奇痒难耐的感觉涌上全身,顿时面色狰狞,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白染目光轻蔑,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恍如仙人。 但对于苏修来说此人最是可恶,恨不得挫骨扬灰!他需要用劲全力去压制住想要用手去抓痒的欲望,身为一国之将,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岂不是毁了他的威严?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将军,怎的一点小伤小痛都受不了?我只是轻轻拍了你一下?将军可知什么叫技不如人?”白染故意挑衅道。别小看了这奇痒粉,虽然毒性不大,但痒起来可是要人命的。就是当初的老头子也受不了这等苦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三师兄讨饶,那场面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 “卑鄙无耻!有本事跟本公子一较高下,何必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苏修知事对方动了什么手脚,不然的话以他的能力还收拾不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臭小子? “求我啊!”白染见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见是长脾气了! “来人!给我杀了这个人!”苏修目光冷冽面如恶鬼般发号施令。 苏瑜见两人争锋相对,眼看一发不可收拾,他又懂三弟宁死不屈的硬脾气,顿时急着说道:“三弟万万不可!有话好说,大家无冤无仇,这般争执都是误会。此事因我而起,跟白弟无关,白弟心性善良,尚且年幼,难免口直心快,还望三弟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杀!”苏修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这苏瑜还在帮外人说话,更让他怒不可遏。 “三……”苏瑜还想继续劝阻,却被武林筠制止住了。 “公子不忙,我看三公子原本就对您有成见,若是您在开口的话更加火上浇油,而且三公子极为好面子,白公子让他当众出丑真是不该!”武林筠一脸严肃,目光深沉地在两人电石火光之间环视着。 “我何尝不知?只是当下真不是我愿,还希望武先生指教一二。” 武林筠静静地看了一眼焦急的苏瑜,最终叹了口气,“公子,我们静观其变吧!” 苏瑜面露失望,如今他真的感到束手无策了。 白染冷哼一声,眼见着四周围上来的士兵,目光如利剑般扫过,轻点脚尖,脚踏矛头一跃而起,一个扫堂腿,瞬间卷起一道飓风,乌压压的一片往后飞去,如叠罗汉一般,发出一声声惨叫声。 苏修一边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一边还要关注白染,势要把对方挫骨扬灰,以报一己之仇。可惜这些没用的废物,居然连一个臭小子也对付不了,简直是一群废物! 若不是自己的十万精兵被父王撤走,弄了这些酒囊饭袋给他,今日也不会如此窝囊!这股气憋他胸口生疼,气急攻心地吐了一大口黑血,这淤气反而顺畅很多。 苏修眯起眼睛,朝着神态自若,出手敏捷的白染闪过一道光。算她运气好! “只要你交出解药,跪地求饶本公子可以放你一马!” 见苏修终于松了口,苏瑜的面色一缓,连忙对白染道:“白弟,你快快交出解药,这都是误会,有什么事实咱们坐下来好好商议。”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谁要跟这种人商议?不过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根本就不仗义,她就高抬贵手,不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就是。 想及便往对方抛出一瓶解药,快速移步到苏瑜身旁去了。嗯,这个地方比较安全一点,关键是今天她运动量太多,累了。 今日算是那贼小子走运! 第十四章 冤家 “哼!”苏修吃了对方给的药后立马恢复了正常,只是面对着白染那张脸,总是觉得十分可恶,不是冷眼就是冷哼,倒是让白染以为此人得了失语症呢。 白染捧在一杯茶,轻啜几下,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想不到某人长的倒是人模狗样,只是这脾气臭的跟茅房里的石头一般,难道这就是燕国培育的公子?这番德行简直是连三岁的孩童都不如。“ 苏修腾的从靠背椅上站起,怒气冲冲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说我?” “我当然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人而已,一点礼数都没有,真不知道为何同一个父亲的孩子就这样天差地别。” 苏瑜连忙开腔,省得这两人又要吵起来,甚为头疼,“白弟、三弟午膳也到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再说。” 说话间,刚好一群侍女鱼贯而入,各种珍馐便摆在长桌上,甚为勾人食欲。 “各位公子,请慢用!”作为主人的上官云可不敢坐在中堂,便神色谦卑地让苏瑜坐在当中。 苏瑜并未推辞,含笑点头致意,“大家都不要拘礼,在场的都是苏瑜的朋友,如今相遇也是缘分,而且还多亏了各位的齐心协力才脱此劫,苏瑜先敬各位一杯。” 一时间在苏瑜的调和下气氛还算和睦,但是坐在一旁的苏修却冷着脸不屑地独自喝闷酒,心中对苏瑜更加不屑。忽见对方的少年如饿狼扑食一般猛吃着,样子甚为难看,语气轻蔑,“几辈子没吃过饭了是不是?” 白染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胡说什么大实话?我就是几辈子没吃饭了又怎么样?就要是人就离不开吃喝拉撒睡,难道你以为你投胎的好,成为了燕国的公子就能免俗,不食人间烟火了不成?” 对于白染这种粗鲁的吃饭方式也是让大家大开眼界,没想到看起来这样仙气飘飘的人物居然是这样一个俗人。瞬间有种对方玷污了这副好皮囊的感觉。 “听说这个小子是你的仆人,怎么的人家吃饭就是一副斯文样,人家看起来可比你优雅多了。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他的奴才呢。” 白染倒是不在意,因为她当对方实在放屁,这人一定不知道人间疾苦,不知道挨饿的滋味。只有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其他的繁文缛节算什么?不过是吃饱了没事干。 见对方不说话,还在低头猛吃,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伤了自尊,顿时让苏修十分洋洋得意。就不喝了,连忙拿起筷子跟白染抢食,他忽然发现上官府的菜还是挺好吃的,可不能让这臭小子一个人独吞了。 就这样,大家动作一致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愣愣地看着白染与苏修两人在桌上“大战三百回合”,眼见着长桌“寿终正寝”。 “我吃饱了!”白染打了个饱嗝,对于地上打碎的饭菜视而不见,起身离开。反正这是那个贼小子的事情,是他把桌子敲打坏了,大家都在场可以作证。毕竟她还有午休的习惯,先睡好再说吧。 南司见对方打了个哈切,伸了个懒腰,连忙追了上去,“公子,等等我。” 见对方离开,苏修面色一沉,“我走了!”不行,这人一定是故意一走了之,所以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眼见着两个最闹腾的人一走,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 尤其是上官云简直有想哭的冲动,他的桌子到底是得罪了谁啊?要知道这张桌子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值钱的很,就这样没了?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是最为这个燕国上下都为之惧怕的苏修三公子,这人出手狠辣,他敢向他要银子吗?就是白公子,他救了自己的女儿,若是问他要岂不是显得自己恩将仇报? 所以说做一个好官难,做一个郡守更难啊! 第十五章 燕国世子 燕国王宫巍峨耸立,气派非凡。此时一个内侍跌跌撞撞地跑到正在歌舞升平,一派奢靡享乐的南辰殿中。 “世子!世子!不好了,王妃来了!” 坐在席中的苏琅风流倜傥,一双招人的桃花眼,正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冷笑着看着眼前火急火燎,火烧眉毛的王显。 “什么不好了?本世子好的很!王妃来了又如何?我还怕她不成?”苏琅见自己的内侍如此没用,不由得面露不屑。 王显面露苦色,您是无事,可倒霉的是他,王妃说了要是他再看不好世子就拿他是问?可是他委屈啊!他只不过是身份低贱的奴才,哪里敢做世子的主?唉!这差事不好当啊!少不了一顿板子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噔噔噔的脚步声让人心头一颤,原本莺歌燕舞骤然停下,面露惶恐地看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赶来。 “世子!”玉王妃一双凤目锐利地扫了殿中乌烟瘴气的一幕,阴沉地命令道,“来人!给本宫把这些贱人拉出去杖毙!” 此话一出伶人顿时花容失色,连忙磕头求饶,只是玉王妃毫无所动,眼看着侍卫把他们一个个带走。 那凄惨的叫声让人心惊胆战。 苏琅面露难看,声音阴沉地质问道:“母妃,你这是干什么?她们只是陪我喝喝酒罢了,你怎可滥杀无辜?” 玉王妃面色一冷,“母妃滥杀无辜?母妃费尽心机做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谁?” “为了我?”苏琅嗤笑一声,“是为了我好,母妃可知我真稀罕这东西?” “胡闹!”玉王妃厉声呵斥道,“身为世子如此不注重言行,要是父王知道你这般胡作非为又有何感想?” “父王知道就知道,我又不怕。” 玉王妃眼见着苏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差点把自己气死。她怎么生出这样不成器的儿子?对得起她的一番筹谋吗? “你这个逆子!你要气死我啊!”玉王妃气得发抖,脸色都变了。 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姨母,您不要生气,世子不是故意的。” 听到声音,苏琅的眼睛一亮,这才注意到母妃的身后藏着一个娇艳如花的美人儿,那一笑简直让人酥麻入骨。 “这位是……”苏琅面上露出兴味的表情。 玉王妃知道对方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不满地开口道:“这可是我的亲外甥女,你表妹刘若汐,这可不是你的那群莺莺燕燕!汐儿对大公子苏瑜极为崇拜,姨母就趁这次机会引荐引荐,也解了汐儿的心事。” 刘若汐到底是姑娘家,面皮子薄,如今被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心事,顿时又羞又躁。 “姨母!”刘若汐嗔怪道,“汐儿没这心事。”但脸上娇羞的表情却让人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外。 原来又是冲着苏瑜来的。顿时苏琅失去了兴趣,瞧着对方的那张花容月貌长的是不错,但他南辰殿中有的是美人,可爱的,娇俏的,妩媚的……千娇百媚应有尽有,根本不缺这样的。何况还是冲着苏瑜来的,也是眼光不好的,他作为身份尊贵的世子自然看不上。 “既然是表妹,叫世子多见外,不如叫表哥得了,听着亲密些。” 苏琅虽然文不成武不就,比不上其他的兄弟的惊才绝艳,但却有一张诓骗无知少女的好相貌,尤其是那双挑情的桃花眼,当他专注时,总会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感觉,让人脸红心跳。而刘若汐也不能免俗。 等到刘若汐走后,只留下母子俩开诚布公。 “母妃,这刘若汐可是蜀国人。”苏琅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玉王妃绷紧了神经。 “那又如何?配一个苏瑜即可。”玉王妃轻蔑道,只是一个手下败将的种,给他这门好亲事,对方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杨家不会答应的。”苏琅叹了口气,对于母妃的一意孤行感到无奈。对于他这种好逸恶劳,安于享受的人,给他整这些事情真是烦死。只是他说得再多也无用。随他们,他们做他们的,他玩他的。 杨家是大公子苏瑜母妃的亲族,乃朝中大臣,位列为相,为玉王妃一派所忌惮。 玉王妃恨得咬牙,“母妃说的话岂会经过他们?难道他还想娶上官谨儿不成?那可是母妃看中的世子妃!” 提到这,苏琅面色不耐了,“只不要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有什么可稀罕的?我听说这人气质倒是不错,只是容貌普通,就连我府中的丫鬟侍婢都比不上,这等俗物,本世子岂会看上?” “娶妻娶贤,只要她能让你攀上上面的位置就好。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母妃不管,但世子妃这个尊位一定是上官谨儿!” 对于玉王妃的警告,苏琅并未放在心上。 尤其是对方听说苏瑜与苏修两人已经在临都,怀疑他们是心怀不轨,也打着上官谨的注意。 以他的想法,母妃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会生出这样荒谬的想法。这大哥苏瑜是什么德行?他都看不上的人,这人岂会看得上?而三弟更不用说了,只知道舞枪弄剑,那榆木脑袋还未开窍呢。 记得上次他好心带几个姿色不错的美人过去,谁知还未进门就被对方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给逼出来的。 他不是没怀疑过对方喜欢男子,私下他也让人送去几个比女子还要娇媚的男子,这次还好没退货。只是当他知道这些人被送到军营里跟一个个大老粗一起操练时,惊得他差点从席上摔下来。 再次见到那些男子时,原本弱柳扶风的身段变得腰圆腿粗,见到自己就像见到亲爹亲娘一般,说他们命苦,再也回不到春风阁了。 额,这番举动让他恶心地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连见到猪棚里的母猪他也觉得格外亲切。 “母妃说的话,你有没有听清?” 苏琅白了对方一眼,不就是抢女人吗?这个他在行。 “听到了,我去还不行吗?不过若是真的无盐女,我就是免了世子的头衔也不娶!”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苏琅挑衅地看着怒气冲冲的玉王妃,见对方将要追上来打,连忙动作敏捷地逃跑。 看着身后追着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玉王妃,苏琅面色得意,想打他,没门! 第十六章 谣言 临都城外遍地哀嚎,因为饥饿,疾病不少难民死伤不少,尤其从城楼下看去乌鸦鸦的一片,眼看着天气如黑云压城一般笼罩着整个临都,所到之处一片谣言四起。 “苍天有道,君子无德,天怒也!”一个行为癫疯的一身破破烂烂的老道袍的道士在大街山沿路高喊着,引起了不少人的恐慌。 “如今魏国的百姓就是警示,他们受到了老天的惩罚,所以发起了洪水冲了家园,人已经流亡在我们燕国。若是我们不接受好好安置,行善举的话,这龙王爷这怒火也会发到我们这。”发起危言的是一位面容苍老的老者,身穿布衣,却有一股不言喻的威信。 “真的吗?那太可怕了!”围在在老者身旁的是一群普通的百姓,听着对方的话个个噤若寒蝉。 “夫子!那我们怎么办?郡守大人都这么久了也未曾安置好这些可怜的人,城门守卫森严,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一个灰衣年轻男子说道,面色无奈。 原来这老者是临都学堂的夫子岳子,学识还算不错,虽然年迈,但对学生教育却极为热忱,心怀天下。尤其是十分怜悯普通的黎民百姓。年轻时胸有报效朝廷抱负,只是屡次科举不第,又见多了官场的黑暗,索性回乡教学,修身养性,日子倒也自在逍遥。 等人群散去,岳子弟子也就是灰衣男子,一脸愁容地问道:“夫子,我们这样做有用吗?” 岳子虽面容老去,但眼神却很明亮锐利,精神矍铄,开口回答道:“上官云那个老东西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子予,莫要担心。” 子予面露苦笑,他是在不知夫子为何老是跟郡守大人暗中较劲,这也不是一两次了,每次都是郡守大人不计前嫌。只是他担心在怎么样,人家也是官职在身的郡守,可不比他们无权无势。都说民不与官斗,夫子这般任性早晚会玩火自焚。夫子倒不要紧,只是他家中还有老小,实在担待不起啊! 白染带着自己的小跟班在街上到处走,只是路上遇到不少不是投怀送抱的女子,好不知羞! 白染秀眉拧起,暗叹自己太过花容月貌,引起他人的觊觎,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你们瞧这公子实在太俊俏了,你说让我爹爹去提亲该出多少聘礼好?”绿衣女子一脸痴迷地盯着白染那张玉颜看。 一旁的红衣女子挤兑道:“别做梦了,这公子可是神仙一般都人物,若是跟你成亲了,岂不是污了公子的名声?要我说啊?这样的人页数让我这个临都首富的千金小姐嫁与她才相配,这叫男才女貌,珠联璧合。” 绿衣女子狠狠地呸了一声,“真不要脸!就你这跟猪一样的身材也想肖想,简直是白日在做梦!” 红衣女子不平了,恶声恶气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三教九流的镖局的刁女,有什么资格跟我抢?” 说完,两个人越吵越凶,最后干脆动起手来,身后的奴仆怎么劝都劝不住。 而就在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比武吗?” 正打算把对方掐死的两人听到这声音,连忙回头一看。这一看要不得,两人立马停止了互掐的动作,面容羞答答地朝对方看去。 声音娇怯,眼神却如虎狼一般盯着,莫名地有种发怵之感。 “公子。” 第十七章 认亲 那酥麻的尾音让白染虎身一震,差点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呵呵。”白染干笑了几声,这一胖一瘦的两个少女还真是奇葩。还一直冲自己眨眼睛,是眼睛长针眼了不成? “公子,小女万星,乃林都首富之女,不知公子姓谁名谁,家中可有妻妾?若是尚无婚配,改日我让爹爹上门提亲可好?”万星脸红心跳期待地看着对方,瞧着越看越欢喜。真不知到时穿着一身新郎官服是怎样的丰神俊逸、芝兰玉树? 江燕顿时凶色毕露,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连忙说道:“公子,你别听她胡说!只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而已,公子岂是那样的俗人?我江燕可是江门镖局大当家的女儿江燕。谁不知我爹爹在道上做事光明磊落,受人尊重?公子若是娶了我,这临都横着走就是,谁也不敢为难你!” 万星嗤之以鼻,“横着走?你以为你们家是螃蟹啊?这临都还有郡守呢,你江家算什么?” “我呸!商人之女就是眼皮子浅,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强龙难压地头蛇’吗?”江燕反驳道。 两人又是一番唇相舌战,看得周旁人目瞪口呆。 还是一旁的老王叔看不过眼了,连忙上去劝导道:“两位姑奶奶不要吵了,都是表姐妹,打着骨头连着筋啊!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了自家人和气?若是被夫人们知道了,该如何伤心?” 白染没想到她们居然是这样一层关系,怪不得斗嘴的功夫这么了得,原来是这样的门道。所谓熟能生巧便是这个理儿。 白染的心思一转,随即见她们气氛僵硬,也不知道她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气死今日的所为? “两位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一起喝个茶如何?”白染开口道,见两人欣喜若狂,接着道,“我姓白单一个染子,家中虽无可靠的长辈,但已有婚配。”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两人面色极为难看。 江燕心中不甘,她实在不愿意接受眼前这颗好白菜给哪个女子给拱了,但是她是不愿意屈小,管她大王老子是谁?于是只认为做了很大的让步道:“白公子,江燕还未婚配,若是公子娶我做正室,我便可容了她人。” 白染挑眉,诧异地看着眼前一马平川的少女,实在不知对方有大的脸。 “江小姐真是大度。” 江燕没听出对方的嘲讽之意,心中甚为得意,“那是。” 只是白染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粉唇中透着一丝冷漠,“可惜我们白家不需要这样大度的女子。我们白家只会娶媳妇,不会娶杂七杂八之人。” 江燕被人当场拒绝,尤其是自己这般让步,当下羞恼不已,四周传来耻笑的声音,犹如当众被人掌了巴掌一般,原本的爱慕之心立马被记恨所替代。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太可恶了!”江燕双眼泛红,狠狠地瞪了白染一眼后气得跑开了。 随后丫鬟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老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刁蛮任性的表姐自取其辱,万星乐得嘴都笑歪了,看着眼前绝色少年更加的顺眼了。 “公子,不是要喝茶吗?我请!”万星心情极好,虽然心中遗憾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郎君飞了,但看着表姐受气,更加愉快,一时间冲着白染说话是豪气万丈。 “我一个男子,怎的要你一个女子请?”白染说话间三人已经往茶楼上走去。 一路上万星说话风趣,虽是商户之女,但行事豪爽,为人好事,这临都无论是官府还是三教九流之事她都有所耳闻,其热度不少于乡下的三姑六婆。 这话匣子一出,两人居然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之感,当下认做义兄妹。 原本以为万星的年岁看起来十八九岁,谁知一问居然刚过及笄,只是因为吃得太多太好,所以模样显得老成些。白染心中感叹,原来岁月并未厚待她这个便宜妹妹啊! “想不到星妹妹如此广薄。” 白染的赞叹让万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我是家中独女,爹爹从商,自然跟不少人打交道。而且爹爹知我这样的喜好,自然搜问什么都一一跟我道明。这些我也是捡着说的。上到官府,下到三教九流,什么市井流言我都知晓一二。” 白染不可置否,从身上掏出一块上等的玉珏递给万星。顿时她的眼睛发光,一脸惊喜道:“这是给我的?” 见白染点点头,万星激动地从对方手中抢去,像是怕人反悔一般。如今这天仙一般的公子可是她的义兄,可让表姐嫉妒坏了,若是对方不信,她拿这个“定情信物”给她看,自可讨来一雪前耻! 暗暗自得时,却发现自己没有好东西回礼,眼见着自己这双胖乎乎的手,万星满脸尴尬。 白染刚好朝楼下望了一眼,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奴仆招摇过市,行事嚣张,正好一个老者走过劝导,却一把推搡到地上,就是隔着这么远,看着老者痛苦的表情,也知伤的不轻。 万星准备开口说话,却见对方的目光在楼下,随即看去,便见路上欺人的是自己的熟人,当下面色一变。 “好啊,这个臭小子又来闹事了!” “你认识他!”白染见对方气势汹汹,那凶狠的目光像是要被男子生吞活剥一般。 万星站起身,撸起袖子,一身熊胆,“何止认识,就是化成灰也认识!此人是我们家的表亲,说的好听点就是表哥邱伟,只是这关系隔了几代,疏远的很,若不是爹爹多照顾,这人也不知道怎么饿死?谁知非但没有感恩之心,还好逸恶劳,任意拿取。” 说起这个就连来气!世上除了表姐江燕就是这个表哥邱伟是她最讨厌之人,只是家中却一个个跟中了对方的迷魂药一般,对他们千般好,却也不见他们知恩图报。要她说良心都喂狗了! “原来如此。”白染说完,见万星大步流星、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 这般行事与刚才的小家碧玉之风完全是天壤之别。女子果然不好惹!白染心中感叹。 “公子喜欢万小姐?” 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白染挑眉哼嗤道:“关你何事?” 南司见白染随着对方的脚步走上去,一双黝黑的眸子闪烁不定,嘴唇紧抿。 第十八章 教训 “你这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岳子满脸不忿地指责道。 邱伟不屑地斜视着,“你是什么东西?也不去打探一下小爷的名声?” 岳子之所以向前去打抱不平是因为邱伟肆意打翻了老农的菜摊子,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种出来卖了养家糊口的,如今被此人打翻在地,碎了烂了,还有谁来买? 老农实在过意不去,连忙搀扶起受伤的岳子道:“岳夫子你为小人受了这样的罪,小人实在心中有愧啊!” “老人家不必自责,若不是这小子实在太过霸道,目无王法,岳某怎么会出手相劝?”岳子虽然腰闪了一下,面容痛苦,但却还是忍着不说,生怕对方误会。 邱伟见此人还在说风凉话,便想再教训一番,谁知一个声音让他不得不打断之前的打算。 “原来是表妹啊!”邱伟见是万星顿时眼睛一亮,一脸谄媚地迎了上去。 万星见对方这般模样,当下给了对方摆了脸色,这让一腔热忱的邱伟十分难堪。想要发作,只是忌惮于这是自己下半辈子的财神爷,若是得罪了,以后自己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快活了。 忽然瞟到模样十分俊俏的白染,而且言行举止看起来十分熟稔的样子,立马有了危机感,心生警惕地质问道:“你是何人?” 白染见对方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随口便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表妹的哥哥邱伟,论起关系可是青梅竹马。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若是你是打着旁的目的,我劝你还是歇了这门心思。” “这又是为何?” 邱伟无不得意道:“表哥表妹自然是亲上加亲,我想表姨母表姨夫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自小经常出入万府,他们肯定知道也只有我不嫌弃表妹,对她才是真心的。” 那般恩赐的模样看得不仅万星想打人,连白染都看不过眼,她冷笑一声,“是吗?”说完,就是一拳过去。 邱伟猝不及防地挨了对方一拳,“哎呦!”凄惨的一声顿时让整个长街上只要是天上的飞的,都被惊飞。 “你为何打我?”邱伟忍受着剧痛,一手指着白染的鼻子,一手捂住自己的受伤的眼睛愤然道。 白染扯开嘴角,“打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就敢说我义妹配不上你?我告诉你就算是天王老子、皇天贵胄只要不是真心待她,都配不上。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自己有多大的脸啊?” 邱伟被人贬得一文不值,身旁的人都被逗笑了,顿时面红耳赤,羞愤不已,双眼冒着火光怒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义妹?我倒没听说表妹认了你这样一个小白脸!” “谢谢夸奖,这说明我养得好,可不像你得了人家的好处,也该长的人模人样才是,可偏偏这银子也不知道使到哪里去了,尖嘴猴腮不说,还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般一点男儿的血气都没有。”白染的这般嘲讽让邱伟一时间找不到言辞反驳,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站在一旁的万星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维护她,当下十分感动,当然她的父母也是十分疼爱她,只是如此痛快地贬低一个人,还打的对方不敢还手还口,那实在是太厉害了! 此时万星的心情澎湃,她对白染的崇拜之情无以复加。只是刚才对方说连皇族她都能匹配那是真的吗? “义兄,你真是太厉害了!” 白染眉眼轻扬,“那是自然。既然我认下你为义妹,做哥哥的怎么可以让妹妹受到欺负,岂不是显示我的无能?” 邱伟见两人谈的火热,暗自又吃了一憋,忙命令自己的手下冲上去好好收拾这个让他吃瘪的家伙。 万星见对方的小动作,不屑道:“你们可想好了,若是伤了我义兄一丝一毫我万星就拿你们是问!你们要清楚你们谁是你们真正的主人,谁养了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东西!现在立马给我滚,若是下次再给我看到,小心我让爹娘卖了你们!” 此话一出,原本气势汹汹的奴仆们如鹌鹑一般逃开了。 邱伟没想到自己平日好吃好喝待他们的这些奴才居然这样不讲义气,气得血气上涌,差点被自己给呕死。 “你们这些狗东西!枉费我平日对你们这般好!”邱伟恶狠狠地道,只是就算如此也无人理会他,各自护着自己的性命要紧。 白染见此人没了倚仗想要离开,立马拦住对方的去路,这人脑袋是否装的都是草包?如今她都这般动手了,还会轻易放过对方吗? “想走没门!” 邱伟阴沉地瞪着对方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白染嗤笑一声,“欠债还欠,杀人偿命,难道你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这里的摊子你打翻了多少,都给我赔了去!若是给我知道少给,下次可是不长眼的眼睛那么简单!”说完用深意的目光朝对方的双腿扫去。 当下就让邱伟有种冷飕飕的感觉,顿时吓了一跳,言语也哆嗦起来,“你……你想怎么……样?”说道这,被对方似乎带寒光的眼神一扫,吓得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我赔还不行吗?” “最好不过!不过这位老者受伤了,你还不快送去医馆,要是他有什么医馆,我看你就不要经常去万府走动了,只要每日待在这位老者家中好好伺候着就行了。” 邱伟想要反驳对方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只是看着在场的人无一是帮自己的,而且这少年的气势实在让他硬气不起来。想着自己是不是惹上了自己不该惹上的人物了?毕竟他再怎么厉害不过是一个没落的乡绅子弟,而且祖上都把田地败光了,所以他才会投奔万家。 这临都虽然偏远,但是因为郡守千金上官谨儿的名号引得不少达官贵人讲过此地。他只是一时得意忘形,居然忘记了这一茬,简直悔不当初啊! “公子说得是,是小的做的不对,还请公子饶命!” 白染没料到邱伟居然低三下四地向自己求饶,原本的硬气呢?不过她也没去追究缘由,只不过就是权势和欺软怕硬而已。 一个小人物,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当下想着,白染也未放在心上。 “岳某多谢公子搭救。” 白染这才注意这位老者身穿儒裳,一看这气势非一般人所比,言辞中便带着几分严谨,“不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只是不知老伯是不是岳子临都学堂的夫子?” 岳子见对方行事不凡,遂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开口便道:“公子可是上官云派来的?”想想也觉得不在理,接着道,“我看这老匹夫也没这个能力,估计公子的身份可比他尊贵多了。” 白染倒是觉得这老头好笑,他是哪里看出她出生不凡了?他真应该去问问老头子,对方是从何地把她捡回来的! 第十九章 解除危机 “竟是这样。”岳子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番用心居然险些害了更多无辜的人,不由得心生愧疚,“那现在该怎么办?” 上官云曾是岳子的学生,早已知晓他人的性情,老是看不惯自己的作为,并经常跟自己唱反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平日里他多番忍让,只是这次夫子实在是太过任性妄为了。 “夫子,我知晓您看不惯我所为,认为我无能,沽名钓誉,学生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但是外面是魏国的百姓,他们身上染有恶疾,若是让他们进城的话那可是祸害了全城的百姓,甚至更多,到时候这番大的罪名谁能担待的起?我身为一城郡守,就要负担城中的百姓的安危,便是取舍,于情于理我也会护着自己的城民啊!”上官云老泪纵横地说道,这番言真义切地话实在让人动容。 虽然岳子心有芥蒂认为是伪君子惯用的伎俩,但是他是明白人,也知轻重之人。但是话已经传出去,这悠悠之口如何堵得住? 今日又有人来通报,城外的难民又少了不少,若是再这样下去怎行? 之前出于怜悯之心,苏瑜已经下令让人在城外暂时搭建临时住所以供难民好歹有个庇护之地,又掏了银钱每日在城中用大锅煮粥,一到时辰便施粥。原本想让城中的大夫前去看诊,只是一个个听说是难民吓得当场拒绝,而且还一个个都称病或者干脆说是外出。就是上官云也无法,总不能逼着人家去死吧! 岳子听了这话,很是生气,若是他懂医术,他定当第一个出去! “夫子果然高风亮节!”苏瑜面露恭敬之色。 岳子也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见了燕国世子也只是略显恭敬一些,礼数周到,并未有过多谄媚之色。 苏瑜见此对岳子更加恭敬了。 白染见不得这般虚礼,开口便道:“就算如此,也是治标不治本。就算他们今日活着,尚能果脯,那待在外头总会沾染风寒,到时候死伤的更多。让好多人来看看燕国是如何的无情无义让魏国的百姓死在这里?之前你们做的这般善举不过是图个心安而已。所谓的小善不过是要掩饰自己的大恶而已!” 苏瑜被对方说得面色有些难看,只是细想却是如此。 苏修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会使药,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给这些贱民看病?想着你连这点仁义都没有,何必说旁人?” 白染眼眸一眯,想着今日还未跟对方吵上一句,是该嘴皮子痒了不成? “我是会使药,但那也是专门毒死你的毒药,可不会看病,难道你想再次尝一尝不成?” 苏瑜见状连忙分开又是要大吵一番的两人,“两位就不要添乱了!如今最是紧要关头,连父王那边都传来旨意要处理好难民之事,不然的话,你我责无旁贷啊!” 当然这话就对苏修说得,虽然他不服气,可是关系着自己的威信,只能暂时跟看不上的大哥苏瑜站在同一条船上。 “如今左右不是,以我说还不如把这些贱民赶回魏国,省得多生事端。”苏修的话简单粗暴,直让人皱眉。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就知道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万万不可,这些百姓本来就很可怜了。若是再让他们受颠沛流离之苦,只怕只有死路一条。”岳子怕对方真的有这样做,连忙开口阻止对方的暴行。 “我说你这老头子就是墨迹,这不行那不行,迟早也是个死,还不如早点死,省得劳命伤财。魏国都不管,我们操什么心?”苏修觉得这些人就是虚伪,别国的百姓这么在乎,那自己燕国人就得让他们受罪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魏国就是想把屎盆子扣在你们身上,难道你们不知?”白染轻蔑的语气又勾起了苏修心头之火,不过白染没把蜀国奸细这事告知,省得多生事端。 “你是什么意思?”苏修是听出来这话是冲着他说的,暗示他没脑子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白染盛气凌人道。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还敢冲她横,真是胆子肥了! 苏瑜叹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命里不合不成?只要一见面就掐架,似乎不吵架就难受似得。 “武先生有何高见?” 武林筠面色严肃,“如今形势不容乐观,既然燕王殿下下令公子要好好处置此事,可马虎不得。公子仁心,善待难民,难民自然感激。如今的话恐怕还需要公子冒险一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这难民之首已经被三公子绞杀,剩下的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说是危险倒不如说是染病的风险。”白染的话直戳武林筠的所想。 武林筠双目一凝,“倒是白公子知晓我心。” 白染与武林筠眼神交汇的瞬间,犹如一场生死较量一般都气场,周旁人插手不得。 到底是老谋深算的谋士武林筠,白染已感到力不从心,额头上渗出汗渍,倒不是因为怕他,只是她的耐心比不得,这场隐晦的交涉算她输了。 老头子早就警告她不要太过张扬,年轻气盛是好,只是容易冒头却很容易被人利用。虽然她认为以自己的能力不骗人就算好了,哪有人还敢在她身上打什么坏主意? 武林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向前拍着对方的肩膀道:“后生可畏啊!不过白公子还是多加磨练才是。武某不才,虽不理世间之事,但家中从未松懈过。” 白染暗自松了口气,被搓了锐气心中难免不适,不过既然对方给自己台阶下,她自然顺坡下,倒是难得说出几句恭维的话。 眼见着武林筠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不少,白染黝黑的眼眼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幽光,恰巧闪入一副毫无存在感的南司眼中。 几日后,由于燕国大公子苏瑜的身体力行,事必躬亲,又加上在临都城颇有名望的岳夫子,还有上官谨儿三人的积极安抚难民,这番善举不仅让难民感动,而且让临都百姓都受到感染,主动提供给衣食。尤其是郎中一个个心生有愧,自动到官府中请求去城外看诊。 如今城门大开,虽没有让难民进入城中,门口有守卫保驾,难民也不敢鲁莽地进城。 尤其是为了安抚民心,苏琅居然提出可以允许城内百姓亲自把衣物送到难民手中,说些鼓励人心的话。 几日下来,效果不错,城外难民浮动的心总算安定下来,而且他们也意识到自己身上可能会有传染他人的恶疾,若是没治好就进城,只怕会害了那些正在帮助他们的人。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他们虽然是目不识丁的普通百姓,但却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何况这些燕国的达官贵人这般冒险对待他们,而魏国对他们如蝼蚁一般让他们自生自灭,他们又怎能得寸进尺? 就是死了,他们化成鬼也要护着这群好人。 第二十章 离去 “公子,我们就这样走了?”南司实在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如今还未看到结果,不过按照如今的形势来说却是对苏瑜大公子十分有利,估计此事一出,他的威望远扬,前途不可限量。 “难道还在这里继续喝茶不成?”白染拿着自己的包袱,狠狠地咬了一口叫花鸡,说得真的这个义妹还真没白交,这临都城中最好吃的东西几乎都揽在她的肚子里,如今差不多都变成肥料了。这临行前她只跟万星告别,其他人她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写了封信致歉告别,再不让老头子说自己不懂人情世故!哼! 南司如今换了身仆人的衣裳,稍加整理一番还是一个挺秀气的少年,但是对于白染来说,天下人都长的一个样,都没自己好看就是。她又不是只看脸,主要是看气质如何。像她这种看内在的人,不贪图美貌的人实在太少了。 他觉得背上的东西有些吃力,连肩膀上都勒出了浅痕,”公子,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这么一麻袋难道是什么宝贝不成?眼见着白染从未这样在乎过?几乎每隔一时间就要回头巡视一番,严肃地交代不能少了。 白染见对方热切的目光,心想着这些人怎么这么俗气? “吃的!” 白染话一出,让南司一愣,这可是万星差人送来的好东西,万家那么有钱,怎么就送这些无用的东西? 南司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让白染甚为恼怒,“你是什么眼神?你们这些出生名门的世家公子就是知道权势,难道不知道人最贵重的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吗?天下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若是你们这都参不透,就知道掌权夺势,最多也不过是被欲望所掌控的棋子而已,而知晓本心,为民为国才是君子之道。我不是君子,当然便是以食为尊。” “多谢公子教诲!”南司心中明了这个白染的少年虽然为了折辱他收为下人,可是一路上并未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未当自己是仆人看,还让自己跟他们一起用膳,这足够说明对方真的没有那份心思。而且还经常跟自己讲为人为君之道,如今却是如此。 他想着对方是不是他母亲亲族派来暗中帮自己的,只是这一猜测并未得到对方的认可。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不会害自己,毕竟以自己的处境,也没什么可图的。也就彻底放下心中对于白染的戒备。 显然他这次是猜错的,白染之所以没有尊卑观念,那是因为跟老头子生活在一起,他没有教她啊!就算读尽了万卷书,行了万里路,见过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但她骨子里执意地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至于怎样的平等法她却无法言明。 老头子觉得她的想法实在另类,心绪高涨地想要把她送到尼姑庵去出家,怕自己耽误了一代普度众生的菩萨,实在是罪过。 当然最后被她的三个十分有威严的师兄们给制止了,还罚了老头子三天不能吃饭。但是那三个师兄在自己的心中十分伟大,已经把跟自己相依为命的老头子的地位甩到了地上。 “公子你怎么了?”南司打断了白染的回忆。 白染撇撇嘴,到底还是自己单独第一次出门啊,总有一点雏鸟之思,“走吧!” “我们去哪?” “流浪啊!”白染随口一说,也不知道他们的这一袋口粮能不能撑到他们到骊山书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不能丢了老头子的脸,一定要吃好喝好住好,这样才能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总之一句话,想要她吃点苦,没门! “啊?”南司面色一僵,他忽然觉得白染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许还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他背上的东西实在太重,若是一直流浪,他估计不会饿死,只会累死。“公子就不能雇一辆马车吗?” “你有银子?”白染气恼地吼道。 南司摇摇头。 “没有还给我墨迹什么?一个男子连这点东西都背不动吗?干什么吃的?我还能指望你干嘛?白养你不成?” 南司默默地承受着着对方的训斥,心中很不舒服。他是没银子,可是他身上有一块墨家当铺的信物,拿着这个便可到墨家开设的当铺中随意取些银子。墨家是他母亲的娘家,作为墨家的小姐,自然有这样的东西,而临行前她把这信物秘密地交给自己,特意交代任何时候都不要告知他人,不到万一千万不能用。 想到这刚萌起的心思又熄了,而就在这时听到对方疑惑的声音。 “按道理说,你外公家是大成有名的墨家,墨家最厉害的是什么?便是全国都有自己的分店铺,你作为墨家的外孙,身上也应该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吧?”白染眼中意味不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谁知对方一脸正色地对着她回答道:“我虽然是墨家的外孙,但是我七岁就被送到蜀国,而且墨家如今是我舅舅当家,我母亲又死了,这么多年来对我不管不问,公子认为我手中还有墨家什么东西?” 白染倒是不在意,东西有没有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只是这预示着她要劫富济贫了。至于她为何没向万星借银子,因为她作为“大哥”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向自己的义妹伸手要钱呢?多伤她颜面啊! 等苏瑜回到上官府中,得到的是白染离开的消息。 当苏瑜读完白染的信后,心情复杂。他实在想不到虽然认识不久,还未深交就离开了,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什么?那家伙居然离开了?”苏修听到白染离开的消息简直气炸了!这人他还未好好教训就逃跑了,真他妈的孬种!不行!他一定要追上去好好教训对方一番才能解气。 而苏瑜拦住了冲动不已的苏修,当然是因为处理好了难民之事,父王下令让他们即刻返回王宫,虽然苏修不乐意,但是燕王的命令他不得不从。而且这次他也立了大功。不单是救了苏瑜这一班人,而且让临都的百姓对他另眼相看。 一路上百姓对于他的呼声,让他总是一脸凶煞之气的脸居然荡开了一丝笑容,看得一旁的姑娘一个个春心荡漾。足够他得意好久。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因为他的战功以及行事作风让大家看自己的目光永远带着畏惧,当然他以此为豪,认为这是强者的必须承受的威名,但是如今看起来也不错嘛。 不过,这些真的可以让父王答应把自己的旧部还给自己?苏修开始怀疑白染那小子是不是在信口开河,使着其他的鬼主意?她真的会这么好心? 第二十一章 老汉 “公子,我们去哪?”南司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染就知道对方按耐不住,这过了临都城,见小耗子一人背着这么一大袋东西太过招摇,白染想着便咬着牙雇了一辆牛车,四处透风,真真是爽快至极。那几文银子可是她全部的家当。 “对啊,公子,你们这是去哪里?”驾牛车的是一个老汉,生性爽朗,待人周到。 虽然一路上白染觉得这人话太多,但也没有厌恶之色,冲着对方摆一张臭脸也不是。哼!早知道就不先给他钱来,看他怎么笑得出来? “去骊山书院。”白染想着干脆也不卖关子了,省的这小耗子多想。 不过听说这骊山书院今年招生,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不说,最不及也是出生普通但才华出众的学子。而且这招生的条件特别苛刻,不仅学识上要出色,连为人修身上也是一门重要的入学测试。一旦一处不合格,不管你家世如何显赫也进不了书院半分。 这骊山书院有百年的历史,其历史渊源追溯到大成开国始帝,乃始帝之师白苼,声名远扬,才华冠世,满腹经纶。跟随着始帝南征北战,出谋划策,等到大成国安稳,已经年近五十的白苼向始帝告老还乡。纵然始帝有千般不舍,看着体弱多病,积劳成疾的帝师也只能割舍这份恩义。 白苼回到故土骊山之后,从此颐养天年,不问世事,采菊东篱,日子过得潇洒快活,病倒是好了一大半。 此时不少才子慕名而来,真心求学,白苼也是乐于施教之人,只要诚心学之,他都倾囊相授。最重要的不是他学识渊博,而是他在其他夫子单单教授学问之时,更注重的是品德,为人处世之道,为臣为官之道。等他百年之后,桃李满天下,出了不少为国为民的百姓父母官。 始帝感怀帝师之恩德,便在白苼往生之地骊山创办了闻名天下的骊山书院,以继帝师之仁德。 而如今的骊山书院的山长便是承帝师的第四代门生凡贤。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白帝师倒是个风流人物,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后世子孙?”白染倒是不知骊山书院有如此的渊源,听着这白苼确实是让人尊重的,只是她也姓白,说不定是本家?她心中好笑,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未放在心上。 她可是被老头子从乱葬岗里捡回去的,她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记忆呢。她一个无父无母之人,只不过是被人冠了“白”姓,也痴心妄想起来? 老汉摇摇头,这他倒是不知。 白染便显得有些无聊,无意间见南司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来了兴致,“小子,你在想什么?” “公子是去读书?”骊山书院可是天下学子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而白染看起来身世不简单,有此想法也是无可厚非。 “就我?”白染不屑,自己十岁就能把整间书库里的书全部读完,十三岁就能倒背如流,十五岁及笄就把整座山搅得鸡飞狗跳,十七岁就从防盗严密的师兄们的房间来去自如。 你说?天下还有可教她之人?不是给她整疯就是给她吓跑。 见对方否认,南司实在疑惑对方去骊山书院还有其他目的不成? “今年不仅招学生,还要招夫子,我自然去看看这里的夫子到底有何种水平?”那傲慢自大的样子若是话出自他人之口显得张扬自大,但却从这个绝色少年口中,却有一股意气风发的朝气,让人忍不住吸引。 难道他们是注重外貌之人? 南司与老汉所想出奇的一致。 到骊山的官道尘土飞扬,尤其是沿途的马车络绎不绝,这牛车的行程自然慢,都快赶上蚂蚁爬了。 “大叔,你是不是亏待了老牛?你看它走三步歇一歇,赶到镇上那得到明天了吧?”白染被牛的慢性子给磨得一点耐心都没了。还不如让小耗子背着走呢。 老汉拉着牛绳,并未坐在车上。对于他来说,这牛可是他的小祖宗,得好好伺候着,寻常人做不得。 老汉一脸慈祥地摸着牛背,笑着道:“这是一头老牛了,年轻的时候我还骑着,如今老了能不坐就不坐。我见公子们人好,身子轻,想着老家伙也是个硬气的,我一问它就同意了。” 白染一脸怀疑道:“难道这牛还成精了不成?” 老汉哈哈大笑,“成不成精我倒是不知,只是我们就剩下它是最值钱的东西。去年征税,他们硬要把老家伙拖了去抵税,你们说怎么的?” 白染仔细打量着老汉,见对方面容苍老,虽然性子开朗,但笑容中却夹着一丝苦涩,尤其是现在让人有种凝重之感。 “怎么的?”南司默默开口道。 “唉!”老汉叹了口气,“我那可怜的孙子硬是跟他们抢,不让他们带走。可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娃有多大的力气?几个壮汉子每人一脚就让我孙子倒地不起,从此再也没站起来。后来他娘跟着去了,前年大旱饿死了,如今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白染心情沉重,“那牛他们没带走?” 此时老汉的哀伤一扫而尽温和地看着老牛,冲着白染道:“本来我也想着跟着一起去了,九泉之下一家人也好团聚,可是有一天老牛回来了,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白染原本想说你确定是同一头牛?但却未说出口,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有了希望,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也许老汉并不是真的想活下去,而是他的家人是因为一头牛而家破人亡的,如今牛回来了,未必不是他想好好守着一家人,还如以前一般。 死者长已矣,可活着的人更艰难。 “小子,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南司没想到对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对上对方那双明澈的眼眸,他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 “民安则天下安,若为君子为臣定当以百姓为首。”南司虽然年幼,当从小被当做质子,每天过着心惊胆战,食不果腹的磨难,也看过不少世间的疾苦,心中早已麻木,变得自私狡诈,但也逃不开人的七情六欲。以往他未多想,如今却是他的真实感受。 谁知白染冷哼一声,“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东西。哪一个开国之君不是这样仁义仁德,可是百年之后百姓又过着什么日子?要我说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白染一番浩浩荡荡的气势还未站稳,忽然从拐角出窜出一辆豪华的马车,速度如疾风暴雨般差点让他们翻车。 “我呸!”白染面色铁青地吐了几口尘土,冲着马车大吼一声,“怎么驾车的?眼睛不长的是吧?” 第二十二章 意外 “世子,你没事吧?”因车速太快,一时间没注意到拐角处突然冒出的牛车,还在马夫手脚快,经验丰富,不然的话岂不是要出大祸? 苏琅睡得正香,忽然被车子剧烈的颤动吓得以为有人行刺,弄清事情后才松了口气。唉!他这个世子之位做的实在憋屈。没人问他意见,也没有明白他心思。 尤其是朝中大臣老是私底下嘲讽自己无才无德,实乃废材!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坐上去了?气死他们!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是处,不是他吹,他这张脸可是貌比潘安,遗世独立的美男子,也是全天下之最好看的男子。 嫉妒!全都是嫉妒! 当他听到外头有人破口大骂,立马掀开车帘,往外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彻底炸了,如一只好胜的公鸡,怒气冲冲地朝对方吼回去。 “臭小子,爷的车你也敢撞?你想谋害世子是不是?” 世子?白染没想到自己还骂出个世子来。就这眨眼的功夫,苏琅就在侍卫的护驾下昂首挺胸地走到对方面前,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起来,随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也不过如此。” 大家被苏琅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地听着对方魔音穿耳般的刺耳的笑声。 随后听到对方用手上下比划道,“个子没我高,脸没我大,人没我壮……”随后鄙夷地扫了一眼牛车,三人的装束,口气一顿,“也没有我有钱。哈哈……一个穷鬼!脸长得在好看有什么用?” 白染面色一黑,她总算知道这个脑子有病的人在说什么了?她是女子,居然用他那我有色的目光看待她,瞎了不成? “我是没你高,你高你能顶破天啊?我是没你脸大,你脸大能当锅盖啊?我是没你壮,你壮你能吃一头牛啊?我是没你有钱,你有钱你能当财神爷啊?”最多也就是个酒囊饭袋!白染瞪着双眸吼回去。 苏琅也不敢示弱,指着对方的鼻子没好气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你可知道我是谁?”小子一定听了自己高贵的身份跪地求饶,那他该不该立马原谅她,还是百般折辱一番挫了这小子的锐气? “你脑子不好啊?之前不是说了是世子吗?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树上挂的,还想上天不成?” 这话一出,周围人穿出隐晦的憋笑声,让苏琅大为不满,呵斥了一番这才让气氛严肃起来。 “我是燕国世子苏琅,不是柿子!你听明白了吗?”苏琅觉得此人要么耳朵不好,要么故意找茬,现在看此人嚣张的表情,他认定是后者。原本想留着对方的脸,现在他越发觉得这张脸可恶至极,想要对方毁容,看她怎的嚣张? “明白,怎么不明白?左右不过是燕国的柿子,有什么区别?”白染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物,“不过既然是如此显赫的人物,惊了我们的牛车,怎么的也要向我们赔礼道歉吧?” “向你们?”苏琅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恶声恶气道,“我堂堂一个世子还要向你们道歉?你脑子糊了吧?” 白染冷笑一声,“不道歉也行,给点银子赔偿也是可以的。” “别想!”苏琅立马回绝,“不过若是你把你这张让人讨厌的脸给毁了,我倒是可以考虑。” 白染听着对方恶笑,面色铁青,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触了她的逆鳞,敢动她脸的注意,不想活了!好!今日她本想寻个作恶多端的富家子弟下手,如今就他了! 想到这,白染忽然朝苏琅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虽然面容如玉,如同星辰般耀眼,但对于苏琅来说却如鬼魅般一股阴森森的寒气让他背脊一凉。 “你想干什么?”苏琅面色一变,露出戒备的表情。 白染嘴角一扯,一双眼眸熠熠生辉,差点晃了苏琅的心神,让他心跳差点露了一拍。 就在眨眼之间,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天旋地转,苏琅居然被一个白衣少年拥在怀中。 苏琅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那眼中倒影这唯有白染越来越近的脸,他一阵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心想着对方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那天该不该拒绝?还是…… 呸!他这是着魔了不成?对方也是男子,他可没断袖之癖!一定是对方施了什么妖术!所以他才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嗯!就是这样,没跑了! 白染皱起眉头,说实在的这家伙够沉的,若不是练就了一身千斤顶的独门内功心法,想必自己的手早就断了。只是对方一会儿娇羞一会儿愤怒的表情到底是几个意思? 又不是女子,做这个占了便宜似得的表情做甚?就是送上门来给她,她还觉得对方吃得多呢。 还好小耗子吃的不多,不愧是她替他取的好名字,不然她才难得养呢。 “公子!”南司面色一变,声音夹着一丝气愤。这般样子实在是太刺眼了! “叫什么叫?”白染呵斥一声,见对方委屈的表情,郁闷的再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放开了手。 “噗通”一声巨响,随后响起一声惨叫声,山谷中刚好扬起震耳欲聋的回声,吓得山间飞鸟惊飞不断。 一个屁股蹲的苏琅龇牙咧嘴地在奴婢的搀扶下才堪堪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屁股啊!疼死我了!”苏琅话中带着委屈,除了母妃,他还从未受到这样的委屈过。 “不疼才怪!”白染目光轻蔑,“不过是摔了一跤,就跟小儿一般哭爹喊娘,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世子?我看你就是假冒的,小心我去告你蔑视王权之罪!” 苏琅被气得跺脚,他怎么成了冒充自己的?他就是世子有错吗? “你胡说!我就是世子!这些人都可以替我作证!”苏琅话一出,随从们连忙称是。 有了众人做证词,苏琅显得底气十足,再看白染时,见他们居然不打招呼准备离开了。 “喂!你们去哪?”苏琅一手贴着自己的屁股,一手向他们招手追着过去。 “赶路啊?难道还跟你们在这里继续喝茶不成?”白染说话间让老汉继续赶车。 老汉听说是燕国世子心中多有不安,毕竟是权贵,神色为难地看着白染,不知该怎么办? “说得也是,不过这事不能这样算了!”苏琅开始耍赖。 白染可不管对方什么身份,这路她是走定了。 苏琅还想说什么,忽然一个侍卫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他的面色一沉,面色阴郁地深深地看着白染说道:“我现在有事不跟你们计较,若是下次碰到就没那么好运了!” 甩下狠话,苏琅不情愿地上了马车。 一声急促的嘶鸣声,苏琅一伙人快马急行。 白染见此,想着他们这一行人一定是去临都城,只是按道理说难民之事已经解决,难道还出了其他事不成? 刚才那个通报之人若是她没料错的是从临都来的,毕竟那人来的方向是临都城。 “公子,你在想什么?”南司目光一沉,疑惑道。 “无事,旁人之事不要多管。”白染掂量着手中的分量,还别说这东西看起来灵巧,分量还是不错的。 刺目的光线下,南司见对方手心躺着一块雕有青龙金锁,不由得心头一震。 第二十三章 酒楼 白染从当铺中出来之后,一脸轻松,感觉自己的腰间分量重了不少,人也踏实很多。 南司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白染觉得对方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想说什么?” 南司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公子,那是你东西?” “你觉得呢?”白染昂首阔步地往前走,他们之间经过一家酒楼,外面气派非凡,而且还有一股勾起让人食指大动的口腹之欲。如今她口袋中总算有钱了,是时候去祀自己的五脏六腑了。 “可那是偷。”南司面色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就算是他日子再难过,他也从未想过去偷窃,这样有违他公子的身份。他虽没有先人不食嗟来之食之骨气,但为人之本的偷盗却是万万做不到。 白染不大在意对方的眼神,这可有什么?她不过是拿点补偿而已。再说了她身上一点盘缠都没有,他们吃土不成?她这叫随机应变,俗人怎懂得她这般? “偷?”白染大为不屑,“什么叫偷?官兵肆意收刮民脂民膏叫拿,我等从这些罪魁祸首身上取回便是‘偷’了?你们这叫区别对待!何况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俗物一件,但却不知这是常人毕生所得,甚至于家破人亡!” 南司吃惊地看着对方,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慎重,甚至眼中充满了无限的讥讽。 “但这是偷。”南司不大认同,却被对方的说词有些词穷。 白染可不管别人如何想,她走自己的路就是。 “来一盘狮子头、松鼠桂鱼、珍珠翡翠白玉汤、东坡肉、曹操鸡、龙井……”白染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店小二就傻眼了。 “官,你们就两人是不是点太多了?”店小二好心提醒道,虽然人点的多他们挣得也多,但是这太浪费了,他实在是看不过去。 白染豪气一挥,把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往桌上一掷,看得店小二一阵晃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忙着点头道:“官,你们稍点,小的马上去通知后厨让他们快点上菜。“ 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回到后厨的店小二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又被银子个迷惑到了,说好的做一个正真的店小二呢?算了,这次的公子看起来格外的气派,出手也如此阔绰,又是如此天仙般的人物,定是出身不凡的富贵人家。想着自己的这次的赏银不少,店小二顿时笑开了花。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菜就很快上齐,再次见到白染的风卷云残的功夫,南司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是不是吃得太少了? 这酒楼之中来的大多是前来求学的读书人,各自带着自己的行囊和家仆,个性百态,身着不一,大多彬彬有礼,自有一番读书人的自傲。三三两两凑到一块,很快酒逢知己,畅所欲言。 白染出尘的气质与相貌一走进酒楼,就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都想上前来结交一番,只是稍有犹豫,怕被这样绝尘的公子拒绝难堪。只是当白染吃饭时粗鲁的动作差点让他们下巴都掉下来,一下子把自己的形象从神坛拉下了凡间,顿时唏嘘不已。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他们是真正懂得了。 可惜了。不少人无奈地摇摇头。 当然对于周朝的情况白染并未在意,而南司见着四周的异样的目光,显然习以为常,公子自己都不感到羞耻,他还这般担心干嘛? 只是有人看不过去了。 一个身穿着锦衣的男子走了过来,见着白染对他视若无睹,顿时面色难看,大声质问道:“你为何这般无礼?” 白染抬起头,对于对方的出现感到莫名其妙,她转头询问南司,“小耗子,你认识?” 南司脸上露出愠色,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不认识!人家是跟你说!而且请公子记得我是有名字的,不是叫小耗子!“ “哦。”白染敷衍道,“反正都一样,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不过你确定我叫你的名字?” 那戏谑的眼神看得南司面色一僵,并未回嘴,只是眼中充满了不甘。 又被忽视的胡翼彻底被激怒了,”你们主仆两人实在是天过分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白染觉得这人脑子有毛病,从凳子上站起,想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可惜自己的身高不够,还得吃力地扬起脖子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说这位仁兄,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我们认识吗?” “额?”对方忽然站起身,那张绝色的容貌近在咫尺,脸上白玉无瑕泛着一层玉润的光泽,尤其是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简直如繁星般闪烁着,让胡翼忍不住心悸不已,面色腾的红了。他错愕地看着对方,一下子感觉窒息地说不出话来。 白染见对方又犯傻,估计是被她的美貌给惊艳到了,不由得暗自得意。 不过胡翼到底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儿,定力还算不错,很快回过神来,顿时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你这小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各位,你们可认得这家伙的父母、族人,若是好心的话,麻烦通知他们把这人领了回去。今日幸好是遇到我,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就不知遭多少罪了。” 白染的话刚一说完,就传来一声声嗤笑声,引得胡翼面红耳赤,满面羞恼。 “不得无礼!”此时一个武士打扮的男子厉声呵斥道,把胡翼那单薄的身体护在身后,看架势倒是有种老鹰护小鸡的架势,更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这下胡翼便知自己出了大洋相,懊恼着自己为何自找没趣,更多的是怨恨着这个不知好歹,不怀好意的少年。 这仇算是结下了! 胡翼恨恨地瞪了一眼白染,带着自己的侍卫以及仆人狼狈地离开了。 经过胡翼一事,大家认为白染是不好惹的人,也就少了结交的心思。 不过当然有一人却是例外。 此人穿着朴实,但行事却一番爽朗。他大大咧咧地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来到白染的面前,笑着问道:”在下陆展宏,见公子品貌不俗,想与公子交给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白染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见此人不过弱冠的年纪,一身布衣,难得气质一番高雅之前,而且眉宇间一股豪气,让人见之难生拒绝之意。 白染嘴角一扬,朱唇轻启,”不好!“ 路展宏一愣,当下无奈至极,想不到此少年却是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但脸上却无丝毫的不满之意。双手抱拳示意道:“那就打扰了。” 说完之后,便打算转身离开,但没想到却被对方叫住了。 “我收回刚才的话,在下白染,天下分阴阳,一黑一白;世上本无物,何处染尘埃?” 路展宏惊喜地回头,心知对方是在告知自己的名字,顿时眉目飞扬,心情愉悦。 这一来一往两人性情相合,倒是成为了同伴。 原来这路展宏也是去骊山书院之人,不过他是去骊山书院读书。当听到白染是去当骊山书院的夫子时,显然吃了一惊。 白染早就有心理准备对方一副见鬼的模样,只是对方更为夸张。 “白老弟,你是认真的?” 白染面色一板,难看她看起来像在说大话?她很严肃的好不好? 路展宏见对方生气,连忙解释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白老弟年纪轻轻有这般才能实在是让人不可置信?” “这有什么?不就是教学生吗,有什么难的?”白染眼中不屑,她就不相信以她一目十行的本事对付不了一群死读书的酸秀才。 “是谁这样大言不惭?”两人说话间,一个慵懒华丽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顿时觉得一室华光,搅了心神。 第二十四章 巧合 白染望去便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样貌绝艳,男生女相,咋眼间还以为是哪家女扮男装的小姐,只是突出的喉结,扁平的身材,骨架很大,让人一瞧着便是男子。 莫千羽身后跟着一群容色上乘的侍女伺候左右,好一个风流快活艳福不浅的公子哥。那气派还以为是自家后花园中的莺莺燕燕,看得人低头耳语,窃窃私语,甚至有些言语不堪入目。 莫千羽耳聪目明,自然把那些言语听个明白,嘴角一扬,眼神不屑。 “你是何人?”白染见对方一副花孔雀的样子甚是招摇,眉目间竟是不愉。 “我是何人,你不用现在知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不过你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也不怕这大话闪了舌头?”莫千羽说话间,侍女已经拿着椅子置于对方身后。 白染见对方姿态优雅地摆弄着面前的衣襟,暗讽着这人事真多。 当然还有更夸张的,一个侍女居然端出一盅上等的燕窝给对方漱口,直把在家的人都看愣了。 一个红衣侍女面容娇艳,目中无人般扫了大堂之人,傲慢地开口道:“我家公子吃穿用度可是鼎好的,若不是马车出了什么问题,就是这等酒楼也是污了公子的贵足。尔等这般见了我家公子的真颜,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莫想做旁的心思。如若不然,我们镇国公府绝不轻饶!” 这一番声色俱厉让在场的人顿时嘘声一片,心惊不已。 镇国公府是什么东西?白染不知,但是身旁的陆展宏岂会不知? 这镇国公府的第一位国公原是大成朝的元老级大臣,因为护国有功,所以始帝特意嘉奖莫家世代受大成皇室荫庇袭爵承位,还受免死金牌。更重要的是莫家掌管着大成朝的千万兵马的兵符,一旦兵符一出便可号令天下。这等殊荣岂是一般贵人可比? 正所谓权欲之大更难填沟壑,对于始帝类似自掘坟墓的做法引起了百官上下的不满,于是始帝不得不把莫家的兵符一分为四,一块在皇室手中,一块在莫家,而其他一块交给了南国南家手中,另一块始帝却未言明去向。 有人说这块始帝交给了帝师白笙,有的说是交给了神秘莫测的天机门。当年始帝之所以能得天下,一大半的功劳是得到了能人异士的相助,尤其是精通奇门遁甲,窥视天机的天机门弟子。 更有人传言这是当时大成国的国师推算出将来的大成国有此大劫,所以始帝才不得不采取此等方法加以破解。 无论谣言如此千奇百怪,总之这诸侯暗地里寻找兵符之事却是尽人皆知之事。 “陆大哥倒是无所不知。” 陆展宏谦虚地摆摆手,含笑道:“我倒是读书之人的奇人罢了,少有白弟这样的风流人物与我为伍。” 白染不解,“这是为何?” 路展宏叹了口气,“我自是家贫,以往在家中伺候老母,如今老母已逝,在下也无牵无挂,只想寻个开心。不怕白弟笑话,我为人喜好探知奇闻异事,在写些市井之文,一来为兴趣,二来可以挣几个酒钱。“ 路展宏原以为会得到对方鄙夷的目光,谁知对方一脸的佩服,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看得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想不到路大哥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真是让白染佩服,就是不知路大哥写什么故事?”白染心中热切,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路展宏此时的面容更加灿烂,正想开口却被身旁之人打断了。只听人轻斥一声,”不过是写些鬼怪之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白染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个行事夸张的花孔雀居然跟路展宏认识,而且看起来交情不错。当然对于这一点被莫千羽矢口否认了。用他的话就是像他这样出生高贵之人怎么会跟一个不入流之人为伍?说得好像真的一般,那现在跟他们这些人在一起的是鬼魂不成? 莫千羽被白染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尤其是显眼的心思都写在他的脸上更加不自在,于是把岔开话道:”你是何人?“ “一个当夫子的人!现在你不知,到时候你就知道。”白染跟莫千羽斗嘴不下十次,这次对方居然询问起自己来了。 莫千羽的面色相当难看,这些话不是他之前说得话吗?这显然是找自己的不痛快。 路展宏见两人气氛又僵硬起来,好不容易劝和,这才又闹起来可不好,连忙起来打个圆场道:“其实我就写了一本叫《鬼语》的,如今还在写,最近书斋那边来了信让我快快写些去,说是很多人来催着好看下一段。” 说起这个,路展宏显得十分的自豪。作为一个读书人,若是走正途便是被人高看一眼,但若是像他这般无心做官考取功名,却堕落于市井写这些俗文,连下人奴婢也是轻贱自己。即便如此,他也自愿跟着自己的意愿活着,不跟他们一番计较。所谓人生在世能遵从自己的意愿活着才能活的痛苦。 白染不禁为对方的胸怀气度所摆手叫好,她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心胸之人。而且对方就是一直尊崇的平生先生,也就是她一直在追看的话本《鬼语》的作者。原来这平生先生是对方为自己取得雅号。 这个莫千羽自然知晓,也真是如此他才会翻山越岭来到骊山书院,就是听到对方要来骊山读书。显然这小子没把他的信看在心里,他都好几次催了,这人居然还未给他继续写,就连一点手稿都没有。说什么要到骊山书院读书,说不定找到一些灵感,不然的话已经油尽灯枯了。要他来说就是懒! 当然这是他的秘密,这等隐秘之事他怎能与旁人说?就是自己的父亲,也只说自己想去骊山书院读书,可把他们高兴坏了。他倒是想要看看他们到时候知道他的目的后会不会给气死? 想到这,莫千羽眼中露出一丝邪气,更显得容色更加的妩媚勾人,看得周旁之人一阵脸红心跳。 “我倒是认为路兄这般最好,白染也是如此之想。这天下能者千万,但若是寻出一个过得惬意之人却是寥寥,人生在世不过图了快活。不过白染不知路兄这般心境为何去骊山书院,在老家待着岂不是更好?”白染问出了路展宏的纠结。 只听他叹了口气,隐晦地看了姿态骄傲的莫千羽一眼道:“不提也罢,只是找些灵感罢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学无止境,在下是想见识一下天下之师的威名,也不枉自己是为读书人。” 见对方不想多提,白染并不勉强。但她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这一趟骊山书院,一定多姿多彩,她想着倒是有点期待了。 第二十五章 招亲 “公子,我们真的跟他们一起?”南司明显不情愿,清秀的面容在饮食的调理下日渐丰腴,初显少年的风姿。 只是在白染这样天人之姿的衬托下显得极为普通,但身上与生俱来的涵养却让人侧目。 路展宏不是第一次询问南司的来路,不过被白染一句“捡来的”打发了。 但路展宏有个老毛病那便是认死理,非要整出个事实为止。所以此时他正喋喋不休地追着南司问这问那,可惜祖宗十八代他这一代都未问清楚,让他很是挫败。 白染把两人之间的举动看在眼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莫千羽那般大阵势在路展宏的劝说下才稍稍减了派头,只带了两个侍女,便是一个红衣女子红叶以及一身黑衣模样英气十足的长心。 长心面容冷漠,负责莫千羽的安全,不像其他侍女对于面容出色的公子抱有其他心思。 要白染来说这人一定是生错了性别,好好的一尊冷面煞神,怎就生成了女儿家。 看来此人一定很难嫁出去。 白染说出自己的看法却被长心冷冷地瞟了一眼,更让她确信一定是说出了对方的心思。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骊山镇因为骊山书院而闻名遐迩,书香气息浓厚,到处坐有书斋文社供文人墨挥斥方遒,行商旅多有熏陶,涵养间一派彬彬有礼,就是贩夫走卒也因身为骊山人而自豪。 今日是骊山镇舒员外独女招亲的日子,十分热闹。擂台之上布置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四周围满了不少人,有些正是跃跃试欲的打算招亲之人。 甚至有街头巷尾的混混也来凑个热闹。 说起这骊山镇有三绝,一绝书院天下荣光,二绝虽身处偏远,但却能生出口味鲜味的荔枝,为历代君王后妃所喜爱。说起这三绝实乃一大变数,历朝都有新的一绝,逢二十载变换一次。如今这骊山镇中的三绝乃舒员外的长女舒雪,姿容娇美动人,但天下美人之多,舒雪容色自然上佳,但何德何能评上三绝之一? 最为津津乐道的是此女聪慧过人,只要看过的书都能一一记下,而且这女子博古通今,若不为女子,定是状元郎那般的人物。这样才华出众的女子理应被人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才是。但事实上此女已年已到双华,若是寻常女子早就为人妇为人母。 早年舒家大小姐已到议亲年纪时倒是不少无论才华还是身家都不错的公子来提亲,只是说来也怪,每次到下聘或纳彩之时总会出现意外,不是公子摔断了腿,就是男方牵扯出风流孽债,引得旁人纷纷议论不休,说是舒家大小姐命硬克夫。 这可愁怀了舒员外,幸好遇到了出门远游的得道高人,为她算了一卦,乃需等到双华之年,比武招亲才能得一佳婿。 如今刚好赶到好时辰,这骊山书院一公开招生,天下英才聚萃,觅得一佳婿实在不是难事。 路展宏见白染十分感兴趣,便开口问道:“白弟也想会一会这名扬骊山的舒家大小姐?” 莫千羽倒是不屑,“什么样的美人我没见过,如今小地方还能出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成?要我说只是众人吹捧而已,徒有虚名。” “莫兄,我看这倒不见得。这舒家大小姐既然能成为三绝,并非只要美貌,更是有过人的才华,听说连男子都自愧不如,此等奇女子,我倒是很有兴趣去见见。” 白染见对方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得兴味道:“难道路大哥想要成家了不成?说起来路大哥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是该时候找个妻子好好照顾你。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路大哥并不在意这些?” 路展宏无奈地摇摇头,虽对方咄咄逼人,但并未放在心上。 “我尚且连自己都养不活,何来养家糊口?再说人家富贵之家的小姐也愿意跟着我受苦受穷?”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对方愿意就成?” 对于白染的追根问底路展宏只是敷衍了几句,只是没想到被对方误会成没人愿意嫁给他这样的人。 白染看路展宏挺顺眼的,觉得应该关心一下对方的终身大事,何况她还从未做过媒人还有吃过喜酒。 莫千羽觉得两人话题无聊的紧,这穷山辟野果然没什么滑头,还不如京城一半热闹,这些人就自以为顶破天了去,真是笑死! 三人说话间,台上已经比了好几场,台下叫好声一片。 只是这城楼上的舒家大美人迟迟未见,连约定好的时辰也未到,下面的不满声让舒员外急得满头大汗。 “你快去催催这雪儿怎的还未来?”舒员外因为前几次的意外心有余悸,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若是再出岔子那他们舒家的名声还真给毁了。 管家也是心急,面露难色道:“老爷,不是奴才不愿,而是奴才去了几次都被小环挡在门口,只说小姐正在梳妆打扮,一刻就来,就是奴才搬出老爷您也是这般说辞。” 舒员外当下气得火冒三丈,“好个丫鬟,居然敢爬到我的头上了,真是不知死活!”说完,甩袖离去。 管家见此准备跟上,却被正要赶来的夫人给叫住了。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方玉兰含笑问道:“老爷这般匆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见瞒不得只好把舒雪迟迟不肯出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方玉兰听罢,也没有为难对方就放他走了。一旁的嬷嬷连忙在方玉兰身旁低语道:“夫人,依老奴看大小姐一定不在屋中,定是在外头做什么去了。” 方玉兰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眼中一片阴霾,“我家灵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只是老爷并未操心过。如今为舒雪大张旗鼓地招亲,并把舒家一半的财产作为嫁妆,可曾想过我们的灵儿?” 方玉兰当下气恼正要发作,却被嬷嬷劝住了,“夫人要沉住气,如今城中多有贵人,若是看了去岂不是污了夫人的名声?” 方玉兰也知这个理儿,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忍气吞声,斧头做小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为舒家打理上上下下。又听她膝下又有哥儿伴身,虽然是继室,但故去原配夫人无子,就只有舒雪一女,顿时顺气不少。 白染见所谓的三绝等候多日都未见,真是好大的架子,想要一睹真面目的想法顿时失去了兴趣。 她向其他两人告别之后,独自带着南司离开。 “你真的不想报仇吗?” 白染突然冒出的话让南司一愣,他还在思索着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人已经走进了最近的一家书斋。 里面装饰别致别具一格,一走进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古韵之色,来往的少有人,却都脚步轻盈,双手捧着一本书全神贯注地看着,互不打扰。 白染正对书架上的一本古词感到好奇,想要从上面抽出。忽然原本好好的书架朝着她的方向倒下。她眼疾手快地立马闪过,“轰隆”一声架子倒地,书籍散乱的到处都是。 而众人望去罪魁祸首居然是一个傻呆呆的黑脸小子,此时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只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人的风姿。 第二十六章 舒雪 “对不起。”少年声音娇怯,一听这声音便知是一个姑娘家。 白染没想到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而且这装扮也太多低劣。就算衣着上像个男子,但行为举止的忸怩作态确实是女儿家的娇态。 “怎么了?”此时一个沉稳的女声传来,款款而来的是一个戴着面纱,身穿一身齐腰襦裙的女子。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眸,身段婀娜,身上散发着一股书卷气让人心生好感。 “姐姐。”舒灵儿带着哭腔扑向舒雪,声音委屈,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舒雪从侍女口中得知真相之后,随即看了白染一眼,目光微动,向白染行礼道歉。 “家弟鲁莽,差点伤了公子,还望公子多多包涵。若是有什么伤处,可让大夫瞧瞧如何?”舒雪双眸含真切,开口道。 “倒是不必,人无事就行!”白染不是个胡搅蛮缠之人,自然是意外那便算了。 南司倒是很气愤,阴阳怪气道:“公子,若不是你躲的快,只怕这伤受得不清。” 舒雪眉头一皱,见南司只是个秀气的少年,看架势便知是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但主子还未发话,这奴仆倒是比主子意见还大,看来这个有容貌过人的公子对奴仆实在是太娇纵了。 “姐姐。”舒灵吓得躲在对方身后,但却面色娇羞地时不时偷看白染一眼,这等风光霁月的公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所以才会一时失手扑倒了书架,险些伤了对方,不由得心有余悸。 舒雪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试图让对方放心。 白染警告地看了一脸愤愤不平的南司,不过念在对方护主的情分上,倒是有几分道理。 “小耗子说得有理,不过既然是个小姑娘,我一个男子何必为难人家?” 此话一出,四周人议论纷纷,大家没想到这个黑小子居然是个乔装打扮的姑娘家,真是让人意外。 不过这样的样貌确实是让人不敢恭维,怪不得要打扮成男儿,若是女子岂不是吓坏了好多男儿? 舒灵到底是姑娘家,家中老幼也是被千般宠爱着,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嘤嘤哭泣起来。 “公子,你若有什么不满尽可跟我提,何故伤害我妹妹?”舒雪气愤地怒斥白染。 什么都没做的白染觉得自己相当的无辜,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她只是说了大实话,差点受伤的可是自己,怎的一盆脏水泼过来就是她的错? 可惜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当下冷了语气怼道:“我说了什么话伤了你妹妹了?你都承认她是你们妹妹,难道我说的有假?” “你……”舒雪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的人,恼怒地瞪着对方,心中理亏,自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时,一个进来一个匆匆赶来的侍女,见到舒雪几人,顿时眼睛一亮,“小姐!总算找到您了。老爷催着赶快回去,不然的话老爷会生气的。” 舒雪冷笑一声,“我不回去!跟爹爹说若是想我嫁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之人,趁早死了这条心,我舒雪还未到此等受人嫌弃的地步!” 想她才貌双全,几次议亲不过是男方自己的过错,却一一把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实在是欺人太甚! 若不是从嬷嬷那里得知其实这事儿都是已被安置在庄子上的陈姨娘作梗弄出来的事儿,她岂不是一直蒙在鼓里。 想起这些年是方玉兰尽心尽力照顾好自己,舒雪分外感激,所以对这个妹妹还有弟弟十分照顾。 她若是出嫁一定要嫁给出生名门的世家公子,再不济也是才华出众的男子,这等庸俗至极比武招亲之事怎会选出好的如意郎君?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已。 大家没想到这个气质出众的女子居然是骊山镇有名的三绝,顿时引起哗然。 不是说这舒家大小姐在比武招亲吗?怎的人会出现在这?而且听这口气似乎不大愿意出嫁。 白染心中失望,原本以为是个奇女子,想不到也不过如此。想必路展宏再次也会如她一般。 南司隐晦地看了一眼舒雪,语气无辜疑惑问道:“公子,为何这位小姐这么大的年纪还挑三拣四,就是世家女子到了这般年纪也急了。” 这话无疑说中了舒雪的心事,顿时恼羞成怒,“你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奴仆,怎的可以这般放肆?难道公子不管管吗?若是这般行事总会给公子惹出大祸!”虽然恼怒,但她头脑保持着冷静,万不得在此等情况下失了分寸。 白染微微一笑,双眸中闪烁着一丝恶劣,露出贝齿,“不好意思,就是我纵的。管的不好,还希望小姐多多包涵。我想小姐性情高雅,又是三绝,传闻小姐品貌乃世间少有,心中向往已久,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这话里有话让舒雪有种羞辱之感,这人是故意让自己难堪! “公子何必如此讽刺与我?难道我与公子有仇?外面传言我命硬,只是这些错处不过是他们泼在我身上的脏水,外人见不得里面的龌蹉而已。我舒雪行事对得起天地,行得正坐得端。天下之人信鬼神,却不知人心贪欲更加可怕,后宅内院多的是牛鬼蛇神,我只是不小心被陷害了而已。至于蹉跎至今,就是要寻一个真心实意之人,若不然,我便是孤独终老也是甘愿。” 舒雪言辞激烈,句句戳人心,四周都是热血明理之人,听她一席话,顿时面色羞愧,有人便当下鼓起掌来。 然后各种申讨之言向白染袭来。 南司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便让白染陷入此等尴尬之地,便想继续言说,却被白染制止了。 “话不会说就吃饭!”白染瞪了对方一眼,好歹是个南国世子,一点口舌之争的本事都没有,将来如何舌战群臣?此等无用之人,不是饭桶,就是白长了这张嘴! 南司不语,一双厉目掩饰在长睫之下,让人看不出他所想。 白染见舒雪得意的目光,忽然间鼓起掌来,“啪啪啪”,“果然是人要脸树要皮,无脸无皮天下无敌!” 舒雪面色一变,正打算发作,忽然窜出一群官兵,把整个书斋团团围住,使人陷入恐慌之中。 白染没想到事情还挺多的,而脚步沉重的军靴之声如雷鸣般让人心晃动,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相粗犷的高大的男子,身穿衙役官服,一身凶煞之气,让人心生畏惧。 第二十七章 县令 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白染这才知道此人是衙门的捕头薛踵,为人嫉恶如仇,一双虎目,牛鬼蛇神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把人抓起来!”薛踵厉色命令道。 须臾手下就把一面茫然的舒雪给抓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舒雪挣扎着,面色惶恐不安,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侍女吓得腿脚发麻,连忙向薛踵质问道:“薛大人,我家小姐犯了何罪?” 薛踵冷笑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冰冷的字眼从口中而出,“杀人之罪!” “胡说!我并……”不管舒雪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薛踵就是一个冰渣子,不为所动。 很快舒雪在一声声悲愤和冤枉声中被无情的带走,这桩奇案又成为大家都谈资。 白染嗅到一点阴谋的味道,这舒雪倒是心高气傲,虽不知事情如何,但说杀人的罪名实在太大了。不过既然是别人之事,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公子之前问我有没有想过报仇,若是我说想公子会如何?”南司也不知是否刚才发生之事触动心中之事,忽然开口问道。 白染这才停下脚步直视着对方的眼眸,见对方一脸严肃,年少持重,倒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便眯起双眸,意味深长道:“你说呢?” 南司不解其意,想探个究竟,便试探道:“公子知晓我来路,却敢收留我,想必是做了万全的打算。” “然也。这一路你倒是沉得住气。成不大事者不拘小节,更有隐忍之度,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要你何用?” 南司眼中发出一丝精光,压住心中的雀跃,小心翼翼道:“公子是想栽培我?” “看你本事。只要你有足够的本事,将来南国国主也未尝不可。” 白染蛊惑的话让南司面露惊喜,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立马恢复常态。 这骊山舒员外的大小姐舒雪毒害舒员外的小公子一案在整个骊山镇传得沸沸扬扬。 路展宏这个大嘴巴子一听说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百分百发挥了写话本的推理之能认为这一定是有人在暗害舒家小大姐。 更为神奇的是这城中最为出名的书斋文案堂居然以重金聘众多才子能人一解舒家小公子舒青的谋杀一暗。 这镇上吵得热闹的不是舒青的案情,而是作为骊山书院门下的书斋文案堂出手阔绰帮助舒雪洗脱嫌疑之事,尤其是原本今日骊山书院招生之日,却因为舒青一暗暂时搁置,这其中难道大有玄机不成? 各种匪夷所思的猜疑争先而出,更有这舒雪是骊山书院山长的外甥女的戏言时有发生,这事情越传越邪乎,官府的县令对如何处置舒血还真是伤透了脑筋。 坐在厅堂上的县令正抓耳挠腮,都快把自己的头发给抓秃了。他看着此时正气定神闲一脸不屑的莫千羽,心生一股怨气道:“莫贤侄,你倒是说出话呀!”说完之后,县令有些后悔,早就听说这镇国公府的公子莫千羽性子顽劣,怎的会想从他嘴里得到好办法,不由得心中好笑自己的狗急跳墙。 莫千羽并不愚蠢,见县令这样的表情,心中更加不满,当下便开口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看在对方是爹的同僚好友的份上,他才懒得在此一坐,瞧着也是当了好些年的官了,他的父亲是鼎鼎大名的镇国公,而对方这是蜗居在这里的小小县令。要他说便是他一抬脚进了这府中,那破烂的院子便是沾了金粉一般,得像老祖宗一样供着。 白染没想到这莫千羽跟县令有些交际,应该是说镇国公。一路上听说莫千羽的抱怨,也知对方不大情愿进这府中。 之前她就打听到这县令叫严,办事公正严明,从未判过冤假错案,是个难得的好官。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这镇国公也是一个品行不错之人。尤其从大成国衰败之后,镇国公便不问世事,尤其是朝堂之事听之任之。 “严大人莫要担心,我这白弟才华出众,思维敏捷,想来她是有些办法。何况文案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就算大人不用做什么,便是过了几日必有分晓,大人又在担心什么?”按照路展宏的话来说确实如此,但就是这般才让严大人愁白了头。 严大人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若是这么简单就好。” 白染与路展宏相视一眼,心中都有猜测,难道是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这嫌犯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骊山书院的三绝之一,如今正是天下学子集聚骊山,此时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好,或者被其他非官府之人找出真相便显示他作为一方父母官的无能。正是三年地方官政绩考核之际,他的一举一动便是关系着他的未来的前途。大家都知这骊山不大,可是在书香之地,那县令虽然不大,比手中职权更大的便是为官的名声。 话说这骊山这一片肥差谁不想来,治安不错,又负有盛名。当然最重要的是先帝有先诏为骊山县令者需才德兼备,秉性纯良,若非如此,一旦稍有差池或贬或流,可见帝王对骊山书院的重视。或者是说重文官。也便是如此,天下皆以读书为高,习武虽能强身健体,倒真是匹夫之勇。以至于如今的大成国皇室上下少有能力出众的武将,倒是其他的诸侯国武将辈出,兵马强盛,让大成皇室所忌惮。 白染知晓未必不是大成国的重文轻武的影响所致。只不过如今的大成天子软弱无能,确实难胜天下之主。 “真的?”严大人又惊又喜地一脸期待地看着白染,他早就看出对方不简单,此番见人这般说话,心中更加期待。“还请小公子多多帮忙,严某不胜感激。” “有什么好处?” 严大人一愣,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直白,不过他以为对方是故意的推脱之词,毕竟对方的气质可不是庸俗之人,当下起了敬重之心。 严大人忙起身对着白染躬身行礼,“若是小公子能帮严某这个大忙,小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是不是什么要求都可以?” 严大人目光一闪,细想片刻,神色严峻地回答道:“是!” 白染轻笑一声,明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严大人立马回道。 第二十八章 入府 一天到晚白染自身离开,见不到人影,连一向跟着的南司都抛下了。 路展宏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似的走来走去,看得享受着当地美食的莫千羽直皱眉,不耐烦地开口道:”你走来走去干嘛?恍的我头都痛了,若是无事去给本公子写话本去,省得碍眼。“ 路展宏见有人理会他,立马欣喜地问道:“莫兄,你一向有主意,你倒是说说白弟到底去哪了?” 莫千羽神色不愉,“她去哪关我有什么事?脚长在她的腿上,难道还要让我们绑着不成?”眼神瞟到同样神色郁闷的南司,指着对方道,“你瞧着连自己的奴仆都未带着,不会是一个人跑路,把这个麻烦丢给我们吧?我告诉你千万不要赖着我们,我是不会留下你的。” 南司冷冷额地看了对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那目中无人的态度直把莫千羽给气死,“你看着这是什么人啊?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养出什么样的刁奴!” 这话被南司听到,面色温愠,双目骇光乍现,只是很快紧握的双手又松了下来,继续走。 正在这时,熟悉的人突然出现顿时让南司眼睛一亮,惊喜地叫出声来,“公子?” 白染奇怪对方这声音怎么的跟平常不一样,但也没去追究缘由,只是点了点头。见院中之人倒是过得潇洒,兴致缺缺地打了个招呼,习惯与莫千羽的视若无睹,反正也没有把对方当人看。 路展宏见对方出现,连忙询问道:“白弟这是去哪了?怎的不打声招呼?” 白染便把自己独自去舒府的事情说了一通,还征得舒员外的同意,暂时住在舒家。 “什么?你要住在舒家?”不仅路展宏惊讶了,连一向不管闲事的莫千羽也坐不住了。 “公子你?”南司见两人神色,忍不住开口道。不知为何他越来越看不惯陆展宏了,以前觉得莫千羽像只花孔雀般招人厌,可是相处之后这莫千羽倒是安分,只是这路展宏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时不时凑到公子身旁,打听她的消失,此人一定是居心叵测!寻个机会他一定要让公子提防着此人。 白染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见南司很有眼色地递上一杯温茶,坐在石凳上一饮而尽,倒是畅快不少。 “舒青之案倒是奇,听说是因为生母陈姨娘的关系被舒雪嫉恨上了,这陈姨娘被发配到了庄子里头,但这舒家的小公子却让舒雪恨之入骨。寻个机会把舒青推下河中企图毁尸灭迹,谁知被旁人看了去,就闹到了衙门。而且这尸首也找到了,在对方的身上还找到了属于舒雪的证物,人证物证聚在,那便是铁证。可惜舒青在水中泡了几日,尸体发涨,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若不是身上的特征,又有陈姨娘亲自指证是自己的唯一的儿子,想必谁也看不出。” 路展宏生性敏锐,听出其中的蹊跷便道:“白弟可是探知其中可疑之处?” 白染高深莫测地看了对方一眼道:“此次劳师动众,其中查案的何止我一人,就是再多的线索也被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给搅得一团糟,真不知道这次的文案堂是在办事还是在搅事?” “你的意思是也许这次的凶杀案跟骊山书院有关?”这倒是引起了莫千羽的兴趣,听白染一说,原本以为是普通的案子而已,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我可没那么说。” 白染敷衍的态度让莫千羽很不满,不过既然对方住进舒府,那他为何不可?这可是扬名立万的机会,虽然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就是看不惯白染得意洋洋的样子。 “哼!”莫千羽想着便站起身转身离开。 白染就感到一阵风从自己身旁刮过,好不凉快。 哼!还给她甩脸子,多大的脸啊? 一切收拾妥当,府外就来了几个小厮是舒员外专门派人替白染收拾东西用的。不过白染没多少东西,除了一个装着吃食的大包袱被小厮拎着走,少了南司做苦力。两人轻轻松松地走在前头。 这般阵势过街,而白染又是难得一见的天人之姿,自然引起不少人注意。而且小厮的衣服上绣有舒府的标志,外人一见便生出了几分心思。 “公子,是否太过招摇了?”南司小声地嘀咕道,看着许多人的目光朝白染看去,脸色阴郁。 白染倒是不在意,“舒府一直很招摇,都说树大招风,我们只是踩着他们的尾巴而已,算不了什么阔气。” “公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舒员外的意思?” 白染目光闪过一丝精光,似笑非笑道:“小耗子也知道深思了?” “公子!”南司见对方戏谑的表情,似乎从未把自己看在眼中的态度让他心头冒出一股无名之火,可却无处发泄。 白染收敛起不正经的调笑,这当然是舒员外的意思。不过还真是有意思,虽是一个庶子死了却哀而不伤,府中上下虽有丧事之风,却无丧事之理。因文案堂之重聘翻案,所以拜访之人众多,但舒员外一律闭门不见。若不是自己抬出二师兄文轩林的名号,估计也是被舒员外拒之门外。 但他这般大张旗鼓无疑让她置于众目睽睽之下。 百思间已经到了舒府。舒府名邸宽阔,气派非凡,一进门第便是雕梁画栋的江南之风,温婉雅致。因为府中办丧事所以气氛严肃,四周笼罩着一股阴沉之气。 舒员外就侯在庭院之中相迎,面容儒雅,待人敦厚,不像一般富甲之商身上沾染的精明粗鄙之气,倒是一股读书人高雅。 “白公子。” 舒员外走向白染抱拳行礼,白染回礼之后倒是宾主尽欢,气氛倒是融洽。 “舒老爷,白染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舒员外惊愕,显然没料到正是话头上兴味之事忽然来了个突兀,不过很快恢复正常道:“白公子请说。” “白染实在好奇令公子舒青在舒老爷心中地位如何?” 舒员外叹了口气,面露苦涩,“虽不同故妻所生雪儿般千宠万宠爱,但也是我的骨血,哪有不心疼痛爱之理?何况李姨娘跟我多年,是故妻身旁之人,就算犯了错事,我也会看在故妻以及为我生儿育女的份上宽厚几分。只是没想到会出现骨肉相残的局面!” 白染见对方痛不欲生的表情,秀眉一皱,“按舒老爷这般说是认定了舒雪会对自己的弟弟动手?” 舒老爷慌忙否认,“并不是。雪儿生性良善,怎可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只是……” 舒老爷似乎有难言之隐,难以启齿般,终于下了最大的决定支开了所有人才开口道。 负责门外看守的是管家。 方玉兰看到管家,目光一闪,准备进去却被对方拦住了。 “夫人,老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为何?”方玉兰皱起眉头,声音严厉。 “夫人不要为难奴才,奴才也不知,还请夫人稍后再去。” 管家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方玉兰甩袖离开。 “这个老匹夫,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脸,连我都要被拦在门外。”方玉兰愤愤不平。一旁的朱嬷嬷安慰了几句,这才勉强消气。 “你说这个白公子到底是何人?”方玉兰好奇地问道。 朱嬷嬷回答道:“依老奴看这公子定是出身不凡,您看这骊山达官显贵的公子凡凡,老爷为何只单单请她入府暂住。” 方玉兰叹了口气,“若是如此便好,只希望不要节外生枝。” 朱嬷嬷知晓对方的心事,“夫人放心,此事已经证据确凿,那小蹄子就是想翻天也难。” “你办事我放心。”方玉兰一脸感激地拉着对方的手,在对方诚惶诚恐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冷光。 第二十九章 谁在说谎 白染被安置在房的单独院落,四周景致不错,尤其是房中摆置精巧,彰显着富贵大气。 那高床软枕可比临都城好多了,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银子的魅力。 正想和衣而睡,忽然听到门口处的吵闹声,只能憋着一股怨气走了出去。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打扰她休息? 出去一看便见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身后跟着一个丫鬟。她总觉得这个小美人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正寻思间,舒灵儿羞答答地偷瞄了白染一眼,羞涩地朝对方盈盈一拜,“白公子有礼了,不知白公子可记得小女?” 白染眼睛一亮,对上对方那张小巧秀气的脸,顿时眼睛一亮,“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书斋里女扮男装的黑小子。” 舒灵儿眼中露出惊喜的光,只是听着黑小子心里不大舒服,带着一股幽怨的语气娇嗔道:“是小女不是了,只是因为这样方便些。灵儿不像姐姐般厉害,一出门就怕被人欺负,所以姐姐才替我想出了这个主意。只是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灵儿是绝对不相信的。白公子可愿意帮我?” “你真是真心实意帮你姐姐?”白染见对方如小鸡啄米般,随即开口道,“既是如此,不如你把你姐姐的罪名背在自己身上如何?” 舒灵儿愕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倒是一旁的丫鬟云儿耐不住性子了,“公子怎可这样跟小姐说话?这是大小姐闯下了大祸,怎能让我们无辜的小姐去冒名顶罪?实在欺人太甚了!” 云儿愤愤不平,舒灵儿心里也不好受,双眼泛红,险些要哭出来一般道:“白公子这般羞辱灵儿是为何?难道是因为上次的意外记恨灵儿?灵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就是!”说完便给对方行了一个礼,掩面逃开了。 身后的云儿恨恨地瞪了白染一眼,焦急地跟了上去。 南司见这般献殷勤不得,还给气跑了,当下心情愉悦地爬上了脸,露出一口白牙,“公子这般怕是得罪了主人。” 白染岂看不出对方得意的眼神,扯动着嘴角,“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幸灾乐祸,装什么装?打扰我休息,还有理了不成?” 看着白染转身的背影,南司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在报复舒灵儿打扰了午时好梦,并不是记仇。暗记下自己不能步了舒灵儿的后尘。 舒青的灵堂摆在偏屋,因为案情还未结案,所以暂时不能下葬。 这灵堂上摆着死者的灵位,燃着蜡烛,摆放着三牲和祭品。中间摆放着乌黑的灵柩。供桌上还摆着一盏油灯,时时加油,不能熄灭,为“长明灯”。 一群人披麻戴孝,嘤嘤哭泣着。听着脚步声,哭的人愈加厉害。 白染早就打听清楚,这群人是府中的丫鬟婆子,得了陈姨娘的命令,必须每日哭着,不然就得挨板子。 这办丧事的,越是哭的厉害,越显得这家子仁孝厚道。可是这又不是家眷,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婢,又未定下好时辰让人来吊唁,这般作为真是奇了。 白染刚想着就走进一群人,带头的是一个颇有姿色的中年美妇,面容凄婉,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见一个陌生的少年出现在灵堂上,当下面色一惊,很快向白染行了个礼。 “妾身陈姨娘,不知公子哪位?”陈姨娘生性怯懦,但也算安守本分,若不是美貌过人,令舒员外一见倾心,也不会被自家小姐当顺水人情送给舒员外当妾。 白染漫不经心地讲了自己的来历,陈姨娘这才放下心中的警惕。叹了口气道:“妾身是从小看着大小姐长大的,大小姐聪明伶俐,但性情却是极好之人。只是造化弄人,也不知道大小姐是听信了谁的谗言,居然认定外面传毁了大小姐命硬的谣言是妾身传出的,只是妾身身份低微,若不是当初小姐的恩德,妾身早已命丧黄泉,焉有恩将仇报之理?想来正是因为如此,大小姐才一时想不开跟我青儿动了手,这才让我可怜的孩儿落难。”说完之后已经泣不成声,闻着落泪。 白染仔细观察陈姨娘的伤心做不了假,心中生疑便道:”在下想问陈姨娘,大小姐害死了小公子,你恨不恨她?“ 陈姨娘面色复杂,眼中犹豫不定,“白公子,身为人母,自己的孩儿被人害死了焉有不恨之理?只是大小姐是小姐的唯一的孩儿,又是妾身的本个主子,妾身也是为难。妾身只恨当初为何不是我替我孩儿去死,这样一了百了,也不会污了大家的眼。” 从灵堂出来以后,白染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见南司眉目凝重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小耗子想什么?” 南司只是微皱眉,对于纠正对方的称呼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公子,我只是奇怪这陈姨娘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就对了。”白染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来,动作风雅,着实有几分附庸风雅之嫌。 “公子,你这扇子哪里拿的?” 白染口气平淡道:“随便从房间里拿的,这大热天的就算不能降火,看着也是挺雅致的。” 南司无语,他倒是不知自家的公子有这嗜好。 “公子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白染面色一板,“自己想去,难道都要我给你解答问题不成?” 南司想起刚才陈姨娘虽然穿着丧服,面容憔悴,但唯一的突兀之处就是行事慢条斯理,不像一个刚失去孩儿的可怜无助的母亲。尤其是对方既然说自己感恩原来的主子,但是在失去的孩儿的罪魁祸首面前不是应该恨之入骨吗?难道真的有如此忠心之人,枉顾伦常?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一个只能依靠自己儿子的姨娘?作为侧室生的孩子,他父王的后院中有不少的妾氏,自然懂得她们的艰难的生存之道。 而且陈姨娘说中说是被人教唆,那便是意有所指。这舒员外的后院有多大,不过就是继室方玉兰以及妾氏陈姨娘而已,这样的暗示不言而喻了。 白染见对方的面色越来越惊异,便知对方想到了九层。 “明白了?” 南司震惊地看着神色笃定的白染,“公子早就知道?” 白染不屑道:“我早就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想来事情不简单。如此进了府邸,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些事情我还是没有弄明白,我们现在就去。“ “公子?”南司见对方闲庭信步地往前走,连忙跟了上去,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嘴角上扬。 第三十章 大牢 白染先让南司去办了点事情,然后回到自己的院中。召集院中伺候她的丫鬟问道:“你可知陈姨娘的事情?“ 这些丫鬟早被白染的容貌所着迷,一听对方这样一问,想着亲近对方的机会,更是积极地七嘴八舌地说着。 白染把她们话中的内容集合起来便是如陈姨娘所说的,她确实是已故舒夫人的贴身丫鬟,因为长的貌美就被赐给舒员外当姨娘。不过那是舒夫人命不久矣之时的临终托孤,而且这舒夫人跟陈姨娘感情甚笃,不然的话也不会把自己的唯一的嫡女舒雪托付给她。只是好景不长,这舒员外可是有名有地位之人,想要嫁给他成为主母的人不知凡凡,而这方氏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已故舒夫人的表妹。在她在世之时来府上住过,感情还算不错。 舒员外觉得这方氏性情温和,又是舒雪的姨母,这样的关系更好的照顾好舒雪,于是便八抬大轿抬了进门。只是奇怪的是这方氏进门不久就有了身孕,但这肚子却很快大了起来,但是这一胎却没保住,还差点一尸两命。 方氏容貌端庄,自然比不上陈姨娘的娇美动人,男子天性食色,陈姨娘倒是得宠些,这方氏自然容不得。只是没想到陈姨娘如此怯弱之人居然会耐不住寂寞做出跟别的男人有牵扯的事情来,因小公子再三求情,这才免了一死,才被贬到庄子里去。 夜黑风高之夜,舒府中格外的寂静,尤其是印着烛影的灵堂,更是阴森恐怖。 “你非要我跟着一起干嘛?”屋檐上蹲坐着两个身穿黑衣之人,一人一双气愤的桃花眼在黑夜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白染瞪了对方一眼,小心地警告道:“小声点!这里一定有问题。” 另一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一向跟白染和不来的莫千羽,这次的查案若不是他也感兴趣,他才不会答应对方一起来呢,看把对方给得意的,哼! “能有什么问题?依我看就是方氏用的借刀杀人,这舒雪是杀了人,但她确实遭了方氏的道。” 白染奇异的目光看着莫千羽,莫千羽被对方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样看我干嘛?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这些你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么单蠢的人按道理说是想不出这么高深的答案的。 莫千羽以为对方是在夸自己,自然很是得意,差点嘴角都扬到天上去,”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多亏了我看了不少这方面的话本……“这话一说完,莫千羽就马上闭嘴,懊恼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说得也是,多读书也是好的。” 莫千羽觉得这话说得是不错,但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只是刚要反驳,就被对方提醒跟着陈姨娘回屋去。 于是屋檐上两道黑影如闪电般飞到了陈姨娘的院落。 白染的轻功所向无敌,而作为镇国公府的公子莫千羽这轻功也是不差。这倒是引起了白染的好奇,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这梁上君子可是莫千羽第一次做,说真的还真是有点小激动。 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两人极有默契地打开瓦片,透过灯光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陈姨娘一进屋,贴身的嬷嬷立马把门关上,神色严肃地小声说道:“姨娘,这白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白日听那些丫头说到处打探您的消息,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此时的陈姨娘叹了口气,面容复杂,“这是老爷请来的贵,听丫鬟说连献殷勤的二小姐也吃了憋,想来不是夫人那边的。”忽然想到什么,陈姨娘神色慌张,紧紧地拽着嬷嬷的手,语气充满了恳求,“嬷嬷,你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晦气了,会不会折了青儿的寿?” 此话一出,嬷嬷的面色突变,连忙从用捂住陈姨娘的嘴,面含警告,“姨娘,这话可千万不能说!”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察觉无任何异样后,才松了口气道,“这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我们只需按着他们的意思去办就好。这骊山聚齐可不是一般人,可不能走漏了风声。这也是为我们公子做打算。” 陈姨娘听到这双眼露出惊喜的目光,连连点头称是。 随后主仆两人说着贴己的话,但都跟案情无关紧要,两人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莫千羽并没有离开,而是打算跟白染挤一挤。 “凭什么?”白染挑眉,他们只是暂时合作而已,关系可没到同床共枕的地步,何况她是女子,男女有别,难道他不知道吗? 莫千羽气恼,“这三更半夜的叫我出来,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还要让我回去不成?”再说了,以为他愿意吗?今日他跟县令大吵一架,结果这老家伙居然敢把本公子赶出,真是岂有此理!加上最近的学子从各地赶来,酒楼栈已经住满了人,他的侍女倒是可以被留下住,但是他就没那个命了!呸!他还不屑呢! “你回去便是。”白染直接拒绝的话让莫千羽倒是对上了,偏要留下怎么着? 白染觉得对方挺幼稚的,打了个哈切,对着漆黑的夜色懒懒道:“我去睡了,这些房间你随便挑一个,反正又不是我的。不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怕走夜路啊?” 那揶揄不怀好意的声音却好巧不巧地击中了莫千羽的软肋,没错啊!天不怕地不怕的莫千羽就怕走夜路,所以这次他是在长心的陪同下来的。为了彰显自己的能耐,显示作为主子的本事,所以脑子一热,便命令她回去。 想到这,莫千羽就懊恼不已。万一这白染对自己图谋不轨怎么办?岂不是让他们两个对付自己一个,如此胜之不武,这样的事情白染是做的出来的。 正想进屋让白染睡地上,他睡床上的想法刚起,就被黑夜中一双格外诡异的眼眸看得差点别吓死。 谁知这人居然是南司,不知从哪里冒出的。 “莫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跟我一起睡。” 莫千羽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道:“让我跟一个奴仆睡,这辈子都不可能!以为你们这些人能跟我平起平坐吗?上辈子没投好胎吧?“ 南司并未生气,和气道:“既然如此,莫公子就一人去睡,我随便在哪里待一晚便可。” 莫千羽这会已经挨不住瞌睡了,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见对方的房间还算不错,至少能住人,便毫无顾忌地大刺刺地躺在床上,不久就发出粗重的呼噜声。 走在门口的南司目光一沉,想着前几日有一只硕鼠经常来捣乱,如今刚好他“不小心”把食物落在了床头上,也不知它欢喜不欢喜? 第三十一章 夜游症 “啊!”大清早的一声惨叫声惊飞了树上起鸣的鸟儿。树叶簌簌地往下落,在树下打盹的猫儿嫌弃地抖掉身上落叶,喵呜一声一溜烟的没了影儿。 此时的白染一脸阴沉地看着扰她清梦之人。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莫千羽,正一脸惊慌失措地盯着床上一只圆圆脑袋都大老鼠,那发出的吱吱声让他觉得这是在嘲笑自己。而房门被踢开了也未曾放在心上。 那全神贯注间不知从哪里窜出是花猫猛地跳到床上,威胁的猫吼声与床上嚣张的大老鼠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猫鼠大战。顷刻间整个屋子被糟蹋的乱七八糟、凌乱不堪。 白染原本阴郁的气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搅得分外的好笑。 这样的动静太大,引来了其他人。 门口站满了不少人,对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感动好奇不已。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凑,而恰好对上那双阴沉沉的眼眸,吓得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莫千羽心情极差,想不到他一世英名,居然会毁在一只老鼠一只猫身上,真是气死他了!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出去!”莫千羽怒吼一声,其他人闻声吓得往后逃离。 不过,不对啊?这是舒府对吧?这是他的宅邸对吧?忽然回过神来的舒员外面露纠结,转身问道:“白公子,这是何人?”他家中有这样盛气凌人之人吗?不会是遭贼了吧? 舒员外的表情太过明显,白染心情愉快道:“舒员外,这可不是旁人,而是当朝镇国公的公子莫大公子。” “什么?”舒员外吃惊地叫起来,一脸恐怖地看着这个毫无形象的男子,只是就算如此,如何解释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他好像没有接待过莫大公子吧? 难道是自己老糊涂不成?舒员外自认为莫千羽是何等的身份,应该不会做出有失身份之事。于是便小声问身旁的管家,自己前几日有没有邀请过莫大公子。得到的答案是一脸的茫然。这么看来,他还没老糊涂,这莫大公子出现在这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了。 至少也要做的隐晦一点,比如避开他们的视线也好。 舒员外尴尬地假装咳嗽几声,摒退下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恭敬道:“不知莫公子光顾寒舍有失远迎。” 见对方半宿都未开口,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一旁淡定神闲的白染。 白染接到对方的求救信号,嘴角一扬,开口道:“舒员外不必在意,莫大公子估计是还未清醒。毕竟世人艳羡的莫大公子却有这样的隐疾,如今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确实难以启齿,恼羞成怒也是在所难免。” 什么意思?舒员外眼睛放光,心中充满了好奇。 “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我想舒员外应该是个讲信用之人,说出来一定会保守秘密对不对?” 舒员外受蛊惑般点点头,忍不住凑到对方身旁屏息静听。 “其实莫大公子有夜游症,昨晚是我给他开的门,看今早还在梦游之中,这时我们千万不要叫醒他,不然的话那可是要出人命的。这人命是出在舒府之中,舒员外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白染的危言恐吓果然吓得舒员外面色苍白,诚惶诚恐地表示一定不把此事泄露出去,就算是那些看到的奴婢也不能泄露一丝一毫。 就当是从未见过莫千羽。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舒员外终于明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苦处。 白染慢悠悠地打开折扇,仪态风雅,慢悠悠道:“不打紧,等我把人收拾一番,在带回去便是,也省了舒员外一番操心。” “那就多谢白公子。”舒员外态度诚恳地向白染道谢。 “这是应该的。”白染眼中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等到舒员外走后,心情烦躁的莫千羽质问道:“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不过是说你身份高贵,就算是穿着一身乞丐服依旧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那倒是。”不过莫千羽心中怀疑,这人会这么好心?而且这话里确定不是挖苦他的话? 似乎没有鸠占鹊巢,擅闯民宅的莫千羽心安理得地简单的收拾一番后,准备带着一干证据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南司看着莫千羽丝毫不受影响地跟在自家公子后头,看哪哪都不顺眼,尤其是动不动就叫他干嘛,哼!真当自己是主子不成? 莫千羽不服,以他的身份居然叫不动一个奴仆,便朝白染告状道:“你这个奴仆真是胆子不小,我叫他做事居然一动不动,想挨板子不成?” 白染挑眉,见南司脸上毫无表情,不可她总觉得南司对莫千羽看不顺眼。 “我教的。” 白染轻飘飘的话让莫千羽顿时暴跳如雷,“什么去意思?” 白染用手挡开对方的手指,面色不耐道:“我教他的,怎么了?我才是他的主子,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谁知莫千羽像是受了刺激一般,面色窘迫通红,触碰着白染的那只手指似乎染上了什么东西,立马缩了过去。看得白染一阵诧异,她好像没下毒吧? “你手上沾了什么东西?”莫千羽对方给他一种酥麻的异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白染以为对方是脑子有病,并未理睬对方。 不过时辰不早了,与文案斋悬赏重金的时间就在今日就到限了,而且这个时候人犯舒雪将要压到刑场行刑。 莫千羽还未明白自己是不是遭了对方的道时,看着白染远远的走去,立马跟上去,奇怪的是那种异样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也未放在心上了。 “咳咳……” 一路上白染早就发现南司今早的神色不大好,尤其是在原本南司的房里居然睡的是莫千羽,想也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南司感激地朝对方笑笑,“不碍事,只是受了一点风寒而已。我从小就身子弱,如若不然也不会送到蜀国。” “昨晚你睡在哪了?”白染皱起眉头,既然对方跟着自己,她就有责任管好对方。 “柴房……”南司犹豫地开口道,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一拽,若不是白染眼疾手快地拉了对方一把,这人便要从马车上摔下来。 “走开点!”莫千羽充满怨气地朝南司吼道。 这大马车这么宽敞,不知道还有一个他要坐吗?碍手碍脚的。 莫千羽准备走进马车内,却被白染的扇子给拦到了,他怕再次遭道,于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神色阴沉地质问道:“干什么?” “莫大公子,可能你弄错了,这里面坐的可是我而不是你。” 莫千羽以为对方误会自己想要跟她争马车,于是没好气地回答道:“放心,我允许你跟我一起坐。” 白染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面色一沉,声音冷冽:“恐怕莫大公子误会了,是我不允许跟你一起坐。昨晚你睡在小耗子房里,却把他赶了出去,今早受了凉,这笔账还未算呢。” 莫千羽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那张白玉一般的脸,现在看起来尤为憎恶。 第三十二章 刑场 今日的刑场特别的热闹,底下三三两两的聚集了不少人,尤其是久闻骊山的三绝之一舒家大小姐舒雪。 临行之前舒雪最想见的人居然是方玉兰,这倒是让人意外。 舒雪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对自己比自己亲生女儿还好的姨母。此时的方玉兰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神色傲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狼狈不已的女子,也是她最恨的人之一。 “啊……”舒雪想要喊出声,却什么话也说出来。她想到狱中的吃食,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方玉兰看到舒雪居然不能说话了,嘴角一扬,在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个被自己送上了西天。到时候整个舒家就是她方玉兰说了算。 “大小姐这么聪明,应该想出是什么一回事了吧?对,就是我干的,你母亲的死也是我,而舒青那个小子居然想跟我儿比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明明我的功劳最大,凭什么还要我低声下气地求你们?” 方玉兰敢怒而不敢的言的模样格外的解气,不过她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慈母的形象还是要摆足的。 舒雪不能言,但是却朝对方狠狠地扑过去,可以被锁链绑着,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让方玉兰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她见形势不好,便故意高声大喊道:“大小姐,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了之事?若是气姨母不帮你,姨母也无能为力。都怪姨母不曾注意你对小公子多有成见,才会酿出这样的大祸,若是大人允许,妾身愿意替大小姐赎罪!”说完便嘤嘤地哭泣起来。 嚣张的刑犯以及慈爱的母亲相比之下,更加让舒雪的真面目更加憎恶。 底下一片辱骂嘲讽的吵杂声。 白染他们刚到刑场时,就见舒家的家眷已经到场,而且最为精彩的是居然有些人劫刑场,场面好不热闹。当然让她关注的是坐在县令身旁的居然是骊山书院的山长以及管事,还有几个不想熟的人。 白染见着人群拥挤不堪,看来想要走过去是不可能了。 “你且在这等我。” 还未等南司回答,就看到白染已经轻点脚尖越过一个个人的头顶,到了刑台之上。 “白公子,你怎么来了?”县令激动地站起身,环顾着四周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于是好奇地问道,“莫贤侄呢?” 白染指了指对方身后,县令一回头,果然见莫千羽带着自己的手下气势汹汹地走来了。那凶狠的模样让人看了感觉不大愉快。说真的,这莫老哥可是十足的好脾气,怎的生了如此暴脾气的儿子?难道是从莫夫人那里学来的? “你有种!”莫千羽甩下狠话,不过现在不是教训对方的时候,先把现在的问题给解决了。 白染显得相当无辜,”我是没种,但是你的种在哪里?“说完,一脸邪气地扫了对方全身上下,让莫千羽更是火烧到了心头。 县令看着时间不早,心急的很,见和事老路展宏不在,暗叫失策。好在两人还算冷静,不然的话好好的刑场就变成了斗嘴的擂台了,这画面实在的有伤体统。 “莫贤侄,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莫千羽不屑地扫了众人一眼,尤其是看着那些与官兵大成一团的劫法场之人,薄唇一启,”一群蠢货!就知道用武力,估计从来没用过脑子。“ “贤侄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住手!只是一场骗局!所谓的舒家小公子舒青根本就没有死,而那具尸首我已经让人仔细查过,不是溺水而亡,而是被人用砸死的。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中年男子,只是因为在水中泡的时间久了,所以才面目全非。” 此话一出引起全场哗然。 “那请问公子如何解释陈姨娘认出这是她的孩儿?难道作为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儿都不认识吗?”台上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站起身问道。 莫千羽冷哼一声,”我都说是个骗局了。“ 那人继续追问道:”那公子的意思是陈姨娘是在撒谎?“ “何止是他们在撒谎,恐怕你们在座的各位也参与其中,一个个拖不了干系?”不管大家面色如何难看,他又叫出长心把重要的人物给带出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脸惊恐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出来的不是旁人,而是大家以为死亡的舒青,舒家的小公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方玉兰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整个人吓得面色都白了,全身都在颤抖。 “方氏,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原本不能言的舒雪忽然站起身来,那充满恨意的声音让方玉兰吓得差点摔倒。 身后的嬷嬷早就吓傻了,已经料到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于是连连跪下磕头认错,把方氏的罪行一一说出来。 此时的方氏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啪啪……”激烈的鼓掌声响起。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穿一身儒裳,满意地的打量着莫千羽,越来越觉得满意,“好!就你了!” 莫千羽一脸迷惑,“什么就你了?还就我呢?你们骊山书院搞什么鬼?弄出这样的架势,是想造反不成?” 老者对于对方的出言不逊并未放在心上,好声好气道:“老朽元翼,乃骊山书院的山长。大家都知这次是骊山书院招生的日子,而骊山书院的传统便是出其不意的出题方式。主要是考验学生的眼力、洞察力以及反应能力。而众所周知,学生一旦进去骊山便是进入考核期,你的一言一行都在书院的考察之内。这次也不例外。“ 白染并未因为莫千羽抢了自己的风头而心存不满,但却对元翼的看法有所意见,忍不住开口道:”所谓的德行也非一朝一夕,既然学生都知,装着便是,大家又可知?“ 山长面露惊异地看了白染一眼,他早就对这个样貌绝色的少年稍有好奇,没想到对方的见解跟自己不谋而合,便兴致勃勃地赞同道:”这位公子说得不错。所以我们才出了这个难题抛给大家,希望大家不要一叶障目,天下之事天下知,不要被表面的事情所迷惑。“ 此话一出,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着各自在这场难题中的表现,都一个个暗自惭愧。 尤其是那些受到影响劫法场的人虽然人没劫成,但可以看出恩怨分明,过了德行一关。至于莫千羽那是直接进入了骊山书院的大门了。 南司没想到这莫千羽甚是可恶,居然抢了自家公子的功劳。 白染见对方愤愤不平,不在意地开口道:“不过是虚名而已。都说枪打出头鸟,树大招风,这可是他只是的选择,可别怨我。” 南司一愣,“只是公子,我们该怎么进骊山书院?” “这还不简单,不是有县令吗?我给他们找出了罪魁祸首,这县令应该懂得投桃报李吧?” “公子的意思是?” 白染眼神一凝,嘴角扬起的弧度让人看了心中发凉,“我要县令的举荐书!” 第三十三章望江楼 骊山书院今日招了不少表现不错的学生,唯有莫千羽是直接成为骊山书院的学生,其他的还要进行文试。 莫千羽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不大是滋味。这次若是没有差错,此次直接晋级的便是她。 “这次你也有份。”莫千羽干巴巴的话,似有心虚之意。 白染倒不在意,“难道莫大公子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这次的确是我们两个的功劳,但出力的却是你。” “你真的不在意?其实我可以向山长表明情况,这样的话你我都可以进入骊山书院。”莫千羽开口道。 “我们不是说过吗?谁也快一步,功劳就谁领。这个赌注我输了,愿者服输。难道莫大公子心虚不成?”白染怀疑的话让莫千羽怒不可遏,他明明是担心对方,反而被人挖苦一番,真是气死他了。 “不可理喻!”莫千羽怒目圆睁,甩袖离开。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求见。 白染还在思索是何人,人已经被舒府的管家请了进来,举止恭顺,一看是个身份不简单之人。但这人她并认识。 “白公子。”来人一张笑脸,很难让人有厌恶感。 管家连忙向白染介绍这是骊山书院的万管事,管理书院的一切大小事务,这次是特意得了山长的命令来递上请帖。 白染接过请帖,向万管事点头示意,笑着道:“多谢万管事,白染一定准时到。” 听到对方的话,万管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白染正打算向舒员外辞行,忽然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当下停下脚步往回走。 “公子怎么回去了?”南司心存疑惑。 “那个旁人的家事,我们一个外人掺和什么?”白染说完,想着这礼数还是要到的,便写了封信让管家交给舒员外,独自带着南司离开了舒府。 至于舒府的内宅恩怨,孰是孰非不过是个“贪”字。 山长邀约的地点是骊山最有名的望江楼,此楼气巍峨气派,聚集了不少文人雅士,热闹非凡。 但望江楼上的最顶层却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而白染被约见在此处。一时间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白染倒不知道其中的深意,以为众人皆因她的气质相貌自惭形秽而已,面容更加得意。一般俗人,就是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出色的人物。 白染一向不知收敛身上的张狂之气公子所以不知不觉引起了不少看不惯之人。 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神色不满地皱起眉头,“这是何人?居然能进顶楼?依我看只是一个不知所谓的臭小子!” 一旁的男子一看就是个笑面虎,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身材颀长,嘴角含笑,“王兄,也许这位公子是天纵奇才也不一定?不然的话怎的连王兄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都不能进,而她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却进了呢?当然……” “当然什么?”王乾心中急切,那张嫉恨的脸使得原本还算俊郎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司马封特意压低了声音道:“也许是深受山长器重之人也未必。我刚见山长前脚进去,这位公子就进去了。” 对方说得隐晦,但其中该懂的,王乾心领神会,面色更加难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好啊!居然有这种不知羞耻的小人!” 这番大动作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司马封连忙提醒,这才让王乾收敛了不少。 司马封轻松地应付着对方,目光深沉地朝白染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少年他倒是识的,就在刑场之上,看起来跟那个出尽风头的莫千羽相熟的很。 看来他要查一查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染倒是进了顶楼,但男司却被留在了外头。 让白染惊讶的是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看样子个个身份不凡,手中各执卷轴讨论着。 白染心存疑惑,这时山长含笑着走了过来,“你来啦。” 白染微微向对方颔首示意,直接询问来意。 山长哈哈大笑,捋着长须道:“小友倒是忘了自己是来应夫子之职。老朽听县令大人说小友智勇双全,乃人中龙凤,可谓是少年英才。今日这些小友都是四方学者,才华横溢,与小友一般心思。” “所以山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公平竞争?”白染没想到这县令大人速度倒是挺快的。这一些人看起来年纪都她大,有些甚至是年过半百,像她这样年少持重的后生还真是少之又少,不过之后的结果估计让这些人老脸都挂不住。 毕竟输给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确实难堪至极。 山长目光深邃,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指着四周架上的古卷道:“这些都是名垂千古的帝王将相留下的笔斋文献供大家参考,老朽献丑便以天下之忧为策论,各位小友三五成群为队,胜出者在一一笔试优取三人为我院夫子。” 此话一出,个个相熟的儒者一一组成队,当真是强强联合才有更大的胜算。 而落下的便是白染和其他几个看起来底气不足的儒者。有一个身体羸弱,文质彬彬,从进入房内便只是执书而看,让人以为心中自有丘壑,便打探一二,谁知面臊支吾其词,原本的好奇变成了轻视不屑。 还有一个白发老者,衣着朴素,与其他儒者相比气质普通,还以为是街上的普通百姓,更让人嗤之以鼻。 这两个完全被排挤在外,刚好来了一个气质出众的少年,看她年纪尚轻,一身傲气,众人以为是哪家身份高贵的顽劣小童,根本不值得一提。 山长似乎对如此的情况司空见惯,并未产生意外。 “白小友,看来这次你们的胜算不大。” 白染皮笑肉不笑道:“山长多心了,这叫扬长避短,三人行必有我师。” 有人看不过眼开口讽刺道:“的确是扬长避短,一老一少一弱,这样的队伍也让我们胜之不武。” “于兄多虑了,我们骊山书院考的是文采而非其他。说到文采古来不分尊卑老幼,能者居之,何来年纪身体强弱之别。” “万兄说的是,是于某多虑了。” 这一唱一和多显得正人君子,其实不过是披着人皮再以嘲讽取笑他们罢了。也只有在山长面前,他们不敢多放肆。 白染突然转身,目光一沉,“既然两位如此贤德,不如两位其中一位给我们凑成四人也好过你们以多欺少的嫌疑。” 于韦俊与万逊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发难。刚想着一个万全之策拒绝,又听对方接用嫌弃的语气道:“算了,若是再加你们一矮一胖,那还真是什么都有,天下奇观。所谓人不在多,在乎精,加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反而坏了这份和气。” 第三十四章 文斗 “你……”于韦俊刚要发难,却被身旁的万逊给制止了。虽心中不干,但众人在这看着,若是说了不当的话毁了前程是大。只能忍着脾气,暂时让那个小子得意。 山长见大家没有任何意见,便开口宣布开始。 其他组员正在讨论的非常激烈,而白染这一组就非常尴尬了。 “在……下……钱深,不……不……知两位高姓大名?”钱深羞红了脸,一激动开口结巴了,想到大家嘲笑的表情,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你是结巴?” 钱深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一时间更加尴尬,一旁的老者看不下去了,“小友,你说话怎么可以这样直接呢?你应该说说话怎么不利索,是不是天生如此?” 白染满头黑线,这有什么区别吗? 钱深连忙回道:“不要紧,我不……在意。” “听着甚是累,你以后还是少说话吧。”白染直白的话让钱深面露黯然之色。 “在下袁毅,乃屡次不第,干脆寻个夫子为人师表,也不枉白读这么多年的书。”袁毅虽然身着布衣,但声音洪亮,意气风发,性子爽朗,很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袁老先生。”钱深深受感动地恭敬地向对方行了个礼。袁毅连忙推拒,这一来一去三人倒是熟稔了不少。 白染见不得这番恭维话,尤其是钱深磕磕巴巴的话让她听得格外刺耳。 写策论的时间是一炷香的时间,那香炉之上的香静静地燃烧着,冒着青烟,这两人话唠了不成? 经白染一番提醒,两人才回过神来,差点忘了正事,不过就算是输了,他们也觉得遇到一个忘年交,秉性相和之人也是难得。 “白小友有何高见?”袁毅面容平和地问道,似乎对此次的胜负并不在意。 “袁老先生有何见解?这里论年纪你最大,想必有不少经历过往与我们分享。” 白染一说话,钱深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袁毅,心中暗想着若是能得到对方的指点,他来这一趟也不枉然。 袁毅哈哈一笑,“有什么经历过往?不过是屡次不中,再而三,三而再,如今已到知天命,想着寻条其他路走走,也许就罢了这条执念而已。” “袁老先生过谦了,俗话说,……听……听君一席话,胜……读……读十年书,在下认为只要坚持就一定会高中。” 白染觉得这人太过执迷不悟了,忍不住开口道:“既然到现在都不中,那就不要去浪费时间,做其他的不是更好?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何必一条道走到死?”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袁毅重复着对方的话,眼中呈现一抹精光,顿时茅塞顿开,激动地大拍自己的大腿道,“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还是自己禁锢了自己,原本自己倒是精通古籍论道,但在下偏偏对官场不感兴趣,只是因为执念,认为只有考取功名才能证明自己的贤能,想来自己是想岔了。” 袁毅摇头叹息间,倒是嘴角上含着几分苦涩。 白染可没时间让他感悟人生。 “现在知晓也不迟。所谓天下之忧乃历代帝王之忧,百姓之苦,君不贤能,如何治理天下?”白染的话让原本轻视她年纪小的人多了分看重。 “但是自古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父为妻纲,我们理应遵守孔孟之道,尊卑之理。” 钱深虽然平常紧张会结巴,但以论道论书之时便是出口成章,句句据理力争,富有气势。 白染挑眉,“那若是君王不贤,百姓贫苦,百官徇私舞弊,祸乱朝堂也君王不作为呢?” 钱深眉头紧锁,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君王不贤乃身为臣子之过,若贤臣进谏,遵循君臣之道,自然上行下效,国泰民安。” 白染忍不住讽刺道:“若是君王谏而不改,反而罚之,那该如何?史上暴君之名不在少数,不然为何改朝换代?” 这话堵得钱深哑口无言,他也算是满腹经纶之人,他日引用经典舌战群儒,引得贵人称赞,如今才知自己乃一叶障目,却熟读百书,但以他之言却泛泛之辈。 白染见对方羞愧的样子,随口道:“书生,你这是读书读死了吧?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若是按书上所为,纵使你对于典籍倒背如流,又有何用?还不如乡下种田,还能添个衣食。” 就在这时,大家已经经过谈论之后开始着手挥洒笔墨。 眼看着香已经燃了一半,钱深忍不住催促了几句,见两人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更是急得上火。 “各位谁写?”袁毅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我来好了。”钱深怕两人性子不急,估计速度也是不快,到时候纵是好文章也无用。 两人见对方急切的样子,相视一笑。反正他们懒得动笔。 说起这大热天的,四周倒是清凉无比,原来正中摆放着制作精致,雕刻华美的青铜冰鉴,上面发出阵阵的凉气,怪不得四周强光刺入,仍然有秋风之爽意。 四周装束也是华美大气,随意摆放之物也是华贵之物,更不用说这里藏着众多儒者视为珍宝的孤本。囊括经史子集各大文献,可见这望江楼之背景深厚,背后的主人不可小觑。 白染仔细巡视四周时,忽然间一个仆从在山长耳旁耳语几句,一向从容不迫的山长居然举止慌忙,跟着仆从走了出去。 她还未深究此事,一炷香的时辰已到。 万管事宣布时辰已到,众人放下手中之物。 等一一过目之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尤其是拿着几份特别出众的文章,对着就是一番赞赏。只是看着白染他们几人的文章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裘衣,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的病态美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连一向德高望重的山长都鞍前马后,想来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只是外头炎热难当,一个年轻的男子居然穿着如此厚实的衣服,照实让人惊讶。 “你就是白染。” 清冷的声音如同珠翠落地的声响,让人忍不住侧耳倾听。 白染眯起眼睛,眼眸中多了一丝凌厉,这人给她的感觉太过危险,就是那随意一眼也给人倍感压力。 第三十五章 帝师 “我便是。”白染心生警惕,“你认识我?” 山长这时的面色不如以往的温和,语气生硬,轻斥道:“不得无礼!这位就是……” 山长话还未说完,就被欧阳询打断了,“无妨。” 山长赶紧敛了话语。 “途经燕国临都就有耳闻,如今在骊山也有你的传闻。”欧阳询淡淡的开口道,对方的唇色偏寡淡,五官柔和但不显女相,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给人一种犀利、不近人情的感觉。 白染仔细想想却未有过多的招摇之处,此人如何听到自己的名声?难道暗中派人跟踪自己不成? 似乎猜到对方所想,欧阳询接着开口道:“是金是玉岂非鱼目混珠?” 白染心中咯噔一声,对上对方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眸心情一点也不好,于是用不满的语气开口道:“也是,不过公子对在下似乎太过关注了,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大成国正是用人之际,询游历各处就是为了替国家招揽人才,白公子智勇双全,何不报效国家,一成大事?” “询?难道是举世无双的少年帝师欧阳询?那可是三岁成诗,五岁能文,十三岁高中状元,十五岁成为成哀帝夫子的欧阳询?” 旁人争先恐后的惊叹声并未让欧阳询有一丝变色,但白染心中倒有了计较。那高高在上骄矜的语气在她看来十分的碍眼,她也很厉害不好,只是她身在山野之中,不被天下人所知而已。而且老头子又教导她处事不要太嚣张,太矜持稳重。 哼!瞧着一个病秧子的男子就爬到自己头上了,可是丢了无机门脸面。 白染很是不服气,绷着一张臭脸道:“你真的有这么厉害?” 欧阳询微微一笑却毫无温度,即便如此,那笑容却如明月一般撩人,猝不及防地让白染胸口一窒。那种突兀的感觉让白染意外的排斥。 “询厉害不厉害,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凭大家说说而已。”欧阳询垂下长睫,打下一层阴影,让人看不出所想。 “那我就觉得你不怎么样?瞧你这身段比女子还弱,也不知能吃多少米。”白染讽刺的声音让周遭之人忍不住憋笑起来。 谁知一道寒光迎面而来,白染一闪,此飞镖差点让发笑之人命丧黄泉,吓得那几人魂飞魄散,面色惊恐万状。 而欧阳询似乎没见到一般,“询不希望有人存有祸心。” 白染动怒了,要不是她闪得快,那一飞镖可就招呼在她脸上了,是不是待人之道?什么少年帝师,不过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让自己的手下动手伤人实在太过分了! “说你身子弱还说错了吗?什么祸心?我看你是见得不到有人违背你的意愿,不过也是个仗势欺人的家伙而已!” “错就是错!” “哪里错了?”白染不服气,双眼冒着火光,怒视着这个行为不善之人。 欧阳询冷冷地看了一眼,犹如布满了一层寒霜,“我说错就错了!” “你爷爷的!你太自以为是了!”白染激动地想要向前揍对方一顿,可是看着对方弱不禁风的样子,说不定她一拳就让对方见阎王爷了,岂不是自己落了个倚强凌弱之名?好像有点划不来。 这话刚说完,她就感到一阵阴风向她袭来。只是那股寒气在欧阳询的制止下收了手。 白染这才把目光投向身旁的高手。看人不过二十七八岁,一身黑衣,面容冷酷无情,眼神犹如寒冰一般。 “大人,我觉得你还是看好身边的狗好,不要让他擅自出来吠,不然真出了事,你这个主人倒显得管教不利,污了自己的名声。” 欧阳询挑眉,讥讽道:“这倒不用白公子操心,黑阎一向有分寸,除非是胆大包天,任意妄为之人。” 那嚣张的气焰让白染怒极反笑,“确实如此,那大人可要看好了,别反被鹰啄了眼睛。” 那下意识的所指让欧阳询危险地眯起眼睛往黑阎看去,黑阎见之,连忙低下头,全身被一股阴冷的气息萦绕,不禁打了个寒噤,好在只是一刹那,还是心有余悸。 他垂下眼,掩饰一闪而过的慌乱。 欧阳询倒不在意,慵懒地扫了众人一眼,对山长道:“这些可曾看好了?” 山长愈发的恭敬,“不曾,还请大人一看,能否给老朽指点一二?” “指点倒算不上。”欧阳询用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狐裘,漫不经心道,“今日给大家一个机会,谁愿意为朝廷效力就给我站出来。” 此话一出,众生面色皆变。如今大成国危在旦夕,如水中浮萍,一朝一夕都是危难,而诸侯各国雄起,势必争天下,若是入朝为官岂不是置身于泥沼之中不能脱身? 但欧阳询的厉害之处让人见之寒蝉,就是盛气凌人的蜀国也忌他三分。 若是今日无人站出,那他们的下场也未必好。 “怎么不愿意?”欧阳询提高了声音,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让人心惊胆战。 原本因为自卑的钱深踟蹰了片刻,他确实想为国家效力,可是他学不精行不良,怎可出来丢人现眼? 还没等他想明白,不知是谁背后推了他一把,差点让他摔在地上。 白染目光一暗,早把对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原来推傻小子的人是之前跟他们有过节之人——个头矮小的于伟俊。我呸!他也配为人师表?简直是污了圣人之名!不过先不忙,先静观其变,她倒要看看这傻小子有多本事,如若不行,她在出手也未尝不可。 打定主意后,白染便做起了壁上观。 一旁的袁毅倒是充满了担忧,便用手捅了白染一下,低声商量道:“这可怎么办?钱小友不会是刚才打了盹所以才站出来的吧?” “打没打盹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他自己站出来的,就说明他有这个能力。” 袁毅差点被对方笃定的口气给说服了,只是看着钱深茫然无措的表情,疑惑道:“是吗?”他怎么看得像是中了邪似的?呸!他读圣贤书,怎信了市井画本的鬼神之道? 不过……他摸索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深沉,那平生先生的《鬼语》倒是有几分精妙之处。说是鬼,倒不如说是寄鬼说世间不平之事。此生若是能得见平生先生真颜,大谈其中之理,倒也不枉此生。 白染见袁毅长吁短叹,不知为何,不过现在倒是看戏之时,哪有闲功夫理会他? 第三十六章 争辩 “你是什么人?”欧阳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惴惴不安的男子。 钱深一见对方的气势,面孔涨红,更加结巴了,几句话说来像是跑了千里路一般大汗淋漓,引得旁人耻笑不已。 钱深听着嘲笑声羞的无地自容。 只是被欧阳询深色的眼眸一扫,众人禁声,妄不敢再发出一言。 钱深见此松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介绍自己。 只见欧阳询先是紧皱眉头,随后仔细地打量了对方才幽幽开口道:“你就是让远山书院中连山长也甘拜下风的钱深?” 钱深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对方,支吾道:“你……你……认识我?” 白染见此,心中疑惑,哪个这个傻小子有什么厉害之处?这小子除了结巴之外,与外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啊?倒是与这欧阳询有几分相似的羸弱的身体,估计一阵狂风也能把他们吹倒吧?下一次有机会一定让他们试试。 心想之处,就听欧阳询道来此事。原来是远山书院乃属魏国之地,盛名已久,虽不及骊山书院有名,却也是卧虎藏龙,里面聚集着着魏国的俊才。 这舌战群儒之事便是因远上书院中每年一次的探讨天下之事。那次的政题为“为君者”,连山长也参与了这次的探讨,前往书院的观之的不外乎魏国的贵族豪门,可谓声势之大。 然而胜出的成为魁首的便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出生市井,但博古通今分为刻苦之人,从而引起了不少轰动。 别问欧阳询如何知道,他自有自己的来路,尤其是各国的风吹草动焉有他不知晓处? 白染听之,狐疑地打量着钱深一眼,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她还真是越来越信这人还真的能战胜那些人。毕竟论死读书,熟读古今之典,那捧书如获至宝,埋首苦读之人论第一谁与他争锋? 又听钱深略显得意的小眼神谦虚道:“大人过谦了,学生只是比旁人多读了几个字吧了?” 呦嘿,此人确定不是在挖苦旁人不如他读书读的多?白染想着,果然家其他人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倒有几分好笑。 欧阳询的表情微妙,对着山上道:“既然能为我朝效力的只站出一人,那么便他吧。” 山长连忙称是。 当山长宣布此次留下的夫子是钱深时,顿时让大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立马有人提出异议。 “山长,你们都没有评论谁的文章好,怎就这么快下了决定?” “是啊,之前不是说谁的文章好者优胜,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论起才华我们哪一个会败给他?” 大家争吵敌对之人便是成为众矢之的的钱深。 山长一脸为难地求助着镇定自若的欧阳询。 欧阳询冷哼一声,众人再也不敢多词,“让我告诉你们哪里错了?”顿了顿又接着道,“一个不忠君爱国之人如何担当起身为天下儒生的夫子?一个自以为是,暗藏祸心之人如何成为骊山书院之师?也不怕玷污了这块地?学生尚且文德兼之,难道夫子就不应该德行兼备?这是三错。” 这话说完,他停下片刻扫了众人皆羞愧难当,思绪难辨,又道,“最后一错便是,我说的话谁敢反驳?” 那最后扬起的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厉色和杀机,让人感到一股寒气。 “这是戏耍我们不成?”一个留着浓须的中年男子不愤的低语道。他郑远修身为颇有名气的夫子,往常在贵人府中授课,就是贵人们也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何曾受到这样的委屈?他虽听了欧阳询的骇名,但也只听与传言,再说这骊山这书香之地,岂是他一手遮天的?如今大成朝是什么光景,不过是一座摇摇欲坠的亡国之城而已。而各国诸侯雄起,稍有见识之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要他们忠君,岂不是让他们送死?大成朝凭他欧阳询再厉害,只一人之力,还想与其他诸侯国对抗,力挽狂澜不成? 当然不只是郑远修一个人的小心思,其他人只是不如他一人明目张胆而已。 黑阎侧耳一动,目光紧紧地锁住郑远修,这次的动手并未手下留情,而是直接让飞镖刺入对方的胸口。 一时间凄惨的叫声和引起的混乱交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这只是小惩大诫,我希望你们大家说话时光明正大地说,不要背后枉做小人。”欧阳询说完,打算离开。只是在经过白染时,停下脚步,开口道,“我在问你一次愿不愿意替我效力?” 白染眼神凝视着对方,“不是说为国效力吗?” 欧阳询耻笑一声,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看得白染心底心寒,薄唇厉目,意味深长地轻笑道:“你以为呢?” “我以为一样。”白染面无表情地道。 “既然一样,那你为何不愿?”欧阳询步步紧逼。 白染倒是奇怪,对方似乎对自己太过注意了吧?难道自己还未展现的才能被对方发现了不成?果然不是老头子说的能掩饰就能掩饰的,都怪自己太过出色。 自我夸赞了一把后,白染回答道:“我效力的是天下,不知大人说的与我有何不同?正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大人可有其他见解?” 欧阳询深色莫名地看了白染一眼,见少年容貌昳丽出尘,气势凌厉,好一把锋利精巧之剑。 他的眼底暗藏着风云,口气轻慢,“既然如此,山长就留下她吧!” 一锤定音,让白染强装镇定提起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你爷爷的,这人气势太过凶悍,不过是仗着他比她年长几岁,多吃了几年的白饭,若是她走到对方这样的光景,她敢拿对方的人头保证,一定比对方更加厉害。 改日她一定拿自己的三个师兄好好吓唬他一番,看他怎敢在她面前嚣张逞势? 天子之师了不起啊?她还是命定之子将来天下之主的公子呢?拿出去说是,定是当祖宗般伺候着,小瞧了她。 对了,她好像把小耗子忘了,时间过的有些时候了,她该出去找找对方。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辰出来,省的对方无聊,所以她才特地安排对方若是等候多日便可到处走走,也不知对方会不会在外面侯着。不过按着对方的性子樱应该不会独自离开。 白染望着躺在地上的人,那胸口出的伤口鲜血淋漓,她实在看不过眼,见对方面色苍白失去了意识,正等着大夫过来看诊,估计也得死一半了,便从身上掏出一颗止血的丹药往对方口中一塞就离开了。 白染走了出去,四处张望,却不见南司的人影。人呢? 第三十七章 找人 白染找了楼中的伙计好好询问一番就是没有问道任何有用的东西。 不过这也难怪,这望江楼难得的天下俊才聚集之地,人来人往,人数众多,不过是一个行为普通的少年,怎会让大家如此注意? 难道是真的出去了?可是基于对这个南国的公子的了解,再怎么样也会留下一点信息给自己。顿时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位公子,你是在找人吗?“ 白染闻声抬起头看着来人,是一个年轻的衣冠楚楚的男子,脸上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让她很不喜欢,就像是带着一层面具般,笑得很假。 “你看到我仆人了?”白染虽然不喜,但是对于一个似乎知道什么的陌生人总不能黑着一张脸吧? 司马封诧异于此人居然对自己似乎不待见,暗自为自己无往不利的交往能力感到一丝丝的挫败。 ”原来同公子一道来的是公子的仆人啊?“司马封笑着道。 “看来你倒是很关注我,难道我们之前认识?”白染挑眉,又是谁爱凑上来了? 司马封摇摇头,“我确实不认识公子,不过公子如此的出众的样貌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白染欣然接受对方恭维,只是她现在只想弄清楚南司那小子到底去哪里了?怎么找了半日都不见人影?就差把整个望江楼给翻天了。 就是到街上逛逛也该回来了吧? 司马封见对方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对方。 白染面露诧异,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内容:“公子亲启,因家中有急,故先行离开,望公子多加保重。南司拜上。” 看完之后,白染的面色铁青,心中莫名的憋屈,就好像刚煮熟的鸭子还未到嘴就飞了一般窝囊,气死人了! 司马封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怒气越来越重,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公子怎么了?” 白染冷冷看着此人,见对方毫无殊色,端的是一身的温文尔雅,口气不好道:“你认识他?” 对方口中的“他”是何人,司马封自然知晓,便开口道:“算不上认识,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受人之托?”白染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这一个“受人”可是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那她现在干嘛?去睡大觉不成?人都不见了,还未定是真假。只是看着上面的字笔法坚定,不像是草草凌乱为之,而且她认得南司的字确实是他的字而不是他人所为。因为别人在以假乱真,南司有喜欢在最后一笔着墨的习惯,若不是她无意间看着对方如此动作,还真看不出来其中的毫厘。 司马封见对方一脸怀疑的表情,露出一丝苦笑,“公子是怀疑在下有其他居心?” “那是自然。谁知道他是不是自愿离去,还是有人胁迫他?” 司马封好笑道:“公子认为他有这个价值?” 白染见对方对南司的身份总是三缄其口,冷下了语气,“公子难道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别装,这样的脸还真蹦不住。 司马封一脸好奇,“在下真的不知。”随即叹了口气,倒是有几分埋怨好人难做的意味,“在下司马封,是去骊山书院读书,恰巧遇到在南国一起游历的好友,正想好好叙叙旧,谁知游有急事在身,说是要找什么重要的人,就看到公子口中的仆人。不过游叫他为公子。因为事情紧急,我也不大好问什么,只见你仆人特意写了封信交给我之后就匆匆跟着游离开了。” 白染仔细观察了一番,见对方似乎并没有说谎,只是刚才为何说算是认识,让她误解? 这回司马封算是给一个气死人的解释,他认识游,游认识他仆人,他们又说过几句话,岂不是算是认识? 这解释差点让白染呕了一口老血。 随后一问三不知,她难道要去南国找?只要去打探一下南国最近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许就有了南司的踪迹。可是话说回来,要是对方真的是回南国,她岂不是要一直在对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一点也不耀武扬威好不? 司马封见对方气急败坏地离开,眼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的神色。 “司马兄,你站在这里干嘛?”王乾途中小解去了,后又遇到一个同窗所以多聊了几句,见司马封一个人张望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背影,一时好奇地问道。 司马封听到声音,回头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笑着道:“没什么?怎的这么晚才来?难道王兄吃坏肚子了不成?” 这揶揄的口气并未使王乾不悦,反而兴致勃勃把自己从同窗那里听到的有关考核夫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中夹着几分不满。 司马封眼神一暗,“王兄可认识那个受伤之人?” 王乾冷哼一声,语气轻慢,“那个老匹夫我怎可不认识?不过是一个教书匠而已,仗着自己有几分学识除了那些品级高的官员,一个个从未放在眼中。就是我那江兄也受了不少气。不巧此人叫郑远修就在他府中授课。” “哦,原来是这样。”司马低语间又被王乾拉去吃酒。 白染这边夫子已经有了好人选,而学生也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闲来无事,路展宏便想拉着对方一起去。 “不去!”白染懒得抬头看对方,闭上一只眼,瞄准地上休憩打鼾的猫儿,轻轻一掷,正巧砸到猫头,收到希冀的猫儿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四周,见有人向着它龇着牙,连忙惊恐地喵呜一声跳墙跑开了。 “哼!是谁把我的仇人给吓跑了?”此时已经准备好“十大酷刑”的莫千羽一脸阴沉地跑了出来,左右打量不见了“仇人”身影,顿时气恼地瞪着一身懒散的白染。那趟不是站不是的坐姿可又让他闷了一身恶气。“是不是你?” “你看见了?”白染平淡无波地扫了一眼莫千羽,正是想让对方触眉头的时候。 莫千羽咬着牙道:“我是没看到,但是我不是叫你好好看着对方吗?” 如今的白染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了,“你谁啊?我有答应你吗?” 莫千羽语塞,他好像是没见到对方点头。不过不对啊…… 路展宏倒是奇怪了,这县令府中什么时候养了只猫了? “还有什么?听说过偷财物的,你有听说过偷猫的吗?这猫可是舒府……” 白染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闭嘴!” 路展宏一看两人这架势,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不在追问这猫的问题,但是现在他们一个个置身事外,就留下他一个干瞪眼,也太不仗义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还算融洽。忽视两人各背着身互不理睬的话。 第三十八章 书院 两人在陆展宏的劝说下不甘不愿地来了,话说着骊山书院的门槛也太高了吧?不过是在山下的凉亭上仔细地问道几句就决定你能不能上山。 所谓的骊山书院并不在镇上,而是在半山腰上,行程的话要一个时辰之多。而且还是只能徒步而行,听说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众人皆有抱怨。不过宋夫子是个心宽体胖之人,性情开阔,对于这些富家子弟的抱怨行为一笑置之,并加以引导使得众学生对于行路之事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我看这夫子是故意的,走路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吗?什么历代帝王艰辛马背上打天下,锻炼的就是这种意志,还有悬梁刺股的,那只能证明他们脑子不够聪明,非得用这样愚钝的方式去做。你看我什么时候努力过,还不是轻轻松松地进了骊山书院。照我说这人才之事靠天分,请求不来。” 莫千羽的行事嚣张,意外的白染也觉得对方说话有那么一丝道理。当然是前面的话,后面的还不是靠她施舍来的,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仙不成? 宋夫子刚好走到这,听到对方的话,无奈地摇摇头,声音舒朗,“这位学生说得还不够有理。” 宋夫子的话算是委婉了,白染保证若是旁人的话保证定是狠狠地修理对方一顿。而当她入书院当夫子的第一日就打算这样做。这么嚣张的学生,作为夫子的她怎么可以允许这样败坏名声的学生的存在? 哼!好个莫千羽居然敢吼她?当她是软柿子不成? “我说得就是理!”莫千羽眼中从未有夫子这样的人物的存在,从他出生起就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行事乖张的很,就算是侯爷也管束无用。 宋夫子自是认为什么样的学生都遇到过,可是都是遇到的是那种乐学,易教化的学生,何曾遇到这样的硬扎?当下气得吹胡子瞪眼。 “孺子不可教也!”宋夫子重复了几句,又被句句歪理的莫千羽给气恼了。 “什么不可教,我看你也不过如此,胡子长见识短,自然是教不得我这样满腹经纶的学生的。”莫千羽神情得意,忽然来了一句,“我倒是觉得山长不错,慧眼识我这个人间极品。” 白染听到这,“噗嗤”的笑出声来,“还真是极品!” 那讽刺的意味太浓,让莫千羽当场变了脸色,恼怒地瞪着白染道:“好个厚颜无耻的人间极品!” 那言外之意自然让心中有虚的莫千羽脸上一阵黑一阵白。 陆展宏叹了口气,他看着两人又闹了起来,心想着自己的头发估计又要掉了很多,自己都快把一生的心都给操心完了。 一路打打闹闹的,总算是来到了骊山书院。 一到门口,一股严肃古朴的书香之地迎面而来。尤其是始帝御赐的金匾字体丰润,却不失锋利,行乎宛若游龙之风,单是这金匾已经让人肃然起敬。 路展宏连连称赞,双眼放光地盯着上面猛瞧。但莫千羽仔细看了几眼,只觉得这字不错,其他的还能生花不成? “不学无术!”白染自认为自己对于字体不大看重,尤其是对自己的字不加苛责,毕竟人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一面。比如三师兄不擅于厨艺,又比如老头子心懒,而她在这书写上却只能让大家看个明白已经是最好。 原本想带徒弟的想法,过早地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还是收奴仆的好。又能给对方摆谱,何乐而不为? 这时有人开口道:“这可是始帝御赐的,尤其是上面的字乃天下学子的楷模。你们可不知这始帝未坐上皇位时可练就了一手好字,当初便是因为这字体实在太好,引得白笙白帝师另眼相看,并全心辅佐。所以骊山书院又寄以师徒之意。” 此人说话温文尔雅,态度谦和,眉目舒展让人如清风拂面。 “在下易谦,相逢即是缘分,不如一道走?” 莫千羽挑剔地看了对方一眼,下意识往白染脸上看去,见对方难得不是绷着一张脸,只是这让他更为生气。 白染倒是对这个温和的男子感觉不错。 “那就一起吧。”白染一开口让易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两人居然有说有笑的,看得跟在身后的莫千羽双眼冒着火苗。 “莫兄,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不能有仆从跟着不适应?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骊山书院的规矩就是一切大小事务都由自己来,就是带着奴婢也不能跟着一起进去。” “什么?”莫千羽惊呼一声,一时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诧异的路展宏。 “莫公子这是?”易谦疑惑地问道,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何有这样大的反应。这可是骊山书院历来的规矩,既然来了书院想必应该知道才是。 白染不屑地说道:“他这是想到以后什么都由自己做吓倒的呗。” “什么吓倒?”莫千羽十分不服气,他见对方轻视的目光,冲动之下当下夸下海口道:“自己做就自己做,有什么了不起的?像我这么聪明之人,什么东西不会?我看是你什么也不会吧?” “我会不会?”白染嗤笑一声,“既然你这样说了,到时候我且等着你。” “那你就等着!” “闪开!闪开!”众人谈话间忽然窜出一一大堆官兵来,气势汹汹,看似来者不善。 众人不是世家子弟,也是身份不凡之人,应对这些忽然闯出的士兵自然是临危不乱。 随着两排士兵井然有序气势恢宏威严地肃清一条宽道来,走出一个威风凛凛带着煞气的男子。 白染面色一惊,她识得此人,这便是一路追杀南司的蜀国名将秦诡,他怎么会在这? 山长一脸慎重地迎了上去,先礼后兵,质问道:“将军这是何为?” 秦诡不屑地看着底下一群人,似乎这些儒生在他眼中犹如蝼蚁一般,“你就是元翼?”随意打量了一下,眼神更加轻蔑,“也不过如此!” “你是何人?对山长如此无礼?”身后一身灰衣的张夫子实在看不下去这等蛮横之人。就是当今的天子对山长也是礼遇有加,一介武夫何故如此张狂? 这话一说出口,泛着白森森冷光的利剑就对准了张夫子脆弱的脖子。 这这样一威胁,张夫子气得脸都涨红了。 “不可!”山长面色一冷,呵斥道,转身对着秦诡行礼道,“将军息怒,不知将军此番有何作为?这里的学生可都是各家的名门公子,而且这里可是圣人之地,由始帝亲笔御赐的金匾,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想必将军也担待不起。” 后面警告的话秦诡怎可不懂,但是这又怎么样,他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老匹夫!你这是在威胁我?” 山长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一向受人尊重,哪有人想此人一番当众辱骂羞辱,一时间气得身体都在颤抖。 “你实在是太欺人太甚!”山长面色铁青,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小儿行径!老朽一定要禀告当今陛下,你且等着!” “哈哈哈!”秦诡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这老头定是脑袋被驴踢了,怎不知如今的天下可是谁说的算?” 山长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目无法纪,尤其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这是要造反不成? 山长一时气急攻心,气得双眼一翻,往后倒去。 第三十九章 争锋相对 “山长!” “山长!”众人的惊呼声聚集了不少人。 “你们实在是太过猖狂!”一向脾气很好的宋夫子要被气得发抖。 秦诡冷笑一声,只是一条人命而已,在他眼中有些人的人命轻贱,算不了什么事情。 院中的许大夫闻声而来,匆匆地掐了山长的人中,疏散了人群,好半天才让山长缓过神来。 “这就是得罪本将军的下场,在座的各位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都要给我牢牢地记住,若是不把我蜀国的重犯叫出来,就不要怪本将军手下无情!” 宋夫子先让人把山长带下去休息,他与众人在这里与秦诡周旋。 “不知将军所谓犯人是何人?骊山书院一向守法尊礼,而且这书院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家事清白之人,哪里来的重犯?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宋夫子的话让那秦诡的眼眸一凝,蓦然生出几分狠厉之气,“是吗?但本将军怎么接到有人举报此山中窝藏了我蜀国的重犯南国质子南司?” 此话一出引起哗然大波。 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人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事实。这骊山书院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藏这样的人物?不会是借机发难吧?这蜀国的行事还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挑衅大成朝的大儒。 虽是秦诡的个人处事,但是不意外地让人联想到蜀国背后的盘算,看似对天下已经垂涎已久,按耐不住了吧? 果然若白染所料一般对方是打着捉拿犯人的旗号。只是她与南司的行踪小心,从未太过张扬,这消息是如何走漏的?还有最为巧合的事,就是这个时候南司也不知所踪。 白染心情很差,似乎从她接下老头子的嘱托之后,事情就超出了自己所想,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把控之中。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很不好。 退一步海阔天空,难道自己只有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才行? 她不由得摇摇头,她已经跟老头子立下“军令状”,若是这般无功而返岂不是让他看了笑话?而且这骊山书院人才济济,将来的天下俊才恐怕都聚集在此地。说不定以后都要对上。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打通敌人内部,这才是上上之策。何况这南司真的是天命之子,那么以他可怜小菜花的身份一定要经历一些艰苦的磨难,若是跟着她岂不是自己也要经历这些?想着也不是那么合算。 最为重要的是,若是真的天命之子,那么他就不会那么容易死!因为一般的天命之子,不是命硬就是别人的命薄,天生苛待身旁之人,才会生出寡情情薄心掌天下。 “白兄,你有什么办法?”易谦面露焦急之色,似乎袖手无策只能希望与旁人。 莫千羽冷哼一声,“能怎么办?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天子的人给收拾一顿,交给朝廷惩治,我就不信一个莽夫还能如此猖狂!” “万万不可!”路展宏连忙拦着容易冲动的莫千羽,“莫兄,如今的蜀国强生,可不是一个朝廷命官可以阻止的。而且如今的大成朝今非昔比,若是冲动行事,只怕会害人害己。” 白染仔细瞧了路展宏一眼,果然这人虽说心寄山野,但对于天下之事倒是知晓不少。对方看着行事放荡不羁,但从相处的日子可看出此人是如此心细之人,而且从他写的话本从可探一二,不过是寄鬼蔑视嘲讽当下抱有狼子野心的天下诸侯。 若是这般看来这路展宏站的是大成皇室的正统之位,与她辅佐的南国公子相悖。不过天下之事瞬息万变,谁能保证一层不变。 正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去,一个锦衣男子带着一群威风凛凛、蓄势待发的黑衣侍卫而来。与秦诡的阵势不相上下。 秦诡一见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全身紧绷,散发着戒备之气。 “欧阳询!” 欧阳询勾起嘴角,眼中透着一丝寒气,“我倒是谁原来是蜀国的大将秦大将军,怎么南国禹城的威风还未散尽,就敢在骊山撒野不成?” 秦诡戾气一凝,面色一僵,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可就是莫名地感到背脊上透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气。 “欧阳询,你不在皇宫里好好待着伺候你的主子,到这里干什么?”秦诡心高气傲,征战沙场多年,多少次死里逃生,千里白骨造就了他如今的位高权重,就是蜀国蜀王也是敬他三分,视他为兄弟。他可以毫无愧色地说这蜀国的战绩大半是他打下来的,这是他用命换来的,自然是受之无愧。 身旁的侍卫忍不住屏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如此嚣张,当然也有嚣张的人,只是这些人都去见了阎王。 “主子!”一旁的侍卫看不过去。 欧阳询并不在意,此人行事他在清楚不过,不过这人敢在这里撒野,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秦大将军还真是厉害,连这圣人之地也敢大张旗鼓地积下杀掠,果然是目中无人。就是你的主子恐怕行事也不会如此,难道你比你的主子还要厉害不成?妄不是想取而代之?” 秦诡冷不防地对上对方犹如看死物一般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面色一僵,连忙辩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将军怎么会有这样的大逆不道的想法?” “大逆不道?”欧阳询嗤笑一声,嘲讽道,“难道擅闯书香圣地乃是百年禁忌,难道将军不知?连当今天下尚且不放在眼中,何来把蜀王放在眼里?要知道忠君爱国乃是臣子之责。你这是在昭告天下蜀王有取代大成帝之狼子野心吗?陷他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一大顶犹如泰山般厚重的帽子足够让秦诡诛九族,当下吓得面色青白,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论嘴上功夫,秦诡一介武夫,怎会是对方的对手?而且对方让他吃了这么一个暗亏,心中实在不服。 “欧阳询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与蜀王亲如兄弟,他一定信我不会做出此等恶事。”秦诡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道,可谁知事与愿违。 底下议论纷纷。 这蜀王可是什么人?能与一介武夫称兄道弟?就算蜀王礼贤下士,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主就是主,仆就是仆,这般肆无忌惮,也是仗着蜀王的几分厚待肆意妄为,可曾把蜀王和天子看在眼中?这等大逆不道之臣,难道想要造反不成? “兄弟?“欧阳询不屑道,”你也配?且不说这些儒生当众有没有蜀国的贵人,你这样目中无人,又何曾把蜀国看在眼中?既然蜀国都不在眼中,那么眼中还有蜀王不成?简直是笑话!“ “你欺人太甚!”秦诡被说得无言以对,这么一顶大高帽压得他额头上直冒汗。 “将军,不如我们先撤,从长计议?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说话的是一位常年跟在秦诡身旁的谋士,一身青衣,眼中闪烁精光。 秦诡也知这个形势与他不利,只能听从谋士的话,口头上放出几句狠话,就带着自己的兵狼狈地离开。 第四十章 拜访 青衣谋士经过欧阳询身旁时突然停下脚步,看了对方一眼后连忙跟上秦诡的脚步。 欧阳询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大人。”宋夫子欣喜地迎了上去,恭敬地行了个礼。 欧阳询向对方点点头。 在人群中欧阳询扫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白染,不由得眯起眼睛。 因为离得远,所以站在场上的白染实在听不清欧阳询跟这些夫子到底说了什么,总之,她有种感觉就是此人一定不是在说好话,而且这事情跟她有关。至于为什么?当然靠的不仅仅是直觉,还有她经常打喷嚏。 “啊……嚏” “白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感染了风寒所致?”路展宏关心地问道。 白染摇摇头,话还未开口,就被莫千羽接过话去道:“我看她身体好着呢,能吃能睡,能气死人。” 白染瞪了对方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莫千羽哼唧了一声,不再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同伴。 不过这书院中真的不能带奴仆的话,他要不要回去算了,这书院在厉害也不比在家中快活,反正他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忽然想起临走前母亲的絮絮叨叨,爹的厉色训导,不知为何这是常有的事情,而他习惯当耳旁风,今日却有些想念了。 唉! 白染忽然瞟到莫千羽脸上露出惆怅的表情大感意外,却被一个高喊声吸引过去。 原来今日就放榜了。说起这路展宏的表现也不过中规中矩的,论出彩还是眼前这个一身君子之风的易谦倒是占尽了风头。 易谦看到他们三人,高兴地向他们走来,”白兄、莫兄、路兄,你们来了。“ 莫千羽依旧毫不理睬,但并不妨碍他的毒舌,“你没长眼吗?我们当然是来了,难道去不成?” 易谦一脸无奈,不过基于自身的涵养并未跟对方计较。 “对了,白兄、莫兄、路兄,恭喜你们榜上有名。” 那道贺的声音让大家之间的气氛融洽了不少。 不过不对啊,她怎么在学生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不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 再次睁大眼睛,白染询问着一脸老实相的路展宏道:“路展宏我有没有看错?” 路展宏面色犹豫,小心地开口道:“白染,你似乎真的没看错。”似乎说得连自己都不能信服了,于是便问莫千羽。 此时的莫千羽哈哈大笑,笑得连里面的压槽都看得清清楚楚,“哈哈哈,这就是你说的志在必得,已经是钉在板上之事?怎么就到我们这些人里凑数了?不会是走错道了吧?还是喝醉了酒?脑子不清?要不要本公子给你醒醒酒?” 那嘲笑的声音说得白染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落下她的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再说一次?” 白染已经准备好好好收拾一趟这个老是欠打之人。什么新账旧账一起算,她也图个方便,对方也痛快一点! 路展宏一看情势不对,有不少人看着他们,于是立即说道:“白染,我看现在我们去问问山长的好,现在多说无益。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白染这才注意到四周围满了不少看戏之人,面露不屑,想要看她的戏,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我只是吓唬吓唬对方。”白染收回了作势要痛打一番的手,随意地拍打身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一点也不省心!” 白染白了莫千羽一眼,昂首阔步地向山长的住处走去。 打听才知道这山长所住的地方是独门独院,而且这里面住着的不只是山长一人,还有他的家眷,一位山长夫人和一个省亲的外孙女素媛。 打开被藤蔓攀岩的篱笆,吱嘎一声,里面跑出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见到来人,面色一红,连忙掉头跑了。 这?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莫千羽倒是一脸神气,摸着自己的脸道:“不会是因为我这张俊朗给羞的吧?” 白染嗤笑一声,“就你这张不男不女的脸,羞的是你吧?” “你什么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千羽气得撸起袖子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说事,要是有也被长心给收拾的连自己的亲爹亲娘都不认识了。这次若不是不能带着她们,白染这个臭小子焉有这样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面前大放厥词?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白染丝毫不把对方的威胁看在眼中,用扇子挡住对方的手,面露讥讽地往前走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莫千羽不忿地问道。 路展宏现在是相当头痛,其实他有点后悔认识这两个死对头,整天不吵不闹的一天是完全不可能的。用百姓的话就是山中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而两人都是争强好胜之人,对于礼让之道嗤之以鼻。 唉! “路兄为何叹气?”易谦好奇地问道,他倒是对于白染与莫千羽的相处方式感到兴味。 “叫我展宏就行。” 易谦也是爽快之人,便立马改口,”展宏兄,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也许说出来易谦也能替你出出主意。” 路展宏忽然间有些好笑,烦心事一扫而空,拍着对方的肩膀道:“翼谦兄,在下就买个关子,以后你就会知道我为何一直叹气。哈哈……” 易谦见他先向前走了一步,面露疑惑,只是再次之前从袖子子取出一块丝绢在陆展宏拍的地方细细地擦了一番,然后寻了个隐蔽的地方随意丢掉。 “山长,学生特来求见。“路展宏恭顺地行礼道。 山长刚好接过自家外孙女亲手沏上的清茶,便见丫鬟绿云来报有人来造访。还以为是哪个学生,原来是他们。不过他也有预料他们回来,只不过来得倒是挺及时的。 “进来吧!”山长笑着应和道。 白染毫不气地向迈进门槛,说真的若不是陆展宏拦着,她早就走进去质问对方是不是脑子坏了?明明说好了让自己当夫子,哄她的不成? 山长对于白染的不气倒不在意,尤其是这还未招呼,白染就一跨步走到山长的对面一屁股坐下,又直接从素媛手中夺过茶壶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立马往嘴里倒。 “这……”素媛一脸惊诧地看着对方,准备拦住对方的豪饮,却被一旁的外公给拦住了。“外公!”素媛不满地嗔怪一声。 白染装作没看到,那一饮而尽倒是解了口渴,只是这味道她不怎么喜欢,果真还是天下第一膳食果品酿的甜酒好喝数倍,可惜这些人倒是喜欢附庸风雅,非得整一套让人摸不着高雅的虚名。 “白小友觉得如何?”山长笑眯眯地问道。 白染叹了口气,神色寂寞,“可惜了这质地纤细厚薄均匀的茶碗。” 素媛气不过,“这茶碗怎么了?” “茶碗?”白染眯起眼睛,使得那双泛着潋滟光泽的眼眸中呈现出一丝多情的神色,看得素媛没来由的心跳加速,面色一红。 第四十一章 论茶品 “文人雅士都以品茗为雅,公子为何发笑?”素媛缓过心神缓缓开口道。 “我倒认为还不如果酒好喝。这茶喝着有种苦涩的味道,再则不过是解渴而已,何须那么花俏?”白染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感觉还不如一杯热水来的直接。 原本被白染的皮囊所迷的素媛认为对方见识鄙薄,歇了之前的心思,眼中呈现一丝不悦,当下冷下语气,“公子难道不知这茶乃分上品,中品,下品。上品细细品茗,知其中滋味茶艺,乃尽优雅之事;中品乃知好坏,不过是随波逐流。而下品乃豪饮如牛嚼牡丹,不知何物,与公子这般。” 那不气的讽刺让白染立马拉长了脸,这些自以为是富家小姐公子仗着有几分学识,倒是分尊卑贵贱起来。 白染冷哼一声,“小姐倒是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倒是比君王还要厉害不成?” 素媛气恼道:“公子怎可污蔑素媛?素媛只是何曾有这样的意思?天子乃天地之子,身份尊贵,小女子只是普通人,乃云泥之别。” “我有吗?小姐把喝茶之人都分贵贱,那我且问小姐读过什么书?” 素媛高傲地抬起头,“也不曾读过多少书,只熟读《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尔尔。” 白染耻笑一声,语气轻蔑,“怪不得目光如此浅薄,原来只限于闺中之类,有这般眼界也算是不错了。” “你……”素媛原以为自己会得到大家的另眼相看,这的被对方说了笑话,当下恼羞不已。“天下女子不都如此,便是识得这些也是绝好的事。在女学堂中,女夫子说我的学文可是顶好的,怎在公子眼中却这般不堪了?” 白染见对方如此心高气傲之辈,不由得想起那个骊山有名的“三绝”,面色一沉,这骊山难道都出这种目中无人,又自以为是的女子? “是吗?我倒是好奇既然小姐文采出众那为何这骊山三绝却是舒家大小姐舒雪,而非你呢?” 白染装作不解,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素雅的少女,随后忽然恍然大悟般开口道,“哦,我忽然想明白了,原来是小姐容貌比不上舒小姐。一个清丽脱俗,一个样貌普通,就算学识相当也在容貌上相形见绌。” 打蛇打七寸,女子素来爱惜容颜,又心存嫉妒比自己长的好的女子,尤其是这种心高气傲之人,当场让素媛变了脸色。 山长再怎么惜才,但与自己的外孙女相比孰重孰轻自见分晓。而且他认为性情高洁之人不触人短处,尤其不会跟女子一般计较,而这白染的三言两语倒是显得睚眦必较了。 想起欧阳询的一番话,如今倒是认同起来。这白染是块匪玉,只是玉不琢不成器,此人行事太过嚣张,纵然天资过人,若是不小心打磨,恐怕倒是成为一害。 “白小友是否太过了?”山长面目严肃地说道。素媛见有了靠山,连忙跺脚来到山长面前,委屈地低唤一声“外公。” 白染挑明,“有吗?”死不认错是她的立身之本,何况她有说错吗?女子来不起,不巧,她也是女子好不好? 山长无奈摇摇头,严厉斥责道:“素媛就是不是老朽外孙女,小友此番咄咄逼人行为也是不当,如何教得了学生?” 白染暗叫不好,此老狐狸这是拿陷阱往她身上套啊?亏她以前以为对方是个好人呢,真是白捡了好名声。 “山长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旁人做得事,我为何做不得?”白染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什么意思?”山长不明就里地问道。 “大家都知当今太傅欧阳询是怎么步步踏上官途的吧?”白染的话让众人一愣。看着大家都面色,白染更加得意,幸好自己因为忌惮与这个欧阳询,所以特意打听了对方的底细。 这才知道这欧阳询从小就是可怜的娃。虽小时聪颖,但生母早死,而继母是个阴险恶毒之人,每日苛待与他,若不是在府中终公子中脱颖而出,受到父亲的重视,恐怕这身子骨早就到阎王爷那里脱胎换骨了。 而对方身上所中的寒毒就是继母,所幸发现及时,才捡了一条命回来。不过这继母就惨了,不但被休弃,还送往尼姑庵。 白染见大家不解其意,便开口解释道:“若是女子行为不端,言语过激,若是太傅大人不去计较,那岂不是连命也没了。当然我也不是说素媛小姐与太傅继母般歹毒,只是觉得不管是男是女,只有尊重了别人,才会让人学会尊重自己。你这般高低贵贱,我为何高看你一眼?何况圣人有言,君为轻,百姓为重,就一般百姓只图温饱,哪有闲情论高雅之事?我且问小姐若是你不是出生贵家,而是山野的普通女子,不识文墨,只会女红养家,又以嫁人之后生儿育女养家糊口,一杯好茶摆在你眼前,可上千金难求,而另一处只是一袋能果腹的红薯,你会选哪一个?” “我……”素媛面露复杂,犹豫了片刻,是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当真是她错了吗?娘亲向来教导她女儿矜贵、端庄娴雅,不可行事粗鲁,给外人看了没教养,他人见了她也是夸她知礼,不愧为大家闺秀。今日倒是听了另类的言语,倒有了一分新奇。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山长听了白染的言乱讪讪一笑,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老朽也说不过你。” 白染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当然是说不过她,想当初她舌占各路师兄和老头子,皆冠上了强词夺理的头衔。要她来说,不过是他们没理,找着词来诬陷,好让自己的自尊心好过些。 “那夫子,我的夫子头衔,你打算怎么办?”白染故意把“夫子”二字咬得很重,只是在提醒对方脑子是不是一时糊涂了? 山长为难了,“白小友,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朽我今日也是同样受教,可是这单单不是老朽能决定的。所以白小友还是当学生的好。”关键是他怕把一干学生带坏,这骊山书院出一个异类白染就够了,若是再出一个行事猖狂之人,那岂不是乱套了? 白染气得大拍桌子,“那你的意思不给换喽?”敢情她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 “这个老朽也为难啊,这可是太傅大人下得决定。” “那他之前下的决定不是让我当夫子吗?” “可是大人他改变主意了,老朽也没办法。” “那你就不能改变主意吗?”白染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拉不住。就快顶上山长的胡子了。 “白染。”路展宏一看情势不对,连忙又向前劝阻,把对方拉到一旁。 第四十二章 定局 白染一脸阴沉地走出院子,那身上散发的黑气让四周的人都不敢去触霉头。偏偏有一个极为不识相的莫千羽哈哈大笑,样子甚为得意忘形:“唉!有的人就是费尽心思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染怒视着幸灾乐祸的莫千羽,语气嘲讽,“那倒是,我便是那痴傻之人才会白白替旁人做了嫁衣。” 对方的意有所指让莫千羽怒不可遏,反问道:“话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抢了你的功劳不成?我们约定好了,谁先查明真相谁就名正言顺地胜了这个局,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白染耻笑一声,眼中不屑,若不是她不想太引人瞩目,怎会让对方大出风头?不过这风头也不是谁都能顶上去的,这书院中多的是勾心斗角,心怀叵测之人。堪比街市的鱼龙混杂还要厉害,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且等着!”白染撂下狠话,撇下他人独自离开。 “你看她那副小人的嘴脸!”莫千羽不忿指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道。 “莫兄,白染心情不好,你就体谅她一下。” 莫千羽一脸怀疑地看着路展宏道:“路展宏,你不会被这个臭小子的皮相给骗了吧?才相识了多久就老是向着对方,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你的衣食父母?想当初是谁在你最落魄的时候买下你的话本的?又是谁出了那么多的心思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营生?” 那高高在上,施舍般的态度让好心规劝的路展宏面上闪过一丝不快。于是便没了那心思,只是向一旁的易谦行礼告辞。 独自留下的莫千羽面色更加难看,一番激烈的言语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莫兄倒是真性情。” 因为白染与路展宏两人的离开,莫千羽倒是没在意一旁之人,见还有一人未跟着离开,语气恶劣道:“你怎么还不走?” 那嫌弃的语气让易谦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莫兄为何如此不待见在下,难道是在下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莫兄不成?” 那一番和善的语气看得莫千羽无端的冒火,他就是打心底见了对方第一眼就不喜,怎么的?难道他是一朵花不成?非得有人高高地捧着才算事?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哼!”莫千羽正愁着没有人给他顺气,既然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他就不气了。说完我之后就甩袖离开。 易谦一愣,随即皱下眉头。此时背后传来哄笑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刺耳。 “我倒是谁原来是无往不利的易谦兄,怎么的讨好不成,碰到硬茬了?” 易谦目光一闪,露出一张笑脸转身看去,语气亲和地打了个招呼:“原来是王兄。”忽然瞥到身旁还站着一个让人意外之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还有司马兄,你也在啊,还真是缘分。” 今日的烈日当空,灼热感让大家的心绪格外的急躁。 尤其是白染听着自己被安排在和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毛头小子住在一起,那脸拉着比谁都长。 万管事还在读着安排的厢房之事。 “……司马封与莫千羽……”万管事读完之后象征性地问了一句道,“谁还有异议?” 此话一出,不少人举起手,顿时场上闹成一团。 万管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面色严肃道:“各位学子能在我们骊山书院中读书,那一定是精挑细选的,想必忍耐力和适应性一定是拔尖的,我与山长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不是胡乱为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是希望每个学子要懂得同窗间的相处之道。而且这只是暂时的,每三月一次考核将安排一次重新选出同一卧房之人,而且作为嘉奖夺得魁首之人可以任何挑选出一人与之同房之人,任何人不得妄议。” 此话一出引起全场哗然。 万管事见自己的话还是挺有效果的,让不少人熄了这么多心思,不过还是有一人把手高高举起,那人他居然一点也不意外。 说起来还算熟悉,万管事和颜悦色道:“不知白染有什么意见?”如今对分的身份是骊山书院的一个学生,而不是旁人,这样的叫法算是最合适不过。 “我当然有意见,”白染觉得自己特为憋屈,原本说好的当夫子,那便是威风凛凛,谁知因为那个欧阳询一句话就被旁人灭了威风去。这种命运随时掌控在旁人手中的感觉很不好。“我不喜与人一起同住,不然我睡不着觉。关键是我还有一个坏毛病。” “什么毛病?”万管事心中觉得这一定是对方不愿的借口与托词,并未在意。 “我有夜游症,我可不能保证与我同房之人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威胁。”白染语气颇有些随意。 但是不可否认的大多是惜命的学生,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跟这位看起来如冰山雪莲一般难以亲近的少年同寝。若是真的如对方所说那还真是惨了那个同寝之人。 “那个跟白染同寝的李子羡呢?李子羡是谁?刚才点名时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众人议论间才知道此人在今日这个盛大的日子居然没来,顿时议论纷纷。 “安静!”万管事解释了一番才知道这个李子羡因为家中有十分重要之事才被耽搁了,对于此人的考核也是经过层层考核的,并不存在什么特殊之理。 白染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同寝之人居然不在,那还真是老天有眼,最好是这人一直被家中之事给绊住脚跟,等到她两年出山之后才来跟下一批学子好好相处才是。 能在骊山书院读书的多是王公贵族,这骨气里的傲气怎可使得他们甘愿居于人下? 这分配厢房之时刚落,又因为房内搁置之物起了摩擦。而到了午时成群结队的倒是分成了几派。作为不甘寂寞的莫千羽也有了自己的小跟班,自然离不开这镇国公的名号。 白染对此表示不屑,“想不到这小子惯会用这一招,不过是以权压人,想必能跟他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真君子。” 路展宏原想替两人解开矛盾,可是想着莫千羽不识好歹的样子,心中便歇了这心思。 白染觉得奇怪,这惯来的好人怎么不说话了,便好奇地把话挪刚到嘴边,忽然被两群人吵杂的声音给吸引去了。 “这位仁兄,这可是我们早就定下的位置。”王乾早就看好了一处用膳的地方,谁知有人抢先一步,面色突变,用还算气的语气说道。 只是莫千羽也不是好惹得,不仅在府中称王称霸,连市井之中也有他的名号,不由得冷哼一声:“你定下的就是你的?笑话!难道你定下了天王老子,这位子也是你做不成?这位置可是我们先坐下的,按道理就是我们的。” “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王谦面色铁青,这是被对方彻底惹火了。 “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怎么样?你想打我?” 司马封原想规劝几句可见了白染的影子,往人群中后退了几步,隐在最为隐蔽的地方做壁上观。 第四十三章 争辩 白染见此只顾自地到饭堂的师傅面前领了自己的吃食,招呼路展宏一起用膳。 还别说这饭堂的师傅年纪一大把了,眼力也不怎么样,吃得她差点把碗给摔了。 “师傅,这是人吃的吗?”白染倒不是嫌弃,而是太嫌弃了,这偌大的书院,顶着天下第一的名号挣足了学生的束脩,就给这连阿猫阿狗都不吃都玩意儿?这饭夹生不说,菜还没有烧熟,这做饭的水平都快赶上三师兄了。 作为一向受学生几分礼让的厨子不乐意了,他可是临危受命的,这是山长的意思,于是板着脸道:“这位公子,山长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要知道若是寻常人家连饭都吃不起,就是老汉也是吃过观音土,啃过树皮的。公子出生富贵人家,自然不知道人间疾苦。” 那眼中的蔑视和嫉恨虽然藏的很深,但白染却能感受得到,不由得轻视道:“说你胖还喘上了?那你的意思是这都是山长的意思?” 老师傅点点头,瘦长的脸上呈现出一股傲慢之气,但这架势因为底子不足,到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笑。 “那你的意思就是山长主张浪费粮食?” 老师傅气愤地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白染冷笑着,把手中的饭菜端到桌椅下躺着的一只大黄狗面前,眼见着大黄狗只是闻了闻,伸出大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便立马把头移开了,那样子看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我看连狗都不知,何况是人?”白染锐利地扫了对方一眼,见对方面色极差,想要辩解,于是开口便把对方将要开口的话给堵住,“对了,我倒忘了山长说不能浪费。”于是把饭菜挪到对方的面前。 对方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得老师傅一阵心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警惕地看着对方道:“你想干什么?” 白染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语气带着威胁,“干什么?当然是秉着山长的意思让你不要浪费啊。我就是那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当真是吃不了苦,所以你吃吧。” 老师傅面色铁青,他可是看到刚才那只大黄狗有舔上面的食物不说,而且还把口水滴到了上面,但这不是最恶心的,恶心的是这只大黄狗还吃了屎,凑近了就闻到一股臭味,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怎么不敢吃了?还是说你是故意对我们说的?其实是背着我们大鱼大肉好不快活!” 老师傅觉得这是对他最大的诬蔑!不由得激动怒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我老徐是什么人?这书院中的夫子以及山长谁不知我是一个厚道之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吃啊,不是说不要浪费吗?教训我们一道道,而对自己却是那么气,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厚道?简直是自私自利!”白染好不气地讽刺道。 老徐只不过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因为得到山上的眷顾才临时顶了这门好差事,所以对于自己的名声额外的在意。而且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他自然得罪不得,可是深受山长的影响,知道了人可以低贱,但骨气却不能少。 他的倚仗就是山长的信任。 老徐一听急了,心下一狠拿起碗筷就吃,那狼吞虎咽的态度,以及时不时用怨恨的眼神看着面色如常的白染,似乎对方就是那碗里的饭菜,加快了速度。 一转眼的功夫,碗就见底。 因为吃得太快,老徐差点噎死,还是一旁的伙计忙递来一碗水,咕咚咕咚得喝完,这才把这口气缓过来。 “你还想怎么样?”老徐狠狠地瞪了白染一眼。 白染微微一笑,眼神晦涩,让人看不出所想,“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老师傅你还真是把山长的话敬若神明,我自然没有话说。只是我想知道一个人做饭难吃到连狗都嫌弃的地步,而且这人还死不悔改,非得说是锻炼人的意志,那为何不是说浪费食材呢?一个厨艺不精之人,才会把自己的过错强加给旁人。而不会说是自己糟蹋它们。它们又何其无辜,居然要承受你这般搪塞对待?”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老徐差点被气晕,他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样强词夺理之人。 “不错哦,还知道要成语,果然是受书院的熏染。” 老徐岂不知道对方讽刺的口气,但他知道以他现在能力无法说得过对方,便指着对方的鼻子甩下狠话道:“你且等着!” 看着悻悻离开的老徐,不少人开始担心白染了。 “这位同窗,你可要倒大霉了,这厨子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山长亲自招来的,说不定是什么亲戚之类的,不然的话为何饭烧得连狗都不吃,还被留下?”一个中等个子的儒生开口道。 另一个儒生倒不赞成,“我倒不这么认为。我听说原来的厨子因为家中有事所以才让这个厨子顶替的,我想着估计这厨子不需要多少银子,看这厨艺就知道。说不定经这位兄台的一闹,换个好厨子倒也不错,不然这两年若是这么熬过,等我出了这书院,岂不是要飘着走了?” 此话一出,大家笑成一团,气氛不之前的疏离倒是热络了不少。 正在这时,有人来请白染前去山长那处。 “白染,这可怎么办?”路展宏一脸担忧,早知道他刚才应该阻止对方那么冲动,不好吃就不好吃,而那么羞辱一个老者也确实不应该啊! 白染并不在意,翻了个白眼,“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去走个场子。再说了,我们花的束脩也不少吧?就让我们吃这些鬼东西?俗话说得好,吃饭皇帝大,连基本都衣食都这样糊弄过去,谁知道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 “什么猫腻?”路展宏一脸震惊地问道。 “这还用说?就是私吞谋利啊,这么多的银子,不用在吃食上,也不用在住房上,哪用在何地?再说了人若是吃不饱,如何有力气读书,说得好是为锻炼我们的意志,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白染的话在条在理,而且这话说到富家子弟的心坎上了。 他们都是出身富贵之家,吃得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现在让他们吃的连乞丐都不如,那还不怨声载道的?之前因为忌惮于山长,现在既然有人出头,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借他人之手。事后就算不能成,可最后受罚的不就是白染,跟他们算不上关系,最多是受人蛊惑而已。 第四十四章 下套 “你们大家要不要去?”白染的这番话让原本热情高涨的学生们一个个都都打了退堂鼓。 白染就料到这些人尽是会说这些没用的话,一旦遇到正题上,估计还不如替她“主持公道”的那条大黄狗,改些日子她一定要好好犒劳对方,多给它几根骨头。 “怎么不敢了一个个的?俗话说得好言出必行,你们这些孬种,如此胆色也能入书院,不会是贿赂了旁人吧?”白染讥讽的话一出,果然激怒了众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本跟莫千羽对仗的王乾因为白染跟老徐的举动就把目光移到了他们身上,第一眼就看不惯白染,眼看着这人比他还能逞事更加地看不顺眼了。 白染眼前着此人行事跟莫千羽一样的鲁莽,脑袋空空,嘴角一扬,皮笑肉不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有本事跟着我一起去山长那把这个老厨子那做饭简直是害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王乾果然被激怒了,高傲地抬起头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且等着瞧!” 王乾甩下狠话就气鼓鼓地走在了白染的前头。 白染撇撇嘴,想不到这激将法这么有用,尤其是这嚣张的态度,估计以后他们交际的机会还有的多呢。 路展宏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他觉得白染是个挺好相处的人,怎么的一进书院就那么容易结仇呢,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啊。 “白……” 还未等路展宏开口,白染就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即将接下来要说的话,“打住!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可是我不听,咱们就不要弄这些虚的。毕竟你说的那些话我是不是从来没做过?” 路展宏仔细回想了一些,对方似乎说得很有道理。 等路展宏想通此事之后,这人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无奈地摇摇头。 “这位兄台,你认识她?” 路展宏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脸上的笑容洋溢,实在让他难有不回之理。她自然指的是白染。 “自然。”路展宏笑着回道。 这还未走进山长的院中,就听到老徐那破铜烂铁的大嗓门,就是听不清也知道此人一定在告状。 “这话我可不爱听。” 白染嘟囔了几句,被一道来的莫千羽听到,不由得讽刺道:“你不爱听也得听着,叫你这么张扬,早晚把自己给作死。” “嘿,这话我怎么觉得你处事低调一般?刚才是谁跟别人吵架,还是因为座位的问题?一个大男人逞口舌之争,还有理了不成?” 莫千羽不服气道:“哼!说得你好像不是男子是的?刚才是谁跟一个老头子吵,你倒是不嫌丢人?” 白染理直气壮地瞪着眼道:“我就是不丢人,怎么着?难道你还跟我比丢人不成?”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这人简直丑陋不堪!”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次?”莫千羽怒气冲冲,简直想挥拳打人了。别以为对方个子小,长的像个小白脸他就不敢动手。想他活了十八年,还没有人说他丑的,无一不是夸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人是眼瞎不成? “再说一百次也是丑,难道还能让你变美不成?”白染不甘示弱地故意提高了语气,话说这气势上一定不能输于人,不然那是丢老头子的脸! 被彻底忽视的王乾不服了,没好气地警告道:“喂!你们吵什么吵?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现在可是向山长说明情况的时候。话说这饭真的那么难吃?” 刚才被白染气糊涂了,所以现在才发现问题的所在。 身后跟着的一些学生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做出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道:“不是难吃,而是很难吃!我保证,要是我们这样吃下去的话,估计回家时已经饿成了皮包骨头连爹娘都不认识。” 这信誓旦旦的话让王乾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他看不惯这白面儿一样的臭小子,可是若是他们不联合起来商量一下对策的话,估计被山长训了一顿不说,还影响他的德行考评,要是传到他爹那里,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自家那老爹一脸凶恶的脸,王乾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想起来倒是怪骇人的。 “喂,你这小子有什么办法?”王乾自认自家有越王勾践般忍辱负重的情怀,于是阴着不情不愿地开口问道。 白染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对方,“什么意思?” 王乾开始觉得对方是故意的,心中又给对方狠狠地记了一笔,没好气道:“什么意思?你蠢啊?刚才你这样激怒我无非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说明山长吗?你别跟个没事人一样,说出什么办法让山长换个厨子,又不会惹怒了山长。” 白染心中一惊,她还真没想到此人还真的不傻,说真的还挺聪明的。 既然如此,白染也不想藏着掖着,说实在的此人看起来行事嚣张,但总比那些惺惺作态的人强多了,倒是顺眼了几分。 “那好。我们这样做……”白染在一旁跟王乾嘀咕着,两人的面色看起来越来越亲近,看得一旁的莫千羽生出了几分无名之火。 好啊!这臭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想他与对方相处了这么久,这人居然以进书院就跟别人勾搭上了,关键此人还是之前跟他有过过节之人,这是故意打他脸不成? 白染他们商量好对策之后,就见莫千羽一脸怒气地瞪着他们,而后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就走开了。 这脾气谁惯的? “进来!”山长威严的话响起。 白染与王乾对视一眼后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怎么又是你?”山长语气不耐,只因听了老徐添油加醋的话对白染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身为一个读书人怎可与一个老农相争?尤其还逼着对方吃狗舔过的东西。至于他的良苦用心居然被怀疑成中饱私囊,换成任何一个品行高洁的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污蔑。 白染淡淡地瞟了一旁得意洋洋的老徐,就知道山长这老头一定轻信了对方的挑唆。不过暂且让对方笑着,她有的是机会让对方哭。别以为对方是老人,就让她尊老爱幼,那得让对方要值得尊重才行。 “山长,我错了。”白染谦恭地向对方行礼道。 “什么?”这下连准备大干一场的王乾给惊道了。 山长先是一愣,但见对方认错态度诚恳,心下怒气缓和了不少,于是语气也顺着道:“错在哪了?” 白染微微一笑,“学生错在没有了解山长的一番良苦用心。” 山长满意地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他没注意到白染眼底闪过的一丝狡猾。 白染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语气十分赞同道:“然也,那学生就恳请山长为我们做个表率,让底下的那些怨气冲冲的学生看看,山长都吃的得,为何我们这些人吃不得。” 王乾这才反应过来,这对方说的有点出路啊,不过也是差不多意思,于是马上跟着附和。 第四十五章 知我者 山长一听,立马哈哈大笑,手不停地指着一脸正色的白染道:“你啊!”活了这把年纪,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岂会看不出对方打着什么主意?无疑是给自己下套。不过即便如此,他若是拒绝岂不是妄为为人师表?而且这顶高帽已经给他戴上,这么多人看着,若是他不应,估计他这名声也是虚的。 白染自然猜到对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即便如此,这老头子还不得乖乖按自己的意思去做。哼!叫他和欧阳询同流合污,她一个好好的教书的苗子,以教天下学子以己任,居然因为个人的三言两语就当个孙子使,怎么的这股怨气也咽不下。 尤其是吃了今生最难吃的饭菜之后,便生出一计来整些事情出来。 得,看这老头能挺到多久。总归是个山长,这老厨子看他能烧的有多难吃,挺不住把自己的饭碗给整没了。天下应该没有这一句的傻子吧。 “山长,我们就当你答应了。”白染笑着道。 正巧着素媛从外面进来,见屋内聚齐了那么多人,先是一愣,很快落落大方向各位问好,举止文雅动人,看得一些学子不由得春心大动,尤其是知道对方是山长的外孙女之后,便有几人生出了一丝妄念。 不过对于出身显贵的王乾来说,什么样的贵女没见过,就算是郡主,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嚣张跋扈,什么优雅高贵,他通通看不到。这天下美人尽出南国,说起来那南国美人简直是身姿婀娜,温柔乖顺,吴侬软语听着酥麻入耳,那才是人间极品。而这素媛从头到脚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最好是多读了些书罢了,并未多加在意。 白染见素媛询问到底是何事,心头又来了一个主意道:“素媛小姐,事情是这样的,山长要给我们竖起一个榜样,所以以后与我们同吃,若是小姐不介意的话不如一起?” 素媛顿时眼睛一亮,脸上显得十分愉快正想开口答应,这时传来山长假装咳嗽的声音。 素媛正想关心一下自己的外公,谁知被突然出现的身体给挡住了,不由得好奇地问道:“白公子这是为何?” “哦,我正想拿杯茶给山长,刚才小姐是不是有意跟山长一起到饭堂里吃?” 素媛仔细地想了一会,这也是好事,若是自己的外公都去那里吃了,那陪她吃饭的岂不是只有自己?自己的外婆因为家中有事所以不在这,想到这,便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的。” 素媛肯定的回答,让接过白染手中的茶碗差点摔在地上。 白染好心地关心道:“山长,你没事吧?” 山长可没错过对方眼中得意的眼神,光是这气得他够呛,没想到这小子气自己不够,还拿自己的外孙女开刷,简直是胆子肥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他们也不能反悔,也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只能独自咽下这口憋气。 白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山长,我就知道您是一个德高望重,严于律己之人。往后还请山长多多光照。” 山长面色一正,厉声责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以后还给我惹事?”今日第一日就给他整事,往后也一定不得清静。 白染摇摇头,“非也非也,山长严重了,白染不是给山长您惹事,而是经常来受你教化。所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山长以为何?” 山长冷笑,”好个厉害的嘴皮子,老朽说不过你。不过这事情算是过去了,以后若是再犯绝不轻饶!你可明白?” 白染向山长行了个大礼,“学生受教了!” 山长觉得对方的态度恳切真诚,只是他怎么觉得这人玄乎的很呢?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学堂之上张夫子一本正经地讲学,而底上的学子也是摇头晃脑地跟着张夫子一起朗读。郎朗的读书声响彻整个书院,连带着压过了夏日炎炎知了的蝉鸣。 白染头一次进学堂很是兴奋,不过过了这新鲜劲儿,也大抵无趣和无聊。这一天到晚就知道读书习字,教化刻板生硬,硬是把圣人之言说成了迷魂香,绕的她只想打瞌睡。但一个人比她更诚实,这呼噜都震天了,若不是大家的读书声大,估计整个学堂都是他的声音。 “喂,想不想看张夫子的脾气?”坐在白染身后的是王乾,而坐在她旁边的不是旁人而是正在会见周公的莫千羽,这缘分可见是老天注定的。 这王乾跟莫千羽有仇,白染自然明白,听对方这样一说,就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对方想干嘛? 这王乾的性子也挺奇怪的,之前跟她秉性不合,经过拉山长一起下水后,这人就跟黏皮糖一样地跟着自己,还想跟自己勾肩搭背说自己是跟他一路的,呸!没门! 他那公子脾气谁跟个大爷一样伺候的谁倒霉? 王乾见对方不说话,以为对方想的就是他所想的,不由得暗叹自己总算找到一个一起干坏事的知己了!呸!什么是干坏事,应该是一起伸张正义才是。 王乾想着,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趁着大家停顿的那会,用脚狠狠地给对方一脚,差点没把对方踹到西边去。 这样大的阵势就把莫千羽从睡梦中踹醒了,脑子一热,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怒吼道:“谁干的?” 等莫千羽彻底清醒后,才发现自己原来还在万恶的学堂之内,不由得埋怨老爹他们是不是在故意害他的? “莫千羽!你到底在干什么?”张夫子铁青了脸,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嚣张的学生。 莫千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当然这是被忽然冒出的声音给吓的,只是看清只不过是一个夫子而已,面露不屑道:“吼什么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居然这样对我?” 那死不悔改,毫无悔意的样子让张夫子更为恼火,怒气冲冲地拿起桌子上的戒尺往对方身上打去,打的是莫千羽毫无反手之力。那气焰上却还是嚣张,满身的戾气冲着对方。 “啪!啪!”那声音倒不是很响,只是对方叫嚷的声音很是凄惨。只可惜好好的一个七尺男儿,只知道吃喝玩乐,论体力居然比不过一个夫子,那戒尺下来简直是毫无招架之力。 白染忍不住撇开眼,这鸡飞狗跳的架势还真是让人无法直视。 下课之后,旁人都走光了,而只剩下被罚站的莫千羽。 “你怎么没走?”莫千羽心中很不是滋味,复杂地看着对方。 “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白染微微一笑,“我只是好奇你这么有骨气的人怎么这么乖乖地听从夫子的意思在这里罚站呢?” 还未等莫千羽发脾气,这人已经溜之大吉。 “白染!你且等着!”这笔账他一定要好好清算。 第四十六章 吃酒 “白染兄,看来你们的办法倒是不错,这山长一来,吃食可不知提高了多少档次。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呢。”说话的人面容普通,但气宇轩朗,为人豪气,这人便是住在白染隔壁的徐峰。 身后跟着几个同窗。 不过白染看着这些人怎么觉得有什么其他事似得。事实证明,不是她多心,而是他们正商量着去山下好好吃一顿。正值休沐,书院中懒得放一天假,若是待在书院中,太过枯燥了。 白染正无聊着,谁知有人送枕头自然欣然答应。 她自然要带上交情不错的路展宏,只是人家待在书斋里不肯出来了,只能跟着他们一起下山去。 “我听人说这骊山的荔枝酒格外的清香诱人,而且正值这个季节却是味道极好的。不过这街上到处都是打着荔枝酒的招牌,但唯有一家那滋味最为正宗。”徐峰深情并茂地说道,那眼中狂热的眼神让人一眼看出对方有多欢喜。 “我瞧着徐兄啊不是冲书院来的,而是冲着荔枝酒来的。”那取笑的声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这些人啊,那是没吃过这酒。不是没吃过这种独特的味道。”徐峰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没吃过自然不知绕梁三日不绝之感。不过他倒是期待他们目瞪口呆的模样了。 “既然徐兄说得如此神乎其神,那滋味一定堪比琼浆玉液,我们大家一定要好好品尝才是。”男子递给大家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戏谑的表情让人明白并未把徐峰的话放在心上。 “那是,那是!”大家附和着。 徐峰岂看不出大家都在敷衍,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见着同窗中就白染不同,便好奇地问道:“白染兄似乎有所不同。” “不同?有何不同?不过是吃酒去的,我也想试试这被徐兄传的神乎其神的荔枝酒到底是何种厉害之处?” “白染兄相信?” “自然。这里的山珍海味,美酒美食都是我珍爱之物。” 徐峰仔细端详了一番,见对方言辞严肃不想作假,顿时激动地拍想对方的肩膀道:“知己啊!我唯一的喜好就是吃,不管是天上之物,水底游物,还是五谷,只要能吃的,好吃的,我都想尝试。这人生,什么功名利禄都是假的,只有这吃喝才是进了自己的肚子。” 白染目光炯炯,她嘴角一扬,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却也不显太过生分道:“徐兄能有这样的见解也是难得,不过既然如此,为何还来书院?” 徐峰无奈地整理了一下长裳,叹息道:“我心倒是想自由了,可是这世上之事多的是身不由己。你所受的锦衣玉食,哪个不是先人荫庇?” 这话倒是勾起了众人的心事,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徐兄不必如此介怀,人活着自然有负重,不然人生只顾吃喝玩乐,少了其他乐趣,还不如猪圈里的猪?” 白染的比如虽然粗俗了点,但形象地让在场的人纷纷不满。 “白染兄,你怎可把我们比作猪呢?”一学子不满地开口道。 另外一个长的富态的学子随声附和道:“是啊,猪哪有我们长得这样英俊潇洒。” “哈哈……”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这样一搅和倒是融洽了不少。 原本以为是什么奢华气派的酒楼,但这徐峰把他们带进了一个偏僻的深巷中,四周凌乱的狭窄的过道,行人粗布麻衣与他们一身华裳形成天壤之别。而他们自动卑微地让出一条道来。 “徐峰兄,你这是带我们去这种市井之地?人多混杂,依我看还是随意到一处环境好的地方为好。”说话人身材高瘦,白染听他们叫他木远。 徐峰摇摇头,不赞成道:“木远兄,我看你多虑了。这市井之地虽然杂乱,人杂心不杂,不然的话怎么应了书香之地?而且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其中一神气傲慢之人名为文章,见木远行事过于小心谨慎,不由得讽刺道:“也难怪木远兄如此。听着木远兄的口音市像是南国人,如今的南国可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蜀国给灭了。所以说木远兄能在骊山书院,也是天大的荣幸。” “你说什么?”木远被对方说中了厉害之处,不由得恼羞成怒。“我是南国人不错!但那又如何,这是污蔑!我南国的公子怎会做出此等祸事?蜀国如今气焰嚣张,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无非是想借着惩处我国公子的名号强占富饶之地虞城。” 木远义愤填膺的话让众人若有所思,但并未对此发一言。 徐峰垂下眉眼,嘴角微翘,而后面色一凝,劝导道:“好了各位,这天下之事我们就不要多加议论,都是天家之事,何必伤了和气?何况在场的各位不管是哪国人,那也是大成朝的天子门生,都是一家人,分你我合适吗?” “徐峰兄说的是,都是一家人。” 白染站在一旁置身事外,想着人多,又是天之骄子自然多有口舌之争。 正说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姑娘出现在路口处,只见她顶着一大口酒坛子,脚步纹丝不动,若是普通男人也未必有她稳妥。 众人诧异间,只听徐峰惊喜地唤了一句“小草!” 小草连忙转身,便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面容惊喜道:“徐公子!” 小草欣喜若狂,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坛,往身后的岔口处跑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被吓跑了?”有人嘀咕声。 徐峰笑着摇摇头,引着众人朝小草消失的方向走去。而路中那口酒坛子,正被徐峰艰难地提着。 “要不我帮你?”白染见无人帮忙,所以一时间善心大发。毕竟他人邀她吃酒,怎的也要还一份人情不是? “不用。”徐峰连忙拒绝。 “哦,那你小心点。”白染无谓地耸耸肩,既然人家不领情,那么这份人情她也不用还了。别想下次叫她请,她可没什么银子,可是他自己拒绝的哦。 徐峰看着他落下的最后一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原本只是气一下,谁成想这白染兄真的不来帮忙了?无奈地看着几十斤重的酒坛子,旁人以为一个女子都能抗的动,作为男子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惜他们不知道这小草天生神力,比男子还要耐抗。 他发誓,下次旁人想帮忙,他一定不会推辞。 第四十七章 洛神之容? “各位公子,这是小店的荔枝酒,还希望各位不要嫌弃。”小草性子热情,并不因为这么多男子而跟闺阁女子般拘禁。 “放心吧,我们啊不会气。何况这次是徐峰兄请。”说话的是招呼大家一起吃喝的文章,“来来来,连兄、严兄,各位不要拘谨啊!” 白染跟木远坐在一桌,轻啄了一下这传说中的荔枝酒,果然满口含香,还带着一丝酒味的回甘,实在让人回味无穷。 “怎么样?”徐峰见对方神色满意,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 “不错!”白染说罢,便仰头一饮而尽。 徐峰哈哈大笑,豪气地又给对方斟满酒,招呼大家一起饮酒。 只有一人独自在喝闷酒,酒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从不与旁人交流。 “木远兄,你这是干嘛?别看这酒不烈,但喝多了容易醉。”徐峰看不过,便好心规劝道。 木远借着酒劲一上,积郁的心情一下子再也抑制不住,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委屈说了个干净。看着空荡荡的酒坛子,还有对方面红耳赤地打着酒嗝,众人默。 “我看他就是吃酒吃糊涂了。”文章显得十分不屑,对于这种引起旁人同情之事,不过是弱者所为,身为大丈夫岂是这样借酒消愁之人?难道南国人就是这般无用? 一旁的同窗看不下去了,便开口替木远讨几句好道:“文章兄多虑了,这木远兄最近心情不好,咱们就少说几句,大家都是同窗,看开些,看开些!” 众人也开始劝阻,文章无法,只能咽下这口气。 正值酒酣,小草从内厨端出上等的牛肉,还有几个小菜,各具风味,大家吃得十分尽兴。 大伙商量着出去醒酒,这骊山要说有什么好地方,那便是泛舟。 财大气粗的徐峰特意让人定下了一艘游船,船上雕梁画栋,颇有诗情画意。清风徐徐,带着湖面的一丝凉意,显得十分的惬意。 船上有专门伺候的侍女,而且这侍女长相各有千秋的美态,举止端庄有礼,虽不能跟一般的大家闺秀相提并论,但也是小家碧玉,引得不少贵公子频频注视,尤其是酒足饭饱之后对于身旁的美色自然心动不已。有些男子到了书院便要不近女色,而如今喝酒提胆,颇有醉意,便心生邪念,但多少还有些理智,故意找个理由与看重的侍女亲近。何况圣人有言,食色性也。 就算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人之常情,情不自禁而已。 而船上所谓的侍女都是有些攀高枝的念头,这船上的一伙人仪表堂堂,气宇轩朗,随便攀上一个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于是都是半推半就地顺从了对方。 白染可没醉,当然她不是千杯不醉,而是自己吃酒前就吃了解酒丸,这可是外出必备之药,这些人的性子还未摸清,自然得防范些。尤其是这些都是诸侯各国的贵子,能到这里读书的可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定外面是白的,里面以切开是黑的也不一定。人心险恶啊!老头子教给她的第一堂课。 白染一想,醉人的脸颊上呈现出胭脂晕染的娇美之态,看得就在她身旁的徐峰眼都直了。他不禁咂舌,俗话说人比花娇,以前他不觉得,今日倒是一个男子上瞧见了。 “白染兄。”徐峰用了最大的毅力才把心中的绮念摒去,见对方本醉半醒的样子便小声地叫唤道。 “什么事?”白染慵懒地瞟了对方一眼。 徐峰目光一闪,嘴角含笑道:“白染兄觉得这风景如何?” 白染看着这湖光山色,景色确实怡人,而且这越来越近的琴声幽幽,听之缠绵悱恻,让人心悸不已。 “自然是好,但这琴声是从哪里来的?” 见对方好奇,徐峰朝声音的主人看去,便见是同样一艘奢华的游船,只不过为之不同的是上面蒙在了一层白纱,清风一过,掀起白纱的一角,露出一双纤细白嫩的双手,远远看去,十分的迷人。而那琴声便是从这双手的主人而来。 徐峰笑笑,“都说琴声寻知音,看着像是一位姑娘,虽不知容貌,但能把这曲《凤求凰》弹得如此之好的女子定然是一个才情并茂的女子,白染你觉得呢?” 白染挑眉,那朦胧的倩影,高超的琴技,不用她说,所有泛舟之人已经被这个神秘的女子迷得晕头转向,一副痴迷的样子。如今听他这样一说,她倒是有些兴趣知道这女子到底有多少的天姿国色。 “那徐峰兄以为跟骊山三绝相比如何?” 徐峰琢磨片刻,“这舒雪小姐才貌并重,确实是世间难有的奇女子,只是这婚嫁之事讲究的是八字,你看这舒雪小姐年过双华,定过几门亲事,皆为不顺,众人都说她命硬。好不容易有个破解之法,可是闹出这么一大堆事。我劝白染兄若是对舒雪小姐有意,还是好好斟酌斟酌。这俗话说得好,娶妻娶贤,说实在的,这舒雪小姐不宜家啊!“ 白染见对方对舒雪如此有成见,便替对方辩解几句,“徐峰兄难道不知道舒雪小姐是被自家的继母所害,才被败坏了名声吗?可见传言不可信。” 徐峰面色严肃,疑虑道:”难道白染兄对她真的有几分意思?“ 白染笑容灿烂,“不过是几分钦佩而已。”到了这年纪没嫁出去,还那么猖狂,焉有不佩服之理? 徐峰听出了言外之意,私下认定少年思慕不好意思言明而已,心下有了计较。 正在这时,有人请了弹琴的女子上船。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眸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船。 原先打算一尽风流的学子一一围了上来,而且还行了君子之风,不过说到底都是在窥视女子面纱下的容貌而已。 “公子安好。”女子声音温婉动人,行事大方,倒是让众人敬重了几分。 “不知小姐姓谁名谁?”说话的是一个富态的男子,叫连富,行为谦虚,但那双细小的眼睛中却流露出垂涎之态。 “我家小姐岂是你可是随便问姓名的?”身旁的绿衣丫鬟气势颇盛。 连富的脾气很好,虽然有好色的毛病,但在男子中并不是什么坏毛病,顶多是风流而已。 “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乃骊山书院的学生连富,见你家小姐如洛神之姿,琴声袅袅,实在令人佩服。所以想一解芳容,不知小姐可否允了学生的心愿。” 连好色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也就只有连富一人了,白染嗤笑着,这人可是头一个搂着侍女的。 第四十九章 救人 “你?”木远气得面红耳赤,冷哼一声之后甩袖独留白染一人在原地。 白染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这小子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你这是多管闲事,他要去英雄救美就让他去好了,也别以为他是跟我们一路的就是。”文章面露不屑,对于旁人的生死毫不理会,似乎应该司空见惯了一般。随手抄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口中嚷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那撒落的酒染湿了衣襟,但文章却一点也不在乎,看着木远焦急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可不是一个大傻子吗?说不定南国过些日子就成为蜀国的俘虏,他在这逞英雄有什么用? 白染见对方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家伙看起来傲慢至极,倒未必不是个通透之人。 白染想着,这会儿又听见“噗通”的落水声,这些不是以为这江水是滚烫的沸水,而把自己当成了饺子了吧? “这位公子,你到底会不会浮水啊?”这么就冲动地跳下去,原本以为是个技术好的,谁知在水中就会“噗通”,胡乱地拍着水,而且脸上还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那架势明显是不会浮水的样子啊!划船的伙计挠着后脑勺,脸上满是不安。 正如伙计所想的木远不会水,但是他被旁人激怒了,一时冲动之下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等到下水之后,那股无以言表的恐惧感从心底冒出,已经冒到了嗓子眼上了。 而现在的他已经吃了好几口水,艰难地呼吸让他感觉心胸处异常的难受,似乎有千斤压顶一般。 白染脚尖提起,一个起落,在水中蜻蜓点水一般,扯开腰间的衣带往水中狠狠一掷。众人见眼前激起一道道泛着白光的巨大水花,而水中的两个人被白色的腰带如狂风般卷起,就眨眼的功夫,两个如水中游鱼一般被甩在了船上,皆是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喘息。 但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白衣少年身上,因为没有腰带的束缚,散开的衣襟,倾国绝城的容颜,简直如九天玄女一般如梦如幻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比起所谓的洛神之美,想必也不过尔尔。 在众人惊艳失神的惊叹中,一个隐蔽的小船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手中执棋,而对面坐着一个头戴玉冠的丰神俊朗的男子。 “怎么心乱了?”老者取笑着,他倒是头一次见自己的嫡传弟子发愣。 简慕辰双眼含笑,放下手中的棋子,刚好将了对方一军,这让老者面露惊叹,无奈地摇摇头接着道:“看来不是你的心乱了,而是为师老了。” “师父严重了,在慕辰心中师父永远是师父,又怎么会老呢?”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拿起茶几上的茶准备一饮而尽,迟疑了片刻,忽然想起刚刚泡的热茶,正想放下,就听对方说道:“师父尽管喝便是,慕辰已经让人添了些冰放在冰鉴里,正巧着师父这会要喝茶了。” 天机老人一试,果真这热度合适,随后一饮而尽。 “师父,如何?” 天机老人放下茶杯,意味深长道:“虽然吃起来容易,但总归少了些味道。这茶啊就得用沸水泡,而且还有立即饮,才不会少了绝佳的味道。这人生也是如此。慕辰啊,你生性聪颖,能举一反三,一学就会,甚至为师可以自豪地说,你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但临别之前,为师要赠你一言,凡事求个本心,而不可太过。人生七情六欲实属平常,没有谁能掌控一切。” 简慕辰向天机老人态度恭顺地敬上一杯酒,语气温和道:“师父的话徒儿铭记在心!” 天机老人见对方举止得体,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孩子一直跟在他身边,什么样的性子他岂会不知?待人温和,其实骨子里无欲无求,对什么事情都冷漠以待。这次让对方下山磨炼,一方面是天下已乱,他们天机门有为天下安危为己任,二来他门中最为得意的弟子自然要来辅佐新君。而这新君的帝王星指示的方向是西南方,也就是燕国与骊山之处。 而他为了他的徒儿算了一卦,这卦象为大凶,凶为情祸,而化解之法便是看破红尘。难道这是让自己的徒儿出家?难解难解啊! 简慕辰自然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便开口宽慰道:“师父不用担心,徒儿凡事小心谨慎,至于成家之事,尚无想法。”只是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惊鸿一瞥的一幕,不由得眯起眼睛,掩饰一闪而过的幽光。 “唉!世事难料啊!”天机老人知道天命难违,心情更加沉重。并想起自己那个老对头这时候一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提点道,“这次我估计无机那老头子会甩什么阴招,若是遇到他的徒弟你可要小心了。我们天机门与无机门一向势如水火,这次的天下纷争,这个老匹夫未必不想浑水摸鱼。” 简慕辰一直听天机老人念叨无机门的事情,尤其是听说无机门中有一神器,乃上古之物,卜卦吉凶,以及推算天下大事极为精准,想必这次他们定是知道了哪个才是天下之主。当然他对于谁主天下不感兴趣,让他感兴趣的而是那上古之物震天仪。 想到这,那双温和的眼眸中涌现出一股炙热。 天下贵轻之物他尚无兴趣,但对于这传说中的震天仪。而且早一步他已经安排人在无机老人所居住的山下守株待兔,而消息传来这下山之人便是船上那个给人惊鸿一瞥的白衣少年。 你说,若是要挟而来岂不是太过下等?他简慕辰要的东西自然要得到,而且要堂堂正正! 不知为何,白染总感觉到一道如芒在背的窥视的目光,不由得心生警惕。 但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人,难道是她多想了? “白染兄,你怎么了?” 白染朝着对方回答道:“无事,只是现在衣冠不整,我先去里面整理一下。” 徐峰打量了一下,如是地点点头,“可是这衣带湿了,这可如何是好?”忽然想起什么,于是试探地问道,“要不为兄的衣带给你?” “那徐峰兄你呢?” 徐峰见见对方居然关心自己,嘴角一裂,心中像含了蜜一般,笑着道:“没事没事!我一个大男人不要腰带也不打紧。” 这话一说完,就感觉到对方冷飕飕的眼神刮来,让他笑容僵在脸上。 好像他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第五十章 回到书院 “多谢公子搭救。”婉燕让人把小月带下去休息。 “不用多礼。”白染眼见着这原本风和日丽,突然间天色阴沉,布满了乌云,恐怕将有一场大雨要下。在墨迹下去估计要和鸡汤了。 说起这鸡汤,她肚子倒是有些饿了。这书院看起来气派,但对于吃食却小家子气,一荤一素吃得她冒火三丈。在家中尚且还有两菜一汤,怎么到书院就降的那么快? 婉燕也是识趣之人,见对方不想多谈,便没了热络的心思,不过他们温家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这次若不是小月替自己受过,估计落水的便是自己。到底是何人算计自己?她带的奴仆不多,想要查出背后使坏之人并不难,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计较。 婉燕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温”字,递到白染面前道:“白公子,这是温家的玉牌,虽不能做什么,但持玉牌者可以到各温家名下的酒楼以贵相迎。还望公子不要推辞。” 温家?众人皆是一愣。 “难道你是温琛的千金?”徐峰忽然惊呼道。 这温琛是谁?众人敲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哪个大儒? “徐峰兄你就别一人得意,到时候告诉我们这温琛到底是何种人物,让你如此激动。” 徐峰一脸惊叹,“你们是不知他有多厉害?”见众人一脸期待的目光,徐峰语气一转,脸上神采飞扬,“你们可知天下一绝的叫花鸡可是谁做的?” 众人一阵迷茫,四目相对,相对无语。 “难道你说的是那个温琛?五年前的一场厨神之战,聚集了天下各地的名厨,那一场比拼可是相当激烈,也同时引来了不少食,当时的考官唯一一致认可的便是这个外形看起来不起眼,制作工序却是让人大开眼界。敲打外面的泥土,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香味,实在是令人食指大动。”白染想起这事,眼中流露出异样的光芒。 徐峰更加兴奋了,一双眼睛雪亮地盯着对方道:“难道白染也去过?” 白染面色一沉,想起这事她就生气。原本那会她准备跟着老头子一起下山去看厨神比赛,谁知这临行前这老头子突然变卦,自己一个偷溜下山,害她气的三天三夜没睡着。 等她气顺了些,这老头子才挺着肚子回来,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好在还算有点良心,给她带了一个鸡屁股?当然气归气,看了也添堵,但她还是吃了。还别说就算是这不起眼的东西依旧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难以想象若是整只鸡吃起来不知道会是怎样? 按道理说以老头子的本事能从对方手中名正言顺地拿过来,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如今她也算是有了不少江湖阅历,这温琛的叫花鸡可谓是一鸡难求,可见老贵老贵。他们无机门最不缺的就是能力,但最缺的就是钱。所以她严重怀疑这只叫花鸡是老头子从哪里顺来的。 “没去,不过听说过。”白染拉下脸,想想又气。很快从婉燕的手中接过,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若是温小姐不嫌弃,我今年十八,应比温小姐虚长几岁,唤一句温妹妹如何?” 认亲? 不仅婉燕一脸的惊讶,连身旁的人都惊呆了。这白染是什么人,大家心里清楚。除了跟路展宏亲近些,其他人都保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傲之气,让人亲近不得。 这次能跟他们一起下山,足够让他们惊讶了,而且一路上他们谈笑,却未见白染主动开怀过。而且要是他们没看错的话,之前对这位温小姐不是不冷不热的样子,现在一副亲热样,难道是鬼神附体不成? 白染才不管其他人惊讶地张开了嘴,自顾自地认亲,态度温和有礼。 “不知温小姐意下如何?”白染似乎没看到对方不可置信的样子,再说人家蒙着面纱,估计高兴坏了,毕竟像她这样出色的人物,捡到了就是挣到了。 婉燕迟疑了片刻,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笑得如沐春风、容貌出众的少年,心有一刻的心动,但是此事还需父亲做主才是,万一…… “婉燕只是寻常女子能得公子厚爱自然欣喜,只是家中父亲管教甚严,又与公子素不相识,还望公子不要介意。”婉燕福身请罪,这是毫不气地拒绝了白染的投来的好意。 “算了,就算我白染多嘴。”白染心里面有点不满,不过人家也有人家的拒绝的权利不是? “白染兄,我看你不是冲着人家小姐来的,而是冲着人家爹来的吧?”文章打趣着,“依我看白染兄与徐峰兄都是好吃之人,想来这美色在你们眼中犹如过眼云烟,但说起美食那是做足了劲。看来将来谁要成为你们的夫人,抓住你们的心得有一手好厨艺才是。” 虽是笑闹之言,但有心人却听了进去。 此时的木远想起自家的厨子厨艺好像不错,到时候邀请白染去他家中做,到时候可以尝尝地道的南方菜肴,也算是还了对方一个人情。若是对方不去的话,那他就让这个厨子过来便是。 白染一群人赶到书院时天色已晚,因为没时间吃午膳,所以只能空着肚子回来。但一般书院的这个时候不是用膳的时间,他们到处找吃食只剩下几个冷馒头,就着一杯热茶将就着吃着。 “各位真是对不住了。”徐峰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失误,面露歉意。 白染可不想吃什么冷馒头,这些公子哥只知道吃,不会做,依她看就是他们面前摆着粮食,估计也会饿死。简单的来说这是富贵病,治不好。 徐峰看着白染在厨房里忙碌,行动麻利,不由得好奇地问道:“白染兄,你这是干嘛?” “看不出来我在煮面吗?”白染看着橱子里还剩一些面条,这里蔬菜也是现成的,肚子已经再跟自己打招呼了,煮一碗面的功夫刚好。说话间,锅里的水已经烧开,沸腾着正冒着气泡。 正打算下面,有人质疑道:“白染兄,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你这是把厨子的事情给做了,是不是打算以后开个酒楼什么的?”那一口还未咽下,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谁知乐极生悲,险些被噎死。涨地面红耳赤,身旁之人忙递上一杯水,他拿起来便一饮而尽,这才把馒头咽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染不慌不忙地下面,一边反击道:“要我说啊这就是现世报!什么君子远庖厨,不过是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之人的托词罢了。你们看看一个个不是都在厨房内吗?还说得像那么一回事一样。有本事一个个的不在吃饭,这才是真正地远离庖厨,也不枉你们这般胡说八道。” “你……” “算了,大家都是同窗,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 白染莫名地抬眼看了一下连富,想不到对方会替自己说话。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怎么觉得这胖子在算计着什么呢? 果然不出她所料。 连富神态讨好地凑到白染身边,一双细长的眼睛不带眨眼地直直地瞪着锅里的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白染兄啊,你这个面有没有好,要不要我替你尝尝?” 白染嘴角一勾,在对方认为她同意的时候,立马收敛了笑容,红唇轻启,打破了他的美好愿望。 “不用!” 连富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当场。 第五十一章 新夫子 “喂,你听说了吗?听说我们书院来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有人买着关子,语气神神秘秘。 “什么人这么大本事?”王乾遂意地翻着书,见一旁的白染目光涣散,神色懒散,不由得推了对方一把。 “干嘛?”白染瞪了对方一眼,见对方一闪而过的呆愣,吭哧几声。这人脑子有病,打扰她思考人生。 王乾闪了一下神,脑子立马清醒,口气不满道:“难道你没听说有新夫子要来吗?” “谁要来跟我有什么关系?”白染实在无聊透顶,每天束缚在这分寸之地,真是浪费光阴。她用狼毫沾着自己的指尖,上面染上重重的黑点渲染开来滴在了木桌上。她就顺着它们流淌的方向看去,可见有多无聊。 “你们不知是谁吧?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天下最神秘莫测的天机门下嫡传弟子,有第一公子之称的简慕辰,而且这容貌俊美无双,足智多谋,乃是三年榜上的第一美男子。”此人振振有词,言辞激昂,那夸张的表情倒是引起了白染的注意。 “你说的什么三年榜上第一美男子是怎么回事?” 学子见白染感兴趣,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连忙凑到对方的面前为她普及一下什么叫美男榜。 说起这个美男榜实乃上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湖百晓生风催先生按照天下男子的才貌排名,每次只排十名。这天下男子千万,从中挑出出类拔萃的男子自然是世间最出色的男儿。 “汪洋,那有没有美人排行榜?”白染不注重美色,那是因为世上她还未遇到比自己更加好看的人。好看的男子她遇到过不少,就书院中大多是世家子弟,金玉堆起来的样貌自然不差。 比起男子的样貌,她还是比较关心有没有女子的样貌更胜一筹的。 汪洋嘿嘿了几声,神态猥琐地凑到对方面前道:“白染兄,他们都说你不食人间烟火,我瞧着其实男子还是男子,骨子里还是喜欢女子的样貌的,是不是?” 那像是抓住什么把柄般,汪洋笑得一脸嘚瑟。 白染面色一沉,用手把对方的头给推开,语气不耐,“虽然说天下男子一般黑,但总有例外不是?我白染绝不是好色之徒,而是好奇。再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奇怪了,明明是一件风雅之事,怎么从你口中就有几分不堪呢?还是说你做多了旁门左道之事,所以把脑子给糊了?” 汪洋见对方揭自己的短,生气起来,“白染,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旁门左道?再说了,这些……”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警告的眼神一凝,连忙闭嘴,见四下无人之时又小声地对白染道:“白染,今晚咱们要不要行动?” 白染努起嘴,“你觉得呢?” 汪洋顿时眼睛一亮,忘乎所以地高呼一声:“那真是太好了!”这一喊便成了焦点,汪洋连忙收敛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 王乾原本跟其他人说话,忽然间他们两人鬼鬼祟祟,便觉得其中定有蹊跷。不过这两人的嘴严实着,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等晚上跟着他们,看他们干什么好事? 夜里静悄悄的,一轮明月高悬,朦胧的月光洒下,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 忽然外面一声石子落地的声音,原本侧睡的汪洋连忙从床上做起,轻手轻脚地穿戴好一切,然后走到王乾的床铺上,小声地叫了几句,见对方还是呼呼大睡,顿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等到他轻声地把门关上,原本沉睡的王乾立马从床上坐起,神色疑惑,他就知道这两人有问题,不过他们到底干什么? “来了,东西准备好没?”白染站在院子里,见对方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差点把瞌睡虫给招呼来了。 汪洋得意地从怀中掏出一件稀罕物,“就是这个。” 白染见对方手中是一瓶小巧精致的瓷瓶,上面的美人描摹如真似幻,颜色让人心生向往之色。只是单单少了五官,既然如此,那妙曼的身姿依旧让人怦然心动。 “这是从哪里来的?”白染神色严肃地看着对方。 汪洋被对方如此慎重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难道哪里有不妥之处?”还是对方是神人,有一双透视眼能看出里面有鬼? 白染从对方手中拿过,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图案。她听老头子提过这魏国的瓷器最为出名,当是它的做工精细绝伦,更加让人惊叹的是这汪家祖上有一套独门的在瓷器上釉上彩的粉彩之法,色彩丰富、色柔雅致、光泽亮丽,名门世家以汪家彩绘之法为雅。 因这套手法只有汪家家主独有一代代传承,不外传,就是同根同源的兄弟姐妹也没有资格继承。所以一出手便供不应求,千金难求。世上流传的多有模仿假冒之物,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有眼力之人,就能看出此中的蹊跷。 当初老头子一说这天下奇闻异事,她很是感兴趣,于是特意研究了一番。而她二师兄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对于汪家出产粉彩的瓷器这样名利双收的生意自然不会错过。所以二师兄房中珍藏着来自汪家家主的真迹。 她仔细研究过,这汪家家主的真迹不可模仿的便是来自汪家独有的刻章,这刻章十分隐蔽,需要在月光之下,借着月光仔细地在彩绘中查找才能找到。 而如今天时地利,正好一束光打在画中女子的裙摆上,显示出一个银粉印刻的“汪”字。 如此金贵的东西居然在汪洋手中,而且对方也叫汪。 “这东西是你的?” 汪洋虽然疑惑,但还是如实地回答道:“这瓶子当然是我的,但里面的东西却是我好不容易从别人那里弄来的。而且这人说了,只要轻轻一吹,就是十头牛也给倒下。” 白染半信半疑地打开瓶塞,随意闻了闻,虽然气味不怎么纯正但是疵点的蒙汗药对一只鸡来说小菜一碟。 她这次出来的匆忙,身上的江湖必带的药不多,而单单简单的蒙汗药没带着。 想不到她还能找到志趣相投的人,真是可喜可贺。 第五十二章 偷鸡 “那我们走吧!”白染把瓶子收入怀中,不管对方什么表情。 “那好吧。”汪洋叹了口气,他准备收来自己的瓶子谁知被对方随手放到怀里去了。算了,反正这样的瓶子多的是,就当是送对方一个也无妨。 跟在后头的王乾正好瞧到两人的小动作,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不干好事。 “快点。”汪洋负责放哨,白染负责把鸡圈里的那只霸王鸡给迷晕。这大公鸡可是壮实的很,而且平日争强好斗,气焰嚣张的很。当然今晚千挑万选之下看中它自然是以为这大公鸡是老厨子的心尖宠。 这老家伙实在是死性不改,等山长不在饭堂里吃之后那令人发指的味道又回来了,真不知道这老头子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连他们这样身份高贵的世家弟子都敢得罪。 白染把迷药轻轻吹进大公鸡的鼻尖上,须臾那原本威风凛凛的样子如焉鸡一般倒下,他们轻而易举地把它拿了出来。 “哼!叫你嚣张!”汪洋脸上得意洋洋,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若不是前些日子太会叫,引了那老家伙的注意,他们怎么会走空?都说这山林中物,时间久了容易生精,看来还真是有那么一回事。 “别忙着出气了,咱们先好好处理掉,不然的话下次可就没了。” 汪洋没时间去理解对方的意思,不过现在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只大公鸡,而是一盘全鸡宴,那香味啊都快飘进他的鼻子里了。 白染见着对方一副垂涎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瞧着这没出息的样子。 “快点。”她催促着,两人便偷偷摸摸地去了后山完成最后的使命。 若是王乾再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那他也就白活了。原来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偷鸡贼不是什么山中的狐狸,而是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居然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次他总算逮到机会了,现在他就让大家看看这白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下人赃并获,看他们还狡辩不成? 还是老规矩,汪洋负责收拾鸡毛内脏,白染负责烤制部分,这前后分工明确,两人倒是默契不少。 她也是偶然发现这里有一处温泉,用这温泉浸染的鸡肉肉质滑嫩、鲜美,有撒上温家秘制的调料,再用芭蕉叶子把鸡肉卷起包好。 此时的汪洋已经把火堆燃起,下面挖了一个大坑,白染便把包好的鸡肉放进去用泥土盖好。 完成之后,两人便耐心地等待着他们的劳动成果。 “白染,你觉得这鸡肉是上次的好吃,还是这次的好吃?” 白染对上对方那双亮晶晶的双眼,皮笑肉不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上上次是谁想吃独食来着?” 汪洋打着哈哈,“我这不是没想到白染你也是同道中人吗?说起来还是头一次有人跟我一起去偷鸡。”那回味的样子,看得白染以为这是这小子一定是惯犯。 不过这汪家按道理说财大气粗,难道连一只鸡也吃不起吗? “汪洋,你家很穷吗?我看你身上的绸缎可花了不少银子。”白染说得可是事实。 “白染,我是把你当成好兄弟才跟你这样说,其实啊在我八岁之前过得都是苦日子。说起来你都不相信,当初没银子的时候还当过乞丐,尤其是那会饿的实在没法了,就去偷人家的鸡,然后烤着吃。因为是头一次烤,烤了个半熟就忍不住啃了吃,还吃坏了肚子。但那种犹如人间极致美味的感觉却一直在脑海中。等爹把我们接过去,锦衣玉食之后,时常想去回味这样的感觉,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汪洋说着,眼中流露出怀念怅然的感觉。 “饿极的时候再难吃的东西也是极好的。”白染若有所感地回道,当初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人啊,忆苦思甜,甜了又忆当初的峥嵘。 汪洋很是赞同,笑着道:“今日有白染陪着,这味道却也是极好的。” “那是自然。”她做的东西哪有不好吃的? “哼!你们鬼鬼祟祟地在干嘛?” 两人抬眼就看到王乾嚣张的气势。 汪洋一惊,连忙开口解释道:“王乾兄,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们在山中抓了一只野鸡,想着不如烤熟吃了了事。若是王乾兄不嫌弃,一起吃如何?” 白染兴意阑珊,用树枝拨动着,让火势更大些,听着汪洋说了一大堆好话,王乾还是不为所动地哼唧着。 “我说汪洋你就别白费口舌了,说多了也假,再说了人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可怎么办?”汪洋神色复杂地看着王乾,难道要灭口不成? 王乾看着汪洋的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看得心中顿时心生警惕。 白染见汪洋如临大敌的样子,十分不屑,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口便道:“王乾,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像长舌妇一般到处去说是我们拿了老厨子的东西,二是跟我们一起吃。” 汪洋看着白染正要去拿埋在泥土里的叫花鸡,眼睛雪亮。心想着,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半,但是多了一人不就是三人分?那么好吃的叫花鸡分给王乾是不是太浪费了?再说了,对方又没干什么活,就揽了这样的好事? “白染,我觉得王乾兄还是选第一条的好,咱们先把叫花鸡吃完了再去领罚也来得及。”汪洋说着,一脸陶醉着闻着这股诱人的味道。说实在的,真是太香了。 王乾也闻到了,那老厨子的厨艺实在是让人抓狂,若不是山长撑腰,他定是要把对方打的认不出。思前想后,尤其是见两人极为不愿意的样子,脑子一热,开口道:“哼!我是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说完,就凑到两人面前,直接上手撕了一只大腿,那油光发亮的色泽引得王乾直咽口水。 白染与汪洋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大快朵颐起来。 一会的功夫,地上全是骨头,而三人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 现在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是不会说两家话。 白染朝汪洋递了一个眼神,汪洋马上会意,朝王乾道:“王乾兄,你觉得这味道如何?” 王乾懒懒地开口道:“还算不错。”虽然这是他来骊山最好吃的一顿,可是他不会这样说,不然让他们得意。 “这可是来自温家的调料,价值百两,用上这样的好东西,这鸡肉自然好的很。可惜我们今晚都用完了,不然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乾不屑道:“不过是小事而已,改日我让人带来便是。” 白染被对方财大气粗的话给愉悦到了,这调料一点就那么多钱,她和汪洋都是惜财的,自然不想花这样的大价钱,可是王乾就不一般了。 他们这次是故意给王乾下套,果然这小子给力。 “王乾,你应该知道天下没有掉下来的馅饼。”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乾不耐烦地问道,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 “你箭发了得,所以你得山中猎来一只与我们吃的鸡十分相似的山鸡来。” 白染的话让王乾一脸疑惑,“为何?难道你还没吃饱?” 白染似笑非笑道:“王乾,想不到你比我还能吃。” 王乾一噎,他一个大男人能吃是错吗? 第五十三章 操心 今日学堂上格外的热闹。 也许是心虚,汪洋下意识地前去偷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白染,他们是不是再说我们的事情?” 白染见对方如此紧张,不由得开口道:“放心,这事除了你知我知还有王乾已经被我们拉下水,难道是他不成?” 汪洋还是不放心,“白染,我瞧着他们一个个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啊,估计是知道了什么,要不就是那老头子闹得凶。我们且等着,等下山长定是来问我们话来。” “汪洋!”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让汪洋身体一颤,心头七上八下的,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别想有的没的,你听他们说了什么。” 经白染一提醒,汪洋这才注意到大家讨论的不是他们而是新来的夫子简慕辰如何的了得,这才松了口气。 “自作多情了吧?”白染取笑着,自顾自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待众人坐好,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面如冠玉,气质斐然。 “各位学子好,本席姓简,你们叫我席夫子便好。”简慕辰面容含笑,目光扫过众人,在白染的身上停了片刻,又瞬间移开。 但这并未瞒过白染的眼睛,白染心中存疑,难道这人认识自己? “简夫子,学生想要问您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简慕辰见是一个行事傲慢的男子,态度温和有礼道:“请问。” “那学生就冒犯了。世上都说天下第一公子简夫子,那夫子何为第一?” 简慕辰倒没有生气,耐心的解释道:“这些都是虚名,本席倒从认为自己是什么第一?所谓第一不过是一叶障目,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位学生的问题很好,不过作为夫子我希望大家专研的是学术上的问题,而不是那些浮华的东西。” 白染眉色一挑,站起来问道:“简夫子好,世人都道天下第一神宗天机门,那简夫子的才华定是在世人之上,不然何以服众?但学生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 “请说。” 白染神秘一笑,指着窗户的女道:“不知天机门门下有没有一条规矩是否可以成亲的?” 大家随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见窗外聚集了不少娇,个个面容娇羞地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简慕辰,或有搔首弄姿故意引起对方的注意的人大有人在。 一时间学堂上哄堂大笑起来。 莫千羽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脸,心有不甘地嘀咕道:“什么天下第一公子,他们是没看到我的脸。而且外面的女子肯定是为我而来。” “你就那么自作多情?”白染忍不住开口讽刺道,“你眼瞎了还是什么?你没看到她们的目光都注视着简慕辰吗?就是我这样的美男子也没注意到,想必她们是冲着对方来的。而且我今日我就奇怪这书院中为何有那么多的女来,原来是为了一睹天下第一公子的荣光。” 犹如嫡仙,绝尘与世?那些女子口中说得就是这个简慕辰吧?可是她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啊,就是觉得对方的性子沉稳些,让人看不透而已。也许是大家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 下了学堂之后,白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钱深,不现在应该不能在众人面前叫他的名字了,他现在的身份可了不得,那可是她名义上的夫子啊!果然是世间之事变幻无常。 此时的钱深正好聚精会神地看书,连白染这样大的动静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可见他的用心了。 “钱深!”白染故意猛拍了对方的肩膀,这动作可是吓了对方一大跳。 钱深看清楚人之后,才缓过神来,“原来是白染啊,什么事情?” 白染随意地往对方面前一坐,“还说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看我们就那会的功夫,身份就天差地别。” 钱深听出对方的怨气,便开口安慰道:“白染你也别急,毕竟你年纪还小,多学些夫子的东西也是好的。而且这简夫子的才学在你我之上,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可以多多讨教?” “尽说风凉话!”白染冒着酸气道。这学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每日晨起要早,吃饭要准时,这也就罢了,但关键是这饭一如既往的难吃。不行!这个老厨子她一定要赶走,不然的话长夜漫漫,她总不能老是到外面打野味吧?这可不是长久之计。这段时间的捣乱总该有些成效了。 钱深忽然想起什么,于是连忙说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可就不知道你满意不满意。” “那你带我去看看。”白染的眼睛一亮。 两人来到西屋,这里临时砌成了一个厨房间,上面的灶台还是新的,虽然简陋,不过将就还是能用的。 “白染,你用来干嘛?”钱深心中好奇,也不知道当初对方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自己的屋子里铸一个灶台。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占了空间而已,他又不会做饭。再说了,他们夫子的膳食都是张妈负责,无需他们管事。 这夫子与学生的膳食都是分开的,关于这一点白染表示不服气,可是规矩就是如此,她倒是想造反来着,但是没人配合自己。尤其是想起张妈那张可恶的嘴脸,哼!她就是让她和那个老厨子狗咬狗,看他们闹出什么惊天动地来。 “当然是做饭啦,这饭堂里的东西是人吃的吗?” 钱深感到奇怪,“白染,这山长都能吃,为何你们吃不得呢?” 那是因为那老厨子狡猾!白染不想跟钱深说这些,毕竟之前跟他说了那么多次,对方还是不信。 说了也是白说,倒不如不说,省得多费口舌。 “白染,你会做饭?”钱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会做饭的人。 “呵呵,你不知道的太多了。”白染说完,准备离开。 钱深见对方要离开,连忙拦到,“白染,你先别走啊。” “干嘛?留我吃饭不成?”白染没好气地说道,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耽误她看戏的时间。 钱深面露尴尬之色,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有一件事难以启齿。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该说!”白染见对方忽然一愣,随即裂开嘴道,“骗你的!说吧,有什么大事禀告本公子的?” 钱深面露羞赧之色,“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过几日就是约定的日子,所以我想去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也好迎娶人家姑娘。” “跟我有关系?” “呃?其实是这样,我一人去觉得唐突了,希望白染跟我一起去,不知可否?”钱深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好!” 钱深面露喜色,他就知道白染是个心眼很好的人。 白染可不管对方怎么样了,她要去看看王乾这人做事到底可不可靠,有没有把剩下的鸡毛放到张妈那里。她呀?操心的事情可多了! 第五十四章 老徐 “你这老头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怎么偷了你的鸡?”张妈很是气恼,一大早上的这老徐故意找自己的茬,居然还诬陷自己偷他的鸡? 老徐拿着从对方屋里找出的鸡毛,这可是人赃并获,这婆娘居然不认账,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是我那可怜的大黄身上的鸡毛,你还想狡辩不成?”老徐一想到整个院子都找不到大公鸡的影子,想着是不是这人把它藏起来了? 张妈身强力壮,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头,一股压迫力向老徐袭来。 老徐面色难看,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这老娘们又胖又厉害,他虽然不想跟对方闹起来,定是自己吃亏,可是那大黄可是自己的命啊!养的那么肥,可买不少钱,尤其是这书院中的学生哪个不是有钱的富家公子?这下可好,他的算盘居然被打破了,够他气的。 “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张翠,你最好是交出来,不然的话我把这事告知山长。到时候把你赶出骊山书院,看你怎么办?”老徐神色傲然,威严恐吓道。 张妈冷笑一声,想吓她没门!她又不是吓大的。何况这老家伙的鸡是被狐狸吃了,如今又出了这事还想赖着她,无非是记恨自己罢了。 这老头子就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妈挺了挺雄伟的胸膛,不屑地吼道:“有本事你去说啊!我倒是想让山长给我们做个见证,看到底是谁在使坏?” 白染听到这,故意装作无意间经过。 张妈一看到有人,还是俊美的少年,心情更加激动,连忙向前拉着白染的手臂嚷嚷道:“公子,你别走,老婆子我有一事想公子帮忙。” “什么事?”白染皱起眉头。 张妈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是这样的,这老头子居然诬陷我偷了他的鸡,还用鸡毛栽赃,简直是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东西!” 老徐一看是自己的冤家,气恼地瞪了白染一眼。 “张妈,也许这都是误会。而且一堆鸡毛能说明什么?” 见有人帮腔主持公道,张妈底气更足了。 “你们一定是一伙的!好啊,你们居然联合起来对付我,这事我一定要好好告诉山长。”老徐气得吹胡子瞪眼,准备拉着他们去理论。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老徐忽然看到前头的人手中提着一只颜色艳丽的山鸡,跟他的那只有几分相似。 “王乾,你手中的是什么东西?”白染装作无意地问道,“这只看起来跟老徐的挺像的,而且我听说山下的这种山鸡价钱值一百两,价格比家养的贵多了。” 老徐浑浊的眼珠子一转,一百两?他露出吃惊的表情,眼神贪婪地看着对方手中的山鸡,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可是一百两啊?能买多少粮食啊?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吧? “老徐,你家养的是山中抓来家养的,还是就是普通的鸡?” 经白染这样一提醒,老徐心七上八下的,生出贪婪的心思,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狠下心指着王乾手中的山鸡坚定不移地说道:“就是它!” “你确定?”王乾皱起了眉头。 “那是当然!”为了给自己增加底气,老徐声音比往常洪亮了不少。 “既然如此,王乾那你就给他吧。”白染一开口,老徐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快给我拿来。” 白染忽视对方急不可耐的表情,再三确定道:“老徐,你可要看清楚了,这里是圣人之地,做事要问心无愧。” 那意味深长的话让老徐心里咯噔一声,心中不安,可是他手中拿着的是一百两啊?就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挣到的银两,怎能不让他心动? “就是我的!”老徐把心一横,把山鸡紧紧地抱在怀中。 “是她!就是他们!”来人一身肥肉,此人就是白染得罪过的连富,当初白染让他下不了台,这次总算让他逮到把柄了,尤其是这次还有得罪过他的王乾。 山长原本不相信连富所说都话,而且此事关乎学生的声誉,他不得不严查此事。骊山书院何等的威严之地,怎能容下这鸡鸣狗盗之事?一旦查出定是以儆效尤。 “白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听他们说你和王乾、汪洋三个偷了老徐的鸡,可有此事?”山长面色严肃。 白染不紧不慢地瞥了站在山长身后得意洋洋的连富,见王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龟缩的比王八还老实。 “山长说笑了,你倒是问问老徐他的鸡到底在不在?” 白染的神色坦然,让山长怀疑这连富是不是说谎。 老徐一听,连忙道:“山长,这都是误会,我的鸡在我怀中呢。你看?还是王公子他们给我找到的。” 山长仔细一瞧,虽然他不常去老徐的鸡圈,但他知道那老徐的大公鸡的鸡冠上破了一个洞,那是被山中野兽咬掉的。那次狐狸袭击了鸡圈,他也在现场。 山长不由得皱起眉头,“老徐,你在看看是不是你的?” 老徐慌忙点头,这就是他的一百两银子,绝对错不了。 山长叹了口气,“算了,既然老徐已经找到自己的鸡,那此事到此为止。” 连富不服气了,“山长,此事绝对是他们做了手脚,定是给了老徐好处,不然他也不会给他们做假证。” 山长面色一沉,警告道:“住口!大家都是同窗,你可知此事一传出去,天下人如何看待我们书院?你是骊山书院的学生,一言一行代表的是骊山书院。你以为这件事跟你无关吗?” 连富哑言,但他实在不服气,私下认定这是山长偏袒他们,心中更加记恨他们。 “你们两个跟我来。”山长在离开之际跟白染与王乾两人说道。 跟在后头的王乾小声嘀咕道:“这样真的有用?若是赔了名声,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放心,有什么事我担着就是。” 山长回头,见两人小声嘀咕着,还落下了一大截,训斥道:“两人再说什么?还不快点?” 第五十五章 同寝 山长目光凌厉得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人。 “从实招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朽这几十年不是白活的,你们这些弯弯肠肠老朽岂会不知?别说跟你们没有关系,老朽是不会信的。” 王乾瞪了坦然自若的白染,都是她,若不是她挑唆,他怎么会闹到山长这里? 白染不是没见对方的眼神,不过她不是说过这事她自己担着吗?这人还真是的,一个大男子跟个女子似的,怎么一点也沉不住气? “山长果然是山长,这么厉害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不过您看这老徐实在是太过贪财了,连冒认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听着白染的话,山长的面色更加的阴沉,眼神复杂,“果然是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太过了?身为儒生就应该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等阴险的下等之事,你也做得出?真是老朽看错你了!” 山长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对对方的失望之色。 白染面露不屑,“什么叫正人君子?我早就给了这老徐两种选择,是他自己选的路。山长,你是不是太包庇对方了?” “什么叫我包庇对方?若是这般,你们还好好地站在这里?想不到你们居然不反思,反而不思悔改,真是气死我了!”山长面色铁青,原本以为白染通过教化行为会妥当一些,谁知对方居然带着其他人做出鸡鸣狗盗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不仅有损书院的声誉,那对方的前途也是深受影响,这人这么聪明,难道不知?真以为做什么事情都不用负责吗? “山长这叫智取,虽然手段不怎么样,可是效果极好,这老徐就是一个贪财之人。这样的人若是还留在书院岂不是玷污了书院的名声?” 山长被对方气笑了,“你就为了一个普通的百姓做出这等损事?你可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你若是真的不喜这人,你大可光明正大地提出来,何必用卑劣的手段?这天下群雄霸气,若是都像你这般行事,那天下还有公理可言?退一万步,一个寻常的百姓只图一个安稳一个果腹,你尚且不缺衣食,当然不知道这些你眼中的贪财可是他们毕生所求?天下之人若是人人懂得礼义廉耻,那书院何必存在?若你跟一个不在你同等地位的人计较的时候,说明你的德行也在此人的能力之内!” 白染面色严峻,身上散发的冷气让王乾也不敢多说什么。 “白染,你没事吧?”汪洋担忧地问道,当然更多的是想从对方口中得知有没有把自己供出来,这样自己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啊。 白染并未理睬对方,一踏进门槛就把门关上。 那“嘭”的一声险些打到汪洋的鼻子。 “王乾兄,她没事吧?” 王乾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白染一进门就往自己的床上躺,若有所思。难道真的是她错了?是她自以为是?唉!算了,还是好好睡一觉的好。 不对,她的被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了? 这一瞧简直把她吓了一大跳,这青天白日的居然冒出一个大男人来。 “你是谁?”白染惊叫起来。 这刺耳的声音彻底打扰到酣睡的人,胡翼好不容易睡着,忽然被人给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这还得了,这个让自己失了颜面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是你!”胡翼从床上猛地坐起。 白染对的容貌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而且听对方的口气对方也应该认识自己才是,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认识我?” 胡翼冷哼一声,这小子果然是不识抬举,就这么点时间就把自己彻底忘了,不过也对,当初可是无情地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不认识!”以为自己是谁?还想让他这样的人物记得她不成? 白染可不吃对方这套,既然对方不认识自己,那就算了,反正她认定对方一定见过自己,毕竟像她这种天姿国色实在难求,见之忘俗实在难免。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在这里干嘛?”白染心中虽有了计较,但是话还是问了出来。 胡翼也没想到与自己同寝之人居然是自己的仇人,真是老天有眼,看他怎么整她! “你的房间?你可要弄清楚这里的学生哪一个不是两人同寝?这里只有一半地方是你的。” 白染见对方似乎说得有点道理,于是让对方滚出自己的地方去。 这楚河汉界分明,两人谁也不能占对方的便宜。 从院外经过的司马封刚好听到院中吵闹不堪,心生好奇便走了上去。幸好他闪得够快,不然的话这盆子可要招呼在自己的脸上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 司马封突兀的声音让正在吵闹的两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出现在司马封面前的是一副让人十分尴尬的局面。 白染白皙无暇的脸上出现几道黑色划痕,连衣服上都是,而墨汁正在地上躺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四周乱糟糟的,若不是两人在,还以为遭受了一场打劫。当然胡翼也好不到哪去,俊朗的脸上出现两个脚印,衣裳不整,连玉冠都歪了,形象狼狈,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额?两位息怒,大家都是同窗何必刀刃相见?”司马封忍不住劝说道。 谁知两人不买账,异口同声地说道:“谁拿刀了?” 司马封有些尴尬,得,这好人不容易做,自己还成了他们出气的靶子。 得知了白染来了新的同寝之人,大家都围了上来,就像看耍猴一般。 看到白染恼怒,“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打架吗?” 文章看到这,忍不住调侃道:“白染兄,我们见过的架不少,可是真的没有看到过你们这些打架的。人家用武,你们用的是什么武器啊?哈哈……” 这时大家把目光移向被两人摔在地上的东西,那零乱的程度真是让人不敢直视。 “依着我看,他们这是要床头打架,床尾和啦!”有人揶揄道,把大家逗得笑声更大了。 “你们不要胡说!”徐峰听到这很不耐烦。 这时的莫千羽闻声赶来,见有人跟白染对起来了,怒气冲冲地冲了进去,对着胡翼就是一顿痛骂。若不是他有武功话,早把对方打的满地找牙。 白染吃惊地看着这个为自己出面的男子,忍不住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难道这太阳打西北出来了?这人居然会帮自己说话? 胡翼冷冷地看着这个长着毒舌的莫千羽,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人倒是人模人样,这话怎么跟市井之徒一个德性? 还好有人找来了管事,不然的话又得出乱子。 院中,一个白衣男子正在品茗,对面坐着山长,他的身后的素媛一脸娇羞地垂着眉眼。 忽然间有人传话来把白染他们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山长皱起眉头,“怎么又是她?” 简慕辰目光一闪,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嘴角含笑,“山长,怎么了?” 山长摇摇头,神色无奈,“小儿顽劣罢了。” 第五十六章 见人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山长的面色发青,这才多少日子白染又惹出了一桩事,这若是旁人看来岂不是笑话他? 俗话说得好,一屋不扫,如何扫天下? 这书院之事也是一屋子的事。 “白染,你有什么可说的?”山长见两人相互敌视,一点认错该有的态度都没有,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白染冷笑,“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小打小闹?”山长冷哼一声,对于这样的态度他一定要好好处置,不然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山长一点威信都没有? “山长,这人无理取闹,学生不与她一般同寝!”胡翼见着对方的嚣张,认为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这若是天天待在一块,岂不是给憋屈死? “书院岂是你们的后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没有规矩?”山长拍案而起。 白染心中一怔,这山长这次似乎真的动怒了。好像有点不好惹啊! “山长,求求您留下小的。”屋外传来老徐苦苦的哀求声。 白染心中一跳,隐隐有种感觉,那便是自己的做法效了。 山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染一眼,皱起眉头对着走进来的管事说道:“让他走吧,就说书院容不下他,让他好自为之。你到我户头里拨些银子去,算是解了与他的缘分。” “是。”管事恭敬地退下,下意识地扫了白染一眼。 “满意了?” 山长的话带着几分无奈,白染嘴角一扬,“山长,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学生听从山长的便是。”算是解决了人生一大祸患,那问题是接下来的这个厨子是不是个好厨子。便忍不住试探道,“山长,要不要学生去寻一个好的?” 天下名厨她知晓的不多,但徐峰是好吃之人,想必他会有什么举荐之人。 山长嘴角一敛,生出几分气势,“想的倒是挺多的,不用!” 白染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她思量着她这样做会不会物极必反,等下送走一个再来一个更难吃的,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心里划过一丝忐忑,白染想着如何补救,于是开口认错道:“山长,这事的确是学生的不是。学生不是狡辩,只是学生事先不知道有人与我同寝,以为是贼人滋事,难免会发生冲突。是学生冲动了。” 那恭敬的态度让胡翼险些认为是他罪大恶极,忍不住一怒,“什么贼人?光天化日之下,书院是何种圣地,你居然说有贼人?你当山长是傻子吗?如此小人做派,为天下人所不耻。” 说得好像很有理的样子。白染目光一闪,若不是对方这么一提醒,她还不知道原来在对方眼中那么不耻。 “这位同窗,我只是如实说而是,请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染这话可把胡翼气得不轻,“什么叫无耻之徒,我算是见识了。” “山长,此事是学生不对,白染再次向这位同窗请罪,还望同窗不计前嫌。” 胡翼狐疑地看着此时神态谦逊的少年,怎么也无法跟之前与自己大闹一番的白染相比,这难道真的是同一人?果然,这人实在是太装了!心中大为不屑。 等到胡翼走后,山长看着白染还杵在这里,开口问道:“你为何不走?” 白染嘴角一扬,如沐春风,看得山长却心底生出几分警惕。 “山长,那你打算请什么样的厨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山长冷哼一声果然这白染不是省事之人。 “你以为书院是什么地方?” 白染见此便知山长动怒了,说话也谨慎些,道:“书院便是明理是非之地,天下福泽之地。” “狂言!福泽之地乃是天下脚下,你这番话若是传到其他人耳目之中,恐怕又多惹是非。” 白染恭敬一拜,自然知道自己的言语过于莽撞,“山长教训的是。白染做这样估计让山长以为学生多的是歪着心思,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山长嗤笑,“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 白染装作不知,“山长严重,学生做这些无非是不想着书院之中多有蛀虫,让山长看清而已。千般算计老徐是学生之过,但此人确实言行不一,仗着山长的名号让大家苦着委屈。山长原本是好意,可是他却曲解了山长的意思。学生们可是吃苦,但山长难道不知,若是长此以往,我们如何忍受?这吃食都吃不饱,如何读书?退一步,山长难道不知他们常让外人从外面带好多的吃食。传了出去岂不是说书院苛责?试问以后的书院的名声如何?当然山长也可认为这是白染的狡辩之言,但老徐敛财却是事实。” 山长沉了口气,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之人,闭眼叹息道:“老朽倒是姑息养奸了,随你们去吧。不过这厨子我已经交给管事去做,今日便来,寻的是温家举荐的一个厨子,你们瞧着可好?” 白染没想到山长想的倒是挺周到的,心中极为敞亮,嘴角一扬,笑容明媚动人。看得山长暗叹,一个男子这般好颜色,幸好不是女子。 不过这温家到底是什么来意?忽然举荐了一个厨子?白染实在想不出其中的名头,也不去绞尽脑汁,如今有了一个好厨子,这吃饭顶天地的事,还管其他做甚? “你说的就是这里?”白染看着眼前一片破破烂烂的院子迟疑地开口道。 钱深也是一愣,他握着手中的信物进退两难。 “怎么回事?”白染看出对方的神色不对,“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这倒是如何说起?我听母亲在世的时候说起这门指腹为婚的亲事,那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谁知一路问来,这地方居然是一个小杂院?你说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你是嫌贫爱富?”白染眼睛一眯,陡然生出几分危险。看得对方连连摆手矢口否认。 “不是这样,我只是怕他们家遭受了什么意外。”钱深面露担忧之色,他出生耕读世家,虽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但也是家世清白,绝非忘恩负义贪图富贵之徒。 白染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不然她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呢。 “既然不是,那我们前去问问才是。”白染正说着,一个穿着整齐但打着补丁的老婆婆佝偻着身体走了出来。 白染连忙问道:“老婆婆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温运的人?”说起来还真有缘分,这钱深定亲的人也姓温,原本想着是不是撞在一块,如今这般光景恐怕不是了。 老婆婆一愣,叹了口气道:“你们啊,来晚了,这温家败了,而且这温家的小姐身体羸弱,正在屋里躺着,而且若不是被逼着嫁给恶霸,毁了容才保住了名节。我啊就看着她可怜才过来照看一下。你们又是谁?” 钱深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顿时羞愧不已。但温家小姐这般的气节却是让他敬佩不已。 “婆婆有理,在下乃温小姐的未婚夫钱深,是我对不住她,让她受如此大的委屈。早知如此,我应当早些回来,也许也不会如此。” 第五十七章 温家小姐 白染见对方愧疚的样子,倒有几分的同情,但是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意也于事无补,于是开口道:“钱深,我们还是进去看看为好。” 这倒是提醒了钱深,想到自己的失态,顿时一阵羞赧,于是恭顺地向婆婆道:“不知婆婆贵姓?” 婆婆那满是皱纹的脸顿时舒张了不少,“老婆子姓虞。” “虞婆婆,麻烦您带路。” 虞婆婆满意地看着书生谦虚有礼的样子,对着自己一个糟老婆子这么好脾气,想必人品不错。 “跟我来。”虞婆婆话一开口,两人便跟着她走进了温家的院子。 这院子里似乎少有人打扫的缘故,显得破旧又凌乱,看得白染直皱眉。倒不是嫌弃,而是她感觉不到这院子是有人气的地方,应该没有人住才是。 收起心中的疑虑,白染就见偏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味,气味很浓郁。一个破旧的帘子挡着,隐隐看到一个疏影。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先去看看。”虞婆婆说着便走进了屋子里头。 钱深心中忐忑,“白染,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害怕娶了人家?” 钱深见对方怀疑自己的秉性,面露愠色,“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背信弃义之人?我是心中有愧啊!唉!不管如何,我都会对小姐负责,就像她身染恶疾我也不会做出那等小人行径。” “既然如此,那你担心什么?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不要顾忌有的没的。” 经对方这样一说,钱深紧张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这次幸好带着对方一起来,不然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进来吧。”虞婆婆掀开了帘子。 白染与钱深一起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戴着黑纱的女子,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衣着朴素,见着他们连忙在虞婆婆的搀扶下堪堪站起身来。 “各位公子有礼。”女子微微福身,因为身子羸弱差点摔了去。 钱深心急地开口提醒了一句,“小心!”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女子眼中溢出一丝柔光,声音娇怯,“让公子看笑话了,小女的身子骨一向不大好,若不是有虞婆婆的帮忙,估计小女也挺不到现在。” “是学生来晚了。”钱深言辞恳切,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不,公子,小女能有今日并未公子的错。刚才虞婆婆已经跟小女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小女这番光景已经是能活着一日还是一日,何必拖累他人?公子能走进看云儿已经是莫大的恩德,还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这场婚事就作罢,云儿这就把信物交给公子,以后云儿的事情与公子再无瓜葛。” 钱深一怒,“温小姐,钱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小人,这等事学生如何做得出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既然有婚约,那温小姐就是我钱深的责任。温小姐请放心,若是钱莫有一口饭吃,绝对不会亏待了小姐。” 云儿眼中犹豫不决,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仪态翩翩的书生,虽然不是什么显贵公子,但面容清秀,眼神坚定,让人有种可以托付终身之感。 “可是云儿已经毁容,实在是愧对公子。”云儿期待地看着对方。 那一双盈盈秋眸看得钱深心头一动,连忙开口道:“小姐的气节令学生佩服。再说娶妻娶贤,对于容貌学生并不看重。美貌这东西,并不能长久,而心灵的美好却是人一生最难得的东西。若是小姐不相信学生,学生可为小姐立下誓言,这辈子除了小姐以外并不会娶她人为妻。” “公子所言可是真心?”云儿激动地问道。 “当然!”钱深见对方怀疑自己,面色严肃不已。 从院子里出来,白染心存疑虑,“钱深,我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啊。” “有什么不大对的?”钱深一想到自己即将娶妻,能完成父母的遗愿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你说一个人经常吃药的话,身体总会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药香,但是这个姑娘身上却没有。”白染还未把心中的疑点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白染,我看云儿小姐挺好的,而且她手中的信物刚好与我的凑成一对,哪有什么诓骗的?再说了,我一介白身有什么可以值得人家费心的?” 白染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对方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说实在的这呆头呆脑的书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贪图的。 不过对方说的过几日到酒楼一聚。这温家破屋漏瓦的还有钱去酒楼?还有这病歪歪的小姐还有心情打理自己?这疑点重重,想不要让人怀疑都难。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虞婆婆站在门外,四下张望着,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墙角,连忙走了进去。 白染忽然脚步一滞,“钱深,我有一件东西落下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一下。” 钱深应了声,只是对方什么时候落下东西了? “云儿,他们都走了。咱们还是马上把消息报告给老爷和小姐。”虞婆婆说着便要走,谁知道走到门口处不见对方后头跟来,于是好气地问道,“云儿,你怎么了?” 云儿一愣,随即扯下面上的纱巾,露出里面那张秀美的小脸,面色犹豫,“是这样的,我担心这位公子只是做了表面功夫,要不然我们在试探试探?“ 虞婆婆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现在的书生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谁知道是不是想反悔?或者故意弄出一套来糊弄他们,那他们小姐岂不是吃了大亏? 这样一想,虞婆婆如临大敌一般连连点头称是。 云儿嘴角一扬。 在一个隐蔽的小角落,白染隐身自此,把两人的话听入耳中。 原来是这样。白染心中暗喜,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里面有猫腻。 反正总归是钱深的事,左右不过伤心而已,无性命之忧就好。 “你终于回来了。”钱深等了半日才发现对方的影子,顿时欣喜地迎了上去。 白染点点头,两人一起便回了书院。 第五十八章离开书院 一晃两年过去,比起之前浮躁爱惹事的白染,如今的她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 “你也要走了?”白染没想到最后离自己而去的人居然是跟自己关系一直紧张的胡翼。 胡翼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不舍,谁知什么也看不出,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得他甚是恼怒。 “难道你不走?“胡翼的脾气很冲,若是以往白染还这真是会跟对方争辩几句,只是离别这滋味总是在重复让她好强争辩的心思都磨平了。 白染叹了口气,“我是要走,可是也不是这个时候,我还要看着你们一个个走,然后自己在独自离开。” 胡翼心中触动,却说不出软化来,随之讥讽道:“还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身想赖在这里不成?” 白染可没心思跟对方争辩了,把包袱还给对方,郑重其事地道别。 胡翼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心中气恼不已,这倒是谁来送谁啊?他还没走,对方就走了,真是气死他了! “哼!” 一旁的随从看着时辰不早了,于是小心提醒道:“公子,时辰不早了,怕是王那边不好交代。” 不提还好,一提胡翼的心情更差了,“你休得拿父王的身份来压我!若当初不是他偏袒,今日我的母妃还在,岂会让那个贱人春风得意?” 随从连忙告罪,哀叹自己这是自找苦吃。 “你回来了?” 白染一走进门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石凳上,端的是一脸的仙家之气。 “你找我有何事?“白染的举止随意,仔细打量着简慕辰,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可惜除了越看越长的俊俏之外,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奇了怪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道行不够?这点白染还真心不想承认过去。 简慕辰看了对方一眼,“跟着我如何?” “跟着你?”白染像是听见了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嗤笑道,”我有这样不中用?再说了你那么优秀的人又是老是被我压了一筹,岂不是很没面子?“ “难道你不想扬名立万,载入千秋?” “你觉得我是这种志向远大之人吗?再说了,这扬名立万也可以是遗臭万年,谁知道后人如何评说?与其想着这般,还不如随心所欲,倒是逍遥自在。”白染可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何况还当对方的手下?除非她的脑袋被驴子踢了。 “既然你做了选择,那我也不必强求。不过念在我们师徒一场,夫子想要劝你一句话。” “什么话?” “凡事不要强出头。树大招风,可知?若是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大可回来找我,本夫子定当毫无条件地接纳你。“ 白染望着对方那双幽深真切的眼神,不由得一愣,可是心中还是不大舒服,“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对方确定不是在咒她?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吧? 简慕辰摇摇头,兀自站起身,有条不紊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既然本夫子的事情已经说了,那就不便在此多扰,告辞。” 白染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不由得皱起眉头。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她离开了? 从江湖百晓生重金买来的消息得知如今的墨家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而这人便是她出山的目的南司。 所以她这次出去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她的侍从小耗子! 小耗子!等着公子哦! 山顶之上,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此处,目光深邃地看着小道上逐渐消失的人影。 身后站着是面露异色的陈管事。 “山长,您为何放白染离开?”这可是欧阳询定下的人啊!陈管事眼中透着担忧之色,山长的做法实在让他费解。 山长幽幽地叹了口气,“如今的大成朝自顾不暇,如何可以挽留人家?”雄鹰翱翔于天地,这白染又岂是池中之物?想当初她是如何地搅和这一趟浑水,如今她在书院中的威望却也是心照不宣的。这样的倨傲的人若是留在同样倨傲的欧阳询面前,恐怕会毁了她的灵性。如今天下大乱,这样的人能择一个明君也未必不是一条好路。 “山长?” 陈管事还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打断了,“你不要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是!” 说起来她是一大帮子的来,如今却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倒是显得挺寒碜的。 白染想着下山之后先找钱深叙叙旧,话说这小子离开书院之后就成亲了,而且让大家不可置信的是他要娶的居然是温家的大小姐温婉燕,而温琛自然不是她的生父,而是她的亲叔叔,被过继过来当亲生女儿的。 那次自然是想测试一下钱深的真心,没想到倒是一桩好姻缘,便立马应下了。 如今成亲也有一月余,也不知道这小两口是不是蜜里调油? 想到这,白染的脸上露出一丝窃笑。 这个傻书生,还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温大小姐不仅貌美而且聪慧,实在是一个贤内助。 因为成亲之后钱深在外面置办了田产宅院,所以在温府成完亲后就带着陪嫁的侍从来到了钱府中居住。 这钱府虽然不大,算不上高门大户,但院子里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景致颇具风雅之色。 白染是个门外汉,却也分出好赖来。 “白染,你来啦?”钱深收到对方要来的消息,高兴地一夜都没有怎么睡着,想着如何去报答对方,倒是让温婉燕取笑了一番。实在有辱斯文! 白染见对方欣喜,自然是喜上眉梢,眼神也热切了不少,尤其是看着两人默契的眼神,忍不住假装咳嗽一声,希望他们不要把她当做不存在,她可是一个姑娘家,这样会教坏她的。 两人面露尴尬之色,还是温婉燕立马转移话题道:“白公子,快快请进。” “是啊,白染快进来坐,看我这是高兴地连请人都不会了。”钱深自责道。 “这还用说?你们一个个眉目传情,真是羞人的很。”白染毫无气之色。 钱深以为对付生气了连忙道歉,倒是一旁的温婉燕看出对方的戏谑之色,忙让人去领些鲜果吃食,最重要的是有名的叫花鸡,说起来这白染好吃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上次他们成亲,这白染居然在他们的宴席上吃撑了,在府中修养了几日才好。 想到这,温婉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第六十章 遇险 白染看出了这次杨镖头走镖的是粮食三千担,这样的大买卖到底是何人所托? 江城那边河水泛滥,民不聊生,大成朝廷自顾不暇还有能力处理百姓疾苦? “杨大哥,听说这里关山地势险峻,你可要多加小心。”白染说着便把心中所想告知,“杨大哥,你说这过了关山就是江城,但途中流民定是众多,可有落草为寇之人?” 这话倒是提醒了杨镖头,他之前还未想通以往的商人都有自己的商队,这次怎么会花重金让他们镖局来运,原来问题出在这。 “白小弟提醒的是,不过这些草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大事。我们这么多兄弟武力不差,自然比他们强上百倍。”杨镖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一旁的王信却有些担忧,深思之后才道:“镖头说的是,只是我就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险要之地若是他们做小动作,把我们围困在这里,犹如瓮中之鳖,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先生说得是,杨大哥你要趁早做好打算。” 这两人一言一句说得杨镖头有点不自信了,忧心忡忡道:“那你们看该如何是好?这关山乃是去江城的必经之路,而货物交接的时间便是明日,若是明日不到,我们龙渊镖局的威信何在?这可是兄弟们吃饭的家伙!比性命还要重要!” 白染原本想说留下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想着杨镖头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这行有行规,若是失去了信誉,那以后都生意便一落千丈,如何养家糊口? “白兄弟,你可有什么好法子?”王信期待地看着眼前容貌绝色的少年,他心中一直觉得此人一定不简单。 白染定下心神,左右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虽还在未进入要地,但左右的走势却十分的清晰明了。 四面环山,地势险要,一道官路堪堪一辆马车的距离,若是遇到阴雨天气,多有山砾从山上滚下,活着遇到山石坍塌,危险四起。而若是此处遇到抢匪,别管他们势力如何,但若是他们把石头从山上滚下,来个突然袭击,死伤不在少数,获得货物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杨大哥,若是山中真的有土匪,那么此路上必有他们的眼线,我们再次他们也是知晓,实在不太好办。不如先停下休息,派人在四处打探一下消息,也好有个防备。” 杨镖头见对方说得有理,便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不多时,就有回来。 “怎么样?”杨镖头急切地问道。 来人恭敬地回道:“杨镖头,属下刚好遇到一个老汉,仔细询问了一下他说这四周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杨镖头这才放下心来,嘴角一扬,神色得意道:“我看你们是多心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来?” 白染皱起眉头,再次打量着四周静谧的一切,一片乌沉沉的,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既然无事,那我们准备走吧!”杨镖头准备让大家启程,随即高喊一声,“走!” 而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庄户打扮的老汉,此时他的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 “二当家,原来您在这。”一个土匪打扮的汉子走了过来。 二当家扯掉粘在自己下巴上的假胡子,冷哼一声,“幸好我留有这招,不然的话这样的好东西就要溜了!” “二当家英明!”匪土一脸恭维地说道。说起来幸好他们寨子里来了有勇有谋的二当家,才让他们毫不费力地做成了好几次大买卖。而这些买卖足够他们过上一段好日子。 “白兄弟,你怎么了?”王信察觉到对方一脸凝重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我总感觉不对劲。” 白染的话让王信好笑,“之前我们也打探过并无不妥,估计是白兄弟想多了才是。” “不对!”白染摇摇头,她的直觉从未出错过,这其中必有不妥之处,忽然间她想起什么,面色一变。 这样的反应也让王信提起心来,“白兄弟怎么了?” “王先生,我们这一路来都是荒山野岭,就是偶遇几户人家也是败落不堪,看不到人,而且这里山地贫瘠,哪里种的起庄稼?若是山中打猎为生,这里也有猛兽突袭,怎可落户?何况是一个身体瘦弱的老人家?” 白染的话让王信一惊,确实这荒林之中怎么会遇到一个老汉?不是鬼力乱神就是其中必有蹊跷。 但是显然他们的话对于杨镖头来说太过小小心谨慎。 杨镖头嗤笑一番后,又有人开口讽刺道:“我看你们是太过自以为是了,这山中哪有什么危险?何况我们走镖多年,什么样的危险没见过?你们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有一个只会说道的小人,还能干出什么样的好事来?我看你们是臭味相投!” 白染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是不是我们多此一举,到时候自见分晓!” 这话刚说完,空中突然滚落无数的大石头,一时间人仰马翻,凄惨声响彻云霄。 “杨镖头,我们该怎么办?” 杨镖头刚好躲过一块石头,用脚踢开撞到了地上碎成了两半。他恨恨地看着地上躺着不少受伤的兄弟,那哀嚎声让他心惊不已。不用说他也知道他们中了别人的奸计,损失惨重。若是他听进他们的话,也不会如此。 一种悔恨与无力感涌遍全身。 “誓死保护货物!”杨镖头咬着牙吼道。 众人心中绝望不已。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又是这般毫无反手之力,叫他们如何保护货物? “白兄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到了性命攸关之时,大家才想起提醒过他们的白染,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白染见他们眼中死寂的火苗又燃起希望,垂下眼,语气冷淡,“若是我说可以保命,但你们必须听我的,你们会不会去做?” 都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有活路,他们自然要拼一拼。 “白兄弟,你就不要卖关子,只要能有条活路,我们自愿听着。之前是我老胡有眼不识泰山,出去之后定当三拜九叩谢罪。”老胡就是那个嘲讽她的人。 白染扫了对方一眼,嘴角一勾,“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与我无关。大家若想活命,那就跟我一起投诚!” “投诚?”这两个字在队伍里一时间炸开了锅。 “不可以!”杨镖头面色一黑,想也不想地否决道。 第六十一章 投诚 “你说什么?有人投诚?”大当家面容凶残,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手下胆战心惊。 “是的,大当家。”手下脚打着哆嗦,不敢抬头看对方的眼睛。 大当家不屑地看了手下一眼,面露得意之色,捋着八字须,“大家觉得如何?” “那自然是人越多越好,这寨中人多,那干的买卖越大。”底下的人起哄声越大,大当家更加的心动了。 一个贼头贼脑的手下脑子一转,语气讨好,“大当家,如今可是乱世,各地纷纷起义,就是那流放的奴隶也当了霸王。大当家英明神武,武功盖世,可比那些人厉害多了,若是我们人多,将来大当家岂不是可以当皇帝?” 此话一出,在人群中可算是炸开了锅,如潮水般热闹沸腾。 “那若是大当家做了皇帝,那我们岂不是大功臣?” “哈哈……就是就是。” 底下嬉笑的话却让大当家当真了,若是真的如此,那他真的是坐拥天下美人。脑中幻想骄奢淫逸的快活生活,他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坐在一旁的二当家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不屑,就这群乌合之众还想当皇帝,做春秋大梦吧! “好!若是我当了皇帝,你们一个个是大臣将军,金银珠宝、美人随你们挑。”大当家豪气地说道,引起大家的欢呼。 当白染一群人被请上山寨后,一身布衣样貌是天人之姿的少年让众人看直了眼。 “这是男子?”大当家忍不住揉揉眼睛,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细皮嫩肉,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男子。不会是女扮男装吧?这样一想,大当家双眼放光,从虎皮椅子上站起身,摩拳擦掌地准备亲自去验明正身。 白染被对方窥视的眼神看得极为不舒服,就像是粪坑里的蛆一样厌恶至极。 “你想做什么?”白染的声音清朗,倒不像一般女子的柔媚。 大当家色眯眯地打量着,开口道:“小美人,你不会是美娇娘吧?跟了爷如何?爷保证以后好好疼你。” “哦?是吗?”白染嘴角一勾,危险地眯起眼睛,多了一丝魅惑之色,让大当家更加心痒难耐、蠢蠢欲动。 大当家不顾众人的眼光,手向白染伸了出去,谁知还未碰到衣服,就被对方双手反折一脚踢到了地上,摔了大马趴。 众人见形势不对,连忙准备动手。 “不要动!”白染一把匕首划向地上大当家,“小心他的命!”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倒不怕这些小罗罗。 “大家千万不要动。”大当家还是惜命的。 原本以为掌控全局的白染原本以为这个大当家是个草包,没想到对方居然趁自己不注意,逃脱了她的挟持,让众人布下天罗地网再次把他们生擒了。 蹲在牢房里的镖师们一个个垂头丧气。 “白兄弟,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今他们成了阶下囚,他们看管的又严,许多兄弟又受了重伤,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白染面色严肃,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原本以为是一群落草为寇的流民,现在看来完全不像,倒像是一群穷凶极恶狡诈的土匪。让人防不胜防。 “你给我出来!”一个山费不怀好意地看着容貌出色的少年,越看越觉得跟个天仙一般,可惜是个男子。但寨中女人少,就是母猪也变成西施了,难怪大当家见了白染这个小白脸连魂都没了。 白染皱起眉头,心头极为不愿意。那个跟狮子一样的大当家可是力大无穷,先前她是偷袭取胜,但之后对上才知道这个男人天生神力,那一拳下去能将巨石击碎,看得让人心惊。 她的心中存了几分忌惮,心想着对策。 双手被捆绑,她如何逃脱这个怀有不轨之心的大当家? 她被推进门,房门就立刻被关上。光线昏暗,里面燃烧着红烛,桌上摆着几个酒菜和一壶酒,两个大碗,一个庞大的身影一脸急色地扑过来。白染眼疾手快地一闪,让对方扑了个空。 “我不管你是男子还是女子,今晚你一定要从了我!跟了爷以后你想要什么爷就给什么?”大当家面色不屑,警告道。 白染冷哼一声,“你也只有这等夸海口的本事。” “什么意思?” “我听你们的兄弟说这寨上的一切都是二当家挣来的,而你只是占了大当家的位置,没了二当家坐镇,你估计连屋里的耗子都喂不饱。”白染人虽在牢房里但该打听的消息却没少听。何况看守他们的是个话唠,没什么心思,套出内部矛盾有何难? 所以,她才能从容镇定地来到大当家的房间。既然她对付不了,那么离间他们可不费吹灰之力,何乐而不为? 何况这大当家看起来就是个大老粗,若是不点拨一下,估计被人架空了权利都不知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当家果然被激怒了,“他路为算什么东西?当初若不是我把他从衙役中救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日?他不感恩戴德,做牛做马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大当家,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要好好想想,哪次干买卖不是他出主意?这主意多了,会不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再说了,若是大当家你以后想要出山干一番大事业,但底下的人都对二当家毕恭毕敬的,你算什么?” “这不可能!底下的兄弟都对我毕恭毕敬的,哪有你说得那样?”大当家不相信白染所说的话,眼睛瞪得向铜铃一般,疑虑道,“你不会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吧?” 白染冷哼一声,“信不信由你?不过比起我,大当家想要当一番大事业,坐拥天下美女,还是想背上断袖的诟病让天下耻笑?” “你想说什么?”大当家恢复以往的凶狠之色,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少年。 “大当家,你是聪明人,有些人可以用,可是有的人适可而止。”白染意有所指,“若是不信的话,大当家可以一试便知。” “怎么试?”显然大当家信了几分。 第六十二章 试探 “你看这就是大当家的男宠,这细皮嫩肉的若是我也愿意。”坐在一起吃饭的山匪开口道,眼神看得猥琐看着白染。 一旁的同伴不屑地看着对方,看着白染尽是嘲讽,“不过是个男宠,一个男人做出这样事情,还是个男人吗?要我说若是二当家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看这几日大当家经常跟小白脸混在一起,什么事情也不管。这还多亏了二当家,若不是他,寨里的人不是都乱套了?” 二当家就坐在他身旁,听着对方恭维的话,面带得意之色,但嘴上却说着谦虚的话,“你们怎能这样说话?当初若不是大当家救了我,估计我都不能活到现在。如今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二当家,话可不能这样说。当初寨中有多少人?就说单是这几个人能吃饭是个问题。若不是二当家施以小计,恐怕我们山寨能不能保到现在都是问题。”一个壮汉开口道,言语中尽是对二当家的无限敬佩。 这番话做不了假,确实这山寨中因为二当家的出谋划策让大家有好日子过。于是心里对二当家恭谨了几分。 “二当家,您看大当家现在都被妖人迷惑住了,咱们要不要好好劝劝?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你看因为小白脸的一句话,就把牢狱里的人全部放了,下次是不是对方要天上的月亮,我们也要去摘?” 这番话让大家更加义愤填膺,说得白染就像前朝迷惑帝王的妖姬一般可憎。 白染耳聪目明,自然把他们的话听在耳中。虽然大当家不傻,对她十分的警惕,不过到底是眼底容不得沙子之人,尤其是如今二当家的行事作风以及威望超过了他,想必这会儿告密者早把这些话传到大当家耳朵里。 白染料想的不错,前去告密的是一个不起眼在厨房间打杂的小子,因为身材矮小瘦弱,长得像瘦猴所以大家都叫他小猴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们真这样说?”大当家虎目一瞪,吓得小猴子惶恐地打着哆嗦。 “大当家……小……小的……绝不欺瞒,是真的。”小猴子目光闪烁,面色苍白。 大当家怒气冲冲地准备走出去好好地去收拾这群狗娘养的东西,但走到门口就遇上了回来的白染。 白染一见对方怒气冲冠的阵势,在看一旁目光闪躲低着头的小猴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大当家,你这是去哪里?” 大当家瞪着眼道:“去哪里?就是去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说得对,这二当家果然包藏祸心!” “那大当家的意思是去除了他不成?” 白染的话让大当家一愣,他倒不是去杀了对方,只是给对方一个教训而已。看他们还敢不敢? 白染皱起眉头,“大当家,你有证据吗?万一二当家不认账了,毕竟在大家眼中二当家确实没有做出挤兑你的事情,反而闹开了却是你的错,让大家更加对你有意见。这要是弄不好,二当家联合众人一起对付你,你岂不是孤立无援?” “他们敢?”大当家一怒,倒是没之前那么急着出去。 白染一见便知说服了几分接着道:“他们敢不敢咱们不知道,但小心使得万年船。二当家如此聪明之人,又如何让你抓得把柄?以前他不是寨中人,识人不多,如今根基稳定,想要除去大当家易如反掌。大当家不看,如今寨中的几个说你的好?俗话说得好,有奶就是娘,跟着二当家事事顺利,那些人忧不是傻子,若是以后你们闹开了,站在谁那边得力估计大家心里都清楚。” 白染觉得对方的春秋大梦可以醒了,匪首都做不成,还想做皇帝梦真是脑子有病不成? 大当家虽然不服气但是这白染的说话不无道理,如今他倒是庆幸当初听了对方的话故意让自己的旧部把那些人送到别的地方,却做出是以为白染的一句话放出他们的行为。 “你说该怎么办?”大当家憋着气一屁股坐在靠背椅上,面色阴沉。 白染目光一闪,“大当家,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大当家眼睛一眯,眼中精光尽显。 这样精明警惕的大当家白染还是第一次见到,心生几分不安,果然自己还是小看对方了,当初她以为是想离间他们的内部关系,如今看来这大当家早就对二当家有所忌惮,所以她这样一说只不过顺势而已。 所以说他们之间应该是相互利用。 白染自然不在气,“大当家英明,我只希望大当家能让我们平安回到江城,至于货物,还希望大当家如数奉还。毕竟走镖的人若是丢了货物就跟丢了命一般。” 大当家面色严肃,好不犹豫地拒绝,“不成!人可以走,但货物必须留下!” “大当家难道你不希望除去二当家吗?” 大当家目光轻蔑,“小子,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没能力除去二当家吗?你真是太小看我了!这二当家脑子是不错,但是就他那身板,我一只手就能把他碾碎,你相不相信?” 白染微微一笑,目光凌厉,“大当家说得是,只是大当家想不是更远吗?如今群雄逐鹿,大当家缺少的是二当家这样的人,但二当家包藏祸心,若是衷心于大当家的人岂不是更好?” 大当家挑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说起来这长相像娘们,但脑子不错,跟二当家那个蠢货比起来还真是好的不是一星半点,看来是时候除去这个胆大包天的蠢货? 以为对方的小心思他看不到吗?哼!他只是想利用对方罢了。 大当家改变主意了,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要货物也不是没余地,只要你跟随我打天下,为我筹谋划策,这天下美人我却不吝啬。” 白染等的就是这句话,“一言为定!”自然她说的是假话,想要她留下做梦吧!不过是权宜之策而已。 等他们之间闹得两败俱伤,她在光明正大地走岂不是很威风? 两人达成了协议,相视一笑,眼中尽是各自的小心思。 第六十三章 逃脱 “你找我有什么事?”二当家看着眼前的白染,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精光。 二当家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高瘦的年青男子,一身青衣,面容白净,若不是目光太过奸诈,还以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白染心头想着此人好像是犯了什么重罪,被官家流放,正好遭遇土匪抢劫,顺便投诚于寨中。能被官家流放,尤其是身上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出自寻常人家。 “二当家难道不想取代大当家的我位置吗?”白染的话让二当家面色一怒。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何况大当家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忘恩负义?” 白染眉目一挑,“大当家算什么东西?最多算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今日的山寨能有这样的光景还不是都靠二当家的计谋?可这大当家却是坐享其成。我看着二当家非一般人,我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吗?” 白染冷哼一声,眼中充满了对大当家是不屑,“那个大当家只不过是个蠢货,若是他将来想干一番大事业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我瞧着二当家不是一般人所以才这般说。二当家恐怕不知我是什么人?” 二当家这才来了兴趣,“那你说你是什么人?” “你可听说过无极门?” “无极门?”二当家面色一变,顿时失去了平时的稳重。“听说无极门弟子精通占卜之术,知天下王侯命里,那公子可知其中?” 白染挑眉,世人对他们无极门倒是分析的有几分透彻。 “确实如此,那二当家应该知道天下流传的一句话,天下乱,无极门处。天机阁,辅天下之君。” 二当家到底是行事谨慎之人,面色只是一时的吃惊,随后恢复成自然。若不是白染亲自所见,旁人还真是看不出自己一直稳如泰山的二当家也有面露吃惊之色。 “可是天机门才是伴帝星之人,而无极门太隐秘,这世间到底是少出无极门之事。”二当家面露精明之色,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一般。 白染自然知道这天机门就是名声之大,好名,而他们无极门一向隐与世人,从不在乎那些虚名,而天机门这些人就不一样了,就知道沽名钓誉,贪恋名利,还惺惺作态。行事作风让他们这些人实在看不起。 若是真的心思坦荡,不在乎名利,为何还让朝廷优待?受朝廷特供?就用老头子经常挂在耳边的话就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经过书院这几年的修身养性,白染总算觉得老头子哪里不对了,她估摸着自己是让老头子当枪使了。 也许老头子算出来的帝星不是南司,而是另有其人。那南司到底是什么人?估计也是个厉害人物,能与帝星相持不下,所以才故意诱导自己。 想通之后,白染虽然心中有气,但基于她对无极门的怨念,她也倒是来了兴致想与天机门一较高下。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无极门之人。”二当家心中有所动摇,但兹事体大,他还是想想再说。 “二当家,成大事者若是犹犹豫豫,机会便从面前溜走。我观二当家也有贵气称雄之气,可惜意志不坚,太过谨慎,容易错失良机。还望二当家慎重。”白染说道此便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言多必失,这二当家又是行事疑心病很重之人。 二当家看着白染的身影越走越远了,想起自己惨死的家人,大火如火舌般吞噬着整个文府,惨叫声连成一片瞬间犹如地狱般响彻云霄。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之后下了一场雨,而他文堂静赶来的便是一具具烧伤的尸体,和突然冒出的一群官兵把他团团围住,架着他上了公堂。罪名居然是他故意放火杀人!呵!他们文家关系和睦,而他堂堂文家嫡子嫡孙,身份显贵,他凭什么去杀害自己的亲人?岂不是猪狗不如? 思前想后,他们文家一家忠烈待人和顺,不就是因为他祖父在朝堂之上指名道姓说了欧阳寒牝鸡司晨,就无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显而易见这事就是欧阳询是罪魁祸首。 想到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蚀骨的恨意。 “等下!” 白染听着背后的声音,嘴角一扬。 “快走!”众人没想到前来救他们的人居然是被他们认为没有男儿骨气的白染。尤其是披头散发,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异味的杨镖头,吃惊地看着白染,眼中的复杂之色就是眼瞎也能感觉道。 经过山寨时,杨镖头看着突然起内讧打的异常激烈的土匪,十分的诧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镖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反间计而已。”白染语气淡淡。此时他们已经把寨里抢去的货物偷偷运上了山。 “还不快走?”白染皱起眉头,想着这些人若是反应过来,他们再来那就多生事端了。 大家一看对方的表情,马上反应过来。 于是大家赶快马不停蹄地赶路。 白染回头看着消失的越来越远的山寨,目光幽深。 等他们消失之后,山头出现一个人影,目光细长阴狠,咬牙切齿道:“白染!别在让我看到你!” 杨镖头总算把镖顺利运到了江城。 “多谢白染小弟,之前有所误会,还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杨镖头直来直往,既然自己错了,他便毫无芥蒂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用,既然相识便是一场缘分。杨镖头既然往官道走不通,那你们还是走水道,虽然路途长些,但总归安全些。”白染的建议让杨镖头欣然接受。 一旁的王信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白兄弟,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说实在的,也许是因为一起共过难的缘故,他的心里分外舍不得。 “王大哥,后会有期。”白染眉眼弯弯,想着在大家猜忌自己之时是王信一直替自己说话,心中很是感激。 “后会有期。”白染看着眼前的船舶渐渐离开码头,心中有些惆怅。 白染看着这天色不早,便掉头回栈。 夜深人静,一根长管刺破了窗户,一个鬼祟的人影把迷烟吹进了屋内。原本浅眠的白染顿时彻底失去了意识。 来人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第六十四章 落入敌手 “怎么是个女子?”游婆婆皱起眉头,神色不悦。 一旁的人贩子也是纳闷不已,明明说好的是一个姿色不错的男子啊! “婆婆,我看女子岂不是更好,若是勾引到了玉青君那个有特殊癖好之人,生了子嗣,那对我们更加有利。”一旁的侍女开口道。 游婆婆叹了口气,“可是大人说了这玉青君没有特别的嗜好,就是好美人,而且还是龙阳之癖,对于女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以为就是我们府送美人吗?其他眼不瞎的也送过几个姿色无双的女子过去,可惜都被遣送回来,或者干脆送给手下当妾氏,我们钟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侍女急了,“那婆婆的意思?” 婆婆看着此时昏睡着的白染,面若桃李,气质清绝,就算是睡着,也格外的想让人多看一眼。可惜了不是男子?不过也不是毫无用处,这等人间少有的姿色,这文湘君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好色之徒倒是稀罕的很。 说起这文湘君虽然权势上比不上玉青君,但府中金玉其多,家财万贯,作为甚是招摇也阔气。二作为拥有祖辈荫庇之下的田产众多,占了南国土地的三分之一,可见这财势之大。 可惜到了文湘君是个败家子,继承了祖业,却不是生产的挥霍,还不如家中的几个庶子兄弟。若不是家中继母帮衬着,估计这偌大的家业就要败在对方的手上。 到文湘君那里买个巧,讨点好处,钟林自然乐见其成。他现在忙着站队,尚无功夫处理这个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美人,也就让游婆婆处置着。何况游婆婆处事稳妥,一向得他的信任。 白染在睡梦中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几家,此时的她一顶花桥抬到了文家的后院。 “这位新来的姨娘长的真是俊俏。”丫鬟流云是个行事大胆的,见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花容月貌,娇媚的如同院子里的牡丹花还有有过之而不及,心里添了几分欢喜。尤其是见自己被分到这样美貌的女子身边伺候,将来定是得宠的,她身为姨娘身边的大丫鬟,那可是能在院子里横着走。可惜了这么一位美貌的姨娘居然主君不在家。不过过阵子就好了。 “妹妹还在睡?”走进来的女子约摸二十来岁,面容端正,虽不是什么容貌出色的美人,但甚在气质出众、稳妥,颇有当家主母的威严。 流云连忙向主母万氏请安,“回主母,姨娘还在睡。” 万氏面容和善,打趣道:“头一回见妹妹爱睡的。”回头又问一旁的大丫鬟木犀,“木犀,你觉得夫君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给他纳了一门妾氏?可是我觉得这妹妹姿色好,伺候夫君倒不显得委屈。” 木犀用手帕抿嘴含笑,“看主母说得,都说夫妻一体,这容貌连主母都觉得欢喜,主君自然欢喜得很。” “是吗?”万氏忽然朝身后看去,见此时原本仪态妖娆的萧姨娘早已嫉妒地扭曲了脸,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便开口问道,“萧妹妹觉得呢?” 萧姨娘脸色难看,恨恨地瞪了一眼床上的白染,搅着手帕,不甘心道:“姐姐,以我看这就是个惹事的狐狸精,将来啊若是得了主君的宠爱,估计会爬上我们的头上。希望姐姐好好想清楚了。这主君的性子我最明白,自然看中的是像我这种才貌双全的女子。缺——一不可!”心里却把万氏与白染恨的要死。 这万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万氏看着她得宠,故意塞了一个她那边的人过来跟她争宠的。这万氏出生名门,但可惜长的不好,不得主君的宠爱就想方设法地陷害自己。这次她一定不会让对方得逞。 万氏脸上的笑容不在,“萧姨娘,请你注意说话分寸。再怎么说我也是当家的主母,你一个妾氏居然这样跟我说话,当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吗?” 萧姨娘有恃无恐道:“主母?既然是主母自然要宽厚仁慈,若是连因妾氏的醋都要吃,岂不是闹了笑话?何况主君临走前交代,要姐姐好好照顾我。”说完,用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肚子,手轻轻地抚摸在自己显怀的肚子上。 万氏对上对方的肚子,分外的刺眼,这萧姨娘居然想母凭子贵,真是好大的野心! 显刺激万氏还不够,萧姨娘又接着道:“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别的心思,这可是主君的第一个孩子。大家都看着呢,一旦有什么闪失,恐怕主君会怪在姐姐身上。到时候就是有千万张口也难说。” 果然万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旁的木犀同样的愤慨,想要替自家主子出气,但是被对方拦下了。 此时躺在床上早已清醒过来的白染已经了解到事情的大概,可是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份有点蒙。只知道自己睡着之后就睡到了现在。但身上残留的无力感,让她心生警惕,她这是被下了蒙汗药的缘故。这两个争论不休的女子又是何人? “你们是谁?”白染一张口,大家立马把目光投向床上的美人。 “你不记得了?”万氏觉得奇怪,她正托人寻个容貌好的女子,正巧着有人托信来说这是个良家女子。她看了一眼便觉得是天人之姿便允了,媒人说她睡着是因为这几日连夜赶路累着,她也没在意,左右是个妾而已,还要能帮助她对付萧姨娘这个恃宠而骄的妾氏就行。 今日怎么瞧着有些奇怪? “记着什么?我好像被人下了迷药。”白染揉了揉额头,脑袋还是昏沉沉的,看来给自己下药的人分量还挺大的。不说一个壮汉昏睡一日就是她一个女子还没有被折腾死,这真是她命大。 “什么?” 原本两个好不对付的人忽然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 尤其是看着眼前在桌上大快朵颐,桌上堆积如山的鸡骨头,渐渐空盘的一桌子好菜,两人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姐姐,你确定要主君纳这样的妹妹?照她这样下去,恐怕整个文府都要被她吃空。”萧姨娘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吃一头牛的女子,语气不屑。真是一脸的穷酸相。当真是应了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万氏也一脸的凝重,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这般举动会不会给府中带来祸端?这夫君原本就挥霍无度,而这位妹妹看起来也毫不逊色。当然不是说金钱上的而是吃的用度上。 第六十五章 留下 “姐姐,你真的要留下这人?”萧氏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 看得万氏很不舒服,心中纵然有千万个不乐意,还是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应下,这到底是姐妹,伺候夫君的,不是说能吃是福吗? 萧氏大为不屑,原本以为是威胁,可现在这阵势不是傻子就是个呆子,想跟她争宠,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万氏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家世好,就这般能耐还想跟她争?到时候她若是生了男儿,母凭子贵,将来说不定这府中的女主人还是她。谁叫她嫁进府中多年还未生一儿半女,就是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 “……妹妹你可知道?”万氏面容和善,说话的语气便是一副替他人着想的样子,意外地让白染看得瘆得慌。她是看出对方眼神中不够镇城,可是非得做出一派和善当家女主人的面目。 而让她心中大为不满的便是自己居然着了旁人的道,还莫名其妙地当了一个有钱人的妾氏。呵!若是让师兄们以及老头子听到,定然是要笑上两天两夜的。想到这,便一阵恶寒。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府中好酒好肉,如今她已经在南国都城,在府中也好先打听到一些消息再作打算。 “夫人,以我看你还是先生一个嫡子才行,这萧氏再想作怪当真是迈不过庶子的一道坎。若是夫人晚了些日子,旁人让你过继过去。若是养在膝下教养的好那便是好的,但若是教养不好,容易被人挑唆的话,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白染的话简直是说到万氏的心坎上了。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吃了大夫好几贴的药,就是不见怀上,大夫说她气血不足,经血不调,再加上夫君一年到头到自己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怎可能那么容易怀上。她娘家着急,她也着急的很。只是到这份上了,她不得不认命,想膝下养一个好的,便挑中了白染。到时候…… 万氏的眼神闪过一丝狠色,嘴角却露出一丝阴郁和无奈,“我也想,只是我身体不大好,这想怀上就怀上岂会如我心意?” 白染嘴角一扬,“夫人不必忧心,我祖上倒有一方子可以让夫人调理好身体,虽不知道成效如何,但总归是好的。” 万氏简直是欣喜若狂,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有希望的话,她何必要别人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亲生的,这天生的母子之情就有些隔阂。 “真的?”不过万氏是个颇有心思的人,她看着白染不像是好糊弄的,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有了计较。“妹妹可是有什么条件?” “夫人真是聪明过人。” 白染直白的话让万氏大为无奈,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直截了当之人,不过有条件便好,总比那些花花肠子的后花园好。 “若是你能助我成事,我必然不会亏待与你。若是将来你能为夫君生个一儿半女,我便向夫君抬你为贵妾。”所谓贵妾身份比寻常的妾氏高一等,也是府中的主人,不可随意打骂卖出去,将来也可入宗祠,享受后世子孙的香火供奉,这是旁人求也求不得恩典。万氏自然觉得这样大的诱惑对方是感恩戴德的。 白染耻笑一声,目光不屑,“夫人,你觉得我会羡慕与众多女子共侍一夫?我白染虽不是出生名门,但是骨气还是有的。夫人难道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万氏听到这,不由得松了口气。这般风华的女子,一般男子是留不得的,她忌惮对方,但更多的是对萧氏的恨意。幸好对方没这个意思,不然的话她又要盘算其他的心思了。 “妹妹自然是心好的,可是世间的女子几个能如愿的?尤其是今日的光景,天下不稳,若没有一个安身之所,其他的也是虚的。”万氏一番好言好语,倒是见着几分真心。 正在这时,一旁的丫鬟传话来,说老夫人从慈安堂回来了,这会正赶在门上。 万氏忙不迭地整理好一切去迎接,边口中责怪道,“怎么的不早点跟我说?” 丫鬟一脸的无辜,“夫人,奴婢也是刚接到前院通传。” 木犀在一旁插嘴道:“可曾见过其他院的赶去?” 万氏经对方一提醒,才发现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果然先她一步的居然是萧氏,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见了自己也是很不恭敬地行礼。让外人看了倒显得她是府中的主母? 万氏面露怒气,这会儿老夫人看到这,便开口道:“万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是碧云先来?” 那质问的语气明显是在袒护萧碧云,气得万氏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可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这话说这萧姨娘跟自己的婆母还是沾亲带故的,自然袒护些也无可厚非。可是她才是方府中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这般行事让她在府中的地位更加的尴尬。 “婆母,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万氏按下心头的不满,耐心解释道。 可老夫人可不是好说话之人,“万氏,我临走之前怎么交代的?让你好好待我的孙儿,如今这碧云肚中若是有什么差池,我拿你是问!” 万氏面色难看,尤其是对上萧氏挑衅得意的眼神,想着自己嫡女的尊严,便忍不住开口反驳道:“婆母,这萧氏居然敢三分五次地挑衅主母,可谓是以下犯上,若是放在其他人家,早就乱棍打死。媳妇是看在婆母和夫君的面上才不予计较,若是她真的生了旁的不该有的心思,媳妇作为当家主母,定要肃清后院不正之风!” “混账东西!你这是想挑战你婆母不成?”老夫人气得面色铁青,手中的一串佛珠想也不想地向对方身上砸去,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留下一脸不安的万氏。 “怎可如何是好?”一旁的木犀实在担心自家主子惹怒了老夫人之后,府中的日子估计不大好过。 虽然这老夫人明面上是把府中的一切大小事务交给夫人打理,但实际上夫人手中能用的实权很少,连各房的管事都是听从老夫人的。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要向老夫人禀告,从不经过夫人之手。 这老夫人虽不是主君亲生,但关系却十分亲密。这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当初主君因为贪玩掉进湖中,是老夫人拼了命把主君救起来,可惜却失去了腹中三月的胎儿,成为一生的遗憾。 可以说主君的这条命是老夫人的腹中骨肉换来的,这可比再造之恩。 夫人这样一冲撞,想必主君知道后,以后都日子更加难熬。 “白小姐,你说该怎么办?”木犀知道白染不想成为主君的妾氏之后,身份也来了一个大的转变。 白染听着对方一天到晚的长吁短叹,看着眼前的天色,这才把塞进耳朵的棉花取去,得到对方的阴沉的目光,不由得摆摆手,“就这么点事,你急什么?” 第六十六章 怀孕 “你这么有本事,你去啊?”木犀不平了,心中对于白染的漫不经心的表情越加的有怨念。 “你觉不觉得这老夫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毛病?”木犀杏眼一惊,连忙四下打量见无人才松了口气,“胡说八道什么?居然诽谤老夫人,你不想活了?”木犀警告道。 倒不是因为她对对方有几分真心,而是这白染到底是夫人的人,刚好夫人受了训斥,这会房里传出对老夫人大不敬的话,旁人听了指不定说他们夫人有异心。 “你这般小心翼翼干嘛?这是夫人的院子,还有何人胆大?你仔细想想,老夫人也算是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的教养,就算不喜欢儿媳,可也不能过分的偏袒一个妾氏这般作为不是让后宅不宁,助纣为虐吗?一般的母亲怎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有这般的后院?让外头的人怎么看?” 白染的一番话让木犀陷入了沉思,确实她家小姐虽然家族没落了,可底子还在,不然的话也不会指给文家。这萧姨娘只不过是老夫人娘家的一个破落的商户之女,算不上什么好身份。老夫人在偏心这份情,也要顾忌一下小姐的正妻的身份才是。 这每次夫人讨好老夫人都被指责不是鼻子不是眼的。 这南国都城的有名望的贵人们哪一个像老夫人这般做派? “那你的意思是这老夫人……”木犀目光惊异地看着白染,心跳如擂,神色紧张。想着忽然冒出的重大消息,忍不住咽咽口水。 “老夫人不是善茬啊!若是真的为了儿子好,家宅安宁怎会这样?”白染多少会看点面相,这归于老头子的教导。不得不说老头子人不靠谱,但本事还是有的。 这世上恐怕比他厉害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那该怎么办?对了,我们要马上告诉夫人,然后让夫人提醒主君,这样他们的关系不就缓和了?” 木犀神色兴奋,似乎眼前就看到夫人和夫君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的情景。 “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们的猜测?” 对哦,白染说得只是猜测而已,他们没有什么证据,若是鲁莽行事,估计她们会赶出府,卖了也有可能。想到这,木犀忍不住打了哆嗦。 “你说的对,那该怎么办?”木犀双眼放光,眼中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原本以为对方是个害怕的,看来这姑娘胆子比谁还大,是个起事之人。 “你想想看老夫人有没有其他的毕竟亲近一点的亲戚?” 白染的话倒是提醒了木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老夫人对她的远房侄子特别好,那亲密程度可比主君多多了。 倒不是他们母子关系不好,只是老夫人与主君之间亲密不足,尊重有余。虽然有时候会有母慈子孝的一幕,旁人不知怎想,但她总觉得格外的生疏一般。 “远房侄子?”白染疑惑。 “对啊,就是良公子。” 这老夫人姓良,这良公子就是她隔着几房的侄儿,但关系却非常好。但对良公子却不如主君那般纵容,经常训斥而且还请颇有名望的先生好好教导。 只是这良公子生性愚钝,又好逸恶劳,白白浪费了姑母的一番好心。气得老夫人经常拿藤条伺候着。 这时有外头的丫鬟赶来,说万氏跪在祠堂上昏了过去。 木犀一慌,两人匆匆赶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万氏虽然神色疲惫,但面容愉悦,脸上挂着母性的柔光,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居然怀上了,而已小有二月余,算算夫君离开的日子也确实是这个日子。想到夫君回来之后欣喜的表情,万氏的脸上笑得一脸灿烂。 那刺眼的笑容看得一旁的良氏目光一沉,面上却十分高兴,“万氏,你怎么可以怎么鲁莽?怀孕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跟娘说说,若是出了什么事,娘如何向湘儿交代?看来我这菩萨没白拜,这一趟回来便求了一个嫡来。来人!把我屋里供奉的菩萨赐给万氏,保佑她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孙儿。” 一旁的容妈妈得到老夫人的暗示,连忙应承下。 万氏简直是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自己怀孕之后,自己的婆母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的大转弯。 忙不迭地推辞,但见老夫人面色一凝,害怕对方生气,只能千恩万谢地收下。 萧姨娘看到这,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阴阳怪气道:“想不到姐姐还真是运气,好巧不巧就在主君离开后怀上。” “放肆!”万氏面色一沉,语气严厉,对方这话说得太过难听。什么叫主君不在怀上,若是被人断章取义,岂不是说她万氏不守妇道? “碧云!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念在你年纪小,什么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主母有了子嗣,你得好好长记性,以后若是冲撞了主母,我绝不姑息!”老夫人面容严肃,训斥道。 萧姨娘面露惶恐,这还是老夫人第一次这样当众训斥她。现在万氏怀上孩子,大家都替她说话,以后对方生了男嗣,那还有他们母子的地位?想到自己肚中的孩儿和主母的腹中骨肉,还未出生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萧姨娘第一次感到身为妾氏的悲哀。 “是,老夫人。”萧姨娘平时哄着老夫人,对老夫人自然是忌惮的。 老夫人见对方态度还不错,便开口对着万氏说着一些贴心的话,随后想到什么,皱起眉头道:“万氏,既然你怀上孩子不容易,理应好好休养着,若是千操心万操心,出了什么岔子,那谁赔我一个好好的孙儿?” “婆母,您的意思是……”万氏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这样好了,家里的事情你先不要操心了,娘这么一把骨头什么,虽不年轻,但也能照料一段日子。等把日子坐稳了,再打理家事也不迟。” 良氏的话让万氏颇有些犹豫。 良氏见对方迟疑的表情,面露不悦,“难道你还不信娘不成?这掌家之事还是娘交给你的,还怕我掌权不还?” 这大顶帽子压下来,让万氏就算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同意。 第六十七章 闲置 “这日子还真是无趣。”白染见着大家在一起唠嗑,闲来就绣花,又不经常出去走动,真是为难自己了。 她让人打听了一些消息,可惜这来源浅薄,有用的消息等于没有。确实没有南国王府中有关南司的消息。但是这也难怪,南司可是蜀国的要犯,若是这时候南国因为他闹出一些事情来,岂不是要被踏平整个皇宫?何况最近蜀国的动作也不少。 看来她还是在文府中多待些时日在做打算吧。 万氏沉浸在初为人母的惊喜中,手中是替腹中骨肉缝制的贴身衣物,那嘴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妹妹若是觉得无趣,可与其他的姐妹一起说说话,论论诗词,往来夫君最喜欢有才情的女子。”万氏说道这,神色有些无奈,如今她有孩子,心中就多了一丝牵挂和惆怅。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外貌不讨夫君喜欢,她的夫君丰神俊朗是整个南国女子最艳羡的夫君。就算为人风流了些,但总归是待女子好的。 当初嫁入文府,夫君虽对自己没什么喜爱,但尊重有余,便说服婆母把家中掌馈交给自己打理,她自然是心存感激的,不然的话对于萧姨娘的过度宠爱,她心存嫉妒,但并未对对方做些什么。可是她最终还是难以做到爱屋及乌,毕竟她心思坦荡想要过得和顺些,但有些人却得寸进尺,非得闹得鸡犬不宁,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如今更有了盼头,万氏心头更加的热切了。 白染对于这些闺中无聊的玩意倍感不屑,”这些东西太过庸俗,可不适合我。再说了,这些人嫉妒心也太强了,就因为自己不如别人好看就故意酸言酸语,我也不是傻子,岂会听的惯这些无聊的抱怨。不过夫人,那大夫不是说还不足三月,夫人这么早做衣裳是不是太早了?这若是每天一件衣裳,到孩子出生得堆成小山了,穿又穿不完岂不是浪费?” 万氏笑着道:“妹妹你这就不懂了,这孩子啊容易长大,我每日缝制衣服就是为了让他以后都能穿上我的衣服。”说完眼中无限的憧憬,看得其他的人抿嘴而笑。 一旁的嬷嬷打趣道:“我们家夫人可是想着以后的小公子成家立业呢?” 被自己的奶母说穿,万氏也不害羞,嗔怪道:“嬷嬷你尽是胡说,我哪有这样?何况我这肚子里的孩儿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太早说了万一不是位公子,若是千金,让大家看笑话了不是?” 常嬷嬷倒是不在意,语气蛮狠,“就让那些人说去!我们家夫人不管生的是男还是女,都是人中龙凤。他们那些爱嚼舌头的人就是见不得旁人好。” 木犀也加入了阵营,道自家的主子是千般好,把这万氏哄得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白染哼唧几声,这孩子还未生呢,大家就高兴地找不着北一般,若是生下来岂不是要升天了? 就在这时,有人偷偷向万氏禀告,万氏听完,当即面色突变。 “什么?” “怎么了?”白染好奇地问道,不过看万氏严峻的面容,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万氏觉得从白染入了文府自己的好运就来了,而且对方也说了不做后院的人,那暂时跟自己产生不了威胁,于是也存了几分真心交往的心思,于是把下人的话说了明白。 原来是万氏的家道中落的弟弟又来文府借钱了,以往万氏处事公道得体,就怕被外人道不是,一旦亲戚来借钱,万氏都是从自己的嫁妆和自己的份额中扣除的,并未记在账上,这些自己身边的家仆最为清楚。 可是这事不知怎么的就被婆母知道了,而经过旁人的挑唆,居然被人说成中饱私囊,故意把婆家的东西往娘家带,用心险恶,这怎么不让她着急? “夫人,你先别急,好好解释一番,老夫人会明白的。”常嬷嬷在一旁安慰道。 “妹妹可要与我同去?”万氏期待地看着对方,正好着白染也想去看看这老夫人是什么戏码? 白染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不施粉黛却已经姿色无双,当真是把满园春色给比了下去。看得坐在四周的主子们嫉妒不已。 老夫人也是吃了一惊,这才想起经萧碧云提过这万氏给文湘纳妾的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夫人自然不在意,只是看着对方的气质与样貌实在不俗,便提了几分心思问道:“万氏这是什么人?” 万氏随即开口道:“回婆母,这是媳妇刚认下的义妹,闺名白染。” 不仅老夫人吃了一惊,其他人也吃惊不已,难道消息有误,这人不是娶的妾氏不成?顿时那股敌意消失了不少。 “什么?听碧云说不是妾氏吗?”老夫人皱起眉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万氏面露尴尬,解释道:“只怪儿媳处事不当,让大家误会了。那日因为白染身体不适,因为是临时到访,儿媳只能把她暂时安置在后院中,谁知萧姨娘就跑进来了,这才有了误会。” “原来是这样。”老夫人点点头,便转了话题,“万氏这令弟又来借钱,你觉得该如何?” “儿媳知错!”万氏连忙跪在地上。 老夫人不满地开口道:“还不快起来,伤着我孙儿可如何是好?”忽然间叹了口气,“这样吧,以后你家中要是有人来借钱就差人告知一声,遣人送回去便是。我们文府不缺这点银子。只是万氏啊,我们文府再怎么也是要脸面的人,若是让人知道妻弟老是往文府中讨要银钱,多少伤了情分。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进了文家,那便是文家的人,以后娘家的事情就不用多费心了。之前你刚掌家,做事自然有所疏漏,往后可不要意气用事,闹得家里头不宁。” 万氏被老夫人的话说得面红耳赤,她想要反驳,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到底都是她那不争气的弟弟!心中便存了对于娘家人不思进取的芥蒂。他们难,可就没想过她在文府中的处境吗? “老夫人,夫人用的是自己的银子,并未以权谋私,您可要恩怨分明。”白染的话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愣。 万氏也被对方的话惊讶了。 第六十八章 相持不下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插话的地方吗?”良氏目光阴冷,见着眼前仗着几分姿色就大言不惭的女子万分的不满。 白染嘴角一扬,“我自然不是什么东西,我只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再则,夫人若是真的想要帮衬家里人,暗地里接济就行,何必闹得如同现在这样众人皆知?而且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亲弟,若是不帮衬一点,常理人也说不过去。老夫人您说是不是?尤其是老夫人连同自己的远方的侄子都好生待着,而夫人不过是学着老夫人仁慈的性子而已。” 良氏面色憋屈,没想到一个外人居然用那样的话来堵住自己的嘴。若是她真的想要处置万氏,岂不是让大家认为自己自私自利,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 良氏目光阴沉地瞪着白染,既然是万氏的亲戚女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女子,估计又是来打秋风的。只是到底是寄在他们文家,若是借机发难,岂不是让外人道她连一个女子都容不下? “既然你是万氏的干妹妹,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良氏说完,又对着万氏道,“万氏,既然是你带来的人,若是常住的话,那么规矩总要有些,不然让外人看了笑话。今日是我,若是明日来有贵人迎门,她若是还是这般目无尊卑,那当我们文家是市井之地不成?” 萧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数落万氏的机会。 “我瞧着姐姐那边的亲戚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俗话说得好,这人穷着,志气也应该短了几分。住在人家屋檐下还如此嚣张的人估计也只有姐姐那边的亲戚才如此理直气壮。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是比不得了。” 听着对方讽刺的话万氏的脸上顿时如同火烧,就好像有人当众给她了一个大巴掌。先前还存着几分感激的万氏,如今到底是对白染的冒失存着几分怨气。 “婆母息怒,是儿媳的错。回去自当好好说道说道。还望婆母念在她年纪尚小,家里多娇养着,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婆母大人不记小人过。”万氏连忙向良氏行礼道歉。 良氏无奈地扶额,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今日也累了。” “那儿媳就先行告退。”万氏识趣地离开。 等到大家离开后,良氏身旁的嬷嬷道:“老夫人,看来万氏这回是真的信了。” 良氏面露不屑,“当初若不是文湘硬逼着自己把后院交给万氏打理,我怎么会放弃手中的掌馈之权?” 嬷嬷一旁不安,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莫不是主君知道了什么?“ 良氏目光不屑,“知道了又如何?这次的凉州一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何况这里头还有我们的人,恐怕不过时日就会传来好消息。” “可是萧碧云腹中的孩子?” “那个低贱的商户子女,怎可有机会生出文家的子孙?”良氏说到这,眼中迸射出一道狠绝的光。 嬷嬷这倒是放心了,“但是良哥儿最近又犯事情了。” “是不是又去赌了?”良氏见对方一脸的愁容,就知道这回估计又是赌大了,而且输的还不少。当下拍下了桌子,语气抱怨,“你说我这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生出这样的孽障?” “老夫人小心!” 经过对方一提醒,良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好在四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眼下成功就在眼前,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万中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面容严肃的姐姐。 “姐姐,对不起。”万中也不想这样,可是自己的债主都找上门来了,若是不马上把钱还上,自己的命都要没了。他也是逼不得已。 万氏对于自家的弟弟也是很无奈,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想着还未家道中落之时,弟弟曾是用心苦读之人,连教学夫子也是另眼相看,如今却别人引入歧途,多次教训也是无济于事。 “万中,你可是万家唯一的男嗣,若是你不用心读书,做出一番大事业,那爹娘以后的怎么办?”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万氏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怀了文家的子嗣,婆母自然多自己看重些。可是这些日子看来,除了在吃食上多花些心思之外,其他的还是照旧,语气还是不冷不热的。 万中连忙称是,决心痛定思痛,一定要把赌给戒掉,否认他誓不为人! 诚心很大,就不知道对方的意志如何? 白染看着这姐弟两关系倒是不错的,随口就问了一句,“万中公子,看你气质倒是个读书人的样子,怎么会迷上赌?”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文弱书生在赌坊里跟着一群市井之徒大声吆喝的场面。 万中这才意识到,在姐姐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如不是自己的姐姐刚好挡住对方,以对方绝色的容貌,是个人都无法忽视。万中这一瞧,就看呆了。 “好美。”万中脱口而出,眼中闪烁着痴迷。 万氏暗叫不好,这白染的性子她倒是摸清了,不是一般男人能驾驭的了的,而且容貌太过出色,尤其是在乱世,容易招惹是非。若是自己的弟弟看上了,要对方当自己的弟媳,那可得了。 于是万氏连忙挡住白染的身体,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道:“万中,这人可是文府的人。”这模棱两可的话就是让对方以为白染是文湘的后院之人,借此打消心中的念想。 果然万中听了对方的话,面露失望之色。 对于美人的要求,万中自然不敢怠慢,虽然名花有主,瞧着也是赏心悦目,于是把自己因为失意苦闷被有心人引去赌场的事情说了一通。而且每次当他想戒赌,这个跟自己十分要好的人便会好心地借自己钱,让自己赌最后一次。可惜每次都是事以愿违。 这下不仅是白染,连万氏都听出了其中的蹊跷。莫不是他们万家遭人陷害了不成? “依我看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不然的话怎么会故意让万中公子去赌钱?而且凑巧的就是他打算戒赌。”白染的话正是万氏所想的。 万中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替对方解释道:“不可能!钱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不是你说得算,只要一探便知。”白染想出一计让万氏与万中连连点头。 第六十九章 跟踪 “不过是一个蠢书生,这种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贵人要求办的事儿小的定当竭尽全力办妥,还请妈妈在贵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钱与笑容谄媚地说道。 一旁的妈妈心中不屑,但面上却气气的,“那是当然,只要你做得好,我们家主子自然看在眼里。”钱妈妈随后想着什么,接着道,“你我都是同姓,若是事情办得好,我的脸上也有光。” 这话一出,钱与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你说什么?真的?”万氏简直不敢相信,这钱与也就是弟弟的口中的好友钱兄,居然跟婆母身旁的钱妈妈有交集,而且听着自己的弟弟确实是遭人迷惑才迷上这样的上不了台面的事。 “可是为什么?”万氏很不能理解,难道婆母对他们真的有那么大事深仇大恨?为何让自己的弟弟引入歧途? 一旁的木犀皱起眉头,“夫人,您说老夫人是不是不是真心待主君?” 万氏心中咯噔一下,矢口否认,“不会!婆母对我这般也许真的看不上我,但是夫君是什么身份?他可是文府中堂堂正正的主君,也是婆母唯一的依靠。婆母这样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木犀,话不可乱说!” 木犀立马住嘴。 白染却不那样看,“夫人,若是老夫人真的疼爱主君,怎可看着主君宠妾灭妻?夫人常说老夫人对萧姨娘多有礼遇,尤其是私下里把萧姨娘当成儿媳来看待,老夫人也算是名门出身,难道这点礼数都不懂?若说是爱屋及乌,可是主君都出去那么久了,按理说没有书信也应该着急才是。但看着每日老夫人悠闲掌事的神气样,一点也不担心主君的样子。要知道外面不太平,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白染的话正是万氏极为不理解的。万氏目光担忧,但还是不承认良氏会害自己的夫君。 “婆母应该不会。”万氏说到这有些言不由衷,但目光中的迟疑却出卖了她此时复杂的心情。 “以我看,与其胡乱猜测,还不如好好弄清楚这里到底有什么猫腻才是。”白染的话倒是提醒了万氏。 “白染,你最有主意,你说该怎么办?”万氏目光充满了感激,想着自己的弟弟若不是白染的提醒,恐怕他一辈子都完了,不禁有些后怕。 白染皱起眉头,看来这事还需从老夫人身旁的人着手。 “你说得是容嬷嬷?”万氏面露愁色,“容嬷嬷对于婆母的关系最是亲厚,她怎么会把婆母的事情说出来?” 可相对于从婆母身上得到有转机,还是容嬷嬷身上比较容易。 “这个钱妈妈,你们又知道多少?”白染的话让大家一惊,他们倒是忘了还有钱妈妈的事。 白染见大家眼中放光,嘴角一扬,“说起这钱妈妈,还不如从钱与身上套出什么花比较容易。”顺着白染的目光,大家把眼神投到一旁的万中身上。 “你们看我干嘛?”万中顿时心有点慌,尤其是被白染那双锐利的眼神一扫,莫名地多了一些心虚。 “自然是你去向钱与打探消息。”白染皱起眉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蠢的书生。 “但钱与不会跟我说的啊。”万中有些无奈,就是他也不是傻子跟人说自己的私事。 “白痴!”白染白了对方一眼,“难道你不会用脑子想吗?” 钱与被原本有些动心之人当面呵斥,顿时羞愧难当,面红耳赤。 “我……” 万氏到底是爱护自己的弟弟的,看到自家弟弟窘迫的样子,当下皱起眉头,说道:“白染,万中不是这样的人。他性子到底是纯良了些,所以容易被人蛊惑。” 白染知道这姐姐是在责怪自己说了她的弟弟,不由得撇撇嘴。说她弟弟真蠢,难道说坏了?这好像是事实吧? “不说酒后吐真言吗?万公子不会难道这也不会吧?” 白染讥讽的话让万氏心中很不舒服,更加坚定自己当初让对方远离自家弟弟的决定。 “不!我会!”万中立马回答道,他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那就好。”白染的神色淡淡,让万中大为失望。 隔着屏风,白染就听到隔壁男子醉酒后的豪言壮语,不禁耻笑不已。 “白小姐,他已经醉了。”隔壁传来万中小心翼翼的声音。 白染站起走到对方身边,见一个喝的红光满面的男子,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就像烂泥一般,不成什么气候。 对面是万中期待的眼神,那般殷切的目光看得白染觉得这好像是向她摇尾乞怜的小狗。好吧,也许是她多想了。 “谁叫你故意陷害万中的?” 钱与此时已经神志不清,眼神模糊,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便下意识道:“是一个贵人。” “什么贵人?”白染紧跟着问道。 钱与皱起眉头,“是一个贵人……贵……人……哈哈……”说着面露傻笑,好像自己看到了自己神官发财的一幕。 “她是不是文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钱与仔细一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便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老夫人啊还允诺我若是做的好,一定会给我好多好处。” “那老夫人为什么这样做?是不是对我姐姐不满?”万中连忙追问。 “我怎么……知……道?”钱与话一说完,整个人彻底醉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万氏原本那侥幸的心理顿时消失殆尽,面色复杂。 果真是婆母要害他们家?不行!她一定要当面好好问问对方为何要这样做?她嫁入文府多年,一直恪守妇道,孝敬长辈用心伺候夫君,从未越踞半步,可怎么落到这般被婆母厌弃的地步? 因为心绪过重,万氏承受不住地差点昏过去。 “夫人,您没事吧?”木犀担忧地问道。 “我来看看。”白染说着便替对方把脉。 万氏面露压抑,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美貌惊人的女子居然会精通医术。只是看着对方面色越来越严肃。 “怎么了?”万氏紧张地抚上自己的肚子,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白染眉头深皱,“夫人,你有没有其他不适?”虽然说她不是特别精通医理,只是略懂,但脉象之说她可是有点道行的。这脉象倒像是迟脉,气血运行缓慢,阳虚亏损。若是滑脉的话,那应该是圆滑如按滚珠。 “只是觉得近日嗜睡些,胃口不怎么好。”万氏如实说道。 一旁的妈妈连忙说道:“有孕的前头都这样,奴是过来人,这有什么关系?” 白染心中倒是有了一个猜测。 第七十章 萧姨娘 “夫人,你恐怕没有怀上子嗣。” 白染的话对于万氏来说犹如五雷轰顶,面色突变,“这么可能?” “夫人你自己真的清楚吗?”白染心中早有怀疑,只是看着对方欣喜若狂的样子,不想闹得太过而已。可是如今看着这个情况还是如实面对的好。 万氏呆若木鸡,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恐怕她自己也有点准备,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白染的话让万氏羞愧地低下了头,整个人似乎失去了力气,溃不成军。幸好被一旁的妈妈搀扶着,不然的话便栽了跟头。 白染见万氏的表情,心中便明白了几分,试探道:“夫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勇敢面对的好,毕竟这事关夫人和主君。” 一听到自己的夫君,万氏蓦然地抬起头,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神采。 “你的意思是说婆母不是针对我一人,而是对夫君也有不利之处。”万氏面露震惊,显然不敢相信。 “夫人,那个郎中可是老夫人请来的?” 这话让万氏神色犹豫,叹了口气道:“是的,以往文家请的都是行医堂的老郎中,可是那日却出奇地请了另外一个郎中,看起来不过中年。我不是没有疑惑过,可是头一次听到自己有孕,就算是一时的哄骗我也十分的高兴。” 一旁的妈妈慌了,赶紧问道:“夫人那次不是跟主君同过房吗?” 说到这,万氏面色羞愧难当,也许真的是她盼子心切,自欺欺人,这样重大的破绽她都未发现。 那晚夫君是歇在她屋内,可是夫君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能成什么事? 但这样的闺房之事怎可与外人说道? 万氏没有开口道明,只是表情难看,让人猜出了八九分。 “那婆母如是真的想掌家,为何不直接道明?非得用这样阴险的手段害我?”万氏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对方不满了,要这样蹉跎与她?她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长辈? “那就要问你婆母了。”白染的话让万氏面带犹豫了。 她倒是想问,可万一问得不好岂不是又伤了情分? “白染,你去哪里?”木犀看着白染要往萧姨娘的院子走,很是奇怪,以为她走错了,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去找萧姨娘叙叙旧。”白染眼中熠熠生辉的眼眸看得对方一愣。 木犀疑惑嘀咕着,这白染跟萧姨娘有什么旧可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难道是这白染想要投靠对方,眼见着夫人不得力了?这样一想,木犀连忙跟在对方的身后,防止对方叛变。 白染对于对方的所想一无所知,自然也没花什么心思在对方身上。 经丫鬟通传白染来了,萧姨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一张妩媚的脸顿时面色严肃,对着一旁的丫鬟道:“丫儿,你觉得这白染是什么个意思?” 丫儿是老夫人身边的栽培过的二等丫鬟,因为之前的陪嫁丫鬟犯了错所以被赶出了府中,由老夫人特意拨给了她。这等殊荣其他院子里都没有,倒是让其他院子里的人羡慕的紧。 丫儿是个机灵的丫头,眉眼灵动,倒有几分姿色,不过举止得体,从不献媚,倒是让萧姨娘放心不少。又加上做事稳妥,为她出主意得主君的喜欢,自然成为她的心腹。 “主子,奴婢觉得不要太过担忧,先静观其变才是。这白小姐可是夫人屋子里的人也不能掉以轻心。” 萧姨娘觉得有理,便让下人带她们进来。 白染一进门就被里面浓重的脂粉味给呛到了,而且比起主母屋内的雅致,这萧姨娘风格却是极为奢靡,恨不得天下所有的好东西往里面堆似的。 不过想着自己还要重要的事情要打探,这气味暂且忍下了。却也不知这文湘君是怎的癖好,居然喜欢这种俗不可耐的金银器具,看起来风光豪气,却少了高雅之气。 这萧姨娘出身商户,有这样的喜风也无可厚非。 “白小姐这是来我这地干嘛?难道姐姐那风水宝地养不了白小姐这般娇身?”萧姨娘娇媚的声音中含着讽刺,眼中带着一丝嫉妒和敌意。看着眼前姿色比她胜为一筹的女子,她心里就不痛快。 白染微微一笑,如百花齐放,绝美动人,但这让萧姨娘看得更加刺眼了,语气不好的就想直接抓花了对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萧姨娘暗自咬碎了牙,心想着对方就是个狐媚子,这般笑起来是想勾引谁?又暗自庆幸主君不在,不然的话岂不是让对方勾引了去? 白染对于对方的敌视的眼神毫不在意,“萧姨娘,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想同你商量,可否借个地方?”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及神秘的表情才让萧姨娘有了计较,疑惑道:“你且说就是,这里又没什么外人。” 白染下意识地看了对方身边站立的小丫,眼神意味深长,“萧姨娘,这事情还是你知我知的好。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萧姨娘听不出对方意有所指,但不妨碍她有兴趣听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得吩咐丫鬟退下。 而木犀就被白染指派去守门。木犀虽然不服气,可是对方暗中的警告,为了夫人,她只能乖乖听对方的话。 站在门外的小丫眼中生疑,心急想想要进去探听一番,可是一旁还有木犀看着,这般行事不好。 “你有什么事赶快说吧?”萧姨娘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对方到底有什么秘密。 “萧姨娘别急,我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白染说着便把老夫人使人陷害万氏弟弟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话说得萧姨娘目瞪口呆,“你说的可是真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确定对方不是在说谎。 “确实如此,我们已经找到证据。想来老夫人估计是对万家有什么误会,夫人想着这样直接去对质损了老夫人的面子,所以想通过姨娘作为中间人打探一番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萧姨娘听到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面上也笑得格外灿烂,“有什么误会?老夫人是明事理的人,姐姐一定是私下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她巴不得对方倒霉,怎么会替对方做说?这不是傻子吗? 白染料到如此,不过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萧姨娘恐怕不信我的话,但有一件事姨娘必须知道。”白染语气严肃,让萧姨娘的心提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贴身丫鬟 “跟我去一个地方。”白染的话让萧姨娘大为好奇。 “小姐!”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容,就算是带着几分憔悴,依旧在她的眼中无限地放大。 “小元?”印象中的小元是个活波开朗的姑娘,萧姨娘面色复杂,一脸吃惊。那日被赶出府出于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萧姨娘还是让差人给了对方一些银两。按理说这些银子能让对方过些稍好的日子,怎的一脸的面黄肌瘦,瘦柴如骨?“真的是你?” 萧姨娘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仔细瞧了对方的样子,到底存了些心酸。 “小姐。”小元看着自己的小姐,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眼泪从眼眶里打圈。 “萧姨娘,你还是好好问清楚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经白染这一提醒,萧姨娘这才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当初听老夫人身旁的容嬷嬷说是小元手脚不干净,就被打发出去,因为是她身旁的贴身丫鬟,老夫人的情面还是要给的。所以这才拨了老夫人身边的有些体面的二等丫鬟小丫过来。 虽说折了自己的心头丫鬟,但得了老夫人的宠爱,这也是一件不赔本的买卖。说不定以后还能被扶正也不是没有可能。尽是讨了老夫人的欢心了,对于自家贴身侍女的秉性再明白不过,可是她却不去探个明白。 再次见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心头难免有些愧疚。 白染目光一闪,借此给了小元一个暗示的眼神。顿时小元心领神会,心中对于原主子的表现有些失望,可是想着自己的前程,想着自己若是不把握好一切,那么回去又是一顿毒打,那股痛彻心扉的刺痛让她暗自咬着牙。 “小姐,其实奴婢并没有偷老夫人的东西,这是他们污蔑奴婢的!“小元眼中迸出一股入骨的恨意,让原本心虚的萧姨娘更加的心虚不已,对小元的心思也产生了几分忌惮。 萧姨娘忍不住开口道:”小元,你是不是在怪我?“ 小元一脸忧伤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说不怨恨是假的,就算是阿猫阿狗在身边养久了也会有一点感情,可惜自己的主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误会。想着自己为了她自然是千般好,处处为对方设想,谁知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局,真是可悲可叹啊! 小元摇摇头,否认道:”小姐,您怎么会这样想?小元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吗?只是小元受这点苦倒是没关系,只是怕小姐您受老夫人的蒙蔽。“ “什么意思?”萧姨娘一下子惊叹了,听了对方的话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中一直尊敬的老夫人居然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小元,你是不是误会了?” 白染看着萧姨娘怀疑的眼神,便开口讽刺道:“你怎么会这样想?萧姨娘该不会认为我们在挑拨离间吧?或者说老夫人在暗地里给了你不少好处,所以你心虚而已?” 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萧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紧张地反击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老夫人跟我又是有亲戚关系的,这样的优待有什么好怀疑的?“ 到现在萧姨娘肯定还在怀疑她们是不是在挑拨离间? 白染目光一闪,神色冷漠,“萧姨娘是聪明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不明智之事?若是老夫人真的看重你,那为何对你的贴身丫鬟下手,难道不是想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吗?若是真的替你想,怎么还故意设计安排另外一个人代替你?是不是在监视你难道你不清楚吗?” 那异常明亮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让萧姨娘忍不住撇开眼,但心中还是不甘心地反驳道:“才不是。”但心中总是落了疙瘩。 看着萧姨娘怒气冲冲地离开,一旁的木犀皱起眉头问道:“这样行吗?”看着对方不相信的样子,木犀明显对于白染的法子产生了怀疑。 白染倒是寻常,嘴角微翘,眉间一股自信:“你且等着瞧着。听说过敲山震虎没?”她指着萧姨娘远去的身影,“她就是那座山。” 木犀还是不懂。 白染见着对方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无奈地摇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话木犀倒是听得真真切切,面色稍有温怒,“你什么意思?谁是朽木?我可比你聪明多了。” 白染可没心情听对方闹情绪,转身看着角落里心情低落的小元,“你怎么了?” 小元低头啜泣,眼眶泛红,带着哭腔的语气道:“白小姐,小姐她是不是不相信我?” 白染叹了口气,“只是不敢相信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小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元原本忧伤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恨意,快得一闪而逝。 “白小姐,”小元咬着牙“腾”的一下就跪在地上,风尘扬起,她却顾忌不多,“奴婢实在是无路可走,还希望白小姐给条明路!白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死后一定结草衔环,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完,不停地磕着响头。那眉心青紫的痕迹让木犀连忙阻止。 “白染,还不赶快帮帮对方?” 白染看着对方理所当然的样子,冷哼一声,“你要求的是夫人才是,我现在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们不知道?” “你……”木犀气恼不已,可是一时间也没想出反驳对方的理由。“哼!夫人一定会同意的!”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以前觉得木犀挺聪明的,现在才发现原来对方只是长着一副聪明相,不然的话这主仆俩个怎么被一个老婆子设计,还蒙在鼓里?明显是蠢到内心了。 “夫人现在都被那些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你还想替她添加麻烦?何况若是留下了小元,岂不是明摆着跟老夫人作对吗?你长脑子了吗?” 白染轻视的眼神看得对方很不满,火气立马暴躁起来。 “你什么意思?”她哪里笨了?忽然想起夫人的处境,木犀脸上蒙上了一层挥不去的阴影。 第七十二章 见面 “你说什么?你看到小元那丫头了?”老夫人面色一震。 小丫维持着恭敬的态度,“是的老夫人,不仅如此,奴婢还从姨娘那里得知说……” “说什么?”老夫人见对方犹豫的面色,压抑着怒气提高了声音。 小丫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道:“她们说主母的娘家都是老夫人害的。” “混账东西!她们说什么?”老夫人当下面色突变,她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打探她的事情,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顿时整个屋内气氛凝重,各下人都不敢发话,还是一旁的容嬷嬷开口道:“老夫人,这外人说得都是胡说八道的,多有多嘴多舌,看来啊就是主母到底是年纪轻,难免耳根子软,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没影子的事情都听的入耳,那真是伤了老夫人细心栽培的心思了。” 老夫人十分的生气,不过碍于这些下人在场,压下了自己的脾气而已。顺着对方的意思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道:“唉!我真是看错万氏,原本以为对方是个好的,孝顺的孩子,可惜这人最听着旁人的挑唆,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老夫人,因奴婢来看,这夫人是不是觉得老夫人替夫人暂时管家,一时间心里难以释怀,所以才容易被人挑唆。” 对方的话倒是提醒了老夫人,浑浊的眼中呈现出异样的光芒,“你说的是。来人请夫人来。” “是!”奴婢退下,过了不多时,万氏走了进来。 老夫人坐在高堂,神色威严锐利看得人心中一惊,心生几分畏惧。但是想到自己所受的劫难,心中窝气了一股火,压抑着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疼的想要发泄一般,可惜的是她现在所有的证据太少。而且她现在只是一个手中毫无实权的主母,又没有娘家帮衬着,这样的日子莫名地让她有种无措感。 “婆母。” 到底是万氏经历的太少,虽然她极力的掩饰心中的恨意,但那眼中的排斥感却让历经风雨的老夫人记在心头。老夫人的眼睛一眯,多了一丝不满。 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的奴婢都知道,这老夫人是眼中揉不进一粒沙子的人。这次万氏居然踩在老夫人的心头上,焉有好日子过? 万氏也不是蠢人,想着今日的谣言,万氏的眉间紧蹙,多了一丝旁人无法忽视的惆怅。 “哼!我让你来是来让你摆脸色看得?” 万氏见对方不喜,连忙解释这才让老夫人的面色稍缓和些。 “白姑娘,老夫人有请。” 白染看着眼前的丫鬟,想着对方叫自己去不会是鸿门宴吧?不过平白无故地叫自己去,不单单是为了请自己喝茶。 思忖间,白染已经被丫鬟带到了佛堂。 周遭的刺鼻的香火气息,让白染皱起了眉头,而在蒲团之上跪着一个老妇人,看身影老夫人无疑。 老夫人双手合十,面容虔诚,看得一旁的白染嘴角一勾,莫名的多了一丝讽刺。 “老夫人。”白染唤了一声。 单显然老夫人并不在意,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好像这凭空多了一个人也是当着空气似的。 “信女良永真希望菩萨能保佑我儿事事顺利,身体康顺。”老夫人向菩萨拜了三拜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偏屋里小休憩一下,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白染。 “白姑娘,你可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老夫人面上挂着熟悉的慈悲的神色。 “不知。”白染的话显得有些无理,让老夫人的面色有些挂不住。 便接着道,“白姑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要糊弄老妇人?”老夫人冷哼一声,神色冷漠,“白姑娘的身份我就不必说了,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好话。在白姑娘未进府那些日子,府中多有太平,白姑娘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来我们府中到底是什么目的?” 说着那锐利的眼神扫过来,看得一旁的丫鬟都心惊不已,但白染只是笑笑,面容坦然。 白染嘴角上扬,“老夫人真的误会了,若是老夫人真的去探知我的来历,就应该知道我不是自愿的。并不是我想待在府中蹭吃蹭喝,而是夫人她不想白花银子子,小女也是十分无奈啊!”说完应景地叹了口气,看似对于万氏的不满。 老夫人见此,眼睛一眯哦,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你说的是真的?”老夫人狐疑地开口问道。 白染点点头,“不瞒您说,我外头还有个未婚夫,因为家里出了点变故,所以只能是我独身来寻找自己的未婚夫,寻个依靠,谁知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老夫人,您也是长辈,能不能替我向夫人说道说道,这文家的家事我是万万不愿意插手的。而且若是我料得不错的话,是不是夫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或者是把事情都推在我的身上?老夫人,你处事明察秋毫,万万不能当真啊!” 老夫人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语气缓和了不少,面上多了一丝慈爱,“好孩子,委屈你了。不过万家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这些事都是夫人的主意,而且夫人做这些是有原因的。” 老夫人见对方露出为难的样子,更加地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其中的缘由,虽然对于眼前的女子,她存着几分警惕。但她是什么人?一个黄毛丫头焉能在自己的手心翻出去? 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这眼神被白染看在眼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夫人是看着自己的年纪小,过分地相信自己而已。不过她要的就是对方那副自以为是,疏忽大意的样子。 “夫人她没怀孕!” 白染的一番话让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面色闪过一丝不安,很快又发起怒气,“什么?这万氏居然这样骗我?是何种居心?” 白染神色莫名,语气显得十分的无辜,“不是劳夫人您的意思吗?” “我的意思?是哪个人胡说八道?”老夫人面色铁青,似乎真的被人误会一般。 白染凑近对方的面前,小声嘀咕道:“就是当初看夫人说夫人怀孕的那个大夫。” 第七十三章 败露 “什么?”老夫人吃了一惊,虽心中惶恐不安,但面色也只是一时的慌神,片刻恢复常态。“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老夫人一拍桌子,下人立马进来,被使唤去叫那日的大夫。想到还有一事,又去请经常给家中看诊的老大夫,也一并请了来。 万氏看着自己婆母的脸色严肃,一脸阴沉,心中多有忐忑。 “老夫人!”被下人架上来的是一个长**滑之人,一件堂上的老夫人,面色一变,开始哭天抢地起来,“冤枉啊,老夫人!” “你还好意思说?”老夫人示意给万氏正在诊脉的老大夫,“怎么说?”心中暗恨这江湖郎中这么一点能耐都没有,不过是经过对方一恐吓话就溜出来,幸好容嬷嬷使了法子,事先训导了一番,不然的话这可不好收拾。 老大夫神色严肃,摇着头道:“这可不是什么喜脉,你作为江湖游医,难道连基本的脉象都无法辩解吗?这跟江湖骗子有什么区别?” 游医听着老大夫的训斥,面色一变,怒气冲冲道:“什么意思?人难免会有出错的时候,你能保证自己看过的病人都被治好诊对了?” 老大夫被对方堵的哑口无言,面色很是难看,深陷的眼眶里怒气冲天地忍不住吐道:“什么意思?医者父母心,你怎么可以说?老夫不是圣人,不是神仙,自然不是什么病都看好。再则,老夫至少没老眼昏花的连基本的喜脉都诊不出来。” 游医冷哼一声,目光闪烁其词,“我自然不会弄错。” “不会弄错!那你是故意的?”万氏的面色严肃,目光锐利地看着对方。 游医被对方看得心中咯噔一下,“胡说!”明显底气不足,就是旁人也看出里面有猫腻。 “若是不实话实说,那我就请衙门的人来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在这里面实话实话!”万氏的威胁的话,让游医心生忌惮。 老夫人给容嬷嬷递过去一个眼神,容嬷嬷心领神会地朝下面跪在地上的游医呵斥道:“你有什么话就照实说,不然的话我们老夫人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文家在这里也是有地位,有地位的大户人家,这点事情若是说不明白,恐怕这里可容不下你一个江湖游医。” 这般威逼利诱,游医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面色很是难看,目光闪烁,心中惧怕不已,左顾右盼,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一般开口道:“是这位夫人收买我,让我哄骗大家是喜脉的,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这是没办法啊!”游医指着万分震惊的万氏道。 “你胡说八道!”万氏面色一变,脸色十分难看,从椅子上站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有什么人指使你的?”说完就用眼神瞪着眼神得意,正襟危坐的老夫人。 老大人目光一凝,“万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文府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欺上瞒下之事?若是湘儿在,指不定多伤心。” “这不可能!婆母,若是如此,我为何还让人去找此人,岂不会早早打发了才是!”万氏看着大家看自己的怀疑的眼神,心中气愤不已,赶紧解释道。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家里面不光彩的事,这事若是传出去我们文家的颜面该如何放?大嫂,不是弟媳我多嘴,这样的当家主母我们文家可担不起?而且外面兵荒马乱的,家里头不安静,也就没哪里安静了。”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的妇人于氏,乃文家的二房。这次也是被老夫人个个请来的,性子多舍善妒,见不得旁人好。如今有了机会奚落主家的,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弟妹,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夫人言辞含着责怪之意。 “我可没胡说!”于氏呷了一口丫鬟递上来都茶水,眼中尽是不屑一顾。 这时门口处在下人搀扶下走来一个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虽形态有损,依旧不损他身上的威仪。 “三叔公!” “三叔公!”众人惊讶不已。尤其是老夫人目光闪烁,连忙向前去搀扶。谁知被三叔公甩开了手,在小辈面前顿时失去了颜面,面色很是不好看。 “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 三叔公老态龙钟,但气势颇盛,连一向嚣张做派的老夫人也忌惮三分,只能腆着笑容道:“三叔公这是干嘛?侄媳一点都不懂?” 三叔公眼睛虽然浑浊,但也是历经沧桑的老人,什么龌蹉的事情没见过,这良氏什么货色他什么不清楚,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她也把文湘哥儿抚养成人,这也是一份恩德。谁知这妇人心存着野心,他再不来清理门户,只怕这文家百年基业要易主了! “瞧你干的好事!来人啊!把人给我带进来!”三叔公一发话,就见下人架着一个形象狼狈的男子走了进来。 老夫人一看,整个人目瞪口呆,尤其是被对方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扫,吓得全身发抖,一下子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她咽了咽口水道:“三叔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绑了我的侄儿,是不是他又闯了什么货?” 三叔公嘴角带着讽刺,对于对方假装镇定的表情十分不屑,“什么侄儿?良氏你自己做了什么孽还要我说出来吗?这样的丑事也不怕寄哥从坟里爬出去向你索命?” 老夫人一下子跌倒在地,知道自己的事情怕是兜不住了,“三叔公,有什么事情直说?” “良氏,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良哥儿说是你的侄儿,其实是你的亲儿!” 此话一出,如平地一声雷,让在场的人无一不惊。 “怎么可能?”老夫人当然抵死不赖,不然的话她多年的谋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聊到你不会承认?我应该带了人证物证,还有滴血认亲!你敢对天发誓吗?”三叔公的话无疑是断了对方最后一条退路。 容嬷嬷眼看着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连忙向三叔公如实招待,祈求放一条生路。 老夫人没想到自己身边培养出了这样反咬自己的一条狗,当场气得甩了对方几个耳光。事已至此,老夫人的嚣张的路子到底是断了。 第七十四章 真相 老夫人一倒台,整个文府便是万氏的天下。 以往嚣张跋扈的萧姨娘再也没有之前的气势,如今倒是像鹌鹑一般龟缩着,语气带着几分畏惧和讨好。 “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一般见识。”萧姨娘今日的打扮也不复以往张扬艳丽,头上的珠杈也简单不少。 看着如此朴素的萧姨娘,万氏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笑着道:“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姐姐怎么会这样是非不分?” 听了对方的话萧姨娘眼睛一亮,脸上挂满了笑容道:“我就知道姐姐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妹妹我一般见识。” 万氏冷哼一声,让准备站起来的萧姨娘吓得又跪了下去,面色惊恐万分道:“姐姐恕罪!都是老夫人的意思,妹妹可没那个胆啊!”忽然想到什么,带着哭腔道,“姐姐,妹妹纵有万般不是,但妹妹腹中的骨肉可是主君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妹妹可不要向主君交代。姐姐一向宽厚待人,主君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关系不和。” 万氏脸色渐冷,没想到这人犯了错,居然敢拿夫君来要挟她,真是欺人太甚! “夫人,我觉得萧姨娘说得没错。” 白染的话让万氏目光一闪。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夫君最近好些日子未曾往家中寄信,也不知道如何了?如今兵荒马乱,也不知道夫君是否安全?”说到这,万氏的脸上又陷入愁容之中。 萧姨娘也是十分担忧,如今没了老夫人这座靠山,她除了腹中的胎儿可以依仗,也只有主君能保她们娘两的性命。何况主君生死未卜,这府中可是万氏把持,如今的她在万氏手上讨生活,这日子实在不好过。可是为了将来,她一定要忍,只有主君回来了,他们才有好日子过。万氏且让她嚣张着!想着,萧姨娘脸上闪过一丝记恨,却被白染看在眼里。 “夫人,我看着小元孤苦无依,又是萧姨娘以前的丫鬟,算是一个苦主,如今这般地步,也是怪可怜的。夫人可有什么安置?” 白染的话倒是提醒了万氏,她便让人去请小元。 片刻后小云一身绿衣,面色容光焕发,神态自然,看得一旁的萧姨娘皱着眉头,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夫人!”小元见到万氏便是千恩万谢,这头磕的很响,还是万氏看不贵眼了才让人把小元扶起身。 “不用多礼。” 小元见万氏面容和善,看来一旁面色难看的萧姨娘,小元的脸上尽是冷光。 万氏自然看在眼里,“小元,我给你两个选择,也是解了无辜被冤枉的苦楚,你可愿意?” 小元面露欣喜之色,“夫人请说,只要夫人说得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万氏等的就是这句话,目光柔和了不少,开口道:“第一条就是我允许你留在文府,不过是作为夫君的妾氏。第二条就是给你银两在外面也好过些。” 小元面露震惊。 “不可!”萧姨娘惊叫起来,她没想到万氏居然想把自己的丫鬟抬为妾氏,跟自己平起平坐,心高自傲的萧姨娘怎么能接受?至于对方所说的第二条路,她早已听不进去。 小元正好对上萧姨娘抓狂的表情,心中泛着冷笑,一股怨气从心底冒出。想她在萧家一直尽心尽力为小姐谋划着想,没想到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想到自己在一个地主家差点被……她咬着牙,心中一恨,抬起头来,“奴婢愿意为文家为夫人肝脑涂地!” 又是噗通一声,震的在场的人心中一颤。 “小元,你怎么可以这样?”萧姨娘没想到昔日的尽心尽力的小元居然会变成这样。“我可是你小姐!你居然成为主君的妾氏,可有想过我?一个奴婢居然想跟我平起平坐,实在是太可恶了!” 这番话实在是太刻薄,浇灭了小元最后一丝犹豫。 “萧姨娘你怎么阔这样?小元从小就伺候小姐多年,从未有过妄想之心,行事规矩。可因为老夫人的事情,你却弃我不顾,明知我是无辜的却从未想过为奴婢申述几句。奴婢的心啊,就是一点点被寒下来的。” 看着小元痛苦的表情,萧姨娘面色恐惧,她忽然感到肚子一阵钝痛,一种无形的恐惧感让她前所未有的紧张。 “流血了!”不知是谁大声惊呼起来。 众人看去萧姨娘面容惊恐万分,裙裾之下一摊血水格外的渗人。 萧姨娘也吃了一惊,眼珠子惊恐欲突眼眶,面目恐怖,“不要!我的孩子!” “来人!快给我请大夫来!”万氏的面色很不好,这可是她夫君的孩子,而她膝下无子,就算萧姨娘有千般不是,但孩子是无辜的。 白染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眼神涣散,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悯。 “你没事吧?”白染的话显然很是空洞。 萧姨娘似乎没听到一般没有理会对方的话,眼神看着前方,却没有什么神采,如同一具尸体一般。 只是浅薄的呼吸声,起伏的胸膛提醒着别人还活着。 万氏走了进来,看着不言不语,不吵不闹的萧姨娘,面露担忧之色,“妹妹你这又是何必?”她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萧姨娘居然因为情绪激动害的连腹中都骨肉都没了。她也是这样过来人,自然感同身受。夫君那里暂且不知道如何交代,心里头也是有事。 一旁的跟进来的还有小元,面露复杂之色。她虽然怨恨萧姨娘,可是如今看到对方痛不欲生的样子,到底是心疼了些。 白染见大家的气氛不对,想起大夫说的话,还有一些证据,开口道:“萧姨娘,这事可不是偶然。这是有人在你的吃食里下了红花。”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的萧姨娘一听到这,面色激动不已,眼珠子似乎要瞪出来一般,嘶吼道:“你说什么?谁害我们母子?” 白染被对方的手拽的生疼,不过还是把话说清楚道:“就是老夫人下的!想不到临走之前还是下了毒手,目的是想让文家断子绝孙!” 萧姨娘目瞪口呆,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姨母居然会这样狠。 “你骗我!你们都是骗子!”萧姨娘不敢承认,行事倒是荒唐起来。 第七十五章 打算 自从萧姨娘疯了之后,文家总算安静下来。不过这时候从南国王府中忽然传来文湘君遇难的消息,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让万氏险些昏了过去。 “夫人!”小元连忙搀扶住万氏,一旁的木犀也是十分的担忧。如今若是连文家的家主也不在了,这偌大的文府岂不是让夫人一人支撑?那简直是太难了。她实在不敢想象。 “这消息可靠吗?”白染的话倒是让原本心如死灰的万氏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是万氏期待的目光并未得到否定的回答,让她丧失了最后一点力气。 白染原本就此离开,可是看到文家这个样子,又有木犀求着,一时间也走不开。而且她还未打听到南司的消息。 “夫人,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振作,还是需到王府中走一趟在做打算。”白染的话倒是提醒了对方。 “你说得对。”万氏慌忙让下人替她收拾一下,带着白染和几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赶往南宫王府。 一路上王府中的气氛十分的凝重,路上的丫鬟下人各自领着包袱,行事匆忙,见人也是不在打了个招呼,匆匆逃走。 一看这行事就很不对劲。 白染见着这个情势,眼下的万氏所带的奴仆不多,就两个身强力壮家仆,也不知道遇到关键的时刻管不管用。 白染担心的,但万氏所顾忌的也不多了,眼下她的夫君是最主要的,哪还管其他的。 “夫人,我看情势不对,要不先行离开?”白染开口道。 万氏心有不甘,“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我的夫君到底怎样了?不然的话我心里不安的很。眼下是死是活我总要弄个明白。”万氏咬着牙道,双眼红肿,显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却依旧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她不相信自己的夫君就这样离开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或者来错了府邸也有可能。 木犀也是劝不动,只能随着万氏一道往府内走去。 九曲回廊间已经有不少宫婢奴仆逃离,想要问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也无从问起。 在深院中,一个打扮华丽的妇人坐在院中,神态高傲,身边就站着一个老嬷嬷。 万氏一眼就认出这是南国的王妃盛王妃,是个性子高傲之人。 盛王妃没想到都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送上门来,不由得开口嗤笑道:“你怎么来了?” 万氏连忙向对方行礼。 “行了,都火烧眉毛了还用那么多虚礼干嘛?”盛王妃的神色不耐烦。 万氏神色紧张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臣妇想问一件事情,能否请王妃透个实情?我的夫君文湘君真的已经遇害了吗?” 盛王妃目光一沉,神色打量着一脸期待的万氏,见她的神色不佳,终于有所动容地叹了口气,“虽然本宫见不得这样天人永隔之事,但本宫实在没有办法。文家妇,这回本宫是真的帮不了你了。如今蜀国来侵犯,又勾结外族,这次我们南国真的在劫难逃了!这城中几万无辜的百姓也难以幸免于难,本宫真的是心痛不已。如今已经进了城门,你们想要逃生的赶快走吧!我半截入土的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王妃!”听到这样的噩耗,万氏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可想着还有自己的家人,强装振作,“那可怎么逃?” 盛王妃语气苍凉,“能怎么逃?咱们都是些老弱妇孺,逃不开那些男子的力气,男子倒是好,可若是女子就惨了!” “那可怎么办?”木犀焦急地开口道,这时候关于性命,她可没功夫在乎尊卑了。 这时候一个颇有姿色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几人的追逐中跑了过来。 “母妃!母妃!”南茜儿目光含泪,一脸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母妃。 盛王妃这才变了脸色,“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逃走的吗?”于是用犀利的眼神扫向护送郡主的人。 吓得一干人大气都不敢喘。 “不关他们的事情,是我要回来的,我要带着母妃一起走!”南茜儿哭泣着道,如今王府中她只有母妃一人对她好,若是连她也离自己而去,那她该何去何从?还不如跟母妃死也死在一起,走的也是干脆。 听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有这样的心思之后,盛王妃在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恼怒,“茜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争气?只要天下留着我们王府中的一滴血脉,就有翻身的机会。难道你想看着自己的父兄惨死在地下,却无人给他们报仇?” 南茜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母妃发怒,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 盛王妃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但是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 有时候不得不逼着自己的女儿成熟起来,长大有时候就是那么残忍,若是允许,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儿无忧无虑地长大。 “你说什么?他们蛮夷希望我们嫁出永和郡主就放弃攻城?”盛王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简单的和亲就能解决不被灭国的命运? 不仅盛王妃不敢相信,连一些公子也是不敢相信。 “母妃,以我看还是同意的好。只是委屈了六妹妹。”说话的是三公子,也不过是一个庶出,但这个时候了,能有和亲这事简直是天下掉馅饼之事,管他有没有阴谋,暂时逃过一劫也是好的。 盛王妃神色凝重,她倒不是不舍得,如今这个时候不舍得也得舍得了。毕竟比起女儿的幸福,南国上下人的性命最为重要。 南茜儿听到自己要去和亲蛮夷的消息,气得打翻了桌椅,可是也无济于事,一人趴在床案上大哭,连眼睛都哭红了。 这时候盛王妃来了,当然她还带来一个人,这个人让南茜儿面色激动起来。 要知道那人可是救了自己的母妃的,自然对白染很有好感。再加上南茜儿是个好美人的人,只要长的好看的皆能入她的眼。 听起来这个理由够奇葩,但南茜儿就是这样一个人。 “白姐姐,你怎么来了?难道你也是劝我的吗?我知道作为郡主必须为国牺牲,可是想着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见到自己的亲人,我是舍不得自己的母妃啊!”说着,盛王妃一把把南茜儿抱在怀里,让对方在自己怀中大声的哭泣。 “郡主,你放心吧,我会陪你一起去。” 白染的话让对方吃了一惊。 “你是认真的?”南茜儿面露欣喜,她一直觉得对方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有一种依赖感,如今陪着自己去,还不乐意吗? 白染点点头。 第七十六章 出塞 十里红妆,南国送亲队伍站在南国的土地上,气势单薄,就算是锦衣珠饰也填补不了那份心酸。 接亲的是阿尔汉,蒙古部落的勇士,他是替自己的兄长蒙古首领阿尔达接自己的兄嫂。 南茜儿一身凤冠霞帔,红唇脂粉,娇艳动人,看得阿尔汉瞪直了眼。不过到底是有几分能耐之人,立马回过神来。 “想不到公主居然这样漂亮,我乃哥哥有福了。”阿尔汉说得是实在话,可是这话听在王族里怎么的有点轻佻,让在场的人变了脸色。 “无耻!”南茜儿羞愤地开口道。 阿尔汉一愣,他说什么了?他只不过说了大实话,这话也不成? 盛王妃连忙呵斥南茜儿,再怎么说这也是蒙古的使节,若是得罪了对方,这送亲的路上一路艰辛,若是对方使什么绊子,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盛王妃心里走了无数道弯弯,笑着道:“大人不要见怪,小女从小就被惯坏了,冲撞了大人,还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阿尔汉是个男人,怎么会跟女人一般见识?于是开口道:“怎么会?王妃请放心,我是不会跟女子一般计较的。”说完拍着自己的胸膛接着道,“这一路我一定会护送好嫂子,把她完完整整地送到我哥那里。” 得到阿尔汉的拍胸膛保证,盛王妃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一点。看到待在自己女儿身旁的乔装的平凡的侍女盛王妃神色复杂道:“小染,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女儿。” 白染看着对方凝重的表情,点点头,“王妃请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郡主。” 南茜儿好生奇怪地看着白染的装束,也许到了关头,她也没觉得什么可怕是了,尤其是有熟人在,撇去了对未知的恐惧,这才有心思打量着黑脸的白染,“白姐姐,你为何要打扮成这样?”这样丑的她都不敢看。 白染觉得自己还好,只不过是把脸涂黑了,模糊了五官,看起来像个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没什么看头而已,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路上崎岖不平,遇上的行人都是流民,如今天下狼烟四起,遍地狼烟,看起来也格外的苍凉。 “白姐姐,怎么会这样?”南茜儿看着外面哭嚎声好不可怜,不禁心中急切不已,“百姓都这样苦的吗?” 白染目光深沉,“这天下是权者的天下,对百姓来说都是水火有何区别?” 对于百姓来说,哪一个朝代不是水火?只不过一个朝代而已,只求温饱,不求富贵。但是对于那些弄臣来说,不过是追逐权利的一种手段而已。 “想不到你们大成国的百姓过得还真是猪狗不如。”阿尔汉开口嗤笑道,面对着对自己几分畏惧的难民十分不屑,倒是有种高高在上之感。 “什么叫猪狗不如?会不会用成语?不过你出自蛮夷,不懂也是正常。”白染轻笑道,眼中透着几分锐利。 “你是什么意思?”阿尔汉不蠢,他听出对方的嘲讽之意,一路来他就是看不惯这个黑丫头。长得不起眼,但话就是带刺的,“喂!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白染觉得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壮汉实在是太讨厌了,真想下个药让他上吐下泻。 “嘿!你这个小丫头真是没有中原姑娘的可爱。丑也就罢了,可是丑那么横气了还是头一回见。小心嫁不出去,到时候让我替你找丈夫,那可要让草原上长得最丑的汉子娶你。” 那恫吓的话让白染嗤笑不已,丝毫不示弱道:“你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阿尔汉惊讶地看着对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道:“中原的女子嘴皮子就是厉害,我是说不过你,但我告诉你这草原上除了我阿兄受女子仰慕外,就我是她们心中最厉害的勇士,个个都想成为我的妻子。但我眼界高,要娶那种有才有貌的女子才能匹配与我,你就算了。说实在的,你是不是看上我所以才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阿尔汉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不由得裂开了嘴,暗想着不是说中原的女子很含蓄吗?果然是很含蓄。 白染见对方得意的眼神就知道对方一定想的不是什么好主意,“放心,我看上猪,看上狗都不会看上你。”你简直比猪狗不如!她又如何看上? 阿尔汉觉得对方就是口是心非,但是女人嘛就是矫情点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白姐姐,这蛮夷都这么自以为是吗?”南茜儿不由得皱起秀眉,眉尖拧起了一座小山。 “不是自以为是,而是他们从来都是用武力解决,而不是用脑子。”白染说话间,忽然窜出一大批贼人。 这贼人不是旁人,而是蒙古的另一个部落的勇士,蒙古的叛徒。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阿尔汉看着眼前的熟悉的人赛德,面色铁青。 赛德冷笑道:“既然是可汗的未来妻子,作为部落理应前来祝贺一下。不过以可汗的地位却娶一个中原女子当可顿,那简直是在侮辱草原上的女子。我们草原女子能歌善舞,吃苦耐劳,健美而又美丽,什么时候轮到中原女子来玷污我们中原的血统?” 赛德的面色阴沉,想起与可汗之间的恩怨情仇,眼中充满了仇恨。 阿尔汉面色复杂,他想起他们之间的恩怨,无奈地叹了口气,“赛德我们之间为何要闹成这样?如今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你为何还一直耿耿于怀?” “说得好听,当初若不是若梅一定要跟了可汗,如今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也不会惨死,这些都是他做的孽!”赛德想起自己心上人的死,怒火中烧,咬着牙道,“今日我就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新娘,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发妻?好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听到这白染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说到底是一场情债而已。 这时的南茜儿听到自己原来是被哄骗去当继室的,当场不干了,太过分了!立即掀开帘子。 第七十七章 到达 赛德入眼的是一个容貌娇媚的女子,皮肤白皙,眼神娇憨动人,不由得心头一颤。 南茜儿皱起眉头,这眼前的男子一身外族打扮,衣不蔽体,毫无礼数,果然是被称为蛮夷之人。 “你想干嘛?”南茜儿可待不得,这行程好些日子,除了驿站休憩以外,她都待在马车上,都快闷坏了。如今又遇到这样的事情,才知道所谓的蒙古可汗娶的亲是二婚,像她这样贵女居然要做一个继室,真是丢人现眼! “我……”赛德忽然间说不出话来,他一直就觉得自己的青梅是草原上的最美的格桑花,如今见到中原女子的娇媚动人,才知道女子也可以这般动人。不由得心潮澎湃。 一旁的侍女看不过眼,气愤不已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们郡主十分无理!” “好吧!不看就不看。”赛德奈奈道,不过说完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哼!”南茜儿冷哼一声,她倒是见惯了那些爱慕的眼神,对于一个蛮夷男子她是极为不乐意的。 阿尔汉见对方的眼神,不由得皱起眉头,言辞警告道:“这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赛德冷哼一声,这是什么意思?以为他像阿尔达那样背信弃义的家伙一般吗?他是男人,只是见着好看的女子多看几眼而已,这有什么错?他就不相信连他们自己对于这样娇弱的美人都无动于衷。 装~!都是来装的。 赛德心底不屑,“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们兄弟那般不讲道义吗?我是来向南国的郡主揭穿你们这些人丑恶的嘴脸的。”说着就把以往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因为讲的太过面面具到,口都干了,便让人拿来水囊,咕咚灌了不少水进去,这才满意地继续说道。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不仅南茜儿心中有这样的疑问,连白染也觉得对方的脑子有问题。按道理说有这样的夺妻之恨了,怎么还在这里唠叨,不是应该在这里大战一场吗? 不仅是他们,阿达尔也十分的郁闷,他已经准备好弓箭准备来一场生死较量,怎么的像是来吵架的?太丢人了有没有? 还是阿尔汉实在忍受不住地开口道:“你到底想干嘛?” 赛德挑眉,“我就是来抢亲的!”之前是没有那样的打算,可是看着南茜儿娇媚可人,想着自己光棍多年,这几日又做了当年的梦,梦到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挥手道别,还笑着跟自己说了几句话。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如今见了南茜儿他顿时明白了,对方要自己忘记了以往的事情,重新开始一段爱情,而此人便是这个从南国嫁过来的新娘。 “什么?你居然敢这样?谁给你的胆子?”阿尔汉怒气冲冲地瞪着对方,他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 “别想!” 白染见着大家打成一团,为了不殃及无辜,便让侍卫们护送郡主在一旁。 “白姐姐该怎么办?”南茜儿心慌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想回去,可是这里地处荒凉的草原,无处遁逃。而且就算他们走了,万一追究起来,那她的亲人该怎么办? 白染见此面色凝重,这确实是进退维谷,想着这两批人马对战人数实力相当,胜负难分,而且她从那些蛮夷兵里得知如今的阿尔达基本上已经稳定了蒙古部落,只是还有一些散落的不服管教的其他部落没有臣服而已。想来也构不成什么重要的威胁,所以才对中原的土地虎视眈眈。也就是说若是搅乱了整个草原,那么这些草原狼就没有闲心去关注窥视中原的土地。 这若是让他们跟其他国勾结在一起,顺带捞些好处,这样的话一点一点的蚕食中原,成为天下之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想他们堂堂中原之民,历史渊源,却受制于异族,那真是无言见列祖列宗。 白染虽然无亲族血缘关系,但从骨子里的不甘于人下的血气却从未改变。 所以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跟着南茜儿一起来到草原,目的就是重新让草原陷入内乱,那么他们就无暇顾及中原的土地。她也想见识一下大家说话的,所惧怕的阿尔达的铁蹄到底有多厉害?居然在短短几年内打了无数血战,成为人人敬畏的可汗。 血腥味沾在了马蹄下,到处弥散着一股血腥味。 南茜儿从未见过这样的局面,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惊吓不已。 “不用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白染安慰着几句,这次他们之间明显有矛盾,虽次冲着南茜儿来的,但对于蒙古来说这所谓的郡主确实不存在什么威胁与政治意图,所以南茜儿没有任何事情。 只需要看着便是。 刀光剑影,厮杀声如人间地狱。 短短的功夫,原本一起嬉笑的队伍,忽然间倒下了一大半,这等凶残之事让南茜儿一时间无法接受,一下子下昏过去。 “郡主!” “郡主!” 白染连忙让人把南茜儿扶到一旁去休息,正在这时,草原边际上出现一匹剽悍的战马,震耳欲聋的嘶鸣声似乎让天地都为之震慑。 而坐在上面的男子一身戎装,手上的弓箭“咻”的一声刺破了数个勇士的胸膛,顿时连成一排,瘫倒在地。 又是一箭,几个勇士又翻到在地,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这样厉害的箭法顿时让赛德胆战心惊,面色惨白,一脸惊恐地看着坐骑上之人。 “阿尔达!”赛德面色恐惧,“他怎么来了?” “哼!我们可汗怎么不会来?这可是他的新娘!你还想抢亲,你有多少条命可以送?”有了自己的兄长做依靠,阿尔汉的胆子简直要逆天了。 赛德咽了咽口水,想要逃走,可是这时候对方已经断了他的去路,一时间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顿时心如死灰。 “可汗!”众人见到自己心中的大英雄阿尔达,面露激动之色,尤其是这次他们护送的是未来的可顿,样貌如此美丽,自然能配得上他们的可汗。 白染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见是一个身材高大比阿尔汉还要壮实几分的男子,五官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那眼神透着犀利,让人见了生出几分惧意。他就是无所不能的可汗?白染眉头一皱,刚好注意到一道锐利的目光,顿时全身紧绷,汗毛倒竖。 第七十八章 草原 “这就是可汗的妻子?我瞧着不就是长的比我们这些草原女子弱一点,皮肤好一点而已,也看不出什么不同。”塞亚一脸妒忌地看着眼前的南茜儿。 一旁的奴婢连忙劝导:“主子,话不能这样说,这可是我们未来的大妃,若是被她记挂上,到可汗面前一说,可有我们好果子吃。再说了,以后主子还是要向大妃请安,若不能和睦相处,可汗可会怪罪的。” 塞亚心中不服气,可是听出对方的意思,没办法她是被降伏部落为了讨好表示归顺部落献给可汗的礼物,若是自己讨不了可汗的好,必定让他怪罪她的族人。 塞亚叹了口气,不甘不愿地应承下。如今等着大妃入住主殿,在安置她们这些小妃子,还要看他们的脸色。想起她以前可是部落的首领的女儿,行事嚣张,无人敢得罪,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心中的落差感让她难以接受这样的屈辱的生活。 可是当第一眼看到草原上呵赫赫有名的可汗阿尔达,她就被对方矫健的身姿给迷住了。当初若她还是部落的公主,那以她的身份足以让对方以大妃的身份匹配。 “塞亚,你在干嘛?”说话间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挺着五月的孕肚,面容和善,身后是小心搀扶她的侍女。 塞亚转身,见到人之后,特意在对方的肚子上打量了几眼,女子似乎觉得很不适,所以故意侧了身,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鲁吉儿,你怎么来了?”塞亚十分嫉妒对方能怀上可汗的孩子,如今原来的大妃去世后可没留下一儿半女,那几个小妃也生下的只是几个女娃,只有这个鲁吉儿前头生了二个儿子,如今肚子里这个若是再是一个儿子,那岂不是连大妃都颜面都不用顾忌? 这样一想,塞亚面色更加的嫉恨,语气不好。 一旁的侍女看不下去了,“塞亚小主,你只不过是一个尚未侍寝的礼物而已,怎可跟夫人这样说话?难道你们部落没有教你尊卑礼仪?” “你胡说八道什么?”塞亚被说得面红耳赤,自然不服气。可是心底的底气不足。 鲁吉儿是善解人意的性子,她阻止了侍女的话,开口道:“妹妹不要动怒,我们都是一起伺候可汗的女子,怎可因为一件小事动怒?再说这次可汗娶了大妃,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高兴?也只有你高兴的起来。”莫提儿掀开帘子,一身华丽的衣服,明艳的打扮,衬的原本明艳的脸更加的动人,尤其是一身傲气凌目,气势夺人心弦。 莫提儿听说可汗要娶大妃,可生了好一阵气,只是可汗非当不安慰她,还把她置于一旁,不管不问,这才让她慌了神。 “原来是莫提儿妹妹,可汗娶妻,我们作为他的女人难道不应该高兴吗?”鲁吉儿语气温和道。 “我可没那么大的心!”莫提儿讽刺道,冷哼几声。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侍女,恭顺地向她们行礼。 “主子。” “大妃如何了?”莫提儿开口问道,语气透着几分不耐烦。 “回禀主子,大妃无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莫提儿一听,语气更加不屑,“一点惊吓?不过是遇到点小意外而已,就这么跟鼠儿一样的胆子,若是遇到狼袭,岂不是吓得昏了过去了?”自说着,想着那样的画面,莫提儿差点笑出声来。 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出去,众人屏住了呼吸,以为是正主,当人忽然掀开帘子走出来居然是一个面目普通的女子,看样子也不怎么好看。众人松了口气,对于外面谣言传的怎么美丽的大妃,还以为多美丽,原来只不过是夸大其词而已。 “你……”莫提儿准备开口讽刺,这人的声音传来。 “各位小主子,我们郡主请你们先行回去,她现在身体虚弱,见不得生人,还希望大家见谅。”白染张嘴一说,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这么弱的身子恐怕是承受不了我们大妃的福气。”莫提儿没想到自己过来请安,结果还把她们拦在外面,请她们出去,哼!她还不乐意见呢。 “哼!”莫提儿甩袖离开,眼神不满。 “莫提儿!”鲁吉儿皱起眉头,显然不赞同对方的态度,随后见对方对自己视而不见,最终叹了口气,连忙向白染好声好气道,“实在是对不住大妃,请问姑娘代我向大妃告罪,莫提儿妹妹心直口快,难免会有话语冲撞了大妃。不过正是因为妹妹直爽的性子才意外得可汗的宠爱。还希望大妃看在可汗的份上,不要跟莫提儿妹妹一般见识。” “小妃放心,奴婢一定把小妃的话带到大妃面前。”白染回道,这样一说让鲁吉儿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她们都离开了,塞亚也没心思待下去,便招呼不打就离开了。 “怎么样?”到了这里南茜儿才知道自己不仅成了继室,而且还有应对夫君的各种小妾。这里的小妾的地步可比中原高多了,身为大妃也不能随意处置,还需要请示可汗。 想到自己嫁过来就有好几个孩子,想着憋屈要死。 白染见对方不甘心的样子,心中也对蛮夷的习俗感到不满。 “确实是难了些,但是既然过来了,我们就应该不能让人随意欺负。”白染的话让南茜儿点点头。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那些妃子可是哪个好的?”南茜儿急忙开口问道。 白染皱眉头,这莫提儿看起来嚣张跋扈,如鲁吉儿所说的得可汗宠爱,想是提醒他们不要随意对付得罪它。但是性子直爽,想必也好容易对付,但这鲁吉儿看起来温和无害,这番话说得谦虚,但若是故意这样一说,那可是心机了得,不得不防。 听底下人说,这鲁吉儿虽然不是很得可汗恩宠,但也十分的敬重,尤其是只有她替可汗生下来两个健康的男儿,而肚子里又有一个。虽不知男女,但地位在众多。女子中是最高的。 “郡主,我看就这鲁吉儿可接触看看,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知己知彼才能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七十九章 无名谷(1) 南茜儿按着白染的意思去接触鲁吉儿,才发现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 “鲁吉儿,想不到你这样善良。”南茜儿在这里无亲无故,这些日子鲁吉儿经常往来,时常闹些家乡的事儿,便多了几分亲近之感。尤其是对方对自己的饮食各方面多加照顾。 鲁吉儿听着对方的话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多谢大妃对我的信任。只是……” 鲁吉儿脸上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让南茜儿更加好奇,“怎么了?鲁吉儿姐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鲁吉儿目光温和,透着几分无奈,“大妃,说句真心话,作为我们女子都不容易,若是得不到可汗的恩宠,那么这辈子也就难了。” 南茜儿心底不屑,她才不稀罕那个莽夫的宠爱呢,当初若不是因为母妃,她才不会同意嫁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她实在受不了这里的生活。吃得是肉,喝的是带着腥味的马奶,而且长年也不见这里的人洗几次澡,就是隔了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想到这,不由得皱起眉头,“我才不稀罕这个。” 鲁吉儿无奈道:“大妃,您还年纪小不知道我们女子除了丈夫,依靠的只要自己的儿子。但若是两样都没有,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鲁吉儿走后,南茜儿就不明白了,哪有人赶着向自己的男子一起争宠的? “白姐姐,这鲁吉儿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大家都说她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哪有人这样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人的?”南茜儿满脸郁闷,又是抱怨这抱怨那,一个个人身上都有味儿,实在是难以忍受。 白染挑眉,这里的土地贫瘠,只适合放牧,不必中原物产丰富,生活富足些,但如今正值战乱,也没什么富足,只求安稳了。 “郡主,这也是没办法。草原不比中原生活精细,这里能吃饱就不错了。”白染想着那些人大口吃酒大口吃肉的情景眼睛一亮,这烤羊肉倒是不错,尤其是马奶羊奶的,她刚开始不喜欢,后来也慢慢喜欢上了,尤其是这煮羊奶润喉的很。 “反正我不习惯。”南茜儿不服气地叹了口气,“我想回去。”想起以前的日子,南茜儿双眼不由得泛酸。 “主子,怎么样?”拉提忍不住问道。 鲁吉儿面色严肃,“莫提儿都受宠这么多日了,若是我们再不做什么,那若是怀上了孩子,我们的那几个孩子该怎么办?” 她心里明白虽然她得了两个儿子,但她在可汗心里却没什么地位,若是莫提儿怀上了孩子,那岂不是对她造成了威胁? 她这样一想,心中更加急切,原本以为这个郡主大妃会和自己一起对付莫提儿,谁知对方根本无意,而且对嫌弃这嫌弃那,连他们都可汗,草原上的大英雄居然也得到她的嫌弃。这样的女子怎么可以配的上他们的大英雄? 鲁吉儿这样一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起冷笑,“拉提,我们走!” 拉提连忙跟上。 “她真的这样说?”莫提儿当下怒气冲天,“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大妃了不成?一个连可汗都未宠幸的人还敢这样嚣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行!这事情我一定要告诉可汗,让他看看这个大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敢嫌弃我们草原的汉子,真以为自己是个郡主不成?” 莫提儿心急火燎地赶去见阿尔达,只是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居然敢拦我?”莫提儿眼神凶狠,一旁的勇士见是很是得宠的小妃,当下惶恐道:“不是的夫人,是可汗下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连我都不行?你们可知道我是谁?”莫提儿居高临下地蔑视着两人。若是看到可汗,她一定好好把这两个敢拦她的人告诉他,然后让他下令狠狠地责罚他们,真是气死她了!什么人啊? “还望夫人恕罪!而且可汗也不在里面。”一人开口道。 “不早说?”闹了半天人不在这,这两人还跟自己墨迹什么?莫提儿提高了语气,语气恶劣,凶狠道,“那你们告诉我可汗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夫人恕罪,可汗的行踪怎么会跟我们说?” 莫提儿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是,不过现在正值午时,正是吃饭的时候,可汗到底去哪了?难道去了别的夫人那里?一想到这种可能,莫提儿心中顿时心生怨气,气呼呼地走开了。 等到对方离开后,一个勇士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道:“你刚才不是在骗她吗?可汗明明去了无名谷。” 另一个同伴冷哼道:“你傻啊,若是可汗知道自己的行踪是我们泄露出来的,回来可是要把我们好好收拾一顿。” 勇士眼睛一亮,顿时面露敬佩之色,“还是你聪明,要不是你先开口,我估计把可汗的底子给透着对方了。这莫提儿小妃可是个厉害的人物,若是她知道我们胡说,会不会找我们的事儿?都说这女人的枕边风太厉害。” 另一个勇士冷哼道:“你真是一个猪脑袋,要是可汗不说,谁会知道?就你笨!” 笨?勇士撇撇嘴,表示十分不服气。 白染听说这里的无名谷很是美丽,简直是个世外桃源,最主要的是这里有非常肥硕的野鸡,羽毛的颜色十分鲜艳,是草原女子们最喜欢的装饰。 怪不得她经常看到女子的服侍上那挂着鲜艳的羽毛,原来是鸡毛,听说这种东西可以驱邪避害,鸡毛越多,就说明此人最为虔诚,更容易受到天神的庇护。 白染自然是不相信这些,不过不妨碍她对鸡的兴趣。 好久没有吃到鸡的味道了。 白染想到这,不由得舔舔嘴角,一股忍受不了的馋意险些让她留口水。 这无名谷处在草原深处,这里风景倒是像世外桃源,简直是像中原处的山谷,幽静的很。 这里一片花海,溪水潺潺,忽然几声动物的叫声,使整个山谷都生动起来。 第八十章 无名谷 “咕咕……”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让白染耳朵一动,心中更是激动。 仔细一看,便见飞出一只颜色艳丽的公鸡,那剽悍的身体,机灵的眼神,看得白染嘴角一扬起。 白染的眼中划过一道狡黠的光,看来他们说的没错,果然是一只肥鸡,这一顿就有着落了,到时候带些回去给她们吃,保证这味道绝对好吃。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里的从骊山带来的料包,这里的分量足够烤几只鸡的分量。 想到这,她看着这只公鸡的目光更加热切。 “咯咯……”大公鸡用爪子整理自己的羽毛,样子十分闲适。刚好吃了不少虫子,肚子饱的很,正是出来消食。它的实力强,用爪子能打败各种猛兽,所以在这一带,它是这一方的霸主,所向披靡,所以气势上极为嚣张。 这一方天地正是它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白染带来了从部落里带来的箭,开弓,瞄准,一气呵成,只听“咻”的一声,那只公鸡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支箭给射中了。 几分惊恐的挣扎,还是挣脱不了。 公鸡终于失去了抵抗,焉呜间永远闭上了眼睛。 白染高兴地走出去准备去捡自己的战利品,忽然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让她的动作停在半空。 白染转身一看,居然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这人居然是草原的可汗阿尔达。 “可汗!”白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阿尔达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而且对方的个子娇小,脸也非常小,皮肤也黑,也看不出什么模样。 “你是谁?”阿尔达好奇地问道。 “我是大妃带来的奴婢。”白染开口道,这倒是让阿尔达了然。 原来这是南茜儿的侍女,只不过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这箭术看起来不错,尤其是正中这只公鸡。 “原来如此。那你们中原女子的箭术都是这样厉害?”阿尔达好奇地问道。 白染嘴角一扬,露出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更加灿烂,“可汗取笑了,我的箭术怎么能和她们相比?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算不上台面而已。” 雕虫小技?阿尔达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若这都是雕虫小技,那我们草原的勇士岂不是班门弄斧了?而且说来你们中原连女子都如此厉害,那你们为何现在却不堪一击?” 阿尔达来了兴致,抛开了一个问题,眼神透着兴味。 “可汗说笑了,草原的勇士当然厉害。”白染肯定的话让阿尔达十分满意,不过,白染故意把话一转,嘴角上透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但是就如同可汗所说的我们中原人的不堪一击那是因为他们没用在心上。纵然中原英雄辈出,但大多数是平民出身,这些人还需要磨砺才能独当一面。就算是可汗也需要经过一些历练才能站在如今的这个高度,不是吗?” “这倒是如此。可是你又可知如今中原的是什么样子?” “一盘散沙!每朝每代都有它的命数,时候到了必然会出现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就需要重新开始洗盘,才能让天下发展的更好。就像蒙古一般,若不是经过各部落的战争,可汗又如何成为一代英雄。流血牺牲那是必然的。” 白染的话可不像一般闺阁少女,尤其是对方的见解与胆识怎么也不像是一般都侍女,阿尔达心中咯噔一声,顿时心生警惕,鹰目中透着一丝精光,“你不是郡主的侍女!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一个侍女而已,不然的话怎么会来这?”白染语气坚定,眼神清澈。 “真的?难道中原的奇女子那么多?” 面对对方怀疑的眼神,白染目光一闪,忽然瞥见地上的死透的公鸡,灵机一动,“可汗最喜欢中原的何物?” 阿尔达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对方,暗想着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中原的文化的各种礼仪繁杂,他倒是不见得喜欢,这衣着服侍华丽,倒是有些看头,但太注重奢华,只会让人沉迷于此,也不见得多好。从他小时候的经历,以及在现场上历经九死的场面告诉他一个道理,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要懈怠与享受安逸,要时刻准备着敌人来袭。若不是如此,他今日就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阿尔达想到这,摇了摇头,“尚且不知道有什么吸引我的。” 白染挑眉,“可汗你这是没吃过中原真正的美食,若是吃过了便知什么是人间美味,不然纵然得了天下,不知这其中的味道也是白活的。” 阿尔达倒是来了兴致,“哦?那我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味东西。还有比这草原上的牛羊更好吃的东西吗?” 想起那还残留着臊味的烤羊,白染面露嫌弃之色,原本以为这滋味不错,可惜那股厚重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只吃了几口,她就实在忍受不了,所以她根据自己的法子自己动手,倒是味道好了些。 阿尔达看着对方的嫌弃的样子,不满地皱起眉头,“你想什么?” 白染连忙摇摇头,没想什么,倒是觉得这草原上的男人口味真重,一般人真的待不了多久,而她也不想多待了。她实在太想起那些中原的美食美味,还有那些所谓的同窗。一股失意感让她忍不住心中的惆怅。 “可汗,若是你可等的话那就好好待在一旁,看我们中原的美食,保证你流连忘返,口水直流。” 白染开口的话让阿尔达大为不屑,他不相信这世上能比他一直吃到大能果腹的食物还要好吃的。在他心中,能吃饱便是天神赐给他们草原上的人民最好的礼物。 “我且等着。”阿尔达轻笑道,他都三十来岁的人,眼前的人只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对于对方的夸下海口的话,他不屑一顾,也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所以就真的等着对方说的好戏。 白染见对方的眼神透着轻视,心底到底有些不舒服,不过这样也好,她等着对方吃惊的样子,那样子一定很好看。 想着,白染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白染拿了一把藏刀,提着公鸡在水边收拾一番,那潺潺的流水声让她听来十分有趣。这水色水声如此轻灵,如同中原般多着灵气,如同圣地一般坐落在空旷的草原之上,实在是奇迹一般的出现。 白染好奇这是怎么来的?一旁的阿尔达倒是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把无名谷的来历说了清楚。无非是带着神秘感的仙人来到这,因为觉得此处太过单调,所以才用灵水一洒,孕育了这块土地。 第八十一章 回来 阿尔达看着对方把公鸡收拾好之后,用叶子把公鸡包裹起来,而且还把它埋在地下,用泥土掩盖。 “你这样干嘛?”阿尔达好奇地看着问道。 “当然是在做叫花鸡。”白染拍拍手,把自己手上的灰尘给弹掉。 “这叫叫花鸡?我倒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阿尔达这才来了兴致,“需要干什么?” 白染见对方跃跃欲试的表情,送上来的苦力,她自然不会放过。便指挥对方把火燃起来。 果然须臾的功夫,一股诱人的香味传来,让自认为吃过不少美味的阿尔达面露惊异之色。 “这东西真的能吃?”阿尔达暗暗称奇,可是鼻尖的萦绕到的香味还真让人食指大动。 白染得意一笑,“可汗,这香味做不了假,难道你真的没有闻到香味吗?这香气四溢,馋的我自己都流口水了,你还不感到十分的好吃吗?” 阿尔达嘴角含笑,想到还能遇到一个面对自己面不改色,神色自若的女子,就是莫提儿也存着自己的几分畏惧。 眼神的兴味更加浓厚,忍不住挑眉道:“既然如你所说的那么好吃,那我就试试。”说完就见对方把包裹着鸡肉的叶子打开,一股勾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看起来不错。”阿尔达连忙兴致勃勃地从对方手中撕了一个鸡腿,那韧性和弹性,还有那股香味,简直是人间美味。 阿尔达连忙咬了一大口,顿时满口含香,让他感叹不已,随后又很不看气地拿去吃。那速度简直是太快了,看得白染目不暇接,还是很有先见之明地把自己的那份拾掇在自己的身旁,这才让自己不至于没肉吃。 可是当白染把自己的鸡肉放在自己的嘴里时,一股火热的目光看着自己,让她还真下不了那么口。 “你不饿吧?”阿尔达嘴角上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希望对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白染连忙把肉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脸无辜地看着对方,“可汗,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不够的,我们可以继续烤啊!” 阿尔达眼睛一亮,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怎么没想到? “好!那我们立刻去打猎。听说除了野鸡之外,这大雁的味道也是挺不错的,要不我们今天也来试试?”阿尔达想到这,那双狼目更加亮了。 “那就看可汗的了。”反正她也没吃饱了,既然他想打猎,那就让他多打一些,让她也好多带些回去给她们吃,省得让他们认为自己吃独食。 眼看天色见黑,南茜儿紧张地看着外面的夜色,黑漆漆的,只听到狼吼声,让人心惊胆战。 “怎么办?怎么到现在还未回来?要不要派人去找一找?”南茜儿紧张地说道。 一旁的侍女同样很是着急,这白染也真是的,非要出去玩,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让大家一起替她担心,真是太过分了。 越想这就越生气,可是又担心出了什么意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中还带着一些东西。 她们没心思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提起的心终于暗淡下来。 “你总算回来了,在不过来我们就要出去找你了。”南茜儿走到对方身旁,见对方安然无恙,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哦,遇到点事情,所以回来晚了些。”白染说着,就把自己手上海冒着热气的叫花鸡递给大家。 见她们神色激动,高兴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她也是不知道原来这阿尔达居然那么难缠,打猎确实很是厉害。非得把他打来的猎物全部给他弄熟了,这才放自己离开。 幸好自己私藏了些,不然的话这阿尔达估计把全部都拿了回去。到时候回来又得听这些女子的抱怨了。有吃的堵住她们的嘴,这才险些脱了她们的问责。 不过南茜儿吃完之后,这才有力气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晚? 白染打了一个哈欠,“郡主,都这么晚了,还是明日问吧,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不然的话明天就没有精神了。” 南茜儿想着也是,可是等她回过神来想说什么,这白染的人影却不见了踪影。 白染回去之后,还真是倒头就睡,其他的不适都消失在夜色中。 阿尔达刚回到自己的屋内,就被一个大块头给惊到了,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弟弟,爬睡在桌子上。 “你怎么在这?”阿尔达皱起眉头,他这个弟弟难道又喝醉了酒不成?不然的话怎么会到自己的屋内? 阿尔汉听到声音,果然猛地睁开眼睛,“大哥!”忽然间一股诱人的香味让他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双眼放光地盯着阿尔汉道,“大哥,你是不是带了什么好吃的?” 阿尔达闻到了对方口中的酒气,而且对方绯红的脸颊让人一看便知喝了不少,不由得皱起眉头道:“你怎么又跟人拼酒了?” 阿尔汉借着几分酣意,满不在乎地说道:“大哥,现在可是我们的天下,哪还有人想对付咱们?再说了,我尚无妻子,你让我去哪?” 阿尔达听到这,心中一阵惋惜,“当初若不是以为我,你的妻子,我到弟妹也不会命丧敌人之手,说起来还是我愧对与你们。” “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再说了,大哥,比起一个女子算什么,我大哥只有一个,而且还是草原之主,这样尊贵的身份让我妻子以命来换,那是她的福气。”阿尔汉豁达大度,可是心里面总觉得是愧对自己的妻子,所以过来这些年都未曾再娶,也是为了赎罪。 身为兄弟,阿尔汉自然是理解懂得自己弟弟的意思,但是他也无能为力。他叹了口气,“阿尔汉,咱们是兄弟没错,但若是我的命是靠一个女子的牺牲换来的还算什么英雄?让人听了简直是比老鼠还不如。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你放心,大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弟妹一个交代。” 阿尔汉听到这,眼中含着泪光,连忙趴在对方的身上,“大哥,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能不能把你手中的好东西给我吃?” 阿尔汉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副垂涎的样子,面色有点冷。这小子有能耐了。 第八十二章 要人 阿尔汉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美味的东西,简直是人间美味。 他吃完了整只鸡还意犹未尽,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样子十分的真诚,“大哥,还有没有?我好像没有吃饱。” 阿尔达的面色一变,嘴角一勾,“是啊,你没吃饱,你都吃了这么多了还没吃饱,那你吃到什么时候才算吃饱?” 阿尔汉看着对方威胁的眼神,不由得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饱,“大哥,你说的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都怪我喝的太多了,连自己喝了多少都不知道,而且连自己的肚子都饱了都没有感觉。”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这次算了,下次的话一定让人把你扔出去。看你这勇士的名号让大家嗤笑。” 阿尔汉见对方的口气不像是在吓唬自己,连忙开口道:“大哥,真的没有第二次了,这次你就当做我喝多了好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阿尔达叹了口气,这事情算是完了。 只是当对方离开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屋子里少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就是他的叫花鸡。 这人? 相比可汗的大怒,阿尔汉的心情还真是不错,暗暗为自己的眼疾手快点了无数个赞。只是这样的好东西这大哥是从哪里弄来的,今日是吃完了,往后该怎么办? 想到这,阿尔汉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云。 他似乎不应该这样得罪自己的大哥,应该问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好东西大哥居然想独吞,真是太伤他兄弟的心了。 今日是草原上难得的喜庆的日子,部落里有人要成亲,而且还得到可汗的亲自指婚,这样的好事自然让整个草原上都热闹起来。 晚上正是举行篝火晚会的时间,不少年轻的男女在火把前载歌载舞,欢笑声连成一片。 还有大胆的女子向自己的心上人表白的,不少起哄声让宴会达到了高潮。 白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这里面是君臣相契,与民同乐的热闹场面,看得人有几分动容。 “白姐姐,这里还真是热闹。”南茜儿露出了嫁入草原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尤其是这里的女子可以大胆地向自己心上人表白,面上露出艳羡的表情。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南茜儿忍不住露出伤心的表情。 白染见此便忍不住安慰道:“放心吧,总会有一天我们会回去的。” 南茜儿嘴角有些酸涩,忍不住叹了口气,伤神地看着远方,那边的热闹感觉完全是不属于自己,还有所谓的自己的丈夫,不过是跟众多的女子分享,而且这样粗鲁的汉子根本不就是她心目中期待的狼君的样子。她心中的狼君是一个谦谦君子,样貌清雅,而不是像外族一般粗犷,粗手粗脚,行事作风透着一股野蛮的气息。 南茜儿暗暗自叹,心中无限的惆帐。 她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正在南茜儿独自哀伤之际,忽然间她看到一向对自己冷漠,把自己搁置一旁的可汗居然走到自己的身旁,样子还十分高兴,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正打算开口,忽然见到对方并不是朝自己的方向,也不是跟自己说话。而是跟自己的身边的白染,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白染?”阿尔达挑眉,声音如同洪钟,他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挺有能耐的,居然让他不怎么逮的到人?不过今日就不一样了。他觉得为了以后的好日子,绝不能亏待了自己,决定从这胆大包天的侍女从自己的大妃那里要过来,虽然见着这小丫头对大妃挺重要的,估计心里面指不定舍不得。但是他以后会对大妃进行补偿的。 “可汗。”白染没想到这可汗还真是亲自送上门来了,不得不佩服美食的魅力。她从大家口中得知这可汗喜欢吃肉,而且喜欢收下厨艺不错的人当自己的厨子,这可汗经常去无名谷去,所以才故意设计了这一趟,没想到对方居然上钩了。不由得心中暗暗得意不已。 “怎么不逃了?”阿尔达戏谑的话让其他的人感到诧异,当作为他的女子,心中却无丝毫的危机感,毕竟这白染长的一般,就是普通的男子也未必看得上,所以对于这个侍女能引起可汗的主意感到好奇而已。 白染面色羞赧,“可汗,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做什么事情去逃了?我又没犯什么样的错误?再说这几日奴婢真是比较忙而已。”她是看到这几日可汗来南茜儿的寝宫,但总是徘徊一圈就走了,也是十分好奇的。 阿尔达皱起眉头,对于这样的巧合表示不信任。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对方的厨艺感到兴趣。于是把话头对着自己的大妃道:“大妃,你这身旁的侍女倒是挺有本事的,不如把她送给我。你放心,要是伺候不好,我转身便挑几个好的给你送去如何?” 南茜儿惊讶地快拿着对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可汗,你们见过?” 阿尔达点点头,“这丫头的厨艺不错,我觉得以后她就在打理我的吃食便好,大妃觉得如何?” 南茜儿正犹豫着用什么法子推拒,可是又听着对方用命令的口气让自己把对方给让出去。虽然心中不服气,但是畏惧与对方身上的气势,她也无法,但是同时对白染产生了一丝芥蒂。 “可是……”南茜儿心中实在不乐意,但被身边的侍女推了一把,然后便无奈地点点头。 阿尔达的面色顿时变得很是灿烂,“还是大妃通情达理。今晚我就留宿你那里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南茜儿面色一白,对于那些人投来的艳羡嫉妒的目光,无动于衷。 “怎么办?”南茜儿回到自己的寝殿,顿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 “郡主,这是好事,不然的话让大家都在看我们的笑话。”侍女想起因为自己的主子不受宠,被人奚落的场面,心中很不是滋味。在她眼中,只要主子得了宠,那便是谁也不敢对她们无理了。 “好事?”南茜儿神色更加难看,“是好事你去啊!” 南茜儿一怒,吓得那侍女连忙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第八十三章 拉人 阿尔达的这番举动无疑让众人疑惑不解。 “主子,难道这可汗是看上那个丑丫头了?”身边的侍女好奇地问道。 莫提儿神色郁闷,摇着头道:“不会吧?那丫头长的那么难看,可汗也下的了口。再说了可汗不是说是对方烧的东西好吃吗?” “不过是个厨子而已。”莫提儿心想着,倒是放心不少,但今晚可汗要留宿大妃那里,无疑是给大妃撑颜面,那以后自己若是得罪了对方,岂不是让自己的日子更加的难过? 这样一想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看着大妃得宠。” 一旁的侍女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的主子大发牢骚。 “主子,这可怎么办?”一旁的侍女比自家的主子还要焦急,看得鲁吉儿分外好笑。 “你着什么急?”鲁吉儿好笑地看着对方急切的样子。 “主子你还不着急?这火都快要烧到眉毛上了,眼看着若是大妃怀上了孩子,那我们的小主子们说地位就不保了。”侍女急切地说道。 这话让鲁吉儿叹了口气,“我知道是这个理由,但总不可能一辈子可汗跟大妃都不同房吧?这是早晚的事情。再说了,相比塞亚的独宠,以她的身份谁也占不了好处,我且等着看好戏便可。眼下的,最主要的是把肚中的孩子好好养着,平安生产才是。”想起可汗当初抱着自己的刚生下的儿子那喜悦的表情,鲁吉儿嘴角忍不住含笑。 侍女见自己的主子已定,没办法只能做罢。 而塞亚那边简直是兵荒马乱来形容了。 “主子,不要生气。”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劝阻道,可惜这让自己的主子火气更重了。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用这样的方式跟我说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塞亚气恼地冲上去就给对方一个巴掌,又是一阵痛骂。 侍女很是委屈,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是来劝劝自己的主子而已,谁知还被打了。心中有一股怨气只能憋着,心里很是难受。 侍女哭着跑了出去,刚好遇到白染。 白染认出此人便是最受宠夫人的侍女小云,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小云,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哭哭啼啼的,不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吧?” 小云见是跟自己打过几次照面的白染,也就是如今受到可汗器重的女子,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自己的主子一向嚣张跋扈,从来都是对自己的仆人非打即骂,有时候过得连畜生都不如。看着别的姐妹在夫人身旁当差的,一个个过得日子很是快活,哪像自己看起来体面的很,其实私底下过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又想起可汗还未统一部落之时,她也是一个小部落的女儿,身份也不低,但如今却沦为别人的侍女,做着最卑贱的事情,想到这,心里就一阵憋屈。 “我……”小云叹了口气,于是把自己在自家主子那里受得罪说了个干净,“白染,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朋友,这次说出来也是吐了个痛快,以后你就当没听过。” “我明白。”白染点点头。“对了,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搜帮忙的尽管找我,若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去帮你办。” 这话刚说完,小云的脸上冒着欣喜的表情,“真的吗?”见对方点点头,很是认真的样子。 “那是当然的。”白染的话让小云重新燃起了希望。 “若是可以的,还希望白染你多多在可汗面前替我说说话,我其实想跟着你一起服侍好可汗。”小云的意思很明显了,明显是不满意如今的主子,非打即骂的作风,想换个主子而已。 白染想着,这似乎也不是大事,只是她又不是可汗什么人,要她在可汗面前有什么地位,恐怕也不成。 小云连忙接着道:“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可是我现在也是没办法。若是继续待在主子身旁,以她喜怒无常的性子,估计我也熬不过几年。”那哀伤的样子看得人心生几分怜悯之心。 白染连忙安慰道:“你别这样,让大家看到了多不好。不过你放心,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在可汗面前好好说说。” 有了指望,甭管现在还是将来,小云的心情十分的雀跃不已。 等到小云离开后,白染正准备离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眉目一抬,“什么意思?” 阿尔汉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没想到我一直找的人居然是你。”那啧啧称奇的声音让白染忍不住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白染看着对方,很不明白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难道自己无意间抢了对方手中的东西不成? 阿尔汉嘴角一扬,“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厨子,还真是没看出来。说真的,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的厨艺怪不得得到大哥的器重。对了,我打了不少猎物,你现在就跟我去。”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对方去弄吃的。 白染没想到这两兄弟果然是一丘之貉,都是一个好吃。 也不知道这人把自己带到哪里,这夜里草原上格外的宁静,偶尔几声虫鸣声倒是显得几分美妙之处。今晚的月色倒也明亮,远处还有几处未熄灭的火堆,几个重叠在一起的人影,不至于显得单调。 “该你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把白染的心思从远处拉了回来。 白染目光一闪,不紧不慢地动手把这些猎物收拾好,架在烤架上,撒下一些佐料,不多日一股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阿尔汉吸了吸鼻子,感觉这味道就是上次在大哥那里吃过的,心情更加好。准备用手去拿,却被对方一手打开了。他十分不服气,口气不好道:“干嘛?我吃肉不能吃吗?”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谁不给你肉吃了?只是这肉还未熟透,你吃什么吃?” 阿尔汉可不在意,他饿的时候,连生肉都拿来吃,还管其他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穷讲究什么? “要想滋味更好,那就需要掌控火候,如今再烤些时间入味,那味道就更好了。”白染这样一说,果然让心有不甘的阿尔汉收回了手。 “好吧。”阿尔汉无奈地说道,反正有的吃就行,不就是等时间吗,他等的起。 第八十四章 碰见 阿尔汉看到这么多都是自己吃的,整个人十分的高兴,真想一个人独吞,可是到底都是一个女人的厨艺做的,自己作为一个大男子汉确实做的有点不大好,于是勉为其难地撕下一小块给对方,还偷偷地瞄了一眼,心中十分的舍不得。 “就这么一点?”白染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小气,小气到连撕下来的一小块都要去计较那么多,呵!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给对方做这些吃的,反正她也不差这个人的帮忙。 阿尔汉小心地护着自己手中的食物,“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吃那么多干嘛?小心长胖嫁不出去。” 白染冷哼一声,“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关你的事情,还真是咸萝卜淡操心。还有这些食物都是我一人做起来的,今日你是全部要去,那以后就别来找我了,现在的我可是可汗的御用大厨子。” 阿尔汉这才想起还有这样一茬,面色一僵,想要说几句软话,可是看着对方的面色,心中很是忐忑,对方说得对啊,今晚他倒是过足了想吃多少就多少的瘾,但是以后的话,若是得罪了对方,那岂不是连吃的分都没有?这样一想,阿尔汉的态度顿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黑丫头,我见你是个好的,一定不会跟我这个大男人一般计较对不对?”阿尔汉的确放下了心中的成见,几声好声好语地讨好着。 “我自然是好的,可是有的人并不一定知道好赖。这要看是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态度。” 显然这讨好的动作并不让白染吃这一套。 阿尔汉实在无法,只能忍痛割爱地自己手中的东西分给对方一半,那委屈的样子看得白染好气又好笑。算了,这对兄弟两还真是一路子的货色,对付这样的人还是挺简单的。 这样一想嘛,白染沉闷的心忽然开阔起来,也许不久就能回到中原去,说实在的这草原上虽然辽阔,可是对吃住方面真的没中原那么讲究,无论从任何方面,她总觉得还是中原好。所谓故土,便是自己记忆中的印象中深刻的地方。 “你们在干什么?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来顿时让两人吓了一大跳。 仔细一看,原来是可汗大臣下的格格乌珠儿,她是闻着香味来的。 “你们藏着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给我看看。”乌珠儿看着两人的面色,觉得此人一定有什么秘密,尤其是阿尔汉,一定有什么古怪。 “乌珠儿,原来是你啊。能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刚刚喝了酒吃了肉而已。” 不说不要紧,这一说就让乌珠儿眼睛一亮,“你说的是吃的?看来你们是故意避开其他人拿些好吃的。”说完之后就朝对方的后背找去。 你进我退,你躲我闪,这对欢喜冤家打打闹闹起来,倒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阿尔汉一看这架势不好,若是被旁人发现了这等好事,估计进自己口中的食物也就豆腐干那么多了,真是不能再多了。想到这恐怖的场面,阿尔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说好了,等下看到的东西我只给你一点,其他的别想。”阿尔汉严肃的警告倒是让乌珠儿更加有兴趣了。而且更加肯定对方一定藏了什么好东西,尤其是这香味真是让她一头撞进去。 若是阿尔汉不给,说真的乌珠儿还真有这样的打算。 眼下既然对方主动让出,乌珠儿觉得再好不过了。 当对方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时,顿时眼睛一亮,连忙把全部都拥入怀中,这可引起了阿尔汉的不满,原本是他的功劳,倒是替旁人做了嫁衣了,这样的事情他决不允许。 想到这,阿尔汉打破了不与女人争抢的惯例,从对方手中夺过,只给对方了一条腿便潇洒地离开了。 看到这样小气的阿尔汉,乌珠儿面色一沉,忍不住抱怨道:“这个阿尔汉,以前他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真是气死人了!”说完,便狠狠地咬了鸡腿,顿时那口中的香味让她高兴地简直想要跳起来,实在是太好吃了。 今日来了中原的使臣,顿时整个中原上十分的热闹。 “可汗,我们国主想与可汗结为友谊之邦,兄弟之盟,不知道可汗意下如何?”使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身儒裳,神态恭顺,但眉眼间却透着一丝傲气。 这是魏国的使臣安大人,在魏国可是一个风云人物,能言善辩,舌战群臣,这魏国的大小事务只要他觉得不对的,总要说出个一二,而且说得让你毫无反击之力。 阿尔达并未马上答应,看来这中原人也不过如此,不过正是这个好时机,让他们蒙古人入主中原的最好的时机,他自然是不会放弃的,以往他只是小打小闹,毕竟他现在的蒙古内部还未完全稳定下来,如今蒙古内部渐渐安定下来,他应该有下一步打算了。 中原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师出有名吗?当初各国想要灭掉南国,他也在其中,不过他却及时收手,目的就是想等南国被这些人灭掉以后,他可以打着为自己的亲家讨回公道的名义去攻打,到时候又赢得了美名,何乐而不为? 他们不是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想要中原的百姓完全归顺自己,看来也需要必要的手段。 “安大人严重了,只是这结盟是怎么样个结法?”阿尔达笑着问道,这亏本的买卖他可不干。 安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一扬,“可汗,这草原上的马匹牛羊虽然丰富,可是到底没有中原的物资丰盈,若是成了兄弟之邦,以后互通有无,各处设驿站,免了同税,不知可汗意下如何?” “互通有无?”可汗忍不住耻笑,好像他也没占什么便宜,若是如此的话,这些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阿尔达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便接着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安大人以为对方同意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惜对方的接下来的话让他的面色僵在那里。 “如今的中原还指不定谁做主?你家的主子还真有这样的能耐?”那嘲讽的声音让安大人的神色很不好看。 “可汗,你这是什么意思?” 相比安大人的审怒,阿尔达倒是显得有几分坦然。 大手一挥,“等你们打完了天下再来说吧!” 那毫不气地推诿之词,顿时让安大人面色无光,尤其是看着那些蒙古人嘲讽的语气,更是气愤不已。 “既然可汗这样不识抬举,那安某这就告辞!” 第八十五章 议事 “可汗,您就这样拒绝了魏国的来使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作为蒙古的勇士,阿尔达旗下的第一猛将和达对此表示了担忧。 这倒是引起了阿尔达的注意,大感意外道:“和达,你性子倒是变了很多啊,以前你可不会像这样瞻前顾后的,那可是想干嘛就干嘛?” 这话一出便让和达面色惊恐,连忙替自己说道:“可汗,您不会怀疑我对您的衷心吧?我和达誓死追随可汗,这份真心可是天地可鉴。” 显然这和达是认真了,看那焦急的神态看得一旁的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的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些人是在故意看自己的笑话,而且可汗的那番话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这样一想,顿时松了口气。 “可汗,你看他们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看自己的笑容,显然是不把您看在眼里。”和达也不是好惹得,当场告他们的状,显然也不是认真的,因为没人听他的话,就是可汗也未在意对方所说的。 “可汗,您是不是有别的打算?”作为可汗的心腹大臣之一的玉门神色严肃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阿尔达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一扫,顿时让在场的人心中有了底。毕竟在这里的人都是阿尔达以前的旧部,也是他如今的亲信,算是左膀右臂的存在,自己主子的心思,到底是知道一些。 真是这样?和达的眼睛顿时一亮,他就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然这句话还是来自中原的老师跟他提起的,想不到他居然这样厉害,一下子就知道怎么说了。呵呵。 “和达,你笑什么?”不仅阿尔达感到好奇,其他人同样感到十分的好奇。 “没什么。”和达连忙摆摆手,表示什么也说。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闭嘴了。 “可汗,若是你有计划的话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众人用火热的目光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就好像他是他们眼中的天神一般的存在。 的确只有这个男人带领他们占领了整个草原,获得了与日月争辉的荣誉,若不是他,估计他们只是在草原上放牧的牧人。也许会是不经意间死在战场上,一杯黄土掩盖,一阵清风送走自己的死亡的音讯。 阿尔达看着他们,不由得想起他们以前同生共死的经历,眼中有无限的思潮涌现,随后沉淀下来,“大家听我说,对于中原这块博大的土地,我自然是心神以往,但是并不是这个时候,最好就是要他们斗的你死我活,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大家的惊叹。原来可汗还有这样的一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白染凑巧听到这,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哼!草原都没收拾好,就急着向草原伸出爪子,这胃口是否太大了?不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现。但如今中原的混乱的局势若是因为一个外敌的窥视让他们联合起来,怎么的也不怎么现实。 如今之际也只能挑动他们之间的内战。 只是挑起他们之间的内乱有那么容易吗? 这说起这个叫莫提儿的小妃,不过是投降部落归顺的喀尔钦部落吗?似乎这里面还有些弯弯肠子。 “我真的要去?”南茜儿听到蒙古这些人居然想窥视中原的消息后,面色一怒,她没想到这些蛮夷男子居然还有这样的野心,实在是不可饶恕! 可是一旁的侍女却面色犹豫道:“主子,您现在可是蒙古的大妃,若是可汗真的能平定中原之后,那您岂不是天下之母?身份便是贵不可言,而且若您生下了阿哥,那您的孩子岂不是下一任天子?” 白染冷冷地看着眼前吃里扒外的侍女,没想到这草原的风还未把她吹倒,这心里却已经跟这草原上连在一起了,实在是可笑。 侍女还觉得说的不够,继续道:“如今的南国已经被其他国家吞灭了,我们就算是回去也不过去做了王国奴,而且凭我们这些女儿家哪能替那些死去的亲人好友报仇?还不如利用蒙古中强大的力量去对付那些仇人,岂不是更好?” 南茜儿心动一动,当她知道自己的故土已经被湮灭的消息,那简直是晴天霹雳,想起当初自己若不是因为母妃一定让自己嫁过来,那自己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步入黄泉?若是如此,她还宁愿自己跟着自己的亲人共赴黄泉,也不愿意这样苟且偷生在这远离故土的地方活着。 自己内心的苦楚可是谁又能知道?是啊?人人都要这天下,可是他们南国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大错,要成为他们成王称霸的垫脚石,难道就因为他们南国弱吗?天下的百姓是百姓,那他们南国的百姓难道就不是百姓了吗? 侍女见南茜儿心思微动,继续鼓动道:“主子,不管是魏国,蜀国还是燕国都与我们南国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得了天下,这踩着那么多的骨血上去的皇位,难道他们就坐的安心吗?也不怕那些无辜的亡魂从地下爬出来要了他们的命?” 这阴狠充满无限恨意的话让南茜儿面色一白,她如何没有想到这,只是她不敢想而已。 白染见这样的气氛,面色一变,这才开口道:“你这样说得好让蒙古他们进入我们中原,那可是让天下之人陷入水声火热之中,如今已经是生灵涂炭,那若是在往他们身上割一刀,岂不是让他们生不如死?” 侍女,也就是王媛,她冷哼一声,开口嗤笑道:“白小姐倒是心胸开阔!若是你的家人都被那些人杀了,你还想为他们挡风挡雨不成?” 不是亲生经历那种悲痛,如何讲的那样大仁大义?王媛嘲讽地看着对方。她原是南国司马之女,父亲为了她的安危,所以才求得王妃的同意把自己放进送亲队伍里,只是没想到那一次别过就是永别。这样的国耻家仇让她怎能不恨? 白染面色难看,”我自然是以血还血,以丫还牙!但若是关于大义,关于天下安危,关于民族的血脉的延续这等等天之事,我自然是先以大局为重,等事情稳妥之后,再来好好算总账。不然的话岂不是替别人做嫁衣?我知道你是王妃特意安排在郡主身边的司马之女王媛王小姐。“ 被人揭穿了身份,王媛的面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她没想到王妃居然那么相信对方,连这样的事情都跟她说,让她更加好奇对方的真实身份。不过现在她还是不服气。 “是又怎样?”王媛面带冷笑,语气不善。 白染倒是不介意,反正又不是天天对着这张嘴脸。 第八十六章 商议 “你既然让郡主按照你的意思去办,那你知道后果吗?”白染的话让王媛十分好奇。 对方所说的后果到底是什么东西?王媛皱起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后果?郡主若是去说服可汗让两国好看,到时候不是大仇得报?而且到时候我们身为大妃的郡主,就坐上了那受人膜拜的皇后的宝座,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白染嗤笑一声,挑着眉道:“你以为事情像你说得那样简单?若是蒙古真的入主中原,你以为那些自以为是的蒙古人会让有汉人血统的皇子坐上皇位?换句话而言,就算是可汗同意,那你想过其他大臣没有?那些替可汗打天下的臣子可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坐上皇位?那岂不是让天下人来笑话他们?原本就是想占了中原,好在这里耀武扬威,谁知冒出一个拥有着汉人血统的皇帝,你若是那些蒙古大臣,你愿意看到?” 王媛被说得哑口无言,她没想到居然会这样。可是就算是她考虑不周详,但是她依旧不想让那些害死她们亲人的仇人们好过!一定要他们血债血还! 白染见王媛已经被仇恨迷住了眼睛,再多的道理也听不进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把问题转到正主身上,“郡主,你觉得如何?” “我?”南茜儿眼神犹豫地看着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对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白染接着道:“郡主,你可要想清楚,这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一步错步步错,于南国来说他们确实是大仇人,但是郡主也不应该这样的事情而让天下的百姓也跟着受难。他们何其无辜?郡主,南国人也属于大成朝的百姓,可如今大成朝已经灭亡,难道他们就没有国仇吗?” 王媛也跟着急切起来,连忙跟着道:“郡主,失去了这次机会那么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以我们的实力怎能与强大的蒙古大军相比?就算我们不去帮忙,也不会对他们的结果产生影响。” 南茜儿觉得自己的耳边有两种声音两种意见一直在自己的耳边打圈,让她有种难以负荷之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一股酸味从咽喉间涌现,让她忍不住泛呕。 “郡主,你怎么了?来人啊!” 刺耳慌乱的声音让南茜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过大夫的声音顿时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呆如木鸡。 “什么?郡主怀孕了?”王媛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由得再次确认道。 相比王媛的惊喜,显然这在白染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若是真的有了可汗的孩子,那势必对她的计划产生影响。说到底这事情归根到底似乎有她的推泼助澜。 “郡主,真好,若是真的话那我们郡主就有希望了。若是郡主产下的是男儿,那就是未来的可汗,小主子身上还留着我们南国人的血脉,这是我们的希望啊!”王媛激动的说道,想着这真是天助我也,这孩子来的真是好时机,连老天都在帮她。 “哼!”白染嗤笑一声,冷眼看着此时神色兴奋的王媛道,“事情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岂不是当大家都是傻子?就比我们汉人,哪朝哪代的帝王留着异族人的血?你觉得蒙古人会允许他们未来的可汗留着我们中原人的血吗?这岂不是提醒着他们用鲜血换来的荣耀却白白推给了外人?就算是可汗同意,那那些大臣岂是傻子一般唯命是从?” 白染的话让南茜儿面色灰白,面露惶恐之色,两人的争论她都听不进去。 怎么会这样?他们……南茜儿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染注意到对方的表情有异色,目光一闪,等到摒退了所有人,才开口道:“郡主,你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南茜儿面露惊慌之色,惊恐地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 白染见对方目光闪躲,心中有了计较,面色极为严肃,“这些事情还有谁知道?” 南茜儿见对方严肃的表情,也知道这事情瞒不住,便把当日夜里独自一人出去被一个喝醉酒的男子发生了不可预料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染观察到对方说到这,脸上带着羞涩的表情,目光一暗,想来这人还是认识的,而且南茜儿对于对方的感情还有一些隐晦之情。 “郡主,这人我们认识对吧?而他就在这里,你们平日里关系不错。你可知道这事情若是被可汗知道,传扬出去,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南茜儿更加惊慌,眼神无助,“那可怎么办?”说着声音中带着些哭腔,“我要不想这样,可是当晚月色好,我正好心情不好,遇到喝醉酒向我表明心迹,一时间被鬼迷心窍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也不想的,但是事情都发生到这一步,我能怎么办?” “那可汗那边你怎么糊弄过去的?”白染问的隐晦,但南茜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原本煞白的脸色浮现两片红晕。 “那晚可汗喝了些酒还未醉,我在屋子里点了迷香,让他以为和我……” 对方的话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白染松了口气,好在对方不笨,不然的话怀孕的消息怎么糊弄过去都不知道。而且替南茜儿诊脉的大夫是他们那边带来的人,剩下的事情很好处理。 “那男子到底是谁?不会是阿尔汉吧?” 白染的话刚落,南茜儿面色一惊,这让白染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不过她有一点不明白,明明南茜儿对蒙古的男子没有好感,为何会喜欢上阿尔汉,难道是日久生情? 白染实在不解,无奈地摇摇头,心中还是十分想不通原由。更重要的是她没发现对方跟阿尔汉有更大的接触啊!难道是自己在阿尔达身旁待的这些时间里,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许…… 等白染走后,王媛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正襟危坐的南茜儿,神色恭谨地福身道:“郡主。” 南茜儿点点头,面色阴沉,不复刚才的惶恐不安,语气温愠,一双眼眸中透着寒气,“想不到这白染还真有点本事!” 王媛小心翼翼地嗤笑道:“她算什么本事?在郡主面前只是跳梁小丑而已!自以为是,还不是让郡主给糊弄……” “放肆!”一声呵斥声,让王媛吓得连忙惶恐求宽恕。 南茜儿低着头,身上散发着寒气,这事情还没完呢!好戏才刚刚开始。忽然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第八十七章 探虚实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阿尔汉感到奇怪,这白染居然会找他,以往都是他三请四请的,难道对方遇到什么难事了不成? 白染神色严肃,“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知道吗?”这人倒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你的意思。”阿尔汉感到十分的奇怪,这人今日是怎么了? 白染仔细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于是摒去心中的成见不由得把整个事情给弄清楚。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你知道大妃吗?” 阿尔汉这才想起对方说得是什么事情,这事情他倒是听说了,不就是对方怀孕了吗?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大哥又不是不能生,再说了这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是他大哥的事情啊,又不是他让对方怀孕的。 “大妃怀孕了,这是好事,你应该高兴才是,你这样凶巴巴地对着我是什么意思?”阿尔汉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若是对方有良心的话,那就为自己准备一桌子的好菜,这倒是让他可以考虑考虑,不然的话那就别怪他生气了。 白染惊异地看着对方,难道对方真的没有和南茜儿又私情,但是南茜儿都那么说了,不可能会胡说,这样的事情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这不是你的孩子?” 白染突如其来的话把对方吓的够呛。 阿尔汉惊呼出声,“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的嫂子,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对不起自己的大哥的事情!“ 白染心中一惊,神色严肃,”难道你不记得有一晚上你喝醉酒与一个女子有了肌肤之亲?“ “肌肤之亲?”阿尔汉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眼睛瞪的很大,这才仔细回忆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心里忽然间咯噔一下,面色一白。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喝醉了酒,模糊间似乎看到了自己亡妻的影子,以为自己是做梦,怀着愧疚之事便向对方倾诉了自己的思念,然后便忍不住抱住了对方,随后…… 越想越觉得头痛,越觉得心惊不已。 “不会?”阿尔汉惊恐不安地看着白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神色惊慌道,“好像是有那么一次。” 这话落,白染的神色更加严肃了。所以说这南茜儿没说谎,而且那次是意外,只是对方没有伸张,所以连阿尔汉也不知道这事。 “那可怎么办?”阿尔汉惊慌不已,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他要向自己大哥请罪?可是这样的话让大哥的颜面何存? 白染见对方痛苦不已的样子,神色凝重。 “事已至此,估计也只能瞒着。”白染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 “不行!”阿尔汉十分反对,“我对大哥一向忠心,从未欺瞒过对方,如今犯了这样的大罪,若是还执迷不悟地隐瞒下去,到时候东窗事发,那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相互扶持,岂不是让大哥心寒?” 白染冷哼一声,“难道这事情若是让可汗知道了,那他不会心痛吗?” 阿尔汉顿时无话可说,他心中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我该怎么办?那大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那一次怎么可能?”阿尔汉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让对方怀孕吧?只是一次而已。 而且那次还稀里糊涂的,醒来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 白染叹了口气,”郡主说了,只是和你有过肌肤之亲,跟可汗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 “什么?”阿尔汉听到这样的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这下可好,既然没发生什么,那大哥岂不是一下子就查出他们之间的事情,到时候该怎么办?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去部落?一想到自己独自一人流浪在外,与群狼为伍,他简直是欲哭无泪。 “你放心,可汗暂时不会知道这些。” “这是为何?”难道自己的大哥是傻子不成?没发生过什么,自己的大妃就会怀孕,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阿尔汉经过一番心里挣扎之后,惶恐之后反而淡定了几分。 白染见对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便白了对方一眼,“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们蛮夷一般都是傻子吗?难道你不知道中原有一种叫迷药的东西,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以为发生了什么。” 听对方这样一说,阿尔汉心里倒是有了些谱。怪不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最近都没有听到大哥的动作,原来是把他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了。这样一想,心中便十分的庆幸,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主子,外面阿尔汉大人求见。”侍女进来通报。 南茜儿目光一闪,与王媛相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让他进来。” 南茜儿一开口,王媛便很眼色地把一些不相干的人屏退出去。 等到阿尔汉走进来,面对着只有南茜儿与王媛这两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大妃,你还好吧?”阿尔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一脸复杂地看着对方。 南茜儿面色一红,便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眼中透着一丝情谊,这让阿尔汉面色一惊,心中的那点怀疑早被对方羞红的面色惊呆了,心中那还有的三分怀疑早就烟消云散,心中唯一留下的是怎么去弥补这个被自己伤害的女子?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南茜儿殷切地看着对方,似乎等着对方说些知心的话,更似乎把对方当做了自己的情郎。 这样的想法让阿尔汉吓了一大跳。 “这……”原本阿尔汉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人,便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眼看着这样的僵局,王媛看不下去了,她势必要推波助澜一番,于是气愤指责道:“大人,我敬重你是一个草原上的英雄,但是也不必把我们女子当做礼物一般随意的欺负,我们也是有血有肉,有父母生养的。而且我们的主子可算是金枝玉叶,什么的福气没沾过?怎么的到你们这草原上来就随意地让你们兄弟欺负?好歹我们主子也是有身份的人。好女不侍二夫,如今的主子已经是你的人,何况又怀上了你的孩子,又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当做没事人一般把我们的主子抛掷一地,让她一人担惊受怕。” 这番话让阿尔汉面色一变,忍不住开口问道:“真的是我?” 南茜儿面色凄苦,神色哀伤地看着对方,忍不住自嘲道:”怪我命不好。大人,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一块蝴蝶疤?而且这地方十分的隐晦?“ 见对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南茜儿便接着道,“大人,似乎身上还落了一件东西。”说完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块狼牙挂件。 这才阿尔汉再也找不到理由抵赖了,因为这东西是他和亡妻的定情之物,原本以为自己丢了,害他好一阵后悔,没想到居然在对方的身上。他暗暗叹了口气,这下真的是闹事情了。 第八十八章 休妻 “郡主,这个阿尔汉会相信吗?”王媛对于这个阿尔汉总觉得不够放心。 南茜儿冷哼一声,神色不屑,“不管他相不相信,总之这次我一定要卸了这阿尔达的左膀右臂被我们遣用。” 王媛看着对方眼中的冷光,心中的不安总算是安下不少,但心中总有顾虑。 “郡主,我只怕这白染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对于王媛的担忧,南茜儿十分不屑,“她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何况她虽不是站在我们这边,但对于蒙古她也是没什么好感。只怕这次自己深陷泥沼而不自知。” 南茜儿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这白染样貌倒是不错,到时候这蒙古大族若是陷入混乱,到时候趁机笼络人心,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这片土地的唯一的主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她倒是想看看这阿尔达这个大英雄是不是也是英雄气短? 听说他们还要一个唯一的威胁,那便是北方的西武,虽是一个小国,但是能力彪悍,比蒙古族人更是高大威猛。如今若是蓄意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也不是不可。 她特意让人去打听这西武的消息,听说这西武王最宠爱的妃子袁莎红颜薄命,这时候哀痛欲绝。而且从来人送来的画像来看,上面的人居然跟白染有七分相似,那可是个绝色的美人,独得西武王的宠爱,也让后宫其他的妃子的忌惮。听说对方是被怀有嫉恨心的妃子给咒死的,为此,西武王大发雷霆,立马下令处置了那些嚼舌根的人,可见他对袁莎的用情至深。 对于这样的深情,南茜儿表示艳羡的同时,又嗤之以鼻,若是这女子一般容色,或者说容貌毁了,那对方还是一往情深,她倒是有几分佩服。 “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南茜儿话一出,王媛立马凑过来,越听嘴角的惊异忍不住上扬。 “郡主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去办。” 王媛的话让南茜儿忍不住嘴角一弯,面色缓和了不少,“媛姐姐,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之间不必这样拘礼。何况这次多亏你帮忙。只是作为女子,老天对我们多有不公平。这南国的命运都系在你我的手上,不只你我要牺牲一切。只是怕委屈了你。” 对方的话让王媛心中一惊,神色透着几分感动,“郡主,这是哪里的话?这南国不仅是郡主的家,也是我的家。就是让我这条命我也甘愿。” 南茜儿激动地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媛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不知道耶鲁将军那里怎么样了?” 王媛想到这,嘴角一扬,眼中尽是得意,“郡主放心,不过是一群莽夫,怎能跟中原的男子相比?奴婢只是稍加勾引一番,这男子就找不到北。” 想到她们之间的计划,王媛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但南茜儿还是有些担忧,“可是若是他向可汗求娶你,那我该怎么办?这耶鲁将军势力不错,但府中的妾氏倒是不少,这岂不是委屈了你?虽然我为大妃,但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毕竟没有任何娘家的势力帮衬着,总归是少了底气。” 王媛眼中信心十足,“那群女子只不过是一群悍妇,不懂女子的柔弱,对于对付她们,还不是小菜一碟?虽然不是正妻,但主要待在对方身边,就不怕没有机会。” 南茜儿听着连连点头,“这便好。等到我们功成名就之时,就是我们南国东山再起之日,到时候让天下人对我们俯首称臣!” 那般豪气,鼓舞人心的话让主仆两人心中兴奋不已,似乎看到了万人敬仰的一幕。 “耶鲁,你真的打算这样做。”阿尔达觉得对方实在是太意气用事,在怎么说这乌拉氏也是他的原配,这样为了一个中原女子而废了对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女子本性善妒,乌拉氏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 “可汗!”耶鲁心中气愤不已,但对于可汗却不敢说什么,“但是这王媛却是为了我甘愿忍受对方的侮辱屈打,若不是我偶然发现,却不知道对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这笔账,若不能替对方讨回来,我一个大男人如何让大家看得起?” 正在这时,一个侍女进来禀告,说大妃来了。 南茜儿挺着一个大肚子,走路十分艰难,见到里面的耶鲁目光一闪,“可汗。” 阿尔达见对方行礼艰难,便不由得生起一丝怜惜之情,便前去搀扶对方。 “大妃这是做什么?”阿尔达见对方似乎有话要说,估计也是听了什么风声。不由得皱起眉头。 “可汗,想必您也听说了,这王媛原是我身旁的侍女,如同白染一般待我极好,尤其是这些跟我来的陪嫁侍女。如今一个个被求娶,我也不想耽搁她们的婚事,便是心中纵有多么不舍,也没有强留下她们。若是她们生活的好,也就罢了,若是过得真不舒心,作为主子,我看着也难受。可汗,看在我们多年离开故土,不得归的情分上就让王媛回到我身边来吧?” 对于大妃的请求,阿尔达面色严肃,对于这样的话可是让耶鲁彻底慌了,更加坚定自己的打算。 “可汗,请你允了臣!”说完,耶鲁便毫不犹豫地跪下,言辞恳切。 南茜儿似乎十分惊讶,“耶鲁将军这是干什么?” “他想休了自己的妻子,正式迎娶王媛。”阿尔达说话间,眼神直盯着南茜儿的表情,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 “什么?”南茜儿十分惊讶,十分不赞同道,“耶鲁将军,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可是你妻子也是配着你一起走过艰难的日子,如今你怎么可以休了她?”随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王媛是真心的,可是这样对她十分不公平。她已经跟我说了,她不会答应的。对于乌拉氏她纵然有多有不对,但是对将军是真心的,所以您不能这样做。若是你真的休了她,王媛宁可永远不见你。” 阿尔达十分惊讶,他没想到一个侍女居然这样大仁大义,原本他还以为对方有异心,这样说来,是自己想错了,不由得对对方产生一丝愧疚。 “既然如此,耶鲁将军,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必再提。”阿尔达的话让耶鲁十分失望,不过同时也松了口气。他倒是不怕乌拉家会有不满,如今以他的身份,应该是他们不敢得罪自己才是,只是愧对王媛。 想着一次狩猎中,对方毫不犹豫地替自己挡了一箭,那股怜惜愧疚让他忍不住急切地想要见到对方。 第八十九章 真面目 南茜儿刚从阿尔达那里出来了就遇到老是躲着自己的阿尔汉,忍不住叫住对方,“阿尔汉,你躲着我干嘛?” 走在前面的阿尔汉脚步一滞,不得不回头看着面露殷切之色的南茜儿,“大妃。” 对方叫了一句,南茜儿嘴角一扬,“你终于理我了。”那一声叹息让南茜儿心中一跳,面容愁苦,“我就那么让你心烦?” 那泪眼汪汪的眼神看得阿尔汉一阵心虚,“大妃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样不好。你毕竟是我的大嫂。”那无奈的眼神和语气听在对方的耳朵里却听出了别样的心思。这样的发现让南茜儿暗自欣喜不已。 “你知道我的。”南茜儿嘴角一扬,“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你总要为我们母子考虑一下,我倒是不追求什么,但是这孩子毕竟是你的,这点无可厚非。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你不应该承担起你的责任吗?” 南茜儿觉得是时候让对方给自己一个交代,而不是像乌龟一般不见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 南茜儿目光一闪,想到今晚的西武王要来,嘴角弧度拉得更大了。 宽阔的草原上歌舞齐聚,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西武王,本王敬你一杯。”阿尔达豪气地向对方敬酒,两人相互示意,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西武王跟阿尔达一般也是个粗狂的汉子,只是一脸的苦闷,这倒是引起了阿尔达的注意。 阿尔达放下手中的酒杯,好奇地问道:“西武王这是怎么了?” 西武王面色苦笑,“我倒是羡慕可汗佳人在旁,只是本王最近发生了一件伤心事,那便是我最喜欢的妃子走了,心中实在是难受的紧。”说完又叹了口气。 “想不到西武王居然是个痴情种,真是让人佩服。” 西武王看着对方敬佩的样子,不由得苦笑道:“让可汗看笑话了,倒是显得本王无能,连自己最爱的人也保护不了,真是让人看着笑话。” “西武王想太多了,这英雄难民情长缘短,这都是我们的命数。你这倒是让我想起自己的原妻,可惜啊,都是自己无能,才让她死于非命。”说起这个,阿尔达就深有感触。 就在这时,一道看起来样子不起眼,尝起来却十分不错的菜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西武王好奇地看着被叶子包裹的东西,虽不知道是什么,但一股清香味确实让人食欲不错。 “这是叫花鸡。”一个侍女笑着开口道,说话间又用刀花开一个口子,立马露出一股脆香泛着油光的鸡肉,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叫花鸡?”西武王倒是有些兴趣,猎奇般尝了一口,“果然不错。”那从未尝过的滋味,让他眼睛一亮,忍不住继续吃,似乎停不下来一般,看得人叹为观止。 阿尔达好笑地看着刚才还是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如今倒是像饿死鬼一般,“怎么样?” 西武王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仪,不好意思地笑道:“可汗,你看我这吃得让你见笑了。” 阿尔达笑着摇摇头,“这个啊,我明白,当初我也如你一般,吃了就上瘾。” 这样一番安慰,西武王倒是心里好受一些。 “难道这是一个大厨所做的?”西武王好奇地问道。 “这倒不是什么大厨?”阿尔达说着,便把此人除了做这个,其他的都让旁人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更让对方好奇了。 “你说你见过那个女子?”西武王见旁人说起,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侍女连忙恭敬地回答道:“是的,王。这白姑娘是跟着大妃来的,大妃可是个大美人,而白姑娘样貌倒是不错,只是皮肤黑些,不然的话奴婢倒是觉得白姑娘长的真是美若天仙。” 美若天仙?西武王眼中充满了好奇,“真的?”他表示怀疑,这蒙古的大妃他倒是见过,是个大美人不错,但是比起自己最喜欢的妃子,还是差了一些。若是比大妃还好的美人,他倒是想见见。 “白姐姐,你这脸上的东西怎么除去?”南茜儿好奇地问道。 白染皱起眉头,忍不住摸着自己脸上的涂的特殊的染料。 “也不是什么东西,只要用特殊的草药洗去就好。”白染开口道。 南茜儿点点头,“你知道我的喜好,我喜好美好的东西,我好久没看到你真正的样子了,要不白姐姐把脸洗干净让我看看?” 白染觉得也不是什么事情,于是就满足对方的喜好,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外人。 就一会儿的功夫,白染露出原本的模样,一张白玉无瑕的脸,透着几分洗去的红晕,格外的娇媚迷人。 看得南茜儿一阵恍惚。 “白姐姐,你真美。”南茜儿刚说完,门口就一阵吵闹声。 白染正打算躲避,谁知南茜儿想尽办法阻止对方。 顿时白染有种不好的感觉。 “大妃……”阿尔达刚要进来,就被忽然引入眼中的一个绝色佳人给看呆了。 “可汗?”南茜儿没想到居然是阿尔达,心中顿时一跳。怎么回事?她不是安排了与西武王见面吗?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阿尔达深深地看了一脸惊讶的白染,忽然觉得此人异样的熟悉,只是这种熟悉感让他一时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可汗。”这时西武王走路进来,惊讶地看着对方,他没想到可汗也在这,不由得愉快地打了声招呼。而忽然间见到一个身影,立马定住了。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是袁莎?你怎么在这?”忽然觉得不对,虽然样貌相似,但是比袁莎更加的年轻貌美,还有就是对方身上有一种不可亵渎的高贵之气,让人生出几分疏离之气。 “袁莎?我不是。”白染知道此人是西武王,可是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还这么巧?她下意识地看着身旁的南茜儿,见对方一脸的无辜和担忧,不由得泛起嘀咕,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可汗,这是谁?跟我死去的爱妃简直是太像了!”西武王激动地说道,神色十分激动。 阿尔达看着对方的眼睛简直要贴在白染身上了,目光渐渐地淡了下去。 第九十章 厚颜 “你是谁?”阿尔达神色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染。 白染被人看得十分不自在,尤其是对方的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更让她皱起了眉头。 “可汗,您怎么来了?”南茜儿走向前去,面色带着一丝异样。 “怎么我就把不能来了?” 南茜儿听出对方的语气有些不痛快,嘴角的笑容有些牵强。不知道该如何把话圆下去。只能把话咽在喉咙边上。 白染看出两人的气氛不对,但对于这西武王眼中灼灼的像是要吃人般的眼神是十分的反感。 “我是……”白染刚要开口,就被阿尔达打断了。 “我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阿尔达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后,立马黑着脸让身边的侍女把对方带下去。 “慢着!”西武王可不甘心有人把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美人给带走了,“可汗,您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舍不得吧?”西武王是个真性情的男子,说不来这表里一套,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主。 他可不相信这么美丽的女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看不到,还说不认识,骗谁呢?估计是舍不得。哼!他就是对这个美丽的女子感兴趣,而且这人还跟自己的喜欢的女子长的如此相似,又是这个时候,他相信这是袁莎的特意的安排,让他不要去想念她。也是免去他的相思之苦。 “西武王,这事我并不知晓。”阿尔达面色严肃,神色不愉地看着对方。 西武王冷哼一声,他可不相信对方的话,就凑到这个时候?不过这样说来,他更加确定是天上的她特意的安排了。 所以这次他一定要把这个女子带回西武去,不想让自己留一丝遗憾。 阿尔达冷冷地盯着对方,想不到在他的地盘居然敢跟他这样说话,是不是觉得他这个可汗太好说话了? “西武王,还请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只是蒙古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的几斤几两。 阿尔达的话让西武王面色铁青,这事什么话啊?这是在威胁他吗?他好歹是西武的王,居然被旁人这样当面呵斥,让他的脸往哪搁啊? 西武王不服气,神色也十分不好看,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一身威武之气,因为在战场上厮杀多年,身上带着血煞之气,一怒之下便有了几分令人畏惧的阴沉的气息。 西武王虽然勇猛,但是比起高大强壮的阿尔达丝毫就没有可比性,一番气势的较量,还未过多久,西武王面色不好地撇开目光,败下阵来。 “哼!”西武王心中不安,但却不甘心地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 看到落败而逃的西武王,阿尔达眼神透着轻视。 那雄鹰般锐利的眼神扫向南茜儿时,那种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简直让她心惊胆战。 “可汗。”南茜儿忍不住唤了对方一声。 阿尔达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后,便并未跟南茜儿多说什么,直接拉着一旁无聊的白染走了出去。 白染没想到对方直接上手了,一时间没弄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等被拉扯到外面空地上时,白染才有心思跟对方说道:“你这是干嘛?” 阿尔达听着熟悉的声音,目光一暗,醇厚的声音响起,“白染!” 那肯定的语气让白染目光一闪,莫名地对上对方的眼神,那犹如广阔草原般深邃的眼神看得她心中莫名地一跳。 “你怎么知道的?”白染惊讶地看着对方,那微张的红唇,诧异的眼神看得阿尔达心中一软。 “我怎么知道?难道你待在我身边那么久,我连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阿尔达的话让白染点点头,确实这样笨的人应该在天下难以找到。 “确实是这样。”白染开口道,“不过,你刚才那么跟西武王说话,就不怕他来惹事?”想起那西武王的态度,想必也不是个安静的主。 阿尔达以为对方是替自己担忧,心中一喜,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中都泛着柔光。 “不要担心,这西武只是一个小国,我正担心找不到借口去攻打它,若是他真的想自找死路,那我何必给它颜色看。”阿尔达的目的很明显,这西武他早已打了主意。也就是说没有了白染的这一出,他也会想其他的办法,挑起事端,借此吞并西武。 白染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实在没想到这人居然有这样的野心。原本以为对方也是个轻浮的男子,如此看来,倒是旁人把他低估了,这样的野心可是不止西武那么简单了。对方可是想夺取中原,夺取天下的野心之人。 “可汗,你说的是真的?”白染眼神认真地看着对方,似乎想从中找到什么。 阿尔达嘴角含笑,用半开玩笑的话道:“你待在我身边也不算炖短,难道这点真假都分不清?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何把这样的容貌给遮掩起来?” 白染目光炯炯,不屑道:“我乐意啊!再说了,你们男子都是肤浅的东西,只看到别人的容貌好不好看,哪管其他的?” 那带着不愤的语气听在阿尔达的耳中倒是有了几分女儿家娇俏的意味,而且想起之前白染在自己面前也是一副自傲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当初还觉得对方有趣的很,还奇怪对方是在什么环境中养成了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如今看来倒是这幅傲人的容貌。 不过对于女子来说,白染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怎么不继续隐瞒了?”阿尔达还是把自己心中的怀疑说出来。 白染撇嘴,“还不是大妃喜爱容貌,想看我之前的容貌,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对于旁人来说这容貌算是好的,但是对我来说,我自认为我已经很不错了,用这幅容貌有何用?又不能吃又不能穿,顶多是觉得大家长的一般,可汗,你说是吧?”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把自己夸的如此普通之人!”阿尔达无奈地摇摇头,他算是见识了有一种人就是无耻,可是你却没有任何反驳的言辞。 白染收敛了嘴角,心中不乐意了,看这人说得是什么话?难道他说的不对吗?哼哼! 第九十一章 决心 “成为我的妃子如何?”阿尔达的话让白染心中一惊。 “什么?”白染面色一变,她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想从对方身上看出是否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阿尔达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深情,快的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白染面色一变,当场拒绝。 这样的拒绝让对方十分的不满,当场质问道:“为什么?我可是草原上的可汗,能给你想要的荣耀,尤其是这天下,再不过多久就是我的,难道你就不想享受这天下的尊荣?” 白染见对方激动的样子,当场反驳道:“可汗,正所谓人各有志,我的志向可不是想成为某个人的附属品,或者是炫耀的工具。” 阿尔达深深地看着对方,“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用心?”这天下的荣耀他都可以许诺,他相信这天下任何的女子都无法拒绝的东西,居然在对方面前是不屑一顾的,这样的事实让他大为吃惊。 “可汗,这天下的百姓都喜欢得到安宁,那可汗的意思是想侵入中原吗?” 白染的话让阿尔达面色一沉,想着对方不过是一个女子,知道自己的野心又何妨?难道自己的计划还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搅合了不成? 阿尔达心中一闪而过的忌惮,随后便不屑地置之不顾。 当然他必将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一定的代价。 如今且暂且不谈。 “我是草原的主人,但也是天下的主人,早晚有一天这天下也是我的。”阿尔达面带张狂,确实加上自身的气魄,大有威武的天下之主的气魄。 白染眼中一眯,眼神一闪而过的厉色,“若是真的有一天,那可汗可想过如何面对那些天下的百姓?或者说如何对待与自己不同的族人?” 阿尔达一愣,这倒是没怎么想过,如今的他是计划把中原的沃土把持在自己的手下,至于百姓的安置,又不是自己的族人,给一个安息之地也算是仁至义尽。何况这些夜郎自大的中原人一向视他们草原上的族人为异类,或者视为猛兽,不屑与他们交往,还自以为他们高人一等,这样的藐视的眼光实在是让人不舒服。如此狭隘的族人,他又何必给予过多的仁慈? 白染没错过对方眼中的不屑,便语气不满道:“可汗,你既然对中原人不屑一顾,那就算占了中原又如何?而且我们中原人虽然争抢好胜,也有追逐名利,但是跟你们一样,也有自己的故土。可汗试想一下,若是你的土地被人占领了,你会如此作罢,成为对方的奴隶吗?想必是不会吧!中原世代帝王的更迭,都是因为帝王的不作为,或者暴政,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可汗没想清楚这一点,想必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待多久。” 阿尔达面色有异,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半响才开口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探究的眼神看得白染十分不自在。 “我是何人难道可汗不知道吗?”白染开口道。 “大哥,你怎么了?”阿尔汉总觉得自己的大哥这几日怪怪的,眼看着这几日的南茜儿即将临盆,看着自己的大哥又多有心虚不已。 阿尔达看着对方的眼神十分的晦涩,看得阿尔汉原本就心虚的心情总有种胆战心惊的意味,不由得再次提心吊胆地问道,“大哥,你怎么这样看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阿尔达移开了咄咄逼人的目光,皱起了眉头,幽幽开口道:“若是一个女子是怀有目的待在你的身边,你该怎么办?” 阿尔汉见对方是这个问题,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大哥你是问这个啊?这个还不简单嘛?杀了不就成了?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 这话刚说完,就对上对方警告的眼神,立马闭嘴,不敢再说一句话。 “哼!若是杀了便好,但这人若是被你想要放在心尖上的人呢?” 阿尔达的神色严肃,看得阿尔汉的面色一变,都不敢再说话了,但是对方说得到底是谁啊?难道是那个投降部落送来的美人?这样嚣张的性子对方也喜欢?他记得自己的大哥最喜欢的是温顺的女子,比如鲁吉儿,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对方生那么多孩子。 阿尔达见对方不敢说话的样子,不由得眉头皱的更深,这人平日里话倒是挺多的,但一到关键的时候就跟哑巴一样,多说一句话都没有,他要这样的弟弟有何用? 见自己大哥发怒的样子,阿尔汉连忙找借口走出去。 见到这样的弟弟,阿尔达的心情更差了。 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白染,他该拿她怎么办? 一走出去,就遇到了赛亚,看对方傲慢的样子,想到自己那为情所困的样子,不由得气大一处来。 “赛亚你在这干嘛?”阿尔汉觉得既然大哥不想处置对方,那么就有他这个弟弟出手,至于对方要怪罪自己,那就怪罪吧?反正大不了被自己的哥哥责罚一顿,这也是他作为弟弟该做的。 赛亚见是阿尔汉,顿时眼睛一亮,自从她来到这后,一直不招可汗的待见,若是通过阿尔汉也就是可汗唯一的弟弟,得到对方的青睐的,也许自己就真的能得到可汗的喜爱,想到这,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阿尔汉一对上对方的笑容,就觉得对方别有目的,想起大哥为对方着迷的样子,实在不得其解。说实在的这塞亚长的是不错,健美性子又活波,是草原上汉子喜欢的女子。但是若是比起容貌更加耀眼的莫提儿的娇媚,还是差了一大截,所以说自己的大哥被对方的美色所惑,似乎也说不过去。说起这性子,在下人的口中也不见得多好,所以大哥是眼瞎了才看上对方的哪里吗? 不过比起她的话,他还是觉得这南茜儿被自己的大哥放在心上的机会大些。这样一想,他心中顿时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老想着对方,难道自己喜欢上了对方不成?但是对方可是自己大哥的妃子,可话说回来,对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自己的。这样的话,对方是自己的女人才对。 可是自己就这样一直自欺欺人下去,自己还是男人吗?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该承认,他还是草原上敢作敢当的阿尔汉吗?草原上的第二勇士? 他叹了口气,给自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第九十四章 送行 “西武王,那您可想过若是可汗他们真的入主中原,那么将来的西武是如何处境?” 白染的话顿时让西武王一愣,他们那偏僻的地方难道还有人惦记着? “白姑娘,我们西武在北方,说起地理形式也不占什么优势,更何况我们那里没什么物产,值得蒙古大费周章吗?”西武王原本这样想,但是底下的官员却担心这阿尔达闲着没事干,打着他们玩玩,毕竟他们地方不但,但俗话说得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谁知道蒙古那边脑子被什么闪到了。 这次得到阿尔达的亲自应允,那便是他们多想了,不过这事也不一定,万一这阿尔达想通了呢?所以这国事瞬息万变,真是让他这个做王的不得安眠。 原本想借袁莎一事想着消沉,卸了这西武王的重担,但是底下的臣子太过衷心,想要让人造反顶了自己的位置的人都没有,真是让人伤心。 不想了,想多了真是累。可怜他的爱妃年纪轻轻就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人世上,唉!这个世间上估计只有袁莎最懂自己的苦楚,可是却最是留不住她的。也许她真是天上的仙子,他这样普通的凡间男子终是留不住她的。 白染见对方走神的样子,刻意提醒道:“西武王,这事可不是您说的那样。西武虽然是边陲小国,但是它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此处作为军塞要地,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处。而且西武的底下铁矿不在少数,而个个都是此中好手,论起战事,可缺少了兵器?” 这样一说,这才让西武王想起他们那小国还真是有宝贝,只是因为平常太常见了,所以对于那些没有这些好资源的大小国没什么想法。如今这下可好,就这样被人一说,便成了香饽饽。 虽然眼下他不想当西武王,看着自己底下的贫瘠之地发呆,整日唉声叹气,不得自由,但是也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外人占了。就好比大家常说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一般。 “那可怎么办?”西武王这才有了一个王该有的忧国忧民的心思,难道让他西武跟他们硬拼不成?这估计着若是他们的想要打战的想法一旦被他们知道,连他们平安回国的路子都给他们断了。 白染眼神中透着亮光,亮的如天上的星辰,“西武王,这可需要从长计议。这阿尔达虽然暂时统一了蒙古各个部落,但是依旧有许多蠢蠢欲动的部落,西武王可以趁机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便好。” 西武王一听,眼睛一亮,随后眼神黯淡下来,“这法子是好,可是弱受知道是我们西武弄出来的事情,岂不是自找死路?” 白染忍不住翻了白眼,“又不是叫你明目张胆地去挑拨,暗地里谁知道是你们做出来的事情?” 西武王一想,也是,不过这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 送走了西武王后,想到西武王的保证,白染顿时松了口气。正打算回去,一转身之后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一顿,神色自若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阿尔汉目光炯炯似乎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 白染心里咯噔一下,考虑着对方似乎看到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白染看着对方,这让阿尔汉颇有些慌乱。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意思?”难道对方知道了什么?或者说听到了什么?白染想着是不是该先发制人?若说是武力的话,好像对方的武力还是有点威胁的。 “你既然是这幅样貌,为何要隐瞒自己真实的样貌?”阿尔汉看着对方,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 “你说得就是这些?” “还有什么?”阿尔汉好奇地问道。 白染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什么也不知道,不然的话她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人。 “没什么,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白染无所谓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露出本来的面目。”如今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大哥为的是白染,而不是自己所想的塞亚。 “你以为我愿意吗,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不然的话我吃饱了没事干啊!”白染的心情很差,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意外?什么意外?”阿尔汉接着问道。 “你去问大妃就知道。” 白染所提到的名字让阿尔汉的面色很不好,如今大妃就要生产,这无时无刻地提醒着自己所犯的错误。 “你知道什么?”阿尔汉面色不好地看着对方。 白染倒是奇怪,这人是不是有健忘症,明明是自己提醒对方,反而这下却反问自己了,是不是有点好笑? 阿尔汉看着对方的面色,也知道自己刚才说了蠢话,不禁有些羞赧难堪。 “不好意思,还希望你保守秘密。” “保守秘密?这世界上还真没有秘密可言,何况作为一个弟弟,这样欺瞒自己的大哥对吗?若是将来他长大成人,成为可汗的得力助手,到时候要继承可汗之位,你怎么做?估计到了那个关键时刻,若是可汗知道了真相,会不会伤心你所做的一切?” 白染咄咄逼人的话让阿尔汉不得不面对对方所说的事实。 “那你想我怎么办?”阿尔汉面色铁青。 那恼羞成怒的表情让白染面色一变,“说得好像是我逼你这样做的?你可是草原上的勇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还问我不成?” “哼!”阿尔汉被对方一讽刺,面色更差,瞪了对方一眼后便气恼地离开了。 白染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目光一沉。上次南茜儿让自己洗去脸上的特殊染料真的只是巧合?她细细想来好像不一般。 若是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这个南茜儿也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那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当初对方所表现的单纯和决心让她心软,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时刻保护对方。 可是经过一些事情后,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是被人支配的棋子,深陷局中而不自知。 第九十六章 生子 “你说什么?可汗这是不管了?”南茜儿的惊呼声让白染眉眼一挑。 “郡主,可汗会做这样的决定也无可厚非,若是换成旁人,估计也是这样的结果。”白染倒是想阿尔达去攻打蜀国,那样的话就会削弱他们的势力,对于入主中原那便是多了一些阻碍,但显然以阿尔达的能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目光一闪。 “白姑娘,你肯定有什么办法!只要你去可汗那里说一声,我觉得他一定会同意。”王媛可不会放过这次怼对方的机会。尤其书自从对方露出自己的真实的容貌之后,部落里的男子对对方很是热切,一个个都在追求着对方,走到哪都是一群追求者。想起自己还未嫁人时,为自己鞍前马后的人那么多,如今倒是便宜对方了。 “我说话有用?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成?”白染知道对方对自己很有意见,于是讽刺道。 王媛早就看不惯对方,尤其是郡主明明对对方不怎么喜欢,还得要费心思去应付对方。 “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靠着自己的美色诱惑男人吗?别把自己想的那么清高!” 白染面色一变,神色自若,但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你什么意思?就算我是用自己的容貌,那也得有自己的好的相貌才行。” 白染的话无意戳中了对方的痛处,顿时让王媛怒不可恕,“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白染讽刺的话让王媛面色更加难看。 “你……” “你们不要吵了,这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南茜儿叹了口气,神色无奈。 “哼!”白染觉得没什么话跟王媛说的,而且听大家说这王媛嫁给耶鲁将军之后,连原配都不顾了,完全是被对方收了心思,一心一意地宠爱对方。不仅如此,这耶鲁将军还为了对方想要休了自己的妻子,要不是南茜儿和可汗的否决,估计这耶鲁将军真的把对方给休了,把王媛抬为正妻。 不得不说,这王媛的本事倒是不错。 等到王媛走后,白染这才开口道:“郡主,你打算怎么做?” 南茜儿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白姐姐,我倒是想让可汗对付蜀国,可是你也看到了,可汗根本不听我的。” 白染觉得也是,“但是此事的话估计也只能让蒙古内部出现矛盾,这样才能让他们无暇顾及我们中原。” 南茜儿心中一惊,面露惊疑,“这个怎么做?我们怎么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难道白姐姐有办法?” 白染嘴角一扬,那样意味深长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让南茜儿脸上的表情有点蹦不住,扯开嘴角道:“白姐姐为何这样看我?” “郡主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南茜儿面色僵硬,心中咯噔一声,“白姐姐有什么话直接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可以隐瞒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郡主这次是故意的吧?” 南茜儿想要装傻糊弄过,可是看她的表情,那种胸有成竹的表情,让她实在说不出假话,于是面露苦笑,“白姐姐以为我是故意让你把容貌显露出来,让西武王看到白姐姐的真实容貌?对,我确实是故意的,白姐姐可是怨我?但我做这些都是逼不得已。之前白姐姐说想要遏制住可汗入侵中原,我便是想着若是以白姐姐的才貌若是被可汗看到,那么得了可汗的心,只要白姐姐一说,可汗必然有所顾忌。” 白染想着南茜儿无辜的眼神,想着此事一定跟王媛有关系,而且之前听王媛的话必然是想设计美人计。但可汗是什么人?他若是真的是容易被美色诱惑的人,那么就不会坐到可汗的位置。而且听大家口中的阿尔达居然是人敬人爱的大英雄。 “郡主,可汗若是轻易被美色蛊惑的人那他就不会是草原上的主人。”白染的话让南茜儿的面色不好。 “白姐姐是我想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情。但是刚才白姐姐说的是挑起内部矛盾,该怎么做?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去做。”南茜儿面带焦急之色,似乎想要从对方得到原谅。 白染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似乎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可似乎面上除了真诚,她好像有点看不透对方了。原本想要说的话便咽了下去。 “没什么,只是觉得王媛能嫁给耶鲁将军,而且还有一起陪嫁过来的侍女都差不多嫁给了草原上的男子,若是让她们为中原上的百姓着想也不是难事。可是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势必让可汗有所察觉,到时候连郡主都会受到牵连,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染走后,南茜儿的面色很是难看,目光一沉,难道对方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样故意提醒自己? “郡主,怎么了?”一旁的侍女关心地问道。 “没事。”南茜儿忍不住摸上自己的圆润的肚皮,肚子里的胎儿正调皮地踢了一脚,让她啊呦吃痛一声。 “郡主,你没事吧?”侍女着急地想要去唤大夫,可是被南茜儿制止住了。 “我没事。”南茜儿面色一白,忽然肚子开始痛起来,而且两腿间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一般,让她面露惊恐之色,忍不住惊呼起来,“快去叫大夫!” 侍女也意识到什么,面色一变,连忙使唤道:“快去叫人!大妃要生了!” “大妃要生了!” 这消息如同草原上的奔跑的马儿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草原。 “什么?要生了?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此时的莫提儿早已按耐不住,神色不好。 “主子,不要焦急,我们有的是机会。”一旁的侍女连忙安慰道。 莫提儿面色一怒,“什么不要焦急?都生了还不着急吗?都什么时候来,还让我不要着急。” “主子,既然是大妃,早晚都要生的,再说了这生出来了也指不定能活到什么时候,尤其是这大妃又是从中原上来的,身份原本就让大家忌讳,哪像主子生出的孩子这般身份高贵,名正言顺?” 听对方这样一说,莫提儿觉得也是,顿时激动的心情暂时安定下来。不过她忽然想到既然自己这样急切,想必比自己还急的人大有人在,不单是自己罢了。再说了,这草原上能替可汗生孩子的女子似乎只有她,说起来最先坐不住的人应该是她才是。 莫提儿这样一想,嘴角一扬,泛着冷笑。她早就看不惯对方假惺惺的样子,如今有了大妃,而且生了孩子,必然会为他们打断,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第九十七章 各有心思 “主子,听说是一个男孩。”侍女面色带着难色,神色不安地看着坐在那儿的主子。 果然这鲁吉儿一听,面色一变,面色阴沉,“你说的可是真的?打听清楚了?” 侍女只能硬着头皮道:“主子,奴婢已经问的很清楚了,确实是男孩。” 鲁吉儿的心顿时沉入谷底,面色阴沉的难看,“你去把三儿抱上来。” “主子的意思是……”侍女一愣,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有什么打算。 鲁吉儿瞪了对方一眼,“按我说得去办,其他的不要多问。” 侍女看着自家主子阴沉的脸色,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连忙按着对方的话去做。 “可汗,”生产完的南茜面色憔悴,说话也带着疲惫之意,但看到可汗还是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旁的侍女看到,连忙去搀扶。 阿尔达见过妇人生子的艰难,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朝,于是连忙阻止对方起身,还细声细语安慰一番。 “大妃,你辛苦了。”阿尔达见是一个男孩,面色也多了一丝笑容。虽然他对面前的女子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但却是自己的女子,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看着眼前皱巴巴的婴儿,睡得很是香甜,嘴角忍不住上扬。 南茜儿见对方喜欢,还抱了自己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初为人母的柔光,怜惜地望着自己的孩子,声音中带着一些急切,“可汗,快让我抱抱。” 因为身体的缘故,南茜儿还未亲自抱过自己的孩子,又见着可汗喜欢,心情更是不错。 她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将来还是他们南国的希望。 白染头一次见到生孩子,对于软软的脆弱的婴儿感到几分好奇,忍不住想要动手戳一下对方的脸颊,却被南茜儿叫住了。 “白姐姐,你这是想干嘛?”南茜儿嗔怪道,倒不是认为对方想要害自己的孩子,而是怕对方没轻没重的,万一不小心弄疼了自己的孩子可怎么办? “没干嘛。”白染见对方了然的表情,脸上一热,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不过就是觉得小宝宝的皮肤好而已。 “呵呵……我看她是想摸摸小宝宝。”乌珠儿调笑道,神色带着揶揄。她没想到这白染长到真实的模样居然那么好看,若是草原上的男子娶了她还不得笑死。不得不说,她身为女子都会被对方的容貌所迷惑住,何况是男子? “胡说!”白染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真是说什么大实话啊?她看起来有那么急切吗? 正在这时,阿尔汉走了进来,行事匆匆,见到自己的大哥在面前,面色变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来这里干嘛?”阿尔达皱起眉头好奇地看着对方,“平日倒是不见你人影,怎的这会儿倒是比谁都积极了?” 也许对方只是无意间说了一下,可是这话在阿尔汉耳中听着怪心虚的,总觉得话里有话,让他面色僵硬地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哥,我是……”阿尔汉目光闪烁,让深知对方秉性的阿尔达目光一深,觉得这个弟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尤其是对方老实见到自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甚至有时候他发现对方想要跟自己说什么,到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如今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最近事情多,也没时间在意他这个弟弟。难道对方是因为白染? 他下意识地看了白染一眼,正对上对方那张如玉的脸上,心下恍然,也许自己的弟弟对她有了心思。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解释每次对方看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一副目光闪躲的样子。 “大哥,我只是来找乌珠儿的。”阿尔汉目光一闪,默默撇开,声音低沉了不少。 “你真的是来找我的?”乌珠儿高兴地跳起来,面露欣喜之色,这一喜让她跳到对方面前,拉着对方的胳膊撒娇道,“阿尔汉,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的。” 阿尔汉面色尴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南茜儿,见对方面色不好,心中咯噔一声,忍不住开口道:“不是这样,我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真是太巧了。”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让阿尔汉的面色一变,忍不住训斥道,“说什么?” 这侍女当下吓得不敢再说一句。 阿尔达这才注意到此人便是南茜儿身旁的侍女,而且还是贴身的侍女,很得对方的信任。 “阿尔汉怎么了?”阿尔达的话让原本喜悦的气氛立马变得僵硬起来。 南茜儿看到这,嘴角一扬道:“可汗,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不知可汗可为我们的孩儿想好名字没有?” 这样一说,阿尔达的心情立马变得好起来,嘴角上扬道:“就叫卢尔铪好了。” 南茜儿心中疑惑,便问一旁神色僵硬的阿尔汉,“阿尔汉,这可是有什么好的意味?” 阿尔汉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含着殷切的目光,在看向白染时,觉得她的眼神带着别样的意味,顿时全身感觉不怎么舒服。 “这个大哥自然有他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哥取的一定是一个号码名字。”阿尔汉这话刚说完,就见有人来禀告鲁吉儿来了。 这时间,就见鲁吉儿喜气洋洋地抱着自己四个月的孩子走了进来。 见被南茜儿抱在怀中的孩子,目光带着柔和之色,神色温和道:“大妃,你看我带谁来看看阿哥了?” 南茜儿见对方亲切的表情,脸上含笑,“姐姐这是带三阿哥来看鲁尔铪了。” “鲁尔铪?这是可汗取的名字吗?”鲁吉儿见对方点点头,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这真是一个好名字。”取这样的名字肯定是对这个孩子的期望不大,所以对于她来说够不成什么威胁。 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白染可没错过对方眼中的得意之色,想着这阿尔达取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好寓意。 “不知姐姐家的孩子取了什么好名字?”南茜儿这话一开口,在场的气氛更加僵硬起来。 第一百章 遇匪 “不好啦,有官兵来了!”有人惊呼一声,这群乌合之众立马吓得四处乱逃。 身为这些土匪的老大,对于自己的这些手下的一个个吓得逃跑的样子感到十分丢人,尤其是在一个大美人面前,更加的显得很没面子。 “你们跑什么?”土匪老大忍不住吼了一声,但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谁还在乎自己老大的声音有多洪亮。 “你们真是气死我了!”土匪老大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而忽然看到一个小弟向自己跑了过来,眼睛一亮,顿时有种身为老大的自豪感。好在他身为老大在小弟的面前还是有些威信的。只是这样骄傲的神态没维持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脸就要绷不住了。 尤其是听着对方的话,简直是要被气死的节奏。你们大家听听这人说的是不是人话? “老大,你为什么不跑啊?大家都跑了,难道老大想跟这些厉害的官兵拼了不成?”小弟一说完,脸上露出崇拜的表情,“但是老大,你若是真的死了,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下子他们肯定因为你的位置大打出手,到时候又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虽然老大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为我们做什么好事,但是却避免了大家的争抢,就冲这一点,老大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啊!我们确实是需要你啊!” 这样的话还真是要把土匪老大给气死,就算他不愿意去跟这些士兵去拼了,现在他却有这个冲动。这些真的是平日里待他十分恭敬的兄弟,简直是敌人冤家好不好? “官兵?这些是什么人?”白染见着这些土匪居然有害怕的人,感到十分的好奇。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官员把守?既然如此,这些不上台面的土匪是怎么敢在这地方落脚抢劫的? 这里是燕国与魏国地交界处,按理说这里的话这里比较混乱,有官兵把守也无可厚非。只是战争四起,这里的地势环境远不如中原内部那么动乱,所以一旦普通的百姓入寇为贼,平日里拦路抢劫日子过得还比较安稳才是。 “姑娘,你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好不容易劫个财,就要被这些官兵搜刮去一半,若是不交的话我们连待的地方都没有。”原本很是威风的土匪现在却带着委屈的神色,看得白染他们嘴角抽动。 “想不到你们的日子也挺难过的。”白染感叹的一句话居然让这些土匪热泪盈眶,简直是看着了自己的亲人一般的感动。 “姑娘,你们快跟着我们一起逃吧,不然的话就白白便宜了这些官兵,他们可不是吃素的。比起我们可是凶残多了,我们只是劫个财而已,他们可是连色也要劫,实在是太可耻了!” 相比他们义愤填膺的表情,白染他们一时间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过的不可思议是因为之前他们不是想要美人吗?难道不是劫色?这记忆可是比老人家还要差了。 但是他们居然一点也不感到羞耻,似乎刚才说的话都不是他们说的一般。 白染一想,若真的是正规军那么带的士兵必然不是跟这些土匪相提并论,他们这些虾兵蟹将简直是不值一提。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静观其变,先看看形势,再做打算。而这些蒙古勇士还是先打发走的好,不然的话容易碍着她办事。 该如何尽管地甩了他们?白染思索着。 “各位大哥,如今已经在中原境内,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们还是回吧,不然的话多生事端。” “白姑娘气了,这时候我们怎么能离开?万一发生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如何向可汗交代?再说了可汗已经特意交代我们一定要把你平安送回中原。” 白染笑着道:“各位大哥严重了,如今我已经平安到这,其他的事情都是靠我自己。这中原上到处都是烟火,若是如各位所说的安全,恐怕没有一处是安稳之地。” 勇士相互对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确实如对方所说的若是真的把对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还真是少有,何况他们对于中原并不熟悉。再说了,就算对方现在是安全的,可是能保证他们离开之后也是安全的吗? “但是这些都是土匪,白姑娘以一人之力,若是他们真的对姑娘不利的话,但可就是我们的错。万一被可汗知道了,那我们可是罪该万死。”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怕阿尔达怪罪而已,白染看到这,目光一闪,神色严肃道:“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跟可汗说是我的意思就行,其他的后果我一人承担便是。”看到他们还想说什么,都被白染打断了。 “好,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为首的蒙古勇士终于定下心来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等到离开后,其中一个勇士不安道:“大哥,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万一这白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汗怪罪下来,那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为首的蒙古勇士冷哼一声,“这可是她自己说的,与我们何干?再说了,你们没听到巫师对于她的批命吗?说她可是草原上的祸端,若是早点死了对我们也好。也彻底绝了可汗的心思。我们可汗可是心怀天下之人,怎么会被一个女子给蛊惑到?” “大哥说的是。”这样一说,他们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白染见这些人离开后,暂时打算离开这个山寨。 这一听大美人要离开,这群土匪可不愿意了,虽然他们自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但是指不定时间久了人家看上他们的心灵美,就会愿意留在这里。若是谁娶了这样的媳妇,还不得乐死? “白姑娘,我看着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实在不安全,还是留在这里的好。虽然这里条件不好,但总归是个安身之所,若是在外面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到了,那可就糟糕了。” 白染没想到这些土匪心地倒是良善的,只是因为被生活所迫而已。而且之前还是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如今倒是一个个充当说,那语重心长的表情,好像若是自己不被对方说服就好像自己犯了很大的错一般。 “确实如此。”白染点了点头。 对于得到对方的首肯,大家原本紧张的面色顿时笑灼颜开,样子实在太灿烂了,让白染都不好意打断他们的好心情。 “虽是这样,但是我还是要离开。” 这坚决的语气顿时让兴奋的土匪们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个个像打焉了茄子一般垂头丧气,无助地看着白染。 第一百零一章 走 土匪老大看着大家低落的神色,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看到的天仙就这样离开了,那悲惨的表情一下子就显露出来。 “白姑娘,我求求你就不要离开,不然的话我这个老大当的也太窝囊了,人家还认为我一点本事都没有,连一个女子都留不住。”土匪老大居然像女子一般哭泣起来,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有点不认识这个他们一直觉得挺窝囊的老大了。 “今日的老大特别的威武。”一个手下很是钦佩地说道。 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的认同。 “你说得对,今日的老大居然为了我们向白姑娘祈求留下,若是放在以前那可是我们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的,若是以前的话只是让我们去求着白姑娘留下了。”这话刚一出口,就得到大家的横眉冷对。 一人开口训斥道:“这样的场合怎么可以说这样的大实话,这让老大的面子往哪搁啊?” 此人连忙认错,但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话啊,只是说了不该在这时候说的话而已。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罪他好吧? 白染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这话听着格外的无奈,这都是说得是什么话啊?简直是太考验人的耐心了?果然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同伴,处事说话就跟孩童一般,若是跟这些长久待在一起,估计自己也会被他们带的到时候连自己的师兄和老头子都不认识了,那可就惨了。 这样一想,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离开的决心。 “你们还是赶紧逃吧,别管我了,你们不是说官兵就要来了吗?若是你们因为我的事情一直在这里墨迹下去,估计你们想要逃都来不及了。” 白染这话一出,大家才反应过来,对哦,原来他们是在逃命啊!这时候还在瞎掰掰什么?美人是重要,但是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若是连自己的命都没有了,那美人在的话自己岂不是都看不到了,哪提什么艳福啊? “是啊,白姑娘说的是,我们赶紧逃才是,若是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官兵抓到了,又是扒了一层皮。”这一出,大家各自一想,立马撇下自己的老大逃走了。 到最后还是土匪老大给拉下了。看到这样的事实,土匪老大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这些人真的是刚才说自己厉害还感动不已的手下兄弟?不是来向自己讨债的吧?他总觉得自己不是太善良了,所以容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真是欺人太甚!若是这次他安然无恙地回去一定让他们各个都好看。 “白姑娘,我觉得你还是跟我一起逃吧,看这些没义气的家伙早晚要把我气死。” 白染看着义愤填膺的土匪老大,仔细一看除去对方的特别扎眼的八字胡,其他的还算顺眼,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好像模样跟声音不大相符,倒是有几分少年的稚气。 土匪老大顿时眼睛一亮,以为对方是看上自己了,于是连忙开口说道:“我叫土斐,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土匪山贼,虽然我现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但我告诉你在此之前我也是名门之后,只是因为一场劫难,这家中只剩下我一人,所以只能当了土匪。” 土匪想到这就一阵伤心,原本他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家中殷实鼎盛,但是家中关系和睦,家中父亲没有妾氏只有自己的母亲一人,所以没有旁人家中的龌蹉的事情。这也是让他很是得意的地方。自己的姐姐温柔美丽,这次在逃亡的途中和自己失散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对方还在不在人间?这些都是他所在意的? 这兵荒马乱的,尤其是一个软弱的女子该如何存在这个世上,定然是十分危险的。他希望自己的姐姐能遇到一个好人家,这样的话也不会受很大的罪。而且他作为家中的男儿,一定要尽快找到自己的姐姐。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大。”白染见着对方吃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测的不错,于是趁对方不注意便把对方贴在自己的嘴巴上的假胡子给撕了下来。 “撕拉”一声可是疼坏了土斐,“你干什么?”土斐完全被料到对方居然会发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惊讶地看着对方,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是仙人不成?”天上的仙女故意下凡来找自己的?一想到戏文里的故事,他的双眼都泛着亮光,看得白染只想再给对方一个脑袋。 “做梦吧你?我只是觉得你这胡子有点奇怪而已。看你的年纪不过十九岁,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对那些不利?若是他们知道自己一直听命的老大居然是你这样的少年,会怎么想?” 白染带着威胁的语气,但是土斐一直迷恋对方的容貌之下,自然不在乎这些,以为对方是在关心自己,高兴的无以复加。 “白姑娘,你这是关心我吗?放心吧,他们不会怪我的,而且还会对我很好。当初我之所以当上这个土匪老大的位置就是看着他们可怜而已。一个个都不识字,只有我会认识,这样的优势让他们个个都乐意让我当他们的老大。他们这是吃了没有识字的亏啊,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他们命不好。如今我的命跟他们连在一起,自然是要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怪我呢?”土斐神色愉悦,忽然想起十分重要的事情,于是红着脸娇羞地问道,“那个白姑娘,你觉得我长的好看吗?能不能当你的夫君啊?你放心只要我努力的话一定让你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绝对不会让你受苦。” 白染一看对方真诚的表情,嘴角一扬,“当然是不行的。你以为自己有本事?听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土斐一愣,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居然看到一群骑着马的人正向这边骑来,不是别人就是他们口中是的官兵,“哪我们怎么办?” 到关键时刻这人居然犯傻了,白染也是对对方很是佩服,忍不住开口训斥道:“废话!当然是逃啊!你傻啊!” 听对方这样一骂,土斐这才回过神来,“哦哦,那我们快走!” 第一百零二章 搜山 “往哪里走?”白染眉头紧锁,这山上她可不熟悉,这土斐作为山大王肯定是这里的常,自然比谁都熟悉。 白染想的倒是很好,但是看到土斐一种难以言状的表情,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顿时面色十分难看,“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吧?” 土斐面带羞赧地低下头,“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那你还是不要讲。”白染觉得对方下一句也不是什么好话,还不如不说,省的让自己不愉快。 土斐失落地叹了口气,目光阴郁地望了对方一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白染好奇对方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刚才不是挺自信的吗?怎么的她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被这样打击了?这是少年的豆腐心吗? “我说什么了?你居然这样没信心,是个男子汉吗?” 听了白染的话一时间被怀疑男子汉的身份,土斐不干了,这是什么话?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正儿八经的男子汉,这点毋庸置疑。对方简直是太过分了,居然怀疑他? “白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难道你一点都不能体谅别人的难处吗?” 与对方愤愤不平的表情不同,白染面色阴沉,她怎么觉得对方有点无理取闹呢?这都是什么事情啊?现在看着对方只是跟男子长得像而已,其他的性子却跟女子一般,甚至比女子还难伺候,这是被当成女孩子养了不成? “这真是好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纠结这样的问题?都快火烧眉毛了,能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就站在这里等他们送上门来不成?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还是说我的脑子有问题?”这自然不是白染的问题,但是白染也是被对方给气糊涂了,等到话说完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胡话。 顿时的面色有些难看,这被土斐看在眼里,知道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被气的不轻,但是这样一想的,对方似乎有那么些道理,也许是自己太不男子了,所以才跟一个女子一般计较,算了,这事情就这样算了,对方说什么是什么吧,不然的话真让那些官兵追上来,又是被扒了一层皮,可就让那些兄弟好看了。 土斐嘴角一抿,难得在还算秀气的脸上看到严肃的表情,看得白染暂时缓和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怒气。 “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走到山上,而且那些兄弟都不知道。想必那些官兵也不知道,这样的话我们都安全了。怎么样,关键时刻我还是挺厉害的吧?”土斐为自己的灵机一动而沾沾自喜,根本就没看到对方越来越黑的脸色。 白染能说什么呢?这人是不记打是吧?非得发狠话对方才有点脑子,才知道路在哪里? “既然知道那我们还待在这里看日出不成?快点走吧!” 白染的语气很冲,虽然不得土斐心中所想的那般崇拜的眼神,但是至少对方没有对自己瞪眼,这才是让自己松了一大口气。这还真是越美丽的女子这脾气越大,那些人还真没说错,原本以为那些人是嫉妒旁人娶得好看的媳妇,现在看来那真的不是嫉妒,而是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这苦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啊!如今他还未成亲,就已经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那若是成亲之后了,对方的脾气是不是比这更大?他寻思着对方的心思一定是因为嫁给她他之后就有恃无恐了,所以更加的肆无忌惮。这样一想,土斐觉得有必要跟对方好好谈谈这脾气的问题。若是对方还是屡教不改的话,那他们土家的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还不快走?”白染见对方还是杵在那里,不由得吼道。 这让土斐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瞧着他刚才想到的是什么?如今在这里就一一应验了,那将来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知道了。”土斐哀怨地看着对方,真是打破了自己对未来妻子的美好幻想。唉! 自从自己当家做主之后,娶一个贤惠的妻子也是成了一种奢望。 “往那边!” 土斐所指的方向是一片芦苇荡,四处看不到边,正是好隐藏人的好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便迅速地向里面窜。 “在这边!”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一群士兵连忙朝这边骑来。 哒哒的马蹄声让土斐的心惊不已。 藏好身体之后,白染心中疑惑,难道之前他们也是如此,于是便好奇地问道:“这些人怎么在这个时候来?难道是经常的?或者说一直监视着你们?” 土斐一脸迷茫,“这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每次我们有所收获之后,这些官兵就会冒出来把我们搜刮干净。这眼下还是好的,会留一些东西给我们。不然的话估计我们都得饿死。”说到这,土斐的语气中居然夹着对对方的感激。 白染觉得好笑,对方这叫做无非是想让这些人活下去,之后为他们干事而已。哪有对方所说的那么无私?不过是在放羊而已。但是总归没有让这些日子太过难活,这也算是不错的。 “怎么回事?人呢?你敢骗我?”为首的一个官兵气势倒是几分威信,说话中气十足,让一群手下也受到一点的心惊,就怕自己的长官会发火。 “将军,小的真的没有骗您,我早已派人在这里监视的,而且还看到有打斗声,估计是这些山贼得到了什么好东西,这才前来禀告。”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的男子,一身不合体的铠甲穿在对方的身上,倒显得小孩子偷穿衣服一般滑稽可笑。 其他的人看不过去了,起哄道:“将军,我看这小猴子没那个胆子敢戏弄我们,肯定是那些山贼胆子大了,知道这些抢来的都是好东西,认为我们不知道,所以故意一个个逃走,让我们找不到而已。” 这话一出,小猴子顿时眼睛一亮,连忙点点头,“对,就是这样,将军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呀,我小猴子就是被借来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些做,一定是这些山贼太过狡诈了,所以才会这样。我是冤枉的!”这一番哭天抢地的声音让将军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对方真的没这个胆子,那只有山贼身上的问题。 好啊!连他的话都不听,居然想反叛他?哼!这次说什么也要给他们这些人一些教训。以前还顾忌到以后,如今看来他们不存感激,还要隐瞒财务,所以这次什么东西都不给他们留了! “来人啊?我们搜山去!一定要把他们搜个底朝天,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 第一百零三章 一起逃 “快走!”白染的话让土斐一惊,不是已经躲起来了吗?怎么还要走啊? “为什么?”土斐问了一句让白染吃惊的话,这人是脑子有问题,刚才的话难道对方没有听到?这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将军都要搜山了,若是不快点离开还等着他们来找自己不成? “你说呢?别废话了!我们还是快点跑!我们这两个人可打不过这些人,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真的到那时候,白染觉得自己应该独自一个人离开,反正她跟对方不是那么熟悉,而且相遇也不是那么美好。 土斐听着山下的声音,忍不住心中的紧张,连忙道:“快点朝这边,这里有一个地洞,可是我辛苦让兄弟们挖出来的。躲在这里他们一定发现不了!” 说着,土斐来到他们故意遮掩的山洞口,把那些遮掩的东西拿开,然后招呼着白染一起进去,随后把这个洞口掩饰好,就跟其他的芦苇荡一般,若不是火眼金睛,寻常人是找不到这样隐秘的地方的,对此他表示十分的有信心。 白染一走进就感觉到里面有一股土腥味迎面而来,随即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让她稍有不适。而且里面的空气不是很足,走进有一种让人呼吸急促的感觉。 而且里面还有一种潮湿的气息,让人的全身不怎么舒服。 “呼”的一声,土斐拿起一根火折子燃起,里面的星火之光,隐隐照出两个重叠的人影。 “白姑娘,你没事吧?”土斐深深地看着对方,一般的姑娘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害怕不已,他想着这个时候就是他表现自己大男子汉的时候。 白染却没想到对方的这样的小心思,于是想也不想地开口道:“我没事,这条道真的是你们挖出来的?我怎么不大相信呢?”说起来这挖地道的功夫一看就是一些专业的工匠,而这些土匪怎么看也不是拥有这些技艺的人,毕竟这些人一个看看的傻乎乎的,脑子不行,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岂会如此? 土斐觉得自己的名誉受到了侮辱,怎么会这样说他们?难道就因为他们抢不过官兵?哼!真是太过分了! “我们虽然不是那些官兵的对手,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也是靠本事吃饭的!尤其是我们的这些兄弟,虽然说有时候不够仗义把他们的老大落下,不管他的死活,但是却有一门好的技艺,尤其是挖山凿壁的本事,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还真没有其他的人有这样无与伦比的本事了。”土斐满脸骄傲地说着,迄今为此,他觉得今日的话是他说的最为真实的一句话了,而且他说这些实在是太对得起这些不讲义气的兄弟了。好歹他们也同生共死好几次,居然这样对他,真是让他心寒啊! “真的?”白染惊讶地看着对方,实在没想到那些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她倒是听说有这样的人,靠着给那些贵人建造地下墓穴为生,对于这些人却是十分的被其他的人鄙视和轻视的,而且还被他们隔离,不喜欢去接受。日子久了,那些人就自成一家,联合起来干脆远离是非,艰难地生存下去。没想到她居然无意间遇到了这些人,看来现在百姓的日子真的是很难过了。 白染叹了口气,“那你有什么本事?”居然让这些人称之为老大,可是听着对方的话已经不是跟他们一起的,怎么会让一个外人当老大?一般的人怎么会让一个人去管自己的族人?实在是无法理解。 土斐看到对方的注意终于在自己的身上,顿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忍不住挺了挺胸膛道:“我之前不是说了吗?这些人就是因为我会读书识字,而他们什么也不会,所以我才会成为他们的老大。” “所以他们想找的就是一个读书先生,若不是你来,换成其他的会识字也会当上这个老大。” 土斐觉得对方曲解自己的意思了,而且像他这样的威武有气质的人怎么会不成为这些人的老大,换成其他的人估计会被打下山才对! “不是这样!我可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我的本事不仅是这些,我的本事多着呢。”土斐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并不是靠着自己的脸吃饭的。能有真本事的男子才能胜任这个老大的位置好不? “哦?有本事?”白染好笑地看着对方,眼中的轻视的目光看得土斐面色极为难看,瞧着自己又是被对方给小瞧了,真是气死人了! “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土斐冷哼一声,忽然间不知道按到什么东西,头顶上发出震动的声音,而且时不时掉落砂石,吓得他的面色一变。 “你不会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吧?”白染艰难地说道。这样的场面好像不大好,他们不会能走进来,走不出去吧? 怎么会?土斐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可是这话还未说出,就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只听“啊”的凄惨的一声,白染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自己脚下的步伐不稳,脚往开裂的地面往下陷进去,她忍住心中的不安跟着土斐一起陷了进去。 顿时眼前一片黑暗,各种紧迫窒息的感觉迎面而来。 同时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似乎过了很久,白染才悠悠醒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剧烈的摇晃,一阵想要呕吐的感觉袭来。 土斐见对方的面色铁青,心中一紧,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他似乎好像不容易把对方摇醒。天啦,这可千万不要这样,不然的话他岂不是白救人了。 “白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白染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焦急的神色,面色复杂,眼神阴郁,顿时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求你不想我死的话就不要在摇了!” 土斐见到对方再次醒来,显然十分的高兴,也顾忌不了自己现在的狼狈的样子,高兴道:“白姑娘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若是你死了的话,那我岂不是一个人面对,而且我还有守着你的身体,这样的话多吓人啊!” 白染的面色一黑,她其实觉得对方倒是因为害怕跟自己的尸体待在一起很是害怕而已,根本就不是真的担心自己。想到这,白染的面色有点冷,看着对方的眼神也带着冷光,可是这样一想,对方跟自己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她又何必想其他的。 第一百零四章 陷阱 “我们这是在哪里?”白染瞪了对方一眼后边仔细问起土斐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说完就里面意识到自己是在问傻话?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干嘛的人如何指望对方能说出这样深奥的问题? 果然如白染想的那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而且绞尽脑汁土斐也没想出明明他什么也没做,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因为自己带了一个女子?要知道这条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就是闭着眼睛他依旧能找到头。只是这次是两个人来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女子,所以这发生这样的意外,土斐很是坚定这一想法,不然的话以他的能力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当然为了白染的面子的问题,土斐选择不把这样的问题说破而已。 “我也不知道,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里一直是那些兄弟挖的,而且我去的次数比较多,毕竟这里经常被官兵骚扰,若是没有躲避的安全场所,恐怕我们也早就待不下去了。”土斐说到这忽然十分担心在寨子里的那些老弱妇孺,若是没有男子在那里守着护着,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欺负死。想到这,他便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带着兄弟了去抢白染这伙人,多是为了美色啊! 想到这,土斐便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贪图美色,做出这样的事情,让大家陷入万难的境地。 不过后悔也没用,只是他现在该做的事情便是要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是鬼地方可是这里的环境特别好,四周开满了各种颜色艳丽的花,溪水潺潺,听着叮咚的水声让人心旷神怡,而且淡淡的的花香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只是四周很是清幽,一看便是少有人来的地方。不过也是,这样的地方若不是他们发生意外的话他们也不会来这,更不会发现这样的一个地方。 “我们走去看看。” 白染说着便站起身来四处打量着。这花香她闻着熟悉,是一种安神之物,倒是一种好东西,尤其是对于医者来说这可是难求的东西。而且这样的花药需要一定的环境与温度,一般的地方是种不起来的。如今这里便是一大片,这是让人意外。 她觉得自己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于是便开始去摘这些花瓣。只要把这些花瓣晒干,制成药引加入药丸中还有其他的功效。 “你在干嘛?”土斐对于对方的举动很是好奇,于是开口问道。 “你觉得呢?这种花名叫安神花,可是医者难求之物。顾名思义就是安神的效果,而且比其他的药物还有效果,若是加入其他的药物里面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可以说是有时候可以说是效果好上百倍。” 听着对方这样一说,土斐的眼睛顿时一亮,“真的?” 白染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异样,心中打了个警惕,还在思考着对方是不是有其他的打算时,就见对方十分的兴奋动作如割草一般快速地去捞花瓣,顿时有种辣手摧花的错觉,简直是不忍直视。 太过分了!白染的面色铁青,“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人简直是暴殄天物,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可以这样的粗鲁的糟蹋?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声音太过刺耳尖锐让土斐心中一惊,莫名地放下手中的动作,一脸迷茫地问道:“怎么了?”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可是自己只是摘了一下花瓣而已构不成什么犯错吧?再说了这里的东西所有的都不是对方的,就算是他摘错了,也不碍着对方什么事情啊? 土斐心里憋屈的很,但是他作为男子汉选择不说。 白染见着对方的面色不好,于是很是严肃地说道:“你不知道这种花瓣很是珍贵,所有摘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地吗?若是像你这样的粗鲁,估计等着全部摘完之后一个都不能用,到时候你也是白忙活一场。” 土斐见对方严肃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谎,不过见着对方头一次,好像对方也不是那么爱开玩笑的人。 “是吗?”土斐撇撇嘴,若不是对方是个女子他一定不会如此谦让对方。一定会数落的对方向自己低头认错不可。 “你说呢?”白染说完就不在理会自己,反正她只要顾好自己就好,这些花瓣这么多,浪费一点也不要紧,反正又不是她的。 “好吧。”土斐见对方不管自己,只顾做自己的事情了,顿时有些泄气。 这女子啊难道都像对方那样横气的?如此这般的话还是不要成亲的好,不然每天的日子有多煎熬啊? 土斐仰声长谈,觉得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只有他的姐姐比较温柔了。 咕哝一声,土斐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响,仔细一听又听不见了,不由得心中一凝,“白姑娘你听到了什么吗?”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有!” “那是什么声音?”土斐心中很是害怕,不会是他们遇到了不好的东西吧?听说这里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若是遇到了那可就惨了。 “是你肚子叫的声音。” 那坚定的声音让土斐松了口气,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对,只是自己肚子的声音好像有点丢人的意味。 “呵呵呵,那我们应该找点东西来吃,不然的话你也饿了不是?”土斐试图解开这样的尴尬,但是见着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有些泄气。 “难道你真的不饿吗?”土斐不甘心继续说道。 白染算是知道这人希望得到别人的注意的小手段,不过说来她今日也没吃什么,如今过了大半日了,肚子是真的有点饿了。 只是暂时不吃也没关系,反正她还有充饥丸,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至少不会饿死。 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对方的,反正也没到必要的时候,就让对方作妖吧。 “这里的溪水还算清澈,你看看有没有鱼?” 听对方一说,土斐顿时面露喜色,“白姑娘你真是聪明,连这个都想得到。”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若是寻常人难道连这样的事情都想不到?恐怕对方是连普通人都不如,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是傻人有傻福? “你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一个奇迹。”白染讽刺的话在土斐耳朵里听着虽然不怎么中听,但是他忽然觉得对方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土斐想着自己应该回对方一句,于是开口回道:“白姑娘,你真会夸人。” 白染一听,嘴角忍不住一抽,这人真是傻子? 第一百零五章 抓鱼 “有没有鱼啊?”白染见对方忙活了半日也不见对方捞出一条鱼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嘘!”土斐连忙让对方闭嘴,这里面的小鱼是不是都成精了,个个一听到声音就吓得四处逃窜,忙活了半日也不见一条小鱼送上门来。眼看着有一条不怕死的小鱼就要游到自己的身旁了,谁知这白染一开口,对方就逃了没影,可把他给气的。 白染接到对方的怨气,嘲讽地看着对方居然有手在水里兜鱼,真是笑死她了,世上居然有这样傻的人存在,而且活的还那么好,真是一大奇迹啊。 “你这样是不行的,要用叉子,这样才行。”白染到话让土斐的眼睛一亮。 “可是这里没有啊。”土斐摆摆手,他好像也想过用这样的方法只是这里没有他想用的东西,所以就没去想了。 说得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一般。白染暗自诽谤着,但也没明说对方的小九九。 “这天下之物都是人想出来的,难道天生就有不成?这里树木这么多,难道你就不会去折一根来?” 白染到话顿时让土斐茅塞顿开,是啊,他之前怎么没想到?估计是自己想着太重要的事情了,毕竟家人都知道他到性子一向做什么事情容易着魔一般,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管。 于是土斐往旁边走去,洗啦的水花声带着一点冰凉的刺骨,让土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里树木十分茂密,想找一根树叉还是挺容易的。不多时,土斐就看中了一根,折了下来。 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之后,用最尖锐的尖头对准鱼身刺去。 “啊!” 刺耳的叫声响彻整个山谷,惊了鸟兽,让白染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在干嘛?”这鱼还未抓到,声音倒是叫的比谁都大。 “我抓到了!你快看!” 白染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那尖头上插着一只小乌龟,因为害怕疼痛,四肢在空中不停地挥舞。 “你是认真的?”白染面色铁青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土斐面色一僵,他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虚不已,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抓住一只乌龟了,他明明对准的是一条鱼啊!难道他真的不是抓鱼的料,而是抓乌龟。可是还说回来,这乌龟好像也能吃吧? 白染感叹这人真是饿了什么都敢吃。 白染拾了一些柴火,用火折子燃了起来,虽不是夜晚,但是深谷里遮天蔽日的,带着一股寒气和阴森。明明是下午,却显得有些阴暗。 好在烤了一阵子,才把身上的寒气去了一大半,尤其是不知道土斐从哪里拾来的瓷罐子在火堆上煮着热汤。不多时就冒出一股若诱人的香气,十分的吸引人。 这般味道引得两人忍不住流口水,实在是太好闻了。 “可以吃了吧?”土斐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眼睛放光地一直盯着锅里的东西,看着沸腾起来的水花,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又饿了。 “你说呢?快吃吧,不然的话我估计你也肚子忍受不了了。” 这话说得倒是事实,他现在的肚子已经向他打了无数次招呼了。 最后一口浓汤下肚子,土斐感觉自己的整个肚子都饱的不能再饱了,再吃的话估计就快溢出来。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儿。 “好吃,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而满足自己的一天的劳累。”土斐说完就倒头就睡。 不一会儿,白染就听到响亮的打呼噜声,实在是太难听了,若是让她现在睡觉的话估计也是被对方吵得一点睡意也没用。 白染抬起头,就看到巴掌大的天空,整个山谷就是在一处山崖的狭窄处,而且四周的山脉耸立,他们所在的地方恐怕就在一处最狭窄的地方。若是想这里出去的话恐怕有些困难,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出现在这,若不是这次意外,这片天地估计被天下之人所遗忘。 这里居然有罐子这样的东西,恐怕是顺着溪水而来,这就预示着是不是上面还有村落或者人家?这也许就是好事,预示着他们有救了,若是长久地被困在这里,岂不是要待傻,就算不会饿死的话。 白染想着,准备去叫醒对方,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去叫唤对方都无法把对方叫醒,顿时十分生气,这人怎么这么能睡? 只能干生气,别人又不知道,白染觉得这样的话十分的划不来,于是干脆撇下对方,自己一人到处去找出路,到时候再回来。 这里没听到野兽的声音,但是保不齐有什么意外,为了安全起见,白染决定在对方的周围洒些驱散野兽的粉末,做完一切准备之后,白染这才决定一个人离开。 这溪水还是很清澈,因为月色的关系,留下一片墨色的身影看起来倒显得有些阴凉,而且这般静谧的气息给人的感觉莫名的有股阴森的感觉。 白染倒是不怕这些,只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只能提高自己的警惕。 忽然间在微弱的光亮中,白染见到一个如狗洞般大小的黑洞,看起来还有遮掩的痕迹,白染心中一凝,难道这就是出口? 白染心中雀跃不已,若是这里能出去就好了,她也不愿意待着这个地方。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正当她准备朝这个黑洞走去时,忽然看到自己的背后有一个黑影向自己走进,心中顿时咯噔一声,连忙回过头去一看,只见这个巨大的黑影向自己扑来,等不及自己去反抗,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公子,这位姑娘还未醒过来。” “好,你下去吧。” 白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听两个不同的声音,而这声音特别的陌生,自己想要醒来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千金重一般,吃力的很。 “姑娘,你终于醒了。” 等白染终于吃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面容温和的脸,这张陌生的脸顿时让她心生警惕,秀眉紧皱,“你是什么人?” 风若庄尽量表现出温和的表情,不想让自己吓着了对面的姑娘。 “姑娘放心,在下风若庄,乃风云山庄的庄主,没有任何的恶意。” 第一百零六章 风云山庄 “我怎么会在这?”白染皱着眉头,看着对方的面容像是很和善的样子,但谁知道是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这个世界上就是那种看起来一表人才但是内心却是非常龌蹉的样子。 “这个的话就怪我的下人太过放肆了,不过这都是我的错,在下在这里向你表示郑重的道歉。”风若庄面带笑容,尤其是面上带着歉意,态度谦和,让人心生好感。 “是你的下人打了我?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否请公子好好说个明白?”白染说着,在侍女的搀扶下坐起。 风若庄顿时有点尴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道歉了,于是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对方。 原来是这个风云山庄很是神秘,因为祖先的关系所以一直待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很少出去,而且白染所看到的那个黑洞就是通往他们山庄的密道,而刚好山庄的洪叔有事情出去一下,就刚好遇到正打算走进的白染,以为是什么不轨之人就把对方给打昏了,但并不是故意的。 白染听到这,觉得这里面的解释似乎太牵强了,既然认定自己的是坏人,那为何还要把自己带进来,不如让自己死在外面得了。对方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不会是因为自己长的太好看了吧? 白染觉得这样的解释应该不可能,但是事实上确实如白染所想的,洪叔打昏了白染之后,忽然看到对方绝世的美貌,一下子惊呆了,而后想到这是不是天下的哪个仙女下凡了,所以才到他们的这里,想到自己的庄主还未成亲,而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姑娘,而且还一个劲地往自己的庄主身上凑。可是大家不得不承认这钱姑娘长的的确是花容月貌,把庄子里几乎所有的男子都给迷住了,但是对方却一点身为女子的矜持都没有,行为也特别的大胆,让他很是看不上。 但是自己的庄主却觉得对方很是可爱,而且对对方也是很特别,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那庄主岂不是被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的姑娘给迷惑住了?这样的情况他绝对不允许发生,他们的庄主夫人一定是个温柔高贵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才能与自己的庄主匹配。 “对不起姑娘,在下不是故意的,若是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洪叔中气十足地回道,虽然说自己不觉得自己有没什么过错,但是既然自己的庄主说了那便是错了,反正只要自己的庄主不要把自己的心思一直放在那个钱姑娘身上就行。 “既然只是个误会,那这件事就算了,可是我还有一个朋友不知道各位能不能行个方便?”白染说着就把土斐的事情说了出来,希望这些人能把自己把对方找到,并把对方给带回来。 风若庄目光一闪,但眼中却含着笑意,“不知道姑娘所说的人是姑娘的什么人?不知能否告知?” 忽然一想会不会引起对方的误会,于是又接着道,“姑娘不说也没有关系,就当是在下越界了,还希望姑娘不要太过多心,我只是随便问一问。” 洪叔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戏,连忙帮腔道:“姑娘,你且告诉我这是什么样的人,我好马上去寻找一番,但是也希望姑娘如实地告诉我们,这样的话若是找到了这位公子的话只要告诉对方是姑娘让做的,这样就不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白染明白对方的意思就是把自己与对方的关系告知对方,可是自己与对方什么关系,不过是土匪与被抢之人算是什么关系? 当然这样的话不能说的那么直白,于是白染把对方说成是自己无意间遇到的一个朋友,因为受到官兵的骚扰所以才躲在一个山洞中,但却无意间触及到一个机关就陷入这样的场面。 听了对方的话,风若庄这才仔细看到对方的样子心中明白了几分,以对方的世间的难得的绝色,想必世间上所有的男子都难以拒绝,想必以对方的容貌引起那些有心人的窥视也是无可厚非。 便对对方的话并未产生怀疑。 “既然如此,洪叔你去安排人出去找一下这位公子,若是有什么其他的立刻向我禀告。” 风若庄一发话,洪叔立马准备去找人。 “姑娘莫担心,洪叔他们一定会替你找到土公子的。姑娘现在是否饿了,我让人安排一下。” 对方的话让白染眼睛一亮,确实她的肚子有点饿了,于是点点头。 正在这会的功夫,一个声音清脆动人的从外面传来。 “风大哥,你是不是在这里面啊?” 风若庄听到这个声音,目光一闪,然后就看到门口处走进一个面容俏丽的女子,“小小,你怎么来了?” 钱小小一眼就看到这个面容俊朗的男子,尤其是对方温和的气质,让她可是心动不已。 “风大哥,还说呢,你有多久没有找我玩了?”钱小小撒着娇道,心想着这古代的帅哥还真是多,还真是没想到穿越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且自己拥有的这具身体的容貌确实漂亮,说起来比自己在现在的容貌不知道漂亮多少倍,要知道自己在现代可是三无女,没钱没容貌没车房,好在自己在古代就拥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身份。 只是自己穿越过来自己就陷入了山谷之中,幸好遇到风若庄,也是风云山庄的庄主,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对方是一个容貌俊朗之人,而且温文尔雅,一看就是现在大家眼中的男神之类的人物,若是放在现代她与对方的关系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是如今却是自己的命定的男主,或者说自己的桃花运才刚刚开始。 想到自己被众多优秀的男子包围的样子,钱小小忍不住偷笑不已。 “你是谁?”就在这时,一个咳嗽的声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钱小小这才往白染那边看去,原本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僵在当场,声音顿时有些尖锐。 此时的钱小小全身戒备,对于一个突然出现的容貌非常漂亮的女子感动了威胁的意味,脑中恶意补了这是一个恶毒女配,但是对方虽然漂亮内心却十分恶毒,想得到男主的心,却因为对方的心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一而再再而三陷害自己。 白染见到对方眼中充满敌意地看着自己,心中实在好奇自己什么地方招惹到对方了? 第一百零七章 嫉妒 钱小小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一个长相很美的女子,而且看着对方的容貌莫名地给人一种威胁感,尤其是对方身上的高贵的独特的气质,想来这是一个难缠的角色,但是这样的清丽绝伦的外表只是存在与表面,其实不过是一个狠毒的心而已。 都说日久见人心,想必风若庄一定会看到对方的阴狠的一幕,对自己更加的喜爱。想到这,钱小小内心的优越感让她在白染的面前更加的有信心,对峙的气势更加的强盛。 对此,白染对于对方的表现表示莫名其妙,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自然不用把对方看在眼里。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钱小小拿出当家女主人的气势,看着对方。想给对方一个警告。但是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引起了风若庄的不满。 “我只是被风公子救了而已。”白染的话让钱小小的面色一变,她实在不相信对方怎么被风若庄给救了?不是故意地引起对方的注意吧?还是说另有目的?说起这风云山庄处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一般的人很难找到。这偌大的风云山庄建立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一定是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所以才一直远离世俗。 难道对方是什么皇子?什么贵族的后裔?钱小小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这个山庄很是神秘,而这个风若庄简直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神秘贵公子,以后她还要与对方上演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一想到这,钱小小的心情就更加的激动。 白染不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感觉对方的神色似乎有些诡异,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风公子,请问这位是?” 风若庄怕对方误会连忙解释道:“这位姑娘是跟姑娘一样,也是掉下山崖,所以才来到风云山庄的。” 原来是跟她一样,那还是真巧,不过看着对方的神色好像把自己当做情敌一样,难道对方是看上风若庄了? 白染来回打量着两人,一个相貌英俊,一个容貌俏丽,一静一动,倒是有些相配,只是这风若庄的表现倒是有点意思,似乎对这姑娘的兴趣不大,想必这也是襄王无意,神女有意。 不过这感情的事情她不参与,这钱小小若是聪明的话就不要把事情兜在自己的身上,不然的话她可是手下不留情的。 这面上一套,背后被捅刀子的事情她可是经历的够多了。 “我是钱小小,幸会幸会。”钱小小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对方面前表示自己现代人的优雅,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更加应该好好表现。 白染皱着眉头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这是向自己握手?可是哪个国家的礼仪是相互握手的?“你这是干嘛?” “握手啊!初次见面我们那里都是这样,要握手。”钱小小无不得意地说道,心里暗自得意这些古人就是愚昧,不知道他们现代人的文明发展到如何的强盛。人与人之间就是平等的,不像他们一个个等级分化实在是太严重了,什么主子仆人,难道他们就不是人了吗?不过是上辈子的投的胎好,所以才生在富贵之家,若是在穷人家,指不定成什么样了,有什么好得意嫌弃的? 白染冷哼一声,既然对方对自己的下马威,她自然没有好脸色,尤其是对方的眼中藏着对自己的蔑视,这点让她大为恼怒,很久没有人这样看自己,很好!对方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你这人怎么这样?”钱小小见对方忽视自己的存在,而且还在自己面前冷哼,一点友好的态度都没有,心中气恼不已,不过却十分开心,嘲笑对方真是蠢透了,自己不过是随便说两句而已,对方就露出了自己的本性,看来就是个不好相处,脾气不好的娇小姐,哪像自己这样友好? “我怎么样?我觉得你的身份倒是可疑?我知道的国家好像没有一个是你所说的礼仪,难道你来自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不成?但是会在这里,指不定有什么目的?”白染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就是想要堵住对方的嘴而已,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随便一提却是让风若庄暗自记在心里。 风若庄明明记得钱小小失去了记忆,这也解释了对方行为举止大胆,有些举动甚至让大家看起来十分新奇。开始他也这样认为对方很是可爱,甚至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可是听白染的一席话之后这种感觉一时间飞灰湮灭,剩下的只是对对方的怀疑。对方明明说自己是失忆了,那为何刚刚说自己那里是这种握手的礼仪?这明显是在撒谎吗?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或者说来到这个庄子里是不是有别的企图?或者说对方是来找东西的吗? “小小,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怎么说是你那边的礼仪呢?难道你想起了什么?”风若庄试探地问道。 这样的怀疑的话让钱小小一时间面色一僵,心中咯噔一声,不会吧?对方是在怀疑自己了?都怪这个突然冒出的女人!想到这,钱小小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不是这样,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一些事情,就是一闪而过的画面,所以才这样说。风大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是钱小小越想解释清楚越有漏洞,让风若庄更加的怀疑对方的目的。 但是风若庄是个心思谨慎之人,自然不会把心中的怀疑表现在自己的脸上,只是随口点点头算是理解钱小小的话。 “小的是,不过往后你想到什么,可要告诉我,到时候我可以派人去外面找你的家人,把你送回家去。毕竟失去亲人的滋味想必你的家人一定很是担忧。”风若庄温和地说道,言语里的关心让钱小小十分的感动。 果然钱小小十分的感动,“风大哥我一定会的,到时候我一定要他们好好感谢你。”能找到原主的家人最好,看着原主的样貌与她掉下山崖时穿的衣服可是华丽的衣服,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穿的,这样的话她可以断定原主的身份一定很是不一般,八九不离十是个贵族的千金。到时候若是自己回去的话,那可是锦衣玉食,许多人伺候的。比公主还要公主。 想到这样的局面,钱小小不知在私下里偷笑了好几回。 “小小的好意风大哥心领了,只要你能平安回去就行。” 风若庄的神态温柔,眼神更像是涌现了无数的柔情,看得人脸红心跳。 钱小小就对方看得迷住了,面色羞红不已,但是在一旁的白染却翻了白眼,心中对这个表面温和无害的风若庄感到了一丝厌恶。 第一百零八章 纠缠 “你怎么在这?”这几日钱小小一直在找风若庄,可是都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于是便来到优雅居来找。这地方便是白染所住的地方,她认为风若庄一定是受到对方的蛊惑,所以才没有理会自己。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 当初只是因为白染的一句话让她在风若庄的面前差点露馅,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风若庄才故意疏远自己?要知道在白染没来之前,对方对自己可以说是百般宠爱,就好像是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会给自己摘下来。可是如今连面都难得看到,更不用说说话了。 对于现在的处境,钱小小自然是不满意的。她一定要找到对方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不是因为白染的一些不该说的话才造成这样的后果的。反正这次她一定要给对方一个颜色看看,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句话不是我该问你的吗?这里可是我的地方。”白染拿起一块糖豆放进自己的嘴里,还真没想到这里与世隔绝的地方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而且这口味还是挺不错的。甜而不腻可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什么是你的地方?”钱小小十分的不服气,看着对方视为自己不存在的样子简直是太嚣张了,这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成?“这可是风大哥的地方,不是你的。” “你这么紧张干吗?你的风大哥都没有说什么,你倒是很紧张的样子。我住的又不是你的,吃的又不是你的。再说了你也是这里的人,倒是比主人更加的在意我的一举一动,不会是以为我想占了你住的地方不成?这风云山庄地方这么大,你还怕没地方住吗?”白染笑着道,言语间倒是有种其他的意味。 这听在钱小小的耳朵里还真的听出别的意思,这白染是想留在这里,成为风云山庄的女主人吗?或者说这是在向自己示威?但是对方一定是自以为是了,这风大哥不管是现在将来喜欢的只有她一人,不会是其他的人。尤其是像对方那样心怀叵测之人。 “我告诉你,你最好是不要打风大哥的主意。” “为什么?他又不是你的东西,而且他和你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吧,居然让你来警告我吗?”白染凤眸一眯,多了一丝凌厉的意味。 “风大哥自然不是什么东西。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风大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是一个明理之人,到时候一定会看穿你的原本面目,看你怎么办?识相的给我安分点,不然的话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钱小小面露愤恨之色,她就知道对方是这样的人。对方跟自己对上了,那好她自然不会谦让,一定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 “好吧,既然你这样看好你的风大哥,那就看好就行,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扯别的。不过听他们说这些糕点都是你做的?”白染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对方,看着对方的手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做出这样的好吃的东西,说实话这样的厨子放在以前她一定要把对方据为己有。但是现在不行了,有的吃,能吃多少也看形势了,果然一个人的经历能改变人的看法。 钱小小面带骄傲之色,神态高傲地说道:“那是自然。”想当初她在现代可是有一手好西点的面点师,虽然容貌限制了自己的桃花运,但是她敢说吃过自己的糕点的帅哥可是不计其数。 白染顿时眼睛一亮,想不到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若是真的把对方带在自己的身边那岂不是天天有好东西吃?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似乎她有别的主意了。 “我们打个赌如何?”白染看着对方的神色脑海中顿时灵机一动,一个忽然冒出的想法让她的嘴角一扬。 “什么赌?”钱小小看着对方的神色表示了怀疑和警惕,这人想干嘛,怎么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自己可是新时代的女性,这点小事岂会让自己退缩? “你过来!” 说着,钱小小看着对方神神秘秘的表情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凑到对方耳朵边。 “主子。” 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走了进来,看着自家的英明的主子正在书房里挥洒笔墨,那一手的好字让女子的眼中冒着钦慕的光,只是这样的眼神对方掩饰的很好,在看到对方看到自己时,已经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怎么了?”这几日风若庄一直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书房里,让钱小小一直找不到自己,是因为他额、特意下令不让任何人进来。 “回主子,今日钱姑娘又来找主子了,只是被奴婢借口说走了。” “嗯。”风若庄应了一声,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便开口道,“那白姑娘呢?” 绿烟明显感到自家主子眼中流露出对于白染的兴趣,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如实地回道:“回主子的话,这白姑娘倒是安分的很。这几日钱姑娘一直找不到主子,今日便去找白姑娘了。” “真的?”风若庄手中的笔停止半空,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知道钱小小古灵精怪的个性,但是这性子是不坏,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不怎么放心。 “那我去看看。” 听着对方的话绿烟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但这也是想测试一下自家主子对于白染的关心程度而已,只是这样的结果让她很是不满意。这让她不由得心中提起了谨慎。 要知道当初的钱小小也没有让主子这般的着急,看来这次自家的主子是真的对白染动了心思。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她与主子相伴多年,知道自家的主子一切,怎可让其他的女子取代自己? 这样一想,绿烟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些事情让白染知难而退,或者说让白染永远也不能回到这个地方。 绿烟细想的功夫,风若庄已经来到了白染所住的地方。只是她们之间的气氛好像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你们都在这里啊。”风若庄走向前去就见两人居然像朋友一般吃喝在一起,好不快活,难道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风大哥你终于来了,我找了你好几日了,你到底去哪了,她们都不说,真是太可气了!”钱小小抱怨着,心想着这些人真是看碟下菜,最会看别人的颜色行事,估计也是写忘恩负义的主,她才不稀罕呢。 第一百零九章 误会 风若庄以为这两个人会闹得很不愉快,谁知她们的相处倒是挺愉快的,这让他有种莫名的不满。 这两人难道之前认识不成?可是看着眼前的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是不认识的。但是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多,这两个女子到底是何人?看起来都是非一般的寻常的女子?她们来到风云山庄真的是因为意外,还是说真的是别有目的?派去查的人还没有音讯,所以一时间还是小心谨慎才是。万一出了什么错,作为庄主的,他自然是难辞其咎。 “风庄主,你怎么来了?”白染心中好奇,这钱小小不是说自己一直在找风若庄的身影吗,好像是好几日都未见到过,今日倒是巧了。 风若庄神情自若地回道:“近日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没有时间见两位,还希望两位不要见怪。” “风庄主贵人事多,我们作为人必然是随主便,风庄主没嫌弃我们多加叨扰,我们怎么会去怪风庄主呢?” 白染的话让风若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小小,你们刚才再说什么好玩的事情?” 钱小小见对方的心思终于转到自己的身上,这才心中舒坦一些,不过对于这几日对方疏忽自己的行为,她还是有些生气,可是没这么简单就原谅对方的。 “也没什么,只是跟对方说了几个笑话而已。而且你们肯定没听说过西游记的姑娘,我这是跟白姐姐说故事,听着可带劲了,你们这些可是不懂的。”钱小小无不得意地回答,她可是看了不少,尤其是初中时代最喜欢的四大名著,尤其是这西游记可以说是倒背如流,她随便一个故事就被这些古人听的目瞪口呆。她还以为这白染有多大的本事,多高傲的性子,只是自己施展了一下自己的本事儿,这人居然快成为自己的超级粉丝了,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人带劲的很。 想到有朝一日这天下的人都把自己奉为偶像,自己岂不是走到哪都快大家拥护到哪?这万众瞩目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很是带劲。 “哦?你说的是真的?我可是听下人说你的本事可真大,会说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让人听了还想听。我倒是好奇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难道你之前是熟读史书的女先生?恐怕这天下还真是没有比你更厉害的女子了。”风若庄忍不住感叹道,有时候钱小小看起来明明天真无邪的样子,可是有时候又觉得的对方小小的身体里藏着无数的宝藏,想要挖掘出来以为只是这一面,谁知往下看时却只是冰山一角,让人情不自禁地靠近对方。 钱小小被对方火热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面色一红,羞涩地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小害羞。哼哼,这个白染只是徒有其表而已,看看自己的本事就被自己的男神给夸了,而且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爱慕,想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都难。男人嘛,都是看脸的,只要真正地爱上一个人才不会被其他的美色所诱惑。 她承认自己对这个风度翩翩的风若庄很是有好感,但是正如白染所说的,若是她真的嫁给了风若庄,以对方是风雨山庄的庄主,必然是的待在这个偏僻的地方,难道她就要跟着对方白白把自己的美好的青春年华都花在这里?不,她好不容易穿越到这个古代,还没看遍天下美男,吃遍天下美食,还没愉快地享受人生,这样的被束缚在这里,她真的甘心吗?不!她不甘心!所以在白染提议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时她没有犹豫地同意了。 若是她离开之后发现自己还是离不开风若庄的话,那她一定会回来的,而且这白染说过也不会跟自己争了,对方会永远地消失在风若庄面前。虽然她不觉得这白染是自己的威胁,但是总是有一个漂亮的女子在他们面前,她的心中总归是不舒服的。 白染还真是好奇这钱小小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会这样的奇思妙想。要知道她遇到的女子不在少数,聪慧的也不少,但是像对方这样会编故事的还是少的,而且关键是她看着对方不像是心机深重的样子,至于是不是失忆,她就无法断定了。 “我倒是遇到一个人有你这般的本事,只是对方是一个男子。若是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引荐一番,说不定你们可以成为知己。”白染说这无法是想到了路展宏,对方也是写书的先生,而且颇有盛名,关键是对方还未成亲,若是两个人在一起倒不失一桩好婚事。只是自己离开中原也不久了,不知道这些人如何了。 “你说的是真的?对方写了什么书?是不是像蒲松龄这样厉害?”钱小小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人,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若是跟这样的交往自己岂不是说出去很有面子?说不定这人就是自己的男配呢?想到自己以后的风华无限,钱小小又开始偷笑起来。 “蒲松龄是谁?”风若庄好奇地问道,对方不是真的失忆,若是如此的话怎么会接二连三地说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名字?看来这钱小小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蒲松龄?我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这人是我的一个亲戚,他很会写书,而且写出来的都是些志怪,但是这些并不是说明什么邪魔的东西,只是暗喻那些朝堂之上的贪占枉法,欺男霸女之徒。这个世界上的好官太少了,但是贪官又都是官官相护,以至于那些百姓只能白白地受欺负,又不敢得罪这些人,怕对方报复,以至于家破人亡,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钱小到这,面上有了慈悲之心。 白染看着对方悲天悯人的表情,神色莫名,“既然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引荐引荐,不知道小小的意思?” 钱小小连忙打住,不然的话越说到最后露馅的越多,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蒲松龄,若是真的让自己引荐,难道她还要向穿越大神把蒲松龄引渡过来不成? “不行!对方可是很神秘的,一般的话可是不见人。如今我也不知道对方在哪,你们就别问了,问的越多我的脑袋越发疼。”钱小小做出头疼不已的样子,这才打消了对方继续问下去的打算,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后她要谨言慎行了,不然的话以后够自己受到。惨了!她刚才说的太流了,差点忘记自己是失忆了,那自己所说的不是被男神给误会自己了? 第一百一十章 互动 “你在干嘛?”白染见着钱小小最近的举动有些异样,所以才好奇地问道,不过对方似乎平日里的举动都很异样,感觉跟这个世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接触了对方之后,才发现对方就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但是点子倒是不少吗,却时常的头脑发热,还真是佩服之极。 这厨房很大,一般人很少进去,钱小小却是这里的常,而且做出的东西十分的新鲜,对于下人也没有其他的主子那般摆态,相处很是简单,虽然因为主子的缘故对于对方少了一些利益的关系,但是真心喜欢的人却不在意这些。反而觉得若是这样的主子的话他们的日子更加的好过,说话也不用那么顾忌很多,这样的平易近人的主子哪里也难找到。 至于洪叔看不起对方跟下人打成一片的性子,尤其觉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不适合当风云山庄的女主人,但是人却是不错的。尤其对于这些下人,时常做东西给他们吃,那是他们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而刚来的白染,却总是端着一副架子,虽然美若天仙,但是很不好相处,总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多了一层威压,让人亲近不起来。 所以对于这样的未来的女主人,他们宁愿是钱小小作为风云山庄的女主人。 而且他们私底下闲来无事就来打赌,下注是谁才能成为他们的女主人。当然投钱小小的人数多些,这些赌注连白染与钱小小都知道。而且这钱小小还拿这个在白染面前炫耀,结果对方说自己对风若庄丝毫没兴趣让钱小小立马败下阵来,显得十分的憋屈。就好比大家认为都是一个稀罕物,谁知其中一人根本就没兴趣,真的很是有挫败感。连带着连钱小小对于风若庄的兴趣都淡了不少。可能抢夺的东西才觉得有意思点,才能引起更大的兴趣而已。这人轻松得到的,反而觉得一旦意思都没有了。 “我再做水果沙拉。”钱小小毫无兴趣地回了对方一句。只是闲来无事而已,总觉得老是待在这个地方都要生出虫子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 “那是什么东西?”白染心中好奇不已,靠近一看这是许多的水果把它们切片而已,然后用白色的牛奶拌在一起而已,不觉得有什么新奇之处。 钱小小有气无力地道:“这你就不懂了,等我做好了你就知道有多好吃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有你不爱吃的东西吗?改日我就做这个好了。”原本以为对方看起来应该是比较淑女的,谁知这一吃起饭来倒是跟个壮汉一般,这气势倒是气吞万里如虎之势。真是看这天仙般的容貌实在是看不出来。还真是应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啊! “别怼人,对了,你怎么说话像是没吃饭一般?难道又没看到风若庄,只是我觉得对方也有那样,世上好看的男子多的是,你就不考虑多看看再做决定?”关键是白染觉得对方实在是表里不一,一看不是个善茬。当然这样的话她不能直白地说出来,不然话岂不是说她忘恩负义?这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还是留着一些话的好。 “无聊啊!总是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可去的,自然是被憋着的。我倒是想出去看看这花花世界,但是风大哥说现在出去的路十分危险,最好是要过一段时间。尤其是前段时间刚下了好几场大暴雨,这路都被冲了,若是我们出去的话准是死路一条。”钱小着,自己所准备的水果沙拉已经准备完毕,刚一上桌,白染就连忙凑上去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顿时满口含香,味道是极为不错的。 想不到这样的东西居然能做出这样的美味的东西,真是让人新奇不已。 钱小小又看到对方吃货上身的样子,不由得撇撇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用手撑着下巴道:“原本以为你来之后我就会和你斗得你死我活,谁知我们居然成为了朋友,而且你居然不是冲着风大哥来的,害得我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说好的宅斗呢?我怎么感觉自己来到了全民大和谐的时代,甚至无聊啊!” 白染吃完了一大半之后,心中的一点良心告诉自己最好是留给对方一点,不然的话对方这么辛苦地做东西,若是自己全都吃完了岂不是太过分了? 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小小,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若是出去以后你肯定不会无聊,而且也许你还会怀念现在无聊的日子。外面的世界太过混乱,百姓流离失所,能吃上一顿饱饭已经是很辛苦了。”白染觉得对方肯定是无病呻吟了,这个风云山庄活的倒是平静安详。只是外头的话战争四起,百姓困苦不堪,挣扎着在泥潭之中。就是贵族也是同样的水生火热。 “我可不信。再说了只要有人类的贪欲在,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有战争,而且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场面却是非常的新奇。我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一个女子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钱小小觉得以自己才貌一定能在这乱世中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而且还会演绎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钱小小憧憬着,目光发亮,看到白染一直皱眉。这人的脑子果然跟寻常人不同,一定是撞坏了脑子了。 “既然如此,那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世吗?总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只是瞒着不说而已。”白染实话实说,这人到底是真是假还是交给时间来定,反正只要暂时跟自己没有利益的冲突就行。 这世界上的仇人太多了也是不行的。 钱小小心中一虚,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时候看到什么东西就会想起一些,但是要仔细一想却什么也没有了。这里的大夫就这点本事,若是我们出去的话,我就去询一个名医好了。兴许能记得起以前的事情。”当然这也是她早已打好的腹稿说辞,毕竟自己也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说多了也是错,只能尽量少说点。而且这古代也没有什么实验什么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人解剖送上实验室。那真是太恐怖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吃东西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白染吃了人家的东西自然是嘴软的,但是心里明白像对方这样心思灵巧之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失忆的样子,若是失忆的人都像对方那样,那她岂不是希望天天有人这样失忆? “什么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好不好?”钱小小看着对方留给自己的所剩下的东西,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就给我留这些?是不是太少了?我总觉得你这样的人应该吃的不多,可是这饭量怎么比得上一个七尺大汉?你是不是投错胎了?”而且怎么吃也吃不胖,若是放在现代一定不会饿死,凭着对方的容貌与饭量做吃饱一定挣了不少的钱。 “好吧,你说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最近好像对风若庄很不积极了,难道对对方没有意思了?”白染十分的好奇,尤其是最近对方跟自己的关系好起来,不再是像以前的争锋相对,所以对于对方的举动很是疑惑。 说到这个就可气,钱小小倒是对于追求男神的事情倒是没怠懈了,就是对于风若庄身边的贴身丫鬟绿烟倒是三番五次的阻扰自己,这倒是让她明白过来,其实一直是自己该对付的人不是白染而是在对方身旁的绿烟,这人可是喜欢自己的主子。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是贴身的丫鬟自然是对自己的主子怀有幻想,想要成为对方的女人。若是换成其他的人倒是无所谓,顶多是一个姨娘,但是她就不同了,她来自现代,现代实行的可是一夫一妻制,自然是不想自己的丈夫身旁有任何的女子当然除了自己例外。 改明儿她要寻个时间跟对方说清楚,要对方离自己的主子远一点。 “白姐姐,你觉得绿烟如何?”钱小小一直缺少个可以商量的人,其他的所谓的伺候自己的人都是庄子里的人,总觉得隔了一层东西似的,心里头有一些话总感觉对她们敞开不了胸怀,而眼前的这人就不一样了。虽然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绿烟?你说的是风若庄身边的贴身丫头?”白染仔细地回想一下,好像是有这样一个叫绿烟的人,只是对方说起这个干嘛?难道有其他的事情吗?还是说这事情跟风若庄有关? 钱小小点点头,面色一沉,很是不高兴,“你可不知道现在我才知道前些日子把我拦在外头的就是此人的主意,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找你的麻烦?这人就是心怀叵测想要害我们自相残杀而已,真是太过分了!” 看着对方愤愤不平的样子,白染疑惑道:“我们跟她好像是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这样做?” 钱小小皱起眉头,挑眉道:“还不是因为风大哥对我的悉心照顾嫉妒而已,但是这样的感情的事情谁说的清楚。而且对方只是一个贴身丫鬟而已,怎么可以越轨喜欢自己的主子?我知道风大哥英俊潇洒,是很多女子的如意郎君,但是他只能是我的,其他的女子应该避让才对。” 白染感到好笑,嘲弄道:“你倒是有这样的自信?难道你确信这个风若庄喜欢的是你?而且男子又不是只能娶一个女子,对方身份是低微,但是作为通房侍妾好像没那么严重吧?若是你这样严加阻扰的话,倒是说你善妒。你觉得大家的公子会允许你这样嫉妒心强的进门?” 钱小小很有自信道:“我要的男子只能唯一有我一个,其他的女子沾染不得。不然的话咱们就分开,各过各的,天涯海角没有任何的瓜葛。什么三妻四妾,为何这里的男子可以娶那么多女子,而女子只能始终如一,这是极为不公平的。” 白染像是听出其他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你想面首不成?不过以你现在的条件的话可能有一定的问题的,但是若是你想起你的身份之后,说不定可以。不要丧气哦。反正我觉得我这辈子一个人挺好的,不然的话成亲的话还要生孩子,生完孩子还要照顾孩子,一辈子围着男子孩子,这样的生活也挺没意思的。” 钱小小听完对方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用稀奇的目光看着对方,显然的不可思议,她实在是没想到在这个古代还有女子有这样前卫的想法,简直是超脱了这个时代,对方是不是也是穿越的?不然的话为何她的某些在别人看起来无法接受的想法而对方看来却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十分的赞同。 “白姐姐,你也是穿越来的?”钱小小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样的话让白染吃了一惊,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你能做出的好吃的东西吗?” 这样的话一开口就被钱小小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忽然感觉此人真的只要跟吃的东西搭上边的都能想到是吃的,真是有点无可救药的感觉。 心有点累啊! “大姐,不是吃的,而是用的。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们的话题就此打住,现在我们来讨论这个绿烟的问题,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我觉得吧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每天做一些好吃的东西送到风若庄的面前就好,你不是常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对方的胃吗?我觉得你这件事做的就很好。再说了你也知道对方只是一个丫鬟,对你一点威胁都没有。而且这事情风若庄都没有表态,你急什么?若是绿烟真的有机会的,那为何到现在的话还是对方的丫鬟?我倒是听说这个风若庄行为规矩,不沾女色,为人倒是公正严明。既然这样的话,与其担忧这担忧那,倒不如我们去看看什么时候出去的好。这样的话你也不会显得太无聊。而且外面的东西见多了,你急不会对现在的男子有多留念。” “说得好像我没见过美男子一样,我告诉你我看过无数的美男子,这样的风大哥就是我心中的男神,无所不能,实在是太厉害了。当初若不是对方的话,也许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是如何?这可是英雄救美,所以我打算以身相许。” 白染见对方露出憧憬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让对付去做梦去吧。她总觉得这风若庄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还记仇,而是她看着对方的眼神总觉得好像缺了一些真城而已。 第一百一十二章 聊天 钱小小听了白染的话决定对方说得好很有道理,于是干脆觉得不用去对付什么绿烟的,这样的小级别不值得她去对付。 “风大哥,你在吗?”钱小小站在对方的门口,小心翼翼地敲着门,可是自己喊了半日都不见对方来开门。于是用手推了一把,谁知这门根本就没关,一推就推开了。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钱小小往里面一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居然发现没有任何的人。心里还是不放心的再次喊了一声,见还是没人,便打算进去看一下。 说起这只是风若庄的书房,对方经常在这里面看书,就是自己也没进去过,对于这个神秘的书房她已经很想进去,只是风若庄一直不带自己进去。这会儿逮到机会,她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这里面倒是藏着什么样的好东西? 风若庄不带自己进去,难道自己就不能进去看看吗?反正她又不是进去去拿什么,只是进去看看而已,对方一定不会怪罪自己的。 钱小小想着便毫无压力的走了进去,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里面的书房充满了书香之气,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的古籍,尤其是兵书之类的更加的多,而且那玉器也是看起来价值连城的感觉。 尤其是挂在墙上的一副江山美人图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钱小小好奇地走了进去,只见上面的笔墨苍劲有力,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而且上面的墨迹以及上面的宣纸的成色,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古朴,似乎有些年头了。这秀丽江山画的是十分的美妙绝伦,看起来如栩如生,若不是因为上面的题字,她还以为是风若庄先祖留下的墨宝呢。 不过上面一个只留下背影的女子倒是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 这背影看起来妙曼,发髻低垂透着一股娇媚,轻薄的纱衣更添了女子一份无与伦比的仙气。只是这耳边的一颗红痣引起了她的格外的好奇。 这红痣她好像是哪里看过,不对这不是她看过,而是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有这样的同样的红痣,不外乎这样,连带的位置以及形状也是一模一样,看得她格外的心惊。这世界上难道有这样的很巧的事情?不会是自己看错了吧?只是等她仔细瞧时,背后忽然冒出一个身影,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你怎么在这?”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小小这才缓过神来,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带着几分怒气道:“白姐姐,你吓唬我干嘛?这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后头,不知道还以为是鬼呢?这样的话我不被你吓死才怪。” 白染撇撇嘴,对于对方的胆子她可是见识过,连鬼故事都顺手拈来的人还怕那玩意不成?不过是唬自己的吧? “是我的不对,但是你在这干嘛?我可是知道这里是风若庄的书房,除了对方,其他的人都不能进的。你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吧?或者说想要拿什么东西?” 面对对方狐疑的表情,钱小小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污蔑,难道自己的节操在对方面前那么一文不值不成?她以为以她们相处的日子虽短,但是应该基本的本性应该知道才是。她可不是这样的人。 白染自然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对着对方开一个小玩笑而已,谁知对方居然认真了。好一会说才让对方解开了这份芥蒂。 算了,白染觉得以后还是不要跟这样开不起玩笑的人说这些吧,这钱小小人倒是不小,这自尊心倒是挺大的。 “对了,你看到了什么这样的入迷?其实我刚才叫过你,可是你一直都不回我,所以我才进来的。”白染虽然行事上自由散漫,但是作为却是规矩的很,若不是为了其他的必要的事情的话,她不会擅自出现对方的书房里。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幅画很是好看而已。”直觉告诉钱小小这些事情还是自己消化的好,不能告知其他的人,免得多生事情。 白染见对方不想多说的表情便不便多说了,到想着既然进来了那就好好打量一下,看着书房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秘密也是好的。 “你们在做什么?” 白染听到愤怒的声音,那抓包的感觉让她身体一僵,不过很快地恢复常态,这也是她的老本行了不是。 “绿烟姑娘,我们只是进来找风庄主的,没有其他的意思。”白染觉得自己应该表面自己的态度。 绿烟冷哼一声,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主子被人惦记,而且这两个娇都不是寻常的女子,更是让她极为忌惮,就害怕自己的主子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到时候的话主子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样的后果,绿烟对于两个人的警惕更深了,而且面色也不好看。 “两位小姐,既然你们说是找我家公子的,但是为何不先敲门看在人有没有里面再进去,这样是不是太失礼了?或者说小姐们的家人并未教各位小姐?”绿烟早就看不惯这两人了,如今总算逮到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可以奚落对方的机会。 钱小小自然是看出对方的不善,而且对方面上的嫉妒也不是一两天了,所以也没给什么好脸色看,回道:“绿烟,我承认我们进来是不对,但是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看你作为奴婢一直对我们不依不饶的到底是何种居心?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告诉你既然你看不惯我们,大可直接地讲出来,不要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看得让人瞧不起。” 绿烟听着对方讽刺的话整个人都气的发抖,面色铁青,指着对方道:“你什么意思?难道奴婢就不是人了吗?我身为公子的奴婢,自然有责任看好书房里的一切。怎么到小姐口中就变成了心怀不轨之徒?我可是从小服侍公子的,自然是忠心耿耿,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钱小姐莫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的头上。奴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钱小小冷哼一声,她可不相信对方是按规矩办事,瞧着对方也是长着几分姿色的,不过在她的面前就根本不够看了。自己的身份又不够看,非得当姨娘,好好的正牌娘子不当,这古代的女子都是这样愚昧的不成? “好了,这都是误会而已。小小我们走吧,改日我们再向风庄主告罪。”白染开口道。 “不许走!奴婢一定要好好看看这里有没有少些东西。”绿烟看着这两人觉得对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出现在风云山庄,若是在这里找到了证据,那么公子一定会好好处置她们。自己在公子心中的地位一定更高。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诬陷 “主子,不是奴婢诬陷她们,而是奴婢亲眼看到她们为经过主子的同意就进了书房,实在是太可气了。主子您一定要听奴婢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们一定是怀着别的目的有意地接近主子您的。”绿烟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希望得到自己的主子的支持,只是让自己失望了,风若庄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话,而且还一直情意绵绵地看着钱小小。 “是我让她们进来的。”风若庄笑着道,笑容温和,看着钱小小的目光带着温柔。 钱小小被对方看到面红耳赤,她不知道这风大哥到底是怎么了?居然用这样的让人害羞的目光看着自己,难道对方真的是对自己情根深种?真是太让人害羞了。 白染心中好奇,这人的变化也真是太大了,明明记得这风若庄对于钱小小的态度只是一般的眼神而已,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意思,怎么的今日却帮着她们说话不讲,而且这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明眼人都知道对方对钱小小有意思。 难道这风若庄真的对钱小小有爱慕之心?白染总觉得这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风大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看书房里没人就去找你。”钱小小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毕竟这有男神帮着自己说谎,就说明真的对自己有这样的意思,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有这样的心思。同时还挑衅地看了一脸惊愕的绿烟。 “主子!”绿烟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她实在不可相信自己的主子居然会帮着一个不了解的女子,难道自己的主子真的对钱小小有其他的心思?想到这样的可能,绿烟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痛,有种窒息的感觉。 “好了,绿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出现,你先下去吧。”风若庄话一开口,绿烟无奈的暗叹息,狠狠的瞪了得意洋洋的钱小小,心中想着,不要让她再次逮到机会,不然的话一定不是像现在这样简单。 “风大哥,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出去?”钱小小一脸期盼地看着对方。相比现在对方对自己的心思,钱小小觉得还是出去比较有意思,不然的话待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风若庄目光一闪,神色多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莫名的意味,“小小真的希望出去?可是外面很不平静,还是待在这里好,小小要不要考虑清楚?” 钱小小摇摇头,“我当然愿意留下来,但是更多的是想出去看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如何的,更希望见到自己的父母。” 说到这,钱小小的神色有点失落,毕竟自己前世今生都没有什么亲缘,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如今好不容易穿越,但却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有关原主的身世一点记忆都没有,若是原主真的有亲人,那也是她的亲人。既然她用了原主的身体活着,自然是用对方的身份好好地照顾原主的亲人。 只是对方有亲人的话,为何一直没有人来找,难道原主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孤苦无依之人?想到这,钱小心不禁黯然神伤。 一旁的白染看出对方的情绪低落,于是好奇地问道:“钱小小,你怎么了?刚才还是一副跳跃的样子,现在就是一转眼的功夫而已,你变得样子实在是太快了吧?” 钱小小撇撇嘴,对方这意思就是自己是变色龙,可是女子不都是这样,一下子风一下子雨的,总也是跟着天气的变化。她倒是觉得自己也知好脾气的。变得次数也不是太多,若是对方那样百年不变的表情,那才是让人看了太过无聊呢。 “我绝对你一定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而已,我若是男子一定是一时的新鲜,其他的在一起真是无趣的很。你看风大哥开始的时候对你的容貌给惊到了,自然是对你多厚待些,可是时间久了还不是觉得我很有意思,很可爱。所以呢,一个人的容貌很重要,但是最为重要的是自己的性情可爱。不然的话就算是天仙的话,在一起也就无趣的很,就跟画上的美人一样的空洞无趣。”钱小小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翻盘的机会。看着对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也不算是太讨厌了,反而觉得格外的亲切。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如此,时间久了就觉得对方不怎么漂亮了,而唯一不能改变的是自己的容貌一直很漂亮。 “说的跟真的一般,那我问你若是这个世界上又一次换脸的机会,一张丑脸还有一张漂亮的脸,你选择哪种?” 钱小小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对方,“你觉得呢?当然是选择漂亮的,若是让你选估计你也是选这个对不对?” 白染不可置否,只是对方的意思是脸不重要,现在来说,对方的意思是不是脸也是挺重要的。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好啦,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个,刚才听洪叔说过几日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你开心不开心?而且我倒是好奇这些日子相处怎么一直是在说我的事情,而你的事情却从未跟我说过,难道你有其他的难言之隐?或者说你是哪个流落在外的公主郡主什么的?或者是女王的女儿?”钱小小的眼中泛着火热的光,她觉得自己似乎什么时候要真相了。 看着这样八卦之风的钱小小,白染十分的鄙视,不过对于这样的人,她能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吗?再说了若是对方不是这样的,她反而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又被撞回去了。 “我就是我,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好了吧?对了,这事情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情应该跟我说一下才是。”说起来在这已经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就是找土斐也是好些日子,就是没找到对方的影子,那对方到底到哪里去了?按理说对方应该还在那里才是,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说是风雨山庄? 白染没有继续想下去,这事情不能过早地下结论,出去以后探知一些消息才是,不然的话就算她早有能耐,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还是小心为妙。不然的话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把自己给赔了进去就不好了。 “你不知道那倒是正常,因为我可是刚从风大哥那边来,听着对方跟我说的。”钱小小无不得意,这预示着风若庄首先想到是自己而不是旁人,这都对自己没有意思,那可是真的睁眼瞎了。但是出去的时候会不会发生其他的事情呢?她的心中既激动又觉得忐忑不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或者说什么也不做,倒是符合自己的作风。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去 “你真的没想过若是出去后你有未婚夫,而且你这里却是跟风若庄有了感情,你该怎么办?”白染只是随口说说,倒是看对方这样我行我素的人,估计也是不会跟家中的安排,除非未婚夫比风若庄更加的厉害。 但是这样的场面也不是没有,而且看着钱小小的样子出生也定不是普通人家,说不定这贵族女子还是她自己。 “怎么可能?”钱小小立刻反击道,随后下意识的往身后一看,见后面的人没注意到她们,顿时松了口气,故意压低了语气道:“你可不能胡说,若是被旁人听到了,听错了还真以为我脚踏两只船呢,但是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可说话要小心点。” 看着对方小心谨慎的样子,白染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是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两人就在一起了?可是这样的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家总归是名声不好。于是忍不住规劝道,“我看你还是悠着点,这事情等到你的身份确定了再有其他的打算也不迟。若是轻易下了决定,万一还有其他的,到时候苦也来不及呢。” 钱小小觉得对方就是危言耸听,哪有对方说的那样严重,她只是跟风若庄相互爱慕而已,而且还没有讲明呢,她都不急,对方倒是比自己还要急了,这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心中清楚的很,再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决定总归是自己负责的。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从未做过后悔的事情来,还希望你不要多心。”钱小小想着,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于是接着道,“你觉得这绿烟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几次我居然发现对方真的挺不错的,甚至有几次都是对方帮我的忙,对于之前的事情我还是挺后悔这样对待她的。”总归,这个古代的女子都是人不由己的,不一定都是像自己这样的想得开,而且对方的未来的命运就是跟自己的主子息息相关,对方想要成为自己主子的侍妾也是无可厚非。若是她真的是土生土长的古代的闺中女子,兴许会允许,可是可惜自己是来自现代,接受的是一夫一妻制,对于跟其他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实在是太难受了,简直是无法接受,所以她只能跟对方说抱歉了。 “你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这是稀奇。”白染并不是说笑,而是前几日对于钱小小对于绿烟的态度就知道不是可以一起和好的,如今这态度转变得那么快,她倒是觉得是不是这其中有别的阴谋了。 “这有什么?”钱小小鄙夷地看着对方,觉得对方不应该把女子想得那么黑暗,其实女子有时候比男子还要洒脱,哼,“白姐姐,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事情了。出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前路漫漫,她那激动的心情简直是无处安放啊?不知道出去之后该不该用大吃大喝庆祝一顿,实在是太棒了! 白染见对方十分的雀跃,觉得对方真是一个十分稀奇的人。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有意思的人呢,不过相处久了,觉得这样心思的人能活到现在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如今她好像有点迷茫了,草原上已经没有去的意义,这中原之上那个叫南司的家伙到底在哪里?而且这土斐到底在什么地方?她感觉在这山庄中确实隐藏着很大的秘密,但却是难得的平静。只是不知道出去以后会不会是一个开始还是早已经开始,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你在想什么?”钱小小见对方不说话,于是好奇地问道。不过身后的那几人倒是挺慢的,这还不如她们两个少女呢? “没什么。”白染适时的把话题移开,心中难得的比之前更加的平静一些,也许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缘故,倒是比以往好了很多。 “今日的风大哥怎么不来?”这路有点仄仄,因为这段时间经常下雨的缘故,所以道路还是比较崎岖的,只不过是一点的功夫,脚下就沾染了不少的泥土,黏答答的很是难走。 “我倒是好奇呢,你倒是问起我来,这个应该问你自己比较适合一些。”白染白了对方一眼,心中很是无奈,她总觉得陷入感情的女子脑子总是有些问题的,如今看来确实是如此。 钱小小哦了一声,觉得对方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这人怎么老是抓住自己的问题不放,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算了,对方就是一个爱较真的人,听的她有些无语的感觉。 “算了,跟你说话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次就跟了洪叔来,其他是几个下人,说是身手不错,不过原本那个绿烟也来的,是我说还是待在庄子里好,就没来。但风大哥实在不放心我,所以便让在我身旁伺候的小溪儿过来了,而且连对方的卖身契都在我的身上,真的,我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对我好的男子。”说到这,钱小小有种甜蜜的味道。 白染皱起眉头间,洪叔忽然加快了脚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让两人很是疑惑。 “怎么了?”白染好奇地问道问道,心中却有了几分警惕。是不是对方发现了什么?这道路看起来十分狭窄只够一人通行,而且幸好四周的环境比较安全,不然的话那真是有点吓人的意味。 “钱小姐,白姑娘,我好像听到上面有什么动静。”洪叔贴着山腰上,侧耳倾听,好像是石头滚落的声音,心中咯噔一声,全身都汗毛倒竖,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吧?真是太倒霉了! “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白染见对方的神色不对,面色一变。 洪叔点点头,神色严肃警惕,“大家小心,恐怕有泥石流!” “什么?”众人惊呼。 想比大家惊恐的表情,白染神色严峻,“洪叔,我们该怎么办?看这地形若是真的话,我们一个也逃不了。”这泥石流可是一大片,就是逃也是逃不掉,与其想着其他的,还不如想其他的出路的好。 洪叔也是跟白染想到一般,这过了这段路有一个隐蔽的小洞,只是适合于女子纤细的身体,但是若是对于一个七尺大汉来说那真是根本钻不进去,可是他答应了主子要安全把两人送到,所以不管如何,他一定要确保钱小小与白染的安全。 “大家不要担心,我们要尽快往前走!前面有一个山洞,可以避一避。”洪叔与其他几个侍从都是知道的,自然明白他们没有出路,但是对于护住两个娇来说却是再好不过。于是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地护送两人往前走。 第一百一十六章 清醒 白染再次醒来发现她的身体好像被重物狠狠地压着似的,十分的难受,而后一个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人不是旁人而是自己自从进入风云山庄的土斐。 “你怎么在这?”白染惊讶地开口道,而且对方的打扮原本是土匪的模样的话,今日的打扮那便是跟野人一般,全身邋遢不堪,就是一张脸堪堪能认出是什么人。 “你说呢?”土斐觉得自己很是委屈,想当初自己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是当自己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对方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抛下自己了,还是真的遇到什么不测的事情,害他担心了好久都吃不好睡不好。 白染觉得自己还是很生气,明明自己让人出去找了,怎么自己不老实待着等她的人来找,还怪自己? 土斐大呼冤枉,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按照对方说得日子的话,土斐应该是留在那里,只是没有看到这些人来找他啊?难道是自己做梦了不成? “难道是他们根本没有出来找过?只是糊弄自己而已?”白染觉得若是土斐没有说谎的话,也只有这个可以解释了。 土斐点点头,“一定是这样,不然的话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一看这些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看上你的美貌了,真是人心险恶啊!” “哼!也许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可是话说回来,若是真的因为这样,为何现在又送我出去?虽然是一场意外,但是他们损失的也是不少人,单单是为了害我们的话,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这也是白染实在想不通的地方。确实是觉得她和钱小小的身上没有对方所求的,若是如此,活着的时候利用她们岂不是更有价值? 以土斐的脑袋瓜子,自然是想不出更多的想法,只能认定就是对方心怀不轨。反正以他的聪明才智才不会认为对方的心肠有这样的好,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就不明白你的脑子怎么可以这样的简单呢?我就觉得事情就发生在这个庄主身上,对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如你所说的长的倒是不错,但是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是怎么想的?万一是那种脑子有病的人也说不定。”土斐觉得这人就是有问题,别问他为何那么肯定,反正对于一个正常的男子见到白染这样的绝色怎么可以无动于衷,除非对方不是男子才是。只是这好事没做到,倒是碰到了泥石流,这英雄就没地方救美了。估计是躲在哪个角落哭着呢? “你才简单!”白染没心思跟对方胡扯,只是她记得昏迷之前好像是拉着钱小小的手,如今的她到底在哪?按道理说对方也应该跟自己在不远的地方才是。 正当她想着,忽然冒出一个头来,头上都是泥沙。 钱小小好不容易从泥土上冲出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听到自己的男神被一个不知道什么的混蛋再说对方的坏话,若不是自己实在是难受,准是给对方一屁股踢开。 对方真是逮着机会了! 等到钱小小终于清理好自己,看到对方的真实的模样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人猿泰山吗?怎么是这个鬼样子?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钱小小暗自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女主不死定律是对的,这次算是她赌对了。不然的话这死的也是太冤枉了。 说实在的,她这次也不过是在山庄里看了一圈,还未到整个天下去看看,若是这样就一命呜呼了,而且还不能回到现代去,那她到底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早知道,还不如没有来到此处。 “什么意思?你说的人猿泰山是什么东西?你又是谁?”土斐见着对方的神色狼狈,虽然看不出原本的外貌,但是按照他的火眼金睛,以及对于对方的第一印象来说,估计也不是什么大美人,简单的来说也就是能看而已。而且这说话的气势也真是嚣张,说真的这白染也是如此嚣张,可是对方的嚣张是带着属于美人的嚣张,看起来就应该如此,毕竟这样的大美人确实是很有特权。但是若是这样普通的女子也是如此的话,那就实在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我是谁?我为何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钱小小还是第一次在古代受到冷遇,所以给对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是土斐,你呢?不会是一个长相丑陋,行事粗鲁的人吧?”土斐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眼色不对,心情很是不好。这女子居然这样看自己,难道自己长的不够好吗?就算是长得不如其他的男子,但是男子不能看相貌啊,要知道能力才是男子吃饭的家伙。 “你胡说八道什么?”钱小小自然是很不服气,尤其是这个男子态度十分的嚣张,神态看起来也不舒服。 “我说的可是真话!”土斐还真是给怼上了。 看到两人一见面就开始吵起来,白染莫名地觉得头很疼,尤其是以后的日子还长,似乎这日子也是这样的下去,她现在就有这样的预感。 甚是不妙啊! 两人尽量还是分开的好。 “好了,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是安心一点的好。先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得好,在要是吵起来的话,我也不拦着。” 听到这样的话,钱小小才意识到他们这是来到了类似地下宫殿的地方,难道这里面埋葬着什么矜贵的人物?不过能肯定的是这里的话一定有什么宝藏,说不定以后可以拿出去发大财呢? 想着,钱小小的眼睛中泛着绿光,看得一旁的土斐心惊肉跳。 “你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土斐咽咽口水,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这人一定是一个祸害,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就算心中所想的这样,钱小小也不会把自己的小心思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去,再说了,她对这个土斐的家伙也不是很有好感这样的事情更加不会跟对方说了。 “你才打什么主意呢?像我这样的名门闺秀,自然是心思坦荡的,倒是你一看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会是盗墓的吧?这可是挖人祖坟的东西,也不怕被人忌讳?”钱小小只是从和电视中看到盗墓的,所以具体的盗墓贼是什么样的,自然是各自想象了。 “胡说什么?我们文家一向是书香门第,门第清廉,哪是这样的匪徒之流?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祖先。” 看着这样认真急躁起来的土斐,钱小小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说错了话。 第一百一十七章 哪里 白染见他们越说越离谱,看着这行事不对,又立马阻止了对方继续下去。 “你们看这些是什么?”白染发现这是一道墓室,也就是说他们来到了地下的墓室里头,而且看着这墓室的规格不像是普通的王公贵族,而是一个帝王的陵墓,只是这到底是谁的陵墓? 既然是陵墓,有些陵墓是只能进来,而且是没有出去的路,毕竟所谓的陵墓是通往阴间,为了不扰乱人世间的秩序,所以便没有留活路,也就是通往阳间的道路。 “肯定有的,只是需要机关而已。”钱小小觉得既然那些盗墓贼那么厉害,能从上面钻个盗洞下来,那么必然有通向上面的路,不然的话那电视岂不是糊弄他们? “机关?我们先不要弄清这机关了,先要弄清这到底是谁的墓地才是,这样的话我们才可以清楚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你不要小看了墓地的主子,若是了解对方生前的事迹,说不定对我们出去有一定的作用。”白染说的并不是什么废话,而是老头子曾经跟她说过,墓地的主子会根据自己的生前住的是什么样的地方,死后为了能享受生前的富贵,所以一般的帝王都会根据自己生前的喜好以及宫殿的样子来修建自己的陵墓,如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好办了? “白姐姐,你说很是对,我怎么没想到?一定是这小子干扰我的脑子了。”说着,钱小小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看得土斐很是生气。 这女子怎么比白染还要不可理喻?难道越是长的难看的,行为就更加的放肆不成?这样的女子娶了也没用。 “这都要怪我?你真是太无理取闹了!真是不可理喻!”土斐觉得自己再也不要跟这样的人说话,若是再说的话自己就是傻子,哼! 钱小小听着对方居然这样的污蔑自己,生气地把头一撇,就当看不到这样的人存在。说实在的这样的人存在就是在污染空气,若是自己出去以后跟这样的生活她宁愿自己从未出现过,哼! “好了,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们还有心情去斗嘴?看看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吧。”白染真是佩服这两个人了这样的情况下都吵得起来,都快见阎王了好不好?真是心也够大的。 “知道了,我不会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钱小小白了土斐一眼,觉得对方的存在碍着自己的视线了。 当然这土斐也不是一个爱谦让的,准备跟对方说道几句,不然的话这妮子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我才不跟你这样的刁蛮的女子一般见识呢,说真好像跟真的一般,只是你这样的女子估计也不会讨男子的喜欢,我想着估计将来没有多少人敢这样冒险的娶你。”土斐无不得意地看着对方,神色得意,说实在的对方的样子实在不是男子喜欢的类型,一定是嫁不出去的,他这样一说一定是让对方怒不可遏,正中对方的错处,哈哈哈,他真是太聪明了。 “哼!你以为你是谁?你居然说我嫁不出去?这真是世上最大的笑话!我告诉你追着我的人能从城前排到城尾,到时候你别连一个丑女都娶不到才是。这打脸打的太快,估计你自己都承受不起啊!”钱小小对于自己很是有信心,对于容貌虽然不如白染那么天姿国色,但是小家碧玉还是有的。 再加上她可是女主,若是以后真的嫁不去的话,那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呢。 “等着瞧!”土斐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女子一般见识,因为她们就是嘴硬的很,到时候真的到了那一天,可别求着自己娶了对方,但是自己的未来的妻子一定要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女子,显然这钱小小一点都够不着。 “那你就看着我如何的风光大嫁!好好睁大你的狗眼!”钱小凶案觉得此人一点也不绅士,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之流,估计以后没有什么姑娘可以看上对方。她且等着对方怎么打一辈子的光棍。 这墓室的规格很大,是按照帝王的规格来建。一般的帝王陵墓的朝向是背山面水或者是坐北朝南,分为前殿,中殿,后殿和东西配殿,这里面十分的宽敞,隐隐有一丝阴风吹过。也正是这些风才漏出一丝空气,不然的话一般的底下陵墓都是密不透风,也是防止其他人的干扰。 虽然这陵墓修建的十分的牢固,但是看着上面的锈色,已经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而且有些地方还出现了坍塌,这说明这座帝王墓已经年代久远。经过了不少的侵蚀,但基本上的保持完整,单单是墙上的壁画的精美就能让人想象这等的工艺如何的了得。 上面的壁画还是挺清楚的,白染仔细观察到这上面画的都是帝王生前的事迹,而且上面的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真实容貌,但身姿威武,样貌威严,很是有威仪。而且对方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一代的帝王,统领万军,这样的本事确实是让人敬佩不已。 “这是哪个帝王?这么本事。”钱小小心中暗叹,这若是放在现代,这岂不是可以媲美秦始皇?实在是太厉害了。但是若是被盗墓贼找到了,那岂不是可以大发横财?说不定被政府发现,便成为旅游景点了。 “我看看。上面应该有关他的其他的信息。”白染仔细地找着,只是这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壁画之外其他的陪葬品一点都没有,真是奇怪的很。更别提棺椁了,难道是这里被什么人给盗了? 她听过老头子说过,有些门派专门做那些发死人财的,尤其是更让人不齿的是有些军队里专门有这样的队伍去挖那些贵族的坟墓,挖取那些金银珠宝,获得财帛以充军费。但这些队伍明面上却是有自己的军衔。 反正她这些只是听老头子说过,是真是假她还不能确定。 “白姐姐,我觉得也许还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可不是说笑而已。”钱小小没想到这样所谓的摸金校尉居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太意外了。可谓这盗墓也是来自祖先的传承啊! “怎么肯人可能?”土斐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挖人祖坟的事情,那还真是太缺德了?那可是要下地狱的,谁有这样的胆子? 白染白了对方一眼,“且不说敢不敢,若是能吃饭都吃不上了,你还顾忌到其他?大成朝二十三年,北燕一带闹天灾,连着好几个月滴水不下,河流干涸,庄稼更是全部枯萎,不仅如此,连草都枯死,百姓更是连草根树皮都吃不上,饿死了几万人。那时候不少人就是因为吃了观音土而涨死。有的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残酷场面,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何况只是挖人坟墓窃取钱财?” “真是太残忍了!”钱小小的面色发白,以前只是道听途说,如今想到这古代很可能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心中更加的恐惧不已。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文帝墓 “这些只是道听途书而已,你不要这样害怕。”土斐觉得作为一个大男人有必要安慰对方,虽然自己听着也有些害怕。但是吃人这事情实在是太恐怖了,想到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被别人,算了还是不要想了,越想越恐怖了。 “你们不要在胡思乱想了,如今的话我们可没工夫想其他的,先是想着我们怎么出去的好,不然的话我们可是要给这不知道谁的墓给陪葬了。”白染的话让两人沉默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白姑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土斐心中有了心思,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说真的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死路一条了,若是在墓中,谁还会留一条活路给其他的人进来?这真是一个不可能的事实啊! 他总是觉得这次他们真的凶多吉少了,虽然他是一个很是看得开的人,但是他还未找到自己的姐姐,这样就下去找自己的爹娘,实在是无脸去见啊!但是自己又怎么办? “当初你是怎么掉进来的?”说到这,白染这才又想起一件事一直是她没有问出的问题,“你待在这里有多久了?” 土斐听到这,面色十分难看,“自从我醒来看到你不在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可谁知遇到一条大蟒蛇,可把我给吓得够呛。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条大蛇给甩掉,但是这次我也是挺倒霉的,不小心又触到了机关,这一进入就跟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沙冲了进来,于是就到了这里,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好几日了。” “困了好几日?”白染狐疑地看着对方,怎么觉得对方的神色不是像饿了几日的样子,看起来这神色还是不错的,是不是对方吃了什么好东西?看不出一点的疲惫,反而神采奕奕的。“那你是怎么过的?” 土斐听到这,心中也是感到十分的奇怪,自己好像这几日总觉得一点也不饿啊,而且因为担心这担心那所以一点也没睡好。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也没吃什么东西啊,这里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一点好吃的东西都没有,我到哪里找吃的。” 但是不对啊?既然他若是人的话那一定会觉得饿,可是他一点的饿意都没有?难道自己已经? 土斐忽然想到这种可能,面色灰白,惊恐地瞪着白染与钱小小两人,难道说他们三个都已经死了,他们能在这里相遇,是因为他们都来到了这里,只是因为自己的魂魄被困在这里,所以一直都出不去,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解释可以解释他们如今的情况。 “不会吧?”钱小小辈被对方说得面色惊恐不安,连忙掐自己的脖子,但是那种窒息感是真实存在的。她心中还是不安,于是干脆直接去掐土斐的手臂,看着对方痛得龇牙咧嘴吼叫的声音,面色一喜,“看来我们都不是鬼魂,真是太好了!” 白染觉得此事也确实蹊跷,按道理说若是土斐真的一点也不觉得饿的话,难道是对方的身体方面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因为进入墓室之后,接触了某种东西之后才会发生了改变。 这事情她暂时无法断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如何,暂时他们先不要去计较这些,而应该把问题放在如何出去的问题之上。 “先不管其他的,我们找出路吧?” 白染的话让两人暂时放下心中的问题,一致的去找出去的线索。 “你们快看!” 白染见钱小小惊呼的声音,连忙走过去,看来对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白染走过去,只见对方从一个箱子里找出一张卷轴,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副江山美人图,只是这张怎么那么熟悉? “白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钱小小心惊不已,她记得在风若庄的书房里就看到这样一副一模一样的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两者间有一定的联系,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而且自己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风若庄的书房里的那副?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看笔墨与画法来说,书房的那副应是临摹的才是。只是为何会去临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你们快看看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没?”白染心中一紧,不过她似乎漏掉了什么?对了,先要把墓主人的真实身份给弄清楚才行,这样的话才是问题的关键啊!这倒是提醒了对方。 “你们快来看,我知道这墓主人是谁了?”土斐惊喜地跳起来,十分的雀跃不已。 白染看着对方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到底是谁?”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吧? “他就是闻名天下的晋文帝,那个统一天下的先朝皇帝,那可是一个受人敬仰爱戴的晋文帝,文韬武略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而且我的父亲对于晋文帝十分的敬重,而我也是一直听着晋文帝的故事长大的。” “那你讲讲这个晋文帝的故事给我听听。”钱小小惊讶地看着对方,表示兴趣正浓,但是这个时候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就算是土斐想要表达对晋文帝的敬爱,但现实不允许啊! “现在可不是时候,咱们还是顾忌到自己是什么情况吧。”白染的话让两人立马转移了这个课题。 “原来这一代帝王的陵墓居然会在这,而且我听说这晋文帝的陪葬品很是丰厚,不仅如此,更让天下人垂涎的是传说晋文帝晚年开始找寻修仙论道之事,尤其是召集了无数的能人异士去寻找传说的蓬莱,寻找不老泉。传说喝了老泉的人能长生不老,只是这晋文帝的愿望没有实现,自己就病死了。而这不老泉的传说从此就隐瞒于地下跟着晋文帝一起。” “那你说这不老泉是真的存在吗?”钱小小忍住心中的好奇,感觉好玄幻啊!她到底进的是古代宫廷还是一个魔幻的世界?难道这里也是一个修仙的世界,只是自己不懂而已。 “这不老泉到底存不在,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唯一一点就是这晋文帝确实是一位难得的仁君,但是到了晚年却为了个人的私欲害得朝堂混乱不堪,置于百姓的疾苦而不顾,这样的君王的话怎配得到不老泉。所谓的不老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为了这莫须有的东西差点动了朝堂的根本,这实在是一个不明智之举。”白染面色严肃,觉得这不老泉也许真的存在,但是既然是存在的,天命都有它存在的必然,而且所谓的天道重视的平衡二字,若是真的出现这样的东西,破话了所谓的平衡,想必这也要得到必要的惩罚。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想办法 “若是我喝了这所谓的不老泉,那我第一件事就是要云游天下。”钱小小笑着道。 “哼,你想的真是太简单了,我想的就不一般了,若是我喝了,我就要去完成我身上的使命,而且要把土家一族发扬光大。不过白姑娘若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土斐好奇地问道,他们都说了,这白染倒是没有说自己的打算。 白染瞥了他们一眼,态度坚决,“我不喝!” “为什么?”他们好奇地追问道,这不老泉可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东西,对方怎么会拒绝呢?实在是太好奇了。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毕竟这世上没有便宜之事。你看这晋文帝为了得到那所谓的不老泉,差点把整个江山都送走,若是一旦人得到了这样的东西,那天下不是大乱。” 白染的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这样的答案是他们所没想到的。 确实这样的话是事实,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容易的事情,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这样的才是人生,不然的话若是真的有这样违背自然的规律的东西的存在,那天下岂不是乱套? 忽然墙壁上传来异样的响动,大家都吃了一惊,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是不是这墓室里发生了什么,或者是不小心他们又触动了机关,那岂不是一场劫难?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整个墓室倒是安静下来,而且墓室的中间忽然跳出一个棺椁,看得大家简直是吓了一跳。 “这不是晋文帝吧?”土斐咽了咽口水,对于心中的不安已经触到了极致。 白染目光一沉,对于这一点她只是怀疑而已,还是应该去查看一番。 只是当他们走向前去时,里面的确躺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但是此男子面容俊美,像是睡着了一番,只是整个人早已往生,鼻尖没有一丝的呼吸。面容却像是活着一般。 “这是谁?”钱小小吓了一跳,这人看起来像是活着的,不会是等下跳出来吓他们吧?虽然对方长的很是好看,但是躺在棺材里也是挺吓人的。 白染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对方的身边还留着一道卷轴,拿出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不是别人而是晋文帝。 “怎么可能?不是说晋文帝死去的时候是六十几岁吗?这个看起来只不过是青年,你是不是说错了?”土斐惊呼起来,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就是晋文帝,这晋文帝应该是一个老人才是,而不是一个俊美的青年人。 “不会!我怀疑晋文帝已经喝了不老泉。你先别急着反驳我,等我把这些看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白染的话一出口,其他的人就不在说什么,只是等着对方把整个卷轴看完,好跟他们说说。 当然钱小小也想看,只是自己不识字啊!不是说她是文盲,而是她来到这里就成了文盲,她看不懂古代的繁体字。至于土斐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说起来父亲让他读书的时候,他只知道偷懒,所以到现在他识字有限。经过这次之后,土斐觉得自己以后绝对不会这样的偷懒了,而且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读书,不会让底下的父亲失望的。 “怎么样?” 白染见两人按耐不住,便抓紧了时间,快速地看了一遍,原来晋文帝最后一次派出的人终于找到了所谓的不老泉,只是这所谓的不老泉并不是真正意味着长生不老的不老泉。这不老泉确实让人很快恢复年轻的模样,只是喝了之后的半刻钟的时间,身体的机能却很快的衰败,终于在苦熬之中,晋文帝便永远的离开了,虽然保持着年轻的模样但人却已经死了。晋文帝怕多生事端,于是秘密命令严锁不老泉的消息,更是带着这个秘密一起长埋于地下,永不见天日。 但是尽管如此,那群被晋文帝要求保守秘密的重臣之中出现了叛徒,企图利用不老泉瞒住自己的私欲,便发动了朝堂政变。 “看起来这晋文帝年轻的时候还是挺俊美的,说起来若是旁人不知道他是老头子的话,还以为是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天嫉英才啊!不过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钱小小还是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但是想到对方原本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什么滋味真是有了,感觉也觉得十分别扭,其他的想法自然是没有的。 “确实,不过我觉得这世上也许根本就没有不老泉,也许是有心之人安排的一场骗局而已。不然的话以晋文帝当时的身体状况,恐怕还可以多活十年。只是因为出了不老泉的事情,这晋文帝就在那个节目眼上死了,这死法也是太蹊跷了。”白染只是说说而已,但这也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是不是真的现在来说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听你那么说,我也觉得很可能是这么一回事。”钱小小听过什么秦始皇求仙药,想要长生不老的事情,所以对这个晋文帝也是同样的感受,也许真的如对方所说的,这只是一场惊心设计的骗局,目的就是想动摇国之本。 “反正你们也只是猜测,如今我们想要研究怎么出去才是。”土斐的话让两人当初熄灭了心中的所想。 “你们看这是什么?”土斐对于晋文帝还是很敬仰的,于是向晋文帝拜了三拜,因此而触及到机关,在晋文帝的棺椁之下忽然出现一道密道走廊。往里面仔细一看,黑峻峻的,什么也看不清。 “往下走的,会不会是出口?”白染目光一闪,眼中闪烁着精光。 听对方一说,大家的心情都是非常的激动。 “那我们还等什么?下去看看就知道,反正留在这里也是等死。”土斐的话倒是提醒了大家。 土斐说得也是,与其留在这还不如下去看看,也许真的能出去也不一定。 “你的火折子拿来。” 白染说一出,土斐连忙把身上的火折子递给对方,三人一起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黑漆漆的空间中感觉十分的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尤其是静谧的空间各自喘息声显得在空气中十分的清晰。 越走就越有一股阴森恐怖的感觉,钱小小胆子小,虽然走在中间,依旧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白姐姐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吧?我可不想死在这。”钱小小惊恐不已,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倒霉到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倒霉了。若是真的能出去的话她一定要好好拜拜佛。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白染沉稳的声音让钱小小不安的心总算是按下了不少心。 第一百二十章 龙天门 “白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尽头?”已经走了不少时间了,怎么还没到?钱小小觉得自己还真不是娇气,而是自己的脚实在是受不了了,这都走了多久了,算算也是一个时辰了。 白染无法回答对方的话,此时她的心中也没什么底,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不过看着对方那焦急不安的神色,只能表现的相当的镇定,不让这两个胡思乱想。 “快了,我估计是我们走的太慢了,只要我们加快一点也许就能找到出口。不要灰心。”白染说着这话便让钱小小心中的滋味好受了些,但是心中依旧有点不安。 “你们快看!” 顺着土斐的方向,大家看去,便见前面有一处微弱的光亮,虽然还不清楚,但是足以让人感到振奋不已。 “一定是出口,我们就要出去了。”钱小小的心情十分的激动,简直是要跳起来,于是加快了步伐。 忽然当他们以为自己就要到达出口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道强光看得他们三人刺眼的连眼睛都无法睁开,之后是一阵地动山摇,好像整个人都被抬起,然后忽然又迅速下降,这样失衡的感觉让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处在一艘船上飘摇。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就见眼前是一大片的火把,似乎把整个黑夜都照成了白日。 而他们每个人都是从一条类似巨龙的口中滚落在一处神坛之上,上面还站着几个神色严肃面上画着奇怪图腾的老者。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没还等白染他们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回事,就见齐刷刷地向他们跪拜行礼,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地,似乎要被整个天下都给震动一般。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是什么人?”钱小小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只见眼前的那些人身穿着黑衣斗篷,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就是站在他们眼前的似乎有地位身份的老者也是通过脸上的图腾遮掩着,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真实容貌。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是我们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了吧?”土斐心中一惊忍不住咽咽口水,心中的不安已经显露在脸上,说实在的他真是够倒霉的,原以为自己已经逃开了那个鬼地方,谁知道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是邪气。尤其四周的阴森的空气,以及黑压压的一片,还有十分庄严肃穆的一切,心中更是不安。 “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太担心,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不过是未知而已,其他的一切都不知道。你们不要过多的担心,担心也没用。我们先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白染的话让两人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不安,虽然不知道未来的情况是什么样,但是如今的只能看着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三位圣者,属下恭候多时。”其中一个领头是一个他们的领袖,面容严肃,但带着恭敬,面白无须,其他的人离着对方几步之远,一看就是这些人就是以他为首。 “你们是什么人?”白染疑惑地问道。 “属下龙文静,是天龙门的龙主,属下夜光天象,测出今日有三位圣者将会从神坛出现以助我们早已完成文帝的使命,光耀我晋朝江山。”龙文静忽然想起将来的未来的前途,心情十分的激动,要知道他为这一日等了好久。甚至以为自己的今生都无法达成先祖的遗愿,可是没想到天佑我晋朝,终于让他得到时机。 “晋朝?晋朝不是早就灭亡了吗?”土斐心中好奇不已,忍不住脱口问出,而这时的钱小小忍不住在对方的背后狠狠地掐了对方的腰上的软肉一把,只把对方疼的面都扭曲了。 “这位圣者,你不是来帮我们天龙门的吗?”龙文静细长的眼睛闪烁着精光,而且看着土斐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严肃。 土斐被钱小小这样一掐,总算回过神来,现在可是非常的时期,看着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对方人多势众,万一惹恼了对方,每个人都过来踩他们一脚也都要踩死,所以还是顺着他们一点。十之八九的,土斐觉得这些人肯定是认错了,他们哪是什么圣者,不过是从墓穴里刚刚逃出来而已。 “你们天龙门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白染可看出这些人很不简单,而且她从未听到所谓什么的天龙门?这是什么东西?而且这些人到底是打着这恢复晋朝的名义想要吞下这江山?反正这些人一定是来者不善。只是这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难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不成? “圣者,我们天龙门可是替天行道之人,而先祖却是晋文帝的亲信,当年一直追随着晋文帝,就算是下葬了,也一直守护在墓地。而过了这些年,先祖给我们的指示,就在今日的神坛之上,他们将为我们带来三位圣者,为我们谋划将来的大事,以复辟晋朝的江山社稷。”龙文静说得慷慨激昂,连底下的属下都给说动了。 看着底下激动的应和声,白染觉得这事情好像真的没那么简单。难道真的是晋文帝的灵魂在托梦不成?但是所谓的鬼魂之说实在是无稽之谈,但毕竟这些自己并未见过,也不知道是否属实。而且所谓的玄学天命之说也只是听老头子的说说,至于到底是哪个理,真的是无从找起。 “既然是老天的安排,那么我们就顺应天命,不知道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白染的话让龙文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这是对方答应了,这真是再不好了,毕竟他们也不想用特殊的手段让对方屈服,这样的手段毕竟也不是那么光彩。 这龙天门简直是一座地下宫殿,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是威严肃穆,而且非常的气派非凡,尤其是里面的装饰摆设简直是堪比皇宫,而且这里的侍女奴仆成群,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 白染想不通,既然这龙文静这样有本事,干嘛还要弄出三个圣者来说事,这样的当一个土皇帝不是挺好的,而且这天下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他的年纪也小了,估计也年过花甲,就算再能折腾几年,也没那个命去享受啊?何必去受这个罪? 跟这个老头混熟了,钱小小觉得这老头还是挺有趣的,一根筋,简直是让她无语极了。 “龙爷爷,你真的一直待在这里吗?有没有出去过?而且你待在这里明天都怎么过的?”总之,钱小小都快十万个为什么上身了,聒噪的很,听的人心烦意乱。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圣女 “小小,最近这龙老头有没有问你奇怪的问题?”白染忽然开口问道,她觉得这些日子这龙文静跟钱小小走得挺近,所以才有此一问。 钱小小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要问这个但是现在的话,她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不能先翻车才行,于是一五一十地说道:“这老头倒是没有问我什么奇怪的问题,再说了我又不会傻子,该说的和不该说的我可不会说。只是这龙爷爷一直向我提起不老泉的事情。我说我只是路过而已,至于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倒不是我不说,而是我根本不知道。你说是吧?” “就这些?”白染接着问道,她总觉得这几日的土斐不见了踪影,问起都说是有事情,此事他们不便过问,可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不然的话怎么单单是土斐一人不见了。只留下他们两个。 这一定有问题。 钱小小听着对方的话,忽然想起什么,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脑袋道:“哦,我忽然想起有一件事了,我说我们进来之前就是土斐应该说饿了几天才是,谁知对方的神采奕奕的,跟个没事人一般。难道是这样?这土斐的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只是我根本没说什么呀,真的是我说的?” 白染心中咯噔一声,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对啊,她怎么就忘记了有这茬。所以说这土斐经历的异常估计会跟这不老泉搭上关系。只不过她有一点想不明白,就是对方明明说是追随晋文帝的部下的后裔,应对于这不老泉的事情应该不比他们多才是,怎么的好像是他们知道的多,尤其是在暗中旁强侧击地探知不老泉的秘密。若是她想的不错的话,这土斐的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 “那可怎么办?”钱小小虽然不待见这个说话总是对着干的土斐,但是总归是相识一场,若是对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的良心也会不安。 “只能静观其变,我们先打听一下这土斐到底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白染的话让钱小小点点头。只是到哪里去了呢?实在是不知道对方会把土斐带到哪个地方? 在一个黑暗潮湿的小屋子里,周围摆满了恐怖的刑具,十分的恐怖。 而此时被冷光再次泼醒的土斐艰难地睁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呆滞,看得身旁的人皱起了眉头。 “龙主,这人也许真的不知道。”右使开口道,见着对方受尽折磨,忽然间有些不忍心,于是开口道。 龙文静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扫过对方一眼,顿时令对方惊慌地低下了头,“怎能不知道?若是不是不老泉这人能活着几日而且还不感觉到饿?这里一定是藏着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若是这真是只是一个巧合呢?其他的两位圣者好像没有这样的事情,而且吃的倒是挺多了。” “这次诊脉怎么说?” “其他的两位女子倒是跟平常人脉象一样,只是这位公子身上的脉象倒是有异,但却看不出到底是因为不老泉还是因为其他,这个真的无法确认。不过属下听说这无人谷的薛神医倒是对这方面有一定的研究,说不定对方能知道。只是要请薛神医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右使面露难色,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此人送到薛神医那里去就好。这问题还要我来说吗?” “可这事情若是被其他的人知道了,那岂不是坏了大事,这样的事情还请龙主三思而后行。” “按我说的去做,不要多问。” “那其他的两位圣者该怎么办?”右使忐忑地问道,不知道该如何向两人解释,毕竟这两人可是圣者,但上刑的也是圣者,那为何龙主会这样对他?他的心中很是不解,但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去问。只是这些事情都是暗地里进行,这龙主到底打着什么样的打算? “她们不过是一介女流,只要按着我们的要求去做,我自然是会好好对待她们。最近东吴那边刚好要举行一场祭天盛典,你安排一下让白圣者以圣女的身份出席,务必要震惊全场。” “那钱圣者呢?”这钱小小的性子都是可爱,说真的,右使觉得对于这样的善良可爱的姑娘还是有些不忍心的。只是这些不是自己说的算,龙主才是自己的主子。 “钱小小,我自有安排。”龙文静掩饰自己心中的异样,说真的这个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有人单纯地为自己做一顿饭,而且这饭还真是似乎十分的好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样的女子应该不属于这个乱世,若是他真的能平定整个天下的话,他将会给对方最好的。甚至若是自己年轻几十年的话,说不定他会对于这样的女子成家,但是事实上,他已经可以当对方的爷爷,所以为了对方那份尊敬,他希望以长辈的身份去照顾好对方。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是。” 白染看着眼前的一排穿着白衣戴着白纱的女子,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干嘛?” 其中一个走向前,态度恭顺道:“回圣女,属下是白莲教的左使虞姬,此次是前往蜀国向蜀国国主住持祭天之礼。” 白染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带了一层,又成了圣女,这名气似乎大了不少。 “白姐姐你还真是挺有本事的,说真的像你这样的,就应该把自己关起来,不然的话这天下的女子焉有什么活路?”钱小小揶揄道,虽然开着玩笑,但是眼中却是闪烁着艳羡之色,这好比是同人不同命啊!每个女主似乎都有隐藏着圣女的命,为何她就没用呢?难道是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那若是你愿意,你去如何?这圣女我当的可有点玄乎。”白染皱起眉头,她对于这个虚名还真是有点兴趣都没有,何况这圣女的名头,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说是到蜀国住持祭天大典,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如今可是群雄争霸,哪有什么好事啊?说不定就是一场阴谋,找谁都倒霉的很。 “我倒是想啊,可是不是我的我去强求也没用啊!不过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一个人吗?”看着对方一个个都走了,钱小小的心中隐隐有了担忧之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莲教 “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再说了我看着那些人挺喜欢你的,估计我们有事你也会没事,不用担心这些。” 钱小小觉得对方只是说些宽慰自己的话,其实自己的处境可比他们艰难多了,而且她觉得这剧情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感觉,心底总是不安,就怕发生不好的事情。虽然自己很有信心能度过难关,但是好不容易有两个同生共死的人,猝然的跟自己离开了,心中总觉得很不适应。 “白姐姐,不知道这土斐会不会有事?我从旁人哪里得知到这土斐要去什么薛神医那里,只是这薛神医到底是何人?是不是很厉害的?光听着就是很有本事的样子,只是我担心他们说土斐得了顽疾,就是以为在墓室中待久了的缘故,需要薛神医的救助,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钱小小垂着眉眼,神色凝重,“你说这人就是一转眼的功夫而已,怎么就这样呢?说病就病了,可是却不允许我们前去探望,说是会传染?” 白染听说过有一种蛊毒,就是因为在墓室中藏存了好久,因为墓室的主人不想有人打扰他的安宁,所以才设计了这一出,目的就是让那些企图盗墓贼遭到厄运而已。难道是土斐触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白染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你说的是不是蛊毒?只是这样的要看是什么蛊毒,有些蛊毒十分的厉害,但是有些只要你不触及什么媒介的话,一般是不会发病的,但是这些都要看你的运气了。难道这是土斐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所以才这样?” 钱小小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心中很不服气,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她们白白担心对方,原来这人肯定是背着她们两个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真是太气人了。 “这土斐真是太过分了,都说了这墓室的东西不要碰,这下好,都成了这样子,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万一这薛神医也是没有办法,那岂不是死路一条?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东西比命还重要?要我说若是真的话,那便是自作自受了。白姐姐你说的是不是?”钱小小气氛不已,面色恼怒。 看着这样的钱小小,白染便开口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所谓的龙天门只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门派,根本就不是对方所说的什么替天行道,主持正义,不过是仗着晋文帝的名号想要夺取天下,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这样的人更是可恶至极。” 钱小小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开口道:“白姐姐,我想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毕竟若是他们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为何对我们这样好,而且还算出我们是那个时候出现,这一切要是不用天意来说的,真的是无法解释。”何况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古代,一定是宇宙间最为玄妙的东西,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这一切都是命啊! 以前她也是纯科学,但是如今经历了这些的话,尤其是十分的敬畏鬼神之说。 “很有可能。这若是我所想的那样的话,只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骗局的话,那么土斐的处境一定是十分危险,一定是土斐发现了什么,或者是在墓室中发现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比如不老泉。” “不会吧?再说就算只是真的,但是这跟土斐有什么关系?何况这晋文帝的遗书中记载了这只是一个传说,而且还有知致命的隐患,这样的事情应该没有谁会做吧?” “只是我们进去过,其他的人有没进去过,他们如何只晓得是真还是假,要我说比起这天下,相比这不老泉能让人长生不老更加的让人难以拒绝这诱惑。毕竟这江山只能坐几十年而已,而拥有了长生,那便是什么都有了。” 白染的话让钱小小陷入了沉思,若是让她选择长生跟荣华富贵,她好像比较喜欢长生,毕竟在修仙的世间中,许多人就是使劲浑身解数就是为了追求长生,摒弃其他的世外之物。 “那若是让你选择会选什么?” 白染对上对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紧珉,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她要的只是人生而已,所谓的长生不过只是一个传说,而且这若是真的话,那势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且若是永远也不老不死,岂不是老妖怪了?这样无聊的活着,还不如短短的几十年。 钱小小对于对方的话很是意外,若是换成其他的人估计跟自己是同样的想法,她想从对方眼中看出对方是不是在撒谎,或者说是在自己面前故意显露自己的与众不同,超俗的一面,只是她看了半日只觉得对方的眼眸黑亮,执傲,其他的真的看不出来什么。 “你以为我是在骗你不成?”白染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直言点破。不过这样的话令钱小小很是尴尬。若是说是也不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心虚的很,所以干脆把话题转移,这样的话就觉得不是那么尴尬了。 不管如何,钱小小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既然若是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她的命也比较多难,也会被那些人利用。只是看着那龙文静那慈祥的面容,实在是难以看出对方是这样居心叵测之人。 “小小,你过来。” 白染面带神秘的表情让钱小小内心激荡不已,难道对方要给自己说一个秘密不成? “什么?”钱小小连忙凑近过去。 那做贼的小心翼翼的动作让白染十分无语,这都是什么事情啊?这人也是绝了,居然成这样子,是个女子啊?不过这样的话还是蛮可爱的不是吗? 也许怪不得对方这幅没有心机,容易相处到样子才让其他都男子难以拒绝。不过这样想的话,她忽然脑海中呈现出风若庄平日不曾出现的难得一见的严肃的面容,虽然极力掩饰,她总觉得对方眼中掩藏着其他的东西,却是看不真切,让人难以理解。 白染自然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跟着所谓的白莲教去蜀国,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过这蜀国也真是太过嚣张了,这个时候居然有恃无恐地进行祭天大典,要知道这身份只有天子才有的资格,而对方这样做是按耐不住告诉天下之人,自己要做一代帝王了不成? 如今的这个形式,各地方军阀势力盘踞各地,各自为政,都在招兵买马,焉有功夫理会他? 也许这蜀国真的有此打算,打算趁着这次机会打击异己,这又不失一个好机会。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终于出去 “这样很危险,还是你先走吧,我不能连累你。”土斐心中不安,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对方也不用冒这样的险。 “不是这样,既然对你也是这样,肯定对我们也是如此,既然不是用心之人,留下也是另外一番利用而已。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那就一起离开,这样才不枉相识一场。而且这钱小小还在约定的地方等我们,只要我们从这里出去就能跟对方会和,这样的话我们就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待在这个地方,难道是知道什么所以才在那里等着我们?这样说来,这也是一场阴谋而已。” 白染说着土斐心惊胆战,若是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的一切不是在背后人的掌握之中,实在是太可怕了,那样的话这背后的掌控者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白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样的话就算我们出去的话,那我们的行踪还是在对方的掌控之中,永远也逃脱不了,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可怕了。与其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如死了算了。”土斐说得有些灰心丧气,当然这是他的本心的话,而且他这样说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对方能独自离开,不想自己拖累对方,实在是一个大男人该做的事情而已。 “你别担心,也许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也许是我多心了,也许就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白染的话并不是说笑,而是自己真的是这样认为,尤其是若是真的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的话,那么以后的事情就更加的难办了,若是对方真的有这样通天的本事,那天下的棋局可就是难以见得分晓。或者说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自己也不过是对方手中棋子,这样被动的感觉相信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希望是这样。”土斐暂时松了一口气,对于这样的事情以他的能力确实是爱慕能助,若是白染的话,他倒是觉得对方倒是挺神秘的,也许对方的来历非常的不简单,尤其是以对方的长相若是普通的女子,在乱世之中,只会引起其他的男子的觊觎,也就是权贵之间的玩物,简单的说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但显然此人的气质与之不符,像是来自权贵之家的小姐,可是从相处的过程中,他觉得对方似乎不限于这样的局限的大家闺秀,一般的女子的温婉她没有,只是有一种男子的大气,与毫无矫揉造作的感觉。这样的相处并不让人感觉对方是一个女子,而是一般的男子之间的君子之交。 “好,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现在不要说其他的,现在的话唯一要紧的便是从这里出去。不过我带的东西不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水性如何?我们要从一条暗河里走,若是你不行的话,我们只能换成其他的办法。”其他的办法也只是最后一条,只能是跟着这些人硬拼,但是以他们的势力确实是以卵击石,这样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再次别带回去,但是唯一可以确信的是那便是没有性命危险。 所以因为这样的结果,白染才会有这样的冒险一试,毕竟不去尝试的话谁知道是不是能成功。 “我的水性还不错,曾经我因为经常浮水被自己的父亲打骂说是不务正业。说实在的,我还庆幸自己的那时候的服务正业,若不然的话现在我们只能困死在这里。”土斐有些自嘲道,所以对方也知道对方的打算了,而且已经知道他们若是不能出去的后果。这白染还真是胆大,居然有这样的赌性,不得不让他佩服。 “那好。那我们准备一下就立马从那里出去,一切的话就看天意,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最好是用一条线绑起来,这样的不至于走失,若是你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也能把你拖上去,也是以往万一。”白染嘴角一扬,想起这人还是挺有些本事的,既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想到其他的,说不定人家也这不只是土匪头子这么简单。俗话收得好,大智若愚,也许这样的人越是让人看着十分的普通,但是能力可见一般,一般的人看不出来。 两人商量之后,便准备潜入水中,而此时的外面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所以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你先走!”白染说着,便往后一看,就见一个黑影带着火把准备冲了进来,白染一看立马往下一跳,只见噗通一声,发出一声巨大的水花,激起的浪花让正在赶来的天龙门的人一惊。 走在最前头的守卫止住了脚步,而后众人往后各自成队,态度恭敬地站在一旁,一个动作迅速的身影走了过来,神态十分的严肃。 这人不是旁人就是龙文静。 “龙主,怎么办?土斐逃了,一定是外面有人来劫人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左使面色严肃地说道。 龙文静面色一凝,“还在这里废话什么?还不赶快追!” 众人连忙各自散开,从别的地方去追人。 这时候的右使小声对龙文静道:“龙主,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把土斐喝了不老泉能长生不老的消息散播出去。”龙文静沉思片刻,语气凝重。 右使心中不解,但还是按着对方的意思去办。 等着对方也离开后,龙文静的面带冷笑,眼中泛着冷光,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这钱小小的话该怎么处理才好?毕竟这姑娘还是不错,就是被这些人带坏而已,但是这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对待对方?只要对方能按着自己的意思去办的话,或许自己能放对方一条出路。 钱小小一直在约定的地方等待着,只是一直没等到他们,心情十分的不安,一直在原地踱来踱去,忽然间看到水面冒出了水花,心中一顿,不由得心情激动起来,不会是他们出现了吧? 正想着,一个人影冒了出去,而此人就是土斐,随后又出现巨大的水花,这人便是白染,两人的形象狼狈,但是白染的面色还算好,只是这土斐的面色苍白的可怕,而且毫无血色,看得人心惊不已。 钱小小心中咯噔一声,忍不住跑过去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受到什么刑罚了吧?”看到这凄惨的一面,钱小小觉得对方一定很疼,可是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减轻对方的痛苦,实在是憋屈的很。 “帮我一把。”白染说着,钱小小连忙把土斐扶助,好家伙,这家伙够沉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对策 “他没事吧?”钱小小看着对方的神色很不对劲,心中的不安让她不知所措,手中搀扶着对方,但依旧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微弱。 若是对方真的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这样的走了,钱小小觉得自己肯定会做噩梦。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能救,但是以对方如今的状况还真是玄乎的很。 她一脸希望地看着白染,希望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什么,但见着对方总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不安的神色。 “白姐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这他的情况都不怎么好,你难道有什么其他的法子?”说着,钱小小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对方。 白染对着对方的神色,心中一叹息,难道自己在这些人眼中是那么的无所不能?若是换成以前她自然是这样认为,可是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她就不这样认为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想就能做到的,一切都要靠命数,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你自己而已。 “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些只能靠他自己。”白染说着,给对方喂下了一颗生机丸,随后用内功修复对方身上的心脉。不过好在对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看起来严重但心脉并未受到严重的损害。 听着对方的话,钱小小这才放下心来,好在对方没事,不然的话还真是让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生死离别,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怕那些人会追来。”钱小小终于把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来,此时另外一个隐患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心中咯噔一声,面色急切不安。对方人多势众,万一那些人发现了他们,他们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最为重要的是对方发现了他们都逃跑,恐怕以后的日子就更加的难过了。 白染抬眼看看对方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想,但现在的话若是让他们带着一个病员走的话那估计一个人都逃不走。 “恐怕以现在的情况,我们谁也逃不走,不如这样,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的话我们恐怕一个人都逃不走。” 白染的话正是钱小小所想的,只是这里的地形她们都不熟悉,怎么躲还是个问题,而且她们所带的粮食不多,若是时间久了,岂不是饿死?这地方看起来就是荒郊野岭,躲避起来倒是没有丝毫的问题,但若是待久了就很容易被对方发现。 毕竟他们都人多,找几个人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我看这里树木茂盛,躲起来应该容易,待土斐休养好些,我们在做其他都打算。”白染的话让钱小小点点头。 既然如此,她们也应该寻找别的出路。这些人的行踪诡秘,不一定不会找到这里来。 而且他们就住在地下宫殿之中,这里应该也属于地宫的所在范围之内未必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这样的话寻找起来更加的容易,如此这般犹如瓮中之鳖。 “你不要担心,也许事情不熟你想的那般严重。”白染见着钱小小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安慰道。说起来奇怪,这平日积极乐观之人,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比任何人都紧张不安,就连自己签约湖边舀些水喝,依旧是在自己的后头跟着,真是怪了。 “你若是胆子小不若待在原地好了,那里是个隐蔽的山洞,除非有人挖地三尺,不然的话真的无人看出这里有人的痕迹。万一你跟着我出来,碰到了那些人,我也顾及不到你。反而你待在里头,万一发现什么不对劲,就立刻选择逃跑。” 谁知钱小小哭丧着脸,“我倒是想啊,可是现在正昏迷的土斐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万一你不在有个万一,我也一时半会说不不清楚。还是你在的时候我才有安全感。”钱小小其实并不是怕别人怀疑是自己害死了土斐,而是怕对方突然走了,头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死,那场面简直是让自己做噩梦的。当然这样的小心思并不能跟对方直说,若是说出去岂不是说自居胆小? “你放心,他死不了。”只是对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倒是让人费解。按道理说这时候对方应该清醒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若是这样下去的话怎么办?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 正当她们说话间,一个窸窣的声音让她们全身警惕起来。待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头野猪。此野猪体型彪悍,眼睛如铜铃般闪烁着野性,那龇牙咧嘴的嘶吼声让人心惊不已。 “白姐姐,这野猪也是猪应该是吃素的吧?”钱小小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没说这野猪具有野性,它会攻击人啊!这野猪看起来好像是被惊扰了,我们在不跑的话,估计被这畜生给撞死。”白染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虽然野猪本身的毒性不大,但是架不住对方的力气大,能把人撞倒然后给折腾死。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丢人可,想必任何人都不想这样的没出息的死法。 钱小小可不管什么死法光彩不光彩,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她们往哪里逃啊?这逃跑也是个技术活。瞧对方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而且那气势汹汹,一看就是在威胁她们若是敢后退一步,就给她们来一脚似得。 尤为恐怖如斯! 钱小小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个厉害,就当看着野猪向她们冲来,感觉自己的脚生根之后,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提起,然后腾的一下自己被白染带到了树干上,而往下就是那只野猪对着她们狂吼,似乎对于她们这样逃离的举动大为恼火。 可是此时的她却万分的庆幸。 “你会武功?”钱小小惊讶地看着此时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白染。越是近处,越觉得对方美貌实在是惊人,连身为女子的她似乎也要被迷住的错觉。 不过她只是觉得对方的动作很帅气而已,其他的就没有了,她可是一个拥有正常性向的女子,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白染点点头,“当然会,这行走江湖怎的也要有保护自己的本事,不然的话还出来走江湖干嘛?岂不是给坏人送点心不是?” 钱小小会心点点头,确实如此,这般的女子还真是厉害。连现在她连嫉妒的心都没有了。不是她不努力,而是对手太过强大。像她这样的人就不要跟这些厉害的人物做比较了。 现在的钱小小有种破罐子破摔了。 但此时的钱小小心情却放松了不少,说来也是怪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客栈 “终于逃过一劫,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真是太危险了。”说到这,钱小小还是心有余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中隐隐的不安总算是落地。 白染对上对方崇拜的眼神,无奈地摇摇头,这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算不上什么本事,若是真正的武林高手那才是本事呢。 树下的野猪也许是待久了,见两人还没有下来的迹象,就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于是便走开了。 钱小小见野猪终于走了,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说真的,这真是第一次遇到被野猪袭击,说出去估计是有点丢人啊!但是自己安然无恙就好。 “我们快下去吧!说真的我的脚都有点麻木了,差点从树上掉下来。”钱小小抱怨着,很快就被白染带了下来。 落地踏实的感觉让钱小小总算放下心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太好了,因为过度紧张,她差点忘了自己有恐高症呢。 “还好没事。”钱小小见着白染神色冷静,暗自佩服不已。 “现在我们赶快回去,不然的话不知道土斐怎么样了?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里实在是不大放心,心中很是不安心。”白染说着钱小小这才记起来还有一个人在洞穴里面,这若是真的有什么遇到什么猛兽的话,这该怎么办? 这越想越觉得很不对劲,白染连忙让钱小小赶快回去。 只是等她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忽然发现人不见了,这样的情况两人被吓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对方醒来自己走的,可是看着对方的样子实在是走不了那么远。可万一不是这样的话,是被人发现的话,那人可就不容乐观了。 “我们去找找。”白染说着。两人分开去寻找,只是找了很多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踪迹,实在是太累了,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在哪里,真是让人担心。 “怎么办,人找不到,我们该怎么办?这样说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现在的话我们该怎么做才好呢?”钱小小无力地躺在地上,显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实在是太吃力了,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在玩自己啊? 反正现在的她被折腾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对方无力的样子,白染叹了口气,按着地面上的脚印来说,这好像是一个人的脚印,只是脚印非常的杂乱无章,似乎身体不大平衡掌控,而这样的脚印似乎能跟土斐一个人对上。 这样说来真的是土斐一个人离开?这是对方的身体还比较的虚弱,对方又能到哪里去?自己离开,她怎么觉得十分的不靠谱的样子。 不可能,却现实中的各种迹象来说却是因为脚步。 “白姐姐,你说对方有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离开,我看这怎么太过玄幻了?是不是对方在梦游啊?或者说真的是如那些人所说的土斐真的是中了什么蛊毒,不然的话怎么就一个人离开了。而且你也在这留了信息。他又不是傻子,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白染听着对方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但是心中总是不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是太闹心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先在这里等等,若是对方还是没回来的话,我们就先行离开,不然的话老是待在这里的话也是枉然。”白染说的话正是对方所想的。 “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也许对方真的等一下就清醒过来,就回来了也不一定。”钱小小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还是不敢确定,也没有什么底。 只是她们等到日落西山,这人还是没有回来,而且奇怪的是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迹象都没有。一般来说只要有人总要有点离开的痕迹才是,只是这土斐除了山洞之内有些痕迹之外,其他的一点迹象都没有。难道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这样一想的话总是让人不安的。 “这样吧,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若是那些人真的追来,乘着夜色,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的踪迹,这样的话我们逃的几率就比较大,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还是赶快离开为好。”白染说着,两人便收拾一番便打算离开。 这晚上行路总是没有白日那么轻松,但是对于白染来说确实没有什么,这样做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毫不容易出了这个鬼地方,钱小小顿时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我们要不要先回到风云山庄去告诉风大哥洪叔他们的事情?这样的噩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白染听着对方低落的声音,心中一凝,心中也不是什么好滋味,毕竟这些人是为了她们才生死未卜。只是这样回去的话到底从哪里回去,毕竟她们是因为意外才跌落在这里。 所谓的地宫,她们是不会去了。 钱小小想着也是,自己是因为掉下悬崖才被对方给救起来,难道还要跳一次悬崖才行?这好像也是不大靠谱啊。 “我看这是行不通的,不如我们先出去再说。这风若庄若是真的有本事的话,一旦发现不对劲的话必然会找来,到时候我们再跟对方说这件事也不迟。万一洪叔他们命不该绝,跟我们一样死里逃生了也不无可能。”白染说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眼下的还是出去的好。毕竟这土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见的,若是对方真的跟我们一样出去了也未然。当然这样的几率很小,但若是为了这渺茫的希望等在这里的话,也不是什么办法。 而且若是寻找其他的人来找,以那些土匪的本事,估计也是给这些地宫的人添加一把黄土而已。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说起来她去了草原之后对于中原上的一切都不甚熟悉,还是先暂时待着,看看那南司到底是在哪里? “白姐姐,你身上有钱吗?”钱小小走进一家栈,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下,只是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财物都在逃亡中丢失了,眼下的只能用期盼地眼神看着对方。 “还有一张银票。”白染摸了一下自己的衣兜里,从里面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而原本带着轻视傲慢的小二哥看到对方手中的银票时,眼睛一亮,面上立马拉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容十分的灿烂,讨好地看着两人道:“两位贵,这边请。我们本店有上好的房,而且这伙食也是非常的好,只要是您想要的,我们店里一一满足您的需求。” 那尽是谄媚的声音看得白染十分的不喜,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狗眼看人低。 白染还算是冷静,不过这钱小小就按耐不住地开口讽刺道:“小二,你这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这好比是变色龙,看到我们有钱就给好脸色,没有就臭着一张脸。若不是今日姑奶奶实在懒得跟你一般计较,今日定要你好看!”说着,钱小小便举起了拳头,作势要给对方一拳。 小二哥大呼冤枉,面带苦笑:“姑娘,您这可冤枉我了,小的也是替主家干活,能有这点活计也是不容易啊!上次就是有人吃霸王餐,小的被主家好生训斥了一顿,不仅如此吗,还被扣了几个月的月银。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小儿,这一家子都靠着小挣钱养家糊口,小的也是没办法啊!”这说的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人瞠目结舌。 得,不能跟这样的人计较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风波 两人来了一间上房,目的是一起的话可以相互照应一些。 “小二先打一些热水来,再去买两身像样的衣服。这是给你的钱。”白染已经把银票折些碎银子,这样的话也好用些方便。 不一会儿,小二就来了,不得不说这家店小二的办事效率倒是挺快的。 钱小小不得不感叹这银子果然比这脸好使的很,但是在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时,当场受到了惊吓。这满脸污垢,身上邋遢的人是谁?不会是自己吧?不过仔细看了半日,还真是自己没错,而且这白染也是这样,只是因为大家都忙着走路所以一直没在意,眼下的给大家看到了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真的是太丢人了。 白染见对方窘迫的表情,白了对方一眼,“不过是人难看一点,再说了这样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啊。” 钱小小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便不在追求自己的形象问题。 只不过白染装扮成这样子干嘛? “我这样子出去是不是太招摇了?自然是打扮的普通一些。” 钱小小见对方在自己的脸上涂些东西,很快这精致的五官就变了样子,看起来就是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不过现在可不是治安好的时候,对方这样小心也是无可厚非。只不过自己要不要也易容成这样?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毕竟这她是难得的天生丽质,若是这样的容貌不好好地展示出来,岂不是亏了? 于是钱小小拒绝了白染把自己同样变得普通的法子,准备梳洗完毕之后在街上好好逛一圈,恣意地开始享受自己的人生。 这是魏国的境内,虽天下都不太平,但是这镇上却格外的祥和,街上也算热闹,这让白染大为吃惊。 忽然间一个人影窜出来,把不曾察觉的钱小小撞倒在地。 幸好白染及时发现这才让钱小小避免了这场小意外,但足够让钱小小来个大马趴了。这钱小小自然是很是气愤,当场把对方的衣服给抓紧,一提起对方的衣领,凶巴巴地吼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撞了人也不道歉的,真是太过分了!今日若若是不跟姑奶奶道个歉,我是不会就此放过你的。” 被钱小小抓住的人一看,这一眼就被对方给惊呆了,一副看傻眼的样子。 “姑奶奶!你真的是姑奶奶,但是不对啊,你不是今日就跟着二少爷去了临城了吗?”小风子吃惊地看着对方,实在不敢相信这钱小小怎么又逃出来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找到,而且这性子比以往的还要温柔了很多。 “对,我就是你的姑奶奶。”钱小小十分的得意,可是仔细一看就觉得有些地方很不对劲了,这人似乎真的认识自己。 “你认识我?” 小风子见对方不可思议的样子,以为对方是故意在装傻充楞而已,并不在意,只能叹了口气道:“姑奶奶,您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还想逃走?可是这明明是您亲口答应的,若是被老爷知道,小的又是一顿好鞭子。”想起以前钱小小所做的荒唐的事情,小风子就把自己嘴都给扯开了,十分的无奈。 钱小小见对方苦笑的面容,不由得把头扭到白染的面前道:“白姐姐,你觉得这是什么事情?我可是脑袋一闷,一点也不明白啊!” “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也许这是你的家仆也不一定。”白染看着对方不像是在作假,于是慎重之下才开口道。 钱小小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若是真的如对方所说的,那她岂不是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心情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那真是太好了。那你快说我的家里有什么人?” 小风子见今日的姑奶奶很是奇怪,但既然是主子开口了,又知道这主子有点胡搅蛮缠的性子,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府中的事情交代清楚。 原来钱小小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亲早已去世,算是老来得子,自然是对这个最小的孩子极为宠爱,而且这钱小小也不负众望的活波可爱,而钱家乃富贾之间,家境殷实,尤其是在临城中有一个当大官的舅舅,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居然是老来得子,这家中最大的大哥如今已经到了中年,按照年纪已经是可以当对方父亲的人了,受到了父亲的影响自然对这个如女儿般大小的妹妹如珠如宝的疼着,不让受一点的委屈,连自己的亲身的儿女都没有这样的恩宠,自然是引起主母的不满。但是作为钱家的当家人有绝对的话语权,如今的钱大爷都没有说什么,自然是这作为当家主母的翁氏自然是不敢在钱大爷面前表示不满。 可如今到了婚嫁的年纪,原本替原主张罗的父母之命的婚事也被提上了议程,只是没想到到了这样的紧要关头这钱小小居然逃婚了。这事情让钱老爷很是丢脸,只能先尽量把事情隐瞒下去,再把人找到才是正事。 眼下的前几日这“钱小小”就回来了,只是比起以往多了一份温婉和知书达理,向钱老爷恭敬地认了个错之后,便同意嫁到临城中去,这可把钱老爷给高兴坏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钱小小又在这里了。 小风子皱着一张苦瓜脸,哭丧着看着对方。 “姑奶奶,您还是跟着奴才回去吧,不然的话老爷肯定会很生气。”小风子就知道这姑奶奶没有这样的温顺,心里头一直在打鼓,谁知真的给自己猜到了。可是唯一一点自己不明白的就是,既然姑奶奶不乐意的话,为何还要回来折腾?这不是要钱老爷子的命吗?这一惊一乍的这钱府可不大经得起这样的惊吓啊! 这样一听,两人就发现不对劲了,若是真的钱小小是钱家的姑奶奶,那前几日就回去的人到底是谁?可以肯定的是这若是没想错的话,这人长的跟钱小小极为相似的很,不然的也不会认错。 但既然是认错的话,那“钱小小”回去认错这就这里很有猫腻了。 “小小,先别慌,我们先回到栈再说。你叫什么名字?”白染先稳住对方,毕竟这是在大街上,若是动静太大了,也不大好。而且这奴仆可是她们了解事情的始末的关键,自然是不会就此放对方离开。 “奴才叫小风子,说实在的这名字还是姑奶奶给奴才取得的呢。”小风子想起这个就觉得特别的憋屈,当初只是因为一场大风吹过,自己因为瘦骨嶙峋,身体单薄的很,差点被风吹倒,而这姑奶奶刚好经过,就在这群小厮里选中了自己,还给对方赐名为小风子,说是这是以毒攻毒,这样的话以后长大了就不会被风刮走,身体壮实的很。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惊愕 小风子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跑一趟而已,居然会遇到这样不可思议地事情,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会吧?你们说的是真的?那个姑奶奶真的不是你,而是一个假冒的,但是小的总觉得这里玄乎的很,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姑奶奶,一定是自己在做梦,小风子面露惊恐之色,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可是那锥心的痛觉告诉自己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呢。只是自己怎么办?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肯定对方是假的。”钱小小虽然是失忆了,但这只是失去了原主的记忆,但是按照对方所说的原主逃开时穿的衣服,以及所谓的衣着打扮都与原主一模一样,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表示自己就是对方所谓的姑奶奶,而那个冒充自己的人一定是别有居心。虽然自己暂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打算,但是总觉得若是真的是这样的冒充自己的话,一定是别有居心而已。 若是一般的人会刻意地假扮自己吗? 小风子一直在对方的面前伺候着,对于前几日的姑奶奶居然对自己十分的陌生,隐隐有种跟旁人避开距离之感,而他一直伺候到大的主子一直是跟奴仆们打成一片,根本就从未把他们当做奴婢看待,虽然有时候太过能折腾,但是这位独特的主子却是府中的奴婢最为喜欢的主子。 而且不知道为何看着对方就有十分熟悉的感觉,总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姑奶奶,而那位行为看起来十分规矩的姑奶奶也许真的若对方所说的真的是假的。若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话,那事情就大了。这假冒的姑奶奶到底是何种居心,居然假扮成姑奶奶? 小风子心中不安,但是对钱小小却是一番亲近之色。可是话题又来了,对方既然是真的,那为何不认识他们了?而且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姑奶奶因为发生了一场意外所以失忆了,若不是因为有人救了,估计也不能活着站在你的面前。”白染这花说的是简单,但是却听到小风子的耳朵里却格外的惊心动魄。 “姑奶奶,这位小姐说的可是真的,您真的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若不是这位恩人,奴才这今生都无法看到您了。”这一说着,小风子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虽然对方的话很是感人,但是对方一个男子居然这样的不争气的一面,看得钱小小十分的嫌弃,原本一丁点儿的小感动顿时飞灰湮灭了。而且正当对方想要抱住对方的大腿准备好好痛哭流涕时,钱小小眼疾手快地逃开了,心中暗叹一声自己还真是厉害,不然的话被人蹭了一鼻子的鼻涕那才叫人恶心呢。 “好了,既然你这样相信我,姑奶奶就不会放弃你的。对了那假冒的那个女子去哪里了?去临城干嘛?” 小风子立马擦干脸上的鼻涕,看出自己的主子有些嫌弃自己,虽然已经很少习惯了,但是这样的嫌弃还真是有点下受伤,毕竟原本以为经过一场大难之后,自己还是能认出自己的主子,主子应该很是感动才是,自己也做好了被主子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准备,谁知这人居然把自己隔开了。他甚至是怀疑对方也许真的根本没有什么失忆,只是甩着他们玩儿。 但也应承了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忽然间十分的失落不已。 但是自己的主子能平安归来的话自己的这点委屈又算是什么? 小风子心里安慰了一把,这才把钱小小的疑惑说了出来。 这钱小小的未婚夫便是临城中有名的城主之子,只是听说这位公子爱招蜂引蝶,禀性不良,对于自憎分明的钱小小来说自然是相当不愿意的。可是她只是一般的女子,就算得了父兄的宠爱,也只能遵从父母之命,因为不同意这样的盲婚哑嫁,所以才和老爷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去了。 钱小小一听是个纨绔子弟,自然是觉得原主逃婚的对,这样的人若是嫁了,还能好好的回家过年吗?尤其是到处的惹是非,招红杏,万一有什么隐疾的话,自己这辈子岂不是毁了? 小风子似乎已经意料到对方的态度,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白姐姐,你说呢?我要不要回去?若是回去了,我该怎么证明自己是姑奶奶,而且若是真的认了亲的话,我岂不是要跟这个未婚夫绑在一起?这样的日子早知道不如不去认亲,让他们成亲好了,我也省的麻烦。”钱小小也觉得这样的将错就错也是挺好的,至少不用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 “小小,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吗?若是说这女子背后一定有人故意掌控着这一切的话,那你的跌下山崖的话也许就是这些人所为,所以才这样的凑巧,而且指不定是对你们钱家不利。或者说对方想对临城做些什么,这起重工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钱小小心中一惊,仔细一想的话,确实如对方所说的那样,原主为何会掉下山崖也许这些人就是凶手也不一定。何况自己是借着原主的身体活着,为对方报仇也算是报了借尸还魂的恩德算了。 这个仇一定要替对方报了。 这钱府她一定要去看看,她心中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染没想到钱小小居然打算去钱府,可是若是以对方的原本的样子去的话,岂不是让事情更是一团槽。 “我看我们还是乔装打扮一下,这样的话也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是我觉得还是从那个假的女子那里查起来比较好,这样的话就能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许这样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事情的真相。” 但是钱小小不这样想,她似乎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事情的起因最好是在这偌大的钱府中,这样的直觉一直是萦绕在她的心中,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白染说不过对方,只能是按着对方的意思去做,也许真的是这样一回事也不一定,毕竟对方是失忆了不错,但是失忆的人也许有些东西印象太过深刻一直在脑海中浮现,这也许是触动钱小小以前的记忆的最好的时机也不一定。 这样一想,白染心底倒是放下不少了。 正好的最近的钱府在招小厮,这会儿又有小风子的引荐,白染与钱小小两人顺利地混入了钱府。 钱府倒是挺有气派,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样子,而且这园林格局十分符合江南精致温婉的气质,主要是十分的符合钱小小的审美观,而且令钱小小惊奇的是她觉得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是熟悉,好像自己就是在这里长大一般。看得她心惊胆战。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谋婚 “怎么了?是不是记起了什么事情?”白染看着对方的神色很不对劲,于是开口问道。 钱小小蹙眉,仔细回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只是只要自己努力去想有关这些东西,自己的脑子就会很疼,昏眩不已。还是不去想得好。 白染看出对方想起事情来面色不大好,便立马让对方不要在继续想下去。 “姑奶奶你怎么了?白小姐,我家的姑奶奶没事吧?看起来是不是不大舒服?”小风子有些着急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不能去想以前的事情就是。不然的话这头十分的疼。实在是太难受了。”钱小小的话让大家不再逼着她去想其他的事情,一切只能是顺其自然。 这次她们进来的身份是前院的杂役小厮,就是负责洒扫的下等的奴仆。 “姐姐,我们这次做的事情会不会被爹发现?这个女人可是回来了。可是这次对方居然不找我们的麻烦,是不是对方有其他的打算?”钱真心乃是钱老爷的嫡女,虽然得到了父亲的器重,但是这份心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小姑姑钱小小,而且一直视对方抢了自己的父亲,一直是不待见对方,但是因为父亲的威严,不得不对钱小小维持表面的尊重。 只是老是看着自己的爹把小姑姑视为己出,而且事事亲力亲为,比对自己的娘还要关心,这样的关心和爱护实在是令她十分的嫉妒。尤其是来投靠他们家的表哥居然对钱小小一见钟情,更是让她大为恼火。 原本对方老老实实地去嫁人也就算了,偏偏还闹出这逃婚的事情来实在是在丢他们钱家的脸,尤其是看到表哥为了对方去投军去了,势必要干出一番事业回来风风光光地娶她。但是明明对方已经有了未婚夫,只是这两人居然不避嫌的在一起,真是让她忍无可忍。 而且大姐已经说了,这次的逃婚很可能就是为了表哥,所以这次的话一定不能让对方成功的离开,为了达到目的,她特意给对方使了绊子,只是到头来听到钱小小失踪的消息,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这些日子因为对方的事情她可是忧心的食不下咽,正等着以为是事情平顺下来之时,这钱小小居然又回来了,只是这次回来,她感觉对方有些地方不一样了,虽然模样还是没变,但是这次的话居然同意嫁给临城城主之之,真是让人意外。 “二妹妹,你不要过于担心,若是小姑姑真的对咱们有意见,以对方的性格早就告诉父亲,也不不会等到以后,何况她现在安然无恙,也就是没什么事情,这又何必怪在我们头上,左右都是一家人。”钱真意一身绿衣罗裙,样貌秀气,姿态蹁跹,尤其是那一双媚眼,微微一挑,便给人一种勾人的风情。 钱真心想想也是,只是心中还是不安心,尤其是听说母亲已经在给自己安排婚事了,这事情让自己十分的不愿意,她的心中只有表哥一人。 “姐姐,若是这样还是好的,只是母亲最近在替自己安排婚事,这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母亲不是不知道我的心中只有表哥一人,为何还要把自己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的日子好比是昏天暗地,一点的未来都看不到。” 钱真意听着对方的抱怨的声音,目光一闪,嘴角含笑,眼中带着不经意间的讽刺的意味,“妹妹,只叹你与表哥有缘无分,何况对方的心中只有小姑姑。但是说起来妹妹却是不差的,相貌也不小姑姑差,而表哥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而且文采出众,若是天平盛世的话一定会高中状元,步步高升,官运亨通。到时候给妹妹挣个诰命夫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惜只是处在这个乱世。但不可否认的是表哥既然有才,说不定遇到伯乐,到时候便能步步高升,妹妹有这样的志向远大的妹婿,做姐姐的也是十分高兴的。不像我,母亲给安排的是一方的郡守,虽然看起来风光,但却作为继室,尤其是如今的世道不太平,各地的叛乱四起,谁知道今日是郡守,改日就换了其他人。若是真的遇到这样的事情,作为家眷,那一个柔弱的女子,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问题。” 钱真心听着对方的话,心中为自己的庶姐感到惋惜,听母亲说是给姐姐安排了一门好亲事,但是听对方这样一说,这实在是把姐姐往火坑里推啊!不行!她一定要找母亲说个清楚,姐姐的这门亲事一定不能允,不然的话,那姐姐将来的日子可是水声火热,太凄惨了!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母亲说个清楚,不会让你白白嫁给这样的人家。”钱真心火急火燎地正打算去找自己的母亲,可是被姐姐拦住了。 “不行!二妹妹你千万不能去,这样的话母亲会误会是我撺掇你去说的。”钱真意面露焦急之色,神色不安。 “怎么会?平日里母亲最为疼爱我,只要我说得话她多半会让我如愿的,这只是一件小事,母亲一定会答应的。”钱真心很有信心地说道。 “二妹妹,若是母亲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好说话,那我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而且既然是母亲安排的,自然是好的,也许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糟糕。而且若是母亲真的如二妹妹的愿,那为何不答应你和表哥之间的事情?”钱真意心中冷笑,这所谓的母亲只会为自己的子女打算,而他们这些庶女不过是给他们锦上添花而已。这次把自己许配给郡守,不过是看着对方的官职的份上。 对方的势力遍及他们所在的潍城,而他们钱家最多的也就是钱,若是想在这乱世中求得安稳,必然是需要有一番势力保护,而这潍城郡守的势力在这里是最大的,刚好联姻,可谓是权势与财富的联合。 只是为何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这里面不过是觉得这郡守实在是一个危险的官职,说不定今日是风光无限,他日便成了旁人的刀下之魂了。果然是狠心的妇人,居然这样对待她。不过她不会轻易地让对方好过的。 “那姐姐这就是认命了?” 钱真意面带哀泣,无奈道:“若是不认命的话,又该如何呢?这都是我的命啊!只要家中平安顺和,我就是豁出一切也是甘愿的。” “她真的这样说?”身为钱家的主母翁氏知道了钱真意的想法之后,眼中闪烁着幽深晦暗的神色,让一旁的妈妈看不出对方的真实意图。 “夫人,大姑娘是这样说的。可见这大姑娘也是一个聪明之人。” 翁氏冷哼一声,若是对方安分也就罢了,只是这钱真意用别的心思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只是若是对方是真心地为钱府好,那便是不会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说这些话,所以说她想把对方嫁出去,一是为了钱家做打算,但更多是希望把这个心思叵测的钱真意嫁出去。以对方的能力就算是如虎狼的郡守之家也是能生存下去。那就是让对方去祸害其他家吧,她可不伺候。 第一百三十章 再见 这前院里洒扫的活不是很多,但是架不住这琐碎的事情太多,跑这跑那,尤其是最近前来议亲的人太多,所以在接待上面花了不少人手。 这物华苑中是作为后院姑娘的宅院,这次白染终于逮到机会进了里面,多亏了傲慢毫无礼数的媒婆的福。 “喂,我说你这是没吃饭吧?我这点东西你都拿不住?”张媒婆吆喝道,那一开嗓就是大嗓门,那肥硕的身材走起路来应该很是吃力才是,谁知道这人走起来十分的灵巧,真是不得不佩服至极。 白染皱起眉头,她手中拿着是一盒木匣子,里面不算重,很可能是放了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 “知道了。”白染白了对方一眼,不过是这样一点东西,比起偌大的钱家,这点来说亲,估计是来被羞辱的,真是不知道这是傻子还是傻子。自然的话也要找些不寻常之物,才有诚意而已。 张媒婆看出对方眼中的不屑,心中很不服气,眼中透着得意,不由得开口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些东西,里面可值钱了。这里面可是王大将军的全部家当,这样的情谊可比其他的那些拿来的黄白之物可有诚意了。你这小子年纪小不懂事,我可不怪你,但是你现在可记得了,有些东西不是看表面,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 白染这样一听,便知这里面还真是有猫腻,既然不是黄白之物,那看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定然不是普通的东西。但是对方所说的王大将军是谁?但听着这名号似乎很有名气的样子,若是如此的话,这钱家看起来是一般的富商,但是若是真的只是如此的话,那为何引得这些显贵之人争先来求亲?要知道听着钱家内院的人这钱家的二姑娘可不是什么惊才绝艳之人,而且性情天真,要说相貌也不过是清秀而已,跟姑奶奶与大姑娘的娇媚动人乃是天地之别。 白染顿了顿心中所想,便装作无意间问起:“这二姑娘我是见过,只是相貌比不得其他的姑娘,怎的求亲之人这么多?” 王媒婆娇嗔了对方一眼,只把白染看得差点连隔夜饭也给吐出来。 王媒婆见小厮如此嫌弃自己的样子,便不在意,这些毛没长齐的小子是不知道妇人的风韵的,就喜欢那些不懂其中乐趣的姑娘,以后啊他们就知道了。 “得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赶快走,不然的话这门亲事黄了,这帐得记在你的头上。”张媒婆的气焰倒是嚣张,这明明是钱家府中,而且白染的身上还打着钱家小厮的身份,这样的话说出去还不怕旁人多嘴不成? “张媒婆,我可是钱家的下人,您这说话若是给主子们听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白染的话让张媒婆一噎,她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这人怎么胡说?这后宅中原本就人多口杂的,若是因为自己的这张嘴搅了这门好亲事,那她如何在王大将军那里交差啊? 想想觉得这话说得太快了,不过是一个下人就会威胁人了,看来这钱府上下还真是个个不是好糊弄都。 “这位小哥,您看我这嘴巴子就是爱说,并未有其他的心思,您心眼好,见了这个忘说,此事的话就不要说给旁人听着如何?说起来我也是跟你说说而已,这钱府中难得看到小哥这样的出色的人物,不怕您笑话,我这张媒婆可有一双厉眼,还真是从来没看错人,您啊,一看就跟其他的小厮不一样,以后定然是有出息的一个。” 张媒婆这话口中的话定然要打折扣,可是说真的这张媒婆还真是有几分眼力的,毕竟在潍城这一带可是有名的媒婆,见过不少人,看过不少达官显贵,这什么样的人只要她一眼便知晓。 至于为何会一眼从小厮中相中对方,定然是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质,让她看不透。虽然好奇,但这毕竟是钱家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见对方讨好的话,白染便不再跟一个妇人计较多过了。 走近中堂,还未走进便听到嬉笑喧闹之色,那恭维谦虚之言让人听了耳热。 “钱夫人,您真是优雅高贵,比起其他的贵人一点也不逊色,反而比她们还要有气质。”媒婆说着恭维的话让翁氏通体舒畅。 这次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可不比旁的姑娘,定是马虎不得。这城南的张公子,城北的严公子,龙城镖局的龙镖头……一个个说去都是潍城中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定是比大姑娘还要气派的主,只是比起姑奶奶嫁到临城城主之子到底差了些门第,但这谁不知道这身份高的公子可不是什么良配,只知道吃喝嫖赌玩乐,想必也是蠢如猪的家伙。 定是比不上自家女儿的夫婿的青年才俊。 钱夫人面色得意,眼神中透着傲慢之色,只是微上扬的嘴角掩饰成温良贤惠,看得旁人觉得这番有气度,这女儿自然是不同的。 最近潍城之内到处流转着这钱二姑娘命格是旺夫之相,天生贵气,若是嫁入夫家定是步步高升,富贵通达。 这般好命的女子自然是让不少有野心之人蠢蠢欲动。不管这谣言且真且假,一旦娶了这样名声好的女子,自然是对自己的前途有利。而且在旁人面前也是极有面子之事。这正值乱世,谁不想家宅安宁,富贵荣华,这番命相之女,还不得娶之。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自然是来讲亲之人多之不少。 白染听到这事倒是心中怀疑这到底是从哪里流转出来的? “我觉得这钱真心不过是个傻姑娘,若说是贵气,我还真是看不出来。”钱小小见过钱真心几次,只是觉得这姑娘面容只是清秀,身材一般,面目间一片好糊弄的样子,若说是旺夫之相,不是古人都说是面如圆盘,面色红润,双眼黑亮透彻吗?她这么看不出来? 难道是现代所说的锦鲤本鲤,一生下来就富贵顺遂不成? 这好像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我倒是听别人说过,但这钱真心还真是看不出什么富贵之相,但若是有心人故意传出的呢?这意图可就明显了,无非是想让对方赢个好名声。而且若是真的如此,那得益者便是传出谣言之人。” 白染的话已经很明显,若是这样的话,得益者便是翁氏,如此说来,这翁氏为了自己都女儿能嫁得好,弄出这样一出,也是无可厚非。 倒是可怜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谋划 听着对方的意思是这所谓的谣传只是有人在背地里作祟而已,也许这样的谣言并不是真的,只是认为而已。 “白姐姐,你的意思是这钱真心是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命理贵不可言,这这背后最得利的便是钱夫人而已。所以这背后之人很可能是钱夫人,也就是翁氏。她这样做的目的很是明显,无非是想自己的女儿能嫁一个好的人家。”钱小小觉得自己越说越觉得这是事实。 白染点点头,赞赏地看了对方一眼,对此钱小小大为得意,也不看她是谁,这样的小把戏只要她一眼就是知道是真假。 只是这样做的话也有风险,毕竟若是真的是人故意为之,那若是天命难违呢?这命理之说实在是玄妙,若是运气不好的话,那谣言的自然是不攻就破,尤其是正直天下大乱之际,这样的危险性也太大了。 “你我都在这里猜测,不如我们仔细查一番便知道真假。”白染说着,钱小小就信誓旦旦地想要去探知一儿。 “这事情我在行,再说若是我没有失忆的话这钱家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也许在这查看的过程中能挖出其他的东西来也未必。”钱小小自打进了钱府,心态就变了,这熟悉感应该是原主的,但是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却不是那样。这样的感觉让她彻夜难眠,与其如此,她一定要用尽全力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钱真意原本做着刺绣的活计,听到丫鬟小燕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眸底藏着冷意。 小燕心中不平,论相貌论才华她家的姑娘哪一点比二姑娘差,不过是因为一个是庶出一个是主母肚子里爬出来的而已。但凡是处事公平贤良的主母,怎么会让庶女嫁给一个能当姑娘父亲的人当续弦?这岂不是让笑话?以姑娘的身份什么样的青年才俊不好嫁?偏偏选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 “姑娘,奴婢说的可是亲耳听到的,以奴婢看这二姑娘哪有什么旺夫相,而且奴婢是蠢钝,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见过算命先生的也不少,他们所说的旺夫相好像是那种天庭饱满,脸如满月之相,可是二姑娘身材娇小,面如巴掌一般,面容小巧,但若是所说的旺夫相还真是差强人意。大家听着像是,可奴婢听着怎么那么玄乎呢?”小燕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私下这大姑娘跟二姑娘交情匪浅,但也是情势所迫,嫡母不慈,父亲不爱的,而主子有没有什么依仗,就是这次的婚事也只是主母通知大姑娘而已,从未问过对方的意思。 虽然说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唆之言,但言语上总要问其心思,如此命令倒是像对普通的下人一般的打发,还得感恩戴德,这等气如何让心高气傲的主子受着? 小燕为自己的主子担心,但却见自己的主子不紧不慢的样子,顿时更加的着急了。 “姑娘,您可得想个主意才是。” 钱真意瞟了对方一眼,嗔怪道:“想什么主意?这是好事而已,若是二妹妹真的有这样的运气,作为姐姐的理应替她高兴才是。对了,母亲有没有看重什么人?” 小燕见自家主子一点也不上心,顿时十分的失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夫人看中的是当今的俊才王文跃,听说一表人才不说,祖上都是显贵之家,在大成朝还是做大官的,只是如今大成朝已经覆灭,所以才流落在这,不过就算是落魄的贵族,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听说这王公子很得蜀王的青睐,不出几日便会入朝为官。” 钱真意眼中闪着冷意,这翁氏真是打着一手好算盘,如今的王家真值落魄,与之接亲真是雪中送炭,而且这王家虽然是落魄,但是有钱家的财势做嫁妆,以后官运必定亨通。而且那王文跃她倒是见着几次,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才。若是以二妹妹的性格能力嫁给这样的人中龙凤的人物,岂不是高攀? 想到自己却沦为一个糟老头的填房,钱真意心中的那股怨气怎么也咽不下。不行,自己不能就这样认命了。 小燕正好看到自家的主子眼中闪过的阴狠之色,吓得心中一跳。 “你去给我打听一下,这王公子有什么喜好?” “是!” 钱真意看着小燕离开,嘴角泛起冷笑,她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也不想得到。 这王文跃喜好舞文弄墨,性子高傲,却也不失雅致,正是阳春三月,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正是约好友踏青以表情怀之时。 几个约定在文山上喝酒作诗,只是不巧,却发生了意外,王文跃一时不察居然掉下山崖,好在有树木遮挡,虽然生命无碍,但却摔断了右腿,以后很有可能会导致终身残疾。 听到这样的噩耗,对于王家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这王家已经衰败,如今的王家子孙之中也只有王文跃颇有才能,其他的不堪重用,如今他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岂不是断送了王家的最后东山再起的希望? 可叹的是这王家刚和钱家的二姑娘定亲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不是老天在作弄他们王家吗? 翁氏听到这样的消息差点昏过去,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不是这样?若是真的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岂不是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吗?毕竟这可是一个瘸子,试问哪一个朝廷命官是个身上有疾之人?原本是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很有前途的如意郎君,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祸事,真是太晦气了。 这钱真心一听到这消息,立马又哭又闹,原本就不是很愿意,如今有了这样一出,便更加反对。 “母亲,你看这王文跃都这样了,还让我嫁这不是把我推入火坑吗?世上哪有这样的母亲的?反正女儿不嫁,要嫁你嫁去!”钱真心甩着脾气,这可让原本心情不佳的翁氏给气坏了,怒气冲冲的冲对方打了几下,这钱真心更加的哭嚎了。 钱老爷闻讯赶来,一看自己的妻子再打自己的女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对方的地位在自己的心中不如自己的小妹妹,但是这好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有不心疼的?如今又是因为未来亲家的事情,更是比谁还着急。 “好你个毒妇,在干什么?居然打自己的女儿,你看你干的好事!” 翁氏没想到这一幕会给自己的丈夫看到,当时便吓得面色发白,连忙解释自己。 第一百三十三章 娇姨娘 “老爷,这事情真的不怪夫人。都怪这事情太过巧合了,谁知道这王家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这不是在找晦气吗?明知道我们二姑娘是个好命的,却在这时候出事,说不准那些嫉妒我们钱家的人怎么在背后编排我们呢。说实在的,老爷有这样的福星女儿,妾身也是高兴的很,只是这事出的太过意外,妾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一番话可是明摆着火上浇油啊,可把翁氏气得发抖。 “于氏,这里哪有你说的份,你给我闭嘴!”翁氏面色铁青,指着对方鼻子叫骂,让钱老爷心中很不舒服。 这娇姨娘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处在烟花之地,得了钱老爷的恩宠这才得以从良,这烟花之地少不了甩心机谋巧之事,她早就对钱夫人这名头垂涎已久,尤其是这钱夫人老是用眼高于顶瞧不起人的眼神看着自己,更是让她羞愤不已。 之前她倒是想着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可是这老爷暗地里敲打自己,要自己安分些,自然直不敢多做些什么。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连钱老爷都在大家面前给夫人脸色看,这般做派岂不是说自己厌弃了翁氏? 这会儿她在不添油加醋,那更待何时? “老爷,您看这夫人?妾身自认为行为规矩,也未曾做过惹恼夫人之事,今日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连这个都要被数落不是?妾身还不如哑巴呢?再说了,老爷在这,夫人就不能看在老爷份上不要在众人面前让妾身难以见人。”娇姨娘装着哭腔,说话越发的肆无忌惮。 钱老爷面色一沉,眼神透着一股阴翳之气,看得翁氏心惊胆战,尤其是知道连自己疼爱的妹妹都能下狠手,丝毫不手软,那作为一个从未放在心上的妻子又有何种待遇? 这一想,翁氏手脚都在发软,眼中透着恐惧之色,“老爷,妾身再也不敢了,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妾身这次。” 说着翁氏居然向钱老爷磕头,那响亮的声音,惊慌失措的表情看得一旁的钱真心目瞪口呆。 “爹爹,还请您饶了母亲,母亲不是故意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为了她的事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尤其是看着爹爹和母亲这番举动,越发的不安,可更多的是莫名其妙。难道她的父亲这样的看中自己,虽然很是开心,可若是以为此而伤了母亲的话,那是万万不可的。 一方面她为了父亲难得关心自己而开心,另一方面却以为自己而让一直疼爱自己的母亲受难而自责不已。 “心儿,母亲对不住你了。”翁氏原本是为了钱真心好,可是谁知道会弄成这样,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只是这般也就罢了,但如今的老爷却这般生气,如若不是有人挑唆,以老爷的个性绝对不会这样对待自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才是。 翁氏心中已经打了无数的心思,只是这事情还是等过了这关再说,毕竟现在最为要紧的是平息老爷的怒气。若是真的没有办法回旋,那只有撕破脸了。 何况她的儿子已经开始接管钱家的生意,只是性子却不像老爷那班精明,倒是憨厚些。但庶出的二公子却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很讨老爷的好,前些日子被老爷派去送小姑子到临城去,不过几日便会回来。 若是这个时候她被老爷厌弃,那她的儿女岂不是要遭罪,倒是成全了那般贱人,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就算是死,她也要那般贱人好过! 钱老爷心中气恼不已,他实在不相信自己看起来十分安分,把家里照顾井井有条的结发妻子居然是这种人。原本自己打算把大姑娘许配给良成,虽然他之前做过许多错事,但是武力高强,现在又被官服招安,想必前程似锦,自己的女儿跟了他,以后定是少不了的荣华富贵。 虽然此人粗鲁,言语粗鄙,但不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现在的各方势力就是需要这样有勇之人。这妇人真是愚钝不知,坏了他的好事,真是气死他了!若不是于娇告诉他,岂不是他一直要被蒙在鼓里?真是反了! “翁氏,自你嫁来钱家,我自问钱家待你不薄,我虽对你无多加抚招,但也是敬重几分。哪知你贪得无厌,居然想要掌控府中上下一切,并且欺瞒与我?在你心中还有我这个丈夫没有?”钱老爷痛心疾首地说道。 一旁的人看得心惊肉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温和有礼的老爷如此生气,而且还是冲着夫人发火。 “你们都下去!”钱老爷怒气冲冲向奴婢吼道。顿时作鸟群散。 翁氏看到这,心里明白了几分,也许是自己做的事情东窗事发,可是这等事情她做的十分小心,难道是她的手下有内奸不成?不然的话老爷怎么会知晓?又或者是有人故意告密,为的得到什么好处? 翁氏越想越心惊不已,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要把不识好歹之人给揪出来,定要她好看。 “老爷,妾身只是一时糊涂,还请老爷饶了妾身一回。妾身听说那良成可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虽然现在被官服招安成了将军,但是秉性不良,这大姑娘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老爷的女儿,算起来也是妾身的。既然是妾身的,妾身自然是不希望嫁给这样的人。” 钱老爷觉得对方在狡辩,精明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冷哼道:“翁氏,既然你说这样的人不能嫁,那为何是潍城郡守?他的年纪可是和我一般,而且是继室,这样的人就是良婿不成?” 翁氏不由得冷笑,但是却很小心的隐藏起来,这好人都是你当了,坏事倒是让她去做了,这天下还真有这个理儿不要不成? 当初便是他在潍城中折选女婿,一一的吧这些人的底细盘来,但这些人都离不开权势,其中哪一个是符合未婚女子的良婿之选?要不就是继室,要不就是妾室,甚至门第高了,直接了当的送过去,无名无分的,这才是真的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郡守虽然年纪大,但在这些人当中却能算君子,而且只生了女儿,有无正妻,只要钱真意足够聪明,有足够的能力为郡守生下男儿,继承香火,那将来定是贵不可言。 钱老爷定然是知道这些,不过心中还有其他的考量。但即便如此,也不允许被人戏弄,这是他的底线。 他好不容易摆脱钱老爷子夫妇给他的阴影,如今却被自己的妻子摆了一道,如何不生气?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相见 肥水塘乃是一片荒芜之地,虽是三月,但四周的景致破败,倒像是深秋时节般寂寥,翁氏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胸口,身子哆嗦了几下。 水井里倒映出一个面容疲惫,眼角处带着细纹的女子,只是眼神空洞,神情落魄。 翁氏凄惨一笑,水中的女子也是同样的动作。 想不到她堂堂的临湘一带的翁氏一族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莫大的讽刺。 说起临湘翁氏乃是晋文帝时期最为显赫的姓氏家族,而且翁氏一族精通雕刻之术,尤其是石雕,工艺自然是精湛,如今的大成朝宫殿之中的龙腾虎跃莫不是出自翁家之手,可惜成之晋文帝,败也如此,晋朝灭忙之后,第一个便是对准了他们翁氏,顷刻间这翁氏一族就如庞然大物般倒塌了。 而她作为翁氏一族的旁支险些被绞杀干净,若不是遇到了钱老爷,自己恐怕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方。想当初自己若不是嫁给钱老爷也会嫁给一个知心的穷秀才,只是当时以为自己的双亲患病,而钱家慷慨解囊,不得不不委身于他。如今想来也许这都是命啊! “嫂嫂!”背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她身体一颤,不可置信地转身而去,忽然发现原以为很难相见的人居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脱口而出,“小姑子,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了临城了吗?”难道是对临城的那位公子不大满意,所以在此讨回来了?但是这次的话可不知道这人面兽心的钱老爷会做什么打算? 忽然想到这,翁氏想要提醒对方,可是她自己都无法顾忌,甚至连自己的儿女都无法保护,岂能关注其他?虎毒不食子,翁氏相信这钱老爷再怎么自私自利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女下毒手,这是未来的生活惬意,倒是不知道罢了。 可话有说回来,若是自己帮了自己的小姑子,到时候她也算对方的恩人,若是对方真的有良心的话,那以后他们是不是可以仰仗对方?再说对方到底是一个女儿家,夫家再怎么有能耐,若是没有娘家的帮衬以后的日子焉有好过的? 这样一样,翁氏又有了其他的打算。 钱小小面容复杂地看着对方,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只是这话说出来便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白染用手蹭了对方一下,这才让发愣的钱小小回过神来,招呼着翁氏一起进屋去说,毕竟这外头不安全。尤其是被人听到的话更是了不得。 钱小小这次为了见翁氏,自然做足了准备,当然白染对于外面的一切已经打点好。 “小小,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就问吧,不然的话时间有限,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就容易打草惊蛇了。” 翁氏见着跟钱小小一起来的是一个黑小子,身材瘦小,看起来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并未放在心上。 “是啊,小姑子,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不过你出现在这确实是一个意外,还是说听到我被关在这里是来看我笑话的?”翁氏自嘲着,神色还是如同的以往的矜持高贵。 钱小小想着当初自己是挺喜欢自己这个看起来优雅高贵的大嫂的,只是后来因为自己抢了大哥的注意,分了对方的宠爱,所以这份情谊到底是淡了下来。而且这些年翁氏也是多番给自己脸色看,只是这时候一直是大哥护着自己,所以让自己对大哥更加的信赖与依赖,甚至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般敬重。 可惜后来的事情让她犹如锥心之痛。难道这十几年的兄妹情分甚至可以说是父女之情还比不过这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金钱不成?若是对方真的想要只要直说便是,何必设计这些圈套,伪装多年,岂不是太辛苦了?真是痛彻心扉! 也许正是这样,自己被自己的大哥推下山崖之时才会痛不欲生才会发生失忆之事。原本就是不愿意去接受而已。 “嫂嫂,大哥真的对我是真心的吗?” 翁氏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不禁咂舌,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都知道了什么?”原本以为对方不知道,谁知对方心里清楚的很,难道对方是来讨回公道的不成?她的心中很是忐忑,说到底不是担心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而是担心自己的儿女。 白染看出对方忧心忡忡的表情,便知对方所担忧之事,能让一个母亲有这样顾虑的便是自己的儿女,眼下对方就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才被关在这里,所以这大公子与二姑娘便是翁氏的死穴。 “夫人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白染这一试探便见翁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看便是被对方给说中了。 钱小小接过白染递过来的眼神,给对方一个定心丸道:“嫂嫂请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不会怪在无关人的头上,而且这钱家确实需要男儿来继承,大侄儿虽然不如二侄儿聪颖,但是为人忠厚,能让钱家财源散失,便是钱家最大的福气。何况钱家也不是什么显贵之家,在这乱世中生存,必然不需要树大招风,显然这二侄子野心太大。还是大侄儿合适做钱家的当家人。” 既然有了对方的保证,而翁氏对于钱老爷的夫妻之情已经被磨尽,自然是不在对钱老爷存在一丝的留念,而且若是她一直待在这里的话,那她的女儿的婚事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让对方嫁给一个瘸子不成? 这绝对不可能! “好,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能知道也只有这些了。”所以翁氏干脆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了出来,让钱小小的心越来越冷。 从肥水塘走出之后,白染看着钱小小面无表情的脸,隐隐有些不安道:“小小,你没事吧?其实人这一辈子不贪图这些东西,而且若是你的双亲在的话,看到你这样子也是于心不安。你又何必为了不该的人心伤了。你像我,无父无母,从未感到一丝一毫的温情,但是尽管如此自己的师傅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虽然有时候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钱小小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心中感动不已,只是自从把以前的记忆重拾回来之后,知道自己并不是穿越那么简单,而是胎穿,想起这些年来受到的父母的恩宠,以及为自己所谋划的打算,喉咙处就好像卡了根刺一般难受。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这大哥不是亲生的,但是有些人不是用血缘就可以解释的,而且当初是父母执意想把这钱家的一切都交给自己,而且已经准备着手此事,只是因为大哥的关系,她并没有这样做。只是把钱家的一半家产留给了大哥,这些都是自己劝说的,但这一切大哥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方嬷嬷 四合院内,里面的搁置铁器瓦棚铜盘畚斗架子……东西散乱不堪,尤其是地上残存的菜叶发出一股烂霉味,腌答答的,糊成一团。 白染喊了几声,见还是无人应答,尤其是木栏坏了几根桩子,看着契口应该是被人用重力踢开的,而且还门是开着的。 白染轻轻推开,吱呀一声门就轻轻推开了,便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看着院子里乱糟糟的脚印子,想必也是来了不少人,而且看着杂乱不堪的院子,正是遭受了一场劫难一般。 白染心中给咯噔一声,难道说这钱老爷已经派人来过?这样一想,心中更是不安,看着钱小小面色同样的难看,想必跟自己是同样的想法。 “白姐姐,我们会不会是来迟了一步?”钱小小嘴角泛着苦涩,眼底透着一丝哀伤,难道自己一直尊重的大哥居然是这样狠心之人?她可是对方的妹妹啊!而且对方一直疼爱自己,可以有一天居然有人告诉天这些都是假的,还不如用刀子戳她的心窝子,难受的很。 “小小,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要妄下定论。” “还有什么可说的?”钱小小情绪顿时失控,这事实老早就摆在自己的眼前,只是自己一直不肯相信而已。而且自己是亲眼所见自己被自己的大哥推下山崖,难道这也是自己做梦不成? 白染对上对方怨毒的眼神,心下一震,也许这对对方真的是一个无法言说的打击,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勇敢的面对才是,其他的多说也是无意。 正在这时,里屋内传来咯咯哒哒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人脸上一凝,双目凝视,只见声音的主人越来越近,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走到门口处,这才抬起眼,一张满脸皱纹,面容严肃,一双深陷的浑浊的眼睛直盯着两人。 钱小小被对方的打量的眼神看得背脊发凉,莫名的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正想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差点吓了她一大跳。 “小姐。” “什么?”钱小小惊讶地出声,她这才仔细打量着对方,不对,这不是方嬷嬷吗?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人已经这么老了。“方嬷嬷?”那不确定的声音让方嬷嬷有些失望。 当初她是很喜欢小姐的,只是因为她天生不苟言笑,相貌不佳,又显得有些凶恶,所以对方对她不大亲近。 夫人也说道过她几句,让她别绷着一张脸,可是相貌是爹妈给的,她也没办法改变。而且就算自己想了,就像夫人说得别哭还难看,那她还敢笑吗? 看着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尤其是那双肖像夫人的眼睛,倒是勾起了方嬷嬷对过去的回忆,只是想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小姐还记得奴婢真是太好了。” 方嬷嬷的声音苍老和沙哑,像是砂纸一般粗砺,听的人很不舒服。 钱小小忍下心中的不适,盘问起之前的事情。方嬷嬷原本就是寄信让对方过来,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番絮叨之后,方嬷嬷叹了口气,“当初奴婢就知道大公子不是个好的,可是夫人偏偏不信,如今想不到会弄到如此光景,真是让奴婢无颜再去见地下的夫人和老爷。” 白染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这份上,更是应该把话说清楚。 “方嬷嬷,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嬷嬷认真地回答我。” 方嬷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是半截入土之人,经历过不少劫难,自然一来看出对方的不凡。自然是有些人相貌一般,但身上的气质却是无法掩饰。尤其是当年落魄的翁氏,她一眼便知此女子教养得当,在潍城一带难以胜出,刚好大公子正值婚配的年纪,便向夫人提议。 只是她那时太过武断,以为气质教养不错便能很好地感化大公子,谁知也是个无能的,只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有话你请说就是,老婆子都到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白染嘴角一扬,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道:“嬷嬷可知,前些日子有一个自称钱家姑奶奶的人已经到了临城?” 方嬷嬷耻笑一声,一双似骷髅的眼睛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光芒,盯着白染的眼眸道:“姑娘,你以为饿哦老眼昏花了不成?”见到对方吃惊的表情,方嬷嬷心中哂笑不已,还真是年轻! 顿了片刻,又接着道,“不瞒你说这也算是巧合。虽然我离开了钱家,但是夫人对我的恩德搜是一刻不能忘记。从夫人去世之后,大公子便想尽法子把我们这些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赶走,而且还赏赐了不少钱银子,但是我没要,更是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便一走了之。后来来到了这个无雨村子里,找了个打铁的嫁了,虽然是个鳏夫带着孩子,但是却一直很和睦,也是我这辈子过得最称心的日子。”说道这方嬷嬷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连带着十分凶恶的面容也不觉得可恶了。 钱小小觉得也许就是那种无以言说的幸福感,让对方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所以才看起来如此的良善而已。 “可惜我丈夫走的早,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好在秧哥儿孝顺的很,不然的日子就难过了。之后村子里遭受了大难,于是我们便搬到了这里,靠着秧哥儿打铁过活。”方嬷嬷眼中呈现着柔光,“这里离钱府近,我便让秧哥儿打听你的事情,谁知听到你离家出走的消息。后来回来之后,觉得姑娘的性情跟以往的不一样,奴婢自然是心中疑惑的。老婆子心中不安,便故意装着乞讨摔在那位姑娘身上,正好把对方的袖子撩起,居然发现没有看到小姐手臂上的胎记。更为凑巧的是,那日小姐与小风子在街上相遇,老婆子也在场。想想就觉得心惊不已。”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白染提起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虽然说这事情解释饭有理有据,但她总觉得这老婆子是不是太厉害了?而且行事作风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妇人。就算是在大富之家,可到底是商人,一般贵人可不想跟这样身份低微的商人有什么交往,所以见识到底的浅薄的。可看着对方的样子倒是像见过不少世面的。真是让人怀疑。 “那杨哥儿呢?”钱小小急忙追问道。 方嬷嬷这时眼泪已经刹不住,泪眼婆娑中倒是有了寻常老妪的无助凄凉,“还不是因为官服征兵给害的,原本以为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想不到倒是我奢望了!” 看到院子里到处一片狼藉,想必也是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斗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媒婆 “你的意思是杨哥儿被拉出当壮丁了?”钱小小想起之前在路口遇到的那个妇人,尤其是对对方的语气很是厌恶,而且听着对方的口气似乎跟方嬷嬷有仇一般。 方嬷嬷点点头,又一次去抹眼泪,只是这次的话她似乎看到希望一般,一把抓紧对方的手,如紧身咒一般让钱小小挣脱不得,而且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老妪而已,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力气居然这样大,让她挣脱不得。 钱小小脸上的痛苦之色让方嬷嬷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于是连忙把放开对方,急忙道歉。 “没事,嬷嬷你也是爱子心切而已。再说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不是那么娇贵的。”钱小小见对方愧疚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于是开口安慰道。这也是嬷嬷的拳拳爱子之心啊,的确让人动容不已。 既然这村里方嬷嬷已经没有其他的生计,又是孤苦无依的一人,钱小小实在是放心不下,尤其是看着对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个很是温柔慈祥之人,再说了,这钱府已经不是她以前所认为的钱府了。一旦把事情扒开,那便是血淋漓的一片,怎么样也不能愈合。 方嬷嬷看着对方伤心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姑娘,这些都是那些人的错,与姑娘无关,只是可怜了姑娘一人孤苦无依的,奴婢这心里也是难过。原本是答应了夫人要好好照顾姑娘,是奴婢做的不好,才让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奴婢想着自己如今只是一把骨头了,也要替姑娘讨个公道。只是奴婢并不担心大公子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反正都是半截入土之人,就是要奴婢的命也甘愿。但是临城那位假冒姑娘的到底是何居心?若是事情败露的话,那岂不是要招来杀身之祸?当然这若是大公子刻意安排的一出,那姑娘的性命更加的危险。” 是啊,她们怎么没想到也许真是一次贼喊捉贼,也许真得是钱老爷特意安排的,这也就是彻底绝了钱小小的退路。 “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钱老爷还真是好算计。对方这样做的唯一的目的估计就是弄权,与权贵搭上关系,如今正值乱世,对方想要通过联姻的方式来保全自己这也就说得过来了。” 白染的话真是方嬷嬷所想的,如今这样一说更是不能轻举妄动。只是她们已经在翁氏那里露底,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方嬷嬷听着有关翁氏的一切,眉峰一拧,感叹道:“这翁氏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钱府上下乱成一团,尤其是后院之中几个姨娘更是明目张胆地打起来,各个都是打架的好本事,抓鼻子抓眼睛,抓头发,你来我往扭打在一起,就是好几个丫鬟一起劝都劝不住。 这些都是自己的主子,她们哪敢上前去拉架?若是弄不好,以后被责罚的还是自己。 钱老爷一听,气汹汹地疾步走来,就看到这样泼妇打架的样子,气得嘴都歪了。他们钱家哪是什么儒商之家,简直是比乡野村妇还不如? “你们在干什么?反了!反了!”钱老爷子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还真是家门不幸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闹得家里头是不可开交,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到以前的平静。 娇姨娘连忙整理自己的仪容,只是散乱的头发,花了的胭脂,让她看起来有些狰狞,完全没有平日妩媚的样子,看得钱老爷一阵反胃。 “老爷,妾身冤枉啊!您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娇姨娘准备扑过去向钱老爷撒娇,可惜扑了一空,倒是闹了不少笑话,让她很是没脸,恨不得有快地儿钻进去。 “冤枉,你倒是说说怎么冤枉?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打钱夫人这名份的主意,告诉你们,就算我休了翁氏,也不会抬你们为正室!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妄想当主母,真是好大的胆子!”钱老爷气坏了,于是把话说的很是绝情。 娇姨娘一听,整个人都软了,当初对方不是这样说的。尤其是自己伺候好老爷之后,还许诺她若是翁氏被休了就会抬自己,不然的话她为何会在后院里那么嚣张? 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跟精明的二公子王姨娘对上,这下子可如何是好?她年纪尚轻,无儿无女,若是被老爷厌弃了,那她的未来简直是一片黑暗啊! 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娇姨娘面色苍白,慌忙向钱老爷求情。果然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忘记了这世上多的是薄情之人,居然把男子床上的甜言蜜语当真了。 看到这样的场面,钱真意依在柱子上旁观着,嘴角泛着冷笑。 这潍城不大,什么芝麻小事如说书先生一般在酒楼栈里扩散开来。 这王家遭了大难,最有出息的子孙有了残疾这等事恐怕瞒也瞒不住。 尤其是婚期将近,这王家心生妄念,都说钱家二姑娘有旺夫之命,若是早点娶进来,说不定这王文跃的病就好了。 王家一想,长辈立马拍案,立马遣了媒人去说亲,把良辰吉日定的早些。原本下月初八的好日子,这回硬是把它提前到五日之后,这说来也太仓促。 钱老爷自然是不同意,这席上请媒人高座,神色凝重,“薛媒婆,不是我不同意,而是这不符合礼数啊!我家的大姑娘应该在前头,这姐姐还未成亲,这妹妹的若是提前了那岂不是遭人笑话吗?” 薛媒婆来说和,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笑盈盈地回道:“钱老爷,话不可这样说,这俗话说得好,这姐妹之间谁在前面这福气越大,而且这王家也是显贵之家,虽然在这偏僻的地方待着,可是若是这天下安定下来,定是要回到王城中去,到时候这什么样的贵女没有?而且这王家特意派人请了高僧算日子,正是五日好琴瑟和鸣,夫贤妻贵之气,这样的好日子谁也求不来的。” 钱老爷神色犹豫,似乎又被说动的迹象,见此薛媒婆暗自欣喜,准备再接再厉的说服对方。 钱老爷实在是推辞不过,便犹豫地开口道:“你且回去告诉王家,且让我好好想想,毕竟这事情事关女儿的终生幸福,做父亲的自然是不能厚此薄彼,让大家觉得亏待了大姑娘。” 薛媒婆连忙点点头,高高兴兴地离开。在她心中钱老爷已经是被她说服,这事情算是钉在铁板上了,她就说自己的嘴皮子是最厉害的,什么样的人不被她说明。好了,回去跟王家要赏金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婚事 好不容易打发了薛媒婆之后,钱老爷的神色带着嘲讽,十分不屑,这时候钱真意走了进来,望屋内扫了一眼后,脸上带着微笑,脚步轻快,“爹!” 钱老爷看到自己最省心的女儿,脸上才扬起一丝笑意,“是真意啊,什么事情找爹爹?” “爹,难道女儿没有事就不能来找爹吗?”钱真意嗔怪道,言语中透着亲昵和依赖,这让钱老爷十分的受用。 “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这二妹妹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这王家来把日子提前了,可是你也知道你妹妹心里头不痛快,尤其是因为这事情跟你母亲吵得不可开交,而且居然还顶撞我,此事我也是很为难啊!作为父亲哪一个不希望你们嫁得好,可是做人要讲信义,这王家遭了难,若是这时候把婚事给退了,那岂不是说我们钱家无情无义?但是你母亲那边,我又无法交代。真是让为父如何做好?”钱老爷说的痛心疾首,一副真心为女儿们着想的样子。 若是不了解内情,钱真意还真的被对方的表情所动容,可是一旦知道真相,越是说得深情,越发觉得对方面目可憎,但是这一切她又不能点破,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一直敬爱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伪君子。 如今的她不得不跟对方虚与委蛇,有时候她倒是觉得自己戴着一层面具,害怕自己又朝一日也会变成对方这样虚伪至极之人。 “爹,二妹妹实在是可怜,爹真的愿意看到二妹妹嫁给这样的人?那可是一辈子。” “我又何尝忍心呢?只是事情已经定下来,若是我悔婚了,那势必影响其他儿女的婚事,到时候你二妹妹倒是好了,但是你们却背上了忘恩负义的名声,这也不是为父所愿意看到的。” “爹爹,若是妹妹知道您的真心,一定是非常的感动。” 对于对方感叹的话,钱老爷目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昨日你去了潍城城主哪里?” 说到这,钱真意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爹爹是否怪女儿不矜持?” 那般小心翼翼地样子让钱老爷原本不舒服的心暂时缓和了不少,毕竟这样的事情一定要跟他打个招呼才是,以为是经过翁氏的同意,可是如今的翁氏被看守起来,这后宅之中就没了主持的主子。也正是如此,各房的姨娘才如此闹腾,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很。 钱老爷想到这,头就两个大,不住地扶额,显得相当的疲惫。 钱真意见状,很是关心了几句,这倒是让钱老爷更加的贴向自己的大姑娘。 “昨日女儿是想跟爹爹说的,只是爹爹刚好有事出去,女人一时找不到人,而且这城主催的紧,女儿实在是不好拒绝。而且城主自然是城主,女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儿家,虽然有爹爹撑腰,但是又不想让爹爹为难。这事儿便女儿自个人做了主去应约了,若是爹爹怪罪女儿行事鲁莽的,女儿现在就跟您请罪。” 钱老爷只是说说,并不会真的怪罪对方,毕竟对方未来的夫婿是城主大人,自己只是一个平头百姓,说起来就是一个商人,民不与官斗,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犯浑的。 钱真意昨日去见了城主,让她意外的是原本以为是一个大腹便便蓄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可是一眼便是让她看呆了。 男子一身儒裳,气质儒雅,面容俊逸,虽然已过四十,却多了一丝沉稳之气。而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极为的和善温和,尤其是对待自己如同女儿般宽厚,虽然话不多,但依旧让人感动一股安稳之气。 说实在的,有那一刻她倒是真的感激母亲给自己安排这样的婚事。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而是他身旁的一个男子,样貌虽然普通,五官粗犷,但是性子豪爽,年纪三十,倒是没有成婚,是个武将,而且战绩累累,是个良人。 “女儿倒是觉得这人气派非凡,而且听城主说此人本领极大,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回是回家祭祖,若是寻得一门亲事自然是好的。” 钱老爷对此表示疑惑,“既然你说此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何会来我们这小地方议亲?” 钱真意早已想好了对策,“这原将军是个孝子,忽然有日晚上梦到自己的已故的母亲在梦中跟他说找潍城的女子为妻,必然是子孙福泽恩厚,延绵不休,而此女子必然是有富贵之地,才能解开原家的子嗣不丰的诅咒,所以原将军才会来此。而且还说这是金玉良缘,未来必然是富贵不可言,而且对于女方家亲也是恩泽万秋。这一说,女儿自然是想到了二妹妹。只是妹妹如今早已定了王家,此事只能作罢。何况我们钱家可是仁义之家,若是就此悔婚,虽然是怜惜了二妹妹,但却让钱家祖先蒙受污名,岂不是让爹爹难做?” 听对方这样一说,钱老爷立马记在心头,心里却有了旁的心思。 钱真意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喜滋滋地离开。 这钱真心可是一门好买卖,若是屈与没有任何指望的王家,到底是赔了一个女儿,但是若是自己不那样做得好,自己的名声就会受损,到时候还有贵人跟自己结亲? 不行,得像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于是招来了管事,暗中安排对方去办一件事。 王文跃自从出了事情,一直是意志消沉,就算是成亲之事也提不起劲来,干脆好些之后一直借酒浇愁。 “王兄,你看谁来了?” 王文跃一看居然看到自己最为敬重的师兄,一扫以往的阴郁,面露喜悦之色,“师兄!你怎么来了?” 同源见到友人高兴的样子,脸上露出舒张的笑容,他就知道这时候该找谁来。当然这是他无意间在街上碰到的,没想到对方听了这样的事情,立马赶来见对方,还真是兄弟情深啦!当然他也不差。这些日子,他也是一直陪在对方身旁。 中意见到对方颓废的样子,目光一闪,随即脸上露出疼惜的样子,开口便是“师弟,你受苦了!” 家人一听王文跃居然要出去散心,心中高兴不已,对方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不肯出来,他们就怕发生什么意外,好了现在有人能劝说他出去自然是好的。虽然王家的未来的前途很重要,但是王文跃是王家的子孙自然也是重要的。 第一百四十章 又出事 王文跃一觉清醒,只觉得头昏脑涨,十分难受,昨晚与师兄在柳意楼开怀畅饮,将近天明,述着一生的包抱负和不甘,所有的苦闷只敢于师兄说道,毕竟年少时出门游学拜师学学艺,与师兄便是良好知己,又多加照顾,自然是亲厚些。 只是醉酒之后,便什么也不知晓了,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 “公子……”娇媚带着沙哑的声音在王文跃的耳边响起,顿时犹如晴天霹雳,面色煞白。 王文跃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就见一个**的女子睡在自己的身旁,神态慵懒,睡眼迷松,带着一丝媚态,顿时王文跃原本混沌的脑子顿时异样的清醒,面容带着惊恐之色,“你是谁?” 此时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文跃,你?”中意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连忙退去房门。这时的王文跃才知道自己这回是遭了! “师兄,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王文跃连忙开口叫嚷道。并不是他害怕,而是自古以来对于君子之道,官家十分的看中,尤其是做官不仅需要能量才华,还要有个人的德行,尤其是公然狎妓,到烟花之地饮酒作乐,更是为名门世家所不容,如今他居然犯下这样的错误,顿时眼前一片黑暗,怒火攻心,气的全身发抖,忍不住吐了一口心头血,眼前一片黑暗,顿时昏倒过去。 “啊!”一旁的妓女慌了,惊叫起来,顿时整个潍城都热闹起来。 一时间有关王家公子夜宿青楼,荒淫无度导致吐血昏迷的消息在城中不胫而走,成为城中人中的笑柄。 王家原本是名门世家,可是因为此事名誉扫地,顿时在城中抬不起头来,恨得钻进洞里去。 如今王文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吃不喝,眼神无光,身形消瘦异样,看得王家老爷和夫人十分心疼。 王家老爷虽然生气自己的儿子居然糊涂到做出这样有辱家门之事,可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得意的儿子,却落到如此的下场,心中又怨又难过,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的。 王夫人更是心疼,看着自己越来越消瘦的儿子,那满脸的颓废之气,哪是以前自己意气风发的儿子? “文跃啊,你就吃一口吧,娘心里头痛心啊!”王夫人的一番话并未让对方有所动摇。王夫人忽然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火苗,“老爷,我们还是把钱二姑娘尽管娶进门,也许我们的文跃就好了。” 王老爷冷哼一声,戳破对方的幻想,“如今的王家还有谁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们儿子?” 王夫人不服气,“可是这婚事已经定下来,他们难道要反悔不成?这钱家若是真的这样做,还真是忘恩负义,看他们怎么在这潍城立足!” 王老爷被对方气糊涂了,“真是蠢妇!如今可是我们王家不仁在先,你倒是反过来说人家的不是。这就是你世家女的教养?而且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向钱家登门道歉,不然的我王青的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王夫人心中虽然不乐意,但是被丈夫这样一教训,心中一慌,连忙向老爷道歉,说了几句软话,这才把老爷的怒气稍稍平息一些。 等王老爷离开之后,王夫人心疼地坐在王文跃的床边,为他细细地整理床铺,柔声道:“文跃,娘一定会让你恢复从前的荣耀的。”说完,眼中闪烁着一道狠色。不要怪娘,这次说什么也要把钱家的二姑娘给你娶进门。既然是旺夫相,只要对方进了他们王家的门,那么王家自然会步步高升,恢复从前的鼎盛之家,而自己最为得意的儿子自然是意气风发。 只是这次王文跃依旧无动于衷,让王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显得无可奈何,而又忧心忡忡。 “老爷,王老爷求见。” 钱老爷目光一闪,面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后立马做出急切地样子,“还不赶快请进来?” “是!” “二妹妹,让你见一个人如何?”钱真意目光带着一丝温和,让一直郁郁寡欢的钱真心不由得心中一软。 她也是听说了王文跃这段时间所做的荒唐的事情,这样的人岂会是良人?只是父母之命媒唆之言,而且自己的母亲又被禁足,如今想见她一面更是难上加难,让她如何安心。 这是几日而已,钱真心以往天真的笑容,以及无忧无虑的眼神中透着几丝忧郁,性子也沉稳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叽叽喳喳的。尤其是原本红彤彤的面颊凹陷了下去,带着一丝苍白和脆弱,看得人很是心疼。 看到这样的钱真心,原本一直妒忌的钱真意倒是心中一痛,所有的不满一扫而空,只是剩下对幼妹的疼惜。 “谁?” 钱真心带着心中的疑惑去见了一个人,而看到此人时,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不为别的,此人居然是在临城的小姑姑钱小小。可是对方怎么会在这?而且还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钱小小看到对方的样子,早就心中有准备,这临城的事情尚且不说,先把这潍城的事情解决掉倒是关键。若是要替自己报仇,要替自己的父母主持公道,势必要王老爷众叛亲离,可是这样的打算却也是十分的走险。 毕竟俗话说得好,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没了钱老爷作为依仗,那么他的几个子女又有何前途?说不定刚定下的好婚事也会付诸东流,以后的日子更是一落千丈。但凡有点脑子之人,在这时候,若是没有太大的积怨的话,不会做出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所以在这件事上,白染做了很大打算以及布局。 说服钱真意是因为钱真意是一个极为孝心之人,而这孝心不过是针对自己的姨娘。当年姨娘的死之所以被怪在翁氏手上,无非是钱老爷在这方面推波助澜而已。 白染听了方嬷嬷的话,特意查了一下当年的那件事,所谓的钱真意的姨娘并不是因为翁氏的见死不救而血崩而死,而是因为姨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那便是钱老太爷和老夫人并不是正常死亡,而是钱老爷动了手脚。 钱老爷知道后,便想杀人灭口,连自己的亲儿都不放过。可怜怀胎十月的胎儿就这样胎死腹中,姨娘的眼中含恨的目光终于告白了这个世界。 原来事实的是这样,钱真意听到后双眸含恨,修剪的齐整的指甲深嵌入书案上,顿时断了一截。 原来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这样人面兽心?钱真心实在是不可接受,但母亲的安慰却让她难以平复心中的不安。若是真的如此,那母亲知道了此事,是不是也对母亲痛下杀手。 一想到自己疼爱的母亲,钱真心立马把钱老爷丢到一旁,倒是担心自己的母亲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退婚 “真的只有这样?”钱真心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不管如何,都是她的至亲,若是真的让她做出选择的话,那真是太残酷了。 “二妹妹,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如今也许只有你可以这样做。我自认为自己的亲人如此,可是事实却是父亲伤害了自己的母亲这实在是难以选择。”钱真意面露难色,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爹爹。”钱真心拿着一食盒走进书房之内。 钱老爷见到钱真心,不由得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毛笔,正襟危坐道:“什么事?” 钱真心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有些话憋在心中实在是难受,可是不说出来更是难受,如今她更是无法把话憋在心里。 钱老爷忽然间对方不同以往的表情,心中疑惑,想着对方难道是因为王家的事情。原本担心这钱真意说的是不是真假,派人去查了一下,便见还真是这样一回事。这将军果真是厉害的人物,而且待在这里不长,若是失去这次机会的话那就不知道是何时来?看来要加紧时间了。 “怎么了?心儿。”钱老爷想着这个女儿还有利用的价值,自然是态度和蔼了些,“你是不是有话跟为父说?” 钱真心欲言又止,听对方这样说,便想亲口向对方求证。 “爹……”钱真心刚说出口,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小姐,王老爷求见。”管家下意识地看了钱真心一眼,见老爷跟自己递了个眼神,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钱真心一听,心中很不是滋味,这王家的公子都这样了,难道还来商议亲事,这不是毁了自己吗?而且自己有真心喜欢的人,若是真的嫁给这个人这辈子就没有任何可能。而且这城里不是传遍了这王家公子居然公然酒醉青楼,这样的人怎么是良人? 之前听人说得才华横溢,相貌出众,不过是诓骗自己的,也不过是为了王家的地位而已。如今这王文跃劣迹斑斑,这是要毁了自己不成?不成,这样的事情绝不能答应。 “爹爹,这门婚事我不同意。”钱真心的话斩金截铁,心中想着自己的母亲就是因为自己的婚事才与父亲闹成这样,若是自己真的嫁给了这样的人岂不是辜负了母亲的一番苦心,而且若是嫁给这样的人还真是要成为整个潍城的笑柄。 这样的情况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钱老爷面色一沉,“简直是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若是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而且这王贤侄爹十分的满意,只是因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一时走了弯路,自然会做错。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听从旁人的话?” “爹爹,您怎么可以这样?当初我并不愿意嫁给对方,只是你们一定要我嫁,如今事情变成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怪我呢?而且这城中谁不知道王家公子的事情,你让我嫁给这样的人,这让女儿将来如何在外人面前抬得起头来,还是说您想看着女儿去死?” 钱真心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对方真的不同意的话,她就准备选择自尽,若是真的到了这个地步的话,她就是死也要让自己的母亲出来。 “反了!反了!在你心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难道我们钱家的名声就要毁在你的头上?你们真是好样的!一个身为主母的人居然说出这样违背仁义的事情,而你这个女儿也是如此,难道为父真的不心疼你?只是为父首先是一个信守承偌之人不然的话我如何在潍城立足?而后才是你的父亲,若是将来真的有什么苦楚,我们钱家定当全力把你们,所以父亲希望你不要这样行事。若你还是我钱家的女儿,就要做一个有信义有德行的女儿,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钱老爷说得很是激动,面露红光,而这时的王家老爷正要在管家的跟随下走了进来,这是看着父女两人在争吵,不好意思进去打招呼,而且尤其是管家也在这,还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钱老爷的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自然是听进王老爷的耳中,心中很是触动。他实在是没想到这钱家还有这样的气度,甚至是如此讲究道义。 看来他们说钱家是儒商,果然如是,不是大家眼中的为富不仁,作恶多端。 若是没遇到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事情,对于跟钱家结成这门亲事,那还真是他们的福气。只是这钱二姑娘这般不愿意,刚才好像是听说钱夫人什么事情,难道是对方反对这门亲事?不过也对,自己的儿子这般模样,若是真的疼惜自己的孩子的,哪个愿意如此? 将心比心啊!这钱家老爷的这般气度已经让他很是感动,比起那些落井下石的总要好很多。 “王兄,你怎么来了?”钱老爷说完,面露惊讶之色,而后似乎想起自己的言语,相当羞愧道,“王兄,让你见笑了,快请坐。” 钱真心这才发现还有人,而且这人不是旁人,若是这门亲事真的成了,那对方就是自己的公公。想到自己刚才激动的话,言语中多是对于对方儿子不好的言乱,心中一阵心虚与不安,一双杏眼慌乱地垂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老爷见此,连忙训斥道:“还不赶快叫人?” “王伯伯。”钱真心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 王老爷是个文人,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的小心思倒是不在意,而且对方还是个姑娘,从未经过这些事情,难免会有这样的心思,也无可厚非,自然是没有怪罪,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被人这样说,心里头难免不舒服。想着若是这样的年轻人成亲之后相处,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若是成为一对怨偶,那真是他的错了。也是枉费了钱老爷对于他们家的恩义。 原本对于自己夫人的提议有些为难,如今看到钱的这个样子,还有钱老爷的一番有情有义,他身为一代儒生,若是连基本的诚意都做不到的话,那真是枉为人啊! 算了,就这样办吧! 王老爷准备好腹稿,面带愧疚之色,“是这样的,钱兄,我这次来是来退亲的。” “什么?”不仅钱老爷,就是连钱真心也是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钱老爷暗下心中的激动,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王兄,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心儿?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她年纪小不懂事,而且这婚姻大事定然是父母做主。” 见对方焦急激动的样子,王老爷更加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对的。 “钱兄,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儿如今这样,你不嫌弃,而且还这样看得起我们王家,自然是十分感激。但是我们都是做父母的自然是想为自己的孩子考虑。我们文儿性子刚烈,跟令千金活波直爽的性子实在是不配。而且这个时候他也不想成亲。既然做不成亲家,但是你我都是性情中人,你们两家以后可以经常走动,做个朋友也是好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换人 “怎么样?婚事说好没?那日子是不是定下来了?”王老爷还未坐下,王夫人就连忙走了过来。 王老爷叹了口气,目光深沉,看得王夫人心中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十分的紧张,双手忍不住紧紧地拽在在一起。 “老爷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想悔婚?所以老爷这是被赶出来了?真是反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商人而已,居然这样对待我们王家,这天下还有王法吗?还真是胆大包天,若是换成以前,我早就让官府的人好好教训这样的不知好歹之人……”王夫人十分的激动,越说面颊越发的红,连带着眼睛也冒着红光,那眼中的血丝更加的骇人。 “够了!”王老爷觉得对方越说越离谱,气得发怒断了对方的话,指着对方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道人家?人家钱家怎么了?人家钱家就是退了这门亲事,那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我们王家有错在先,而且你这样的蛮横无理哪像是王家的主母?倒像是山野村妇都不如?” 对方怒斥的话让王夫人面色褪尽,苍白无力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些日子绷紧的心终于坚持不住地怒吼道:“我怎么了?我只是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你以为我想这样,我都是被逼的。文儿是我生的,你不心疼,我心疼!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就你好像没心思一般待在别的女人那里,而留下我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屋内垂泪到天亮。没人安慰,没人理解,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天还没塌,但是我感觉自己要塌了!你没了文儿不要紧,还有其他的儿子,可是我就只有文儿一个,他是我最出色的儿子,也是我的命!若是他有什么事情,我就不活了!” 说完这些,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 看得王老爷更是心烦意乱,这蠢妇还真是不可理喻! “难道我就不担心文儿?文儿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最得意的儿子。你想一下,这王家有哪个我是像对待文儿这样器重的?在文儿身上我可是花了多少的心血?给他请了多少的老师?为的就是让他出人头地,光耀门楣!”王老爷说到这个就可气,这蠢妇心疼儿子,但是自己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只是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他还有整个王家,难道他为了儿子连自己的祖宗宗祠都不顾了吗? 妇人就是妇人! 他去杨姨娘那里去,就是因为对方善解人意,又知书达理,又能为自己分担忧愁。而看看这王夫人在干嘛?为了文儿的事情一直对他很有成见,逼着他做这做那,可有考虑过自己夫君的感受?可有考虑整个王家?娶了这样的自私的蠢妇还真是家门不幸呢! 王夫人一听,心中的怒气倒是消了不少,同时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更容易遭受对方的反感,那样的话他们母子的未来的处境急更加的艰难了。想到这,王夫人连忙停止哀嚎,声音中带着哀泣和渴求,拉着对方的衣摆,语气弱了下来,“老爷,是妾身错了,是妾身太担心自己的孩儿了,还希望老爷不要生妾身的气。” 王老爷见对方终于安淡下来,松了口气,低头看着王夫人那张虽然年过四十,依旧风韵犹存的脸,暗叹自己当初为何就看上对方的美艳的容貌?这些年对方说风就是雨的日子还真是受够了,早知道如此,就应当娶妻娶贤,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虽然自己的嫡子很有出息,但是那也是被自己的父亲放在跟前养着,自然是不一般的。毕竟以王夫人的性格定然会教出一个嚣张跋扈,任意妄为之徒。 王老爷又叹息了片刻,说到底也是几十年的夫妻情深,虽然这王夫人在性子上是欠缺了些,但是总归为自己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啊! “算了,你且起来,这样让旁人看见多不好,你可以王家的主母。”王老爷的一番话顿时让对方松了一口气。 王夫人连忙站起来,为自己的夫君斟上一杯茶,“老爷,这事情到底怎么样?” 面对对方希冀的眼神,王老爷接过对方手上的茶,缓缓开口道:“婚事是定了。” “真的?真是太好了。”王夫人真是喜出望外,暗自得意,这钱家还算是有眼力的,知道他们王家迟早要东山再起。 王老爷面色复杂,对于对方的高兴之色,嘴角紧抿,神色十分的不悦。 “什么?”钱小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说得可是真的?这钱真心换成了钱真元,这事情就这样说通了?” 白染没想到这钱老爷还真是好手笔,好一招以退为进。不过这样也好,也正是他们所想的结果。 这王家的事情暂且不提的话,那现在的钱老爷肯定是暗自得意。 “是啊,不得不说我这爹实在是本事,原是一本退也不是,应也不是的亲事,偏偏弄成了一桩让大家都满意的事情。”钱真意无不讽刺道。这局倒是白染设的,但是没想到这钱老爷居然想出这出,还真是让人意外,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你这话说得不对,应该说是钱老爷很是满意,但是王家却不怎么满意,但是人家却是感恩戴德的很。”白染的面上毫无表情,这钱老爷身为商人的精明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这王老爷原本是来退亲的,只是钱老爷万般的不肯,还把翁氏因为此事跟自己产生了冲突,不得不把对方看管起来,就是为了表决心。这样的举动无疑让对方大为感动不已。只是这样的话更加让王老爷更加愧疚。 钱老爷叹了口气,觉得这样做太过无情无义,这让旁人怎么看?这亲家还是要结的,大家各自退一步,为了家中的安宁,钱老爷决定把三姑娘钱真元嫁给王家,这姑娘虽然是庶出,但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还让对方见了王老爷。 王老爷见了对方一面,果然如对方所说的性子温婉,贤良,而且说不介意自己的儿子,以后嫁过去定然是全心全意照顾好自己的儿子。而且说来也巧,这姑娘他倒是见过一次,就是在大街上,这姑娘不计前嫌地给了一个抢夺她钱袋的乞丐一些银子。这姑娘心眼好,而且不嫌弃自己的儿子,同时还很仰慕自己儿子的文采,就这些可比二姑娘好多了。 话说这还没嫁过去就开始嫌弃,那以后的日子还长,该怎么过? 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才德兼备的儿子,如今他再也不能搭上儿子的未来。什么旺夫之命?若是真的追究起来,文儿的这些倒霉的事情,不是都是在跟钱二姑娘定亲之后吗?说是命硬克夫都有可能相信。不过这到底是自己的猜想,而且这想法也是挺对不起钱老弟的。 若是真的是这个姑娘嫁过去,虽然不能让王家兴旺起来,但对文儿的以后他还是放心的。 再三权衡之下,王老爷就应下了这门亲事。由原本的钱二姑娘换成了钱三姑娘。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谜团 这钱家与王家的亲事在潍城中甚为热闹。 原本因为王文跃的事情,大家对于王家的事情就很热衷,秉着看热闹不嫌多。如今因为此事,原以为这亲事要黄了,大家都等着呢看一场大戏。可是如今这亲事还是存在,只是换了人而已。 有的人说钱家仁义,还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有的人觉得这钱家到底是不地道,这原是嫡出的女儿配这王家也算是高攀了,而如今因为对方残疾就换成其他的女儿,而且还是庶女,那真是用心险恶!商人果然是商人,就是见利忘义,不可为亲家!有的人还算是冷静,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好与坏我们又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与其在这里辩论是非,还不如回家看看这日子怎么过的好。 钱老爷正喜滋滋地盘算着怎么把二女儿的好亲事给盘下来。 “大公子,别来无恙!”此时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站在他的面前,险些让他吓一跳。 “你是谁?”钱老爷惊讶地站起身,见对方面容寡淡,样貌凶恶,好像有几分熟悉之感,倒是心惊不已。不过那人已经走了,怎么会在这?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方嬷嬷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大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了夫人身旁的贴身丫鬟方玉兰吗?哦,对了,现在奴婢不应该称呼你为大公子,而是钱老爷。阔别十一年不见,钱老爷别来无恙啊!不过看起来我们都老了很多。” 钱老爷面露惊愕,脚步差点不稳,面色有些狰狞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初可是他派人去解决对方的,而且那人说了这人已经解决,难道是骗了自己不成? 方嬷嬷看着对方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所想的。当年钱老爷是派人追杀自己不错,而且那人也是来杀自己的,可是其中发生了意外,这意外让对方放了自己,之后机缘之下,他们又成了夫妻。这杀手就是秧哥儿的爹,当初替钱老爷去杀人,也不过是被生活所迫,就是为了替自己重病在床的妻子筹钱。只可惜,这钱是拿到了,但已经晚了。 方嬷嬷叹了口气,如今她是连秧哥儿都无法保住了吗?想到战场上的厮杀声,血腥残忍,尸横遍野的的一幕,方嬷嬷心底一颤,蓦然地脚底生寒,让她瘦弱的身体更加的颤抖了。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方嬷嬷面露凶光,眼中的仇恨让钱老爷心惊胆战。 不过这人是怎么进来的?谁放着老妖婆进来的?这府中还有谁这样大胆?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拉出去!”钱老爷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鬼魂的存在?所以这一定是此人偷偷溜进来的。现在在府中他不能对着此人动手,毕竟谁知道这老婆子进来有没有被人看见,他好不容易站到如今的这个位置,自然是不能因为一个老婆子功亏于溃! 只是这次进来的不是府中的护卫,而是一群看起来气势威武的官兵,看得钱老爷面色一白,险些站不住脚。 “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是外面的人打进来了,不然的话,这府中怎么会毫无动静地窜出这样的一些人。 “钱老爷别来无恙!”此人一身官威,虽然年过中年,却依旧显得年轻,更是有年轻人没有的成熟稳重的气质。这人不是旁人,就是潍城城主。 “城主大人,您怎么来了?”钱老爷感觉今日的城主跟以往大不相同,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来者不善,尤其是身旁的一身泛着冷光铠甲的将军,面容凶恶,一双狼目当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是……”钱老爷虽然心中胆怯,但多年的商场上要应对不少人,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自然有一套应付对方的本事。所以,没了不让自己显得处于下风,尤其是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女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毕竟这潍城城主虽然一城之主,吃的是官家饭,但如今这番光景,估计要想大富大贵,必然是要跟他们这种富商联姻,不然的话,国主的国库都用在军饷粮草上了,哪有银子用在普通官员身上? 而潍城虽然不是什么大地方,无法跟临城这样的繁华的都城相提并论,但是一旦临城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魏国从凉山作为突破口,攻入蜀国国都,必然是先经过潍城。 如此一来,这潍城的安全就岌岌可危。但蜀国一向以攻为守,自然是不会把小小的潍城放在眼里,自然对于潍城的守卫的钱银很少下拨,这样就造成了潍城守卫疏散。 潍城城主自然是考虑良久,多次向国主上奏请求多加衙门官员的俸禄以及招揽人才,可惜还未上奏到国主那便被户部大人给驳回了。原因是用于军饷的开支较大,无法在承受这样毫无意义的支出。而且若是一旦潍城实施,那么其他郡县效仿,如何承之起重? 城主叹了口气,既然朝廷不允,他只能另辟蹊径,而城中富商不弱于钱老爷,便打起了这主意。 而且他想起了一件旧事,那便是十三年前有人报过命案,只是当时他刚接任并未在意上任城主处理的案子。毕竟这事情涉及到地方富商,虽然地位不显,但自古官商一体,其中的弯弯道道不是他一个刚上任,不知深浅的人所能管束的。 如今当年那妇人又来,比起靠钱家的嫁妆,一个庶女能有几分薄产?如此一来,还不如充公来的痛快。此事有了借口,这钱家的偌大的家产便是他的。 城主掩饰自己心底的激动,嘴角上扬,倒是一脸正义,“钱老爷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来人啊,传证人!” 话罢,身后走出几个让钱老爷心惊胆战的人,便是钱家的旧仆人。面对着他们的指责,钱老爷面无人色,脑中一翁,什么也听不到了,彻底瘫软在地上。 城主眼睛一眯,多了一丝威严,“根据律令,钱家一切财产全部充公!” 此话一出,不仅钱老爷惊恐不已,连其他的女眷也哭嚎起来。 顿时整个钱家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哭喊声连成一片。 对于钱家命案,王家也是心有余悸,没想到这钱老爷人前仁善,人后居然干出这样善尽天良的举动,真是让人痛恨不已。 王夫人一阵后怕,想到若是真的成了亲家,那岂不是连累了他们王家? “老爷,那钱家与王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吧,不然的话指不定成为大家的笑柄。”王夫人想着这钱家的姑娘还真是不能要,就算是有贵相的钱二姑娘也不能娶。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成亲 王老爷虽然心中不乐意,但是这婚事全城都知道,人家钱家在自己落难的时候都没有嫌弃自己,而若是这时候他们王家毁约,岂不是让大家认为王家无情无义?再说这是钱老爷以前犯下的错误,跟他们几个女儿无关。 这是对事不对人,原本王家的名声尽毁,这时候若是不做出一些事情来,这王家的名誉恐怕还在王文跃犯下的错误之时。 年轻人年轻气盛,难免会被女子所迷惑,而且若是仔细追究起来不过手一桩风流韵事,时间久了,但是不值一提。 但若是趁这个时候这两家的婚事做定了,那是对于王家来利大于弊。毕竟这真正的钱家人钱家的姑奶奶还在,而且听说这未来的夫家地位显赫,若是对方追究起来,那钱家的家产应该归于这位姑奶奶才对。 虽然与钱家联姻,表面上是占不了什么好处,而且还会有损王家的名声,但作为钱家的女儿大义灭亲的举动可是引得城中人称赞不已。 但王夫人却嗤之以鼻,若是这样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要检举,那么以后夫家谁敢娶这样的女儿?这名门大户哪一个没有龌蹉之事,也就那些平头百姓看起来容易糊弄而已。 但自家老爷心意已决,自己怎么劝都劝不住,只能暗自叹气。 反正左右是个女子,文儿这样意志消沉,这城中也没有什么好姑娘愿意嫁过来。也许这冲喜能让文儿好起来,到时候停妻再娶也不是不可。 她那才高八斗的孩儿,还怕以后娶不到好人家不成?再说了,若是将来的贵女不满意,随意寻钱氏一个错处,把她贬为妾氏又不是没有的事情。 王夫人越想越满意,这时候的王家依靠的只能是老爷,若是跟对方硬着来,那吃亏的就是他们母子,这事情得掂量着来,可不能让后院的那些狐狸精占了巧,那才是最大的祸害! 钱小小对于钱老爷的入狱心情很是复杂,尤其是对方被判死刑,更是心中难免的酸涩不已。 “白姐姐,我想去见大哥一面,问问他我爹娘对他恩重如山,他怎么可以下狠手?他的心是铁做的不成?”钱小小面容气愤,双手拽紧,脖子间的青筋毕露,面容扭曲。 对方眼中的恨意让白染目光一闪,“小小,你可记得现在你的身份还不见得光,这临城还有一个,万事小心才是。” 经对方一提醒,钱小小这才想起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冒牌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那个假仁假义的好大哥自己安排的。 看来她们还要去牢房去看看。 这事情要安排一下,作为将来嫁给城主的钱真意这事情最好通融一下,于是在对方的安排下,钱小小刻意伪装了一下,穿着黑色斗篷,一起随行的白染。 “大哥!” 一声冷漠的叫声,那是让钱老爷十分熟悉的。 此时的牢房里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尤其是尿骚味更是难以忍受。而且这里阴暗潮湿,到处是腐败的气味。 钱老爷此时披头散发地坐在茅草垛上,一身白色囚服,身上沾着血迹,神色狼狈不堪,头发花白,似乎一夜时间苍老了很多。而且眼神也不复以往的精明,带着一丝呆滞无神,看得原本心中满腹仇恨的钱小小心中一颤,那股恨意倒是少了不少。 钱老爷行动缓慢地抬起眼,见到放下头帽的钱小小,目光终于有了一丝神采,激动地爬到钱小小面前道:“小小,你是来看大哥的吗?大哥知道错了,只是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清楚。小小这世上你只有我一个亲人,若是我死了,那你该怎么办?这世道不太平,就算是夫家,你也要小心谨慎才是。” 钱小小心中难过,更多的是怨恨,“大哥!我敬你是大哥,但是若是没有爹娘,你如今什么光景难道你心里没数吗?难道你就是钱家的白眼狼!大哥!我是真的心中敬佩于你。当初你想要钱家的家产,母亲不是不知,正是这样她才痛下决心把一半的家产作为嫁妆,就怕你会抛弃我这个妹妹。但我选择相信你,其实所谓的嫁妆只不过是我执意想要证实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是无法用任何东西填补的。只是这样的结果真是让我失望!大哥,你在亲手把我推入山崖的那一刻,你的手抖了吗?还是说这些年来我们兄妹来相依为命还不如那些死物?我可以不要那些嫁妆,但是大哥,你可真的把我当妹妹了吗?有些情亲不是用血缘可以替代的。大哥,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从牢房出来以后,钱小小面无表情,白染看着对方,似乎觉得对方哪里变了,只是相貌还是如此,但心境也许就大不相同了。 “白姐姐,你觉得钱家的家产该不该拿回来?按照法令,只要公布我的身份,那么那些属于钱家的家产就应该归于我。但是大哥让我赶紧走,不要沾染那些东西。而且他知道那个临城的女子不是我。”钱小小眼神空洞,飘忽不定,虽然望着远方,但好像又不是看那边似的。 几日之后,衙门传来消息,钱老爷畏罪自杀,钱小小面色一白,头脑昏眩,差点栽倒在地。若是一旁的方嬷嬷扶着,恐怕早已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钱小小眼中已蓄满泪水,不敢相信自己前几日见到的人居然一下子就没了。也许这世上真的只剩下她孤家寡人了。 一堆黄土,一块木牌,撒满各地的纸钱,簌簌的树叶声,让原本抽芽的春日多了些寂寥。 再过几日,王家娶了新妇,而此妇人不是旁人是钱家的三姑娘。宴当日,举城欢闹,来拜访人不是当地乡绅,就是文人雅士,还有当地的城主。 唢呐锣鼓爆竹之声响彻整个潍城,众人在喜宴上开怀畅饮,你来我往,而王家的门口却积聚了不少百姓来讨西饼,队伍排成了长龙。正在这时,喜房里忽然穿出一声尖锐的哭喊声,让整个喜宴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来的混乱之中。 而原本想占便宜的老农们看着原本非来的好处就这样没了,暗骂一声晦气。听说王家成亲要发西饼做善事,他们可是三更鸡打鸣就来排队了,谁知还有人比他们更早的仔细打听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干脆睡在王家的门口等候着。这正门不让待着,于是他们便是去后门侯着。博着这仁义之名,到底王家是不敢做出驱赶他们的事儿。 如今前头的人倒是吃到了,他们这些后到的可是什么也没捞着,只能悻悻而归。 翌日整个潍城的人都知道了,这王家的公子在成亲当日就暴毙而亡,好好的一场喜宴变成了丧事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临城 这潍城之中也无其他的事情要办,倒是这临城却有一件要紧之事,想必便是这假冒的钱小小之事。如今的钱家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但假冒的钱小小迟迟不肯出现,这倒是让人费解。 而陪同对方一起前去的便是钱家的二公子,在外做买卖的大公子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对方这趟做的事远门送货,而且这路上不太平,自然是送信出了岔子也无可厚非。但临城就不一样了,此次走官道只需两日的车程,这寻人送信便是快马加鞭,应该很快就回,但也是没有任何消息。 要不就没有人送出信去,可是这样的可能性不大。这王家也是这里的大户,难道这点礼数不懂?再说这钱家彻底败了,但是钱家真正的主人确实姑奶奶钱小小,若是对方回来的话,那临城的那几座商铺就没有官家什么事了。若是再有贵人相助,这钱家上下便都是钱小小的,理应全部归还才是。 可是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让人费解。 白染原本想着守株待兔,敌人在明,他们在暗,这样做起事情来也比较顺当,可事实并不是如她所想。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这事情耽搁不得,就怕有什么变数。 于是三人决定去临城。 临城街道各处商铺节次鳞比,但商贩往往是毫无精神,幡上的店名已经被风晒雨淋冲的破旧不堪,尤其是店内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走在大街上不是官兵在抓人,就是乞讨的乞丐在街上裹着身体颤颤巍巍地走着,经过他们身旁时,连忙向对方伸出手。 “公子,行行好吧,给点吃的。” “大爷,行行好吧,小的几天没吃饭了。” “各位乡亲父老,这是我家的女儿,能干活能生孩子,吃得又少,一两银子就可以。”一个身材干瘦的男子冲着路过的行人大吼着,而他的身旁跪着两个衣裳褴褛,面如菜色的十三四岁的少女。 但即便如此,依旧很少人光顾。 少女羞赧地低着头,眼神空洞无物,只是肚子咕咕叫声让她感觉十分的吃力。 一旁的妇人实在看不下去,这说是父女仨的已经在这待着有整天了,这两姑娘可是一直跪着冰冷到地面上,那上面还有碎石,而且滴水未进,哪能吃得消啊?再说了,这两姑娘容貌普通,若是干活的,也只是那些贵人买去,但如今贵人自古不嫌,还有功夫来管他们这些穷人? “大兄弟,我看你还是算了,回家去吧!你那俩姑娘也累了,该回去吃点东西,就是喝口热水也是好的。” 妇人兴许就是好心,可是这话一落,这汉子就凶恶地瞪大了眼睛,恶狠狠道:“谁让你多管闲事?老子现在连口粥都喝不起,还要顾这两个赔钱货干嘛?” 妇人一听这话可是气昏了,但看着对方一脸凶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心中虽然不甘,她这是好心倒是当驴肝肺了!但她又怕彻底惹恼了对方,到时候是自己吃亏,只能忍气吞声,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后气冲冲地走开了。 汉子冷哼一声,恨恨地瞪了身旁的少女一眼,心中更是积了不少窝囊气。 一个混混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一身灰色布衣,打着补丁,面容流里流气,一根狗尾草衔在嘴里,向着跪在地上的姐妹吹了几声口哨,可把两人给羞臊的。 “你谁啊?一边去!”汉子见是个流氓,又见着对方的衣着没什么银子,便很不耐烦地把对方赶走。 混混可不是好惹的,于是开口讽刺道:“不就是看了一下娘们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这街上除了我还有谁看得上这两娘们?说胸没胸,说屁股没屁股,你哪来的自信能买出一两银子?就是两个十文钱都觉得贵。” 这倒不是谎话,这城中有劳动力的男子去抓去当兵上战场去了,焉有人买去当媳妇的?而且这一两银子对于普通官员只有十几两的俸禄来说,这简直是信口开河,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难道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还是说这人不是这里的人? 陈赖目光一眯,原本显得轻浮的眼中带着一丝深思,随即换上原来的浪荡样。 “挂你屁事!”汉子目光闪躲,显得底气不足,他又不是蜀国人,哪知道这里的行情?再说这两个女子他也是路上遇到的,原本以为可以卖个好价钱,现在想想估计一路上的路费都挣不回来,暗骂一声晦气。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哼!你这屁事当然不属于我管,但是你说这两个娘们真的是你的女儿,若是从别的地方抢来的,那可就要坐牢了!”陈赖说着吓唬对方的话。 这汉子原本就心虚,这下被人一说,吓得面色一白,眼珠子打转。这还坐牢? “你以为诓骗你不成?”陈赖这话刚说完,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骚乱。 转身一看,便见身穿盘领窄袍的士卒气势汹汹地到处抓人,一遇到男子便立马抓起来带回去当壮丁,送往战场。有些因为路过或者流亡到此的男子,上了战争并无实际排练过,战斗力跟正规军相差可见一般。而这些散兵只是为了完成朝廷的任务,凑成数字而已。 到了战场这些人要不就是当先卒兵,要不就是虚张声势,增加军队的气势,而真正上战场的主力却是正规军。另一方面,这些不是正规军万一战死沙场,那便不用朝廷的抚恤金。 陈赖深知其中的隐秘,所以一看到连忙逃走。而这位大汉不知其中之事,还愣神之中,就被很快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各位大人草民可是良民,良民啊……”大汉惶恐地辩解着,可惜被无情地忽视,又见挣扎,又被官兵狠狠地踹了几脚,大汉吃痛一声,不敢再言语。 这里的混乱局面已经被白染提前探知,为了安全,这回她们没有扮成男子行事,而是恢复女儿身,只是穿着粗布麻衣,头上带着头巾,头发用木簪束发,简单的易容术扮成了一个已婚的普通妇人。 同行的还有方嬷嬷。 白染一行人经过城门验身之后便进了临城,而刚好遇到刚才的那一幕,不仅虚惊一场。 而钱小小更是一阵后怕,好在白染事先打点好一切,不然的话以为省事扮成男子的话,那还真是被当街抓壮丁去送死了。世上有花木兰,但她一个女子,在经历了古代十几年生活之后,见识了残酷以及人命轻贱之后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在军营里的生活。 万一被发现了,那可是死路一条。 钱小小心中还是心有余悸,捂着胸口道:“白姐姐,幸好有你,不然的话真的出大事了。” 白染似乎并未在意对方的话,而是看着街上人心惶惶的场面,还有此事若不是方嬷嬷有意提醒,她还真的没有想到此事。 这方嬷嬷说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姬妾 红烛高燃,华丽的丝绸被上绣着花好月圆,一床的花生甜枣撒的满床都是,而坐在床上的新娘盖着红盖头,规规矩矩地坐着。 一旁的喜婆看着正牌的娘子,看着这样子也是规矩的,想必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她还未听说过有人同一日成亲娶正牌娘子和妾氏的,虽然妾氏走的是偏门,但理应向正牌娘子递上一杯茶,这才显得尊卑有别,也成全了主母的威严。 但偏偏这事跟不存在似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的意思,还是公子的意思。如今刚进门就这样,那以后可就难过了。 喜婆想着,不由得同情道:“夫人,您饿不饿?” 只是新娘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喜婆再问几句,依旧是如此。 难道是哑巴不成?喜婆心中疑惑,忽然心中很不安,刚用手推了对方一下,谁知“砰”的一声,新娘一头栽到了地上,看得喜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眼中的新娘头上的喜帕已经掉在地上,露出了女子的真实容貌,女子妆容精致,面带桃花妆,是临城最为流行的贵妇的妆容,只是新娘双眼紧闭,嘴角含着鲜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吓得喜婆莫名地打了一个激灵,几次想要喊人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来……来……”喜婆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胸口处起伏不定,脑子一嗡,便跌倒在地。 等白染她们打开门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新娘倒地面色煞白,嘴角残留着血丝,看起来似乎已经死了,而身旁的喜婆只是昏了过去。 “都死了?”钱小小吓得面无血色,声音颤抖着问道。 “新娘死了,但喜婆没死,身上也无任何伤口,估计是就是昏了过去。”白染神色凝重,探着喜婆鼻尖尚存的呼吸声缓了口气。 钱小小看着眼前的新娘,心中更是难受不已,只因这新娘居然跟她长的一模一样,想来就是假冒她的那个人。只是她怎么死了? 钱小小心中疑惑不已,想要问其缘由,可是白染自己都无法解释。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也许叫醒这个喜婆就能知道一些。 但现在这个情况若是叫醒喜婆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而且有些事情还是毫无头绪,一团乱麻,她真的无法从中得知什么可靠的信息。 “一模一样?除非是双生。”白染想起什么,神色严肃地走到倒地的新娘面前,正当钱小小想要问出口对方想要干嘛时,就见对方仔细摸索着脸颊上,然后一声刺耳的斯拉声,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下来,露出一张模样普通的女子的脸。 显然新娘是通过人皮面具变成钱小小的。 “我看仔细检查了一番,这女子是中毒而死,至于是不是被人害的,还是自己服毒尚且不知。” 钱小小吃惊地张大了嘴,她实在想不到传说中的易容术,所谓的人皮面具是真的。 “白姐姐你真厉害!”钱小小刚说完,便听到外面发生巨大的响动声。“白姐姐,这可怎么办?他们好像要来了,可是我们往哪逃?”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在有人将要踹门而入之时,白染心中生出一计来。 “原将军,你这是……”风成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原将军一身凌冽的气势让他不敢多言。 此时闻声赶来的还有风家的大公子风云集,还有刚刚入门的姬妾凤舞。这两人看起来的确是男才女貌一对璧人,虽然这凤舞怀有身孕,但风姿卓绝,一双秋水之眸真真是我见犹怜。 这大公子的姬妾一来,倒是引得在场的男子频频相顾,但这便是激起了风云集的不满,这可是他的美人,若不是因为对方怀有自己的骨肉,在加上自己的一番痴心,自己也不可以抱得美人归。可惜自己一直努力想要给对方最好的,但自己的父亲却是顽固不化,不肯让卿卿进门,真是害死他也! 只是自己虽然毫无所成,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这点承诺都做不到的话,那岂不是枉为男子? 但凤舞虽然出身风尘,但性情高洁,洁白无瑕,若不是阴差阳错之下,对方也不会成为自己的女人。而想到对方有众多的爱慕者,但对方却终究成了自己的女人,这点风云集十分的得意,于是抱着凤舞的肩膀搂得更紧,更多是一种示威与宣誓主权。 “这就是你说的出了人命了?”原将军的面色阴沉,一双黝黑蕴含着无限风暴的眼眸像是要席卷什么一般,看得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一旁的侍女阿云忍不住全身发抖,实在忍受不了对方身上的寒气,吓得跪倒在地,“奴婢是真的亲眼看到的。只是……”忍不住朝屋内一看,便见新娘坐在床上,头盖上的鸳鸯戏水图显得十分的打眼。而她的身旁站着一个模样清秀的侍女。 阿云心中疑惑,事情不是这样的,难道是临时决定的?因为自己在风府中时间不久,自然是对府中的一切不怎么熟悉,单是如此,但想着既然是主子的命令,对方不敢不从,于是接着道:“奴婢真的没有说谎话,若是将军不信,可以掀开盖头看看!” 若是明眼人一听便知其中大有文章,只是这正是节骨眼上,哪有时间去想此丫鬟的不同? 原将军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便大步往床头走去,猛地掀开盖头,自觉一道明光让自己险些漏了一拍,他的眼中倒映出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无平无波,却又熠熠生辉,眨眼睛间,原将军就把一刻的恍神掩在眼底,声音低沉冰冷,“你是谁?” “钱小小”露出一丝惊讶,面上的桃花妆容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清纯无辜,“你是谁?这里可是我的新房,你怎么可以到这里来?” 一旁的风成连忙跑进来,急切地问道:“小小,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有丫鬟说云集要下毒害你,而且亲眼看到你已经死了?” “钱小小”目光一闪,随即漫不经心地看着地上的丫鬟阿云,见对方似乎有话跟自己说,而且眼中藏着对自己的无限的怒火。难道这“钱小小”的死跟对方有关? “钱小小”显得十分的惊讶,“爹,您胡说什么?夫君怎么会这样对我?是不是这丫鬟看错了或者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不然的话我好好的怎么能这样说我?但这样说也不打紧,但也不能污蔑夫君啊?” 风成一听立马怒了,连忙命人把阿云这起事的丫鬟给抓起来好好审讯一番再做定夺。 “看来这都是误会,若是原将军无事的话,不如去前厅喝一杯喜酒?”风成这才放心了,这原将军这次就是故意找茬,想要找自己的错处。尤其是征兵之事更是让惊异,不过既然他敢这样做自然是做了万全之策,看着原将军无话可说的样子,心中顿时十分得意。谁知这西墙算是解了,这东墙便说是自己的新娶进门的儿媳被自己的儿子给毒死?这话放在谁面前都不可信。 只是在官场上什么样的龌蹉事情没见过,一听这话,心叫坏了,居然在这节骨眼上出事?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清楚,若是叫他去喝酒玩女人倒是一把手,若是叫他去伤人害命那简直是让兔子去啃骨头,焉有这样的胆色的话他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 幸好老天助他,不然的话今日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只是能肯定的是这背后一定有人害他,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巧?只是自己跟原将军无冤无仇的,若是他向自己下手也不大可能,这可是蜀国最为器重的武将,对方在蜀王面前的一句话足够让自己吃一壶,想来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推波助澜。 只是这人到底是谁?他在官场上一向游刃有余,从不得罪与人,万事与人为善,也从不强出头,这是谁吃饱了没事干?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计划 晚上一场风波过后,风家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是这搅事的奴婢阿元自从被带下去审讯之后,还未过一晚便已经气绝身亡,更是不知其中的缘由。 风成听到此消息,更是气得打碎了茶碗。 “老爷,你又何必置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风夫人坐在高堂之上,看着风老爷生气的样子,连忙向前安慰。忽然又想起什么,皱起眉头道,“这钱氏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连自己的夫君都留不住,也不知道怎么做人家的正牌娘子的?妾身就说这小地方来的就是上不起台面,若是以咱们云集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说到这,风老爷就觉得火气上涌,痛骂自己的妻子道:“还不是你的纵容?你看看你儿子像什么样子?人家公子一个个饱读诗书,才华出众,而他就知道吃喝玩乐,整日找不到人,若不是我这张老脸,以为他有这样的好日子过,早晚要被人活活打死!还有你看看你儿子到底做了什么,哪有正经的人家娶妻跟纳妾一起进门的?这传了出去定是给人看笑话,可是偏偏你这当娘的不加劝阻也就罢了,而且还跟着一起胡闹,你想着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吗?” 风夫人见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屑,她就是看不惯这钱氏进门,若不是看着对方有几家商铺做陪嫁,她才不会允了这门婚事,虽然是蜀国都城的贵人保的媒,但到底不是出生显贵,若是这贵人的姑娘倒是不一样了。这若是进了他们的大门,定然是对她千般好。 想她也是出身名门闺秀,嫁给临城城主算是低嫁了,只是自己的父兄如今被降职或被贬,所以自己在自己的夫君面前不在像以往的趾高气昂,实在是无法的事情。尤其是这眼下的老爷还有几个庶子,她可不能让这些贱人生的儿子爬到他们母子的头上。 “老爷,妾身也是为了自己的孙儿。这凤舞生的孩子可是我们第一个孙儿,若是怠慢了她,岂不是让我们未来的孙儿受苦?不管是庶出还是嫡出,那也是我们的第一个孙儿,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对待我们的孙儿呢?若是他将来知道了也不知道有多伤心呢。”说完,便假装擦拭起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那虚张声势的哭腔让风成脑袋瓜都疼,这些年他也是听够了,知道对方的心思,但也不点破。毕竟对方的娘家虽然现在败落了,但是听闻对方的兄长在战场上倒是立了不少功,若是运气好,能活着回到蜀国都城的话,那以后说不定就是加官进爵。俗话说得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万事小心谨慎,更是留有余地,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这乱世中谁又说得清? 真正的钱小小已经易容成侍女的模样,而为了安全起见,白染扮成了对方的模样,这样的话昨晚才逃过一劫。 等着这喜婆醒后,看到白染的第一眼就吓得差点又昏过去,又是一番审问才知道这新娘是无缘无故地死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白染一再的表示是对方看错了,估计是吃酒吃的多或者是脑子不清楚才产生的幻觉而已。喜婆是个老妇人,经常有头昏脑热的毛病,而看到新娘子又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便又狐疑地相信了对方的话。 等到对方走后,白染开口道:“小小,我看这府中不大安全,而你又不会武功,最好的办法是你先回去跟方嬷嬷会和,而我在这里假扮你跟这些人周旋,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钱小小心中不安,“白姐姐,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这府中我看都是挺精明的,尤其是这风云集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娶妻跟纳妾一起,这不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吗?而且若是这新娘背后有人指使的话,那你不是更危险,背后之人估计会很快找到你,这样的话你的处境更加堪忧。我想清楚了,既然我的父母的仇已经报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去追究了,人活着还是糊涂的好,不求甚解吧!” 白染知道对方的好心,可是她心中隐隐觉得这新娘子身上就是一个突破口,若是弄清楚了这里的全部事情,便能顺藤摸瓜,找出事情的真相也不一定,也许更厉害的是能找到失踪的土斐也不一定。 “白姐姐,你说的是真的?”钱小小没想到对方居然想的那么多,不是自己所能想到的,不得不佩服古代的人脑子真是转的太快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脱口而出便是,“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见对方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钱小小才知道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毕竟现代人的冷幽默不是谁都受的住。 白染计划着等着背后之人来找自己,这也算是守株待兔了,至于风府中的事情让他们爱谁谁去。钱小小一定要留下跟自己一起作战,但是被她拒绝了,不为其他,若是真的遇到危险,她一人倒是能应付过去,若是再多一人的话,那就很难说了,也就是增加了一份危险。 基于这些,钱小小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大少夫人,夫人让你起身去敬茶了。”推开门的是一个盛气凌人的绿衣丫鬟,身穿绫罗绸缎,外罩一件轻纱,乌黑的双丫髻上插着一支玉簪,容貌倒是有几分艳丽,毫无恭敬之色地说道。 白染已经收拾妥当,在小丫鬟的服侍下净完手,坐在梳妆台上上了精致的妆容,只是铜镜里的女子容貌秀美,神态淡雅,倒是看不出什么那种令人嫉妒的攻击性的美貌。但却让玲珑不得不嫉妒对方有一双明媚的眼眸,不妖不媚,就是一眼能看透人心似的,却又让人欲罢不能,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再次看一番。 玲珑又想起昨晚大公子没有留宿在大少夫人这里,而是去陪了凤姨娘,还真是十分的快意。把心中那点刚冒出的小疑惑又压了下去。 在对方描眉的最后一笔,玲珑实在是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大少夫人这是要磨到什么时候?这夫人还等着呢,就是其他的娘子也不敢像您这样大牌的。再怎么说夫人和老爷也会长辈,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白染眼睛一眯,把对方的嫉妒之色看在眼里,这女子模样倒是有几分姿色,而这人倒是风夫人那边送来伺候的丫鬟,总是在她们面前高人一等般,就是对她也很不尊重,看这架势还真是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 一旁的钟妈妈看不过眼,眼下就算是不受宠的主子,但也好过当奴婢的,尤其是这新妇比起那凤姨娘可正经多了,模样也不差,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再说了,大公子向来爱新鲜物,尤其是女子更是喜新厌旧,过了这一阵,指不定多稀罕这新妇。 尤其是官家子弟,哪有扶妾氏上位的?所以说只要少夫人没有其他的错处,那还是正儿八经的夫人。 再说了,就算是夫人糊涂,不是还有老爷吗?不然的话怎么会把自己指给少夫人管理内院之事。 “放肆!”钟妈妈上前就是掌了对方的嘴,玲珑顿时花容失色。“怎么跟少夫人说话的?区区一个奴婢竟然挑衅主子,谁给你这个胆子?” 玲珑很不服气,她不是家生子,只是前阵子因为府中办事从外头买来的丫鬟,风夫人见着有几分姿色,便在跟前调教了几日便直接送到了自己儿媳身旁,目的就是看不惯自己的儿媳,给她跟前找不痛快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敬茶 玲珑心中存着极大的怨气,只是忌惮于对方的气势只能把委屈憋在心里。不过即便如此这新夫人也得意不了多久,当初她这是瞎眼了,早知道这新少夫人如此不受宠的话,就不应该在夫人面前表现的那么积极。原本她打算着跟着少夫人,那么经常跟大公子见面,以她的美貌肯定没多久就被大公子看中,然后别抬为姨娘。可是谁知这少夫人新婚之夜大公子就没在这里过夜,而是陪着凤姨娘。这底下的人都是看碟下菜的,自然是知道这新姨娘才是大公子的心头爱,指不定多巴结着呢。 尤其是对方还怀着一个,这可以风家的长子,如今让着跟新夫人一起进门,就看出这风家如何的重视。 这新夫人一定只是占着一个名分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虚名,若是没有夫君的宠爱,占着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凤姨娘? 玲珑暗自后悔自己错失了良机,应该跟着风姨娘才是。 白染在风夫人那里得到了下马威,只是这风成倒是公道人,说和了几句,这风夫人就不在说什么。不过看着对方的眼神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总之就是看她各种不顺眼。 “娘说的极是。”对于对方的话白染只是一一应承下来,并未多说一句,便是这乖顺的模样倒像是滴水不进的样子,尤其是那无所谓的表情看得风夫人更加的生气。难道自己的儿子在对方的眼中一文不值不成?自己的新婚之夜自己的夫君居然在其他的女子那里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这人的妻子是怎么做的? 风夫人越想越气,面色大怒,“大媳妇,我儿昨晚没有在你那里歇着,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觉得我儿配不上你?” 白染奇怪地看着对方,显然对于对方的问题很是不解,“娘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夫君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儿媳熟读女则,知道身为人妇不能善妒,而且风姨娘我虽没有见过,但既然是夫君的妾氏,就是妾身的妹妹,所以她不是什么外人。而且凤妹妹怀着孩子,自然是要夫君多加照顾着。难道娘希望儿媳善妒不成?” 这话气得风夫人哑口无言,最后还是憋出一句,“还真是伶牙俐齿!哼!” 一旁的风大人看不过了,都什么时候还来这个,而且昨晚的事情还多亏了自己的这个大儿媳妇,不然的话指不定今日他们会在哪里度过?那原大将军的五万精兵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真的被对方抓到把柄,自己的乌纱帽不保倒是小事,若是被他当众斩杀,那才叫屈呢?而且看着对方的样子,也不是没有这个胆量。 “好了,你只是说她,她有没犯什么错,再说了,这事情能是她决定的了的?你作为娘的,应该好好管教你的儿子才是,不能让人家觉得你管教不利,倒是怪起其他人了!而且你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了,云集怎么还没来?怎么的他比他爹的派头还大不成?”风大人气势汹汹地说道着,这让底下的人立刻明白这大少夫人虽然不得主母和大公子喜欢,但是背后可是有老爷撑腰,什么事情都得掂量着做。说到底这风家的一切都是风大人的,而且这大公子不成气候,倒是其他几房的庶子倒是比大公子好多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白染觉得这风大人倒是个明白人,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些好感。 风夫人很不服气,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前实在是没有底气反驳自己夫君的话,心中有不甘心,于是只能责怪一句,“老爷,怎么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的?他可是风家的嫡子,以后可是要继承风家的一切,将来还要光宗耀祖!” “耀祖?”风大人讽刺一声,“就凭他这样子?这家产交到他的手中岂不是给他败光了?就是祖宗也被他从棺材里气死!你可听好了,为了风家的未来,这风家我打算不交给什么嫡子,只要我的这几个儿子中谁有能耐,我就把风家交给谁?” 风夫人一听简直是晴天霹雳,当初惊的说不出话来,直到门口处传来一声欢喜的叫喊声,这才反应过来。 “爹娘,我来了。”风云集十分的高兴,眼神一直在一旁的凤舞身上,护着对方的安全,一刻都没有离开。尤其是在门槛之处,更是扶着对方,小心翼翼地柔声开口道,“小心。” “夫君,妾身知道。”凤舞有些羞赧,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方对自己是疼爱有加,分外的羞人。原本自己以为自己命不好所托非人,可是老天待自己不薄,就是阴差阳错之下自己遇到了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良人。 身在风尘,生不由己,更是命若浮萍,岂是自己能决定的。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难以嫁给好人家成为正室,可是居然有这样看起来浪荡的人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虽然最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生在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看着对方这样的付出,自己终归是不忍心的。所以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想让对方为难。 当对方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新婚之夜居然抛下妻子守着自己,真是让自己大为感动。 “什么夫君?不过是一个妾而已。”坐在风夫人之下的是一个中年美妇,是风家的良姨娘,身旁站着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年,模样俊俏,是风家的二公子。 凤舞面色一白,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苍白,一双美目闪烁着泪光,看得风云集好生心疼不已,于是用眼神狠狠地扫了良姨娘,“良姨娘,这里可轮不到你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良姨娘面色很是难看,身旁的二公子目光一闪,开口道:“大哥,是姨娘的错,但是姨娘并没有说错,风姨娘只是个姨娘,她可没有资格叫大哥你为夫君。至少姨娘叫爹为老爷。” “是啊,云城说得是,我们身为妾氏理应遵守尊卑有序,若是我们称老爷为夫君,那夫人应该叫什么?岂不是乱了章法?老爷可是为官之人,最懂得礼法之道,失了这礼法这府中岂不是乱套了?而且这朝堂不是说了,不得抬姨娘为正室,这可是金科玉律,这事情啊还是马虎不得。”良姨娘有了自家儿子撑腰,说话更加的肆无忌惮。她总觉得今日的儿子特别的贴心居然会替自己说话了,而且这话说得她是通体舒畅啊!把这些年来受到风夫人的窝囊气都一扫而空了。 而且老爷不是说了吗,这风家的未来的家产可不是交给大公子,而是交给有出息的儿子。这儿子之中谁最有出息?肯定是自己的儿子风云城了,如今在蜀国二公子的门下做事,深得对方的器重。如今是在户部任职,假以时日那定是步步高升。 这次从都城回来就是喝大公子的喜宴而已。 而且因为自己的儿子,老爷也到自己屋里的次数可是多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相持 “二弟,谁给的胆色居然跟我这么说话?”风云集觉得自己在自己的心爱的女子面前失去了颜面,于是极力证实自己在对方面前的威信。 只是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风老爷这样不满,更加对风夫人不满,人家的嫡子都是好生教养着,怎么这个儿子居然被交易教养成这样?真是让他太失望了!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真是气死他了! “你还有脸说?你看看昨晚你都干了什么事情?一个妾氏而已,难道比自己的妻子还要重要?妾氏可以宠,但是绝对要给自己的妻子最大的尊重!若是妻不成妻,妾不成妾,这风府的后院倒是成了什么样子?”风大人的教训的话让风云集倒是没听出里面的意思,而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舞儿是我心爱的人,她可不是什么妾氏。若不是当初你逼着我娶他人,我怎么会让对方受到这样的委屈?”风云集顿时觉得自己的爹实在是不可理喻,自己都为风家牺牲这么多了,难道自己只是替自己心爱之人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这样被骂? 风成简直被自己儿子给气死了,他实在不知道这儿子居然这样无知,居然公然为了一个风尘女子顶撞自己,真是反了反了! “风云集,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真是气死我了!好!从此以后你的事情我的都不管,就当我没生过你这样的儿子!” 风云集没想到自己的爹居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简直是太让他失望了。好!既然对方不认自己,那他也没那个脸皮去认对方这个爹! “爹!是你说得!”风云集一双眼睛瞪之欲出,眼睛里像是要喷火一般,怒气冲冲地向自己的爹吼道。 他的一双手把凤舞的双手拽的很紧,手中还渗出了汗珠,让凤舞十分的不舒服,可是看着对方替自己说话,把自己挡在背后的样子确实是让自己十分的感动,突然觉得对方的样子十分的勇猛,只是为自己敢于豁出一切的男子,甚至是愿意为了自己跟自己的父亲顶撞的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 “只是我说的!只要你走出了这个门,以后就不要回来!不管你以后娶什么样的,或者娶这个妓女我就当做看不见,也没生过你这个儿子!”风成被自己的这个儿子的举动给气坏了,毫无余地的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好!这可是你说得!”风云集狠狠地瞪了屋内的一大群人,觉得那些人分外的可恶,都是平日假装着一张和善的脸,可是一转身就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道你。而且此时的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然露出了他们平日里的狐狸尾巴。 就是这样危险的后院里,为了凤舞,为了他们共同的第一个孩子,他也不能掉以轻心把凤舞置身于这个危险的风府中。毕竟凤舞是在这个显眼的处境嫁给自己的。 他答应对方要保护好对方,而且要替她阻挡后院里的明枪暗箭,正好着趁这个时机出府好好待产,到时候平安生下孩子之后再回府这才是一个完全之策。 他觉得自己的父亲说得都是气坏,这凤舞肚子里的可是他的第一个孙儿,将来的风家的第十五代继承人,怎可能不上心?只是因为对方正是气头上而已。赶明儿等对方气消了,自己再说几句软话,哄哄对方就好了。 前思后想之后,觉得自己正是越来越聪明,这风家的一切当然就是自己的。 “我们走!”风云集说着,便拉着凤舞一起离开,看都没看站在一旁的白染,也就是他的新婚妻子。 不仅如此,连自己的母亲给他递过来的眼神也视而不见。 当风夫人焦急着上火,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却被风成拦住了,忍不住吼道:“这样的逆子你追出去干什么?这是要丢我的脸吗?” 风夫人急了,眼下的还是先安抚自己的夫君要紧,不然的话若是她也被夫君给厌弃了,到时候能有谁替他们母子说话? “老爷,您不要生气,他这是说的是气坏!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风成看着对方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有气,没好气地问道。 风夫人急着抓狂,忽然急中生智,想起那凤舞妖媚的样子,而且自己的儿子对于对方温柔相对的样子,心里冒出一股怒火,连忙说道:“而且这事情一定是凤舞那个小妖精蛊惑的!老爷您说,平日里云集再怎么胡闹可从未做出这样失格的事情,可是遇到这个凤舞之后,人就好像被迷得没魂一般,您说对方是不是狐狸精?我早就说过他了,他说是听了,可是该明儿回来也不知道那狐狸精说了什么,居然又跟对方搅在了一起,如今还怀了孩子,指不定这孩子是谁的?所以老爷,您一定要好好地把事情给查清楚,不能让云集给耽误了呀?” 白染见此,倒是小瞧了风夫人的本事,这张嘴的就是一张巧嘴,能把事情黑白颠倒实在是太厉害了。 但想着刚才受的委屈,连跪着好些时间,若是不是因为自己代替旁人的身份,以自己的性格岂会跪着他们?也不会知道对方有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这个叫风云城的倒是个奇怪的人,居然朝自己露出善意的笑容,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对方居然替自己说话,不然的话她到现在还跪着呢。 “娘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您这是在拐着弯说爹的不是?而且夫君可是成年男子,怎么会轻易受他人的蒙蔽?若是蒙蔽,也只是夫君太过重情重义,若不是妾氏嫁给了夫君,倒是私下赞一句好男儿。即便如此,我倒是羡慕凤姨娘的本事,能让夫君为她舍弃一切,连爹娘也是如此。”白染的话倒是显得火上浇油,不过确实是如此。 风成听了对方的话更加生气了,“好一个重情重义?舍弃自己的爹娘,还真是天理不容!我这辈子怎么急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说完,一拳打在了桌上上,顿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风夫人面色一变,面无血色,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夫君居然这般生气。都是这个害人精!风夫人狠狠地瞪了白染一眼,随后想要平息夫君的怒火,可惜被风成赶出去了。 没了好戏,这些看戏的人自然是没了看头,便很有脸色地相继离开。 原本白染准备离开,却被风成叫住了。 “大儿媳妇,你留下,我有话要说。”风成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 白染目光清澈,倒显得有些无辜,看得风成心中更是内疚不已。 “大儿媳妇,你是个好孩子,爹是看得出来。可是如今你也看到了,若是你想离开的话,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白染目光流转,她原本就是想留下查清楚事情真相,若是离开了那可不是白白失去了这个好机会,于是委婉地拒绝了。当然这样的话无疑增加了对于对方的好感。 第一百五十一章 示好 这风大少爷可是带着自己的美姬趾高气昂地走了。 因为是一时意气离开出走,所以身上没带什么银子,但是作为城主的儿子,又是出名的纨绔子弟整个临城谁不认识? 所以就算是在栈酒楼赊账也是让掌柜的欣喜若狂,毕竟因为正值多事之秋,来往的宾可不多,尤其是像风大公子这样的大主顾自然是让掌柜的高兴不已。 说句差强人意的话,就是不给钱掌柜的也是甘愿的,毕竟这可是城主的公子,冲着这份人情,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通融通融。 尤其是如今的抓壮丁尤为厉害,只要是男人哪有不害怕的?就是像他这样五十多岁的年过半百的男子,若不是到衙门里交了不少银子,如何能脱身? “掌柜的来间上房!”风云集冲着掌柜喊到,颇有公子的气派,而对方毕恭毕敬的样子着实让对方得意洋洋。而一边又深情款款地对着凤舞道,“暂时委屈舞儿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爹就会派人来请咱们回去。眼下的等娘派人来传话送些银子,咱们再置办一些家具好好打理我们的小家。” “什么小家?”凤舞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那无辜的眼神看得风云集更加心生怜爱。他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像凤舞那般可爱迷人了。 风云集原本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说漏了嘴,眼下的女子紧紧地逼问着自己,看着她哀怨的眼神,心中顿时一软便把自己事先安排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可把凤舞感动坏了。 “风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凤舞十分感动,忍不住投进对方的怀里,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顿时让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一下子被填满,整个人洋溢着幸福之色。使得那张明艳的脸更加的引人注目。 风云集看着这样的凤舞,想起刚开始遇见对方的矜持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清高,忽然觉得原本以为高不可攀的第一舞姬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而且还是跟其他的女子一般需要男子的保护。不知为何,心中倒是少了一丝热忱。确实是对方的清高引起了自己的征服欲,但如今对方已经完全属于自己,跟其他的女子一般依附着,这种从未有过的义无反顾的热情倒是让他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过这凤舞却是他今生最爱的女子,以后他自然待她不薄的。只是自己那新娘至今还未瞧上一眼,听说长的还挺不错的,之前关顾着跟爹吵架,倒是疏忽了。若是这妻子还算温良贤惠的,不争不抢,不吵不闹,不干涉他跟其他的女子好,那么这风家大少夫人的名号也不是不可以给对方。 想到这,风云集把身上温香软玉推开,看着对方一脸的温柔,“怎么还叫我风大哥?你应该叫我风哥,这样才显得你我之间的情谊深厚。” 这明显调情话让凤舞羞红了脸,但心中还是有点失落,毕竟之前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是以夫妻之称呼的。不过即便如此,只要对方心中有她便是知足。 白染在风府安置下来,这玲玲因为钟妈妈的缘故倒是安分了不少。眼下的风府之中因为大公子与老爷为怕新纳的姨娘离家出走的事情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尤其是眼下老爷说了以后继承风家的不一定是嫡子也就是大公子,而是能者居之,那这各房之中谁最有能耐?那当然是二房良姨娘的儿子二公子风云城了。 这些人都是看碟下菜之人,这府中有丝毫的风吹草动,就得耳观六路,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之前一个个把自己整个心思放在大公子身上的心高气傲的丫鬟得到这消息后不禁懊恼不已。 不过眼下还不迟,只要把这次目标定准了二公子,就是当了普通的二等丫鬟那也是有机会的。 这一番折腾,想要进二房身旁的伺候的人倒是多了,私下里各自使用手段,攀个高低。 身为贴身侍从的木子意最近倒是因为底下的事情弄得头疼不已,更是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叫苦不迭。 风云城对于对方幽怨的目光视而不见,招呼对方研磨,清沾墨宝在未完成的宣纸上勾勒出了无脸女子的一双眼睛。那眼睛如点漆一般,望之如星辰熠熠,潋滟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更是出色的是女子那一双素手犹如白玉,十指纤细,犹如青葱,指间正折着一支兰花,半倚在山石清泉之间,添了一丝清雅高贵之色。 木子意眼神炯炯地凑到对方跟前看了清楚,眼瞧着这距离越来越近了,但是主子在眉间的那一笔始终没有下笔,更是让他着急不已,心中都要叫唤起来了。 风云城眼见着对方的眼睛都要吸到画像之上,而且看着对方炙热的眼神,一双原本温和的凤眸中瞬间冰冷,如淬了冰一般向对方投去冷冽的光,可惜对方太过沉迷,不知自己早已陷入危险之中。 风云城冷哼一声,不动神色地用脚一踢圆凳,毫无防备之色的木子意顿时身体往外一倾斜,整个人顿时跌倒在地,同时不知道为何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散落下来,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要不是他练了铁头功,估计早就头破血流。 但即便如此,砸在他身上还是挺疼的。 木子意觉得很是委屈,一双幽怨的眼眸看着自己冷眼旁观的主子,“公子,您怎么可以这样?”这一定是主子故意的,所以主子一定是生气了。 “我是公子,你是我的侍从,你觉得我应该怎样?”风云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那平淡无波的眼神却得人头皮发麻。 木子意亲眼见过自己主子的厉害之处,那场面至今想起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打着哆嗦。 正在这时,张管事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一见到里面的一幕,当场一愣,不过想起自己的目地,这才慌忙向对方行了礼。 “二公子。” “什么事情?”风云城语气平淡。 张管事心中不平,不过既然是主子,怎么也得好好对付了才是。 “是这样的,老爷说二公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照顾得仔细些。眼下从江南那边进了一批绫罗织锦让公子先挑些,这样出去做事也不失了风家的颜面。而且奴才斗胆已经把这临城中最好的裁缝给请来了,不知公子现在方便否?”张管事复杂府中才办之事,而且这些年自己做事一直得力,很得夫人喜欢。只是自己当初为了讨夫人的喜欢,得罪了各房的姨娘,如今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老爷居然会有这样的打算。 这次还是他自动请缨拦下这门好事,主要是在二公子面前讨个好,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当然对方是个明白人也应该知道他在风府的地位,若是得到他的帮助,这风府迟早在对方的手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良姨娘 木子意看着张管事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不平,这府中上下如今谁不巴结他们家公子,只因公子能力出众,又在蜀国二公子下做事,可谓是前途无量啊!不仅府中的这些人,连外头的那些达官显贵都像哈巴狗一般了围绕着自己的公子。 蜀国谁人不知这蜀国二公子可是最器重的就是他们家的公子。 “公子,这样趋炎附势的老家伙您还跟他这么套?”木子意实在看不惯这样的小人,若他是公子早就把这样的人踢出来了。谁知这一眼便对上对方冷光,心下一颤,连忙诧诧地闭嘴。 “让你来教我做事?”风云城睨了对方一眼,目光警告,他怎么就带了这样的人来?真是蠢透了! 进入他的院子,居然不需要经过通传就直接进来,可见这张管家在府中的权利可见一般,而且他居然仗着风成的话,那便是说他在风成面前也是依重的很。 而且如今以他的地位,此人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虽然张妄,但在他面也算规矩,不过是觉得自己是个小子而已,在怎么有本事还得仪仗对方。不过这话说来也不假,他毕竟是在外头做事,家里难免顾忌不到,而良姨娘就知道斗狠但也只是虚张声势,若是真的让她对上风夫人,估计也是没什么本事。 既然此人来投诚,而且还借着风成的名义,想来这府中他最仪仗的就是风夫人,这才让他有所顾忌。不过想暗度陈仓,又不想在风夫人那里讨没趣,这张管事还有一点本事。 这样也好,到时候让他们狗咬狗也是好的。 “子意,你放出消息,说张管事办事我甚是放心,尤其是江南织锦却是千金难求,爹能想到我自然是心存感激不已。” 风云城脸上带着笑容,可木子意却觉得十分的恐怖阴冷,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果然公子跟自己是一条心的,都讨厌那个小人。一想到张管事倒霉的样子,他实在是忍不住偷笑。 “你去城中最好的裁衣铺子拿这些绫罗做几身城中最流行的年轻女子衣裳。” 这冷不防的话让木子意大为吃惊,“公子,您做女子衣裳干嘛?”之前他还稀奇公子怎么如此有孝心居然把上好的布料给给良姨娘,现在看来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难怪是公子只是他从未见过公子跟哪家千金走近的。 “别废话!” 哪家姑娘虏获了自家公子的芳心呢?脑海中带着疑惑,立志于一定要查出事实真相的木子意心中沸腾了,就像是即将要打一场战事一般激动。 玲珑一身绿衣,梳着双丫髻,前面缀于珠翠,嘴上涂了殷红的口脂,身形窈窕,搔首弄姿更添几分娇媚动人。 白染便是懒懒地瞥了一眼便垂下眼睑,慵懒地倚在栏杆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向池塘里投下鱼食,溅起的小水花引得锦鲤争先恐后地来蜂拥而上来抢食,那场面甚是热闹看得原本觉得无聊的白染也觉得有些意思了。 一旁的小翠看不惯玲珑花枝招展的模样,她可是钟妈妈那边的人,尤其是在主子面前一点恭敬都没有,真是让同位丫鬟的她感到痛恨。尤其是对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更是趾高气昂的,这府中谁不知道风夫人已经失势,眼下的都在巴结良姨娘。 以前是看着对方是夫人派来的人,如今夫人虽然还是掌管府中中馈,但需要权利已经被老爷从中抽取权利,让良姨娘分管。 尤其是最近闹的挺凶的,夫人私吞了其他姨娘陪嫁庄子的事情,更是让老爷大失所望,只是基于多年的夫妻情分所以才只是微微惩罚,施以小惩大诫。 “少夫人,您看这玲珑想什么样子?打扮的花里花俏的,简直是败坏我们清风苑的门风。”小翠鄙视的眼神让玲珑大为恼火。 玲珑当场反击道:“我倒是愿意这样你又奈我何?何况就你这容貌想打扮我这般也跟杂技班里甩猴的还不如。” 小翠的面色立马一变,“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我是甩猴的?” 玲珑冷笑一声,语气讥讽,“你还真是抬举自己,我的意思是你长得丑!” “你!”小翠面红耳赤,眼中闪烁着怒火,当场失控地向前去抓对方的头发。 玲珑也不是好惹的,自然是立马跟对方对上,于是相持不下地扭打在一起,还滚在了地上,看得白染心中暗叹这女子打架原来是这般的无用,样子也不太好看,简直跟斗鸡都蛐蛐一般,便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这良姨娘刚好遇上,想不到遇到这样的稀奇的事情,作为主子的居然在一旁看戏,不加阻挠,怎么让下人立威?不过对方可是大房那边的人,他们不好,她自然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想多管闲事。 正打算侧步离开,一旁的元妈妈开口道:“主子,您不去说说?” 良姨娘没好气道:“他们大房的事情与我何干?再说了我巴不得他们不好过呢。”瞧着连一个丫鬟都不放在眼里的大少夫人有什么用?果然是小门小户成不了什么气候,就是给她个贵妃当当,也不见得好。 元妈妈张嘴道:“主子,虽然这看起来跟我们没有关系,可是如今您看看这府中后院可是谁当家?” 这府中谁不知道夫人的权利被老爷架空,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是我?”良姨娘不确定地问道,见对方点点头,神色得意,像一只得利的公鸡一般炫耀自己,“那是自然。”想着老爷并未把名义上的权利交给自己打理,心里头总是不稳妥的,自然美没有什么底气。 元妈妈继续道:“如今可是咱们主子当家,若是老爷公布于众那也是时间问题。奴婢想着至于时间只是老爷想考验考验主子有没有这个能力。如今主子该做的都做了,把不正风给清除了,该逞威风的事情办好了,让人人敬畏主子,事事稳妥,老爷自然上心觉得主子定能掌管后宅之事,到时候哪还有那人的事?再说了,主子有公子撑腰,还怕什么?” 经对方这样一提醒,良姨娘顿时眼睛一亮,这事情她怎么没想到?如是她把风夫人儿媳妇的事情都管了,用身为长辈的身份压她,这还不得被气死?如今已经能想象对方暴跳如雷的丑恶姿态,若是这事传到她的耳朵里,那还不气昏? 越想就越觉得解气,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底下奴婢们奇怪的眼神,这才摆出主子威严的派头样子。 说实在的自从老爷下令让她帮助主母处理府中事物之后,各种规矩都给立起来了,以前自己是想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如今站要站姿,坐有坐姿,连睡觉都要尽量不打呼噜,真是累死她了。 这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元妈妈忽然对上自家主子幽怨的眼神,目光一闪,这眼神她也不是一两次见到了,实在是良姨娘太不争气了!怪不得主子让她好好看着对方,不让对方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冲突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威严的声音让正在撕扯的两人心中一震,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慌张地向良姨娘行礼。 白染早就看到姿色的一角,原本以为对方会转身离开,谁知对方居然折了回来,果然这良姨娘是个爱管闲事的。 一个母凭子贵的姨娘有点道行也实属平常。 “良姨娘。”白染倒是给了对方几分薄面,毕竟按尊卑来说她是嫡,对方只是姨娘,也是风家的半个奴婢,只是因为风成的器重,掌了府中的一些权势,这才有了压风夫人气势的派头。 而想起那风云城倒是帮了自己说话,自然是要还人家这份情。 不过对于白染略显疏离的态度,让这几日被人捧上天是良姨娘十分不满,更加觉得对方是因为风夫人的关系不把她看在眼里。 原本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小丫鬟的良姨娘立马改变心意准备把矛头对准白染道:“大少夫人,不是我说你,这底下的人都打起来了,你怎么还是如此视若无睹?若是下人看了岂不是跟着学,乱了章法?” 白染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对方,“良姨娘,既然你说是我底下的人,那自然是归我管。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些丫鬟心大,不是我能驯服得了的。若是姨娘心慈,不若把这两个丫鬟寻了去,好好调教调教?当然我料想姨娘不敢,玲珑这丫头可是夫人赐的,小翠这丫头是爹怕我院子里人少,伺候不周才特意使来。但我又不想让旁人觉得我太仔细,所以有些教训的话还是不说的好。到时候看看爹娘的意思。” 良姨娘气极,对方傲慢的眼神看得她心头不爽,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不敢对风夫人派来的丫鬟不敢说道教训,还是说对于老爷的人心存忌惮?自然是对于老爷不敢放肆,可是这丫鬟的话竟敢跟自己较劲,这无疑是找死。 暂且放着小翠这丫头不说,这玲珑算什么东西?既然是夫人那边的,她倒是要了去,好好教训一番,看夫人能拿自己怎么办?再说了自己要了去,也能让大家都知道这府中真正的女主人是谁? 一想到这,良姨娘立马开口道:“谁说我不敢?只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居然不成体统!这玲珑我便带回去,让元妈妈好好教导教导,管教好了再送回来。” 玲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激动的无以复加,连忙叩谢,“奴婢叩谢姨娘!能得到姨娘的教导是奴婢的荣幸,奴婢丁当好好学着,不然姨娘失望!” 良姨娘皱起眉头,看着千恩万谢的玲珑,心中疑惑这人怎么高兴上了?受虐都怎么高兴,果然是出自夫人之手,不敢恭维。 不过想起自己这几日威风的样子,就算是那些人受到惩罚,还真是应该感恩戴德,毕竟过不了多久,她就成为真正的女主人。 以后想要她亲自开金口,那可难着呢。 “那小翠呢?”白染看着同样跪在地上的小翠,见着对方眼中透着恳求的目光,嘴角上扬,慢慢开口道。 小翠?良姨娘看着小翠普通的模样,这模样看起来很安全,怪不得在老爷身旁几年没有看上,只是在府中都待了几年了,一点城府都没有,居然还和新来不久的奴婢打上了,也没什么意思。 何况是老爷身旁的人,她多少也看点佛面。 “这个就算了,若是大家都如此,我家的元妈妈也没时间都一一管教。”说完,良姨娘眼见着桌上摆着不少吃食,尤其是果糖零碎之类的,看得她有点嘴馋,便装作不在意道,“你这些从哪里买的?如今府中不必以往,什么都捡着用,万不可铺张浪费。”这些若是被她没收,拿回去自己吃也是好的。 以前她爱吃这些,尤其是铺中是糕点,但这样的花销大,如今她要做给老爷看,自然是不把银子花在上面。 要是以往没有这些吃食,她早就到夫人面前闹了。作为姨娘每个月都要月银,但她这些都花在穿上面了,自然在吃点方面扣着自己。想到之后自己掌家之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日子那叫个潇洒啊! 白染见对方明明很馋却假装无意的样子,倒是觉得这姨娘还真是有几分不同。看来之前她是高估对方了,能活到现在还真是老天爷多多帮忙了。 “姨娘,若是你觉得这些还能入怕你的口的话,不如把这些都拿回去?” 谁知这话一出,良姨娘立马喜笑颜开,随后一句,“好啊!”只是这话一说完,就被背后之人掐了腰,良姨娘吃疼的立马改口道:“不需要!”然后摆正自己的态度,要多威严就有多威严! “那还真是可惜了。这可是如意阁刚出来送到府中的,眼下新鲜吃着好吃。” 良姨娘愤愤道:“既然好吃,你还留这么多?”让想吃的人干看着瞪眼心肠真是坏透了!而夫人虽然坏,但也为扣了自己的吃食,尤其是经过自己在老爷那里抱怨之后,这夫人还是隔三差五地派人去如意阁带些糕点回来,送到各个院中,算是成全了自己贤良的名号。 “我只是吃饱而已,眼下吃不下,又不想扔了……”白染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怒吼的声音断了话语。 “什么?你说要扔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居然说要扔了?真是太恶毒了!浪费吃食可是要遭天谴的!”良姨娘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主子,我们该回去了,管事那边估计要有事情要跟主子商量呢。”元妈妈见姨娘越说越叫撒不住嘴,立马提醒道。 这良姨娘一听,果然放下怒气,狠狠地瞪了白染一眼,“你且等着老天爷来收拾!” 甩下狠话之后,良姨娘气势汹汹地走了。 刚好碰到这一幕的钟妈妈看到这,神色担忧不已,忍不住规劝道:“少夫人,您这样的话可是得罪了良姨娘,以良姨娘的性子虽然不会大动干戈,但也是个难缠的角色。”至于所说的难缠并不是指对方很有本事,很有心计,而是对方的胡搅难缠,当初就是风夫人也是对于对方的胡搅难缠的功夫表示头疼,这才是在对方身上多花点银子省事。 白染笑笑,“钟妈妈不要担心,这良姨娘只是性情中人,如今又是这样的身份,自然是话头多一点,但是我并不在意。不过指着点名分过日子,难得爹爹为我着想些,当初更是感激,也不想去惹事。” “她真的这样说?”钟妈妈把今日白染与良姨娘发生的冲突跟风成如实禀告了一番,风成听了神色莫名。 钟妈妈点点头,只是大人的表情她实在看不出对方的心思,是喜还是不喜?实在是捉摸不透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找事 风成让对方下去,以后这白染的事情就不用每日向他禀告了,如今他已经把对方给了白染,那以后自然是对方的人,听从对方的打算。 钟妈妈一听,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老爷对大少夫人的看重。的确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能沉住气,行事不偏不倚,也不闹的女子还真是少见。尤其是自己的夫君居然这样折了她的颜面,即便将来的大公子继承了风家,以大公子对待少夫人的态度,指不定以后有什么糟心事情等着对方呢。 自从钟妈妈从风成的那里回来之后,白染明显感觉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明显变了,以前总是用审视的态度观察自己,尤其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很是仔细地看着。这点她岂是不知?所以这些时候她尽量地顺着底下的奴仆们干他们爱干的事情来,反正这些人都是各房的探子,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今可不一般了,因为钟妈妈的关系,以及对自己的尊重,这些下人倒是对自己恭敬了很多。 “钟妈妈,您家里头有什么人吗?”白染的忽然一问让钟妈妈停下手中的活计,想着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尤其是轻描淡写地跟良姨娘过招,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少夫人可不简单。 明明是厌弃这玲珑这妮子,但是因为是夫人那边的人,不好拒绝或者打发了,这时候便趁这个机会,三言两语就把这人打发给了良姨娘。而这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在敬茶时还给大少夫人难堪,眼下的若是夫人想要发难也发难不到少夫人这里来。尤其是这两位对上了,那可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钟妈妈用佩服的眼神看着白染,觉得自家的主子果然是个聪颖至极的女子。这样厉害的女子安宅再好不过了。 白染被对方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于是眨着眼睛道:“钟妈妈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长了东西不成?” 钟妈妈眼角有了笑纹,无奈地摇摇头,既然自家的主子爱装傻,那作为贴心的奴婢也应当配合着对方才是。 “少夫人……”这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风夫人在院子里的怒骂声,这声音十分的刺耳。 两人对视一眼,皆知道这风夫人是来者不善。 “少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应付?”钟妈妈这样一说便是把对方真正当成了自己的主子,既然有人要对付自己的主子,身为奴婢的自然是义不容辞地对上。 白染摇摇头,只是对付一个现在毫无尖牙的母老虎而已,不用费那么大的心思,而且对方都这份上了,不应该去寻自己的儿子,倒是到她这里滋事,想必对于自己太过有信心了! “让她进来便是。说起来这些日子我只顾着伤心倒是没到母亲那里去请安了。” 白染的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看得钟妈妈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桌上摆着的洋葱,她原本疑惑这少夫人的口味怎么如此之重,难道是她那里的口味不成?如今看着对方剥着洋葱,眼角立马泛红,潜着眼泪,不由得低下头,这少夫人果然厉害。不对,对方是事先让下人准备的,说是观赏用的,只是谁的兴趣会是看洋葱?所以对方是事先已经算到了风夫人要来? 钟妈妈在愣神间,这风夫人已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进来就是对着白染一通脾气。 只是白染像是好脾气地听着对方念叨完,而且还让人上茶,替对方递上一杯清茶,谁知对方想也不想把茶给打翻了。 白染看着这样的泼辣的性子,无奈委屈道:“母亲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儿媳奉茶做的不对?” 这什么跟什么?风夫人很是生气,生气着对方居然对自己的话视若无睹,“你还好意思说?这玲珑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把她送给良姨娘这个贱人?难道你忘记了是谁把你夫君赶走的?如今你一个人在府中,不好好想着夫君回来,这日子倒是过舒坦了,连向我请安都没有?” 白染心中不屑,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那倒霉孩子都这样对待她,还想她把对方当成牌位供着不成? “母亲真是冤枉儿媳了,我这几日就是因为忧思过重,身上染疾,怕过气给母亲。”白染说道这,掩面而泣,倒是让人觉得倒是几分真心。 风夫人听此,狐疑地看着对方,果真是眼角处泛着红色,心里倒是好受些。不过也对,这夫妻原本是一体,若是没了她儿子那对方什么也不是。这女子只能依靠自己的夫君,而后才是自己的儿子,如今他们可没圆房,自然没有怀上子嗣的可能。 “至于这玲珑,是她性子大了,每日想着如何穿着打扮想要引起二弟的注意,这样的人不在自家的院子里头,儿媳自然不敢倚重。儿媳原本想着试探对方一下,若是对方真的想要留在清风苑,儿媳便待着,可惜对方心大,居然想着去良姨娘。当日在场的有好多人,若是母亲不信大可问其他人,玲珑是不是对去良姨娘那去十分的欣喜若狂?” 白染这话让风夫人陷入了沉思,这话对方说来真,她也是听到这事,原本是生气白染的自作主张,拂了自己的意思,如今看来真的是这玲珑心真的大了。 之前把对方放在自己的儿媳身旁,就是不想儿媳独占自己儿子的好,至于这凤舞怀了他们风家的长子,她倒是给了几分颜面。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做的再多,不过是图个新鲜而已,做不来真。不然的话也不会真娶了这新妇。 没了自家的儿子,如今的府中她是孤立无援,若是自己不拉拢自己的儿媳,那岂不是让那帮贱人得意?钟妈妈是老爷身旁的人,都给了白染,这说明这新妇在老爷跟前还是有些分量的,若是她们联合起来,这府中的事情还是要回到自己的手中。而自己的儿子不日将回来。 这样一想,风夫人的态度和善了很多,语气软了下来,倒是有几分长者的慈爱,“大儿媳妇,母亲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最近事多,而你的夫君又被那些贱人所害的有家不能归,实在还是寝食难安。你想想你夫君在外头若是吃不好住不好该怎么办?如今外头也不是那么平静,若是有个万一,你我都是妇人,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这话越说越觉得如是,语气带着哭腔。 白染的嘴角有点僵,这外头的风云集可是风花雪月,温香软玉,还吃不饱睡不好,怎的还要到天上去过神仙般的日子不成? 第一百五十五章 风大小姐 “母亲说的是,可是夫君当着众人的脸落了我的脸,以后让我如何在众人面前立足?而且还带着凤姨娘,我的心里也委屈的很。昨日爹就跟我说让我不要介怀,以后若是有什么难事一定要跟他说。我知道你们是长辈也是处事公正的,自然是感动不已。都说破镜难重圆,我继续待在府中,别无其他只是想夫君回来之后讨个说法。母亲你就不要劝我了。”说完,白染又嘤嘤哭泣起来,看得正准备入正题的风夫人面色一黑。 得了,还上脸了不成?能嫁入风家,能嫁给她的儿子,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还这么多要求?既然要求那么高怎么不嫁入王侯家,当个王妃看看?不过此时风夫人要忍着,还要哄着,这如今也只有对方能在老爷面前说上话,其他的人别指望能替之说好话,能不说自己坏话已经是不错了。以后这偌大的府中,她能倚仗的就是这个儿媳了。 “大儿媳妇说的是,”风夫人脸上的笑容有点假,“云集只是一时犯糊涂,别一个狐狸精迷魂了头。这狐狸精不过是仗着自己怀了孩子才这般放肆。你放心,只要这孩子一出生,云集的心自然会回到夫人的那里。只是一个妾氏而已,算不成什么玩意,而且以后风家的一切都是嫡子的,你说是不是?” “母亲的意思是想要把风姨娘所生的孩子给我?”白染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我的意思是这些只是庶子,上不了台面,只要你以后生了嫡子,这一切都是你的。” “但是爹也说了,能者居之,以后这风家很有可能是二弟的,若是夫君不争气的话,那留给我们的,只有每月的月银而已,这也是看着对方高兴而已。若是把我们赶出家门,自立门户也不是不可能,这也是常理之中。”白染的这些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气得风夫人面色铁青。 “他们敢?这不可能!老爷说得只是气话!这历朝历代哪有传庶不传嫡的?”风夫人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一直以老爷说的是气话来让自己好受些,可是最近老爷的举动,无疑告诉她对方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这简直是他们风家的耻辱!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染忧心道:“母亲说得只是常理,可是历代少有嫡子继承皇位的,都是那些才能出众的皇子继承皇位。何况是普通的人家?” 风夫人被对方一说说的是心底生凉,面露恐慌之色,“那我们现在可怎么办?你可一定要帮帮你夫君,以后你只能倚仗对方啊!若是你什么也不做,那我们什么也没有。” “母亲说的是,若是真的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可能只能流落街头了,尤其是到了大雪天,天寒地冻,能口热汤都没有,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活活地饿死?不过我们也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去给有钱人家当奴婢,可是母亲也知道,这奴婢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打了个半死,这进了人家的门这生死也就不由着自己了。”白染越说越凄凉,说得风夫人面色越来越难看。 “不要说了!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风夫人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虽显得不要去想,越是心惊胆战,而且她现在觉得一点也不想在对方的屋内待下去,不然的话她怕自己忍不住抓狂。 “可是母亲,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啊!”白染委屈地看着对方,只是忽然想起什么,面露惊慌之色,“哎呀!糟了!” 这猝不及防的惊呼声让风夫人吓了一大跳,怒斥道:“你在干什么?” 白染哭丧着一张脸道:“母亲我做错了一件事,还请母亲原谅。” 你做错的事情还算少吗?风夫人暗自诽谤道,只是面上还是表现出稍有耐心地提到:“什么事情?” 白染不好意思地时不时愧疚地看了对方几眼才幽幽道:“我忘记了旁人都说我是乌鸦嘴,母亲您觉得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风夫人面色阴沉,咬牙启齿地低吼道:“你说呢?” 白染看着对方气势汹汹地离开,实在憋不住地敞开胸怀大笑起来。 “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钟妈妈你看!”白染实在想不到自己一向挺正派的,只是这拐着弯骂旁人还真是带劲得很呢。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前俯后仰的主子,钟妈妈脸上也带着笑容,无奈地摇摇头。 “少夫人您真是太调皮了,不过应付了这次,恐怕这夫人更加的不会善罢甘休?少夫人可是想好了以后怎么应付过去?再说了,夫人是长辈,如此这般羞辱她,逞一时痛快,可是到头来吃亏的可是自己啊!” “钟妈妈说的有理,可是我只是晚辈,身为新妇,又触及伤心处,自然是口无遮拦让母亲难以受用的话。我倒是心里自责的很。”白染想着昨日得来了几身好衣裳,看着样式倒是新款,自己倒是喜欢,听信儿说这风府的大小姐要回娘家来,不知道对方喜欢不喜欢,这顺手人情倒是挺不错的。 这风大小姐嫁的人是一介武夫,倒是个直肠子,夫君的官职不显,倒也是夫妻和睦,所以风大小姐的尚在闺中的直爽的性子就是嫁人之后依旧如此,毫无心眼,听着像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风大小姐一进来,风夫人就与风大小姐紧紧地抱在一起,娘俩痛哭流涕一番,诉说着这几年的思念。 “颜儿,这些年来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害得母亲想得好苦啊!”风夫人想起自家唯一的女儿如今已经为人母,不再是她怀中撒娇的少女了,不禁有些失落和惆怅不已。 风大小姐也是一脸的动容,“母亲,女儿何尝不是这样?只是嫁出去了,倒是不如在家中那般快活了,而且路远,夫君也不放心让我一人上路。而且夫君公务繁忙,更是没有时间陪我一同来。” “那这次……”风大小姐左右看了一下,跟风夫人打了个眼色,然后接着道,“好些年没看到爹了,自然是想爹的。” 这样的暗示,风夫人不是傻子,就知道此次的话一定跟老爷有关,而且此时还关系到自己的女婿,这可是男子之间的事情,她自然不敢多问。于是马上转移话题,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道了明白。 听得风大小姐咂舌不已,自己因为事出有因所以没有赶来参加弟弟的喜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让人难以启齿了。 “母亲,云集他怎么这样糊涂?”风大小姐皱着眉头,对于自家弟弟的行为表示谴责。这当然引起了护犊的风夫人的严重不满。 于是便责怪道:“怎么说话的?那可是你的亲弟弟!而且这事情也不能怨你弟弟,就是那狐狸精太厉害了。而且你爹也是的,居然还答应了。”只是风夫人这样一说,完全是忘了自己如何在老爷面前胡搅难缠,这风成也是逼急了才不想闹得不可开交而已。 风大小姐狐疑地看着对方,见对方心虚地把脸瞥向一旁,心中的疑惑更加大了。在她心中,自家的父亲可不是那种人啊!难道在自己不在风府的这几年府中发生了自己许多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初次交锋 风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的,想着还是不要跟她提起这些事情了,不然到时候还没让对方给自己解气,倒是自己要被自己的女儿给气死了,那就是给人家看笑话了。 “昨日我可被你那好弟媳给气坏了。” 风大小姐看着风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话还未说完,就见穿着绿衣短儒,下着石榴裙的中年美妇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这人还未进来,声音倒是先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哎呦!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我们风府的大小姐,怪不得今早上喜鹊啼叫,吵得我都没怎么睡好。”良姨娘在众仆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就是这派头可是比正牌的娘子还要大。 看到这风大小姐的面色很不好,于是皱着眉头训斥道:“良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母亲允你这样做了吗?” 良姨娘听到这心头明白了几分,敢情儿对方还是刚到,还不知道这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不过在这也不打紧,只是一个出嫁的女儿,过多的问娘家的事情也是不好的。 于是笑盈盈道:“大小姐您可不知道吧?这府中之事啊老爷怕夫人管不好,所以特意让妾身去帮着管管,这管着管着倒是夫人轻松了,倒是妾身忙起来,都不得空啊。如若不然,今日迎着大小姐的自然也有妾身了。以往总羡慕着夫人,能帮老爷这么多事情,可真是劳苦功高啊!现在倒是自己当了这职,才明白这还真是累死累活的,不如以往的舒坦。” 这明里说着谦虚,倒是暗里讽刺得很,听的风夫人面色一怒,斥责道:“你倒是厉害?既然你说累,那就要干!说得这样嚣张,还真把自己当做当家主母不成?你可是要记得我才是这府中正儿八经的女主人,而你永远也只是一个妾氏!就算是你的儿子多有能耐,也别想踩着我们母子俩的肩膀上去!” 良姨娘面露惊恐,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道:“我好怕怕哦。”随后又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眼中毫无惧意,倒是有小人得志的姿态,看得两母女大为恼火。尤其是接下来的话。 “说得好像跟真的是的。不是妾身说夫人您啊,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在这说话,跟我一般的计较,换我是您早就督促自己的儿子好好读书,将来说不定就能坐上我儿的这个位置上。不过妾身也只是说也许啊,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妾身那个成器的儿子就坐上了丞相这样的位置,毕竟妾身的儿子如今可是蜀国二公子最信任之人。倒是夫人的大少爷这心思啊还在一个烟花女子身上,还让对方架着正妻的位份上上去,这可是跌份的事情。这临城中啊也就老爷心慈,但即便如此,大公子还不珍惜,非得跟老爷对上,真是不忠不孝。若是我儿云城是这样,妾身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你……”风夫人气得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显然良姨娘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接着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妾身的云城因为庶出的身份继承这风家,但是以云城的能力,妾身还怕以后过不上好日子?倒是夫人,不是妾身多嘴,这忠言逆耳啊!大少爷行事放荡,这风家就是座金库,过不了几年也得被对方败光。到头来这府中上下还不得跟着大少爷喝西北风。” “你这个贱人!”此时的风夫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上前想要对着气焰嚣张的良姨娘掌掴,只听“啪”的一声,鲜红的五指印出现在良姨娘的脸上,顿时半张脸瞬间地肿起来,甚是恐怖。 “啊!”一声刺耳的惊叫声让屋内外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正巧着风成带着白染一起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风夫人上前狠狠地掌掴良姨娘的场面。 风成顿时气得发出一声怒吼:“你在干什么?” 风夫人看到自己被老爷抓个正着,顿时吓得腿都麻木了,但是想起自己并未做错,而且自己的女儿还在场,便不再害怕,向风成行了礼,“老爷,这都是良姨娘的错,您若不信,可以问颜儿。” 风颜一愣,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再向自己求救,而且她也觉得自己的母亲做的没错,毕竟哪个正室允许这些嚣张的妾氏在自己面前逞威风?再说了,这云集可是嫡子,再怎么说也是主子,哪是一个妾氏能说道的? 风颜立马走向前向自己的爹请安,难得看到自己远嫁的女儿,风成自然是心头高兴,不然的话也不会放下手头的公务来这里急急见自己的女儿。 风成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路途遥远,又遇到不太平的世道,颜儿可是受苦了?” 见自己的爹关心,风颜很是触动,想起自己因为是嫡长女,自幼都受到父亲的栽培和疼爱,更加的感怀,眼角泛酸,眼中带着泪光道:“爹,女儿不辛苦,女儿不能常常陪着爹,是女儿不孝!请受女儿一拜!”说完之后,跪下来向风成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唉!”风成叹了开口,语气带着感伤,连忙虚扶着对方站起来,“之前你娘还怪我把你远嫁,让她日日想念,可她怎么知道我又何尝不是?当这女婿可是个难得的将才,只是没到时机罢了,而且即便如此,但性子敦厚,为父看着也是可以托身之人。而且我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定然会好好待我的女儿。”这言语中无一透着对女儿的珍爱,让风颜大为感动。 的确嫁给夫君之后,事事不用自己操心,对方都会把自己安排妥当,而且关键是自从娶了她之后,这后院就干干净净的,让她很是惬意。若真的攀了高门,估计也是看着自己的夫君妻妾成群,日日斗这斗那,绞尽心思,换来的还不是一群庶子庶女在自己的面前晃荡,伤自己的眼? “爹说的是,女儿先前还怨你,如今想来是女儿太不懂事了。”风颜想到这大为惭愧,“还多谢爹的成全!” 白染见着这父女相逢的局面,在看着良姨娘一个人干站着散发出阵阵的怨气,不由得开口道:“爹,大姐,今日难得一聚,不若吩咐下去好好准备一桌好菜,也慰藉一下大姐的舟车劳顿。” 风成连连点头,“是该如此,那让良姨娘好好安排一下。”这话一说出口,这才想起刚才良姨娘被打一事,原本高兴的表情立马沉了下来。 遭了!风颜的面色一沉,意味深长地开始打量起这个说话的女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配合 女子不过双华,风华正盛,梳着妇人髻,一身金泥簇蝶裙,模样秀美绝伦,气质高雅,尤其是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睛,让人见之不能忘俗。就是身为女子的风颜也顿时有种自愧不如之感,但显然这不是什么好感,而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排斥。别无其他,她总觉得此女子太过耀眼,而自己的弟弟什么性子她且不知,总之,这女子将会对自己的行事张狂无忌的弟弟会有重大的影响。 刚才对方叫自己的父亲为爹,想必除了这弟媳之外,谁也没有资格这样称呼父亲了。 “原来是弟媳啊。看着容貌淑丽,就是身为女子的我都大为欢喜,何况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爹,是不是弟弟又惹您生气了?不过想来弟弟以往就是这样的性子,原本以为年长几岁就会好些,可如今已经娶妻了还是没改那些臭毛病。想来以后还要请弟媳多担待些。”风颜向白染微微福身。 身为弟媳的白染自然要回礼,“大姐说得让弟媳大为惭愧,如今夫君还在外头置气不肯回来,就是弟媳想要劝也劝不住啊!何况夫君说了,自己不在回府,虽然是气话可也是让爹很是伤心了。几十年的养育之恩却被为了一个外头的女子跟自己的父亲争乱不休,还与风家一刀两断,这样的事情换成谁都受不住。” 这下轮到风颜吃惊不已,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心虚不已的母亲,原本着母亲不是这样跟自己说得,想着母亲宠爱弟弟的程度,一味地说自己弟弟的好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风颜更加的生气,这样重要的事情居然敢瞒着她不说,如今让旁人占了空子,让她如何帮弟弟? 就是连身为弟弟的妻子的人也这般嫉恨自己的夫君,哪以后谁能帮自己的弟弟?想来这段时间母亲对于弟媳的作为也不敢恭维,想到这,风颜的那股莫名的气憋在心头,怎么也出不来。 “母亲,家中发现了这么多的事情,您怎么不同我一五一十的说?让我在弟媳面前都无法面对?”风颜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然后向前握住对方的手,语气诚恳道,“我尚且不知家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我母亲是个极为偏颇之人,难免护着弟弟,让你受了委屈。你尚且如此,就是我小时也因为弟弟受到了娘的训斥,受了点委屈的。我是性子直的,自然是要找祖母和爹爹要个公道,这才没受什么委屈。你若是以后跟弟弟这般,只管向爹爹说事道事,就不必向娘请公道了。我想着啊,就是弟媳你将来生了嫡子,我这母亲的性子我知道,以后定是疼爱孙儿的,也许比弟弟还要得宠。说句夸张的话,就是他要天上的月亮,母亲也要派人去摘下来。母亲,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被公开点名的风夫人一听自己的女儿跟自己算以前的账,就不大乐意了,再说了,她自认为自己对待女儿算是掏心掏肺了,但云集可是男儿,将来也是她们的依靠,自然要多多护着,不然的话,将来谁对她们好。 见女儿使劲地跟自己打眼色,风夫人只能不甘不愿地点点头。这事情说得为时过早,尚且就这样吧。 眼见着自己的母亲配合的样子,风颜面上的笑容更加的亲切了,“弟媳,都是一家人,这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何况弟弟这个性子我知道,只是一时的新鲜,过了这阵子就会明白到底哪里是自己真正的家,哪里是他该真心对待的女子。不管男子婚前怎么风流,但是婚后有了妻子的管束,自然是有所顾忌。弟媳,你是个明白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话她当然听明白了,这是让她息事宁人,不要太小家子气,对于男子就应该随他,总归还是要顾忌家的。但若是男子真的不回,那便是自己的能力有限,没那个能力而已,只能自认倒霉。 她算是听明白了,这风家的大小姐就是拐着弯夸自己的家人,以为他们是香的不成?其他的人都该舔着脸凑上去。 白染眼中的笑容有点冷,嘴角上泛着冷笑,这让风颜看着有点心底不安的感觉。 果然就听见对方开口道:“大姐还真是能说会道,这样说来倒是显得都是我的错了。只是我想问难道姐夫在未成亲之前也是如此放浪形骸的?” “怎么可能?”风颜面色一变,想也不想地反驳道。这世上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说自己的夫君,而且自己的夫君一向是个光明磊落,性子直爽之人,怎能跟那些不学无术的人相提并论?可是这样一想,自己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安,如此这般自己是把自己的弟弟也包括进去了? 风颜的黑色的瞳孔一缩,面色十分的复杂。她看着对方的清丽的面容,那审视自己的意味,想起自己的失态,顿时有种失了颜面的挫败感。倒是有几分狼狈。 白染见对方的样子接着道:“大姐,既然姐夫不是这样的人,但成亲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像成亲前一般洁身自好,那便是说明婚前婚后都是一样的。好像大姐的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了。大姐也是女子,可是到底是已经出嫁,对于家中的事情并不十分了解,而且深受姐夫的宠爱,自然不明白弟媳的苦楚。” 良姨娘看着这一家子怼起来看得倒是起劲,暂时忘记了脸上的肿痛,可是当自己看着所谓的风家大小姐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因为扯动了伤口,吃痛地“哎呦”叫出声来。 而且也提醒了大家还有这样的一号人物的存在。 “老爷,您倒是给妾身做主啊!这大小姐一回来夫人就看妾身不顺眼,实在是太过分了。而且还说妾身说得不当,当妾身只是真的肺腑之言啊!这夫人确实是对大公子实在是太娇惯了,这才惹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说现在了,若是不加管束的,若是将来再闹出什么人命来,那您让老爷该怎么办?妾身知道夫人是因为老爷看重云城,害怕他会继承风家的一切,但是将来的一切都是老爷的决定,我们只是妇道人家,何况掺和这些?再说了,说句夫人不爱听的话,将来就算这风家没有我们母子的份,但我儿勤勉,自然是不会饿死咱们。说不定能为整个风家光宗耀祖呢。” 说到这,良姨娘看着风夫人铁青的脸上,暗自得意,这些可是云城让她特意背下来的,要知道这些东西,就是对方不说,自己也会说,当然说的可能没云城那么有学问些而已,总之意思一样便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激怒 风夫人实在是见不得这良姨娘小人得志的样子,而且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她就不相信对方能做的如同说得那样清白,不然的话这府中的中馈怎么还在她手中? 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已,尤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更是让她怒不可遏。 “良姨娘,你还真敢说?信不信我再打你?”这风夫人也是被彻底激怒了,眼见着要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这风颜一见到对方的表情不对,连忙慌忙地拉住自己母亲的手。 “母亲,你干嘛?”风颜的面色有些难看,“母亲您是不是有些累了?爹还在这里呢?” 风颜的这般暗示让失去理智的风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风夫人一看着自家老爷那张黑成锅底的脸色,一时间心中一惊,就听见对方怒气冲冲的声音,险些让她吓了一大跳。 “你在做什么?我在这里,孩子们在这里,你都肆无忌惮,在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人家说道几句也是事实,你却这般狠气,这是谁给你这样的威风?”风老爷没想到自己娶的妻子居然这样蛮横无理的,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风夫人忍不住脖子缩了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爷用这样凶悍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的阴森恐怖,就好像面对一个暴徒一般。 风颜把自己的母亲拦在身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没想到自己的娘家居然是这样,若是这次自己不把母亲给抚上去,重新得到爹的信任和器重,那么他们这一房可就全完了,若是以后真的是二弟当家,那她这个嫡出的大小姐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回到娘家? “爹,母亲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还望您不要生气。母亲是个急性子,又是爱护弟弟的,难免得了旁人说他不好,自然是全力相护着,这是天性,就好像以往若是旁人说爹爹一句不好,这祖母定是与她争论不休,一时出了火气,但是心里却是平衡了。” 风颜的这一句话倒是让风成想起了自己去死的母亲,当年就是她一人护着自己,凭着太弱小的身体为自己遮风挡雨,受了不少的苦。不若的话到了年老的时候也不会体弱多病,好日子没过上几日就离去了。 风颜见自己的父亲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起了怀念,便接着说道:“祖母自然是疼爱我的,但是比起我,更加疼爱的就是她的乖孙云集,那时候可比母亲护犊的很,我既是艳羡又嫉妒。母亲虽然不讨祖母喜欢,但也未曾说母亲千般的不适,只是觉得没有好好伺候好爹爹而已。可见祖母真的看重爹爹,比旁人还重几分。就是林走开之前,还摸着云集的头让他好好孝顺爹,这父子之情哪是能割舍的?” 风成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惆帐,“都是孩儿的不孝才让母亲受这样的委屈,眼见着临死之前还受着病痛的折磨还依旧无能为力,真是枉为人子!” 那自责的声音让旁人动容,一旁的白染见此这风颜的话居然这样带走,心中冷哼一声,看来这良姨娘的好日子到头了,这风大小姐可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一言一句倒是冠冕堂皇,黑的能说成白的,实在是厉害。 白染迎上去,“爹,想不到祖母竟然这般厉害,真是让孙媳愧疚不已。若是祖母怜惜能活到这个岁数,孙媳自然是好生伺候着。但儿媳觉得祖母定当不是一般的慈母,而是慈中带着果决和威严,不然的话也不会教导处爹这样公正严明之人。” 说到此处,便风成点点头,一脸欣慰道:“确实如儿媳所说的这般,母亲虽然分外疼爱我,但从未溺爱,经常教导我为人之道,为子之道,确实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做到的。当初娶你母亲,就是经过母亲的同意,她虽然不满意,但是看着对方的性子倒是良善,也就不去计较过多。” 说到此处,风颜的面色更加的难看,她没想到这弟媳居然是跟自己对着干的?这样做的话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就是因为心中抱有极大的怨气?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出其他。毕竟自己的母亲的行事她是知道的,手段强硬,用软的手段真的是难以拉下脸来。 她叹了口气,这母亲做的错事自然有她这个女儿担着,于是便走到良姨娘面前,向对方行了个礼道:“良姨娘,这事儿都怨我,我就当着众人的面,爹爹做个见证,向你配个不是。若是往后哪里有不周到的地方还希望姨娘不要见怪。母亲一辈子要强惯了,对于爹爹这样的安排难免会生出几分怨气,可是这些年来,爹爹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单说照顾这些儿女,母亲也未曾亏待过谁?一切都是按着规矩办事。爹爹您说呢?” 风成摇摇头,“算了,此事就作罢,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良姨娘,你且下去好好找个大夫来看看,这事情若是给风城看到了估计又是误会成什么样?这夫人哪里不好总归是你的主子,以后处事说话总要掂量着些,知道吗?” 这般威严的话让良姨娘听的心中顿时憋了一口气,敢情她这巴掌白挨了?这是让她这气自各儿吞了不是? “老爷?”良姨娘哀怨地看着风成。 风成顿时皱起眉头,眼中透着警告之色,“怎么没听到我的话不成?” “是!”良姨娘只能不甘不愿地离开。不过这事情不算完,她倒是对付不了这丫头,但是她有儿子,有儿子就是了不起,她就让云城来好好把自己的这股怨气给出了。 没了极为碍眼的,而看得出老爷是在帮自己,也就是说站在自己这边的,风夫人那股堵在胸口的恶气顿时舒畅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笑容。 白染看到这,倒是看出这风成倒是恩威并施了,两相权衡之下的权权之策。看来这风成也是极为看重这个出嫁的风大小姐。 而且看得出这风大小姐也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 就是她认为蚂蚁一般的人物,就是在这个风府之中也是能激起一丝风波浪头的,自然是不曾有过懈怠。 “对了,大姐,既然都是一家子大家还是和和睦睦的好,毕竟这家中最为有本事的当家主母便是母亲了。眼下的我我也是初到,不懂什么规矩,若是以后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或者冒犯之处还希望母亲多多海涵。” 有了自己的女儿撑腰,风夫人更加的得意了,这是自从儿媳进门之后,过得最为舒心的一日,自然是得意万分,险些过了头。 若是风颜及时阻止,这风夫人恐怕又要说教甚至是数落自己的儿媳,最后定是惹得风成更加的生气。 “爹爹,夫君知道您最爱吃虎肉,所以特意去打了一只老虎来,到底是路途遥远,比不得新鲜,倒是委屈着晒干成腊肉般带了过来,还希望爹爹您不要嫌弃。” 听风颜这样一说,就是在院外那会,他也看到了那腊肉,原本以为是普通的猪肉而已,最多是野味,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稀罕物,倒是让他惊诧不已。 “我婿果然本事,这虎兽凶猛,若是能打下的必然是有本事之人。” 见自己的爹夸赞自己的夫君,风颜自然是喜不甚喜。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徐表妹 这桃园之中,桃花已经到了败落的时候,凋零的七零八落,甚至惨淡。 “幽幽花草无情,可怜有情甚是无情……”女子自怨自艾的声音在萧索的桃园之中显得十分的清脆。 白染只是随便逛逛而已,居然能碰到这样的事情。 小翠疑惑地皱起眉头,“主子,这人不是大家口中的徐表妹吗?说是个风流人物,最是爱吟诗作对,又是颇有才情。只是这性子实在是古怪,连踩到一只蚂蚁都要唉声叹气感叹一番,就连拨去伺候的丫鬟也受不了了。” 白染忍不住笑起来,估计也就是难得的奇葩了,听说总是缠着二公子,就是连跟随的木子易也看着怕了,可见这杀伤力有多厉害? 这徐表妹可是风夫人的娘家人,这次寄住在风府,也是因为家中无人照料这才来投靠自己的姑母。而且这徐表妹可是风夫人看重的媳妇,但显然这风大人并不喜欢这个只知道谈风花雪月,这人情世故都不懂,若是娶这样的女子进门那才是真正的家门不幸呢? 所以这次的风大人执意让钱小小进门,也是绝了风夫人的念想而已。若是风夫人真的要想这儿媳,倒是为妾也未曾不可,这正室是万万不可的。 小翠见主子笑起来,也觉得自己是说到了趣事,主子爱听的,于是便津津有味地跟对方说起这徐表妹自从来到府中之后的一桩桩趣事,差点乐的白染找不到北。 只是这边的动静那么大,这徐表妹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到动静就立马回头,见是自己的表嫂,便叹了口气,一脸复杂地看着对方,“表嫂,好巧哦,你也是来这里赏桃花的吗?” 说起便从地上捧出一杯黄土,上面残落的花瓣让她忍不住泛起了愁思,眼中含泪,“表嫂,你说这人间的情爱是不是跟这桃花瓣一般花开了便落了,一点都不曾停留。我知道表嫂心中定是比我委屈的,我自然是有父兄的,可是他们远在关外是死是活我都无法知道。但是我一个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好在姑母仁慈,这才接我回来小住,可在对我怎么好,也不是我的家。我知道姑母曾经是想我嫁进来,也好亲上加亲,可是造化弄人,我与大表哥总是没有这缘分。小时候大表哥待我极好,想必娶了表嫂之后也是挺难受的,不然的话怎么就做出娶妻纳妾一同进门的事情来。若是我嫁进来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白染嘴角一抽,这是在数落她抢走了这大表哥,还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价啊?若是对方真的嫁给风云集的话,那简直是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说真的倒是挺合适的。 “那真是可惜了。”这是讽刺的话搁在旁人心中总归不舒服的,但是徐表妹的脑子跟常人不同,倒是觉得这是表嫂嫉妒她得了表哥的好,所以才这般捏酸味儿。 想到这,徐表妹越觉得自己还真是人见人怜爱了,心中暗自得意不已,但是总不能让对方太过嫉妒吧,说不定之后怨恨自己,但自己都是与人为善的,做不来这样的事情,所以还是跟对方握手言和的好。 于是,徐表妹款款地走到白染身旁,一脸同情地开口道:“表嫂,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强求不得。再说了,既然大表哥已经跟表嫂成亲,那么我们的缘分已定,所以表嫂就不要担心我们再有什么。我是不会为他人妾氏的。” 徐表妹自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对方聪明的话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可惜只听对方冷冷地说道:“表妹,你真是想多了,我并未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相反若是真的如此,我倒是愿意成全了这番好姻缘。” 徐表妹吃惊地看着对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这表嫂怎么这般无理取闹,明明自己已经把事情说得这般明白了,怎么还是认为自己对表哥还余情未了?就算是大表哥对自己还有那么些心思,但缘分已断,其他的就无可能。而且这二表哥也是一表人才,听下人说以后风家还是靠他来继承。若是她真的嫁给了对方,那也是一门亲上加亲的好事情。 她想着自己的家人以及姑母也是这般想的,自己虽然是女儿家,可是为了一家子和睦,她也会这样做的。 想起风云城三番五次的拒绝自己,定然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可是她不在乎这些嫡庶之见啊。 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自己的真实想法,让对方以后不要老是逃避自己。 以后他们可是要处一辈子的恩爱夫妻的。 想到将来举案齐眉的画面,还真是羞煞人也! 白染惊奇地看着对方,明明刚才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如今倒是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看得她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惊悚感,这徐表妹真的脑子没事吗? “表妹,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一个大夫给你瞧瞧?你放心我们府中的看病的钱还是出得起的。”白染严重怀疑这徐表妹是不是因为感情上受到了欺骗,所以得了失心疯。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徐表妹面色愠怒,觉得对方是在看自己笑话,有些人就是见不得比自己好的人。而且她老是听姑母说了,这表嫂可不是一个好脾气好性子的,自然是不怎么待见自己? 不然的话,她来这也一两天了,怎么不见她来问候自己一下,至少也要带些东西看望在自己一下,可惜这些都没有,定是对自己有所成见,所以才这般疏远自己。 “表妹,这话我都不懂了,我怎么时候说你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毕竟你一个姑娘家寄住在别人家,总归是觉得是寄人篱下的,就是自己的亲姑母也是一般。” “不是!这可是我的亲姑母,我怎么会这样想?我就是待在这里,姑母好生照顾着就跟在家一般,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是表嫂想多了,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徐表妹气愤不已。 “既然表妹这样想我也没什么办法,原本是想送些新样的衣服给表妹瞧瞧,可是眼见着惹表妹不快了,那还是算了。”白染笑眯眯道,这可是风夫人说得,就是觉得下面送来的新衣裳到自己那里太多了,几乎隔几日就有新的样式送来给自己瞧瞧,看得风夫人眼睛都馋了。 只是说道了给徐表妹,但是人家看着生气不要,那她也就没办法了。 果然一听,徐表妹的眼睛亮了,只是想起之前表嫂说的话实在是太可气了,她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来说自己瞧瞧着。 “哼!”徐表妹冷哼一声,眼神中透着不甘心。 “算了,表妹,既然惹了你不开心,看来我们是没有这说话投趣的缘分,那我还是如实地跟婆母说我们之间说不到一块去,以后还是少往来得好。” 说罢,白染就带着自己的奴婢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看得徐表妹实在是维持不了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那张面具了,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就像是要挖人家心肝似的。 “碧儿,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表嫂这样恶毒之人?怪不得得不到姑母的喜欢,都是自己太过招摇的缘故,可怜了我那大表哥怎么娶了这样的女子?”徐表妹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想着自己如何在姑母那里去告状去,让姑母好好地说道对方一番。姑母是最疼爱自己,一定会帮自己出这口恶气。 第一百六十章 章校尉 “主子,你这是要去哪?”木子易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四处打量着,倒是有几分做贼的样子。 风云城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训斥道:“你这是什么举动?这偌大的风府中哪里值得让你偷的东西不成?” 木子易感觉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污蔑,公子怎么可以这样说他,难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对方心里不清楚吗? “公子,您这是怀疑您自己的眼光,这简直是对您自己最大的污蔑!” 看着对方愤愤不平的样子,风云城忽然笑起来让木子易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才不安地问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何对子易发笑,是不是属下哪里做错了?若是哪里做错的,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里,要告诉属下哪里错了,属下一定改不成吗?” 风云城觉得对方每次被自己吓得胆战心惊的样子,一点意思都没有,于是便摆正了脸色道:“不吓你了,你说我让人送去给清风苑的衣服怎么一次都没有见对方穿过?” 这次的木子易真的是吓到了,还说对方不吓自己,完全是把自己吓倒了好不?这清风苑是谁住的?就是那位新嫁进来的主,这还是人家的媳妇,公子还惦记着,好像一点也不人道吧。 “主子,也许人家心里只有夫君呢?” 这是哪壶不提开哪壶,这话定然是的到岸风云城一顿子好打,“让你胡说八道了吗?她这样的人物岂是这风云集这样的人可以拥有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也万万不配!” 木子易不敢反驳对方的话,哭丧着脸应和道:“那是自然的,那位主子可是天仙般的人物,与主子才是天生一对。” 这话说得倒是让风云城顺心的很,顿时给了对方几分和悦之色,“那是自然的。对了,我让你安排的事情你做好了吗?” 木子易这才立马变得一本正经的模样,神色严肃,态度恭敬道:“回主子的话,章上尉那里属下已经安排好一切,就等着鱼儿上钩,到时候一定给大小姐一个惊喜。”说完这,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看得人心头发麻。 风云城点点头,凤眸中露出一丝冷冽之色。这风颜居然敢对上白染,就别怪他送给她一件大惊喜了。 “章校尉,这次夫人不在,您一定要赏光,不然的话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咱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说实在的,谁知道这一出战是生还是死,还不如痛快的喝酒吃肉,也不枉此生啊!”说话的是一个声音洪亮的大胡子,还有几人一起拉着不情愿的章上尉一起去酒馆喝酒。 “是啊,王兄说的是,章兄你就不要在推拒了,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啊?”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章校尉无奈地摇摇头,眼见着你一言我一语说道自己,若是自己再不同意也真是说不过去了,于是只能应承了下来。 “好!那就一起去喝酒!大家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章校尉一发话,大家立马高兴地起哄起来,一起浩浩荡荡地去边关最为有名的酒楼凤楼。 当然说起这凤楼不仅有上等的女儿红,还有美妙的歌舞,漂亮的舞姬,就是天下闻名的第一舞姬凤舞也曾在这里一舞惊人,每次表演都满云集,让不少人慕名而来。 “说起这凤舞啊,可是这边关第一美人,可惜了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羔子给带走了,倒是让我们饱饱眼福都不成?”说话的是一个副将,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你说她的名字叫凤舞?”章校尉有些不可置信道。 “章兄这样吃惊?难道是认识这美人不成?” 面对着大家看好戏的表情,章校尉连忙摇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你们也知道我每日都在军营里操练,哪有这闲工夫关心这个?”说完连忙给自己灌了一碗酒。这凤舞难道是娘子信上所说的妻弟纳的姨娘?只是这妻弟也太不像话了,居然连娶妻跟纳妾一起,这才搅得家宅不宁。不过这是娘子娘家的事情,他作为女婿的,一个外人不好插嘴,只能交代自己的娘子不要过多的掺和此事而已。 再说了自己的老丈人也是个极为聪明之人,这等事情理应不该发生,肯定是自己的丈母娘太过宠爱妻弟了。算了这一家子的事情关起门来就是,只要不误了正事就好。 “章兄,怎么可以一个人喝酒呢?这些日子嫂夫人不在,想必章兄定然是孤枕难眠,这次啊为兄请,而且我们这些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事儿就我们兄弟们知道,其他的人不会知道的。尤其是嫂夫人。再说了,咱们都是男人,男人就该懂男人。” 这隐晦的话若是章校尉不明白也就没法在军营中混了,连忙推脱道:“不,这可使不得。在下家中还有儿女要照看着,这喝了酒自然是早早回去,不然的话我怎能放心?” 这酒气一上,这些人怎么会如此简单地放过对方,于是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一起拉进了酒坊里,招来了四五个歌姬,一起饮酒作乐。 也许是酒劲一上,章校尉觉得自己的头脑昏眩,如今眼见的东西都看不到了。只是奇怪,他平日的酒量不错,虽不是千杯不醉,但是就喝了一坛子的酒而已,怎么就醉了呢? 而昏眩中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向自己走来,鼻尖是对方散发出的阵阵的香味,这是女子身上的脂粉味,而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哥,我们真的要这样做?”一旁的人见章校尉睡着了,不安地问道。 一旁的大胡子狠狠地敲了对方一记脑袋,“说什么话?咱们这是帮章兄弟,这章兄弟啊一直说到夫人的管制,连跟兄弟们喝个酒都要向他的夫人禀告一声,这哪是一个男人?何况这男子有能力,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就是通房也有一个吧,可是你们看看这章兄弟被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指不定章兄弟在家中怎么委屈呢?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难道这点事情都要怕对方的夫人不成?” 这样一激将,大家连连点头。 大胡子又道:“你们放心吧,这人我可是找好,是个良家的女子,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买下的,你说我们一个月的俸禄有多少?也就那么点而已?这干净的姑娘跟了章兄弟也不吃亏。若是将来兄弟的夫人不喜,做个丫鬟也是好的,你们说是吧?” 这话说得大家连连点头,只是这大胡子什么时候这样大气了?平日里可就是请也是让着他们的。 “兄弟,你这可不厚道了。你尽是想着章兄,怎么不替我们买几个伶俐的丫头伺候着?” 大胡子面对着大家的讨伐,横气道:“你们还好意思说?当初可是谁不顾危险救了我的命?是章兄弟啊!不是你们一个个逃之夭夭贪生怕死之辈?” 这话让大家不满意了,这谁逃之夭夭了?他们只是站在岸上看而已。 一个糙汉子居然掉进河里不会游泳,这狗爬似的动作,看得他们笑得前俯后仰的,差点把自己的腰给折了,他们还没向对方讨要医药费呢。 所以说都是一群脸皮厚的家伙! 大胡子一个个数落过去,不经意间对着向前来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 第一百六十一章 噩梦 风颜忽然从噩梦中惊醒。 守夜的婆子立马从外屋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姑娘,怎么了?” 风颜额头上冒着冷汗,婆子立马让人掌灯,又吩咐奴婢去打了一些热水过来,给对方好好地擦洗了一番。这才让风颜好受些。 “没事,估计是这几日没睡好的缘故。”风颜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大姑娘这是认床,小时候便是如此,所以夫人也很少带姑娘出远门。”婆子是风夫人跟前的老人,一直受到风夫人的器重,而以往的风颜还未出嫁时也是杨婆子帮着伺候的,自然是放心的很。 风颜自然知道母亲的好意,心中感激不已。这话说来,风颜的脸上带着几分怀念,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杨婆子,“嬷嬷自然是最为疼惜颜儿的,一向小时有什么委屈自然是先跟嬷嬷说得。” 杨婆子听到这,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便在风颜的要求下坐在床上像小时候一样陪着说话。 “老婆子自然是记得的,姑娘最不能看到腌脏的事儿,不然的话老是会作恶梦,所以奴婢就跟夫人说,以后啊,姑娘跟前就门前清静了不少。”说起这个,杨婆子想起姑娘的夫君也是个好的,院子里清静,姑娘跟着对方也是有福气的。“姑娘,奴婢瞧着这姑爷后院这么多年后院只有您一个,想必也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那姑娘更加要好好仔细照料了才是,万不可让旁人占了空子。” 风颜笑着摇摇头,“嬷嬷多心了,这夫君是什么的人,我怎么会不知?他已经跟我保证过这辈子最是我一人。而且我们有了一双儿女,他的家中有无让我服侍的长辈,这日子更是过得舒心才是。” “这自然是好的。”杨婆子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顿时颇感欣慰。拍着对方的手道,“姑娘,我瞧着姑爷是本事,可是刀剑无眼,这上了战场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总归是有人战死的,若是真的有机会还是劝劝姑爷找个稳妥的职位安安心心,顺顺当当地做着,这才是正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忽然看到对方的突变的脸色,这杨婆子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自扇耳光。 “嬷嬷,你这是干什么?”风颜看楞了,连忙阻止对方继续扇自己的耳光。 “嬷嬷说了错话,这是该打啊!” 对上嬷嬷愧疚的眼神,风颜叹了口气道:“嬷嬷,你说得是这个理儿,我未曾怪罪于你,只是我也劝过夫君几次,只是夫君说这是他的命,若是不去上战场,那当男儿有什么用?” “那真是委屈姑娘了。”杨嬷嬷话罢,只能干巴巴地安慰着。 “她真的那么说?”风夫人听着杨嬷嬷的话一脸的凝重。 杨嬷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候着,这时有人通传白染进来请安。 风夫人面色一变,脸上摆起谱来,“让她进来吧。”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连自己的侄女徐表妹也跟着一道来,忍不住开口问道:“月儿,你怎么来了?” 徐月看到自己的姑母,再看一旁同自己一起来的白染,不仅得意不已,大阔步地走到自己的姑母面前,用一种倨傲的眼神扫了对方一眼,但扫向姑母时神态带着柔弱娇憨,“姑母,月儿只是想您了,所以一大早的就来看您。” “月儿真是有心了,不像某些人都进了风家好些日子了,请安的日子一双手也能数过来。而且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才来?” 白染见着对方讽刺的表情,笑着道:“母亲说得是,只是儿媳是同徐表妹一起来的,想必听下人说都是这个时辰来,就哄得母亲眉开眼笑的,自然是想着是不是这个时辰好,所以才同表妹一起来。看来还真不是吉时的问题,而是母亲是厚此薄彼,就是偏心啊!” 这埋怨的话倒是显得风夫人的不是了,自然是惹得对方不快。 “你这是什么意思?”风夫人面带怒气,那样子就好像要冲上去抓对方几把似的。 白染目光一转,美眸中透着几分轻蔑,“母亲这是什么话?难道儿媳哪里说错了?不过自然是儿媳说错了,还望母亲看在长辈的份上就算了,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好了,不然大家看了也不怎么好看。” “你这是在威胁我?”风夫人掌管风府这么多年,那身上的气势自然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但偏偏白染就不是一般人。 白染微微一笑,“母亲,儿媳只敢啊?只是我说得是事实而已。” 一旁的徐月儿听了对于自己的姑母被儿媳欺负的事情让她很是气愤,“表嫂,你怎么可以跟姑母说话?难道表嫂在娘家的就是这般毫无尊长的意思?” 白染见对方用一副教训人的态度真是莫名地让人感到不爽。 “表妹,就像你说的,我在怎说都是你的表嫂,而你就是这样质问我的?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尊长?虽然我们是同辈,但也是表嫂,俗话说长嫂如母,自然是应把我当个长辈来看。” “你?”徐月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被说得可是哑口无言。 白染见一个个敢怒而没话说的样子,心中憋笑不已,想也若是这风颜也来,那岂不是让她以一敌三,甚至厉害。 这样想着,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面色惊恐不安,像是后面有人追赶一样。 风夫人一见此便皱起眉头,呵斥道:“连走路都走不好,这像什么样子?” 丫鬟面色惊恐不安,大声疾呼道:“不好了!夫人!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风夫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丫鬟见对方不信,慌忙开口道:“是大公子!大公子出事了!” “是云集!”风夫人面色突变,连忙站起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火烧眉毛的表情让白染心中疑惑,难道是这风云集又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不成?抢了人家的妻妾还是弄大人家的肚子? 此时的风云集一脸的慌张,对着紧紧地架着自己的官兵,“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一旁的官兵冷笑道,“当然去当兵喽,难道请你去喝酒不成?” 那讽刺的声音让风云集大为恼火,不停地挣扎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城主风成的嫡子,未来的继承人,谁给你们这样的胆子?” 谁知对方听了不但不害怕,还哈哈大笑起来,“风大公子?真是笑话。若是我们没弄错的话,你已经被赶出了家门,尤其是为了一个妓女,这话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而且为了这个女子,居然顶撞自己的父亲。说起来我们这样做也是替天行道!连十岁的稚童都要去战场,而你年轻力强却只在女人堆里,你一个大男子还不害臊?” “这又如何?我可是风家的嫡子!”风云集心中不安,可是还是虚张声势,这让这些官兵烦不胜烦。 如今招募官兵的事情由驻守的原将军把持,而风成顶多是在对方的底下办事而已,所以对于这样一出他自然是不知晓。 等到他知道的事情已经晚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被抓 “不好了,老爷,这事情您一定要替云集做主啊!”风夫人想去军营找自己的儿子,虽知道把拦在外头,就是自己搬出自己城主夫人的名号依旧不管用,这可是第一次在那些官兵面前出丑,这股恶意可是怎么咽也咽不下去。 “你还好意思说,若是你当初不怎么逼我,今日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让我去原将军那里受辱?”说起这个风成就觉得可气,以往这临城都是自己说了算,可是如今这原将军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跟自己作对。就是自己私底下仔细推敲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真是奇了。 风成想不通,但这风云集到底是自己的嫡子,若是自己不去说,那岂不是显得自己无情无义,连父子之情都不顾?明知不是什么好待遇,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风夫人哑言,心中委屈不行,“老爷,若是妾身真的知道有今日也不会真的如此行事,可是如今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能怎么办?” 风成去求原将军是不行了,但忽然想起自己在蜀国二公子门下办事的二儿子风云城,于是目光中闪过一道亮光,于是开口问道:“云城,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帮到你大哥?” 风云城镇定自若,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的白染,见对方毫无在意的样子,这才开口道:“这可不好说,我只是替二公子办理户部的事情,可这招兵之事归属兵部,这原将军也是个刚正之人,若不是一定有其中的缘由,我想他是不会让大哥去军营的。不过以大哥的性子,若是想要出头的话,那必须要经过一番磨炼才是。如今正是乱世,男儿定当首当其中,大哥是风家的血脉,定当继承了风家的气度。” 听对方这样一说,风成仔细一想,觉得若是真的如此的话好像也不错。毕竟这风云集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也许经历了一些困难之后就会有了男儿的当担。再说了,正是乱世,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能护的了对方一时却护不了他一时啊。他觉得风云城说得有理,便点点头,“云城说的是。” 风云城见对方同意了自己的看法,然后接着道:“若是爹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向原将军讨个人情,也不至于大哥受了很大的委屈。” 这样一说,风成心中更加的满意了,到底是兄弟,这兄弟之间在有什么间隙一旦遇到难事自然还是得护着。 “不行!老爷您可不要被这小子的三言两语给蒙蔽了,他们是巴不得我儿早点死,这样的话他们也好霸占整个风家的财产。” 对于风夫人的敌视的目光,风云城冷笑,语气讥讽道:“母亲是有多大的脸啊?这风家如何跟蜀国二公子的公子府能比较?说起来就是公子随意赐给我的东西都被府中任何一件东西都要贵重,你以为我会看上在你眼中已经很贵重的东西吗?母亲,你千万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话当场激怒了风夫人,“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那想要教训对方的样子,实在跟莽妇一般,看得风成的面色越来越黑。 “你什么意思?我儿子哪里说错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话我儿子实在是看不上风府中这点东西,我们就算是不在府中也不会饿死!哼!”对于自己的儿子受到这风夫人的怒骂,良姨娘也不是好惹的,定然是站起来好好地跟对方争论一番,而且她好像也没怎么输过,对此她感到十分的自豪。 “好了!别吵了,都像什么样子?”风成觉得若是可以,他当初就不应该娶了这两位祖宗,凡事道不出一个法子来,还一个劲的无理取闹这真够了! “老爷。”风夫人有些心虚。 而有了自家了不得的儿子给自己撑腰,所以良姨娘也没怎么去讨好老爷了,毕竟自己被风夫人掌掴这样的大事都不替自己出头,但自家儿子就不一定了,自己儿子抱怨之后,你猜怎么的?今日就听到风云集被抓起来当壮丁的事情,所以说这也许是自己的儿子再替自己出气呢?怎能不让她开心? 所以说啊,这生儿子呢,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脑袋瓜聪明有本事,这点啊,云城随她。 正在良姨娘得意的那会,一旁的风成突然问起白染来了。 “儿媳妇,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白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只因不明白此事怎么会问起自己来。 “儿媳都听爹的,夫君是爹的儿子,自然是各自决断都是为了夫君好。” 风夫人这是听出来了,这些人都是一伙的,他们就是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们母子俩。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就是想着我的儿子死!”风夫人气急败坏地怒视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这时的徐表妹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解释道:“姑母,您误会了,月儿并没有这个意思啊!” “住嘴!”风夫人正是气头上,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所以说自然也没有徐表妹说话的份。 风颜看着风成的脸色都变了,眼下的若是不能及时规劝住自己的母亲,那遭殃的可不就是弟弟一人了。 “母亲。”风颜走向前去拉住激动的风夫人,可惜丝毫没有用处,反而被对方狠狠地甩开了。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劝我?”风夫人把矛头指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带着阴狠,“都是你这没用的姐姐,当初若是嫁给一个官宦子弟,也不至于找个帮你弟弟的人都没有。而且这可是你的亲弟弟,以后你娘家的依靠,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居然跟他们一样置于你的弟弟于危险而不顾,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说完,风夫人干脆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这样的母亲,以及当着大家的面被自己的母亲所数落,风颜的面色燥热,羞愤的无以复加。她早该知道自己的母亲除了自己的弟弟就没有旁人,而原本因为随着嫁入之后这种怨气就会淡去,自己也忘却了。可是如今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弟弟,母亲就置自己于脑后,心中真是酸涩不已。难道自己的这辈子都要生活在自己弟弟的阴影中不成? 一切都应该为了弟弟的而活? “大姐,你没事吧?”白染见风颜的面色很不对劲,正当对方的身子向自己倒去时,连忙扶住对方,这才没让对方摔倒在地。 风成自然是最疼惜自己的嫡女的,看到这样的情景,气急败坏地向前就是给了风夫人一个巴掌,那响亮的巴掌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老爷?”风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这可是对方第一次动手打自己,看着对方颤抖的手,怒气冲冲的眼神,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强大的怨气。 风成自然没想到自己会动手,可是身为一个主母居然这这样指责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这个做爹的实在是看不过去。“哼!”风成收起自己的双手,侧身背对着对方,“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下去好好冷静一下!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混账话?” 此时一旁的嬷嬷连忙劝服着自己的主子风夫人离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入室 风颜差点昏倒,这风府之中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尤其是风成还为对方打了夫人一记耳光,真真是让下人知道这风家大小姐在风大人心中的地位比谁还重。 “大夫,大姐没事吧?”白染对着正把完脉的大夫问道。 大夫面上带着笑容,笑着道:“没什么事,你们放心好了,这大小姐啊得的是喜脉,原本就应该平心静气,这一激动难免就身体不适。毕竟是怀有身孕的人自然是要多加注意才是。我这开几副安胎药,回头给大小姐煎上,过几日便好。但大小姐也不可掉以轻心,凡事要想开些,这也是为了肚子里的胎儿好。” 说完便开了几副药让丫鬟下去抓药。 “那就麻烦大夫了。小翠带着大夫下去,多给些赏钱。” 白染的话顿时让大夫眉开眼笑,抱拳感激道:“那就多谢少夫人。” 目光追随着大夫走出门之后,白染这才把目光看向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的风颜,心中好奇不已,“大姐,这可是好事,我怎么看着你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 风颜叹了口气,眉眼带着愁云,“我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只是母亲的话让我实在是寝食难安。” 那连连的叹息声让白染倒是好奇不已,遂问道:“母亲就是这般性子,就是我刚进门那会也没有给我好脸色看,如今更是如此。说来夫君被抓之事,大家心里头都是难受就的,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而且既然爹都没有办法的事情,那哪能让大姐一人被指责?不过这也是母亲的气坏,大姐万万不可当真了。” 风颜听人这样一开解,心中好受了很多,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弟媳,是大姐不对,之前不应该对你如此有看法。其实我这个弟弟我知道,就是个顽劣的性子,而且又风流性情不定,若我是你这般,也不愿意嫁这样的人。但是说到底坏到底还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又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样难过,我实在是不忍心啊!” 白染见对方向自己道歉,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大姐说得倒是显得我小气了。” “那自然不是,是大姐要在这里向你配个不是而已。之前若不是你扶着我一把,估计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其他的岔子,说到底我还是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还。”风颜语气坚定,充满了认真,让白染看了一愣。 “那还真是不希望有这样的机会。”白染笑着,风颜也跟着笑了起来,也算是一笑泯恩仇吧! 白染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娇弱妩媚,比起之前的清高孤芳自赏倒是让人看了几分真实了些。 “你想干什么?”白染见对方怀着身孕一直跪着也不是个事啊,不然的话这一直跪着,岂不是让人看了说自己欺负一个孕妇不成? “主子不是让你起身了吗?你怎么还不起来?”现在的小翠经过白染的调教已经很好地会看人眼色,尤其是自家主子的眼色。说起来耀武扬威的样子还是挺爽的,以前自己的真性情还以为自己彻底惹恼了对方呢,谁知自己却得到了主子的器重,这不,她现在可是少夫人身旁的第一红人。如今少夫人深受老爷器重,大家自然看重些。 俗话说得到好这水涨船高啊,自然是她这个丫鬟也跟着让人高看一眼,真是这辈子出头了。 忽然想到什么,小翠的面色一变,面露凶狠之色,“哦,我是知道了,你这是故意跪在少夫人的身旁,让大家看看认为是少夫人让你这样做的,好给少夫人一个苛待妾氏的恶名。天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 凤舞被对方说得面红耳赤,她怎么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思?只是希望对方看在夫君的份上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好让他们母子有个容身之所而已。而且这她这肚子的还是他们风家的骨肉,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的狠心? 凤舞急着辩解,只是被白染嘲讽的目光看得无地自容。心中升起无法言喻的羞辱感。当初若不是因为夫君为了娶自己过门,也许这坐在上头的不知是何人呢? 想起自己当初狠下心肠,也许是自己做出的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的话,那风家大少夫人的头衔迟早都是自己的。 白染把对方的不甘看在眼里,想也这看起来只顾情爱的女子也不是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算了,她也懒得跟对方一番计较,毕竟这可是风云集的妾氏,又不是她的,她瞎操心干嘛?顶多就是多一口人,多吃一碗饭,可是到底吃的是风家的,又不是自己的,她才不会替风家省呢。 这风家的几处院子倒是挺不错的,但她看着跟对方也不是很合适,倒是那挽香阁倒是不错,和那徐表妹也有个伴不是? “算了,你且起来吧,虽然说这算是规矩,但你怀有身孕就不必在乎这些礼节了,都省着些。我瞧着你也是女子,这些日子定然是担惊受怕着,自然我也是如此。这到底是自己的夫君,那个妻子不是这样过来的?你就住在挽香阁吧,跟徐表妹也好有个照应。而且她打小跟夫君就认识,若不是不凑巧,爹看上了我这个儿媳妇,指不定她才是这里的少夫人呢。” 这一番话可是让凤舞心中咯噔一声,顿时对于这个叫徐表妹的产生了警惕,听着对方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之间郎情妾意了?不对,云哥是什么人?他若是真的喜欢这个徐表妹,就一定回娶对方过门,怎么会等到现在? 见对方怀疑的目光,白染接着道:“这母亲可是徐表妹的亲姑母,自然是母亲希望亲上加亲,如今徐家也大不如前了,如今徐表妹又是花样年华,所以母亲特意接来跟她做个伴。而且这母亲啊对待徐表妹可是比大姐都还好,连我都嫉妒的很。” 凤舞听着面色有些难看,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风夫人就被对方雍容华贵的气度给惊到了,原本以为对方会为难自己,可是对方居然对自己慈眉善目,而且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态度温和,这才让她软下心肠应了这门亲事。 可是不管怎么说,若是自己不应下,岂不是让她作为外室?那样的话比妾氏的地位还要低,自己倒是可以忍受,但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呢?难道让他一辈子居于别人之下?原本低贱的身份让她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尤其是想到自己所说的苦,定然是希望自己将来的孩儿是人上人,而不是任人驱使。 第一百六十四章 破绽 小翠实在不明白这少夫人怎么可以留下这凤姨娘? “少夫人,您若是留下她的话岂不是让自己看着难受吗?”小翠心中担忧,“而且若是公子真的有个万一,哪凤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是公子唯一的孩子了。” 白染知道对方的意思,毫不在乎道:“这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若是将来真的有个万一,我岂不是刚好可以领过来养着,这等便宜之事岂不是更好?” 小翠急了,这少夫人怎么可以这样掉以轻心?“少夫人,您太善良了,这可是别人家的孩子,可隔着一层肚皮,那指不定着跟凤姨娘亲,少夫人此举可是为他人做嫁衣,到时候可是便宜了凤姨娘,这可不行。” 白染好笑,“若是不行,那你觉得该把什么样的孩子放在身旁养?” 不过是玩笑的话,但小翠倒是仔细地想起来,还是一副较真的样子,看得人只觉得好笑不已。 “奴婢觉得吧这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咱们应该养一个充满伶俐的,就好像是二公子有这般本事的也好。” 白染目光一暗,这说起风云城她倒是经常见过,但只是点头之交而已,而且她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倒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之对方身上的气质疏离冷漠,除了对身旁的贴身侍从木子易好些,其他的院中根本就少有人服侍。 底下的奴婢都说这风云城是个性情冷漠之人,而且很少管后院之事,只是那日为何要替自己说话? 难道是为官的正义感驱使? 对于这样的解释,她忽然有些好笑。 小翠一面莫名地看着自家的主子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这可是头一次,难道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却不同自己说? 唉!果然是少夫人心中没有自己,不然的话怎么会一个人偷着乐呢? “少夫人,这是外头新送来的花样,您若是瞧着好就给穿着,让我们也讨讨喜气。”外头的丫鬟引进一个模样讨喜的中年女子,褐色的褙子,灰色的襦裙,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阔气。 这人是成衣铺子的老板娘,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这每次都要上门给白染看看衣服,还别说这做工以及布料还真是不错。白染不好这些奢华之物,但也乐于享受,尤其是花旁人的钱,自然是不假思索的事情。到这衣服太过,价钱自然不用自己管,可若是多了那也会引来一些事端。 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她已经很久没有穿从三师兄那里得来的天蚕雪衣了,再好的衣服都没有它穿着舒服,可惜上面沾了污渍难以清洗,自然是被她放起。 想想这个就觉得可惜。 “不用了,我自是用的,你还是回去吧。” 方氏有些为难,原本是应了主子让夫人好好挑选一番,可惜人家不愿意,连瞧一眼都不愿意,这让她如何在主子面前交差啊? “夫人,要不您再看看,若是真的穿得好,那这件衣服我们就算是孝敬您的,就您这容貌气度在大街上一走也不知道给我们带来多少生意呢?” 白染一脸疑惑地仔细地打量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似的。 方氏被对方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心惊肉跳的,虽然比不上主子的眼神恐怖,但是这夫人的眼神也是蛮厉害的,都是让她心肝颤动的啊! “夫人为何这样看自己?难道是妾身哪里不对?” 白染站起身,在对方身旁走了一圈,然后意味深长道:“我倒是奇怪为何每次都来找我挑选新的衣服,而且每件都是不花银子的。难道说你们这店铺不打算开门做生意而是准备干赔钱的买卖了?” 方氏心中咯噔一声,目光闪烁,心中还是立马解释道:“夫人误会了,这夫人的账自然是到账房里取就是,怎么会直接向夫人要呢?”说完立马把眼神撇开。 白染连连点头,“这倒是我误会了。只是我亲自去问账房,但是他们说没有这笔账还,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啊?原来是这样啊?兴许是我夫君那爱忘事的把事情给忘了,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他,还希望夫人不要误会。”方氏暗暗叫屈,这夫人也真奇怪,这不用银子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人家巴不得都不用银子,这位倒好,倒是因为不用钱还不开心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白染朝对方笑笑,看得方氏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方氏离开的背影,白染面色一沉,开口吩咐小翠跟踪着这方氏,今日不管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都要跟她仔细地通报一声。 小翠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思去办。 方氏在风府中左拐右拐下意识地往后看去,见四下无人,这才进了二公子的院中。 小翠把今日方氏去二公子的院中的事情跟白染说了一通,白染的面色变得让人猜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少夫人,您不会认为这是二公子让人做的吧?可是平日里二公子跟咱们也没什么交集啊?” 小翠所疑惑的正是白染心中不解的,这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风云城的意思,只是她不明白这风云城为何要这样对她?难道对方对自己有别的企图? “不会是二公子想要对付咱们吧?这二公子一向跟大公子不和,眼下这大公子被抓走了,可是二公子还是不服气,定要找我们的麻烦,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事情告诉老爷?” 白染看着小翠一副惊慌不已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急什么?若是一个大男子还跟我们女子一般的见识想必也没什么出息?” 小翠听了顿时松了口气,“那便好。” 白染想着既然想不出对方的原因,还不如去问了清楚,不然的话还真是搁在心头就是一个疙瘩。 “木小哥!木小哥!” 木子易往前走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连忙回过头去一看,便见大少夫人身旁的丫鬟小翠在向自己招手,于是好奇地走过去问道:“小翠,是你叫我?” 小翠白了对方一眼,“你瞎啊?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的人不成?” 木子易苦笑,都说这大少夫人身旁的头等丫头小翠是个火爆脾气,这不自己只是随便说说倒是先被数落一遍。 “好吧,都是我的错好了吧。姑奶奶,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小翠见对方的态度还是不错的,于是把白染交给的事情办妥。 “呐,这是少夫人让我把这东西还给二公子的。”说完就把手中的东西往对方的手上一塞就转身离开了。 “喂?”木子易看着手中的包袱,感觉不重,应该是衣服这样的东西,难道这少夫人给主子的是对方亲手做的一件衣服?想到这,木子易的心血沸腾不已,双眼冒光,这主子是守得开云见日了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殷勤 等着木子易兴冲冲地跑到风云城的身旁时,连忙兴高采烈地把小翠交给他的东西交到对方的手中,“主子,这是少夫人特意交给您的。” 风云城露出惊讶的神色,对方会特意给自己东西?这还是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情?想起方氏所说的,这事情肯定是引起对方的怀疑了,而且听对方这样一说,他总觉得这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果然今日就给自己一个惊喜。 “不用看了。” 风云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木子易大为奇怪,这都是这样子了,自己的主子怎么可以这样的淡定,不是应该激动万分吗?难道自家主子对少夫人不是那种心思?可是即便如此的话,也不用这样大费心思地给对方出气吧?就像是因为大小姐故意说道了少夫人几句,便让主子嫉恨上了,特意派人给章校尉也就是风颜的夫君送一个女子。 不过说到这,木子易觉得自家主子对于少夫人的态度很是奇怪,若是真的欢喜又为何不让对方知道呢? “主子,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不过是我送给对方的衣服罢了。” 木子易不相信,连忙打开一看,果然如对方所说的,确实是公子吩咐下去给少夫人的衣服,而且全部都拿了回来。也就是说这少夫人知道了这方氏背后的人就是二公子? “主子,你暴露了!”木子易眼中发光,兴奋地看着自家主子,他就是想看到平日沉着冷静的主子失去往日冷静的一面,是不是有趣的很? 但显然对方让自己失望了。 “暴露了?我何尝隐藏过?”就怕她不知道而已,如今倒是成全了自己的一番心思啊。风云城目光晦涩,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看上的人岂会那么简单? “少夫人,这是天下第一膳食斋出来的极蓉糕,滑润,口感细腻,这一出可是引起了不少的人争抢,可谓是千金难求啊!”一个妈妈一脸谄媚地在白染面前说道。 白染瞟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个的丫鬟手中拿着的食盒,上面拥有膳食斋的标记,可是这里离凤羽城的膳食斋可有千里的路程,不是一日便能到的,而且看着这颜色似乎还是新鲜的样子,可见这主人十分的用心,动用了不少的人力。 钱妈妈见对方的兴趣不大的样子,心中想着便是自家的吩咐的事情,若是自己今日不把这件事做好,那自己在自己的主子面前是不是显得特别的无用。不行!这样绝对不行!自己好不容易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得脸,若是因为这件小事失去了主子的信任,若是这件事情说出去岂不是让大家耻笑? 钱妈妈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后果,于是更加卖力地展示这些糕点,尤其是让人把它们全部拿出来摆在桌上,足足满了一桌子,看得底下的丫鬟目瞪口呆。 那鼻尖诱人的滋味却是让白染难以拒绝,这漂亮的服饰还有珠翠首饰什么的,她倒觉得不怎么可惜,简单点就行,只是这吃的嘛,让自己拒绝的话就显得十分的为难自己了。 钱妈妈见对方皱着眉头的样子,以为自己生气了,吓得连忙搁下东西就走。 在一旁的小翠见到这阵势简直不敢相信,这不会又是二公子特意让人送来的吧?毕竟这些东西可是迎着少夫人的喜好。所以她更加的不明白这性子冷淡的二公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不会是看上她们家的少夫人了吧? 小翠忽然这样一想,吓得整个脸色都变了,不会了!二公子再怎么本事也是一个守礼之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小翠,你这脸色变来变去的到底是何意?不会是中了什么毒了吧?”白染支着头,眼中的腥味之色让小翠有些瘪起了嘴。 跟对方相处了这些日子,小翠倒是看明白了,这少夫人虽然看起来好相处的样子,平常的话也不会计较什么,除非你惹到对方的底线,犯了对方的威严。这对于小翠来说这样的主子更是很好相处的很,反正她就是一个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所以在老爷面前很不得脸,就怕说错什么话,得到处罚。 如今可好,少夫人知道自己的品行,所以只要自己做的不过分,都随着自己高兴来,但也是因为她的忠心。 “少夫人,您这话怎么说?奴婢是觉得这糕点里面会不会被下毒啊?” 白染觉得这小翠还真是杞人忧天了,天下还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下毒?只是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看到包裹糕点的油纸上压着一张纸,于是从中抽了出来,打开一看,“子夜时分,桃园见”。很显然这是一个男子的字迹。 小翠心中好奇,见上面似乎写着什么,可是自己不识字,于是好奇地问道:“少夫人,上面写着什么?” 白染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写着这些糕点的名字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小翠点点头,不过这么多糕点,却只有这几个字而已,真是让人奇怪不已。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小翠对于少夫人的可是言听计从,自然是不敢去想别的东西去。 长夜漫漫,明月疏朗,树影斑驳,一个黑色的人影如闪电般窜到了清风苑的窗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子。借着月光,那绣着银丝金线镂空花式的纱账之下,一个高耸的人影躺在床上,一身黑衣的男子那双锐利的凤眸中透着一丝柔和的光。 从窗外传来的清风吹起了屋内的纱帐,多了一丝朦胧的气息。 男子见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又想起对方的失约,不由得升起一丝恼怒。 忽然间一道寒光从他眼中越来越近,电光火石般下意识地侧身一闪,那枚泛着冷光的银针便深深地刺进了树干之内。 男子那双眼睛蓦然变得危险起来,警惕地看着床上的人。片刻之后便从钻进了窗子里。 就在此刻,四周的蜡烛都亮了,在一个角落处走出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那双明媚顾盼生辉的眼眸让男子的眼神有过一刹那的闪神。 白染没想到等的居然是一个把自己掩的严严实实的人,不由得好笑,镇定神闲地走到方桌上在一旁坐下,不紧不慢地带着嘲讽的口吻道:“有本事做贼,怎么就没本事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呢?难道是长得难以见人不成?” 男子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对于对方嘴上的嘲讽并不在意,只是纠结着今晚的之约,“你今晚没去?” 不知道为何,白染总觉得对方话中的幽怨的意味,心中总觉得有些奇怪,看来不用猜了,就是那个二公子风云城了。心里头倒是有些失望的,她一直在等背后之人,可惜结果居然是风云城。难道是自己的判断错误?可是不应该啊,这假的钱小小已经死了,那么背后的人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没去哪里?风云城,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染心中烦躁,感觉这些日子倒是过得悠哉的很,但是正经事情却没干,就是跟混日子一般,自然是不见得心情多好。 风云城见对方认出了自己,便不在掩饰什么,何况他没打算在对方的面前掩饰什么。 于是把自己脸上的黑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第一百六十六章 原来是你 “果然是你!不过你做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你想找风云集的麻烦,或者想得到风家的一切,对于你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何况如今的风云集已经被你设计进了军营,而整个风家也在良姨娘的手中,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一个名义上的大嫂会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且我也向你保证我对整个风家丝毫不感兴趣,你不必在我的身上花那么多的功夫。”白染可是把话挑明了,对方能不能理解完全靠他自己了。 风云城一听,并没有生气,只是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还是说你想求我什么?”当然他知道对方不会那么做,可是依旧对于对方占着风云集妻子的名分感到嫉妒。对方何德何能啊?居然能做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白染挑眉,“本来只是说说而已,可是听你这样一说我才知道这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不过你这招做的够绝的。但是你对我献殷勤干嘛?我可是你的大嫂,怎么的想要被万夫所指才觉得有趣不是?你们这些官宦子弟的喜好倒是挺特别的。素不奉陪啊!” 风云城目光一变,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险些让白染觉得这冬日又来了。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我是真的心悦于你!”那低沉惆怅的声音让白染险些心漏了一拍,差点把正要往嘴边送的茶杯失手掉下地去。 “你有病啊!”白染还真觉得对方真是脑子有问题,“我且与你见过几次?你就这样心悦于我?”何况他们是这样的身份?正常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吧?若是对方真的是那么想的,那还真是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更加的应该敬而远之才对,说不定哪一天就引火烧身了。 风云城见对方眼神闪过的一丝慌乱,心中的怒气陡然间消散了很多,看着对方时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一般,而白染一对上便觉得耳热不已,下意识地排斥这样的人。 “这可是你的事情,我既然是你的大嫂,那就永远是你的大嫂,想要我和你,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重新投胎做人!”白染算是撂下狠话了,若是对方再不识趣的话,那就不要怪她用特殊手段了。至于什么特殊手段暂且不说,以后多的是法子对付对方。 “投胎做人?”风云城重复对方所说的这话,眼中带着白染看不懂的复杂,自嘲道,“我倒是重新做人了。不过你确定是我大嫂?或者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云城忽然开口的话犹如一个重磅让白染毫无涟漪的心起了巨大的波澜,双眸蓦然变得谨慎严厉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云城冲对方微微一笑,用戏谑的口吻道:“这潍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难道大嫂不知?” 那“大嫂”一句却是夹杂着揶揄,尤其是尾音上扬,看着那张俊朗的脸,莫名的有种危险的蛊惑的意味。白染暗叫危险,头一次觉得长的还算可以的男子的气质因为表情与声音的缘故可是变得妖孽起来。不得不说,这若是男子妖孽起来也就没有她们女子什么事情了。 对于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你的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还是说你才是背后之人?” 谁知风云城嗤笑一声,矢口否认,带着轻视的意味:“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你以为我会做这些无用的东西?” 白染见过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如今看来这样的果然讨厌的很。但是以对方的本事,确实做这些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惹了一身骚而已。而且看着对方的样子也不会做这些无品无聊的事情。 “哼!那你说你能做哪些有用之事?”说得如此厉害,还真是让白染觉得对方可是大言不惭,有些看不过眼。 “一个大男子居然有这样女子家的小玩意,怎么可以成就大事?若我他这般,还真是自抹脖子算了。既然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便是要用男子手中的权势,而不是靠一个女子放在内宅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 白染倒是听出来了,这风府中的所发生的这些事情恐怕这风云城知道的门儿清,那之前所说的意味颇深的话倒是说明了对方根本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染面色一变,从圆凳上站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企图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对于旁人来说倒是失礼,但是对于风云城来说这可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没想到今晚居然是么通过三言两语就让对方深深地看着自己,真是他有种如置于梦境之中。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隐藏过多,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这岂不是更加爽快?兜兜转转的费了这么多心思,害他白白压抑住那种想要靠近,却怕对方反感逃离的后果。 唉!想不到他在大业上干净利落,反而在这感情上却如窃贼一般小心翼翼,这说出去倒是掉颜面的事情,而是这说出去估计也没有多少人相信。 “你放心我对你无害,反而我会保护好你。这风府中暂时安全,你且小心待着,若是一日不妥,我定会小心地安排妥善。” “你到底是何人?”白染的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风云城见对方还是纠结在这,展颜一笑,那一笑风光霁月,照进白染的心灵深处,那股突如其来的异样的情愫让白染很不适应,立马那种奇异的感觉排斥在外,这才感觉好些面对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风云城忽然走向前,在对方愣神的时候,忽然扯开对方脸上的人皮面具,顿时一张倾城绝伦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似乎屋内的一切都屏住了呼吸。 等白染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后,连忙想要狠狠地收拾对方一顿,却听到对方轻声呢喃道,“我是南司,你贴身的侍从。” 那耳边发出的撩人温热的气息让白染的耳朵立马变红了。 风云城也意识到了这一幕,愣神地看着对方那小巧玲珑剔透的耳垂红透透的,十分的诱人,就像是那盛开的娇艳的桃花,让人忍不住采撷。 风云城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迷惑了,情不自禁地朝对方靠近。 第二日,木子易在伺候自己的主子梳洗的时候,觉得自家的主子今日怪怪的,尤其是白皙的右边的脸颊上似乎有浅浅的五个手指印,就好像是哪个姑娘甩了一巴掌似的。不过以公子的能力与相貌,世上能甩巴掌的还未出世呢,所以也就就此打住,没有继续往后想。 “主子,您这脸倒是怎么了?”这脸上有伤,但自家主子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想来自己问了也没什么大事。木子易心中想着,便好奇地问出口。 风云城轻轻地扫了对方一眼,见对方一副热情期待的样子,语气一冷,警告道:“我的事情何须向你交代?“ 木子易一听,立马狗腿地回答道:“主子英明!”而手中的动作更加麻利了,生怕惹对方不开心,自己就倒霉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生事 白染没想到自己一直找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居然变成了风家的二公子,当初的不告而别确实让自己很是生气,如今也是如此。怪不得她第一眼见到对方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如今想来倒是一种必然了。 这些年这南司也就是如今的风云城变化很大,尤其是相貌变得高大俊朗,完全是一个真正的男子的样貌了。当然这也不是他原本的样貌,只是因为暂时以二公子的身份生活在这蜀国,伺机成事而已。而且这南司已经在风府中以二公子的身份生活了三年,而原来的二公子风云城已经意外身亡。 白染问起对方是不是对方动的手脚,而对方笑而不语。莫名的感觉自己若是问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也没有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既然对方就是南司,那自己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了。 小翠见今日的少夫人一个人倚在窗台之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的富贵竹,一时间对这富贵竹有了兴趣,便走到对方的面前,仔细打量了这富贵竹,看了半日也瞧不出什么新鲜的啊,难道是自己看到角度不对? 这样一想,小翠干脆把自己的头凑到白染的耳侧,这若是不引起白染的注意,那她还真是睡着了不成? “小翠,你这是干嘛?难道是在跟我抢地盘不成?” 小翠寻思也没瞧见什么,于是站直了身体好奇地问道:“奴婢瞧着少夫人看什么看的那么仔细,所以好奇看看。” “哦,那你到底看出什么了?”白染觉得这个丫鬟还挺好玩的,心眼直,倒是有了一副爽快的性子,处起来也舒服。不过心眼直并不代表蠢笨,这一点这丫鬟这性子长的倒是挺好的。 小翠摇摇头,“奴婢实在看不出什么,到底是少夫人聪明。若是少夫人能告诉奴婢看出什么也不错。” “你倒是想要讨巧。”白染的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到外头吵闹不休的声音。 小翠也觉得奇怪,这清风苑中有了钟妈妈管事,有哪个丫鬟有这样的胆色居然敢在清风苑里闹事,是不想活了不成? 小翠在白染的示意下走出去一瞧,乖乖这哪是什么丫鬟,而是那自以为是的凤姨娘。这人哭哭啼啼的,一副丧气的样子,而她一旁的丫鬟倒是比她还有有主子的嚣张的气派,怪不得还能跟院中的丫鬟吵起来。 “这是怎么了?”白染想着还是自己走出来一瞧,这凤舞倒是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到自己连忙向自己下跪磕头,弄她像是真的欺负了对方似的。 “少夫人,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主子。”一旁的绿衣连忙开口向走出来的白染开口祈求道。 “小翠,扶凤姨娘进来吧。”白染的一句话让凤姨娘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想起自己之前的事情,心情更是阴郁。 凤舞在白染的示意下坐在,下意识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这清风苑果然苑如其名,一切风雅之派,而里面的饰物却不是等闲之物,尤其是里面的古玩字画,已经这上等檀木制作的座椅器具更是让人觉得精致秀雅,而屋中的主人更是用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匍匐在对方的脚下。顿时莫名地生出一丝羞耻感与不甘。 这些原本是自己的。 “你想要说什么?难道是住的不好,还是什么地方亏待了你?若是如此,这些的话你去找母亲便可,或者是良姨娘也行,这些都是她们掌管之事,我可不敢越轨。何况当初留你在这,也是报备了母亲和良姨娘的。我自然是不敢自作主张。”白染这丑话说在前头,已经把凤姨娘接下来将要说的话都要堵住了,自然这风姨娘是不甘心的。 凤姨娘神色窘迫,面露凄苦之色,“少夫人,若不是真的没办法,妾身也不敢来求您。还请您高抬贵手给妾身一条活路吧!” 说完,又准备跪下来,但是被对方的手紧紧地压住了。 白染面上带着笑,这是这笑莫名地让凤姨娘心底一寒,“凤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逼着你们去死了不成?这府中的院子也给你安排了,伺候的丫鬟我也向母亲那里讨要了,而且各种饮食开销都是按照姨娘的份额去安排。再说了,这些事情本不是我一个儿媳能插手的,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在这样的手段来逼我,到底是想置我于何地?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大可跟母亲说便是,我又不是当家的,你却这样三番五次的因为这样的事情来找我,可是置于母亲于何地了?还是想故意造成我们之间的误会?凤姨娘,我是怜惜你一个女子怀着孩子不容易,万不可拿旁人的怜惜与善意来泯灭我对你的耐心!” 这是警告也是拒绝! 风姨娘有些愣神,她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直接把话说出口了,一时间让她那龌蹉的心思无处遁形,顿时有种无地自容感。 “少夫人,您就这样不容我?”凤姨娘羞愤道,声音尖锐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白染好气又好笑,这是明显地把脏水泼在自己的身上,而且还是莫须有的罪名,真是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明明直接找风夫人便是,这风云集此时在军营中,难免以后的前途未卜,若是真有万一,那凤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孙儿,想必这点风夫人应该想得比她清楚的很。 “凤姨娘,我看你这是故意害我不成?”白染板起脸来,想必若是还是如此给她好脸,还真是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谁知凤姨娘嘤嘤哭泣起来,含泪指责道:“妾身知道少夫人怨恨我抢了夫君的宠爱,对于我是恨之入骨,若有骨气的定不会在此讨嫌。可是妾身肚子里有风家的骨肉,自从夫君抓走之后,妾身深知独自一人在兵荒马乱之中,难以生存下去,何况我还怀有身孕。万一有个好歹,妾身如何向风家交代?向夫君交代?妾身命贱,但孩儿无辜,妾身就是无脸无皮也要向少夫人求个恩典,放条生路。” “哼!说的真好!”白染面露讥讽之色,眼神冰冷,“可是这些跟饿哦有什么关系?这府中可是母亲做主。你不去求母亲,倒是三番五次到我这里来胡搅难缠到底是何种居心?” 凤姨娘狠狠地咬着牙,忽然间趁大家不在意,正打算一头撞死在桌角之上。幸好白染眼疾手快,这才拦住了对方的意图。 而此时一声严厉的惊呼声让大家都目光投向了门口处。 一个颇有气势的中年男子一脸不满地怒视着她们。 第一百六十八章 怒火 “你们这是做什么?”风成的面色铁青,近日家中诸多的烦心事让他整日忧心忡忡,终日不得安宁。 这现在又是哪一出? 白染没想到风成这个时候来,而且要说这便宜公公以往从未踏进过她的院落,而今还真是凑巧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爹,是凤姨娘想不开,儿媳正是要阻止对方这样做。”白染站起身走到风成的身边,向对方行了个礼,这倒是让风成平息了一些怒气。 “姑父,月儿瞧着凤姨娘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人好端端的为何想不开?而且还是在表嫂这里,您不感觉奇怪吗?定是因为什么事情吵闹起来,这才惹得凤姨娘心中不快。” 白染听到声音,这才发现这风成背后还跟着徐家表妹,一身绿衣长裙曳地,内搭一件绣着百花图样的裹胸,露出半显半隐的莹莹雪肤,胸前用一根白色的宽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悬挂下来,这一步一扭,摇曳生姿,风流无限。 白染目光一闪,同样是徐表妹,只是为何今日的徐表妹有点不同?不仅仅是衣饰还有气质,虽然有同样娇美动人的脸蛋,但显然如今这个散发出引诱风流迷离气息的女子更加让男子欲罢不能。 见对方看着自己,徐表妹朝白染盈盈一笑,灼艳夺人,看得白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人不是徐表妹!她到底是谁? 风成正想说什么,忽然眼前飘过一片绿色,一阵盈香扑进自己的鼻尖,让他有种不可言说的躁动。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徐月儿,见对方朝自己羞涩一笑,欲言又止。看得他很不自在。 说起来这徐月儿可是他夫人的娘家的亲侄女,以前见过几次倒是小时候娇弱可人的小丫头,如今长大了,有了女子窈窕的身姿,那一言一语含嗔带怯,听得他骨头都酥了。若不是顾忌到他们之间尴尬的身份,纳为妾氏倒不失一桩美事。 可惜了!风成是个男子,但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何况,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不成得到?这徐月儿倒是颇有姿色,但如是因此而坏了两家的关系,那就是犯了大忌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风成假装咳嗽了几声,把自己的异样掩盖了过去,“徐月儿”见对方不上钩,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来?不过这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姑父,您说这是不是表嫂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毕竟表嫂一进门就受了那么多委屈,也不受表哥的待见,心情难免会迁怒已经怀了孕的凤姨娘。虽然凤姨娘生的孩子是庶出,可是万一……”徐月儿没把这话说完,那后面的意思谁都知道。若是万一这风云集不在了,那对方的孩子可就是风家大公子唯一的孩子了。这跟嫡出有什么区别? 风成目光阴沉不定地看着白染,沉声道:“大儿媳妇你想说什么?” 看对方的样子倒是相信对方的胡言乱语了,白染冷笑道:“爹,您倒是看得起我?若是我真的在乎这些,我何必把凤姨娘引进门?在这外头,谁知道有没有天灾人祸,三长两短的?而且还这样明目张胆地与她吵闹?我一个正室岂会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妾氏一般计较,这不是辱了我们风家的颜面吗吗?” 风成面色一僵,对方既然把话都绝了,若是他再问的话岂不是自扇耳光? 然后又接着听道,“若真的如徐表妹所愿的那一日,我且好生待着凤姨娘的孩儿,把他养在跟前,也算是成全了夫君和凤姨娘,也算是向风家一个交代,何必这样闹得两败俱伤,你死我亡?” “你什么意思?什么是我所愿?”徐表妹倒是听出别的意思了,不由得变了脸色。 “我什么意思徐表妹这么聪明,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今日徐表妹的打扮有些不同,与以往的小家碧玉相比,倒是有了风尘女子的艳丽。”白染这话一出,整个屋内一片寂静。 徐表妹实在听不下去,恼羞成怒道:“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与那些女子一样了不成?” “也许是我看差了。倒是爹,您看看今日的徐表妹是不是跟以往不同了?” 顺着白染的话去看,风成这才意识到今日的徐月儿容貌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气质柔弱懂事变的有些风流娇媚了,尤其是衣服穿得虽不至于暴露,但跟以往的中规中矩总是差了很多。 是什么原因能让人的气质一夜之间发生这样的改变?风成眼睛一眯,蓦然多了一丝警惕和危险的意味。忽然他想起谎报死讯的跟在钱小小身旁的丫鬟,心中更是局促不安。 “来人!给我把徐月儿抓起来,严加看管!”此话一出,让大家吃惊不已。 尤其是徐表妹简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姑父,您是不是疯了?我可是您的侄女?您把我抓起来干嘛?” 风成冷哼一声,原本被徐表妹的蓄意勾引迷惑了神智的心神立马清明,对着对方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事情还是待事情查清楚再说,居既然这事情连白染都看出里面的猫腻,还是私下里好好审问才是,省得打草惊蛇。风成想着,立马变了口气,“我虽是你姑父,但也是你长辈。你且记得这风家自然有风家人行事,而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可以掺和的。而且你蓄意诬蔑你的大表嫂是何居心?这次是给你一个惩罚,以后若是在挑弄是非,我绝不轻饶!” 徐表妹不平,“不行!姑父您不能这样!我要见我姑母!” 但这样的话却毫无用处,还是被人带了下去。 等到徐表妹被带下去后,凤姨娘就显得十分尴尬了,她甚至怀疑自己这次来清风苑到底是正确还睡觉错误?尤其是这次她和徐表妹两人联手起来一起对付白染的。 原来她们住在一起后,虽然各有各的目的和心思,但知道对方的目标是二公子之后,那夹在她们之间的芥蒂就消失了。眼下的就是一起对付这个故意让她觉得这徐表妹是她的情敌之人。 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出,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凤姨娘,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白染见凤姨娘促局不安的样子,还有徐表妹的这番动作,想必也是她们两人一起合谋来算计自己。 不过徐表妹被看管起来了,这凤姨娘想必也脱不了干系吧? 凤姨娘抬眼便忽然看到白染朝自己微微一笑,顿时感觉阴风阵阵,心底发寒。 “妾身没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怎么可能没什么事情?刚才可是跟我闹的挺厉害的,而且还跟徐表妹一起一唱一和的,你们不会是一起的吧?” 白染的话让凤姨娘脸上褪去血色,浑身颤抖道:“不是!我们不是一起的!” “不是一起就好。”白染点到即止,这里面恐怕风成比自己还想知道,所以自己没必要多管闲事。而且这么大的肚子,万一问急了出了什么事情,那她岂不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第一百六十九章 针对 果然如白染所想的,这凤姨娘一回去便被风成严加审问了一番。 这凤姨娘总归是个女子,慑于对方的威严还未多加行刑,就一下子交代了出来。 果然是徐表妹让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教训白染一番。 小翠为此为自家主子鸣不平,“少夫人,您看这凤姨娘跟表小姐真是太过分了?您对她们这么好,她们居然这样对你?这哪是人啊?” 白染倒是不在意,这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凤姨娘是想着她头上的名分而已,不过这徐表妹倒是跟自己没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对方做这些倒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口头上的冲突,或者说是因为风夫人的关系。这倒是有很好的解释。 “少夫人,奴婢听说这凤姨娘被老爷特意吩咐下去不得出挽香阁一步,而且各种的吃食都经过良姨娘之后,以后无需过分夫人。”小翠忽然想到什么,眉头紧锁,“就是不知道这表小姐是怎么一回事,说是已经被送回去了,但是表小姐虽然心眼坏,可是如今她的父兄都在边关,若是送回去能去哪里?毕竟这外头都不平静。” 白染目光一沉,想来这徐表妹一定有什么问题,但总归是有关风家的,跟她无关,也不是她所能操心的。 “这位姐姐,我是二公子的身旁的侍从,主子有事情吩咐我进去见见少夫人。”木子易看着守在门口的侍女,语气带着几分讨好之色。 这若是换在以前,那定然是没有多少人想理会他,可是如今这二公子可是老爷器重的人,说不定就是未来的风家主子,所谓水涨船高,自然怠慢不得。 “木小哥说笑了,这哪是什么事啊?只要二公子一声吩咐,我们这这些做奴婢的自然是全力去做,就怕二公子嫌弃我们干活不利索。”一旁的侍女急于表现,笑容谄媚地向木子易开口道,这话一方面是说句好话,另一方面说白了就是想讨份恩典去二公子面前服侍。说不定走了好运,这麻雀变凤凰,成了对方的姨娘,将来生下一儿半女,有的是福气去享。 木子易这才仔细地打量着此人,见对方面容冗长,细眼尖腮,嘴角一颗大黑痣,不说是主子了,就是他若是见到这样的女子也是退避三舍,还不如跟阿黄做个伴,帮对方养儿养女。当然这阿黄就是一条大黄狗,而且是母的,刚刚生下了一窝崽子。看着可是比对方可爱的不知一星点呢。说起来他还抱过几只呢,而且关键是主子还说他们长的倒是挺像的。 木子易笑着,倒是没直接说出对方的不自量力,“那真是多谢姐姐了,该日啊我定当跟主子好好说说,问问这院子里实在太冷清的,是该多几个人伺候着。” 明显是敷衍的话,但听在这两位丫鬟的耳朵里以为这事情就成了,顿时喜出望外。 木子易走进院子,回头看着这两个毫无规矩的丫鬟,冷笑一声,忍不住唾弃道:“哼!就凭你们?估计打杂的都不配!” 听人说这风云城的侍从也就是南司的侍从来了,白染感到好奇不已,这大白天的这么多眼睛瞧着,对方这是哪一出啊? 虽是如今,白染还是让对方走了进来。 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一张笑容极为灿烂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得白染忍不住皱起眉头。 “有什么事情?” 木子易在南司身旁多年,定是会察言观色的,明显见对方不喜,便连忙闭上了自己的雪白的牙齿,原本是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谁知一见面就让这少夫人不喜,顿时十分的失望。 不过,他是谁?可是无所不能的木子易! “少夫人,是主子让属下给您带句话。” “哼,就一句话何须让你来带话,这风府中难道已经是他的天下了不成?” 木子易立马明白过来对方说得意思是什么。的确二公子跟大公子的夫人已经避嫌才是,而且因为之前的事情更应该水火不容,如今这么多人看着,指不定说道什么。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主子跟少夫人的事情就会被编排成什么样也不知。 木子易也是郁闷不已,难道自家的主子因为感情的事情,脑子变得迟钝了不成? 等到木子易走后,白染想起这南司今日就要离开风府,原因是这蜀国的二公子给他安排的事情还未办好,而且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他留给自己的一句话就是“走!”什么意思?就是让她跟着对方离开不成? 可是她心中还是不安,总觉得这风府中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走还是不走?在风府所发生的事情还是疑团重重,背后之人还是龟缩在背后,她答应钱小小的事情终究是要落空了。 风颜原本等着自家夫君寄给自己的好消息,谁知当她看到信中的内容之中,整个人如遭电击,面白无色,顿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一旁的白染是风颜找来的,原本的是想分享自己的好消息,可是如今信上的内容让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风颜不住地摇头。 白染好奇不已,看着对方的脸色很不对劲,于是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因为姐夫?” 风颜眼中带着哀伤迷茫,最后终究是化成了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恨意,看得人心惊不已。 “你看看吧。”风颜闭上眼睛,掩饰心中的波涛汹涌。纵然她是一个女子,也是风家的嫡女,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自乱阵脚?但是心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痛,像是被人挖了心一般,血肉模糊不堪。 白染这才把对方的信拿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这所谓的恩爱的夫妻,因为相隔几日,那边很快就有女子趁虚而入,而且不仅如此还有了身孕,看这样子,这妾氏是不得不入门了。 白染心中复杂,她倒是佩服对方掌控自己的情绪冷静沉着的一面,这样的女子才能在这乱世中更好的生存下去。 “大姐,你会让她进门吗?” 听到对方的话,风颜睁开了眼睛,只是这眼神中空无一物,似乎心如止水一般,看得白染觉得很不对劲。 “为什么不?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何况尤其是我们女子生了孩子,美貌大不如前,以往在恩爱的话,也抵不过迟暮啊!”风颜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生完第二个孩子时肚子上长了妊娠纹,原本以为会被自己的夫君嫌弃,但是对方的表现却让自己动容。就是在那个时候起,自己才真正把心放在对方的身上。 可是她本应该知道的,天下哪个男子不喜容色的?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也许他背地里怎样的嫌弃她呢? 想到这,风颜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憎恨。 “大姐,你别伤心,也许这里面有误会。”白染说的只是安慰对方的话,这明摆着姐夫是想纳妾氏进门的。 第一百七十章 决断 “是我的便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风颜叹了口气,把眼中的眼泪擦干,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威严,“既然对方想要进章家的大门,那我这个做主母的就是要好好地教对方规矩!” 白染见此点了点头。 事情还未完,这风夫人一听自己的女儿居然受到这样的委屈,便不依不饶起来,便谴着下人去把这胆大妄为的章校尉给她请回来,当然更是要见那个勾引她女儿夫君的狐狸精。 风成并没有阻止对方这样去做,毕竟他自己都未想到他一心看重的人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让他太失望了! 过了几日,白染听说这章校尉真的带着刚收的女子来风府负荆请罪了,不由得大为惊讶,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如此老实的男子。 当她走进厅堂之中,一个身材高大,威武的男子站在他们面前,而且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容貌只是清秀,比起风大小姐的明艳动人倒是无法相提并论。 风夫人原本以为是一个长的比自家女儿还要妖艳的女子,谁知不过是一个比风府中的任何一个丫鬟还要长的一般的女子,不由得大为失望,更是为自家女婿的眼光的失望。毫无相比之处,一点也激起不了她对对方的威胁。 “就是这个女子?”风夫人脸上的嘲讽之色让章校尉面对自己的岳母时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岳母一直看不上自己,所以他费尽心力地想要立功往上爬就是有一天向对方证明自己能给颜儿幸福。 显然风夫人的挑剔让章校尉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一旁坐着的风颜看到自家夫君向自己求情的样子,心中微动,可是看到一旁的女子拉扯着对方的袖子时,目光立马变得幽冷。嘴角忍不住露出冷笑,果然男人的话都是假的,自己还真是愚蠢! 既然犯了一次错,那她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章校尉见自己的夫人把脸撇开,见对方不高兴的样子,顿时心中愧疚不已。都是酒后误事,当初他就应该一时心软松口,不然的话也不会扯出这桩风流韵事。 只可惜事已至此,后悔晚矣。 “各位贵人,都是民女的错!跟章大人无关,要打要罚就冲我一个人来吧!当初是因为章大人喝醉了,所以才做出了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可是从头到尾都不是章大人自愿的。若是夫人不容我的话,我立马离开便是,还希望夫人和大人不要因为这件事而伤了和气。”兰心跪着爬到风颜面前,拉着对付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风颜原本就不待见对方,见对方居然用恶心的手拉着自己的衣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用脚往对方身上一踹。 当然这力道并不是很大,相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兰心被对方踢的几步远,那发出的凄惨的叫声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 风颜也愣住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只是气坏了而已,根本不想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可是原本想着好好地保持着主母的风度,只是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嫉妒与不满之心怎么也掩饰不住。 “兰心,你怎么了?”章校尉面色一变,连忙把对方扶起,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以及深情款款的眼神,脑海中忽然想起那些日子对方细心照顾自己的一幕,尤其是对方从来都是默默地去关心自己,不求回报,而且因为这次怀孕对方居然想着为了不破坏他与夫人的感情,选择独自离开,若是他发现的早,也许一个弱女子在路上早就被人给伤害了。 以往都是自己去小心呵护着自己的夫人,可是没想到有一个人一心一意地对自己好,不求回报,也不去跟自己说那些委屈。作为一个男子,对于这样的女子,他岂能放任不管,不去承担一个男子该承担的责任? “我没事。”兰心朝对方虚弱一笑,但是笑得勉强让章校尉认定了对方是在欺骗自己,不让自己担心而已。 “岳父岳母,颜儿,在这件事上是章某做的不对,但是兰心是无辜的,可怜她一个弱女子还要承受这些。也许你们不知道她到底为我做了什么,但是从今往后,只要我章某在,就有对方一口饭吃!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说到这里,章校尉狠狠地瞪了花容失色的风颜,嘴角上带着一丝无法言语的哀伤,“颜儿,你可知我对你太失望了!原本以为你性子高傲,所以事事顺着你的心意,就怕你受到了什么委屈。可是如今你为了你自己,居然要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你的心怎么可以这样的狠?” 说完之后,章校尉就立马把兰心从地上抱起,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往前走。 看着如此毫不留念的章校尉,风颜的心痛不已,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忍着不愿意掉下来,让人看轻了自己。 “不准走!若是你走出了这扇门,那么我们的夫妻关系到此为止,从此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章校尉听到这样的话,身体一颤,眼中流出无比哀伤的眼神,看得怀里的兰心都心头不是滋味。不得不说这男人倒是挺不错的,就是耳根子软而已。 “那就恩断义绝吧!明日我就把休书送到府上。对于忠儿和如儿……” 章校尉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身后冰冷的声音传来,“他们是我生的孩子,理应归我!” 章校尉低着头,不知道他所想的,沉默了片刻终于道:“既然如此,那随你吧!跟着你总比跟着我好。” 说完之后毫不留念地离开了。 看到这样绝情的章校尉,风颜实在忍受不住地昏倒在地。 一时间乱成一团。 好在风颜的身体不错,不然的话接二连三的刺激恐怕是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无法保住。 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苍白无力的样子,风夫人忍不住在一旁嘤嘤哭泣起来。 风成心情烦躁,冲着风夫人大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风夫人也来了脾气,开始数落对方的不是,“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让颜儿嫁给这个莽夫,今日怎么会闹成这样?就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野丫头而已就抛妻弃子,这天下还有这样的人?” 风成被对方说得颜面尽失,当初他真的以为对方是个将相之才,而且性子敦厚,对颜儿也是一心一意,这才愿意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给对方,谁知人心易变,弄成这样? 唉!这儿女的债啊! “爹,儿媳想着现在大姐姐需要静养,咱们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听白染这样一说,风成与风夫人这才不甘不愿地停止了斗嘴,只是两人互不理睬。 良姨娘听到了这事情后,简直是高兴坏了,原本准备给自己添两碗饭的,因为最近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胖了一圈,准备减肥的,如今遇到这好事,就应该庆祝一番,所以她准备还是吃三碗,算是犒劳自己。 第一百七十一章 门路 白染见着风颜的样子倒是几分可怜,寻思的要不要帮着对方。说实在的她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可是若是一旁的人来说,应该不至于如此,她总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不过这事情还有待商酌,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万一真的是章校尉如此的绝情,岂不是让对方空欢喜一场,倒是自己惹了一身的不快了。 这样想着,白染便寻了个机会出去。 刚好她有事情跟钱小小她们说。因为还有其他的私事不方便带着小翠,而是带着南司留给自己的一个侍女名叫彩云的丫鬟。此人样貌一般,不苟言笑,行事不会多话,只是按着自己的意思去办,而且件件办得妥妥当当的,这倒是另白染另眼相看。 上次南司问了自己的意向,暂时她不便于离开。不过这南司也没回答她所要知道的事情,只是故作神秘的说到时候她就会知道。而且风府暂时是安全的,跟着他定是诸多不便,若是对方真的愿意跟着对方的话,他也不会反对的。 当然看着对方那张得意的脸,白染就像一巴掌招呼了去,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这南司倒是胆子大了,居然敢跟他主子较劲,真是气死她了! “主子,小心!” 白染走在路上,忽然窜出一个人来,因为想着心事,所以没顾忌到这些,若不是彩云把对方推开,估计会被对方撞倒。 彩云是按照自家主子的意思去办,职责便是保护好白染,不让对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而如今居然敢有这个胆子撞上白染,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放过。 一手简单的娴熟的擒拿手就被此人抓住,不让对方有丝毫逃跑的机会。 “哎呦!好汉!女侠!快放手啊!我的手就要断了。”那男子求饶地哭喊声让彩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不过是使出了一分力而已,一个大男子就受不住了,这还是男人吗? 彩云看着眼前的陈赖看出对方眼中的嫌弃之色,显得十分的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一个地皮无赖,这样的眼神他见多了,若是哪一天得了好脸,他才觉得奇怪呢。 而身后处传来官兵的追赶声,吓得陈赖的面色突变,焦急地让对方放开自己。 眼见着越来越近,陈赖是连哭的心都有了。完了完了!这回还真是在劫难逃了!陈赖忍不住闭着眼睛,等待着这痛不欲生的一刻的到来。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这么早出来。但是如是自己不出来的话,岂不是要饿死?这是饿死好呢还是死在战场上? 这样的问题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好难回答,若是可以的话他选择两个都不选。 “少夫人,您怎么会在这?”对于这个风家刚娶的风家大少夫人,他们这些做衙门的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也看到过几次,果然是长的跟天仙一般,实在是不明白这大公子明明可是坐享齐人之福,反而弃了明珠,去追求什么真爱?真是让大家笑掉大牙。不过这可是城主的事情,他们作为下属的怎么可以如此过问?只敢在私下里讨论说说而已。 想象中的被严刑拷走的事情没有到陈赖的身上,忍不住睁开了一只眼睛,便见这些原本凶巴巴的衙役们对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点头哈腰,那样子可比大黄狗还要热忱。 对此陈赖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提心吊胆起来,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自己可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岂不是罪加一等?想到这,陈赖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不是有算命先生跟自己说自己有贵人之气,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害他高兴了好久。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头根本就是想骗他手中的唯一的一文钱而已。幸好自己也是聪明的,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的一句夸奖的话就把钱给了对方。想起因为这一文钱,这老头居然在自己身后追着赶,不禁面色难看。 这骗子!年纪一大把,长得也难看,但是却健步如飞,哪里来的老妖怪啊? “你们这是做什么?”白染随意一问,看着身旁的侍女抓着一个衣裳破旧的乞丐,虽是乞丐,面容肮脏,根本看不出对方的原本面目,不过对方有一双清明透亮的眼睛,让人瞧着便不是一般普通人所拥有的。 白染不禁来了兴趣。 “少夫人,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这乞丐年轻力壮,按照法令,这样的人就应该报效国家,保护百姓的安全。” 陈赖眼见着这副模样,这才知道原来这美貌的女子居然是风家的大少夫人,这风家可是掌管临城的城主,说起来就是蛇鼠一窝,落到他们手中岂不是死路一条? 这下还不如破罐子破摔了,把心中的不满全部倒了出来。 “什么报效?不过是想让我们这些百姓去送死而已。若是真的如此,你们吃的比我们好,穿的也比我们好,这体力定然也比我们好多了,那为何你们不去上战场,而是让我们这些饱一餐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的人去?明明就是你们怕死而已。”陈赖的心情十分的激动,“若是真的为了百姓的话,那你看看这整个大街上还有什么男子?若是所有的男子都上了战场,留下这些老弱妇孺,还谈什么报效国家?不日将国倾城倒!” 显然这样的话有些大逆不道,这下可好,这可彻底得罪了衙役,想要对方放过陈赖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了。 说完这句痛快的话,陈赖看着那些人的脸色,就能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完了!他怎么就因为一时痛快,说了这时候不该说的呢?现在的话连神仙大罗都救不了他了!呜呼哀哉!陈家最后一世子孙陈赖就此命丧自己的嘴上,多憋屈的一种死法? 白染见着对方表情倒是挺生动,而且不得不说此话从一个乞丐的口中得知,倒是可见着不凡之处。 “大家给我抓进来!” 衙役们的一番话彻底绝了陈赖的最后的一点幻想,毕竟对于求助女子来说,那也比不过做梦啊! “慢着!”白染开口阻止了对方的行为,“此人有意陷害我,这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自然是要亲自带回去给公爹瞧瞧此人到底是何种居心?如此在这里大言不惭。而且若是你们真的把这样煽动之人招进军营,万一干扰军心,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试问这份责任你们谁敢担着?而且这也是大街上,人多口杂,若是传出是你们逼着他说的,估计那时候你们又是没有好果子吃,定然会治你一个管事不利的罪名。眼下的还是让彩云把此人带回风府好好处置的好。于公于私再好不过。” 这些人被白染这样一番恐吓,吓得连忙把这担子交给对方来处置,反正风城主家中会妥善处置好,何必让他们这些小罗罗自讨苦吃? 想明白之后,这些衙役们连忙告辞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脱险 看着这些人离开,陈赖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这白染说把自己带回风府,怎么觉得对方是看上自己了呢?这些话哄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衙役们也就算了,像他这样的人才不会相信这样毫无理由的话呢? 陈赖见彩云放手之后,当下一喜,连忙晃动一下自己的手臂,来缓解手上的酸痛。不得不说一个女孩子能有对方这样的臂力果真不像是一个女孩子。 “哎呦!真是痛死老子了!”陈赖若不是因为有美人在,他定然是先哀嚎几声再说。可眼下的他自然是要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虽然这少夫人已经名花有主,但是那风云集的确是一个混账东西,而且又被抓紧了军营,这事情他还得表扬一番,这事情做的真对,不然的话,指不定城中的那些人会冲进风府之中,也替城主绑几个儿子进去为国家效力效力。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风城主还是一个莽夫啊?就应该多抓几个进去。 若是这少夫人真的看上自己的容貌的话,那他也许会考虑考虑,之后他会让对方弃暗投明把风云集这家伙给休了,到时候在跟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是挺不错的。 “想的倒是挺不错的。” 这奚落的声音让陈赖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想得太美,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几句,刚好被对方给听到。呵呵,瞧他这今日的大运啊! “少夫人,您的心肠真好,明明小的不小心撞到了您,您不在意,反而还帮了我,小的自然是感激不尽。” 陈赖收起了自己的无赖样,态度诚恳,看得白染眼中的兴味更浓。不可否认的,此人若是认真起来,这言行举止还真不是一般的乞丐,难道要出个乞丐皇帝不成? 白染嗤笑着,不禁为自己漫无天际的想法感到好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帮你,而不是打算带你回去用私刑?” 陈赖看着对方的面色严肃,不像是在跟自己说玩笑话,顿时紧张地咽咽口水道:“少夫人是人上人自然是不会跟我这样的人一般计较的对不对?” 那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让白染哑言,这男子还真是为了离开,舍得颜面啊! “好了,既然如此,你走吧。若是想不在被抓住当壮丁,要不就出城。” 这话一说完,陈赖诧异地看着对方,此人是在帮自己。不过,他冷哼一声,“若是真的能出城,我岂会待在这里?这城门口搜查的人可还少吗?少夫人还真是不懂民间疾苦啊!” 那口中的酸涩与讽刺的意味让白染毫不在意,“你说我不知疾苦?那你又知道疾苦在哪里?何况除了出城,难道你就没有第二条路吗?” “第二条路?”陈赖惊讶地看着对方。 白染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若是不想被别人欺负,那你就得站在比旁人高的高度,不管用什么办法,总归是有一条路是适合自己。你能舍下这张脸皮,可是终日东躲西藏的还不如迎刃而上,倒是不失一个转机。我看你机灵狡猾,不过是提了意见而已,听不听由你。” 忽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白染回过头见对方还呆站在此处,于是接着开口道:“乞丐,若是你真的眼瞎的话,怎么会单单撞上了我?你说这是缘分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此话犹如重磅撞击着陈赖的心,原本清明的双眸立马变得犀利起来,看着对方远去的倩影,嘴角忍不住上扬,散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气。还真不愧是公子看上的人!可是怎么办?他也觉得对方挺有意思的呢。 一旁的彩云很不明白为何少夫人这么快就放过此人,明显此人用心不良。 白染只是瞟了彩云一眼,见对方的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与以往的不苟言笑到倒是有了几分生气,“怎么好奇我为何这样做?” 彩云点点头,干脆把心中的疑惑道明,“少夫人,这男子油嘴滑舌,显然是故意撞上少夫人的,其心可诛!”若是遇到主子,必然是好好的收拾一顿,也不会这个家伙好过。 白染笑笑不说话。此男子的气质与身份极为有出路,想必出生不凡,而知道随机应变,心思灵巧之人此为非池中物。 跟着老头子十几年,老头子精通命理之相,而她就算是不学,经常耳闻也知其中一二。这男子印堂开阔饱满,地阔方圆乃大富大贵之相。 这样的人心思缜密,将来定是将相之才权势滔天。 这钱小小与方嬷嬷宿在郊外的小别院中,这些日子到时候没去过其他地方。 而从风府中传来的消息,白染要来,两个更是仔细准备了一番。 “你说什么?”风夫人听到底下安抚丫鬟来报,这她的儿媳妇居然出了府,而且还见了一个人。 “奴婢见着了一个人,那人长得跟少夫人一模一样。”丫鬟小心翼翼地说道。 风夫人面色突变,神色严肃,“你说的是真的?若是假话你该知道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丫鬟一听面色惊恐不已,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夫人开恩,奴婢说得可是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如是奴婢胡说,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了这样的重誓,若不是真的,谁也不敢这样发誓。试问谁敢跟老天爷较劲? 风夫人面色越发深沉,此事若是真的,那为何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钱小小”?难道他们钱家生了两个双生的女儿不成?可是若是如此的话,为何他们不知道?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不成? 还是说这样做想对风府做些什么?这样一想,风夫人心惊不已。 一旁的嬷嬷见此,连忙道:“夫人何不把此事告知老爷,此事可大可小啊!万一是个乌龙,那也是丫鬟的错,若是真的其中有什么图谋,遭殃的可是整个风府啊。而且老爷知道后必定会重新信任夫人,到时候咱们还需看良姨娘的脸色?” 风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提起这春风得意的良姨娘,眼中充满了厌恶。不过是个贱人,上不了台面,这样的人怎么能掌管府中之事?这老爷定是糊涂了。 想着对方的那张脸,甚是可恨!不过是仗着母凭子贵而已,若是没有风云城那臭小子得了狗屎运,在贵人跟前办事,哪轮到这贱人在自己面前嚣张得意? 听了对方话,风夫人觉得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此事一定要跟老爷说,看这个儿媳妇怎么狡辩?明明是她的儿媳妇,居然胳膊往外拐,真是反了! 想到对方哑口无言的样子,风夫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兰心 方嬷嬷看着一旁的小姐心急如焚的样子,心中总有些不愤,她们为了不引人耳目,所以一直待在院中,很少出去,就只等着白染送信来。可是日子久了,也未见对方捎来多少信息。这风府中的发生的一切,她们可是一抹黑。 富贵权势容易让人迷了眼,这白染看起来清高孤高,谁知道是不是表象?如今风家发大公子被抓进了军营,这事情闹得临城沸沸扬扬的,而此事她们却是从旁人口中得知,这白染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想乘机做些什么? “嬷嬷,这白姐姐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意外?”钱小心急切的样子,看得方嬷嬷心中对白染的意见更大了。 “小姐,奴婢觉得这白姑娘是不是故意诓骗咱们?”方嬷嬷的话让钱小小立刻反对。 “方嬷嬷,白姐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您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旁人说也就罢了,您可是方嬷嬷怎可这样说?” 方嬷嬷见对方急切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小姐,您真是太年轻了,尚不知道人心险恶,有些时候不是您表面看得那样。若是白姑娘真的在乎咱们,为何一点消息都不捎来,难道这点事情对她来说很难吗?如今风大公子已经进了军营,眼下最安全不过。原本这少夫人的位置就是小姐的,而白姑娘只是鸠占鹊巢,占着小姐的身份,难道她一点都没有羞愧之心吗?” 钱小小想要辩解,可是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不能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而且吃得是腌菜啃的是窝头,这样的苦日子哪是她一个富家小姐过得?尤其是想到对方在风府过着山珍海味的好日子,心中更加的不平。 就像方嬷嬷所说的,若是对方真的有心的话,大可想办法给她们带些银子来,这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样窘迫。所以对方根本就没有把她们记在心上。 忽然门口窜出一个人影,钱小小以为是白染,遂高兴地迎上去,谁知见一个样貌陌生的丫鬟,而且面容严肃,颇有气势,看得她很不自在。 “你是谁?”钱小小戒备地看着对方,这女子看起来穿着不一般,想来也是来自大富之家的丫鬟。 彩云见对方的面貌并无意外,开口便道:“钱小姐,是少夫人让奴婢来告诉你一声,最近不太平,往后小心点。她因为临时有事耽搁所以没来。不过她让我把这些银子给你。”说完就从怀里取出几锭银子给对方。 转身离开之后,方嬷嬷冷哼一声,面带羞恼之色,“这些银子是在打发叫花子吗?”方嬷嬷虽然说着,但深陷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泛着银光的几锭银子之上。 钱小小一愣,被对方突入起来的话有所触动,这白染叫人带银子来确实是解了燃眉之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缺钱的时候。可是话说回来,这白染如今的身份原本就是她的,若是她还待在风府的话,那那些东西就是自己。 钱小小越想越不甘心,总觉得自己还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般,尤其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好东西都被别人恶意夺走。但是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万一对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她闹去风府揭穿了白染,难道不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方嬷嬷说道了几句,让钱小小的心有所动摇。 但事情非同小可,若是此事暴露出去,也许她们一个都逃不了,眼下还是看看再说,错一步步步错,何况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方嬷嬷不用说了,我相信白姐姐不是这样的人。”钱小小叹了口气,阻止了方嬷嬷继续劝导的话。 方嬷嬷无奈,但还是把话说到前头,“小姐,您真是太心善了,您这样的话可是会后悔的。” 钱小小的面色一白,目光一顿,嘴角有了苦涩的意味。白姐姐,千万不能让她失望! 白染没想到在栈遇到那叫兰心的女子,只是对方的面色很不对劲。 “少夫人。”兰心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男子在风府中前后不同的态度,心中更是气愤不已。 “章校尉呢?怎么没见他这个人?” 白染的话让兰心眼中蓄满了泪水,拉着白染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求求您让章大人不要抛下我。我孤身一人一个女子,无亲无故的,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做?” 白染大为诧异,“什么意思?难道章校尉没有带你离开?” 兰心算是明白了,这夫人是一点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既然如此,那她就少说少错,万一说漏了嘴,到主子那里岂不是自找苦吃? 兰心心虚地点点头,嘤嘤哭泣声让一旁的彩云皱起了眉头,尤其是看着对方露出嫌弃的表情,心情更是不是一般的差。哼!还敢嫌弃自己?若不是因为自个儿长的好,哪轮到对方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流鼻涕了!”彩云觉得此人实在太丢人了,不以为忤。 兰心气不过,干脆故意把整个身体靠在对方的身体上,还一脸愉快地在对方的衣服上蹭蹭。 看着这样的兰心,还有自己衣服上沾染的不明液体,彩云差点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面色铁青,“你这是在干什么?” 兰心一脸无辜,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姑娘,我看你长的不好看,难道心也那么黑吗?看着我这样难过了,还这样的吼我,我真是太伤心了!” 白染挑眉,见着自己的侍女想要一脚把对方推开,谁知这兰心偏要粘来不放手,这一来一回看得白染都累了。 “好了!别演戏了!”白染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眼下的天都要黑了,她还有心事在这里看她们演这些无聊的东西?而且看着两人虽然争锋相对,可明显两人是相熟的样子。 两人一怔,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 兰心不服气,无辜地看着眼前正襟危坐之人,“少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只是去了风府一趟,难道府中的那些人你都认识?谁告诉你我是风府的少夫人?而且我一进门可没说明我的身份。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南司让你们这样做的?” 不用说,这南司就是她们背后的主子,眼下她们真的什么都没说就被对方猜出来,可见主子看上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之人,所以更不应该责怪她们。 兰心心里打了突突,寻思之下这才放下心来,虽然知道会被拆穿,可是真没想到会是那么快啊! “少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兰心观着少夫人定是一个聪颖至极之人,可见对方在自己主子心中的分量。俗话说得好,这英雄难过美人关,自然是讨好了夫人,以后还怕好事轮不到自己? 想到这,兰心话说的更加卖力真诚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袭城 白染总算是明白这一切原来都是南司搞得鬼。这章校尉还真是一个好男儿,眼下边关告急,蜀王又下了军令状,若是此次与魏国的交战失利,那么便军法处置,革职查办,而作为校尉的章校尉自然是逃脱不得。因怕祸及家人,章校尉所以才故意导了这出休妻的闹剧。 而兰心未怀孕的事情章校尉早已知晓,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但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章校尉也未曾为难兰心,给了对方一些银子之后,便让对方离开,从此永不相见。 “他给了你多少银子?” 兰心一愣,她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带着嫌弃的语气道:“只有五两银子而已!”末了还补上一句,“真穷!”想她一个月的俸银也有十两,时不时还得主子的赏赐,这五两够她买胭脂吗? 白染顿觉得好笑,忍不住开口道:“你倒是觉得轻松,这一个七品武官能有多少银子?何况这五两足够普通百姓过得衣食无忧,你还计较着,也不怕笑话?” 兰心尴尬一笑,“夫人说得是,怪不得主子这么喜欢夫人。”这原本是一句拍马的话谁知惹了白染不快。 “胡说八道什么?”白染板起脸来让兰心更加的促局不安。一旁的彩云倒是不屑地看了对方一眼。这回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以后看她如何嚣张? 这主子可不必其他的主子,喜欢的是有本事少说话多做事之人,像对方那种就知道靠美色的,早晚要被自己给作死。这样的人,她当然不屑为伍。 眼下地看着她们都走了,那留下她一人在这里干嘛?兰心不平,连忙跟了上去,谁知这狗胆的彩云不理会自己。更是要气死人了! “诶!彩云!你真是欺人太甚!”别以为自己来的早就了不起,等着有一日她得了夫人的好,让对方在仰着鼻子看人?虽然这样想,但是看着两人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兰心的骨气有点瘪了。 “夫人!” 那身后一声幽怨的声音,听的白染鸡皮疙瘩都出来,她不由得回头。忽然从胡同各处冒出一些行事匆忙的百姓来,大街上更是人心惶惶,大家仓皇出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夫人!少夫人!出大事了?”风府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冲着白染大喊大叫。 白染一看便是出事了,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管家来不及缓一口气,神色慌张不已,“少夫人,这城外打起来了,如今连潍城都被魏军攻陷下来,眼下的临城只有几千人把手,若是从其他其他调来军队援救可要二三日的路程。如今大人已经向京都那边请求支援。原本这魏军跟我军在边关对战,可谁知对方太过狡猾,从南关岭那里偷偷进去攻下潍城,直击我们临城,听大人说他们这是想从我们这里长驱直入攻打蜀国国都,灭了蜀国啊!” 这南关岭乃地势险要之地,前面又是临河相护,翻山越岭几月余才是蒙古异族,又有天然的瘴气做掩护,所以此处应该很是安全才是,虽知道只是一夜的功夫,这魏国的军队居然越过南关岭,直击潍城,进而袭击临城,兵临城下,似乎是瞬息之间,让天下人侧目。 此挂着是魏国定北将军的军旗,传说此人用兵如神,底下之兵都是神兵天将,虽然是五千余人,但精兵巧匠,曾经多次打了以少胜多的战役,尤其最为著名的是濒临之围,以诱兵深入,全全包围,一举歼灭号称二十万大军的蜀国。以此解决了魏国被蜀国吞并的重大危机。 如今这次领军的主帅便是定北将军侯万擎,而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便是他身旁的谋士司马封,号称智囊之人,必定是有过人的才华。 看着城门上不过几百余人,而且手中的弓箭只不过是几百发,对于他们五千精兵来说简直是一个笑话,尤其是看着城门的将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更是让侯将军不屑一顾。 “吩咐下去,给本将军把这城门给我撞开!若是撞不开的话那便给我挖出几丈来,我就不相信这几个小兵还能撑几日。”侯将军一发话,底下的官兵也是嗤笑不已,这也许是他们征途中最为简单的一战,也许还是不战而胜。 “得令!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一旁的司马封阻止了对方的举动,这让侯将军很不满意。 “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如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墨迹什么?这场战还需要多想吗,一看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要再想有的没的,我看看你啊就是太小心了!”侯将军嘲讽道,想当初的确是对方让自很快成名得到了魏国国君的赏识,可是对方也得到了自己应得的,但显然这人的胃口太大,居然以为离开了自己就无所不能,总是在自己的面前指手画脚,到底谁才是三军的统帅? 司马封岂不知道对方所想,定是有人在对方面前说了什么污蔑自己的话,这些就是自己无能,而去嫉妒旁人,故意说些有的没的,真是令人不齿。 “将军,此处离蜀国京都最近,这里肯定有精兵把守,万一对方是故意故弄玄虚,引我们上钩,我们岂不是中了这些人的圈套?”司马封自认为自己了解侯将军,但显然得到对方轻蔑的表情。 “军师是不是小心过头了?这边关的探子来报,蜀国的军队都在边关,不仅有我们魏国还有燕国,此处定是让蜀国两面受敌,看他如何的嚣张?”想起两国的联手,侯将军就大为得意,这次嚣张的蜀国想必是在劫难逃了! 司马封不在说什么,可是这城中极为安静,倒是城上聚集了不少将士,很可能是一座空城,而攻下这座空城,那直击蜀国王宫指日可待。 但他心中总有一些不安,听说这蜀国可是卧虎藏龙,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大成朝衰败之时称霸这么多年。 最擅长用兵之法的倒是有不少的良将,比如秦诡,这次的边关之围就没有他的身影,难道此人就在这里等候着他们? 此人可是蜀国的一把利剑,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很受蜀王器重,甚至到了以兄弟之称的地步,实在是让人艳羡不已。 此时的蜀国王宫之中,诸位大臣将领聚集在易和典上,正是因为魏国突降神兵而感到人心惶惶,惊恐不安。 尤其是坐在正殿龙椅之上的蜀王,面色阴沉,口气极为不满。 “众卿家可有什么对付?”人家的军队都快要打到大门口了,这些臣子就知道吵,想不出一个对策来,真是让蜀王大为恼火。尤其是这些人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罪名讨伐自己,可真是名正言顺的很!哼!素不知自己也不过是逆臣贼子,狼子野心! “王,臣觉得还是放秦将军出来抵御外敌,也算是将功抵过,以报王的恩典。”丞相见此,连忙开口道,这蜀国谁人不知道这蜀国最为能打站的人便是秦诡,也许对方一出战,定是能对付这些人。 谁知一旁的人冷笑一声,开口道:“难道丞相不知这秦诡犯了什么罪?那可是谋逆的大罪,大人可是觉得这罪名不够大?万一此人用心不良,借机倒戈,到时候我们这偌大的蜀国还真是白白送给人家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争论 “李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丞相很不服气,他这样做无非是替蜀国想,怎么到对方的嘴里倒变成了图谋不轨了? 李尚书不屑道:“难道你忘记了这秦诡是如何在喝醉酒之后的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居然把手搭在王的肩膀上,还说王的宝座甚是舒服,他也想坐一坐?这大殿之上众人都在,我就想问大家你们听没听到?” 见大家沉默以对,李尚书接着道,“回答不出来的吧?这话就是三岁小儿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当王是傻子不成?何况王已经算是恩义,念在秦诡多次替蜀国打了不少胜战的份上,才免了对方的死罪。如今才多久的事情,就让对方出兵大战,不保对方会怀恨在心,以此来威胁王。” 丞相一向跟李尚书不对盘,尤其是对方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因为攀上了二公子这把梯子,官运从此扶摇而上,简直是让人嫉妒,若是对方在努力奉承二公子,岂不是连他的丞相之位都不保?而且以往他跟秦诡有交际,所以在官场上无往不利,谁知遇到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更是把他给活活气死!尤其是这人得势之后事事跟自己唱反调。 “也许只是酒后胡言乱语,岂能当真?”丞相不服气自然跟对方辩到底。 谁知李尚书朝对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丞相心中一跳,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丞相,你可知酒后吐真言?而且你这样事事帮着秦诡说话,难道你们没有其他的关系?我可记得当初您为了撇清关系在大殿上怎样的大动干戈就是指责秦诡。如今你这是哪一出啊?不会是因为受了什么好处了吧?”李尚书忽然想起什么,便向高高在上的蜀王道,“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蜀王不想跟这些文人说废话,说话老是文绉绉的不说,还老是跟他绕圈子,甚至讨厌,于是大手一挥,皱眉道:“费什么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的话少在本王面前晃悠!” 显然蜀王不耐烦的样子并未使李尚书大为不快,反而信心十足地让人带上一个人人来。 此人不是别人,而是丞相府中的管家,看到丞相之后,连忙心虚地低着头。 “张管家,你怎么来了?”丞相看着自己的仆人居然在对方的手中,而李尚书跟自己不对盘,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安感让丞相的脸上的血色尽失,身体颤抖不已。 但这样子看在蜀王眼中便是心虚的表现,对于丞相的怀疑更加大。 章管家不敢回答对方的话,哆嗦着身体跪倒在大殿之中,大呼“王恕罪!” “大家想必都知道此人是谁?便是丞相的亲随,丞相府的管家,那么主子的一切事情不说全部,至少一部分总能知晓。而我发现丞相手中居然有一封密函。” 李尚书一说完,蜀王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什么密函?” 李尚书连忙让人把密函呈上去,蜀王打开一看,这上面居然是要丞相协助秦诡密谋造反的事,看得蜀王狠狠地把密函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吼道:“丞相你怎敢?” 丞相一脸茫然,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对上蜀王寒碜碜的目光,看得他头皮发麻,吓得跌坐在地上。 “来人啊!把这个密谋造反的人给本王抓起来斩首示众,相府的任何人都不能放过!”这阴沉冷漠的话一出,丞相吓得昏倒过去。 只是一旁的大臣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一切给吓到了,无人向前去替对方求情,更是无人敢向前扶一把。 尤其是丞相倒在一位大臣的脚边,那大臣像躲瘟疫一般缩在了后头,看得李尚书一阵冷笑。 树倒猕猴撒,这确实不假。原本依附于丞相的人个个人人自危,不敢再提丞相之事,就怕殃及池鱼。 而丞相所站的便是蜀国三公子一派,此时的三公子正派于边关作战,谁想一朝不慎在留在朝中替自己谋算的大臣居然背上了谋反的罪名?眼下的若不是对方是蜀王的亲儿子,估计也难逃一劫。 得到消息后的蜀国二公子一脸兴奋不已,他没想到只是一夕间就把心中的一个心腹大患给拔除,真是大快人心。 此时的李尚书坐在南司的下座,在二公子不注意之下,两人打了眼色。 “公子是天命之子,自然是万事顺遂,这丞相居心叵测,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理所应当。”南司开口道,这话倒是熨烫着二公子的心。 “云城说的极是,不过此事还多亏了尚书替我筹谋,不然的话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二公子想起自己是天命之子更加的得意,如今他的门下有不少的能人异士为自己出谋划策,可见自己是极为得人心的,而反观三弟去边境打战不说,朝中也失去了一大助力,更别提他那个短命的大哥,蜀国的世子了。说实在的,他还多亏那个南国的质子害死了自己的大哥,不然的话这等好事怎么会轮到自己? 这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二公子忽然担忧起如今蜀国的危机了,若是蜀国都不在了,那他这个公子将来的世子有何用? “如今魏国的军队兵临城下,若是不好好对付,恐怕我们这蜀国就岌岌可危了。各位可有什么对策?”二公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南司心中大为不屑,他巴不得这蜀国被灭,又怎么会帮助对方想办法呢?不过这蜀国必须灭,但是这魏国也不能这样白占好处。若是魏国一国独大,那么相对于弱的燕国,岂不是没有反击的能力?这可不行!这蜀国与魏国必须相互消耗双方的实力,而给燕国有喘息的机会,那样的话燕国才能有绝对的势力跟魏国一决雌雄,到时候两败俱伤,他岂不是可以坐享渔翁之力? 这魏国求助于蒙古不行,随后有与燕国合众一起攻打蜀国,未必不是有这样的打算。想必这燕国也不是傻子,自然有这样的防备,可惜若是不从,哪夹在两个大国之间岂不是瞬间被吞灭? 此局可是不得不去迎战,而且还要打胜战,以强燕国的威名远扬四海。 “若是二公子信得过在下的话,臣愿意一试。”南司有这样的考量,毕竟他如今的身份还是顶着风家二公子的身份,而且他至爱的人也在临城,若是除了什么岔子,那他岂不是后悔一辈子?虽然他相信以对方的实力能化险为夷,但总归见不得对方,心中总是不踏实。 这样一说无疑是给了二公子一束阳光,顿时惊喜万分,“若是云城能替我分忧,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如今父王最信任我,自然是不想让对方失望的。云城,你一向是我最为看重之人,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南司一笑,“自然是不会让公子失望!”随后拱手向对方行礼,但低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却无人知晓。 第一百七十六章 攻城 “公子,你真的要去?此次不安全!”李显也就是李尚书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南司面色严肃,“为何不去?若是我不去,你以为这次就算完了吗?” 李显不懂对方的意思,“公子,只要魏国大军一到,整个京都毁为一旦,到时候蜀国自然是不复存在,这不是公子您所希望的吗?难道公子您是改变了主意不成?” “改变主意?这蜀国若是轻而易举的灭了,那么得益的不就是魏国?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便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耗费兵力,到时候燕国有了可乘之机,魏国与燕国两军对垒,你说这次谁赢?” 李显听了对方的话大呼英明,对于自家主子的远见和抱负简直是五体投地。 南司被认命为蜀国戍兵统领,而任将军为副统领,一起对付魏国大军的进攻。 眼下过了一日,因为城门坚固固若金汤,所以这魏军虽然人多势众,但也未曾占了一丝一毫的好处。尤其是临城守将采取了敌动我不动的不战之策,守住城门,消极待战,让一直冲锋陷阵直捣黄龙的侯将军大为恼火。 就是站在城门之内,依旧能听到侯将军的怒骂声。 “狗娘养的!有胆子出来跟本将军一决生死,像这样龟缩在壳里算什么英雄好汉?” 可惜,侯将军的嗓子都快喊哑了,敌方依旧毫无动静,气得他想要直接踹了对方的铁门。 正在侯将军气急败坏之时,里头传来一个嬉笑的男子的声音,“我不出去你又奈我何?”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侯将军一听就知道对方是一个孬种。 正当侯将军所想的,一个长的极为不安分的男子站在城墙之上,高声向自己叫嚷的,就好像一只看门狗一般,不懂行事。 “竖子!你是何物?”侯将军十分气恼,这小子居然敢跟他叫板,真是不想活了。 站在城楼上的陈赖笑的无赖,“我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什么东西?难道将军还认为自己与犬类相提并论?这天下熙熙攘攘,我身为人叫几句如何?旁人叫的得,难道我却不行?” 侯将军被激怒了,此人在把他比成畜生,这等恶气,他岂能忍受? “哼!臭小子,有胆色报上名来?”等他攻了城,定然将这小子五马分尸!让他哭爷爷叫奶奶,以泄他心头之恨! 但显然这陈赖不是按常理出牌之人,他用戏谑的话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爷爷的名字?万一你想找我算账呢?我岂不是跑都没用?” 侯将军气噎,这小子脑筋转的倒是挺快的。不对,他还赞这个小子干嘛? 一旁的白染看着陈赖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心中忧虑不已,“你这样折腾对方,就不怕他直接攻城?” 陈赖大为不在意,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夫人放心,虽然这侯将军算是一员猛将,性情躁动,勇猛无比,可他身旁的军师却是个极为小心谨慎之人,可谓是谨慎多疑,若是我们不声不响,不引起一点躁动反而坏了事情。” 白染目光一闪,这陈赖还真是不简单。这用兵之道忌于过激,而他们越是刺激魏兵攻城,他们越是怀疑其中有诈,这样的话就为调动京都大军引得了时间。 虽然这临城城门乃玄铁所造,内设机关,城墙又多以山石沙砾混泥土甚至是融铁加固,可谓是十分坚不可摧。但若是他们这样继续开挖下去,用横木撞击,也不是个办法。 万一他们动用其他的手段进城,他们岂不是无计可施? 白染担心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对方接着问道:“夫人是在担心什么?” 白染目光一闪,“这城门倒是无碍,但若是他们以掘土从中挖一条地道进来,那该如何?” 陈赖一愣,他怎么没有想到?不过这倒是提醒了自己,看来必须做好完全的打算。 “夫人可有好的计谋?”陈赖一时间没想到好的法子。 白染微微一笑,“让人安排在城下摆几口油锅,大火燃起,万一发现什么不对,便用火油浇之。这水火乃无情之物,想必人也无法僭越。” 这一招倒是狠!陈赖眼皮一跳,不得不说这办法确实好。 司马封原本见城门无法打开,又不能阻止侯将军的鲁莽之举,于是便暗中吩咐一些能人通过从外处挖地道,挖进城中,进而来个里应外合,打个措手不及,自然是胜券在握。 正当他为自己的做法越发得意之时,忽然一个小兵神色狼狈地跑了过来。 司马封看着对方的样子,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 “军师,不好了,我们正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地道之时,那临城守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滚烫的油浇在其中,害得我们这些兄弟不得不后退,而且还伤了不少兄弟。” 司马封面色铁青,看来这临城之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如此以来,他们处事更加的要小心谨慎才是。 如今侯将军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子气得暴跳如雷,如今又有这样一出,莫不是故意引诱他们上当,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一想到这个是司马封心中就忐忑不安。 此举不可行!之前他只是几分推算,如今他是有九分的把握这里面一定是他们的计谋。 想到这,司马封匆匆去找侯将军商议,眼下也顾忌不了私人恩怨了。 还真没想到敌军真的是这样的打算。风成顿时松了口气,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还真没想到一个女子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还是一个闺中女子,真是不简单啊! “大儿媳妇,这次还多亏了你。”风成自然是明白若是真的被他们奸计得逞,那后果不堪设想。 “爹说笑了,都是一家人,何谈言谢?过了这次,儿媳估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染所想的也是陈赖所想到的。 “风大人,不是说袁将军会赶到吗?这么这么久都没见?”陈赖想着虽然故布疑阵能解一时之围,但却不是长久之计。如今魏军正候在城外按兵不动,如此以来,虽主动也是被动,到头来还是要一场硬仗要打。 毕竟魏军此行必是孤注一掷,后方粮草运行艰难,也撑不了几日,那势必会破釜沉舟,勇猛精进,到时候蜀国还是迟迟不肯动之神兵,这一进了临城可好比河坝破损,大河冲破良田前倾,国之将亡啊! 这一点蜀王不会不明白。 陈赖知道蜀国会有援兵,但眼下的迟迟不来,想必是朝中多事。哼!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怎么在乎个人私利,估计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别提此人!”风成想到此人就糟心,关键的时候离开了临城,用到他的时候把自己的儿子带走了,真是气死他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沦陷 “报!二公子带着几万精兵强将来驻守临城。”一身铠甲的小将风尘仆仆地赶来。 风成一听,立马喜上眉笑,“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云城一定会想办法带兵过来。” 白染与陈赖对视一眼,刚才风成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反正只要对方高兴就好。 白染现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南司,虽还是风云城的样子,但眼神犀利,还是记忆中那种如狼似虎的凶狠的眼神。 自从南国在这场权势斗争中处于劣势,甚至沦为牺牲品之后,这南司到底经历了什么? 白染目光一沉,便见南司向自己招手,显然这样异样的举动引起了风成的注意。但即便如此,风成也没说什么,只是走下楼去迎接自己的儿子。 “爹,情况如何?”南司向风成问道,身后站着的便是好久不见的原大将军。 “情况还算好,只是若是你们不尽快赶来的话那事情就不好说了。”风成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一旁的原将军,这新仇旧怨的让风成一下子脸色难看。但显然原将军对于对方的表现不以为然。 这更加让风成大为气恼不已,指着对方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南司自然是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的,说起来还是他推波助澜的结果,于是开口道:“是王下的命令,而且以魏国侯将军的威名恐怕只有原将军可以胜任此次的战役。” 听到是蜀王下的命令,风成再是不服气也得憋着,毕竟都到这个时候了,若是自己还在顾忌着私人恩怨的话,那不仅是他们一家老小,甚至是整个临城的百姓都得遭殃,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若是整个蜀国都亡了,作为旧国的旧部,他们这样的官职还不是跟着一起死。 思前想后,风成觉得这还是一场硬仗要打,不仅如此,而且还要打赢,若是输了,那可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这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随即一把利箭深深地刺进了城楼上的横梁之上,原以为对方是想宣战,谁知上面居然带着一张纸条。 “大人请看!” 守卫从上面取了下来,急忙交给风成,风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劝劝降的话。 风成的面色一沉,而一旁的南司接过来一看,目光幽暗,“他们可真是打着好手段,若是真的答应对方的要求,岂不是羊入虎口?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这时的敌方高高的马车之上,站着一个英勇无比的男子,一身铠甲在阳光中泛着冷光,让人刺目。他扬起高傲的头颅,神色甚至嚣张,“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打开城门投降的好。这边关之地已经失守,早晚都是个死,何必痛快地出来?何况我王恩典,如是你们早点投降的话,那本将军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归顺我王,以前的事情一律不究,而且还会加官进爵,这样的好事难道你们不答应不成?而且你们可要想清楚,如今边关战败,就好比蜀国大部分的兵力都被我军歼灭,而留在京都的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做的只是无谓的抵抗。” 听到这话,临城的官兵顿时军心不稳,不知所措。的确连边关都破了,那么留下他们这些小兵对付这些人,岂不是以卵击石,到时候还不是战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投降,这魏王不是说了,只要投降,他们就不会追究,而且还会礼遇他们,这样的好的事情怎不应允? 一旁的校尉按耐不住了,于是走到风成面前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好好考虑考虑,这边关都已经失力,想必不多日就会直接攻进蜀国京都,若是我们做无谓的抵抗,那不是得让大家一起送死?末将不是怕死,而是底下的兄弟都有妻儿,还有全城的百姓,若是万一他们屠城那可怎么办?” “闭嘴!事情还未到这个份上,你就要说这些的话动摇军心,你居心何在?是不是他们的奸细?”原将军厉色道,还未等对方开口,抽出一把雪亮的大刀,“刺啦”一声,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一阵强烈的光线刺眼地让他们睁不开眼睛,而等他们睁开眼睛时,只见眼前一片血色,一个头颅从脖子上滚落下来,而那具身体在风中瞬间倒下,鲜血四溅,染红了将士们的眼睛。 “你在干什么?”风成面色青白,显然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一切给吓到了。这临城可是他的地盘,这原将军不经过他一声就擅自杀了自己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向自己公开挑战? “爹,原将军这样做只是为了稳定军心,不然的话,如是大家都这样想,这样的话,那魏军还真是不战而胜了。”南司做了一回和事老。 听自己的儿子这样一说,风成也知道对方的意思,可是就是心中不服气,至少也要通知他一声,不然的话他这个城主是摆设吗?实在是太气人了! “哼!”风成扭开头,冷哼了一声,再也不想跟这样的人说话。 白染见到这副阵势,想必这蜀国的气数还真是要到头了。 “二公子,你打算怎么办?”白染看着对方,想必南司不会替蜀国着想,毕竟这蜀国可是害得南国覆灭的罪魁祸首,她就不相信对方这样的好心。 南司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坚定,“当然是殊死一拼!不然的话岂不是让他们小看了蜀国?” “那蜀王那边?” 南司知道对方的意思,于是开口道:“蜀国已经把三分之二的兵力集中在边关之地对抗魏国与燕国联合作战,这次真的如他们所说的失力的话,那蜀国还真是处在了刀尖之上。尤其是如今的秦诡因为大逆不道沦为阶下囚之后,那蜀国王宫更加的岌岌可危,所以我们这次只需胜不许败。” 白染这回倒是弄清楚了,感情这次蜀国已经被架空了,尤其是如今的蜀国内部已经消耗了大量的兵力,王宫如同毫无威胁力,若是这时候一举进攻,那势必要亡。 她不相信蜀国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没有南司在其中动了手脚,尤其是如今的他还义正言辞地在这里说是保卫蜀国,倒是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码。 “若是这样的话自然是好。但万一逃不了,那临城的百姓可怎么办?”白染深深地看着对方,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 只可惜对方的眼神一直那么幽深,让人看不真切。 也许几年一别之后,她对于当初那个怀有抱负的少年已经不认识了。毕竟这世上最难预测的便是人心。不然的话也不会说是人心难测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攻下 由于边关得了胜利的喜讯,魏兵大受鼓舞,一致嚷嚷着直接攻城,大战蜀国,以显魏王英明。 如今士气大振,若是这时候一声令下,确实是大好时机。 “军师,你觉得如何?”侯将军无比得意地向司马封开口道。 司马封也知道是最好的时机,如今大军一破,若是他们不乘胜而站,那么势气就会受到影响,但是听他们说如今的蜀兵就有几万兵马,而他们只有五千,这样的力量悬殊,这样的胜算一半一半,若是等到大军直扫京都,两面夹击,自然让这些蜀兵不战而降。 “将军,要不在考虑一下,或许等到大军从南边直打京都,到时候我们就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可谓是不战而胜。”司马封的意思对于常胜将军侯将军来说,简直是个耻辱。 虽然知道对方的意思,可是他侯将军是什么人?打多不少的胜仗,尤其是当初以三千精兵攻克燕国十万,那破釜沉舟一幕让魏王极为赏识,这才让自己一跃成为魏国能将,更是带来的常胜将军的威名。如今若是这做做法,无疑是让自己的战争生涯抹上一笔阴影,何况这战他必胜无疑。 “怎么了,你怕了不成?”侯将军冷笑着,眼中带着讽刺的意味。什么军师?别以为好几次险胜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只不过用的都是些小手段,若是真的动刀动枪,上战场,此人一个文弱书生有何用?不过是沽名钓誉,真以为自己有几分本事? 司马封劝不住侯将军的一意孤行,无法只能叹气。这侯将军倒是天赋异禀,可惜刚愎自用,只知道硬拼,不懂得随机应变,兵法上的致巧之术,虽勇猛无比,将来在真正在朝廷之上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更是与自己丝毫没有威胁。 左右这场联合攻打蜀国的大战已经取胜了一半,若非天助,这蜀国已经难以翻身。最多也不过是损兵折将而已,而他早已派人上奏朝堂,将来若是真的魏王怪罪,也祸及不到他的身上。 想通之后,司马封的心便暗淡下来,就等着看侯将军派兵进攻临城。 只听几声急促的号响,两方军队一拥而上,积极迎战。原将军带领的一万精兵从城门中冲出,激烈的厮杀声,战火烽烟四起,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个临城。 一天一夜的厮杀让整个临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怖之中,孩提的哭泣声在烈火的刀光剑影之下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翌日清晨,乌云密布,顷刻间一场大雨清洗了整个孤城。鲜血随着水流直入河流之中,原本清澈的河水变成了一条血河,尸体在地上冰冷地躺着,无疑是一场人间炼狱。 偶尔几个人影走过,却如身上的跳蚤一般,飞快地逃离,似乎从未来过。 雨越下越大,整个临城顿时密布着一种阴森的气息,沉重地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临城与魏军之战,所谓是两败俱伤,谁也没占到便宜,可是从南方长驱直入的魏国与燕国联军沆瀣一气,使得毫无兵力对付的蜀兵毫无战斗力,不堪一击,很快抓住了正在潜逃的蜀王,当然还是早已成为阶下囚的秦诡。 蜀王王宫顿时被洗劫一空,金银珠宝名画玉器更是被先行的魏军夺了先机。 由于魏国的军事能力比燕国强,燕国虽然对于这次讨伐蜀国之后的分账不均表示不满,但也不敢明面上多说什么?只能咽下这口气。 “这魏国实在是太过分了!”想起这个作为燕国的领兵打仗的胡启很是恼火,可是因为忌惮于对方是个大国,却不敢直接跟对方对上,万一让他们找到了借口在借此对燕国不利,那他还真是罪大恶极。 一旁的苏瑜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料到会如此,但是为了对付日益强大,已经对他们两国出手的蜀国,他们不得不做出让步。这吃亏总比灭国的好。尤其是如此正是乱世,不仅是魏国有威胁,而且其他的草莽政权也甚是让人头疼不已。 对于燕国来说,这蜀国就像是压在他们头顶上的一座大山,眼下终于没了,这也让他们松了口气。 “胡启,这事情不能怪你,要怪就怪这天下的局势确实是与我们燕国无利。”苏瑜开口安慰道,先是夸赞了对方的勇猛,这让胡启很是激动。 这时的武林筠忍不住泼对方的冷水,“公子,此次的蜀国已灭,对于魏国来说已经没有可以威胁之处,可眼下的就是要对付我们燕国。” 苏瑜倒不是担心这些,“先生多虑了,眼下的这次跟蜀兵一战,魏国也算是受到了一次重击,尤其是魏国的常胜将军侯将军,若不是他一意孤行,也不会让五千精兵战后只剩下五百人,原本可以等到两军一起突击,来个里应外合,谁知此人太过自负,眼下的这位魏国的能将恐怕是难逃追责。” “可就算如此,也不过是五千而已,这魏国可是区区几千人?”武林筠接着道,“这五千虽然是精兵,但还有其他几十万兵马,到时候我们燕国更是无力相战。” “那怎么办?难道这魏国想背信弃义,利用我们灭了蜀国之后,就反过来攻打我们燕国?”苏瑜露出焦急之色。 正在这时,一个侍者匆匆而来,苏瑜见此顿时眼睛一亮,而一旁的武林筠也是心生警惕之色。 “还不快请。”苏瑜十分的激动,左右徘徊着,心中还是不安心,怕对方误会自己诚意不够。仔细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去迎接的好。 “公子您这是干嘛?”武林筠忍不住叫道。 苏瑜回道:“我怕简先生认为我诚信不够,所以还是亲自相迎为好。” 武林筠看着对方眼底的兴奋之色,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公子,您可是身份尊贵的燕国大公子,何须如此?若是如此岂不是自降身份?” 苏瑜摇摇头,“必是能人,自然是苏瑜该钦佩之处,定以贵相待,以示尊重,而先生我也曾是如此,难道先生忘了?” 武林筠没想到对方会说了这样一句话,顿时哑口无言,又接着对方说道,“先生请放心,苏瑜自然是希望自己的门下聚集天下英豪为我所用,为天下所用。而先生当初在苏瑜一事无成之际,还是鼎力相助与我,这份情谊天下无人能及,等到苏瑜有能力报答的一日,定然不会忘记先生之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武林筠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那也不会跟着苏瑜。 “是谁让我们的公子那么兴奋?不会是简慕辰吧?听说此人可是天机老人的座下嫡传弟子,有经天纬地之能,武林筠啊武林筠!我看你是遇到对手了!而且我想以后我们的公子更加信任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这位简先生,你且等着瞧着吧!”胡启幸灾乐祸地说道,心情十分愉快。尤其是看着对方一向镇定自若的脸变了脸色,那简直是太精彩了有没有? 第一百七十九章 燕国 “你没事吧?” 钱小小以为这次在劫难逃,谁知一觉醒来却是在一间甚是奢华的房间内,里面古色古香的一切让她再次意识到自己没死。尤其是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白姐姐,你怎么会在这?我们这是在哪?”钱小小只是吓得昏了过去,所以休息一下也就没事了。 白染没想到这钱小小居然没逃走,她之前可是交代过对方要好好地躲起来。若不是自己来的正是时候,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想到这,钱小小也是一阵后怕,只是想起一起的方嬷嬷,也是焦急地问道:“方嬷嬷人呢?” 这时候从门外走进一个身影,此人立马扑倒在对方的身旁,含泪哭泣这,“我的好小姐,幸好你没事,若是有个万一,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死去的老爷和夫人了。” 钱小小心中很是感动,连忙拉着方嬷嬷的手道:“方嬷嬷,您不要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白染想起一件事便好奇地问道:“方嬷嬷,那时候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找到你?” 不知道是不是白染的错觉,她总感觉对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听到对方苍老不知情绪的声音传来,“我是替小姐引开恶人!” 钱小小一想起方嬷嬷为了自己冒这样大的风险就十分的感动,她决定以后把方嬷嬷当自己的亲生奶奶一样的爱护着。 “是吗?”白染的话让方嬷嬷怒不可赦,狠狠地瞪着对方反击道:“难道是白姑娘不相信我?以为我会害自己的小姐不成?我已经是半截入土之人,小姐还年轻,以后有的是路要走,还以为我会贪生怕死不成?” “这样必是最好。”白染话语平淡,可是她倒是听人说这方嬷嬷再次之前可是从旁人屋内搜出了不少的钱财,还看着她跑了出去。当时她来到院子里只看到钱小小被白晃晃的刀抵着。 若是真的要逃走,那些钱财足够对方富贵地过完一生,而眼下对方还要回来,难道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白染心思百转,她早就知道这方嬷嬷对她总有种防备和不喜的感觉,如今她对对方说了这样的话,恐怕以后态度更甚。 不过这也不打紧,她又不是银子,怎可让人人都喜欢?换而言之,若是对方真的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在这段时间内必生事端。 这狐狸夹起尾巴时间久了总要露出来,与其把事情挑明,还不如等着对方找上门来的好。 “既然没事,那我就先下去了。”此时的白染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面容,容貌倾城,明眸善睐,就是好几次板着脸色,也依旧让钱小小看痴了去。 看到这样的钱小小,方嬷嬷面色很不好。 “小姐,你可要小心这白姑娘。” 方嬷嬷明显对白染不喜,这让钱小小恨不能理解,“方嬷嬷,可是人家刚才救了我的命。” 方嬷嬷冷哼一声,“什么救了小姐的命?还不如说是小姐救了对方的命才好。若不是小姐把自己的身份给了对方,对方怎可遇到贵人?如今在这燕国享受着荣华富贵?” 听对方这样一说,钱小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叫起来,“什么?我们已经在燕国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方嬷嬷此时一脸的复杂,她也没想到她们的命居然那么大,这一来二去的打听,居然让她找到这白染跟钱小小居然在燕国都城临安墨府,而所谓的墨府就是南国新晋的贵族墨司的府邸,也是燕国三公子也就是世子的门,可谓很是得三公子的器重。 此时的世子府内,一个行为郎当的男子坐在席上,身旁的美人环绕,美酒歌舞好不逍遥快活。 “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这一声严厉的声音,吓得正在行乐的苏琅差点从席上掉下去,还是一旁王显候着,给对方当靠垫。 苏琅见是让自己讨厌之人不得不狠狠地挖了对方一眼,忍不住抓狂低声嘶吼道:“啊!你们都给我出去!” “公子这样便好,不然的话玉王妃又要找公子的麻烦了。”南司看着对方甚是烦恼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公子,您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熟读兵书治国之道,也好替王上分忧。” “还分忧?”苏琅自嘲一声,“不是有苏瑜吗?这次可是他的人战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这苏瑜惯来会装腔作势,也不知道糊弄了多少人成为他的门下。按理说我的容貌比对方好看,怎么就没吸引到这些人呢?难道是他们瞎了不成?” “哦?那世子的意思是吸引人才靠的是容貌?”南司觉得很是好笑,这燕国的世子居然这样的不学无术,毫无大志,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母妃有些能力,而燕王却是个极为爱美色之人,便对着玉王妃言听计从的,连立为世子都是挑了一个酒囊饭袋,光是一个绣花枕头。 “那可不是?”苏琅觉得自己说得就是这个理儿,眼下的都是他们自己有问题。而且这些人怎么努力替苏瑜办事,不过是图对方有出息,为他们加官进爵而已。但是苏瑜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公子而已,哪像他什么也不做,就拿一个世子当当,想想都觉得这苏瑜活着也是太累了。“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说啊,墨司你这样聪明的活着不累吗?不如就跟我一起风流快活,就是到了那一日也没留什么遗憾了!” 说完,那双风流的眼眸朝南司瞟了一眼而过,兀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南司看着洒出的酒沾染上了衣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嘴角一弯,“公子怎么知道属下累,而不是乐在其中?” “啊?”苏琅有些喝醉了,眼神迷离,神智似乎有些迟钝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这样明争暗斗的日子?” 南司不知道对方是真的醉酒还是假的,不过即便如此,对方的举动倒是让他很是意外,而且也许在某一方面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也不一定。 “公子说笑了,世人都喜欢安贫乐道,而公子不是一般人,若是也喜欢的,那现在公子所做的便是让属下费解。虽说以公子的身份实在是身不由己,但是若是公子真的想要抗争,为何只是糊里糊涂的过日子?这对玉王妃来说压力可见一般?而且如今玉王妃的母国蜀国已经灭亡,公子可想好了如何面对朝中的一切?” 等到对方走后,原本醉酒昏睡的苏琅从酒桌上坐起,神色冰冷,忽然从身后闪出一个人影。 而此人不是旁人,若是白染她们在的话,就会发现此人便是风云山庄的庄主风若庄。 “公子!“风若庄恭敬地向对方行了一个大礼。 第一百八十章 休养生息之法 自从南司从世子府出来之后,白染就感觉到对方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南司面色严肃,眉眼蒙上一层阴影,似乎有化不开的愁云。 “这次也许是我判断失误,也许这燕国世子苏琅不是我想的那般简单。” “燕国世子苏琅?”白染听对方这样一说,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嚣张至极的脸,“你说的就是那个泼皮无赖般的苏琅?这样的人只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有什么可忌惮的?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 南司看了对方一眼后,于是把对方跟自己之间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白染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同,不由得皱起眉头,细想之下才道:“难道这苏琅是在韬光养晦,故意弄虚作假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浪荡无能之人?若是真的如此,这样的人可就可怕难以对付了,可见城府之深。” 南司也是很赞同对方的话,“可是眼下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的打算不过是希望燕国跟魏国交战,以至于两败俱伤,可是眼下的政局让他们不会即刻开战,毕竟这一次是打着共同浇灭乱臣贼子的旗号来攻打蜀国。谁都知道除了蜀国其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蜀国事事逞能出头,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这蜀国之战必然是顺应民心。可如今要是起了战事,那两国和平之意便是当着天下之人的面撕毁,他们还要脸面不成?” 南司也知道对方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我们只能等不成?” 白染摇摇头,这魏国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了蒙古的可汗才协助他们直达临城。 所以便可以在此大做文章。 南司一听,顿时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让天下人都知道魏国居然勾结外敌进攻蜀国,而且还允诺这中原的国土必要他们的一份?自古中原就与外族势不两立,为天下之人所憎恨,如今这事情一传出,不仅可以让燕国出师有名,而且其他的草莽之主也可以一呼百应,到时候这天下可就难说了。” “然也。”白染点点头,这天下如今已经是一趟浑水,如今只不过是让它更加的浑浊而已,这样的话才能浑水摸鱼。 “什么?你说魏国居然勾结外敌想要吞并我们中原?真是岂有此理!”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整个好汉山的英雄好汉们都震惊了。 他们是占山为王,不过是求得一丝安稳罢了,也想过称王,但是如今区区的几百人,甚至是几千人马,而且都是来自普通的民众,毫无根基,想要有更大的成就,无疑是痴人说梦。 最坏的打算也是等到天下大定,到时候新帝招安,混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不枉他们大干一场。 原本他们看好强大的魏国,毕竟比起蜀国,他们还算仁义。可是经过临城之战,血洗临城就是襁褓之中的孩儿都被无情地杀死之后,他们就对魏国失去了信心。而且如今又传出他们勾结外敌的事情,更是让他们彻底失去了依附对方的心。 “眼下怎么办?”说话的是一个长相朴实的汉子,皮肤黝黑,身体壮实,手上全是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庄户出身,而其他的两行人也都是来自同一个村或者是同一个村的。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开口道:“若是真的如此,我们可不能让魏国奸计得逞。这外族可不是什么好人,一旦占了我们的地盘还不把我们赶尽杀绝。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叫做非我族类必杀之。” 这话说得个个人心惶惶,连忙商量着该怎么办才好。 “我有一个办法。”忽然有一人惊呼起来,众人连忙围了上去。 “快说是什么办法?” “我们何不联合各个山寨一起写信给燕国让他们攻打魏国,到时候这事情若是成了,我们也算是弃暗投明,若是这事情不成,到时候他们两国都败了,那岂不是我们坐收渔夫之力?”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摸着自己的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可惜有人看不下去了,狠狠地揪了一下对方的胡子,而这胡子居然被对方揪了下来。 这让男子很没面子,恼怒地冲着对方道:“土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土斐冷笑一声,清秀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算命的半仙,不过是一个穿着道袍的骗子而已。而且就算你说的那样,可是万一这外族也不是傻子,就是趁这个时候攻打我们中原,到时候我们中原已经生灵涂炭,禁不起折腾,到时候他们才是坐收渔翁之力,而我们只是任人宰割,只能等死。” 这话说得也是这个理儿,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让他们这些在这里瞎操心干嘛?还不如各自回家好好种地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也许这天一亮,大家都好了呢? 当然这是做梦! 白染的容貌实在是太招眼,听从了南司的安排,易容成了一个普通侍从的模样,在南司的身后跟着。 街上的行人倒是不少,尤其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儿,被父母牵着,倒是让白染大为好奇。她到过的地方也不少,很少能看到这样一家三口四口甚至五口的场面,而且画面其乐融融,就是她这样习惯清冷的人也深受触动不已。 “你是不是好奇这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小孩和年轻人?” 就是南司不说,白染也会问清楚。 “难道说这燕王又颁布了什么利民的政策?” 南司知道对方聪慧,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猜到,“那是自然,前几年就开始实行休养生息之法,让百姓多生孩子,而且若是生的多官府还有奖励,不仅如此,这家中若是独子,家中有五十岁上者要供养者便免去杂役。女子寡者鼓励再嫁,若是不从则有官府负责婚配。这服役者的男子必须满十五,不过五十者。以保证了将士在外面带兵打仗无后顾之忧,而且又不会人口减少,如今城中的人口可是五年前的二倍,你说此举是不是算是创世之举?” 白染注意到对方的神态十分的激动,不说他就是自己也是十分的震惊,也不知道是谁提出这样的见解让燕王如实地照对方的意思去办。总之那个好色的燕王绝对不会想出这样的出人意表的想法。除非这天就是他自己捅破的。 “简慕辰!天机老人的嫡传弟子,如今燕国的座上宾,拜为卿,深受燕王信任。”南司眼中透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味,若是与这样的人对上,也不失人间一桩趣事。 简慕辰?天机老人?白染的目光一愣,这不是他们的死对头吗?怪不得能想出这样的歪主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仁楼 白染原是大为敬佩的,可是一听到对方的身份之后,立马产生了厌恶之色。 别说她是嫉妒,而是他们两派原本就是势不两立,所以想让自己对对方另眼看待,那简直有辱师门,自取灭亡才是。 “原来是天机门之下,不过如此而已,能想到这些也是不错了。” 南司看着对方傲慢的样子,想起对方跟之前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由得嗤笑一声。 “难道你跟此人有过节不成?”南司紧紧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跟此人有什么过节?”这过节可是门派之间,跟她当然没什么过节了。白染毫无殊色地看着对方。 “也是,你一向与人为善。” 虽然是好话,但听在白染的耳中怎么会那样的刺耳呢? 这天仁楼是个附庸风雅之地,尤其是这地方却是二公子招揽天下英才之所,而且在这里可以畅所欲言,表天下之事。 这往来之人却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之人,就是跑堂的伙计也是一副乖顺讨巧之人。 这三五成群各自相讨,气氛十分热烈。 白染见人人似乎胸有丘壑之样,相互之间也是十分的吹捧,倒是少有说些有用的话。 “官要点什么?”小二哥是个心思灵巧之人,见着南司的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而作为小厮打扮的白染就被自动忽视了。 是不是有点狗眼看人低?白染心中的不满让南司看出了苗头,也不管是不是让人看了有些奇怪,便让白染自己点些自己爱吃的,他随意。 小二哥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厮的身份可不见一般,很少有小厮这样得宠的,就是得宠的侍女也不能跟主子同桌吃饭,可见这小厮在对方心中的分量。这一想,对于白染伺候的更加周到了。 “他倒是挺会看人脸色的。”白染嘀咕着。 这上菜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而且看着这些菜色也不错。 “怎么样?”南司知道对方喜欢吃,而且这天仁楼的名气不仅是在学术之上,而且最为让人追捧的是这里的厨子是个精通四海之味的奇才,只要你说出什么样的口味他都能做出。 “很不错。”白染并不是好辣之人,可是这辣中的味道带着一丝腥甜,十分可口,却也没有丝毫辣口的味道。 白染倒是吃好多,眼见着对方似乎没有怎么下筷,于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吃?难道这些不符合你的胃口?我觉得这味道还是可以的,难道你的要求比我还高?” 南司笑笑,眼中的深意让白染看不懂。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刚想说什么,突然引起的响动声让他们把注意放在了这个上面。这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儒生们忽然看到了苏瑜一来,立马聚集在一处,等着跟对方打招呼。 苏瑜自然是前呼后拥的,面上却带着谦虚之意,身旁还是跟着胡启护卫,而原本的跟在一起的武林筠却没有出现,而是一个名满天下的简慕辰。一时间引起了整个就酒楼的轰动。 “各位请坐。”苏瑜跟他们一个个打完招呼之后,便态度谦和地迎着简慕辰到了雅间。 而恰好,经过白染这桌时,简慕辰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 白染见到这简慕辰,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人倒是长的人五人六的,只是看起来不怎么亲切,估计也是个冰碴子,难缠的角色。对于这样的角色她一向敬而远之,反正只要不在一起相处就是。如今看对方的架势这在宣布自己定下了未来辅佐的主子,也就是说他在替苏瑜打响名气,招揽人心。天下都知道天机门是什么门派,而简慕辰选定了燕国的大公子,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这燕国的大公子苏瑜就是天定的天下之主。 这人心向背却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这步棋简慕辰走的有点急。 而苏瑜自然是知道南司是自家三弟的门,却也丝毫未显露不愉的样子,反而彬彬有礼,让人看不出一丝不妥之处。 “原来是墨大人,还真是别来无恙。”苏瑜笑着道,虽然奇怪对方怎么会带一个外形普通的小厮出门,但旁人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想多问,免得对方多想。“难道墨大人对这楼很感兴趣?” 南司站起身向对方恭敬地行了个礼,“大公子有礼了,在下只是听闻这天仁楼不仅聚齐了不少文人雅士,最为关键的是厨子好,这人的口腹之欲自然是难以避免,也就过来看看。” “哦,那大人觉得这里的饭菜如何?是否符合大人的口味?”苏瑜接着问道。 “自然是极好的,而且最为让人好奇的是这符合四海之的厨子是从哪里找来的?实在是让人吃惊不已。” 苏瑜笑笑,“这众人的口味难调,我就想着若是尽量去满足大家的口味那岂不是更好?而且想到的是若是人人都能尽情地发挥自己所能,那么整个燕国必然是更加的昌盛。不知墨大人所长为何?” 南司目光一闪,“在下所擅长的不过是一个食而已。” 苏瑜叹了口气,倒也显得轻松自在,“既然大人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大人,我苏瑜自然是一个好结交朋友之人,若是有一日能到鄙府中一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希望如此。” 等苏瑜他们走开之后,白染这才开口道:“他这是在公开招你他的门下,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同意?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好事。” “今日你可看到武林筠?”南司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白染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因为简慕辰的存在?” 南司点点头,“俗话说得好,这一山难容二虎,这天机门是厉害而且神秘,可是武家也不是泛泛之辈,而且两人的性格迥异,不是武林筠与胡启。而苏瑜门下的门众多,当然也是冲着苏瑜的才德,但即便如此,人的手指都有长短,何况这苏瑜对于他们的态度。人多了,自然口杂。而世子府,虽然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或者是有别的目的而来的门,但是只有我一人得到王妃的器重,这府中之人也敬我,畏我。这样的便是我想要的。” 白染倒是赞同对方的观点,这一山容不得二虎,若是苏瑜的府中这几个能人对起来,各自为派,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毕竟有才能的人大多恃才傲物,谁也不服输,自然是多生是非。 “我倒是好奇你这几年到底去了哪里?怎么没有你的一点音讯?” 南司早就想对方问自己这个问题,一听对方这样关心自己,心情就十分的激动,于是把这几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对方。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母亲的娘家墨家的安排,而且在各国他都有各自的身份也是因为墨家的背后支持。 墨家为了自己的外孙上位,可是在天下布下了一盘大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命之人 白染听了对方的经历后,不禁唏嘘不已,这墨家的势力还真是不可小觑。 恐怕这天下都要他的势力,不枉他天下之商的威名,自然是商铺遍及天下,这势力自然是如此。 “大公子这是想拦世子那边的人。”简慕辰直接开口道,这让苏瑜倒是有点尴尬。 “先生是觉得我做的有所不妥?若是如此的话,我自然会注意,可是我也是爱惜人才,这墨司倒是个人才,而且连玉王妃都如此器重。尤其是年纪轻轻就让我那个不学无术的三弟另眼相待,自然是有些本事的,而且有些事情确实做得很好。” 简慕辰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了些许的灰尘,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而且低下头来轻轻弹去衣服上的灰尘。 等了半响,正在苏瑜以为对方不会说什么的时候,才听对方幽幽开口的道:“大公子的仁德自然是人人都想追随,而且还那么不计前嫌,确实是一个明君之举。” 明君?苏瑜的眼睛顿时一亮,神色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但是左右都是自己的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先生真是抬举我了,若是能得到先生的鼎力相助,我不说成有这样的妄想,只是希望天下能早日大定,百姓能安居乐业,逃离这水深火热的地狱。” “大公子何必如此谦虚?何况大公子是命定之人,将来定是让天下人诚服。只是这世子之人还是不要去碰的好。” 简慕辰的话让苏瑜大为激动,“先生此话何讲?” 简慕辰看着对方,把对方的表情看在眼底,“以大公子的聪明难道不会知道在下所说的意思?而且简某在大事未成之前,一定会陪着大公子横扫天下,坐上那把至高无上的宝座。” 这样的话已经在明了不过了,一旁的胡启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只能从桌上抄起一壶酒直接往在自己的嘴里灌,喝完之后向简慕辰恭敬道:“在下胡启,以后若是先生有什么事情大可遣我去办。我胡启绝对不说一个不字。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子!” 胡启可不糊涂,自然是把事情道明。简单的说若是为了公子肝脑涂地,若是为了私人的利益那自然是不奉陪。 简慕辰并不向对方看,只是轻轻朝苏瑜举杯,动作优雅地小酌一杯而已。 胡启也不是一次两次受到这样的忽视,而且都是这些自以为是的文人,真是气死他了。可是因为对方可是燕国的卿,如今辅佐大公子的人,他这口气只能往下咽。 哼!胡启的眼神有点发狠,戾气在自顾自地喝酒之中算是沉浸下去。 这胡启这一喝就喝高了,醉的可是东倒西歪的,原本苏瑜让人把对方送回去。 可是眼下的侍者把胡启送进马车之后,就回府了,而此时的胡启却马上叫住了马夫,自己不听劝的一人从马车上出来,独自走在路上,准备一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回家去。 这离家的路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可是今日的路却走出了一个时辰的距离,胡启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辛酸。成家立室?成家立室?他家公子的大业还未立,他如何成家? 正在这时,他双眼模糊地看到前面有一个绿衣的模糊的声音。 “大哥,你没事吧?”柳燕好奇地看着对方,一旁的侍从担心自家的主子会受欺负,所以劝住对方不要去管闲事。但对方不听,让侍从很是烦恼。 “我……”胡启这话还未说完,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只是耳边传来温柔中带着紧张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甜蜜的甜蜜饯一般,甜到了人的胸口。 “把人抬回去吧!”柳燕一声吩咐之下,侍从不得不把这个七尺大汉拖回去。说实在的真是太重了,这人到底一天吃几顿饭啊? 侍从心里有点委屈。 从外边回来,夜色已晚,白染与南司一起回来,就看到钱小小坐在厅里等着他们。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入睡?”白染关心地问了一句。 谁知钱小小撇撇嘴,语气带着一丝埋怨,“才几点啊,就这么早睡?而且你们这么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怎么不带我们去啊?而且这墨公子你到底是怎么跟我的好姐妹勾搭上的?实话实话,抗拒从严!” 南司皱起眉头,没有理会这脑子看起来有些毛病的女子。每次都能从对方嘴里吐出几个大家听不懂的话,还自以为的沾沾自喜。也不好好想想,若是大家都听不懂,那么有问题就是她自己了。当初若不是因为白染的关系,他早就命人把此人丢道一旁去。 “今日你也累,回去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事情交给兰心去做就好。”南司冲着白染说的话却是十分的温和,见对方点点头,神态更加的温柔了,然后转身理都不理地从愤愤不平的钱小小身旁走过。 “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钱小小十分不服气,可是自己住着对方的,吃着对方的,在怎么发脾气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啊!就算这人喜欢上自己的姐妹,但也应该爱屋及乌吧,这样的区别对待为那般?等着!早晚有一日对方会开口求自己的,哼! “对了,你们这是去哪里了?这人是不是喜欢上了你?你们这是怎么认识的?”这一个个问题接憧而来,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然白染也不打算回答对方的问题。 “很早就认识了。你问这些干嘛?而且喜欢我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是吗?”白染这话不过是想要堵住对方的嘴,但钱小小以为对方是在向自己炫耀,心中更是有了疙瘩,很不服气。 好像她爱管他们的事情是的。果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钱小小看着对方一个个离开,心情一下子跌倒谷底,闷闷不乐地对一旁的方嬷嬷道:“我只是一个害怕而已,难道他们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如今我只是暂住别人这里,可是这到底不是我的家,以后的日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方嬷嬷,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 方嬷嬷察觉到对方的话中带着哭腔和无助,不由得暗骂这些不识抬举之人。 这白染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让这个看起来颇有能耐的男子这样对她?难道是因为对方的美貌?这样一想,方嬷嬷越发的肯定了。 哼!等着,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简慕辰看清楚白染的真实面目,让他知道小姐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到时候整个墨府的后院就是小姐说的算。 小姐说得对,如今世道乱的很,若是出去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暂时在这里求个稳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难平 “我们谈什么事情真的对你有那么的重要?”南司目光深沉地看着对方,似乎要把对方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白染被对方那种掌控欲的眼神看着十分的不舒服,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身为主子的问一个问题也不行吗?真是反了! “哼!重不重要是你说得算的吗?而且你可要清楚你的身份!尤其是你和我之前的关系,你最好是先弄明白。”白染的意思就是提醒对方,不要以为自己现在得意了,就忘记了自己当时的承诺。 但其他的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分,私下里的心思各异。尤其是钱小小听了对方的话很不舒服,直接脱口而出,“白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不成?” “钱小姐,我们主子和白小姐的关系自然是非同寻常的,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可以干预的。钱小姐,你明明知道我们的主子只有白小姐一人,你这样胡乱地掺和进去到底是几个意思?不会是想挖白小姐的墙角吧?”兰心可是见惯了那些自认为自己了不得的官家小姐,就是用低劣的法子拆散一段好姻缘。这样的人最为可恶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其是这样一个人?我这样做其实是有原因的。”钱小小急切得辩解道,显然对于自己的好意被别人误会心中很是委屈不已。 “原因?”白染看着对方,“什么原因?”她倒是好奇钱小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近的行事越发的让人看不懂了。以前行事虽然有些冲动,但人心不坏,可是身旁有了方嬷嬷之后,这眼中的东西不是一眼就看清了。 这方嬷嬷可能不能继续留在墨府,不然的话早晚会害了钱小小。 钱小小见大家都看着,于是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但是显然对于自己的做法没有赢得大家的尊敬。 白染面色一冷,“钱小小,你就是这样做些无聊的事情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做这样的事情。” 钱小小面色的血色褪尽,被人当众训斥的话让钱小小差点抬不起头来,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怒不可遏。 “方嬷嬷,是不是你在一旁挑唆让小小做这些后宅女子惯用的伎俩?”白染的话让方嬷嬷大为恼怒。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而已,居然跟她这样大呼小叫,一点教养都没有,以为自己是谁? 方嬷嬷冷哼一声,“白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的行事可是要经过奴婢的同意?而且小姐这样做的目的都是为了白姑娘的终身幸福,而姑娘非但不感激,反而让小姐当众难堪,白姑娘的教养在哪里?还是说怕我家小姐害你不成?” “教养?你说什么教养?”一直默默不语的南司突然开口道,而锐利的目光看得方嬷嬷心头打颤,话到喉咙口又深深地咽了下去。 钱小小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是联合起来欺负她们,都是枉费她们白费工夫,做了让她们不知好人心的事情来。想到这,心中就冒火,尤其是看着替自己说话的嬷嬷被人吓成那样子,实在是气不过。 钱小小立马把对方拦在对方的身后,鼓起勇气向南司训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一个老太太?难道你们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吗?而且我知道我们讨人嫌,碍着你们的事情了,但是你们不能这样,大可直接开口让我们走便是,何必这样羞辱我们?” 白染皱起眉头,这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白染指着一旁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气的方嬷嬷道,“但是她必须离开!” 那坚定的声音让钱小小与方嬷嬷为之一愣。 “这怎么可以?”钱小小自然是不愿意唯一的一个亲人离开,若是真的走了,那岂不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方嬷嬷一副受辱的样子,眼中带着泪水,声音哀伤不已,“小姐,奴婢不能在你身旁伺候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奴婢这就走!” “不,你不要走!”钱小小连忙拉住对方的手,不让对方离开,“要走我们一起走!”钱小小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跟对方一起离开。她就不相信这天大地大还能没有她们的容身之所! 方嬷嬷不同意,“不,小姐,你不能这样。这外面世道不安全,奴婢一个老婆子倒是不打紧,最多不过是一个死字,可是小姐不一样,年轻貌美,万一遇到歹人,那可怎么办?” 钱小小原本有这样的顾虑,可是因为对方的话更加的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不!我要跟你一起离开,你年纪那么大了,若是没有人在一旁照顾着,这怎么可行?” 方嬷嬷深受感动,“奴婢只是一个奴才而已,怎么能让小姐伺候着?” 钱小小看着对方感动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信心十足。她虽然是女子,可是她有好的厨艺,完全可以靠自己的真本事吃饭,何况自己跟这里的人不一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而不是像别的女子受其他人的操纵自己的人生。” 倒是一副主仆情深的感人画面,但是其他人丝毫不觉得,尤其是南司有点不耐烦了。既然都想着离开,他们这里又不会栈,自然不需要留人。还真以为他们钱多,乐意供养着这些人吗? “既然如此,兰心你去替她们好好收拾一下东西,不要让她们落下什么东西,毕竟我们墨府什么也不缺。”南司绝情的话打破了钱小小最后一点幻想,顿时跌倒在地。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钱小小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不是应该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吗? 南司嗤笑一声,那眼神带着厌恶,就好像是看着臭水沟里的臭虫一般,看得钱小小胸口微窒。 忽然间钱小小的心中冒出一丝怨愤来。 “墨司!”白染很不赞同对方的做法,毕竟这搅事非的便是方嬷嬷,只要她走了,那一切都会恢复平静。这钱小小跟自己倒是几分相识,虽然不能比较亲近之人,但相处了这么久总有些感情,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心情更加郁闷不已。 南司到不以为然,而且他觉得就算是因为旁人的挑唆,基于这些日子他对钱小小的了解,也不是一个什么心思纯白的女子,这样的人太过自私自以为是,若是真的放在白染身旁倒是怕多生事端。与其如此,他还不如将计就计,让这两人使劲折腾,一来让白染看清楚这钱小小是什么样的人。 二来的话,按照钱小小的性子必然会带着方嬷嬷一起离开,果然不出他所料。 “你们会后悔的!”钱小小气急败坏地跑开了,而身后的方嬷嬷连忙跟了上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贵人 “真的就让她们这样离开了?”白染倒不是担心方嬷嬷,而是担心钱小小,毕竟这方嬷嬷可不是什么善茬。能故意哄骗自己的主子自己独自离开的人能有几分善心?不会被对方骗了才好。 “你这么关心对方?”南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世上能让对方担心的也应该只有自己,而且能依靠的也只是自己而已。 白染摇摇头,如实地回答道:“这关心倒是算不长,只是觉得出于这些日子的缘分而已,而且这方嬷嬷可不是个好的,这样的人若是放在身旁迟早要出岔子。你还是派人跟着好些。” 她能替对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如你所愿!”南司应下,不过他只是答应对方派人跟着,至于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没说让其帮忙。 “最近世子府如何?”白染好奇地问道。 “能有什么?不过是照旧而已,再说了,如今大公子的势头那么好,若是这时候世子在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岂不是让燕国百姓看了笑话?” 南司的话不无道理,只是若是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那世子的名号恐怕要易主了。而且这时候朝堂之上已经有人提议弹劾世子,说他毫无建树,而且骄奢淫逸,实在难为燕国世子的表率。 “哦,那对方的意思是改立苏瑜为世子?”接下来的话自然是大家心知肚明。 南司点点头,“不过这话也没说出口,毕竟这燕王对玉王妃还是宠爱有加,范不着因为此事而跟那位起冲突。而且枪打出头鸟,这样的事情必然要等候适当的时机。” “既然的你现在的主子的世子的头衔都要没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白染好奇地问道。 南司目光幽深晦涩,“若是染儿你该怎么做?” 染儿?白染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叫这样的恶心人的称呼,一时间照实慌了一下神,但看着对方戏谑的样子,顿时气愤不已。 “染儿可不是你叫的!”白染气恼,但是显然这男子的脸皮是驴皮做的,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跟自己嬉皮笑脸的,好没正经。平日的他在旁人面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因为自己特殊不成? 忽然心中冒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但还是被她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好了,不逗你了,那染儿你有什么良策?” 白染见对方终于恢复正常,气也缓了过来。 “也没什么。俗话说得好,树大招风,这天下人都知道燕国大公子是天机门座下选中的天命之子,你觉得对于野心勃勃的魏国会甘心吗?” “那染儿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好好等着看好戏便可。恐怕这段时间内这苏瑜的府中不太平。” 南司与白染所想的便是最近苏瑜府中所发生的。苏瑜府中真是多事之秋,这府中也不知道造访了多少批杀手。好在公子府之中警卫森严,又有胡启这样的勇士时时守护,这才多次死里逃生。 若不是因为简慕辰是天机门的弟子,苏瑜还以为对方是故意陷害自己呢。 总之这段时间内,苏瑜的运气有些背。 苏瑜总不能一直待在府中,而且这样的事情多了,苏瑜也就不当一回事了,毕竟简慕辰都说自己吉人自有天相,而且会遇到贵人相助才能化险为夷,既然如此,那他老是待在府中还能遇到什么样的贵人? 钱小小最近挺可怜的,因为出府走的匆忙,所以没带什么东西,就是连衣服也是方嬷嬷匆匆忙忙收拾的。要不是方嬷嬷当了一些首饰,恐怕她们连破旧的院子都租不起了。 想着在墨府中的锦衣玉食,钱小小再次抡起扫把开始清扫院子。 忽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钱小小定睛一看,便见一个血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吓得她差点把扫把给扔了。 “救我!”这声音还未说完,这人就倒在地上,吓得钱小小更是面色苍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方嬷嬷从外头回来,见此院中有一个受伤的男子,心中大骇,该不会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外头的坏人吧?”方嬷嬷问的很是委婉,心中嘀咕着是不是因为这是个歹人想对小姐下手,这才遭了大难。 钱小小见对方的表情,连忙否认,不停地摆摆手道:”方嬷嬷,你不要误会,这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我刚出来一会,这人就突然窜了出来,不会是哪里来的坏人吧?“ 方嬷嬷听说最近外头不大平静,尤其是大公子的府邸,更是杀手经常地光顾,眼下的不会是哪里来的坏人吧?这样一想,方嬷嬷吓个一跳。这可不行,若是这男子真的是官府找的人,那么若是人在她们这里,不管是生还是死,她们都要倒大霉了。 “小姐,我们赶快把此人抬出去,不然的话万一真的是坏人,我们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钱小小连连点头,两人打算一起把对方抬出去,忽然间钱小小注意到男子的样貌意外的出色,而且看着身影也不是一般人家养得起的,至少是养尊处优,不然的话那男人的双手怎么会那么白皙修长,就像是弹钢琴的手一般。 钱小小心中一跳,顿时下了一个决定,也许这男子并不一定是坏人。虽然说坏人的脸上没有写坏人两个字,但是她觉得拥有这样的脸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什么?小姐,您疯了吗?”方嬷嬷的面色十分严肃,她没想到对方居然想救下对方。若是真的惹上麻烦,以她们现在的能力岂不是任由人拿捏? 钱小小不管对方怎么发对,反正心中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若是自己不救下对方的话,那么她会后悔终生。 她的直觉一直很准,就像当初信任白染一般,如今的她倒是看不明白对方了,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狠心的对待自己。是什么时候变的呢?是从顶替自己的身份进入风府之后,也许正是因为富贵迷了眼睛也不一定。 钱小小叹了一口气,心中忍不住失望不已。她是真的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朋友,可惜对方不怎么珍惜,若是下次再次相见的话,那么就形如陌路,各自安好吧。 “小姐,您真的要这样做?”方嬷嬷没想到对方居然想把最后的那点钱给对方请大夫,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收留对方已经是仁至义尽,而且还要填补对方的药钱,她们真的是菩萨吗?她们现在是自身难保了!她开始怀疑自己回来找钱小小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钱小小一脸歉意地看着方嬷嬷,目光复杂道:“对不起方嬷嬷,我知道这样让你很难做,可是眼下的救人要紧。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相信我们也会得到好报的。再说秧哥儿在外头打仗,我们这样子也是替他积福,上天也会多多照顾他的。”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方嬷嬷也无话可说,只是说到秧哥儿,心中一时间心酸不已,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失踪 “什么?你说苏瑜不见了?”坐在上头的燕王一惊,面色突变,“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玉王妃听到这消息,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话苏瑜居然会不见了,连忙问道:“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来禀告的侍卫连忙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清楚。原来是苏瑜出去办点事情,谁知道遇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刺,而且这些刺显然是有备而来,把保护苏瑜安全的随身护卫胡启等人故意引开,从而对苏瑜下手。 没想到就是这会儿功夫出了事情。 等到胡启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之后连忙来救苏瑜之时,刺已经离开,而留下了恶斗之后的痕迹,地上还留着不少的血迹,不仅如此,苏瑜也不见了。也不知道是遭了大难还是…… 侍卫没敢把事情说明白,可是眼下的意思燕王岂会不知道?说起来这苏瑜才德兼备是未来储君最好的人选,如今又是声名显赫,在百姓心中更是颇有声望,燕王又不是糊涂之人,自然也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磨练一下苏瑜。这苏琅虽然是世子,但是无德无能,将来顶多是袭爵而已。 这下可好,人不见了,生死未卜,这可如何是好? “那胡启这些人呢?” 玉王妃忽然提起这些人让沉浸在忧虑中的燕王立马反应过来,对啊,这胡启办事不利,怎的也不能就这样放过。 “胡启人呢?”燕王恼怒不已。 侍卫看到对方的怒火冲天的样子,心中一跳,不由得对站在外头自责不已的胡启感到一丝同情,估计这次燕王对胡启是不会手下留情了。 “回王的话,在外头等候发落!”侍卫恭敬地回道。 玉王妃目光一闪,嘴角泛起冷笑,好一个胡启,就是他老是坏了自己的好事,这次还真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若是不让他脱成皮,她如何是王妃? 胡启一听到燕王的召见,又见一旁的侍卫好心地提醒自己一句,“胡将军,这次王很生气,您可千万要小心才是。要不属下去替您找一下简卿?” 胡启朝对方恭敬地道谢,“多谢这位兄弟,此次就是胡启失职才会酿成这样的大祸,是死是活按王的处置便是,胡启绝不皱一下眉头!” 侍卫见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无奈地摇摇头。这世人都知道这玉王妃跟大公子不对付,此时的玉王妃在场,而胡启又是大公子身旁的人,玉王妃对于此事可是最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这次啊胡启还真是凶多吉少。 不行!在大公子还未知道下落,若是胡启真的死了,那就是真的一了百了了,他还是去找简卿商量一下吧。 想着对方那张清雅冷漠疏离的脸,侍卫的面色顿时有点犹豫。对于简卿他可是又敬又怕,这到底是去好还是不去好呢?真是有点为难啊! 想着,这路就越走越远了。 胡启一进门就立马朝燕王下跪请罪。 面对着胡启这张脸,燕王极为大怒,不停地训斥道:“你身为大公子的贴身侍卫居然让大公子一人身处险境,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万一大公子出了什么事情,本王一定不会饶了你!” 一旁的玉王妃添油加醋道:“胡,虽然这大公子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却是他的母妃,若是他出了事情我也一样不能饶了你!”说完玉王妃嘤嘤哭泣起来,显得十分的伤心,好像真的是替大公子担心一般。 这看得一旁的燕王极为感动,他没想到自己的玉王妃居然这样的善良,果然是他一直宠爱的人。如今蜀国灭了,身为蜀国人的玉王妃心中肯定不安,又遇到这样的的事情,对方一定比自己更加的伤心难过。 这样一想,燕王连忙安慰对方道:“王妃,你这是干嘛?大公子会没事的,你可不要过度伤心,不然的话本王会心疼的。要求是如今作为你故乡的蜀国已经没了,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多想啊!一切有本王呢。而且大公子是我们燕国最有才干的公子,他一定会平安归来,为我们燕国的将来做打算的。“ 玉王妃听到这,面色有些难看,尤其是听到大公子更加的反感。什么平安归来?什么打算?她巴不得苏瑜永远都不能回来,死了不是就不能回来了吗?而且他们还有苏琅,他可是世子,不是应该让他继承燕国的一切吗? “王上,苏琅可是世子,将来的一切不是由他来继承吗?”玉王妃不解地看着对方。 燕王无奈地摇摇头,“玉王妃,你糊涂啊!你看苏琅这些年到底干了些什么?一事无成不说,还乐于享受,这样的世子燕国还有希望?本王知道你疼爱自己的孩子,但苏琅也是我的孩子,自然是跟你一般。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应了你让他当了世子?不要说我偏心,我已经给过苏琅机会了,是他不珍惜,就知道贪图富贵。而如今燕国上下谁不知道最合适的人选就是苏瑜啊!而且王妃你也不是挺喜欢苏瑜的吗?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伤心不已。” 见对方面色不对,想要开口辩驳,燕王的脸色立马板下脸来接着道,“王妃,你不会告诉本王,你这是故意在本王面前惺惺作态吧?或者说你希望苏瑜出事情?” 玉王妃连忙否认。 燕王这才缓和脸色,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很是欣慰道:“本王就是知道玉儿不是这样的狠毒的女子,所以才这般宠爱你。只要你一直都这样乖巧懂事,本王会一直宠爱你的,知道吗?” 燕王的笑容一如既往地让人感觉到轻松无害,可是这次在玉王妃眼中莫名觉得有一丝阴冷。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这燕王不过是一个昏聩好色之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城府了?不然的话这么多年来,这王宫之中怎么是她的天下? 想通之后,玉王妃松了口气,如今她手中的权势并不比苏瑜少,而燕王今日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变化,肯定是因为简慕辰以及苏瑜身旁之人的挑唆,不然的话以燕王的势力怎么察觉到什么? 她不相信! “那王上的意思是削了琅儿的封号?” 燕王看见对方伤心的样子,连忙安慰道:“王妃放心,本王不是这样意思。本王以后会像众臣解释,其实这世子不过是一个爵位而已,算不上什么。若是你觉得可行的话,那么改日就立苏修为世子,后日里辰儿为世子……将来若是苏瑜坐上了我的这个位置,也不显得各自的兄弟那么尴尬。” “什么?”玉王妃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一个昏聩之人,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跪在地上的胡启没想到对于燕王来说,这世子之位居然是如同儿戏,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过这燕王虽然昏聩无能,但性子温和,从未滥杀无辜,确实已经不错了。而且知道让贤能的公子当未来的继承人这点就理应得到自己的尊敬。 毕竟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结交 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等到的人,侍卫看到胡启平安地回来,顿时松了口气。 胡启知道此人就是关心过自己的人,所以态度十分和善。 “胡将军,幸好您没事,不然的话属下真的不知道给怎么办了,属下原本想要去找简卿的,谁知道属下无名无姓自然是连对方的门都未进去。”侍卫说到这,面露无奈之色。 胡启心中很是感动不已,这时候对方的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啊!想起这武林筠都未为自己出一份力,心中对对方更是多有芥蒂。而对于简卿来说人家可是高高在之人,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见到的,自然是对于这个简慕辰心中没有太多的介怀,但是武林筠就不一样了,他们这些年都是一直替公子效力。怎么的公子出事了,他就像个没事人一般,真是替公子寒心不已。 “多谢这位兄弟,还未请教兄弟的大名。” “大名不敢当,属下李威,一直是仰慕将军的威名,原本以为这辈子无法见到真人,没想到老天有眼让属下能有机会见到将军。”李威的神色激动,眼中充满了敬仰之色这让胡启很是触动。 他没想到这朝堂上下还有人记得他,而且对于他的事情还那么关心,就是自己的公子……这样一想实在不对,对方怎么能跟着自己的公子相比? 胡启注意到对方穿着宫中侍卫的衣服,而且看衣服的品级在宫中也是有一定身份之人,便多嘴了一句,“若是有机会的话,胡某希望能与这位兄弟一起替燕国效力。” 李威顿时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多谢将军提点,以后将军有什么事情的话只要吩咐就是,李威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胡启离开之后,李威的脸上不再像之前的那么激动,而是露出不齿的表情。 胡启平安地回到府中,但并未有人向前来关心自己的生死,顿时心中的落寞之情更加的急切。 忽然想起什么,胡启的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转身离开了大公子府。 而等候了很久的武林筠见胡启还未回来,不仅有些担心,这桌上的酒菜已经摆了多时,若是再等下去的话,就等让下人再去热热。 不过宫里的人已经来信说胡启已经没事了,那他也没必要在做其他的事了,于是便吩咐下人先把饭菜给撤了,等胡启来了之后再给他呈上去,而他便回去休息,毕竟他昨晚上因为公子的事情熬了一宿,眼下事情都定下来,就等着大鱼上钩了。 正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赶来道:“先生,胡将军已经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武林筠停下了脚步,重新坐下。 仆人见此又接着道:“可是将军进来之后没一会儿又出去了。” 武林筠皱起眉头,“去哪里了?” 仆人一脸为难,“这奴才真的不知道。要不奴才去瞧瞧?” 武林筠摇摇头,一个处事鲁莽的大汉而已,用得着就派人跟着?而且看着对方急切的样子,不过是找公子的消息而已,这猜也猜的出来。 此时的胡启正在柳家别苑之中,听着琴音袅袅,美酒佳人作陪顿时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尤其是隔着白色纱幔,里面若隐若现的是美人的娇颜,更是让胡启酒劲一上,心中燃烧着一团火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救自己的小姐。 胡启的声音有些暗哑,心中对于这个纯白的姑娘有了龌蹉的心思十分的懊恼。 此时琴音将断,柳燕勾起最后一个琴音,笑容浅淡地看向胡启道:“公子今日怎会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情?” 胡启目光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看对方还是不该看好,只能硬着头皮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来看看小姐。”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胡启顿时脸红燥热,可是对方皮糙肉厚,就算是红的如煮熟的鸭子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于是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是我冒失了,怎可耽误了小姐的清誉?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还望小姐不要见怪。” 柳燕笑笑,倒是不在意,“公子不要介怀,奴家对于公子的品性自然是知道的。” 胡启顿时十分的激动,眼下的对方对自己并没有反感,而是觉得自己不错,这代表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接近对方小姐呢?只是自己的年纪大,而且如今公子又不知所踪,自己的命运又不知道,如何给对方一个可靠的将来?这样一想,胡启激动的心彻底凉了下来,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我见公子心绪不宁,想必有其他的事情。不过奴家有一句话想劝告公子,还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胡启巴不得对方多说话,怎么会介怀对方呢?于是急切地催促道:“小姐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胡启自然是洗耳恭听。” 柳燕笑笑,从纱幔中款款而至,笑容温和,让人亲切不已,“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事都要公道,还望公子不要过于忧虑。而且再多的忧思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积极去做,倒是显得有用些。” 这话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胡启对于对方更加的敬佩不已,而且内心更加的羞愧。若是将来能娶这样的明事理的女子为妻,那可是他胡启天大的福分。 胡启心中疑惑,为何每次见到对方都是戴着面纱,虽然很想问出口,可怕对方误会什么,所以没敢问出口。只是对方有一双美丽灵动会说话的眼睛,而且皮肤雪白细腻,身材妙曼,一看便是一个美娇娘。 所以在胡启心中对方就是一个美丽善良而又聪慧的女子。 忽然间外头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子拉着一个文气的男子不依不饶地走了过来。 女子一看到柳燕耻笑一声,语气嚣张不已,“表姐,好久不见。” 柳燕似乎没看到对方的无理一般语气温和道:“表妹你怎么来了?”转头看到一旁的男子,神态惊讶道,“万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女子眼中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意味深长道:“是我命令他来的。我是想让他好好看清楚他的未婚妻到底长什么样?是我好看,还是她还看!一定要看清楚了才行。不然的话,以后可是要后悔的。” 万公子有些尴尬地看了柳燕一眼,然后如看到瘟疫一般,连忙离女子保持一定的距离跟柳燕解释道:“柳妹,你千万别误会,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都是一直缠着我,我心中只有柳妹一人。” 听到这,胡启算是明白了八九分了,原来柳小姐已经名花有主,顿时心如刀割,失魂落魄。想不到他胡启好不容易想要安定下来,上天就给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既然是感情之事的纠缠,那他一个外人便不好参与,准备打算瞧瞧离开,才不显得气氛尴尬。 谁知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叫住了自己。 “你!不准走!”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万公子 胡启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跟自己叫嚣,不由得挑眉看着眼前娇蛮的女子,这女子长的倒是好看,只是性子太过野蛮,而且居然跟自己的表姐居然这样的说话,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这样一想,胡启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洪艳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面不是惊艳,而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不由得生出一丝恼怒之气。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这男子倒是威武,只是年纪看起来有些大,而且粗手粗脚的,一看不是什么有涵养之人。不过也对,只有像表姐这样荤素不忌的人才会跟这样的粗鲁之人打交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街上的乞丐古旧也能表姐聊得来。 “你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洪艳不屑地看着对方,眼中的轻蔑之气很让人心生恼火。 胡启虽然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可是如此嚣张跋扈毫无口德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加上之前对方对于柳燕的毫无礼数的话,更是添了一笔账。 “我是什么不用你管,可是你作为一个女孩子家口无遮拦,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胡启的话让洪艳怒不可遏。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让你这样说话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胡启不屑,“你到底告诉我是谁?” 洪艳得意一笑,“告诉你吓死你!我可是洪侍郎的最宠爱的女儿,如今我爹正是王上最器重的人,你若是得罪了我,我定是让你好看!” 胡启不把对方的威胁看在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郎而已,这左右的侍郎那么多,一个洪侍郎算老几?而且听着好像没怎么听说过的样子,想必也不怎么有能力,不然的话以公子的能力自然会跟自己跟前说对方的本事。既然他没听公子说有一个姓洪的侍郎,那么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若是真的有能力了的人,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岂不是给自己的脸上抹黑?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将来他有这样的女儿,他宁愿一出生就把对方给掐死! 不过若是柳小姐教养出来的女儿定然是一等一的好教养,到时候才貌双全,引得天下男子争先迎娶。 想到这,胡启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光。 洪艳忽然看到对方的表情,心中一惊,目光不觉的轻柔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嚣张,还别说,这汉子不凶起来还是挺男人的。若是比起这万公子还是差了一点学识,其他的还一般般吧。这人估计又是被自己的美貌所迷住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真烦,自己随便见到一个人就冒出一个喜欢自己的,唉!可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你的!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完,洪艳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万公子,见对方的目光还在自己表姐的身上,不由得大发脾气,“你是什么意思?我都说我喜欢你了,以后你不能看任何女子,包括表姐!” 那趾高气昂的表情让胡启皱起眉头,忍不住开口斥责道:“你一个姑娘家居然毫无羞耻之心,实在是太过分了!人家已经有了婚约,你居然还在这里叫嚣,难道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吗?” 胡启实在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不讲理的女子,已经不是不讲理了,简直是道德败坏,无理取闹! 洪艳原本得意的面色被对方一说,简直面红耳赤,当场反驳道:“你知道什么?这男未婚女未嫁,我犯了什么错?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再说了,万大哥心里头只有我,我也只有他,我们相互喜欢,这表姐才是拆散我们的人。” “简直是胡闹!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既然有婚约,那么就应该成亲,与你何干?而且柳小姐既然是你的表姐,你既然不顾姐妹情谊去抢人家的未婚夫,你这样做简直丧心病狂!而且你怎么知道对方不喜欢你表姐,不过是你胡思乱想吧了。” 胡启觉得柳小姐有千般的好,是个男子就知道该选哪个?岂会弃明玉而选鱼目?这世上没有这样傻的人吧? 洪艳十分生气,双手叉腰道:“我就是知道对方不喜欢表姐,表姐这样丑,而我这样漂亮,世上的男子皆为好色之人,怎么会喜欢一个丑女?不信的话让表姐揭开面纱看看,对方到底长着一张什么样脸?也让万大哥好好看看自己该选择谁才是明智之选。” 洪艳这话刚说完,柳燕就自愿把脸上的面纱摘下来,露出一张半人半鬼的脸。左脸是美丽绝伦,右脸上长了一个赖疮,十分的让人恶心至极,看得万公子差点吐了。 柳燕看到万公子嫌恶的表情,面露失望之色。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世上果然是只看重容貌罢了。 洪艳的面色无比得意,“怎么样?万大哥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怎么样的选择了吧?再说了,我的家世可比表姐好多了,表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官之女。若不是长的难看,怎么会到这里来?不过是想着找个倒霉鬼就这样鱼目混珠地嫁了,这样也显得不让家门难堪。” 万公子听到这,气得面色发青,他一直以为对方看重的是自己的人品与才华,没想到他们是拿自己当冤大头,把这样的一个如此丑陋之人嫁给自己,其心可诛啊!他真是看错人了。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个贤惠美丽之人,没想到对方具有拥有着一颗与她外貌一致的狠毒的心,若不是洪妹妹把这事情捅破了,到时候自己真的娶了对方,那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柳小姐!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得,现在连亲近的称呼都没有了,万公子直接疏离地称呼柳小姐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万大哥难道不知道以前你是怎么说我的吗?而且我以前就问过你,是一个女子的德行重要还是一个女子的容貌重要?你说的是德行,若是没有我的话,你定然想娶一个钟无艳这样的女子。难道你这些都忘了吗?”柳燕的语气带着凄凉,让人感到心酸不已。 万公子面露厌恶之色,看着对方那张丑恶的半张脸,心中很不耐烦,他如今只想把这门骗婚的婚事给退了。 “我是这样说不错,若是你当初坦白相告,我也不会如此,是你欺骗我再先,现在反而说我的不是了。柳小姐,是我看错你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虚伪?”万公子的面色阴冷,显然对对方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意。 看到这样的情景,洪艳简直高兴坏了。 “你看吧,我就说对方不会喜欢上你了,表姐怎么样?赶快把这门婚事给退了吧,不要白白地耽误人家。” 柳燕凄凉一笑,“君若无情我便休。万大哥,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娶我?” 万公子冷笑一声,“我回去便让送来退婚书!”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毫无留念地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做戏 胡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太可恨了。 尤其是看到柳燕被欺负的那一刻,胡启觉得自己的心痛不已,忍不住想上前去抚平对方心中的伤口,可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太过尴尬,岂不是让她觉得自己轻浮? 这样一想也只能独自一人在旁边看着。 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不屑所谓的万公子这样的做法,是男儿就应该承担起身为男子的责任。怎能因为对方的容貌而嫌弃对方呢? 于是胡启想也不想地拦住万公子的去路。 对于一个文弱书生来说,一个七尺威武孔武有力又带着煞气的男子挡在自己的面前,自然是心生畏惧。 “你想干什么?”万公子支吾着,整个人显得佝偻起来。 看到这样如此没骨气的男子,胡启轻蔑一笑,“你还是一个男人?就因为一个女子长得不好看?” “关你何事?”万公子鼓起勇气,双手紧握地向对方吼道,似乎这样能让他很有底气,即便如此,心中还是有点发虚,就怕对方忽然对自己动手,毕竟这些野蛮人就知道动手而从来不用脑子思考问题。 想起自己空有一身的才华,却没有伯乐去赏识,顿时有种怀才不遇的苦闷。 “哼!好一个百无一用是书生,你除了能读一点书,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骨子里比毒蛇还要恶毒,还能有什么?我就问你,若是你娘长成这样你会嫌弃吗?” 万公子连忙回答道:“子不嫌母丑,难道你们这些莽夫不知道吗?” 胡启冷哼一声,“既然你懂的那么多,那你为何还嫌弃自己孩子的母亲?” 万公子被对方说得面色难看,“你这是强词夺理!而且之前说了不是我的错,而是对方欺骗自己。” “欺骗你什么?欺骗你她长的难看还是貌若天仙?若是她说自己长的丑,而揭开面纱却是一个美人,你是高兴还是难过?娶妻娶贤,既然你已经开了口,如今却倒是她的过错了,实在是一个伪君子!你这样的人就算以后功成名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万公子被人说到了痛楚,心情更加的恶劣,对于对方更加的不满,于是狠气之下脱口而出道,“既然你讲的那么有道理,有本事你娶她啊?倒是只会说别人,你又做得到吗?” 胡启嗤笑一声,“不要以己度人!我自然是愿意娶的,只要人家柳小姐能答应而已。” 此话一出,不仅万公子愣住了,羞愤不已,连柳燕也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启。 见对方羞赧地看了自己一眼,柳燕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 “那还真是多谢了!”万公子没脸留在这里,只能像逃走一般狼狈地离开。 看到如此没用的万公子,洪艳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柳燕一眼,“算你们狠!”便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留下两人相视一眼,面色多少有些尴尬。 胡启害怕对方会误会自己,连忙解释道:“柳小姐,在下没用恶意,只是不想让小姐为难,还请小姐不要计较。在下还有事情,先行离开了。” 胡启说完心中所想之后,心中有些慌乱,有点不知所措,所以暂时只能先行离开。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还要去找公子的下落,眼下的找公子才是正事,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顾忌儿女私情?真是愧对公子的信任啊!” 想到这,胡启便急忙向柳燕辞行。 柳燕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情很是低落,一旁的丫鬟看了十分的不满。 “小姐,你对他那么好居然会这样对您,实在是太过分了!”丫鬟十分不平静,“不过这胡公子倒是不错,一点也不是那种看重容貌之人。小姐,若是对方真的有那个心,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柳燕收起脸上的表情,面上露出俏皮的笑容,嗔怪道:“就你花样多,而且对方看起来是不错,但是跟我不合适。” 柳燕的话是拒绝了胡启的意思,听的丫鬟面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时候背后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已经离去的洪艳,这次是去而复返啊! 她站在她们背后冲她们大吼一声,吓了她们一大跳,顿时得意地跳起来。 “嘿!瞧着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不能让我知道?” 柳燕看着自家的表妹,无奈地摇摇头,“得了,就你花样多,怎么样这事情解决没有?” 洪艳小脸抬起,眼神骄傲的小眼神看得柳燕好笑不已,“我一出马什么样的事情不能解决?这次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伪君子而已,再加上我的美色,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刚才那个莽夫一样的男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这样说我,实在是太可恨!下次若是在遇到他,定然是叫他好看!”说完之后便露出小粉拳,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看得柳燕十分好笑。 这哪是威胁啊?明明就是一只毫无威胁力的张牙舞爪的小猫而已,自然是有些可爱的。 但柳燕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面带愧疚地看向帮自己演戏的表妹,“表妹,这次多谢你帮我,只是这次的话怕对你的名誉不好,若是姨母知道了定然是不高兴的。” 洪艳大为不在意,“若是有男子真的因为这些名誉的东西而看不上我,那就说明对方没有眼光,而且这样的男人又怎么能配得上成为我的夫君呢?我要的夫君自然是义薄云天,而且是个真汉子!”说到这,洪艳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胡启的样子来,不由得耳热,下意识地把对方的影子从自己的脑海中摒除出去。 柳燕看到的样子无奈地摇头,“若是真的有这样的男子便好了,可惜这样的男子少之又少,若是真的能遇上,那真是难上加难。” 洪艳倒不在意,神色高傲,“我觉得我会遇上这样的人,不然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 柳燕忽然想起最近姨母替表妹张罗亲事的事情,不由得担忧道:“最近姨母正担心你的婚事,你这样一闹估计很少人上门去提亲了。” 洪艳倒是不在意,“我就是要这样做,那些人才不会自不量力地上门来提亲。” “可是姨母会气死的。”柳燕补上了这么一句,这表妹性格乖张,又得姨母娇宠,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驯服的。若是真的有一日有男人真的达到表妹的要求,那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事情。 “我才不管呢,反正我就要按着自己的意思活着,不然多没意思啊。”说完之后,洪艳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看着这样的表妹,柳燕又是叹了口气,她能想象若是姨母知道这样的消息之后怎样的大发雷霆。不过她也无能为力了。 第一百九十章 得救 “这是在哪里?”苏瑜一醒来就看到周围陌生的一切,身上的无力感让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既然如此,他还是仔细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屋内的光线不好,家具破旧,甚至带着一丝发霉的气味,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看来救了自己的这屋人家的家境并不怎么好。忽然想起自己被袭击受了重伤之后踉踉跄跄地靠着全身的意志来到一户人家的庭院,这院中刚好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姑娘在打扫,之后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若不是对方救了自己? 正想着,一个轻巧的脚步声让他心生警惕,等到看到是一个长的清丽的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你救了我?” 那沙哑的声音并不好听,但对方睁开眼睛后,露出的温和的表情却像一道霞光射进了钱小小的心灵之中,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跳的如此的厉害。 “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钱小小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看得苏瑜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两人也不知道为何发笑,总之笑完之后,一种暧昧的尴尬的气氛在屋内弥漫开来。 还是苏瑜假装咳嗽了几声这才让屋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不知道姑娘的芳名?若是他日有机会的话,苏瑜一定好好报答。”苏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觉得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让自己的心灵深处莫名的悸动。说实在的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好笑,甚至是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可笑的想法。 反正这次他没打算骗对方,而且就是连自己的真实姓名也不想去隐瞒什么。 他不信天不信命,而他就是天命! 苏瑜目光一暗,见对方还是一副羞涩不已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再次爬到了脸上。 “不用了!我叫钱小小,你叫我小小就行,我的朋友都这样叫我的。”钱小小心跳的厉害,她发觉若是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不会因为心脏病而死,真是羞死人了! 苏瑜神态温和,“小小。”那温柔的如同一阵清风拂过对方的脸颊,让钱小小更加的羞臊了。 “嗯。”钱小小忽然想起自己是给对方送药的,怎么就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真是太笨了。 “怎么了?”苏瑜见对方居然敲自己的脑袋,好奇地问道。 “没事,只是我把你要喝药的这样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就知道说话了。来!这是你的药,大夫说只要喝了就会没事了。连大夫都说苏大哥的命还真大。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大哥你一定是遇到什么大难了吧?最近街上不太平,苏大哥你知道吗?”钱小小小心翼翼地求证着,说真的留下对方,并且救了对方,她心中也是很担忧不已,就怕自己救的是一条毒蛇,将来定是恩将仇报。 现在可好,她看着对方的面相肯定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且对方身上带着一丝寻常人没有的贵气,定然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人。若是救了这样的人,那将来对方要是真的要报答自己的话,自己肯定不会吃亏的。想到这,钱小小看着对方的眼神更加热切了。也许对方就是自己的命定的男神。 “谢谢你。”苏瑜在对方的帮助下坐起来,又被对方贴心地在背后靠了一个枕头,果然舒服很多。 钱小小原本想亲自喂药,这样也好增加对方的好感,不过这样太过尴尬,而且对方要求自己喝药,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毕竟让一个女孩子特意开口,这样显得很是掉价。 苏瑜喝完苦药,顿时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正在这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给自己递来一颗蜜饯,对上对方温柔期待的眼神,“给你,吃下去就不觉得苦了,每次吃完苦药之后,我娘都这样哄着我吃一颗蜜饯,所以我就养成了这种习惯。一吃药就要准备一颗蜜饯。” 果然苏瑜吃完蜜饯之后,口中的苦涩的味道好了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比较喜欢苦的滋味。而就是这种味道让他无时无刻记得自己经历了什么,需要做什么。 “很好吃。”苏瑜朝对方笑笑,表示感谢,顿时让钱小小十分高兴不已。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一个老妇人,看样子年纪有些大了,苏瑜见此,心中便认定了此妇人应该就是钱小小的奴婢。 果然不出他所料。 “小姐,这是你要的粥。”方嬷嬷走了进来,见到对方醒来,又见着对方的气质儒雅高贵,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也是还是一个贵人,心中顿时欣喜不已。也许这次小姐还真是没救错人。 “谢谢嬷嬷。”钱小小高兴地从方嬷嬷手中接过,准备递给苏瑜,但是被方嬷嬷制止了。 “小姐,你这是干嘛?这可是最后一碗粥了,若是给了这位公子,那您吃什么?”方嬷嬷面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钱小小握着碗的手一滞,脸上带着一丝为难和窘迫,她实在不愿意在自己男神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她希望在自己的男神面前一直表现好的一面,可是事情上她们确实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不碍事,我们不是还有一些野草吗?到时候放点盐下去煮了便好,那样子也挺好吃的,而且苏大哥是个病人,更应该补充营养。对了,我瞧着河里的鱼不错,等下我去钓几条鱼来,到时候我们煮鱼汤喝如何?”钱小小想起自己学姜太公钓鱼的一幕就十分的兴奋,想不到自己在古代也这般做派,若是以后想起定是一件趣事。 方嬷嬷这样一听,这还了得,连忙开口制止道:“小姐,您可是身躯尊贵的小姐,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这钓鱼也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且虽然我们落魄了,可是也不能丢了老爷和夫人的脸面。关键不是嬷嬷自恃身份,而是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危险了,若是遇到坏人该怎么办?” 钱小小无奈地自嘲道:“我们都这样子还稀罕这个身份不成?再说了,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还想这个?” 现在她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与其这样端着还不如用自己的能力去养活自己比较实在。 苏瑜没想到对方居然过得这样的困难,想必也是落难了,而且看着自己手中的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似乎这些看起来是自己平日吃的东西有千金重。其实他落难的时候吃的苦不必旁人少,甚至是饿的连树皮狗吃剩下的都吃过,那味道迄今为止他还记忆犹新。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抢一个女子的食物实在是不耻,所以他立马把手中的粥交给了钱小小。 “不用这样,我只要吃些野菜汤就好,不然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苏瑜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愧疚。 第一百九十一章 局中局 “你说苏瑜失踪了?”白染没想到这苏瑜这样的一个关键人物居然失踪了,还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在燕国这块地方。果然是树大招风惹的祸。 南司点点头,这次刺杀的人到底是来哪一方人,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意外。而且燕国上下都在隐秘地寻找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是指按时让人奇怪,难道是被送出了燕国? “若是送出燕国的话,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正是这个节骨眼上,城门把守森严,若是真的送了出去那也是侥幸。最大的可能性是还留在城中,只是等着风声过后才做下一步打算。” 南司对于对方的看法表示赞同,只是对于最近大公子府的动静表示疑惑。 “最近大公子府的情况如何?”白染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问道。 “最近大公子府中人心惶惶,又不少门已经选择离开,只剩下几十个以前的旧部而已。”南司面上露出嘲讽的表情,说起来这苏瑜还是挺可怜的,在时白养了那么多年居然一落难就急着离开另投其他的门下,真是让人不耻,若是他遇到这样的人,回来定是让人把这些人给杀了。 “人走茶凉啊!”白染耻笑着摇摇头,不过是些墙头草,早走也好,也省了大公子府不少的粮食,也算是为苏瑜积福了。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开口道,“那简慕辰那边怎么样?用什么异样?” “我倒是派人盯梢了一番,只是最近的简府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你说是不是太奇怪了?”南司忍不住皱起眉头,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没动静?不可能!”白染越想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真的苏瑜不见的话,那作为扶持对方扫平天下的天机门座下弟子不可能不管,可是如今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是说明其中定有鬼。 让她仔细想想,先是简慕辰向天下昭示苏瑜才是天下之主,一方面给天下人一个警醒,只有顺应天命,那么天下才会太平,这各路英雄豪杰便一一前来投靠,可谓是一呼百应。而另一方面便是给苏瑜树敌,让他立身于刀尖之上,危机重重。可是退一步来说,如今这个局势也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有很大的转机也就是胜算。 假设自己是对方,最好的一步棋会怎么下? 最近大公子府时时有刺袭击,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还不如引蛇出洞,说不定能掉出最大的鱼来,而且顺带的从局中走出来,这样才能看清楚局势,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局…… 白染忽然想到什么,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南司,你说会不会是简慕辰故意设的一个迷阵,而根本没有这场刺杀的案子,不过是他们自导自演而已。如今的苏瑜有可能藏在一个地方,而且好好的。” “什么?”南司没想到居然会这样,不过这样也很好的提醒了自己。若是真的如白染所说的,那简慕辰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能想出这样一出贼喊抓贼的戏码。 这样做的话,那么苏瑜的安全算是保证了,同时的话让那些抱有异心的人放下戒心,借此机会定然会有大的动作。 “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找到苏瑜,进而杀之以除后患。”南司面露狠色,杀机尽显,既然对方是简慕辰口中的命天子,那么对方若是死了,也就没有对方什么事情了不是? 白染自然知道南司的野心,可是关有野心怎么够?如今就算是苏瑜死了,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了吗?如今燕国的势力和魏国的势力可不是一个南国旧部可以相提并论的,对方这样说无疑是自寻死路。 “千万不能这样做,若是苏瑜真的是命天子,那可就是老天爷的意思,是老爷的意思,若是有人违背了,岂不是要受到万人唾骂?到时候天灾人祸的,就算是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是你不可饶恕的罪孽。成大事者,千万不能留下自己的把柄。要知道世上最难抵的不是千军万马而是难以揣测的人心。不然的话大成朝如何灭亡,而蜀国又如何由一个强国变成如今被吞并。” 白染的话让南司立马清醒过来,果然权势的欲望让他差点迷失了心智。 他看着一直冷静分析的白染,目光柔和,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强烈的独占欲。这个世界上,除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最想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堪比男儿聪慧的女子。 这样的人也只能配他拥有,若是他得不到那便毁之。 想到这,南司的眼中暗潮涌动,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真切。 “那该怎么办?”南司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紧紧抓住对方的想法,假装轻松地问道。 白染目光一沉,“他们钓的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而是一条很大的鱼而已,既然如此我们还做多余的事情干嘛?岂不是多此一举,说不定还会惹一身骚。不如好好看着,到时候见机行事,看他们窝里斗岂不是更好?” 南司嘴角一扬,夸赞道:“还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谢谢染儿替我分忧,不过既然这样,我听说这天仁楼又添了些新菜品,不知染儿想不想去试试?” 白染原本对对方的称呼表示不满,不过最后对方说得好吃的,倒是引得她忘记了之前的不愉,既然如此,那他们还等什么? 这天仁楼中最近因为苏瑜失踪的消息,闹得人心慌慌,连人也少了很多,之前多为的是因为苏瑜的名望而来,如今出了事情倒是少了很多人。 白染一走进去就觉得这里面的气氛还真是大变样。 小二哥认出了两人,连忙热情地走上来招呼。 “跟以往一样来几个好菜,再来一个新的菜品,可做的主仔细些。”南司安排好一切后就跟着白染一起坐下。 原本热闹的大堂之上还有零星的几个人而已,想必这些也不过是跟他们一般是真的食,倒是显得那些文人墨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你带我来真的只是吃饭那么简单?”白染可不相信对方居然有这样的好心,这里的变化太大,想必也是借此机会干些什么或者听些什么吧。 南司微微一笑,显得风姿绰约,让人频频看了侧目,就是身旁坐的几个女子也被对方的风度给折服了。白染一瞧,面色立马拉了下来,这人其实是来让自己看对方的魅力不成?心中分外的不舒服,连品新的菜式的心情都没有了。 还真是可恶至极! 南司看出对方忽然不高兴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对方了,心中很是郁闷,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用意不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破局 南司不知道对方的脸色怎么就黑了下来,也许是因为上菜的速度太慢了,所以没多想,便让上菜的伙计快点。 “这些菜的味道跟之前好像差了很多。”白染说着,心不在焉地挑着盘里的菜,原本觉得应该有胃口才是,可是见多似乎也就那样了,或许是因为墨府的伙食太好,跟这天仁楼的厨子不相上下,所以才没有什么区别。 顶多是贪图个新鲜而已,可是如今那种新鲜感也觉得没什么大意思了。 “怎么了不符合胃口?”对于南司来说只要能入口的,好吃与不好吃都相差无几,最多也就是多吃点,但是显然的对方不见好,倒是让他着急了,连忙焦急地问道。 白染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我听说最近燕国的二公子苏修也回来了,而且提起这人便是战功赫赫,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之前我们在几年前也是见过的,只是这些人他一直待在边关戍边,而今却被燕王昭回来,你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别的意思?这二公子可是一个很有竞争对手,若是他在其中插一脚,想必这其中还真是有一大场好戏看。” 南司嗤笑一声,“就他?不过是一个莽夫而已,做事冲动,不堪大事的人选。” 白染倒是不赞同,“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此人是一个良将,但是刚愎自用的性子到底不如为燕国做的少说的多的苏瑜。徒徒为苏瑜做了嫁衣,真是让人唏嘘不已。不过以他的性子确实不符合一个诸君的做派。” 南司陷入沉思,对于他来说这燕国必然是越乱越好,若是让苏修与苏瑜联合起来,在加上众多的贤能之人加以扶持,那燕国必然是日益强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担心燕国会强大?可是你担心的未必不是魏国担心的,而且如今我敢肯定这燕国必然有不少的魏国安插在燕国的探子,这燕国的一丝风吹草动自然是很快吹到对方的那头,想必他们比我们还着急的很。”白染忽然想到一个好对策,嘴角上钩,“我觉得与其在这里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比较占先机。” 南司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白染微微一笑,虽然样貌普通,但依旧让南司着迷。 “咱们兵分两路,你在燕国饲机行事,而我便在魏国搅风搅雨,想必多日这一场打仗必然要打。” 南司一愣,心中倒是赞同对方的观点,可是自己却十分舍不得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然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再见。上次到今日已经隔开了三年,若是这次的话又是几年? “怎么这个主意不好?”白染觉得若是看着这些人在这里算计来算计去实在没什么意思,而且这时候敌我力量太多悬殊,若是这时候跟简慕辰对上,也是是一步死棋,与其这样还不如退一步在魏国倒是有这样的机会。 南司摇摇头,“倒不是如此,而是我觉得舍不得而已。” 白染脸一红,若不是有人皮面具护着,今日的白染觉得自己一定是最丢脸的一个。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而且锣鼓喧天,看这样的架势倒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白染跟南司走出去一看,见是苏修领着万军凯旋归来,颇有气势,一旁的百姓围着在一起看热闹,时不时对苏修这些人评头论足,当然都是好的话,若是万一说了坏话被这些官兵听到了,估计会惹是非。 民不与官斗,这点的话谁都知晓这个理儿。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苏修气质高傲得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只是比以前相比身上的戾气更重,而且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更加的浓厚了。 但对方样貌端正,身上散发的威严的气势让整个人看起来倒显得犹如天神降临,让人不敢逼视。 白染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忽然间苏修似乎有所感悟地转身看向白染所在的地方,却被一个男子的高大的背影给挡住了,这让苏修不满地皱起眉头。 不知道为何,苏修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看着自己,而让自己的心中莫名地一跳,想要看清楚来人时却被一个背影给挡住了,实在是太气人了! “怎么了?你干嘛拦着我前面?”白染露出不满的表情,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个子高啊?站在自己的前头让自己看什么?看他的个头吗? “不是,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而且我们回去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刚才不是吗说要去魏国吗?我觉得此事倒是可以再商量一下。” 听对方这样一说,白染觉得也是,还是正事要紧,这人看看也就那样,也不会看出一朵花来。 等白染走后,跟在后头的南司下意识地往身后一看,显然这苏修好像在人群中找人一般,到处东张西望,不由得眼睛一眯,多了一丝危险。此人以前就对白染很是特别,若是可能的话,他希望他们永远有不能见面。或许去魏国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再则,乱世之中怎可谈儿女私情?白染在自己身旁倒是自己欢喜,可是就因为如此,自己有了弱点,做事情难免束手束脚,还不如让她去魏国。 他在魏国也有一定的势力,一定会保护好白染的。 这样一想,他的心中便有了决策。 这白染前脚一走,钱小小就来到了大街上,看着这样浩浩荡荡回城的燕国大军,不禁赞叹不已。 尤其是在大军之中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一声铠甲威风凛凛,颇有气势让人诚服不已。她想起现代阅兵式典礼的强大的阵容,那样的情景跟这些裹着血气真正杀过敌人的将士还真是无法比拟的。 当钱小小看到苏修的样子时,不禁为他威武不区的样子给折服。感觉对方好帅气的样子,可谓是制服的诱惑。要知道她特别的崇拜军人,尤其是颇有威严的将军,身上散发出来的铁血气质更让人心动不已。 不能在想下去了,钱小小觉得若是在想下去的话自己都要移情别恋了,因为现在可是有了清雅贵公子形象的男神,而且对方对自己很是温柔,温柔的比她见过的任何的男子都好。 而且只要在对方面前,她的心脏就不停的跳动,在别的帅哥面前自己虽然心动,不过是对于普通人见到美好事物时的一种冲动而已。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钱小小想着,便好好地把篮子里的东西用粗布盖拢,毕竟这可是好东西给苏大哥补身体的,万一给别人瞧了去起了坏心,她一个女儿家倒是显得给别人当拧鸡仔一般无用了。 忽然间不知为何苏瑜的马受了什么惊吓,前脚高高抬起,发出一声洪亮的嘶鸣声,尽管苏修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缰绳,可依旧不能很好地把控住马的方向。 而倒霉的便是钱小小就站在马的跟前,这一转身就被飞奔过来的马蹄给吓懵了。 苏瑜眼见着马要伤人,连忙拿起手中的武器狠狠地插了一刀,此时马立马跌落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等钱小小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若是马在往前一步自己就要成为马蹄下的冤死鬼了,不禁吓了一声冷汗。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府 “你是怎么骑马的?”等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钱小小这才忍不住向当事人大发脾气,“你知不知道在大街上这样骑马很危险?幸好我命大,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就死在马蹄之下了。” 面对分不清状况,还敢跟自己辩解的钱小小,苏修表现的极为不屑,这姑娘还真是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如今他倒是后悔杀了这匹跟了自己征战几年的战马,若不是自己及时杀了这匹马,以为对方真的能逃过这一劫?真是可笑至极! 苏修冷冷地看着对方,那泛着冷光的刀回到刀鞘之中发出的刺耳的声音让钱小小心中一跳,莫名地感到一股贴近死亡的寒意。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苏修懒得跟对方解释,看也没看对方就准备转身离开,可惜钱小小倒是跟对方对上了。急忙向前拦住对方的去路,一定要让对方道歉,还要对方给予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是什么?”苏修这才有点耐心打量这个不怕死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一看,这姑娘长的倒是挺水灵,而且胆子也大,就是脑子不怎么好使。 钱小小见对方能正视理会自己,心中不由得得意,看来自己还真是女主角,不用说对方一定会被自己现在的举动给震惊不已,觉得自己是一个独特的女孩。而接下来的一切就显得很好猜了,那便是从此把自己记在心中,对自己牵肠挂肚,可惜啊自己早就心有所属,只能对这位适合做男主的人说声抱歉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优秀的男配倒是挺多的哦。 这弱水三千啊,她呢只能选择一瓢饮了。 瞧瞧这就是穿越女正常的三观。 “所谓的精神损失费就是你要赔偿自己的受到惊吓后的心灵创伤。” 钱小小解释着,目光得意地看着对方。 苏修听完之后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对方,然后立马吩咐属下道:“来人!把这个疯婆子给我赶走!” 一声令下,顿时两个士兵走出来,毫无表情地把钱小小架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钱小小气恼不已,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认为自己是一个疯子,简直是在侮辱疯子!不对,这样想的话那她是什么了? 不由得摇摇头,把这诡异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出去。 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看到空空如也的篮子,钱小小的面色很是难看。没想到这些人这样蛮不讲理,说了自己的东西掉了非得把自己赶的远远的,等自己重新回去捡时已经被人拿走了,真是气死人了。 钱小小叹了口气,显得十分的无奈,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应该去看热闹了,也不会遇到这个煞神,实在是太过分了! 此时方嬷嬷一脸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小姐你回来啦。” “嗯。”钱小小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心情不怎么美丽,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心思。 方嬷嬷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受到了什么欺负?告诉嬷嬷,嬷嬷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钱小小一听顿时十分的激动,委屈地扑进对方的怀里,然后把街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 方嬷嬷听了简直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了,若是没有这苏修当机立断,钱小小能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还很难说,可以说是虚惊一场。 “小姐啊,这街上这么危险,都说奴婢去就好,可是您非要去,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有个万一的话你让奴婢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啊?”方嬷嬷的担忧的表情让钱小小很是心虚,她其实就是想让苏瑜能看到自己的真心。而且俗话说得好,若是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可是如今的自己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如何做的起好吃的东西?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篮子里的东西不是旁的,而是她费尽心思从河里钓上来的鱼儿,正新鲜着,卖了几条,换了些银子,留下一条大的,谁知会遇到这样的倒霉的事情呢。 “怎么了?”正在钱小小抱怨的事情,一个温和的声音的响起,钱小小顿时眼睛一亮,面上泛红。 看到这样的钱小小,方嬷嬷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方嬷嬷见此便把钱小小在街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的苏瑜也是听的心惊不已。他面色复杂地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完好无缺的姑娘,实在无法想象万一遇到了这样的坏事,那他该如何地报答对方? “没事的,我一向运气好,你们都不用担心我的。”钱小小看出大家的气氛不对,连忙开口安慰道,使得气氛活跃些。 苏瑜叹了口气,面露羞愧自责道:“都是因为我才让钱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若是有个万一,在下真的是难辞其咎啊!” 钱小小倒是不在意,颇有心宽体胖地回道道:“不用担心啦,我不是现在好好的吗?只是可惜了那条鱼本来是想留给你补身体的,倒是便宜了那捡回去的人。不过不用担心,我还卖了几条,得了一些钱银,等下让嬷嬷出去买点好吃的,再补几贴药,估计也差不多了。” “不必了。” 钱小小皱起眉头,认为对方是在跟自己气,大为不在意道:“不用担心银子问题,这钱乃身外之物,看病要紧啊!钱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我会想办法的。” 苏瑜好笑又觉得有些感动,“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的家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所以以后我不用待在这里了。” “什么?”钱小小听了之后震惊不已,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你说真的?” 苏瑜看出对方的心情不好,故意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不应该离开?” 钱小小连忙摇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家人能找到你自然是好事,只是以后我们估计很难见到面了而已。”这还未相处完,对方就这样走了,那她还怎么实施追求男神计划啊? 想到这钱小小的心情格外的低落,唉!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白救人了。 “不过,在下希望姑娘能跟在下一起离开,不知钱姑娘是否愿意?”苏瑜诚心诚意地说道。 “什么?你说得是真的?我当然很是愿意了。”钱小小简直是高兴坏了,如今这个形势,对方的家人肯定会来找,但是她没想到对方的家人会那么快而已。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对方都允许自己登堂入室了,离抱得美男归还远吗? 而这时的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然后走下来一个一身儒雅的中年男子,态度恭顺道:“公子,该回去了。” 苏瑜点点头,对着钱小小温柔道:“钱姑娘,你要不要整理一下东西,我们且在外面候着?” 钱小小连忙点点头,让方嬷嬷跟着自己一起进去好好收拾一番。 正是这个功夫,武林筠看着钱小小的身影,不由得皱起眉头提醒道:“公子,这样合适吗?而且还有上官小姐那边如何解释?” 苏瑜轻叹一口气,“我倒是无法了,这钱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让她一个人姑娘家和一个老妪住在这个破落的地方实在是不忍心啊!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我相信瑾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对于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她自然是愿意接受的。” 武林筠听罢就不在多说,而且这是公子自己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只是这姑娘身份可靠吗?等回去之后可要好好查查底细才是,不然的话如何放心地对方留在公子身旁? 第一百九十四章 震惊 自从苏瑜带着一个女子安全回到府中的消息在京中传开之时,一时间引得不少人心惊不已。 当然最让人吃惊的是不是苏瑜回府,而是对方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居然是钱小小。 “钱小小?怎么会是她?是不是哪里听错了?”白染听着南司得来的消息,简直是不可思议。这钱小小是如何跟苏瑜搭上关系的?这前脚后脚的也差不了几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会跟钱小小扯到一块?是不是太过巧合?难道说他们私下有接触不成? 南司把这事情已经彻底差清楚,这钱小小之前跟苏瑜真的未接触过,而是因为这苏瑜受伤刚好被对方救了一命。 不过按白染推测的,若这真是简慕辰特意设计的一个局,那么为何选中的是什么钱小小? 所谓这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盘算。 南司觉得对方是想多了,“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这苏瑜为了使大家相信所以来真的,故意来了一个苦肉计而已。而之所以会选中钱小小是因为对方刚好在那里,而且加上对方是个心软的女子,更加容易放下戒心去救一个陌生的男子。再说了,苏瑜的模样不差,而钱小小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女子,估计一见对方模样俊俏,身上又穿着上等的衣料,所以才救了对方。” 白染鄙夷地看着对方,不可苟同道:“你怎么把人家女子想的如此浅薄?难道不应该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南司露出嘲讽的表情,“若是如此,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冤魂。” 白染觉得此人太过极端,偏激,不可否认对方有一定道理,可是也未必所有人都是如此。 忽然门侍来禀告有人来找南司,南司应声而出,只留下白染一人。 “小姐,我听说最近是月老会,这年轻的男女都要去烧香拜佛,那一定是很热闹,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兰心急匆匆地从外头走来,兴奋地开口道。 跟在身后的彩云面无表情,她看着兴冲冲的兰心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兰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是咋胡咋胡的,一点也不稳重,真不知道主子看上对方什么,为何还要这闯祸精待在小姐身旁。 反正她觉得兰心就是个祸害,早晚都要出事,到时候倒霉还是她。想到这,彩云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一定要好好看住对方。 “真的如此?”白染倒不是唉凑热闹之人,但是显然这些兰心喜欢,看着对方活泼的样子,倒是自己的心情也好很多。最为重要的是她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对方一起去看看,也满足对方的好奇心。 这样想着,白染就让对方去准备一下,她们一起去月老庙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盛况这对方这样记挂着。 兰心一听连忙高兴地跳起来,她就知道自己跟了一个好主子,以后有的是玩的机会。不像以前那样除了任务还是任务,太心累了。还是当丫鬟好啊! 这月老庙果然是香火旺盛之地,已是午时这人还是人山人海,看起来十分的热闹,尤其是那些信男善女们脸上更是喜气洋洋,诚心有嘉。 白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热闹的情景,尤其是这样场面不由得有些好奇。 “怎么样,小姐,奴婢说的是这样吧?很热闹。”兰心得意地说道,左顾右看着是否有什么地方遗漏的。 对于这样毫无规矩的兰心,彩云心底不屑,忍不住开口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兰心白了对方一眼,感觉对方就是嫉妒自己这嫉妒那,以前是嫉妒自己漂亮,如今是嫉妒自己比她得宠,真是看自己哪里都不顺眼,实在是可恨了。 不过这样的话也是证实了自己的实力而已。 “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你看看四周的人是怎么看我我们的?” 听着对方的话,兰心这才注意到四周的人每经过自己身旁时总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哪里不对劲一般,可是自己穿的衣冠整齐,在正常不过了。 “这都看不明白,人家是嫌弃咱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白染好笑道,不过也是,她们这样见到什么都是好奇的样子,无怪对方认为她们是从乡下来的一般。 “我觉得吧,若是小姐露出本来都面目,一定是万人瞩目,大家挤过来看小姐。这里的小姐是多,可是像小姐这般容貌的真是少之又少,最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兰心得意说着,语气中透着一丝骄傲之色。的确,以白染的容貌确实是无人能及。 只可惜白染不常以真实容貌示人,所以这样的举动让兰心暗叹可惜,若是她有这样惊为天人的容貌,她真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享受着众人爱慕羡慕的目光,那感觉一定很好。 “小姐,若是奴婢有这样的容貌该多好啊!”兰心一脸艳羡着,看得白染挑眉。 “若是你喜欢那张脸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白染的话让兰心心中一跳,胆战心惊道:“小姐,你不是在说笑吧?这脸怎么可以给奴婢?”若是这样的话,她能想象自己不能活过明日高挂的太阳了。 “不用紧张,不是一件血腥的事情,只是用一张人皮而已。”白染无所谓道。 这倒是让兰心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来,要是真的可以的话,她倒是想试试当一个大美人的滋味那一定是众星捧月,想想就让人带劲。 “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手中就有好几张,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给你一张最好看的,当然也不是白给的。” 听到这,兰心激动的心情凉了一半,就知道没这样容易的事情,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啊,连小姐都这样狡诈了,实在是太气人了。 正在这时,一阵异样的花香引起了她们的注意,不仅是她们,连其他的女子也驻足而视。 “小姐,怎么了?”彩云感到奇怪,为何大家的表情这样奇怪。 白染露出一丝诧异,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遇到上官谨,而且比起那是见到的添了一点雍容华贵的气度,尤其是对方现在在众仆的簇拥下从上面走下来。 “这是天香阁新出的香粉,而且价值千金,没想到上官小姐这么厉害,能得到这样的好东西。”一个官家女子眼中露出艳羡嫉妒的表情,可惜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达到对方的高度。 也对,谁叫对方命好,有凤命命格,就是出生不好将来也是富贵不可言。如今又是大公子御赐的未婚妻,大公子是何许人物?那可是人前显贵,人后谦卑的未来储君,将来整个燕国都是对方的,将来这上官谨定然是王妃。 真是让天下女子嫉妒!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遇 白染没想到几年不见而已,也已经是物是人非,这上官谨如今是苏瑜的未婚妻,也就是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她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燕国王妃。 她记得如今钱小小进入了大公子府中,看来这未来的日子还真不好说啊。这钱小小虽然看起来善良,但总归有些爱慕虚荣,尤其是如今那个心怀叵测的方嬷嬷在她的身旁一蛊惑,恐怕将来多惹事端,而南司把对方赶出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着,上官谨忽然停下脚步,走到白染的面前道:“我观小姐倒是有几分相熟的模样,不知小姐可否赏脸到亭中坐坐?” 这样热情的邀请倒是让白染好奇了,“上官小姐还真是气,若是能得小姐的青睐那便是我的荣幸,那可否请小姐告知哪里入了小姐的眼呢?” 上官谨笑笑,眼中流露出些许哀伤,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倒是瞧着不真切,快的连白染也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一般。 白染好奇,难道自己真的像是对方的一个旧友,那还真是巧了,她只是随便选了一张人皮面具而已就跟对方的旧友长的相像,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世上真的有这样巧合之事? 白染还真是不相信,与其相信对方这样拙劣的谎言,还不如怀疑对方别有用心。 这白染的心底走了七七八八,上官谨见对方面露怀疑的表情,不由得无奈地笑道:“小姐请放心,我并无恶意,再说了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一个女子能对小姐做些什么?退一万步,我可是上官谨,未来的大公子的夫人,这样的身份让我绝对不会做出那些伤害人之事,还请小姐放心。” “那倒是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白染笑着道,便随着对方走进了临近的一座亭子。 上官谨屏退了所有的随从,连自己身旁贴身侍女也一起下去,白染看到这自然是如对方所愿的把兰心与彩云支开。 彩云原本就不同意,毕竟主子亲自交代自己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待在小姐的身旁,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就是有九条命也无法向主子交代,可是白染一定要她离开,而且左右打量了四下无任何危险,这上官谨也是一副没有任何武功的样子,想必就算是对方动手,她也有时间过来救自己的小姐。 想通之后,彩云这才离开。 等到所有人走后,只留下她们两个人,上官谨脸上的表情才有所松懈下来。 “现在他们都走了,上官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话,尽管说就是。”白染首先把话题挑明了。 这让上官谨忍不住把心头的话说了出来。 “不知道小姐姓名。” 白染原本想要告知自己的真实名字,可是想起她们可是旧相识,若是说出来的岂不是引起她的怀疑,所以仔细想了想后回道:“叫我南染就好。” “南染?”上官谨皱起眉头,这名字倒是有些相似,不过他们终归是不同的,毕竟他们一个是女儿身一个是男儿身,如何相同? “怎么名字不好?”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这名字也是相近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你的旧友不仅模样相似而且名字也很相似不成?” 面对着对方的问题,上官谨摇摇头,“这倒不是,你们长的不同,甚至是性别也不一样,可是奇怪的是你们身上的气质却十分的相似,让人看了就觉得不同。” 看来对方真的是想到自己了。白染想着,对着对方的态度温和了些,好奇地问道:“我倒是好奇上官小姐这次叫我来就是讲这些无关紧要的?” “这倒不是,只是向南小姐打听一个人而已。” “谁?” 上官谨面色严肃,“钱小小!” 此话一出,白染这才明白对方的真实目的,想来这未来苏瑜后院一屋子的事情都让对方要操碎了心吧? “是她啊?不过是临时投靠之人而已,不知小姐想知道什么?” “小姐千万别误会,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这都是要伺候大公子的人所以想弄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面也好有个准备。毕竟大公子身旁留着的人必然是真心为公子好的人。若是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别有用心的人那就不妙了,你说是吧?”上官谨节节逼近,不像刚开始那么温和,“而且若是墨公子身旁有了别的女子,就不知道南小姐是怎么想的?” 白染微微一笑,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上官小姐说笑了,我若是真的希望墨司好,自然是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你说呢?” 上官谨面露诧异,眼中倒是有些敬佩之色,叹了口气,“可是大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作为他的未来的夫人,我怎么能做普通女子所能做的事情?” 白染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就是没送到嘴边的肉没吃下去就不是自己的,何况小姐也说是未来的夫人,这未来瞬息万变,难道上官小姐就对自己这么肯定能等到这个时候?” 上官谨面色一僵,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毫无气地反驳自己,顿时让自己很没脸面。对方的话是有些难听,甚至句句都带着刺,可是仔细一琢磨,这其中也不是没有任何道理。 这大公子苏瑜能不能坐在储君的位置还未可说,尤其是燕国王上身体康健,正值壮年,能活个十年二十年也未曾可知,等到那时候苏瑜多少岁了,而她又是什么样的年纪?恐怕一招成妇,终日为后院蹉跎,到时候人老珠黄,而年轻的女子比比皆是,自己那时候又有什么优势跟这些人争抢? 她知道苏瑜就是看上自己与世无争又大度宽厚的样子,尤其是自己身上的凤命之说,更让自己成为他们权贵争抢的对象,可是一旦自己失去了这些,还能剩下什么? 这是她的危机感,尤其是因为一个陌生的女子救了苏瑜之后,她明显感到苏瑜对于对方的不同之处。苏瑜对自己是存着几分欣赏之意,可是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而对于那个女子她却看到了其他意外的感情,这让她很是惶恐,所以她要想尽办法找到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是否有表面那么无辜善良。若是真的是表里如一呢? 难道她就这样算了不成? 上官谨想着,心中有些厌弃,不知道自己这步做的对不对? “倒是打扰到南小姐了,我只是想知道此人的性子如何?” 白染不知道对方为何口气软了下来,不过对方的口气倒是让她很感兴趣,又是什么原因让对方咄咄逼人的口气变得有些妥协了一般。 “我只能说在我的印象中是个善良的姑娘,但以后的事情我真的无法保证,就像上官小姐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其他的事情来一般。” 上官谨一愣,她心中有些惶恐,她甚至觉得对方似乎看出了自己别的心思一般。 上官谨笑得有些勉强,“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麻烦南小姐了。就此告辞。” “走好。”白染笑着道,看着对方匆匆的背影,不由得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月老庙 等到上官谨离开之后,这兰心与彩云立马走了过来,一看自己的小姐相安无事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这事情要如实的告诉主子了,不然的话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她们两人可是无力去承担啊! “没什么事情,你们这样担心干嘛?再说了以我的能力就是你们没有及时赶到,我也能保全自己。” 白染的话可以这样说,但是她们却不能掉以轻心,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可不是她们能承担的。 这样一想,兰心她们觉得这次的逛庙会的心思也没有之前的兴趣那么浓了。 “小姐,若不然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兰心期待地看着对方。 白染倒是好笑,这是谁之前那么想着要来的,怎么的,这时候却想着要回去了?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那自然是要进去看看,也好明白这月老到底长什么样子也好。 兰心与彩云拗不过白染,自然是无精打采地跟着对方进去,再次之前兰心还得到彩云狠狠地警告了自己一眼。兰心气急,她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她又怎么会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再说了不是都好好的吗?又是一个女子,只不过是燕国大公子的未来夫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兰心心中嘀咕着,想着回去之后的主子会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这样的事情好像有点困难啊! 兰心叹了口气,早知道如此,或许她应该用包子狠狠地堵住自己的嘴才行。 所以说是祸从口出啊! “还不快跟上?”白染见兰心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跟着后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知这人又在胡思乱想了,便安慰道,“放心吧,这次的事情我会跟你们的主子说是我的意思,这样的话你们就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了。说实在的,你们现在可是我的侍女,怎么的还要听南司的话干嘛?按理说应该是我来做主才是。” 白染的话顿时让兰心眉开眼笑,原来是这样啊,真的太好了,这样的话主子都无法管不到自己了。可是事实真的如小姐这样说的就好。不过既然小姐肯帮自己说话,那就万事大吉了。 哈哈,她也是有人疼惜的丫鬟了!真是太好了! 看着又起脸的兰心,彩云心中气恼不已,看对方的样子根本就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她想能像之后对方能做出多少祸事来。 “小姐,您可不能就这样惯着她了,一定会出事的。”彩云的话让白染大为不在意。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白染见对方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得好笑。这两个还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大大咧咧,一个太过小心谨慎,这若是两个相互平衡一下,岂不是更好? “就是就是,这样的小姐还真是兰心的福气,而且你这彩云也真是的,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你就这样大惊小怪的,让别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呢?”兰心白了对方一眼,对对方的举动表示鄙夷不屑。 哼!如今总算是找到机会数落对方了,这心情啊顿时好的跟什么一样,她现在又有心情跟小姐一起去看看这月老庙,而不是跟这榆木脑袋在这里敲什么木鱼之内的。 想着,兰心跟彩云做了一个鬼脸,快速地跟了上去,走的甚至比彩云还快。 彩云虽然不服气,但以为有小姐护着,一时间不能拿对方怎么样,不过今日之事她绝对不会替对方隐瞒的,一定要如实地告诉主子,这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全。 这月老庙常年修葺,又有不少的贵人捐献修葺的银两,又以塑金身,所以这里看起来十分的威严气派,尤其是高达三米的月老,模样惟妙惟肖,底下的香火更是烟熏袅袅,香火不断,这底下跪拜虔诚的信徒不知凡凡。 白染一走进就觉得这烟熏味实在是呛鼻的很,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是站满了了。 “施主这边请。”一个小沙弥看到白染,连忙恭顺着把对方一边去,这倒是让白染有了几分兴趣。 可是这位小沙弥把白染带到的是一个后堂之中,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很,白染便好奇地问道:“小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小沙弥笑着道:“是这样的,是住持让小僧把施主这边来的,至于原因,小僧真的不知道。等下住持自会跟施主说,小僧就不便在这里等候了。” 说完,这小沙弥就离开了,无论兰心怎么叫唤对方都没有回头。 这回兰心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她们真的遇到事情了。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这不会是走进土匪窝了吧?你说我们的运气就这么倒霉呢?外面那么多人都不选,偏偏选择我们?”兰心觉得越说越是那么一回事了,说着自己都有点信以为真了,好恐怖啊! 白染无奈地看着对方,“兰心,若是真的如此,我们担心也没有用,再说了,他们能看上我们什么?不若是上官谨那么有背景之人岂不是更好?” 经对方这样一提醒,兰心顿时茅塞顿开,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上官谨才是一条大鱼啊,她们算什么?连小虾米都算不上好吧?除非对方看上了小姐的美色。可是小姐有美色,但是别人又看不到,除非对方有透视眼才对。 想通了之后,蓝心中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白染仔细打量了四周,发现四周除了巨大的神像也无其他的东西,甚至是一丝烟火的气息也没有,不由得感到奇怪,要知道这外面的香火可是相当的旺盛,没理由这里却是一点香火的迹象也没有啊!难道这里是做着给大家看的? 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还未等兰心和彩云反应过来时,站在中间的白染忽然陷进了一个机关里,等她们去营救时暗门早已关上,顿时她们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怎么办?”兰心面露惊恐之色,这次小姐会不会就这样…… 彩云恶狠狠地瞪着对方,“都是你!我说了不要出来,你偏不听,好了现在除了这样的事情,看你怎么跟主子交代?” 兰心心中惊恐不安,反驳道:“这是我希望的吗?我还不是想着小姐多出来走动一下,不然的话憋着多难受,我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彩云知道现在多说无疑,还是看看哪里有机关才是,得立马把小姐从中救出来,不然的时间久了就凶多吉少,至少时间一久就更加的难找。 “对了,不是住持找我们小姐吗?若是这里找不到机关打开,我们直接去找住持,就是把整个月老庙给掀翻了也一定要把小姐给我找出来!“兰心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到这样的兰心,彩云的目光一沉,希望如此吧。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是不是太过巧合了?算了,现在还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如今最为重要的就是找到小姐再说,其他的事情便是以后再说的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机老人 白染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算计,而且还是掉进了一个臭水沟里,实在是让人气愤不已。 “是谁?给我出来!”白染大吼一声,到底是谁那样缺德,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算计自己,可以肯定的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哈!算你倒霉!到了我这个地方你就不能出去,告诉你这里可是阎罗殿,你其实在掉下来的时候已经死了。”一个粗嘎的苍老的声音传来,听的白染异样的刺耳不已。 白染哼哧一声,大为不屑道:“哪个缩头乌龟,就知道藏起来?不会是怕了姑奶奶吧?告诉你就算是阴曹地府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那是谁说了算?”那声音带着怒气地说道。 这次的白染更加肯定是哪个爱胡闹的人了。 于是嘴角上带着讽刺道:“就是你那最厉害的小徒弟!” 此话一出,白染的眼前就晃过一道黑影,接着呈现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脸不服气地瞪着白染。 “老头子,别来无恙!”白染嘴角上扬,一脸笑意地看着无机老人。 无机老人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徒弟,心中感慨万分,不由得抱怨道:“真是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回去看看老头子,甚至连一封家书也没有,真是让我担心死了。若是这次我不出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见我?” 那抱怨的声音听着白染胸口处暖洋洋的,目光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师傅道:“还说呢,我怎么知道你说得任务怎么就这样难做,而且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老头子想不想我?” 天机老人呸了一声,没好气地回道:“你还好意思问?算了,以后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山上的好,你啊也别在参与什么天命之子了,还是回到山上跟着我修身养性吧?” “老头子你是不是头脑发热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而且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让我回去,这不是在让我半途而废吗?这样的事情我可不干!” 无机老人发怒了,“我可是你师傅,你居然不听我的话,这样的逆徒还好意思叫我师傅?” 白染轻斥一声道:“我可没叫你师傅,我不是一直叫你老头子来着,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天机老人简直要被自己的小徒弟给气死,“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不听的话以后就不用回去!” 白染收起了脸上的玩乐的表情,表情慎重道:“老头子,你是认真的?” 天机老人狠狠地瞪着对方道,反问道:“你觉得呢?” 白染仔细打量着对方,心中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是不是如此。 “老头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机老人知道对方的性子,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对方绝不会就此罢休,也罢,这些对方早晚要知道,还不如现在说清楚,也好有个退路。 “是这样的,这南国的公子南司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命之子,而是天狼星,而所谓的天命之子就是燕国的苏瑜,这下你知道该是怎么一回事了吧?如今的无机门座下弟子已经在燕国,而他便是你应该知道的简慕辰。有这样的人辅佐苏瑜,那自然是如虎添翼。若是你在这个时候添油加醋,你想着你的后果。” “那既然如此,老头子当初你为何要骗我?”白染知道这老头子可不是按什么好心的,尤其是在对付这天机门的人更是想去添一把火。 无机老人有些尴尬,“这些都怪我,一时算错了方向,但是你相信师傅永远不会害你的就是!现在你回头还来得及,只要离着贪狼星远一点,自然是无事。” 白染仔细地看着对方,觉得对方绝对不是像对方说得那么简单。这无机老人会算错地方?这是打死她也不相信的事情,除非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不会就此作罢。 “老头子,你还是老实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若是真的如你说得是因为算错了,难道你的心也是错的吗?还是说你认为这天机门比我们厉害?” 这番话果然激怒了无机老人。 “怎么会?” “这就是了!” 白染这样一说,无机老人这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对方的激将法,不过他心里清楚这白染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这样做也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在瞒你了。其实现在我算出你和贪狼星在一起会影响你的命数,也就是说若是有一日这贪狼星陨了,而你也将……”无机老人深深地看着对方,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白染明白对方的意思。 “真的是这样?”白染对此并未什么感觉,不过是死而已,这世上的人哪个能逃过此劫?不过是死法不一样而已,除此之外还能剩下什么? 无机老人点点,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早知道这样会害了自己的最疼爱的小徒弟,他何至于此?就是因为想跟天机斗气,所以才害了自己的徒儿?这样的买卖怎么算也划不来。 不过逞现在还来得及,还是把自己的徒儿带回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天命不可违的后果。 “你的意思是南司必须死对吗?”白染说道这,心中莫名的刺痛,她忽然觉得南司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死,死的应该是任何人而不是他。 无机老人没有说话,但脸上凝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其中的答案。 白染心中很不是滋味,此刻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对于南司的感情。 “那有没有解救的办法?”白染叹了口气,心如刀绞一般难受不已。 “有是有,不过这是一步死棋,也是一步险棋。” 白染的眼睛顿时一亮,“那老头子你的意思是置死地而后生?” 天机老人夸张一下对方极有慧根,不愧是自己的徒儿。 “只要贪狼星不再是贪狼星必然是可解,也就是说要南司不要有称帝的野心,放弃天下,让真正的天命之人坐上那个位置即可,这也算不是违背天命。正所谓人心难测,这世间之事唯一不可算计的就是人心,天道礼法自然是有规律可巡,但人心却不可。”天机老人一脸慎重地说道,“白染,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懂了,你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南司放弃报复的野心而已。这似乎是个极大的挑战。”白染想着若是任何男子做到他所做之事,恐怕也没有谁会放弃吧? 对方会听自己的话吗?白染摇摇头,把自己不符合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剔除出去。 忽然上面传来异样的响动声,这声音似乎夹着白染脑海中一直在想的那人的声音。心不由得一惊。 “出去吧!他来人!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大阵势。” 白染眼中带着惊喜,向天机老人告别后,连忙按着对方的意思走了出去,眼下的没有比见到南司更加重要的事情。 看着这样的白染,天机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复杂讳莫如深,忽然朝空荡荡的内室中说道:“你满意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争宠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到家中,南司立马问起前因后果。 白染也不隐瞒,于是把自己的身份来历道了清楚,更为重要的是希望对方放下手中的权势,不要去争天下。当然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议,眼看着如今的南司不会就这样轻易松手,毕竟这些事情都筹备了这么多年,若是换成她也不会突然的松手。 南司听了对方的话沉默不语,让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 白染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于是立马问道:“你怎么了?” 南司面色晦涩,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问道:“若是我真像对方所说的那样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会跟天命之子争天下,你会如何?” 白染看着对方的认真的表情,嘴角忽然上扬,“我自然是陪你一起争得这天下,若是真的有一日你已经万劫不复,我一样陪你到最后。”白染忽然想通了,若是她是对方,就是为了心中的一口气,也不会因为谁而放弃自己的决定。何况,她何必以其他的莫须有的理由让对方放弃呢?明知道是死局,她还想试试,她不相信除了退缩,还没有第二条路。 老头子说得是很有道理,虽然她跟南司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很是了解对方一般,而支撑着对方走下去的便是复仇与野心,若是这个都没有了,那岂不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在赌,那为何她不能豪赌一次? 想到这,白染的心豁然开朗起来。 看着对方忽然明媚的笑容,南司也跟着对方笑起来。 一时间气氛十分的融洽,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似乎任何人都无法掺和进来。 走到门口的彩云面色复杂地看着两人,不忍心打扰这美好的一切。 白染忽然看到站在门口处的彩云,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彩云,到底有什么事情?” 彩云被自己的主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道:“回主子、小姐,钱姑娘来了。” 钱小小?白染面露疑惑,“她怎么会来?” 不仅是白染,一旁的南司也很是疑惑不解,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来了,那就让对方进来,他倒是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搞什么鬼? 钱小小再次走进墨府,此时的心情十分的复杂,这次她不像上次那样是来投靠的,而这次她是来为自己的终生幸福的。 “你怎么来了?我听说你去了大公子府中。” 钱小小没想到白染会那么直接,自己一走进就开始问这样的问题,难道对方是在嫉妒自己?得到这样的想法之后,钱小小不禁感到得意。不过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想要跟有身份地位的上官谨争,确实是没什么胜算。所以这次她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以后她定然不会让他们白白帮自己的,毕竟这天下都是苏瑜的,而自己成为对方的王妃,之后的皇后之后,到时候想要巴结自己的人可就多了,她现在可是再给对方机会。尤其是看在自己跟白染相识一场的份上。 “你怎么知道的?”钱小小吃惊地看着对方,难道对方一直在关注自己不成? 白染笑了笑,“我自然是不放心你让人好好跟着,既然你有这样的机遇,我也为你感到高兴,可是你要知道这大公子府未来的女主人是上官谨,而她有着凤命的命格,若是不出意外的,她将来才是燕国的王妃。而你再怎么跟苏瑜有恩情还是其他的感情,只能是对方的妾氏而已。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自然是不会甘于人下,所以我还是奉劝你好好守着自己,若是不行的话,大可回到墨府,这墨府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着。” 白染一番看似真切的话让钱小小很是感动,只是她若是真的不爱上苏瑜的话,在经历了外面艰难的日子之后,她定然是想回来的。毕竟面子没有比生命还要重要。 钱小小感动地摇摇头,面色也缓和了不少,“我已经习惯公子府的生活,而且我觉得在那里挺好的。虽然都是寄人篱下,可是待人之道却是不同。” 钱小道这话,便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白染一旁的南司,见对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视自己为无物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气了!尤其是让自己想起自己自作多情的黑历史,心中不禁羞愤难当!若是可能的话,她永远也不想看到对方。 白染见对方心意已决也不大去劝说什么,“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你在对方的府中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如今公子府的人际复杂,更是要少言寡语才行。” 对方提醒的话正是钱小小如今遇到的困境,苏瑜的府中多的是门,自然是多有能力之辈,这倒是不打紧,最为重要的是对方的府中也有不少其他人送来的女子,虽然苏瑜只是气的收下放在后院置之不理,但女子多了也多是生是非。如今她只不过进了几日而已,已经吃了好几次亏了。尤其是对方嘲笑自己是来历不明,将来最多也不是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妾氏,而她们背后的人可不是小觑的,将来定然是水涨船高。 而且大公子的正室已经定下来也就是上官谨,对方这样金贵的身份她们自然是不去攀的。眼下的只要对方嫁过来,加上对方的显贵大度,自然是很快让大公子纳她们进门。 听到这样的话让钱小小十分的刺耳,所有的风花雪月美好的前景,一下子化为泡影,这让钱小小又羡慕又嫉恨。不过古人向来迷信什么算命之说,她倒是觉得这上官谨不过尔尔,若是对方没有人给她算这样的好命的话,估计也没有人会注意她。所以并不是因为命,而是因为刻意地引导,这才有了对方如今的身份。 想到这,钱小小觉得为了自己与苏瑜的未来,有必要揭露这毫无根据的骗局。 只是自己势单力薄,所以这才想起了墨府。 尤其听到南司为了白染私自调动王宫警卫的消息,更加的震惊不已。她想着若是对方爱上的是自己的话,也许会做出比这样更加疯狂的事情。可惜的是他不是自己的良人,自己的良人是苏瑜,这是个值得让自己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一切的人。 名誉地位权势?苏瑜都能给自己,而显然南司不能。想到这,钱小小不甘的心好了很多。 “谢谢。”钱小小应了,面色看起来十分的低落与勉强。 白染看到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接着道:“这倒是不用,不过今日倒是见到了上官谨。” “什么?你见到她了?”钱小小吃惊地看着对方。 白染点点头,“不是我找她,而是她找上我,特意是来问你的事情的,看来她对你也有所忌惮才是。” 听到这样的话,钱小小暗自得意。可不是,自从自己进了大公子府中,这府中的女子哪一个不嫉妒自己?也许这上官谨便是嫉妒自己发狂,而是极力想要在苏瑜面前维持着自己的好形象,所以才想着暗中对付自己。 这样一想,钱小小更有信心对付对方了。只要自己向苏瑜揭穿了对方的真面目,让对方发现自己才是他的唯一真爱,那么他们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送走钱小小后,白染顿时松了口气,而自己的肩膀上忽然沉重。 “终于走了。”南司把自己的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深吸对方脖子上的香气,感觉整个人都为之振奋起来。 “是走了,但你的头太重了。”白染白了对方一眼,但见到对方疲惫的眼神,立马歇了走开的意思。 此时的她并未留意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的光。 第二百章 游园 南司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居然这样的好心,不由得心中不满,言语抱怨道:“你管她如何?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钱小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在大公子府中受到了欺负,所以故意上门来找帮手来了,告诉你这大公子府中的事情咱们不要掺和,这府中越乱越好,你还这样好心不成?” 白染无奈地翻着白眼,“这钱小小怎么也是从我们府中出去的,这可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再说了这上官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的话也不会特意拦着我问钱小小的事情。这次钱小小回来,是来找帮手不错,但是正以为如此,我们更应该多多帮衬对方才是,毕竟咱们名义上还是世子门下的人,外人看来这钱小小跟咱们的关系定然匪浅。而且若是跟你说的如此,这苏瑜是个看重人才不计前嫌之人,那他以后的举动毕竟会通过钱小小跟你很大的接触。就是退一万步,为了离间你和世子的关系,他也必然会走这一朝,既然如此,咱们为何不将计就计?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真心地想要辅佐世子。” 南司没想到对方想的居然这样透彻,而且是想自己所想,他们可谓是心意相通啊!这样一想,南司的脸上露出喜色,看着对方的洁白无瑕的侧颜更加的深情。 “好了,不要在看,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你现在没事吗?”白染被对方看得有点受不了,尤其是对方的眼神看久了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特别的怪异,于是干脆把对方的脑袋往外一推。 虽然得到是对方不满的神色,可是自己身上倒是恢复轻松自在的感觉,这点的话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这时候白染忽然担心对方白日所做的大张旗鼓的举动。 “南司你今日私自调动的几千兵马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南司无所谓地摇摇头,眼中大为不屑,“有什么关系,这世子巴不得我做出有失礼法之事,这样的话就有把柄掌控在对方的手中,对方这样才放心才是。若是我一味的冷静,倒是让对方心存戒备。你倒是等着,若是我估计的不错的话,不日将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你担心不担心?” 白染知道就是这样的后果,想着这对方也许不是那么纯粹的为了自己,心中多少有点芥蒂,面上不悦之色让南司看在眼里。 白染不由得冷哼一声,“你果然是聪明,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色令昏君的戏码。” 南司知道对方肯定是因为这个生气了,慌忙解释道:“染儿,你知道我是真的为了你乱了分寸,这也是事后所想的,并不是存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此时对天发誓,我若是存了别的心思,定然是天打雷劈!” 白染看着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嘴角微翘,可即便如此,面上却极力隐藏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道:“我只是说说,再说了,若是真的老天那么灵验的话,这世上的男子也不会存在那么多的负心汉了。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南司看着对方的气势,尤其是把对方的小动作看在眼中,既然对方故意如此,为了避免对方再次因为这件小事跟自己置气,南司决定顺着对方的意思去办。 “好,染儿说的都好,只要是你说得,都是有理由的。”南司这番举动倒是让白染很是满意,毕竟就是这个道理嘛,她说得那件事不是有理由,要道理的? 看来这南司也是个明白之人。 这夜里寒凉,白染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负责守夜的彩云见此便小声地问道:“小姐是怎么了?” 白染干脆从床上坐起道:“今日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睡不着,往日我若是沾了枕头就很快入睡。” “小姐这是有心事不成?”彩云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可是自从兰心受伤之后,这照顾白染的事情就落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毕竟在主子心中也只有她们是比较亲信的。这次主子因为她平日的表现不错,所以这次主子并未多加的惩罚于她。 白染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这心事也不便跟旁人说起,倒是有件事可以问起对方,便开口道:“对了,兰心怎么样了?我让南司不要去惩罚兰心。” 彩云毕恭毕敬地说道:“兰心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不大碍,小姐放心。” “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缘故而让对方受到惩罚,说起来都是我的错。这次应该是我向对方道歉才是。”白染兰心的伤就不是滋味,这些事情并不是兰心能预料到的,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彩云连忙回答道:“怎么是小姐的错呢?这些都是兰心玩心重的缘故,若不是如此我们也不会去月老庙,这些说起来就是兰心身为奴婢的错。” 白染想要继续跟对方辩解,可是忽然想起这似乎也没什么大的意义,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瓶养颜膏,对方是女孩子,定然是不喜欢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疤痕,于是准备交给彩云给对方带去,可是回头继续想想,这样的事情还是自己亲自去才显得有诚意,所以也就就罢。 “对了,南司是不是也睡着了?”白染觉得现在应该很晚了,对方也应该入睡了才是。 彩云摇摇头,“这时候主子定然还在忙于公务。若是小姐无聊的话,不如亲自到院子里去走走。” 白染应下,穿戴好一切,便让彩云一个人留下,自己到处走走。 这府中的负责保护主子的暗卫高手如云,所以彩云也不担心对方会有什么差池,而且对方很可能去看自己的主子,这也是她心中所期待的事情。不仅是她,估计主子最为高兴。 想到这,白染在彩云关注的眼神中离开。 这院中走过一条长廊,再往左拐便能看到南司的院子,这院子里倒是有青葱的树木,尤其是常竹,格外的茂盛,倒是少了花色的装扮,倒是显得有些寡淡,不像她的院中各种花色争相开放,花色异艳。 透过窗子,灯光下印出一个修长的影子,正在灯下伏案而坐手中的笔墨不停的挥洒,却丝毫不显疲惫之色。 白染看到这,又从院子的门口处折了回去。 影子的主人似乎感觉到什么,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对着空气中问了一句:“是谁?” 一个黑影立马从屋顶下飞下来,抱拳恭敬地行礼道:“会主子的话,是小姐。” 南司眼中显出一丝欣喜,“那她人呢?” 暗卫老实地回答道:“走了。” 南司的面色一沉,身上散发的阴森的气息让暗卫叫苦不迭,人家走了,他能有什么办法?何况腿长在对方的身上。 “滚!” 暗卫心中一喜,立马滚了出去。 其实滚还是挺不错的,总比跟自己阴沉不定的主子待在一起好多了。 滚出去的暗卫自然是遭到了同伴的讽刺,但是暗卫并不觉得丢脸。 “若是你们有骨气,有本事跟着主子同处一室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