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病娇皇后》 第一章:赐婚 六月。 天空飘上一层阴云,遮住了毒辣的太阳,随着闷沉的雷声,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一个身穿绿色罗裙的丫鬟脚步急促穿过回廊,清秀的脸上写着几分急躁担忧。 走到公主府里最大的一个院子里面,四处寻找一番,在凉亭里找到了卧在美人榻上的女子。 “何事?” 带着几分睡意的声音沙哑有人,美人榻的女子抬手支起脑袋,半眯着眼睛。 艳色纱裙垂落在榻下,三千青丝落在枕上,盖到腰际的薄毯,一双玉足搭在美人榻边缘,秾丽美艳的脸上神色清淡,弯弯的秀眉暗藏锋锐。 素芮屈膝一礼,恭恭敬敬如实回禀,“殿下,皇上赐婚了,将五公主赐给长安王做王妃。” “……嗯,本宫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慵懒的语调不自觉带上几分阴翳,睫毛垂下,桃花眸里的阴鸷一闪而逝。 “没了,奴婢告退。”素芮从那阴翳的语气里就知道这位主儿现在的心情不愉快,也不敢多留,行了一个礼就退下了。 带着闷热的风吹到凉亭里,榻上的女子坐起来,拿起一边的团扇轻轻摇着。 虞青苏看着天边阴沉的天色,眼里多了几分莫名的目光。 她不是真真正正的虞青苏,她不过是一个穿书者,好巧不巧的赶了一个潮流。 在自家闺蜜各种安利下,她看了一本宫斗,看了几十章弃文之后便莫名其妙穿越到了书中恶毒女配的身上。 里的恶毒女配一般有三高,家室高,颜值高,智商高。 虞青苏,一个身份地位尊贵无比的嫡公主,皇兄是皇上,皇叔是摄政王,生得花容月貌,可惜心狠手辣,似乎后面被女主pk掉,然后虐杀死。 前期是各种虐女主,后面就是被女主各种虐。 虞青苏悠悠叹息一声,没骨头一般躺在美人榻上。 话说回来,她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五六年了,摸透了所有人,包括女主和男主。 如今这才是剧情的开始。 长安王是虞青苏的青梅竹马,两个人相爱,可是五公主,也就是女主虞青晚横插一脚。 虞青苏的设定是个病娇,一听见赐婚怒火中烧,却也是无力回天让皇帝收回圣旨,偏激绝望之下,毒死了长安王。 女主虞青晚自幼就爱慕着长安王,眼看着长安王死在眼前,分分钟痛不欲生,恨毒了虞青苏。 自此,女主和女二正式杠上。 虞青苏觉得,还是得按剧情走一下,毒不毒死长安王,就且看他是不是脚踏两条船的渣男了。 没一会儿,素芮就来通禀,说是长安王求见。 不等素芮去传话,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大步而来。 一身品竹色衣袍上绣着精致的竹叶,面若玉冠,矜贵威严。 “苏苏,你信我。”长安王直接走进凉亭,看着美人榻上慵懒的人,语气急促不安,灼灼目光死死顶盯住虞青苏。 虞青苏拿着檀香扇慢条斯理摇着,阵阵香风扑入鼻尖,看着那神色慌张不安像个毛头小子的人,敛起眼里的几分薄凉,故作一脸不解,疑惑问道:“信你什么?莫不是你背着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长安王看着虞青苏那疑惑的神色,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来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第二章:长安王身陨 长安王有些唐突的握住虞青苏执扇的素手,语气格外认真诚恳,“皇上将五公主赐婚给我,我没答应,你信我,我李枢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疑惑的神色被一层冷淡渐渐取代,虞青苏抽出自己的素手,靠在榻上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又如何,圣旨一下,无力回天,难道你敢违背皇命?”清淡的口吻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手里的扇子不紧不慢摇着。 若是没有眼里的阴鸷,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真的演绎的很好。 “敢!”李枢盯着虞青苏,“苏苏你信我,我只娶你一个人。” “咯咯……”虞青苏笑得格外开心,可是那眼里的薄凉如此明显,看着李枢痛苦的模样,自己心里的痛苦何曾又少。 虞青苏笑够了,从美人榻上下来,赤足踩着地板,绕过李枢走到桌子面前,“李枢,别自欺欺人了,皇命不可违,你难道为了本宫还敢造反吗?” 李枢脸上的神色痛苦,看着那神色薄凉的人,却也是爱到了骨子里,看着那窈窕的背影,掷地有声,“我不会造反,可我也不会娶五公主!” 虞青苏放下扇子,整理了一下鬓发,不紧不慢泡了一壶茶,“本宫也不可能让你娶她!” “奴婢参见五公主!”素芮看着提着裙子冲过来的女子,弯腰急忙行礼,同时也提醒了虞青苏,五公主虞青晚来了。 虞青晚冲进凉亭里,虞青苏侧头斜睨了一眼,清冷的目光带着几分天成的媚,“慌慌张张,一国公主如此毛糙成何体统?” 虞青晚不喜欢虞青苏,同时也畏惧着虞青苏,总觉得这位皇姐太高深莫测,她看不透。 “皇姐恕罪,妹妹一时心急。”虞青晚屈膝行了一个礼,看着一旁目光粘在虞青苏身上的李枢,眼里浮上一丝不甘。 低头垂眸,声音软下几分,“皇姐,妹妹自知你和长安王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妹妹真的爱慕长安王,还请皇姐成全!” 虞青苏拿着茶杯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骨节泛白,“既然知道我和李枢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横插一脚?!” “妹妹……,皇姐,感情是身不由己的啊!妹妹……妹妹也是仰慕极了王爷,还请皇姐成全!” “碰!” “住嘴!”虞青苏将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清冷薄凉的神色浮上怒火,看着怯懦软糯的人,厉声,“本宫凭什么要成全你?!” 虞青晚被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眼里浮上水雾,咬着唇瓣可怜兮兮的,“可是,可是圣旨已下……” 素芮走进凉亭里面,将碎片收拾干净,反复检查了几次,以免碎片扎到虞青苏的脚。 李枢抽出随身带着的短刀塞到虞青苏手里,在虞青苏晦涩的目光下,握着虞青苏的手,朝着那锐利的短刀撞去。 “李枢!!!”虞青晚看着这一幕,几乎是目眦尽裂,失态的吼出声,上去就要拉开虞青苏。 李枢用力狠狠一推,虞青晚踩着裙摆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第三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李枢满是情愫的目光凝望着虞青苏,胸口品竹色的布料被血色染红。 “苏苏,我不能造反,可我也不能背叛了你娶五公主,圣旨我没有接,此生…,此生我只娶你……,眼下是不行了,来生,来生……” 虞青苏握着短刀,眼睛不眨一下,再往李枢心脏里捅进去几分,美艳的脸上笑容甜美,“我的爱人,只能死在我身边。” 宁愿死在她身边,也不可能看着他与其他女人恩爱成亲。 虞青晚瞪大眼睛看着笑容甜美的虞青苏,只觉得不寒而栗,胳膊上硬生生吓出了鸡皮疙瘩。 李枢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想要最后一点力气抱住虞青苏,可却是无力滑落。 虞青苏拿着带血的匕首安安静静站着,脸上挂着的甜美笑容一点一点收敛起来,如昙花一现。 地上的男人失去了生机,眼睛却是死死看着虞青苏,未曾合上。 虞青晚爬到李枢面前,一边畏惧着死人,一边泣不成声,指责着虞青苏,“皇姐!你好狠的心啊!” 虞青苏轻轻一笑,将短刀丢在地上,拿着帕子擦手,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虞青晚,作为宫斗文女主的你,以后可比这个狠多了。 “皇上驾到!摄政王到!”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两个男人齐步大步走进了凉亭。 虞青晚趴在地上哭的不行,毫无公主的贵气可言,虞青苏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拿着檀香扇,姿态从容闲适。 李枢躺在地上,胸口上开出了一朵妖冶的血花。 虞青苏屈膝一礼,语调总是有那么几分慵懒,“皇兄来得及时,可惜长安王已经咽气。” 虞言的目光晦涩,看着那美艳得不可一世的女子,“你杀的?” “长安王意图轻薄本宫,本宫将他就地正法。”虞青苏勾起一个乖巧的笑容,莲步轻移,玉足在纱裙下若隐若现。 走到虞言面前,扇子轻轻一点虞言的胸膛,桃花眸潋滟,“皇兄对于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虞言往后退了一步。 虞青晚听到虞青苏颠倒黑白的话,魔怔一般,癫狂吼道:“你说谎!!!明明是你杀了王爷!虞青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哦,就算不毒杀李枢,李枢注定都是要死在她手里的,可惜,毒茶白白准备了。 虞青苏笑得格外友善,走到虞青晚面前,“本宫是嫡公主,是你的皇姐,嫡庶尊卑,长幼有别,这些年的礼仪你白学了。”说着,扬手,狠狠就是一巴掌。 虞青晚直接被打得趴在一边,脸蛋上印上一个鲜明的五指印,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虞言拉住虞青苏,“五公主因长安王逝世大受刺激,神志不清,即可遣送回宫。” 两个嬷嬷架起虞青晚,半拖半拽就把人往外带。 “皇兄!你偏心!!!是虞青苏杀了李枢,是她杀了人啊!!!” 虞青晚声嘶力竭的叫喊,最后被嬷嬷用帕子堵着嘴,拉下去了。 檀香扇半掩红唇,笑声溢出。 “你明知道朕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偏要去刺激老五甚至杀了长安王呢?” 第四章:国宴改时间 虞言实在头疼,明明在御书房说好了一切,可这到头来呢,给他惹出这个一个烂摊子。 “皇兄,我的爱人,只能是我的,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见虞言的神色冷下去,虞青苏娇娇俏俏一笑,“可这与我们所说的事情并无冲突呀!” 虞言沉默了,看着虞青苏的那张脸,是个男人都逃不过她的故意诱惑,可是…… “那个人可是戚楼时,大席的暴君,若是不成便算了,你重要。”虞言说了一句,认命的带着自家皇叔去给虞青苏收拾烂摊子。 他们兰国比起大席本就势弱,此番戚楼时来访,名义上友好拜访,实际上打得鬼主意,只有他知道。 若能联姻便是最好,若是不能,只能臣服,以此来保全兰国。 李枢的尸体被禁军抬下去,皇帝和摄政王来的急,走的也急。 素芮将绣花鞋拿到虞青苏面前,伺候着人穿好鞋子,跟在后面朝着凉阁走去。 “将凉亭收拾处理了。”虞青苏摇着扇子,抬头,眯眼看了一眼天色,马上又是一场大雨啊。 “是。” 素芮吩咐了下人赶紧去收拾,自己则是跟着虞青苏伺候。 虞青苏提着裙子靠在凉阁的美人榻上,拉过薄被盖在身上,眯着眼睛准备瞌睡一下。 素芮走到香炉面前,将檀木香点燃,然后拿着扇子站在虞青苏身后,打扇。 习习凉风驱散了屋子里的几丝闷热,虞青苏翻个身,惬意至极。 见虞青苏没有睡着,素芮弯腰,低声说道:“殿下,明天晚上有国宴,给大席的那几人接风洗尘。” “嗯。” 素芮作为虞青苏的心腹丫鬟,自然是得事事想的周全,大体说了一下明天的安排“宫装明早就能送到府上,未出阁的几位公主也都要出席,就是不知道五公主她……” 桃花眸里闪过几丝异样,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明天不需要太过花哨,低调点,且看她们如何花枝招展引得那位的青睐。” “是。”对于虞青苏的命令,素芮从来不会问什么,只会死忠去完成。 “轰隆——” 一声闷雷闷闷沉沉自天边传来。 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水开始掉落,没一会儿,坑洼处就积起了小水塘。 屋檐处的雨水断断续续往下掉落,虞青苏抬手支着额头看着窗外的雨景,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腿上的薄被。 身为公主,虞青苏很明白自己的责任,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现实也残酷。 她有自己的手段,答应了虞言的事情会做到。 但是她不喜欢被算计,所以,她要打算皮一下,吓唬一下虞言! 虞青苏喜欢看着那些姊妹为了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最后铩羽而归。 自从李枢撞死在短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剧情已经开始变动了,李枢是死在虞青苏手里面,但不是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对虞青苏的爱。 “殿下,皇上差人来通知,宴会改到了今天晚上,还请殿下做好准备!” 门口,一个婢子恭恭敬敬说了一句,声音大小合适,正好能让虞青苏听见。 第五章:去听雨阁赏雨 “知道了,本宫会按时出发的。” “奴婢告退。” 素芮打扇的动作放慢一些,“奴婢这就去准备今晚上要穿的宫装?” “宫装太过繁琐,今天天气闷沉,就那套天青色的蔷薇纱裙吧,配上皇叔差人送来的青玉头面,简单一些。” 素芮屈膝一礼,“奴婢知道了。”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沐浴更衣之后,也就到进宫的时间了,素芮赶紧去吩咐人准备。 虞青苏从软塌上起来,缓步走到窗台面前,今晚上,才是至关重要的剧情呢。 虞青晚得了青睐,身份水涨船高几乎是要越过她这个嫡公主。 既然已经正面对上,她怎么可能会给虞青晚这个飞上枝头的机会! 宴会时间更改的消息通知下去之后,皇宫里人仰马翻,一个个的金枝玉叶翻出压箱底的东西梳妆打扮。 虞青苏小憩一会儿,慢条斯理的梳妆好,提前了半个时辰进宫。 滂沱大雨下了一个时辰渐渐转变成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没有驱散这炎热的天气。 裙子长度刚好合适,银线团起盛开的牡丹,上面是一件刺花的抹胸,小衣遮住几分外露的锁骨,外罩一件广袖长衫。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到宫门口,踩着台阶下来,素芮递上一双木屐伺候着虞青苏穿上。 踩着木屐以防湿掉绣鞋,接过素芮递过来的油纸伞,撑着伞朝着宫里走去。 撑伞的宫娥在红墙青瓦的长街上穿梭,看着那些人手里的东西,虞青苏拿着檀香扇,回头看与素芮说道:“瞧瞧我这些姊妹,今晚上是想要惊艳全场了。” 素芮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笑容温和,不禁叫人耳目一新,“奴婢觉得,还是殿下能惊艳全场,殿下一身青衣依旧难掩风华。” “小马屁精。”虞青苏笑骂了一句,“时间还早,咱们主仆两个去听雨阁赏雨去。” “是。” 御书房的门匾渐行渐远,一个撑伞的男人站在雨雾里,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远去的主仆两人。 见自家清心寡欲的丞相出神地看着长街的尽头,戚楼时淡薄的声音寒凉,“看甚?” “臣参见皇上,回皇上的话,臣似乎看到了熟人,不过隔着雨雾看不大清,不敢确定。”丞相方镰抬手作揖,恭恭敬敬回禀,不敢有一字隐瞒。 方镰年轻,看着不到三十而立的年纪,带着文人的斯文眷雅,生得唇红齿白,是个俊秀的郎儿。 年纪轻轻已是官拜一品的丞相,更是戚楼时的左膀右臂,如此一个人物,那会像是表面那么简单斯文。 戚楼时撑着一把白玉骨伞,对于方镰口里的熟人不感兴趣,声音淡漠寒凉,“刚刚和虞言说了几句,年纪轻轻到是个不错的人,不过比起摄政王差远了,到底是年轻气盛了些。” 方镰嘴角一抽,实在是不好接这个话。 您自个也就是二十五六的年轻,比起虞言也大不了几岁,偏要用着老气横秋的口吻点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七老八十呢。 “不过是个难得的聪明人,知道孤的意图,是战是和,且看今晚上的表现吧。” 淡漠杀伐的话语飘散在雨雾里面,君臣二人缓步朝着御花园走去。 第六章:方镰 听雨阁,地势较高,树木茂密,四周清凉,赏雨听风正好合适。 素芮接过雨伞放在一边,站在一边伺候。 虞青苏抬手扶了扶有些松动的发钗,摇着扇子吐出一口气,习习凉风拂面吹淡了闷热,这个人顿时身心通畅。 “这种天气,就适合在这儿吹风纳凉。”虞青苏摇着扇子,在凉亭里转了一圈,坐在屋檐下的长凳上面,“皇城的夏季委实炎热了一些,明年一定要出去避避暑。” 见虞青苏这厌热的样子,素芮撑开折扇走过去,打扇,低声道:“殿下,摄政王是不会同意您出去的,您忘了前几年的事情了吗?” 虞青苏一愣,无趣的撇撇嘴,“皇叔就是大惊小怪,不就是惹了几个人么?左右又不是什么大事。” 素芮顿时头都大了,想起那段往事,是好气又好笑,“殿下,那其中就有一位是大席如今的丞相方镰,奴婢听闻方镰丞相随那位来了,今晚上十有八九要出席。” 年少的虞青苏,绝对是个让人头大的熊孩子,摄政王为此险些愁白了头发。 若是个男儿到还好,偏偏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娇娥,打不的骂不得,只得用怀柔方法哄着,然后孜孜不倦的念叨。 摇着手里的檀香扇一顿,虞青苏提着裙子站起来,“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本宫可是坑死他了,若非皇叔来的及时,他非得打死本宫。” 说着,拿过油纸伞就要往外面走出去。 素芮急忙拿着伞跟上去,不想,迎面就对上了正主。 “苏苏,一见面你居然就是要跑?”方镰温和有礼的样子委实叫虞青苏打个一个寒颤。 素芮一脸爱莫能助。 虞青苏摇着扇子驱散几分心虚,艳丽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这不是想起有东西落府上了嘛,赶着回去取。” 管他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先逃了再说。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若是无关紧要,就让素芮去取。”方镰一个温和的眼神过来,虞青苏无奈,只得折回凉亭,将未撑开的伞递给素芮。 张口就能说出婢女的名字,关系匪浅啊。 戚楼时淡漠的目光落在身上一瞬,方镰已经想好等会儿该如何解释了。 素芮将油纸伞放在靠墙根的地方,看了一眼虞青苏,规矩恭敬屈膝一礼,“皇上找奴婢有些事情,奴婢告退。” 不仗义! 虞青苏暗戳戳决定将素芮这个月的月钱全部扣了。 “不必管孤,你把自己的事了了吧。”戚楼时将白玉骨伞放在一边,站在听雨阁一隅,把玩着扳指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景。 “多谢皇上。” 虞青苏见方镰那温和的目光,拿着檀香扇抵在唇边,眉眼带笑,“这都四五年了,还耿耿于怀呐?” 方镰脸上虚伪的笑容烟消云散,怒火浮上来,没好气吼了一句,“要不是看在同门的份儿上,老子早就掐死你了!” 戚楼时侧目,看了一眼着天青色衣裙巧笑倩兮的女子,七分艳丽三分狡猾。 不过,他更关注的是,这个娇娇软软的女子是方镰的同门? 第七章:“宁缺毋滥罢了。” “师弟别气嘛。”虞青苏见方镰气得脸都红了,笑了两声,没什么说服力的安抚一句。 方镰攥起拳头,“滚!” “好的,我滚了。”虞青苏乖觉的说了一句,捏着檀香扇踩着木屐‘踏踏踏’就往外面走去,桃花眸的狡黠得意一闪而逝。 方镰觉得自己呼吸不大顺畅,看着那真要走的人,吼了一声,“滚回来,再走打断你的腿!” 虞青苏脸上的笑容垮下几分,转身看着快要气炸的男人,摇着扇子驱驱郁闷,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 “好了好了,你别气了,我不该把中药的你丢在小倌楼,我的错,我的错。”慵懒的语调添上几分真诚,虞青苏双手背在身后很有诚意的自我反省。 “……”戚楼时看着自家丞相的脸黑了,黑如煤炭。 “虞!青!苏!” 这女子是个人才,把温和的丞相能气成这样。 不过想来也不足为奇,将中药的男人丢到小倌楼,换谁谁都会被气炸,方镰能只骂不动手,可见这个女子在他心里还是有点分量。 方镰咯咯磨牙,死死瞪着虞青苏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老子一定要把你丢给老七!” 虞青苏脸色一变,连忙摆手,“可别,本宫和他八字不合。” “他不是很喜欢你吗?不是说非你不娶吗?”方镰深深吸气呼气,呵呵冷笑两声,故意恶心人。 虞青苏刀眼一飞,狠狠地将檀香扇砸过去,“放屁!本宫还非你不嫁呢!” “可别!消受不起,你这等蛇蝎美人,我怕死的早。” 方镰接住那檀香扇,平缓了一下心情,将扇子递给虞青苏,“几年不见倒是变了,竟喜欢这种香喷喷的东西,也不熏得慌。” 虞青苏嗅着风里的檀木香,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几年不见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找到一个暖床的吗?” “管你什么事!” “白瞎了这张脸而已。”虞青苏走到一边的长凳上坐下来,姿态闲适的靠着,摇着扇子。 方镰呵呵笑了一声,半斤八两的怼回去,“你难道不是也吗?生得千娇百媚却没出阁。” “…”虞青苏呼吸微微一窒,脸上的漫不经心不增不减,摇着扇子的动作微不可见的放慢,“宁缺毋滥罢了。” 方镰敏锐的捕捉到虞青苏的异样,抬手抱臂,若有所思半晌,想起来了到这儿之后听到的那些流言,试探的问了一句,“莫不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没有。”果断干脆的语气依旧没有让方镰消除疑惑,反倒是直白的问出来,“都说你和长安王青梅竹马,如今五公主赐给长安王,你什么感想?” “今天下午,长安王意图轻薄本宫,已经被本宫赐死,丞相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 方镰眼里的目光微微一怔,看着那漫不经心的人,长安王几个时辰前就死了? 瞒得可真严实。 戚楼时侧头盯着虞青苏,目光寒凉漠然,带着几分打量。 虞青苏危机横生,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危险的生物盯上了,抬眸,撞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睛。 第八章:“勾引他。” 眸子黝黑漂亮,深不可测,凶狠且霸道,平静漠然的目光下关着一头凶兽。 几分打量的意味明晃晃写满了不信。 虞青苏垂眸错开了目光,平缓一下有点紧张加速的心头。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方镰抬手摸了摸下巴,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今晚上的宴会,有什么安排?” 虞青苏抬头看向戚楼时,若是忽视那过分危险的气场,其实这个男人生得还真挺好看的。 大高个,大长腿,身材不算魁梧有力,但是一定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 还有那双手,简直是她这党手控的福利啊! 骨节分明,白皙干净,腕上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 剑眉星目,寡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五官分明线条流畅,冰冷生硬,墨发用玉冠束起,一件墨蓝色的龙袍低调尊贵。 檀香扇搭在下颚上,唇角扬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见方镰顺着自己的视线看过去,红唇轻启,“勾引他。” 方镰见戚楼时眼里闪过的一丝不悦,着实为虞青苏捏了一把冷汗。 “放肆!”寒凉冷漠的声音暗藏杀机,目光落在那巧笑倩兮的女子身上,杀心已动。 若换了其他女子,估计早就被吓得趴在地上哀声求饶了,虞青苏提着裙子站起来,微微欠身施礼,“皇上莫恼呢,这和亲一事,说白了不就是勾引您嘛,谁得了您的青睐,自然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口一个尊称,态度恭敬,可就不见她的傲骨恭敬过,哪怕是欠身行礼,还是那般高傲闲适。 见戚楼时抿唇不想多言,作为左膀右臂的方镰,是时候得缓和一个这尴尬的气氛了,“既然知道今晚是国宴,你怎么不也梳妆打扮一下?” 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要勾引人家也不好好梳妆打扮,这是真要去引诱吗? “我?梳妆打扮?我可不想和那些姊妹一样花枝招展扮个开屏的孔雀。”说着,朝方镰招招手,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而且,我本来就不打算和亲的。” “为何?” 虞青苏一扇子就搭在方镰肩膀上,嫌蠢的目光看了一眼方镰,“本宫生来尊贵,凭什么要远嫁他国做妾,在兰国随便找个人嫁了,本宫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 这么一说,方镰但是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女子啊,本来就那么离经叛道的,以前就说过,宁做低门妻不做高门妾。 方镰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戚楼时,就怕虞青苏又触动了戚楼时的不悦。 戚楼时只是冷淡的站在一隅,脚步都不曾变化过一下,见状,方镰是松了一口气。 虞青苏眼珠子一转,便对上了台阶上的人,唇角勾起一个笑容,见外面是毛毛雨,直接走出去了。 虞青晚上脸蛋已经不肿了,但是巴掌印还是能看得到,不过略施粉黛就能遮住。 “五皇妹好雅兴,都要开宴了还来听雨阁。” 虞青晚看着眼前嘴角总是噙着几丝笑意的女子,眼里的恨意翻涌,转瞬即逝,抿着唇压着气,“总比不上皇姐在此私相授受的好!”声音总有那么几分尖锐。 第九章:晚宴开始 虞青苏挑眉,是哦,刚刚和方镰站的有点近,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关系匪浅,私相授受。 “皇妹慎言,那位可是大席的丞相大人。得罪皇姐,皇姐能宽宏大量饶恕你,可若得罪了外人,皇兄怕是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吧…” 笑起来明明是明艳美丽的一个女子,可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恶毒,吓得虞青晚脸色一变。 虞青苏伸出手,在虞青晚戒备的目光下,亲昵的将她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而后面,“好妹妹,快去收拾一下吧,国宴上可不能少了你。” “假惺惺!”虞青晚转身就走。 虞青苏意味不明的笑了。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好是原主出去玩顺道去鬼谷拜师的时候,原主拜师失败,可是她成功了。 原主不认识方镰,可是她与方镰如今是同门。 若是说起来,从她拜师成功的那一刻,剧情早就开始转变了。 方镰将油纸伞递给虞青苏,“既然找到你了,晚点我得和其他人联系一下。” “这个…,等到时候再说吧。”虞青苏打马虎眼,“本宫就先走了。” 见虞青苏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面,戚楼时撑伞,“你师出鬼谷,鬼谷是不收女弟子的吧?” “回皇上的话,鬼谷确实不收女弟子,虞青苏确实也是臣的师姐,至于她如何拜师进去的,估摸只有师父知道吧。” 戚楼时不会小看了虞青苏,能以女儿身师出鬼谷,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她本事与你相比,如何?” 方镰摇摇头,“回皇上的话,师姐素来神秘,她学了什么擅长什么并未展示过,所以臣不知。” 戚楼时与方镰不紧不慢朝着上阳宫走去。 君臣二人到的时间,殿中的人基本上事来齐了。 一群花枝招展故作妖媚的女人里面,清爽干净的虞青苏绝对是很能吸引眼球的。 方镰的目光晦涩了一下,苏苏她真的没有要去和亲的想法吗? 这无从得知。 虞言会放过如此千娇百媚的人吗? 答案是不会。 虞青晚一件蓝色宫装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容貌清丽,比不上虞青苏的艳丽,可也自有韵味。 “你这丫头。”摄政王一身朝服打不进来,见虞青苏随意闲适的打扮,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也不怕冒犯了贵。” 虞青苏耸肩,“皇叔,时辰不早了,皇兄呢?”都已经冒犯过了,似乎也不差这一两次了。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喝,虞言一身龙袍头戴平天冠大步走了进来。 一番寒暄,开宴。 虞青苏也不去看虞言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只顾低头自己吃自己的。 酒过三巡,开始谈正事。 虞青苏桌前的酒壶已经空了三个,熏醉的她抬手撑着脑袋,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红唇弯做闲适的弧度,手里的檀香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半眯的眼眸似迷离,可眼底却还是一片清明,素芮给虞青苏端来了一碗羹汤。 “兰国人杰地灵,本相在这几日的游玩里,倒是领略了不少人文风情。”官方的恭维实在是玩得溜,方镰举杯,似友好的说了一句。 第十章:联姻 摄政王一眼扫过去,安置住了惴惴不安的虞言,端起酒杯,“丞相气,若是喜欢,多玩几日。” “若是想痛痛快快的玩,那也先得把正事办完了才能安心玩个痛快,摄政王以为呢?” 若论老狐狸,摄政王虞珩当属其中一个。 明明是七窍玲珑,偏要佯装不知道,一脸友善的询问:“哦?宸帝和丞相次来,还带了正事?” 戚楼时本就不是一个耐心的人,打官腔之类的话听着就烦,便开口直奔主题,“是和是战?” 虞珩一个眼神过去,虞言心知肚明,温和笑道:“自然是和。” “诚意。” 话不多,强势之态在寥寥数语间便展示出来了。 “宸帝想要什么诚意?”虞青苏眨巴眨巴眼睛,几分俏皮几分可爱,温软的声音总那么不自觉带着几分媚意。 桃花眸迷离潋滟,恍若蕴含了千万星辰,明亮又耀眼。 “闭嘴。”戚楼时冷声呵斥了一句,见小姑娘委屈的憋嘴,冷声又添了一句,“喝你的酒,大人说话插什么嘴。” 虞珩见虞青苏呆呆的样子,掩嘴轻笑几声。 虞青苏哼了一声,压低声音咕哝一句,“……老男人。” 随后便安安静静不言。 “明耀说得也没错,不知宸帝想要什么诚意?”虞言虽然不喜欢虞青苏这阳奉阴违的性子,可到底也是一个护短的人。 “联姻。” 这下,不仅是虞言惊讶,就连方镰也颇为惊讶了。 白天御书房里探过口风,戚楼时根本就没打算联姻,他都已经放弃了联姻的想法,可结果呢? 还真是惊喜啊! 一旁的公主们惊喜躁动了,目光灼灼看着戚楼时,巴不得戚楼时选了自己,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 虞青晚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姊妹,斟满一盏酒,愁闷的引下,眼里带着几分讥讽。 有虞青苏在,哪有她们的事。 不过…… 看着虞青苏娇媚婀娜的模样,虞青晚眼里的恨意就浓烈得不行,杀了一个人,她就没有一点悔恨和不安吗?! “宸帝看上了谁?”虞珩可不会像虞言那样就先高兴起来,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他就没法高兴。 戚楼时端起酒盏,小酌了一口酒,垂眸,寒凉问道:“摄政王有什么推荐吗?” “本王的这些侄女倒是不错,不过到底隔着辈分,本王也不是太了解,明耀,你且说一说你这些姊妹吧。” 虞青苏对上虞珩的目光,便知道虞珩是不准备让她联姻了,虞言一旁看着也没有反对。 戚楼时比想象里的还危险,他们怎么可能让着小丫头羊入虎口呢? 虞青苏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姊妹,只觉得眼睛被闪得疼,拿着扇子的手一摆,“皇叔你知道的,侄女早就自立府邸,我哪儿这些姊妹有什么擅长的,不如让老五来吧。” 虞青晚看着虞青苏,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可随后想了想,便冒出了一个要报复她的想法。 “依皇姐的话,妹妹恭敬不如从命。”虞青晚落落大方的施礼,“三皇姐如菊淡雅,擅长琵琶;皇姐你…妹妹一时还真想不知道该如何说。” 虞青晚笑着说了一句,带着女儿家的几分调笑,不带一点恶意。 第十一章:“便虞青苏吧。” “六皇妹宛若秋莲擅长古筝;七皇妹像极了明艳的山茶且擅长女工;八皇妹如雨后木槿,明艳安静,擅长书画。” 说着,朝虞言屈膝一礼,“皇兄,各位姊妹各有所长,更是出落的各有千秋。” 在座的那个不是人精,虞青晚的那点小手段,谁会看不出来,就算虞青苏无所长那又如何,她有那张脸和脑子就行了。 “嗯,说得不错,座。”虞言摆手,并不打算让虞青晚介绍自己,毕竟虞青晚和小丫头已经闹翻了。 若是虞青晚得势,惨的可就是那个小丫头了。 戚楼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放下酒盏把玩着扳指,“孤要的是妻,不是卖弄风/骚的妾。”寒凉的声音冷下来,比寒冬里寒冰还要冷厉几分。 美丽有余,尊贵不足,毫无一国公主的高傲,只会伏小做低。 倒是虞青苏,还有那个不卑不亢的虞青晚,看起来才像是公主,谦逊不谦卑。 虞珩侧目看着低头吃东西的小丫头,心里有些许不安,与虞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公主是没希望了,那么现在就只剩下虞青晚和虞青苏了。 虞言吸了一口气,只希望戚楼时看上虞青晚也别看上那个小丫头,他对上戚楼时都发怵,若换了那个小丫头,他还真不敢想象她会怕成什么样。 “听宸帝这个口气,倒是有人选了?” 方镰深吸了一口气,接到戚楼时的目光,温笑道:“我国国母,这身份自然是要无比尊贵,明耀公主乃嫡出,论身份尊贵,五公主怕是越不过去吧。” “便虞青苏吧。”无关其他,就凭师出鬼谷,戚楼时就只会选择她。 这样一个女人,放任在兰国野生野长,会给兰国带来什么变化,他无从得知。 但对他来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就是了。 虞青苏这个危险要斩断,兰国,必需要收服! 虞青苏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抬头对上那寒凉危险的眸子,莞尔一笑,很是乖觉,“宸帝要娶本宫?” “十里红妆。” 虞珩没有办法开心,只有满满的忧心忡忡。 虞青苏扬起笑容,“本宫便等候宸帝的八抬大轿了。” 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联姻后续的一系列问题,什么时候昭告天下,什么时候娶亲。 虞青苏委实对这些不感兴趣,侧目打量着殿里,见虞青晚眼里满满的不甘和恨,勾起一个笑容,大大方方对上虞青晚的眼睛,无声说道:“本宫赢了。” 虞青晚死死掐住掌心,死死克制住要喷薄出来的恨意。 虞青苏!!! 散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虞青苏带着素芮抄近路跑了。 若是让虞言或是虞珩逮到,定又是一番念叨。 虞青苏侧头与素芮说道:“晚风正好,我们走回去吧。” 素芮不大赞成,低声说道;“雨后寒凉,奴婢怕殿下着凉。” “马车上有披风,你去取来吧。” “是。” 没一会儿,素芮抱着一件轻薄的披风走过来,披在虞青苏肩上,主仆两人便慢悠悠走回去。 第十二章:“我的爱人,只能死在我身边。” 次日,一日的阴雨绵绵。 虞青苏是越发懒了,足睡了一天,傍晚时分,素芮说摄政王来了,才爬起来梳妆。 见虞青苏随意拢着秀发就出来了,虞珩开口便轻斥,“在贪睡也不能睡一天到晚,不吃饭伤了身体可是你自己受罪。” 虞青苏一个刀眼甩给素芮,素芮很无辜,这可不是她告诉摄政王的! 虞青苏软着声音,“侄女知道了,保证没有下次,皇叔这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雨阁的事情他知道了,这不得不让他阴谋论起来,看着虞青苏的目光有几分严厉,“联姻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故意谋算的?” “是。”见虞珩要动怒,虞青苏率先开口,“我是公主,不是拉拢下臣就是远嫁,戚楼时的皇后听起来多威风啊,我为什么不去?” “只是因为那个位置?” 虞青苏藏住眼底的一丝幽暗,扬起一个笑容,眼里充斥着野心,“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做吗?” 她已经站到了叫虞青晚无法仰望的高度,且看虞青晚如何将她拉下来吧! 只要不是飞蛾扑火一般爱上了戚楼时,虞珩相信这丫头过得不会太差,“罢了罢了,你自己有分寸,我懒得管你。” 前脚送走了虞珩,虞青苏正要布膳的时候,方镰冷着脸冲进来了。 “你又算计我?”还真别说,方镰昨个晚上回去想了又想,只觉得哪那儿都不对劲,这么仔细一回味,才发觉又被虞青苏算计了! 虞青苏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嗯,要一起吃个饭吗?” “吃啊!” 素芮配合的天衣无缝,加之了这一环扣一环的自然,从得知方镰来了之后,虞青苏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御书房门口的惊鸿一面,故意让方镰找到听雨阁的算旧账,故意和鬼谷沾上关系,故意说出自己为妻不为妾的事,故意一身清淡颜色的衣服。 所有的故意加在一处,那就是刻意了。 方镰抬手杵着脑袋,“哎,你说你这,我就想不通了,你为什么给要嫁给皇上呢?那后宫佳丽无数,你性子野根本就不适合。” “因为我是明耀公主,因为我要高高在上。”虞青苏到了一杯茶递给方镰,“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 “那我就真的好奇了,长安王为什么要轻薄你?你们青梅竹马,难道你就不喜欢他吗?” 虞青苏垂下眸子,喜欢吗? 或许是有的,可在利益和国家大业面前,那点感情根本不算什么。 首先,她是明耀公主,其次才是虞青苏。 “喜欢,是我杀了他。”虞青苏唇角一个浅浅的笑容,“我的爱人,只能死在我身边。” 方镰一抖,差点洒了杯子里的茶水,看着虞青苏低眉敛笑的样子,头疼的揉着额头,“你喜欢你干嘛要杀他?虞言又不是不会成全你们。” “他真的不会成全。”不光是来自强大的剧情,更多的是身份之间的阻碍。 方镰看着闲适的女子,浑然不像是昨天刚杀完人的。 “你千万、千万别和皇上说你爱过长安王,知道吗?”念在是自己同门师姐的份儿上,方镰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第十三章:祭奠 “长安王李枢的这个名字最好也别再他面前提起来!” 虞青苏想了想一想,李枢年少成名,不就是因为力挫大席,打败了戚楼时吗? 方镰见虞青苏玩味的模样,很是头大,这样一个女人遇上了皇上,也不知道是谁的不幸。 虞青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呢?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但是估计以后啊,李枢这个名字估计要让戚楼时如鲠在喉了。 初恋是什么,最难忘掉了。 “皇上能有暴君的这个称呼,绝非空穴来潮,你还是收敛一点你这脾气吧。 还有啊,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没事几百也有几十,到时候嫁过来你自己注意点,别死得太早,丢人。” “滚!”虞青苏一记冷眼过去,“素芮,将方镰的碗筷撤了,咱们公主府穷,招待不起这尊大佛。” “是。”素芮噙着一丝笑容。 方镰赶紧伸手拦住素芮,嘴角一抽,“别这么小气嘛,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错了。” 虞青苏勉勉强强哼了一声,摇着手里的扇子,看了一眼方镰,“传膳吧。” 吃过晚饭,方镰拿着素芮给的点心,不再逗留,走了。 行宫—— 戚楼时看着自外面回来的丞相,手里似乎还拿着几包点心。 “去了一趟,消气了?” 方镰抬手作揖,然后在摇摇头,道:“消什么气啊,她那种女子,太过狡猾,皇上……”方镰抬头看了一眼戚楼时,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戚楼时坐在一边的椅子里,端起手边的茶盏,“坐吧。” 方镰将点心放在了一边,坐在一旁,踌躇一下,还是觉得不要隐瞒了,抬手作揖,“联姻这件事情,是她算计的。” “孤知道。” 见方镰有点错愕不解的样子,戚楼时抿了一口茶水,“从听雨阁到国宴上,一切的一切她都算计好了,既然她想要那个后位,孤为什么不给。” 方镰哑然失笑,想到虞青苏的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友善的提醒了一句,“那皇上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以免被她气死。” “她敢!” 寒凉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眼里浮上几丝不悦,那个女子确实是有点胆大包天。 方镰识趣的没有答话,虞青苏那个女人,他有什么是不敢的?! 没几日,婚期就定下来了。 九月十五。 三个多月的时间。 兰国的风景美如画卷,戚楼时也不是一个只顾朝政的人,便决定多逗留几日。 除了方镰,多数随行的官员都回去了。 虞青苏过上了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日子,素芮提起李枢的头七就在明日,虞青苏这才惊觉时间过得真快。 一大早,虞青苏换了一身素白的裙子,鬓角压着一朵珍珠绢花,带着素芮从侧门悄悄离开。 李枢葬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虞青苏走过去,看着那墓碑,伸出手轻轻抚摸,眼里多上几分莫名的神采,“你何苦那么决绝呢……” “咳咳…”虞青苏捏着帕子轻咳起来,素芮担心的看着人,“殿下,这里阴寒,早些走吧。” “嗯。” 虞青苏洋洋洒洒一把纸钱,将贡品换了之后,带着素芮就要离开。 第十四章:是你逼死了他! 上了马车,虞青苏将帕子藏在袖子里,拿起一边的檀香扇,轻轻打扇。 靠在车壁上面,阖眼休息。 马车来到了山脚下,车夫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得不勒住缰绳,“殿下,五公主在外面。” 虞青苏不想和虞青晚纠缠,“不管她,走吧。” 虞青晚打开了车夫,登上马车撩起帘子,使劲就将虞青苏拽了马车,动作快的叫素芮都来不及拦。 虞青苏捏着扇子蹙眉,不悦的看着撒泼的虞青晚,“要疯滚回去,本宫没那个时间和你折腾。” 虞青晚一言不发扯着虞青苏就往山上面走去,素芮不放心的提着裙子就跟上去。 素芮意图抢回虞青苏,在虞青苏的目光下,她不敢轻举妄动。 虞青晚将虞青苏甩到了那尊新坟面前,“虞青苏,你还有脸来看他吗?!” 虞青苏被甩得趴在了墓碑上面,肚子狠狠磕在了尖角上面,疼得额头冒出细汗。 虞青苏目光陡然一狠,站起来大步过去,伸手一把就掐住了虞青晚细嫩的脖子,“虞青晚,别当了婊/子又立贞节牌坊,我和李枢两情相悦,若无你从中作梗,我们如今早就双宿双飞。” “凭什么是我横插一脚?!”虞青晚不甘的叫嚷起来,抬手拍打着虞青苏的手臂,脸色憋的发红,有点难呼吸。 “本宫在皇叔那儿跪了三天求得皇叔同意,李枢在皇兄那儿跪了三天,皇兄本来要同意了,可结果呢?!” 若说恨,应当是虞青苏恨透了虞青晚。 “虞青晚,是你在皇兄面前说本宫生得花容月貌能迷住戚楼时,和亲一事非我莫属,是不是?!” 虞青晚脸色一僵,这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哈……”娇俏的笑声叫虞青晚不寒而栗,看着虞青苏脸上的阴沉,虞青晚吓得呼吸不畅。 “你花言巧语骗去和亲圣旨,一是为了李枢,二是为了让我痛苦,三是你怕戚楼时你不想和亲,因为你知道皇兄更中意你,谁让你小鸟依人是朵解语花!” 见虞青晚脸色憋的发紫,虞青苏施舍一把松了手,转手掐住虞青晚的下颚,“虞青晚!李枢的死,你以为你就没有责任了吗?你步步紧逼,是你逼死了他!” 虞青苏轻轻一笑,呵气如兰,桃花眸里眸光潋滟,危险至极,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是你步步紧逼,李枢才会撞死在短刀上,是你,是你逼死了他!” 虞青晚似乎受了虞青苏的蛊惑,眼里目光呆滞的一瞬间,随即大喊大叫起来,“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虞青苏松了手,轻笑一声,“别不自量力,现在你不如我,日后也注定被我踩在脚下面。” 虞青晚踉跄几步,捂着脖子咳嗽起来,眼里翻涌这不甘和恨意。 早晚有一天,她要比虞青苏站的更高,杀了虞青苏!!! 虞青苏转身,就看到素芮一脸土色,而她后面是方镰和…… 戚楼时。 见方镰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虞青苏呵笑了一声,想来是听到了不少啊。 第十五章:挑拨离间 方镰是心累得很,他们也是运气好的不行,看个日出下山也能遇上这么精彩绝伦的一幕。 虞青苏摇着扇子走到戚楼时面前,忽视了那冻人的寒意,乖觉温软着声音,“你的未婚妻被人欺负了,你就袖手旁观?” 戚楼时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能颠倒黑白的人,挑眉,若非他亲眼所见,还真能被倒打一耙的假话给糊弄住了。 “被欺负?是欺负别人吧?”开口就是那寒凉的声音,帝王的尊贵威严流泻几分,这已是叫一旁的素芮有点承受不了了。 虞青苏娇嗔了一眼,娇笑一声,檀香扇轻掩唇角,“本宫这么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哪能欺负了别人呐。” “……”戚楼时觉得,选择了虞青苏,似乎是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娇娇软软无害极了,可这杀伤力,且看方镰丞相扭曲铁青的表情就知道了。 “那你想让孤如何?” 虞青苏迈着小碎步走到戚楼时面前,伸出手,小心翼翼扯住那墨蓝色的衣角,眼里的目光三分狡黠七分潋滟。 戚楼时抿唇,一股檀香味传入鼻间,味道不浓不熏人,勉勉强强还能接受她靠近。 “本宫刚刚被皇妹吓着了,不如你去吓唬一下皇妹吧?”亮晶晶的目光望着戚楼时,太过认真的凝望,眼里都是他的倒影。 戚楼时看了一眼便错开目光,想到刚刚那些话,寒意更甚,冷锐的目光盯着笑眯眯的虞青苏,“先说说你和李枢的事情。” “我们能有什么事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们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戚楼时看着似狐狸狡猾的女人,眼里的目光寒凉下去。 虞青晚噙着一丝清冷的笑容走过来,抬手整理的一下鬓发,“皇姐,今天是长安王的头七,若是你们没有什么,你为何要老早早的来祭奠?” 说着,纤纤玉指指向了墓牌,“那些瓜果是进贡的东西,我们这些寻常公主根本就没有,还有那壶酒,是千金一滴的琼浆玉液。” “若是皇姐和长安王没有什么的话,皇姐怎么可能会用这么珍贵的东西来祭奠?!” 面对着虞青咄咄逼人,虞青苏云淡风轻的摇了一下扇子,去看戚楼时。 戚楼时的神色高深莫测,辨别不出喜怒哀乐。 “都说本宫和长安王青梅竹马,这话倒是不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可惜啊可惜,到底本宫的竹马赐婚了他人。”虞青苏扇子一挥,笑容娇柔,目光流转,顾盼生辉。 “皇姐是承认你和长安王不清不楚了?!”虞青晚步步紧逼,见戚楼时寒锐下去的目光,心里有几分痛快。 “不清不楚?本宫行得正坐得端,什么叫做不清不楚?!”虞青苏娇柔玩味的神色淡下去,目光一冷,“长安王意图轻薄本宫被本宫赐死,本宫是个念旧情的人,所以这才前来祭奠一下。” “皇姐这张嘴真的是巧舌如簧啊!” 虞青晚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方镰见状,识趣的带着素芮离得远远的。 第十六章:“要不你背本宫下山?” “宸帝怎么用这种目光看着本宫,莫不是不相信本宫的话?”虞青苏轻笑了一声,手里的檀香扇摇得风情万种。 戚楼时的目光晦涩一瞬间,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一身素衣依旧藏不住骨子的媚意,一颦一笑摄魂心魄,“你的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七分真三分假,混合在一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着说着,抬手捏着帕子咳嗽起来,微微低头,藏住几个小动作。 殊不知以戚楼时的个高,早就将虞青苏擦嘴角的动作尽收眼底。 就在虞青苏要将帕子藏起来的时候,戚楼时伸手抓住了那纤细的手腕,那手腕细的,仿佛力道大一点就能掰断。 “你咳血?”看着帕子上的点点腥红,端详着虞青苏的脸,并未看出有什么不足之症,为何会咳血呢? “孤的皇后不可能是一个病秧子,你这样子,孤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 戚楼时松开了虞青苏的手,冰冷的目光看着那方帕子上的斑驳血迹,隐隐觉得有些碍眼。 虞青苏笑了,依旧是那般的漫不经心,“宸帝好生无情,本宫不过是有些郁结于心,淤血咳出来自然是好的。” “郁结于心?”戚楼时转身。 呼风唤雨的的明耀公主居然会郁结于心? “跪了三日求摄政王同意又是怎么回事?” “假的。” 她像是那种为了感情就冲动无脑的人吗? 跪三天,三秒钟都不可能的! “……” 这个女人,还真是过分的狡猾! 也薄情得可怕。 虞青苏迈着莲步跟上,奈何戚楼时的步子大,虞青苏根本就跟不上,索性自暴自弃,愈发慢悠悠的以龟速移动。 戚楼时一回头,就看到慢悠悠的人,那闲适的模样,还真是像是来看风景的。 “跟上!” 虞青苏一瘪嘴,小动作几分委屈几分不满,哼了一句,“走不动,脚疼了!” “……”戚楼时就站在原地看着虞青苏以龟速的速度挪动,那么一小段距离,硬是让她走出了一盏茶的时间。 虞青苏叹息了一声,无良的方镰,居然带着素芮和马车下山了! “要不你背本宫下山?” 戚楼时含着杀意的目光扫过来,直接大步走了丢下虞青苏。 支走了戚楼时,虞青苏脸上的笑容盈盈顿时褪下去。 那一阵一阵的疼痛再也忍不住,不得不弯腰捂着肚子缓解一下疼痛,这个虞青晚,下手可真狠,这次怕是磕伤了。 四周都是平坦的道路,一时间她又挪不到树面前,虞青苏不得不蹲下身来捂着肚子缓解疼痛,只希望戚楼时下山的时候,素芮察觉到异常赶紧上来。 沉稳缓慢脚步声传来,虞青苏抬起头,就看到冰冷的男人站在面前。 指望不上。 虞青苏耷拉下脑袋,这个男人冷到了骨子里,和他求救还不如自生自灭呢。 戚楼时看着虞青苏煞白的小脸,明明疼得已经在发抖了,可还是死咬着牙笑的云淡风轻,表现的那般从容自若。 戚楼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走上去弯腰将虞青苏抱在怀里,檀木香扑了满鼻。 第十七章:赏莲宴 怀里的人小小的一团,很轻,没有分量。 “白瞎了这张脸。” 虞青苏疼了缓不过气,听到戚楼时冰凉冰凉的话,硬是咬着牙,“你过分了啊!” 什么叫做白瞎了这张脸?! 戚楼时低头,将虞青苏的表情尽收眼底,明明疼得都说不出话了,硬是要憋着气来反驳她,那不服输的劲儿,和她那狡猾的模样一样吸引人。 “呵……”似嘲笑似玩味的笑声昙花一现,“你这个人就不会说两句软话吗?” “我们不熟。”虞青苏别过脑袋,赌气一般丢下一句话。 戚楼时掂量了一下虞青苏,吓得虞青苏赶紧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美眸瞪着人,与其说是瞪人,不如说是娇嗔,“你是要吓死本宫吗?” 玩味的目光落在虞青苏的手臂上,“这叫不熟?” 虞青苏默默将脑袋砸在戚楼时的肩膀上,怀着几分报复的意味,却不想将自己的脑袋磕得发蒙。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劣呢?还有,你是铁做的吗?” 戚楼时的脚步很稳,没多会儿就到了半山腰,垂眸看了一眼虞青苏泛红的额头,还真是娇嫩啊,“是你自己是豆腐做的。” 虞青苏无话可说。 见戚楼时抱着虞青苏下来,方镰可谓是大跌眼镜。 将虞青苏放在马车里,看着那白皙额头上的细汗,“回去请个御医瞧瞧。” “本宫知道了。” 素芮赶紧上来伺候虞青苏,拿着帕子轻轻擦着虞青苏额头上的细汗。 从郊外回到公主府,马车停在门口,从屋里就走出了一道身影。 虞言看着马车上疼得发抖的人,大步过去弯腰将人抱下马车,“宣女御医!” “是。” 一番诊脉上药折腾后,虞青苏已经是昏昏欲睡了。 素芮待她睡着之后,就出去了。 “这怎么回事?” 素芮屈膝一礼,恭恭敬敬道:“回皇上的话,殿下去祭拜长安王,被五公主推到墓碑上,磕伤了腰腹部。” 虞言眼里的目光暗沉了一瞬,这个虞青晚,委实不安分。 “不会影响日后的生育吧?” 素芮如实回答:“御医说了,殿下金枝玉叶身娇体贵,看着就是严重了点,不过是皮外伤,修养几天就好了。” “嗯。” 虞言临走前说道:“告诉苏苏,让她不必有任何顾忌,想这么做就怎么做,只要她反思一下这联姻一事,然后呈递上折子来。” “是。” 素芮送走了虞言,想了又想,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这皇上还真宠殿下,只不过,这五公主似乎是要成弃子了。 虞青苏安安分分在公主府养伤,可是似乎就有人不肯让她安安分分的修养。 宫里的绣娘已经到公主府给她制作嫁衣了,三个月的时间是足够了。 素芮拿着一张莲花鎏金的帖子递给虞青苏,“殿下,这是丞相嫡女在京郊办的赏莲茶会,邀请了各府未出阁的女儿,还有宫里的几位公主。” 虞青苏拿过帖子翻看了一下,随手放到了桌子上,“她倒是面子大,连本宫都要邀请。” 素芮低声说道:“丞相嫡女木玉华和五公主是闺中好友,此次邀请殿下去赏莲,怕是一场鸿门宴。” 第十八章:青玉芙蓉掐银丝簪 闺中好友? 虞青苏嗤笑了一声,眼角眉梢几分娇媚,神色极其不屑。 这些千金小姐啊,哪有什么闺中好友,不过是利益不冲突的时候做出来的假象罢了,一旦涉及到利益,那个不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管他是不是鸿门宴呢,我们去吃莲子去,然后再让厨房来一道应景的油煎蛋液荷花。” “是。” 素芮搀扶着虞青苏从美人榻上下来,“殿下可要出去走走?” 虞青苏看了一眼外面的毒日头,微微蹙眉,并不是很想去。 素芮见状,低声道:“珍宝阁上新,殿下若是不想去,奴婢就让他们送来。” “那便乘轿子去吧。”她在府里已经闲了十天了,在待下去就要发霉了,还是出去逛一逛吧。 “奴婢这就差人去准备。” 素芮伺候着虞青苏换了一条大红色的齐胸纱裙,披上一件轻薄的纱衣,尽量简单一些以防闷热。 一对凤钗绾起三千青丝,珠花点缀,剩余的一半披在肩上,对着铜镜照了照,虞青苏觉得还是不施粉黛,省得等会儿流汗妆花了。 赶着素芮去换了一条轻便的裙子,主仆两人出门了。 好在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管教没有过分的严苛,邀着好友三五出门逛街还是常态,宫里的公主门禁也不严。 软轿到了珍宝阁门口停下,素芮将人打发回去,等会儿晚点走回去就行了。 虞青苏和素芮走进珍宝阁便迎来不少目光,惊艳的,敬畏的。 “奴家见过公主殿下,殿下金安。”珍宝阁的掌柜玉娘见熟人来了,绕过柜台走了过来,施礼恭敬道。 珍宝阁里摆设了几盆冰块,倒也不热。 虞青苏身上拉起玉娘,“都是老熟人了,还这么多礼,听素芮说你们这儿又上新了,带本宫去瞧瞧。” 玉娘纤纤玉手拿着一把刻金泥丝竹柄扇子,增添风情的同时也能解暑,“素芮姑娘这消息就是灵通。” 说着,带着虞青苏朝着二楼走去。 二楼人不少,基本上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孩子。 “这个是鸡血石做的发钗,用了红玉点缀,艳丽华贵。”玉娘拿着一个盒子呈递到虞青苏面前。 里面的发钗通体是金制,蜻蜓掐丝海棠步摇,鸡血石红艳,做工精细,很是精美。 金红搭配,不显俗气倒是显得贵气不已。 不错是不错,放在现代那也是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的东西,但是见惯了宫里的东西,到显得普通了。 虞青苏点点头,却没有想买的打算,“倒是不错,可还有其他的?” “殿下这边请。” 玉娘将盒子放回去,带着虞青苏走到了一旁,“这些都是新做的,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 虞青苏招手,将素芮喊到了跟前,拿起一支青玉芙蓉掐银丝簪就簪到了她的发髻里。 “殿下……” 虞青苏好生看了一眼,“不错,这簪子适合你。玉娘,这簪子买了。” “得咧。” 素芮自知这的东西价贵,心里感动不已,屈膝,“奴婢谢殿下赏赐。” 虞青苏噙着一丝笑容,挑起素芮的下颚,调笑,“我们素芮也是个小美人,这簪子就适合你。” 第十九章:彼岸花,不吉利。 素芮羞红了脸,“殿下!” 知道素芮脸皮薄,虞青苏也不在逗趣,去挑选一下自己的。 玉娘看着主仆情深的两人,暗道素芮福气好。 瞧着一身的穿戴,竟像个大家闺秀,比起一些小姐,还要贵气几分,单鬓发里的那青玉芙蓉簪就是三四百两银子。 一般贵女还舍不得买呢。 虞青苏弯腰,柔荑捏着一对血玉玉佩,拿起来好生端详,“这凤凰玉佩倒是精致。” 主要是玉的成色极佳,而且雕刻的纹路也精致,看着就栩栩如生。 玉娘见虞青苏手里的玉佩,眼里浮上几分喜爱,笑容盈盈,“殿下真是眼光毒辣,这对玉佩一凤一凰,乃是极佳的定情信物,寓意夫妻二人凤凰和鸣。” 虞青苏将玉佩放到盒子里,将盒子递给玉娘,“包起来吧。” 反正她又不缺钱,喜欢就买。 “好咧。” 玉娘接过盒子,递给一旁伺候的婢子,让她等会去包好。 虞青苏的目光落在一支红艳妖冶的簪子上,“这簪子倒是不错……”只不过……… 上头的雕刻的花是彼岸花,不吉利。 玉娘眼皮子一跳,走过去将盒子合上,恭敬从容道:“殿下身份尊贵,这簪子简朴,不适合您。” “包起来吧。” 玉娘犹豫了一下,见虞青苏不容置喙的眼神,只得递给婢子。 虞青苏拿起一对步摇,正要和玉娘说话的时候,女儿家的娇笑声从楼梯口传来。 桃花眸里的目光幽深几分,女主和女配是真爱无疑了。 哪那都能遇上虞青晚。 “包起来吧,我们去看看裙衫,还有胭脂。” “这边走。” 虞青晚抬头,就看到一抹张扬艳丽的红色背影。 眼里的目光阴鸷一瞬,能将红色穿得如此贵气且咄咄逼人的,除了虞青苏不做他想。 既然虞青苏不想理她,她何必凑上去呢。 虞青苏选了一条流彩暗纹云锦百褶裙,还有两柄团扇,和一盒胭脂。 素芮去付了钱,“东西送到公主府。” “晓得。”玉娘笑着说,将主仆两人送出去,便折回去接待贵。 听闻五公主来了,她又得亲自去招待。 “公主金安。”玉娘施礼。 虞青晚侧头,见风情万种的玉娘,清丽的脸上浮上几分笑意,“免礼,先前还想着玉娘去哪儿了,这会儿人就到跟前了。” 玉娘走在前面,虞青晚只看到了虞青苏的背影,前面的玉娘自然是没有看到。 玉娘一笑,“天气热,奴家犯困去打盹了,婢子说公主来了,奴家就匆匆来了。” 说着,扶了扶发钗,笑容盈盈的走过去,“公主今个想添些什么呢?” 虞青晚笑了笑,看上去很是和蔼可亲,“珍宝阁上新,本宫来看看,若有中意的就买。” “公主请看,这个是新做的芙蕖银丝蓝玉步摇,公主清丽高贵,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芙蕖步摇很适合公主。” 玉娘也是个人精,知道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明耀公主喜欢张扬艳丽的,红色最衬她。 而五公主,则是干干净净的蓝色青色更衬她。 第二十章:木玉华 “这步摇虽好却是少了几分贵气,我瞧着这鸡血石的蜻蜓掐丝海棠步摇倒是华丽贵气,适合公主的尊贵身份。” 一个身穿淡粉裙子的女子拿着盒子呈递到虞青晚面前,话里话外都有谄媚的意味。 虞青晚懒懒看了一眼那鸡血石的步摇,“好是好,但是差了点,再看看吧。” 那女子只得将盒子放回去。 木玉华摇着扇子,四处打量一眼却没有看到自己中意的,不由问:“青玉芙蓉掐银丝簪呢?” 玉娘心里一颤,故作环视一眼四周,面不改色的笑道:“怕是被人买走了。” 木玉华不由有些失望,倒也没有找茬。 最后,虞青晚也就买了一套青玉的头面,其他几个贵女陆陆续续添了簪子珠花之类的。 此时的虞青苏已经在一家酒楼里吃饭了。 素芮坐在一边,见虞青苏吃得差不多了,才道:“吃过饭可以去游船,水上清凉,殿下可要去?” 虞青苏放下筷子,拿着帕子擦擦嘴角的汤汁,“准备好鱼竿,本宫钓了鱼,今晚上清蒸。” 见素芮都没怎么动筷,虞青苏屈指敲了敲桌子,“你赶紧吃,出门在外还这么多规矩,等会儿饿的没力气玩可怎么办。” “是。” 素芮低头吃,然后这才发现有好些菜虞青苏都没动筷,想来都是留给她的。 虞青苏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她骨子里是彻彻底底的现代人,虽然在这儿生活了很多年,可是到底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泯灭不了。 素芮自幼服侍她,她们两个可是情同姐妹,她可不忍心亏待来素芮。 在不违背这个世界尊卑的情况下,她会极力叫素芮好过一点。 素芮吃了一碗大白米饭,虞青苏不满蹙眉,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的烧肉放在她碗里,“你与本宫自幼一同长大,在外面不需这么多的规矩,给赶紧吃。” “多谢殿下。”素芮看着碗里的肉,感动不已。 其实吧,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 虞青苏是个无肉不欢的主,这素芮也是八九不离十。 以前主仆两人在外面啊,火堆一架,头一去,火一烤,一把盐。 都能吃。 吃饱喝足以后,两人慢悠悠走在街道上。 “青品什么时候回来?”虞青苏一边摇着扇子,目光四处张望,扫过路边的摊子。 “估摸就这几日了。”素芮说了一句,低声多嘴一句,“殿下为何要将青品送进宫去?” 自是看她什么时候能露出狐狸尾巴啊! 虞青苏高深莫测一笑。 她身边这些人啊,除了素芮,其余人她都不信,人心隔肚皮,谁会知道他们时候会叛变。 素芮去包了一艘船,拎着公主府做好的点心食盒,与虞青苏一同上船。 湖面上波光粼粼,微凉的风吹过冲淡了厌热。 船只到湖中央,船家就在一边坐着不划船了,虞青苏兴致勃勃的戴上一顶草帽去船头甲板上坐着钓鱼了。 这湖泊占据了皇城四分之一,湖边杨柳依依,临水的阁楼建起,租船只的地方约莫有个两三家,湖面上还有几艘花坊,每到晚上,那叫一个歌舞升平。 第二十一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当然,这白天也是热闹非凡,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美酒当歌,人生几何! 像虞青苏这种堂而皇之来钓鱼的人,是几乎没有的。 鱼饵挂上,鱼竿一甩,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 草帽挡去大部分阳光,双手枕着脑袋,虽然阳光灼热但微风习习,这样闲适的环境真的是催人昏昏欲睡。 湖面平静,船只几乎不怎么飘荡,半晌也就只是移出一小段距离。 鱼线动了动,虞青苏勉强从瞌睡里出来,不紧不慢收着鱼线,没一会儿就看到一条两三斤的鱼在水面下面挣扎。 素芮蹲在一边,拿出网兜,眼疾手快兜住那条鱼,脸上多了些年轻鲜活的神采,“殿下,今个晚餐有着落了。” 网兜放在甲板上,甲板湿了一块,素芮将鱼抓起来放在一边有水的木桶里面。 虞青苏笑了笑,继续放长线钓大鱼,“这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素芮总觉得这话中有话。 没一会儿,第二条鱼上钩了。 甲板上的水渍很快就被蒸发干了,素芮蹲在一边,头顶一顶草帽以免晒伤,蹲久了脚麻就一屁股坐下来,不拘礼。 “啊!这是谁家的贵女,竟来这儿钓鱼了?” “是啊,不过瞧着衣衫,怕是出自皇宫吧。” “离得远,看不清。” …… 不远处的画舫上,几个华服女子站在甲板上,看着简朴低调的小船,好奇出声,三三两两说着。 虞青晚摇着一柄玉骨扇柄的金丝双面绣扇子,看着那抹慵懒的红色身影,咬住口腔里的一软肉,压住翻涌厌恶的神愫,淡淡开口,“那是本宫的皇姐,明耀公主。” 虞青苏有什么好的? 不就是会投胎吗?! 不就是生了一个好皮囊吗?! 明耀,明亮耀眼,国之珍宝,一出生父皇就给了她这个珍贵异常的封号。 她如何但得起这个封号! 以前不觉得,如今她真的是越看越觉得这虞青苏不是个东西,叫人恨到了骨子里! 刚刚开口的那些女子一个个噤声了,那骨子好奇劲儿全没有了。 听说,战功赫赫的长安王死因和这位殿下有关系,那年少扬名的一个人,死的却是这般屈辱。 可叹。 虽然只是私底下的流言,可是也从另一方面反应出了这位殿下何等尊贵受宠。 长安王一死,竟是没激出一点水花。 如今攀上了大席,马上就是大席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她们更得罪不起。 “呵呵,是吗?原来是明耀公主啊,那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一女子干巴巴笑了两声,神色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虞青晚淡淡看了一眼多嘴的女子,垂眸摇着扇子,“自是要去,不然说出去就是没规矩了。” 珍宝阁就遇上了一次,如今游湖又遇上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要是不去,指不定又要被虞青苏在背后如何撺掇呢! 看着那华丽的画舫靠近,素芮低声提醒了一句犯困的人,“殿下,五公主和一些贵女的画舫来了。” 虞青苏坐直几分,开始收鱼线。 第二十二章:“本宫那鱼呢?” 一条六七斤的大鱼浮在水下面,素芮也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将鱼给拉上来的。 这鱼一进去,木桶分分钟就塞满了。 虞青苏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晚上叫厨房把鱼肉剔了,用双飞刀法飞成薄片,一定要切的薄透,到时候用清水汆熟,调个蘸水,鲜嫩无比。” 皇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湖里的鱼野生野长,味道鲜美,极难钓捕。 这物以稀为贵,以至于在外面这湖鱼的市价很贵。 就虞青苏今个这桶鱼,卖个几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是。”素芮弯腰屈膝,将木桶拎起来放到船中。 素芮放桶的功夫,画舫已经到跟前了。 桥板搭起,虞青晚带头,几分贵女就过来了。 “皇姐。”虞青晚捏着扇子欠身施礼。 “臣女参见明耀公主,公主殿下万福!” 虞青苏将鱼竿放在一边,靠在椅子里,“免礼吧,在外面不需那么多的规矩。”说话的功夫,接过素芮递来的帕子,拿着帕子仔细擦着白嫩的玉手。 “谢殿下。” 虞青晚缓步走到虞青苏面前,态度温和有礼,“皇姐倒是颇有闲情逸致,这儿的湖鱼可是最美味的呢。” 虞青苏秀丽的眉一挑,拿着檀木香扇,望着眼前这个一身素淡齐胸襦裙、笑容温和明媚的女子,几分清纯几分艳丽,自带仙气,真真是个堕入凡尘的小仙女呢。 她嘴角勾起一个艳丽的笑容,目光流转,潋滟慵懒,“皇妹不也是么?约着闺中好友游湖赏景。” 虞青晚笑了笑,伸手,“不如皇姐与我们一同游玩一番?” “嗯。”虞青苏矜持的应了一声,伸手搭在虞青晚温暖的掌中,站起来,似亲密无间一般的姐妹,有说有笑朝着画舫走去。 回到画舫上。 虞青苏便占据了主位,懒懒的坐在椅子上面,素芮跪在一边,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殿下慢用。” “本宫那鱼呢?”虞青苏拿起银筷子,心心念念的还是她钓的鱼。 素芮弯腰一礼,回道:“待船家靠岸,公主府的人就会将鱼拿回去。” “嗯。” 正是晌午,天气炎热,准备观景的一行人也就进来了,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之后。 虞青晚身边的侍女便将准备好的点心端上来了。 每个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有几碟点心,红豆馅的小方糕、一品白玉带糕、莲子糕、荷花酥、四甜蜜饯、杏仁豆腐。 每一道点心都是精致可口,再配上时令的瓜果,来一壶清茶,那可真的是能惬意悠闲的度过一个下午了。 不过比起虞青苏的,那就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虞青晚看着她桌子上那些精致可爱的吃食,心里是越发的妒忌了。 流沙包、琥珀核桃花枝饼、玫瑰饼、枣泥拉糕。 作为一个吃货,虞青苏是不会慢待了自己。 她在现代本就喜欢钻研美食,来到古代,自然是要继续发扬光大一下吃货的本性,万万不能慢待了自己这张嘴。 塑成兔子形状的流沙包可是可爱,一口一个,满满的愉悦感,来上一壶龙井茶,无比惬意。 第二十三章:天壤之别 虞青苏惬意的眯着眼睛靠在椅子里,手里不紧不慢摇着檀木香扇。 画舫里,衣裙着华衣的女子一边吃茶点,一边和闺中好友三三两两交谈。 素芮拿出一碟榛子、瓜子放在桌子上。 虞青苏将檀木香扇放在一边,拿起工具开始剥壳吃榛子。 虞青晚抿了一口茶水,桌上的点心纹丝未动,侧身,“皇姐倒是好胃口。” 虞青晚这话没一点假。 虞青苏的点心分量足,精致好看又能吃饱,不像那些爱排场女子假意吃个一两口装秀气,她可是足足吃了好些呢。 虞青苏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本宫吃不胖,何必假惺惺作态,在如何吃又吃不穷本宫。” 虞青晚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一声,“呵,是吗?皇姐真是好福气。” 吃不胖的体质,这应该是所有女子毕生的愿望。 虞青晚倒也不胖,但是她可不敢像虞青苏这样吃,她有不起一个吃不胖的体质!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紧接其后的就是怒火中烧的斥骂,“卢佳佳!你还要点脸吗?勾引了我的未婚夫婿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如今竟还厚颜无耻的说出来!” 虞青晚和虞青苏同时看去,只见不少贵女也纷纷看过去。 “姐姐,我没有。”名唤卢佳佳的小姑娘捂着脸,低声啜泣,纤纤素手捂着脸,语气委屈,神色可怜。 一个楚楚可怜委屈求全,一个怒火中烧咄咄逼人,怎么看都会叫人觉得那个打人的女子在欺负人。 卢倩倩实在是讨厌极了卢佳佳就只会哭哭啼啼的样子,看着其他几人神色各异的样子,卢倩倩越发火大。 这本来也不就不是她是错,是卢佳佳一直说什么李志如何如何好,如何体贴,各种炫耀,最后还说她抓不住男人的心! 她堂堂尚书嫡女,为什么要做那下三滥的手段,她气的不行,这才冲动打了卢佳佳一耳光。 虞青晚见虞青苏一脸慵懒看戏不准备发话的模样,蹙起秀眉,素手在桌子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这是唱的哪一出?” “公主殿下……” 站在虞青晚身后的心腹宫女紫苏厉斥一声,“放肆!小小贵女尊卑都不知道了吗!” 卢佳佳吓得跪在地上,“民女知罪,公主殿下恕罪!” 虞青晚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女子,并不是很喜欢这娇娇软软哭哭啼啼的人,不辨喜怒说道:“本宫没有封号,担不起殿下二字。” 卢倩倩跪在地上,“五公主恕罪,庶妹卢佳佳不知礼数冲撞了公主与殿下,还请公主与殿下恕罪。” 语气谦逊,态度恭敬,言行举止很是端庄。 至于那个哭哭啼啼的卢佳佳,在虞青晚心里只留下几个字。 如此不懂规矩。 虞青晚看着卢倩倩的目光有几分欣赏,“卢家小姐起来吧。” “谢五公主。”卢倩倩起身,看着跪在一边的卢佳佳,心里涌上一阵畅快,屈膝行礼,“臣女卢倩倩一时激动冒犯了殿下和公主,还请降罪。” 这就是嫡女和庶女的区别。 一个自称臣女,一个,只能自称民女。 天壤之别。 第二十四章:“多谢殿下指点” “先说说你为何会与这庶女起冲突吧。”从本质上,虞青晚本就偏向嫡出了卢倩倩了,落落大方,举止端庄有礼,看着就比那小家子气的卢佳佳好多了。 卢倩倩犹豫一下,也就说了。 “臣女本有一个未婚夫婿,谁曾想李志看上了庶妹,死活要退婚,臣女知道后也不愿做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便成全了他们。 谁曾想刚才庶妹突然说起李志带他如何体贴,如何好,还说臣女不懂如何抓住男人的心,臣女这才一气之下扇了她一耳光。” 卢倩倩说着,厌恶的看了一眼卢佳佳,显然是被恶心的不轻。 这话一出,这些贵女看着卢佳佳的目光就变了。 卢佳佳是如芒在背,一双美眸含着水雾,可怜的看着虞青晚,呜咽道:“五公主,民女没有啊!民女怎会这般不知廉耻啊!” 虞青苏将檀香扇往桌子上一丢,吓得卢倩倩差点就跪在地上。 卢佳佳的呜咽声戛然而止,看着虞青苏不知所措。 “哭得本宫心烦,紫苏,找条小船将人送走,日后有本宫的地方,本宫不希望看到她!” 声音不在娇媚慵懒,目光一转,几分凛厉便已是不怒自威。 紫苏看了一眼虞青晚,这才屈膝行礼,“是,奴婢这就去。” 素芮弯腰拿起扇子,给虞青苏不轻不重打扇,“殿下消消气,为了这等人不值得。” 虞青苏侧目看着虞青晚,“你一个公主,端起自己的身份来,既看出来什么了就别装什么好人,该打杀就打杀了,平白辱了身份,本宫看着都替你臊得慌。” 虞青晚低眉顺眼,倒是没有和她唱反调,头次觉得这虞青苏挺有魄力的,“皇姐说得是,皇妹记住了。” 若非她们是死对头了,她还真想和虞青苏交个朋友呢。 卢佳佳跌坐在地上,一脸绝望。 完了! 她完了! 被明耀公主厌弃的贵女,这下是完了! 卢倩倩看着卢佳佳这绝望灰败的模样,心里是畅快的不行,若不是场合不对,她还真想仰天大笑三声呢。 紫苏招来婢子将这卢佳佳拉出去,等小船来就把人送走。 卢佳佳走了,卢倩倩惴惴不安站在那儿,下一个要走的就是自己吧? 毕竟她麻烦了殿下和公主。 虞青苏拿过素芮手里的扇子,看着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的卢倩倩,“打了一巴掌,解气了?” “啊?” 卢倩倩一脸懵,没想到这位尊贵的殿下会突然问了一句。 许是觉得卢倩倩这股有仇必报的劲儿顺眼,虞青苏摇着扇子,慵懒地多嘴了一句,“夺你未婚夫,还算计你,一个巴掌就解气了?” 卢倩倩屈膝一礼,语气有点小失落,“回殿下的话,不解气又能如何,到底是臣女自己没本事。” 虞青苏拿着檀香扇轻点下颚,唯恐天下不乱道:“找个好男人,身份比那李志高贵,过得比他们好,叫他们反过来巴结你,如此似乎能解气了吧?” 卢倩倩思前想后,眼里一亮,屈膝一礼,“多谢殿下指点。” 第二十五章:闹事 虞青晚多看了一眼卢倩倩,她居然会觉得虞青苏这主意可行? 不过仔细想来,也没什么毛病。 过得你比好,压在你上面,可是很解气啊。 虞青苏不追究卢倩倩的冒失,她也不可能在追究,是以,这卢倩倩也就留下来了。 不少贵女有刷新了自己对虞青苏的看法。 画舫里面的气氛倒是好了些。 可这外面突然喧闹起来了。 卢佳佳被紫苏让婢子押出来,咬着唇瓣直掉眼泪不敢喧闹,心里委屈的不行,对卢倩倩更是恨得不行。 这画舫附近是有几搜船只画舫,京城里的几个贵公子也三五成群邀约着来游湖。 看着一个被婢子扣押的女子,低眉顺眼似乎是是可怜极了,一心个大男人心里的大男子主义就爆发了。 甲板上的吵闹引起了里面的注意。 以护国公府公子李志为首的一群人出来了。 李志看着被押在另一艘画舫甲板上的小可怜,顿时就怒了,让船家开船过去,搭起木板大不冲了过去。 “你这贱婢是谁的人?居然敢对尚书家的姑娘动手!” 紫苏看着眼前这个鼻孔朝天的男人,心里一阵鄙夷,态度却是不卑不亢的,“奴婢五公主的人,奉命押冲撞公主与殿下的尚书家姑娘上岸!” “你一个婢子,居然敢这般折辱她?!”李志看着哭的可怜的卢佳佳,瞬间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大步冲上去拍开两个押着卢佳佳的婢子,将卢佳佳护在怀里。 卢佳佳依偎着李志,哭的越发楚楚可怜。 “这位公子,你可是要违抗公主的凤命?!”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几个贵公子过来,有眼见的人都认出了这婢子是五公主虞青晚身边的人。 一时间,一个个噤声,看着挑衅公主婢子的李志,目送他在作死的路上狂奔而去,且一去不回。 “你这婢子好生不知礼数,我可是护国公家的公子,你嘴里的那个公主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滚一边去!” 紫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阵火大。 作为虞青晚身边的心腹,可没有几个人敢指着鼻子骂她。 “你放肆!” 李志不悦凶狠的目光看着紫苏,怒斥一句,“你才放肆!”说着,居然还抬起了手。 如今这个男人,不仅指着鼻子骂她,居然还要动手打她! 卢佳佳躲在李志怀里面,眼里闪过几分畅快,默默恶毒的诅咒着。 打,使劲儿打,把这个贱婢这张脸给打烂了! 外面的动静引得虞青晚起身急匆匆出去,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扬起手就甩在了紫苏清秀的脸蛋上。 “放肆!本宫的人也敢打!”虞青晚见紫苏委屈的哭了,顿时就动怒了,大步走过去。 本宫。 这可不是一般人敢用的自称。 虞青苏几乎能笃定眼前这男人的下场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人倒是胆子大。” 千娇百媚的话语,也藏不住那嘲讽和恶意。 素芮看了一眼虞青苏,只见这位殿下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扇子遮去半张脸,唇角弧度狡猾娇媚。 她就是故意让紫苏去送卢佳佳上岸的。 第二十六章:将人踹下了甲板 “你,你是五公主?”李志看着面前一脸怒容的人,不敢肯定的试探道,脸色是变了又变。 听到动静的侍卫赶紧过来,压着李志就跪在虞青晚面前,“五公主恕罪,属下救驾来迟。” 虞青晚大步上前,抬起脚,裙袂纷飞,狠狠一脚就踹在了李志脸上,厉声骂道:“这打狗也要看主人,本宫的人,你小小一个白衣也敢动?!” 卢佳佳被挤到了一边,看着李志这狼狈的模样,一句都不敢说。 估摸着,这也是不少人第一次见脾气这位温温和和的五公主动怒。 李志被侍卫压着,硬生生挨了虞青晚的一脚,痛的哼出来,想要骂人却不敢,硬生生扭曲着脸色,憋出一句话,“草民的爷爷可是护国公,五公主是不是太过分了!” “本宫是君,护国公再大也只是臣!怎么,本宫要罚你?还罚不得?!” 紫苏捂着红肿的脸蛋看着虞青晚,眼睛红红的,感动之余,越发下定决心效忠于虞青晚。 “罚,罚的。” 李志再怎么冲动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姓虞。 可是,为了一个贱婢,他不甘心啊! 李志目光谈不上什么尊敬,语气也就更不用说了,“五公主,那不是一个贱婢,你如何大动干戈,怕是不妥吧?” 虞青晚笑了笑,这般温和,可下一秒钟,就扬起手狠狠一个耳光下去,声音陡然拔高几分,“不妥?你明晃晃打了本宫的人,这不是再打本宫的脸吗?!若本宫不大动干戈,这皇族的脸岂不是都要被你给打了吗?!” 李志被虞青晚这几句话给骂蒙了,他不就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扇了一个婢子一耳光吗?有这么严重吗? 这搞不好就是要牵着到朝堂上了,再严重就是以下犯上,存有谋逆之心了。 “五公主,草民知错,草民知错……”李志俯身想磕头求饶,可是双臂被押着,他几乎是动弹不得。 虞青苏将檀香扇递给素芮,走上来拉住虞青晚,拿着帕子给她擦擦手,很是亲昵。 慵懒的声音,调调总有那么些散漫,“五公主是脾气好,若今个换做是本宫,本宫早就让你去护城河喂鱼了。” 说完,看着虞青晚,“你堂堂一个公主,细皮嫩肉,仔细伤了手,要打要杀差使奴才来做。” 虞青晚也不是个蠢得,自然知道这意思,温顺道:“皇妹晓得了。” 李志看着那明艳动人的女子,那话里话外全然是对生命的漠视,眼里浮上深深的厌恶,怒斥,“这位公主殿下!你未免过放肆了!太不把人命当回事!” 虞青苏捏着一方帕子,对上李志不畏强权怒斥她的模样,意味不明笑了笑,挥手让侍卫松开对他的钳制,然后—— 一脚,将人踹下了甲板。 只听“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刚刚还叫嚣的人如今在水里扑腾,叫嚣。 李志带来的家仆一个个跳下水去救人,可当要上岸的时候,一跟竹竿将人戳下水。 以此循环,没有虞青苏的命令,侍卫也不敢将人放上来。 第二十七章:英雄救美 “放肆?”虞青晚笑了,“就冲你这句冒犯污蔑本宫的话,本宫现在就能杀了你!然后去金銮殿上告状诛你九族!” 甲板的女子,手里捏着帕子,姿态优雅尊贵,一身红衣,千娇百媚,眉宇间的轻蔑傲气,尽显嚣张。 李志一口又一口的呛水,听着虞青苏这话,这才明白过来,甲板上的那个女子是谁。 卢佳佳缩在一边,硬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睁睁看着李志在水里沉浮受折磨。 不远处的一艘低调船前甲板上,方镰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位嚣张明艳的女子,眯了眯眼睛,“这…,还真是缘分啊……” 戚楼时移开目光淡淡看了一眼方镰,漠然,“孽缘吗?” “……” 可能,大概,应该吧? 素芮接过那方帕子,将檀香扇递上去,弯腰低语一句,“殿下,宸帝来了。” 虞青苏眼珠子一转,娇媚慵懒在眼里浮过,看着不远处甲板上的男人,不由轻声“啧”了一下。 怎么每次干坏事的时候都被这人给逮到了呢? 算了算了,她本来就是个恶毒女人,从未想过当什么好人,这个人设一定要凹凸好,最好能吓死戚楼时他丫的! 显然,这这就是虞青苏的异想天开罢了。 呛水的滋味不好受,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那真是一种可怕的滋味啊。 李志被呛的半死,喝了满肚子的水,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算数被拉上了自己的船。 挤出一肚子的水之后,李志已经是精疲力尽,看着那抹红色神色,眼里已经带上了恐惧。 这个女人,真得心狠手辣! 笑意盈盈间就能拿去一条人命啊! 虞青晚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虞青苏,差婢子带着紫苏去上药了。 “啊——”卢佳佳只觉得有人在自己后面推了自己一把,然后她就朝着前面扑去,还挥舞着双臂。 她前面的婢子被扑个正着,又撞上了前面的贵女,那贵女没站稳朝着虞青苏扑去。 虞青苏就在甲板边上不远处,这一扑指定是要掉下去的。 看着那贵女眼里的惊慌失措,虞青苏目光闪烁一下,不躲不闪像是被吓傻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那贵女一脸绝望的扑到虞青苏身上,身娇体柔的虞青苏被撞得踉跄几步然后被东西绊了一下,朝着水里掉下去—— “殿下!!” “公主殿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劲风卷起了虞青苏的身体。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虞青苏就不在水面上了。 素芮急忙抬头寻找过去,就看到戚楼时一点都不温柔的将虞青苏丢在一边。 虞青苏一个趔趄,伸手就抓住了戚楼时的袖子,堪堪站稳之后,眯眼笑了起来,“宸帝英雄救美,好生叫人心神向往啊。” “……”这个女人! 要不是看在她顶着自己未婚妻的名头,她就算是是去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方镰识趣了走进去,不打扰虞青苏作死撩汉。 戚楼时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无情地扯出自己的袖子,淡淡吐出一个字,“蠢。” 第二十八章:好一个猖獗的国公嫡子! 看着虞青苏有点僵硬的笑容,戚楼时似乎是被取悦到了。 这呆傻的样子可比那圆润狡猾撩拨他的模样顺眼多了。 突然,戚楼时抬起手,做了一件他从未做过的的事情。 弯起那修长好看的手指,给了虞青苏一个脑崩儿,“不仅蠢,还嚣张跋扈,世上女子都如你这般,男人怕是都要少活几十年了。” 亲昵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只剩下满满的戏谑与嫌弃。 虞青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一时间呆呆的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之后,便,“戚楼时你过分了啊!又骂我又打我!注孤生啊!” 水灵的桃花眸瞪得圆圆的,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炸毛,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这小姑娘,气得连自称本宫都忘了。 这凶巴巴的模样落在戚楼时眼里,凶狠不足可爱有余,娇柔的声音凶巴巴的,带着那么一丝丝委屈。 特别想让人…… 狠狠欺负! 叫她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真正正的‘打骂’。 然后看着她眼里浮上水雾,眼圈红红的,低声呜咽,凶悍又不甘的亮出奶猫爪子,可爱毫无杀伤力。 啧…… 戚楼时压住心里摧毁这一幕的欲/望,危险横生的眸子一眯,几分威压透出来,“嗯?你喊孤什么?” “戚楼时?”虞青苏软着嗓音重复一句。 见他目光沉沉,素手不安分的伸出来一点一点爬过去,揪住了他的袖子,一本正经板着脸强调,“本宫不蠢!” 戚楼时抬起没被揪着袖子的手,伸出食指抵在虞青苏脑门上,薄唇轻启,“笨。”指腹下是细腻白皙的肌肤,手感如暖玉一般,未施粉黛,清清爽爽。 虞青苏使劲扯了一下手里的袖子,撒手哼了一声,“时候不早了,本宫要回去用膳了!” “孤救了你,道谢都没有一句吗?”看着转身就走的人,戚楼时抬手抚平袖子上的褶皱,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 虞青苏驻足,回头看着戚楼时,抛了一个媚眼,笑眯眯道:“本宫以身相许?” “滚吧!” 于是,虞青苏圆溜的“滚”了。 方镰在船里面听了这一切,委实只震惊了一小把,最后只能对虞青苏竖起大拇指。 素芮用小船接着虞青苏走了,上岸之后,天色渐晚。 素芮搀扶着虞青苏离开之后,虞青晚一行人也就散了。 看着紫苏红肿的脸蛋,虞青晚怜惜的伸手轻轻抚摸一下,语气心疼,“回去用热鸡蛋敷一下,这件事情,没这么好结束。” 李志…… 好一个猖獗的国公嫡子! 她虞青晚不是个什么好人,也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拎翻一个草包那是绰绰有余了! 且行且看吧。 “奴婢多谢公主怜爱。”紫苏用帕子小心翼翼捂着脸,以防那张红肿的脸污了虞青晚的眼睛。 见虞青晚神色沉沉的模样,紫苏低声说道:“公主,奴婢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嗯?” “明耀公主为什么放着素芮不差使偏要差使奴婢呢?”疼痛红肿的脸蛋,让她不由记恨上把她当枪使的虞青苏。 第二十九章:“七师弟,好久不见。” 虞青晚目光一冷,联想着今天所发生了一切,阴测测一笑,“好一个皇姐!” 什么事情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舍不得推素芮出去受罪,便把紫苏拉出来。 还要让她和国公府结下恩怨,这摆明想要借她的手除掉国公府啊! 养出李志那种脾气的地方会是什么好地方吗? 指不定明天早上在金銮殿上,这位国公爷要怎么告状呢! 你不狠我不毒,既然无路可退也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那就先下手为强吧! 虞青苏啊,真是小看你了! 好人自己做了,坏人全部都是她! 好,好的很啊! 被这么算计了一遭,虞青晚也是憋屈,是以,她就只能把火气给撒到国公府一家头上了! 她能说服虞言赐婚,如今也有把握说服虞言,弄死国公一家! 就是不知道,国公一家担不担得起这这个目无尊长,以下犯上的罪名! 公主府—— 虞青苏摇着漫步在院子里,看着身侧的素芮,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觉得,我那皇妹如今会是个什么反应?” “约莫是知道了殿下的算计,气个半死?”素芮笑着说了一句,随后想到了虞青苏落水一事,心有余悸,说道:“殿下可不能再以身犯险了,若宸帝没接住您……” “还有方镰,还有皇叔,还有我师兄。” 素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不愧是殿下,这谋算的总是天衣无缝。 宸帝不救,摄政王会不救吗? 方镰丞相会见死不救吗? 看来殿下是自己心里有主意了。 虞青苏看着天边晚霞,目光幽邃下去,“今晚上的晚饭怕是不能痛痛快快吃了,去给本宫备一份宵夜。” “是。” 素芮没有下去准备,外面的婢子就疾步进来了。 “殿下,外面有男求见殿下,说是殿下的故人。” “偏厅吧,本宫马上就来。” “是!” 虞青苏转身回屋,准备换一身裙子再去会。 素芮吩咐完事情回来,就和前来通禀的婢子撞在一处,素芮扶了一把,便进屋子去了。 “殿下!宸帝和方镰丞相就在门口求见!” 虞青苏拿着步摇的手一顿,侧头去看素芮,只看素芮点点头,“这婢子说得不错,宸帝如今就在门口呢,幸而两波人没有遇上。” “你亲自去迎他们,千万不要遇上了。” 虞青苏把步摇斜入发髻,拿起檀香扇便朝着外面走去。 这要是遇上了,指不定得让她怎么头疼呢! “是。”素芮屈膝一礼,带着那个婢子抄近路去大门口了。 都是晚饭时分了,一个个的朝着着公主府来,莫不是公主府里有什么稀奇宝物? 虞青苏没好气的摇了一下扇子,吃饭都不让人舒心! 偏厅—— “还敢来见我?” 虞青苏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凝固,转过身,就要走。 不敢见不敢见,她怕被弄死! “师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居然连门都不敢进了?”阴阳怪气的声音幽幽响起,屋子里的男人慢条斯理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虞青苏转过身来,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容,“七师弟,好久不见。” 第三十章:师父的贺礼 席君安见虞青苏眼里的漫不经心和薄凉,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去了。 前尘往事,她就好久不见四个字给抹去了?! 席君安一把抓了虞青苏的手腕将人拉进屋子里,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以防这女人溜走。 “为什么要嫁给戚楼时?” 虞青苏目光打量了一眼屋子,“自然是身为公主的职责,享受了这些年的荣华富贵,若是不去付出一点,那就对不起皇叔和皇兄了。” 桌子上有好几个盒子,地上还放着几个箱子,看来不全是小师弟带来的贺礼。 “骗子!”席君安恨恨看着人,若非意志力强大,怕是要动手掐死这个女人了,“既知道你的职责和使命,为什么当初又要来撩拨我呢!” “撩拨?说难听点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心,说好听点就是你情我愿,玩过就散了,我们一处生活了几年,你竟不知我的脾气?” 虞青苏走到一处椅子里面坐下,把玩着檀香扇看着脸色阴沉,目光带着恨意的男人,“七师弟,我这个人的感情你要不起。” 她的感情,那是要人命的,就像长安王李枢。 “呵……”席君安嘲讽的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虞青苏的薄情,似乎也是在嘲讽自己的无知。 这个女人,他不了解吗? 了解,很了解。 看着是温婉柔和好说话,可是这女人的骨子里是冷的啊,她就像是一条美人蛇,生得千娇百媚,用温和伪装了天生的冷血。 感情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可以玩弄利用的东西,她没有心! “你爱过李枢吗?”席君安坐在椅子里,淡淡问了一句。 “没有。” 她不爱李枢,只是有一点点喜欢而已。 如果对其他人的好感度为10的话,那么对李枢的应该是11。 席君安笑了,讥讽嘲弄。 看看,这就是他的好师姐虞青苏啊! “这些是师傅让我给你带的东西,说是贺喜你大婚。”席君安说完之后,激动的情绪似乎冷静下来了,脸上的恨意也收敛起来。 “大师兄大婚,师父只准备了一对玉佩,二师兄大婚他也是准备了一对玉佩,三师兄订婚他也是送了一对玉佩,为什么到你这儿,他就送了这么多东西呢!” 说着,席君安指了指桌子上的几个盒子,“空手上门不好,我随便拿了一点,权当给你大婚的贺礼,地上这几个箱子都是师父送给你的!” 虞青苏起身走到箱子面前,揭了封条把箱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微微一怔。 大箱子里面是几个小箱子,上面贴着纸条,标注了都是些什么东西。 房产,田庄,店铺。 这像是贺礼吗? 这倒是像把全部身家都给虞青苏了! 师父是一个如此大度的人吗! 不是! “虞青苏,你是招惹了多少个男人啊!如今连师父都招惹了?”席君安目光沉沉的看着虞青苏。 “师父只有我一个女弟子,自然是把我当成女儿娇惯,给我的嫁妆不得多备一些。”虞青苏眼睛都不眨一下,骗人的语张口就来。 第三十一章:久等 席君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扇子,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压不住脾气了,狠狠就把扇子砸在地上。 果然啊! 这扇子也是师父送的! “师父对你真是好的不得了!连扇子都是自己做了送给你的!我当日还好奇了,原来是为了你啊!” 虞青苏走过去弯腰捡起扇子,瞧着没有破损,才拿着帕子擦了擦灰,握在手里。 “席君安,闹够了?”看着怒火冲冲的男人,虞青苏目光冷了下来,一贯慵懒的声音带着些寒冷。 “闹?” 他若是想闹的话,何必就在这屋子里吼她两句,早就发兵逼迫虞青苏下嫁了! “我们好聚好散,如果你连师姐弟都不想做,那也行。 今晚上吃过晚饭,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虞青苏说完,转身就走。 “凭什么!”席君安不甘的叫嚷一句,拔腿跟上虞青苏的脚步,语气也软了下来,“本来我也不想像个怨男一样,但是你这人,招呼都不打一句就走了,如今还不能让我吼几句?” 虞青晚看着那一米八几大高个的男人如今脸上却是和孩子一般的委屈可怜,不由有些好笑。 “出气了?” 席君安睨了一眼笑容盈盈的女人,哼了一声,“还没有。” 虞青苏脚步一顿,斜睨一眼,“那再让你吼两句?” 席君安见状,心里更委屈了。 可自己到底是个大男人,总不能要个女人来哄吧。 “算了,我一个大男人,和你这种女人计较了做什么,我饿了,我要吃饭!” 虞青苏眼里浮上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拿着扇子,眼里渐渐恢复平静。 搞定了一个还有一个呢。 “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席君安闻言一愣,见虞青苏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微微瞪大眼睛,“我可是人啊!你就把我丢在这儿走了?!” 这世上哪有这待的道理嘛! “自己人,还需要招待?”虞青苏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他一眼,一句话分分钟就顺毛了。 席君安耳根子微微泛红,似不耐烦的摆摆手,“唉,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吧!” 虞青苏转身就走。 这边,方镰感觉着屋子里要凝结成冰的温度,脸色忐忑。 看着门口的斜晖,默默给虞青苏捏了一把冷汗。 刚把皇上晾在一边,她怕不是找雷公借了胆子? 一抹淡色身影踏着斜晖出现,鲜活灵动,戚楼时淡淡抬眸看去,“待完了?” 这一开口,屋子里更冷了。 戚楼时浑然没察觉到这话像是寻常百姓家一般询问自己的妻子。 “久等。”虞青苏笑着丢出两个字,对于戚楼时身上的寒意视若无睹,莲步款款走过去。 见虞青苏笑容里都是轻快,毫无一丝愧疚或是畏惧,戚楼时寒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尊贵和威压。 方镰只觉得虞青苏怕是大难临头了,为了不看接下来的惨景,他识趣的拽着素芮出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也知道让孤久等了?”轻描淡写的话里藏不住危险寒凉,戚楼时端起手边的绘花茶盏,送到嘴边。 第三十二章:“现在还不是呢。” “你是本宫日后的夫君,自然是你更亲近一点,所以……” 戚楼时一顿,茶到嘴边没入口,抬眸看着一本正经瞎说的人,“所以就把孤丢在一边晾着?” “哪有,这不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的嘛?” 虞青苏目光微微闪烁,并不像话语那般理直气壮。 “虞青苏,你胆子挺大的。”戚楼时似笑非笑睨了一眼,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朝她走过来。 虞青苏上前一步拽住戚楼时的袖子,娇娇软软的撒娇,“若是在自己夫君面前不能放肆,那岂不是无趣了?” 戚楼时把自己的袖子扯出来,看着这张狡猾的脸,被这么一扯袖子也歇了掐人脖子的想法了。 再怎么威逼利诱,这人还是改不了那狡猾的本质。 “现在还不是呢。”冰冷不虞的声音足以可见戚楼时此刻的心情。 不来接待也就算了,还不差个婢子来知会一声,就让素芮一个小丫头拖着时间,这还真是…… 虞青苏看着冰冷尊贵的男人,眼里浮上些流彩,小步走到他身边,“早晚的事嘛,先适应适应。” 这男人也挺不错的,只是冷了一点,难捉摸一点。 戚楼时看着虞青苏一点也不害臊的模样,伸手就掐住了那白白嫩嫩的脸蛋,“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张口闭口就是夫君,你不害臊?” 指腹下的细腻触感,让他减轻了些力度。 这莫不是豆腐做的? “嘶~”虞青苏赶紧拉住戚楼时的大手,想掰开又不敢,委屈巴巴的冒出一句,“撒手,疼~” “娇气。” 说着,将手指松开,见那白嫩脸上的两个红印子,不由啧了一声。 真是娇生惯养的。 “首先,孤是帝王,才是你的夫君,你入主中宫,孤的皇后可不能这般娇气没规矩。” 冰冷威严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 虞青苏看了一眼戚楼时,似是被吓得垂眸。 弯曲卷翘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遮住眼里的一抹谋算,她安分规矩的双手交叠施礼,“宸帝如此说,那本宫便记下,首先,本宫是明耀公主,其次才是宸帝的皇后。” 娇俏的模样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高贵优雅的公主,一举一动如丈量出来,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 戚楼时见她这幅样子,只觉得有些碍眼。 规矩倒是规矩了,可就是少了那么几分俏皮,生硬,像是一个瓷娃娃,少了鲜活。 可是,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位皇后吗? “方才这事是本宫的不是,还请宸帝移步吃些薄酒,好让本宫赎罪。” 虞青苏和戚楼时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方镰明显的感觉到,虞青苏进去出来之后,皇上的心情更冷了。 完蛋了! 一顿饭,吃得方镰难受。 这样是再多来几次,他这个胃迟早要消化不良。 吃过饭,虞青苏送走了戚楼时,带着素芮就回院子了。 对于席君安那边,直接是不问不管了。 素芮将煨好的鱼粥端上来,看着虞青苏有些疲倦的模样,低声道:“殿下可要去温泉泡泡?” “今个就不去了。”虞青苏伸手端过瓷碗,抬头看了一眼素芮,“备水沐浴吧。” 第三十三章:“男人,不能惯着。” “是。”素芮招了一下院子里是二等丫鬟,吩咐之后,就站在一边伺候着。 “今天可真是好戏连连呢。”虞青苏吃了一口粥,眼里目光幽邃带着谋算,意味不明的说上一句。 “宸帝那边……,殿下,今个宸帝可是带着火气走的。” 素芮担忧的说了一句,她顶着那能杀人的目光拖了好久的时间,后面宸帝和殿下出来去用膳,那一身寒凉更是吓人。 她现在还没缓过神呢,腿都有点发软。 “本宫故意的。” 虞青苏见素芮迷茫不解的目光,放下手里的勺子,慵懒开口,“男人,不能惯着。” 戚楼时是个什么人,帝王。 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世间的绝色见过得还少吗? 可那些女人敢去挑战他的底线吗?敢在他面前放肆吗? 戚楼时一个眼神过去,一个个就下破了胆子。 可她不同啊,她不会害怕戚楼时。 在她眼里,戚楼时再冰冷威严,也就只是一个男人,最多也就是一个地位高了一点点的男人。 戚楼时是个不喜欢有人违背他意思的男人,一旦违背了他的意思,啧…… 强势霸道,危险,这种男人,玩玩的话最好不要招惹。 打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去玩弄勾引戚楼时。 这个男人她玩不起,一着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那是头野狼,驯服不了的。 见素芮还是迷茫的模样,虞青苏啧了一声,道:“本宫是远嫁大席,到了那边只能靠自己,虽然本宫是正室,可是后宫那群女人有几个是善茬?” 素芮闻言,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后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面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善茬 “本宫不要求宸帝能帮本宫,但至少也不能把他推到其他女人那边吧?” “可殿下为什么要惹恼宸帝呢?这岂不是把人推远了?” 这话又绕回来了最开始那个问题,她是故意的,故意和戚楼时唱反调。 一是为了让自己在戚楼时心里面有一个鲜明的印记。 二是她要知道戚楼时对她的底线在那儿,知道了底线在那儿,她才好作幺蛾子啊! 戚楼时那个男人,冰做的,冷到骨子里面,不善表达感情,口是心非。 虞青苏笑笑不说话,到了一杯茶喝一口。 见虞青苏胸有成竹的模样,素芮也不问了,殿下素来有谋划,她跟着瞎操什么心呢。 明明是喜欢自己俏皮的模样,偏要警告自己规矩点。 等她规矩起来,这男人反倒不虞了。 不虞就不虞着吧,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虞青苏决定好好晾晾戚楼时。 “更衣沐浴吧。”素芮伸手搀扶着虞青苏起身,主仆二人从暗门走到了侧室。 公主府在夜幕下安静了下来,可是皇宫去没有安静。 御书房—— 看着跪了一个时辰的虞青晚,饶是虞言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妹妹还真是够狠的。 对自己狠,那对别人也就更狠了。 虞言将大拇指上的扳指转动一圈,看着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女子,目光幽邃。 虞青晚察觉到虞言考量的目光落在身上,垂眸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瓣,很是沉得住气。 第三十四章:告状 虞言幽幽开口,“护国公府的嫡子冒犯了你,又当众驳了皇室的面子,所以,你是来告状?” “回皇兄的话,是!” 随着掷地有声的话,虞青晚俯身磕头,声音一字一句颇有说服力,“国公府的嫡子目中无人,不仅打了臣妹的脸,还当众辱骂皇姐心狠手辣。 想必教养出这嫡子的国公府也好不到哪儿去,说小了是目中无人,说大了就是以下犯上,蔑视皇室!” 虞言目光沉沉看着虞青晚,不辨喜怒。 真是一张尖牙利嘴,巧舌如簧,能言善道。 “皇姐马上就要嫁到大席,若是这等折损名声的话传出去,怕是会让宸帝心里不悦,造成两国之间的隔阂。” 抑扬顿挫的话,针针见血,找准了虞言的死穴,直接是不打算给护国公府一家留一点点后路。 关乎国家大事,容不得一丝马虎。 虞青晚笃定虞言不敢用这件事情去赌,他势必会狠狠教训护国公府,削爵降官那都是轻的了。 可惜了,虞青晚是个女儿身,若是个男人,可就了不得了。 “后宫不得干政。” 虞青晚磕了一个头,闷声响起。 “臣妹失言,还请皇兄恕罪,臣妹也只是担心皇姐和皇兄。”这话说的就很有技巧了,一个字不提朝政,可是这字里行间都说了联姻的大事。 “起来,去吧。” “臣妹告退。”虞青晚俯身磕头的时候,眼里的狠辣一闪而逝。 这件事情,成了。 护国公府一家,不成气候了。 看着背脊笔直却一瘸一拐离开的虞青晚,虞言垂眸拿起手上的折子。 苏苏那个丫头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家伙。 其实,护国公家那个嫡子说的也不算是假话,苏苏的确是心狠手辣。 虞珩自后面走出来,见龙椅上垂眸批阅折子的人,抬手作揖,“皇上,时候不早了,臣就先告退了。” 对于方才的事情,他是闭口不提一个字。 虞言抬眸看着他,“皇叔且慢。” 他放下手里的折子,目光看着一身便服的男人,目光幽暗了一瞬。 他们虞氏皇族自古都是出俊男美女,虞珩虽然是比他大了一辈,可是这年纪却和他相仿,两个人走出去,都会觉得是兄弟,而不是叔侄。 他这位皇叔啊,人中龙凤。 先前听说,父皇的皇位都是想传给他的,而且,他对苏苏也是真的太好了。 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绸缎料子,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苏。 虞珩顿住脚步,垂眸微微弯腰,态度谦逊,“皇上还有何吩咐?” 虞言忧心忡忡的开口:“皇叔,苏苏远嫁,若是在大席那边没有人给她撑腰,朕怕苏苏以后的日子寸步难行。” 虞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出个什么反应。 决定让苏苏联姻的是你,担心苏苏的也是你,坏人好人你都全做了,他能做什么呢? 虞珩一板一眼的说道:“明耀身后是咱们偌大一个兰国,况且,宸帝是她的夫君,宸帝断然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情。” “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宸帝这个男人的心思,咱们又能猜到多少呢?” 第三十五章:国公府落难 虞珩似乎明白虞言这小子想说什么了。 让他去大席,入朝为官。 只有在大席皇城,将苏苏看在眼皮子下面,他们也才会安心。 就算将来兰国有个三长两短,只要他虞珩还在,虞氏一脉不会断。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他在,苏苏的后位就能坐的很稳。 “臣遵旨。” 虞言看着虞珩毫不犹豫就答应的模样,心里一时不是滋味,官方的话还是要说两句,“那就有劳皇叔了。” “皇上气了,臣告退。” 望着虞珩离开的背影,虞言有些疲倦的靠在龙椅里面,整个兰国,他也就只相信皇叔一人是真心实意对待苏苏的。 虞珩有帝王之才,甘愿辅佐他,不过是因为苏苏,他不想被皇位所束缚,整日就在这个金丝牢笼里面出不来。 当个摄政王多好啊,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次日早朝。 护国公当场被皇帝斥骂,摄政王后脚就拿出了护国公府一家草菅人命,贪污渎职的罪证,杀的护国公府一家措手不及,百口莫辩。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罪证属实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下朝之后,几个官员三三两两朝着外面走去。 “王爷,你怎么突然就上奏护国公府一家了?”一个心腹臣子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 这事发突然,他们是一句风声都没接到,要不是他们临场反应快,一个个喷的护国公无反驳的能力,那指不定又得闹出一场事来。 “昨个,本王的侄女五公主被护国公的嫡子欺负了,看着她哭着找皇上告状,本王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连夜查了护国公府。” 原来是冲冠一怒为侄女啊! 两人之间的话,也不知怎地就被传出去了,一时间,虞青晚这个深宫里的公主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来了。 虞青苏得到素芮带来些消息,一笑置之,继续修剪花草。 这一切,不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吗? 行宫,方镰简单的说了一下,并未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戚楼时将手里的书放在桌案上,端起茶盏小酌一口茶,看着一边的方镰,淡淡开口,“虞珩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镰想了想,如实回答:“回皇上的话,这位摄政王有帝王之才。”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镰看了一眼戚楼时,垂下眼眸恭恭敬敬道:“臣知道。我朝还缺一位丞相,虞珩才华横溢很适合,待会儿臣就去下帖子。” “嗯。” 方镰看着戚楼时,又道一句,“皇上,不日就得起驾回朝了,按照规矩,要带着几个公主身边的贴心人过去布置中宫。” “历代皇后住的中宫给她吧,殿名你去问一句,婢子的事情你去负责,重新修葺你和礼部商量着办。” 有方镰坐镇,于公于私都不会亏待了虞青苏,至于婢子,估摸就是素芮那个胆大包天的。 还真是有什么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婢子。 方镰抬手作揖,“是。” 吃过午饭,方镰就去公主府了。 方镰才走到院子里,就看到牙婆子带着好些个小姑娘在一边,凉亭里面有虞青苏主仆两个。 第三十六章:“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 方镰走到凉亭里面,自觉的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老七不是来了吗?人呢?” “去见皇兄了。”虞青苏摇着扇子瞅着这不请自来的人,懒懒开口,“你又来做什么?” 方镰也就不气了,喝了一口茶之后,直接道:“中宫的宫名你有中意的吗?” 虞青苏一愣,沉思,半晌后,开口道:“凤辰宫?” 方镰闻言,第一个反应便是自家皇上封号的那个宸字,“那个宸?可是皇上的封号?” “若是可以,本宫求之不得。”虞青苏斜睨了一眼方镰,宸乃是帝王的意思,她没有那个胆子。 方镰实在是想说一句大实话,你的胆子小过吗? “那究竟是那个晨?早晨的晨?还是沉木的沉?” 虞青苏懒得废话,直接提笔。 凤辰宫三字,跃然纸上。 想了想,她又在写下三字,“你带回去,让他选。” 宸央宫。 她怎么不上天呢?! 还真敢动这个歪心思! 方镰将写有宸央宫的那张纸抽出来,商量道:“这个怕是算了吧,说小了是皇上宠爱你,说大了就是有谋反之嫌。” 虞青苏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来,方镰麻溜地将两张纸收起来,“不过为什么是辰时的辰?” 虞青苏嫌弃的看了一眼方镰,“那是星辰大海的辰,征服不了一个男人,那本宫就去征服星辰大海。” 征服男人? 征服星辰大海??? “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 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你那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虞青苏拿着扇子一点,莞尔一笑,壮志凌云道:“不如凌驾九霄。” “呸呸呸!你赶紧闭嘴吧!”方镰委实被她这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决定把话转移开来。 他的小心脏是在受不了刺激了。 “我要带婢子去给你打扫安置中宫,你看看让谁去吧。” 虞青苏不急着回答,先选了几个小丫头买下来,让婢子送走了牙婆子,才侧头看着方镰说道:“自然是素芮。” 方镰看着清秀小巧的素芮,很是怀疑,“她一个?” 后宫是个什么地方,也不怕素芮独自个在那儿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吗? 虞青苏淡瞥了一眼方镰,嫌他话有点多。 素芮真的是那个简单的人吗? 自保不成问题。 素芮腼腆一笑,屈膝一礼离开凉亭,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殿下,兰佩和夕雨回来了。”素芮带着两个身穿绿色罗裙的姑娘走了过来。 “奴婢兰佩/夕雨参见殿下,殿下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完成了。”两个跪在地上,整齐的声音响起。 方镰眯了眯眼睛,这两个婢子脚步轻盈,不是会跳舞就是身怀武功。 他更倾向后者。 “起来吧。”虞青苏拿着不离手的檀香扇,打量两个人片刻,“到时候夕雨和素芮跟着方镰丞相去大席,先去安置本宫的中宫。” “奴婢遵旨。” 方镰见状,便起身告辞了。 方镰走了之后,凉亭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如公主猜测,青品确实被五公主策反了。”兰佩恭敬说着,眼里浮上几分狠厉,“殿下可要斩草除根?” 第三十七章:“孤喜欢。” “不急。”虞青苏好脾气笑了笑,抬头看着兰佩,温声道:“你这脾气收收,咱们是正经人家。” “是。”兰佩规矩屈膝一礼,殿下说什么,她就怎么做。 虞青苏将目光落在素芮和夕雨身上,秀丽的眉一挑,“你们两个去那边,给我把中宫好好收拾一下,本宫可不希望到时候本宫来了,那儿还像个筛子一样。” 素芮和夕雨相视一看,屈膝行礼齐齐道:“奴婢一定会把中宫收拾得像个铁桶一样,请殿下放心。” 她们一定会把那些探子全部拔出来丢出去,不辱使命,让殿下舒舒服服的入住。 方镰离开公主府之后,转道去了摄政王府。 在摄政王府坐了一个下午,他揣着一肚子的茶水回行宫。 看着桌案前练字的男人,方镰将两张纸递上去,“皇上,公主殿下让您选一个。” 戚楼时写完最后一笔,放下狼毫看着那两张纸。 秀丽,内敛。 笔锋里暗藏锋芒。 “凤辰宫?宸央宫?”戚楼时眼里浮上些晦暗,喜怒不明。 指尖落在那自己上,从‘辰’字上划过,淡淡开口,“星辰大海,她倒是有野心。” 方镰目光呆了一秒钟,这两位居然想到一处去了? 他抬手作揖,开口,“公主殿下也这么说。” 看着宸央宫三字,戚楼时弯腰坐下来,慢悠悠开口,“孤觉得,孤住的地方也得改改名了。” 嗯? 方镰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自家这位皇上。 戚楼时抽出一张纸,提笔,“凤辰宫给她,宸央宫,孤要了。” 还能这样? “孤亲自提笔赐名。” 这虞青苏到底要搞什么? 方镰不得不阴谋化,毕竟虞青苏那个女人,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人。 虽然不大懂,可他知道,自己又被当枪使了一回。 戚楼时看着还是不明白的方镰,眼里浮上嫌弃,这人平时看着也是个精明的,怎么一遇上虞青苏那个女人就变笨了呢? “帝后住处同时更名,你觉得会如何?” 方镰突然恍然大悟。 宸央宫这个名字根本就不是给她自己用的,她是专门给皇上写的! 帝后大婚,住处同时更名,传扬出去,那就是皇上爱重皇后,帝后恩爱和鸣。 如此狐假虎威一番,其他妃嫔还敢轻视她半分吗? 真的…… 这个女人世间难找! “皇上既知道又是她算计的,为何还要更名呢?”这不是越发纵容了虞青苏的脾气吗? “孤喜欢。” 得,他白问了,他忘了眼前这位主儿也是个任性的。 凡是不涉及朝政的事情,他从来不讲道理,只讲心情,简直是任性得不得了。 戚楼时突然有点期待虞青苏嫁过来之后,后宫会是个怎么场景了? 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还是将那些妃嫔当做棋子耍着玩? 央,中央之意,宸,帝王之意。 这还真是算得准,这个名字叫他很是喜欢。 既然他喜欢,遂了虞青苏的意又如何? 方镰有点不敢想象这两人日后的日子是什么,互相算计吗?还是相杀相爱? “摄政王那边,应了。” 戚楼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对着方镰说道:“着手准备封官。” “是。” 戚楼时善用人,敢用人,虞珩那么强的一个人,宁可杀掉不能放过。 第三十八章:赴宴 席君安从皇宫里回来,就看到虞青苏和三个婢子说说笑笑的场景,她对这些个婢子可是比对他好多了。 “不日我就要回去了,你可有什么要我带去的?”席君安淡淡开口。 “师父带来的那一箱产业,你通通拿回去,告诉师父,东西在宫里就不是自己的了。” “嗯,还有什么话要带的吗?” 虞青苏看了一眼席君安期许的目光,淡淡开口,“没有。” 席君安默默吸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这个女人,转身离开。 虞青苏轻轻笑了一声,淡薄冷漠。 …… 木玉华前些日子下了帖子,这日,正是去赴宴的日子。 庄子上没有多么华丽奢靡,低调简朴,衬着满池子的莲花,素雅有格调。 虞青苏带着三个婢子独自在一边游行,她不想参和那些勾心斗角,美景当前还是不要坏了兴致。 一路上,主仆四人摘了好些莲蓬,身后庄子上的婢子递上篮子,以防不小心拿掉了。 虞青苏剥了几颗莲子,边走边吃。 “这庄子不错,空气清新,环境静谧淡雅,池子上面暗香浮动,等日后咱们可以建一个这样的庄子。” 虞青苏侧头和几个婢子说着。 三人笑了笑。 夕雨开口回,“殿下日后身居宫里,哪能轻而易举得到,难不成殿下要在中宫里辟出一块地来做莲池吗?” “也不是不可以。”虞青苏还真是煞有其事的那么一想,“到时候夏日里赏莲吃莲子可就不用愁了。” 素芮无奈笑了笑,“那宸帝也得允许啊,虽说钱财咱们能自己出,但到底是中宫,讲究着呢。” 虞青苏睨了一眼小管家婆素芮,缓缓开口,“你和夕雨去的时候把银钱给本宫带足了,该换的换,该添的添,你们几个住的地方也要仔细一点,不得委屈了自己。” “是。奴婢知道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感动至极。 跟在不远处的婢子可是羡慕死她们三个人了。 都说明耀公主是个心狠手辣、嚣张跋扈的女子,可她瞧着,她对身边的几个丫鬟可好着呢。 单看她们的衣服,比一些千金小姐还要贵气。 这边,虞青晚和木玉华领头,一行人有说有笑的。 “明耀公主呢?我先前可是看到公主府的车架了,这怎么走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人。” “是啊,公主殿下去哪儿了?” 木玉华转身,对着姐妹们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也在赏花呢,我瞧着就要到饭点了,不如咱们移步去吃饭吧。” 虞青晚挥手,“紫苏,你去请一下皇姐,别让她为了这美景饿肚子。” “是。” 虞青晚也不是第一次来,她对这个庄子还算熟悉,让紫苏去请虞青苏,那也是最合适的了。 木玉华和虞青晚对视一眼,木玉华落落大方开口,“各位姐妹可要玩开心了,这庄子不讲规矩,吃过饭,想要午休就午休,想继续游园就让婢子带着你们去。” “多谢木姐姐了。” “木姐姐可真是大好人啊!” “姐姐果然是人美心善,那妹妹可就不气了。” …… 第三十九章:暗波涌动 一行人走到花厅的时候,虞青苏也从另一条路上来了。 虞青苏挥手免了那些繁琐的跪拜礼数,“出门在外不拘礼,该吃吃,该喝喝,玩的开心。” “是。” 一行人跟着虞青苏走进了花厅,按身份尊卑坐下来。 基本在座的都是一品二品大官的女儿,至于其他小官员的,她们没有这个资格来。 简简单单吃颗午饭之后,虞青苏就准备去睡午觉了。 一群人四处散开,赏景的赏景,睡觉的睡觉,还有在池中亭子上闲聊的。 虞青苏身份尊贵,自然是有一个单独的院子。 兰佩守在屋子门口,看着院门口鬼鬼祟祟的人,目光一下子就锐利起来,暗嘲一声,心里对殿下的老谋深算越发佩服。 和夕雨打过一个眼神,兰佩拔腿跟上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素芮在树荫下剥莲子,夕雨则是缓缓走到门口守着。 院子的后门—— 一个鬼鬼祟祟的丫鬟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院子清清冷冷的,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跟上去,然后贴着墙根小心翼翼朝着主屋走过去。 夕雨听着一点一点靠近的脚步声,目光深暗下去,短刀握在掌中。 …… 这边,虞青晚和木玉华玩了一会儿,见时机差不多,交换了一个视线,各自分开。 不巧,虞青晚才到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玉佩掉了,不得已,她领着紫苏一路找。 木玉华半道上被一个婢子泼了一杯茶水,心情烦躁,斥骂了几句就让那婢子离开,看着沾染着水渍的裙子,只得回去换衣裙。 半道遇上找玉佩的虞青晚,木玉华拉着她仔细说了两句,吩咐了些婢子帮忙寻找。 木玉华正准备离开去换衣服的时候,虞青晚说道:“我带来了一条流纱裙,咱们两个身形差不多,你若是喜欢就去我屋子里换一下。” 木玉华笑了笑,拍拍虞青晚的手,也不和人套了,“可巧,我就正惦记着你的流纱裙呢。” “去吧。” …… 庄子里面暗波涌动,平静的氛围下面,蕴藏着一些肮脏事情。 一些直觉敏锐的贵女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妥,可是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妥,直到……戚楼时的到来。 一身暗色衣袍的男人打不走过去,姿态极其目中无人,完完全全忽略了那些赏花的贵女。 或许在戚楼时眼里,这些莲花比那些花枝招展的贵女顺眼多了。 引路的小丫鬟小跑着,小腿都在发抖,脸色更是难看,显然是畏惧戚楼时畏惧的要死。 将人领到院子门口时,小丫鬟行了一个礼就跑了。 夕雨看着大步而来的戚楼时,硬是没敢,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推开门进去。 素芮轻声将夕雨叫过来剥莲子。 殿下的事情,她们不能管,也不比操心。 虽说宸帝是带着抓女干的意思来的,可是,殿下总有办法顺毛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袅袅熏香蔓延在屋子里。 是虞青苏身上独有的檀香。 床榻上的女孩儿,一身轻薄的纱衣裹住曼妙的身躯,薄毯只盖到腰际,一双白皙修长的小腿交叠在一处。 第四十章:“你又算计人?” 美景尽收眼底,戚楼时目光幽邃了一瞬,侵夺的气息一现,摧毁的欲/望险些压不住。 他缓步走过去,弯腰捏起被角,给人盖好,看着睡觉蜷缩得像个弯虾的人,目光暗沉。 “虞青苏……”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反复品味,看着她睡得泛红的脸蛋,伸手在那儿白皙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唔……烦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娇软,裹着薄被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戚楼时继续呼呼大睡。 纤细的背脊,白嫩的肌肤,洒落在枕上的青丝,美景若隐若现,这才叫勾人。 不需要什么低俗的手段,只是一个很不规矩的睡姿,便是千娇百媚,媚态横生。 媚而不俗。 戚楼时弯腰坐在床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抓住虞青苏的胳膊把人拉起来,“有人来告诉孤,明耀公主不耐寂寞红杏出墙。” 虞青苏一听这话,勉勉强强清醒了几分。 夏日最是容易犯困,虞青晚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些泪花,坐都坐不稳,索性直接趴在戚楼时肩膀上眯着眼睛犯懒。 “红杏出墙?这天下还有比宸帝更厉害的男人吗?”沙哑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轻懒懒的,无端撩人。 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尽数洒在了戚楼时的脖子上,他伸出手指,抵着虞青苏的脑袋将人推开。 “啪叽—” 虞青苏顺势倒在床上,拉过被子一裹,身体一滚,就继续会庄周。 看着摔回床上的女孩儿,戚楼时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又把人扯起来,勉勉强强贡献一下自己的肩膀给她靠着。 “若是有比孤更厉害的呢?”戚楼时轻轻拍了拍虞青苏的脸蛋,特地放轻了力道,看着迷迷糊糊的女孩儿,冰冷忽然就散了些。 “那就只剩师父了。”虞青苏困得不行,打了一个哈欠,娇软的声音带着点火气,“你到底想说什么嘛?” 戚楼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仔细想了一下,看着迷糊可爱的虞青苏,淡淡出声,“你又算计人?” 什么红杏出墙,全是假的,那个人不过是算准他看重名声,故意搞出这么一出。 看重名声他不觉得,不如说他看重的是兰国,虞青苏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桩联姻就完蛋了。 总之,他更看重的还是江山。 不过就目前来看,虞青苏又占了上风头。 说到正事,三秒钟的时间虞青苏就清醒了,可她还是赖着趴在戚楼时肩膀上,双手搭起枕着下巴,懒懒开口,“顺水推舟,说不上算计。” 戚楼时侧头低眸看着肩膀上的这个女孩儿,这根本就不是个好人,可她也不掩藏自己的坏,坏的那么理所当然。 比起那些口蜜腹剑的人,虞青苏显然讨人喜欢,当然,也讨人恨。 她的算计总是叫人找不到她,可是每一步都有她在推波助澜,她永远都是那个下棋的人,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哪怕被人当成了棋子,她也会不动声色的调转身份角色,然后以十倍恶毒的手段弄死那个人。 她看着嚣张跋扈,却是藏的最深的那个人,擅长运筹帷幄杀人不见血的幕后人。 第四十一章:“不失为一场好戏。” 这些事情串联在一处,让他不由开始揣测虞青苏在鬼谷究竟学的是什么。 “虞青苏,你到底想要什么?”戚楼时低眸看着她,黝黑的眸子里装满了她慵懒的身影。 满满当当,一不小心就很让人产生他深爱自己的错觉。 “后位。”虞青苏扬起一个乖觉温软的笑容,抬起手轻轻点了点戚楼时的脸颊,颇为放肆。 意料之中,不觉得奇怪,若是这人说什么想要情情爱爱的话,他才会觉得奇怪。 “放肆!”戚楼时弹开虞青苏的手,轻斥了一句,眼里有几分恼,伸手抵着她的额头,嫌弃的把人推到一边。 虞青苏顺势躺在床上,看着抿起薄唇不近人情的男人,眼里浮上些笑意,“本宫是第一次放肆吗?” “滚!” 虞青苏卷着被子滚进去,贴着墙壁哼哼唧唧,“用完就丢,真是无情的男人啊。” 戚楼时冷哼了一声,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起身离开。 虞青苏翻身侧卧,支腮望着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到门口,忽然出声,“想看戏吗?” 戚楼时的脚步顿住,回头看着虞青苏慵懒妩媚的姿态,眼里浮上一丝薄凉之色,冷声开口,“不想。” “好生无情。”虞青苏掀起薄毯赤脚下床,随手拉过一边架子的外皮披上,缓步走过去。 拉起戚楼时垂在的手,抬头看着人面无表情的模样,眼里浮上些色彩,乖巧一笑,“既来了,吃过晚饭再走吧。” 戚楼时低头看着虞青苏的一双玉足,白皙小巧,踩着冰冷的地板,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日后在赤脚下床,孤把你的脚砍了。”戚楼时伸手,搂住虞青苏纤细的腰肢,直接把人拎起来,大步走过去,将人丢下去。 虞青苏在床榻上滚了一圈,才爬起来穿着绣鞋起来,看着床边的男人,瘪了瘪嘴,“还没嫁给你呢,就开始管起本宫了……” “闭嘴,换衣服去。”这么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的,轻薄的衣衫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了,香肩半露,美不胜收。 虞青苏起身绕到屏风后面,换上一条抹胸襦裙,披上一件纱织的刺花大袖衫,拢着秀发出来了。 兰佩疾步走过来,见门口的男人急忙刹住脚步,低头屈膝行礼,目光闪了闪,“殿下,出事了。” 一切都如殿下所料,宸帝居然真的来了。 虞青苏走到梳妆台前,“何事?”说着,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发出一声感叹,委实臭美得很。 “丞相之女木玉华在五公主的院子里出事了。”兰佩屈膝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虞青苏拿起梳子,“噢,然后呢?” 兰佩看着门口挺拔高大的身躯,踌躇再三,“回殿下的话,木玉华和李志私会,捉女干在床。” 虞青苏拿着梳子绾发的手一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笑了起来,“不失为一场好戏。” 戚楼时把玩一圈扳指,从铜镜里看到了虞青苏眼里的冷酷,淡漠又残忍,三分讥讽七分睥睨。 兰佩屈膝一礼就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怎么了这是?” “你在惋惜什么?捉女干在床的那个人不是五公主?”戚楼时走过去,拿起一支簪钗斜入虞青苏的鬓发,“你可真是个狠人。” 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就算是如此亲昵的动作,也是硬被他做出了生硬之感。 虞青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得娇软无害,带上一支步摇,抬手扶了扶鬓发里簪钗,对着铜镜眨了眨眼睛,“哪有,本宫怎么可能希望五皇妹出事呢?宸帝会错意了。” 戚楼时嘴角一个轻蔑的弧度。 虞青苏将羊脂白玉镯子带上,侧头去看戚楼时,上下打量一眼,笑得有点狗腿,“宸帝……” “凭什么?”戚楼时先发制人,看着呆了一下的女孩儿,伸手摸索了一下腰间的玉佩,目光淡薄。 虞青苏想了想,扬起一个笑容,从妆奁里面翻出一对凤凰和鸣的玉佩双手举到戚楼时面前。 “用这个换怎么样?” 戚楼时垂眸看着素白掌心里的血玉玉佩,伸手拿起雕刻着凤纹的玉佩,拎着打量几眼,“东西不错,却不值孤这块墨玉。” 虞青苏瞪了一眼人,将另一半的凰纹玉佩收起来,娇软的声音故作凶狠起来,“给不给?” 戚楼时浓密的眉一扬,看着虞青苏这被逼急的小模样,戏谑开口,“孤若不给,你要如何?” 虞青苏瞅了一眼戚楼时,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会如何。 戚楼时一把擒住虞青苏的手,喜怒不变的开口,“你就直接抢?” “那不然呢?”虞青苏拍了拍戚楼时的手,抬起头看着戚楼时,一脸理直气壮的开口,“自家男人的东西,他不给,本宫就抢。” 戚楼时是被这人气笑了,掐了一把那白白嫩嫩的脸蛋,松开虞青苏的手,低头解下墨玉玉佩丢给人,没好气开口斥了一声,“不知羞。” 虞青苏看着取代了墨玉的血玉玉佩,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在戚楼时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秒变乖巧。 戚楼时收回目光,转身出屋子了。 虞青苏看着手里的墨玉玉佩,想了想,去换了一身衣服,换成高腰长裙,然后将戚楼时的玉佩挂在腰上。 见虞青苏换了一身衣服,戚楼时是一点都不意外,按照这人臭显摆的脾气,不换身衣裙挂着玉佩出去,那就不是她了。 虞青苏姗姗来迟,人群里的虞青晚众星捧月,一边的贵女见气氛不对,纷纷歇了八卦的心思。 看着冷静到冷漠的女子,虞青苏莲步轻移走过去,至于戚楼时,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皇姐来的有些迟。”虞青晚不紧不慢开口,起身将主位让出来,由紫苏搀着站在一边。 虞青苏先去屋子里看了一眼,那叫一片狼藉。 木玉华衣衫不整缩在床脚,一件外袍裹得严实,鬓发凌乱,犹如一个疯婆子,那还有贵女的半分风度。 珍贵的流纱裙丢在了一边。 一边的婢子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可木玉华双手捂着头,神色癫狂,什么都听不进去。 床榻凌乱,虞青苏走近一看,一抹鲜红落在床单上面。 桃花眸一眯,若无其事笑了笑,转身看着身边的虞青晚,檀香扇轻轻摇了一下,狐疑开口,“怎么了这是?” 第四十三章:“胡作非为,太过放肆。” 望着故作糊涂的虞青苏,虞青晚不冷不淡的开口,“罪臣李志从天牢里逃出来,欲报复皇妹和皇姐你,不想却是让玉华遭了罪,飞来横祸。” 虞青晚想上前安抚一下木玉华,可木玉华只是一味的往后蜷缩,不让虞青晚靠近她。 姐妹两个一前一后缓步走出来,虞青苏施施然落座,慢条斯理的开口,“那李志呢?” “扣住了。”虞青晚坐在刚搬来的椅子上面,缓声开口,“天牢森严,李志是个纨绔子弟,没那个本事从天牢里逃出来,想来,定是有人帮他。” 虞青苏摇了一下扇子,顺着虞青晚的话往下说,“皇妹这话不假,皇妹觉得都和我们有仇的人,是谁呢?” “皇姐来的有点晚啊。”虞青晚答非所问,随后又问了一句,“皇妹听闻宸帝匆匆赶来找庄子上,是不是皇姐做了什么让宸帝不虞的事情?” 宸帝为何匆匆赶来,虞青苏为何晚来一步。 想到木玉华飞来横祸,这不由得让人将这几件事情关联在一处。 宸帝匆匆而来是不是为了抓女干? 明耀公主晚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计谋,故意将计就计欲毁了五公主,最后让木玉华无辜遭了殃。 “咳……”虞青苏掩嘴咳嗽一声,看着神色各异的贵女,垂下睫毛遮住眼里微凉目光。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和木玉华玩的不错的,如今因着虞青晚三言两语,便准备将脏水泼给她。 “那个什么…”虞青苏磕磕绊绊的开口,这不由叫人越发心生怀疑。 虞青晚眼一眯,看似关切开口,实则是步步紧逼,“皇姐吞吞吐吐,可是另有隐情?” 虞青苏嗔了一眼虞青晚,巧笑开口说道:“前些天宸帝和本宫打赌输了玉佩,今个赌约到了便匆匆赶来拿玉佩,不过本宫喜欢上这玉佩,便央求着他将玉佩赠与本宫,这才耽搁了时间。” 虞青晚目光微微一滞,看着娇羞笑容满面的虞青苏,一时间竟不知道那从哪里下手。 目光四处看了一圈,见不远处的戚楼时,忽然起身开口,“宸帝大驾光临,本宫失礼,不曾远迎。” 一边的贵女再也无法装作不知道,屈膝行礼。 “无法,孤来找她。”戚楼时大步走到虞青苏身边,看着谎话连篇却坦然从容的女孩儿,眼里浮上几分恶意。 他不冷不热道:“抢了孤的玉佩,也好意思说孤送你的?” 虞青苏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噘着嘴揪住他的袖子,“若不是宸帝你心甘情愿,本宫抢得了吗?总之,还是你小气,一块玉佩都不给本宫。” 他小气? 这小丫头怕是不知道这块墨玉有什么作用吧? 虽然不像虎符能号令三军,但至少也是见墨玉如见他本人,调动一些禁军不成问题。 忽然后悔把玉佩给这人了。 看着虞青苏故作委屈的模样,戚楼时抬手就给虞青苏一个脑崩儿,“胡作非为,太过放肆。” “哪有。”虞青苏收回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咕哝,“小气吧啦的,整日就和本宫过不去,本宫不要面子的吗?” 戚楼时也懒得和这个人说了,再讲下去,指不定会传出他宠爱虞青苏的缪言。 第四十四章:“你果然在骂孤。” 戚楼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叫人想歪了,歪到了爪洼国。 她们心里戚楼时是什么模样。 暴君!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能站在这儿包容了虞青苏的小脾气和任性,那可谓是真爱无疑了。 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虞青晚的目光一点一点暗下去。 瞟见虞青苏腰间的墨玉玉佩,眼里深处浮上一丝疯狂。 这才多久啊! 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李枢长眠于世,虞青苏另寻新欢。 李枢,这就是你用命去爱的女人,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值得吗?! 虞青晚看着虞青苏嘴角的三分讥诮,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事已至此,根本就没理由拉虞青苏下水了。 所有人查不到她,也无法去证实这件事情和虞青苏有关系。 可是,真的和虞青苏没关系吗? 虞青晚和虞青苏的目光对上,交换了一个彼此都知道的目光。 虞青苏做了,她本来是想让自己遭罪,不想被木玉华被取代了。 原本想让戚楼时赶来抓女干在场,不想到头来却让戚楼时成了虞青苏最有力的证人。 不过,虞青苏敢利用戚楼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勇气值得夸奖一下。 反正她虞青晚是不敢的。 虞青苏摇着扇子,慵懒娇媚的声音不怒自威,“将李志押回天牢,静候皇命吧。”说着,垂眸,漫不经心笑了。 虞青晚不愧是女主啊,自带主角光环,今天这事是老天都在帮她啊。 “皇姐说的是。” 虞青苏起身,看着身边的男人,很是套的询问一句,“天色不早,吃过晚饭你就回去了?” “难不成你想孤留下来吗?”戚楼时一开口就怼了一句,不虞的气息让不少人畏惧,可这些畏惧的人里面,偏生就没有虞青苏。 “呃……这个……” 戚楼时一开口就是步步紧逼,望着虞青苏那张脸,丝毫没有口下留情,继续道:“还是说,你吝啬得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孤用?” “哪有,宸帝这是污蔑。”虞青苏幽幽冒出一句,看着戚楼时的目光有那么一点惊奇。 一个冷冰冰的、沉默寡言的人,怼起人来,还真是叫人有点招架不住啊。 “那还不走?站着看夕阳?” 虞青苏拔腿跟在戚楼时身后,盯着那挺拔笔直的背影,磨牙,果然是个注孤生的性子,不是冻死人就是怼死人,活该二十多岁了娶不到媳妇! “你在骂孤?”戚楼时似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顿住了脚步,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的虞青苏一时不查,直直撞在了他背脊上。 硬邦邦的,还冷。 虞青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和鼻子,看着戚楼时望过来的目光,扬起一个无辜的笑容,“宸帝刚刚说什么?” 她方才在走神,没听到。 “你果然在骂孤。”戚楼时淡淡丢出一句,回头,迈腿走了。 虞青苏愣了一下,狐疑一秒钟,她应该没有骂出声吧?怎么戚楼时会知道呢? 素芮目送戚楼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颤着心肝儿,犹豫半晌,战战兢兢开口,“殿下,您脸上已经写满了对宸帝的嫌弃。” 第四十五章:她坏的没救了 “本宫知道啊。”虞青苏抬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将那些神色收起,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 看着秒变脸的虞青苏,素芮着实无奈了。 看来,殿下又有自己的计谋了。 她就是喜欢看戚楼时冷冰冰的脸上多些其他色彩,纯粹恶趣味。 嗯……,好吧,她坏的没救了。 吃过晚饭,虞青苏和戚楼时一同走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其余贵女吃过晚饭也就离开了,对于今个的糟心事,闭口不提。 虞青晚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亲自将木玉华送回丞相府,谦逊有礼的态度磨灭了丞相三分的怒火。 继而就是一番颇有技巧的泼脏水,似是而非的话叫人联想连篇。 虞青晚可谓是唱作俱佳,说到情深处,还留下几滴鳄鱼泪。 隐忍的眼泪也叫丞相心软一些,看着和自家女儿一般大的虞青晚,分分钟就将怒火烧到了虞青苏身上。 一个时辰之后,虞青晚眼睛红红的离开了丞相府,回宫。 紫苏给虞青晚用热毛巾敷了敷眼睛,心疼开口道:“委屈公主了,那明耀公主委实不是个善茬!” 虞青晚意味不明笑了笑。 不是个善茬又如何,大席后宫妃嫔数以百计,没有一个是善茬,且看虞青苏如何头大去吧。 “明耀公主本来就不是个好人,如今又有宸帝在后面给她撑腰,公主您日后的日子怕是越发不好过了。”紫苏忧心忡忡开口,重新拧了一下帕子,继续给虞青晚敷一下眼睛。 “日子不好过的不是本宫,是她虞青苏。”虞青晚打了一个哈欠,“宸帝是一位暴君,弑杀屠戮、喜怒不定,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付之真心吗? 况且宸帝他后宫那么多佳丽,皇姐是生得不错,可是却担不起绝色二字,等宸帝新鲜劲儿一过,就让虞青苏抱着凤印过日子去吧。” 虞青晚拿起帕子递给紫苏,起身去更衣洗漱 紫苏想起虞青苏日后悲惨的日子,扬起一抹解气的笑容,“公主金口玉言,这些事定会如公主所言。” “希望吧。” …… 虞青苏靠在美人榻上,解下腰间的墨玉玉佩,看着上面的龙纹,指腹不紧不慢摩挲着,玉佩温凉,没有棱角。 这玉佩是戚楼时的贴身之物,他肯定时常把玩,棱角都被磨平了。 素芮走了进来,见虞青苏手里的玉佩,垂眸屈膝行礼道:“殿下,温泉已经备好,可以去泡一泡解乏。” “嗯。”虞青苏起身,将玉佩递给了素芮,“找个檀木盒子装起来。” “是。” 素芮捧着手里的玉佩,等虞青苏离开之后,就去妆奁那儿找盒子里。 真不愧是宸帝的贴身之物,一个坠子都打得很是精细,珠子都是镂空金丝云纹的。 虞青苏美美泡了一会儿,起身穿好寝衣之后,才让夕雨进来。 “朝堂上可有发生了什么?”虞青苏擦着秀发,侧头看了一眼夕雨。 夕雨伺候着虞青苏披上外衣,掌灯让回屋子里,“回殿下的话,摄政王被宸帝收用了,此行便要跟着宸帝去大席入朝为官。” 第四十六章:“还是让明耀公主去吧。” 虞青苏一点都不意外,踏进屋子之后,将帕子随手丢在一边的架子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皇叔的官衔是丞相?” “殿下英明。”夕雨灭了宫灯,走到虞青苏身后,给她打理青丝。 英明吗? 不,她不过是了解戚楼时而已。 皇叔身份特殊,无功绩建树,封王侯遭人诟病,且戚楼时绝对不会让一个人才闲置。 所以,放眼朝堂,只有一品文臣最为合适,手无兵权,也能物尽其用。 “且看皇叔会怎么做吧。”依她对皇叔的了解,皇叔绝非是什么安于现状的人,他有野心,有本事。 比起兰国,泱泱大国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他会在戚楼时的眼皮子底下开辟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宸帝是暴君,王爷在他手下做事,怕是……”夕雨有些忧心,多嘴说了一句话。 暴君? 不见得吧。 虽然戚楼时是独断了一点,可是也不算什么嗜血成性的暴君。 若是他手腕不强势一点,铁血一点,怎么可能会开辟出大席的盛世。 大席之所以能在他手里开辟出一片盛世,离不开他的独断铁血,以及善用人,敢用人。 方镰在鬼谷不是那么出色,可是在戚楼时身边,他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本事,年纪轻轻名扬天下。 还有另一位师兄,跟着戚楼时为他开疆扩土,完成了自己多年的夙愿。 “不可妄言朝政。”虞青苏淡淡出声打断了夕雨的话,“五公主在丞相府呆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 虞青苏拿起一只白玉镯子,看着包裹着镯子的镂空银边,嘴角扬起一浅浅的笑容。 看来,虞青晚又给她泼脏水了。 “去给咱们的丞相送点东西。”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可能看着女主大人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别的不说,至少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 夕雨离开之后,虞青苏捏起一缕发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扬起一个淡薄的弧度。 且看自带女主光环的虞青晚厉害,还是来自异世的她厉害。 不过,她更期待自带男主光环的戚楼时和虞青晚对上。 真的好期待这两位主角成死敌对上的局面。 夫妻,呵,有她虞青苏在,虞青晚这辈子就别想着得戚楼时青睐侧目宠爱。 就算她斗不过主角光环,她也要压在虞青晚头上,只要她不死,虞青晚就永远不可能是皇后! 次日—— 早朝上,虞言看着跪地愤恨斥责的丞相,有些兴致缺缺。 虞珩站在百官前方面无表情的听完,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龙椅里快要打瞌睡的虞言,垂眸沉默。 话里话外,都有要彻查的意思,他也真的是面子都不要了,就是想着要把虞青苏拉下水,可是,就算是要把虞青苏拉下水,何必又要把虞青晚带上呢。 一箭双雕。 真不愧是个老狐狸。 虞言往龙椅里一靠,淡淡开口,“丞相,宸帝差不多也要启程了,不如你代表朕去松松?” “这……” 想到戚楼时杀伐嗜血,一瞬间,丞相便冷汗涔涔,低下头不感冒出一个字。 “还是让明耀公主去吧。”虞珩抬手作揖,淡淡说道。 第四十七章:到时候一起算。 “那就依皇叔所言吧。” 虞言说完,见欲言又止的丞相,直接丢下退朝两个字就离开了。 丞相铩羽而归,走出金銮殿,不由有些失望落败,神色都蔫了许多。 几个官僚看了看,直径走了。 今时不同往日,明耀公主马上就是大席的皇后,他们得罪不起。 公主府—— 得到消息,虞青苏一点都不奇怪,只是… “丞相这老狐狸膝下还有哪些个子女?”虞青苏将手里的扇子放在梳妆台一边,拿起一支步摇,在头上比划着。 “回殿下的话,丞相膝下还有两个庶子,三个庶女。”素芮将一朵白玉珠花戴在虞青苏鬓角,缓声开口说道。 所以,他是为了一个木玉华就这么不管不顾了吗? 也不怕折了自家庶子庶女的姻缘。 “虞青晚那边呢?”虞青苏将步摇放在桌子上,换了一支簪钗戴上,看了一眼素芮,拿着扇子起身。 “五公主不曾有所反应。”素芮搀着虞青苏起身,然后就规矩的跟在后面,随着她走出闺阁。 虞青苏看了一眼明媚的天气,拿着扇子挡了挡阳光,眯眼,“收拾东西,带着夕雨准备出发。” “是。” 下午,方镰就接着素芮和夕雨离开了。 兰佩伺候着午睡之后的虞青苏起身,给人净脸之后,低声道:“殿下,青品回来了。” 虞青苏侧头看了一眼沉得住气的人,惊奇的挑眉,“我家兰佩长大了,变稳重了。” 兰佩脸上浮上些红晕,看着戏谑玩味的人,娇嗔一声,“殿下…” “好了好了。让她进来吧。”虞青苏扶了扶鬓发里的簪钗,斜靠在软榻上,把玩着一方帕子。 “是。” 兰佩屈膝退下之后,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走进了屋子里。 “奴婢青品,见过殿下!”女子提着衣裙跪下来,俯身磕头,语气恭敬谨慎。 虞青苏抬手支着下颚,看着青品鬓发里的簪子,懒懒道:“去了一趟宫里,胆子倒是变小了。” 青品悄悄看了一眼虞青苏,对上那幽邃的目光,有些慌乱低下头,斟酌着语气开口,“奴婢在宫里学了这段时日,自要学会一二分谨慎。” “起吧。”虞青苏懒懒开口,看着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的青品,伸手让兰佩搀着自己起来。 “本宫今个贪睡没去送宸帝,他可有说什么?” 兰佩搀着虞青苏往花厅走去,边走边说道:“宸帝说了,先记着,到时候一起算。” 虞青苏笑了笑。 青品低头跟在后面,目光闪了闪。 宫里,得知青品已经回公主府的消息,虞青晚并没有显得多么开心。 她能策反的也能被其他人策反,如果虞青苏知道,那这个青品就是个废棋子,若是她不知道,长时间留在身边,总会是个祸害。 …… 大席皇城—— 戚楼时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就算有素芮和夕雨一路同行,他们还是一路上快马加鞭。 方镰一度担忧两个丫头撑不下去,结果到皇城了,他们还是活蹦乱跳的。 三品以上的官员在城门口站着迎接他们皇上,两边已经站着禁军,既维持了秩序,也保证来安全。 第四十八章:“殿下的事情为重。” 见戚楼时的马来了,一个个的跪在地上,“恭迎吾皇圣驾归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戚楼时一身简单的衣袍,坐在马背上面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翻身下马,朝着城里走去。 素芮和夕雨站在虞珩身后,看着秩序井然的一幕,互视一眼,沉默不言。 一行人跟着戚楼时走进去。 就在这时,寂静的人群忽然有了一些动静。 “暴君!你拿命来!!!” 一声暴喝,一道身影腾空而起——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抽出长剑大步纵起,一剑就将人劈下来,鲜血溅了一地,离戚楼时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戚楼时目光冷漠的没有一丝波动。 “臣朝骆救驾来迟,恭迎吾皇归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剑在手,双手抱拳单膝跪下,铿锵有力的声音颇具有穿透力。 朝(ha)骆,当朝的大将军,出师鬼谷。 大席数百万雄兵,有一半的兵权就在他手里,随着戚楼时东征西战,是戚楼时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剑。 戚楼时抬手微微一摆,“朝骆,抓起来,逼问出幕后指使。” “是!”拎起还剩有一口气的刺,朝骆大步走了。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一众朝臣,戚楼时低沉的声音冰冷,“起来吧。” “谢皇上!” 一众朝臣站起来,不少人额前已经冒出来些细汗。 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年轻男人抱着佛尘走上来,行个礼,“皇上,宫里一切都收拾好了。” 戚楼时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把玩一下腰间的血玉玉佩,开口,“刘全,带着虞丞相身后的那两个去中宫,她们是明耀公主的婢子,大婚之前你就和她们两个在中宫主事,有什么要求一律应允。” “是!”刘全行礼之后,将自己的徒弟招呼过来,“皇上,这是刘贵,奴才的笨徒弟,这段时间就让他伺候皇上吧。” 戚楼时淡淡看了一眼还算机灵的小家伙,“嗯。” 刘贵看着自己师父的目光,识趣的跟在戚楼时身后。 刘全走到虞珩身边,朝着两个姑娘颔首,谦逊开口,“奴才刘全,日后就请两位姑娘多多指教了。” 素芮腼腆笑了笑,屈膝行礼,“奴婢素芮,是殿下身边的奴婢,此次奴婢是奉了殿下的命来捯饬一下中宫,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刘全总管多多指点。” 夕雨屈膝一礼,笑了笑,道:“奴婢夕雨,日后有什么毛糙的地方还请刘全总管多多指教。” “两位姑娘随奴才来吧。”刘全抬手做请,带着她们两个跟着戚楼时进宫。 “姑娘是要先去休息,还是要去收整东宫?” “殿下的事情为重。” 中宫。 素芮抬头看了一眼原来的门匾,跟着刘全走进去。 一路走过来,素芮和夕雨都是目不斜视,或许是得知中宫即将迎来新的主人,刘全已经准备了诸多事宜,素芮走进去的时候,不少婢子已经在忙活了。 “哟,刘总管来了。”一个年纪不小的妇人走过来,谄媚笑了笑,拿着裙摆擦了擦手,“总管看看,咱们可是将中宫搭理的井井有条。” 第四十九章:教训诗婕妤 刘全淡淡瞥了一眼,佛尘一甩,“李嬷嬷,以后咱家就来这儿辅助两位姑娘管理中宫,咱家先带着她们逛逛,你忙去吧。” 李嬷嬷看了一眼素芮和夕雨,笑眯眯的看着倒是面善,想来应该是个好拿捏的吧。 “好咧,姑娘和刘总管去忙吧。”李嬷嬷转身继续去干活了。 素芮和夕雨先去看了主殿,从里到外,处处仔细。 刘全站在一边看着拿本子记录的素芮,暗暗生出几分欣赏。 倒是个心细仔细的。 一众人走到寝殿,遣退收拾的奴婢,素芮轻轻拐了一下夕雨,“你亲自去检查一下床榻,我去检查一下陈设。” 谨慎仔细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刘全耐心的站在门口。 看着谨慎仔细的两个姑娘,垂眸,接下来怕是又要重新挑选一个中宫伺候的婢女了。 在中宫逛了一早上,下午,素芮才有时间去见宫女。 刘全站在一边,看着一个照面就揪住不少心怀不轨婢子的素芮,对未来的皇后娘娘越发好奇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公主才能教的出来这杀伐果断的婢子,比起他这个总管,可是丝毫不逊色。 随着时间流逝,后宫妃子安插的暗桩接二连三地被素芮和夕雨拎出来。 中宫也按照虞青苏的喜好布置着。 刘全从御书房回来,找到在后院盯着一块空地的素芮,开口询问,“素芮,你看什么呢?” 混了一个多月,几人关系倒是好了不少。 素芮指了指这块空地,开口:“这里空着,我琢磨着可以找人挖个池子,种些莲藕。” 刘全愣了一下,看着素芮,“你认真的?” 素芮点点头。 “这个怕是要去和皇上请示一下,我带你去御书房。” “得咧。” 两人走出中宫,朝着御书房走去。 没一会儿,在长街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身穿宫装头戴鸾钗的女人。 “奴才给诗婕妤请安。”依照刘全的身份,他就只需要行个小礼就行。 “奴婢给诗婕妤请安。”素芮将刘全的话搬过来,有板有眼的念了一下。 诗婕妤由丫鬟搀扶着走上去,护甲挑起素芮上下颚,画着浓妆的脸上有几分不屑。 不敢为难刘全,可是不代表不敢为难素芮。 “生的倒是标致,你家主子怕是个红颜祸水吧?”说着,嫌弃的将素芮的下巴甩到一般,护甲故意在素芮脸上画下一道口子。 素芮垂下睫毛,眼里目光狠辣。 随后,扬起一个笑容,在刘全惊诧的目光下,扬起手,朝着那画着浓妆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 素芮的手劲儿,直接把人一巴掌狠狠甩了跌坐在地上。 “婕妤口出狂言,奴婢不得不以下犯上好好教一下婕妤。”素芮露出一个微笑,看着暴怒想打她的女人,反手又是一巴掌,让诗婕妤脸蛋上的巴掌印对称。 “我家殿下乃是兰国嫡公主,出身尊贵,皇上看重殿下,殿下不日就是大席的皇后娘娘。 婕妤当众口出狂言骂我家殿下是红颜祸水,您是不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污蔑兰国嫡公主,暗藏祸心,是不是要挑拨两国关系?” 素芮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一字一句逼得诗婕妤往后缩了缩。 “…本宫……,本宫……” 第五十章:我怎么可能不怕。 素芮温和笑了笑,“皇上选我家殿下入主中宫,就是看重我家殿下贤良淑德,可母仪天下。如今婕妤这话,可是要与皇上唱反调?!” 诗婕妤哑口无言。 刘全哑然失笑,这小丫头真是有勇有谋。 “何人在长街上吵闹?”一道温良婉转的声音响起,素芮垂眸遮住眼里的的讥讽,正主可算是来了。 “奴才见过贤妃娘娘。”刘全行礼之后,看着貌美端庄的女子,垂眸不紧不慢开口,“诗婕妤口出狂言,质疑皇上决定,挑拨两国关系,奴才正打算去见见皇上。” 贤妃笑了笑,就将两人放走了。 看着地上脸肿成猪头的诗婕妤,贤妃温柔看了她一眼,眼里目光鄙夷嫌弃。 “自己起来回去吧。” 诗婕妤讪讪,像是斗败的狗儿,夹着尾巴就走了。 “娘娘,这个素芮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搀扶着贤妃的婢子低声说了一句。 贤妃笑了笑,“宫里出来的,自然不是个简单人物,将消息传出去,诗婕妤娘家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总是要有个先出头的,她都要看看,这位不曾蒙面的皇后娘娘到底有多少本事! “是。” 御书房—— 戚楼时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素芮,将狼毫放在一边,说她请罪,倒不如说是恶人先告状。 偏生这通篇话下来,还叫人找不出一点不妥。 “诗婕妤以下犯上有失体统,禁足,等你家殿下来,亲自处理。”戚楼时提起狼毫,沾墨,在折子上书写。 “多谢皇上。”素芮站起来,英勇壮烈的模样分分钟变得小心翼翼,“奴婢能不能叫人在中宫后院挖个池子种莲藕?” 看着低头恭敬的素芮,戚楼时眯了眯眼,想到了她的主子,虞青苏。 “可以。” 看着欲言又止的素芮,戚楼时丢下狼毫往椅子里一靠,“还有事?” “没了,奴婢告退。” 以防素芮又来请示事情,戚楼时淡淡说道:“刘全,有什么事情直接做,不必请示孤。” “是。” 两人踏出宫门,素芮腿一软就坐在地上了。 刘全赶紧伸手将人扶起来,看着素芮劫后余生的样子,好笑道:“我还真以为你不怕皇上呢。” “怎么可能不怕?”素芮腿一软又要坐下来,刘全只好将人扶到一边,让她坐着缓一下。 素芮喘了喘气,越回想越后怕,“大席的皇上啊,我怎么可能不怕。” “你真是个胆子大的,从来没有一个宫女敢在皇上面前这般。”刘全笑着夸了一句,看着素芮一脸见鬼的模样,耸了耸肩膀,“我打小就伺候皇上了,真没有一个宫女敢像你这么做。” “或许你是没见过胆大的。”素芮恢复一点力气,就起身跟着刘全回去了。 两人刚到中宫,几个奴才刚好将门匾换好。 凤辰宫。 鎏金的字体游云惊龙,刘全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皇上亲自提笔赐的字。 帝后住处同时更名的消息传出去,不少妃嫔宫里多了些碎瓷器。 …… 九月三日。 虞青苏换上了一身红色嫁衣,在金銮殿上拜别虞言,今日,就是她出发的日子。 十一天,她就要赶到大席皇城,十五那一天准时封后。 第五十一章:你坏我姻缘,去死吧! 虞言一直将人送到了城门口,叫城中百姓看到了什么是十里红妆。 虞言将一个盒子亲自塞到虞青苏手里,看着一身嫁衣的人,叮嘱,“此一去不知归期,你在大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虞言伸手将虞青苏搀扶上了马车,看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离开,眼里附上些许水光。 苏苏,你要幸福开心啊! 希望皇叔在那边,能当苏苏最有利的靠山。 虞青苏坐在马车里,兰佩将嫁妆清单递给她,她约莫看了半个时辰,才将厚厚的一份礼物清单看完。 皇兄这是将大半个兰国都给她做陪嫁了吗? 超乎想象的丰厚嫁妆,礼部拟的有有一部分,还有皇兄他自己添的。 仔细算下来,很多好东西都是他自己填补的,想来是榨干了他的小金库吧。 “皇兄……”看着手里这份清单,虞青苏轻轻呢喃一句,眼里目光晦涩复杂。 她来的时候,年龄不大不小,虞言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哥哥,一直都是很好的那个,他不是不聪慧,反之,他很聪明,他一直很清醒明白。 他身为九五之尊,终其一生想要的也不过是国泰民安。 于公于私,他这个哥哥真的是做的没话说了。 一路上枯燥乏味,虞青苏懒得硬是在马车里睡了一路。 方镰简直是操碎心的老妈子,看着同为丞相却悠闲无比的虞珩,简直是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御书房—— 这段时间,平均他每天都要来御书房一趟,都赖礼部尚书是个怂包不敢来,他就只会赶鸭子上架。 这几乎是天天来,他都快要和御前伺候的刘贵混熟了。 “又来做什么?”放下狼毫,戚楼时有些嫌弃的开口。 近几个月,戚楼时只要一看见方镰那张脸,就有说不出的嫌弃。 “皇上,明耀公主的仪仗队出发了,你可要去边境迎接?” “不去。” “那臣就安排朝骆将军去,正好可以保证安全,皇上意下如何?” 戚楼时看着方镰,将狼毫放在笔搁上面,沉默半晌。 “孤亲自去。” “……是。”帝王心,海底针。 先说不去,这会儿又改主意说去了。 方镰抬手一揖,“算算时间,后天就得出发,还请皇上做好准备。” 啰啰嗦嗦的,比刘全还要啰嗦,“滚吧。” “是,臣告退。” …… 边境深夜。 虞青苏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裙,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看了睡了一天又要睡觉的人,兰佩着实无奈了好一会儿。 殿下这是睡神附体了吗? “殿下,奴婢去准备膳食。青品,你好生伺候着殿下。”兰佩说了一句,看了一眼一边的青品,就离开了。 青品站在一边,见虞青苏昏昏欲睡的,走到床边给她掖了掖被角,安安静静立在一边。 屋子里很是寂静,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响起。 “咚—” 一声闷响,青品只觉得后脑勺一疼,然后就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卢佳佳看着床榻上压着被角睡觉的人,眼里目光狠辣不甘,拿出匕首,举起来一步一步走过去。 站在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女子,卢佳佳脸色狰狞扭曲。 虞青苏!你坏我姻缘,去死吧! 第五十二章:不是个好人 “刺啦——” “不——!!!不要!!虞青苏你这个贱人!啊——” 男人粗糙的大掌甩在卢佳佳脸上,一点都不温柔的进入,折腾得卢佳佳险些晕厥过去。 这边。 虞青苏看着躺在地上昏厥的青品,看了一眼兰佩,眼里目光戏谑嘲讽。 然后,一本正经的担忧口吻开口说道:“将青品搀扶下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是。”兰佩屈膝一礼,将人带洗去。 虞青苏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兰佩找了大夫之后,就要去伺候虞青苏了,屋子里只剩下青品一人的时候,她缓慢的睁开眼睛,眼里的畏惧久久不退。 她自始至终都知道,殿下从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哪怕她生的面善。 十里之地,戚楼时想知道这个消息,是很容易。 看着暗卫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恐,戚楼时遣退暗卫,靠在椅子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虞青苏的狠毒,他也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了。 朝骆安安静静站在一边,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什么都不说。 他和虞青苏师兄妹那么些年,虞青苏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在了解不过了。 师父那么温善的一个人,唯一的一个女徒弟,比他们这些男徒弟都要心狠手辣,真不知道虞青苏是学什么的。 “朝骆。” 朝骆即可从思绪里出来,对着戚楼时拱手一揖,“臣在。” “你好像从未说过鬼谷的事情吧?”戚楼时抿了一口茶,端着茶盏,看着恭敬的男人,不徐不疾开口。 朝骆看了一眼戚楼时,斟酌着开口:“皇上可是想知道明耀殿下的事?” 戚楼时淡淡看了一眼人。 朝骆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不是个好人,虽然臣是他师兄,但是在鬼谷也没有少被她欺负。不过,她这个人挺护短的,当年出师离开之后,也就只有我和师父知道她回兰国了。” 提前以前的事情,朝骆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慨,木楞的脸上,也多了些无可奈何的笑容。 在他看来,虞青苏就是那个顽皮的小丫头,时常被师父罚面壁思过,抄书,诵经。 见戚楼时幽幽的目光,朝骆识趣的继续往下说。 “臣学的是将,几个师兄弟学的各不相同,但是明耀殿下学的是什么,臣真不知道,师父授课的时候从不会让我们围观。 而且,师父也不像教授我们一样,他经常带着明耀殿下外出,皇上,这世上能知道明耀殿下学什么的,怕是只有师父和她本人,还有……虞丞相。” “虞珩?” 虞青苏和她师父的事情,怎么又扯到了虞珩身上? 朝骆低头错开了戚楼时探究的目光,眼神闪烁了一下,“皇上或许不知道,明耀殿下的这位皇叔真的很好,明耀殿下的事情,他几乎都能知道,他的事情,明耀殿下也都知道。” “……”戚楼时沉默,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一下茶盏上的花纹。 “虞言呢?” 朝骆摇摇头,“在鬼谷的时候,从未听她提起过虞言,倒是虞丞相,她几乎是每天都要提上几次。” 第五十三章:不是好人 “刺啦——” “不——!!!不要!!虞青苏你这个贱人!啊——” 男人粗糙的大掌甩在卢佳佳脸上,一点都不温柔的进入,折腾得卢佳佳险些晕厥过去。 这边。 虞青苏看着躺在地上昏厥的青品,看了一眼兰佩,眼里目光戏谑嘲讽。 然后,一本正经的担忧口吻开口说道:“将青品搀扶下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是。”兰佩屈膝一礼,将人带下去。 虞青苏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兰佩找了大夫之后,就要去伺候虞青苏了,屋子里只剩下青品一人的时候,她缓慢的睁开眼睛,眼里的畏惧久久不退。 她自始至终都知道,殿下从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哪怕她生的面善。 十里之地,戚楼时想知道这个消息,是很容易。 看着暗卫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恐,戚楼时遣退暗卫,靠在椅子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虞青苏的狠毒,他也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了。 朝骆安安静静站在一边,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什么都不说。 他和虞青苏师兄妹那么些年,虞青苏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在了解不过了。 师父那么温善的一个人,唯一的一个女徒弟,比他们这些男徒弟都要心狠手辣,真不知道虞青苏是学什么的。 “朝骆。” 朝骆即可从思绪里出来,对着戚楼时拱手一揖,“臣在。” “你好像从未说过鬼谷的事情吧?”戚楼时抿了一口茶,端着茶盏,看着恭敬的男人,不徐不疾开口。 朝骆看了一眼戚楼时,斟酌着开口:“皇上可是想知道明耀殿下的事?” 戚楼时淡淡看了一眼人。 朝骆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不是个好人,虽然臣是他师兄,但是在鬼谷也没有少被她欺负。不过,她这个人挺护短的,当年出师离开之后,也就只有我和师父知道她回兰国了。” 提前以前的事情,朝骆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慨,木楞的脸上,也多了些无可奈何的笑容。 在他看来,虞青苏就是那个顽皮的小丫头,时常被师父罚面壁思过,抄书,诵经。 见戚楼时幽幽的目光,朝骆识趣的继续往下说。 “臣学的是将,几个师兄弟学的各不相同,但是明耀殿下学的是什么,臣真不知道,师父授课的时候从不会让我们围观。 而且,师父也不像教授我们一样,他经常带着明耀殿下外出,皇上,这世上能知道明耀殿下学什么的,怕是只有师父和她本人,还有……虞丞相。” “虞珩?” 虞青苏和她师父的事情,怎么又扯到了虞珩身上? 朝骆低头错开了戚楼时探究的目光,眼神闪烁了一下,“皇上或许不知道,明耀殿下的这位皇叔真的很好,明耀殿下的事情,他几乎都能知道,他的事情,明耀殿下也都知道。” “……”戚楼时沉默,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一下茶盏上的花纹。 “虞言呢?” 朝骆摇摇头,“在鬼谷的时候,从未听她提起过虞言,倒是虞丞相,她几乎是每天都要提上几次。” 第五十四章:他不知道。 果然。 也不难怪第一次见面在宴会上的时候,虞青苏的表现,显然是跟虞珩这位皇叔更亲近一点,反倒是对虞言这个亲哥哥,不冷不热的。 只是,虞言真的那么不在乎虞青苏吗? 此次虞青苏出嫁,十里红妆,可真是陪嫁了大半个兰国。 虞青苏真的如所表现的那般吗? 那个老狐狸,嘴里从未有过一句真话。 戚楼时看着朝骆,缓声说道:“孤觉得,虞青苏学的不是帝王道就是权谋策。” “……”朝骆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 “这个……,应该不可能吧…” 师父怎么可能会教授一个姑娘家那种玩意,那不成真想教个女帝? “……”戚楼时看了一眼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的人,挥手让人退下。 屋子里一片寂静,除了他缓慢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 他这个人从来不会信口开河,凡是所推测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他相信自己的脑子。 …… 若是虞青苏真的是学这帝王道,那他将虞青苏娶进后宫真就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了。 赋予了她极高的权利,崇高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 假如啊,如果虞青苏有那个野心,不甘心只坐凤位要坐龙椅,他们两个人对上,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呢? …… 他不知道。 次日。 一大早上,兰佩就将虞青苏拉起来,伺候着自家带薪爱吃过早膳之后,就开始好好给人梳妆打扮。 最好的一套嫁衣,最好的一套凤冠,妆容大气精致。 虞青苏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好看,兰佩你是越发手巧的,日后这梳妆的事情还得你来,素芮都没有你厉害了。” “殿下说的是哪里的话,素芮姐姐可才是心灵手巧呢。”兰佩搀扶着虞青苏出去,上了马车,仪仗队离开了驿站,朝着大席边境的城镇出发。 那边,迎亲的队伍已经在等候,听说,宸帝带了好几个位高权重的大官过来迎接,可真是给足了这位明耀殿下脸面。 早晨的太阳挂在半空中,兰国的仪仗队就到了。 虞青苏的马车行驶到最前面,车夫停下马车,跳下来,一边的禁军就将凳子搬过来。 兰佩撩起帘子跳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心里的畏惧升上些许。 青品下车之后,正准备伸手去搀扶车里的虞青苏时,戚楼时的身影动了。 见戚楼时朝着这边走过来,青品默默退到一边。 虞青苏撩起帘子出来,看着伸出手的男人,呆了一秒钟。 “下车。” “哦”虞青苏将手搭在戚楼时手里,提着繁琐的裙子踩到凳子上,正准备踩在地上的时候,戚楼时忽然伸手将人抱起来。 胭脂水粉的味道,不难闻,花木的清香,还有一股檀香的味道。 兰佩一脸呆滞。 虞青苏下意识伸手抱住戚楼时的脖子,淡淡的味道传入鼻间。 嗯,是檀香,好闻。 “这干什么?” 戚楼时抱着她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大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娘子出门之后,直至拜天地之前,双足不得沾地。” 第五十五章:“睡觉比孤重要?” 嗯??? 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 见这人一脸好奇的模样,戚楼时不欲多言,大步走过去将人放在凳子上,“自己上去。” “哦。” 这乖巧顺从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两国的外交官员友好的寒暄几句,官方的套让朝骆听得头大,赶紧溜到一边。 虞青苏坐在马车里,撩起窗帘见戚楼时在不远处说着什么,伸手把朝骆喊过来。 “小祖宗,你又想干嘛?”朝骆站在马车外面,低声询问道。 虞青苏笑了笑,让朝骆如芒在背。 “大席有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娘子出门之后,不拜堂之前,双足不得落地。”说着,虞青苏抬手扶了扶额头,这凤冠真重。 朝骆想了想,点点头,“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说原因来历?” 朝骆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我一个没成亲的人,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要你何用?”虞青苏斜睨一眼人,嫌弃之意毫不遮掩。 “……”扎心。 “其实也就只是不成文而已,不一定要这样,落地了也没什么,只不过新郎官若是抱起新娘子不让她双足落地,那就是表示新郎官爱重新娘子,也代表嫁过去之后,夫家会把新娘子当做亲自的孩子看重对待。” “总之,这个规矩就是表现了新娘子在新郎官心里的地位,表达了夫妻和睦,丈夫爱重妻子。” 朝骆说完,耸了耸肩膀,“皇上会抱你,我也是没想到。” 这传回皇城里,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您可以走了。”虞青苏说完,把头缩回去然后放下了帘子。 ??? 这是用完就丢?过河拆桥??? 朝骆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的脾气还是真是一点都没变,顽劣。 戚楼时走过的时候,朝骆行礼,已经做好被询问的准备。 可是,戚楼时只是撩起帘子上车,并未说什么。 接到虞青苏,一行人朝着皇城浩浩荡荡而去。 虞青苏抬手扶着脑袋,直哼哼凤冠重,绣花鞋一踢,一小只的缩在角落里,毫无半分贵气端庄的形象,娇气得不行。 戚楼时看着好不端庄的女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见端坐在一边的戚楼时,虞青苏一点一点的挪过去,试探的伸手抱住起来的胳膊,见他没什么反应,换个姿势将脑袋搭在他肩上。 “先算账。”戚楼时抬起手,抵着虞青苏的脑袋,一点一点,极为残忍的将人推开,冷冷看着人。 虞青苏委屈的憋着嘴,真是个残忍的男人,都不给她垫下脑袋。 见戚楼时望过来的危险目光,虞青苏扬起乖巧的笑容,认错态度良好,“不小心睡过了头,本宫的错,本宫的错。” “……”这话骗鬼鬼都不信,他会信吗? 虞青苏看着他冰冷的侧颜,试探的伸手扯住袖子,“不会有下次了?” “还想有下次?”戚楼时冷声反问,没好气的扯出自己的袖子,“睡觉比孤重要?” 虞青苏看着戚楼时,有点惊喜。 这样子的他,好可爱哟。 “你重要。”虞青苏可谓是说假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得寸进尺的伸手抱住戚楼时的胳膊,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这凤冠真的很重~” 第五十六章:“你这人真的很娇气。” 戚楼时看着虞青苏半晌,终是伸手将她头上那顶凤冠取下来,期间少不了扯到虞青苏的青丝。 凤冠一拿下来,虞青苏顿时一身轻松,整个人都能在马车上活蹦乱跳了。 看着她额前的一圈青紫,戚楼时默了半晌,开口道:“到皇城封后时,那凤冠应该比这个更重。” 他掂量一下手里的凤冠,粗略记得前段时间看过的凤袍凤冠,那凤冠可是比这个华丽。 “……”她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看着缩在角落里一脸拒绝的虞青苏,戚楼时将凤冠放在一边,“你这人真的很娇气。” 说着,从暗格里翻出一个药盒子,长臂一伸将人捞过来放在身侧,指腹沾取些药膏,给她擦在额前青紫的痕迹上。 虞青苏安静的坐在一边,垂眸见戚楼时腰间的玉佩,伸手将玉佩拉在手里把玩,“不是本宫娇气,是凤冠真的很重,肯定比你上朝时候的朝天冠重。” “又想抢?”戚楼时瞥了一眼虞青苏的小动作,继续给人涂抹药膏,“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孤的梓潼不是这么好当的。” 虞青苏松开玉佩,伸手抱住了戚楼时,感觉到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娇笑道:“不想当你的梓潼,想当你的妻。” 戚楼时低头看着塞满自己怀里的人,双手手里悬于半空中,一手拿着药盒子一手指腹还沾着药膏无处安放。 “…放肆!”沉声斥了一句。 虞青苏抬起头看着戚楼时,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好玩,“皇上恼了?” 桃花眸里笑意满满,明艳璀璨,如她封号一般,明耀。 “你是孤的妻,也是孤的皇后,不要闹了,坐好。”念在即将大婚,戚楼时对虞青苏投怀送抱的不矜持也宽容的一点点,但是,该有的惩罚还是有的。 “大婚之后记得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百遍。” 看着她垮掉的笑容,戚楼时将药盒子收起来,拿着帕子擦擦手,“一点都不矜持,该罚。” 虞青苏越发抱着他不撒手了,理直气壮的辩驳,“你是本宫的夫君,抱你怎么了?不抱你本宫抱谁?” “尚未行礼。” 虞青苏眯起眼睛,看着冷漠禁欲的男人,蔫坏,“是你先抱本宫的,本宫这就是礼尚往来。” “……闭嘴!” 戚楼时将人拉开,看着那蔫坏的笑容,没好气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听见她倒吸冷气的声音,心里舒服了,冷厉淡去不少。 虞青苏看着被自己弄得皱巴巴的嫁衣,果断趴在戚楼时怀里睡觉。 就这样,虞青苏在戚楼时怀里睡了一路。 皇城。 到达皇宫已经是傍晚了。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戚楼时将她抱下来,朝着宸央宫而去。 虞青苏只得睡了一个时辰,然后就被嬷嬷喊起来梳洗打扮。 辰时,她得和戚楼时一同去金銮殿接受百官朝拜。 然后祭天拜祖,最后才是拜天地,国宴。 宴会结束之后,就是洞房花烛夜。 虞青苏觉得,洞房花烛夜什么的就算了,太累了,直接睡觉吧。 大红色的凤袍上,一对凤凰盘在裙摆上,栩栩如生,青丝盘起,凤冠戴上,金钗固定。 璎珞,镯子,耳坠,腰配。 第五十七章:封后 戚楼时一身红色龙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虞青苏抬手杵着脑袋,眯着眼睛神色慵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嬷嬷婢子行礼问安的声音惊醒了虞青苏。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红色龙袍的男人头戴朝天冠站在那儿,跳跃的烛火柔和了他的冷厉。 “很困?”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关心之意,戚楼时走到虞青苏身后,看着盛装的女子,心里微微一动。 很美。 “还好。”虞青苏打了一个哈欠,目光落在戚楼时腰间的玉佩上,果断让兰佩拿出另一半,佩戴上。 一对,完美。 戚楼时就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原本属于自己寝宫的地方硬生生多出梳妆台这类女子用的东西,冷冰冰的,看不出一丝不虞。 等虞青苏梳妆好之后,戚楼时走过来,伸手将人抱起来。 一屋子的嬷嬷宫女跪在地上,恭送两人离开。 行至金銮殿门口,戚楼时才将人放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祝吾皇吾后,龙凤呈祥,千秋万代!” 戚楼时牵着虞青苏走上了九级台阶,站在龙椅面前,他握着虞青苏的手,面朝这位臣子,看着虞青苏,问,“想坐上去吗?” 虞青苏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侧头看着戚楼时,“皇上允吗?” “允。” 心照不宣的一些事情,已经不动声色的交锋。 戚楼时伸牵着虞青苏踩着脚踏,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坐在那九五之尊的位子上。 那一瞬间,虞青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动容?野心? 还是高处不胜寒? 戚楼时弯腰坐在虞青苏身边,“众卿平身。” “谢吾皇吾后。” 众臣子站起来,终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不字。 人群里,只有虞珩,眼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忧。 若不是爱重,那就是要把苏苏推上风口浪尖。 虞青苏看着下面的众臣,眼底深处是和戚楼时如出一辙的冷漠。 接下来,是祭天,拜祖。 最后,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结发为夫妻,余生,她就得跟着戚楼时在这深宫里倾轧了。 她真的只有这么一条路吗? 是的,只有这条路,只有自己是人上人,才能要自己想要的一切。 戚楼时亲手将凤印金冊给她,后宫一切事宜,日后都由虞青苏做主,他概不过问。 国宴散后,已是深夜。 凤辰宫—— 虞青苏拖着疲倦的身子踏进浴池,泡了温泉之后,由素芮伺候着把寝衣换上。 虞青苏觉得有点凉,低头一看,脸都黑了。 一件肚兜,一条亵裤,外面一件薄薄的纱衣,这能遮住什么?! 欲盖弥彰啊! 这还不如不穿! 素芮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殿下,奴婢打听得清楚,皇上可是没碰过其他妃嫔,殿下争取早日生个嫡长子,这样,再也没有人能撼动殿下的地位。” “……素芮!”虞青苏简直是想把素芮吊起来打一顿了。 戚楼时在寝殿里,都能听到虞青苏恼羞成怒的声音。 素芮给虞青苏擦干头发,朝着人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殿下加油!” “滚!赶紧滚!”要不是时间场合不对,她一定要捶死素芮! 第五十八章:挺好 “好咧,奴婢告退。” 素芮屁颠屁颠的走了,虞青苏看着自己这一身衣服,内心一度是崩溃的。 在戚楼时那儿,她本来就是一个不矜持的形容,如今这…… 她还能找回一点点矜持,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吗? 轻细的脚步声像猫儿一样,戚楼时坐在床榻上,抬眸就看见气鼓鼓女孩儿,脸上三分粉色,不染脂粉却艳丽动人。 一身根本算不上寝衣的薄衫,薄薄的红色纱衣下,肤如凝脂。 很美。 美的让人想占有摧毁。 黑眸里的目光渐渐幽邃暗沉。 虞青苏坐在床边,看着戚楼时,灼热的目光让她有点不自在,“那个……,我…本宫,臣妾先睡了?” “合卺酒。”戚楼时看了一样桌子上的酒盏,不紧不慢道。 “哦。” 她不得不走过去将酒盏端起来,正要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戚楼时出现在背后,吓得她差点洒了酒。 “素芮气你了?”戚楼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将一杯酒接过来,喂到唇边。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虞青苏点点头,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随着戚楼时往回走去,恨恨磨牙,“明个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自作主张!” “挺好。” “嗯?” 虞青苏站在床边不解看人。 戚楼时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虞青苏什么是挺好。 娇小的女孩被禁锢在身下,神色呆了一下便笑靥如花,戚楼时凝眸看着笑盈盈的女孩,俯身吻住那一抹红唇,强势占有的吻带着摧毁的意味。 “庄子上看到你轻纱遮体之后,孤早就想这么做了。” 唇齿间流泻出来的声音含糊不清。 虞青苏不甘示弱的吻回去,上下其手惹得戚楼时一身火。 “心怀不轨。” “嗯,也不是第一次。” 顾及着虞青苏第一次,戚楼时勉强温柔了一点,也只是那么一点点。 “…戚……楼时,……轻点……”娇柔的声音软软的,随着喘息声,刺激逼疯戚楼时的克制力。 后半夜,虞青苏硬是被欺负折腾的哭红了眼圈。 桃花眸里浮上水雾,低声呜咽喘息,可怜又可爱,奶猫爪子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昭示着是一只有脾气的奶猫。 …… 次日,巳时。 戚楼时醒了,虞青苏还在睡。 臂弯里的人娇小,不规矩的睡姿导致领口松了些,露出一部分香肩。 白皙的肩上红色痕迹深深浅浅,告诉着戚楼时昨晚上酣战几次。 虞青苏睡觉不是那么的规矩,她喜欢侧卧,蜷缩,还喜欢抱点东西,像个猫崽子一样。 虽然知道昨晚上自己有些过分,可是他不后悔,食之入髓。 虞青苏翻个身背对着戚楼时,继续酣睡,将后脑勺留给他。 戚楼时顺了顺她的秀发,在她脖子上烙下几个红痕,冰冷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低沉沙哑,性感的不要不要,“差不多起了,后妃还要拜见你呢。” “不想起。”想睡觉。 沙哑的声音带着那么一丝小委屈。 餍足的男人,脾气总是会好那么一些,伸手将人抱在怀里,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去见见那些披着人皮的恶毒女人?” 第五十九章:后妃拜见 “不见。”虞青苏一小只的趴在戚楼时怀里,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让她们等着,本宫睡够了自然会去。” “素芮,伺候梓潼起床洗漱。”戚楼时捏了一把虞青苏的脸颊,“孤去御书房,午饭回来。” 被这么一掐,虞青苏就算是想睡觉也睡不成了,幽怨的小眼神看着他,“哦。” 素芮推开门进来,戚楼时正好下床掀起纱幔走出来,墨蓝色麒麟祥云纹寝衣包裹住挺拔精瘦的身躯。 “皇上金安。”素芮屈膝一礼,戚楼时摆手。 端着衣物及洗漱用品的宫女井然有序的走进来。 从托盘里拿过衣袍,自己动手。 素芮走到床榻前,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女人,伸手将人扶起来。 见虞青苏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素芮是欣慰又有点害羞。 接到虞青苏的刀眼,素芮笑了笑。 昨个半夜,戚楼时给她清洗了身体,今天倒也免了一番沐浴。 见虞青苏穿着一件正红色的牡丹凤袍走出来,戚楼时看了半晌,道:“今个就不带凤冠了。” 昨晚事后,虽说给她擦了药,可额前的青紫还是没有削减多少。 一位年过半百的嬷嬷进言,“皇上,后妃拜见,娘娘不戴凤冠于礼不合。” 戚楼时洗漱好,拿着锦帕擦了擦手,冷声道:“那就挑一个轻一点的,若没有就让人去做。” “是。”嬷嬷屈膝一礼,遮住眼里一闪而逝的欣慰。 素芮挑挑捡捡,算是找出一个不重还华贵凤冠,给虞青苏梳好发髻,凤冠带上。 “娘娘,你脖子上这些…遮不住啊……”素芮有些为难的开口。 虞青苏老脸一红,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那戏谑的目光。 “不遮了,又不是本宫弄的。”虞青苏将手里的金钗丢在桌子上,娇蛮任性的语气,引得素芮有些无奈。 戚楼时抬头看了一眼气呼呼的女孩儿,嘴角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随她。” 得,一个敢任性,一个宠着,她们这些做婢子的,还能说什么呢。 脸上擦上胭脂些许,红唇一点。 虞青苏扶着梳妆台起身,看着坐在不远处看书的男人,走过去淡淡开口,“好了。” 戚楼时放下手里的书,见她脖子上的些许红痕蔓延到衣领下面,目光暗了一瞬,放下手里的书,“早膳已经备好,走吧。” 吃过早膳,虞青苏才出现在正殿。 满满当当一屋子的女人,虞青苏粗略看了一眼,大约是有百十来个。 见虞青苏一身正红色凤袍而来,多少后妃嫉妒红了眼睛。 听闻皇上亲自去接这位皇后,还将人一路抱到宸央宫。 听闻皇上今早是与皇后一同起身…… 昨天的大婚有多么盛大,那些后妃就有多嫉妒。 虞青苏由素芮搀扶着走到主位前,坐下来。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群人跪下来,俯身高喝。 虞青苏靠着软枕,垂眸拨弄一下手里的护甲,淡声开口,漫不经心开口,“起吧。” “谢皇后娘娘。” 虞青苏接过素芮递来的茶盏,小酌了一口,端着茶盏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位列妃位的有哪些?” 第六十章:“拉下去砍了。” 素芮站在一边,屈膝一礼,“回娘娘的话,有三位,贤妃,慧妃,德妃。” 三位各有千秋的女子上前一步,屈膝恭敬一礼,“臣妾贤妃/惠妃/德妃见过皇后娘娘。” “赐座吧。”虞青苏将茶盏递给一边伺候的青品,淡淡开口。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站了一个时辰,又饿腿又酸,可算是能坐着了。 虞青苏看了一眼素芮,淡声问道:“贵嫔几人?” “六位。” 见礼之后,虞青苏便赐座了。 “婕妤又有几位?” “六位。” 六人上前跪拜,虞青苏抬起手撑着下颚,迟迟不曾开口。 “诗婕妤是哪位?”半晌,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千金之重,压在贤妃同诗婕妤心头。 “臣妾…,臣妾诗婕妤,见过皇后娘娘。”诗婕妤挪到前面,谄媚又畏惧。 虞青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笑问道:“本宫听闻,诗婕妤说本宫是红颜祸水?” 诗婕妤额前冷汗涔涔,连连俯身磕头,“臣妾不敢,臣妾不敢,请娘娘恕罪!” 一边的贤妃温柔笑着,“皇后娘娘,臣妾……” 虞青苏侧头淡淡看过去,“嗯?” 贤妃的话戛然而止,垂下眼睑,心脏突突直跳。 这个女人很难对付。 虞青苏懒懒撑着下颚,语调风轻云淡的,“诗婕妤以下犯上,挑拨两国关系,罪无可恕,拉下去,砍了吧。” “不!!不要——!!”见几个粗使婆子走过来,诗婕妤畏惧又狼狈的挪动身躯,大喊大叫,“臣妾的父亲是尚书,皇后你不敢杀我!!!” “是吗?”虞青苏笑了笑,看着几个畏手畏脚的婆子,下令,“拉下去砍了。” 于是,这位诗婕妤,就被堵着嘴拉下去,刀一落,草席一卷丢到乱葬岗。 德妃喃喃开口,“娘娘,大喜的日子,见血怕是不好吧?” 虞青苏莞尔一笑,顿时就是千娇百媚,“血色更艳,添添喜气,德妃觉得呢?” “娘娘说的是。” 怕了怕了,一来就杀人,是个狠角色。 “嫔位几人?” “十二人。”素芮将拟好的册子递给虞青苏,“皇上说了,宫里还有一些没有位分的采女,让娘娘着手给位分。” “……”怎么感觉这是娶她来当管家的?还带侍寝的那种。 “这等小事,让惠妃来吧。”虞青苏看着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惠妃,“惠妃,意下如何?” 惠妃起身一礼,“但凭娘娘吩咐。” “将宫里未有位分的采女统一整理一下,着手封宝林吧。”虞青苏把册子放在手里的桌上,调整一下坐姿。 “臣妾遵旨。”惠妃行礼之后便安安分分的坐在一边椅子里。 “宫里后妃倒也尚可,妃三人,贵嫔六人,婕妤五人,嫔十二人,美人二十人,才人三十五人,宝林五十人,采女一百人。” 二百多个,尚可??? 虞青苏看了一眼心怀鬼胎的一众后妃,淡淡开口,“着手进一进位分,四妃不全,妃也没几个,婕妤也少了一点。” 涉及到自身利益,贤妃也不再装温柔善良了,“娘娘初来乍到,贸然进位分怕是不妥。” 虞青苏也不搭话,低头翻着册子,目光都懒得看她一眼。 第六十一章:皇上驾到 “贤妃姐姐这话不妥,皇后娘娘这是为后宫充盈考虑,此乃贤良之举,贤妃姐姐不同意,可是觉得皇后娘娘此举不妥?” 一位贵嫔三言两语就塞得贤妃没话说。 “贵嫔所言极是,皇后娘娘自然是为了众姐妹考虑,一切还是得看皇后娘娘的意思。”德妃老好人笑了笑。 这也是变相的告诉后妃,这后宫可是皇后娘娘说的算,想进位分都要看皇后娘娘。 虞青苏翘着护甲在册子上划过,“宫里盛行奢靡风气,不知百姓疾苦,素芮,等会儿让宫里各局来回报,本宫要缩减用度。” “是。” “皇后娘娘,这怕不妥?”缩减用度,这日还能好过了去? 以前有刘全,如今又来一位皇后娘娘,她们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虞青苏看了一眼众人,淡淡开口说道:“有什么不妥?宫里饿得死你们?该有的都有,下个月例银缩减三分之一,吃穿用度缩减一半,那些奢靡的东西就别想了,想要的自己掏钱。” “那皇后娘娘?”贤妃笑了笑,看着虞青苏的目光不是那么友善。 “本宫自当以身作则。”反正她有陪嫁,有皇叔,再不济还有戚楼时,穷不死她。 “……” 皇后娘娘都以身作则了,她们这些后妃还能说什么??? 虞青苏遣退了嫔位以下的,屋子里的后妃只剩下寥寥二三十人。 午时,被留下来的后妃肚子都在唱空城计,看着虞青苏红润的脸色,不由觉得这是变相的折腾她们。 “皇上驾到!” 随着刘贵一生高呼,被留下来的后妃有是惊喜又是畏惧。 见戚楼时的声音大步走进来,快速起身,屈膝一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一个个摆出自己认为最优雅的姿势,捏着嗓子矫揉造作。 虞青苏看了一眼人,放下册子起身微微屈膝,“皇上金安。” “免了。” “谢皇上。” 后妃小心翼翼看着戚楼时,仰慕爱恋却又带着一丝丝惧怕。 戚楼时拿起一个软枕放在身后,弯腰坐下来,看着虞青苏手里的册子,“刘贵留着给你差遣,刘全孤就要回去了。” “先留两天,把宫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再去。”虞青苏头也不抬的说着,见戚楼时冷冰冰,也放弃了将册子递给他。 “随你。” “宫里的用度本宫都要缩减,皇上觉得呢?” “你主做。” 虞青苏斜睨了一眼蔫掉的几人,戚楼时都没有意见,她们要是再有问题,那她就有理由好好整治了。 贤妃看着高大挺拔的男人,娇滴滴地开口,“皇上,皇后娘娘先前斩杀了诗婕妤。” “嗯。” 贤妃有点傻眼,没想过戚楼时就是这么冷淡的应了一个字就完事了。 戚楼时接过刘全递来的茶,见虞青苏专心看册子,开口,“时间差不多就让她们散了,咱们也好用膳。” “散了吧。”虞青苏头也不抬说了一句,继续翻看手里的册子。 “臣妾告退。” 后妃离开之后,屏退了些宫女,虞青苏丢下册子就缩在戚楼时怀里不肯动弹了。 随后将手上的护甲摘下来,丢在桌子上。 第六十二章:“皇叔了解本宫。” “怎了?”戚楼时端着茶盏任由这人靠着,瞧她一脸的疲倦,问了一句。 虞青苏看了一眼人,眼珠子一身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咬耳朵低语,“昨个你做的事你不知道?下面,有点不舒服。” “……”戚楼时看着虞青苏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先用膳。” 念在自己做的有点过火了,戚楼时伸手搀扶住虞青苏去侧殿了。 …… “娘娘,你说这皇后娘娘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伺候贤妃的婢子木衣小声说着。 贤妃搭着木衣的说,笑了笑,“她这才来,想做什么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声音戛然而止,眼里狠戾一闪而逝。 “是什么?” 贤妃眯了眯眼,想起虞青苏脖子上的那些红痕,就如鲠在喉历历在目。 “不能让她有孕啊……” 低低呢喃的声音森寒可怕。 其实,不光贤妃一个人惦记着虞青苏,许多人都惦记着她。 皇后一旦有孕生下嫡长子,那她的地位真的是不可动摇了。 就算不为了那个位置,她们也要为了自己的后半生筹谋。 以前皇上不踏足后宫,如今临幸了皇后,那势必是要临幸她们的呀。 …… 吃过午饭,见了各局的人之后,虞青苏就去睡回笼觉了。 戚楼时将御书房的折子搬到了凤辰宫。 批阅完折子,已经是下午了,戚楼时丢在狼毫揉了揉手腕,走到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人,弯腰坐下来。 虞青苏翻了个身,压着被角,眯着眼睛瞧着床边冷冰冰的男人,迷迷糊糊哼两声。 戚楼时褪去外袍躺在床上,将虞青苏捞在怀里,“虞丞相上奏诗尚书贪污受贿,孤让刑部的人去查,却有其事。” “皇上想知道什么?” 戚楼时想起朝骆的话,目光暗沉,冷冷开口,“折子是早晨就送进来的,没多久你就处死了诗婕妤,你和虞丞相到真是心有灵犀。” “皇叔了解本宫。” 话音刚落,虞青苏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人不悦了。 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虞青苏困顿的打了一个哈欠,“臣妾…,本宫是个护短的性子,素芮是本宫的丫鬟,打素芮的脸就是打本宫的脸,本宫自然是不能让诗婕妤活着。” “皇叔深知本宫脾气,自然会早早给本宫了结后患,况且,皇叔这也是造福百姓之举,效忠于皇上,拎翻一个贪污官吏,皇上国库又可充盈一点了。” “……”这话有理,他一时间无法反驳。 虞青苏翻个身,抱着软枕趴在床上,歪头看了一眼床边的男人,“帝后大婚,你能沐休几天?” “三天。” 戚楼时伸手将人推进去一点,侧身躺下来。 虞青苏往里面滚了一点,抱着软枕看着一边平躺着的男人,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那目光盯得有些发毛,戚楼时翻个身侧卧着,看着虞青苏,冷冷开口,“你这么看孤做什么?” “没什么…。” 总不能才大婚的次日就问他准备什么时候临幸后宫那群女人吧? 先不说她能不能接受一个睡过其他男人的女人,就她现在这么一问,肯定很败兴致。 第六十三章:风平浪静 对上戚楼时狐疑的目光,虞青苏不由噘着嘴,开始娇气了,“你后宫的女人也太多了点了吧,今天站了满满一屋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戚楼时躺平,伸手将虞青苏搂在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胸口,淡淡开口,“你是这后宫之主,和孤抱怨有什么用?” 虞青苏抬手将墨发别到一边,枕着戚楼时的胸膛,不着痕迹伸手揩油了一把手感颇好的胸肌。 戚楼时抬手抓住那不安分的手,捏了一下拉着不放了。 挣扎了一下,察觉力道加重一点,虞青苏放弃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怎么感觉你是要当甩手掌柜呢?” “一直如此。” 虞青苏没嫁过来,后宫一直是刘全在打理,除了寝宫和御书房,他不从踏足后宫一步。 一是没时间,二是嫌烦。 一边贪慕权势,一边又畏惧害怕,这些都可以放在一边暂且不说,这最主要的是那股子熏死人的香味,他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嗅觉。 大婚之后,估摸他也不会常来,那些个后妃交给虞青苏,他很是放心。 戚楼时抓着细白的手,抬起头戳了一下那鼓鼓的腮帮子,看着她泄气的模样,沉默一下,沉声道:“前朝后宫密不可分,孤忙不过来,还得劳烦梓潼搭理后宫。” 虞青苏耳根子有点酥软。 这该死的低音炮,还有这一本正经的口吻,太撩了。 “咳,皇上说的是,臣妾一定让皇上的后宫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 不求风平浪静,只求没搅得天翻地覆就行。 戚楼时揉了一把那柔顺的秀发,缓声开口拆台,“皇后,你真的觉得有你在的地方能风平浪静?” 先不提那一群心怀鬼胎的后妃,就他怀里这一小只,一人之力搅得翻云覆雨那是不在话下。 不安分的后妃碰上一个更不安分的皇后,他觉得这日后的日子精彩程度完全可以想象。 感觉这个皇后选错了,现在换一个还来得及吗? “……”瞎说什么大实话! 虞青苏噎了一下,哼了一声,“那些后妃都惦记着臣妾的这个位子,什么阴谋诡计都往臣妾身上使,皇上总不能叫臣妾逆来顺受不反抗吧?” 逆来顺受? 戚楼时看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虞青苏,抬手捏起她腮帮子上的软肉,“你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吗?” 虞青苏龇牙咧嘴,抬手去掰戚楼时的手指,“唉唉唉!松手!快松手,疼!” 这人到底是什么脾气,一言不合就掐脸,褶子都要被他掐出来了! 戚楼时顺着虞青苏掰手指的力道松开手,凉凉开口,“一来就提出进位分,一句话挑乱后妃私底下的联盟,你可别在孤面前演什么小白兔。” 一句进位分的话,就让多少后妃的联盟就分崩离析,为了那几个位置,多少“好姐妹”反目成仇。 逆来顺受,呵,她虞青苏素来都是先下手为强。 看似友好的一招,分分钟就把后宫搅成一摊浑水。 一些个后妃,怕是还感激着这位皇后吧,一来就提出进位分,善良又仁慈。可实际上,不过是叫她们脆弱的联盟瞬间崩塌,方便日后见缝插针。 第六十四章:“你这样挺好。” “就不能让臣妾假装一下自己是个很纯良的小白兔吗?” 戚楼时嫌弃了撇了一眼,“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白兔?” 虞青苏叹了一口气,她这辈子是没有做好人的前途了。 安安心心做一个坏人吧。 瞧着默默郁闷的人儿,戚楼时微微垂下眼睑,缓声开口,“你这样挺好。” 虞青苏忽然抬头看着戚楼时,那双黝黑深沉的眸子,一时间比月亮星辰还吸引人几分。 虞青苏缓缓笑开了。 千娇百媚,纯粹干净。 戚楼时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世间第三种绝色。 忽然觉得,戚楼时真得挺好的。 不像一般里的男主,一味的喜欢单纯善良的女人,不会不知道后宫那些肮脏的手段。 他有血有肉,他什么都知道,他会给她莫大的权利,哪怕这里面夹杂了算计。 “陪孤午睡一会儿?” “嗯。” — 诗尚书的事,警醒了不少不以为然的人。 两国联姻,帝后的感情能有多深,或许皇上之前的所有举动都是故意骗人的,为的营造一个帝后情深。 可是这诛杀诗尚书九族的事,涉及到了前朝,这还能骗人吗? 诗尚书贪污受贿,按规矩一步步来,那是大理寺的事,皇上倒好,直接让虞丞相领军抄家。 明天午时,诗尚书一家的血,怕是要溅红菜市口了吧。 这如今涉及到朝政,看来这位来自异国的皇后,真的很受皇上待见啊,他们可不敢轻视了。 还有那位默不作声的虞丞相,也是个狠角色啊。 …… 傍晚,夜幕将至。 素芮硬着头皮,不得不将屋子里熟睡的两夫妇喊起来。 戚楼时醒的快,倒是虞青苏,日常赖床。 不过这俗话说得好,这懒人自有人治。 一扯,二拽,三拖。 戚楼时扯着她的衣领把人拉起来,然后拽着手拖下床。 什么低声温柔哄人起床,花里胡哨的不管用,还是上手来的比较实际。 虞青苏坐在梳妆台前瞪着戚楼时,美眸里目光愤愤,控诉着这个一点都不知道温柔的男人。 见素芮上手给虞青苏绾发,戚楼时放下手里的锦帕,冷声开口,“随便绾一下即可,不需要多复杂。” 天都黑了,不出门也见人,何必绾的多精致,那沉甸甸的凤冠看着就压人,而且等会儿睡觉还得拆,何必遭罪呢。 一个简单得叫不上口的发髻,一支凤簪固定住了大半墨发,剩余的一般就披在肩上。 戚楼时看了一会儿,拉着虞青苏往外面走去,“日后不出凤辰宫,皇后的发髻便按这般简单的来。” “是。” 虞青苏拉着那温热的手掌,不轻不重说了几个字,“于理不合。” “孤就是理。”戚楼时拉着她的手,冰冷的语气强大得不可一世,“凤冠沉甸甸的,何必让脑袋遭罪。” 虞青苏心里微微一暖。 吃过晚饭,刘全带凤辰宫的所有奴才婢子求见。 虞青苏换了一身牡丹花裙,带着素芮去侧殿见一见。 见虞青苏缓步而来,刘全跪在地上恭敬高喝,“奴才刘全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六十五章:十月大朝会 虞青苏落坐在椅子上,看着跪了一地的婢子奴才,不紧不慢开口,“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刘全站起来之后,让刘贵那小子抱着账本进来,“皇后娘娘,这是各局这些年的账本。” 刘贵把账本放在一边,跪在地上,“奴才刘贵给皇后娘娘请安!” 虞青苏看着机灵的小子,拿过一个账本,温声开口,“起来吧,你日后同素芮一起打理凤辰宫。” “奴才叩谢皇后娘娘!”刘贵乐呵呵谢恩之后站起来,看了一眼自家师傅,得了一个白眼,挪到素芮身边站着。 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虞青苏低头翻看账本,“青品去管理后院,夕雨去管厨房,兰佩管前院,素芮看着提拔一两个来屋子里同伺候本宫。” “是。”素芮屈膝一礼,带着几个人上前,吩咐之后就让他们下去各司其职了。 虞青苏将目光从账本上移开,看着站在一边的刘全,态度不卑不亢,做事圆润老练,真不愧是戚楼时在后宫的心腹。 轻飘飘的一眼,含着无尽微压。 在刘全心里,对于这位皇后娘娘也是多了些敬畏。 虞青苏抬手撑着下颚,红唇轻启缓声道:“刘总管,这账本有不些不清楚的地方,刘总管给本宫讲讲?” 刘全看了一眼虞青苏,见她锐利幽暗的目光,抬手一揖,“皇后娘娘慧眼,奴才以为这账本没多大问题。” 水至清则无鱼。 虞青苏对于这个道理很理解,但是这不能成为贪污的理由。 “本宫也不是不能容人,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赚钱从其他方面去,本宫不希望日后刘总管送来的账本这种。” 虞青苏将手里的账本合上,放在一边。 刘全看了一眼虞青苏,弯腰抬手作揖,“还请娘娘指点。” “月钱可以涨一涨,刘总管拿了主意再来汇报。”虞青苏拍了拍厚厚一摞账本,“以前的旧账本宫懒得看,打下个月起,本宫不希望在看到账上有不清不楚的地方。” “是。” 刘全抬手作揖,“奴才日后得去伺候皇上,手上的手理顺了,不知该交给谁呢?” “你徒弟吧。”虞青苏看了一眼一边的刘贵,“还有其他事吗?” 刘全想了想,一揖,“今年十月他国来朝,不知娘娘可有其他吩咐?” 虞青苏眯了眯眼,侧头去看素芮,见素芮的目光,思量片刻,缓声道:“改日你将往年大朝会的清单送来,本宫看看再决定如何行事。” “是。” 虞青苏起身,搀着素芮的手,“没事就退下吧。” “奴才告退。” 回到寝殿,虞青苏头也不抬,闷着头走到软榻前,踢掉鞋子就爬上软榻靠着,毫无半分形象。 桌案面前练字的戚楼时头也不抬,静心练字。 素芮端来一杯茶递给虞青苏,“娘娘可要去沐浴?” 说起沐浴,昨晚上那件衣衫她是记得死死的,虞青苏刀眼甩过去,“你这臭丫头!说吧,要怎么受罚?” 素芮跪在脚踏上,抬手给虞青苏摁揉着小腿,垂眸无声笑了笑,“娘娘要怎么罚,奴婢都心甘情愿。” 虞青苏斜睨了一眼素芮,喝了一口茶,缓声开口问,“什么时候准备的那纱衣?” 第六十七章:那就试试咯 “看心情?”戚楼时看着以龟速挪动的女孩儿,心情还算不错,玩味开口。 “……”这都没上床榻呢,这要是上了床榻…,她还能好好的走下来吗? 虞青苏坐在床榻边上,板着小脸很严肃的开口,“你明天还是回宸央宫去吧。” 以戚楼时的体力,她真的很怕英年早逝。 娇媚的面孔再怎么严肃,落在戚楼时眼里,只剩下可爱了。 “嗯。”戚楼时也不恼,应了一声之后,退下墨蓝色的寝衣,露出上半身。 见虞青苏直勾勾的盯着他,戚楼时转过身背对着她,凉凉开口,“给孤擦药。” 虞青苏看着戚楼时背脊上交错的抓痕,忽然老脸一红。 昨晚上,嗯……,怎么说呢,痛并快乐着,也不能说只是疼,毕竟她也享受到了快乐…… 指腹轻轻摩挲着伤痕附近,动作缓慢,带着说不出来的暧昧。 “臣妾觉得还是明早再擦吧,等会儿抹掉了岂不浪费?”虞青苏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戚楼时的幽暗的目光。 戚楼时扭头看着虞青苏,目光幽幽,语气微凉,“虞青苏,你知道害羞怎么写吗?” “知道啊。”虞青苏光明正大伸手绕到前面揩油了一把腹肌,见戚楼时暗沉下去的目光,弯眸一笑,不怕死的撩拨一句,“这闺房乐趣,要是害羞了多没乐趣啊,你说对吧?” 戚楼时逮住虞青苏的手,沉沉开口,“对。” 他的确不喜欢矫揉造作,扭扭捏捏的女子,虞青苏,很合他的胃口。 放肆胆大却不放荡,妩媚妖娆却不艳俗,她把握住了那个平衡点,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则不足。 虞青苏笑得千娇百媚,从后面抱住戚楼时,目光幽凉,“今晚试试女上男下?” “放肆。”沉沉一声,抓住虞青苏的胳膊扯到床榻上,欺身而下将人困在身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又不是第一次嘛。”虞青苏笑颜如花,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多多少少有点羞涩。 修长纤细的双腿勾住戚楼时精瘦的腰,双手抵住他的肩,侧身一翻,将不可一世的男人压在了身下。 其实,若是戚楼时动真格的话,虞青苏不一定能成功。 看着跨坐在自己腰腹上的虞青苏,戚楼时躺在床榻上,披在肩上的墨发落了一枕,肆意而又桀骜,眸子里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虞青苏扬起一抹笑容,胆大又妖娆,抚摸着戚楼时的胸膛,媚眼如丝,“试试?” 戚楼时抬手掐住虞青苏不堪一握的腰肢,大手从衣摆钻进去摩挲着那如脂的细白肌肤,神色冷漠桀骜,漫不经心的开口,“那就试试咯,等会儿可别哭了。” 原本他还打算温柔一点的,如今看来,不需要了。 “……”她有句求饶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虞青苏深知自己求饶已经是来不及了,索性自暴自弃,可劲儿作死撩拨戚楼时。 这作死的下场,自然是不会好到哪儿了去。 寝衣上是一排的盘扣,精致好看可也难解,“刺啦——”戚楼时直接大力撕扯开那身红色的寝衣。 红色牡丹肚兜映着白皙细腻的肌肤,身上的红痕还有些浅浅的痕迹,特别是两片如蝶翼的锁骨上,红痕尤为明显。 第六十八章:被压,不存在的。 戚楼时抬手摩挲着那漂亮的锁骨,眼里带着些许情/欲,神色肆意慵懒,柔下一些的眉眼格外隽逸。 虞青苏抬手抚摸着戚楼时精瘦的胸膛,手下的触感并不是那么的细腻,深深浅浅的伤痕交错,一道很深的伤口就在心脏那处,狰狞的伤口可见当初的凶险。 手指反复摸索了一会儿,虞青苏弯腰吻住了戚楼时的薄唇,强势霸道,和她娇媚的外表一点都不像。 戚楼时目光渐渐暗沉,抬手扣住虞青苏的后脑勺,压着她俯身,以更加强势的姿态吻回去。 “唔~”娇声喘息的声音自唇齿叫溢出。 意乱情迷的时候,戚楼时搂着虞青苏的纤腰压下去,看着她呆滞了一瞬的目光,大手往下移。 被压,不存在的。 这辈子注定了是他压虞青苏。 因为虞青苏的挑衅,戚楼时用身体力行告诉她挑衅一个帝王的后果。 女孩儿甜腻的娇声喘息和男人沉重的呼吸交织汇成一支曲子,经久不息。 玉白的身体上遍布了不少红痕,眼角挂着晶莹剔透的眼泪,眼圈泛红,比起昨天晚上,今晚更加的凄惨。 深夜,几番酣战之后,戚楼时抱着她去隔壁的浴池沐浴洗一洗。 虞青苏双手环着他的胳膊挂在他身上,任由他给自己清洗身体。 “还敢吗?”情事之后的男人,眼角眉梢带这些餍足,声音里的冰冷淡下一些,缓慢的嗓音藏不住尊贵。 虞青苏咽了咽口水,缓了一下有点干哑的嗓子,不甘心的冒出一句,“…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辈子势必要压一次戚楼时,不然人生不圆满! 黝黑的眸子盯着怀里娇小的女孩儿,危险渐渐浮上,俯身咬着那莹白的耳垂,低声道:“这白玉浴池不错,可以试试,嗯?” “……”鸳鸯浴吗? 听起来似乎不错,不过能不能换一天呢? 虞青苏侧头,唇瓣不小心擦着戚楼时的脸,讨好的笑了笑,“改天,好不好嘛?” 戚楼时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不好。” “……” 毫无疑问,虞青苏被压在浴池里又来了一次。 还好这是引来的温泉水,水温就恒定在那一个点,不会冷。 浴池里酣战了一次之后,虞青苏困得直接阖眼睡过去了。 沐浴之后,戚楼时用一边折放好的绸缎给她裹着身体,将女孩儿放在榻上后自己换上一身寝衣。 收拾好自己,才从柜子拿出一套青色染花寝衣给床榻上的女孩儿换上。 草草收拾了残局,灭了宫灯,戚楼时上床榻歇息。 戚楼时躺下才合上眼睛,一边的虞青苏滚进怀里来,抱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松手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戚楼时也就随她去了。 最多也就是被抱着压一晚,然后胳膊麻了而已,会习惯的。 次日,卯时三刻。 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戚楼时这个时候就醒了,见外面灰蒙蒙的,缓缓将自己麻木的胳膊抽出来,看着虞青苏的睡颜,抬手揉了揉额头。 这丫头的睡姿他是真的不敢恭维。 也亏得他是睡在外边拦着,要是让她睡在外面,第二天早上肯定是要在床下找人了。 第六十九章:回宸央宫 戚楼时坐起来,看着又要抱自己胳膊的女孩,将软枕塞给她,轻手掀开被子起身。 自己动手换上一件墨色常服,束起墨发。 临走前看着卷着被子缩成一团的人,走过去给人掖了掖被才出去p。 外屋的素芮见戚楼时出来了,急忙起来行礼。 “奴婢参见皇上。” 戚楼时摆手,刘全已经拿着一柄长剑走过来了,“奴才已经备好水了,皇上晨练之后是去御书房还是回宸央宫?” “回宸央宫。”戚楼时拿起长剑朝着后院走去。 素芮看了一眼刘全,点个头打招呼之后就轻手轻脚进去了。 撩起帘子,看着床榻上还在睡觉的人。 寝室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素芮就算未经人事也知道那是什么味儿了。 看到放在一边凳子上的寝衣,素芮走过去拿起来。 见上面崩掉的盘扣,嘴角微微一抽,这皇上是有多猴急啊? “他起了?”沙哑慵懒的声音自床榻上传来,素芮回头,就看到虞青苏还闭着眼睛睡觉呢。 “是,娘娘再睡会儿?”素芮将亲自折好放在一边,然后再把床单理好放在一边。 “嗯。”虞青苏将手里的软枕推到一边,压着被角翻身背对着素芮,继续睡觉。 素芮收拾了一下屋子,推开一点窗户透气,拿着衣物出去了。 戚楼时晨练洗漱回来,虞青苏还在睡觉。 吃过早饭,戚楼时将床榻上的人抱起来,用一件披风裹严实,把人抱走了。 察觉到戚楼时身上的味道,虞青苏懒得睁眼继续睡。 素芮都来不及喊醒虞青苏,眼睁睁看着戚楼时大步而去的背影,呆滞了三秒钟。 这大早上的搞什么呢? 为什么要把娘娘给抱走呢? 刘全摇摇头,扯上素芮一同跟着戚楼时离开。 虞青苏睡醒的时候,睁眼,迷茫的看着四周。 这好像不是凤辰宫吧? 有点眼熟,似乎她来过…… “娘娘,您醒了?”素芮撩起纱幔,看着坐在龙榻上一脸迷茫的虞青苏,低声道:“娘娘,这里是宸央宫,皇上将您抱来的。” 虞青苏愣了一会儿,缓过神之后,有点不敢相信的开口说道:“嗯?” 素芮见虞青苏的表情,别说娘娘不敢相信,她现在都些不敢相信你。 “娘娘,这里是宸央宫,您在龙床上。”素芮耐心的重复了一句。 “……”虞青苏抬手扶额。 这个人真的是…… 她是他自己回宸央宫,不是让他带着她来。 “醒了?”冰冷的声音响起,虞青苏抬头看着门口处的男人,点点头。 戚楼时走进来,看着虞青苏一脸慵懒困倦,不紧不慢问了一句,“身体可有不适?” 虞青苏老脸一红。 素芮默默低下了脑袋,只当自己不存在。 也亏得寝室里只有他们三人,不然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 虞青苏坐着扭了扭身体,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没什么太大的不适,除了腰有点酸,你给我擦药了?” 昨晚上有多激烈,且看她身上的那些红痕就知道了。 那般激烈的情事后,下身除了一些轻微的酸胀并没有多大感觉,这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这个男人给她擦了药。 想来前天晚上也给她擦药了,不然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 第七十章:德妃求见 戚楼时淡淡点头,承认了。 对于虞青苏不规矩的称呼,只当自己没有听到。 “既然无事,那就起来用膳吧。” 虞青苏扶着素芮的手从床榻上下来,抬手揉了一把腰肢,“说真话,这要是在多来几次,本宫这小腰怕是要废了。” “……”戚楼时看着大言不惭的虞青苏,沉默了一会儿,道:“娇气。” 虞青苏瞪了一眼戚楼时,去换衣服了。 戚楼时坐在不远处的椅子里,拇指和食指不紧不慢摩挲着,目光幽暗,似乎是再回味着什么。 一件蓝色抹胸,祥云刺绣烫金上衣,青蓝色的锦缎织花银线牡丹裙,外面一件同色的刺绣广袖外衫。 换好衣服出来,虞青苏抬手理了理墨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脖子上的痕迹,不由抬手扶额。 “娘娘,这个……”素芮看了一眼,轻声开口,“要遮一下吗?” “随便。”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今天不出门了,因为完全不能见人呐,这脖子锁骨上的这些痕迹,不知道还以为是被蚊子叮了。 素芮拿起粉饼和粉刷,沾取一些粉,轻轻扫在她脖子上,遮住那些痕迹。 虞青苏抬手随便绾了一下墨发,拿起妆奁里面的凤钗簪入,然后挑选了一支牡丹簪花点缀。 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虞青苏也不化妆了,丢下手里的步摇,起身朝戚楼时走去。 “走吧。” 虞青苏走了几步,抬手扯住戚楼时的袖子,见他看过来的目光,扬起一个娇软的笑容,“臣妾想吃莲子羹。” 戚楼时默了一下,他又不是厨子,跟他说有什么用?不会直接和素芮说吗? 忍下要怼她的话,戚楼时冷声开口,“素芮,去让御膳房准备午后茶点,都备皇后爱吃的。” “是。”素芮屈膝一礼,下去准备茶点了。 吃过午饭,虞青苏叫人搬了一个软榻在后院的树荫下面,下午时分,微风拂面,略微灼热的阳光落在身上,美美的睡上一个午觉,好不惬意。 戚楼时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批阅折子,夫妻两个,一个睡午觉,一个处理政务,虽然没说一句话,倒是有种难得的岁月静好。 在戚楼时不需要伺候的时候,刘全和素芮凑在一边说着闲话。 夕雨通秉过后自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软榻上睡觉的虞青苏,走过去,俯身低声道,“娘娘,德妃有事求见,奴婢以您不在凤辰宫拒绝了,可是德妃不依不饶的就是要见您,娘娘,德妃如今就在宸央宫外面等着。” 虞青苏眯了一会儿,抬手撑着软榻坐起来一点,“她非要见本宫要做什么?” 素芮见状,走过来低声道:“听说德妃的母家和诗尚书沾亲带故的,皇上下令诛杀诗尚书九族,应该是波及到了她母家吧。” 虞青苏一脸迷茫的看着素芮,“那她就该去找皇上,找本宫有什么用,后宫不得干政她不知道吗?” 难不成德妃觉得她能说服戚楼时改变主意吗? 她脑袋怕不是被驴踢了吧。 夕雨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位德妃是想干什么。 第七十一章: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素芮拐了一下夕雨,开口道:“或许是因为德妃知道皇上爱重娘娘,想让娘娘吹吹枕边风吧。” 虞青苏“扑哧”一声笑出声,看着素芮指了指自己的脸,笑着讥讽,“她觉着本宫这张脸像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吗?”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她要是说了,戚楼时不仅不会听还会因此厌恶她,后宫不得干政,这向来是禁忌,她是多蠢才会自己撞枪口上。 她凭什么要吹枕边风,凭什么要冒着得罪戚楼时的风险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这群后妃可真是没有一个安分的,这德妃率先出击,莫不是觉得她是没脑子的,特地做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局来对付她。 她看着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嘛? 素芮笑了笑,看了一眼凉亭里批阅折子的人,眼珠子一转出主意,“娘娘不如将这件事推给皇上,反正这事是皇上下的令,奴婢瞧着皇上如今也不忙。” 虞青苏睨了一眼素芮,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你这丫头鬼点子多,夕雨,去把德妃请进来。” “是。”夕雨离开之后,素芮就在一边,给虞青苏整理一下裙摆。 没一会儿,夕雨就带着德妃进来了。 “娘娘,德妃来了。” 虞青苏抬头,好生打量着德妃。 一件缃色的宫装,一套翠玉头面,精致端庄,容貌算得上精致,鹅蛋脸,柳叶眉,秀气小巧。 生得是不错,就是少了一点点灵气。 大家族出身的女人,身上都是会有很多条条框框,鬼点子也是有一肚子。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德妃双手交叠盈盈屈膝一礼,眼角目光却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戚楼时。 皇上也在啊,那就更好了,皇后要是见死不救那就是冷心冷情肯定会在皇上心里落下一个坏影响,若是开口了,那她自己的荣宠就保不住了。 这种情况,德妃很是乐意看到,反正怎么样对她都是百利无一害。 自己母家不成了,那就要让虞青苏这个皇后一来就失了圣心败了荣宠。 虞青苏坐在软榻上,温声开口,“免礼,赐座。”说着,抬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等德妃坐下来,虞青苏佯装不知道,略微担忧的开口询问,“德妃来找本宫有何事?” “臣妾,臣妾……”一说到正事,德妃眉眼染上三分忧愁,我见犹怜的。 所谓唱戏,就是一个会唱,一个人会配合。 虞青苏一脸担忧,挪了一段距离,抬手拍拍德妃的肩膀,“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事德妃可与本宫讲讲,若是本宫做不了的,还有皇上呢,咱们去求皇上。” 德妃眼里深处目光微冷,看着故作担忧的虞青苏,对这位初来乍到的皇后娘娘,戒备心直线上升。 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两句话就把自己摘出去了,还落得一个贤良的好名声。 她们的皇上是个什么人,她能不知道吗? 大名鼎鼎的暴君,独断专行。 以前也有个不知死活的后妃想要给自己犯错的母族求情,可结果呢,以后宫干政的由头将人打入冷宫,如今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她可不敢。 第七十二章:求情 “娘娘……”德妃欲言又止,瞟了一眼低头批阅折子的戚楼时,低声道:“臣妾和罪妇诗婕妤沾亲带故,她的父亲贪污受贿被虞丞相一纸诉状抄了家。” 虞青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个。 德妃看着没有多大表示的虞青苏,索性心一横,将话挑明了说,“臣妾的母家素来安分守己,如今遭此飞来横祸,臣妾实在不能坐视不理,求皇后娘娘向皇上求求情,饶了臣妾母家吧。” 虞青苏一脸为难,“这……” 德妃忽然起来跪在地上,“娘娘菩萨心肠,还请娘娘去和皇上说上一两句,臣妾定然感激不尽,日后为娘娘身先士卒鞠躬尽瘁。” “可是皇上他……”虞青苏犹豫不决。 德妃拉住虞青苏的手,“娘娘,臣妾求你去说说情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皇上爱重娘娘定然不会将娘娘怎么样的,皇上还会觉得娘娘心善人美呢。” 人美心善,那个,不好意思啊,在戚楼时心里,她就是个彻根彻底的坏女人。 虞青苏似乎是被德妃说服了,神色微微有些动容,起身伸手将德妃扶起来之后,朝着凉亭走去。 戚楼时看着一脸不忍神色走过来的虞青苏,眼里目光几分玩味,冷声开口,“给孤研墨。” “是。”虞青苏乖巧又顺从的开口,抬手敛袖拿起墨块研磨。 见戚楼时低头批阅折子,欲言又止半天,娇软的声音怯懦温顺,“皇上,方才德妃……” 戚楼时放下手里的狼毫,抬头看着故作怯懦的虞青苏,配合的冷声开口,“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你逾越了。” 虞青苏见戚楼时漠然冰冷的样子,吓得放下墨块提着衣裙跪在地上,“臣妾失言,一时间心疼德妃忘了礼数,还请皇上恕罪。” 跪在地上求饶,还不忘把戏做全了,悄咪咪给德妃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担忧又自责,把无能温顺的形象塑造得妥妥的。 “……起来吧。”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她都敢这么算计人,这个小丫头真是厉害得不行啊。 戚楼时算是目睹全过程,看着不远处暗暗窃喜的德妃,不由为她心疼三秒钟。 她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有种戏叫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不过他这么配合,等会儿定要好好讨一下好处。 而且,德妃还不知道虞青苏在他眼里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女孩儿,狡诈,爱算计,小狐狸本狸。 所以,虞青苏再坏再恶毒刻薄,他都习以为常了。 虞青苏站起来,默默撇了一下嘴,刚刚那一跪的可真疼啊。 见戚楼时幽凉的目光,识趣的默默伸手拿起墨块,扮演好温顺的伪装,继续低头研磨。 哎呀,坑人真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情啊。 这事传出去之后,所有人肯定不会觉得她得戚楼时过分爱重了,身边的危险也会小那么一点点。 虞青苏悄咪咪看了一眼批阅折子的男人,不想却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里,眨了眨眼睛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戚楼时提起狼毫,沾墨批阅,头也不抬冷声下逐令,“德妃若无事便离开吧。” 第七十三章:记得抄佛经 “是,臣妾告退。” 德妃很失望,可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畏惧着戚楼时的冰冷弑杀,也暗暗幸灾乐祸,皇上并没有多么看重皇后。 德妃带着丫鬟缓步离开。 虞青苏睨了一眼德妃的背影,将手里的墨块放在一边,鼻音轻蔑哼了一声,极为不屑。 果然没有一天的清闲日子啊,她不找事,事倒是来主动来找她了。 戚楼时眯了眯眼,想到接亲时候的事,凉凉开口,“记得抄佛经。” “……”他怎么还记得这茬啊?! 不远处的德妃听到戚楼时的话,眼里一瞬间就是幸灾乐祸。 看来皇上也不是那么爱重皇后啊,先前那些肯定是在做戏,不然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罚皇后抄佛经呢。 可她并不知道戚楼时罚虞青苏是因为她不矜持撩拨他。 虞青苏扬起一个狗腿的笑容,“期限放宽一点可以吗?” “三天。” “……”虞青苏默默盯着戚楼时,那幽怨的目光直勾勾看着他,委屈又可怜的。 也亏得戚楼时定力不错,被虞青苏那么瞅着还能面不改色的批阅折子。 戚楼时伸手将虞青苏拉过来坐在椅子里,对着一对唠嗑的奴才开口道:“刘全,去拿纸笔来。” “是。” 没一会儿,刘全搬来了纸笔。 戚楼时收整了一下桌子,分了半张桌子给虞青苏,把毛笔塞到她手里面,“现在开始写,速度快的话,明天下午就能抄完。” “……” 虞青苏被这人强塞了一支毛笔。 拿着毛笔看着他冷厉的侧颜,内心一度很是复杂。 你见过谁新婚燕尔的是抄佛经度过吗? 直男,钢铁直男啊! 再怎么嫌弃也是自己挑的,已经没后悔的权利了,认命吧。 虞青苏提笔沾墨,在宣纸上不紧不慢落下梵文。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她是滚瓜烂熟,她不用看佛经就能默写出来。 戚楼时批阅完折子,看着她已经写好的一篇佛经,目光多多少少带这些欣赏,这一手梵文的当真是不错。 “德妃那么算计你,你想如何?” 笔下有神,虞青苏瞟了一眼戚楼时,扯着嘴角淡淡一笑,“臣妾那么弱小的一个人,能做什么呢? “…好好说话。”方才才把人给算计了一把呢,这转眼就跟他说弱小,睁眼说瞎话也不是这么个说法。 虞青苏默默举起三个手指,“臣妾就是做了该做的,可半分没有算计。” 是啊,她是没有算计啊,她就是做了一个贤良皇后该做的事情,关心后妃,伺候皇上,脾气温顺。 “……”戚楼时默默捏了一把虞青苏的脸蛋,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脸皮也没那么厚,怎么说点话这么的不要脸呢?” 为了减少危险,故意和他联手营造一种假象,连他都敢算计,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算计,这叫做没有半分算计? 这德妃怕是还默默开心着吧,殊不知她是被虞青苏当枪使,可悲。 虞青苏报复性的抬手拍了一下戚楼时的手,看着他不辨喜怒,一点都不怕的开口说道:“整日就会掐脸,脸皮不厚都要被你掐厚了。” 第七十四章:“多抄十遍。” 戚楼时靠在椅子里,抬手撑着下颚看着虞青苏,目光微冷淡淡开口,“多抄十遍。” “……”这是报复,蓄意报复! 虞青苏放下毛笔,双手环胸,冷哼一声,“不要。”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么罚过呢,她才不要写! “嗯?”冷漠威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铺面而来,虞青苏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怂。 凉亭里的两人剑拔弩张,外面的一众奴才婢子不由低下头,暗暗叫苦。 在寝室里冷漠的注视下,虞青苏忽然娇笑一声,伸手抱住了戚楼时的脖子,黏在他身上,“好夫君~就抄五十遍好不好嘛?” “……”肉眼可见,戚楼时的身体微微一僵。 娇软温软的声音带着十足十的讨好之意,明艳的小脸上笑容狗腿,这换了谁怕是都没有抵抗力吧。 戚楼时低头看着虞青苏笑盈盈的桃花眸,抬手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开,板着脸冷声呵斥,“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虞青苏耷拉下脑袋,默默伸手扯他的袖子晃啊晃,可怜兮兮的开口,“手会疼的,三十遍好不好?好不好嘛~” “……”戚楼时默默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怎么办,明知道她是装的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容。 “夫君~”虞青苏抬头看了一眼神色薄凉淡漠的男人,得寸进尺的伸手抓住他的手,“好不好嘛~” 戚楼时不动声色抓住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捏了捏,小小的一只手软的像是没有骨头,抄一百遍,怕是真的会疼。 “孤有什么好处?” 虞青苏噘着红唇望着戚楼时,“那你想要什么什么好处?” 看着她的脸,目光幽暗了一下,握着她的手摩挲,开口低声道:“伺候孤,孤开心了便允你只抄三十遍。” 看着薄凉禁欲的男人,虞青苏默了一会儿,然后拉着他朝着寝殿走去。 戚楼时看着她略微急促的脚步,眼里浮上三分戏谑玩味,随着她的力道被拉走。 刘全默默侧头看着素芮,见素芮淡定的模样,抬手拐了拐她的胳膊,低声开口道:“你家殿下这么厉害吗?” 皇上什么人呐,他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转圜的余地,如今居然会被皇后娘娘说服了。 我的天啊! 素芮笑了笑,拍拍刘全的胳膊,“以后见多了就会习惯的。” “……”这话有点惊悚,他需要缓一缓。 …… 傍晚,虞青苏穿着一身烟绿色的交襟长裙从寝殿里出来了。 脸上酡红艳丽,眼里水光流转,脚步极其缓慢,走路的姿势略微有那么一点怪异。 素芮急忙走上去搀扶着虞青苏,嗅着她身上檀香以外的味道,老脸默默一红。 “素芮,本宫肚子饿。”一开口的声音就是很沙哑,慵懒妩媚无端撩人。 素芮搀扶着人走到侧殿,将御膳房送来的茶点端上来,“娘娘先吃一些垫垫肚子,等会儿就能吃晚膳了。” 虞青苏拿起勺子,低头就要吃莲子羹。 莲子羹到嘴边,诱人的清香勾着馋虫,只是莲子的清甜味儿里多了那么一丝丝药味。 这是要断了她当母亲的权利啊! 第七十五章:追查 虞青苏目光幽冷了一瞬,将勺子丢在碗里,抬头看着素芮,慵懒的声音覆上三分冷意,“查。” 素芮顿时心领神会,见四周无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些粉末进去,搅匀,然后屈膝一礼端着莲子羹下去了。 好好的心情就被这么破坏了。 虞青苏顿时没了胃口,施施然起身拂袖离开,御膳房送来的点心看都不看一眼。 见素芮端着莲子羹冷着脸出来,刘大总管凑上去问了一句,不想却被素芮拉着去充壮丁。 御膳房—— 素芮带着刘全和不少奴才来势汹汹。 看着冷着小脸的素芮,御膳房的总管太监急忙迎上来,“素芮姑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皇后娘娘可是想吃什么了?” 素芮端过莲子羹,“今日给娘娘做莲子羹和茶点的奴才是谁?” 一看这架势,总管太监就知道这吃食出问题了。 总管太监踹了一脚身边的奴才,让他赶紧去把人喊来。 一个憨厚的婆子和两个宫女走了出来。 总管太监讨好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几人,说道:“这个婆子就是给娘娘做莲子羹和点心的。” 素芮将莲子羹递过去,“皇后娘娘慈悲心肠,不想浪费粮食,这碗莲子羹就赏给你这个婆子了。” 婆子低着头目光闪了闪,这莲子羹里就有点绝孕的药,不是什么毒药,这绝对也不会致命。 “奴婢谢皇后娘娘赏赐。”婆子谢恩之后接过来,才吃了一口,脸色就不对了,然后一口黑血就呕出来了,四肢抽搐着倒地。 婆子眼里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不是绝孕的药吗?怎么会中毒?! 素芮眼疾手快接住那碗莲子羹,怒斥一声,“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刁奴!居然敢毒杀皇后娘娘!来人啊!讲这些刁奴带下去审问!” 刘全抬手摸了一把额前的细汗,看着一个人就能稳住局面的人,不是很明白让他来的意义是什么? 跟着素芮来的太监抓起婆子和宫女离开了。 总管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前发黑,御膳房里里外外的人跟着跪在地上,不敢喘一声大气。 素芮将一边看戏的刘全扯上来,给了他一个眼神。 刘全嘴角一抽,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这算计的真好啊。 他刘全一来,这不是代表皇上就知道了吗? 狐假虎威真是用的得心应手啊。 刘全清了清嗓子,吊着嗓子冷声斥骂道:“皇后娘娘的膳食里居然被下毒,若是皇后娘娘真的吃下这碗莲子羹,你们御膳房的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说着,抬手打了一下御膳房太监总管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做事一点都不仔细,再有下次你这脑袋否想要了!”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总管太监挨了一巴掌,讨好笑了笑连连求饶。 刘全侧头看着素芮,目光似乎是在说,这样子应该差不多了吧? 素芮微微点头。 回到宸央宫,小厨房做的饭菜已经端上桌了,戚楼时和虞青苏在侧殿吃着晚饭。 第七十六章:“臣妾要下去。” 宸央宫里面的刑房—— 素芮的审问方式真得一点都不比刑部大牢的差,没一会儿就审问了幕后主使。 刘全看着素芮清秀的脸蛋,脑子里不由冒出一句话,蛇蝎美人,越美的女人越狠毒。 签字画押之后,素芮拿着证词离开去寝殿回禀。 吃完饭散过步的夫妻两个挤在软榻上,准确说,是虞青苏无法将戚楼时弄下去只好和他挤在一处。 软榻足够容三四个人,他们两个在软榻上倒是不挤,各自做各自的事。 将证词呈递给虞青苏,素芮在一边给她揉着太阳穴,“娘娘,幕后之人是一个贵嫔。” 虞青苏扭头去看戚楼时,只见一身墨蓝色的男人拿着一卷书靠在软榻上看着,悠闲沉稳。 “皇上你说怎么办?” 戚楼时抬手翻页,看了一会儿才抬头看虞青苏,冷漠丢出四个字,“按规矩办。” 刘全抬手一揖,“奴才知道了。” 按规矩,毒害皇后娘娘,那是诛九族的重罪。 素芮垂眸,将证词递给刘全,目光平淡冷漠。 虞青苏坐直身体,想了想,看着低头看书的男人,站起来迈开腿从他身上跨过去,准备下榻。 刘全离开之际看见虞青苏大不敬的一幕,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从皇上身上跨过去,这可是大不敬啊! 素芮一脸习以为常的拉过刘全朝外面走去。 戚楼时看着堂而皇之从他身上跨过去的女孩儿,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沉声道:“放肆。” 昨晚是企图把他压在身下,今个是当着奴才的面要从他身上跨过去,下次是不是要骑到他头上了? 虞青苏腿一软就坐在戚楼时腿上,坐的重心不稳一头砸在他胸膛上,听着他严厉冰冷的声音,撇了撇嘴。 戚楼时捏了一把她的细腰,看着走到门口的刘全,冷声开口,“传旨,德妃不知尊卑降为贵嫔,禁足一月。” 刘全一怔,压下心里的骇然,恭敬应了一声,然后和素芮离开了。 虞青苏抬起头,看着一手拿着书卷看书的男人,斯文俊郎,衣冠楚楚,若不是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儿,那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臣妾要下去。”虞青苏坐直身体轻声开口。 戚楼时看着乖顺的女孩儿,搂着她细腰的手收紧几分,书卷上的字是一个都看不进去了。 隔着衣衫摩挲着她的腰肢,低沉冰冷的声音徐徐,“明天记得将剩下的二十七遍佛经抄完。” 虞青苏腰一酥,抓住腰间的大手,讨好笑了笑,“能不能再少一点点?” “好处?”戚楼时反手将书卷放在一边,抬手拂过她一头秀发,“与孤说说,那毒是何处来的?” 宸央宫里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戚楼时不知道的呢。 虞青苏趴在他胸膛上,“莲子羹里有绝孕的药,臣妾气了就让素芮下药把事情闹大,给她们敲个警钟。” 戚楼时眯了眯眼睛,看着怀里娇滴滴的女孩儿,缓声开口,“药是哪儿来的?” 虞青苏掩嘴打了一个哈欠,“从宫外弄进来的,臣妾身边有个婢子擅药理,这毒药是她做的。” 戚楼时挑了一下眉,并未追究虞青苏。 第七十七章:“孤想要个太子。” “好处……”虞青苏轻轻咬着手指,一脸茫然抬头看着戚楼时,软软开口,“你想要要什么好处?” “孤想要个太子。”戚楼时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亲昵的动作没有多大温情,见她脸上莫名的神色,索性将话挑开了说,“避子药不要再吃了,伤身子。” 虞青苏愣了一下,垂下睫毛遮住眼里的幽冷薄凉。 戚楼时知道她吃避子药,她是一点都不意外,她只是意外戚楼时会和她说,他想要一个太子。 这不是变相告诉她,她的长子就是大席的太子,未来的皇上。 若是其他女人怕是早就高兴疯了。 可虞青苏并没有,她犹豫了。 她不属于这里,若是留下一个孩子,她日后离开的时候还能走的毫不犹豫吗? 可是,若是没有一个孩子,她的地位势必不会那么稳固,她的身份本来就特殊,兰国能存在多久谁也不知道。 如果有个孩子傍身,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误的话,这个后位她可以坐的很稳。 生吧。 无所谓了,该离开还是得离开。 她不是真正的虞青苏,她只是阴差阳错占用了这个躯壳,她该完成一国公主要做的。 虞青苏温顺开口,“臣妾不吃药了,我们顺其自然吧,只不过万一是个小公主呢?” 小公主。 戚楼时愣了一下,看着怀里娇软乖巧的女孩儿,心里忽然有些期许了。 若是个女儿的话最好像虞青苏,娇滴滴一点也没关系,白白嫩嫩,可爱娇气,他应该会把小公主宠上天吧。 戚楼时抱起她朝着床榻走去,“孤可能会很喜欢。” 喜欢女儿是一回事,这儿子自然是要一个的,不然他偌大江山日后给谁继承。 “皇上,为什么是臣妾的孩子?”虞青苏环着他的脖子,温声开口,“后妃那么多,臣妾的身份特殊不是最合适的,除却一个嫡出,他一点都不合适。” 戚楼时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你冷血睿智,你我的孩子孤很期待。再有,…那些个后妃,孤下不去口。” “……,扑哧!”虞青苏毫不气笑出声,看着戚楼时冷厉下去的目光,乐了。 见他危险的目光和近在咫尺的床榻,虞青苏默默闭上嘴不敢笑了。 戚楼时将人放在床榻上,缓声道:“孤不近女色,政务繁忙,加之她们不合胃口,是以便宜你这个色女了。” 不近女色??? 虞青苏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戚楼时,伸手拉开衣领指着自己的脖子,“皇上你真的不近女色吗?” “你觉得孤是柳下惠吗?”戚楼时冷声反问了一句,“孤自己挑的妻,不同房留着当花瓶摆在哪儿吗?” “……”好有理,无话可说。 戚楼时弯腰坐下来,看着跪坐在龙床上的女孩儿,继续道:“孤只是不近女色,不是禁欲。” 虞青苏看着他冰冷禁欲的面孔,忽然间很想撩拨一下,然后,她说:“那没娶臣妾之前,皇上是怎么解决自己需求的?” “……”戚楼时目光冷了,看着一脸好奇的女孩儿,直接把她推到在床榻上,暂时不想看见那张脸。 第七十八章:暴君本君 虞青苏在床上滚了一圈,挪到戚楼时身边不死心的问道:“自给自足?还是……” 虞青苏话没说话就被戚楼时捞在怀里,趴在他腿上,屁股上挨了几巴掌。 “呜……”虞青苏抬手捂着脸没脸见人了。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打屁股! 看着她又羞又恼的模样,眼里的冰冷散去了一些,“忙于政务没那个闲心,况且这个自制力孤还是有的。” “是吗?”虞青苏恶劣的冒出一句话,爬起来坐在他腿上抛了一个眉眼,双手从衣襟钻进去,撩拨点火。 没一会儿,那处,坚硬火热。 虞青苏扬了扬秀丽的眉,眸里目光肆意挑衅,声音娇媚懒懒,“自制力不错?” 戚楼时目光暗沉,凝望着妖精一般的女孩儿,双手握着那细腰不紧不慢摩挲,低沉微哑的声音该死的性感,“对面一只妖精,孤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说完,撷住那红唇吻得天花乱坠,随后倒在床上将虞青苏压在身下,开始自己的反击。 作死的经验再一次告诉虞青苏,不要主动去撩拨一个男人,特别是体力好的男人,你很有可能会下不来床。 事后,戚楼时轻轻抚着虞青苏的背脊,看着昏昏欲睡的她,轻声开口,“明天抄十遍,晚上孤过来检查。” 虞青苏就差流下两行辛酸泪了。 这美人计并不好用啊,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第三天,白日里虞青苏就在桌案前抄佛经,戚楼时无事便就自己和自己对弈。 晚上,戚楼时倒是没有太过分,做了两三次就放过虞青苏了。 次日一早,戚楼时起来的时候虞青苏还在睡觉。大婚三日的沐休已经结束了,他该继续去上朝了。 这三天,刘全再一次刷新了对虞青苏的认知。 皇上是真的纵容这位皇后娘娘,且还是不自知的那种。 按规矩,后妃不得留宿帝王寝宫,皇后也不例外。还有,按规矩,皇帝早朝的时候,侍寝的后妃要起身伺候皇上更衣,哪有皇上起床后妃还在睡觉的道理。 可是,戚楼时就是规矩,他让虞青苏留宿没人敢说什么,他让虞青苏继续睡觉,自然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晨练之后吃了早膳,戚楼时就去金銮殿了。 时隔三天再见到戚楼时冰冷尊贵的模样,不少朝臣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刘全拉着的嗓子喊了一声。 戚楼时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一众臣子,目光薄凉冷漠。 接下来的事怕都是有关虞青苏的。 果不其然。 “皇上,臣有本启奏!” 戚楼时把玩着腕上的佛珠,头也不抬冷声开口,“讲。” “启禀皇上,帝后大婚不过三日,前朝后宫死人无数,这是不吉!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不劝解皇上,还杖杀后妃,手段残忍,实在不堪为后!” 戚楼时看着瞎逼逼的官吏,目光一点一点冷下去,“哦?那不如卿与孤说说,孤该如何姑息养奸?” 方镰叹了一口气,三日不见,还是熟悉的暴君本君。 第七十九章:“孤相信她。” 官吏这才反应过来,上头那位可不是什么明君,是个实打实的暴君啊! 他杀人还需要挑日子吗? 官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前冒出细汗,战战兢兢的,“臣,臣不敢。” 方镰侧头看了一眼虞珩冷漠的模样,默默给那个官吏哀默三秒钟。 得罪皇上就算了,还把护犊子的虞珩给得罪了。 朝骆接到方镰的眼神,走出来上前一步抬手一揖,“皇上,臣以为皇后娘娘杀伐果断与皇上很是般配,后妃冒犯皇后娘娘,挑拨两国关系,该杀! 罪臣贪污渎职,若是姑息养奸不知还会有多少百姓受苦,皇上当机立断下旨斩杀,乃是为国为民,何来的不吉!” 戚楼时睨了一眼拍马屁的朝骆,继续把玩佛珠。 方镰抬手一揖,昧着良心说话:“臣觉得大将军说得有理,皇后娘娘虽杀伐果断却也慈悲心肠,晋后妃位分,缩减用度,这乃是贤良之举,如此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怎么就不堪为后了?” 官吏动了动嘴唇,不敢再说什么。 虞珩嘴角微微一抽。 明明是苏苏见那些后妃富得流油故意缩减用度,为的不过是让她们自己贴补用度挖她们母家的银钱,怎么到方镰嘴里就成了贤良之举? 戚楼时看着这两个师兄弟齐心护虞青苏的场面,神色高深莫测。 “皇后贤良淑德,杀伐果断,孤得如此一位皇后乃是孤之大幸,日后若是再让孤听到皇后不堪为后这些话,孤觉得他的脑袋可以不要了。” 轻描淡写的口吻,尊贵霸道。 看着抖得和鹌鹑一样的官吏,戚楼时抬手搭着龙头扶手,冷冷开口,“拉下去撸了官位,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 外面的禁军进来,扒下官帽和官服就把那个脸色灰白的官吏拖下来。 虞珩站在一边沉默不语,贤良淑德,确定这是形容苏苏的? 关于皇后的事,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了,为了小命他们是不敢再太岁头上动土了。 后面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大朝会的事。 戚楼时看着低调沉默的虞珩,冷声开口“大朝会的事就让两位丞相负责,你们两个商量着,有什么事去问皇后。” 问皇后?! 虞珩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戚楼时,当即抬手一揖,“皇上,皇后娘娘一介女儿身,大朝会事关重大,让皇后娘娘一个人操持怕是不妥吧?” 方镰欲言又止。 其实以虞青苏的本事,再来十个大朝会她都能搞定的,只是不知道皇上突然让她操持大朝会是要做什么。 试探? “孤相信她。”戚楼时瞥了一眼冠冕堂皇的虞珩,“虞丞相,皇后的本事你最清楚了,她有没有那个能力你真的不知道?” 虞珩沉默了,“臣遵旨。” 这明显就是要试探苏苏的本事,皇上已然猜到了不少,此举就是要看看苏苏有几斤几两。 他不能多言,言多必失。 她们夫妻两个的事,还是得让他们自己自己解决。 虞珩都答应了,方镰自然也得同意。 时隔三日的早朝,戚楼时足足在金銮殿坐了一个半时辰。 第八十章:木雕 下朝回到宸央宫,戚楼时看着熟睡的某人,嘟着嘴,白嫩的脸上一抹红晕,可见她是睡得多舒服。 他在金銮殿坐了一个半时辰听那些朝臣在那儿废话,她倒好,在床上舒舒服服些睡觉,这不行。 虞青苏察觉到危险,默默压着被角一卷,裹成一个毛毛虫缩在床榻最里面,背对着戚楼时继续睡。 戚楼时看着卷成一团贴着墙的女孩儿,顿时气笑了。 站着看了一会儿,戚楼时放弃了,转身离开去御书房批阅折子。 要是把她弄醒了,指不定又要怎么折腾他,算了算了,让她继续睡吧。 虞青苏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素芮听见虞青苏的声音走进来,看着她精精神神的模样,扶着人起来伺候她更衣,“娘娘,皇上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差人来传话不回来吃午饭了,吃过饭想留想走都可以。” 虞青苏伸了一个懒腰,“吃过饭回凤辰宫吧。”都在宸央宫留了两天,这要是再留几天,传出去肯定要被人诟病。 “是。” 洗漱更衣,吃过午饭,虞青苏就带着素芮和刘贵散步回凤辰宫了。 刘全和虞青苏禀告了新的月钱,虞青苏同意之后就让刘全去实施了。 涨月钱的消息一出,多少人感激着皇后娘娘仁慈,多少后妃气得砸了瓷瓶茶盏。 虞青苏看着往日大朝会的清单,目光落在那几道山珍海味上面,越看越是肉疼,这吃的都是银子啊!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铺张浪费。 刘全再次被传召。 虞青苏让素芮和刘全坐在一边,自己靠在软榻上,私底下,她也懒得拘那么多礼数。 看着坐立不安的刘全,素芮拿过一块点心递过去,“刘大总管你就安安心心坐着吧,皇后娘娘私下脾气很好的。” 刘全接过点心吃了一口,见素芮自在不拘谨,悬着的心渐渐放松几分。 “刘全,本宫看了往年的清单,仔细算了算,这每年的大朝会,咱们席朝的支出和收入几乎是成正比的。 单单是这些菜肴就很奢侈,还有那些个赏赐,虽然是彰显了大国风范,可咱们也没赚什么。” 刘全拿过来算了算,这才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 是他疏忽了。 虞青苏靠着软枕,看着刘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几道贵的菜换一下,等会儿让兰佩做几道菜,你看看能不能用。” “是,奴才遵命。” 素芮乖巧的冒出一句,“奴婢等会儿能跟着去吗?” 兰佩做菜的本事是殿下教的,一手厨艺可以好的不行,只是兰佩不经常动手,如今赶上了,可不能错过。 “去吧。” 虞青苏继续看着赏赐的东西,眼珠子转了一圈,她记得她的那个世界里面,有一大体系的木雕雕刻完成之后是要贴金的,看起来金碧辉煌,豪华耀眼。 除却雕工精细复杂一点,成本倒是不怎么贵,看着也足够华丽奢侈,可以用上去。 “今年的赏赐,把这些贵重的金银珠宝换成木雕,样式的话你和素芮去商量,木雕外面贴金,省钱也不丢面子。” 第八十一章:翻牌子 素芮把一个小型的龙虾蟹笼端上来给刘全过目,金碧辉煌,一点都看不出是木雕。 刘全看着是叹为观止,百闻不如一见,真的很精致。 虞青苏支腮想了想,“两个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召集木匠雕刻,用杉木即可。” “是。”如此一来,可省下一大笔钱了,刘全对虞青苏省钱的本事是刮目相看了。 商量的差不多,素芮就带着刘全去找兰佩了。 兰佩做了一道开水白菜,其貌不扬的白菜,汤水一淋上去,飘在汤水里就像是一朵花一样,霎时间惊艳无比。 刘全拿起来一吃,眼里目光都亮了,赞不绝口,“这道菜可以用上去,皇后娘娘可真厉害啊!” 素芮不说话,低头吃。 傍晚,吃饱喝足的刘全一脸满足的从小厨房离开。 虞青苏吃过晚饭,就和刘全素芮将今年大朝会的清单拟了一份,仔细算一下,至少可以省下往年的一半银子。 钱省了,面子也没丢。 刘全看着他手里这份单子,心里激动一时间难以平复。 日后有时间一定要多过来跟着素芮同皇后娘娘讨讨经验。 刘全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守在门口的刘贵,上前就是给他一脚,“以后跟着皇后娘娘好好学,不会的就多问问素芮姑娘,别丢了老子我的脸面。” 刘贵揉着屁股讪讪一笑,“师傅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跟着学。” “便宜你这个臭小子了。”刘全笑骂了一句,拉着刘贵交代手上的事。 天色擦黑,虞青苏散完步之后就去沐浴,等时间差不多就可以休息了。 “娘娘,你先歇了,万一皇上来了怎么办?”作为虞青苏的贴心小棉袄,素芮不得不提醒一下。 虞青苏泡在浴池里,看着在一边的素芮,懒懒开口,“今晚上他过来的可能性很小,若是来的话可能会很晚,本宫才不要为他耽搁睡美容觉的时间呢。” 知道虞青苏一贯的任性,素芮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好伺候着虞青苏沐浴更衣。 洗漱好之后,虞青苏看了一会儿书就去睡觉了,难得一个人独占一张床睡个觉,舒坦! 看着早早就歇下的虞青苏,素芮留了一盏灯,去外面守着。 与虞青苏佛系老年生活背道而驰的是那些后妃,一个个沐浴更衣擦香膏,努力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 今晚上皇上不可能在去凤辰宫,她们被临幸的可能很大,一边大张旗鼓的捯饬自己,一边祈祷皇上翻自己的牌子。 御书房—— 刘全见敬事房的太监端着牌子来了,把人带进去,看着桌案前低头看折子的男人,低声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您今晚想去哪儿位娘娘那歇息?” 戚楼时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放下折子,靠在龙椅里看着不远处敬事房太监,沉默半晌,冷声开口,“端过来。” 敬事房太监听到这句话,差点就喜极而泣了,多少年了,总算是听到这句话了。 看着银盘里一块块刻着后妃名字的牌子,戚楼时忽然就想到那一张张矫揉造作的面孔,目光顿时就冷下去了,“退下。” “是。”敬事房太监脸色已经麻木了,这句话,他听了多少年了。 第八十二章:小没良心的 敬事房太监离开之后,戚楼时继续低头看折子。 不知不觉夜已深,刘全来让戚楼时就寝的时候,戚楼时忽然摆驾凤辰宫。 皇上突然而至,素芮根本就不敢去把睡着的虞青苏喊起来,眼睁睁看着戚楼时走到寝殿里。 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灯,床榻上拱起一团,看来这人是早早就歇息了。 戚楼时洗漱之后,熄了灯上床休息。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虞青苏眯着眼醒了一下瞌睡,借着外面的月光看了身边的男人,困倦开口,“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戚楼时伸手将人抱在怀里,“方才来的,把你吵醒了?” 虞青苏摇摇头,“没有,臣妾睡的浅。” 缩在戚楼时怀里,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格外让人安心,没一会儿就半醒半睡了。 戚楼时看着她要睡着的模样,忽然把人给摇醒了,冷声道:“给孤想个法子。” “什么法子?”虞青苏抵着他的肩膀,强忍着脾气开口。 不能动手,这是暴君,打不过。 戚楼时抵着虞青苏的发顶,缓声开口说道:“日日宿在你这儿对你终归不好,可是孤又不想去碰那些后妃,你给孤想个法子。” “……”虞青苏一度很绝望,闭上眼睛缓了缓,她看上去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吗? 虞青苏凉凉开口,“找你喜欢的的收进后宫,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话音一落,虞青苏自暴自弃了。 她怕是疯了吧,居然给自己的男人出主意让他找其他女人。 戚楼时看着虞青苏缓声开口,“孤喜欢的,唯一一个要求是不害怕孤,你去找吧。” “……”虞青苏目光呆滞,仿佛有一群草泥马从眼前呼啸而过。 这是故意给她找茬吧??? 脑袋死机了一分钟,虞青苏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你觉得有谁不怕你吗?” “你不怕。” “……”那除了她,有那个女的不怕? 戚楼时啊,暴君啊,尸体堆里爬出来的男人,一听过他的事迹,谁会不怕他啊! 戚楼时拍了一下虞青苏的背脊,冷声开口,“说点有用的。” 虞青苏沉默了一会儿,委实觉得这个画风不大对啊,小夫妻两个躲在被窝里就是为了解决如何戚楼时不独宠她的问题。 独宠怎么了?她怕吗? 不带怕的! 最多就是被骂红颜祸水,妖后,然后危险更多一点。 不过……,这个人大半夜不睡觉拉着她商谈就是特地给她分散一些危险吗? 虞青苏心里微微一动。 “要么就让那些后妃改变,当然这个不大可能。要么皇上克服一下,毕竟灯一灭什么都看不见。” 虞青苏好半晌冒出来的话,差点就把戚楼时气怒了。 他凭什么要克服,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这个小没良心的。 “……”察觉到身边的男人冷厉下来,虞青苏缩了缩脖子,继续开口,“要么就是用替身,每个皇帝一般都会养一个影子。” “……嗯。” “那些香喷喷的娇软女人,皇上真是不喜欢吗?”虞青苏不怕死的问了一句,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难不成皇上还有洁癖?” 第八十三章:梦魇 “不喜欢,有洁癖。”戚楼时都没有犹豫一下就说出来。 虞青苏呆了一秒,眨了眨眼睛,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戚楼时有洁癖的。 “睡觉吧。”戚楼时微微收紧一点手臂,合上眼睛不在说话。 虞青苏忽然间没有了睡意,抬头看了戚楼时,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复杂。 这个男人,很对她的胃口。 可是她不能动心,他叫戚楼时,冷血无情,危险至极。 他对她的这些好,不过是因为她虞青苏是他的发妻,他只是履行了一个丈夫该做的。 这几天的这些事情都是无伤大雅的,不会危机朝政,凡是涉及到朝政的事哪一件不是她占理,他下令也就是顺水推舟,若是她不占理,你且看这个戚楼时会如何。 德妃的下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呵。 虞青苏缓缓合上眼睛,遮住眼里的薄凉冷漠。 戚楼时不用睁眼都能知道虞青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至于虞青苏打什么主意,他不关心。 虞青苏睡醒的时候,目光波动了一会儿,恢复平静之后,从戚楼时怀里爬起来坐着,精神并不是很好。 外面的天色还黑着,时间尚早。 虞青苏轻手轻脚下床,拿过一边的披风裹着就出去了。 素芮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就惊醒了,回头一看见虞青苏裹着披风出来了,急忙站起来低声道:“娘娘,您怎么起来了?如今是丑时二刻,时间还早着呢,您回去在睡会儿?” 虞青苏摇摇头,揉这额头朝一边的侧殿走去,“睡不着,去给本宫拿壶酒来吧。” “是。” 虞青苏在侧殿坐了一会儿,有些心不在焉的,没一会儿,素芮端着酒壶和酒杯进来了。 “奴婢陪殿下喝一杯?”素芮倒了一杯酒递给虞青苏,轻声开口。 “坐吧。”虞青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神色有些疲倦,缓声开口,“本宫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就没有睡意了。” 素芮端着酒杯小酌了一口,并没有急着开口询问,安安静静坐在一边聆听。 虞青苏放下酒杯,趴在桌子上,低声呢喃一句,“不知皇兄远在兰国,身体可安康。” 她梦到了虞言早逝,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去世,像是突发疾病一样,而后她就醒了。 “殿下想家了?”素芮轻声询问了一句。 虞青苏拿起酒壶,带着素芮走出屋子里,看着半空中的月亮,笑了笑,眼里目光是无尽的思念,“你瞧,异国他乡唯一熟悉的也就是这一轮月亮了。” 她想又如何,她回不去。 素芮看着那一轮皎月,忽然有些怀念兰国了,吃的喝的,她都很想念。 可是殿下是大席的皇后娘娘,远嫁而来,注定了这一辈子只能困在这凤辰宫里面。 碍于身份,素芮不得不低声提醒一句,“殿下,皇上定然不愿见你这般。” 虞青苏看着素芮清秀的脸蛋,娇媚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弯腰坐在了台阶上。 素芮随着坐下来。 “素芮,你有心上人吗?”虞青苏仰头喝酒,平淡的问了一句。 “没有。”素芮和虞青苏就坐在台阶上,主仆两一起抬头赏月。 第八十四章:不穷 虞青苏拎着酒壶喝了一口酒,靠在身后台阶上,慵懒随性,“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感觉呢?” 素芮摇摇头,目光诧异的看着虞青苏,低声说道:“殿下,您不是喜欢过李枢吗?您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或许知道吧。”虞青苏喝了一口酒,站起身来,“准备一下,明天出宫去看看皇叔。” 素芮起身,屈膝应了一声,轻声开口问,“可要和皇上说一声?” “你记得和他说一句。”虞青苏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将空酒壶递给素芮,“本宫回去歇息了。” 素芮收拾了空酒壶和酒杯,回去继续守着。 虞青苏轻手轻脚回到寝殿,见床榻上正在熟睡的男人,解下披风准备去软榻上将就一下。 睡不了多久他就要起来晨练,然后去上朝,她再回去睡,保管会惊醒他。 “过来。”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虞青苏抬头看去,就见床榻上的男人眯着眸子,在黑暗里准确无误看向她这边。 虞青苏迈着腿走过去,弯腰坐在床边,轻声开口,“臣妾扰醒你了?” “孤睡得浅。”戚楼时往里面挪了一段距离,让虞青苏好躺下来,“睡不着起来去喝酒?” 这才坐下来,身上就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大半夜不睡觉起来去喝酒,要么就是有心事要么就是梦魇了。 虞青苏掀开被子躺下之后,侧头看着戚楼时,他已然睁开眼睛,目光清明没有半分睡意。 “先前做了一个噩梦,出去喝酒压压惊,你不再睡会儿?”虞青苏拉了拉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现在还早呢,你可以在睡一会儿。” 戚楼时看着虞青苏眉宇间的疲倦,忽然伸手将人抱在怀里,抬起轻轻拍拍她的背脊,无声安抚她,约略沙哑的声音淡薄,“不睡了,早醒一会儿也没什么。” “哦。”虞青苏乖巧的缩在他怀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戚楼时淡薄冷漠的声音响起,“明天若是没事,可以出宫去和虞丞相叙叙旧,傍晚记得回来,有门禁。” “嗯。”虞青苏眨了眨眼睛,既然都没有睡意了,那就说一下正事,“大朝会的事,臣妾已经安置妥当,变动不会太大,刘全和素芮负责。” “刘全和孤说了,你这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呢?”想到那些大变样的清单,戚楼时拍了一下虞青苏的脑门,“你省钱的本事,孤甘拜下风。” 虞青苏撇了撇嘴,拉着他的手揉揉捏捏,“臣妾这是勤俭持家,为的还不是充盈皇上你的国库。” 戚楼时无语,按照虞青苏这么个勤俭,不需多久他的国库就要扩建了。 “梓潼,孤真的不穷。”戚楼时语重心长的开口,“你没必要这么勤俭。” 虞青苏看着戚楼时,真不知道他是不在乎还是装作不知道。 “大朝会是附属国来朝拜上贡,对吧?”虞青苏对上他无奈的目光,很严肃的开口。 戚楼时点点头,“嗯。” 虞青苏想了想,索性把戚楼时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则麻溜的爬起来去点了几盏灯,屋子里亮堂之后,去把桌案前她算好的东西拿过来。 第八十五章:出主意 戚楼时拿过虞青苏递来的东西低头仔细看着。 “他们上贡东西是祈求得到大席的庇护,而我们赏赐东西,不过是对奴才的施舍,顺便彰显一下大国风范,对吧?” 戚楼时抬起头看着虞青苏,应了一声,“嗯。” “你看看他们这些年上贡的东西,有几样是真正的好东西?” 虞青苏拿出几份往年的礼单递给戚楼时,坐在床边上,缓声开口,“刘全一个奴才不好和他们对上,你整日忙于政务也不过问太多,他们知晓你不打过问,渐渐养成了偷奸耍滑的心思。 他们现在抱着的心态就是用次等的东西来换咱们大席的好东西,虽然这收入和支出是成正比,可咱们是强国,他们是附属国,奴才欺主,你现在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了吗?” 戚楼时看着虞青苏严谨认真的小脸,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慢条斯理的开口,“梓潼这算是干政吗?” 对于虞青苏问的严重性,他觉得,严不严重,大席的铁骑兵临城下不就知道了吗? 刘全以前也和他隐晦的提起一点,他不过是看在百姓的份儿上,当自己不知道罢了,如今什么都被虞青苏挑明了说,他是断然不能在装作不知道。 区区附属国敢阳奉阴违,就应该做好东窗事发被灭国的准备。 不过是一个摇着尾巴祈求大席庇护的小国,敢和他们玩心眼,若是今年他们还这么弄,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虞青苏没好气的拍开脑袋上的狼爪子,娇嗔了一眼戚楼时,“那日后臣妾都不说了,这大朝会皇上你自己负责去吧。” 戚楼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将虞青苏捞在怀里,不紧不慢开口,“还得让梓潼来,毕竟孤委实不是勤俭持家的好手。” 虞青苏撇了撇嘴,他哪儿是不会勤俭持家,是懒罢了。 钱财金银不过是身外之物,他已经坐拥江山,也就不会太在乎。 “臣妾要干政一下了。”虞青苏先打了一个预防针,然后才道:“那些阳奉阴违的附属国,皇上你打算怎么办?” “杀鸡儆猴。”戚楼时搂着她躺在床上,目光冰冷弑杀,“大席的国土有点小,可以扩张一下。” 虞青苏抬头了一眼戚楼时,冰冷尊贵,强横霸气,何为帝王,她算是见识到了。 忽然好想看他一身戎装的模样,那肯定会很帅! “发兵的借口找好了吗?”虞青苏并不像其他女人一般,惧怕,她反而是精神了不少,一脸兴致勃勃的开口询问。 “你给孤想想?” 虞青苏嫌弃的皱起眉头,“臣妾怎么觉得你是把我当成一个幕僚呢?” “你的错觉。”戚楼时都不带一丝犹豫,否定了虞青苏的‘错觉’。 虞青苏哼哼两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开始出损招了,“咱们泱泱大国自然不能丢了风范,前些年上贡的东西都在,臣妾猜今年他们上贡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到时候让他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贡,打开一看,百官势必愤怒,再把前些年的东西搬出来,新账旧账一起算,到时候发兵就是顺理成章。” 第八十六章:商议 戚楼时看着面容自信的女孩儿,缓声开口问了一句,“万一今年的是好东西呢?” 如果他们今年上贡的是好东西,那就完全没有由头发难了。 看着端坐在一边的虞青苏,戚楼时眯了眯眼,怎么觉得他这像是在考问自己的学生呢? 虞青苏眨了一下眼睛,俏皮狡诈得像个小狐狸。 “皇上,你觉得吃惯山珍海味的人突然让他吃大白菜,会不挑刺吗?” “继续。”戚楼时淡淡开口,对于她,约莫有三分了解。 这么说吧,如果他不发兵,她自己也会想方设法的把场子给找回来,狠狠落了那些附属国的颜面,一次性教会他们夹着尾巴做人,她想要的下马威就此到达。 好算计。 “那些附属国可是惦记着这个后位,臣妾初来乍到,他们自然不会对臣妾多么恭敬。 就算他们忍得下不挑刺,只要有这个矛盾在,轻轻的那么一挑拨,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他们敢挑刺,她敢把事情闹大,如果他们不挑刺她也会制造矛盾把事情闹大,总而言之,今年的大朝会,一定要把场子给找回来! 不是因为她对大席有多大的归属感,只因为她是皇后,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狠狠给他们一次下马威,明年的大朝会她会更艰难。 戚楼时看着她,目光明明暗暗。 她敢这么做便是已经算准了他会为了国威站在她那一边,只要他站在虞青苏那一边,她就敢肆无忌惮的搞事。 一环扣一环,策无遗漏,所求不过就是给那些附属国一个下马威,顺便震慑一下那些后妃,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 “你在鬼谷学的,应该是……” 戚楼时话还没有说完,虞青苏就抬手捂住他的嘴,对上他冰凉的目光,笑娇一声,“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没必要说出来。” 剑眉一挑,戚楼时拉开虞青苏的手,淡声夸了一句,“很厉害。” 初露头角就做的这么好,这让他愈发期待他们两个的孩子会是怎样的。 “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到时候还请皇上多多配合。”虞青苏翻个身躺在戚楼时胸膛上。 “好处。” 虞青苏看着厚颜无耻的某人,哼哼唧唧不满的开口,“这可都是为了给你找回面子,你还要好处?” 娇媚的嗓音本来很容易诱惑人,加上鼻音的哼唧越发娇气诱人,也越发想让他狠狠欺负这个娇气的女孩。 虞青苏见戚楼时眼里的幽暗,默默抓紧自己的衣领,“你很快就要起来晨练了。” 戚楼时还是有点自制的,但是他就是想逗逗这个女孩。 将人搂在怀里,让虞青苏感觉一下某处的坚硬,沉声开口,“如果不想让孤延误了早朝,以后早晨不要哼哼唧唧,嗯?” 虞青苏默默低下头,老脸一红,一动不敢动。 果然,大早上的男人不能撩拨,因为他根本禁不住撩拨。 “臣妾不会了。”虞青苏乖乖的回答了一句,不过应该不会有以后,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早起。 戚楼时平复了一下,抱着虞青苏起来了。 第八十七章:见虞珩 虞青苏洗漱好之后,戚楼时也晨练回来了,看着扶着额头困顿的女孩,淡声开口道:“日后起不来,可免了后妃拜见。” “不妥吧?”虞青苏试探的,询问了一句,昨个才会凤辰宫,今早上那些后妃是要来的。 “你能起得来的话,无所谓。”戚楼时瞥了一眼虞青苏,目光意味深长。 虞青苏忽然就明白戚楼时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如果不行房事的话她是起得来的,可这要是行房事了,一定是要折腾到大半夜,想和第二天一大早肯定是起不来的。 抬手扶了扶鬓发里的凤钗,不紧不慢开口,“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大朝会过了再说。” 听说大席的冬天很冷,让她们冻一个一个时辰,听见自己提出免了日常请安,肯定一个比一个高兴。 戚楼时随她吃过早膳才离开。 前殿。 少了一个德妃,妃位的竞争是更厉害了。 虞青苏就坐在那儿支着脑袋听着那些人直接勾心斗角,不插嘴,谁都不帮只管看戏。 戚楼时下朝过来了,这边的请安都没有散。 才踏进前殿,戚楼时一眼就看到懒懒坐在那儿看戏的女孩儿,眉眼娇丽慵懒。 漫不经心的姿态显露出尊贵。 “臣妾参加皇上。” 后妃哗啦啦跪了一地,虞青苏感觉自己和座椅已经合为一体了,并不是很想动。 “免了。”戚楼时冷冷开口,也懒得去追究虞青苏是否行礼,在胆大的事她都做了,行不行礼,这重要吗? “不是要去丞相府吗?”戚楼时坐在她身边,开口问了一句,垂在一侧的珍珠流苏都没有她的肌肤白腻。 虞青苏都懒得起身了,像是黏在座椅上,偏头斜睨了一眼他,眼里目光流转,薄凉又风情,“她们不是在商谈该如何进位分么?臣妾瞧着她们各执一词,想看看最后谁有理。” 戚楼时看着她鬓发里的一对九尾凤钗,抬手拨弄了一下那一串珍珠流苏,淡漠开口,“争了一早上争不出个理所然来,那就按年纪来吧,年长的理应位分高一点。” 虞青苏嘴角动了动,看着戚楼时一本正经的模样,莫名有点心疼那些个后妃。 他是不知道年龄是一个女人的硬伤吗? “皇上说得有理,等臣妾回来就开始拟旨。”虞青苏勉强坐直几分,看着下面脸色各异的后妃,“都散了吧。” “是,臣妾告退。” 后妃走了之后,虞青苏往戚楼时怀里一靠,“想吃船点吗?皇叔的厨子做这个是一流。” 戚楼时抬手推了推阮白虞,开口催人,“随你,赶紧去吧,在耽搁下去你就赶不上午饭了。” “行。” 就算是轻装上阵,也是少不了仪仗队和禁军的,等虞青苏从宫里到丞相府已经快到午时了。 虞青苏跟着虞珩走进丞相府,吃过午饭之后,叔侄两个就在后花园里边晒太阳。 一人一个躺椅,时不时的说上一句话,舒服惬意。 方镰和朝骆来的时候,虞青苏差点就睡过去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 两个坏心眼的人故意大声喊道,吓了虞青苏一跳。 第八十八章:二三十年 虞青苏半晌都惊魂未定,看着两个师兄弟,没好气开口,“惊吓本宫该当何罪!” 虞珩坐起来,在一边看戏。 朝骆也不怕她,和方镰各自找了凳子坐下来,开口,“娘娘,你这要是再睡下去,大师兄可就要走了。” “师兄来了?”虞青苏揉了揉额头,清醒几分后,站起来四处张望,可是并没有看到人影。 方镰算了算时间,“师父也来了,现在估摸进门了。” 虞青苏没好气瞪了一眼两人,提着裙子还没走出几步,花园的尽头就有两道身影过来了。 一个道骨仙风,一个温润如玉。 带两人走进,虞青苏脸上多了些笑容,抬手作揖,温声开口,“见过师父,师兄。” “无需多礼。”一身青色衣衫的男人开口,清淡的语气三分关怀,“在大席这几天如何,可有什么什么不适应?” 虞青苏跟在他身后,和个孩子似的笑着说道:“我都挺好的,倒是师父忽然出山吓了我一跳。” 几人走到桌子前坐下,素芮端来茶点放在一边,站在虞青苏身后。 “师父。” “师父。” 方镰和朝骆起身作揖,态度尊敬。 “鬼先生。”虞珩颔首,看着一袭青衫的男人,他们好像有数年不曾见过了。 虽然是旧相识,可虞珩却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只能随着外面称呼他一声鬼先生。 鬼先生摆手让自家徒弟不必多礼,而后抬手一揖,“虞公子。” 知道这个人性子淡薄,虞珩也会拉着他寒暄,坐在一边静静观看。 鬼先生示意虞青苏伸手,清淡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和,“来看看你,等会儿就走了。” 方镰和朝骆:“……”他们两个是空气吗? 虞青苏乐得看两师兄弟吃瘪。 不过,等会儿就要走了,是不是也太着急了? “师父不留一晚上吗?” 男人摇摇头,收回自己的手,“宸帝很快就会知道我来了,宫里那个地方我不想去。” 虞青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借一步说话。” “哦。”虞青苏起身跟着自家师父离开。 走了两人,许久未见的师兄弟三人到时候聊得挺融洽的。 凉阁里。 鬼先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让虞青苏也坐着。 “你打算要孩子吗?”看着虞青苏气色尚可的脸色,他淡问一句。 虞青苏微微一挑眉,联系上刚才的诊脉,“我的身体有问题?” 鬼先生点点头,“这个是遗传,你现在年纪还小,或许感觉不明显。” 虞青苏眨了一下眼睛,垂眸藏住眼里的狠辣,淡淡开口问道:“能活多久?” 或许是她藏的太好,男人并未发觉到虞青苏的不对劲,慢条斯理道:“不大喜大悲的话,活个几十年是没问题的,如果你要生孩子,寿命可能会折半,最多二三十年。” 二三十年…… 虞青苏抬头看着他,眼里目光平淡冷漠,“孩子得要。”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虞青苏,沉默了半晌,点点头。 一个孩子折了二三十年的命,这就是女配吧,女配的命好像从来都不是命。 第八十九章:憋闷 虞青苏轻声开口:“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呢?”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操控的感觉,无端觉得自己就是个木偶人,如果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就搅它个天翻地覆! 鬼先生占卜了一卦,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悲悯,“苏苏,很遗憾的告诉你,除非寿终正寝,你无法离开。” “……”虞青苏心头一阵憋闷。 师父都说回不去了,那她能如何呢? 斗吧,夺吧。 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自己的命只能自己掌握! 虞青苏的心里,有一颗偏执黑暗的种子在生根发芽。 两人回来的时候,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鬼先生写了几个方子给素芮,仔细告诉素芮一些事,让素芮盯好虞青苏不能让她乱来。 关乎重大,素芮也不敢马虎了。 小坐了一会儿,他就离开了。 至于大徒弟白秋,他本来就是四处游历,正好路上遇见了一同来的。 白秋见自家师父离开了,让虞青苏过来,自己给她诊脉。 他的医术比起师父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虞青苏的身体情况,他还是能诊出个一二三来。 “我在这儿住几天,给你做些丹药,到时候我每年这个时候都回来给你看看。”白秋也没说虞青苏的身体如何了,就是这样子叮嘱了一句。 “她身体怎么了?”朝骆问了一句。 白秋无奈一笑,“体寒,要孩子不容易,给她调理一下。” “咳......”朝骆尴尬的掩嘴咳嗽了一声。 方镰也没插话。 虞珩看着虞青苏,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就是体寒的话,她师父不可能还要给她诊脉,毕竟白秋的医术可是很不错的。 虞青苏离开之前,虞珩特地询问了一下,可是她不想说的话,谁都问不出来。 回到凤辰宫,时间还早。 虞青苏摘了凤钗抱着软着蜷缩在床上,宽大繁琐的裙摆从床上垂落下来。 这就是女配吗? 高贵的身份,聪慧的头脑,上佳的容貌,可却注定了红颜薄命。 戚楼时晚饭时候过来,从素芮那儿得知虞青苏在睡觉,缓步走进寝殿看着没盖被子缩成一团的人,走上去,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这素芮是怎么伺候人的? 虞青苏翻了一个身,戚楼时这才看到她微蹙的眉头和抿成直线的红唇。 入睡之前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鬼谷的那位都来看她了,她居然心情会不好? 戚楼时坐在床边上若有所思。 素芮瞧时间差不多了,想进来喊虞青苏起来吃晚饭,可是被戚楼时一记眼神阻止了。 走出寝殿,戚楼时冷声道:“让小厨房温着,让她睡醒了再吃。” “是。” 素芮正要下去吩咐的时候,戚楼时将人喊住,问,“今日在丞相府发生了什么?” “回皇上,娘娘体寒,可能是要吃药调理,她心情不大好吧。”素芮巧妙的隐瞒了虞青苏身体真正的情况,恭敬回答。 “明天叫御医来看诊。”戚楼时又不懂医术,只能让御医来看了再做决定。 “是。” 吃过饭,戚楼时将剩余的折子批阅了,回到寝殿,虞青苏还是在睡觉。 等他沐浴之后,她还在睡。 这都整整一个下午了,也佩服她能睡得住。 第九十章:贤妃侍寝 想着她心情不好,戚楼时也就没喊醒她。 这天晚上,戚楼时是睡在里面的。 次日,卯时。 戚楼时准点醒过来,某人还在睡,且这睡觉的姿势都没有变过一下。 他抬手覆上的额头,温度正常,呼吸平缓。 还好,活着。 起身晨练,用早膳,上朝。 这早的请安就让素芮免了,因为皇上说了不能打扰娘娘休息。 虞青苏睡足了十二个时辰才醒。 睁开眼,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帐子,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一睡就是一天,你是睡佛转世吗?”戚楼时伸手把她拉起来,看着她呆滞迷茫的模样,一把将她的墨发揉乱。 缓了一会,虞青苏这才清醒过来,盯着凌乱的秀发往戚楼时的肩膀上一靠,声音有些沙哑,“心情不好就会这样,甚至会更长。” 戚楼时看着肩上的脑袋,无语极了,“你这什么习惯?” “不知道。”虞青苏缓了一会,便恢复过来了,“有吃的吗?” 戚楼时顺了顺她凌乱的长发,开口道:“备着呢,先洗漱。” “嗯。” 洗漱好之后,戚楼时陪着她吃晚饭。 天色擦黑,戚楼时准备离开,“今晚上就不在你这儿了,你睡着里面一点。” “嗯。” 送到门口,虞青苏就回去了。 她现在心态有点崩,不适合行房事,戚楼时走了也好。 回到寝殿里,虞青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这张脸,头上的凤钗被摘下来丢在桌子上,“虞青晚那边,如何了?” 素芮将那价值不菲的凤钗放在妆奁里,恭敬开口,“回禀娘娘,五公主在笼络朝臣。” 虞青苏垂眸,手指在腿上不紧不慢的画圈,“她会来大朝会吗?” “应该会。” 她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不能让虞青晚来,毕竟这女主光环可是不容小觑的。 虞青苏侧头去看素芮,温笑着开口,“不要让她来大席,让她乖乖呆在兰国,顺便断了她和朝臣的联络,知道吗?” “是。” 漂亮风情的眸里狠戾浓郁,嘴角的温和弧度无端渗人,“最好让她在床上乖乖躺几年,嗯?” “是。” 素芮屏住呼吸,恭敬开口回答。 虞青苏让素芮下去,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扬起一个温柔又阴暗的笑容。 啧,被原主的病娇黑暗一面给同化了呢。 可是她很喜欢哟。 宸央宫—— 戚楼时并不知道虞青苏的心态已经崩坏了,他此时正在寝殿里看书。 今晚上侍寝的是贤妃。 梳妆打扮好的女人被轿撵接到了侧殿,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上,紧张又激动。 青丝披在肩上,一袭绯色寝衣勾勒出窈窕的身姿,脸上略施淡妆,身上的女儿香馥郁好闻。 后妃侍寝,是没有资格去主殿寝室的,主殿寝室只有皇后能去,她们只能在侧殿伺候皇上。 侍寝之后,若是皇上不让她们留下过夜,那她们就得起身离开。 “吱呀——” 贤妃娇羞的面容抬头看了一眼,因为隔得远,只能看到一道高大模糊的身影。 沉稳缓慢的脚步声逼近,她不由的紧张起来,心跳加速,威压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心头仿佛压了一块石头,她紧张之余更多了一些畏惧。 第九十一章:学规矩 戚楼时站在三步之外,委实有些欣赏不来那馥郁的香味。 贤妃轻轻抬头,目光不慎撞入戚楼时眼里,被他眼里的凌厉威严吓得微微发颤,有些慌乱的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这侍寝的寝衣自然不可能会是那种规矩的,里面是抹胸长裙,外面一件轻纱,勾勒出较好的身姿,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随着她俯身行礼,白皙的锁骨和胸前的饱满露出一些。 戚楼时冷漠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 贤妃站直身体,看着戚楼时挺拔的身躯,脸上浮上红霞,轻声细语,“臣妾给皇上宽衣?” 见戚楼时沉默不语,贤妃胆大的伸出手,准备去解那龙纹腰带。 就在贤妃要碰上腰带的时候,戚楼时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好吧,他真的没办法去糟蹋自己的鼻子。 贤妃一怔,抬头去看戚楼时,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脸色微微发白,忐忑开口,“皇上?” “你上去躺着,孤自己来吧。”戚楼时转身朝着屏风出走去,贤妃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一时间手足无措。 可她不敢违背戚楼时的命令,只能先爬上床。 没一会儿,一身墨色寝衣的男人走出来了,看着乖巧羞涩的贤妃,走过去将人推到在床榻上,强势霸道迷得贤妃脸颊泛红。 帐幔落下,只余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啼。 子时,贤妃便被送回去了。 被宠幸过后的身躯上留下来不少青青紫紫的痕迹,贤妃泡在浴池里,神情娇羞欣喜又有一分骄傲。 她可是皇上第二个宠幸过的女人呢。 感觉着酸软的腰肢和下身的胀痛,贤妃羞涩笑出声来,“溪儿,将本宫那条酡红的月季百褶裙取来,配一件芍药抹胸,外面一件直领的广袖,明个请安本宫一定要艳压群芳!” 溪儿一礼,就下去准备衣饰了。 贤妃侍寝成功,后妃们的茶盏基本上又换了一套,倒是虞青苏,早早就去歇了,素芮也不敢打扰她。 次日—— 凤辰宫的主殿里已经坐着好些嫔妃在聊天了,春风满面的贤妃由贴身婢子溪儿搀着姗姗来迟。 虞青苏把玩着檀香扇,漫不经心撇了一眼招摇显摆的贤妃,锁骨和脖子上的痕迹简直是不要太显眼。 同位妃位的惠妃目光暗了暗。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贤妃扭着柔软的腰肢盈盈一礼,笑容温和,“臣妾梳妆来晚了些,还请娘娘见谅。” 虞青苏笑了笑,可是她并不是很想见谅呢。 “昨个子时就回去了,没道理赶不过来。”虞青苏没喊贤妃起身,贤妃只好保持着屈膝的姿势,眼里闪过不甘和屈辱。 虞青苏将檀香扇放在一边,靠着软枕温声开口,“莫不是贤妃觉得自己得了荣宠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温和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扑面而来的威压让贤妃跪在地上,急急开口求饶,“臣妾不敢。” “可你就这么做了。”虞青苏笑了笑,笑容叫人胆寒,“抄女戒百遍,好好学学规矩,嗯?” 第九十二章:国宴 贤妃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侍寝后的好心情全部没了,压着愤怒温柔恭敬开口,“是,臣妾遵旨,谢皇后娘娘。” “下去吧。” 贤妃起身一礼,走了。 当头一棒,贤妃走的时候可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招摇风光。 惠妃暗喜。 虞青苏下旨提拔了两个贵嫔分别做淑妃和德妃,提拔了两个贵嫔,而后又提拔了三个婕妤。 戚楼时下朝之后就带着御医来凤辰宫了,对于虞青苏做得事,他一个字都没有过问。 诊脉之后,御医说虞青苏体质偏寒不容易有孕,然后开了药方子就告退了。 戚楼时知道了虞青苏的身体,让素芮盯着她按时吃药调理,然后就走了。 有了贤妃被下马威,此后侍寝的女人也就不敢翘着尾巴得意洋洋了,毕竟她们斗不过,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自那日诊脉之后,直到十月初前,虞青苏都没有在看到过戚楼时,而她自己也有点忙。 毕竟,大朝会到了。 作为新晋的附属国,虞言带着几个大臣也来了。 金銮殿觐见之后,就是国宴。 虞青苏看着重出江湖的凤冠,叹了一口气,今晚上她的脖子就要承受不该承受的分量了。 素芮无奈一笑,给虞青苏绾发。 “娘娘,你可别磨蹭了,时间差不多了,皇上等会儿就来接你了。” 虞青苏将玉佩戴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真的,本宫还是觉得做长公主轻松一点。” 素芮操劳的开口,“娘娘,你可别捏了,妆容会花的。” 虞青苏只好抬手描了描眉。 太监通报声响起,没一会儿戚楼时就进来了。 看着素芮给她带凤冠,戚楼时坐在一边,端起茶盏,“你皇兄来了,以后有时间给你们两个叙叙旧。” “嗯。” 戴上护甲,虞青苏抬手拨弄了一下,凤冠上垂下的流苏,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正红色的凤袍,“臣妾差不多好了,时辰到了吗?” “可以走了。”戚楼时走过来拉起她的柔荑,看着她空荡荡的手腕,拿起一只镯子给她戴上,然后牵着她朝外面走去,身上的冷香窜入虞青苏鼻间。 虞青苏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一想到他的手抚摸过其他女人的肌肤她就浑身不自在。 可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应该是没有碰过吧? 虞青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唔,清爽干净,没有其他味道,那自己就勉为其难给他牵着吧。 戚楼时加重一些力道,没说什么拉着她上了轿撵。 重华宫—— 作为帝后的两人姗姗来迟,接受了所有人的跪拜,两人走上高处坐下来。 “开席吧。”戚楼时冷冷开口。 虞青苏就坐在他左手边,看着金碧辉煌的重华宫,眯了眯眼,下意识的要抬起手支着下颚。 戚楼时一把将她的手截住,低声开口,“今晚上不许饮酒,不许支腮,好好坐着。” 他可还记得这人似醉非醉的时候,目光流转迷离,何等的妩媚动人,那番美景可不能叫人看了去。 “……”虞青苏挣脱自己的手,拍了一下戚楼时的胳膊,侧头低声道:“臣妾腰不好,坐久了腰疼。” 第九十三章:下马威 戚楼时看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淡淡丢出两个字,“随你。” 她是大席的皇后,到也有放肆的资本。 虞青苏得逞的勾起一个弧度。 好像这个对她的底线又降低了许多,如此场合都能容她随她,这可真是一个好兆头呢。 虞言坐在席位上看着上面的人,隔着太远,他只能看到戚楼时主动侧头和苏苏在说些什么,而苏苏的神色他并未看清楚,想来应该是开心的吧。 这菜还没上呢,怎么就被狗粮给喂饱了。 以往年的山珍海味不同,今年的菜肴是完全大变样,好些珍贵的菜肴都换成了朴实简陋的素菜。 这…… 方镰和虞珩对视了一眼,点头示意之后,联合一部分嘴皮子厉害的文官时刻准备着。 “皇上,臣听闻今年的大朝会是皇后娘娘操办的,皇后娘娘端上这些菜来,未免也太吝啬简陋了吧?” 率先发难的人是齐国来的官员,齐国还算富饶,之所以臣服大席,是被朝骆那疯狗似的打法给打怕了。 由于他们自身的实力还不错,加之虞青苏又是新后,有了菜肴做借口,可不得好好刁难一下这位新后。 可是他忘了这位新后身后是戚楼时这个暴君。 虞青苏噙着一个虚假的微笑,端庄大气的开口说道:“各位使臣风尘仆仆赶来,若是吃大鱼大肉容易水土不服,本宫瞧了太医院往年的记录,为了各位使臣的身体,本宫特地叫御膳房将膳食改得清淡。” “皇后娘娘,这可不是借口,皇后娘娘这般吝啬小气,这叫做登不得台面!”那个官员浑然忘了自己是站在那儿,见虞青苏脾气好直接开口就斥责她。 饶是那些不大喜欢虞青苏的臣子也怒了,他们的皇后娘娘,何时轮到一个附属国咄咄逼问了! 朝骆放下酒杯,不轻不重的一声敲在齐国使臣心头上让他畏惧。 “你一个附属国,有什么资格这么同皇上和娘娘这么说话!就算娘娘赏你们狗食,你们也是要谢恩的!” “你!”官员这折辱性的话涨的脸红脖子粗,齐国的国主脸色阴沉下去。 他身后的官员脸色也不好看,其他的使臣脸色也不好看。 “一个奴才还想欺主了?”朝骆含带杀意的目光落在那个官员站在,大掌一拍桌案,吓得那个使臣不禁缩了缩脖子。 朝骆起身,抬手一揖,吊儿郎当的开口,“皇上,咱们的兵马闲得久了,臣觉得可以操练一下兵马!” 那个官员赶紧闭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暴脾气的大将军招惹不起。 这要是真发兵了,到时候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这就是强国的本事,一句话就堵的你不敢说。 虞青苏接到戚楼时的目光,笑容盈盈的开口,娇媚的声音带上意思上位者的威严,“将军消消气,这不听话的奴才打一顿就是了,气坏了大将军可不好。” 朝骆抬手一揖,似愤恨开口,“娘娘赏他们一口吃食那是他们的福气,他们不仅不感恩还还敢挑三拣四,可是对娘娘的大不敬。” 第九十四章:上贡 虞青苏莞尔,缓声开口,“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大席的士兵好不容易歇息几年,大将军坐着吧,本宫叫人给你邵一道你喜欢的酱肘子。” 暴躁的大将军似乎就这么被说服了,抬手一揖坐下来。 这么一唱一和,一个下马威就这么下去了,那个官员憋着一口气,差点憋个半死。 “起歌舞吧。” 虞青苏一声令下,刘全抬手一拍,丝竹声响起,歌姬鱼贯而入。 歌舞升平的背后,各国的国主和官员吃着那些素菜,虽然味道很好很惊艳可也知道这是来自皇后的下马威,想起齐国被那么落了面子,一个个食之乏味。 就过三巡,这基本上都吃的差不多了。 虞青苏喝了一壶酒,此时端着就酒杯靠在椅子里,目光看着下面心思各异的人,目光冷漠。 虞言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女孩,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兰国那个地方,到底是不是苏苏的归宿,像她这样的人,大席才是最好的归宿。 “皇上。”虞青苏侧身,一点都没有压着声音开口。 戚楼时侧头看她,放下筷子,冷声开口:“何事?” 多数人也把目光落在虞青苏身上非常好奇这位新后会同暴君说什么。 虞青苏娇笑一声,轻轻拽了一下戚楼时的袖子,“皇上,听说各国要上贡好东西,臣妾还没见过上贡是什么样子呢,如今这酒过三巡,不如让臣妾开开眼界?” 上贡!! 想到他们带来的东西,多少个国家分分钟心虚了。 “皇上……”一个国的国主坐不住了,冒死要打断戚楼时的话, 戚楼时一个冷漠的眼神看过来,那个国主顿时不敢说话了。 “娘娘,这于理不合。”大席的一个官员站起来抬手一揖,就在那些附属国暗暗高兴的时候,那个官员话锋一转,“但若是皇上允许,也不是不行。” ??? 所以,你是在逗我们吗?? “咳咳……”方镰不由掩嘴轻轻咳嗽起来。 虞珩默默递上一方帕子,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个官员真是做识时务。 “真想看?”戚楼时抬手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冷声开口,“孤有什么好处?” “……”她这么做到底为了谁呢?! 看着怪嗔他一眼的虞青苏,戚楼时放下酒杯,“今个夜深了,明天如何?” “明天好像要游园赏花。”虞青苏歪头看了一眼戚楼时,笑眯眯的“皇上,等他们上贡的时候能不能带上臣妾让臣妾长长见识?” “嗯。”上贡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她去凑凑热闹也无伤大雅。 多少附属国的臣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这刚刚落地的心又悬起来了。 贡品,完蛋。 才初来乍到就敢这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提及了上贡一事,想来是查出其中猫腻了。 不简单,委实是个精明人物,完全不像所表现的那么温和,得让人好生打听一下,可别又是个像那位暴君的人物。 不少嫔妃看着虞青苏的目光晦涩不明戒备有加,皇上很宠皇后娘娘,连国家大事都能让她插手,可千万不能让皇后娘娘诞下孩子。 虞青苏懒得去关注那群居心叵测的女人,待国宴散了之后,和戚楼时一道回辰央宫了。 第九十五章:善妒正常 虞青苏从浴池洗漱好出来,瞅着在桌案前批阅折子的人,擦试着墨发在寝殿里转悠起来。 屋子里的陈列好像都没有变,或许是宫娥收拾的太好了,没有让她找出其他女人进来过的痕迹。 “皇上临幸嫔妃是在侧殿?”娇娇软软的声音似是随口一问,话音刚落,虞青苏便知道自己这话是逾越了。 戚楼时将最后一份折子处理好,抬眸凝望着坐在不远处的女孩,不冷不热开口,“虞青苏,孤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心眼是比芝麻还小。” 从今天他去凤辰宫接她去国宴,她克制的再好,排斥抵触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一些,原以为是冷漠了她这段时间她心里不舒服这才小脾气,如今看来,全是因为那些个后妃。 啧,若是他宠幸了那些女人,她怕是和想方设法把他拒之门外吧。 真是个小心眼的。 虞青苏不可否认一笑,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她的男人,自然不可能有其他女人,精神上不行,身体更不行。 “孤没碰过她们一个手指,临幸都是在侧殿那处。”他怎么可能会让无关紧要的人在他的床上翻滚。 看着理直气壮的女孩儿,戚楼时打不过去掐了一把那水灵的脸,“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喜这么霸道呢。” 虞青苏秀丽的眉一挑,放下帕子将戚楼时的手拉开,“皇上你自己挑的妻,怎么,后悔了?” “咱们是夫妻,以后有什么话挑明了说,孤猜不到你这九曲玲珑的心思。”戚楼时拉起人朝着浴池走去。 虞青苏看着他的后脑勺,微微一怔。 逾越的询问,她已经做好被斥骂甚至是责罚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个人一句话没责问反倒解释了一下,还叫她以后有什么话都挑明了说。 这……,寻常百姓家应该是这样的吧,但是这落在帝后身上,就很诡异了。 他们首先是帝王和皇后,其次才是夫妻,戚楼时说着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她可不会傻傻的以为戚楼时动情了。 “皇上不嫌臣妾善妒?”虞青苏屈指挠了一下他的掌心,然后就被他给抓紧了。 “你善妒不是很正常吗?”戚楼时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今晚上伺候孤沐浴。”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能选上虞青苏不光因为她是鬼谷的弟子且不怕他,更多是性情相似,交流起来不累。 “是。”虞青苏垂下眸子恭恭敬敬应了一声,这温顺的模样倒是让戚楼时侧目看了她一眼。 虞青苏一下子真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他了。 她善妒正常? 谁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贤良大度,他就那么淡然的丢出正常两字,真不知道是了解她还是不在乎,毕竟这位可是暴君。 也就是走神的一会儿,戚楼时已经褪去衣物下浴池了。 “给孤揉揉肩。”侧头见某人走神,戚楼时抬手朝她脸上弹了些水花。 虞青苏回神,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低头看着浴池里的男人,蹲下来,伸手,姿势不舒服,想了想还是侧坐。 不轻不重的力道有效缓解了疲劳,戚楼时闭眼养了养神。 第九十六章:有孕 泡了大概半小时吧,虞青苏就让戚楼时起来了,泡长了对身体不好。 换上寝衣,披在肩上的墨发被他用内里直接烘干了,虞青苏眼巴巴看着,委实羡慕轻这操作。 她要是有内力多好啊,要让发丝干掉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戚楼时抬手撩起她的一缕秀发,已经半干了。 夫妇两闲聊了几句,戚楼时便落下帐幔行房事了。 素了这些天乍然一沾荤戚楼时就没轻没重了,虞青苏又被折腾的不轻,最后也是细细哭着求饶,可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是越发想叫人欺负。 随了心里的想法,戚楼时狠狠欺负了虞青苏一番。 娇软的声音带着哭腔,眼角红红的,这越看越发控制不住了,最后也念及她身子娇弱才勉强放过她。 虞青苏默默卷成一团,一脸悲痛。 说好就两次,可都快四更天来,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着委屈巴巴缩成一小只得女孩,戚楼时伸手把她捞在怀里,轻轻拍着背脊似乎安抚。 早朝的时候,戚楼时顺道把她喊起来,今天后妃拜见可不能耽搁,不然传出去会挑她的刺。 虞青苏坐起来,感觉到黏腻的下身,老脸顿时一红,抄起一边的寝衣披上去沐浴了。 等素芮进来的时候,虞青苏正洗好出来,见自家殿下眉宇间淡淡的困倦,素芮默默年龄一句皇上不知节制。 吃过早饭乘轿撵回到凤辰宫,后妃已经在主殿等候了。 见姗姗来迟的皇后,再看看她眉宇间的妩媚风情和疲倦,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虞青苏坐下来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润润桑才道:“免了,坐吧。” “谢皇后娘娘。” 一众妃子坐下来,左右两边各坐着四妃。 贤妃捏了一块点心吃了一口,抬头就看到对面淑妃眉宇间带着倦态,这妆容也是简简单单的。 “淑妃妹妹,你身体不适?”贤妃开口问了一句,神色语言无不担忧。 淑妃敛眸一笑,一只纤纤玉手小心翼翼落在腹部,眉眼浮上母性柔和与喜悦,“昨个身体不适请了御医,御医说臣妾有孕,如今有一个月了。” 屋子里死寂了一秒钟。 “啪——” 德妃的茶盏不小心掉了,看着淑妃矫揉造作的温婉,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贤妃脸上的笑容僵硬难看,牵强的扯出一个弧度,“是吗?”手里的点心差点捏碎,看着娇羞欣喜的淑妃,恨不得一碗堕胎药把这个拿了。 看着一众失态的嫔妃,虞青苏事不关己的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温笑开口,“这是好事啊,素芮,叫人去请御医来诊脉。” 素芮真不知道自家殿下打着什么鬼主意,叫了一个宫娥去请御医。 想起上头的皇后,贤妃勉强收敛起几分失态,温和一笑,“皇后娘娘,淑妃妹妹如今有孕了,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淑妃妹妹可真是好福气,臣妾比她先侍寝都没有呢。” 明里暗里,无不在挑拨离间。 第九十七章:喜当爹 虞青苏第一个侍寝都没有孩子,如今淑妃有孕了,要是个女儿还好,这要是个儿子,那就是长子,对虞青苏的地位是一种莫大的威胁。 虞青苏勾了勾唇,“淑妃是个有福气的,好生养着,等皇上下朝了,本宫亲自去同皇上说这桩大喜事。” 把她当枪使,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贤妃脸色不是那么自在好看。 没一会儿,御医来了,请安诊脉,确认淑妃已经怀孕月余。 祈祷误诊的一众后妃脸色难看的不行,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恭喜祝福的违心表情,虞青苏看着这些人是找到了乐趣。 淑妃颇为享受那些嫉妒的目光,眼里的得意都快要藏不住了。 就连皇后娘娘都没有得子,她可是宫里第一个呢。 她自然知道接下来身边会危机重重,可那又如何,她如今揣着一个保命符,皇上肯定会看重这个孩子,她央求一下皇上,皇上一定会把她和孩子保护的很好。 虞青苏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后妃,抬手捏了捏眉心,这日后的生活可就精彩了,不过她先得去恭贺一下戚楼时,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 虞青苏饶有兴致抬手撑着下颚,非常想看到戚楼时喜当爹的模样。 见一点不在乎的虞青苏,素芮语重心长的开门,“娘娘,淑妃有孕了您怎么不着急呢?您就不担心吗?” 虞青苏望着无可奈何的素芮,目光微凉淡淡开口,“担心什么?本宫的位置可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撼动的,摆驾御书房,皇上也该下朝了。” 孩子不是戚楼时的他不可能留下一个混淆皇室血脉的野种,假如这个孩子留下来了,对她又有什么影响呢? 一个孩子就想撼动她的地位,呵~ 她这个人丧心病狂,什么不杀老弱病残,呵呵,凡是当她路的都要死,这才是恶毒女配不是。 素芮也不劝了,“是。”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轿撵。 虞青苏到御书房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刚回来的戚楼时,两人下了轿撵就进去了。 看着眼角眉梢藏不住喜色的女孩儿,戚楼时忽然有点不安。 见戚楼时落在龙椅上,虞青苏上前几步盈盈一礼,“臣妾给皇上道喜了!” “这喜从何来?”戚楼时抬手将头顶的十二旒(liu)平天冠摘下来,刘全将紫金玉冠递上来,等皇上带上玉冠之后,刘全就在一边研墨伺候。 虞青苏弯眸一笑,屈膝一礼恭敬回禀,“淑妃已有孕月余。” 戚楼时话音刚落,屋子里的奴才宫娥就跪下来齐声道贺,“奴才/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喜从何来? 戚楼时淡淡瞥了一眼虞青苏,望着她眼里的狡黠和期待,丝毫没有一丝喜悦和怒气,冷冷开口,“皇后很开心?” “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臣妾一定会视如己出。”虞青苏说得那叫一个大度,脸上的笑容真切可亲。 果然是来看热闹的。 戚楼时淡淡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 奴才们站起来之后,刘全让他们下去,自己也下去了,顺道带上了门。 第九十八章:挑衅皇后 皇上有孩子了,可是他们没感觉到皇上开心欣喜,还是那么冷漠尊贵,难道是不喜欢那个孩子? 不少宫娥默默想着,很是搞不懂皇上在想什么。 虞青苏走到桌边,看着戚楼时幽幽瞅着她,笑眯眯的,“皇上……” “你闭嘴吧。”戚楼时冷声打断了虞青苏的话,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会说什么好话,以免到时候气着自己最好就是不让她说出来。 虞青苏耸了耸肩膀,看着冰冷的男人,笑眯眯的不怕死皮那么一下,“皇上不喜欢?” 又不是他的种,为什么要喜欢。 “心知肚明的事,你不要作。”戚楼时招招手,虞青苏狐疑的弯下腰,下一秒就被这人掐脸了。 戚楼时不轻不重捏着她的脸,睨了一眼目光带着些警告,“如果你想尽快当母亲尽管作,孤很乐意出力。” “……”虞青苏把自己的腮帮子拯救出来,抬手揉着,“可别,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 只接说自己体弱不就行了吗?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戚楼时自己动手研墨,虞青苏就在御书房转了一圈,她是第一次踏进这里。 询问戚楼时之后,她拿了几本书坐在一边的椅子里静看。 没一会儿,刘全进来回禀淑妃求见。 戚楼时一摆手,宣召她觐见。 淑妃听到戚楼时的宣召,扶了扶鬓发里的步摇,笑容温婉傲气,眼角眉梢的得意开心都快要藏不住了。 刘全垂眸藏住眼里的嘲弄,将人带进去之后就立在戚楼时身后。 戚楼时抬头看着由婢子搀着朝屋子走去,一路走带起香风,不那么熏人,可在他看来香味太浓,他无法欣赏。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金安。”淑妃屈膝一礼,笑容羞涩,“臣妾恭喜皇上,臣妾已有孕月余。” “起来吧。”戚楼时冷漠开口,并没有淑妃意料的欣喜若狂,态度冷淡的叫她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 “是,谢皇上。”想起皇上是个暴君,淑妃心里也就稍微安心了一点,皇上从不喜形于色,他面上不露,心里已经已经高兴疯了,毕竟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戚楼时捏着玉笔杆,指腹摸索了一下温凉的玉石,垂眸冷声,“皇后事繁,刘全,淑妃有孕的事就由你负责,有何不妥和皇后商议,不必来请示孤。” “臣妾多谢皇上厚爱。”淑妃一礼,听到一声轻笑时这才发觉虞青苏坐在一边看书呢,看着虞青苏精致立体的侧颜,眼里的得意都要藏不住了。 你是皇后又如何呢? 皇上还不是不相信你不允许你插手本宫的事宜,等本宫诞下皇儿,一定要叫你好看! “是。”刘全看着开心得意都快要藏不住的淑妃,目光闪过讥诮。 皇上摆明是不想让皇后娘娘滩这趟浑水,才以事物繁忙把娘娘拉出来,这可是莫大的宠爱啊! 可惜这淑妃蠢得,皇上天性淡薄,对子嗣看得没那么重要,妃子的子嗣与皇后相比,自然是皇后更重要一点。 “原来皇后娘娘没走呢。”淑妃惊讶的说了一句,继而又道:“娘娘方才笑什么呢?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第九十九章:臣妾不依 虞青苏抬头漠然看了一眼淑妃,这才怀了一个月就想要踩到她头上,这要是真是龙嗣且生下来了,那岂不是更要作威作福了? “本宫的事什么时候要向淑妃回禀了?”娇柔的声音含上一丝威严,冷锐不善的目光落在淑妃身上,“淑妃莫恃宠而骄。” 淑妃哀怨的看了一眼虞青苏,抬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娇嗔了一句,“娘娘,臣妾就是好奇嘛,娘娘这么严厉可吓着臣妾了。御医说臣妾胎象不稳不宜受惊吓。” 虞青苏丢下书卷挪到戚楼时身边,扯着他的袖子,“皇上,臣妾委屈。” 戚楼时挪了一下,静看朝她撒娇的女孩。 虞青苏弯腰就在龙椅上,得寸进尺的抱住他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开口说道:“皇上~,臣妾明明没做什么可淑妃却说臣妾吓她,臣妾不依~” 戚楼时看着某个娇气的小东西,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在淑妃以为皇上要斥责虞青苏的时候,冷漠的声音响起。 “既然胎象不稳那就回去养着,没事不要出门。” 什么?!! 皇上要变相禁她的足?! 皇后擅自坐在龙椅上皇上没罚她,到头来却罚了自己,凭什么啊!! “淑妃娘娘,奴才送你回宫。”刘全截断了淑妃想要说的话,不卑不亢抬手一揖,把人请出去了。 和皇后娘娘斗,真是不自量力。 难道她看不明白皇上是站在皇后娘娘那边的吗? 虞青苏见淑妃走了,呵笑一声,然后撒开手起身准备看书,很生动形象的表达了一下什么叫做用完就丢。 戚楼时一把拦住人,虞青苏跌坐下面,撞在他手臂上。 “用完就不管了?”话里的危险之意让虞青苏一怂,对上他幽幽目光,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渣。 “吧唧!” 虞青苏俯身在戚楼时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起身走了,坐在椅子上时,才道:“臣妾看会儿书,保证不会打扰到皇上。” 戚楼时耳根子一点一点红了,外强中干的斥骂了一句,“放肆!身为皇后一点都不端庄,没规矩!罚抄南屋妙法莲华经一遍,现在动手,不抄完不许吃午饭!” 哎呀,暴君恼羞成怒了! 虞青苏也不恼,支腮盯着戚楼时,等他被自己盯得又要动怒了这才挪到桌案面前,分走他的一半桌子,提笔抄佛经。 “娘娘,各国女眷求见皇后娘娘。”素芮走进御书房,看着并肩坐在龙椅上的两人,倒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之后,恭敬回禀。 虞青苏歪头看着认真处理政务的男人,“皇上,这佛经……” 素芮默一脸,皇后娘娘怎么又被皇上罚抄佛经了? “现在写!”戚楼时冷睨了她一眼,说完之后继续提笔批阅。 “你回去说皇上留本宫吃午饭,让她们午饭后再来拜见。” “是。”素芮下去之后,屋子里也寂静起来。 一屋子的女眷听完素芮的话,一个个憋着一口气走了。 被刘全送回去的淑妃也憋了一口气,恨不得将虞青苏弄死。 虞青苏抄完一边佛经,离饭点也差不多了。 缩在一边的龙椅里看着认真批阅折子的男人,支腮犯花痴。 第一百章:女眷朝拜 好帅呀! 侧颜也好看,五官立体自有风流,担得起眉眼如画四个字。 就是太冷了,像千年不化的寒冰,拒人千里之外,一靠近点就被冻得慌。 不过就是看着冷,抱着倒是挺暖的,特别是那一双手好看还暖和,想剁下来收藏。 可是剁下来之后就不暖和了,算了算了,不剁了。 戚楼时侧头看着虞青苏,只见她眼里闪过掠夺,继而是放弃之后的遗憾。 这人是看上他的哪儿了? 修长好看的手在她面前晃悠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一双素手紧紧抓住。 戚楼时扯了一下,没扯动,看着她眼里一闪而逝的痴迷,饶有兴致的开口,“看上孤的手了?” 单纯的痴迷,好似这双手在她眼里就是一个独特的物件,并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 “嗯,暖和。”虞青苏扬起一抹乖巧娇软的笑容,“臣妾很喜欢这双手。”如果这双手以后碰了其他女人不属于她一个人,那她就把这双手给剁了,喂狗。 戚楼时的后脊忽然觉得有点发寒,望着那抹笑容无端觉得这笑容背后肯定藏着不得了的寓意。 戚楼时把手抽出来,一边整理折子,一边戏谑开口,“喜欢也不是你的,是孤的。” 虞青苏委屈的小眼神看向某位男人,戚楼时直接转身走了,她只好起身跟在后面,好几次要去拉手都被他给躲了。 过分! 手都不给拉了! 戚楼时一回头就看到身后气鼓鼓的人,幽怨委屈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放佛他是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 “就这么喜欢?”戚楼时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捏了捏软乎乎的掌心。 “这叫做爱屋及乌。”虞青苏没忍住,撩了一下暴君。 若是没有先前的掠夺,戚楼时或许会逼自己信了这个鬼话。 吃过午饭,夫妻两一道去凤辰宫了。 各国的女眷来访,看着主位上年轻貌美的女人,各怀鬼胎跪地行礼,“臣妇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虞青苏调整了一下手上的护甲,缓声威严开口,“免了,赐座。” “谢皇后娘娘。” 一众女眷落座之后,宫娥端上瓜果茶点,然后就各司其职的站在后面。 “素芮,你让小厨房备上皇上喜欢的茶点瓜果,等皇上睡醒了端过去。”虞青苏侧身吩咐素芮,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 可这屋子里安安静静,她再怎么压低声音吩咐,那些个女眷也都听到了。 那位暴君大人居然在这儿午休?? 齐国的王后坐在下首,近距离的观看到了这位新后,关于兰国嫡公主的传言不多,提起的时候最多就是她的封号,明耀。 如今近距离看到,真是不负这个封号,明艳耀华。 和她容貌气质成正比的是她的智慧,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风情下面暗藏锋芒。 “娘娘,臣妇乃齐国王后。臣妇一直听闻明耀公主聪慧尊贵,此次随王上前来朝拜,能目睹娘娘尊容是臣妇的荣幸。”一身朝服的女人屈膝一礼,恭维的话笑着说出口,态度恭敬有礼也保持了自己的尊贵傲气。 “臣妇这有一株人高的红珊瑚很是喜人,娘娘生得极美,臣妇斗胆锦上添花,还请娘娘笑纳。” 虞青苏抬手抵着下颚,无名指和小指上的护甲精致漂亮,几个鸽子血的玉石点缀,只一眼就叫人体会到了大国富庶。 这位齐王后倒是个有眼力见的,还知道巴结讨好自己,那人高的红珊瑚少见,随便折下一支来做发钗步摇是极好的。 “那本宫便不同齐王后气了。”虞青苏微微坐直一些,手肘搭在软枕上面,护甲划过软枕上面的穗子,“素芮,本宫有一对红玉石阁楼缧金丝凤尾步摇,你去找找,本宫要赏给齐王后。” “臣妇谢娘娘赏赐。”还好,皇后娘娘接了自己的示好,等会儿回去得和皇上仔细说一下,可不能在得罪了皇后娘娘。 还有,得让皇上把红珊瑚快马加鞭送来。 有了齐王后示好献礼,不少人女眷也本着试探的心思,奈何虞青苏是个机智的,一听她们说的就能猜出东西是什么了,好的收下然后回赏赐,不好的三言两句讥讽一下,分分钟教她们重新献礼。 那些个女眷是苦不堪言,碍于虞青苏的身份地位和威严,不敢造次挑事。 时候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游园了。 后妃们午睡过后也姗姗来迟。 一大群女人移步御花园,正好御花园是百花齐放,比起炎热的夏天来说,如今赏花格外凉爽舒服。 走了一会儿,虞青苏就去歇脚了,德妃几人不得不代替虞青苏带着她们游园赏花。 少了虞青苏,其余人倒是自在了不少,不少企图酸两句的人都被贤妃三人联手怼回去,狠狠下了她们的面子。 以往的大朝会少不了游园,因着皇上不大管事,那些个附属国日渐嚣张,胆子都大到冒犯她们,她们个个是憋了不少气。 如今皇后娘娘率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她们这些个本土臣民要是在不团结一致对外找回面子,岂不叫皇后娘娘笑话了。 虞青苏支腮看着一群团结对外的后妃,眼里浮上三分欣赏,没有丧失了本性,还知道捍卫国威。 这群后妃的战斗力她是知道的,望着一群别去离开的女眷,勾唇,在国家面前,什么儿女私情都太渺小了。 “娘娘,你是没瞧见那些个女眷憋的铁青的脸色,臣妾这口恶气算是出了。”老好人的惠妃畅快的诉说。 前年大朝会,有一个附属国的公主不小心冲撞了她,害她摔了一跤不说,还磕碎了她最喜欢的镯子。 那个公主的母后一句大人不和孩子计较以免伤了两国和气就把她给打发了,当时把她给气的啊! 如今好了!狠狠出了一口气。 虞青苏莞尔,看着畅快舒心的惠妃,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擦擦汗。” 惠妃捏着帕子擦了擦。 “大朝会期间你们要一致对外,什么勾心斗角暂且放一放,等外人走了,关起来在闹幺蛾子,要是本宫知道谁在这段期间作妖,本宫叫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一百零一章:狩猎 “是,臣妾谨记。” 都是大席的臣民,孰轻孰重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虞青苏回凤辰宫了,一群女人也散了,一个个喜上眉梢,感觉今天晚上她们可以多吃半碗饭,真的是开心死了! 行宫的各附属国可就没有那么痛快了。 齐王后话音刚落,齐国主劈头盖脸就要骂这个败家婆娘,人高的红珊瑚啊!那可是齐国的瑰宝啊! 齐王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的骂回去,“王上!破珊瑚重要还是子民重要?!大席的铁骑我们挡得住吗?!臣妾好不容易得了皇后娘娘的一个笑脸,你是忘了那些贡品吗?” “这……”齐国主缩了缩脖子,“这自然是子民重要,可那红珊瑚……” 齐王后一记刀眼过去,凶悍开口,“红珊瑚怎么了?王上你还想国破家亡吗?皇上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的妻子能简单吗?下马威还不够吗?” 一个接着一个来自灵魂的拷问问得齐国主哑口无言,看着自家发妻怒气冲冲的模样,有点怂。 “王后你先消消气。”齐国主屁颠屁颠去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齐王后没好气瞪了一眼,一饮而尽之后,开口道:“王上,此次去取红珊瑚,还要将其他瑰宝带过来上贡,咱们是附属国,上贡是求大席庇护。” “王后,这往年不是也没事吗?”齐国主抱着侥幸心理开口,企图劝说一下自己的妻子改变主意。 见齐国主又在吞吞吐吐,齐王后一记刀眼甩过去,“钱财重要还是国土人民重要?” 这个目光短浅的臭男人,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皇后娘娘是个聪慧睿智的女人,她如今就是等着上贡的贡品呢! 他们用次等货换席国的好东西,一旦抖落出来就是灭国的大祸,以昨天国宴上的下马威还不明显吗? 显然是要拿他们这些奴大欺主的附属国开刀立威呢。 今年甚至是往后献上的贡品可不能在马虎了。 齐国主无奈,这还用说嘛,自然是国土和子民重要了,“朕这吩咐下去,十天,十天一定把东西取来。” “嗯。”齐王后算是消了一点气,可是想到前些年他做得糊涂事,顿时气得头大,不过不急在一时,等大朝会回去,才能名正言顺的劝导。 不是所有女人都想齐王后这般有远见。 她们朝着自己的男人诉苦,然后想法子给新后难堪,关于贡品一事,完全没有说也没有劝导之意,都抱着侥幸心理。 在京城逗留的这段时间,几场大雪洋洋洒洒,可丝毫没有削减硝烟。 各国之间喜明争暗斗是越发暗潮涌动,女人之间的比试设计,男人之间的琴棋书画,每一次比试,附属国都输得很惨。 狩猎之行也提上来了。 浩浩荡荡的来到京郊外的狩猎场,那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就叫人心旷神怡。 安置好后,第二天一早就要开始狩猎了,虽然没说比拼,可私底下就开始以猎物的多少做比拼了。 虞青苏看着摩拳擦掌的后妃,心血一热也换了一身劲装,箭袖外衫加长裤,墨发束起,一个金玉小凤冠,几支凤簪。 戚楼时看着飒爽干练的虞青苏,目光微微一亮,这看着倒是像那么回事,就是不知道她马背上的功夫如何。 虞珩忽然上前来了,抬手一揖,“娘娘,你的马驹。” 话音刚落,虞言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走过来,通灵性的马儿见主人挣开缰绳撒丫子就上去。 虞青苏眼里一亮,大步过去现在马儿身边,摸了一把鬃毛,“小灰你来了啊。” “咴咴咴~”马儿高兴的嘶鸣了一声,挨着虞青苏,温顺极了。 凭戚楼时的眼见自然能认出这匹马驹是千金难求的好马,还是草原上野生野长的马驹,野性十足难驯服。 虞青苏被拘了那么久,很想去放放风,可奈何她是皇后。 希望戚楼时能大发慈悲让她去野一下,放放风。 虞青苏亮晶晶的目光看过来,戚楼时不紧不慢开口,“去玩吧,注意安全。” 一下雪天气就冷了,狩猎没多大乐趣,他懒得动,与其去马背上颠簸,还不如靠在这儿晒太阳来的惬意。 虞青苏嘴角微微一抽,怎么感觉这是来自老父亲的叮嘱,去玩吧但是要注意安全,e…… 管他呢,先玩开心再说。 卷上鞭子,一桶箭矢,加上弯弓,翻身上马一溜烟就跑了。 看着从营地里冲出去的女孩,戚楼时多看了三秒才收回目光,看来他的梓潼也是个马背上的老手,就是有点野,一下子就窜不见了。 叔侄两久别重逢,自然是要好好叙旧,如今的狩猎就是个好机会。 戚楼时也不拘着人,挥手让他们随意活动,午膳和晚膳就吃捕猎来的猎物。 兜了一圈,虞青苏才决定去林子里捕猎。 她去的快来的也快,拖着一堆猎物回来的时候,营地上就只有一群奴才和娇滴滴的少女们,还有在那儿晒太阳的戚楼时。 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戚楼时睁眼看着一脸轻松闲适的女孩。 “奴才/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免了。” 虞青苏翻身下马,甩了一下马鞭朝着戚楼时走过去。 素芮见一地的猎物,无奈了好半晌。 她这一眨眼的时间皇后娘娘就不见了,原来是去放风了。 “娘娘,你打那么多兔子做什么呢?” 素芮看着一地的兔子,毫不怀疑自家殿下是把兔子窝给一锅端了。 “做件毛氅衣。”虞青苏坐在戚楼时身边,笑眯眯的那头伸过去,意思很明显,要擦汗。 戚楼时抬手给她一个脑崩儿,在她委屈吧啦的目光下,接过素芮递来的锦帕,给她擦去额前的汗水,顺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 虞青苏趴在他腿上,手里的马鞭反手丢到一边,眯眼平复一下微微急促的呼吸,“素芮,本宫中午要出麻辣兔头,酱爆兔肉,还有烤鹿肉。” 活动了一下就想吃大鱼大肉,而且现在天冷就该吃点辣的驱寒,兔皮也不能丢了,做件氅衣正适合。 第一百零二章:猫崽子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素芮喊来小太监把虞青苏的猎物拿下去收拾,千叮咛万嘱咐仔细扒兔子皮。 戚楼时让他趴了一会儿,抬手将人拉起来坐在椅子上。 看她眼角眉梢的肆意飞扬,戚楼时伸手端起温水递过去,慢条斯理开口,询问,“很开心?” “嗯。”虞青苏点点头,小口小口将水喝完放下茶杯,自己倒一杯,把自己的继续说出来,“下午去看看有没有貂,猎杀了做件貂裘。” …… 戚楼时沉默了一下,自己库房顶级的皮料足够给她做十件八件氅衣了,可见她这般兴致勃勃,也就没开口扫了她的兴致,只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虞青苏意外的看了一眼戚楼时,忽然间就笑了,移开目光藏住眼里的波澜。 两人坐在椅子晒太阳,不怎么说话可那种氛围有点温馨。 附属国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朝骆和方镰也满载而归。 虞言看着和戚楼时坐在一处的女孩儿,上前几步抬手一揖,恭敬开口,“娘娘,臣猎到了雪貂,献给娘娘做件貂裘。” 雪白的皮已经扒好捆成一卷,由素芮呈递上来给她过目。 “皇兄有心了,去洗漱吧。”碍于身份,虞青苏不能开开心心的去朝虞言撒个娇,只能端着身份说上一句。 虞珩落座在属于他的席位上,看着精气神很好的虞青苏,温笑着开口,“娘娘,您是喜欢猫崽子呢还是狐狸崽子呢?” “猫崽子吧。”虞青苏想了一会儿说出来,看着虞珩的目光一亮,“皇叔,你是不是给本宫带小惊喜了?” 虞珩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只雪白的猫崽子放在桌子上面,毛色纯净的没有一丝杂毛,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小奶音“喵”了一声,往虞珩的袖口爬去。 虞青苏眼里写满了喜爱。 好萌好可爱啊! 素芮赶紧将猫崽子接过去,轻声开口,“娘娘,这猫儿要洗干净了才能给您。” 戚楼时拉住虞青苏的手把玩,实则是拦住某个蠢蠢欲动的女孩,朝素芮冷声开口,“现在去洗了送来。” “是。” 虞青苏歪头看着戚楼时,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还没开口的话被他一记眼神阻断。 好吧,她是皇后娘娘,要端庄矜持。 虞青苏偃旗息鼓安分下来。 后妃们和附属国的女眷也回来了,见和戚楼时坐在一处的虞青苏,后妃嫉妒之后就是深深的无力。 没看到皇上拉着皇后的手吗? 大庭广众之下都这样不顾规矩了,私底下那就更不用说了。 “天气正好,皇后娘娘没去狩猎吗?”晋国的王后率先开口问了一句,语气很友好,可是眼里的目光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虞青苏抬手搭在龙头扶手上,调整一下坐姿懒懒开口,“晋王后箭法似乎不精,猎物怎么就只有几只野鸡呢?” 晋王后屈膝一礼不冷不热开口,“臣妇箭法再不精好歹也有所收获,不像皇后娘娘,一无所获。” “本宫有皇上。”虞青苏扬起一个娇媚的笑容,歪头看着戚楼时,握着他的手,“皇上舍不得本宫有丁点损伤,这骑马去玩本宫都求了许久。倒是晋王后,这拉弓射箭的伤手,晋国主就不心疼你吗?” 女人之间所比拼的不过是样貌身材衣饰和男人,这个是亘古不变。 她一国皇后,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晋王后早就嫉妒她嫉妒的要死,如今她还得暴君宠爱,这岂不是更气人了? 戚楼时一言不发,也没松开她的手。 没道理落了自己妻子的颜面,再说这话也不过分,本来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孩,要不是她兴致高,他肯定会把人留下来陪他晒太阳。 晋王后见戚楼时默认的样子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这个狐狸精!!! 看着晋王后憋的铁青的脸色,虞青苏加深了笑容,面容也发娇媚,惹得晋王后暗骂了一句狐媚子。 贤妃几人觉得自己有点死心,皇后娘娘这么恃宠而骄皇上都没说什么,她们还有那个本事去撼动她的位置吗? 妃位不好吗? 挺好的,有吃有喝的。 晋国主一把拉过晋王后,低声警告了几句然后给虞青苏赔罪,虞青苏冷笑一声,并不认账,“本宫乃大席皇后,如今被晋王后咄咄逼人,一句道歉就想抹平?” 晋国主可不怕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新后,抬手一揖不卑不亢,“皇后娘娘你大人大度,和王后计较有失身份。” 一听这话,别说虞青苏就是大席的几个官员都不服了。 皇后娘娘和晋王后计较就是有失身份了?那是不是就要这么放过她了? 虞青苏勾唇,娇媚的嗓音覆上一层阴鸷,一点都不按常理出招,“本宫这生得娇小,委实不是个‘大人’,晋国主可别给本宫戴高帽。这件事不好好处理,本宫有权参你们晋国一本,原因就是以下犯上,折辱大席国母!” 最好的话掷地有声,虞青苏随之端坐着,锋利冷漠的目光望着晋国主夫妇,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晋国主眼底目光一狠,开口,不着痕迹喜威胁虞青苏,“王后就是关怀皇后娘娘,娘娘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这可是涉及两国关系,娘娘可别闹大了。” 当着他的面威胁他的妻,这晋国主莫不是觉得自己是个死人? 戚楼时捏一下腕上的佛珠,抬手搭在虞青苏肩膀上冷声开口,“孤忽然觉得大席有点小,可以向外扩张一下国土,朝骆,你意下如何?” 朝骆一听见这话,酒也不喝了,神采奕奕的开口询问,“皇上想从哪边扩张?扩张多少?” 打仗啊,他最喜欢了,正好让那群兔崽子减减肥,吃军粮都吃胖不少。 “就从晋国开始吧。”冷漠的声音落下,晋国主老脸一僵,腿一软跪在地上,眼前发黑。 晋王后跌坐在地上,抬起头就看到虞青苏轻蔑不屑的目光。 完了,完了! 他们晋国都完了!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臣不敢了!臣再也不敢了!”晋国主连声求饶,可却被朝骆提小鸡仔似的拎起来带走了。 戚楼时没有阻止,意思很明显。 第一百零三章:闲聊 晋国,即将覆灭了。 “晋国缩减贡品,用此等货冲上品换取我国上品赏赐,此乃一罪。晋国目中无人,冒犯本宫,此乃一罪。晋国企图给皇上塞女人拉拢皇上,以下犯上插手后宫事宜,此乃一罪。三罪皆不可饶恕,众卿可有异议?” 威严的声音响起,将晋国的老底揭了一个彻底。 原本还对虞青苏存着不满的臣子这下子是没话说了,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皇上不过是新账旧账一起算而已。 还好,暴君还是那个暴君,没变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昏君。 “皇上英明,皇后娘娘英明。”大席的臣子齐声高喝。 齐国主侧头看了一眼荣辱不惊的王后,不着痕迹拉住她的手,眼里的感激之意不言而喻。 如今这事已经很明白了,帝后显然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如果没有王后那么一骂,他也不会叫人取来瑰宝,如果没有那些诚心诚意的瑰宝,齐国将是下一个晋国。 齐王后抽出手没好气睨了一眼自家男人,心里已经暗暗盘算起来。 这件事情她也是赌了一把,如今看来她赢得很漂亮,呵,她就不信自己还扳不倒那个小蹄子! 事发突然,就这么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国家是否能存在就被敲定了。 好些人还在帝后的威压里缓不过神,直到喷香的烤肉被端上来,附属国的众人才陆陆续续缓过神。 可想起自己带的贡品,一个个又开始食不下咽了,唯有兰国和齐国,那吃的叫一个喷香。 被戚楼时这么护着,换了其他人或许早就沦陷了,可虞青苏知道这就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心里并没有多大波动,最多就有那么一丝丝悸动,然后就很平静冷漠。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 狩猎继续。 下午的狩猎多多少少有些畏手畏脚,那些附属国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弥补贡品的事。 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晋国。 虞青苏回去睡午觉,戚楼时就在一边处理政务。 素芮撩起帘子走进来,看着屋子里静谧柔和的气氛,走到床边弯腰轻声道:“娘娘,齐王后求见。” 虞青苏睁开一条缝,看着素芮白嫩的脸蛋,手撑着床榻侧卧着,伸手挑起她的下颚懒懒开口,“小丫头是越长越好看了。” 素芮脸色一下子爆红,低头不敢看虞青苏,羞赧的喃喃开口,“娘娘,您,您…,齐王后还等着奴婢的话。” “让她去侧殿等着吧。”虞青苏掀开被子坐了好一会儿才下床,素芮出去了一趟就进来伺候自家殿下更衣梳发。 戚楼时看着梳妆台前的两人,幽暗的目光盯着虞青苏的背影,居然还会调戏人? 看那手法,熟练极了,想来应该不是第一次。 啧…… 戚楼时收回目光低头批阅折子。 虞青苏梳妆好之后见戚楼时在低头批阅折子也就没打扰他,带着素芮去了侧殿。 齐王后坐了一会儿,虞青苏就缓步来了。 私底下来拜见,虞青苏到也没有盛装,鬓发里也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对凤钗和几支簪花,素净得不行。 “臣妇见过娘娘。”齐王后起身一礼。 虞青苏坐下之后,说了免礼赐座之后,齐王后道了谢才坐下来。 “齐王后找本宫何事?”虞青苏接过素芮带来的手炉,捧着玩了一会儿就放在了一边了。 屋子里点了地暖倒是不冷,这手炉没必要拿着,她也不太喜欢手太暖。 齐王后抿唇笑了笑,“臣妇懒得去狩猎,想着娘娘一人或许无聊,便斗胆来求见娘娘了。” 虞青苏挑了一下眉,对于齐王后的坦率,多多少少有些欣赏。 这个时代里,齐王后是第一个能让他侧目相待的女人,就目前看她们利益不会冲突,如果可以,她很乐意发展一个朋友。 既然是午后闲聊,虞青苏也就懒得端着了,调整一下坐姿,用软枕垫着腰斜靠坐着,不紧不慢开口,“齐王后入主中宫多少年了?” 瞧着齐王后年纪也不小了,估计一下一应该是三十岁以上。 齐王后瞧着慵懒斜靠的女人,没了端庄,可自有一股随性优雅,那是谁都模仿不来的风情。 “臣妇十六岁入主东宫,二十岁入主中宫,如今已经有十五余载了。”齐王后温声开口,说完,端起一边的热茶抿了一口。 虞青苏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在如何精致的妆容都遮不住,后宫倾轧十五余年,想来她这些年的的日子一点也不轻松吧。 如果她在后宫待上十年呢,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 虞青苏瞬间否决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她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 有些话,目光里已经说明了。 齐王后叹了一口气,看着虞青苏的目光藏不住羡慕,“娘娘,您是明耀公主,不仅有姣好容貌还有皇上的爱重,日后诞下嫡子,地位稳了日子也不用愁。” 她出身没有虞青苏尊贵,容貌更是望尘莫及,若不是她母家强大而自己本身也有一定手腕,这个后位她早就丢了。 听着番话,虞青苏觉得这位齐王后是眼界开阔之人,聪慧伶俐。 “齐国主幡然醒悟,背后少不了齐王后你这位贤妻。”虞青苏夸了一句,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家有贤妻,宅院安宁了。 影卫来报齐国主私底下的小动作的时候戚楼时并没有瞒着她,听说好像是齐王后把齐国主骂的不敢回嘴,齐国主不得不听从。 她很想看看这位敢骂帝王的女人,当今世道这算得上离经叛道了,如此的不拘小节的女人放在她那个时代定然会是一个女强人。 齐王后笑了笑,讲自己一些隐秘的小心思说出来,“臣妇所作所为是为国可也免不了有私心,王上被后妃奸臣蛊,可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她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把心思落在一个后妃身上,且那个后妃还要直逼她的地位。早日除去心腹大患,她也能睡得安稳点。 虞青苏没说什么,她能理解齐王后所做的一切,可不会苟同,因为她知道自己和齐王后的区别。 爱和不爱,差距就是这么大。 第一百零四章:或许吧 她虞青苏除却后位什么都不乎,只要她诞下嫡子,戚楼时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在她有生之年,她一定会教出一个合格的储君,完成虞青苏的使命,然后想方设法回去。 她断然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深宫怨妇的,帝王的宠爱不如大权在握来的实际。 而齐王后爱齐国主,为了一个男人不择手段,她人前是端庄大气的王后,人后为了虚无缥缈的宠爱化身不择手段的小人。 齐王后见虞青苏眼里的目光就知道,嘴角扬起一个笑容,三分苦涩,七分羡慕。 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知道自己要什么追求什么,皇后娘娘知道帝王无情所以她把自己的心看得牢牢的,不爱就不在乎,不在乎就能活得很轻松。 所谓帝后,没有感情可言。 帝后之间相敬如宾即可。 虞青苏很是乐意提点一下聪慧睿智的齐王后,将来的日子,说不定她会是古今第一人。 齐王后小坐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皇后娘娘她大权在握活得洒脱肆意,她得到了一个嫡妻该有的尊重,那些个后妃看见她就像是老鼠见猫。 她很感激皇后娘娘的教导,她醍醐灌顶,突然知道自己所追求的情爱不过是黄粱一梦,不如大权在握。 齐王后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扑面的寒风吹得她很清醒,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为什么不能学学皇后娘娘呢? 学着多爱自己一点,把落在王上身上的心思分给自己的的孩子,把自己变得更厉害。 想起那千娇百媚的面孔,齐王后心里有一个预感。 皇后娘娘属于蓝天,她不是金丝笼里的鸟儿,偌大的深宫困不住皇后娘娘,如果她的身后没有兰国,她随时会离开那个金丝笼翱翔天际。 齐王后目光晦涩了一下,兰国和大席如今是姻亲,皇上应该不会挥兵兰国吧。 虞青苏正打算回去,素芮低声说了什么,而后,她不得不起身离开。 主仆两人离开了行宫。 一路走去,一片平坦的草地出现在眼前,只如今草枯萎了,地上覆盖了白雪。 虞青苏看着背着长剑面容沉稳冷锐的男人,不紧不慢开口:“师兄闯进猎场,要和本宫说什么?” 下午的天气不如早上晴朗,虽然有太阳可以已经刮起了风。 呼啸的寒风快要吹散虞青苏的话。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容彦看着那张脸,面容噙着笑容,眼里冷漠入骨,心一下子如置冰窟。 她怎能这般事不关己?! 虞青苏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由莞尔,“师兄,本宫能有什么想说的,亦或是师兄想让本宫说什么?” 容彦哑着声音开口,“为什么要嫁给戚楼时,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给我绝望?” 虞青苏微微蹙眉,冷声开口,“师兄,本宫从未给过你希望,第一次本宫就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还有,你如今定亲了,慎言。” 果然,她没去招惹容彦是最正确的做法,这个男人死心眼。 虞青苏为自己的机智骄傲一秒钟。 容彦想笑又笑不出来,看着虞青苏,呼啸是寒风吹得他四肢麻木。 是他心怀侥幸,可却忘了自己这个师妹冷血至极。他垂眸冷声开口,“你最后嫁给戚楼时,就因为他是宸帝?” “对。” 容彦看着没有犹豫就说出来的虞青苏,一脸似笑似哭,“虞青苏,你除了权利心里就没有其他了吗?你究竟有没有爱过谁呢?” 虞青苏冷漠开口,“没有。” 哪怕对面这个人是她师兄,她也没有留一点情面,冷漠决断。 “李枢?席君安?师父?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容彦逼近一步,看着她精致娇丽的面容,“如今你和戚楼时同床共枕,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没有。”虞青苏蹙眉,“李枢已逝,席君安只是师弟,师父也只是师父,至于戚楼时,也就只戚楼时而已。” 若是还有其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合格的床伴,仅此而已。 一个女人的心可以硬到什么程度,他如今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李枢非你不娶却被你和虞青晚逼死,虞青苏,梦回午夜你心安理得吗?” 虞青苏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想起了那个模糊的身影,决绝又深情的死在自己手上。 “问心无愧。” 容彦心冷不已,问心无愧,李枢一个将才死后千古骂名,造成这一切的人就轻描淡写问心无愧四个字? “虞青苏,你爱过他吗?”容彦不死心的问。 “不曾。”不论是她还是原身都不曾爱过,原身对李枢是占有欲大过喜欢,而她只不过是按剧情发展。 “师父呢?” 虞青苏看着容彦,“本宫不会欺师灭祖,师兄慎言。” “师父出海了,听说你身子不好他出海寻找灵药。”容彦看着面容冷厉的人,叙述,“你出嫁,师父送了你的礼物是他的全部身家,你大婚,师父不辞万里赶来看你,知你身体有恙,不做停歇出海,虞青苏,你真觉得师父对你只是师徒情谊?” 虞青苏目光都没有一丝波动,冷漠开口,“嗯,只是师徒情谊。” 话音刚落,虞青苏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一身寒意立在那儿,只是不知他来了多久。 想起先前种种,虞青苏大概知道了一些,容彦或许是心存不甘故意报复她吧。 容彦顺着虞青苏的目光看去,他不得不承认戚楼时是天生的帝王,可并不妨碍他看不惯。 戚楼时真得觉得虞青苏担得起红颜祸水这个名字,上一次是被她皇妹揭老底,这次是被她师兄揭老底。 李枢,席君安,容彦,鬼先生。 呵…… 这蓝颜知己都够一桌了。 “虞青苏,你喜欢过李枢吗?实话实说!” “或许吧。”她也不知道呢。 虞青苏耸了耸肩膀,反正该听的不该听他都听到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呢。 “梓潼,该回了。” 回去教训一下,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虞青苏朝着戚楼时走去,跟在他身后,戚楼时这次并未牵她,只是负手缓步朝着行宫走去。 容彦看着戚楼时和虞青苏远去的背影,眼里浮上一些血丝,手掌早已攥成拳头。 第一百零五章:没有下次 虞青苏不会管容彦如何,因为她知道自己如今自身难保。 果不其然。 寝殿里。 两人走到里面,戚楼时冷漠的声音就想起来了,“说!” 声音里的沉冷威压扑面而且,虞青苏站在不远处,对上他眼里的狠戾暴虐,觉得这才是暴君。 他会是个暴君,最大的一点就是占有欲太强,霸道独裁,认定的东西绝不能容忍其他人染指。 虞青苏这次算是犯忌了。 戚楼时以前并没有去查虞青苏,他那个时候觉得一个女人没必要,他又不在乎。 那次祭奠会被她蒙混过关,不过是因为不在乎。 如今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的枕边人,在他心里留下些许痕迹的妻子和其他男人有过往,而且看样子那段过往有不少人知道。 仿佛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下,他越想越压制不住那股子暴虐。 虞青苏是瞒不过去的,就算她不说,戚楼时那边还有影卫可以去查,与其到时候死的更惨,不如坦白。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话音刚落,屋子里比外面还有冰冷几分。 虞青苏下意识的放轻呼吸,看着震怒的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如今呢?”轻飘飘的话飘进虞青苏耳里,语气里的戾气直线上升。 “逝者已逝。”虞青苏眨了一下眼睛,浑然不怕这个男人,亦或是说她有那个本事在暴君震怒之下活着。 那就是个死人,他不用在乎,不在乎……,去你的不在乎! 他和李枢天生不对盘,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女人和李枢有过一段。 戚楼时上前一把擒住虞青苏的胳膊拉着人走到床边,把她甩到床上,“虞青苏,孤很不悦。” 虞青苏抬头看着戚楼时,目光幽凉了一秒,揉着自己的手腕,唔,这个锅没法解释,认命背着吧。 戚楼时忽然抬手扣住虞青苏的脖子,力道一点一点加重,“天底下这么多人,你怎么偏就看上李枢了?嗯?” 其实他自己知道,不管那个人是谁他心里都会不虞、震怒。 他开始贪心了,不满于现状,他现在不仅想要虞青苏这个人,更想要她的心。 窒息死亡的脚步逼近,可是虞青苏还能笑得风情万种。 “皇上震怒莫不是你心里有臣妾?”虞青苏答非所问,纤纤玉指轻轻戳上他的心窝,眼角眉梢的恣意颇为挑衅。 是有。 戚楼时并未否认。 掐着虞青苏脖子的力道略微减轻了几分,看着她眼里冷漠如冰,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虞。 冷心冷情的女人,比寒冬腊月还要冷。 “你招惹了多少人,嗯?”戚楼时觉得自己真是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了,虽然知道这人不会做出逾越之举,就是按耐不住要杀人的心。 虞青苏抬头看着他,说实话,她没招惹谁啊,就是可能因为生了一张狐狸精的脸。 “皇上,臣妾的身属于你,臣妾对皇上忠贞不二。”虞青苏娇笑着开口,类似于谄媚的话倒是略微抚平了她激起来的戾气。 但是! 戚楼时松了力道,让她好喘气,毕竟自己也不是真想掐死她,看着那张憋的青紫的笑脸,冷声开口道:“你的心,除了孤谁都不能有。” 果然霸道。 可是,将心比心啊。 “皇上想要臣妾的心,不如先把你的心给我?”千娇百媚的女人,比妖精还要魅惑几分,眼角眉梢的恣意风情随时能逼得戚楼时撕去外衫化身凶兽。 “孤的心,你要不起。”戚楼时松开了手,看着她脖子上一圈红肿的掐痕,指腹摩挲过,虞青苏缩了缩脖子,因为有点痒。 “臣妾的爱,会死人。”虞青苏躲开了戚楼时的手指,她可不想委屈了自己。 戚楼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最后到底谁死,尚未可知。 笑容里满是冷漠戾气,虞青苏想从床榻上起来,却被戚楼时推到了。 戚楼时弯腰捏住了她的小腿,目光冰冷狠戾,“梓潼,孤的脾气不好,如果你还想走路那就乖一点。” 下一秒,钻心的疼从小腿传来。 骨头断了。 贼疼。 虞青苏看着狠戾暴虐的男人,面容疼得扭曲,倒抽了一口气却没有喊叫,因为她要是喊叫出声,另一条腿可能也要折了。 看着疼得眼眶泛红死咬着唇瓣不喊叫一声的虞青苏,戚楼时心里的暴虐散了。 他下手有分寸,疼是会很疼,但不会留下后遗症就是了。 她不乖,他有的是法子教,就是不知道她挨得住几次。 “没有下次。” 因为再有下一次,他就会取了虞青苏的命,他无法容忍这个女孩眼里再有其他男人的痕迹。 如果他得不到,那就毁掉。 虞青苏呵笑了一声,轻轻咬着自己的舌尖,就是不知道暴君腿折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傍晚,消息传出来了。 皇后娘娘不小心摔折了腿,皇上不允许任何人探视以免惊扰皇后休息。 素芮在一边伺候着,看着躺在床上面容面色如常,不敢问什么,安安静静的在一边伺候着。 今天下午,暴怒的帝王和殿下独处一室,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可她知道殿下折了腿肯定和皇上离不开关系。 虞珩得知之后,心里一下子就把目光锁定在戚楼时身上,苏苏不可能是那么不仔细的人,忽然折了腿,普天之下只会是皇上所为。 就是不知道苏苏如何惹怒了这位暴君。 方镰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个谱了。 应该是李枢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吃过晚饭,戚楼时回来了。 很意外,他并没有搬走或是把虞青苏赶走,两人还是住在一处。 素芮伺候着虞青苏吃完晚饭洗漱好之后,御医背着药箱进来了,请安之后给虞青苏换药。 以御医的本事自然知道皇后娘娘这腿折的不同寻常,奈何他是皇上的心腹,就算知道内幕也不敢说。 换完药之后,御医再次仔细叮嘱了素芮一下。 虞青苏拉过被子阖眼躺着,断骨之痛疼得她根本就无法入睡,她也就是在闭目养神。 戚楼时一身寒意进来的时候,虞青苏半醒半睡,素芮有眼见的行礼之后就下去了。 洗漱好之后,戚楼时一身寝衣坐在床边看着她蔫蔫的神色,冷淡开口说道:“你是要在这儿养着还是回宫养着?” 第一百零六章:香云纱 “回宫吧,明日启程。”虞青苏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淡淡说道,压着一个被角说道:“你睡里面,我不想动。” “嗯。” 戚楼时躺到里面,倒不怕虞青苏蓄意报复,因为她会报复那就是早晚的事情。 虞青苏因为腿疼,提不起多大的心绪,散漫的躺着,一晚上几乎就是半醒半睡,折腾她气色不好。 次日一早,等虞青苏睡足睡够了才慢悠悠起身,素芮已经吩咐下去,只待她收拾好就能走了。 戚楼时将人送上轿撵就回去,队伍启程的时候,虞言冒昧拦住,素芮将人请上去。 虞言坐在一边看着虞青苏苍白疲倦的面容,顿时心疼不已。 “苏苏,他不适合你。”虞言沉声开口,“如果你累了就回来吧。” 虞青苏的伤如何来的他们几个都是心知肚明。除却那个男人,还会有谁敢对皇后娘娘动手呢。 自己从小宠大的妹妹,嫁人之后并不是过得那么好,什么王权富贵都是屁话,苏苏一点都不幸福开心。 虞青苏目光涩涩看着虞言,“皇兄,我身后是兰国万千子民。” 她没有任性的权利,为了皇兄为了百姓,她这位长公主该有所付出,不能任性自私。 虞言忽然很痛恨自己这个帝王的身份,为了国家臣民,她不得不交出自己最爱的妹妹让她远嫁和亲。 虞青苏看着虞言,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苦涩。 “苏苏。”虞言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好生保重,等狩猎回来,我来宫里找你,陪你吃顿饭。” “好,兄长保重。” 虞言下了轿撵,目送着禁军护送着虞青苏离开,无能为力的心虚几乎要把他压垮。 心头忽然不舒服,宛如有一只大掌攥紧了。 虞言抬手捂住心头,深呼吸几口平复一下才面不改色的回去。 虞青苏回宫了,听说是伤了脚皇上让她回来修养。 想来看虞青苏笑话的后妃都吃了闭门羹,凤辰宫直接关上大门谁都不见,理由就是皇后娘娘需要静养。 戚楼时回来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了。 淑妃能出门了,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凤辰宫,听说虞青苏不小心摔断了腿,她要去看笑话。 看着新做好的貂裘,虞青苏抬手摸着那柔软的皮毛,神色闲适淡然。 素芮带着淑妃进来的时候,淑妃就看到皇后娘娘悠闲的靠在软榻上,一边的宫娥捧着一件貂裘。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淑妃盈盈一礼,看着虞青苏白里透红的气色,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是说虞青苏摔断腿了吗? 怎么气色那么好呢! 虞青苏让宫娥将貂裘拿下去,抱着一个软枕开口,“免了,淑妃找本宫有何事?” 淑妃笑了一下,开口道:“臣妾闲的无事,想来找娘娘走出去去,看看花,闲聊几句。” 素芮目光嘲弄了一下,还真以为殿下那么好欺负呢! 她挺直腰板站在一边,看着淑妃那张略施淡妆的脸不冷不热开口,“淑妃娘娘,等会儿兰国主要来觐见皇后娘娘,娘娘走不开。” 虞青苏似笑非笑睨了一眼淑妃,捏着抱枕上上一缕流苏开口,“无事就退下吧。” “臣妾听闻兰国人杰地灵,不知能不能有那个福气见见娘娘的兄长。”淑妃笑了笑,那谦卑的态度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虞青苏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淑妃并未多言,默认了淑妃留下来。 “娘娘,兰国主求见。”兰佩走了进来。 “请进来。” “是。” 素芮拿过一床毯子盖在虞青苏腿上,兰佩带着一位年轻的男人走进来,意气风发,尊贵威严。 虞言见一边坐着戚楼时的妃子,目光多多少少有些不虞,没有一点眼见的女人。 “皇兄坐吧。”虞青苏抢在虞言开口之后说道,兰佩搬上来一个凳子。 虞言无奈一笑,坐在一边,关怀开口,“好些了吗?” 接过素芮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暖暖身。 “好些了。”虞青苏将软枕丢到一边,看着虞言轻笑着开口,“本宫让人准备了皇兄喜欢吃的,皇兄吃过饭多玩一会儿再回去吧。” “是。”虞言笑着开口,“臣也给娘娘带来了一些好东西,娘娘看看?” “行啊。” 素芮上前来,将虞青苏搀扶起来,虞青苏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去。 虞言落了一步跟在后面,盯着虞青苏,以防万一。 屋檐下,摆满了虞言带来的东西,夕雨站在一边拿着册子登记。 “这都是你喜欢的。”虞言笑了笑,拿起一个盒子,“这一对东珠是今年地方上上贡的,成色极好,娘娘可以用来做凤冠上的点缀。” 虞青苏心里一暖,兰国的贡品东珠是顶级物品,哪怕是大席国库的东珠都不一定比得上这两颗东珠。 “本宫甚是喜爱。” 淑妃远远的就看到那盒子了泛着漂亮光泽的东珠,眼里的嫉妒都快要溢出来了。 除了太后,皇上和皇后,这东珠谁都不能佩戴,有违者,死。 虞言指着一边的布料,轻笑着说道:“臣还带来了十匹香云纱,听闻大席的热天难熬,香云纱着身冰凉舒服,娘娘万不可委屈了自己。” 有价无市的香云纱!!! 淑妃扯着帕子死死盯着那十匹料子,这一下子真的是羡慕嫉妒虞青苏会有这么好的一个哥哥。 香云纱又叫响云纱,因为穿着走路会有沙沙的声音。制作时间长,工艺独特且数量稀少,被纺织界称为‘软黄金’。 那料子凉爽宜人、轻薄柔软、不易起皱、富有身骨,除菌、驱虫……,总之好处一大堆。 大席制作香云纱的人基本上是没有了,整个天底下,应该就有兰国有真真正正制作香云纱的人。 其实这也和虞青苏脱不了干系,她的那个时代里,古老的工艺手艺都失传了,多少无价之宝就湮灭在历史长河里面。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类的文明瑰宝再次失传,是以早些年和皇兄、皇叔商议。 全国范围内大肆寻找手工艺传人,将他们保护起来,提高他们的位置,让他们的手艺得以传承。 她能来到这里,不光是为了走一遭,还要做出一个嫡公主所做的一切。 第一百零七章:小金库钥匙 虞青苏扬起一个真诚的笑容,“皇兄有心了。” 虞言哑然失笑,“这也是你该有的,那人说了,感谢他们的明耀公主,挽救了快要失传的手艺。” 素芮捧着一个锦盒上前,虞言打开盒子,介绍,“这是香珠,数十味珍惜药材所制,凝神静气。” 虞言知道虞青苏睡眠浅容易惊醒,特地叫人配置,为的就是让虞青苏能睡个好觉。 锦盒里的东西都是蜡封好的,素芮合上之后,重新拿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细金镯子拿出来。 “这个小金镯子的镂空缠枝圆球有个暗扣,里面可以放香珠,到时候把另一盒的香珠放在里面就行。” “给本宫带上。”虞青苏真得觉得自家皇兄想的太周到了。 素芮将镯子给虞青苏戴上,因着外面寒冷,虞言就让她回去,“到时候夕雨会给你一个清单,若是还缺什么只管来信。” “什么都不缺了。” 淑妃实在是无法留下来了,灰溜溜的走了。 明耀公主就是明耀公主,她们比不起的。 陪着虞青苏吃过午饭,御医来给虞青苏换药了,虞言去凤辰宫后面转了一圈,夕雨跟在一边伺候着。 “这院子空落落的做什么?不会种点花花草草?” “这池子是摆设吗?不会在里面养点鱼吗?” “苏苏喜欢颜色艳丽一些的花木,这一片可以种上一些海棠。” …… 诸如此例的话不少,夕雨一脸无奈的笑容。 他们皇上遇上自家殿下就变得一点都不像皇上了,什么事情都要安排的妥妥的,简直是把殿下宠上天了。 傍晚,虞言走了之后夕雨就站在一边回禀虞言所说的那些,素芮站在一边听着,笑容不断。 虞青苏抬手捂着额头,语气是深深无奈,“皇兄还真是……”不过话里的欣喜如何都遮掩不住。 素芮感慨有加,看着玩着金镯子的女人,低声说了一句,“好久没看到娘娘这般开心了。” “青品那边如何了?”虞青苏懒懒是靠着软枕,眼里一闪而逝一丝算计之色。 素芮目光一冷,低头恭敬说道:“回娘娘的话,青品不是个安分的,现如今和淑妃勾结在一处了。” 虞青苏的喜悦的心情淡了不少,神色淡薄的瞥了一眼素芮,漫不经心开口,“那就开始吧。” “是。” 素芮从殿里出来,就看到一身龙袍的人穿过回廊朝着这边走来。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金安。”素芮跪下一礼,目光闪烁。 皇上怎么过来了? 戚楼时恍若未闻直径走过去,素芮站起来回头一看,那道身影已经到寝殿门口了。 素芮敛起心神去做自己的事了。 虞青苏看着径直进来的男人,挥手让夕雨下去。 夕雨行礼问安之后就离开了。 虞青苏看着五步之外的男人,笑容慵懒闲适,“臣妾有伤不好起身行礼,还请皇上见谅。” “孤看你过得挺好。”戚楼时坐在不远处,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水。 虞青苏撑着坐起身,看着握着杯子喝水的男人,笑容可称得上淡薄,“总不能自怨自艾吧?臣妾可不像梳妆的时候看到一张日渐憔悴的面容。” “……” 就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会自怨自艾?这气色可是比以前更好了,而且看着都比以前胖了。 虞青苏往后面一倒,“大朝会快结束了吧?” 戚楼时应了一声,淡淡开口,“今天各国上贡,不少附属国都遭罪了,那些贡品来不及替换,朝野震怒要求给他们一个教训。” 虞青苏猜测了一些,开口道:“皇上趁机发兵扩张国土了吧?” 戚楼时放下杯子走过去,弯腰将人抱起来朝着侧殿走去,“自然。孤已经扣押了国主王后,只等朝骆大兵压境带回国玺。” 帝王的威严不容践踏,他们阳奉阴违的时候就做好了被覆灭的打算。 这次前来朝拜的附属国,覆灭了三分之二,大席的国土可往外扩张一大圈。 虞青苏缩在戚楼时臂弯里,晃了一下没受伤的腿,笑容渐深,“臣妾恭喜皇上。” “梓潼同喜。” 走到侧殿,兰佩已经摆上晚膳了,见戚楼时抱着虞青苏进来了,惊吓地差点把手里的瓷碟给丢了。 见虞青苏裙摆之下的双足没有穿鞋,兰佩赶紧叫一个宫娥去寝殿给娘娘拿绣鞋。 两人吃完晚饭,戚楼时让她杵着拐杖去后院走走散步消食。 虞青苏走的很慢,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可不敢把自己的腿落地。 戚楼时就压着脚步跟在她身边,就看着她走出一头细汗也不搭手,只有时不时响起低沉醇厚的声音。 自皇上回宫以来不曾踏进后宫,很多人都以为皇后娘娘失宠了,深知内幕的素芮也觉得自家殿下作过头了,不想附属国上贡之后皇上就来了。 不仅陪着皇后娘娘用膳,还陪着娘娘散步。 这哪是失宠了啊,脸有点疼。 “方镰闲着捕了几支狐狸皮做成毯子献上来,等会儿让刘全送来。” 戚楼时见时候差不多了,弯腰将虞青苏抱起来朝着寝殿走去。 虞青苏把头抵着他的胸膛,将细汗尽数抹在那龙袍上,动作嚣张至极,对上戚楼时的目光回以一无害笑容。 “……”戚楼时沉默了一下,思考中弄死虞青苏的可能性有多大。 “皇兄献给臣妾一对东珠,臣妾借花献佛给皇上一颗。”所谓礼尚往来,你给我好东西,我也要给你好东西。 戚楼时自然知道虞言对这个胞妹看得有多重,那一对东珠他不看都可以想象到时何等出色。 “你留着做凤冠吧,孤有用得上的会来取,你也不必同孤气,宸央宫库房里的钥匙你留一把,凡是用的上就去拿。” 虞青苏微微咋舌,这么大方的吗?不怕她一怒之下把他的小金库给搬空了? 戚楼时一眼就看明白虞青苏眼里的目光,抱着她踏进寝殿,“如果凤辰宫的库房还够装,孤不介意。” 她带来的嫁妆足足装满凤辰宫的所有库房,可这还剩余大半,最后重新劈出五个库房才勉勉强强把嫁妆放完。 她要觉得凤辰宫里还能放东西,他也不会介意。 将虞青苏放在软榻上后,戚楼时起身去洗漱了。 虞青苏倒在软榻上面,掩嘴打了一个哈欠。 第一百零八章: 践行 素芮端着汤药走进来,见自家娘娘一脸的抵触不虞,劝说道:“娘娘,这苦口良药利于病,您就赶紧喝了吧,这是最后一碗了,奴婢保证!” “你中午也是这么说的。”虞青苏掐了一把素芮的脸,一脸悲伤。 素芮看着悲愤的皇后娘娘,好声好气的劝说道:“这真的就是最后一碗,奴婢备了上好的蜜饯儿,娘娘吃一颗就不会苦了。” 虞青将头扭到一边,脸上明晃晃写着,本宫不喝,不喝! 任性的样子真是让素芮无可奈何。 戚楼时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主仆两僵持住的场景,走过来坐在虞青苏身边,纤长的手指端起甜白瓷碗,拿起勺子,“你不喝,孤可以灌你。” “……”虞青苏幽幽瞅着戚楼时,最后被那冰冷威严的目光镇压,接过瓷碗视死如归一口喝了。 戚楼时拿着银筷子夹起一边的蜜枣塞在她嘴里,看着她皱起来的小脸,淡声道:“一碗药而已,又不是什么穿肠毒药。” 素芮将瓷碗放好,屈膝一礼端着托盘就出去了。 虞青苏瘫在软榻上不想动,嘴里的味道直冲脑袋,熏得她发晕,“这碗药比起穿肠毒药不逞多让。” “明日就不用吃了。”问过御医,这药可以吃也可以不吃,见她吃药这么苦难,索性还是不要折磨下面的人了。 虞青苏砸了一下嘴,嚼了嚼蜜枣咽下去,然后又拿了一颗放在嘴里,“皇上,你是忘了臣妾还要吃调理身体的药了吗?” 前途黑暗,每日汤药作伴看不到头。 戚楼时沉默一会儿,伸手将人拉起来拿过软枕垫在她腰后,“这是药三分毒,那药不吃了,以后吃药膳慢慢调理。” 虞青苏眼里亮了一下,感激的目光落在戚楼时身上,从未觉得他的决定是那么的英明。 戚楼时起身,见外面天色不早了,将人抱起来,“去洗漱吧。” 送到浴室,戚楼时就出来了。 虞青苏在素芮和兰佩的伺候下洗漱好,穿着寝衣就出来了。 虞青苏坐在梳妆台前,素芮拿着帕子给虞青苏擦秀发,而她自己就拿着那些瓶瓶罐罐擦擦抹抹。 这护肤要做好,不能白瞎了这么一张脸。 寝殿里,除了袅袅檀香,还混杂了一股药味 戚楼时看着梳妆台前的女孩儿,握着一卷书籍,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年底的祭祀你必须要去,除夕那晚的国宴不想去可以不去,大年初二那天命妇觐见你不能缺席,该备的东西备好。” 虞青苏抬手点点额头,这可真是麻烦得很。 “明天中午践行,你要出席。”戚楼时说完,抬头看着虞青苏望过来的目光,垂眸看书,“杵个拐杖不成样子,孤会来接你。” “哦。”虞青苏乖乖应了一声,打理好之后就杵着拐杖走到床边。 戚楼时放下书卷,将她抱起来放在里面。 虞青苏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戚楼时也躺下来,“明年三月孤要去私访,你想去吗?” 素芮灭了宫灯就出去了。 虞青苏想了一下,“可以啊。”那个时候她脚也好了,出去走走看看也是件好事,她还没看过大席的人文风情呢。 “睡吧。” 虞青苏没出声,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帐幔,她睡了一个中午现在有点睡不着。 没一会儿,戚楼时平缓的呼吸声响起,虞青苏侧头看了一眼,默默翻个身开始发呆走神。 睡不着,好无聊啊…… 手指戳着身下的床单,最后无聊的开始画圈圈。 然后画着画着,就睡着…… 虞青苏睡醒的时候,坐起来走神三秒钟,昨晚上好像睡得很好。 “醒了?” 戚楼时坐在不远处批阅折子,抬头就能看到床榻上的情况,见她茫然的看着前方,不由出声。 虞青苏侧头看去,这人已经换了一身龙袍,如今正做在暖炕上,桌子上摆着一摞折子。 “什么时候了?”虞青苏拉过被子裹着,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寻思着时间还早可以在睡一会儿。 “巳时一刻。” 门外面的素芮听到这个里面有动静,猜想着是皇后娘娘醒了,招呼着几个宫娥端着洗漱用具进来。 虞青苏洗漱好之后,梳发更衣。 刘全见时间差不多了,站在门口低声催促,戚楼时放下手里的狼毫,拿过一边的狐裘给虞青苏裹上,弯腰将人抱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刘全见自家皇上抱着皇后娘娘出来了,惊讶了一瞬就恢复了。 “不用轿撵,孤走着去。” 抱着个人爬上爬下的太过麻烦,索性这路也不远,权当锻炼一下身体了。 “是。”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就跟在后面,刘全拿着一根拂尘跟在后面,素芮双手交叠,两人能并肩而行,至于其他奴才,只能落下三步跟在后面。 重华宫—— 温暖的屋子里已经坐着满了,除了上头的主位空着,大殿里面很是热闹。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一群人侧头看去,就看到戚楼时抱着一个人大步走进来。 皇后娘娘?! 见垂下的裙摆上的凤纹,不少人瞠目结舌。 刘全瞥见一群大惊小怪的人,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大惊小怪。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皇上抱着皇后娘娘走了一路,岂不是要吓得把眼珠子瞪掉。 “臣/臣妇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戚楼时将虞青苏放在龙椅上,自己才弯腰坐下来,摆手让他们起来。 一群人起身坐下来,一抬头,吓得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龙椅容纳个四五个人不成问题,夫妻两人坐在上面倒也不会觉得拥挤。 虽然将一边的碗筷拿过来放在桌上,对于皇上的神来一笔,不做什么表示。 饭菜上桌。 虞青苏就在一边低头吃,戚楼时时不时拿着筷子夹了一些菜给她。 设在一边的桌椅就成了摆设,帝后坐在一处,这对皇后娘娘是何等的恩赐啊! 想着皇上抱着皇后娘娘进殿忽然觉得帝后坐在一处也不是那么难接触了。 大臣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帝后一心夫妇和睦那可是大好事,而且就算他们有意见皇上也不会听的,何必给皇上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第一百零九章:小产 姬珩侧头看了一眼,见虞青苏白白胖胖的这松了一口气。 还好,皇上也知道在外面不能落了苏苏的面子,就怕这在私下会为难苏苏。 贤妃几个随着去狩猎的后妃已经麻木了,这种场景她们是没少看到,皇上爱重皇后娘娘,在如何她们都越不过去了,何不安安分分的,倒是生个皇子巩固一下位置。 一边的淑妃可是第一次见皇上这么温柔的对待一个女人,顿时嫉妒的不行,恨不得将虞青苏弄死自己顶替上去。 一手搭在小腹上,目光藏不住得意。 皇上爱重皇后娘娘又如何,不过就是在人多的时候给皇后娘娘面子而已,私底下如何谁知道呢。 她如今可是身怀龙裔,不管如何皇上都不会慢待了自己。 “皇后娘娘闭门不见人,臣妾等人可是担忧不已,不知皇后娘娘现如今凤体如何了?”淑妃捏着帕子一脸担忧的开口询问。 戚楼时瞥了一眼淑妃,已经把这个从白名单划掉。 不分轻重,不知大体。 一边的贤妃侧头看了一眼淑妃,目光藏不住幸灾乐祸,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真厉害! 虞青苏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侧的淑妃,接过素芮递来的帕子擦擦嘴,不紧不慢开口,“挺好的,不过本宫在凤辰宫住腻了,皇上特许本宫去宸央宫住几天。” 戚楼时看着一眼虞青苏,沉默不言。 这住哪儿不是住,左不过宸央宫是自己的寝宫而已,她要住就来。 看着戚楼时一副默认的模样,淑妃温柔的声音有几分尖锐,“皇后娘娘这于理不合!宸央宫素来是帝王的寝宫,皇后娘娘你怎们住进去呢?” “本宫又不是没住过。”虞青苏莞尔一笑,“淑妃这话稀奇,皇上都没说什么,你就不乐意了。” 这要是往大了说就是越俎代庖,以下犯上冒犯皇上,按律令,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淑妃脸色一僵,咬着牙,既然已经把人得罪了,那就干脆得罪到底吧! “皇后娘娘,臣妾就是谏言,历来的祖训可没有这样的规矩,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难道不该以身作则吗?” 虞青苏可不会和一个嫉妒心满格的女人斗,和这些女人斗不如抓住戚楼时,让他站在自己这边,这才最聪明的女人该做的。 见虞青苏看过来的目光,戚楼时沉默几秒钟便开口道:“孤就是规矩,淑妃,你逾越了。” 好像上一个这么逾越的人,已经死了。 就是不知道身怀龙裔的淑妃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吧,这就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区别。 惠妃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目光自嘲不已。 皇后娘娘逾越的次数也不少,扒着手指数数都有好些,坐龙椅,狐假虎威,公然撒娇,现如今还敢和皇上抢酒杯,那一样不是个罪名。 可皇上没有一次反驳,每次都是默认了,不仅顺着皇后娘娘的话往下说,有时候还给她出头。 而淑妃呢,就是想借助龙裔仗势欺负一下皇后娘娘,分分钟就被皇上打压了。 淑妃脸色一白,直接不敢去看戚楼时的目光,没一会儿白皙的额前就冷汗连连。 皇上…,皇上当真这般无情吗? 她如今可是怀着他的孩子啊! 虞青苏吃个七分饱才停筷,侧头看着戚楼时冷漠的侧颜,若有所思。 这要是让她们看到震怒的暴君岂不是吓得爬不起来? 这么一比,她胆子真大! 淑妃郁郁寡欢,到最后都没有胃口了,筷子也没动一下。 吃饱喝足之后,戚楼时抱着虞青苏离开,剩余的事情交给两个丞相他很放心。 凤辰宫—— 虞青苏卷着被子准备午睡。 戚楼时见外面洋洋洒洒又是一场雪,都说瑞雪丰年,可是这雪太大了就会造成灾害,凡事还是要适可而止,希望今年不会看到地方上呈递上来雪灾的折子。 半晌后他收回目光,坐在暖炕上批阅折子。 素芮前来续上热茶,端来几分点心果子放在一边桌上就出去了。 屋子里烧了地暖倒是不觉得冷,袅袅熏香自熏炉里飘出来,床榻上虞青苏睡着舒服。 这个时候,各个附属国的人也应该启程了。 想着今年九死一生的大朝会,那些偷奸耍滑的心思全部没了。 明年的大朝会,还得怎么老实怎么来,这大席的暴君不是能惹的。 十一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冷了。 虞青苏越发爱赖床了,真的一天起的比一天晚。 十五的那一天,虞青苏大发善心告诉后妃们日后只需要每月的初一十五来拜见,其余日子就闲着。 想起寒冷的冬天呼啸的寒风,一众后妃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她们终于不用老早早的起来了,大冷天的也可以赖床了,皇后娘娘可真是太好啊! 十一月下旬。 尚未显怀的淑妃出事了。 好几个御医在她宫里出出进进,女人凄惨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戚楼时在侧殿里坐着,心情并不是那么愉悦。 可能是他流年不利,去凤辰宫的路上被宫娥告知淑妃动了胎气,他不得不移步过来,可谁知道隔壁屋子的女人太能哭了。 可这不虞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皇上失去龙裔,心情不悦。 等虞青苏一瘸一拐姗姗来迟,淑妃的孩子已经没了。 几个前来看热闹的后妃行礼之后,虞青苏象征性的管问了几句,就带着后妃移步到侧殿。 戚楼时早已经坐在主位上,虞青苏慢悠悠走过去坐在一边,手里捧着一个手炉。 至于有没有行礼,一众人默契的忽略了。 皇上都没说什么,她们干嘛自讨没趣呢。 等虞青苏坐下之后,戚楼时才跟御医询问,“孩子如何没的?” 御医弯腰一揖,“回皇上的话,淑妃娘娘误食了活血的人参,龙裔这才没有保住。” 御医悄悄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水,还好还好,皇上没有因为失去龙裔而动怒,不然他这条小命是保不住了。 虞青苏抬手掩唇悄咪咪打了一个哈欠,见戚楼时看过来的目光,一秒钟严肃端正起来。 “人参哪儿来的?” 御医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群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安分。 第一百一十章:除夕 “臣不知,皇上可以叫淑妃娘娘身边的婢子来问问。”御医战战兢兢地开口。 刘全接到戚楼时的目光,宣召了淑妃身边的婢子走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奴婢哽咽着声音开口。 “淑妃为何会小产?”戚楼时将手腕上的佛珠转了一圈,靠在椅子里冷冷开口,眼里的目光淡薄。 这又不是他的孩子,要不是为了做戏做全他是不会来的。 那宫娥看了一眼虞青苏,颤抖着声音开口道:“回禀皇上,娘娘十天前吃了皇后娘娘送来的蜜饯渐渐就觉得肚子不舒服,今天吃过午饭,娘娘就见红了。” 皇后娘娘? 几个后妃把目光落在虞青苏身上,持有三分疑惑。 皇后不可能会这么蠢的。 虞青苏捧着汤婆子,脸上挂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容,那态度叫人不寒而栗,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戚楼时侧头看了一眼虞青苏,朝着刘全冷声开口:“把蜜饯拿来让御医看看。” 这件事情八成和这人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她整件事情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没一会儿,刘全端着一碟子蜜饯上来了。 御医吃了一颗之后,抬手作揖,“皇上,这蜜饯里掺了上好的红花和人参,淑妃娘娘若是吃了十日,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宫娥一听御医的话,跪在地上哭诉道:“皇后娘娘,我将娘娘就算是得罪了你,你为何要要对龙裔动手呢?!那可是皇上的孩子,皇后娘娘你好狠的心啊!” 尚未定夺就把脏水泼到皇后娘娘身上,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虞青苏掩唇一笑。 素芮冷嗤一声,大步上前一巴掌甩在宫娥脸上,“你这婢子好生奇怪,我素芮执掌凤辰宫这么久可从未见过娘娘拿蜜饯给淑妃!你张口闭口就是污蔑辱骂,这可是要连坐三族!” 宫娥被打的跌坐在地上,恶狠狠瞪着素芮尖声叫嚷:“分明就是皇后娘娘赏给我家娘娘的蜜饯,难道皇后娘娘宫里没有一个叫青品的宫女吗?那可是跟着皇后娘娘远嫁而来的!” 素芮冷嗤一声。 果然是她。 “把人带进来吧。”虞青苏懒懒开口。 唉,真是没有一点挑战性,她耍手段玩心计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那儿玩泥巴呢! 刘贵将一身囚衣的青品拖进来,行礼之后说道:“回娘娘,这贱婢已经招认,是她伙同淑妃要谋害娘娘!” 青品浑身发抖却没有勇气抬头去看虞青苏,因为在她心里殿下就是一个魔鬼。 她如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都是虞青苏让素芮动刑留下来的。 淑妃身边的宫娥一颤,看着如死狗趴在一边的青品,有些认不出来这是那个衣衫华贵的宫娥。 刘贵行礼之后,道:“皇上,容奴才将这件事情仔细道来。” “讲。” “青品背叛娘娘和淑妃沆瀣一气企图用龙裔谋害娘娘,这蜜饯儿是淑妃自己准备,由她的宫娥给青品,再由青品转手给淑妃,到时候东窗事发,青品咬死是娘娘所为,以此,娘娘谋害龙裔的罪名坐实了。” 刘贵说完,拱手一揖又道:“皇上,淑妃娘娘以龙裔谋害娘娘,其心可诛啊!” 事已至此,已经明了。 他的梓潼在这件事里又是扮猪吃老虎,不过,她一旦出手那就是毫无生还,还真是从不给自己留后患。 戚楼时侧头看着虞青苏,嗤笑了一声,“将淑妃贬入冷宫,设计此事的奴才处死。” “是。”刘全抬手一揖就去传达旨意了。 宫娥跌坐在地,她知道自家娘娘是彻彻底底的败了,自己也落不得好。 虞青苏看着青品那副模样,轻笑着开口:“这两人就拉下去杖毙吧。” 青品被拉起来往外拖,目光满是绝望,能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殿下心狠手辣她又不是不知道,被五公主策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料到自己的这个下场了。 “皇后娘娘你屈打成招!青品可是你的陪嫁丫鬟,你这般对她就不怕其他人心寒吗?!”宫娥被往外拖的时候大声叫喊,怨毒的目光看着虞青苏。 戚楼时不虞蹙眉。 虞青苏抬手,两个太监停住脚步静候皇后娘娘的命令。 看着那宫娥怨毒的目光,虞青苏抱着手炉漫不经心说道:“本宫是主,叛主的玩意儿自然是不得好死,至于你嘛,既然不想死得痛快,那就去军营犒劳士兵吧。” 宫娥目光一紧,“不!!皇后!你——!” 素芮上前直接一巴掌把那个宫娥给扇晕了,看着两个呆滞的太监厉声开口,“还不拉下去!” “是是是!” 素芮姑姑得罪不起啊! 刘全嘴角微微一抽,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暴力。 一边的后妃见虞青苏脸上不曾更改的笑容,从脚底窜出一股寒意。 闹剧结束,没必要在留下。戚楼时伸手将虞青苏抱起来走了。 至于淑妃,不仅自己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还要连累家里人。 于是乎,四妃之一的淑妃又空了。 除掉一个青品,虞青苏晚饭的时候多吃了几口。 她就是喜欢最后一刻送上致命的一击,整个凤辰宫都在她的眼皮子下面,青品还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淑妃的蜜饯是不会滑胎的,最多就是动胎气而已,所以,为了满足淑妃滑胎的愿望她特地加大药量,拿掉这个孩子。 断了虞青晚的一个爪牙,就是不知道虞青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能不能再掀起风浪。 年底祭祀眨眼就到,戚楼时带着虞青苏祭祀回来除夕差不多就到了。 宫里面已经挂起了红灯笼,热闹的气氛蔓延开来。 除夕国宴那天晚上,戚楼时带着虞青苏去了,他并没有听从虞青苏不想去的话。 虞青苏郁闷了一会儿,这男人的话信不得,先前可是说得好好的,她可以去可以不去,她如今不想去就直接忽视她的意见,抱走。 戚楼时瞧着鼓着腮帮子暗暗气闷的女孩,并未多言。团团圆圆的除夕夜,总不能一个在重华宫,一个在凤辰宫吧。 皇上依旧是抱着皇后娘娘来,这让一众孤家寡人的朝臣想打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守岁 看着素来恶名在外的皇上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皇后,一些个贵女动小心思了。 如果皇上也能这么对她呢? 不奢求皇后的位置,但是四妃的位置她们也是能坐的。 虞青苏如何能不知道那些灼热的目光,只不过她权当没看见,这种事情她要是插手就不要美妙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度量小不能容人,最后还给自己留下一个善妒的名头,实在是得不偿失。 歌舞升平的下暗潮涌动,不是所有的人心都能得到满足的,譬如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他们还想着自己的地位更进一步,这最好的就是讨好皇上。 酒过三巡,气氛正好,虞青苏趁着戚楼时不注意的时候喝了两杯小酒,最后戚楼时让素芮直接把酒给撤了。 “皇上,臣的幺女擅舞,不如让她前来献上一曲助助兴吧。” 虞青苏侧靠着一边的扶手,看着站起来拱手作揖的男人,若有所思。 看他的服饰一个是侯爷之类的官爵吧。 “准。” 戚楼时丢出一个字,然后将身前的琉璃碗拿起来放到虞青苏身前,低声开口,“这三七鸡汤清淡,尝尝。” 虞青苏叹了一口气,在这么补下去她非得胖成一个球。 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少女怯怯看了一眼戚楼时,眉眼含羞,起身下去更衣,没一会儿就穿着一身舞衣上来了。 广袖一甩,纤细的腰肢一扭,织金腰带随身影蹁跹,一举一动优雅,时不时莞尔一笑更是画龙点睛。 好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 虞青苏一边喝汤一边欣赏美人翩翩起舞。 伴随着丝竹之声那少女舞姿优美,不过懂行的一看就能知道这是一个半吊子,谈不上多么精通,最多就是能看,挺美的。 一曲舞罢。 少女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气息微喘,娇滴滴的开口说道:“臣女祝皇上千秋万代,愿大席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讨喜的话倒是叫人心生好感。 “赏。” 不为别的,就为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八个字,该赏。 那少女怯怯羞涩的看了一眼戚楼时,咬了一下粉嫩的唇瓣,然后大胆的开口说道:“臣女能不能讨赏?” “说。”戚楼时将手里的帕子递给虞青苏,正巧虞青苏刚放下勺子,顺手接过递来的帕子擦擦嘴角,坐在上面静看这一出妾有情的好戏。 少女跪在地上,俯身倾诉着女儿家的一腔柔情,“臣女仰慕皇上天人之姿,不求有什么名分,只求能在皇上身边伺候,常伴皇上。” 大殿里陡然寂静起来。 不少人将目光落在虞青苏身上,非常好奇这位皇后娘娘会怎么做。 以前不是没有贵女在宴会上自荐枕席的,皇上一般都是看心情,心情好就留下,心情不好就不要。 不过就算是留下又能如何,还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一间屋子。 “后宫有皇后,孤不过问。”言下之意就是你要走要留全看皇后,与孤没有半毛钱关系。 虞青苏斜睨了一眼戚楼时,看着下面欲语还休的少女,淡淡开口:“册宝林,贤妃的宫里的侧殿还空着,你就过去住吧。” “是,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多谢皇上恩典!”少女不甚欣喜,连连道谢,一个嬷嬷就上前来带着人走了。 贤妃看着欣喜若狂的少女,目光忽然有几分自嘲,这不就是当年的她吗? 抬头见上面目光平静的皇后,忽然想笑。 还以为自己能分得帝王的一分温柔吗? 她们见皇上那般爱重皇后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能取而代之,可结果呢,皇后就是皇后,谁都无法取代。 进宫做妃子了,听着是荣华富贵了,不过就是抱着一座冷冰冰的宫殿锦衣玉食活着,什么举案齐眉,夫妻恩爱都没有。 那个侯爷忽然就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白费了心思培养出这么一位女儿。 只要她日后激灵点,那四妃的位置肯定有她一席之位,到时候再生下来一个皇子,那她的地位就稳了,他们家族也就稳了。 虞青苏嘲弄的看了一眼那位侯爷。 这可能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吧,方镰和朝骆之所以能得到重用是因为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戚楼时不重女色,所以他们从来就没有给戚楼时物色过女色,献上的东西千奇百怪可唯独没有女色。 连帝王的脾气都摸不清,注定是走不长远的。 姬珩抬手一揖,“臣新得了一块暖玉,差工匠将暖玉雕刻成一对镯子,皇后娘娘冬日带着也暖和。” 素芮呈递上来一对镯子,虞青苏倒是喜欢得紧,可是看着自己的手腕,无奈一笑,她腕上有一只细金镯子,那里面放着香珠。 念及皇叔一片苦心,虞青苏还是拿起镯子戴上,看着一金一白的两只镯子,轻轻晃了一下手臂。 “本宫很是喜欢,虞丞相有心了。”虞青苏让素芮将小厨房做的饺子拿一碟给姬珩。 姬珩看着桌案面前的那碟饺子,目光温和了一下,抬手一揖,“多谢娘娘赏赐。” 虞青苏在戚楼时幽幽的目光下端起他的酒杯,朝着姬珩示意以表心意。 方镰默默望了一眼房梁。 好像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容忍有大了一截。 戚楼时将自己的酒杯拿回来,警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往后一年不准沾一点酒。”冷冷丢出一句,戚楼时将酒杯递给刘全,让他送下去。 这要是在放在这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她拿了然后一饮而尽。 虞青苏悲愤的目光看着戚楼时。 一年不准喝酒,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委屈,难受,想打人! 吃过饭,菜肴撤下去,瓜果茶点上桌。 接下来是守岁,倒是没有了那么多规矩,亲朋好友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说话。 虞青苏掩嘴悄咪咪打了一个哈欠,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殿,侧头问素芮什么时候能走。 她好困啊,她想念她的大床。 戚楼时瞧着眯着眼半醒半睡的少女,忽然伸手拿起银筷子夹了一个酸梅,“张嘴。” 素芮默默低头只当自己瞎了没看到。 第一百一十二章:鸳鸯浴 虞青苏听话的张嘴,然后一颗酸溜溜的梅子放在嘴里,下巴被人抬起,合上嘴。 “唔!!” 酸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瞌睡什么的早就飞了! 虞青苏侧头看着戚楼时眼里三分戏谑,气不打一处来,胡乱把酸梅咽下,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蜜枣放在嘴里,仔细咀嚼冲淡酸味。 “皇上,你可真坏啊!”虞青苏捂着自己的腮帮子揉了揉,那酸到倒牙的感觉犹存。 一颗蜜枣绝对冲不淡那种感觉,至少要五颗蜜枣才能抚平她被酸的味蕾。 看着她着娇气的模样,狭长冰冷的眼里浮上丝毫暖意,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转瞬即逝。 戚楼时摁住虞青苏的手,将她手里的筷子拿走放在一边,“这蜜枣太甜了,明天再吃。” “我牙酸。”虞青苏哼了一声,就是要和戚楼时反着干要吃蜜枣。 戚楼时给素芮一记眼神,素芮顶着自家殿下杀人的目光,将那一碟蜜枣给端走了,然后换上一碟清甜可口的果子酥。 虞青苏吃了一口豆沙馅儿的水晶糕,勉勉强强压下那酸味儿。 瞌睡没有了,那接下来的时间可就难熬了。 虞青苏两眼呆滞看着一方,戚楼时侧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知道这人是在走神。 真是让人无奈至极。 姬珩忽然想起以前过年的时候苏苏是从来不会守夜的,她困了就去睡觉,每年都是他和虞言守到子时,然后不约而同的祈求苏苏平安顺遂。 今年,应该祈求苏苏心想事成,长乐无忧。 子时差一点,虞青苏靠在戚楼时肩上,看着下面自在乐呵的大臣,低声开口,“新年沐休几天?” “七天。” 虞青苏侧头看了一眼戚楼时,和她那个世界的新年小长假一样啊,不错不错,颇有明君的潜质。 子时一过,戚楼时就让朝臣们回去了。 而他,抱着虞青苏走了。 宸央宫—— 御医前来给虞青苏请脉。 “皇后娘娘的伤已无大碍,在养一个月就可痊愈。”御医恭敬开口,见一边的戚楼时,斟酌了一下拱手说道:“若是行房事也无碍,但还是要小心养着为上,臣告退。” …… 屋子里一片寂静。 御医背上药箱麻溜的滚了。 素芮和刘全急忙随着御医一道出去了。 一出寝殿,刘全拐了一下御医的胳膊,笑骂道:“老林啊,你可真是包天的胆子!” 林御医笑了笑,“这做臣子的就是为皇上解忧,我这说的也是大实话。” “去你的大实话,娘娘脸皮薄,你,去去去。”素芮不由笑骂了几句这位年轻的大夫。 林御医无奈摇摇头,深藏功与名走了。 寝殿里。 虞青苏默默抬手捂着额头,这御医可真是太贴心了!! 戚楼时瞧着她脸上三分红霞,伸手捏着软乎乎的腮帮子,“原来你也会害羞。” 他可还记得这小姑娘以前厚脸皮的撩他,什么荤话都毫无顾忌的说。 难得见如此美景,明天给这个破有眼见的林御医一点赏赐。 “撒手。”虞青苏拍着戚楼时的手,将那只罪恶的手掰开拿到一边,捂着自己的脸,戒备地看着某个爱捏她脸蛋的臭男人。 “沐浴吧。”戚楼时伸手抱起虞青苏,并没有喊素芮拉伺候她。 这意图很明显啊。 “鸳鸯浴吗?”虞青苏攀着戚楼时的脖子,修剪圆润的指甲在他脖子上轻轻挠了一下。 戚楼时侧头对上笑靥如花的女孩儿,不仅不怕还故意挑衅,简直是胆大包天。 缓缓勾唇,低沉的声音醇厚,“如你所愿。” 虞青苏耳根子一酥,真的好想听他喘息的声音啊,那肯定会诱人无比! 于是乎,在虞青苏的撩拨下,一个鸳鸯浴洗出来已经是半夜了。 戚楼时难得亲自动手将虞青苏的秀发擦干,然后打理好自己便抱着人就寝。 大年初一。 夫妇两不约而同睡到日上三竿。 昨个晚上惦记着虞青苏腿上有伤,戚楼时没有太过分,但不尽兴。 日后要惩罚虞青苏,还是得要换一个法子。 虞青苏懒洋洋趴在床上,看着起床穿衣的男人,直勾勾看着那叫人垂涎的身躯。 戚楼时慢条斯理的穿上最后一件外衫,衣衫整齐禁欲冰冷,看着虞青苏炙热的目光,不由啧了一声。 没皮没臊。 要不是顾忌着身份,虞青苏都想吹一个口哨以此来表达对这具身体的喜爱。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虞青苏爬起来坐着,将墨发甩在身后,等戚楼时走到床边,伸手在他腰上揩油了一把,“皇上的身躯这么完美,臣妾甚是喜欢自然要多看几眼。” 戚楼时不轻不重拍下那只手,“别闹,起床。” 虞青苏伸手。 僵持了一会儿,戚楼时伸手将人抱起来。 素芮进来的时候虞青苏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了。 而暴君呢,手里拿着两支簪子似乎在犹豫选哪一支。 看着虞青苏眼角的狡黠得意,戚楼时索性将两支簪子都簪到她的鬓发里面。 紫罗兰翡翠簪子和红玉簪子有什么区别吗? 没什么区别,戴着都好看,那就都戴着吧。 虞青苏晃了一下脑袋,还别说,这个直男审美挺不错的,这簪子簪的也可以,不需要她再调整。 “皇上~” “到此为止,描眉想都别想。”戚楼时提前开口打断了虞青苏的得寸进尺。 或许是念及是新年,戚楼时今天的脾气格外宽容,不仅扶着虞青苏给她更衣,还给她挑选了发簪。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 虞青苏撇了一下嘴,往镜子里照了照,就她这眉还需要画吗? 天生丽质,完全不需要! 素芮虽然欣慰这耳鬓厮磨的场景,但是还得要打断,毕竟她要伺候皇后娘娘洗漱。 大年初一的一整天,两人就在屋子里,下下棋、看看书,要不就闲聊一会儿,气氛很好。 初二一早。 戚楼时从温暖的被窝里将虞青苏挖起来送到凤辰宫,而他自己也要去和朝臣汇面了。 看着那些居心叵测的命妇,虞青苏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反正她有戚楼时撑腰,完全不需要委屈了自己。 想着从虞青苏身上讨好处的人铩羽而归。 第一百一十三章:私访 吃过午饭,虞青苏就让她们散了,理由是自己伤口不舒服要去休息。 好吧,皇后娘娘凤体有恙,总不能让皇后在陪着她们闲聊吧,这可是大逆不道。 几个妃子知道了也就只是一笑置之。 皇后娘娘的脾气她们又不是没有领教过,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命妇在她那儿是不可能讨到半分好处的。 事后,皇上知道了也没说什么,那些期待着皇上责罚皇后的人又落空了。 一连七天,帝后都宿在一处。 不是在凤辰宫就是在宸央宫,完全把满宫的后妃无视个彻底。 初八,早朝。 朝堂上没什么大事,左不过就是劝皇上要雨露均沾。 皇上并没说什么,这样那些自以为是的朝臣以为皇上被他们说服了。 方镰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皇上宿在宸央宫。 而后七天不曾去凤辰宫跟不曾宣召任何嫔妃。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 那些陈子都不以为然,还是孜孜不倦的劝说皇上雨露均沾。 戚楼时没什么表示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皇上两月不曾踏足后宫一步,那些朝臣才知道事情大发了。 有几个自诩聪明的把主意打到皇后娘娘身上,企图让皇后娘娘劝说皇上,让皇上雨露均沾。 奈何皇后娘娘也不是个善茬,直接以皇上两月不曾踏足,她也见不到皇上给回绝了。 好了,这下好了。 皇上以前还会去皇后宫里,这次是连皇后那儿都不去了。 臣子们是愁的头发都要白了,直至皇上微服私访的那一日,皇上还是没有踏足后宫一步,更别提临幸谁了。 一群臣子几乎是哭着送帝后离开。 不敢了,不敢了,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多嘴皇上后宫的事情了,他爱如何就如何,只要有个孩子来承袭储君的位置就行了。 戚楼时看着笑容盈盈的虞青苏,靠在一边,“傻乐什么?” “你没看见那些朝臣吗?一个个哭丧着脸仿佛是天塌了。”虞青苏是乐不可支,谁会想到暴君一般的帝王会折腾这么一出,让那些老臣刻骨的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嘴。 “他们就是闲得无聊,晾一晾就好了。”戚楼时抬手揉了一把虞青苏的脑袋,退下凤袍的她换上了一身简单的长裙,墨发用几只簪子绾起,少了华丽富贵多了几分娇俏。 那些朝臣呢,一句话形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如今太平盛世,他们一个个闲的没事都来盯着他的后宫,虽然不悦但也不可能杀人,毕竟都是有功无过的大臣,贸然杀人会寒了臣子的心,把他们晾一边让他们意识到帝王的事情不是他们能插手的就行了。 瞧,如今这个效果不是很好吗? 虞青苏忽然觉着戚楼时和朝臣们斗智斗勇真挺好玩的。 特别是这群臣子,傻乎乎的。 明知道戚楼时是个什么脾气还是要去作一下,最后还不是的苦哈哈的去求饶。 她看文的时候,文中对这群臣子的着墨并不是很多,两个就概括了,忠臣。 对戚楼时忠心不二。 或许就是吧,并没有真实的世界来的这么完善。 “皇上,臣妾能问一个问题吗?”虞青苏靠在戚楼时肩膀上,笑眯眯的开口。 戚楼时推了推人,没推开,而后便放弃了。 “不能。” 虞青苏噘着嘴,“皇室都是子嗣众多,为什么皇上不想要那么多子嗣呢?” 所以,他说不能的意义在哪儿? 想问直接问不就成了吗? 戚楼时沉默了一下,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子嗣多了不是件好事,孤是嫡子但不是长子,当年争夺皇位九死一生,若无朝骆方镰,孤不一定能走到如今。” 也难怪了,戚楼时对朝骆和方镰两人是比较宽容的,原来是这样。 是戚楼时成就了方镰和朝骆,也是朝骆和方镰成就了戚楼时,三者之间就是相辅相成。 虞青苏沉声开口,抛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皇上,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我们的孩子在蜜罐里长大,那他注定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我怕到时候你舍不得他吃苦。” 都说慈母多败儿,虽然虞青苏是个心狠的,可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怕她到时候舍不得,而不是嫌他不够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有什么舍不得,我护着他他就不可能成器。” 如果这个孩子的父亲不是帝王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她不会去要求那个孩子过多;但是孩子的父亲是帝王,他的比寻常人高出一大截,享有锦衣玉食的同时就要有所付出。 当母亲的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吗?可若是孩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坐不稳那个位置,那就真的不配做她虞青苏的孩子。 “希望到时候你也没变卦。” 虞青苏瞥了一眼戚楼时,“就怕到时候你说我太狠了。” “或许。” 是个儿子还好,多学点本事没坏处,可若是女儿那就不成了,他的小公主自然是娇宠着,不能让虞青苏折腾。 出了京城,虞青苏开始放飞自我,好几次惹得戚楼时想弄死她。 所谓私访,还真就是私访。 夫妻两个加上刘全和素芮,轻装上阵一路走走停停,深入民间体恤民情。 当然,这暗处的影卫是必不可上的, 一路上走来,虞青苏见识到了戚楼时的另一面。 他可以是暴君,也可以是体恤民情的明君。 也难怪百姓会爱戴一个暴君的君王,百姓们吃饱穿暖,日子不难过,自然会拥戴君王。 途径水乡苏水郡时是四月,正是百姓们插秧的季节。 一行人住进了一个简单的四合院里面。 听说这里是戚楼时的一处房产,好像他还买了几亩稻田。 修整了一天,次日一大早戚楼时换上粗布麻衣卷起裤脚拿着一把绿油油的苗就下稻田了。 他的手杀过无数人,拿起刀枪所向披靡,拿起狼毫指点方遒,拿起稻苗弯腰插秧,质朴至极。 虞青苏带着草帽坐在田埂上看着,瞠目结舌。 动作麻利熟练,没有个几年是练不出来的。 看来这不是他一次插秧啊。 素芮和虞青苏坐在一边,见如此接地气的皇上,好几次都以为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插秧 “夫人,这真是皇上吗?”素芮低声开口,看了好久依旧觉得很幻灭。 虞青苏双手抱着腿,下巴搭在上面看着戚楼时插秧,“是啊,那就是皇上。” 一个国家想要富强起来,无非就是百姓衣食无忧,军队强大,朝政平衡不一家独大。 戚楼时做得很好,至少他在位的时候,大席都会是屈指可数的强国。 刘全拎着一个水罐来了,简单的问礼之后把水罐放在一边,挽起裤腿露出皙白的小腿,下地插秧。 素芮看着手痒痒,争得自家殿下的同意之后,脱掉鞋袜挽起裤腿撩起裙摆就下地了。 她没跟着殿下之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下地干活是每天都要做的。 刘全见素芮下来了,无奈道:“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伤了肌肤可怎么是好?” “我可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出身,这点农活难不倒我。”素芮咧嘴一笑,然后弯腰插秧,动作由生疏渐渐到熟练,随后速度就赶上了刘全。 太阳高照,戚楼时直起腰站了一会儿,然后从田里上来了。 虞青苏拿着汗巾给他擦汗,而后倒了一碗水喂到他嘴边。 “你说让那些人知道了会不会吓个半死?”虞青苏笑着说了一句,又倒了一碗水喂他喝。 戚楼时瞧着她粉白的小脸,勾了勾唇角,“或许?” 什么或许,是一定。 “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再来吧。”戚楼时看着地里干活的两人,说了一句。 虞青苏弯腰拎起水罐,跟在戚楼时身后。 正是饭点,不少百姓都送饭来了。 一个个的洗干净手脚就坐在田埂上开始吃,省了来回的时间。 见戚楼时带着一个绝美的女子走过时,好些人都投去了惊艳的目光。 回到院子里,戚楼时去井边洗干净之后赤足回来了,等会儿还要下地插秧,穿了到时候还得脱,麻烦。 素芮和刘全两人落了一步,两人正在后院不紧不慢的聊天。 “下午天气热,如果不想去可以去镇上逛逛,或者在家睡个午觉。”戚楼时先喝了一碗汤,喝完汤盛饭的空隙与虞青苏说道。 “我就不能去试试吗?”虞青苏撇了一下嘴,她觉得插秧挺有趣的,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奶奶就教过她插秧,可惜后来在大都市里生活,没那个机会。 “不能。”戚楼时看着那白皙的柔荑,这双手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才会有的,不适合干活。 虞青苏无奈,“好吧,我在田埂上看着总行了吧?” “小心晒黑了。” 虞青苏:…… 你有毒吧?? 等夫妻两吃饱了,刘全和素芮姗姗来迟,厨娘重新端上饭菜。 干了活之后吃什么都是香的。 等两人大快朵颐之后,戚楼时和虞青苏已经慢悠悠去田里了。 白天,虞青苏就在田埂上看戚楼时插秧,晚上,两人就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着,微风拂面,满天星辰。 这样的田园生活,好像还不错哦。 等稻田里的秧苗插完之后,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修整了一天,戚楼时带着虞青苏离开了水乡,往下一个地方而去。 后来,虞青苏听戚楼时说,他每年都会出来走走看看,一是体恤民情,二是散散心,皇宫那个地方虽好,但是呆久了却会腻味,换一个心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货。 虞青苏听完之后啧啧称奇。 原来暴君也有暴君的好处啊! 任性了没事,暴君不都是任性的吗? 一路上,虞青苏见过了很多有趣的东西,领略了不一样的风情,虽然平淡但也安心,不过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另类的度蜜月。 而这个“蜜月”一度就是三个月。 六月,戚楼时带着回来了。 多少大臣是喜极而泣。 他们的皇上玩够了,终于回来了。 凤辰宫—— 兰佩打量着素芮好久,最后不可置信的开口,“素芮姐姐,你是去哪儿晒黑了?” “黑了?”素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啧了一声。 没事,会白回来的。 夕雨点点头,“是黑了一点,不过娘娘倒是没变,不过看着气色好了很多。” 那可不,娘娘这一路上差点没浪上天去,这气色自然是好的。 素芮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备水吧。” “得咧。” 沐浴更衣之后,虞青苏靠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翻身侧卧着,“这京城的夏天挺热的,本宫想出去避暑,等到九月再回来,那个时候秋高气爽住着也不热了。” 素芮在给虞青苏打理着一头黝黑的秀发,听着她天马行空的想象,无奈道:“娘娘,您可是才回来,宫里堆积了好些事情,皇上是不会容许您去避暑的。” 这一去避暑就是三个月,相当于娘娘半年没在宫里面,皇上怎么可能同意。 虞青苏眯着眼睛犯懒,“说的也是。”她如今贵为皇后,可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晚饭十分,戚楼时来了。 两人吃完饭去后院了。 池子的莲花开了,绿叶粉花,映着斜晖别有看头。 “明个中午叫小厨房做个荷叶烧鸡。”虞青苏看着满池子的莲花荷叶,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 戚楼时坐在一边的小亭子里,看着神采奕奕的女孩儿,抬手撑着下颚。 “这莲子成熟之后可以做一道冰镇莲子羹,酷夏里最是解暑。” 虞青苏弯腰折了一个荷叶,见荷叶上滚动的露珠,眼珠子一转,道:“明个天不亮的我让素芮来收集露水,到时候用这个露水煮茶,别有一番风雅。” 戚楼时微微摇头,眼里浅浅的无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别人看到这满池子的莲花都是赞美作诗,只有她,看着满池子的莲花是想着如何吃。 虞青苏弯腰扒开荷叶,见下面游动的鱼儿,目光‘噌’的一下就亮了。 “皇上,明个中午吃清蒸荷花鱼如何?” 看着大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面的人,戚楼时不得不从亭子里出来,将人捞进怀里带入亭子里,“可以。” 虞青苏坐在一边玩着荷叶,没一会儿荷叶上就破了一个洞。 戚楼时看着有那么一点点虚心的人,都不想说什么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避暑 “听素芮说,那个池子里还养了虾蟹。”戚楼时指了指不远处的池子,那个池子水清可以见底,为了让虾蟹有吃的,里面特地放了水草。 虞青苏点点头,“是的,明天可以捞虾了,把虾子筛出来蒸熟抄干,到时候做虾子面。” 戚楼时听着那娇软的声音带三分活力开口,语气带着一贯的慵懒,听她说着那些吃的,是一种享受。 四处已经栽种了各色花草树木,凤辰宫的后院已经变成了小型的花园。 桃树,香樟,海棠,长青,还有牡丹,蔷薇,白菊。 可算得上是风景如画了。 “娘娘,姝宝林求见。”夕雨不得不上前打破这一番美好的画卷。 虞青苏侧头看去,狐疑开口,“姝宝林?” 她怎么没听过这号人呢? 夕雨屈膝一礼轻声开口道:“除夕宴会上那个被娘娘册做宝林的人,她姓苏,冲撞了娘娘的名讳,刘贵就给她拟了一个封号,姝。” 原来如此。 “宣吧。” 虞青苏把手里破破烂烂的荷叶放在一边,整理一下衣衫朝着侧殿走去。 戚楼时瞥了一眼那被糟蹋的荷叶,继续在后院漫步。 姝宝林坐在一边,等了一会儿才看到皇后娘娘一身简单的长裙走进来。 鬓发里只有一只凤钗,素净得不行,可也叫人嫉妒,毕竟这凤钗不是谁都能佩戴的。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姝宝林起身一礼,低眉垂眼的模样看着倒是恭敬。 虞青苏坐在主位上,“免了,坐。” “谢皇后娘娘。” 姝宝林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拿着锦帕擦手的女人,眼里的目光多多少少有几分嫉妒。 她可是第一个能陪着皇上出去私访的人,最早入宫的贤妃几人都没能有这个福气。 “姝宝林前来,有事?”虞青苏拿过素芮递来的檀香扇,摇着扇子香风阵阵,加上屋子里通风,倒也不显得热。 “嫔妾得知娘娘回来,前来拜见请安。”姝宝林捏着帕子腼腆笑了笑,并未多言什么。 虞青苏似乎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心思了,想得恩宠。 可是她也不看看,这恩宠是谁都能有的吗? 至今被‘临幸’过的后妃也就是几位分比较高的,其余的不都是独守空吗? 一个小小的宝林,才入宫几个月就想得恩宠,未免可笑。 也不看看她上头的那些人准不准。 “无事就回去吧,本宫乏了。” 都下了逐令,她总不能在死皮赖脸的留着吧,姝宝林不得不起身一礼,“臣妾告退。” 虞青苏靠着摇了一会儿扇子,才起身离开。 夫妻两在寝殿门口遇上,互视一眼手拉手就并肩进去了,夕雨等人站在门口候着。 戚楼时看着快要去抱着冰块解暑的人,将她拉过来,“酷夏难熬,远征大军回来后你就去避暑吧,八月天气凉爽了,到时候你再回来。” “皇上不去吗?”虞青苏靠在他的肩膀上,素手里的扇子慢悠悠摇着,引来凉风的时候,也带起了淡淡的檀香味儿。 他倒是想去,但是不怎么现实。 “那群老东西会抱着孤的脚哭天喊地。”戚楼时屈指弹了一下那个白皙的额头,“你去吧,闲暇的时候孤来看你。” “行。” 其实吧,虞青苏还真的挺想看着那群朝臣和戚楼时斗智斗勇。 次日。 夫妻两一同起来,一个去早朝,一个呢是去后院。 素芮刘贵几人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娥在那儿采集露水,虞青苏坐在亭子里看着热闹的后院,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刘贵将昨晚下的竹篓拿起来,开始筛虾子了。 素芮抹了一把额前的细汗,走进亭子里屈膝一礼恭敬开口,“娘娘,今个早上有荷叶烧鸡,清蒸荷花鱼,不过皇上说了娘娘不能吃冰的,那冰镇莲子羹就不做了。” “随他吧,不吃就不吃。”虞青苏哼了一声,倒也没强求。 —— 四天后,朝骆回来了。 他带来了大席最新的版图,还有各国的王族俘虏。 吃过午膳后,戚楼时和朝骆一同去看了那些俘虏,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丝毫看不出这些人曾是高贵的王族。 翌日早朝上,戚楼时下达了一个命令。所有王族的直系血脉通通斩杀,一个不留。 朝骆算了一下,大概有四五百人要人头落地了。 “皇上,一次性诛杀这么多人怕是不妥吧?”谏官斟酌着语气开口,见上头那位没有什么表示,继续道:“皇上可以留下一些以示皇上仁慈,到时候将那些人编入奴籍即可。” “孤本就不是个仁慈的帝王。”戚楼时冷漠开口,看着脸色微变的谏官,幽幽开口:“斩草不除根,要留后患吗?” “这......”谏官那么一想,忽然觉得皇上下令诛杀也什么不妥,然后就归列了。 朝骆抬手作揖请示一句,“皇上,那剩余的那些俘虏该如何处理?” “编入奴籍,……”忽然,戚楼时想到了一件事情,眼里目光闪过一丝暴虐,“留下一部分,孤有用处。” “是。” 他要告诉全天下的人冒犯了大席等待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给朝骆接风洗尘之后,虞青苏就要去避暑了。 虞青苏收拾东西的时候,朝堂上官员得知消息,一个个坐不住了。 才回宫几天的皇后娘娘又要出去避暑,这可不符合规矩。 于是乎,早朝上,谏官又来作妖了。 不外乎是皇后入主东宫却不安安分分待在宫里不成体统,还请皇上严惩。 戚楼时直接丢出一句,孤觉得天气炎热,可随梓潼一起去避暑,堵得那谏官一口气上不来。 头发胡子花白的太傅大人差点把自己的胡子给揪掉了一根,急急忙忙说;“皇上,皇后娘娘凤体娇贵,到时候让娘娘带着几个身体娇柔的后妃一同前去,养好身体才能开枝散叶。” 女子身娇体弱,前去避暑倒没什么不妥,带上几个后妃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不愧是把他教大的老狐狸。 戚楼时挑了一下眉,静候太傅下一句话。 “皇上,这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身体康健,在老臣看来,皇上就没必要去避暑了吧。”太傅拱手一揖,就差直白的说皇上你生龙活虎的,避暑就算了,还是安安分分在宫里待着吧。 这才私访回来几天又要去避暑,这皇宫是个摆设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俘虏外逃 皇后留不留这已经不重要了,必要要把这位任性的暴君留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太傅所言甚是。”戚楼时顺着这位老人家的话玩下说,“到时候让梓潼带着几个嫔妃一同去避暑。” 嗯?? 太傅狐疑的看了一眼戚楼时,皇上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难不成又有诡计? 等朝堂的事情传到虞青苏耳朵里,虞青苏真的乐得不行,直言想见见那位太傅大人。 戚楼时一记冰冷的眼神过去直接镇压了某位不安分的皇后。 出去了一趟回来,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后妃知道她们能随着皇后娘娘出去避暑,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求皇后娘娘能多看一眼,将自己写在出宫避暑的名单上。 贤妃,德妃,惠妃,还有几个资历老一点的贵嫔。 名单一出来,多少人都失望了。 可失望又能如何,后宫有那么多人,能出去避暑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直到皇上送皇后离之后,几个老臣悬着心才落下来。 还好,还好,这次皇上没任性了。 仪仗队浩浩荡荡入主避暑行宫,安置好之后就是各玩各的,到时候天气转凉在一道回去。 皇家的避暑行宫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虞青苏住了几天就腻了,而后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为什么自己不能建一座属于自己的避暑行宫呢! 于是,在众人百般劝阻之下,虞青苏我行我素的外面找地,企图盖一个属于自己的避暑山庄。 素芮和刘贵怎么可能放心虞青苏一个人外出呢,招呼上禁军一起跟着她外出。 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好在勘察地形都是在深山老林里面不会太热。 花费了好几天,虞青苏算是找到了一处。 这里的地理位置不是多好,她看重的是山里面有泉水,而且树木茂盛,走在里面阴凉舒服。 “找一下这片山头的主人买下来,莫要亏待了人家。”虞青苏一行人从山上下来,和刘贵交代了一句,翻身上马准备回去。 刘贵记了一下,带着两个禁军就回京城处理这件事情了。 “娘娘,你这是打算以后避暑都去那儿了?”也就只有素芮才敢多嘴询问一句。 “八成是这样。”虞青苏眯了一下眼睛,“到时候你亲自来监工,等竣工了再回来。” 她所要的避暑山庄一定要依照她的想法来建造,素芮是最了解她的人,只有素芮亲自监工,她才能放心。 “是。”素芮已经习惯了自家殿下在某些方面的苛求了。 主仆两人骑着马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两禁军给两人牵着缰绳。 回行宫的路上,一群人从一边的树林里窜出来拦住了虞青苏的去路。 禁军先把虞青苏和素芮保护起来,而后仔细一看,这群官兵应该是巡防营的人。 “娘娘,这是巡防营的人,那几个应该是外逃的俘虏。”一个禁军抬手抱拳恭敬开口。 “去帮忙吧。”虞青苏抓着马鞍坐在马背上,看着一群走投无路奋力反抗的俘虏,目光悲悯了一下,随后就是无边的冷漠。 “是。” 几个禁军上前帮他们抓住了身穿囚衣的人,然后将人捆好才回来。 “多谢大人。”领头的男人抬手一揖。 禁军摆手,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女人,端着该有的架子开口,“是皇后娘娘让我等前来帮忙。” 皇后娘娘?! 哦,对了,听说皇后娘娘和几位娘娘出来避暑,这条路是去避暑行宫的路。 “奴才不慎冲撞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赎罪!”几个巡防营的人齐刷刷跪下请罪。 那一群狼狈不堪的俘虏一边拼死挣扎一边恶狠狠瞪着她,就差破口大骂了。 啧,瞪她做什么,又不是她下令诛杀的,要瞪也去瞪戚楼时。 “免了,起来吧。”虞青苏淡淡开口,忽然翻身下面,裙摆上栩栩如生的凤纹在阳光下活灵活现。 禁军护着她走到一群俘虏面前。 “他们怎么逃出来的?”虞青苏不紧不慢问了一句,蜀锦的绣鞋沾染了灰尘,看着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不少人恶狠狠的目光都死死瞪着虞青苏。 巡防营的人喃喃低声开口,“他们中间有人会用药,奴才们粗心着了他们的道。” 虞青苏把目光移到他们身上,轻蔑嘲讽。 那群人也曾高高在上,如今被虞青苏这么一看,刺激的理智都没有了,破口大骂。 “妖后!你不得好死!!” “我咒你断子绝孙!!” “你兰国日后也会被大席的铁骑践踏,你家破人亡!!!” …… 恶毒的诅咒不绝于耳,虞青苏玩味的目光陡然一狠。 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进,很好,很好! 巡防营的人和禁军正打算堵上这些人的嘴时,虞青苏抬手一挥,噙着一抹残忍的笑容,慢悠悠开口,“本宫今天心情不错,把人带走。” “娘娘尽管带走,奴才这就回去回禀一声。”巡防营的人不敢阻拦,说了一句把人交给禁军就走了。 禁军拖着这一群奴隶走了,也不管他们骂骂咧咧,用皇后娘娘的话说,骂够了他们就不骂了。 回到行宫,虞青苏让禁军把这群俘虏带去校场。 等她慢悠悠的吃过午饭,炎热的下午来临,暴晒了近一个时辰的俘虏们已经开始脱水,嘴唇起皮。 素芮带着几个太监布置好座椅,端上茶点瓜果,还有一碗冰镇之后的莲子羹。 “松绑。”虞青苏伸出纤纤素手端起琉璃碗,拿着汤羹舀起一勺喂到嘴里。 果然,酷热的夏天来上一碗冰镇莲子羹是极好的。 禁军把人绳子解开之后,那群俘虏基本上都站不起来了,眼冒金星,东倒西歪。 素白的手指忽然指着一个少女,就在一群禁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娇柔的声音暗藏狠戾响起,“这双眼睛本宫甚是喜欢,剜了喂狗吧。” “…是。” 禁军后脊一寒,不敢违背皇后娘娘的命令,拿出一把短刀一步步逼上去,然后…… 一对眼珠子掉落在地上,沾染了灰尘,带着血迹,肮脏又吓人。 而那个俘虏,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这个,把舌头给取了。” “这个的脸不错,把脸剥了吧。” “这人的手还不错,剁了吧。” …… 纤纤玉手指到那儿,那儿就会有鲜艳的血色。 第一百一十七章:戚楼时中毒 笑容盈盈的女人,字里行间都是数不尽的恶毒,眼角眉梢的风情宛如淬了毒的罂粟。 禁军是打骨子里畏惧这位皇后娘娘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里面,她能一边下达命令一边吃东西。 其心狠辣冷硬,不必皇上差。 虞青苏出够了气,算是大发慈悲让他们解脱了,“丢去喂豺狗吧。” 她这人的短处就是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家人,敢咒骂皇兄和皇叔,这群人该死,得死! 几个小太监来收拾了残局,一桶水过去就把血给冲掉了,最后残余的血腥被阳光蒸发。 御书房—— 戚楼时正在提笔批阅折子屋子里安置了冰盆倒是不显得炎热,刘全端来一盅冰镇莲子羹,各方面检查之后才敢奉到桌案上。 “皇上,天热了,你吃些莲子羹解解暑。” 戚楼时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莲子羹,白嫩的莲子里还有银耳,碎冰点缀倒是颇为可口。 放下手里的狼毫伸手将琉璃碗端起来,“这位厨子做的倒是不错。”不比虞青苏小厨房做得差。 “这位厨子向兰佩姑娘请教过,就是不知道这味道能不能赶上兰佩做的。”刘全从食盒里拿出一碟精致可口的点心放在一边。 戚楼时吃了一口,倒是不错,至少也学了九成,基本上没有什么差距。 吃了几口,戚楼时就放下碗提笔准备批阅折子了。 刘全在一边伺候着准备研墨。 “唔......”戚楼时蘸墨提笔准备写字的时候,心头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让他一顿,随后手一松,狼毫掉落在坐着上,晕染出一片狼藉。 “嘶......”戚楼时倒在龙椅上,四肢无力且剧痛无比。 “快宣御医!!”刘全见戚楼时霎时就发白的脸色,大吼一声,然后扶起戚楼时就去了隔间。 毫无疑问,皇上又中毒了。 戚楼时硬是咬牙忍着不哼出声来。 “回宸央宫。”戚楼时勉强自己能走几步,刘全赶紧招呼来轿撵,搀扶着他上去。 一路靠在轿撵里,除了巨疼,就是巨疼,疼得他想杀人发泄。 就像是有人把四肢都给掰断了,不禁掰断了还把筋给抽了,真的疼到说不出话。 轿撵落地,正好林御医也来了。 一行人走进寝殿,林御医动作麻利的放下东西来诊脉。 看着戚楼时抿唇隐忍的模样,林御医很是想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皇上是中毒了,不过不致命,等臣扎几针祛了毒就不会那么疼了。” 一切准备就绪,宽衣,准备扎针。 一根又一根的银针下来,小太监端着盂盆在一边。 等林御医第一次施针结束之后,戚楼时趴在床边呕出一口血,血成紫红色,血腥妖冶。 等戚楼时呕了几口血之后,刘全端来清水端来一杯清水给他漱口。 说不清是第几次中毒了,可是没有一次有这次疼。 将药方子交给刘全之后,林御医继续来施针。 “怎么回事?”戚楼时压着嗓音询问,不着存缕的上半身以及挂满了汗珠,这都是腾出来的虚汗。 林御医施针结束之后,才道:“回皇上,这毒出自鬼谷,臣在方镰丞相那儿见到过,不致命,但是毒发不亚于扒皮抽筋,这毒现在用于审问逼供。” 出自鬼谷。 他大概能猜到是谁做的了。 “刘全,查。” “是。” 戚楼时疲倦的合上眼睛,“把消息压下来。” “奴才遵命。” 见皇上眉头紧蹙一脸疲倦,林御医的声音响起,“皇上休息一会儿,臣拔针之后,傍晚再来施针。” “嗯。” 晚饭时分,宫里的刘全差人来急报,皇上龙体有恙。 虞青苏端着琉璃碗,桃花眸里目光潋滟摄人,手里拿着勺子看着焦急的小太监颇为冷淡开口,“皇上他身体有恙就去找御医,本宫又不是大夫。” 小太监也被虞青苏的回答惊了一下,不得不抬头冒犯的看了一眼饭桌前的女人,低下头,“娘娘,皇上可是吐血了,您就不回去看一眼吗?” 秀丽的眉一挑,“病危了?” “没有。”小太监急忙摇头,“皇上就是中毒了而已。” 他也是怕了这位大逆不道的皇后,可这是大不敬啊! “好生照顾着。”虞青苏放下勺子,把琉璃碗放在一边拿过帕子擦着手起身,“本宫乏了,自便。” 小太监望着虞青苏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回去了。 辰央宫—— 戚楼时躺在床上身上扎着银针,面色无恙看不出什么来,一边的林御医有条不紊的继续施针。 “这毒不要命,就是毒发的时候疼一点,臣施针之后皇上吃上几天药就能把毒给清干净了。” 林御医对于这位下毒者也是颇为好奇,下毒不毒死人,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 戚楼时侧头看着一边的刘全,冷漠开口,“查出来谁下的毒了么?” “启禀皇上,奴才搜查之后并未发现,还请皇上降罪。”刘全跪在地上,对于这个下毒的人是恨得咬牙切齿。 啧。 果然是她。 “起来吧。”戚楼时淡淡开口,断没有迁怒其他人的打算,毕竟虞青苏敢下手就代表了她已经做好十全的准备不会被查出来。 不过这毒倒是挺阴损的,疼得他差点晕死过去。 刘全默默站在一边。 小太监得了允许进来,看着一边的刘全欲言又止,他不是很敢把皇后娘娘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 “皇后娘娘没来?”刘全蹙眉低声询问了一句,这传扬出去可是有损皇后娘娘的名声啊。 “是。”小太监也没有添油加醋的多说什么,应了一句之后就出去了。 “你让人去请皇后了?”戚楼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刘全倒是没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不虞。 刘全抬手一揖恭敬开口,“是,可是娘娘没回来,皇上,可需要奴才亲自去请娘娘?” “不必,明日孤去修养避暑,准备去吧。”他怎么可能放任虞青苏就这么逍遥快活呢?呵。 这么说也要让她侍疾几天好好折腾一下,不然对不起那几口血。 刘全默然,“是,奴才这就去叫人准备。” 可怜太傅大人他老人家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皇上去避暑。 林御医安安静静在一边,皇上底子好,休息个一晚上就没什么问题,不过如今这个情况他肯定是要去的,去了也好,避暑,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去山上采采药。 第一百一十八章:“毒是哪来的?” 第二天早朝,看着空空如也的龙椅,一众臣子有点懵,而后刘全来说皇上龙体有恙去修养避暑了。 太傅他老人家一个激动把他的宝贝胡子给揪掉了两三根,看着刘全那个老狐狸,最后旁敲侧击一番询问,才相信皇上是真病了。 行吧,皇上都病了,朝臣还有两位丞相呢。 又一次见证了戚楼时做甩手掌柜的虞珩对于无话可说,见一边方镰麻木的神色,默然叹了一口气,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以后生活。 行宫这边上上下下忙着迎接皇上到来,唯有皇后娘娘那不知道,因为他们不敢去打扰。 等戚楼时杀到虞青苏寝殿时已经差不多晌午了,而这人还卷着一床薄被在睡觉。 素芮正想请安行礼提醒一下虞青苏皇上来了,戚楼时一记眼神过去,素芮不得不闭紧嘴巴出去了。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夫妇两。 戚楼时冷笑一声,慢悠悠走到床边坐下,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捏住虞青苏的鼻子,看着她张嘴呼吸就是不睁眼,凉凉开口,“再不醒你今天下午就别下床了。” 虞青苏蓦然睁开眼睛目光清明,拔开戚楼时的手坐起来,故作一脸担忧乖切询问,“皇上身体有恙不好好养着怎么来这儿了?” 果然,这人是早醒了。 其实虞青苏也没醒多会儿,被捏鼻子的时候醒,不睁眼是想看看戚楼时会如何做。 “来算账。”戚楼时伸手在虞青苏脑袋上揉了一把,“起来,陪孤先用膳。” 虞青苏缩了缩脖子,坐在床边伸腿穿绣鞋,“皇上,还是先算账吧,不然我,臣妾会觉得这是断头饭。” 整理着寝衣回头看着戚楼时似笑非笑的模样,虞青苏一溜烟就跑去换衣服了。 戚楼时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已经放弃纠正虞青苏的睡姿,微微刺目的光芒闪过,他伸手将枕边的戒指拿起来。 紫罗兰翡翠银丝戒指。 虞青苏换号纱裙出来就看到戚楼时手里拿着那枚戒指。 “这是父皇给臣妾的七岁生辰礼物。”虞青苏拿过来调整了一下大小戴在手上。这戒指可不简单,这里面藏着的秘密可不少。 戚楼时在戒指的里面看到了两个雕刻的小字,明耀,这戒指对她应该意义非凡。 “你父皇倒是宠你。”不仅给她‘明耀’作为封号,还用紫罗兰翡翠给她打造了戒指做生辰礼物,怕是虞言都没有这个殊荣吧。 “这是自然。”虞青苏自己动手绾发,看着那简便的发髻,戚楼时也不发表什么意见,等她洗漱之后就去用膳可。 吃过饭,两人在凉亭里纳凉。 刘全端着一碗中药放在桌上,抬手一揖,“娘娘,皇上的药来了,劳烦娘娘伺候皇上吃药。” 说完,人就出去了,亭子里只有夫妻两。 看着靠在榻上不打算动弹的男人,虞青苏起身端过药,试了试温度递到戚楼时面前,“皇上喝药吧。” “没力气,梓潼喂孤吧。”黝黑的眸子盯着虞青苏,目光戏谑薄凉,这意思很明显,孤就是要折腾你。 “……”她是一勺一勺的喂还是掰开嘴给他灌下去? 虞青苏拿起汤勺舀起一些喂到戚楼时嘴边,“皇上体虚,臣妾觉得有必要要让林御医给皇上补补身体了。” 戚楼时张口喝下那苦涩的药,意味深长的看着虞青苏一脸温和耐心,“孤虚不虚,梓潼晚上会知道的。” “…”她还想多活几天。 虞青苏噎了一下,拉过戚楼时的手把碗塞给他,“皇上你自己喝吧。” 她不伺候了! 戚楼时也不想折腾他自己和虞青苏了,端着药一口气喝完把碗放在一边。 砸了一下嘴,苦味还是那么浓郁。 虞青苏吃着蜜枣瞥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男人,敬他是条汉子。 戚楼时看着打算独吞蜜枣的女孩儿,伸手拦住她的后脑勺压下来,稳住那一抹红唇。 虞青苏脸色一僵,真特么的苦! 一吻过后,虞青苏轻轻喘着气,脸色红粉格外诱人,看着戚楼时唇角的弧度,一把将人推到在榻上,拿起一颗蜜枣塞在他嘴里。 “唔,蜜枣竟不如梓潼甜。”戚楼时嚼着蜜枣含混不清说了一句,眼角眉梢的恣意闲适。 油嘴滑舌的戚楼时惹不起惹不起! 虞青苏端起清茶喝一口,嘴里的苦涩算是冲淡了不少。 闲闹了一下,戚楼时便开始询问正事了,“毒是哪来的?” 虞青苏笑容美艳无辜,“臣妾不知道皇上说什么。” 她看着有那么蠢吗? 这可是弑君的大罪,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招认。 “我们心知肚明,孤不罚你。”戚楼时躺在软塌上舒展眉眼,慵懒惬意。 虞青苏侧头看着他,目光狐疑不定,最后,还是不想说,毕竟帝王心是深不可测的,“皇上,这又不是臣妾下的毒,臣妾这么能知道呢?” “啧。”戚楼时斜睨了一眼虞青苏,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扯,让她倒在自己胸膛上,“真不说?” 虞青苏摇摇头,抵死不认。 她并不是那么的相信戚楼时这位暴君。 平日里玩笑归玩笑,这如今是弑君大罪,她并不敢确定戚楼时在她坦白之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她这个后位还没有坐够呢。 虞青苏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毕竟都是心知肚明的事,硬是要问也是那个答案,装一下糊涂挺好的。 微凉的清风拂面,虞青苏咬着檀香扇昏昏欲睡。 “昨个虐杀了一批俘虏?”戚楼时慢悠悠问了一句,指尖捏着一缕虞青苏黝黑的秀发把玩。 虞青苏点点头,眼里的凶狠一闪而逝,依偎着戚楼时娇娇软软开口:“臣妾想把那些人全部杀掉,一个都不想放过!” 牵连又如何,暴虐又如何,俘虏就要有一个俘虏的样子,这又不是她那个人人平等的时代。 奴隶封建社会,皇权至上的时代,比奴隶还要低等的俘虏都敢犯上了,她不杀一儆百,这皇后岂不是要被人蹬鼻子上脸了! “少说也有两千人,你不怕?”戚楼时抬手轻轻拂过她的背脊,安抚着她的戾气。 这些人一旦人头落地,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是暴君了,倒是虞青苏不同啊,她会被诟病的,甚至会被人暗地里指责骂做妖后。 第一百一十九章:醉酒 “怕什么?”虞青苏挑了一下眉漫不经心开口,“不就是两千人么?杀了又能如何?” 她是明耀公主,大席皇后,断然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戚楼时倒是觉得这另有隐情,他的梓潼虽然狠辣但也不是什么嗜杀之辈,如今要一个不留,想来是真的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底线是什么。 “那就全部关起来,到时候孤让梓潼看一场好戏。”轻描淡写一句话,已经决定了所有人俘虏的下场。 死亡。 “好啊,臣妾很是期待。”虞青苏笑颜如花,可眼里淬着比罂粟还要毒的目光。 — 皇上忽然更改了命令,朝骆也只能照办。 所有俘虏全部关押起来,奴籍都不入了,基本上臣子们都知道了这些俘虏的下场,死路一条。 皇上远在行宫,想劝又劝不到,算了,一群不成气候的俘虏而已,杀就杀了吧,反正皇上杀的人也不少了,多个几千人也不嫌多。 帝后住在一处寝殿,那些随行前来避暑的后妃知道了都是一脸的木然。 看看,看看!!就如今这样,她们怎么争宠啊! 出了皇宫,虞青苏就不爱被拘着,被戚楼时折腾的几天侍疾,果断三天两头往外跑,一是避开戚楼时,二是外面真的很好玩。 她的小日子过得要浪上天,要不是有戚楼时压着,指不定这人早就浪到没影了。 转眼就是八月中上旬,一行人也该启程回去了。 夜幕之下,行宫里的气氛并不是那么轻松,因为皇后娘娘又不见了! “皇后呢?”戚楼时负手站在屋檐下,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询问。 成日不是游湖赏雨就是上山找野味,要么就是去捣鼓东西捉弄他,反正一句话,她想上天。 戚楼时一直在想,要不用根绳子把虞青苏栓起来吧,省的这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素芮也是心累至极,这段时间,殿下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闻言屈膝一礼,“回皇上的话,娘娘去酒窖找酒了。” “……”还是弄死算了,弄死了重新找一个安分点的皇后。 戚楼时撑着白玉骨扇朝着酒窖走去,素芮刘全赶紧跟上去,等几人到酒窖门口的时候,刘贵和兰佩正撑着伞站在那儿呢。 见戚楼时冷厉的神色,兰佩低头颤巍巍开口,“皇上,娘娘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奴婢不敢进去。” 她怕不是要醉死在酒缸里吧? 戚楼时把伞递给刘全之后就下去了。 浓郁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一路走去,脚边多少有几个空酒坛。 虞青苏举着酒壶靠在柱子上,一脸餍足慵懒,脸颊上泛着艳丽的红色,眼角眉梢的妩媚慵懒勾人,一身青色衣衫在这酒窖里,宛若从酒缸里爬出来的妖精。 有吃有喝有人驱使,不缺钱不缺权,人生已经圆满。 抿上一口酒,虞青苏眯着眼歪头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男人,水汪汪的桃花眸里迷离妩媚。 唔,还有帅哥可以睡,无所求,圆满了。 戚楼时伸手夺走她手里的酒壶,轻嗅。 十年份的桃花酿,她倒是会挑酒。 虞青苏娇软的哼了一声,伸手去抢酒壶,脚下不稳一个的撞进戚楼时臂弯里,鼻尖窜入一股好闻的檀香。 “坏人,把酒还我!”虞青苏娇声吼了一句,像极了奶猫爪子,可爱有余杀伤力不足。 说着,眯着桃花眸伸手去夺酒壶,可戚楼时却坏心眼的举起手臂,任虞青苏怎么够都够不到。 “欺负人。”虞青苏像是抱柱子一样抱着戚楼时,可委屈的开口指责某人。 看着委屈巴巴的女孩儿,戚楼时抿了一口酒,醇厚的酒香回味悠长,戏虐的目光盯着她,慢悠悠开口“孤就欺负你,如何?” 第一次见她醉酒,很是可人。 “不要你了,哼。”娇软的声音响起,虞青苏撒手推了一把戚楼时,人没有推动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人转身就走,身体摇摇晃晃却走得极稳,纤细的背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黝黑的眸子里目光幽暗,伸手揽住那纤腰斥责了一句,“一点端庄的样子都没有。” 这腰软的像是没骨头一样,可知这是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 “呜…,你凶我。”虞青苏戳着戚楼时的胸膛,看他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负心汉。 戚楼时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伸手抱起人朝着外面走去。 和一个醉鬼讲道理,根本就没有道理可以讲。 “本宫要背着!”还没有出酒窖,虞青苏又开始作妖了。 戚楼时将人放下来,凝眸半晌,冷嗤一声,弯腰。 自己娶回来的,忍着吧。 虞青苏心满意足的一笑,跳起来趴在他背脊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一双腿盘在他腰上,戚楼时伸手拖着她的膝窝,缓步朝着外面就去。 刘全撑开伞递给戚楼时。 素芮跟在一边目光目光惊疑不定。 这是殿下第二次醉酒吧? 将人带回寝殿,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灌一碗醒酒汤。喝完醒酒汤就是丢去沐浴,一身酒味他很是嫌弃。 次日晌午。 虞青苏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凤辰宫的床榻上,戚楼时拿着一卷书坐在一边看着。 “将孤的话当做耳旁风?”冰冷的声音响起,虞青苏坐起来一脸茫然看着戚楼时,她什么时候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孤让梓潼一年不准喝酒,梓潼昨个倒是畅饮了一番。”戚楼时冷笑一声,屋子里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虞青苏缩了缩脖子,拉过被子裹着只剩一个脑袋在外面,弱弱开口,“皇上,臣妾……” 戚楼时冷漠的盯着她,虞青苏想要否认的话胎死腹中,脖子一横,“皇上,你想如何罚你就说吧!” 酒是喝了,话也当成耳旁风了,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吧! “你先自己数数这段时间你做的事吧。”就她这段时间做得那些荒唐事,废后都是绰绰有余了。 戚楼时都懒得多说什么了,毕竟最后也是气着自己,得不偿失。 她也没有做什么啊,不就是去山上玩了玩,在湖上钓了几次鱼,还有就是做了几道难吃的点心荼毒了一下他的味觉。 望着虞青苏一脸无辜的模样,戚楼时连气都不想气了,冷漠开口,“孤要是罚你,你早就去冷宫面壁思过了。” 普天之下,哪有皇后像她这样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方镰这个乌鸦嘴,真是一语成谶。 这个女孩是生来磨他的脾气。 第一百二十章:又被罚抄佛经 “臣妾知道皇上心疼臣妾,皇上最好了~”虞青苏伸手二指揪着戚楼时的衣袖晃啊晃,乖巧又可爱。 戚楼时默默扯出自己的袖子,冷看着娇软乖巧的女孩儿,张口就是怼,“孤不好你还能坐在这儿?” 确实,他要是不好的话,自己早就去冷宫里面了。 说起来,这段时间她是玩得太自在了,戚楼时虽然骂了,也就只是动动嘴皮子,没有过多的有行动表示,这放纵的态度真的是叫她大跌眼镜。 虞青苏挪到床边,伸出双腿去穿绣鞋,“皇上,臣妾保证,以后再也不醉酒了!” 戚楼时淡淡斜睨了一眼人,并不是很相信这句话。 不醉酒,但是不代表她不酗酒,这姑娘的酒量是有目共睹。 虞青苏起身去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看着床榻边上的男人,见他狐疑的目光很无奈,她就这么不可信吗? 素芮蹲着洗漱用具进来,见虞青苏起身了,走到一边的架子前放下东西,走到她身后拿起梳子准备绾发,“娘娘,姝宝林病倒了。” “嗯?”虞青苏打了一个哈欠,这倒是意料之中,这个小姑娘不懂得收敛,那些宫里的老人可没有一个是善茬,她栽了是必然。 素芮抹了头油,动作麻利的给虞青苏梳一个简单贵气的发髻,低声恭敬开口:“贤妃动的手。” “中秋节就快了吧?”虞青苏挑出几只簪子来搭配今天的蓝色凤袍。 素芮拿过簪子簪在她的鬓发里,“后天就是中秋,刘全已经备好一切事宜,重华宫的宴席也都备好了,娘娘等会儿过目即可。”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正准备待嫁呢,中秋节也没能好好过,下个月十五就是去年出嫁的时间。 这一眨眼一年就要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主仆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虞青苏是将戚楼时彻彻底底抛之脑后。 戚楼时将书卷放再一边的书架上就出去了。 “豆沙冰皮月饼准备了么?”在吃的这一方面,虞青苏是永远不会亏待自己的。 素芮点点头,“兰佩已经开始准备了,保证凤辰宫上上下下都能分到两个月饼。” “单独备一份料,本宫做了送去丞相府。”虞青苏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又该修剪,拿起护甲戴上,和素芮说着走出去。 等虞青苏走到侧殿的时候,戚楼时已经坐在那儿等着了。 兰佩带着几个宫娥端上来一道道美味佳肴,而后就下去了。 夫妇两吃过午饭,就开始秋后算账了。 后院凉亭。 虞青苏看完中秋节宴会的事宜便批准了,刘全拿着册子就走,不敢多留一秒钟,毕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可不想当那条鱼。 虞青苏伸手把玩着戚楼时腕上的佛珠,大有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听’的架势,那逃避的模样真的是叫人哭笑不得。 “孤觉得你需要抄几遍佛经压压性子。”戚楼时冷漠打破了虞青苏的自欺欺人,看着瞪大眼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又是佛经!! 除了抄佛经能不能有点其他新意!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素芮硬着头皮走近几步道:“娘娘,林御医来请平安脉了。” 戚楼时盯着虞青苏半晌看着她那小倔模样,冷声开口:“宣。” “是。” 没一会儿,林御医背着药箱就进来了,请安之后给虞青苏诊脉。 见林御医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的模样,戚楼时眉头微皱,把玩了一圈佛珠没说什么。 “娘娘,您最近可是再吃什么药?”林御医看了眼一边的皇上,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询问。 “嗯。”虞青苏承认了,但是并没什么说那是什么药,侧头一看便看到戚楼时冷漠不虞的目光。 林御医仔细诊脉之后,看了一眼戚楼时的脸色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那调理身体的药比臣的好,娘娘可以继续吃,只不过,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林御医能看出来她一点都不奇怪,要是他没有点本事怎么可能成为戚楼时的心腹大夫呢。 “说吧。” 林御医拱手一揖,“臣不建议娘娘急着养育龙裔,至少三年以内不建议孕育。” 作为一个大夫,他还是有自己的医德的,皇后娘娘的身体,还得等他查过之后才能下绝伦,只希望是他误诊了。 虞青苏抬头去看戚楼时,冷冰冰的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心情。 “理由。” 戚楼时的心情并不是那么平静,他深知林御医的本事,所以这件事情不会太简单,三年皇后无所出,他会顶着什么压力可想而知。 子嗣和虞青苏之间,他该选谁? 这药应该是出自鬼谷药师之手,想来鬼谷的人是知道娘娘的身体情况,“臣也不好说,若是鬼谷的白秋或是鬼先生在,皇上就能知道了。” “下去吧。” 林御医背起药箱,拱手一揖,“臣告退。” 凉亭里就只剩下虞青苏和戚楼时。 “说吧,你师父那次来给你诊脉的结果。” 戚楼时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婚不久鬼先生就悄悄来看虞青苏,而后她回来了就抑郁的睡了整整一天。 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虞青苏的身体出问题了,这个问题估计还不小。 虞青苏头一次觉得找一个这么精明敏锐的人真不是件好事,什么事情他分分钟能猜个七八分。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吃药调理就行了。”她是不可能把真正的情况告诉戚楼时的,毕竟涉及到了寿命,她不敢相信戚楼时。 她不愿意说那就不问了,他迟早都会知道的,只不过子嗣一事…… 算了,暂且缓缓吧。 先把账算了再说。 这人最怕的就是抄佛经,所以这惩罚的事肯定和佛经离不开,正好也能磨磨她的性子,日后不至于那么的不着边。 最后,虞青苏抱着佛经一脸幽怨目送戚楼时离开。 她要把这一摞佛经抄三遍!!! 三遍! 现在再来弑君还来得及吗?! —— 方镰被召进御书房是在下午了,戚楼时回到虞青苏就让刘全叫人请方镰进宫。 “臣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戚楼时都懒得来这套虚的,摆手之后,方镰识趣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方镰在坐下,上头那位冰冷的声音就响起了。 “皇后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第一百二十一章:两年一次大朝会 方镰惊讶的抬头看着戚楼时,对上他幽暗的眸子,怔了一下低眸恭敬开口,“也就是体寒不容易有孕,那日师兄是这么说的。” 就这个,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个小毛病林御医完全可以,而且听容彦说,鬼先生出海给她找药去了,可见她的身体不容乐观。 “还有吗?” 方镰摇摇头,因戚楼时的追问他倒是回想起那日的一些异常,“师兄就说了这个,娘娘的身体有恙?” 戚楼时点头,手指一弯不紧不慢敲着桌面,“你师父那日做了什么?” 方镰回忆了一下,模糊的记得药方子上的几位药材,可惜他不是学医的,不知道那些药有什么作用。 “师父和娘娘单独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什么臣不知道,不过师父写了几个药方子给素芮,还让素芮看好娘娘,而后师父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果然。 “药方子记得吗?”既然方镰在场,那应该会记得药方子,不需要全部只需要几味药材,到时候让林御医辨别一下,约莫就能知道了。 方镰点点头,接过刘全送上来的纸笔,低头把自己记得的几味药材通通写下来。 刘全呈递上宣纸,戚楼时放在一边就不过问了。 “虞珩那边如何了?”闲杂是说完,就改到正事了。 说起虞珩,方镰很想对他竖起大拇指,自己师出鬼谷都没有他那么厉害,这才短短一年,根基就稳了,门下门生不少。 “他适应的很快,处理政务上手也快,入机已经有属于自己的一党,都是清正廉明的臣子,不少隐藏极深的蛀虫都被架空了。” 戚楼时应了一声,意料之中的表现,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摄政王。 又得一员大将,朝堂也稳,国库也富足,又到了扩张一下国土的时间了。 “皇上,工部尚书求见。”门外的小太监走进来回禀。 “宣吧。” 没一会儿,一身官服的男人穿着官服走进来,问礼请安之后,道:“启禀皇上,您让臣修建的地方已经竣工,皇后娘娘的避暑庄园也竣工了。” 刘全拿过工部尚书手里的图纸检查之后呈递上去,戚楼时先看虞青苏的那个庄园。 没有多么的富丽堂皇,胜在格局巧妙,一片水池占据了院子三分之一,穿过回廊越过小桥,可以去高阁纳凉赏景,也可以去屋子里小憩休息。 回廊对面是一片花圃草地,戚楼时定睛一看,好像还有一片开垦出来的土地。 随后,他才看起另一个建筑。 和他所想的一样,不错。 “赏。” 工部尚书暗暗松了一口气,抬手一揖谢恩之后就下去了。 没多会儿,虞珩和朝骆一同来了。 三位臣子坐在凳子上。 戚楼时让刘全把避暑庄园的图纸送去给虞青苏,随后就说起了正事。 “那些俘虏全部押去斗兽场。” 朝骆是知道皇上打着什么样的主意,闻言后脊微寒,抬手一揖,“臣遵旨。” 冷漠深暗的目光落在两位臣子身上,“新添的七个郡县整顿好了吗?” 虞珩和方镰一揖,接到方镰的目光,虞珩开口说道:“按照其他地方的郡县,税收都是一样的,百姓并未过多反抗,教授语言的官吏同郡守已经去了,探子来报如折子上所言,百姓安居乐业。” 主要是那些贪心不足的王族原先的税收太重了,百姓们日子难熬,朝骆大军破城一个个都开心疯了。 如今新得政策下去,税收不重日子好过,百姓们更是顺从务必,有个什么新政策都支持得很。 朝骆拱手一揖,“周边的几个大国蠢蠢欲动,若是大席到时候一家独大,就怕他们会联盟。” “你怕?” 朝骆摇摇头,他的目标可是率领千军万马给皇上一统天下,怕,怎么可能! “皇上,臣的二师兄是个人才,您可想招揽一下。”如果有那个神机妙算的老狐狸在,到时候发兵,死伤的数字会降低很多。 长尹,听说那人是个知晓天下事的人物,阴谋诡计也不少,就是不知道他和虞青苏谁更胜一筹了。 “与皇后相比,谁更厉害。” 想起二师兄每次被虞青苏折磨得就求奶奶告祖宗,朝骆嘴角微微一抽,侧头去看方镰,只见他一脸麻木。 “这肯定是皇后娘娘,娘娘和二师兄相比,是娘娘更胜一筹。”最主要是虞青苏不择手段起来完全没有个下限,什么阴损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就比如方镰出师那天,虞青苏直接把他丢去小倌楼了。 戚楼时挑了一下眉,“所以,孤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吗?皇上,你这样子太傅他老人家会很头大。 虞珩现在不担心其他几个大国联盟,是担心那些不知死活要来瓜分大席的人。 苏苏是个什么人他太了解了,一个不开心玩死那些人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皇后娘娘性子野,放出去臣怕皇上日后头疼。”作为虞青苏的亲皇叔,虞珩觉得自己有必要先说一下。 不需要日后,他现在就已经很头疼了。戚楼时幽幽冒出一句,“她已经是第三次被孤罚抄佛经了。” “……” 方镰和朝骆是想笑又不敢笑,憋着难受。 皇上做得真棒! 大快人心! 虞珩额前青筋跳了一下,看着戚楼时高深莫测的模样,打心眼里十分同情他。 看着肩膀一怂一怂的两位,戚楼时冷声开口,“想笑就笑,抽羊角风似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喷,他们是有多久没看到苏苏被罚抄佛经了? “今年的大朝会,皇上有何安排?”比起方镰和朝骆两人,虞珩倒是稳重了不少。 “一年一次未免繁琐,改成两年一次省得年年麻烦,到时候上贡的贡品多加一些,丞相以为如何?” 隔一年举办一次,倒是不错,时间不会太久让附属国生异心,还有就是他们大席不需要太忙。 “臣以为可行。”虞珩抬手一揖。 朝骆和方镰也都认为可行。 在商量了一些事宜,三人就告退出宫了。 三人前脚离开,戚楼时的赏赐后脚就到。 一个一箱子,可见这三人有多得圣心。 入夜之后,又到了翻牌子。敬事房太监端着牌子来走了一个过场,而后就回去了。 皇上除了歇在皇后娘娘那儿就是歇在宸央宫,至于其他后妃,得了吧,被临幸的次数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