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风云路》 1 被流放的人才 傍晚时分，穆林县委招待所的食堂早就安静下来。马思骏坐在一张满是油腻的椅子上，漫无目的地看着食堂里那些锅碗瓢盆之类毫无生命力的东西，眼睛里充满着无望和茫然。 说起来真是好笑，作为穆林县引进的高端人才，到了分配工作的时候，居然让他到县委招待所报到。到了招待所他才知道，他的具体工作，是到招待所的食堂，名义上是个管理员，其实就是卸车摘菜的角色。这些日子始终萦绕在他脑海里的，是留下来，还是干下去。 他狠狠地扔了一支烟头。正要起身离开，就听到一声女人虽然好听，但毫不气的说话声：“马思骏，看你把食堂里抽的烟气腾腾的。你抽烟就不会出去抽？你不知道食堂里有不抽烟的女人吗？我看你一点教养都没有。” 说这话的是招待所所长于紫菲。听到这样的话声，马思骏心里的气愤腾空而起。 一阵高跟鞋击打地面的清脆的声音传进了食堂的厨房，也许自己心里这股无名火压抑的太久，不发泄一次，今天这个晚上他就过不去。 马思骏从那张满是油腻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走进来的于紫菲。 于紫菲过去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由于新换了主任，她这个跟老主任过于亲密的副主任，就被发配当了招待所的所长，于紫菲心里也有一股无明火，仿佛满世界的人都是她的仇敌。她突然发现，马思骏用那种冷飕飕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不觉得一阵哆嗦。 “马思骏，你为什么这样看我？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看看，这厨房里都是你抽的烟。简直呛死我了。我也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抽烟能解决个屁的问题？这样抽早晚要把自己抽死。”于紫菲说着，就用手捂住嘴，装出咳嗽的样子，用一双虽然漂亮，但很是不满的眼睛看着马思骏。 马世骏长的高大，有着一双浓眉大眼，当那双大眼不是很柔和的时候，就发射出一种冷飕飕的光来，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样子。 眼前这个娇媚的女人，显然是那种表面看上去柔和，但骨子里也很强硬的烈性女子，但不管什么人，怕就怕那种不要命的人，现在的马思骏走到了绝路，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是自己的爱情，一个人狗屁都不是的时候，如果想要有自己的爱，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马思骏向于紫菲走前一步，冷冷地说：“我说于所长，抽不抽死是我的事。你如果怕烟，可以到县委大楼坐你的办公室去啊？你好好的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怎么就被人整下来了？食堂可是到处都有烟，没有烟还叫什么食堂？如果你怕烟的话，我看你还是离开这里。不错，我也知道我在这里干不长，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惹我。” 于紫菲听不得这样的话。都说落配的凤凰不如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刚刚上班不久，在她手下就是个摘菜扫地的角色，居然跟她瞪眼睛，说出这样难听的话。 她杏眼圆睁，粉脸转白，口齿清晰而又毫不留情的说道：“马思骏，你以为你从有名的建筑大学毕业，就觉得了不起，敢跟我这样说话？我可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要真惹我生气，我一句话，立马让你走人。你别觉得自己了不起，在我的眼里，你那个大学生文凭，屁都不如。如果我再发现你在食堂里抽烟，立马给我滚蛋。” 于紫菲刚要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马思骏一个箭步冲到前头，用他有力的手臂，把于紫菲紧紧压在臂弯里。马思骏感觉到，于紫菲那带有几分香甜味道的呼吸喷到他的脸上，整个一绵软的娇躯都在他的怀抱之中，那粉色小衫的前襟裂开了一个口子，凸起的胸口就在自己伸手可及之处。 于紫菲像是被马思骏那突然发狂的样子吓住了，整个身子都被马思骏紧紧搂在臂弯里，却老老实实，丝毫没有挣脱的样子，呆愣愣地看着马思骏突然变得恶毒的眼神，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马思骏，你在干什么？我看你真是无法无天。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了？” 温香软玉般的女人，就在自己的怀里，这让马思骏的心微微地荡了一下，但他的嘴里却爆发出恶毒的话语：“你他妈滴处处把你自己当作一个领导来打压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被大张旗鼓的招进县委大楼，却被发配到招待所的食堂，本身就一肚子火，我天天还要受到你的欺压。” 于紫菲叫道：“马思骏，你被发配到食堂，跟他妈我有什么关系？你有满肚的牢骚，找县委书记，找县长去说，别在我眼前把自己装成一个落难的英雄似的。我于紫菲不吃这一套。” 忽然，就连马思骏自己都没想到，他的手像是不经意地一用力，于紫菲身上的小衫，几颗扣子就齐刷刷地掉下来，一片白皙的胸脯，就呈现在马思骏的眼前。他不禁惊愕地叫了一声：“啊呀，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马思骏开始并没有想看于紫菲那隐蔽之处的想法，尽管那里鼓溜溜的煞是吸引人，但并不比古丽丽的胸口更迷人。但于紫菲那已经快到三十的身子，居然还是这么娇媚动人。 于紫菲瞪着眼睛，想要挣脱出马思骏紧紧搂着她的臂弯，但马思骏长得人高马大，于紫菲这个娇小的女人，在他宽大的臂弯里，简直毫无抵抗能力。 她挣脱了几下，但马思骏根本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也就放弃了挣扎，拿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这个张开血盆大口，像要把她吞下去的那张虽然英俊，但又有几分狰狞的嘴脸。冷冷一笑说：“马思骏，你想怎么样？我可告诉你，赶紧松开我，不然我可就把你这流氓的嘴脸给你捅出去，你就更完蛋了。” 2 差点尿了裙子 马思骏本来就想把自己这个破罐子，最后狠狠的摔一次，听到于紫菲胆敢这样的威胁他，他得意地一笑说：“我的大美女，我希望你马上就把我这丑恶的嘴脸给我暴露出去。我等着你，你想怎么样随你的便，以为我还留恋你这破食堂的洗完摘菜的工作吗？我他吗的倒八辈子血霉了，居然把我弄到你的手下，整天干这乡下女人干的活。”马思骏越说越气，手上就用了几分的力气。 于紫菲叫道：“马思骏，你跟我说这些管个蛋用，你弄疼我了。看你的手摸到哪里了？” 马思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居然就在于紫菲的胸口处，几乎就碰到那那坨嫩白的宝贝。 马思骏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跟一个女人唇枪舌剑的斗嘴，实在是耽误他的大好时光。 他嘿嘿地一笑说：“你不是要把我踢走吗？我可以自己离开，不过，我走之前总要给随便什么人留点纪念，那就是你了。对不起，今天刚好我对你有兴趣了。” 马思骏把他臂弯里的于紫菲，拦腰抱了起来。于紫菲叫着，却没有挣脱的行动。食堂里到处都是桌子椅子，不愁没有好好收拾这个女人的位置。他紧紧抱着于紫菲的娇躯，走到饭厅，把她放在一张吃饭的大桌子上，于紫菲就像一条餐桌上的白羊，等着他的宰割。 于紫菲的眼睛里并没有那种通常应有的慌乱，却是带有几分的嘲弄和惊讶，像是在看着马思骏到底有没有这么大的胆量，能不能掀开自己的长裙，真的对自己做那样的事。 马思骏觉得这个女人像是鼓励自己，这让马思骏更是来了精神，暗想，这几把女人表面上像个贞洁烈女，暗地里也是骚比，居然毫不反抗不说，还老老实实的等着他做什么似的。就好像他马思骏不是个男人。 马思骏掀开那条淡黄色的长裙，一条居然带着几分香气的小内啊裤就暴露出来，马思骏喉头一紧说：“我说我的于所长，你真够美的。” 于紫菲的鞋还在脚上，刚要伸腿踢人，就被马思骏抓在手上，得意地一笑说：“我的于所长，还学会踢人了？” 于紫菲又用另一只脚踢马思骏的下身部位，又被马思骏抓在手里。于紫菲的两支脚被马思骏抓在手里，用另一只手在于紫菲的屁古上啪地打了一下说：“我可告诉你于紫菲，现在你可要老老实实的，这对你有好处，不然遭罪的是你。” 于紫菲冷哼一声说：“哼，我不是小看你，你怎么享受女人，我都怀疑你。我看你就是个雏儿。你要是真干对我怎么样，我可要你看看一个女人的厉害。” 马思骏已经在古丽丽身上尝到的禁果，看到于紫菲就要成为自己待宰的羔羊，居然嘴上还这么硬，还有几分的轻蔑意味，就又来了劲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叫女人吗？那你就看看吧。”刚要撕下来那条小小的内裤，就听到从食堂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于紫菲脸上马上变得惨白起来，恶狠狠地小声说：“马思骏，来人了，你赶紧放开我。” 马思骏也感到奇怪，这个时候，食堂是根本没有人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来这里的又是什么人呢？但不管什么人，他内心里蒸腾的火焰必须尽快的打消下去，不管他在这里前途怎么样，总不能让人看到他对食堂的漂亮女主任做出这种非礼行为。心里的气愤毕竟拿不到桌面上，他也不能做的太不要脸。他小声骂道：“妈的比的，今天就便宜你了。” 于紫菲在马思骏的腰间用力的踢了一脚，急巴巴地说：“快扶我起来啊？”马思骏只好把于紫菲扶起来，趁势在于紫菲裸露的胸口狠狠地捏一把，小声骂道：“你妈的，踢的我好疼。” 于紫菲被马思骏抱下那张饭桌，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扣子被马思骏扯掉了，这个时候不管谁来到这里，看到她这个模样，那都绝不是好玩的事，她急的都要疯掉，眼睛里喷发着怒火，马思骏眼疾手快，箭步冲到墙边，摘下一件服务员穿的白大褂，扔给于紫菲。于紫菲一喜，迅速的把那些白大褂穿在身上，向大门口走过去，而就在这时，一个40多岁的男人也跨进了门。 于紫菲也真是会演戏，这也许就是漂亮女人生来的本事，脸上做出十分惊喜的样子说：“是蓝主任啊，你来怎么不打个招呼啊，这是有什么急事吗？有急事也不会找到我的头上吧？” 看到于紫菲搔首弄姿的样子，在一边的马思骏心想，这几把女人怎么这样啊，但他马上就知道，于紫菲这正是心里畏惧着，才做出这样过分的表演。 那个男人似乎对于紫菲的过分热情并不接受，他脸上毫无表情地说：“于所长，王书记要到这里吃饭，你赶紧准备点吃的。” 于紫菲纳闷地说：“王书记怎么在这个时候到这里吃饭？这可是没有准备的。蓝主任，你可别逗我。” 被于紫菲称为蓝主任的男人叫蓝长利，也是刚从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的任上，提拔到县委办公室主任位置上的。于紫菲和蓝长利过去是一个战壕的战友，都是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但蓝长利跟王发元这个县委书记关系更密切些，蓝长利见不得于紫菲过去跟老主任打的火热的架势，就暗中使坏，把于紫菲的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降到了招待所所长，于紫菲对蓝长利心里不满，但蓝长利执掌着县委办公室的大权，下属单位都要看他的脸色。于紫菲也只能心里嫉恨，但脸上却陪着笑脸。 蓝长利略有不满地说：“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怎么能逗你玩儿呢？赶紧准备。王书记这是刚从大岭镇考察工作回来，他哪里也不去，点名要到招待所来吃饭，然后还要在这里工作休息，这怎么就不明白？赶紧的，估计十分钟之后他就到这里。”蓝长利说完，恶狠狠看了于紫菲一眼，转身大步走着出去。 于紫菲被发配到招待所的情况，马思骏也略知一二。他看着眼前这一幕，也觉得蹊跷，他走到于紫菲的面前，轻轻地拍了一下一脸懵逼的于紫菲说：“我的大美女，这是怎么了？是吓傻了吗？不就是王书记要来吃饭吗，还至于你这个样子？”于紫菲一下子缓过劲来，想到刚才的危险，怒从中来，伸出手在马思骏的脸上用力的抽过去，说：“马思骏，你差点置我于死地你知道不？我他妈的差点尿了裙子。” 马思骏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计较于紫菲手下的狠辣，就煞有介事地说：“真的吗？让我摸摸？”说着就做出要伸手去摸的样子，于紫菲叫道：“王书记就要来吃饭，你让我怎么办？天哪。” 3 县委书记的晚餐 看到王发元要到这里来吃饭，于紫菲一脸懵逼的样子，马思骏一阵坏笑。他恨不得于紫菲在县委书记面前出丑，出大丑，他看的才高兴。 县委书记王发元马思骏是没见过的，但他刚到穆林县的时候，就听到县委书记王发元是一个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很有魄力的领导。当初他还有一个梦想，能跟着一个好领导，展开他的仕途生涯，在穆林县这块陌生的土地上，施展拳脚，大干一场，也不枉他屈尊到一个县城工作。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下场居然这样凄惨，而且美其名曰是县里招来的人才。由于县里好大喜功，对外做了足够的宣传，背地里却拿着他这样所谓引进的人才开玩笑，对这个县委书记也就没有了什么好印象。 离王发元书记到这里，就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于紫菲急得团团转，现在就是打电话，叫冯大厨过来，那也是来不及的。 马思骏又点着一支烟，反正现在抽烟也不是自己花钱，管理员这点小权还是有的，他说：“于所长，你跟我说这些有意义吗？我是干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走了，这里可没我什么几把事儿，再说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干下去。。” 于紫菲看到马思骏坏坏的笑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由得气愤的叫道：“马思骏，别他妈傻逼似的在这里看笑话，赶紧给我想办法，王书记马上就要到了。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呢？你说说，你会做什么？你会做什么？不管你是不是在这里干，但你现在要听我的，哦，是必须帮我一个忙。” 马思骏就像一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看于紫菲急的团团转，像是很高兴似的，轻松愉快的说：“于所长，我是管理员，我可是没下过厨的。我只会给自己下面条吃。如果王书记喜欢吃我下的面条，我可以帮你的忙。但是你要知道我是在帮你的吧。” 于紫菲大声骂道：“下你妈个比的面条。人家可是县委的一把手，刚下乡回来，要到我们这里来吃饭，我们就给他们下面条吃？我看你是疯了吧。” 马思骏说：“好，那你就别跟我说。我走。现在是我下班时间，就是天王老子来吃饭，也跟我没关系。” 马思骏现在可不管那一套，他是说走就走。正要换衣服，于紫菲上来就抓住马思骏的胳膊，一脸哀求地说：“马思骏，我现在叫谁都来不及了。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帮我想想办法。就当你帮我。好歹我们也是在一起的同事是不是？这可不是别人，这可是我们的县委书记。王书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于紫菲说的这番话，完全是真实的。这些漂亮女人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把自己弄得像个花瓶似的让人欣赏着，下厨这又脏又臭又苦的事儿，可都是躲得远远的。再说她过去是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主管招待所，到了这里都是祖宗般的供着，哪里知道这饭菜是怎么从厨房弄出来的？ 马思骏看到于紫菲急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想到于紫菲刚才展现在他眼前的美丽长腿和娇媚胸口，马思骏的心忽然软了下来。虽然于紫菲对他的打压让他痛恨，但于紫菲也是一个受害者，跟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马思骏打消了要离开的念头，对于紫菲说：“那我可是完全在帮你。我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离开我，我弄成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王书记觉得我做的饭菜不好吃，我也毫无办法。”于紫菲忙说：“那也不能做得太难吃啊，那可是我们县委大院的一把手。” 马思骏忽然问：“王书记是哪里人？他的口味是什么样的？”于紫菲想了想说：“他的口味是什么样的我哪里知道？但我知道他是黑川省的人。你是个做事麻利的人，你赶紧想办法。你不欢迎我在这里，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完全相信你。马思骏，这可是政治任务。你把这台戏给我唱好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于紫菲说着，还有些担心的望着马思骏，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能是碍事，就转身走出了厨房。 马思骏虽然没有下过厨，但这些日子看在眼里的，有意无意的也都记在心上，再说，就给他们十分钟的时间，还指望他能做出什么西餐大菜满汉全席来吗？县委书记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把他以人才的名义招来的县委组织部和县人事局，也不把他当回事儿，他只要不在饭菜里给这个王书记下毒药，也就便宜了这个狗娘养的。 做四样小菜，还是难不住马思骏的，但主食在这个时候他还真的只能下面条，他准备下的面条不是热汤面，而是荞麦面过凉水，也就是黑川省人喜欢吃的那种鲜族冷面。四盘小菜，一盘是蒜末酱牛肉，一盘是豆腐松花蛋，一盘是干虾红辣椒，还有一盘就是清蒸狗宝。这狗宝是冯大厨藏在冰箱底下的，一般的时候上不了台面，确是男人真正喜欢吃的好东西。用几分钟的时间蒸熟喽，切成片儿，撒上葱花蒜末，配上老抽，四样小菜儿就这样配齐了，而这个时候，荞麦面也刚从锅里捞出来，被凉水拔了一下，配上几片酱牛肉，又浇上冰镇矿泉水。这些东西都齐了，于紫菲就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这些简单的吃食，于紫菲脸上毫无笑意，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也不能责怪马思骏，把这些端到专门给县领导准备的小餐厅的饭桌上，王发元在蓝长利的陪同下就走了进来。 蓝长利看到餐桌上这点简单的吃食，脸色就黯淡下来。当着王发元书记的面不便于说什么，但他的脸色难看的程度让于紫菲马上就看了出来，于紫菲的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就说：“王书记，蓝主任，这时间真是太紧张了，要不然你们等一下，我让大厨过来再重新做一桌？这是我们的一个小年轻的准备的饭菜。这年轻人也不好好的学习手艺。” 王发元并没有注意到于紫菲说什么，而是看着餐桌上的四样小菜和一大碗面条，说：“哦，这是鲜族的冷面吗？真是太好了，我可是好久没有吃到家乡的冷面了。这是酱牛肉，好，这是什么？” 4 丢失的岗位 于紫菲哪里知道还有什么狗宝之类的东西，就对里面的马思骏说：“马思骏，你出来。” 马思骏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王发元，也没打招呼，于紫菲说：“王书记问这是什么菜？”马思骏说：“这是狗宝，男人喜欢吃的东西，我简单的蒸了一下，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于紫菲刚要说什么，王发元笑笑说：“这是狗宝？我听说过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能吃吗？”蓝长利不满地说：“真是胡闹，撤下去。”王发元说：“别啊。既然是男人喜欢吃的，那我吃吃没什么不可以吧？再说这东西我也没吃过，我倒真想尝一下。不过这几样小菜儿，我看倒很有胃口吧。” 王发元说着就坐了下来。先吃了一口冷面，又喝了一口凉沁沁的冷面汤，马上抬起头，对马思骏说：“这冷面做的虽然不算十分地道，但在这里吃上这一口，也算是很不错了。” 他又夹了一片酱牛肉塞进嘴里，点了点头。接着又看那盘清蒸狗宝，像是犹豫了一下，加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那东西多少有些膻味，但任何一个男人都想让自己下面那个东西强硬起来，随时准备战斗，这点怪味儿也就根本不算什么。 本来领导在这里吃饭，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在场的三个人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眼睛盯着王发元的表情。 马思骏觉得自己在这里受折磨，就说：“领导慢慢吃，不好吃我也没办法，我就这水平，再说我也不是做饭的。” 蓝长利有些看出马思骏的态度不好，完全没有一个小人物对待大领导那种卑躬的样子，就皱着眉头说：“你不是做饭的你是干什么的？你下去吧。” 马思骏刚要走，王发元似乎吃些味道来，也看出这饭菜虽然简单，但还算是十分用心，又看到马思骏仪表不俗，真不像厨房做饭的，就说：“是啊，你不是做饭的，怎么在食堂工作？” 于紫菲看到王发元并没有对眼前这顿简单的饭菜表示不满，还有几分满意的滋味，心里的担心总算放了下来，看到王发元这样问，就笑笑说：“王书记，是这样的，小马是前些日子县里招来的人才，到我们这里锻炼的。他工作很不错的。” 马思骏对于紫菲说话并不满，什么几把锻炼，真是会说话，但有一点于紫菲还是说了出来，他不但不是食堂做饭的，而且还是县里引进的人才。县里就是这样对待引进的人才。 王发元放下了筷子说：“小马，你是这次县里引进的人才？是到食堂锻炼的？不可能吧。据我所知，你们那次引进的十几个名牌大学生，我都是签了字，安排到了几个很重要的部门，就没有一个到什么食堂来锻炼的。你是哪里毕业的？” 马思骏一阵深深的惊愕。如果不是他控制自己的情绪，对方又是高贵的县委书记，他就要直接奔到这个人的面前，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对方是王发元，是穆林县的县委书记，是他无论如何都高攀不上的人物，也许在读书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根本就不能进入他这学建筑的高材生的法眼，可这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觉得自己都被这破烂事磨的要变成一个傻瓜了。 马思骏不可能怀疑一个县委书记说的话，他就觉得这里有问题，他一个建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被县里当做人才引进，怎么也不能安排到食堂来工作，更不可能到这样的地方锻炼。 于紫菲的脚在马思骏的腿上轻轻地踢了一下，马思骏才从自己的惊愕中清醒过来，他发现王发元也在盯盯地看着自己，他压制着内心的强烈不满和悲伤，对王发元说：“王书记，既然你这样问我，我也不怕你生气。我是东北建筑大学本科毕业，是穆林县组织部和人事局到我们学校引进人才，我高高兴兴报了名，可是到了这里就把我撂了一星期，然后就把我放到了这里。我就不明白了，这就是对待人才的态度，还是我不是县里所说的人才？不过，我还是有幸给王书记做了一顿饭。” 王发元惊讶地看着马思骏，不是怀疑他说的话，就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但这些显然都是不存在的，眼前这个年轻人长的仪表堂堂，显得十分的睿智，只是神色萎靡，情绪低落，他不禁问道：“小马，你说的是真的，你是县里这次引进的人才？我真是不明白。” 马思骏想了想，忽然离开了一会，从一支破柜子里拿出这次引进人才的相关材料，说：“王书记，你看看，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撒谎，如果不是你这样说，我真是觉得穆林县对我们是在开玩笑，耍戏我们这些傻逼大学生玩。” 于紫菲瞪了马思骏一眼，当着县委书记面，居然什么都敢说。 王发元看了看马思骏拿出的那份材料，他的神色黯淡下来，沉默了一下，笑了一笑，说：“也许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不过，你这学建筑的，给我做了这样一顿饭菜，还真是难为你了。不错，这顿饭还真是我爱吃的。小马。真的谢谢你。” 王发元没在说什么，闷头吃起饭来，于紫菲脸色变得很有神采，看着马思骏，蓝长利也不再绷着那张马脸，也对马思骏露出笑容说：“小马，也别急。是金子总会发光。很多干出成绩的人，不都是从最基层干上去的吗？所以，要踏实工作，你的机会还是会有的。” 也许在吃饭的时候，谈到这样沉重的话题，让几个人都沉默下来，王发元吃的饭似乎也没了刚才的胃口。王发元吃完了饭，转身对马思骏说：“你这个建筑大学的高材生，给我做的这餐饭我会记得的。于所长，你也要好好照顾我们这个引进的人才，毕竟是我们引进的高材生。” 5 绝不会甘心 于紫菲淡淡一笑说：“王书记，我现在算了什么？一个招待所的所长，就管吃喝拉撒睡，我还能照顾别人？我还需要别人照顾我呢。” 王发元脸色显得沉重，不再说下去，又吃了几口，就推开碗筷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紧下班回家吧。” 于紫菲送王发元到门口，马思骏站在那里没动地方，王发元对他这么大的事也没再有什么表示。 能顶替一个被引进的人才，分到一个好单位，绝不是一般的家庭所能做到的，他在穆林县两眼一抹黑，即使是古丽丽家是穆林本地的，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家，毫无背景可言。但他绝对不能就这样吃哑巴亏。看来做这样的事就是要靠自己了。 于紫菲兴高采烈地走了回来，高跟鞋击打着地面的声音显得阴森可怖，毫无平时给人的那种大美女驾临的想象和期待。现在即使出现一个范冰冰那样的大美女，也不会让他转移心里的气愤和委屈。 于紫菲却显得分外高兴，她也没有不高兴的理由，平时即使王发元到招待所的食堂吃饭，也没有她陪同的机会，而今天她不仅直接跟王书记对上了话，还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就对马思骏喜滋滋地说：“马思聪，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你做的那点简单的东西，我都不吃，可王书记吃的还真来劲儿。王书记也都了解了我们俩的情况。” 马思骏淡淡地看了于紫菲一眼，心想，就是知道了又会给他们解决什么问题呢。 于紫菲看着那盘清蒸狗宝，觉得这东西很有意思似的，说：“你真想的出来，做了这么一盘菜。我尝尝，这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你说这个叫什么狗宝？我怎么没吃过。这是什么做的呢？” 于紫菲说着就夹了一块，这狗宝放在自己的嘴里，她在嘴里品了品滋味，哇呀一声就吐了出来叫道：“马思骏，你做的这叫什么东西呀？这叫什么味儿？还有一股骚味儿。呸呸，真是难吃死了。难道这就是男人喜欢吃的东西？我怎么就不理解呢？你说说，这什么叫狗宝？” 于紫菲的表情有些夸张，但看着却让人觉得很是喜欢，一点也不像快到三十岁的女人，倒像是个天真的小丫头，这让马思骏有几分开心，又高高兴兴的把王发元给打发走了，他的精神也好了起来，虽然没解决什么实际的问题，但他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就来食堂干这些低贱活的，也觉得自己的价值提高了一些，就说：“我告诉你，这是男人喜欢吃的东西，就像你们女人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男人喜欢，而我们男人就喜欢吃这个东西。让我们强大，也让你们女人好受。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于紫菲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就瞪着眼睛说：“你个该死的马思骏，我还没发现你那个狗心眼这么坏。不过，今天你可是给我立了大功，王书记显然是对我们满意的。虽然他吃一顿饭倒是不算啥，如果我们没有答对好王书记，他不会有什么，他身边那个蓝长利可不会饶过我的。不管王书记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至少让蓝长利没什么话说。我今天在王书记面，给你说的那番话，让王书记知道你这个高材生，在我的食堂里做饭呢？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马思骏神色黯然地说：“于所长，王书记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你看，我就知道，引进我这个人才，绝不是让我给你择菜卸车的。” 于紫菲想了想说：“马世聪，你也够倒霉的，你的指标肯定让某个人给你占了。我也就感到纳闷，你这个建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居然被分到招待所的食堂。” 于紫菲也在盯盯地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惊讶，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讲都是无法接受的事实。马思骏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本并不是被分到食堂的。那他真正的工作地点，又该是什么地方呢？这让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想法，那就是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具体工作岗位，查个水落石出。他绝不甘心，就在这个食堂干下去。 马思骏说：“于所长，明天我就不到食堂在上班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占了我的名额。” 于紫菲说：“马思骏，你也不要急，你一个外来的大学生，对穆林县的情况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应该找谁。等我给你介绍个人，也许这个人，能帮你打听到真实的情况。今天晚上你也辛苦了，为我做了一件大事，感谢你的话，就别说了，这些日子我也知道你对我不满，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些日子我的心里也不顺，你这个大男人，别那么小肚鸡肠的。” 于紫菲拖下的那些服务员穿着白大褂，又看到自己敞开的衣裳。又想起马思骏对自己刚才的无礼行为，本来和颜悦色，又突然变得不高兴起来，说：“你把我弄成这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也亏你脑瓜还算好使，不然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马思骏看到于紫菲胸口那坨宝贝又暴露出来，就嘿嘿地一笑，也就知道刚才真够危险的，不管是王发元书记，还是那个县委办公室主任蓝长利，如果发现他把食堂的漂亮女主任扒光地强干，就是不把他送进拘留所，他在穆林县的前途也就完全葬送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 于紫菲杏眼圆睁，说：“马思骏，我可告诉你，今天这件事儿，我跟你看没完。以后你要乖乖的听我的。” 马思骏说：“于所长，你可不要忘了，我不会再在你的食堂干下去了。穆林县不给我重新安排，我也会离开这里的。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要我。所以，以后我也没有机会听你的话。” 于紫菲冷哼了一声，说：“马思骏，你也不要太得意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难道就认为，我于紫菲就会永远当这个食堂的主任吗？我好歹也是穆林县副科级的干部，我二十五岁就是副科级，是他蓝长利上来，把我的所长换了别人。但是别急，好饭不怕晚。你走吧，我要换衣服。” 马思骏脱下工作服，扔在桌子上说：“好啊，你就换衣服吧。如果我明天不来，你也别感到惊讶。”马思骏穿上自己的衣服，出了食堂的大门。 6 会过的女人 穆林县这次引进的人才，是从省内十几所大学招来的各个学科的大学生。作为东北建筑大学毕业的马思骏，又赶上这个大兴土木的年代，他本身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按照正常的渠道，他本应该分到建委这样的专业部门，或者县一级的大型建筑企业。现在他明白了，他的名额一定是被人冒名顶替。这样的事情在现在这个时代里，那简直是见怪不惊的。 出了食堂，马思骏就拨了古丽丽的电话。古丽丽的家就在穆林县城，正是因为古丽丽，马思骏才降低自己的身份，到了穆林县，就凭马思骏的文凭和在学校的表现，到省一级有名的大型建筑企业，那是毫无问题。那样的工资也会让他满意，可现在虽然吃的是国家的饭，但他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他干的这个工作跟个临时工有什么区别？ 可古丽丽却不这么想，她就要马思骏回到自己的身边，并且一起回到穆林县的家乡，古丽丽是个孝顺的女儿，又一心想让马思骏有一个铁饭碗，严厉督促马思骏进入体制内单位，不管干什么，只要是国家的人，就什么都是好的。 古丽丽跟马思骏并不是一所学校的同学，而是在省城的十几所大学的大学生运动会上认识的。她所在的大学却是一所三流学校。毕业后，古丽丽一心要回到家乡穆林县。马思骏架不住古丽丽的软磨硬泡，穆林县刚好到省城引进人才，古丽丽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拿出自己最后的法宝，把女孩的娇媚身子彻底奉献出来，马思骏一时激动，决定跟随古丽丽来到穆林县。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他有一个好的工作，有一个好的方向发展的路子，也就打消了一心向往大城市的理想。 今天终于得知，本来自己分到了一个很好的单位，却被不知什么人冒名顶替了自己，他要把这件事情立刻告诉古丽丽，古丽丽的家人毕竟是坐地炮，帮他查到这个人到底是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古丽丽的文凭不硬，父母又都是当老师的，没什么官家的背景，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就是一心想过个安生的日子，也没关系让女儿进入公办学校，暂时在一所私立学校当老师。 接到马思骏的电话，小声说：“我在给两个孩子补习课，我现在出不去。” 马思骏说：“你什么时候下课，我去接你。我有一件大事要跟你说，我今天必须见到你。”古丽丽说：“那你半个小时之后，在我的学校门口等着我吧。”古丽丽说完，就挂了电话。 古丽丽所在的学校，坐落在穆林县英雄路的北侧，这所学校，专门为高中生迎接高考进行恶补。一所老旧的黄楼，经过重新的装修，依然显示出还有几分的破败。 马思骏在这栋黄楼的周围，绕了足有十几圈，就看到一些学生垂头丧气，情绪萎靡的走出了大门。又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高挑个儿，长头发，虽然没有什么鲜亮的衣衫，依然显得楚楚动人，娇媚可爱的女孩儿，从大门走了出来。 马思骏心头一阵激动，大步的走上去，来到古丽丽的面前。 马思骏突然出现在古丽丽面前，把古丽丽吓了一跳，她也从刚才那烦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看到脸上现出喜色的马思骏，亲昵的一笑说：“看你，吓了我一跳。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油烟味儿？难道你今天也下厨了？那好，回家你给我好好做两个菜行吗？你现在可是县委招待所食堂的大厨啊。” 马思骏没有就古丽丽的话头说下去，而是高高兴兴地转移话题说：“丽丽，走，我们去吃肯德基。然后我有一件大事要跟你说，也许我还要求你帮忙呢。” 古丽丽眨了一下秀丽的眼睛，多少有些嗔怪地说：“马思骏，你有钱啦，你还没发工资吧？我们两个吃一次肯德基，要七八十块钱，有这七八十块钱，我们可以吃两三天的饭呢。走吧，还是到我家。我们可以买点吃的回家去做，也发挥你这县委招待所大厨的手艺。” 马思骏叫道：“丽丽，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会过日子了？再说这半个多月，我在县委招待所食堂，除了摘菜，卸车，扫地，我就没怎么干别的。也就今天我做了一次饭，哎。你猜，我今天这顿饭是给谁做的？” 古丽丽觉得很有意思，马上问道：“你今天下厨了？那你是给谁做的饭？你虽然不是什么大厨，但你那两下子我也是知道。你也别有什么怨气。学习核物理的，那也算是国家的尖端学科吧，不是照样也要考公务员？你学的学科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能到县委招待所工作，你也就知足吧，但我还是对你今天做的菜，谁吃的你做的菜感兴趣。哎，从那条路走，那里有个菜市场。” 在菜市场买了两条鲜鱼和几样蔬菜，就往家走来。 门开了，接着就想起了古丽丽那甜美而又脆灵灵的说话声：“妈妈我回来了，思骏也来了。我买了两条新鲜的鲤鱼。让思骏给我们做鱼吃。让我们也尝尝他这个县委招待所大厨的手艺。” 马思骏一阵苦笑，心想，还把他这个就是在食堂打杂的闲人当做大厨来吹。即使在招待所食堂当个大厨，又有什么可了不起的？那冯大厨除了一身的油腻味，一点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所能吹的就是，哪个省里的领导或者哪个市领导，到这里来吃过饭，对他做的什么菜赞不绝口。这样的成绩，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侯秀茹正在给那鱼缸里两条金鳞鳞的鱼儿换水，听到女儿说话声，马上就奔到了门口，看到女儿一脸的笑容，马上就从丽丽的手中，接过装着两条活蹦乱跳鱼的塑料袋，陪着几分笑脸说：“我的宝贝大女儿回来了？看到我的大女儿我就高兴了。这大学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还是在妈妈的身边好吗？下了班儿就可以回到家，这要比在外面飘着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马思骏叫了一声阿姨，又说：“丽丽就是奔着妈妈回来的。”丽丽说：“思骏，今天在厨房的事儿可都交给你了。我陪着我妈妈说会儿话。” 古丽丽找出一件爸爸穿过的旧衣服，扔给了马思骏，小声说：“思骏，今天给我好好的表现，把饭菜做得香喷喷的，在陪我爸爸喝点酒。今天就把我们的事定下来。” 7 结婚与房子 马思骏一愣，心想，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提前也没跟他打招呼？不过，和丽丽的婚事定下来是早晚的事。但丽丽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父母对丽丽不会有意见，但丽丽像是从来没有要见他父母的意思，像是根本没有他的父母存在似的。 丽丽的妈妈就在跟前，马思骏也不便说什么，看到丽丽当着他的面也不忌讳，把外衣脱了，露出鲜红的乃罩，身材真是优美，那两个他已经很熟悉的宝物分外惹眼，如果丽丽的妈妈不在，他就会捧着那娇媚的身子亲亲什么的，但丽丽的妈不识趣的就是不离开，马思骏也就进了厨房。 马思骏一头扎在厨房里，也不知道丽丽跟侯秀茹说什么，不时传来这母女俩的笑声。丽丽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的确要比过去开心多了。这和很多喜欢在外夜的女孩不一样，这样的女孩还真适合当老婆。 好歹在食堂也是干了十几天，做几个菜还真不是问题。可是厨房里的活就完全交给了他，侯秀茹过来问一下都没有，这让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把鱼焖得香喷喷的，又做了几盘配菜，丽丽才到厨房来，早已经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芳香，丽丽叨了一口，不由得叫道：“马思骏，这几天你的成绩很大呀。这鱼焖的简直太好吃了。妈，你过来尝尝思骏焖的鱼，我看比你焖的还好吃呢。这在县委招待所食堂锻炼的大厨就是出手惊人。” 也不知道马思骏哪来的那股邪劲，也许古丽丽一口一个招待所食堂大厨什么的对他真是个刺激，他说：“丽丽，你不嫌弃我现在县委招待所食堂工作，这我感激你，但是你想过没有？我是被穆林县当做人才引进来的，再说我现在根本不是什么大厨，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摘菜，卸车，扫地，也许全中国也没有我这样的公务员。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这样的什么狗屁的公务员我宁可不干。还有，我想跟你说的一件事，你根本都没有心思听。你知道吗？我的工作分配是被别人冒名顶替了。也就是说，我工作的分配根本就不是在县委招待所食堂当一个杂役，我现在要搞清楚到底谁在背后冒名顶替了我的名额。” 听到马思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古丽丽用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像是没有听懂马思骏的话，她想了想说：“我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那你现在不是正式进入公务员的编制了吗？现在已经进入国家体制内了吗？这不就可以了吗？什么事情都要慢慢的来呀。我现在只是个私立学校的老师。你不知道在私立学校当一个老师，该有多么的没自尊。如果让我上国家办的学校，我就是当一个扫地的我都干。” 马思骏说：“丽丽，我是不想在食堂干下去了，再说我本来就不应该被分到食堂的。知道这个消息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今天晚上我去亲自给县委书记王发元做的菜，我们这十几个被穆林县引进的人才，每个人都分到了好单位，根本就没有分到招待所，更没有分到招待所的食堂的。这里面有重大的问题，我一定要搞清楚。我就是在招待所当一个大厨，也是个做饭的。” 古丽丽说：“只要是国家公务员，还分做什么吗？环卫处不是也有公务员吗？人家还是扫地的呢。你好歹也是挂了一个县委大院的名头。好了，别为这件事情郁闷了。今天你做的菜简直是太好吃了。就冲你今天做的这几个菜，我就觉得你在县委招待所的食堂这几天没白干。来，我让你亲一个。”丽丽说着就把自己娇媚的脸蛋凑到马思骏的嘴边。 马思骏的态度并不积极，只是象征性的在丽丽的脸颊上触碰了一下，丽丽伸手在马思骏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小声说：“思骏，你现在好歹也是公务员了，现在我们俩当务之急是想想我们俩的事儿了。你知道吗，我身上的这个月就没有来，我算了一下，从我俩第一次做了爱那次，你就急急忙忙的没带套，现在也一个多月了，我怀疑我是有了。” 马思骏刚要大声叫唤，丽丽堵住马思骏的嘴，埋怨地说：“思骏，你真是一点也不为我着想。这可是我俩的事。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真的有了，我们就马上结婚。” 马思骏惊讶地看着古丽丽，古丽丽没让马思骏插话，继续说着：“我妈爸现在考虑的是，我们俩结婚的房子问题，一会我爸妈说什么，你可不要不当回事。至于你的事，一切都慢慢来嘛。解决了编制问题，这就是大事。只要挂上一个县委的名头，管他干什么呢。所以我们现在就要认认真真的考虑我们两个的婚事问题。我可不想当一个大龄剩女再结婚，那样对我们未来的孩子都没有好处。” 古丽丽说的话句句在理，完全把自己当他未来的老婆来考虑问题，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马思骏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放弃了自己到大城市发展的理想，跟着这个丫头来到了这个小小的县城，表面上解决了公务员的编制问题，但眼前的东西，绝不是他马上就想要的。甚至包括丽丽让他马上结婚。但是丽丽居然说她已经有了，这可是让他头疼的问题。 马思骏不觉得惊讶地问道：“真是这样的吗？我们总共就做了三次，就其中的一次我没带套。就是那一次就有了？” 古丽丽一脸不高兴地埋怨着说：“你这个人真是，你怎么什么也不懂？那一次就完全可以让女人怀上孩子的。我估计我这次是真的有了。已经过去了十天，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在过去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我跟我妈妈说了，我妈妈也请了算卦先生看了我的生辰八字，先生说我第一个怀的肯定是个男孩。所以，我现在正式跟你说，如果要是真的有了，我绝不想堕胎，这就要我们结婚之后把他生下来。我绝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所以我们现在就要考虑我们的房子问题。” 8 钱从哪里来？ 马思骏觉得自己的头开始大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结婚的问题，但绝不是现在，更不想让丽丽马上就怀上孩子，他也根本没有考虑过什么房子的问题。他忽然感觉到，那些应该离自己很远的事情，突然降临到他的头上，而自己应该手拿把掐的东西，又变得离自己很远。 看到马思骏一脸的愁容，一言不发的样子，古丽丽不解地说：“思骏，你这是怎么了？我觉得你过去是个很痛快的人呢。好了，别为你的工作郁闷了。你就是好好的学学你的厨师手艺，给那些县领导多做些好吃的，也不是没有你的出头之日。别把自己当作什么高材生来看待。如今这个年头学霸到处都是。可是到了实际当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好歹你正式工作解决了。好了，我爸爸快回来了，他回来咱就吃饭，你和爸爸喝点酒，多听听他们的。如果他们逼我买房子，我就让他们多给我们出点钱。” 古丽丽一脸得意的笑着，然后在马思骏的脸上轻轻地啄了一口，这时就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这是丽丽的爸爸古辰夫回来了。 古丽丽马上奔出去，像一个乖巧的女孩那样来到古辰夫的面前说：“老爸，思骏焖的鱼香喷喷的，他今天还给县委王书记做了菜，王书记还夸了他呢。今天他陪你喝点酒，以后你就有女婿陪你喝酒了。” 古辰夫鼻子抽动了一下，说：“我也闻到焖鱼的香味了。过去都说女婿上门忙坏了丈母娘，我们家现在可是颠倒过来了。”侯秀茹走出来说：“你可别忘了，思骏现在是县委招待所的大厨，专门给县委领导做饭吃的。我们尝尝他的手艺，难道不应该吗？闻到这样的香味，我还真是上来了胃口。” 丽丽已经把饭菜摆在厅的餐桌上。马思骏还在厨房里。这家人越是这样说，马思骏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这家的三口人已经坐在那里吃了起来，马思骏还在厨房磨蹭着，古丽丽奇怪地走到厨房门边说：“马思骏，你还在干什么？快来，陪我爸喝酒。酒都给你倒上了。你还不赶紧的。” 马思骏跟着丽丽来到厅的餐桌前坐下，古辰夫说：“思骏，我这几天也想让你到家里说几句话，正好你也来了。” 马思骏看到自己眼前的酒杯已经倒满了酒，但古辰夫没喝，他也就没动杯子，古辰夫一脸的认真，看来是要跟自己说婚事了。 古辰夫说：“思骏，既然跟丽丽处了朋友，也都不是孩子了，现在也都有了工作。结婚是件事，但好歹总要有个先住的地方。我今天关注一下我们穆林的房子和价格。现在我们穆林最好的小区，也就是翠湖公园小区了，那里现在一平是三千八，据说马上就要涨到四千以上。” 马思骏一脸懵逼的样子看着古辰夫，对于房价，他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只是听说现在全国的房地产市场就像小孩子过年放的穿天猴，一个劲儿地往上穿，但他从没觉得这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么，可是古辰夫这样一说，他觉得这可真是吓人的价格，就说：“这房子也太贵了吧，有几个人买得起的啊。” 穆林经济并不落后，但平均工资并不高，也就刚刚超过一千元，这样的收入水平要想买这样贵的房子，除非是经商的老板或者政府相当一级有权的官员。马思骏知道自己绝不是经商的料，自己被分到县委，本以为要走上官场这条路，可虽然叫做在县委工作，但离真正的官场十万八千里呢。 古辰夫说：“思骏，一百平方的房子，价格在四十万，你和丽丽两方面的家长各出二十万，赶紧下手，我这些天就准备好二十万，你那方面也要赶紧行动。婚礼可以节俭些，但是房子是你们一辈子的大事，现在的房子一天一个价。所以你抽时间赶紧回趟你父母那里。” 马思骏听到丽丽爸爸的这番话，脑子又是一阵晕眩。 对于古辰夫的这番话，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让他父母拿出二十万，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跟他们说的。父母在家种地，又卖些自己种的菜，一年的收入也不到两万，况且今年妹妹又考上了大学，他本来就想到经济发达省份找个工资高的建筑方面的工作，贴补家用。现在他就是发了工资，撑死也不到两千，他到哪里弄到这二十万？ 古丽丽多少了解一些马思骏家的情况，知道马思骏的父母都是农民，而且都是不富裕地区的农民，这二十万对他们来说还真不是小数字，就对古辰夫说：“爸爸，咱们家就不能多拿些钱出来吗？思骏父母都是乡下人，他们怕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呢。” 古辰夫就知道女儿会替马思骏家说话，他略带不满地看了女儿一眼，脸色微微的变了，说：“丽丽，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你妈妈的工资虽然说是要比那些普通工人高一些，但你这些年又是读高中，又是读大学的，在你身上花出的费用有多少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拿出二十万，家里的积蓄也是不够的，还要让你叔叔帮我凑凑。再说，我把我这么一个女儿给思骏他们家当媳妇，他马家拿出钱来买个房子还不应该吗？买房子是大事，都要举全家之力，也要亲戚朋友凑凑的。”古辰夫说到这里，又转身对马思骏说：“思骏，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这样？” 丽丽听到父亲跟她翻出老账，虽然知道这是给马思骏听的，但她在读书的时候真是花了家里太多的钱，正因为这样，她现在才觉得节俭对他们未来的日子象征着什么。 丽丽忽然说：“爸爸，我看这样，咱家不是能拿出二十万吗？交个首付也够了，余下的钱我和思骏结婚后再慢慢的还呀。” 古辰夫的脸色变得更厉害了，说：“我不想让你结婚就成房奴，难道思骏父母就不考虑给儿子买房子结婚吗？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思骏，你同意我说的话吧？我这可是为你们好。” 马思骏苦苦一笑，没再回答，他也实在说不出来什么再让他们满意的话。谈到结婚和房子，马思骏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点思路都没有。 9 让人惊讶的一幕 忽然，马思骏把憋了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叔叔，我想求你件事。您也是知道的，我是被县里当做引进的人才，来到穆林县的，我的工作岗位不是在县委招待所食堂，有人顶替了我，这个人是谁，我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被分到建委这样部门的人。” 古辰夫也是一阵惊讶，马上说：“哦，居然有这样的事？不过，有的人考上了公务员，又被别人顶替，在穆林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你是引进的人才不假，可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固定的条件，我们又毫无背景，被人顶替，也就是难免的事了。但是你现在毕竟也是公务员编制，也不算特别的吃亏。” 古辰夫看到马思骏的脸色有些难看，就接着说：“这样，我帮你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人顶替了你的名额，不过，能顶替别人当成人才被引进到县里哪个重要部门上班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马思骏坚决地说：“只要我知道是什么人顶替了我的名额，我破釜沉舟也绝不能吃这个亏。” 古辰夫正色道：“思骏，你也是个要结婚的人了，我们也没有跟人家有权优势人斗的资本，再说你现在毕竟是个公务员，即使暂时在县委招待所食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要慢慢的来吧。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古辰夫喝了一些酒，泡好茶放在桌子上，开始喝起茶来。马思骏也到该离开的时候了。 县委招待所有一间专门为管理员提供的小房间，马思骏对住的地方并不挑剔，回到住处，就想今天晚上到古丽丽家，丽丽父母说的那些话。 他并不反对跟丽丽结婚，相反，他对丽丽是非常满意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弃自己到大城市发展的机会，跟丽丽来到这个小小的县城。 可是，丽丽的父母今天提出的又是结婚又是买房，实在让他心烦意乱。做一个有志向的男人，不立业，安能立家？ 忽然，他忽然想到了今天晚上他为之服务的县委书记王发元。王发元今天晚上在招待所食堂吃饭，是为了在招待所办公和休息的。在县委招待所后面的一栋小楼里，就有几间县主要领导的办公室，有的时候，这些县里主要领导，在外面吃完了晚饭，又不想回自己的家，就在这里办公休息。 从今天晚上的感觉来看，王发元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对他工作的具体安排，作为一个县里的最高首长，是不会亲自过问的，但他必须要让王书记知道，他对目前的工作是不满意的，如果不给他调整，作为县里引进的人才，他绝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他突然冒出一种念头，他现在要面见王发元，直接陈述他现在的情况和想法，作为县委书记的王发元，肯于为他负责，他就留在穆林县，如果王书记说些托词，不给他办具体的事情，他就下决心离开穆林，虽然他和丽丽会暂时的分别，但他最后相信，丽丽一定会理解和同情他。 马世骏这样想着，就腾的从床上翻身下地，穿好衣裳，走出房间，向招待所的后楼走去。在招待所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他知道那幢小楼里，哪一间的窗户是王发元的办公室，他看到那间办公室的窗户，还真是闪亮的灯光。 在学校的时候，他也是学生会的头目。学院的领导比王发元的级别还要高，他都可以毫不打招呼的直接走进院领导的办公室，对于他直接闯进王发元这个县委书记的办公室，他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门口有一个保安，也是经常到食堂来吃饭，自然是认识马思骏这个食堂管理员，就笑着问道：“马主任，这是要干什么呢？”马思骏笑着说：“今天晚上王书记没吃好饭，我去问问他，要不要再吃点什么？一会到我那去喝点酒？” 那保安干笑了一声说：“那多不好意思啊。不过，马大哥，我劝你现在还是别进去。”马思骏问：“为什么？王书记在忙吗？”那保安的脸上浮出一阵莫名其妙的笑容，把嘴凑到了马思骏的耳边小声说：“王书记办公室里有人，你知道是谁吗？” 马思骏看到这保安那张神秘的脸，马上问道：“谁？王书记办公室的人是谁？”那保安小声说：“我们的于所长在王书记的办公室里。” 马思骏一愣，心想，于紫菲在这个时候，到王书记办公室里干什么？但他马上就想到，于紫菲对现在的处境非常不满，也许是直接找县委这位大领导说说自己的情况，想要调出招待所。 这个时候他闯进去虽然不好，但他又想，他根本就用不着怕什么，于紫菲听到他敢跟一个县委书记发牢骚，也许还真不是一件坏事儿。这样想着，马思骏就笑着对保安说：“这样正好，我也直接请示一下于所长，看看给王书记加点什么有营养的夜宵。你看看，我们这些当领导的多么辛苦。” 那保安还是不太想让马思骏走进去，但马思骏长的人高马大，把长的干瘦的保安轻轻的推到一边，就大步的走了进去。 王发元的办公室兼休息室在二楼。马思骏几步就上到二楼，刚要走到禁闭的办公室门口，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甜甜的声音：“王书记，你可真猛，跟年轻人没什么区别。”就听到王发元一阵开心的笑声，说：“子菲，我知道你是在鼓励我。不过你这么说，我还是非常高兴的。”接着就听到一阵从身体上发出轻轻击打的声音。 马思骏惊愕的站在那里，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难怪保安跟他说，最好不要进，原来是这个样子。但他坚决相信，于紫菲过去跟王发元绝对不会有任何关系的，如果于紫菲过去跟王发元就这样的关系，那么于紫菲绝不会从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发配到招待所当所长。也许是于紫菲破釜沉舟，不甘心仅仅当一个招待所的所长，才让王发元得到的自己。这就就是说，自己到丽丽家过了这备受折磨的一晚，在县委招待所里发生了怎样的一幕。王发元这个县委书记，绝不会像一个被憋得难受的毛头小子那样，把女人拉过来就干，两个人一定是经过了大量的谈心交流，甚至是爱抚，然后才有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不管自己再有多么大的胆子，他这个时候也绝对不会打扰人家的好事，坏了县委书记的好事，他还要这个为他主持公道呢。 作者***：要想看精彩的官场小说，请看已经完本畅销书：《暗局，非常官途》官场形形色色的人，精彩纷呈的事，尽在其中。 10 洗的白白嫩嫩 忽然，马思骏心里一阵坏笑，心想，没想到王发元从表面看上去，完全是一本正经，不被女色吸引的男人，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县委书记居然也是人，也是一个喜欢漂亮女人的人，甚至是一个敢于大胆的，把周围的漂亮女人推倒的人。从某种意义来讲，这样的男人，倒是很讲究人情味儿。 怕就怕一个人身上一点没有缺点，只要发现的这个人身上的缺点，事情就好办，他推倒的居然是于紫菲，他觉得这里隐藏着他现在还想不到的东西。 他悄悄的下了楼，就仿佛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知道，在这间办公室里，发生的一个县委书记和一个漂亮的招待所长共同进入温柔之乡的情景。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的是，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居然让他撞见。他冷冷一笑，又想，好你个于紫菲，你可是捞到一条大鱼。 从小楼里出来，马思骏说：“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条烟抽。”那保安不好意思地说：“马管理员，你说这多不好意思。”马思骏在保安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说：“小意思。” 马思骏在招待所也多多少少算是有点权力的人，掌管着烟酒和吃吃喝喝之类的东西，如果他没有自己的志向，干这个差事还是蛮有油水的。 从招待所的仓库拿出一条中档香烟，来到了小楼前，塞到保安的怀里，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想了想，又走出食堂的大门，就看到，从林间的小路上，走来一个俏丽的身影。这不是于紫菲还是谁？ 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个坏心眼，把自己藏在树影的后面。当于紫菲急急匆匆正要向她的办公室走进去的时候，马思骏突然冲上前，从后面紧紧的抓住于紫菲的肩膀，一只手又捂住于紫菲的嘴，于紫菲大叫一声，但她叫不出声来，身子一阵剧烈的颤抖，像是要吓瘫在那里。 一阵特别的味道弥漫开来，这是跑骚后发出的女人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马思骏现在可不管这些，压低着声音说：“于所长，你这是从哪里出来呀？不会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儿吧？” 马思骏压低着嗓音，于紫菲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她抬起膝盖，在马思骏的裆间狠狠地怼上去，但并没有怼到马思骏的要害部位。马思骏小声说：“你别叫，我就松开你。”于紫菲连连的点头。马世骏松开的手，一脸坏笑地看着于紫菲。于紫菲狠呆呆地说：“你他妈地差点吓死我。你别拦着我，十分钟之后到我办公室。”于紫菲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于紫菲的愤怒，马思骏分明是感觉到的。但他掌握了于紫菲这个女人做了丑事的把柄。丑事人人有，不露是高手，他掌握了于紫菲做的丑事，就不怕于紫菲再对他进行打击报复，于紫菲也绝对不会想到，她第一次为了达到自己某种目的，对县委书记劈腿，居然被她的一个下属逮个正着。 虽然跟丽丽有过三次身体上的欢爱，但他对女人还谈不上真正的了解。他想，这于紫菲急急忙忙回办公室，到底去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成？但一个招待所的所长，侍候好领导就完事大吉，他想不到这个女人还会有什么大事儿。也许于紫菲让他十分钟之后到她办公室，就是为了批评他。他倒是现在就想听听，这个刚刚做了丑事儿的女领导想跟他说什么。 让马思骏奇怪的是，于紫菲并没在办公室，马思骏分明看到于紫菲回到了食堂，也没看她出来。 站在于紫菲办公室的门口，马思骏正在琢磨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跟他搞的是什么把戏，就看到于紫菲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好看的脸蛋儿洗的红扑扑的，身上披着一条宽大的浴巾，从浴巾敞开的缝隙里，看到那两条洗的白白嫩嫩，直达顶部的两条长腿，虽然掩饰着那关键的部位，却更加让人充满着想象。是让马思俊感到惊喜的是，那上身露出的大大的三角形之间的两坨女人特别的东西，如同两只刚出炉的面包，香喷喷，白嫩嫩，让人恨不得上去就咬上一口。 眼前这个刚刚出浴的女人，那种清新和美丽，的确是会要一个年轻男人的命，而于紫菲也被突然冒出的马思骏惊吓的一阵哆嗦，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马思骏，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不是个老实的人。” 听到于紫菲的话，马思骏立刻回敬道：“他妈出去干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我的美女所长，我说你行啊。真让我没看出来，县委书记来吃饭，都把你吓得哆哆嗦嗦的，生怕侍候不好人家，现在把身体送给了人家。人家满意了？” 于紫菲立刻大惊失色，好在这个时候整个食堂也就他们两个人，她恶狠狠地说：“马思骏，你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你有什么权利这样跟我说话？我做什么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正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是要知道是谁冒名顶替的你的名额吗？我也给你打听到了。你给我先回去。五分钟之后，你再到我办公室来。” 于紫菲又恢复了她那凌厉冷峻的模样，不再把马思骏放在眼里，大步地从马思骏的身边走过。 如果不是于紫菲说的那句话，让马思骏一阵惊愕，惊讶的问道：“什么？你给我打听到了冒名顶替我名额的人？他是谁？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于紫菲收住了脚步，冷冷的看着马思骏，像是不认识似的打量了几眼，说：“我让你五分钟之后到我办公室来。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哪个地方有毛病？看到女领导刚刚出浴，你就一脸的色相，我真看不出你哪里像个人才。把你发配到县委招待所的食堂，我看也是便宜了你。” 于紫菲说完，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砰的一声，把门狠狠的关上。 作者***：要想看精彩的官场小说，请看已经完本畅销书：《暗局，非常官途》官场形形色色的人，精彩纷呈的事，尽在其中。 11 冒名顶替的人 于紫菲这几句恶毒的话，把马思骏骂的像个傻逼似的站在那里，他想回应，可是面对紧闭的房门，他想说什么，也没人听他的毫无张力的废话。 于紫菲刚才也是真美，可自己刚才的德性，的确是太丢人了，居然眼睛发直的看着自己女上司刚刚洗完澡的样子，就像他没见过女人似的。 可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刚洗完澡，半隐半露，如此娇艳动人的样子，谁又会镇定自若？何况于紫菲这样几乎要比丽丽还要动人的成熟的女人，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也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将近五十的男人，在于紫菲面前，失去自己的把控，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于紫菲居然在跟王发元共浴爱河的美妙时光，想的不光她自己的事，居然把冒名顶替自己名额的人，打探了出来。这一定是于紫菲刚才跟王发元缠绵悱恻的时候，王发元告诉他的，在这个时候说出一件跟自己并没什么关系的秘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毫无疑问，于紫菲为了自己离开招待所这个地方让人瞧不起的部门，也真是把自己豁出去了。再说，于紫菲跟谁劈腿，跟他有个毛的关系。他现在想知道的就是谁顶替了他的名额，他不但要对这个人进行讨伐，而且他要不遗余力，全力以赴的收回属于自己的领地。 在于紫菲办公室的门口，足足呆了五分钟。这五分钟让马思骏觉得无比的漫长，门终于开了，于紫菲出现在门口。一身米色的长裙，把刚才半遮半露的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透出着一股馨香，把刚才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难闻的气味完全清除了，马思骏的眼睛又一次发直地看了看于紫菲，心想，这女人不管是什么，变的都是这样快。 马思骏笑着说：“于所长，不管你穿什么，都是这么漂亮。” 于紫菲并没有马上让马思骏进去她的办公室，眼神里的愤怒，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强烈，还是多多少少地流露出来，说：“马思骏，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难道你刚才是在跟踪我吗？我说你的思想这么肮脏，行动这么恶劣，不算过分吧？” 马思骏听着这话，就觉得这女人的逻辑真是出了问题，甚至是完全是那种混蛋的逻辑。也许所有的美女，都是这种无赖透顶，逻辑混乱的人。明明是她向领导劈了腿，有种肮脏的思想和卑劣的行为，却把这顶帽子扣在他的头上。 马思骏解释说：“于所长，你说我跟踪你？这不对吧。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于紫菲毫不让步地说：“你没有这个心情？那我问你，你有什么心情？你是不是去了王书记的办公室？你不好好的在你食堂呆着，你去王书记的办公室去干什么？人家那是县委书记，他的办公室也是你能去的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物？” 马思骏安奈着心里的不满说：“于所长，干嘛说话这么难听啊？我跟你说，我绝对不是跟踪你。我知道今天晚上王发元书记住在我们招待所，我就想到他的办公室打听一下，到底是谁顶替了我的名额。这对我来讲是天大的事。谁跟谁上床，谁对谁陪着腿，谁把谁拿下来，跟我他妈一毛钱的关系没有。你于紫菲跟县委书记上了床，你要是跟省委书记上了床，那他妈才叫你的本事。” 听到马思骏说的这话，于紫菲抹的白白嫩嫩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娇嫩的绯红，上前一步就要伸手打人，可看到马思骏那张严肃的面孔，又收回了手，想了想，忍住了自己的笑，骂道：“你个该死的马思骏，整个一晚上你都要把我气死。我可告诉你，想跟王书记发生了什么，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进来吧。” 马思骏上去一把抓住于紫菲的手：“于所长，你还能想到我的事，真是难为你了。”于紫菲骂道：“滚，少跟我来虚的，你少气气我我就感谢你了。”马思骏笑着说：“好，我不来虚的，以后来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真事，可你动不动就生气，我又害怕惹你生气啊。” 马思骏走进于紫菲办公室的时候，于紫菲还是忍不住被马思骏言语糟蹋的气愤，狠狠在马思骏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马思骏忍受下来，忙不迭地问：“于所长，我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王书记跟你说的吧。那就完全是真实的。于所长，也就你把我的事当回事。”于紫菲哼了一声说：“就照着你这话说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你一定特想知道到底是谁顶替了你的名额，进了县政府吧？你屈尊能到县政府工作，也有几分难为你，可你那股仿佛谁都对不起你的样子，我看着就来气。” 马思骏马上陪着笑脸说：“于所长真是对不起，就怪我年轻无知，有的时候惹你不高兴，还望你海涵。”于紫菲杏眼圆睁：“你还知道你惹着我？不是我打压你吗？”马思骏马上说：“是我惹你不高兴，你说我骂我，也都是应该的。谁让你的我的领导呢？” 于紫菲冲了两杯咖啡。把其中的一杯放在马思骏的面前说：“马思骏，明天我就要离开招待所了。我知道在这里你一天都不想多呆。我跟王书记说了，如果你想跟我走的话，我可以带着你。” 马思骏急了，大声说：“我跟你走不走是另外一个问题，我现在想知道的事，到底是谁顶替了我，真正属于我的岗位在哪里？这件事对我来说太大了，不是穆林县把我当做人才引进到这里，我怎么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于紫菲看着马思骏有些激烈的态度，语调缓和下来说：“马思骏，这也是我要把你带走的原因。本来你的岗位是穆林县建委的综合科。不过，那个岗位已经安排了别人。王书记特意叮嘱说，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很难改变。这也是他同意你跟我走的理由。” 听到属于自己的岗位本来是建委，居然把他弄到了县委招待所食堂，马思骏气愤的只有一阵冷笑，说：“于所长，我的岗位明明是在建委。这对我来说是最适合不过了。可是，却把我弄到招待所的食堂，你不觉得这是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吗。王书记居然说这已经成为定局，这是一个县委书记应该说的话吗？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于紫菲半是嘲弄半是认真地说：“马思骏，你也不看看你是谁，你家有点能耐，就凭你的文凭，能到招待所食堂来？我不是小看你，你就拉倒吧。我到大岭镇当副书记，你跟着我，王书记也同意了，你是大岭镇新农村建设办公室的主任。这个机构是新设立的。还是很有前途的。” 12 这就是命运？ 马思骏猛地摇了摇头，心想，现在到穆林县来都很是后悔，现在又让他到一个乡镇，那他成了什么？在同学当中他怎么还能抬得起头来？他断然拒绝道：“于所长，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跟你到什么大岭镇的。我一定要找回我的岗位。不管是谁占有了我的位置。那里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而不是什么乡镇。” 于紫菲冷笑着看着马思骏：“你可想好了，你真的不去？”马思骏坚决地说：“于所长，我现在到穆林县都非常后悔，我的同学几乎都到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有的到了政府部门，有的到了一些国家有名的大公司，我还算个狗屁的人才，要是再去乡下，那我他妈地……”马思骏越说越气，就好像真有无数的眼光在看着他，嘲笑他。 于紫菲说：“你看你那点出息。你的日子是给别人过的吗？你有人家的命好吗？你成绩不错，但是不代表你运气好。很多学霸现在怎么样？不也是给人打工的命运？”马思骏现在听不进去于紫菲的话，问：“于所长，你知道占据了我位置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于紫菲看着马思骏义愤填膺的面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还能把人家怎么样？”马思骏激愤地说：“于所长，你必须告诉我，我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是不是？我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背景。” 对于马思骏的遭遇，随着自己的命运突然之间发生了改变，她就越发理解这个年轻人激烈的情绪，这个世界有着太多不确定性的东西，本来她在县委办公室干的好好的，就因为蓝长利上来当上了主任，就把她这个对手打压下来，到招待所当了所长。这口气她也是咽不下的，于是才有昨天她真的豁了出去，跟王发元发生的那样的一幕。 于紫菲看着马思骏，似乎是怕刺激这个年轻人，不想告诉他，就问：“我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又能怎么样？这已经成为事实，连王书记都说这不能改变了，这里的情况你不会不知道吧？” 突然，马思骏瞪着血红的眼睛上前就抓住于紫菲的手，大声叫道：“你告诉我，这个人到底是谁？我必须知道。”于紫菲不高兴地说：“马思骏，你干什么啊，你都把我的手捏疼了，你松开手，我告诉你。”说着就瞪看一下马思骏，马思骏松开了手，血红的眼睛继续盯着于紫菲，于紫菲无耐地说：“马思骏，这个人叫胡雪峰，是蓝长利的外甥。是江都师范毕业的，从文凭履历方面没法跟你比，但这你不觉得并不是主要的吗？” 马思骏瞪大了眼睛惊呆在那里。对于和蓝长利，马思骏并不了解，只知道这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也是今天在食堂陪同王书记一起来吃饭，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抢了他的岗位，让他的外甥顶替了自己被引进人才的职位，这个世界还有这样对人下黑手的，不如当面杀了他。 马思骏大叫着说：“什么？他是蓝长利的外甥？呵呵，好啊，好。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于紫菲劝慰着说：“你不会善罢甘休的又能怎么样？王书记都说这件事就这么地了，就是说这已经成为事实。我都被蓝长利从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上整了下来，这又能怎么样？” 马思骏瞪着血红的眼睛，由于愤怒毫无顾忌地说：“你跟王发元书记都能做那样的事，王书记就不能为你做主？我的事情你就不能为我伸张正义？你不是白让王书记上了身子吗？” 于紫菲上去就在马思骏的脸上捏了一下，生气地说：“马思骏，我把这些事都告诉了你没你他吗的还在糟践我。”于紫菲又叹息了一声说：“你可能还不知道，王书记到穆林县当书记时间也不长，我这个办公室的副主任，也没几次接触王书记的机会，他今天知道了我的事又能怎么样？好歹我也离开了这里，以后的事情就靠我们自己了。” 马思骏的身子像一条破麻袋一样，沉重地坐在沙发上，两眼透出茫然和忧伤。是的，这件事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然他就离开这里？可是，想到丽丽，他又茫然地叹息一声。 于紫菲在马思骏的身板坐下来，看着毫无血色的马思骏的脸，慢慢地说：“马思骏，这件事你就要想开些。让你到大岭镇新农村办公室当主任，虽然那是个乡镇。但一切的工作都从头开始，你可以发挥你的建设才能。你不想在这个食堂干下去，跟我去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不然你就离开穆林，谁也没有权利把你拴在家里。好啦，今天晚上你可以好好想想。明天早上你回答我。明天早上我在这里搬东西。” 于紫菲说到这里，做出要离开这里的架势，但于紫菲的这番话让他更加茫然。于紫菲说：“马思骏，你还想说什么？你不会对我还有气吧？你也不看看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什么？到了食堂当这个管理员，你除了发邪火，你能怪我对你不满意？好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也知道你是被引进的人才，可是，现在像你这样的人才，又不是凤毛麟角。什么样的大人物没受过委屈？时间太晚，我也不跟你啰嗦这么多了。你给我出去，我现在锁门。” 在于紫菲的面前，马思骏还没有这么乖顺过，于紫菲的表情，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和蔼，话语也没有这么柔和过，即使心里再有满腔的愤怒，也无法再发泄出来。 看到于紫菲的离去，马思骏又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寝室。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虽然不了解蓝长利这个人，但是从今天跟着王发元书记到招待所食堂给他的印象，也就知道这个人在穆林县是个怎样的人物，而且王书记说出毫无改变可能的话语，分明是已经默认了这个现实。他知道什么人占了他的岗位，他又陷入到更加绝望的境地。 作者***：要想看精彩的官场小说，请看本人已经完本畅销书：《暗局，非常官途》官场形形色色的人，精彩纷呈的事，尽在其中。 13 我跟你走 在一个小小的县城，一个人的关系和背景，更显得突出的重要。这种盘根错节，坚不可摧的关系网，让任何一个想要伸张正义的小人物，都会碰到头破血流。他就是杀了这个叫胡雪峰的占据了他的位置的人，那又能怎么样？ 如果就他自己，他可以抬抬屁股，离开这个该死的让他伤心的穆林县，可想到了丽丽，想到自己的关系都落在这里，又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个公务员了，一种不舍又弥漫在他的心头。但他实在是不想继续在食堂干下去，那么，他真要跟着于紫菲，到那什么大岭镇，当新农村建设办公室的主任吗？ 从未有过的矛盾心理，在他的心里拼杀着。他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大冰箱，切了一大盆酱牛肉，打开了一瓶好酒，一个人就自斟自饮起来。当他发现这一整瓶五粮液几乎被他喝光的时候，他的脚步怎么也抬不起来，脑袋靠在桌子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思骏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激灵一下就坐了起来，看到身边站着于紫菲，天早已经大亮，于紫菲那双愤怒的眼睛狠呆呆地看着他骂道：“马思骏，我看你这是要把自己作死的样子。你看看你这个德行。这一瓶的酒是不是都让你喝光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虽然喝了一瓶酒，但马思骏忽然觉得脑子清醒起来，于紫菲那张娇媚的脸上虽然满是气愤，他不但没生气，却感到分外的可爱。 看到于紫菲俊俏的脸上和好看的眼睛了满是愤怒，他第一次没有产生逆反的心里，而是陪着一脸落魄的微笑，说：“于所长，你怎么来这么早啊？”于紫菲说：“你看你，这里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如果大家来上班看到你这样，你的脸还往哪搁？如果你就这样破罐子破摔，那谁也帮不了你。” 马思骏忽然想到今天于紫菲就要离去，他说：“于所长，你这是要来拿东西吗？今天就要到大岭镇，当副书记去了吗？也好。我相信你在那个新的岗位上，一定会干出成绩出来的。在招待所是毫无发展前途的。现在看来，你昨天晚上做的那件事，还真是有道理呢。” 于紫菲继续骂道：“滚你娘的马思骏，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评价我。我看你是个人才，我向王书记那里说，我要让你跟我去，现在看你这德性，你就是想跟着我，我也不会要你了。”于紫菲说着就要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 于紫菲的这句话，勾起了马思骏心头的热情，他觉得于紫菲并不像他过去认为的那么可恶，甚至觉得于紫菲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离开这个女人，更觉得自己茫然无助，走投无路。 他忽然坚定地说：“我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我现在就跟你走，我就要到乡镇去。哪里都是人呆的地方，这几把县里我看着就伤心。” 于紫菲冷笑着说：“马思骏，你现在想明白了？你是不是应该问问我，是不是要你呀？你看你这个德行，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昨天抽了那么多的烟，现在又喝了这么多的酒。就你这个德行在我身边，你会让我省心吗？” 马思骏看了看眼前杯盘狼藉的样子，但这些事情并不是他放在心头上的东西。一种很久没有过的喜悦浮现在他的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现在自己也是背到了他姥姥家的人，即使是跟丽丽结婚，他到哪里能弄到20万的买房钱？他如果拿不出来那20万，丽丽那里也许还不算什么，丽丽的父母那一关，他能不能过去还真就是不好说。离开这里，让自己有个清静的心，一切从头来，一切也只能从头干起。于紫菲无疑是拉着自己手的人。 他想，跟着于紫菲到大岭镇，即使前途再坏，也不会坏到现在这个样子了，于是对于紫菲诚恳地说：“于所长，酒能让人沉醉。酒也能让人清醒。我觉得我这次喝醉了酒。我突然清醒了。” 于紫菲觉得好笑，又有些生气地说：“马思骏，我觉得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喝酒还能把人喝醒了？” 马思骏认真地说：“怎么就不能？我在大学的时候是个高材生。后来又是被穆林县引进的人才。我觉得我有多牛逼似的。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对我浮出笑脸，我觉得我到哪里都是让人瞩目的人物。可现在我才知道我他吗的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食堂的管理员，就连做饭的师傅都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不是人家有毛病，是我的想法有问题。在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人才，而人才跟人家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也理解了有的博士生毕业都去当环卫工了。所以，我跟你走，好歹我还认识你这么一个领导。” 于紫菲呵了一声说：“看来你是真的想明白了？这就真的把你喝清醒了？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稀奇古怪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喝醉一次，让你早点清醒过来？” 马思骏看着于紫菲，眼睛里闪着从未有过的柔情：“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王书记。他跟我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虽然眼前的事实不能改变，但穆林县委做的没错，只是暗中有人捣鬼。世界上有太多的大人物都倒在这种倒鬼小人的手下，我他妈算个什么？我知道我是被引进的人才，能够被分到县建委，也就满足了。也许这就是我这种没有背景的小人物的命运。于所长，我还有真要谢谢你。在那种时候你还能想到我的事儿。” 于紫菲眨巴眨巴眼睛，言语尖刻地问：“你说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偷偷的观察着我，我他娘的居然还在想着你的事。我可告诉你马思骏，这件事如果我知道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日子就比现在还要悲惨。” 马思骏马上说：“我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于所长，其实我是为你高兴的。昨晚我虽然喝多了酒，但是我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就是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动物。所以我也想好了，我跟着你干，我跟着你到大岭镇。我过去觉得我到一个县城就觉得很委屈似的。哈哈，你知道我自觉的多么了不起，毛泽东还是从山沟里打下的江山呢。我跟你到大岭镇。又有什么可了不起？” 于紫菲伸手在马思骏的额头上摸了摸，说：“马思骏，你没病吧？你跟我到大岭镇，这他妈跟打江山有什么关系？还把自己跟毛啊主席比，看你那个德性，除了抽烟就知道喝酒。” 虽然于紫菲这样说，但她的脸上愤怒渐渐的消失，浮在她脸上的，已是一丝微微的笑容。 马思骏不吐不快继续说：“我的名额被别人顶替，虽然我非常气愤，但他妈地也怪不得别人，谁让我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小人物。任何人都能骑在我脖颈子上拉屎。所以我也想明白了。于所长，不管你现在对我是怎么想的，我就跟着你走了。这个破食堂我是一天都不想待。” 14 从县里到乡镇 于紫菲也不是那种啰嗦的人，在马思骏的肩膀上啪地拍了一下，说：“好。那就别啰嗦，帮我收拾东西，一会儿来车，我们直接就到大岭镇。” 把于紫菲办公室的一些杂物，装在两个箱子里，忽然，在办公桌的地下看到一叠于紫菲非常年轻时候的照片，那真是一代佳人，美的跟范兵兵似的，马思骏惊喜地欣赏着，于紫菲问：“马思骏，你在看什么？不赶紧干活？”马思骏说：“于所长，你年轻时候真是太美了。要是现在遇到你这么年轻，哈哈，那可是……” 于紫菲绷着脸说：“你什么意思？现在遇到我你难道还有什么鬼心眼不成？也没看看你那穷酸相。你以为你是个名牌大学生就有泡我的资格？我可告诉你，我二十岁之前……唉，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反正我不会看上你这个穷酸的脾气又不好的男人。” 马思骏本来很高兴的心情，被于紫菲几句轻漫挖苦的话说的心里不舒服起来，就好像这个女人容不得自己高兴似的，抬起了头看着于紫菲，于紫菲忙乎得妩媚的脸上红扑扑的，很有几分可爱的样子，就跟刚谈恋爱时候的丽丽一般。虽说于紫菲现在也是个快三十岁的人了，但跟这些照片里的漂亮丫头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他不知道过去的于紫菲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只是觉得现在的于紫菲这个大美女，一天也没个好气，难道只是被发配到招待所心气不顺？就略带几分不满地说：“我说于书记，你说话能不能让人舒服一些？你现在也是个要当副书记的人了，以后可不能说话总是这么携枪带棒的到处伤人。” 于紫菲抬头看着马思骏说：“呦呵，这你也知道啊。马思骏，你到了招待所的食堂可没好好的跟我说过几句话，就好像我得罪了你。现在你也知道了？我还告诉你呢，以后可要给我夹着尾巴做人，也要老老实实的，我还担心你把自己当个人才自居，到哪里都不能放下你那臭架子呢。” 马思骏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然笑了，走到于子菲的面前，于紫菲一愣，说：“你干什么？干吗离我这么近？你想想，我怎么会对你有好态度？整个昨晚你对我干了什么你以为我忘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跟这个漂亮的女所长发生的接触，要大大超过这半月来的程度。马思骏居然两次看到一个漂亮女领导不该看到的情景，被自己按到在食堂餐桌上，和跟县委书记王发元的情爱关系。这对一个女领导来说，都是不能原谅他的，但于紫菲居然还能把自己带在身边，现在看来这个女人还是让自己感激的恩人。 马思骏说：“于所长，你放心，现在你是我的领导，以后你更是我的领导，我跟在你身边，我才踏实。”于紫菲骂道：“踏实个屁。我就是看你实在是不想在食堂干下去，也是被人涮了，才把你带上，要是你不听我的话，我可是踢你走是没商量的。” 于紫菲这样说着，忽然就拿着一双过去从未有个清亮的眼睛看着马思骏，那眼睛里流露出的不是对他的不满和愤恨，而是让人忽然产生某种联想的东西，这让马思骏第一次感受着这个女人也有几分温情的一面。 也是感激和依赖并存，突然，马思骏把于紫菲的手抓在自己的大手里，把这个娇媚的身子拉近一些，真诚地说：“于所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跟你身边，也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于紫菲看着马思骏说：“你说的可是真话？”马思骏说：“当然是真话。你说话难听，但人是好人。我到了穆林县，也看到你是我唯一遇到的好人。” 于紫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身子也贴近了马思骏，马思骏也是热血奔涌，一把就将于紫菲拉进自己的怀里，就要在于紫菲的额头上亲上去，于紫菲突然把马思骏推开，瞪着眼睛说：“你给我老实点，赶紧干活，一会单位就来人上班了。我看你又胆大了不是？”于紫菲的突然变色，让马思骏不好意思起来，也知道自己刚才又是高兴的昏了头，这女人虽然也不是冰清玉洁，但他要想来点亲密的感觉，还不够资格。 整理好携带的东西杂物，于紫菲又对招待所的一名副所长做了简单的交代，这时就来了一辆小车，马思骏把于紫菲的东西装在车里，他自己的一些书籍杂物都放在丽丽家里。在这里他本身也没想长期干下去，只有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 马思骏突然想把自己这个决定，打电话告诉一下丽丽，但电话还是没有打过去。一来丽丽这个时候，有可能在给学生上课，二来，丽丽也许还真不同意他到乡镇去工作，在电话里发生争执，他也没法说服丽丽，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回县城的时候，跟丽丽做个详细的解释。 在穆林县十四个乡镇中，大岭镇的经济还算是不错的，背靠着森林资源，虽然现在已经杜绝了乱砍乱伐，但森林里的副业也能让附近的山民都有一个不错的收入，也有许多小型的木材加工厂，多半的资源，都是从俄罗斯进来的，每年都给镇里带来还算可观的财政收入。 从穆林县城向西开出不到半小时，就进入了大岭镇的地界，只见一片茂密的森林的中间，有一个面积不大，但总体感觉不错的城镇，于紫菲的眼睛也紧盯着这里，像是说给马思骏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这里就是大岭镇了，跟你当初想要去的大城市比，是没法相比的吧，就是跟我们穆林县城，也就差了一个好大的档次。我们两个都是落难的人呢。” 马思骏看到于紫菲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泽，他的手在于紫菲的肩膀上轻轻的捏了一下，他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从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角色，被人打压之后，发配到县委招待所当所长，又经过了自己的献身，来到了这里当镇委副书记，心中的感慨，他是深深体会得到的。 于紫菲说：“思骏，我之所以让你跟着我的身边，我记住了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绝不能死在这里，从县里到镇里，还是容易的，但是从镇里再回到县里，那可就真的不容易了。我现在还不到三十岁，你也不过二十五六岁，我们两个要从这里干起，在三两年之内，一定要重新回到县里。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了。” 马思骏觉得于紫菲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他情不自禁地又一次把于紫菲的肩膀搂在怀里，感慨地说：“于所长，哦，于书记。你放心，我们不但不能让自己死在这里，还要让我们从这里起飞。我们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于紫菲白了一眼马思骏，却又用柔媚的口气说：“思骏，你毕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现在国家的战略向农村发展，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也是个新组建的部门。我觉得你在这里还是有发展前途的。” 对于这样的所谓新农村建设，马思骏过去一点想法都没有。他过去想的就是在一些大城市，设计出雄伟的，造型独特的高楼，但这样的想法已经永远和他告别了。 马思骏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就要在这里生活工作的地方。他觉得这里还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落后。他老家所在的乡镇，农业是主要的经济来源，几乎看不到几座像样的楼房，而这里许多官家的场所，建筑还都有一定的规模，只是建筑的样式让人看了作呕，在这样的地方建设高楼大厦，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岭镇的党政中心大楼，相比来说还算好一些，虽然建筑的风格有些不伦不类，但多少看上去还是那种高大雄伟的样式。看到这样的大楼，在这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马思骏的心情也不是特别的坏。 于紫菲和马思骏受到不同领导的接见。接见于紫菲的，是镇委书记李贵福，接见马思骏的是镇委组织委员吕燕。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由这个毫无情趣的女人带到一间小小的，被后面的角楼挡住了阳光的办公室。 马思骏觉得好笑的是，自己是这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但手下没有一个人，真可以称得上是光杆司令。但这是一个新成立的办公室，想必其他的人还没到位吧。 办公室阴暗，大白天的也要开灯。这倒是没什么，他现在想知道的是，自己这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到底是做什么的。 乡镇一级的党委和政府，分工并不十分明确，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从分工上由镇委书记李贵富主抓，但李贵福这个主管领导并没有单独召见马思骏，而是新上任的副书记于紫菲，跟马思骏做了工作上的谈话。 作者***：要想看精彩的官场小说，请看本人已经完本畅销书：《暗局，非常官途》官场形形色色的人，精彩纷呈的事，尽在其中。 15 还是他的领导 也就在短短的半天的时间，马思骏觉得一切都变了。 于紫菲的办公室虽然不是很大，但也绝说不上小，这跟大岭镇这栋新落成的党政办公大楼有关。都说各级政府的办公大楼是领导当地建筑新潮流，但可以肯定地说，任何一级政府的办公大楼，或者领导的办公室都是超出标准的，甚至很有让这些领导们边工作边享受的意味，所以说在这个国度里当官，绝对是个最好的发展方向。 于紫菲的办公室阳光灿烂，也不知道是哪个有心的人安排，窗台上还盛开着两盆蝴蝶蓝。马思骏不记得于紫菲是个喜欢养花的，但任何一个女人都是爱美的，何况于紫菲这样的大美女。看到自己跟于紫菲这样的巨大差别，马思骏脸色露出一丝苦笑。 于紫菲不解地看着马思骏说：“你平白无故地笑什么？我有什么可笑的吗？不过，这间办公室可比我在县委办公室的强多了。我还算是喜欢这里的。”马思骏说：“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就有笑容，你一笑就非常的美。”于紫菲瞪了一下眼睛说：“滚你的，在这里别说这些没边的话。以后你说话要注意了，别让人对我们产生误会。” 于紫菲让自己严肃起来，好看的小脸绷着，做出一副认真跟下属谈话的架势说：“马思骏，新农村建设办公室是个新设立的部门，具体应该做些什么事情，也没有一个规定的范本。现在国家提出建设新农村的要求和战略，你可以先学学国家的精神和省市县的一些相关的政策，也要了解一下大岭镇的具体情况。我听说大岭镇要制定一个新的规划，这也跟大岭镇的一个新的投资项目结合在一起。我争取让你进入到这个筹备小组里来。别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你的住处安顿好了吗？” 马思骏马上问道：“你不跟我住在一起吗？我是说，我住在镇里提供的单身宿舍。你不是住那里吗？”于紫菲：“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跟你住在一起？我租了一间楼房。你有住的地方就行了。总比住招待所的食堂里好些吧？好了，没什么事就这样。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还是找我，李贵富书记不经常到镇里来，我就是你的直接领导。胡镇长目前身体不好，也不经常到镇里来。” 马思骏对那些领导毫无概念，一个大学毕业生刚到一个小机关，还喜欢感情用事，离开食堂，他的精神上也显得轻松了许多，就笑着说：“好，你是我领导才好，不然我换了个新的领导，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别看我们俩过去还有点不对付，这人经过接触后才能看清楚的。” 于紫菲瞥了一眼马思骏，似笑非笑地说：“狗屁的逻辑。我难道就不是你的新领导？我要是跟你计较那些，我才不会把你带到我的身边呢。不过，我也告诉你，大岭镇这里民风彪悍，这些乡镇干部个个也没什么文化素质，你别把自己当成名牌大学生自居。” 马思骏说：“于书记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做那种看会装逼的人。”于紫菲又说：“你是跟我到这里来的，也别表示出你跟我很近的样子，凡是还是要回避一些才好。咱们毕竟都是年轻的男人女人。好了，你回去，可能一会还要开个会，我个别沟通一下，让你总该有个事做。” 马思骏忽然说：“于书记，你现在是常务副书记，我虽然没见过李书记，可我也知道他是个要退下去的人，我看这里的形势对你很有利啊。难怪你要到这里来。”于紫菲没明白马思骏的意思，问：“什么东西对我有利？我是不想干那个招待所的所长，在那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发展？” 马思骏说：“对啊，我看李书记退了后，你就是这里的镇委书记，这可真是太好了。”于紫菲马上阻止马思骏的话头，一脸严肃地说：“马思骏，我可告诉你，这样的话你千万别到处乱说。我是个新来的，如果这样的话让别人听到，你这是要我没法干下去了。李书记就是退下去，能轮上我当镇委书记吗？”马思骏说：“于书记，我这不是跟你说吗？你的野心我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是当上了镇委书记，那我是最高兴的。也没白让我跟你到这里来。” 这话于紫菲虽然爱听，但还是阻止着马思骏说下去：“好了，我发现你跟我出来变得油嘴滑舌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到了一个新地方，还是要老老实实的，踏实工作才是正经。” 结束了这样一本正经的谈话，离开了于紫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马思骏想，这里除了离丽丽远些，总的来说还是要比在招待所的食堂闻油烟味还要好上许多，而新农村建设跟自己学的建筑多少还能靠上边，国家对建设新农村的一些政策他也掠知一二，各个方面都在加大投入，只是不知道大岭镇的蓝图是什么。 在这到处都是陌生的地方，正要出门四处看看，就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马思骏觉得奇怪，也有几分的好奇，这是来找他的吗？ 他马上走过去开了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看不出是不是结了婚，但年纪不会超过自己，只是显得有几分的丰满，胸口之处高耸着，又像是给婴儿喂奶的样子。 女人细眉笑眼，半长不长的头发，显得很是随意地披散着，虽然不是很讲究打扮，但也给人一种让人看着舒服的感觉。马思骏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那女人上下打量着高大的马思骏，微微一笑说：“你就是新来的马思骏吧？我是党政办公室的副主任楚云，都说我们镇从县里调来一个人才，是学建筑的，一看果然跟镇里的这些人不一样。” 马思骏苦笑着说：“我说楚主任，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哪里是什么引进的人才。”那楚云说：“怎么，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大岭镇吗？我可告诉你，我们大岭镇正好赶上大力发展的好时机，你到这里来还真有你发挥作用的地方。新农村建设办公室是新成立的部门，你可是第一任主任哦。乔副镇长通知你，到小会议室开会，是商量新项目选址的事。” 马思骏马上显得十分感兴趣说：“好好，楚主任，我马上就去。我是才到这里报到的。对大岭镇什么都不了解。我去开会也就是听听，了解点情况。” 楚云要走出去的样子，但是又站着那里，转身对马思骏说：“我看你也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到这里来，我家就住在镇里，有些什么小事需要我的，直接跟我说就行。我们也要爱惜照顾你这个人才吗。”马思骏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以后大岭就是我的家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可去的地方，如果楚主任不嫌麻烦，那我一定会去府上拜访的。” 楚云笑着说：“看你说的，我们乡下人没什么文化，也不是什么拜访，就是喜欢串个门什么的，以后有的洗洗涮涮什么的，你们打男人不爱干的活，尽管跟我说，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 这件事却让马思骏大喜过望，没有一个男人爱洗衣服的，那丽丽也没给他洗过一次衣服，他的衣服都是到了非洗不可的时候，才不得不洗。现在刚到个地方，就有人这样说，可见还是乡下的女人是多么的实在，马思骏马上说：“楚主任，那可是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楚云说：“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以为我还像过去那样用手洗的啊？现在都是洗衣机，扔进去几分钟就出来了。好了，我不耽误时间了，你现在就过去开会吧。”楚云说着，又用一种清澈的眼光看了马思骏一眼，微微一笑，开门走了出去。 这女人还真有点意思。到了一个新单位，有人对自己热情些，心里毕竟还是高兴的事。 马思骏顾不上再多想什么，马上走出办公室，就向小会议室走去。这是第一次以正式的身份来参加会议，心里不免多了几分的感动。 会议室里坐着七八个人，除了坐在那里的于紫菲，还有早他几步走进来的楚云，他一个也不认识。于紫菲坐在那里还真像那么回事，完全没有跟自己要么瞪眼睛，要么气愤的样子，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凭着马思骏对于紫菲的了解，她还是喜欢这样的场合。过去于紫菲在县委办公室当副主任，也是个副科级，其实也就是侍候县委领导的差事，而到这里当常务副书记，大有上升的空间，干的又都是具体的工作，很容易出成绩，现在的身后又有县委书记王发元罩着，于紫菲当然比他还明白自己位置的重要性和发展前途。 坐在主要位置的，是一个四十几岁，微微有些秃顶，大脸庞小眼睛的中年男人，他先看了看于紫菲，带着几分笑容说：“于主任大家都是见过的。是我们县有名的大美女。现在到我们大岭镇担任常务副书记。李书记让我在这里给大家做个介绍。于书记，跟大家说几句吧？” 马思骏看到在座的几个男人看于紫菲的眼色蓝汪汪地发着光，把于紫菲看的俊俏的脸蛋泛起了红晕。 作者***：要想看精彩的官场小说，请看本人已经完本畅销书：《暗局，非常官途》官场形形色色的人，精彩纷呈的事，尽在其中。 16 不愉快的会议 在这样严肃的场合，把一个新来的女副书记称呼为大美女，马思骏觉得这个被称为乔副镇长的男人是个随意的人，但这里是乡镇，过分的要求这些其实很多都是从村里提拔上来的人，对他们就过于苛刻了。 乡镇是最底层的一级政府，也是独立性最强的一级政府，虽然不能说山高皇帝远，但县里的工作千头万绪，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每个县有都有无数个乡镇，几十个自然村，几十万口子人，这级政府的重要性和自身建设性，就显得非常突出，而这些乡镇干部虽然级别最低，有的时候却是权力最大的同级领导。 在县里，一个副科级几乎就是听从安排的角色，但是在这里，可就完全不是这个概念了。虽然马思骏初涉官场，但他有着与生俱来的聪敏，只要一接触到什么事物，他的脑子马上就能走进去，并发现问题的实质。 于紫菲说：“乔副镇长，可千万别这样说。大家以后都要在一起工作，这跟是不是美女没什么关系。再说我一个新来的，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熟悉，还希望有机会跟大家多沟通。我这个人是个直性子，有啥说啥，以后有说话得罪的地方，别跟我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那乔副镇长哈哈大笑说：“我们这些大男人，是不会跟你这个漂亮女子计较的，你的到来，让我们镇里如沐春风啊，我们的酒局上也会很热闹的，啊，开玩笑。听说你还带来一个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的？”于紫菲说：“喏，他在你身后。”乔副镇长啊地一声，果然看到刚走进来的马思骏。 按理说，男人开美女的玩笑，倒没什么不可以，甚至还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这是在开会的时候，公然把于紫菲这个在这个地界上显然无以伦比的美女，当做开心打趣的玩物对待，这样对待一个新来的女领导，显然表示于紫菲在他们的心里无非就是被当做打趣的对象，毫无尊敬的意思，这让马思骏心里很是不爽，也进一步看出这个被称为乔副镇长的人的霸道和心地的卑劣。 也许马思骏的高大让这个乔副镇长没想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像是对马思骏的几分畏惧，又像是对这个大男人没什么兴趣，瞥了马思骏一眼说：“是，马主任吧。听说是省里有名的大学毕业的，还是县里引进的人才，听说你这个引进的人才被分到了县委的食堂？这不是糟蹋你这个人才吗？于副书记大胆的引荐你到大岭镇来，到了大岭镇，要发挥你的作用啊。” 马思骏觉得这个人说话这么难听，对于紫菲的不恭刚刚结束，对自己又开始了对自己的嘲弄。马思骏不解地想，这是干什么啊？他过去并不认识这个人，难道乔凤凯跟于紫菲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也就牵涉到了自己？ 他非常不喜欢有人提起他作为人才，竟然被分到食堂这件事。这件事儿是他人生当中的一个巨大的污点和对他的侮辱，对这个人说话的口气就有几分的不满。 马思骏看了看于紫菲，于紫菲俊俏的脸上掩饰着内心的不高兴，马思骏掩饰着自己心里的不满，笑着说：“乔副镇长，我今天刚到大岭镇。我到大岭镇之前的确是在县委招待所干了一段时间，但这里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我很高兴今天能坐在这里跟各位领导见面。” 另一个瘦高个子男人，像是听到了一件特别新鲜的事，看着马思骏说：“这件事可真是太新鲜了。一个建筑大学的高材生，居然分到了县委招待所的食堂，看来马主任的厨艺，一定是非凡无比呀。什么时候给我们在座的各位领导露一手啊？” 这种公然的挑逗和蔑视，让马思骏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一种不满和愤怒。这样的表情让于紫菲看在眼里，她忽然感觉到，这些人并不是在排挤年轻的马思骏，很有可能在含沙射影地针对自己。 她就不明白，自己新来乍到，居然引来了这些人的闲话。于紫菲本身就是一个刚烈的人，如果在过去作为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的时候，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把这些其实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土豹子当回事。 但眼前的这些人，多半都是县里的副镇级领导，这个瘦高个字也是镇党政办公室的副主任刘岩。显而易见，这些没什么文化，文凭又不高的乡镇领导，对她和有着更高学历的马思骏，抱着并不欢迎的态度。 忽然，于紫菲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能不能以为自己是来接李贵富的班的呢？李贵富在接下来的换届中已成定局，但她到这里来，并没想的太多，只是一心离开招待所，有个在基层工作的经历，回到县里会要个好点的位置。这些乡镇干部有的时候并不掩饰自己的内心世界，但这样的事情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于紫菲像是要故意杀杀这些人的威风，不慌不忙地说：“我说各位领导，我们这是来讨论项目的选址问题，不是拿我们两个新来的开玩笑的吧？如果还想拿我们开玩笑，那咱找个时间，你们想说啥就说啥，现在还是说点正题吧，你说呢乔副镇长？”乔凤凯笑着说：“好，今天来了个美女副书记，大家就有点兴奋，咱现在说正题。” 会议的议题是给大岭镇一个新上的项目选址。项目是背靠俄罗斯巨大的森林资源，对木材进行深加工，这将是改变大岭镇小打小闹的经济结构，彻底让大岭镇经济起飞的一个重大的项目。乔凤凯宣布了项目筹备组组成名单。筹备组组长是由大岭镇镇长胡亚峰担任，副组长有两个，第一副组长就是他乔凤凯，第二副组长由新到任的于紫菲担任。马思骏是最末的一名组员。这已经让他非常高兴了。 乔凤凯做了一些介绍后说：“这个木材深加工项目，意义重大，我就不多说了。现在的问题是，这建成的将是一个大型企业，这个企业选址选在什么地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我有个初步的方案，胡镇长也基本上同意，正好现在有个评选全省最宜居乡镇的活动。如果选上全省最宜居乡镇，这不仅能得到省里一千万的奖励，而且还能拉动我们大岭镇的房地产业的蓬勃发展。大家也都知道，在这大兴土木的时代，能搭上房地产这班车，那我们大岭镇的好日子就到了。明天早上一上班，我们就去河东的那片棚户区。我说的地方就是在那里。于书记没啥说的，咱就散会。” 会开的时间不长，主要的事情马思骏也都知道了，对乔凤凯说的河东的那片棚户区，又毫无概念。对自己这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和权力，还是不甚了然，但对乔凤凯这个大岭镇的常务副镇长却有了初步的印象，那就是这个人不是个让人喜欢的人。 17 被冷落的小人物 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品了品今天开会的滋味，觉得虽然不那么舒畅，但想到乔凤凯说的那个大型项目会，改变大岭镇的经济基层，这跟自己没什么大的关系，但有一件事却让他放在了心上，那就是大岭镇要建设全省最宜居的乡镇。 自己是学建筑的，但显然是不可能用上学到的东西，现在到了乡镇，这个项目和接下来跟进的内容，很可能跟自己这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的主任有些工作上的瓜葛，也就是说，自己这个主任也不是个虚名，还是会派上用场的。 镇党政中心食堂晚上不管吃的，还要自己准备晚饭。马思骏还不知道这晚饭去哪里吃。马思骏走了出去，顺便看了看于紫菲的办公室，于紫菲办公室早就没了人，这让他产生一阵疑惑。 于紫菲总不能回县里吧，上班第一天也不会回住处这么早。到了大岭镇，一个人回住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意思。 马思骏想了想，就给于紫菲打了电话。让马思骏没想到的是，于紫菲居然把他的电话关了。妈地，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又在背地里干什么不雅的事不成？ 但马思骏马上打消了这个有损于紫菲形象的念头。于紫菲跟王发元做出那样的事，实在是迫不得已。现在的社会，有奶就是娘，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美女也是人，而且是更优质的人，绝不会让自己败给任何一个人。 马思骏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于紫菲就回了电话：“思骏，刚才我在酒桌上，我趁上卫生间的功夫，给你回个电话。今天晚上镇里安排接风，都是镇里副镇级以上的领导，唉，就是这个风气吗。” 马思骏马上问：“就跟你接风啊？怎么没人理我？看来我还是官小啊？”于紫菲说：“思骏，你别这样想。我想叫上你，可不是那个事。”马思骏叹息着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镇里的组织者，根本就没把我这个新农村办公室主任放在眼里。我这办公室又是光杆一个人，连陪我吃顿饭的人都没有。怎么说也是第一天到这里来吧？”于紫菲不耐烦地说：“马思骏，是不是又要我说你？凡事把心态放平和些。我怎么说过去也是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可你在这里认识谁？好了，我要回去跟他们喝酒，这些该死的东西，个个往死里喝。”于紫菲像是话还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听到镇里给于紫菲这个副书记办接风宴会，把自己撇下来，马思骏就有些生气，他不是生于紫菲的气，今天晚上的安排显然不是于紫菲的意思，而给一个担任镇委副书记的人，又是个大美女接风，也完全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可问题在于，都是一起到大岭镇工作的，由于级别的问题，对待的方式，就完全不同。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马思骏过去对这样的说法完全没有任何感受，他现在多少也算是迈进官场的门槛，虽然稀里糊涂的，连自己都没什么准备，但他毕竟已经是个所谓的主任，但知道这个主任，在镇里这些领导面前，还真不算什么，就连晚上给于紫菲接风，他这个跟随于紫菲一起来的，都被撇到一边。 离开招待所食堂的时候，他带出来唯一的东西，就是几条好烟和几瓶好酒。本来换了一个新的岗位，就想把抽烟这个新学会的恶习戒掉，可心里又不痛快，就打开一条玉溪，又抽了起来。 他想找个人打开一瓶好酒喝了，都找不到人，想到了楚云，人家毕竟是个女人，跟他也不熟，这样的想法看作罢了。 抽了一支烟，正不知道该去哪里，就看到党政办公室的门开了，走出来的就是党政办公室的副主任楚云。这让马思骏一阵高兴，心想，真是想谁来谁，在这个大楼里，除了于紫菲，现在就是这个女人了，而于紫菲又是当领导的，也只有这个楚云跟自己的年纪和级别差的不太大。 下了班后的楚云，打扮要比工作时带有几分风情，淡紫色的小衫，把有些丰满的腰部勒的很有形，上面很鼓溜，一条齐膝的裙子不长不短，刚好合乎在政府机关工作的女人身份，脸上像是抹了什么，比白天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显得白嫩，这让马思骏觉得意外后，就笑着说：“楚主任，这是要出去约会啊？打扮的这么漂亮？哦，我知道了，这是要去参加镇里的酒局吧？” 楚云说：“镇里组织的酒局，也不会让我参加，我这个办公室的副主任，其实也就是个副股级，哪里有我的份？今天可是安排你那漂亮的美女书记的。” 楚云也没坐，办公室显得幽暗，楚云靠在窗户前看着马思骏。马思骏觉得楚云进来后，屋子里亮堂了许多，也接着今天晚上镇里的酒局话题说：“楚主任，你也别怪我他妈的不高兴，都是到大岭镇一起来工作的，这级别就这么重要？就给于书记接风，就把我撇在一边？真是看人下菜碟啊，这小人物到哪里都是被忽略的角色。”楚云淡然地说：“马思骏，我觉得没有让你参加，你也不要心里不痛快。机关吗，级别上的东西，你不当回事，可是有人当回事。所以，你也别介意。” 马思骏说：“楚主任，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不会当回事的，我知道自己的分量，这些人把我当什么人才，我不会认为是真的，如果我真是什么人才，我也不会到大岭镇当什么新农村办公室主任。” 镇机关的领导都赴宴去了，也就没人继续留在大楼里，整个大楼白天热闹的要命，这个时候就冷冷清清。楚云在一只椅子上坐了下来，忽然显得很神秘地说：“今天开会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可别介意，这些乡镇干部，可跟你们那些文化人不一样。不过，这里也有些特别的东西。现在可是关键时期，来了个新人，都会惹得那些人心慌啊。” 马思骏不解地说：“这无非就是正常的调动，这让谁心慌啊？我觉得这些人就是在拿于书记开玩笑，人家于书记是个漂亮女人不假，可也不能在开会的时候让人下不来台啊。” 楚云说：“你是从大地方来的，不会把一个镇里的机关当回事，可是你也要知道，镇党政机关，各个班子都在一起，好歹也是几百号人的，人和人之间总是有区别的，而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人的级别，在同样的级别中，就是看谁掌握的权力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我没念过大学，我可没资格说教啊，” 马思骏马上说：“楚主任，谢谢你的话，我刚到这里，也只有你跟我说说话。” 楚云微微一笑说：“晚上去我那里吃饭吧，顺便也认识一下我家门，不然你今天刚到镇里，身边没个人，心里会不舒服的。” 今天晚上受到了冷落，马思骏的心里的确那么舒服，对楚云的邀请，也就没什么大的兴趣，说实话，马思骏是真想参加今天晚上为于紫菲安排的接风，毕竟已经迈进大岭镇的官场，自己是个小人物，这也是跟镇领导接触的一个机会，他不能把自己在于紫菲的这棵树上吊死。可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似的。这让他心里非常的不满和不甘，但是不满和不甘心也没有任何用处。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有的时候在吃饭喝酒这样的小事上，也完全看的出来。 马思骏听到楚云这样说，心里也有几分高兴，但嘴上却说：“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我出去简单吃点什么，就可以了。”楚云嗔怪地看着他，既热情，又不失风度地说：“你刚上班还没发工资吧？看你，跟我还见外，我们以后就在一起工作了，其实，你这个新农村办公室主任，跟我们党政办公室联系会很多的，在下面工作，分工也不是十分的明确，以后说不定我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呢。对了，你现在一定不宽裕，我给你准备了两千块钱，这个你拿着。” 楚云说着，就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叠钞票，绝对有两千，这让马思骏一阵惊讶，就好像楚云很了解他似的，他现在整个身上也不到一百块钱。 但他怎么会接受楚云的钱。马上就拒绝说：“楚主任，这可不行。我……我有钱。” 楚云微微一笑，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手就有意无意地放在马思骏的肩膀上，说：“马思骏，这就跟我见外了是不是？这钱我也不是给你，以后你有钱了就还我。你一个人在外，总不能让自己一分钱没有。再说我家也不缺钱。这点钱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我到单位上班，也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我对单位的人你上我下的没什么兴趣。好了，我在下面的车里等你。别在给我推脱。” 楚云不由分手地就把那两千块钱塞到马思骏的手里，就先走了出去。 18 白白的娇身 手里捏着那叠钞票，马思骏受感动了。 到了一个新单位，又是受到冷落的人，冷丁遇到主动关心你，又给你钱的人，又是请你吃饭，不感动是没有道理的。 楚云是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虽然不是于紫菲那样的大美女，但在大岭镇，也算个长的不错的女人。在他备受冷落，没人关心疼爱的情况下，主动向他抛出关爱的情感，他的心里泛出一阵类似谈恋爱那种热浪。 都说人穷志短，马思骏从来就没有富裕过，出了校门，更加坚定自己是个真正的屌丝。如果不是跟着丽丽到了穆林县，他唯一的理想，就是到大都市，找个工资高的岗位，结束这个屌丝的日子，现在看来这样的日子说不上要持续多久。 把钱分成了两份，一份是一千，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以备不时之需，一份一千装进口袋里，觉得自己的腰杆粗了一些。 刚要出门，马思骏的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是古丽丽，古丽丽劈头就问：“马思骏，你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说你行啊，你说，你在什么地方？” 面对古丽丽的质问，马思骏就知道，丽丽这是知道自己的变化了，他马上陪着笑说：“丽丽，你怎么知道了我的事？我还想晚上打电话告诉你，没想到你就知道了。” 古丽丽十分气愤地说：“马思骏，你什么意思啊，你工作调动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还瞒着我，如果不是我到你单位来找你去看房子，我还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马思骏说：“丽丽，事情是这样的，我的所长调到大岭镇当副书记了。她让我跟她到大岭镇当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你也知道我真的不想在食堂干下去。” 丽丽气急败坏地说：“马思骏，我觉得你是不是缺心眼？大岭镇那是乡下你不会不知道吧？下面的人都想方设法到县城来，可你倒好，放着县里的工作不干，却到乡下去。我告诉你，你赶紧再给我调回来。不然我可就真生气了。” 马思骏叫苦说：“丽丽，你要理解我。我好歹也是学建筑的大学生，虽然在县城，可是我呆的不舒服啊。”丽丽冷冷一笑说：“马思骏，本来我今天到你单位是找你看房子的。咱俩的事，昨天晚上也都说了。你不回家跟你父母说买房子的事，居然背着我把工作都调到镇里，我看你说存心跟我过不去。我告诉你，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听我的，把工作调回县城，不回家搞到二十万房款，哼，你也别说我不讲感情。” 马思骏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还没说出来，丽丽的电话就挂了。 马思骏并不是那种有了女朋友，就忘记自己男人骨气的人。在他的心里，女朋友重要，可自己的发展前途更加重要。他本来就对丽丽父母让自己家拿出二十万买房子心有不满。他可以过那种艰苦的日子，但他绝不能再给家里增加负担。父母从牙缝里挤出钱来供他读书，他现在还无以回报，想到这，他的心里就愧的慌。没有自己的事业，谈什么家庭老婆？ 他对丽丽的态度也很是不满。丽丽回到家来，居然一下子变得这样现实，这让他很难接受。想到楚云还在下面等着，他就咽下心里的愤怒，下了楼，看到楚云坐在一辆红色的小汽车里，对他招手。 虽然不是什么高档车，但在这小小的乡镇，一个机关女人，开着这样二十几万的车，也很是惹眼。就看出楚云家里的实力。 看到马思骏的神色黯然，楚云就知道，在刚才这么一会的功夫，一定发生了让这个年轻的男人不舒服的事。楚云并没有问什么，就开起车来。 看着楚云开车的样子，马思骏把刚才跟丽丽生的气慢慢平息下来，对楚云笑着说：“楚主任，今天就你的感觉给我还算好些。说实话，今天开的那个会真是让我不舒服，” 楚云转身把手放在马思骏的手上，温柔地笑了笑说：“你现在别叫为什么主任好吗？我那个主任算个啥啊，你不也是主任吗？”马思骏摇摇头说：“我那主任才什么也不算呢。” 马思骏的脸上一脸冤屈的样子，让楚云觉得很是可爱。她没读过大学，非常羡慕这些读过大学的学子，尤其是马思骏这样从名牌大学毕业，又是被县里引进的人才。虽然在大岭镇的官场她什么也算不上，但她也看过太多的黑幕，一个如此的人才，居然被发配到县委招待所的食堂，这本身就是一个英雄落泪最好的写照，这就让这个喜爱才子的女人对马思骏产生巨大的兴趣。 楚云安慰地说：“马思骏，从大都市读大学，冷丁到这小乡镇来，心里的确不那么舒服，可是在这里呆惯了，其实也觉得不错。在这里还是很悠闲的，不像那些大都市，每天上班下班像打仗似的，神经绷的贼紧张。不过，这女人都是现实的，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有发展，有个体面的工作。你年轻，又有不错的文凭，还怕那些没什么文化的乡下干部？也别把那些人的话当回事。这些人就是嫉妒你的学历，也嫉妒于紫菲是个大美女，让他们干眼馋。” 马思骏被楚云说的话逗笑了，也知道楚云说的话绝对是真话，对于紫菲这个大美女，就没有几个男人不眼馋的，就连王发元那样的大人物，都憋不住自己的欲忘，这让他想起昨天晚上被自己看到的一幕，也忽然产生一股对美丽的女子一股温柔的情感。 马思骏看着楚云，也发现楚云在盯盯地看着自己，脸上不觉得一热，忽然，他感到楚云那只绵软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这让他的心微微的一震，楚云小声说：“马思骏，看你还脸红了，不会没有女朋友吧？”马思骏未置可否地说：“算是有吧。”楚云微微一笑说：“什么叫还算有啊。不过，现在的这些女孩子，今天是你的，明天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车子来到一个红漆大门前，马思骏看到，这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在乡镇，住楼房的并不多，多半都是自己家的小院，几间瓦房，但有着这样显眼的大院，而且高墙深宅，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人家。 楚云开了大门，把车开进大院里，里面的情景更让马思骏折服。几颗老树，依然枝繁叶茂，显得生机盎然。大院里坐落的，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小楼的样式，还真是很讲究。斗拱飞檐，四梁八柱，马思骏不觉得笑着说：“楚主任，这可真是地地道道的小康之家啊。” 楚云也笑着说：“我跟你说过我是结婚了的人。我老公在省城开着货栈，生意还对付。一般情况下不回来。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显得冷清。你就是还男人。不然你就干脆住我家，给我做个伴。别看我老公生意不错，可那里我不喜欢。整天乱糟糟的样子。走，进屋。” 走进一间很宽敞的厅堂，楚云说：“你坐着，我换了衣服就整饭吃。你也别拘束，就跟到自己家似的。”楚云说什么，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厅里就剩下马思骏自己。忽然，听到楚云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一阵轻轻的呻吟，马思骏马上说：“楚……云，你在哪里啊？”楚云从一个房间里发出声音说：“你说我多笨，也是急，我的项链的挂钩摘不下来了。你来帮我啊。” 马思骏听出楚云是从楼上的房间里发出的声音，就大步上了楼，就看到一间卧室里，略微丰满的楚云，褪去了上衣，一只粉色的罩子围在詾口处，自己的手在后面弄着什么，那白白的娇身和从后面看上去很是饱满的两个宝物高耸着，长裙换上了一条家里穿的那种随意性很强的短裤，这一切让马思骏的身子一阵荡漾。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进去还是该退出，可楚云却急巴巴地说：“你快点帮我啊，我还要给你做饭呢。你不饿啊。” 这样带有几分娇昵的声音，过去的丽丽是有的，最近一段时间，丽丽变得比过去强势了，也许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就有了些过去所没有的盛气凌人。 马思骏突然上来一股勇气，这股温香款语让一个热血男人激情膨胀起来，他大步走了进去，来到楚云的身边，楚云的体香向他袭来，马思骏说：“来，我帮你接下来。”楚云把自己的身子靠了过来，马思骏的手笨，弄了半天，才把那个小小的搭扣解下来，手也好几次接触到楚云那滑腻的肌肤上。 楚云回手在马上的手上轻轻地打了一下说：“这大手，这么粗糙，一点也不像念书人的手。”马思骏说：“小时候干活太多了，这手就总是缓不过来。你男人的手不是这样的吧？摸上去感觉一定好。”楚云摇摇头说：“我那男人不说也罢。好，你在这里歇着啊，我下去给你做好吃的。我也好久没给什么人做饭吃了。我还是很高兴的。” 楚云说着，忽然把嘴凑到马思骏的脸上，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嘻嘻一笑，无限娇媚地下楼做饭去了。 19 春牀和春梦 马思骏心头浮上一阵喜滋滋的东西，看了看那张铺着粉色的床罩的床榻，一看就惹人产生倦怠，竟然把自己的身体，腾地一下放在楚云那张十分松软舒适的席梦思上，真是舒服极了，他还从没睡过这样舒适的床榻。在招待所的食堂，是一张硬板床，而住学校的时候，那铁丝床睡的他差点得了腰疼病。 这样温软熏香的床榻，让他宛如搂着一个美人入怀一般。接着，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翻身上到那个女人上面，他那好久没有发挥的男人的猛烈，终于让他有一种倾泻的舒畅，当他的身子被什么人轻轻地推着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下身湿了一片。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娇媚的略微发胖的女人的面孔，正含着微笑地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宛如十五的月亮，但下身的湿漉漉，让他不能动，也不敢动，更有几分的难为情。 楚云柔声说：“你刚才是怎么了？怎么还高兴的叫了起来？” 马思骏一脸的羞愧，但他也知道，自己好久没在丽丽身上发泄身体那股欲火了，也很长时间没用自己的方法，让那憋的难受的东西发泄出来，刚才又躺在这样舒服的牀上，梦中就出现了美人入怀的境遇，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丑事。 马思骏脸红着，一脸尴尬地说：“我做了个梦……这梦真是……唉，真是不好意思。” 也许自己脸上的尴尬让楚云这个结婚了的女人看了出来，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阵惊讶，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想了想说：“你梦着哪个美女了？不会吧？这可是在我的牀上，梦到不会是我吧？你这个坏小子。” 楚云脸上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却分明是含笑着，马思骏嗫嚅着说：“像你，又不像你，唉，我这……”楚云看了看马思骏的下面，惊讶地问：“啊，这里弄湿了？你可真出息。你等下啊。”说着就走到另一间卧室，拿出一条崭新的内裤放在马思骏的面前说：“这个是新的，你换上吧，别不好意思，男人我也是知道些的，换好了就下来吃饭，我给你包饺子煮的大虾，你一定爱吃。” 楚云说着并不马上出去，马思骏哪里能在楚云的面换那东西，就遮掩着自己难堪的地方，楚云嘻嘻一笑说：“好，那我就离开这里，你自己弄吧。反正也用不着我。”说着又风情地瞟了马上一眼，走了出去。 马思骏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楚云知趣地离开，他赶紧把自己弄的精湿难受的内裤扒掉，换上楚云给他的这条崭新的换上，又发呆地想了想刚才梦中被他按在床上的女人，这女人是谁呢？不是丽丽，像于紫菲，又像楚云，真是丢死人了。 呆在楚云的卧室里还是不敢出门见楚云，只听见楚云在楼下的餐厅喊道：“马思骏，还没换好啊？又不是个大闺女，换个短裤还这么磨蹭。” 马思骏不出来也不行了，就像一个怕见人的小媳妇，有些扭捏地下了楼，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楚云拿一双风情的眼睛看着马思骏说：“怎么，还怕我笑话你呀？不过，也真是够笑人的。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还跑马啊？是不是有日子没碰女朋友了？”马思骏坐下来看着楚云，被一个女人打趣自己尴尬的样子，心里并不舒服，他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居然在梦里射了，真是害羞的难以启齿，就说：“咱不说这个好吗？”楚云抿嘴一笑说：“好，那就吃东西。想喝酒吗？家里还是有酒的。” 马思骏连连摇头说：“不喝，昨天晚上在县委招待所的食堂喝了半宿，被我们所长骂的我狗血喷头。真是好没面子。”楚云忽然说：“你的所长？就是于紫菲大美女吗？我看今天晚上镇里这些人跟她喝酒，也不会便宜她。你是不是想知道今天开会，乔副镇长的态度，让人接受不了？其实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乔凤凯这个小心眼的人。他是怕于书记抢了属于他的位置。” 马思骏马上说：“他的位置？难道李贵富下去后，由他接任镇委书记的职务？我就觉得这个人阴阳怪气的样子，就像于书记抱了他孩子下井似的。原来是这样。” 楚云说：“在乡镇一级，往上熬一步真是太难了。乔副镇长当了十几年的副镇长，总算要熬到李贵富要退，不是胡镇长接，就是乔凤凯这个常务副镇长接。但是杀出来个大美女副书记，他那乡镇干部的小心眼就上来了。”马思骏叫道：“啊，真是这样啊。” 楚云说：“不是这样是哪样？你呀，就是跟着于副书记背锅的角色。”马思骏挠挠头皮，?知道楚云说的话没错，他跟乔凤凯素不相识，更没有得罪他的机会，那股邪劲挖苦他，原来是替于紫菲被锅。 楚云说：“好了，这事你知道了，也别跟这些没文化的领导一般见识。我觉得这里要比你在县委招待所当管理员好不少。你想想，在大岭镇，你的学历是最高的。你的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虽然是新任命的，但机会还是有的。今天在这里，我给你接风，也祝你在大岭镇有个好的发展。对了，马思骏，在官场上混，人不能太死心眼，该花的钱一定要花，你没钱不要紧，我这里有啊。如果需要钱送礼，你就说一声，这个忙我帮，我不图什么，就看你是个人才。我真要拿酒了。等着啊。” 楚云显得千娇百媚的样子，让马思骏看的着迷，尤其是居然如此大方地说出这样的话，马思骏感到还从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把他当做人才这样的高看，他倍加感动之外，还真是有愧，赶紧拉着楚云的手说：“楚主任，不，楚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才，真是愧煞我了。” 楚云的手被马思骏抓在手里，她略微的惊愕一下，但没有马上抽出来，只是淡淡地一笑说：“你刚才叫我什么？也好，以后我就是你姐。既然这样，那咱就喝酒，也不能光是镇里的领导去喝酒，我们也喝我们自己的酒。先等下啊。” 楚云抽出手，马上拿来一瓶五粮液，打开给马思骏倒上说：“马思骏，你是个人才，我没考上大学是我的遗憾，我当初想资助几名贫困大学生来，但又怕人说是装，就收了这样的念头。你现在是大学毕业，可也是个穷光蛋，我喜欢没有钱，却有文化的人。” 也许楚云掐到了马思骏的命门，眼睛一阵湿润，就一下子大胆地拉过楚云，接着就是把楚云拥抱在怀里。楚云一愣，也没有想要挣脱出马思骏的怀抱，仰头看着马思骏说：“我们俩今天可是刚认识啊，你就敢抱着我。哼。”马思骏说：“你的话说到了我的心里，我这文化管蛋用，人家要我拿出二十万买房子，我连妈的一万都拿不出来。我的心里难受。” 楚云安慰地说：“马思骏，别说这样丧气的话了，我让你到这里来，就是要你知道，你到了大岭镇，也不是没人关心你，你的身边有个我，你也应该高兴才是，你不明白吗？你现在好歹也是大岭镇新农村办公室的主任，你只要好好干，也不是没有前途的。” 马思骏说：“不错，我现在是个什么主任，可是今天这些人安排接风都没我的份，我这个主任根本就什么也算不上的。楚姐，你也别安慰我，不过，今天到这里来喝酒，我还是感激你的。”楚云说：“我也谢谢你来陪我啊，不然，我这么大的房子就是我自己，没意思透了。来抱紧我。” 楚云就像个乖巧的女孩需要大人呵护似的，对马思骏提出着特别的要求。 20 喝成这逼样 一个人发生的变化，也许就是在一瞬间的事。 过去的马思骏一心一意地在古丽丽身上用情，不可谓不专，但那个时候他虽然是个穷屌丝，但精神上的他是强大的。可毕业这段时间，他的精神饱受着打击，却并没有得到古丽丽的抚慰，相反，古丽丽居然把他那小公务员身份当做法宝，跟他唱着反调，这让他的心里倍感失落，对于不了解他志向的古丽丽，多少就产生了些失望，丽丽家对他的逼婚和买房的要求，更是让他觉得自己过去当做精神支柱的爱，遇到了冷风。冷丁遇到大胆主动贴近他心的人，他的心思漂移，这也怪不得他。 男人都有几分的色意，马思骏感到，在他怀里的楚云体态丰盈，詾口的那坨东西，要比于紫菲的大得多。马思骏并没有完整的看过于紫菲的那两个东西，但昨天晚上那半遮半露的样子，他还是能感觉出来那东西并不十分的大。但于紫菲是他的领导，他绝不敢在于紫菲那里想得到什么。 说话也真是巧，就在马思骏被楚云的理解忘记了自己，把楚云大胆地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听就知道这是于紫菲打来的电话。想到今天晚上镇领导为于紫菲安排饭局，于紫菲并没时间搭理他，可打来电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就轻轻地推开楚云说：“是于副书记打来的，我估计是出什么事儿了。” 楚云也觉得奇怪，说：“他们这是喝完了？不能吧。那乔副镇长和刘岩主任一喝起酒来，又有个于紫菲这样的大美女，不得喝完了酒，又去嚎几嗓子？” 马思骏已经接起了于紫菲的手机，只听于紫菲小声说：“思骏，你马上打车到林海大酒楼二楼的女厕所门口接我。注意，乔副镇长他们在二楼的包间里，你千万别让他们看到你。好了，我挂了。” 于紫菲居然在女厕所里藏身，让他去接她，可见这酒喝到了什么份上，于紫菲的话语虽然说的明白流畅，但马思骏还是听得出口齿不清，略有些醉意。也许于紫菲不这样，就无法脱身。 乡下的干部，在酒桌上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于紫菲喝酒其实也不是白给的，但一个娇媚的女子，怎能架住这些酒鬼和铯狼一样的男人。马思骏还没经过这样的场合，但他想也想得到。 马思骏马上对楚云说：“楚姐，我马上去林海大酒楼去接于副书记，这些人逼她喝酒，她把自己藏到了女厕所里。估计这酒喝的让她受不了了。”楚云马上说：“那我开车送你去吧。” 楚云开始没想那么多，刚要起身，又站住，说：“思骏，我还是不要送你了。让于副书记知道我俩在一起，毕竟好说不好听。”马思骏哪里还有时间想这个，心里惦记着于紫菲，生怕于紫菲这个大美女被这些恶毒的乡下干部欺负，就说：“不用送，我打车就过去了。” 看到马思骏急急忙忙的就要离开，楚云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也是喝了几杯酒，面如桃花，眼里款款柔情，上前就抓住马思骏的两只手，把娇媚的身子贴在马思骏的身上，说：“马思骏，没事多来陪陪姐姐。我那老公在省城开货站，几个月也不回来一次，就是回来我跟他也没有什么话说。虽然你今天刚到镇里来，我就觉得我早就跟你认识似的。来，再抱抱我。” 马思骏愣了一下，心想，这楚云不是也喝多了吧，但楚云眼里的柔情和身体上发出的热量，让马思骏的心产生丰富的想象。他觉得自己刚才梦中按到并且喷发出来的女人，就是这个楚云。 其实也是第一天见面，居然出现这样丢人的事，这跟自己刚才睡在楚云床上有关。他总觉得丽丽有点性方面冷淡，而自己又总有憋闷的情绪让他难以忍受。 马思骏已经看得出来。这个住豪宅，又开着好车的女人，内心里好像并不太幸福，她关心着自己，也给她自己找到一种慰藉，但马思骏初来乍到，楚云又是个娇媚的女子，虽然已经结了婚，显然还没生过孩子，受感情和利益的共同趋使，马思俊把楚云紧紧的搂在怀里，但时间由不得他就去想别的什么，又把楚云轻轻的推开，说：“楚姐我走了。” 楚云的手紧紧地抓着马思骏的胳膊，似乎不是让他立刻离去，她眼巴巴地看着马思骏说：“是我重要还是你的美女书记重要？我要你回答我，不然我高兴我不然你走。”马思骏着急地说：“楚姐，我现在必须走了，于书记还在厕所里躲着，我不去，她就不能出来。”楚云风情地说：“那好啊，就让她在厕所里多等会好了，我要你多陪陪我不好吗？” 马思骏脸色暗淡下来，但他不好发作，楚云嘻嘻一笑说：“好，我知道你是跟着你的美女领导来大岭镇的，我没法跟人家大美女比。不过，今天你抱了我，我也是高兴的。你快走吧，别让你的美女书记等急了。” 马思骏不再耽搁，立刻走出楚云家的小楼，在门外等了一会，就上了出租车。 楚云家离林海大酒楼不太远，几分钟就到了林海大酒楼。马思骏急急忙忙地上了楼，但是真是不巧，不想让乔凤凯看见，刚上到二楼，就看到乔凤凯站在那里抽烟，这个时候要想回避，显然是来不及了。 马思骏虽然没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但他的脑筋却是绝对好使。他脸上露着微笑，向乔凤凯走过去说：“乔副镇长，正好看到了你，刚才于副书记给我打电话，她说她喝多了，她的包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让我到这里来看看。” 乔凤凯奇怪地问：“那于副书记人呢？我也没看着她出去呀？她真的喝多了？”马思骏看着一脸失望又有些不相信样子的乔凤凯，装出十分认真的样子说：“乔副镇长，我也不知道于副书记现在去了哪里，你跟她喝酒，她喝多了，怎么也要送她回去啊。我去看看她的包是不是落在酒桌上。” 乔凤凯有些不耐烦地看了马思骏一眼，像是马思骏把于紫菲这个大美女藏了起来。酒桌上如果少了女人，立刻就减少了一股豪情似的，乔凤凯心里的那股劲，也早就被几泡尿冲跑了。 马思骏来到包房，包房里七八个男人，似乎都在期待着于紫菲的回来，可看到进来的是马思骏这个男人，又得知于紫菲顺着尿道溜了，兴致马上就没了。 马思骏心想，自己跟着于紫菲一起来到大岭镇，搞欢迎宴会居然把他撇下来，这就看到自己在这些副镇长和其他副镇级领导中根本没有位置。 马思骏说：“真是对不起，打扰各位领导喝酒了，领导看没看到于书记的包，她说她的包落在这里了，让我来帮她带回去。” 乔凤凯对于紫菲中途离开很是不满，对马思骏也没什么好气，就说：“我们没看到于副书记的什么包。你自己找。”说着，乔凤凯自己就先走了出去。 大家看到乔凤凯走了，酒喝的也不少，如果于紫菲这个大美女在，还可以开个玩笑，或者去歌厅喊两嗓子，这喝酒唱歌一旦没有美女陪着，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就没人搭理马思骏，纷纷离开。 马思骏装模作样地找了一会于紫菲的包，看到这些人果然走了，就赶紧来到女厕所门口，小声叫道：“于书记，他们走了。” 可是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回应。难道于紫菲离开了？不能啊，虽然他耽搁了几分钟，但在这几分钟里于紫菲也不能离开。 女厕所里没有听到声音，说明里面病没有上厕所的人，马思骏又看了看走廊，也没看到有人要到这里来，他马上走了进去，刚要呼唤，就看到于紫菲半卧在水池子上，干呕着。裙子上被撕开一条口子，半截大腿暴露着，好端端的一个大美女，这上班的第一天，就让这些乡镇干部给糟蹋成这个样子，一股愤怒就袭上心头，大步上去搀扶起于紫菲，不满地说：“于书记，你是傻逼啊，把自己喝成这个逼样？” 21 怕你抢位子 于紫菲不高兴的说：“马思骏，你话怎么这样难听啊？什么叫喝成这逼样啊？”马思骏说：“于书记，你好歹也是个大美女，又是新上任的副书记，就跟这些狗东西拼酒？你这小女子能喝过这些大男人？这些家伙哪个不是从乡下的酒桌上喝出来的？你看你，真是。”于紫菲说：“滚你的，别跟我说这些。” 虽然嘴硬，但马思骏的话却没怎么让她觉得难听。自己的大蹆的确流出着半截，但好歹还算遮住了里面的小内裤，白白的蹆让人马思骏看着既喜欢，又有些心疼。 于紫菲的确是喝了不少的酒，她这样喝酒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就是自己初来乍到，在酒桌上总要有所诚意，因为这些乡镇干部看一个人是不是可以配合，或者进一步发展关系，首先看你的第一次喝酒是不是实在，是不是不装。于紫菲本来也不是个喜欢装模作样的人，他们喝多少，她就跟着喝多少。但这些大男人哪里是她这小女子所能比的？ 第二，就是她并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她过去可是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是侍候县主要领导的人，这些小乡镇干部算个毛？所以在酒桌上就摆出无所畏惧的样子。但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这些人私下里似乎做了什么手脚，齐头并进地都跟于紫菲喝，她不喝多都不行。至于她的裙子上是怎么被撕开一条口子，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至于在她被撕开了裙子后是不是有人乘机摸了她的大蹆内侧，就完全不记得了。 于紫菲还没有完全丧失神志，也知道马思骏来到她的身边，她声音微弱地说：“你看到乔凤凯他们了吗？”马思骏也不管于紫菲说什么，这里毕竟是女厕所，他呆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他不由分说就搀着于紫菲走出女厕所，说：“我说你这人没见过酒是怎么的？跟这些人喝酒你能喝过他们？我看他们谁都一点事儿都没有，就你喝成这个德性。这些人就是看你的热闹，你不是新来的美女书记吗？就是让你第一天上班就在他们面前丢丑。你住哪，我现在把你送回去。” 马思骏搀着于紫菲，好在到这里吃饭喝酒的人大多数已经离去，他们又是新到这里来的，没什么人认识，于紫菲的半拉裙子咧着，也没人注意他们是谁，来到酒楼的下面，马思骏问：“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说着就招手让一辆出租车过来。可那出租车看着居然是个喝醉酒的女人，又怕这女人吐在自己的车里，屁也不放一个，开车迅速地离去。一连叫了两辆车，都不拉一个喝醉酒的女人。 于紫菲被风一吹，就哇哇地吐了起来，吐了一阵，就觉得身上舒服多了，说：“反正也不远，我们走走吧，你把我送到楼下你就回去。” 整个大岭镇的面积也不算十分大，于紫菲提议走走，马思骏也不需要拒绝，跟着于紫菲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个由几座楼房建成的小区出现在眼前，马思骏不放心于紫菲，就说：“我还是送你上去吧，送人送到家，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于紫菲也没在强行让马思骏回去，进了家门，马思骏就找来烧水的电壶，烧上了开水，放在于紫菲的面前，而于紫菲不知什么时候脱去那条被撕坏的裙子，穿着休闲短裤坐在沙发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马思骏看着一副萎靡不振的于紫菲那张本来漂亮，此刻却显得有些灰暗的脸庞，马思骏有些心疼，就坐在于紫菲的面前说：“于书记，你知道今天乔副镇长为什么对你很不友好吗？这些人欺生不说，就是以为你是来占他的位置的，李书记马上就要从镇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胡镇长很难再接镇委书记一职，很可能就是常务副镇长乔凤凯接任镇委书记，你的到来，让他害怕了。” 马思骏以为自己的话会让于紫菲重视，这来到大岭镇的第一天，这些人绝不是友好的态度，排斥他们不说，还明显在把他们当成玩物，请于紫菲喝酒，故意把她灌多，也不知道是谁把于紫菲的裙子还撕碎了一条，这分明是对这个漂亮女人的侮辱。对自己这个新农村办公室主任根本就试做多余，连招待酒宴都没被邀请。 可于紫菲眉头皱了一下说：“马思骏，你能不能别这样小心眼，镇委书记李贵富还在位，谁惦记着也是毫无用处，再说，镇委书记的位置也不是谁想惦记就能到手的，我累了，你回吧。” 马思骏生气地看着于紫菲，他本来好心好意地提醒于紫菲要注意一下乔凤凯的言行，免得被这个人当枪使不说，还被人家玩着，可这几把女人一点也不感激他不说，还惹的她说这样的话，就赌气地说：“于书记，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从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上下来的。这些人这是明着来，今天把你灌醉撕你的裙子，明天就有可能当众侮辱你，谁让你长的漂亮，又是来接任李书记的？” 于紫菲睁着困意朦胧的睡眼，这人不管是什么人，一喝了酒，脑袋就不怎么好使，于紫菲就像是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就说：“你快走吧，耽误我睡觉，我是真困了。那些破事不说也罢。” 马思骏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好好，就算我白说，不，就算我的话是放屁。以后你让我说我也不会说的。我走。”说着就气呼呼地开了门走了出去。他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没让他进屋。 回到自己的住处，发了一会呆，打开手机一看，有几条是丽丽的留言，反复嘱咐让他回县里，不然就对他不气之类的话，也没回复，躺在那里，半天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上班，楚云就通知项目筹备组的几个人，去河东那块棚户区看地拆迁，那里是胡镇长定下来的未来建厂的地址，让大家过去看看，了解些住户的情况，定好拆迁的时间，项目的前期建设已经迫在眉睫，再也拖延不得。 马思骏就是个无名小卒，只有跟着的份。楚云站在门口，要走没走的时候忽然问：“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吗？”马思骏不解地说：“发生什么？”楚云说：“你的美女书记让你去接她，你把她送家里了？”马思骏说：“是啊，怎么了？”楚云笑着说：“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我今天早晨看到于书记，好像情绪不高的样子，昨晚喝了多少酒？真的是醉了？” 马思骏觉得楚云问这些是多余，都是女人之间那点嫉妒心，就笑着说：“楚主任，于书记是真醉了，昨晚喝多了酒，今天上班情绪不高也是正常。好，你通知别人，我现在就下去。”楚云用眼睛拧了马思骏一眼，小声说：“你知道吗，有人看到你昨晚跟于书记在一起散步，于书记根本就没喝多，她是躲避大家的酒局，这让乔副镇长很不爽，这就是在戏耍人家。”马思骏惊讶地说：“这叫什么话？我是送于书记不假，但于书记真是喝多了，打车都没人拉我们，这些人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楚云说：“好了，你知道就行了。” 马思骏心想，还真是巧了，昨晚他跟于紫菲在一起回家，居然有人看到，能是谁看到，楚云没说，估计一定是昨天晚上喝酒的那些人中的一个，这人真是多事， 从镇党政中心大楼，到河东那片棚户区也不算远，人又多，组长是镇长胡雪峰没来，副组长乔凤凯和于紫菲，率领五六个镇里的机关干部，就向河东那片棚户区走去。 乔凤凯和办公室主任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走着，后面就是于紫菲半跟着半不跟的样子，接着就是楚云，走在最后的就是最无关紧要的人物马思骏。对于大岭镇的镇容镇貌，马思骏还没来得及了解，一路上他看到镇里的建筑多半都是三层或者四层的住宅，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贯穿全镇，过了河，就看到那一片被称之为棚户区的地方。未来的大型林产品加工厂，就将建在这里。 忽然，马思骏看到上百名黑压压的人头在河堤下涌动着。他想，现在对房屋的拆迁的确是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对这些破烂的房子不动迁怎么办？镇里怎么发展？这些人多半都是为了多要点补偿，可是镇里也不能填无底洞，因为私欲是无法满足的。对于这点，马思骏却想的开，有个别的村民的确让人痛恨。 于紫菲对大家说：“我们要注意啊，别惹怒这些人的情绪，要说好我们的政策，不能引起群体事件。”乔凤凯却显得无所谓说：“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了，我们也不能对他们无原则的让步。走，我们过去。”说着就先向那群人走去。 22 清初留下的古宅 面对着近百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村民，乔凤凯一点儿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相反，他的脸上却流露出非常自信的笑容。 作为一个乡镇干部，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多了，平息村民们的群体事件，他也算是有着丰富的经验。有的时候，成百的村民，因为一块地，或者因为一笔补偿款，聚集起来到镇里讨个说法，多半的时候都又乔凤凯亲自处理，而镇里要上这个大型木材加工项目，是目前镇里的头等大事，他决不会因为村民集体反对，而让这个项目流产，或者另寻地址。 乔凤凯像是要故意做出一种潇洒的姿态，把两个手高高举起，但村民的声浪却丝毫也没有减小，有的人居然说起了你给我滚回去这样过激言论。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长者，挥手对大家说：“大家先安静下来。听我们的镇领导跟我们有什么样的答复，然后我们大家再说也不迟。” 出现这样的情况，村里的干部往往是无能为力的，有的时候，村干部竟然是这些人的领头人，无非是向镇里多要点钱，这些村里的干部也顺便往自己的兜里，多揣一些实实在在的硬通货。毕竟现在是钱能通神的时代。 但眼前这个长者，绝不是河东村的村干部，乔凤凯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个人一身的休闲打扮，不像个乡下人，也许是早已经离开这里，却依然在这里有房产的人。 乔凤凯看到这人家说话还真好使，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很有号召力的话语，让这些激情亢奋的村民很快就安静下来。 乔凤凯对这个人说：“这位大哥，是河东村的人吗？我是大岭镇的副镇长乔凤凯，看来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干什么来了。” 那人语调平静地说：“我们大家当然知道你们是做什么来的，说实话，就是你们这些镇里的领导，看我们这片房子不顺眼，要拆掉我们这片祖祖辈辈居住的家园。现在到处都是动迁，建房，上项目。我们虽然都是农村人，对镇里的政策也都是知道的。镇里上的这个大型的木材加工厂，用你们官方的话，就是说可以改变我们大岭镇的经济结构，让每个人都有一些收入，也能解决一些人的就业问题。这样的话语我们也都是听的多了，也并不认为你们说的话都是假的。我们这些人，今天在这里集体跟你说话，我们并不是多要什么补偿款，我只想问你的，你了解我们这片住宅吗？你了解我们这片住宅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和历史呢？你们大张旗鼓的要把我们这里拆掉，你们不觉得这是在犯罪吗？” 乔凤凯听到这话不觉得愣了一下，他见过所有因为拆迁而聚众起事的种种说法，但把问题说得这么严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也看出这个眼前的人绝不是一般的村民可比，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每一个字咬得清清楚楚，每一句话都让他无法应对。 他语言立刻变得干巴巴地说：“大哥，我不明白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片普通的民房吗？你看看这里，真是太破烂了。我也知道，一旦赶到阴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有的时候下雨都能淹没屋子，早就应该改善一下你们的居住条件。这一次我们借这个上项目的机会，改善一下我们这里居民的条件。我可以保证，镇里要拿出最高的补偿费用，补偿给所有的住户。我也可以保证，所动迁的这些住户，如果有能力工作的，都可以到我们即将开工的工厂上班。毕竟民以食为天，在我们家的门口有一个正式工作，住上崭新的高楼大厦，那我们这些人的日子该有多美？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乔凤凯以为自己说的话很有煽动性，也很有水平，回头望了望于紫菲。说句老实话，于紫菲对乔凤凯现在的表现还是非常赞赏，面对这些人，也只有乔凤凯这样有点粗野的男人来应对。看到乔凤凯回头特意看了她一眼，也对乔凤凯微笑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说的没错。 那位长者微微一笑，说：“我不反驳你说这句话的正确性。但是我对你说另外的一个政策，国家现在对古建筑进行大力的保护，对于很多古建筑的，那是拆一片少一片，拆一栋少一栋。对于有着300多年的历史的古建筑，国家的政策可是决不能轻易的拆掉，而是投入资金进行翻修的。也许对于你们这样的乡镇干部来讲，对这样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我现在可以跟你明明白白的说，在这到处都是保护我们古典文化的现在，拆除有着300多年来的古建筑，那可是要犯罪的，我就可以让你这个副镇长轻的丢官，重则就给你判上几年。” 乔凤凯睁大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之间变得凌厉睿智的老男人，声音缓和下再说：“能问你是做什么的吗？我看你不像这里的村民吧。” 那男人说：“我现在不是这里的村民。但这里有我实实在在的房产。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我姓周，叫周哲夫，目前在北京的一个文化单位做事。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们要保护好这片已经留存下来300多年来的我们的故居。如果有条件，我们还要申请镇政府投资，把这篇古宅重新修缮完善一下，绝不是要把它拆掉。” 马思骏就站在乔凤凯的身后，他对乔凤凯的语调和举止，非但没有什么反感，反而觉得乔凤凯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很有水平，很有气场，他在心里琢磨，如果这件事让他来处理，就目前来讲，他达不到乔凤凯眼下的水平。 他对这个自称周哲夫的北京人更感兴趣。当周哲夫说出这是一片300多年的老宅的时候，马思骏不觉得心头一震，眼睛紧紧盯着这个叫周哲夫的男人，如果不是碍于前面有两个镇里的领导，他就会大步地走上去，跟这个周哲夫进行一番行业上的攀谈。 他对大岭镇的历史并不熟悉，对大岭镇的建筑更是毫无所知，他也不相信在这么一个村子里会是300年以前的建筑，可眼前这个男人又绝不是信口胡绉，胡说八道的人。他在心中暗暗的惊喜，如果在这里能遇上有着300年历史的濒危的古建筑，那将是他这个学建筑的人的莫大的幸事。 但更为惊讶的就是乔凤凯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没有听明白周哲夫说话的内容，周哲夫继续用一双睿智的眼睛看着乔凤凯，乔凤凯声音有些弱了下来，说：“这位大哥，我觉得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意思是，这片破烂的房子是300多年前的建筑？据我所知，我们这个村子存在也不到100年吧。” 周哲夫微微一笑说：“看来你是有所不知啊。你看到没有？这片住房完全是完全是满族人的风格，也就是说这片建筑，是按照满族人的住房风格建造的。这样，我给大家说一个历史故事。 马思骏走到前来，看着周哲夫，说：“如果这片住房有三百年的历史，那就应该是清朝的前期，某一个兵败的将军，流落到的这里，三百年前，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很有名的古战场。” 周哲夫对马思骏点了点头说：小伙子，你说的不错。当年皇太极手下的一个白旗子弟兵首领叫阿古图的，被明朝大将袁崇焕手下的一个将军打败，阿古图没有脸面回到位于辽阳的大帐中，就带着他的十几个宠妾和一部分亲兵，一路向东，来到了牡丹江畔，我们这条小河，就是牡丹江众多的发源地中的一条。阿古图就和他的宠妾和亲兵，就在这里大兴土木，过上了男耕女织，游牧打猎的日子。我们这些人都是阿古图和他亲兵的后人，我可以正式的跟你们说，我就是阿古图的第十四辈玄孙。我还保留着完整的家谱。这片住宅，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三百年，它被破坏的程度显然可见，但你们可以过去看看，这里的一砖一瓦，雕梁画栋，门窗的结构和样式，都是清朝初年旗人留下来的。这古宅你们拆掉的容易，但是拆掉之后就永远不会再有，在整个东北地区，像这种成片的200年以上的建筑，大部分都遭到了毁坏。这里的存在，不但不会给我们大岭镇造成什么影响，而且还把我们大岭镇的历史文化往前推了几百年，如果政府投资修缮一新，这里将是一个重要的景区。你们如果把这里拆掉，就是在犯罪。我就要向上级控告你们。” 乔凤凯突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在他的眼里，这里就是一片破烂的房屋，什么文化历史上的东西，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再说，在这发展就是硬道理，经济第一的历史背景下，上项目搞建设，才是最大的政治。 23 乡镇干部的威风 如果说一个县长，绝不会觉得自己的官当的很大，因为从一个县长的角度，是见过太多的大领导，而一个乡镇领导，有的就觉得自己的官当的很大，他的下面有着太多的底层民众，他们在一个小小的乡镇干部眼里，就屁都不是，敢跟他瞪眼睛，他就会灭了你。 周哲夫看上去并不是个乡下人，但在乔凤凯的眼里，也算不得什么，看到周哲夫说的这些跟他根本就不搭边的话语，就对周哲夫冷冷的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我们这里是什么？我们这里不是北京，那北京到处都是古建筑，就算我们这里是一古建筑，你看看这里这些破烂的样子，还有什么翻修的价值。再说，就是这片古建筑的存在，能给我们大岭镇的老百姓带来什么好处？而我们上的这个大型的木材加工厂项目，一年就会拉动我们十几个亿的gdp的经济发展，我们大岭镇一年就会增加几千万的财政税收，这些钱来用在我们的老百姓身上，那将解决多大的问题？我们要在两年之内，把大岭镇打造成全省最宜居的乡镇，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只能影响我们的形象。所以，周老先生，我看你也是个有影响力的人，你还是动员你的这些乡亲们，及早做好准备工作，这几天我们就正式启动拆迁，凡事还要多做准备哟。” 周哲夫冷冷地说：“镇长，看来我说的话你是不准备听进去喽？那我也就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乔凤凯说：“不管这是多少年的住宅，也不管谁留下的产业，都要服从镇里的统一规划。镇里也不能听你们的。既然您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就要给大家多做工作，理解镇里的良苦用心。我们是积极给大家改善居住条件，为大家创造就业的机会。如果大家不积极配合镇政府的安排，不按期限搬出这里，接下来发生什么，可别怪我事先没和你们打招呼。” 乔凤凯的强硬态度，立刻引起现场巨大的混乱。周哲夫冷冷一笑，退到了后面，马思骏看到周哲夫的头轻轻的一摇，就有几个年轻人上来就把乔凤凯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对乔凤凯展开围攻。乔凤凯一愣说：“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冲击政府领导，我可告诉你们，这可是犯法行为。” 周哲夫说：“既然你这个镇政府的领导都不**，我们的村民为了捍卫我们祖祖辈辈留下的家园，自然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再说，我们触犯了哪条法律，还是向乔副镇长请教一下。” 现在还没有马思骏说话的机会，但现场的情况显然是对他们不利的，乔凤凯的话说的也太死，如果这片破烂的房子真是三百年前清朝将军留下的古宅，绝对是应该受保护的。 于紫菲看到情况突变，马上说：“大家还是冷静一下，对于这片住房是不是古宅，又是几百年前什么将军留下的，我们需要证据。乔副镇长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大岭镇要想发展，必须要引进外来资金，上项目，建工厂，对村镇进行必要的改造，改善大家的居住条件的基础上，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不然我们怎么能真正进入小康社会？还望大家理解政府的行为。” 一个年轻人说：“如果我们不想让你们把这里拆掉，我们也不想住你们提供的新楼，你们还要怎么样？” 乔凤凯说：“那问题可就严重了。我可告诉你们，不要跟政府作对。凡是跟政府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听到乔凤凯的这句带有几分威吓的话语，一膀大腰圆的年轻人上来就抓住乔凤凯的脖领子，挥动着拳头说：“不管你是什么长，也不管你是哪级的政府，不管我这住房有多么的破烂，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老宅，也是承续我们民族传统历史的东西，不管你们给我们多么大的诱惑和利益，也不管你们怎么威胁，我们坚决不要，我们就在这里永远住下去，如果我们这片住房显得破烂，那就由政府给我们重新翻盖，但是要保住我们这个传统的样式，不容改变。你们政府有能耐，就把我们这些人突突了，那样还落个干净利索，省得看我们什么都不顺眼。” 马思骏这个时候真想出面，但他即使出面，也不是代表政府，他现在没这个资格，如果他代表政府，他说什么，也都是毫无用处。如果光从拆迁建工厂角度，这片破烂的住宅的确应该拆迁，但是，如果真是皇太极的属下将军，跟袁崇焕的部下征战兵败这里后，建成这一片老宅，不但不能拆迁，还真要保留下来。 马思骏看到于紫菲的话也丝毫没有发挥作用，也不可能发挥作用，捍卫自己老宅的人，不会因为于紫菲是个大美女，就会放弃自己的主张。办公室主任刘岩看到这样的情况，早就不敢说什么，楚云一个女人，又跟马思骏一样是个小人物，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面，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场面的僵持程度，让人看了就一阵揪心。 现在即使乔凤凯想撤出来，也是不容易的，大家的围攻让他陷入到包围圈中。乔凤凯对马思骏突然喊道：“马思骏，马上给镇派出所打电话，这些村民还他妈的反了。还敢对我这个副镇长动手。” 马思骏看了想于紫菲，于紫菲的眼睛动了动，似乎也同意给派出所打电话，不然对这些村民让步，丢了政府的信誉不说，也让乔凤凯，甚至于紫菲这样的镇领导毫无面子。 但马思骏并没有打电话的想法，却显得格外冷静。这样的对峙和僵持显然是对他们不利的，但这是叫来派出所的警察，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同时，他对这片建筑更感兴趣。眼前这些人，不怕政府领导的威风，甚至不怕派出所的警察，也不需要政府给他们提供的任何的优待条件，一心一意的保护他们已经破烂不堪的宅子，这也说明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地方。 他转身看了看最近的那几个房子，隐约可以看到雕梁画栋的房檐和形状各异的门窗，他现在真想过去好好的欣赏一下这里的古旧建筑，但现在显然是没有这个时间。 马思骏的不作为，让乔凤凯发怒起来，刚要对马思骏开口大骂，马思骏走上前来，像是要说什么的架势。 对于这样一些光是为了捍卫自己老宅的人，马思骏其实也并不觉得他们做的是多么正确。但话说回来，从政府对文物保护和抢救古建筑的角度，马思骏是了解国家有关政策的。如果真的强硬拆除，像周哲夫这样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让乔凤凯甚至于紫菲陷入到被动境地。 马思骏忽然觉得，如果经过鉴定，这里真的是三百年前留下的古宅，经过保护修缮，完全可以大幅提高大岭镇的知名度，这跟省里提出的建设最宜居乡镇不但不矛盾，而且还让毫无文化背景的大岭镇，一下子就成为历史文化名镇，而且还会带来大量的游。 马思骏觉得自己的思绪在短时间飞速的奔涌，他不但没对乔凤凯对他的不满不当回事，而且忽然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表现的一个机会。 对于马思骏这个小年轻的，不管是周哲夫，还是已经几乎把乔凤凯围攻起来的年轻人，都没把他放在眼里。马思骏开头说的几句话他们根本没听，当马思骏放大嗓门，也表示出自己的不满，这些人也才把视线落在马思骏的脸上。 24 周老爷子 面对噪杂的人声和愤怒的场面，马思骏那高大的身影还是有几分的气场，到了穆林后，还从没这样大声说话过，他大声说：“我说你们这么做，这是要把事态扩大是吗？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是不是？乔凤凯是我们大岭镇的副镇长，动迁这片住宅并不是他个人的决定，你们这样围攻他，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个年轻人有点不买账地说：“你是干什么的？你还有这个人官大？这里哪有你说话的权力？”周哲夫拉了一下那人，说：“让这个年轻人把话说完。” 马思骏冷冷地说：“至于你们这里是不是300年前的住宅，我们是不是应该对这里进行文物保护，我们现在还不能答复你们，但是你放心，我们镇领导也不是不懂得保护古文化，古建筑，如果经过核实，这里真的像你们说的，镇里也绝不会轻易的把这里拆掉，所以大家还是冷静一下。我们镇里领导也都是在工作，也可能有考虑不周，计划不到位的地方，这些都可以改进和完善，但是你们用这种非法的手段，对我们的领导进行围攻，这的确是不应该做的，甚至是违法的行为。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终止现在的行为。” 那年轻人说：“反正我们不能让你们把我们的老宅子给拆喽。”马思骏说：“我们现在就决定要拆了吗？凡事都可以商量解决，我说了，作为政府，可能有了解情况不到位的时候，你们把问题提出来，如果解决不好，你们怎么做都是可以理解，可现在就对我们领导进行围攻，不顾我们当领导的尊严和脸面，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周哲夫上下打量着马思骏，刚才作为副镇长的乔凤凯，叫这个小子打电话叫派出所来，这个小子没有听从乔凤凯的指示，就对马思骏产生了一点点的好感，听到这个小子说出这样一番有理有据的言语，要比那个乔凤凯这个副镇长的强硬态度舒服的多。他问道：“这个小伙子，我听你说话还像这么回事儿，不是那么太难听，我不知道你在镇里是做什么的，说出的话是不是有用？” 于紫菲已经感觉到乔凤凯的这种强硬态度，已经产生了十分恶劣的影响。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而且还把这些村民的情绪激怒起来。她并不懂得什么文物或者古建筑，但马思骏这么一说，让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子居然就是学建筑的，而且是建筑学的高材生，对这样的东西，他应该是了解和明白的，她又是第一次听到马思骏说的话居然是软中带硬，有理有据，有张有弛，让大家的情绪稳定下来。 于紫菲马上对周哲夫说：“周老先生，这是大岭镇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马思骏，他可是东北建筑大学刚刚毕业的高材生哟，也是我们县刚刚引进的人才。” 周哲夫没把乔凤凯那副镇长的名头放在眼里，却对马思骏这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的主任和东北建筑大学毕业生的名头十分看重，他上下打量一下马思骏，觉得这个年轻人长得人高马大，很有几分气势，面部和善，眼睛真诚，不像是那种为非作歹横行乡里的乡镇干部，脸上浮出一身喜悦的神色，对马思骏说：“这位年轻人，你真是东北建筑大学毕业的？你真是学建筑的出身？” 马思骏早就看出来，这位周哲夫老先生，是这里很有名望的人，而且又是从北京回来的，也对这位老先生十分看重，于是就很有几分谦卑的对周哲夫说：“周老先生，我这个大岭镇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官不大，也没有什么权力，但我的确是东北建筑大学毕业的，到大岭镇工作这是第二天，我对大岭镇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不过你放心，如果这里真的是300年以前的建筑，而且还是满族建筑文化的发源地，我一定要向上级反映，绝不会轻易的把这片珍贵的历史文化遗存拆除掉的。” 周哲夫老先生沉吟了一下，脸上呈现出朗然的神色说：“不管镇里决定是不是要拆除这里，我们誓死捍卫我们这一片有着300年历史文化建筑决心已定，既然你是大岭镇新农村建设办公室的主任，那么我们这片古建筑就跟新农村建设有矛盾吗？我们这边古建筑的存在，就对大岭镇有影响吗？如果镇里肯于投资，我可以找到从北京来的古建筑专家，把我们这片古建筑，完完整整的重新修缮，这将大大提高我们大岭镇的知名度，提高我们大岭镇的影响力，难道我们镇领导就没有这样的战略眼光吗？新农村建设，并不完全都是把旧的拆掉，我们有多少钱能整个建设一个新农村？旧的东西也不见得都是不好的。所以你这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又大胆地呼吁，要有所作为，这段时间我就住在这里，我在家里随时恭候你的到来。我对你这个建筑大学毕业生很感兴趣哟，别看你的官儿当得不大，这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的名头，还真挺合乎我的心意。” 周哲夫说到这里，回头对几个年轻人说：“把乔镇长放开，这一片老宅，他们现在也搬不走，也拆不掉，如果镇里胆敢带来什么挖沟机挖掘机之类的车辆，就让他们从我的身上开过去。如果他们敢对我怎么样，呵呵，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周哲夫老先生说到这里，背着手，摇摇晃晃的从乔凤凯身边走过去，看了马思骏一眼说：“这几天我在家里等着你。”说完，就走进了里面的小胡同，打开一扇红漆大门，走了进去，大门吱呀响的一声，然后砰的一声关上。 那几个年轻人倒也十分听话，把乔凤凯松开，那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就对乔凤凯说：“别看你是个副镇长，你在我们周老爷的面前狗屁都不是，我们的周老爷随便说句话，都能把你捏死。” 自打从村里来到镇里，尤其是当上了这个常务副镇长，乔凤凯觉得自己一跺脚，整个大岭镇都会晃荡几下，他随便喊一声，大岭镇的男女老少都要哆哆嗦嗦，这些年来，他也的确做了一些让许多村民闻风丧胆的事情，把乡村道路的承包权转让给他哥们儿，把一些成片的好地租给了他家的亲属，谁敢不听他的话，他就带着派出所的警察，几十名保安人员，轰轰隆隆地开到了你家门前虽然没发生过什么命案，但他的胆大和霸气，让太多的人在他的面前只能低下头颅，失去了做人的尊严，但今天这个场面，让他颜面尽失，他心里的火只能压制下来。 让他心里极其不舒服的是，马思骏这个狗屁不是的小年轻人，居然只用这几句话，就说服了周哲夫那个老头子，那老头子居然完全不把他这个副镇长放在眼里，却对一个要级别没级别，要声望没声望的小年轻人另眼相看，这让他又憋气又窝火，就像一只王八掉进灰堆里，怎么都不舒服。他横眉竖目的看了一眼马思骏，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的，这里哪有他妈你说话的份儿？” 马思骏的心里一阵哆嗦，他不明白乔凤凯这股邪气为什么发在他的身上？不感激他也就罢了，居然把自己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忽然，那个大门又一次打开，马思骏以为周老爷子又出来了，但出来的却是个红衣白裙，一头短发，身材高挑，一看就是从大城市来的女孩，这女孩也有二十岁的样子，脸模子是真的白嫩清新靓丽，马思骏暗想，这丫头是周老爷子什么人呢？却没想到那丫头直接走到马思骏的面前，面露微笑说：“我听我爷爷说你是从东北建筑大学毕业的？真是太好了。我们能认识一下吗？我叫周小毛，刚才那个老头是我爷爷。你叫马思骏是不是？” 马思骏眼睛一亮，心想，这居然是周老爷子的孙女，看来也是从北京来的丫头，怪不得这么大气纯真，就高兴地说：“那好啊，改日我一定到府上拜访，看看你家的家谱。如果这里是三百年前留下的古宅，我拼命也要把他保存下来。我别的没有，大学里的一些教授什么的，我还是认识几个的。” 周小毛显得非常高兴地说：“这才是我最喜欢听的话，那好，这是我的电话，你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你在我家吃饭。” 周小毛把写在一张纸上的电话号码塞给了马思骏，说：“那今天就散了吧，你跟着你们领导回去，我们也都散了。”又提高声音说：“我爷爷让大家散了。” 周小毛这样一吆喝，大家就高高兴兴有说有笑地走向那几条胡同，把乔凤凯于紫菲这些镇里的人晾在一边，仿佛他们是经过一场战争后的废弃物。 25 又不是傻逼 回到镇里，马思骏一心想着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如何另选地址，把那片古宅保护下来。但他既没有等到乔凤凯通知去见他的消息，又没有接到于紫菲给他打来的电话。 对于乔凤凯今天的遭遇，马思骏已经感觉到了，乔凤凯对自己的态度，显然是不满意的。 如果光从乔凤凯这个人来对待今天发生的事件，马思骏是不会出面为他解围的。他也不是不会看热闹，乔凤凯那种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让马思骏的心里产生强烈的鄙夷。真不愧是毫无水平的乡下干部，总觉得这些毫无能力的村民，就该是听话的奴才。作为从乡下出来的马思骏，非常讨厌这样的乡镇领导，村民和乡镇领导之间越来越强烈的矛盾，都是这样的人引发出来的。 马思骏看出来，乔凤凯对那个周哲夫完全看不上眼，但马思骏却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他的确希望那片清朝初年留下的建筑得到保护，绝不能让那珍惜的建筑，被一个项目给夷为平地，成为废墟。 他想，如果周哲夫真是那个叫阿古图将军的第十四代玄孙，这将是大岭镇的一个重大发现。挖掘出大岭镇的历史文化背景，这将大大提高大岭镇的知名度，绝不是简单上一个项目可以相比的。项目的选址可以安排到任何地方，但历史遗存一旦遭到破坏，就再也不会存在了。 作为一个建筑学的大学生，他曾经为中国几千年来的历史，留下的建筑太少而感到叹息，那些毁于战乱和历史进程的建筑，无不为之扼腕叹息。皇宫大院倒是留下了一些，但普通的民宅，他做毕业考察的时候，几乎看不到留下的完整的，有着几百年历史以上的古建筑。河东村那片三百多年前留下的古宅，规模浩大，足有上百间。这跟很多地方新盖的古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有的地方为了发展旅游，仿照古建筑的模式，新盖了成片成片的所谓的老房子，这让他这个学建筑的，感到可笑和悲哀。 建筑是一种文化，而且是最直观，最能代表当时风土人情，社会历史的文化，这样的文化，就目前来讲，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马思骏忽然感觉到，在于紫菲的操作下，他到大岭镇担任这个新农村办公室的主任，真是太是时候了。他在这里发现了宝藏。如果经过考察核实，进一步发现这里完全真实的，他在他的母校，或者他的那些导师那里，将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澜，他也将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想到这里，马思骏不觉得亢奋起来。他不再觉得自己这个新农村办公室主任，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发现自己这个角色简直太重要了。他真是太感谢于紫菲了。 不知道于紫菲去了什么地方，但于紫菲却没在镇里。他按奈下来给于紫菲打电话的念头。他想，再召开筹备组的会议，他会把事情阐述得更清楚，把话说得更完整。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楚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楚云告诉他，她下午到头道河村去一趟，问他是不是想跟去，楚云开车，倒是不需要多长时间。 马思骏就痛快答应了楚云的邀请。他觉得楚云应该有话跟他说。楚云毕竟在大岭镇呆了足够的年头，对大岭镇的情况还是熟悉的。 来到镇党政中心大楼前的广场，就看到风姿绰约的楚云，从大楼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几个文件袋，像是去送什么东西似的。 上了车，楚云一脸严肃地说：“马思骏，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上午犯了大忌。”马思骏觉得奇怪，问道：“楚主任，我就不明白。我怎么犯了大忌？我是说了一些话。我也看出了乔副镇长对我有点不满意。可是他被村里几个年轻人围攻，根本就脱不开身。是我把他从这些人的围攻中救了出来。他不感谢我也就罢了，我怎么又犯了大忌？” 楚云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眼睛里充满着对马思骏的怜爱，说：“马思骏，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得官场上的规则。尤其是乡镇一级的官场的规则。别看这些乡镇干部一个个的文化水平不高，有的时候说句话都盛气凌人，也不顾当事人的感受，很容易把事情扩大化，可他们最受不了的是，有人的表现要比他们好，处理问题上要比他们到位，级别又比他们低。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管你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有多么的正确，你不但一点功劳也没有，相反他的心里还非常记恨你。你今天上午就充当了这样的角色，你知不知道？” 马思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已经感觉到了。尽管我摆脱了上午那种尴尬的局面，乔副镇长对我并不满意。但我觉得我做的没错。而且我坚信那片住宅就是300多年前，满族的一个先辈留下来的，像这种成片的古建筑，现在来讲太稀少了，我们不但不能动迁，反而要加强保护，加强完善。这片古建筑对我们大岭镇的发展真是太重要了。” 楚云有些生气的看着马思骏，觉得这些话不该是他马思骏的话，她心里就为马思骏着急，觉得这是个不靠谱的人，就毫不气地说：“马思骏，我说你怎么这么迂呀。拆迁那片破烂的住房，上木材加工厂这个大型的项目，是你没有到大岭镇之前，镇里就已经做出的决定。难道你一个小小的人物，就能改变大岭镇的决定吗？历史文化保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刚到镇里的小人物，不按照镇里的决定办事，不顺着领导的意思说话，你在这里能呆下去吗？” 马思骏争辩说：“楚主任，我觉得过去镇里不了解这些情况，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现在这里被人说出这不是一般的住宅，而是一片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建筑群，我们就可以修改过去的方案啊。别说一个小乡镇里做的计划，就是国家一级的大政方针，在正式实施之前，也都是可以修改的，甚至经过反复的论证。国家就是修高速公路，如果遇到这种有价值的古文物，古建筑，那都是必须绕道走的。我相信我们镇里也不会继续坚持错误的方案不放的。” 楚云冷笑着说：“那是你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太天真了。镇里就会由于有人不想拆除这里，就改变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就因为有人反对，让那个大型项目流产？”马思骏说：“难道镇里除了要拆迁的那片住宅，就选不出来更合适的地方建工厂吗？” 楚云摇摇头说：“我不更你争论这个。我让你跟我出来，我就是让你听听我说的话。今天下午4点开会，也许胡镇长也要从医院回来参加，所以你可千万别扭着领导们的意思来。你就说你今天上午说的那些话，是迫不得已的，也就是缓和一下当时的局面，让乔副镇长不那么被动。你也不要再提什么几百年前的古建筑，需要什么保护。我就是大岭镇的人，在我的印象里，那就是一片破房子，从来也没有人把它当回事儿。有人提出那是什么几百年前的古建筑，又要什么保护，没想到你也在那里随风唱影，我现在正式提醒你，你别受那什么周老先生的误导。维护镇里的权威才是正确的。你听明白没有？” 楚云说着，就逼视着马思骏，要他无条件答应自己。马思骏不想让步，但楚云坚决地说：“马思骏，你不听我说的话，别说我以后不理你。”马思骏缓和着眼下这紧张的气氛笑着说：“楚主任，这是何必呢。再说我身边就你这一个朋友。” 楚云说：“你要知道，这些对我都无所谓，我这都是对你好。你想想，你从县里到大岭镇来，就是要好好的干番事业。可把镇里的主要人物都得罪了，你还有什么前途？对你的美女书记于紫菲又有什么好处？所以，你必须要知道你如果坚持那毫无必要的东西，对谁都是没好处的。” 马思骏当然知道楚云这样喋喋不休说的这些话，都是对自己好，他在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只能惹怒这个他目前的唯一朋友，既然是对自己好，那楚云的工作他会慢慢做通的。于是马思骏笑着说：“楚主任，你放心，你这么开导我，我也不想得罪镇里的领导。这些人个个都是掌握我命运的人。我又不是傻逼，非要让他们不高兴，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楚云认真地说：“你不是傻逼就行。哈哈。”忽然大笑起来，转身看着马思骏，仿佛他说了句让她很开心的话。马思骏忽然觉得这话对自己不利，就伸手上来抓楚云的身子，刚好碰到楚云胸前那坨高耸的宝物，他赶紧缩回手，脸红着，楚云微微一笑说：“呵，脸红了啊？不会没碰过你女朋友这东西吧？她的有我这么大？”楚云说着，故意挺了一下自己的詾部，十分得意地嘻嘻笑看着马思骏。 车里的气氛顿时放松，这也让马思骏的精神松弛下来。即使跟一个女人开这样的玩笑，也比跟他说那带有几分教训他的话语舒服些。 但楚云说到了丽丽，让马思骏又陷入郁闷中来。没想到毕业后谈到具体问题，两个人之间就显得生分了，而丽丽变得如此现实，也让他很是不愉快。 26 大鱼送给谁 大岭镇的头道村，是牡丹江上游的第一道山岭，江水流经这里，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流，在大岭镇，这条江共有三道湾流，于是就有头道，二道和三道的村名。 头道村在大岭镇的西部，是个森林资源茂盛，水源富饶之地，走进这里，就感到空气像掺了蜜一样，这让在省城读了几年大学的马思骏感到这里的空气分外清新。 楚云到这里来，是核实低保人数的和做些必要的情况了解。接待他们的是大学生村官付静婷，楚云对付静婷介绍了马思骏，付静婷是个有着一张圆脸蛋，大眼睛，梳着一头短发，个子在一米六三到一米六五之间，说话十分脆生的十分可爱的女孩。在村里了解了些情况，楚云就要打道回府，付静婷忽然说：“你们回去没事的话，我带你们去看看现在有没有打鱼的，如果有打鱼的，这里产的敖花可是很有名的呢。” 马思骏看着楚云，等着楚云定夺。楚云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才两点多，距离晚上开会的时间还早，就笑着说：“好啊，这种鱼我吃过一次，是牡丹江上游的特产，非常鲜美，如果方便，那我们可以去看看啊，正好我还开车来的。” 付静婷瞟了马思骏一眼，对楚云笑着说：“就看你们是不是有这个运气了，不过这个时候正是这种鱼肥嫩的时候，经常有打鱼的，都是我们村的人，我们可以去鹏鹏运气。” 出了村委会，楚云开车，就向江边开去，远远就看到一条碧蓝的水面向远房流去，非常壮观。付静婷说：“打鱼的多半都是在前面的一片湾流里，那里是敖花鱼聚集的地方，我们去那里看看。” 马思骏的老家是在山区，小时候很少看到有水面的地方，读大学时，也去过几次松花江，但他没想到这条牡丹江也是这么壮观。 到了这里，水流就显得流动的缓慢，付静婷说：“在下游修了一半的水坝，几个月前停工了，这里的水面就显得宽阔了些。” 付静婷让楚云在一个江湾地带停了下来，付静婷先下了车，马上跟在后面，忽然付静婷停下了脚步说：“我听说你是县里引进的人才，被分到县委的，怎么又到了大岭镇？据说你是学建筑的？大岭镇也不适合你呀？” 马思骏问：“你不是也到了大岭镇来吗，而且还是在村里的。我好歹也是在镇里，就是混日子呗。”付静婷摇摇头说：“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干两年还是要回去的，可你就未必了。在乡镇干一辈子也都是没法说的事。现在的新农村建设的方案，有的说要把我们沿江一带的几个村子合并在一起，你觉得这是条路子吗？”马思骏说：“我现在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连自己干什么都不知道。”付静婷微微一笑说：“就知道是这样。好了，不难为你了，我过去看看那个打鱼的我认识不。” 付静婷向江岸上一个打鱼的走过去。楚云走到马思骏的面前说：“过去我见过几次这个丫头，这丫头眼高过顶，据说是个很有点来头的人，到这里来也都是镀金的，她根本就不搭理我，谈工作也都是说几句话就不在理我，今天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要给我们弄鱼吃，这里的鱼可是很贵的，刚打上来的鱼要一百对块一斤的。” 马思骏说：“也许今天人家高兴了呗，人家可是根本不认识我的。” 忽然就听到付静婷高声说：“啊，这条鱼好大耶。王大叔，这条鱼要是我买下来，得需要多少钱呢？”只听被付静婷称为王大叔的男人哈哈一笑，说：“你这个丫头还跟我谈什么钱的事儿？你能到我们这个村里来当大学生村官，想吃条鱼我还能收你钱吗？这条鱼足有三斤多重，如果我要卖给别人，至少得要500块钱，我给你分文不要。我的女儿也像你这么大。也在外面读书，我看到了你就看到了我女儿。” 付静婷高兴地说：“那王大叔那就太谢谢你了。马主任，你赶紧过来呀。” 马思骏就看到一条活蹦乱跳的乱跳的大鱼，在那王大叔的网兜里上下翻动着。那楚云也惊奇地叫道：“呀，这真是一条大鱼啊。这条鱼要是给我们，我今天晚上就给它好好焖上。”马思骏说：“你没听到那个人说吗？这一条鱼要500多块钱。”楚云说：“要我们钱我可不要。不过，敖花这种鱼，能打上这么大的，还真是罕见。” 忽然，楚云的眼睛一亮，对马思骏说：“我给你出个主意。我拿钱，你把这条鱼买下来，晚上给乔副镇长送去。虽然这只是几百块钱的东西，但他可真是个稀罕物，乔副镇长是一定会喜欢的。他也就是个吃货。” 马思骏马上显示出一种不屑的态度说：“我说楚主任，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们不自己留着吃，给他送去？美的他。”楚云拉住马思骏的手说：“马思骏，这钱我来出，咱给他买下来，真给乔凤凯送去。我说的话你不要不听。虽然你跟于紫菲有着不错的关系，但是在大岭镇，于紫菲要想站稳脚跟，没有乔凤凯的支持，还是没戏，别说她要跟乔凤凯竞争书记的人选，她根本就不是乔凤凯的对手。今天你让乔凤凯不高兴，有点小小的表示，绝对不会有坏处的。你明白吗？”马思骏说：“让我去给他送礼，楚主任我告诉你，我的心里还真是不舒服。” 楚云坚持说：“越是不舒服的关系就越要送，你跟于书记的关系舒服，你跟我的关系现在也不错，但你用得着给我们送吗？这东西表示的是一种态度，就是你以后要跟着他走，至少是表示你今天让他不高兴的歉意，你明白吗？”马思骏说：“按理说今天我给他解了围，他该表示歉意才是。”楚云说：“什么叫领导，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让乔凤凯高兴点，你别不把这个当回事，这个人可是报复心极强的人，你才到大岭镇，总不能就把一个常务副镇长给得罪了吧？” 马思骏虽然不想接受楚云的建议，但楚云的话并不是没道理，他也不想刚到大岭镇，就把这个实权人物给得罪了，于紫菲在大岭镇，在短时间里也的确没法跟乔凤凯进行竞争。 马思骏说：“你说的话不是没道理，可我拎着一条鱼到乔副镇长家，这算什么事儿啊。”楚云认真地说：“我开车送你到他家附近，你就拎着进去，这怕什么？一条鱼又算不算行贿。好了，思骏，你就听我的。当官不打送礼的。再说，在这乡镇里，送东西给领导吃，也是普遍现象。” 楚云把自己的意思掰开揉碎了跟马思骏反复说，也由不得马思骏不听，跟领导缓和一下关系，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乔凤凯也不能把他撵出来。于是就下决心说：“好，那就听你的。” 马思骏跟楚云说完，就向付静婷走去。马思骏对付静婷说：“付村长，王大叔好不容易打上来这么一条大鱼，咱也不能让王大叔白白的辛苦不是？这样，正好让我赶上，我也想讨个好头彩。王大叔，这条鱼就卖给我好了。也不管多少，我就给你500块钱。” 马思骏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五张大票。这钱还是楚云硬塞给他的，现在发挥了作用。付静婷拉了马思骏一下，想说什么又不能说，王大叔说：“这怎么行？我都答应这鱼给付村长了。”付静婷马上笑着说：“王大叔，这鱼我也是想给马主任带回去的。”又对马思骏小声说：“你哪来的钱啊？那还不如我出。”说着就推开马思骏拿出的那钱，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五张钞票，放在王大叔的鱼筐里，又说：“就你能显摆。” 马思骏说：“这鱼我用，也不能让你给我出钱啊？再说我也不是自己吃，是送给人的。”付静婷一听马思骏是送人的，就冷冷一笑说：“想不到啊，这才上班的没几天，就学会给领导送礼了。那把钱给我，我可不给你当这个冤大头。” 马思骏觉得这个丫头也怪有意思的，就是想让自己享受，他想送人，就管他要钱。但这是第一次见到付静婷，也的确没有让人给他花500块钱买鱼送礼的道理，就拿出那五百块钱，付静婷冷哼一声说：“你拉倒吧。你们回去吧，我跟王大叔聊聊天，我做王大叔的车一起回去。” 付静婷又回到王大叔的身边，楚云看到今天的付静婷极力的讨好马思骏，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也没跟付静婷打招呼，上了车，说：“马思骏你还磨蹭什么？先把鱼放到我家，等晚上开完会，我把你送到乔凤凯家附近。” 先到了镇里的楚云家，把大鱼放在一只装满水的大盆里，又盖上盖子别让鱼跑出来，突然，马思骏就被楚云抱住，楚云说：“我看那个付静婷看到你就跟你眉来眼去的，这个骚丫头。真是气我。” 楚云像是真的生气似的，拿着嘴就向马思骏的脸蛋上咬去。 27 会上的交锋 这两天来，马思骏跟楚云也算是很熟悉了，他也看出楚云的老公在省城开货栈，很少回家，这是个有钱却寂寞着的女人，但她对自己实在是不错，这也勾起他对女人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望。这个时候早就把丽丽忘在脑后，何况丽丽最近对他的态度也不像过去那样，男人心里的火焰又是挡不住的，在楚云的嘴巴轻轻地咬着自己脸蛋的时候，马思骏也趁机把楚云搂进怀里，手就搭在楚云那饱满的胸口，就想做进一步的行动。 那里鼓鼓溜溜，煞是让人眼馋，马思骏的眼睛发亮，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鼓舞着。对美女这对宝贝的手感，总是让人无法拒绝。但楚云却并不准备让马思骏这样下去，就轻轻地推开马思骏的手，唬着脸说：“我看你是大胆了是不是？好了，我们也该走了，一会就开会，别回去晚了。” 被楚云勾起的兴致又被楚云的几句话扑灭了，马思骏的神色就有些怅然，退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楚云，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显得没什么经验，更不敢强行做下去，只能忍耐着某种焦渴。楚云嘻嘻一笑说：“怎么的，还真想对我怎么样啊？我可告诉你，你这可是很危险的想法，赶紧给我打住。不然我可再不理你。” 马思骏摇摇头，心想，这几把女人就会勾人，把男人的兴致勾起来，却又说这样装逼的话。但这样的话他不能跟楚云说出来，他毕竟还是感激楚云的。于是他也做出无所谓的态度说：“我说我的楚主任，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想对你怎么样。”楚云瞥了一眼马思骏，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裳，忽然说：“我想问你，你那美女书记是不是挺骚的？我从她那眼神里能看出来，既然他把你带到她的身边，你就没想在她身上得到点什么？或者她没对你做点什么？” 楚云说的这话，却让马思骏很是不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成了于紫菲养着的小男人？他可不想让楚云有这样的想法，他马上严厉地说：“我可告诉你楚云，这话我这是第一次听你说，但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说出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再理你，别看你在大岭镇是个老人，我也是什么也不在乎的人，你绝不能给我编派这样的谣言出来。” 在大岭镇的党政机关里也有年轻的男人，但这些男人都是从乡下上来的，最好的也是镇里的人，就没有让楚云看在眼里的。那种土老帽般的模样，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哪个女人在背地里都是盯着男人的，何况楚云本身就是寂寞着的，缺少男人的女人，不缺钱，却是缺少感情。马思骏绝对是大岭镇最引人注目的年轻男人，马思骏的到来，就像给楚云的天空拨开一片乌云，让她的世界灿烂起来，虽然她并不想跟马思骏发生什么，但给她的感情注入了活力，让她这几天过的很有意思，这是别人所没法提供的。 楚云微微发胖的好看的脸上马上浮现出笑容，又拉着马思骏的手说：“看你说些什么呀？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于紫菲这个人的，人长的漂亮不说，而且能想到你这个人才，把你从食堂那个火坑救出来。好了，我们该走了。开完会再回来把鱼拿着，给乔副镇长送去啊。这可是件大事。” 马思骏看着那乱扑腾的大鱼，虽然他的兴趣不大，但楚云这强行的安排，他也无法拒绝。 会议在下午四点准时召开。马思骏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岭镇的镇长胡雪峰。 这是个快到五十岁的男人，年纪还不算大，但面容十分憔悴，显然是得了大病手术后还在康复阶段。据说胡雪峰的病很厉害，到底是什么病，马思骏猜测很可能是癌。那就可以说，这个人的生命已经亮起了红灯。 虽然镇长来参加了会，主持人还是乔凤凯。胡雪峰的身体显然是不能说太多的话。乔凤凯看了看胡雪峰，这个做镇长的也微微的点下头，示意会议可以开始了。 马思骏瞄了一眼于紫菲，从于紫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于紫菲也没对他过多的关注。马思骏觉得于紫菲现在的地位也处在比较尴尬的地步。镇委书记李贵富就要退休，几乎不到镇里来了，这些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就是落实的问题，而胡雪峰虽然身患重病，却是不想放过什么，也足以感到这个项目的重要性，这也是他当镇长给大岭镇做的最后一件大事。 会场气氛跟昨天的轻松愉快明显不同，这是因为有了上午的事件造成的，这次会也是根据上午发生的事件，讨论河东那片棚户区是不是要继续拆掉。 乔凤凯的神色显得十分凝重，这跟上午受到的冲击有关。他觉得自己这个在大岭镇很有影响力的副镇长，居然受了这样一番窝囊气，言语当中就难免有一些邪火，说：“胡镇长在病中，也来这里参加我们这次项目筹备组的工作会议，主要的议题就是我们已经制定好的计划，是不是需要继续落实下去，是不是重新换个地方建我们的工厂。大家再讨论一下。胡镇长的身体不好，委托我来主持这个会议，但有胡镇长在这里坐镇，在座的也都是上午那起事件的亲历者，有什么说什么。现在首先我来说两句。” 乔凤凯做完了这次开场白，情绪马上就变得更加的激烈起来，他提高了声音说：“今天上午的事件大家也都看到了。河东村的那边棚户区的居民，反对我们动迁，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但他们的行为非常恶劣，居然用那是什么古建筑来阻挠我们的工作。这样的做法非常恶劣，上这个木材加工厂的项目，是我们大岭镇经济发展的一件大事，绝不能因为有任何理由动摇我们做出的计划安排。我建议，立刻针对现在出现的情况，拿出我们雷厉风行的行动，立刻发出，一星期之内彻底搬出，如果有抗拒我们命令的，我们就要拿走强制措施，让他必须搬家。我们的项目再也不能拖延了。” 党政办公室主任刘岩马上附和着说：“我坚决同意孔副镇长作出的指示，这是我们镇政府作出的安排，我们必须要维护我们政府的权威地位，绝对不能因为一些捣乱分子，来影响我们镇里的大政方针和发展经济的步骤。发展经济是压倒一切的大事。不管他是哪年的住宅，是什么了不起人物的后人，我们都要坚定信心不动摇。” 乔凤凯接着说：“如果不能维护我们作为一级政府的权威性，那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那我们这些女人回家看孩子，男人出去钓鱼好了。我们也绝不要换地方建工厂。明天去贴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察全部出动，镇里的治安大队全部出动，如果再发生像今天上午这样恶劣的事件，我们就要采取凌厉的方式，坚决镇压，毫不手软。” 于紫菲作为项目筹备组的副组长，看着乔凤凯和刘岩两个人激动的情绪，又看了看一脸病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镇长胡雪峰，沉吟了一下说：“乔副镇长，刘主任，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没错。虽然我们仅仅是一级乡镇政府，毕竟代表国家行使应该有的权利，维护政府的尊严，也是必须的。我的想法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具体的了解，那一片住宅是不是应该受到保护的。如果真是300年以前，作为满族文化留下来的古建筑，如果被我们镇里强行拆除，是不是违反相关的法律？” 乔凤凯武断的说：“于副书记，姓周那个糟老头子说的话你也相信吗？随便编出个理由，阻挠我们拆迁，我们镇政府的工作不就受到影响吗？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天真可笑。”于紫菲脸一红，想做出进一步解释，但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在这样的场合，这些镇里主要领导发出各自的观点，发生争执，马思骏几次都把想说的话按捺下去，但乔凤凯对于紫菲的武断态度，让马世俊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说话的欲望，他开口说：“胡镇长，乔副镇长，于副书记，今天上午的情景，我也是个亲历者。河东村的村民的做法的确有些过激，对我们镇领导的态度，也的确让人生气。各位领导说的也都对，也许都是出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我想说一下我的观点。” 乔凤凯瞄了一眼马思骏，压制着自己的性子说：“你有话就说，别这么啰啰嗦嗦的，就显得你在这里是最有文化的吗？”马思骏神情一怔，马上说：“乔副镇长，这话从何说起。如果认为我说的话多余，我可以不说。”乔凤凯挥着手，十分不耐烦的说：“说吧说吧，没有人阻止你说话。我只是说你该说就说，别说那些废话。” 马思骏心里一阵不舒服，他突然发现乔凤凯向他射来的一双恶毒的眼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午的做法，深深的把这个人得罪了。 28 让大家愤怒的人 忽然，马世骏的心里产生一种非常奇特的想法。如果经过核实，那片建筑真像周老爷子所说的那样，他能把那片三百多年之前的清朝初期古建筑保存下来，他就是不当这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的主任，凭借着他对古建筑保护所作出的成绩，也不会有太坏的结果，大岭镇也会记得他的大名，也为保存一件有历史意义的东西，做了点自己应该做的事。 马思骏刚才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得罪了哪个领导，现在的他马上变得意气风发，和刚才有种谨小慎微的样子判若两人，有一种卑睨一切的样子，扫视一下在座的所有领导，不吐不快地说：“那好，既然是乔副镇长让我有什么说什么，那我就完全可以亮出我的观点。我的话语里如果有得罪什么人的地方，完全出于工作关系，并不是我的本意。拿我们东北来讲，是大清的发源地，大清的满族文化，主宰了我们足有将近三百多年的历史，但是大清朝没落了，最后消亡了，大清的满族文化也随之退出了历史舞台。但那一段历史却是我们中华民族浓墨重彩的历史，更是我们东北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代表着我们东北历史的辉煌的过程。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对于大清朝的历史文字上的记载非常多，而在建筑上遗留下的东西确实非常之少。” 马思骏做了这样一个开场白，大家明显感觉到，他要做一番宏论。也许马思骏一开口就说出了这些他们从没有听过的话语，一时间被马思骏的博学给镇住了，纷纷拿着惊讶的眼睛看着马思骏。 虽然马思骏在官场上，是一个刚踏入门槛的小人物，但他却是绝对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东北建筑大学那是一个著名学府，他在那届的学生当中，又生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各种阵势也都是经历过的，何况眼下的这些仅仅是乡镇干部的小人物，就是胡镇长也仅是一个科级，而他们的校长，是堂堂正正的正厅级，学院的院长也都是副厅级干部，马思骏在他们面前也都是旁征博引，侃侃而谈，在这个小小的会议室里，他打开了话匣子，那就怎么也收不住了。 马思骏继续说：“一个民族如果遗忘了它的历史，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一个没有历史的民族，也是一个不完整的民族。如果我们有着非常丰富的历史文化，却找不到凭证，那就是我们后人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我是学建筑的，我也走过很多地方，考察过许多古建筑，就清朝这一段历史来讲，王公贵族的豪门大院倒是保留了一些，但普通百姓的成片的住宅，我们还真很少发现，而普通百姓的住宅，又代表着满人历史的最基层的文化。就在昨天，我们终于发现居然在我们大岭镇内，看到了成片的三百多年前清朝初期所留下的古建筑。虽然我们还没有得到充分的考证，但这正是我们接下来所必须要做的事情。对于我们镇政府来讲，我们得到了这一个线索，所做的工作并不是动迁那片宅院，而是要专门抽出人手考察那里的真实程度。” 乔凤凯到现在才听明白，原来马思骏这是公然跟他唱反调，展开跟他唱对台戏的架势，说出这一盘宏观大论，居然就是要保护那片古宅，让镇里的计划落空。乔凤凯不由得愤怒陡生，刚要起身反驳，但他的语言在马思骏的口才面前那简直是不堪一击，他还没有开口，马思骏的唇枪舌剑，又奔腾而出。 马思骏说：“作为我们大岭镇的领导，要想搞经济建设，绝对不能跟历史文化分割开来，也就是说，经济建设和历史文化绝不是什么一对矛盾，而是一对相互发展，相互协调的有机整体，而发展经济又绝不是破坏历史文化，践踏历史建筑为前提。一个很普通的道理，一个东西要想破坏那是很容易的，但是要想给它修复起来，难上加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那片住宅显得很破了，但他绝不是我们大岭镇的包袱，如果我们加以利用好，那简直是我们大岭镇的财富，这说明我们大岭镇不仅仅是经济强镇，而且还可以发展成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文化古镇，这比上一个项目，建成一个工厂，或者干上一片水泥的楼房不知有价值有意义多少倍。 “我们镇也并不缺少土地，建工厂上项目，完全可以不必要拆掉那么有价值，那么有文化背景的历史文化建筑，镇里制定建设方案，发展规划，也可以根据情况的发展随时改变吗。就连国家的政府工作报告，在正式公布之前，都要经过方方面面的讨论，征集不同方面的意见，我们一个小小的乡镇的发展规划和建设蓝图，为什么就不可以根据情况的变化而加以改变呢？既然给我任命了一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的职务，我又是项目筹备组的一员，我认为我有责任，也有必要说说我的观点。我也恳请在座的各位领导，要珍惜我们已经所剩不多的历史传统文化，修改我们的发展战略和建设蓝图，为了打造我们大岭镇，成为全省最宜居的乡镇，也要投出一笔钱，把那些古建筑完完整整修缮好，打出我们大岭镇作为历史文化古镇的名片，这将给我们大岭镇带来最大的长远效益，而绝不是把它武断的简单的一拆了之，那样我们会成为大岭镇的罪人。” 如果把马思骏这一番宏论，当作一篇演讲的题目，或者马思骏站在讲台上，他的这篇激扬的又充满着感情的宏论，一定会博得满堂的掌声。但此刻他把话说到这里，带来的是满堂的沉默和几个人的愤怒的眼光。 乔凤凯几乎是按捺着心里的愤怒，听到这里，他再也不能让马思骏再如此的胡说八道，拿着他们根本听不懂的东西，跟镇里的领导和镇里做出的计划唱对台戏。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怒喝：“马思骏，你简直是放……” 乔凤凯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开会，那一个字总算是没有说出来，但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接下来的那个字是什么。马思骏还沉浸在发表演讲的亢奋中，对乔凤凯刚才愤怒的话语只是愣了一下神儿，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人已经在出口骂人了。他又忽然看到于紫菲的神色十分难看，他已经看出于紫菲也完全不赞成他说的这番和乔凤凯唱对台戏的话语。这让他马上清醒下来，他也忽然意识到，他把眼前这个小小的会议室里，当做他演讲的大礼堂了。但他并不需要为自己做检讨，他坚决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真理掌握在他的手里。 会场上的形势马上变得紧张起来，没有一个人站在马思骏的立场上，就连楚云都对马思骏这一番自以为是的宏观大论非常的不满。楚云对马思骏不满的原因，并不是他的对或者是错，而是马思骏这个人简直是太不识时务了，居然在这样严肃的会议上，跟一个拥有权势的副镇长唱反调，而那所谓的历史文化建筑，跟大岭镇又有什么关系。楚云一个劲儿地对着马思骏瞪眼睛使眼色，但马思骏根本就没看她一眼，而且自顾自的说了这么一大套。 对马思骏最为不满的，还有于紫菲。这个把马思骏带到身边的女人，又一次看到马思骏泛出一股邪劲。到了大岭镇这几天来，于紫菲也感受到乔凤凯这个人的强势和霸道，但她初来乍到，也不想跟乔凤凯发生争执，在官场上，如果没有什么原则上的问题，大伙还是你好我好，以和为贵。但这个马思骏也有点太不识体统，让她一时间感到很棘手，很难办。把乔凤凯真正得罪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也要跟着吃瓜的。 乔凤凯突然不发声了，他就要看看于紫菲这个女人，表什么态，说什么话。这个马思骏明显是个刺头，不把他的那点棱角打压下去，让他长出羽毛，还真是很难对付的人。 会场上突然之间形成了冷场，马思骏显然已经触犯了众怒。别说那什么三百多年的破房子，就是故宫搬到这里，也不会有人当回事。 忽然，坐在那里始终不发一言的，整个会场最重要的人物胡雪峰，忽然大声的咳嗽起来，接着就哇哇地吐了两口鲜血，楚云坐在胡雪峰的对面，胡雪峰从嘴里喷出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身上，她哇呀叫了几声说：“胡镇长，你怎么了？” 在场的人，马上把视线转移到胡雪峰的身上，看到胡雪峰急剧地的喘息着，满嘴都是喷出的血迹，刘岩毕竟是办公室的主任，对胡雪峰的病情了如指掌，他马上说：“不好，楚云，赶紧打120，让医院派急救车来。”楚云应声就打电话，马思骏也马上从自己的亢奋当中缓过劲儿来，他大步的走到胡雪峰的面前，把胡雪峰背到身上，大步走出会议室。 乔凤凯背着胡雪峰刚走出去办公大楼，就看到医院的120急救车呼啸着向大楼的门口奔驰而来。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情绪激烈的会议，就以这样的形式结束了。 29 处处对着干 整个会议中，镇长胡雪峰没说一句话，就又送回医院，这会也没法开下去。大家并不知道胡雪峰的态度是什么不说，很可能是镇长想说什么，一时急火攻心，大量咳血，生命危在旦夕。这让马思骏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一个新到大岭镇的人，第一次见到镇长，就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觉得这里的意义并不简单。 马思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是于紫菲打来的电话，马思骏知道，这是于紫菲要跟他算账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今天这场痛快淋漓的发言，除了自己高兴之外，就没有让一个人高兴的，其中就包括于紫菲。 乔凤凯对他的不满，马思骏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意外。他那番据理力争的发言，针对的就是乔凤凯，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也让于紫菲不高兴，而且是非常不高兴。 马思骏心里并不轻松，于紫菲毕竟是把他带出苦海的人。虽然只是来到这个乡镇一级的政府，但他自打遇到了那片清朝初期留下来的古宅，他觉得自己来到大岭镇有意义了。他即使什么也不是，让他潜心研究这段历史遗留下来的古宅，他也毫无怨言，因为他知道，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保护好这片古宅，他的前途是远大的，绝不是一个小小的乡镇来谋求发展所能替代的，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想做自己的事，没有乡镇这级政府的支持，他连个屁都发不出来。马思骏沉吟了一下，才接起于紫菲的电话。 于紫菲劈头就问：“马思骏，你是不是知道我说什么，你这么半天就不接电话？你立刻到我这里来。”没等马思骏答应，于紫菲就气呼呼地把电话挂了。 马思骏知道，这又将是一次不愉快的见面。也许他跟于紫菲这个女人就是犯冲的八字。他现在并不讨厌于紫菲，不但不像过去那般的讨厌她，相反，他觉得还真是个很讲义气，很有感情的女人。不管她跟什么人劈腿，跟他吊毛关系没有。人家在自己献身谋求发展的时候，能涉及他被人冒名顶替的事，又提议把他从食堂那样的地狱般的工作岗位带到身边，他到哪里再遇到这样的好人？想到自己又一次冒犯了这个跟他总是别扭的女人，马思骏心里充满忧伤，下午那场让他痛快淋漓的发言给他带来的高兴劲，早就蒸发的无影无踪。 即使不想见她，甚至害怕见她，马思骏也要硬着头皮来到于紫菲的办公室。于紫菲的办公室门开着，显然是在等着他。看到马思骏走进来。于紫菲冷冷地说：“把门关上。” 马思骏听话地关上门。就在马思骏要陪着笑脸，跟于紫菲打招呼时，忽然，于紫菲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书，向马思骏狠狠地扔过来。那书并没有打到马思骏的身上，马思骏看到于紫菲早就气红的脸，装做一脸懵逼的模样说：“于书记，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于紫菲也不说话，找东西，要继续向马思骏攻击，仿佛只有打到他，才能缓解一下自己的气愤，于紫菲看到茶几上有一只烟灰缸，她两步就走过去，拿起烟灰缸就要向马思骏砸去。马思骏一看，这可使不得，这要是砸到自己头上，在镇里可就闹大笑话了。他马上说：“于书记，你别动。你现在是镇委副书记，不是招待所所长。” 马思骏那意思是，虽然招待所长没什么发展，但那是自己的一片天地，没人能管得了她，而现在是镇委副书记，有太多的人都在盯着她，有人盯着她是因为她长得美，有人盯着了是怕她抢了自己的位置。还有人既盯着她的美貌，又想打压她发展的势头。这点于紫菲作为从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出身的女人，不可能没有意识到。 也许马思骏的这句话，让于紫菲马上冷静下来，但脸上的气愤却一点也没有减弱，放下手里的烟灰缸，本来就十分高耸的胸脯，急剧地起伏着，手指点着马思骏，喘了几口气，才终于发出声音，气急败坏地骂道：“马思骏，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成心跟我过不去？你如果要是按的这份心，那好，你给我滚出大岭镇，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如果你不想走，那我走。我也看得出来，我说的话就等于放屁，你不但不听，反而处处跟我对着干。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于紫菲的这番话，说得够损也够狠，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面皮完全撕破了。其实，这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关系也十分平淡，除了有两次十分不雅的接触，马思骏还多多少少的在这个漂亮女人身上占点便宜，此外就没有一点的感情基础，于紫菲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很不错了。 马思骏虽然是个喜欢感情用事的人，但他绝不是看不出眉眼高低，马上陪着笑脸说：“于书记，请你息怒，千万不要再生气了。你生气，一点都不好看了。” 于紫菲继续骂道：“马思骏，我都要被你气死了，还好看你妈的老逼？我他妈的真是傻逼透了，怎么把你带在我身边？我这不是傻逼呵呵的自己给自己找病吗？” 如果是别人这样骂他，他就要扭断他的脖子。哪怕丽丽敢这样骂他，他也绝不容忍。但自打跟于紫菲这个女人搅和在一起，就听到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地恶狠狠地骂他。他虽然也提出抗议，但于紫菲似乎就毫不忌讳都骂。 马思骏虽然不喜欢挨骂，但此刻于紫菲的愤怒，他还是心里有愧的。他说：“于书记，你慢慢说。我也知道不该惹你生气，可我的话也不是针对你啊。” 于紫菲哪里容得马思骏的反驳，继续说：“马思骏，你也知道我们过去是什么处境，才能离开县里，来到大岭镇的吧。我他妈的跟人上了床，脱光衣服让人弄着玩着，才得到个镇委副书记的职位，我他妈的容易吗？可是，我居然让你给我整的里外不是人。” 30 分别前的激情 于紫菲说的急促，喘息了几下接着说：“马思骏，我反复说，大岭镇的官场现在十分微妙，下一步当镇委书记或者镇长的还不知道是谁。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胡雪峰当镇长的时间不长了，乔凤凯很可能就要镇长人选。我就是个副书记，根本就没有跟他对峙的资格。现在团结他，是非常重要的事，可你他妈的居然非要跟他拧着来。” 马思骏辩解着说：“于书记，我也不是要跟他拧着……” 于紫菲的话说的痛快，就连马思骏都难以接茬，于紫菲说：“马思骏，你读了那么多的书，真是书越读的多，人就越蠢。那什么鸡把古建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保留下来对你有个屁的好处？你知道今天这个会开的是什么后果吗？你这是公然的向乔凤凯的权力做出挑战，让人看出你根本就没把一个副镇长，下步还很可能是镇长的人放在眼里。”马思骏急切地说：“于书记，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啊。我就是想把那片古建筑保留下来。这可是太珍贵了。” 于紫菲说：“再珍贵还有我们现在来之不易的位置珍贵？再珍贵它能给你带来什么？现在可好，这鸡啊巴会开的，一个领导被你气犯病了，一个被你气的成了我们的敌人了。我现在就是想跟你摘开关系都她妈地逼的办不到了。”于紫菲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阵悲伤的苦笑。 对于于紫菲这番愤怒的话语，马思骏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都是因为自己太把这个什么权力都没有的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看重了。 马思骏突然变得冷静下来，看到于紫菲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也理解于紫菲的心思，她是不想因为自己，跟乔凤凯形成对峙的关系，毕竟于紫菲现在还没站稳脚跟。谁都是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他并不责怪于紫菲对他的不满，只是他太不了解官场规则，他真的只是希望把那片三百多年前遗留下来的古宅保护下来，让大岭镇有一个历史文化遗产。但自己所思所想，看来不被任何人理解。他们看到的只是镇里已经做出的决定和维护领导的权威。那片几百年前的什么古宅，在他们眼里的确什么都不是，无非就是一片破烂的房子。 马思骏感到一阵悲伤，这也是太多历史文化遗产，在这些没文化，就知道自己升官发财，要政绩要面子领导们手下，大肆遭到破坏的原因。但于紫菲居然也是这样的态度，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马思骏平静地说：“于书记，真是对不起。我的确是不想惹你生气，更不想让你跟我受到牵连。这样，我辞去这个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你现在就可以跟乔副镇长说这个意思。你也可以跟他说，我是被你免职的。反正你也是我的直接领导，这样对你的面子好些。就这样，想明天就不来镇里上班了。” 于紫菲本来还等着马思骏对自己继续辩解，但她没想到马思骏说出这样一番似乎早就考虑成熟的话，就更加气愤的说：“好啊马思骏，你跟我到这里来，压根就是在坑我，才上班两天就鸡啊巴辞职。好，真好。真他妈的了不起。这更进一步说明我是天下最大的傻逼。还把你当人才看待。哈哈。” 马思骏看到于紫菲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看着于紫菲哭的梨花带雨，一股浓浓的不舍，在马思骏的心头弥漫开来。 本来，他想开门走人，再也不想跟这个该死的女人多说一句话。可于紫菲那发自真情的嘤嘤的哭声，让马思骏的心又柔软了下来。他看着于紫菲，有太多的话语要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说多少安慰的话，也是毫无用处的，让他说温情的话，他又说不出来，但是他的心头还真是涌动着滚滚的温情。 于紫菲娇嫩的脸上，被两颗泪痕衬托的让人分外爱怜。马思骏的脚跟仿佛被定住了似的站在那里，半天才发出一句话，说：“于姐，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可是这里容不得我啊。再说我也不能继续给你填麻烦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于紫菲说：“既然是这样，你想离开就离开吧。反正你也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发展的前途有的是。最好是离开穆林，让我再也不看到你。” 忽然，于紫菲像一个受到伤害的小女孩一样，呜呜地痛哭起来，这让马思骏懵逼一般傻呵呵的站在那里。 虽然都是哭泣，但流着眼泪和发出的哭声，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这让马思骏立刻感觉到，于紫菲对自己怀抱着多么大的希望，又对自己有多么伤心。 他可以跟一个女人发生争执，甚至可以对这个女人展开争斗和较量，如果走到了极端，他还可以扒光他的身体，狠狠的征服和蹂躏这个女人，但他真的不想伤害她的感情世界。 难道这个女人对他产生的感情吗？难道这是对他的留恋不舍吗？但他的话说出来，又不能不付出行动，只是没有想到他自己下午那场发言，最后居然是这样的恶劣结果。 还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表现的这样悲伤，这样触动他的心。 于紫菲动容的哭声和悲伤的表情，让马思骏的心如刀割。也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一份感激之情和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马思骏跨到于紫菲的面前，猛然的把于紫菲紧紧的抱在怀里。 让马思骏没有想到的，于紫菲居然乖乖地投进他的怀抱，挥动着小拳头，在马思骏宽厚的胸膛上打着，嘴里不住地嘟囔着：“你这该死的，真是个冤家。” 马思骏也跟着大胆起来，在于紫菲貌美如花的脸上亲去那流淌的泪痕，说：“我的于姐，我走了，你要保重自己。我期盼你有升官的那一天。”于紫菲扬起俊美的脸庞看着马思骏说：“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呜呜呜呜……” 马思骏说：“这次我跟你到大岭来，我是准备好好跟在你身边的。只是我这个人真是赖狗扶不上墙，给你带来了麻烦，让你为我操碎了心。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于紫菲叫道：“你就是对不起我，就是对不起我。”马思骏说：“有朝一日我一定报答你。我走了。” 虽然说走，但马思骏的手却紧紧地抱着于紫菲不松开。他感受着于紫菲那略微抖动的身子。一股热流在马思骏的身上奔涌起来。刚才，马思骏对于紫菲只是心里的愧疚，而现在却爆发出一腔从未有过的激情。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一股男人对美貌女人那种渴望立刻占据着他的身心，难以控制的潮水，让他从未有过的大胆。他的大手猛地伸进于紫菲的怀里，一把就抓住那坨美妙的宝贝，这让马思骏自己都感到一阵惊讶。 于紫菲呀地叫了一声，身子不住地颤抖，身子紧紧贴在马思骏宽大的胸膛里，就像一只受伤的波斯猫：“马思骏，你真是大胆，你居然敢摸我的这个。” 于紫菲并没有让马思骏把手拿出来，相反，马思骏还感到于紫菲的下身紧紧地靠近自己，手也伸进他的衣服里，摸着他发达的胸膛，说：“马思骏，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不识时务，别的就不说了，我祝你以后有个很好的前途。来，紧紧地抱我。” 马思骏用力地把于紫菲抱进怀里，那只放在她胸口的手，更加肆无忌惮地抚弄着那坨美好的宝贝。 31 两天的感情 忽然于紫菲小声说：“来人了，快松开我。快。” 就在马思骏松开于紫菲，退到距离她三米之外的当口，办公室的门就开了，走进来的是党政办公室主任刘岩。 刘岩是个心细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的不正常，心想，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但他并没有看出于紫菲的衣服有凌乱的迹象，只是于紫菲的脸上居然挂着泪痕。 马思骏那是多聪明的人，他可不能再给于紫菲填麻烦，让刘岩看出什么，他冷冷一笑对于紫菲说：“于书记，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明天我就不来了。关系什么的，我以后再说。我也不需要写什么辞职书了。” 美女一般都是会做戏的，于紫菲脸色早就变了，狠狠地说：“马思骏，你真是让我失望。好。你辞职我同意。你的关系等你有了新的单位，我负责帮你办过去。你是个人才，就到需要你的地方去吧，大岭镇庙小，装不下你这个大和尚。” 刘岩一愣，看了看于紫菲，又看了看马思骏。他绝不会想到刚才这里发生什么。 什么事还能比一个刚到政府上班才两天的人就辞职还大的事？马思骏这个让人极其不喜欢的人，这样快就离开，于紫菲又是他的引荐人，刘岩就知道，这两个人刚才一定发生了剧烈的争吵，马思骏也把于紫菲这个恩人气的直哭。这样一幕让刘岩看到，真是太精彩了。 刘岩煞有介事地说：“这是怎么了？不能吧马主任。这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当的好好的，怎么就辞职了？”马思骏大喇剌地说：“刘主任，我说话你们也不爱听，我做的事情也让你们不高兴。我还是走的好。就当我在这里玩了两天。于书记，再见。”马思骏一脸微笑地开门，就看到于紫菲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难以说出那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马思骏从于紫菲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悲伤涌上心头。他心中苦笑着想，也许这就是命吧，他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虽然贫穷，但他是无所畏惧的，可他出了校门，走上工作岗位，处处坎坷，到处碰壁，他本以为紧跟着于紫菲这个女人，到了大岭镇，能开出一片新天地，现在居然把他搞得灰头土脸。 但他又突然感觉到，难道是他自己真的错了吗？就拿他极力要保护好那件清朝初年的古宅这件事情来看，他又错在哪里？得罪了谁？但他又是明白的，这里是官场，既然是官场，就不是以谁掌握真理为原则，而是谁的权力大为根本。政府作出的决定是不可撼动的，他想让一级政府，或者一个掌权的领导，改变他们的初衷，他们的脸面是过不去的，他们那卑微的自尊心，更不允许向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服输。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居然是楚云。他忽然想到，从女大学生村官付静婷那里买到的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还准备今天晚上给乔凤凯送礼，不觉得心头升起一阵悲伤的苦笑。 他马上接起的楚云的电话，楚云说：“马思骏，我到你办公室去找你，你也没在呀，你现在在哪呢？我在我的车里，你赶紧下来。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不会忘记了吧？” 马思骏苦溜溜地笑着说：“我的楚主任，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忘呢？不过那鲜美的东西我不想把它送给任何人了，今天晚上就把它当做我们两个的美餐吧。我也可以跟你说，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晚餐。楚云不高兴地说：马思骏，你别再给我胡言乱语。你今天开会的时候说的那番胡说八道的话，你还没说够啊？你赶紧下来，我在车里等着你。”楚云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马思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昨天早晨带来的那些杂物，又装进皮包里，走出了办公室。他的脚步迟疑了一下，然后大步的走出大楼，就看到楚云的那辆车。 总共在这里还不到两天的时间，他觉得这两天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最主要的，居然是因为坚持自己的主张，无法在这里混下去。这种无奈的情感，让他第一次觉得身在官场，还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他这么一个小人物，都无法容纳他的存在。 他在心里暗暗地说，于紫菲，我走了，希望你在这里有个好的发展，等你当上镇委书记，我一定来看你。 看到马思骏拎着的皮包，楚云问道：“马思骏，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是真要离开这里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马思骏压抑着心里的不快，笑着说：“楚主任，我现在想的是，今天那条大鱼我们还真是没白买，你回家给它好好的焖上，有这条大鱼给我送行，我也没白到大岭镇来一趟。” 楚云向马思骏狠狠的瞪了一眼，发动了车，把车开得飞快。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开到了家门口，停好了车，楚云脸上毫无表情地对马思骏说：“你赶紧给我上来。”说着就大步走进楼里。上了楼，在小厅坐下，看着马思骏缓缓地走进来，楚云说：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已经是第二次来了，还就是昨天的傍晚，他躺在这张床上，做了个美梦，可那美梦居然变成这样严酷的现实。 马思骏坐了下来，缓缓地说：“楚姐，我也不瞒你了，我刚才向于副书记提出了辞职申请。也就是说，我要离开大岭镇了。” 楚云俊俏的脸上勃然变色，骂道：“马思骏，你真是个混蛋。你以为政府机关是哪家开的公司吗，你以为这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你别看这里的衙门不大，可毕竟是政府机关，你也不是个普通打工的人，你是个国家的公务员。你怎么能是个这样随意的人呢？” 听到楚云的这句话，马思骏争辩地说：“楚主任，我不走还能怎么办？有人说，这会开的，我的一个发言，镇长气犯病了，副镇长被我彻底得罪了，还有副书记也彻底对我伤心了。要知道这样，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做这样的发言。” 楚云哼了一声，气愤地说：“这你还知道啊？你就以为你是学建筑的，就比别人有知识是不是？我可告诉你，在这样的地方，谁要是觉得他有知识有文化想说服谁，那可真是对牛弹琴，不但一点作用发挥不了，而且会起到非常坏的结果。你今天这场发言，就是最好的证明。这都是些什么人？哪里容得下你在这里跟他们发号施令，还旁征博引，说的头头是道。我承认你说的不错，你也的确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可是结果怎么样？还真像你说的那样，胡镇长被你气犯病了，胡镇长的病有多么严重，你知道吗？动迁河东那片破烂的小区，是胡镇长提出，李书记同意，经过镇党政班子集体开会，最后做作出的决定。就因为那是一片古建筑，就把镇里两个最主要的领导做出的决定给否定了。你还真是个书呆子，想的问题也太天真了。” 楚云说到这里，一双美目就看着马思骏，面对这样一顿无情的抨击，马思骏苦笑着说：“楚主任，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太天真了，想问题也太简单，所以我刚到大岭镇上班的第二天，就觉得自己真的没法干下去。我就只好提出辞职。”楚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马思骏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这么头脑这么会这么简单？真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我反复跟你说的话，你根本就没当回事。” 看到马思骏一脸的委屈，楚云走到马思骏的面前。拉着马思骏的手，又温柔地在马思骏的脸上温存地抚摸着，又说：“你说你走了，让我的心一下子就空落落的。”楚云转过身抹了一下眼睛。马思骏一把拉过楚云，楚云回身就扑到马思骏的怀里，眼里泪汪汪地看着他，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你捏一下说：“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再提出辞职啊？真是让我伤心。” 一股火热的情感在楚云的心头燃烧起来，凑上她鲜艳的红唇，在马思骏的脸上忘情地亲着。马思骏也做着激烈的反应，把楚云的舌头含着自己的嘴里，那条如同一条小鱼般的舌头就在马思骏的嘴里扭动着。楚云又推开马思骏继续说：“也好，我也看得出来，在大岭镇你还真就是没法干下去了。别说乔凤凯这帮人，就连你的于书记，也是对你非常气愤。你做出的辞职决定她知道吗？” 想到刚才在于紫菲办公室的情景，马思骏又陷入到悲伤之中。虽然那短暂的肌肤之亲，一度让他非常亢奋，但正因为这样，这次彻底分别，他还真舍不得这个女人。 马思骏一声长叹的说：“我刚才跟于书记发生了争执，她把我骂的狗血喷头。她初来乍到，本想跟其他领导搞好关系，但是由于我的发言，把她拖入到十分尴尬的境地，让她以后的工作很难做，我为了摘清和她的关系，所以我只能辞职。” 32 再也没有圣贤 马思骏就在楼上，楚云哪里敢喊叫，但憋不住心里的气愤，伸手在刘岩的裆下狠狠的一捏，刘岩啊呀一声叫道：“楚云，你捏碎了我的宝贝，我可让你赔。” 马思骏早就意识到下面会发生什么，但他不能出去让刘岩看着自己在楚云这里，但又不想让楚云被刘岩占便宜，他心生一计，放粗了声音大声说：“楚云，你在干什么？我跟你说我早就饿了，怎么还不做好饭？” 楚云一愣，马上说：“你在等下啊，饭马上就好了。”马思骏说：“你在跟谁说话？”楚云说：“是邻居的张大哥，他来借个东西，” 刘岩哪里会想到楼上冒充楚云老公的是马思骏？刘岩是见过楚云老公的，楚云的老公可是个粗野的汉子，一巴掌能把他打出一里地，他马上小声说：“你老公不是还没回来吗？真是吓死我了。那我就走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来了。”刘岩像是做贼被发现了似的，仓皇地逃出了这里。楚云把大门反锁上，上了楼，就看到马思骏一阵大笑，楚云不高兴地说：“我都被刘岩占了便宜，你还笑？” 马思骏说：“你不让我笑，我还哭吗？再说刘岩也没把你怎么样。这年头，哪个当领导的有个漂亮女下属，不想弄到自己身边，你能跟刘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没被他拿下，就已经不错了。” 楚云对马思骏的这句话真的动了肝火，不禁骂道：“马思骏，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也没看看刘岩是什么德性。就是所有的男人都死了，就剩他自己，我也绝不会让他弄我的。你说的这句话真不是人说的话。你要滚就快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看到楚云真的生气了，马思骏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也真是过头，这跟自己刚才误解了楚云有关。就缓和了口气说：“楚姐，别生气嘛。其实刘岩那个人就是乔凤凯的狗，还不如乔凤凯那人仗义。所以我看他到你家来我是真的不高兴。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可别再生气了啊。” 马思骏说着，就走到楚云的面前，拉起楚云的手，楚云一把就抽出手说：“马思骏，你真是不理解我的一片心。既然你都要走了，我跟你说，我真是看你是个人才，也觉得你说的那些话是对的。你要让他们看看，你就是不跟他们一样，就是要把那片古建筑保护好。你也不需要为自己的生活发愁。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等下。”马思骏马上问：“楚姐你说什么？不不，我绝不能再用你的钱。” 楚云径直地走进里面的一个房间，马思骏大步跟了进去说：“楚姐，你听我说，我真的不需要钱的。我现在……” 房间不大，有一个保险柜，楚云正在拨密码。马思骏退到后面说：“楚姐，你听我说……” 楚云已经打开保险柜，马思骏一阵惊讶，这里的钱还真是不少，难怪楚云如此大方。楚云的老公是开货栈的，看来生意不错，但他平白无故拿楚云的钱，这成什么了？不，他大声说：“楚姐，我走了。” 马思骏为了不要楚云的钱，大步地向外走去。楚云生气地叫着：马思骏，你给我回来……可是，楚云这个来字还没说出口，就哎呦一声，又听噗通一声，就听到什么东西跌倒在地的声音，接着就是楚云的一阵呻吟，又接着骂道：“马思骏你这个该死的，你……哎呦，哎呦……” 马思骏立刻站住了，他马上意识到，楚云这是着急追他，一定是跌倒了。这都是因为自己，楚云才出了事了，他不能不管。他马上又往回跑。就看到楚云整个身子跌倒在地，双手揉着膝盖，一副疼痛难禁的样子。 他马上奔了过去，蹲下身子连忙问道：“楚姐，这是怎么了？”楚云挥手就要打马思骏，但膝盖疼的让她毫无力气，眼泪汪汪地说：“马思骏。你这个该死的，你跑什么啊？我的膝盖疼死了。” 马思骏把楚云的手挪开，就看到楚的膝盖肿了起来，他忙问：“楚姐，这是怎么了？是扭了吗？”楚云咧着嘴说：“我膝盖过去受过伤，刚才回身太急，又扭了一下。疼死我了。你说你这个该死的，你跑什么呀。再说，我给你钱，也不是让你胡花。我知道你是干正事的人。乔凤凯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镇里的领导，我就是看中你这个人，可是，你真是气死我了。” 没想到这一跑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马思骏现在也不顾那么多，马上就要背着楚云上医院。楚云说：“我这毛病上医院没用。我有省城的一个老中医给我开的特效药，一晚上换几次，明天早晨基本了没问题了。但是要一个小时换一次药。” 马思骏说：“楚姐，我把你抱到床上，然后我给你换药。不就是一小时换一次药吗？又不是杀人的事。”说着也不顾楚云的态度是什么样，伸出双手就把楚云抱到床上。 突然，马思骏的眼睛一亮，楚云那白嫩的大腿就在自己眼前，里面一条粉色的小内裤就是窄窄的一条，几乎都能看到几根勾勾的毛发。楚云猛地发现马思骏看的并不是自己受伤了的膝盖，而是自己的大蹆根处，这立刻让她红了脸。虽然她喜欢马思骏这个人高马大，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人，但要想让自己真的跟他有什么，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她也看到自己两蹆之间暴露着的年轻女人那粉色的美好，这可让她不高兴起来，在马思骏的脸上拧了一下说：“马思骏，你在看什么？这地方是随便看的吗？一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哼，赶紧去给我取药。” 马思骏马上收回目光，说：“楚姐，这事可难办了。我能看什么？如果你不让我看，我怎么给你换药？这可是麻烦了。”楚云说：“胡闹。我受伤的地方是膝盖，又不是大蹆根。你盯盯地看那里干什么？”马思骏就浮现出几分无赖的样子说：“我说楚姐，你的膝盖和大蹆根就差这么近，我怎么能保证我不看那里？再说我看一眼又怎么了？” 楚云想要翻身下床，就哎呦一声，说：“马思骏，别跟我胡言乱语。赶紧去我卧室去药。在床头柜的下面。” 马思骏马上收回那双贪婪的目光，对楚云说：“好。你再坚持一下。”马上转过身走到隔壁的卧室，看到床头柜的下面的确有一瓶黑糊糊的药酒，楚云说的就是这个。马思骏拿过药酒刚要走出去，就看到那张床的底下，有一个女人用的身体按摩器，马思骏哪起来一看，他这个大男人的脸都为之一红。但他马上一到，楚云的老公常年在外做生意，自己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需要解决问题，不用这东西咋办？也比被刘岩那样的够东西弄着好些。 马思骏又把那东西放回原处，忽然，就看到楚云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脸色一红，愤愤地说：“马思骏，我让你拿药酒，可是你在看什么？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马思骏装成一脸懵逼的样子说：“楚姐，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没见过？”楚云又骂道：“滚你的，赶紧给我敷药。今天你把我弄成这样，我可饶不了你。抱我上到牀上去。”马思骏马上答应说：“那是没问题。” 马思骏抱起楚云，把那娇媚的身子放在牀上，打开那瓶药酒，把药酒倒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均匀地在楚云的膝盖上揉捏着，楚云嗯嗯了几声，忽然说：“我觉得这个方法更好些，你的手上有热度，让药酒的威力更能挥发，那今天晚上你就别睡觉了，你就这样弄。” 马思骏心里叫苦，心想，这样弄上一晚上，别说自己睡不了觉，就是这样的姿势坚持一个晚上，那也是很难做到的。这楚云倒是很舒服，自己可是太遭罪了。楚云看到马思骏不痛快的样子，也是要报复他，就说：“怎么，不想啊？你不这样弄都不行，不然明天我的没法上班了。你赶紧的。”马思骏无耐地说：“好，没你放心，我保证你明天早晨按时上班，只要这样做管用。” 马思骏坚持了一个小时，思想也慢慢的溜号了。也许是这样的药酒加上自己的揉捏，让楚云没了疼痛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了过去，而一旦睡过去，自己的什么姿势就完全暴露在别人的眼前。此刻的楚云两蹆完全打开，那条窄窄的小内啊裤根本包裹不住那丰满的地方，粉红色的那个女人特有的部位和一团黑黑的芼发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他马上想到牀上的那个按藦的东西，终于看出，楚云一颗寂寞的心和一颗被欲忘搅动的不安分的身子。 过去有没有圣贤，马思骏不会知道，但他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出现所谓的圣贤，不管看上去多了不起的男人，在背地里都在做着喝美酒，抱美人的天下似乎最享乐的事情。一个人期待成功，不就是图这些吗？现在早就不是道貌岸然的时代了，发泄自己的欲忘，就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忽然，一股从未有过的想法，在马思骏的心里陡然冒了出来。这些日子他也是太郁闷了，何不趁这个机会让自己发泄一次，想必楚云也不会真的拒绝。 他的手从楚云的膝盖上移开，慢慢的向上发展，那里是一片女人的桃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