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里都是骗人的》 第一章 被控制的世界 公元2018年12月31日，伪思想家、伪教育家、伪政治学家、伪工程学家、古典文学爱好者、美食家孙大空在华夏花果山突发奇想，冒险自拍，不慎坠崖身亡。 消息传出，各界为之震动，无数学者在各大自媒体上对孙大空同志致以真诚的哀悼后，纷纷喜笑颜开、鼓掌相庆。 “这个在学界搞风搞雨的学术无赖终于走了，我看以后谁还敢骗项目基金了？这就是报应！” “唉，希望这个黑心的家伙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能够收敛一些，他就是个祸害。” “感谢自拍界！感谢花果山！” “今日当浮一大白！” 在一片欢呼声中离开这个冷漠世界的孙大空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皮很沉，就像是挂上了水银，哪怕只是睁开眼睛这种简单的事情，也让他几乎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上一世顶负砖家之名，却能乐在其中的孙大空朴素地认为。 他就是一个幸运儿。 花果山据说海拔有五百多米，别说是人了，就是一颗钢球从山顶坠落下来，恐怕也会摔成钢片，他居然可以不死，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只是眼前黑洞洞，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眼睛既然什么都看不到，那就用身体摸索吧，孙大空惊骇万分地发现，他竟然感受不到脑袋以下的身体。 不是那种可以感觉到身体存在而无法控制，而是完完全全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他就像是失去了身体的一缕幽魂，飘荡在一个诡异的地方。 这个地方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光，这难道就是地狱麽？现在孙大空无比渴望能够见到一只牛头和一张马面，至少可以让他明白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年，又或者是更长时间，眼前渐渐有了光。 光总是会带来希望的，孙大空也终于看到了希望，他开始能够感觉到身体的存在了。这种感觉每天都在改变，因为他的身体每天都在缓慢的生长着。 眼前越来越明亮了，首先看到的是自己毛茸茸的身体。金色的毛发实在很漂亮，但也十分不符合孙大空的审美观，作为一名血统纯正的东方男性，他追求的可不是詹姆斯邦德那样的厚厚胸毛。更何况这具身体比那位神奇特工更要夸张，更像是某种灵长类动物的身体，居然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孙大空无法想象这样一具身体是如何在石头内长成的？ 他眼前是厚厚的石壁，不过应该已经比多年前薄了很多，而且如水晶般的石质让外界光线可以透入进来。 在阳光照射下，内层石壁焕发出一种五色光华，笼罩着他那具毛茸茸的身体，使他的身体得以缓慢的生长，身体生长到哪里，他的感官和控制力也就延伸到哪里。 这种感觉很诡异，从来没有人可以亲眼看到自己身体的成长过程，这个由无到有的过程犹如创世般伟大，只可惜这不是一具东方美男子的身体，否则会更加完美。 “我现在是谁，我在哪里？” 探索新世界这种事情，对任何生命来说都有着无法拒绝的诱惑力。 当再次经历了一次次漫长的等待后，眼前石壁已经薄到让他可以看清身处的新世界，孙大空急不可耐地将目光投向外界。 水晶般透明的薄薄石壁已经不再阻碍他的视线，反倒形成了一个科学的凹凸角度，犹如一架天然望远镜，把他的视线送出很远。 所有的人类都一样，当可以用眼睛探索世界的时候，第一时间寻找的总会是天空。 天空湛蓝清澈，甚至比初生儿的心灵更为纯净，一只有着三只脚的红色小鸟正从白云中飞出，然后又钻进另外一朵云里，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孙大空没有太在意这只三足红鸟，他并不是一个动物学家。而是仔细端详着这片天空和飘浮在空中的无数朵白云。 太假了。 孙大空好歹也是位一流的学术造假专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里的天空比布达拉的天空更为纯净湛蓝，却没有一丝云痕，更像是一幅静态的画，而不是自然造物。 还有那些白云，每一朵都白得像是刚刚出锅的。可是啊，这些为什么只有几种形态呢？而且都像被老师罚站的学生一样，乖乖地停在空中，一动也不动？ 孙大空眼睛都看酸了，足足盯着这些‘’半个多小时，确认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这是一片假的天空、假的云彩。 什么人才能够有这样的力量，可以‘控制’天空和云彩？孙大空低头看看自己金色的毛茸茸的身体，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俺老孙还就不信了！” 孙大空一向是个倔强的人，否则也不会拥有诸多‘伪专家’头衔，他准备跟这个世界耗上了。 不知又过去多长时间，这片假的不能再假的天空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开始有一缕缕雾气从下方升起，用很长时间在天空中凝聚成了一片云彩。 这片云彩终于是‘活’的了！就像是终于脱出了镣铐的囚徒，奔跑着、跳跃者、呐喊着，想要投奔自由。 它的颜色渐渐变得深沉，最后竟然形成了一片随时可能降雨的乌云。孙大空惊喜地瞪着眼睛，这片得来不易的乌云让他万分欣喜，在这片虚假繁荣的天空里，这片乌云就代表着自由。 “呼！” 当第一滴羞答答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雨水刚刚出现时，一股巽风不知由何而来，忽然出现在乌云旁，风势是如此猛烈，一下就将乌云刮散。 孙大空看着乌云曾经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重新变成了湛蓝色的天空，仿佛这朵乌云从来就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这是一个被某些力量控制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外表是如此美丽，内里却是如此恐怖、如此可怕。 一阵阵的冰冷从孙大空内心深处泛起，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这种寒冷在上一世时也曾经感受过，不过孙大空似乎更怀念上一世那个熟悉的世界。 至少在那个世界中，还有不受控制的自然造物，还有留存的温暖。哪怕这种温暖也多半出于控制者的施舍，但起码还是有一些的。 我究竟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怎么活下去的？ 第二章 三界是非地 倒霉第一山 如果用比较好听的话来形容孙大空，会是这样‘这是一位坚定的xx阶级xx者，有着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精神、能够克服一切困难的坚韧斗士’ 如果用难听些的话来形容孙大空，就会是这样‘这是一个计划性极强的无赖，奉厚黑学为人生经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是一块牛皮糖，打不死的蟑螂！’ 四岁那年，孙大空看上了隔壁三岁半的毛妞儿，于是抢过毛妞儿刚吃了两口的棒棒糖，一口吞到肚里，从此占据毛妞儿的芳心。 七岁那年，孙大空用剪刀剪掉毛妞儿用心积蓄了七年的小辫子，成为她最痛恨的人。 十四岁那年，孙大空挥舞着拳头打跑了所有毛妞儿的追求者，然后用每天传递三个羞羞小纸条的方式，成为她最讨厌的人。 二十四岁那年，毛妞儿发现曾经痛恨讨厌的孙大空原来是她最爱的人，于是她成为了孙夫人。 为了这一天，孙大空足足谋划了二十年，从‘打砸抢’开始，到温情脉脉文笔一流的小纸条情书进入高chao，再用十年时间返璞归真拨乱反正，最终修成正果。毛妞儿也完美地体验了一把‘恨到深处爱亦浓’的琼妈式爱情故事。 这就是孙大空，一个学术无赖兼爱情专家。 哪怕是到了这个充满未知危险的异世界，孙大空经历过起初的震撼后，就迅速平静下心情，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起来。 谋定而后动才是他这种聪明人要做的事情，怨天尤人的永远都会是失败者，老孙可是一名横跨各个领域的‘专家’，岂会轻易认输？ 伪古典文学爱好者且智商超过180的天才无赖首先要证明自己的猜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被孕育在石头里，而且还是一块五彩石 在这个世界，自然形成的雨云是不被允许降雨的 下方的山岭，花果茂盛，孙大空恍惚看到有某种灵长类生物在山林中奔跑跳跃 眼前的场景很熟悉啊？ “上天，你不是要这么玩儿我吧？” 孙大空九成是真的在怨恨老天，还有一成却是期待和野望，他的双眼中虽然充满了幽怨和不忿却在暗暗发着光。 熟悉孙大空的人都知道，通常这货的眼睛一发光，就是要搞搞事情了。 包裹着孙大空并在孜孜不倦哺育他的五彩石位于这座大山的最东面一座斜斜伸出的孤峰上，峰高千仞、猿猱难攀。 孙大空其实很奇怪，这个世界连自然形成的雨云都有人在暗中控制，为什么却像瞎了一样没有看到五彩石中的他正在一天天变得更加强壮，随时都能呱呱坠地？ 是选择性无视还是有什么阴谋？不过这并不是他现阶段需要关心的事情，孙大空正借着海面的照影，观察这块自己的‘母亲石’。 这座被花果覆满的大山最东面就是大海，而五彩石刚好在海面的上方，映出的影子非常清晰、毫厘尽现。 孙大空在印证自己的记忆，作为一名古典文学爱好者，西游记开篇的一段话他还是能记个八九成的。 “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有芝兰相衬” 孙大空按照记忆的书中内容，和海面上的倒影一一对应。 显现在海面上的那块仙石，果然有九八一十七个孔窍，方位玄奥，若有其理，而且每一个孔窍，都好像是人的口鼻一样，正在缓缓呼吸吐纳。 仙石每一次呼吸吐纳，下方那花果覆盖的大山就会有淡淡的岚气清风投入其中，最后转化成一道道五色彩光，进入他的身体。 大山如母体，仙石就如同羊水胎盘，在这个连雨云都被控制的世界中，却没有任何束缚地哺育着他这具毛茸茸的身体。 “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 孙大空长叹一声“果然是花果山！” 三界事非地，倒霉第一山！ 或许书中那位齐天大圣在很多人眼中是如此英雄了得，但是孙大空却非常清楚，孙大圣也罢、孙行者也好，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闹天宫时，他是棋子，西行取经路上，他是棋子，到了成为斗战胜佛，也不过是变成一枚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较大棋子。 如果可以选择，孙大空宁愿穿越到南赡部洲某个富户家中，做个小地主，娶上几个小老婆，天热的时候划划小船采莲蓬、天冷的时候喝喝小酒调戏自己家的妇女，比什么不强？ 无论孙大空怎么想，花果山好像并不甘心沉寂，上次那朵自然雨云其实就是山中岚雾地气凝聚而成，只是还没来得及下雨就被天风吹散了，这座号称‘十洲祖脉、自开清浊而立的灵山又怎么会认输？ 一缕缕淡青色岚雾从花果山上冒出来，再次形成朵朵自然雨云，这次可能是因为数量够多，终于降下一阵细雨，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有无边巽风自九天而来，迅速将这些自然形成的雨云刮散。 “控制这个世界的力量也不是绝对的，这才符合辩证法。所以说如果自然力量够强，就可以脱离控制，得到自由？” 孙大空转动着脑筋，同时把目光投向九天之上，86版的《西游记》中曾经有过风婆婆现身的场景，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孙大空却一直记得电视中的风婆婆长发垂肩、白衣飘荡，容貌很是令人惊艳，比之女儿国主都没逊色多少。 可惜九天太高，云层太厚，风婆婆芳踪不见，这让孙大空多少有些遗憾。 日子一天天过去，花果山与那股控制天地的力量还在继续抗衡。孙大空略感奇怪，这座花果山如此‘不服管教’，九天上居然也没降下雷霆惩罚，是故意要为这个世界留存一丝永远无法实现的希望，还是九天之上也有着某种顾忌？ 这种无法找到答案的念头最多就是一闪而过，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不足以探寻真相却当成心结的不是聪明人，而是最大的傻瓜。 孙大空一向是个聪明人，在离开这块五彩石前，他必须要尽可能做好准备。 比如语言，来到任何一个陌生的世界，首先要过的就是语言关，否则只能任人鱼肉。 五彩石已经变得越来越薄了，当孙大空想要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时，天生玄奥的八孔九窍就仿佛一个个倒置的大喇叭、采音器，将外界的各种声音引导进来。 孙大空远远望着那些空中的飞鸟、林中的小猴儿、山边的老羊结合它们的动作，去细细体会它们用来交流的语言。 这种仅靠观察和聆听的单方学习语言方法是地狱级难度，好在孙大空拥有180的智商，更了解学习语言的根本方法——首先找到该语言的元音。 这需要无数次的聆听和分析判断，一旦准确找到新语言的元音，距离彻底学会这门语言也就不远了。 十年后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孙大空已经可以与这个世界的各类生物流利对话，无障碍交流。 他已经做足准备，就像一只即将破壳而出的小雏鸡，要跌跌撞撞走进一个新世界了 第三章 我是一条小青龙 西游世界的时间应该是用年来做单位的，明明见到五彩石已经变薄了很多，却仍旧很难冲破，转眼又是几十个年头过去。 今天花果山好像疯了一般，山头敞开了足足上百条灵脉，骨嘟嘟的灵气雾岚冲向天空，最后竟然积成一片数十亩方圆的厚厚乌云，眼看着就有瓢泼大雨落下。 阵阵巽风从九天上吹来，试图再一次击退花果山的反抗，效果却不像之前那样明显了，虽然还是阵阵风起云荡，却无法完全吹散乌云。 孙大空看得一阵心喜，正想攥起拳头喊加油，忽见一朵青云自东方海面升起，风驰电掣般飞了过来。 “这丫头又来搞乱了，真是的！” 一条满身青色鳞甲的小龙从青云中冒出头来，张开龙口，狠狠一吸，足足有几十亩方圆的厚厚乌云竟被它一口吞入。小青龙似乎很是开心，在空中翻翻滚滚，一会儿变成个之字形、一会儿变成个弓字形，一会变成个大大的8字，一会儿又用嘴巴衔住自己的尾巴，变为一个大大的龙环。 同时欢声唱道“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完了，暴露了年龄） 孙大空无语，就不该教会她这首歌，每次来都唱，也不烦？十年了，十年前这丫头就疯疯癫癫的，到今天也没见她长大。 “对咧，不能只想着玩耍，该降雨了！且让本龙看看玉碟，是该降多少来着，五十三万七千八百三十三滴不多不多，一个喷嚏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完全不是问题咧。” 忽然想起此行任务，小青龙急匆匆打了个喷嚏，眼泪鼻涕齐出，化作大雨倾盆而下。也就是在小青龙降雨的这一刻，这幅虚假仿佛油画的天空才有了几分真实的样子。 五十几万滴雨水听着不少，其实半杯茶的功夫也就降完了，小青龙降完雨后掰着左前爪算了算“哈哈，一滴也不差！猴子，快来夸夸我。” 孙大空在五色石内伸出大拇指“你牛！” “猴子，就喜欢你这一点，人老实，爱说真话。” 小青龙在空中一滚，化为一名梳着双丫髻，穿着小绿裙子的女童模样，看年龄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小圆脸胖嘟嘟的，还有点婴儿肥。 女童飞到五色石外面，猛拍着五色石道“石猴石猴，快看看我长大了没有？父王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为一州一县之地降雨了，到时候会有雷公电母、推云童子布雾郎君做我的副手，威风地很咧” 孙大空连连摇头“敖莺啊，你们龙族都是怪物，十年了也没见你变样子，估计是还没长大吧？” 敖莺怒道“我都已经五百岁了！” “五百岁很大麽？你们龙族动不动就活个上万年，睡一觉就是几年十几年过去了，五百岁的小龙就是个孩子。” 孙大空其实很羡慕敖莺，其实很多物种都在羡慕龙族，生下来就有悠长的寿命和几乎无尽的岁月，亏这丫头还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她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跟你说了，反正我就是长大了！” 敖莺握着小拳头“我要听故事” “说你没长大还不服气，从来只有小孩子才爱听大人讲故事，大人都会自己去看书，然后把故事讲给小孩子听。” “我不管，我要听故事！但是不要听上次的《封神榜》，那里面有坏人，大坏人！” 小青龙发起怒来也了不得，一朵乌云迅速笼罩了花果山。 不就是因为《封神榜》里面有哪吒麽？这个惹祸精确实是龙族的大仇人，结果惹得敖莺发怒，差点就酿出海啸这样的惨剧。孙大空认为自己有一定的责任，对不起人家龙族女娃娃，想了想道“好吧好吧，这次的故事你一定会喜欢的，话说有一个爱戴红帽子的小姑凉，她叫小红帽 就这样，小红帽被邪恶的大灰狼一口吞了下去” 讲到关键处，孙大空忽然停下了。 敖莺正听得双拳紧攥、双眉皱起，心里真是恨死了大灰狼，暗暗发誓以后见到狼就一口吞了它们，忽然听到邪恶竟然战胜了正义，可爱的小红帽竟然被大灰狼给吞了，顿时大怒“你骗人！小红帽怎么可能被大灰狼吃掉，本公主不许。” “可故事里就是这么写得啊，我对天发誓。” 敖莺大急，狠狠一拳打在五彩石上“你就是在骗人！” “我孙大空从不骗人，不过这个故事还没讲完呢，你着什么急？”孙大空笑道“想继续听麽？”换了是华夏老燕京茶馆的说书先生，这就该起茶钱了。 “当然要听了，好哥哥你快继续讲嘛” “去去去，我还不到一百岁，做不得你的哥哥。要继续听故事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孙大空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天上是谁在做主，谁最大？” “还当是什么问题呢，就这个啊？我告诉你就是。天上当然是凌霄宝殿内的玉皇大帝做主，他最大了，连我父王都要听玉帝的话呢。” “真的是他最大？”孙大空声音更低，这个世界可是有耳报神，千里眼顺风耳这种‘情报人员’的，还是要小心些才好。 敖莺瞪眼“谁会骗你，不相信还来问我？” “信信，不信谁我也得信我们的东海九公主啊。对了，你可知道玉帝他姓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敖莺露出紧张神色，探头探脑地四面张望一阵，又抬头看看天空，最后还是不放心，龙尾摆动，放出一团青光把自己和五彩石一并罩住了，才压低了声音道“父王说，议论玉帝名讳可是触犯天条的咧而且我的嘴巴可严了，从来不在背后嚼舌头他姓张。” 果然如此啊！记得西游记中有载，孙悟空在大闹金兜山时曾说过，‘老君又使金刚套，把我擒拿到上方，拜见玉皇张大帝’。 而且这位张大帝俗名‘张百忍’，据传是因为天帝缺位，才在群仙议定后，由太白金星下凡找来的一个无数世修行的好人。就算像书中如来所言张百忍修行了一千七百五十劫才得玉帝之位，那其实也只是一次次转世重修而已。 虽然一样号曰‘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却与道家传说中本为‘三清祖气’甚至还曾经身化盘古，法力无边的昊天上帝有所区别。 中华神仙谱系无比混乱，先是起源于道教传说，后来又混杂了很多民间传说，多有相互矛盾之处，就算有花果山、五色石，甚至自己就是石中孕育的灵猴，孙大空也要搜集足够的信息，来证明眼前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西游世界。 如今看来，这老玉帝倒是与书中描写的八九不离十了。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张百忍！” 孙大空仰天大笑。 “嘘，你住口咧，怎么敢直呼他的名字！哎呀，我要先走了，下次再来听你说故事！” “刚才还缠着我要听故事呢，怎么说走就走？” “当然要快走，不然你被雷劈的时候会连累到本公主咧！”敖莺小脸儿都吓白了，这石猴简直就是个疯子，快走快走。 第四章 花果山四健将 孙大空发现敖莺就是个乌鸦嘴，这丫头屁颠屁颠的刚走不久，眼前便忽然一亮，抬头看去，却是一道经天掣地，比敖莺龙身更粗几分的紫色雷电迎头劈下。 “不知道这雷电是自然所生，还是雷公电母发动？” 咔嚓！ 一道巨闪狠狠劈在五彩石上，跟着又是一道。 孕育石猴，给予孙大空二次生命，同时也困了他足足百年的五彩石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一百零五一百零八！” 足足到了一百零八道闪电，薄薄的五彩石壳再也无法支撑，轰然碎裂，同时一股奇大的力量从粉碎的五彩石中喷薄而出，包裹着孙大空，向下方的花果山飞速坠落。 说来也是奇怪，五彩石一碎，雷电也就跟着消失了，这看似恐怖的九天神雷倒好像是专程来为孙大空这只石猴接生一般，如今任务完成了也就立即停住。 花果山是个很美的地方，山林茂盛、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更替之果，这里的所有植物都比上世地球所见的更为繁茂，还是绝对的绿色无污染。如果用一个美食家的眼光看，这里就是天堂。 孙大空站在一片桃林前，腰间系着树皮草叶编成的遮羞物，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正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 “如果一个人变成了猴子的外表，还落在了猴群里，此刻他究竟是人、还是猴？” 猴子们在桃林中穿行，冲他龇牙咧嘴做凶恶状，还有故意转过身露出红红的屁股讽刺他这只猴子连红屁股都没有的。花果山的原住猴们显然并不怎么欢迎他这个新来的家伙。吴承恩老先生可没交代过当年那只石猴是如何融入族群的。 “就算披上一身龙皮，我还是人。让我融入猴群，困难很大啊，我喜欢的终究是美女，不是母猴子，这让我怎么能够代入角色？据说山外面就是傲来国，那里倒是有很多人类，可我却是个猴子模样，估计要融入人群困难会更大，说不定还会被人当成妖怪给活活打死” 孙大空苦笑，命运给他开的这个玩笑似乎有些大了。 上一世长袖善舞，在各大学界各种圈子里都能混到风生水起的自己居然找不到组织了 在这个世界恃强凌弱横行霸道似乎也很痛快，书中的妖王们不都是这么做的麽？孙大空对此却毫无兴趣，上一世就是知识分子、拥有各种专家头衔，起码的底线还是有的，更何况他就是想要抛弃底线，在西游世界做个任性而为的妖王怕是也很难做到。 石猴的身体自然十分强大，毕竟是在五色石中孕育了无数年的灵石结晶，不强大才有鬼，可他的灵魂却是十分弱小的。 破石而出后的第一刻孙大空就尝试过了，以他的灵魂或者说是精神力量，只能驱动这具强大身躯做一些不超过凡人水准的事情，比如编制腰间的草裙。 不是没试过一下跃起百米高，或者用拳头击碎两三米见方的巨石，结果是每次都感觉头疼欲裂、视物模糊，仿佛灵魂都要崩溃一般，吓得他再也不敢胡乱尝试了。 精神和力量永远都是相辅相成的，当力量远远超过精神时，这就是必然的结果。 桃林里的猴子们很不满，眼前这只无根无源的野猴子来路不明，居然还穿着草裙子，不肯露出红屁股，而且还昂首挺胸站在那里，尾巴不礼貌地甩来甩去，这还有个猴子样麽？ 在任何时代、任何族群，过于特立独行者都会被视为另类，然后被整个族群排斥。猴子们对孙大空的草裙子既不满又有些羡慕，猴性中的原罪轰然爆发。 这种情绪的爆发很快就转化为攻击性，先是一两只猴子用桃核砸向孙大空，跟着就是整个猴群同时发起攻击，烂桃子、鸟蛋、碎石头，猴子们身边有什么就拣起什么丢向孙大空，用最原始的攻击方式来排斥这个‘异端’。 孙大空苦于无法动用强大的力量，人类的尊严又不允许他在一群猴子面前狼狈逃命，正在犹豫之时，一个巨大的身影轰然落在他面前。 这是一只巨猴！如果换算成人类的身高，足有一米八多，全身金毛根根竖起，双眼凶光闪烁，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把木柄石斧。 “马将军，马将军！”见到这只巨猴出现，群猴纷纷呐喊，崇拜之情写在一张张猴脸上。 （这时为什么会有马将军这样的称呼，后文会有解释） 这只猴子居然叫做马将军？ 孙大空微微一愣，这就是后来被孙悟空封为四健将之一的马将军麽？这个路人甲乙丙丁一类的角色，为什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拎把石斧子，他想要做什么，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啊你懂不懂？ “异类，你是哪座山头的猴精？竟敢潜入我花果山中！拿命来！” 不愧是日后跟随孙悟空大闹天宫与天兵天将撕逼的凶猴，马将军大喝一声，石斧迎头劈下！反正面前这只野猴子一看就不是花果山族群，多半是潜入的奸细，杀了它，自己在猴群中的威望将会更高！ 孙大空是一个文明人，伪专家也是专家，那也是随便一篇文章就能忽悠瘸不少人的知识分子，哪里见过如此凶恶的猴头儿？更别说生死搏斗了！石斧临头，竟然忘记了闪避，更加不懂该如何反击。 “当！” 石斧准确无误地斩在孙大空头上，却没有脑浆迸裂、鲜血飞溅的恐怖场面，反倒是石斧一节节崩裂破碎，巨猴马将军更是一声惨叫，被巨大的反震力震飞出去足有几十米远，当场昏迷不醒。 被石斧斩中的那一刻，孙大空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迸发，直冲天灵，同时感觉心神摇动，头晕目眩，眼前忽然变得漆黑一片，张张嘴，向后便倒。 “神猴！神猴终于出现了，我们花果山有希望了！” 见到这一幕，群猴不惊反喜，纷纷围拢在孙大空身旁，兴奋地又跳又叫。 第五章 别做英雄梦 曾经有这样一只石猴，一路走来，似乎都是好运伴随，女娲补天就剩下一块五色石，结果孕育了它，一出生就惊天动地、震动三界，随便跳个瀑布，就能找到天造地设般的水帘洞，群猴拜其为‘美猴王’。 为求长生道，这猴子走过三洲四海（猴子唯独没去过北俱芦洲），结果一寻就寻到位超级牛x的师傅，艺成回山后，闹地府、闯龙宫，号令七十二洞妖王，走上猴生巅峰。 那时候很多人都说他是一位盖世英雄，猴子很是得意，却哪里知道英雄其实才是最苦逼的家伙。英雄这个‘种族’，就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直到这猴子忘乎所以闹了天宫，被压五行山下时，才知自己有多么傻，区区一个太乙散仙啊，天宫也是你说闹就能闹的？ 一场西游，最后以道家天庭失计、佛门大兴落幕，本地神猴成全的却是西方教宗，这个‘斗战胜佛’的名号得来不易，却名下有虚啊？ 梦中的孙大空不觉笑出声来“真是个傻瓜，一个雷部王灵官都与你斗成了平手，你偏偏还糊涂着，这五行山不压你压谁？ 这个梦就是在提醒我啊，这个世界比地球更危险一万倍，吃人逞凶顽的妖怪未必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笑眯眯的大佬们” 孙大空做的这个梦说不上是好是坏，倒是能够让他时刻警醒自己，防范于未然。一梦醒来，倒是神完气足，就是起不得身，稍微一用力就会头疼欲裂，好像要炸开一样，只好继续躺着，缓缓睁开双眼，观察身处的环境。 看清身边的环境后，孙大空一阵惊奇。 身下之物，竟有几分像是床铺，虽然只是两大块石头上搭块青石板，石板上又垫了几层茅草，却也柔软舒服，有几分深山民居的味道了。 距离‘床铺’不远处，还有一眼温泉，正骨嘟嘟向外冒着热雾，让这个偌大的山洞变得十分温暖。洞壁上斜插着几只松木火把，正在熊熊燃烧。 在孙大空看来，这些火把就代表着最初级的文明。 最初级的文明也是文明，自己莫非是被人类所救，脱离了那些野猴子的‘魔掌’？孙大空还记得晕倒前那危险的一幕，若不是这具身体足够坚硬，他恐怕要开始第二次穿越了。 “神猴爷爷，您终于醒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脑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把孙大空吓了一跳，努力转头看去，只见在阴影中半立半坐着一只白毛老猴。这只老猴已经活了不知有多少岁月，全身毛发稀疏雪白，就连尾巴都是白色的，一对猴眼浑浊不堪，像极了老花眼。 老猴儿学着人类样子双膝跪下，同时高高举起两只前爪“老猴温敬，见过神猴爷爷！” “你叫我什么，神猴爷爷？”孙大空不明所以，怎么挨了一斧头，就成神猴了？ “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曾经说过。花果山孤云峰上，孕育了一只天生神猴，一旦降生，便可刀枪不入，威震四洲，是我花果山猴族希望所在。如今神猴爷爷终于出现了！” “别叫我神猴爷爷，听着怪别扭的。” 孙大空皱眉，齐天大圣他都未必想当，更别说什么神猴了，这个称号难免让他想起印度阿三崇拜的某位异类神灵。 “神猴爷爷” “都说了不许叫我神猴爷爷，就叫我美猴王吧。” “美猴王好名字，好名字！不愧是神猴爷爷，随便想个名字也是如此振聋发聩、清丽脱俗” “行了行了，你这只老猴倒像个读过书的，这么会拍马屁？你刚才说你有名字，叫什么温敬？” 忽然想起那只巨猴马将军，孙大空有些牙痒“难道说花果山的猴族都像人类一般有名有姓的麽？” “好教美猴王得知，咱们这山外就是傲来国。那国中人与咱们亦敌亦友，性情凶恶的猎人常常来捕猎猴儿们，性情温良的商人就会用些粮盐与猴儿们交换四时鲜果。久而久之，猴儿中的智者强者便也会学着人类起个名姓。老猴自觉性情温良、生而就知对天地礼敬，所以给自己起个名字叫做‘温敬’。”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用石斧砍我的那个什么‘马将军’也是如此了？” “那就是一粗胚！” 温老猴面带不屑道“这等无礼无节的莽猴又哪里会给自己起名字了？不过是仗着天赐的一副好身板、力气够大，又有一帮猴儿拥簇，才得了个‘马将军’的称号，其实不过就是一只大马猴而已！这次他竟然得罪猴王爷爷，自然是要严惩的！老猴儿已命猴儿们将他拘禁，等猴王爷爷大好了，再降罪于他。” “哦？” 孙大空深深看了温敬一眼，微笑道“温敬啊，你果然是个忠臣，你做得非常好，等本猴王大好了，自然不会饶过那‘马将军’。对了，可有吃得没有？本王饿了，最好是有粥饭才好，果品就算了。” 温敬闻言大喜“早就为我王准备好了，我王如今身子虚弱，怎么能吃那些又冷又硬的果子呢？老猴准备了香软的白粥，这就让猴儿们送来。” 伴随着香软白粥一同来的，还有一群‘莺莺燕燕’，却都是在温敬眼中最有姿色的母猴儿，一个个身姿挺拔、蹦蹦跳跳、屁股也红、尾巴够粗、个个都有长满了金毛的大长腿，一对对猴眼望着孙大空转啊转的，可能是想效仿人类的脉脉秋波，抛个媚眼什么的，却让孙大空感觉自己遭受了虐待。 就算再在五彩石中孕育一百年，多做一百年的石猴，孙大空也很难对这些‘美女猴儿’感兴趣，温敬这只老贼猴真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害人不浅！ 白粥很香很软，而且用来盛放白粥的居然是碗，虽然不是什么细瓷碗，却是卖相还算不错的陶碗，估计多半也是猴子们与傲来国商人交换所得。配上大小合适的木质粥勺，由‘娇滴滴’的母猴儿一勺勺喂入他口中。 忍受着母猴子们暧昧的目光，孙大空目不斜视地一口口吞着白粥，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第六章 石猴灵体的真正妙用 在梦中孙大空经常会见到毛妞儿和父母亲人，梦中的父母还很年轻，毛妞儿还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爱吃棒棒糖的小女孩儿，他还是个青涩的年轻研究员，那时候还不会随波逐流搞学术造假骗取经费，还是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改革中的时代好青年。 梦很完整，就像一部不疾不徐颇具火候的电视剧，从幼年时代开始，少年、青年，结婚成家，从一个努力上进的天才青年学者变成学术界老油条，人民眼中的‘伪砖家’，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孙大空早就想大声疾呼了，能为‘良家妇，谁做青楼女’？不是他要做假，而是不如此就生存不下去啊？是一些葛命同志的呼声啊？不做假研究假报告，天知道会有多少企业倒闭，多少人因此失业？谁说伪砖家就是断子绝孙的坏分子了？垃圾里也能挑出可利用再生资源呢，就譬如他。 脑中撕裂般的疼痛已经渐渐消失了，在温敬这只老猴儿和几名‘美女猴儿’的精心照顾下，孙大空日渐康复。他遗憾地发现，那些甜美的梦境开始逐渐消失，最后每晚都会进入无梦状态。 ‘圣人才可无梦’，他如今就是一只石猴，居然有此奇变，却不喜反忧，比起无梦的良好状态，他其实更喜欢做梦，因为梦里可以见到夫人毛妞儿 懒得现在就跳起来接受猴子们的朝拜，温敬和美女猴们的恭敬和热情也很难抹去他有一颗人类心灵的事实。可以想象把一个人扔进猴山，难道经历一段时间这个人就会跟猴子产生感情，完美的融入猴群？这是胡扯，骗鬼呢！ 孙大空和被扔进猴山的人唯一区别就在于后者还可以走出猴山回归人类社会，而他是无法走出来了，傲来国的猎户就在山下设伏张弓，专抓失群的野猴儿。 所以明明已经大好了，孙大空还是一门心思赖在这个山洞里，只当自己还是只‘病猴’。逃避虽然无法解决问题，可他如今就是想逃避一时，在即将面对这个危险世界前偷得浮生数日闲很过分麽？ 周而复始或许是一种自然规律，无梦状态持续一段时间后，孙大空在‘梦’中再次见到了一片景物。那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苍茫浩渺、无边无际，海面下隐隐透出一片大脑的轮廓。伪生物学家孙大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那是人类的大脑，也就是他的大脑。 在蔚蓝的海面上，有着约占十分之一面积的大陆，大陆上有生命在繁衍、有植物在生长，形成了一个丝毫不亚于外界的小周天。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控制大陆上的生物，一念而物生，一念而物死！在这里，他不是石猴，也不是人，而是上帝。 “普通人的脑域开发只有百分之五六，甚至更低，像我这种智商高达180的天才，应该开发了百分之七八样子，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百分之十，就算是爱因斯坦、牛顿、霍金也一样不行！ 人体的自我保护系统太强大了，不是不可以完全‘占据’这片脑海、将脑域开发到百分之百，而是我们的身体不允许，否则普通人的身体就会直接崩溃，变成灰烬，甚至连灰烬都剩不下，直接消失掉。 可我现在不是人，而是一只天造地设的石猴，孕育我身体的，是女娲补天之石，天上地下，独此一块！ 我的脑域开发将不会被身体束缚，这代表着” 孙大空忽然睁开双眼，将目光投向正在汩汩冒出热水的温泉眼。 这个温泉眼不过人头大小，泉水静静溢出后，就会沉积在附近的小水潭中，等到这个缸口大小的水潭也溢满后，才会沿着水路流出山洞。 温泉眼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或许与花果山同样拥有亘古难测的岁月。水路中的气体早早就被排尽，水花非常安静，可就在刚才，泉眼下‘骨嘟嘟’翻出了几个气泡，不久后又是一串气泡翻了上来。 夜很深，洞外挂着皎洁的蓝月，月亮本不该是这种颜色的，相信是因为那片虚假的天空所致；山风很大，翻起累积在洞外的落叶，发出密集的沙沙异响，就似正下着连绵而滂急的秋雨。 在风声掩映下，就算猴子的听觉远远超过人类，按说也不该被孙大空发现异常。或许应该感谢莽撞的巨猴‘马将军’，他那狠狠一斧头劈在脑袋上，让孙大空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异变，脑域开发突破了人类极限。 “咕嘟咕嘟咚咚咚咚” 温泉眼中又是一阵密集的气泡翻起，孙大空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用眼角余光暗中盯着泉眼“小样儿，终究还是闭不住气了吧？老孙且看你还能憋多久？” 一只被金毛覆盖的小手从泉眼中首先伸出来，然后是整条手臂 “嗯？” 孙大空心中暗奇，这只手居然不太像是猴子的，虽然也一样有长长的金毛，却更像是毛发更为旺盛的人类手臂，人类会把拥有这种手臂的人称为‘多毛症’‘返祖现象’，却不会说这是猴子。 因为透过金色的手毛，他可以看到毛发下那一片白皙娇嫩，这像是一条属于女孩子的手臂。 当第二只手也从泉眼下伸出时，孙大空就更是惊喜了。这两条手臂修合有度、纤细轻软，它们的长短、形态，无一不表现出女孩子的娇柔宛约，与猴子们粗短黑厚的前肢不可同日而语。 很期待啊，老孙已经意识到这或许是他来到西游世界后的第一场艳遇。 这个多毛症女孩儿看来是只识途老马，更是积年的老贼，动作非常娴熟。两条手臂左右一撑，小脑袋就顺利从泉水中露出来，眨巴着眼睛往四周一扫，发现没有猴儿守护，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孙大空用眼睛余光匆匆一瞥，只见这女孩儿的脸不大不小，呈鹅蛋形状，因为湿了水，原本覆盖在脸上的长毛都粘在一起，反倒更易显露真容。 那是一张娇娆多姿的鹅蛋脸儿，被温泉泡得红通通，更显得白皙娇嫩，只是那对点漆般的星眸有些慌乱。她做贼的经验自然是有的，胆子却还是小了些，看年龄应该是刚脱离了萝莉状态，是个即将长成的小美人儿。 虽然这个小美人儿患了多毛症，比起那些莺莺燕燕的‘美女猴儿’来还是有些美的没天理。 第七章 吃不了还要兜着走？ 这个多毛症少女与孙大空异曲同工，也是个知道羞耻的，全身要害处都裹遮了花草编织的胸环和裙子，虽然被温泉浸湿也不至暴露春色。孙大空是个知识分子、君子一般，这下倒是不用完全闭起眼睛了，可以留条眼缝，观察这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毕竟是身在异世，凡事都应小心谨慎，这个多毛少女看似人畜无害，却也不能过于大意。 经过这几日相处，老温敬和那些‘美女猴儿’已经摸清了孙大空的喜好，知道美猴王不喜在安睡时被打扰，因此山洞中倒是没有猴儿警戒，便于这少女行动。 少女扫视一周，就目标非常明确地向草床走来，她的脚步很轻，微微躬起身子、掂起脚丫儿的模样，不禁让孙大空想起青春叛逆期的女儿那丫头每次想要溜出家门时就是这副模样。 床头边的大青石上，摆放着用温泉水洗净的桃子、红果、花生。温敬看出孙大空有爱吃夜宵的习惯，这都是他精心准备了孝敬‘美猴王’的，红果最助消化、花生桃子都是养胃佳品，孙大空果然喜欢，这温敬心细如发，用着趁手的很呢。 这个多毛少女见到这些好吃的果品山货，顿时眼睛发光，同时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声。 “原来这丫头是个偷吃贼、似乎是饿了很久的样子。”孙大空闭起眼睛，发出阵阵鼾声，表示自己已经睡得很熟了。 少女踮着脚尖，走路无声，小狐狸一样走到大青石旁边，紧张兮兮地望了孙大空一眼，见他已经沉睡，拍拍胸口表示不怕不怕，抓起石头上的各种果子就往胸环和草裙里塞，她倒是也不贪心，只取了四分之一的果品就不再取，然后沿原路返回，消失在温泉眼中。 “这丫头深明做贼的精要啊，大半夜的偷东西还只偷很少一部分，这是要让主人不会发现，以后才可以继续偷” 孙大空对少女很是赞许，他一向都喜欢聪明人。 美猴王恢复良好，这一点可以从大青石上消失的果子得到证明。所以老温敬最近猴脸上总是带着笑，在大王最虚弱的时候是他在旁精心照顾，他便是救驾的功臣，日后必成大王心腹。 各种新鲜果品流水般送进洞来，孙大空甚至还见到了香蕉，就算在南赡部洲如今也还只是唐朝吧，连香蕉都有了？好吧，神话世界不能用地球世界做为标准，反正那个小偷是从此过上了幸福的日子，自己一天呆在洞里不走，她就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再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神奇的脑域世界仍在发展变化中，受控的‘陆地面积’已经从百分之十逐渐增加到百分之十一，虽然只是躺着，孙大空也能感觉到自己如今可以动用更多的力量。他很期待脑域得到开发后的效果会怎样，有了这副天造地设的强大身体，或许上一世科幻电影中幻想的内容可以得到验证？对于一个学术狂人而言，这就是最致命的诱惑。 妙龄女贼的胆子如今是越来越大了，起初还知谨守做贼的法则，每隔两三日才会来偷一次果子，后来渐渐变成一两日偷一次、一日偷一次，最后竟然越来越放肆，上半夜偷一次、下半夜还要偷一次。 当发现‘美猴王’睡着后堪比死猪这个秘密后，妙龄女贼更加变得肆无忌惮。之前是偷了东西就会迅速离开，生怕被人发觉，如今却渐渐演变为自己先大吃大喝，等到吃饱喝足后才满载果子从容离去，这是吃饱了还得兜着走啊？ 每日清晨见到青石上的果子都被一扫而空，满地都是丢弃的果核果皮，老温敬都会激动的痛哭流涕，跪在孙大空床前说什么“大王康健，实乃天佑我花果山也” 这副做派一看就是从人类处学来的，孙大空却非常受用。老温敬开始有向一名谄臣发展的趋势，这样很好啊，老孙这一世既然称王，身边要是连个谄媚臣子都没有，那岂非是太无趣了？ 于是青石上的果子种类越来越多，孙大空甚至发现了有类似榴莲的物种存在，就是个头儿小了些，味道更为独特，散发着一种臭豆腐般的味道，真是疯了，无法想象花果山的猴子们居然会爱上这种食物？这应该是猴子们眼中的美食，否则新晋谄臣温老猴才不会当成珍宝般献给自己 女贼就坐在青石上，一手握着剥了皮的香蕉，一手抓着这种臭烘烘的果子，左一口右一口，吃得不亦乐乎。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的孙大空发现，这丫头居然还翘起了脚丫，虽然毛茸茸的，脚型却非常好，长毛下露出一丝白皙粉嫩。 “太大胆了，太大胆了，这丫头眼中还有本王麽？本王日后可能是要成为齐天大圣的男人啊！” “呃！” 估计是吃多了，女贼打了个饱嗝儿，站起来溜达了两圈儿，这次却没着急偷了果子离开，眨眨眼睛，居然溜达到孙大空床前，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听母亲说，美猴王是天降的神猴，是花果山的希望，可为什么睡着后就变成一头猪了？” 女贼应该很疑惑，搔了搔脑袋，这个动作才算有了几分猴相。似乎是犹豫了片刻，她伸出一只小手，探进孙大空金色的猴毛内。 抓抓、挠挠、扣扣抠抠，动作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是肆无忌惮。这只小手可能是因为经常攀爬温泉口的原因，覆盖在手上的长毛早已被磨得脱落或者变短，更像是一只人类少女的小手，凉凉的、滑滑的。‘嗯，手法很是不错啊’，老孙感觉十分的舒服，记忆放飞到了上一世的洗浴城 “奇怪，为什么没有？” 妙龄女贼上下其手、左右互搏，仿佛一名胆大包天的探险者，要在孙大空的毛发内寻找海盗王的宝藏。可惜她扣抠摸索了好久，却似没有什么收获，急得一把抹开覆盖在脸上的长毛，露出张白净的清水小脸来，怒道“什么大王啊，都不会流汗的麽？这麽长的毛，怎么都没有盐粒结晶呢？再没有盐粒吃，我都要没有力气了” “这还用问？我是天生石猴，你见过石猴会流汗麽？小小年纪不学好倒学人偷东西，还敢摸大王我，这都是因为你不读书不学习、无法脱离低级趣味，现在知道错了麽？” “闭嘴，你别打岔！你” 妙龄女贼忽然一呆，望着孙大空忽然睁开的双眼，惊叫道“啊————！” 第八章 有时雪不代表诗，而是灾难 贪心是原罪。 猴小花就是太贪心了，如果还像之前那样偷些瓜果就走，不把罪恶的小手探进孙大空的猴毛内四处摸索，估计她现在依然会很快乐。 可是啊，猴毛下的盐粒结晶实在太诱人了，长期缺乏盐份会让她渐渐变得孱弱，没力气去服侍已经年老的猴妈妈。花果山不是没有盐，可那都是猴子们用最珍贵的果品从人类手中交换来的，她这种可怜人根本就吃不到，而且那种成盐吃多了还会引发脱毛症，没了毛该有多丑啊？猴小花简直不敢想象。 猴子们为了补充盐分，都会去翻拣同类的皮毛寻找盐粒吃，汗水会在皮毛下形成盐粒结晶，这种盐粒经过了身体过滤非常健康安全。 可现在已经是初冬了，花果山冷得可怕，以各种果子为主要食物的猴子们有几个是有‘资格’流汗的？她可不是‘马将军’那样的大猴儿，一声令下就有无数猴子跑过来任凭翻拣，她就是个三餐不着要靠偷窃为生的边缘猴儿，见到孙大空死猪一样躺在床上哪里还能控制贪念？ 此时猴小花才想起眼前这只不是死猪，而是她的王！四肢都在瑟瑟发抖的小花眼泪巴巴地望着孙大空，两条手臂都被守卫交剪背后，‘哇哇’大哭道“大王饶了我吧，猴小花再也不敢了，我我还有年老的猴妈妈，她她已经很久没能吃到盐粒了呜呜呜” “猴小花？” 孙大空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老猴儿温敬“她也是猴儿麽？” 这丫头就是个多毛症少女，跟猴子又有什么关系了？来历应该很神秘。 老猴儿温敬哆嗦了下，谄笑道“大王有所不知，这猴小花原本不是我之族群，是十五年前被丢弃在花果山大瀑布下的一个人类女婴。也是她的运气不错，被一只刚刚失去幼崽的母猴儿收养了。不过她虽然是喝着猴奶长大的，却始终非我族类，没资格分配果品食物，只能和她的猴妈妈共享一份。” 这就对了，吃不饱肚子自然要偷、挨饿还不造反？卿本佳人无奈为贼，孙大空很能理解猴小花。 其实如果不是猴小花对他上下其手一通乱摸，孙大空还可以继续装睡的，可这姑娘摸都摸不到点子上，总往痒痒肉上招呼，这搁谁谁受得了？ 孙大空微微叹道“既然她喝着猴奶长大，就是我族一份子，日后族里分配果品食物，都有她一份。”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猴小花连连叩首，眼泪哗哗地，除了猴妈妈，这是第一只温暖了她的猴子，而且还是猴子中的王者花果山美猴王！ “你既然是人类之身，以后就不要叫猴小花了，改叫‘侯小花’吧，是人旁侯，这个字我会慢慢教给你认识” 在孙大空眼中，侯小花才是同类，自然另眼相看，想了想又道“为了惩罚你的偷盗行为，你今后就做本大王的侍女，贴身服侍本王，你可愿意？” 老猴儿温敬闻言大急“大王请三思，侯小花毕竟非我族类，要贴身服侍大王，怎可没有一身漂亮的毛皮呢？不如让老猴儿推荐几只母猴儿来服侍大王，她们身体肥壮、哪怕在冬天也会流汗，大王可以从她们身上翻取盐粒食用，如此才能保证大王的健康” “不用了，这个侯小花既非我族，当然要由本大王亲自监查才可放心，那些身体肥胖的母猴儿就赐于你吧，不用谢。” 狗屁！孙大空听得想翻白眼，‘翻取盐粒’？去过动物园猴山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让他在母猴子身上做这种事还不如死了算了！你喜欢是不是？本大王都送给你了。 温敬闻言大喜“大王聪颖明悟，实乃我花果山之福也！温敬谢过大王厚赐。” “嗯，你也很忠心，不错不错。咦，洞外可是下雪了麽？老温敬、侯小花，陪本大王去赏雪！” 忽然看到山洞外有片片雪花飞动，孙大空顿时大喜。他上一世也算半个文人，文人者，一诗一酒一场雪、半风半雨半佯狂，这一世就算做了猴子，那也是骚情不减，而且更为闷骚。 花果山地气充沛，又有温泉水脉，初冬季节很少会下雪，可这场雪却越下越大，开始还能看清是片片雪花飞舞，渐渐就变成千万条雪柱搅动天地，凭空飞起玉龙三万条！ 孙大空穿着条草裙子站在雪中，竟也不觉得寒冷，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中风势凌乱无章，雪云厚重自然，显然这场大雪是自然生发，可不是被某些力量控制。 “遇到自然形成的雨云，就会被巽风吹散，要等到熬莺跑来打喷嚏流眼泪，花果山才能得到雨露滋润。遇到这样的暴雪，天庭却放开了控制，由得雪灾发生。老玉帝啊老玉帝，花果山是你家隔壁老王麽？让你如此恶意对待！” 起初还有些文人雅兴，准备抄首诗来展示才情，此刻却全无心情了，花果山毕竟是他落脚之地，猴群更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托庇依靠，面对即将到来的雪灾，孙大空如果还能开心起来才是有鬼。 侯小花一直在颤抖，她毕竟不是猴体，就算有覆盖全身的长毛也无法完全抵御寒冷。而且身体上的寒冷还可忍耐，心底的寒冷却让她绝望。 还记得三年前也有过一场雪灾，猴群因为储备不足，许多老弱冻饿而死，她的猴妈妈为了寻找食物，不顾危险前往山外的人类村庄寻食，结果被猎人一箭射中后腿，从此变成了残疾。 眼前这场雪比三年前更大，她和她的猴妈妈要怎样才能捱过去？偷眼看看孙大空，这位美猴王应该不会再做病号了，以后可让她到哪里去偷食？越想越是悲从中来，就想放声大哭。 几巴掌打掉身上的落雪，孙大空转头问老猴儿“温敬，这场雪怕是要成灾了，以前你们都是如何应对雪灾的？” 温敬倒是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恭身道“回大王，花果山虽然得天独厚，四季都有果子食物生长，但到了冬天还是会减少产量。为了防备雪灾，每年入冬后猴儿们都会提前储备各种食物，既有猎来的山货、也有各种果品，还有与人类商人交换来的粮食。不过这场雪来得太早，目前咱们储备的食物怕是很难捱过整个冬天了” “捱不过整个冬天，结果会是怎样？” “回大王，储备食物既然不足，那就要放弃一些族群中的老弱病猴，减少他们的食物配额，用来满足精壮所需。只要保证族群中的精壮力量不受损失，我花果山猴群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所以大王不必担心。” 听温敬这样说，侯小花更是绝望，泪汪汪地望着孙大空，只希望这位美猴王不会如此绝情。 “温敬，像你这样的老猴儿也要被放弃麽？”孙大空笑吟吟地望着老猴儿。 “大王，老臣自然不属于被放弃之列，老猴儿位列花果山‘猴相’之位，算上大王您，已经是侍奉了三位猴王。” “哦？原来你还是花果山的三朝元老。” 孙大空哈哈一笑“走吧，带我去看看储备的食品，路上讲讲前任猴王的事迹。老孙我一直都在奇怪呢，难道说我这个美猴王一出现，前任猴王就自动退位了？ 侯小花，你如今是本大王的贴身侍女，也跟着一起来吧” 第九章 技与道 眼下那号称‘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的去处还只是个传说，孙大空破石降生，见到的是一群冲他指指点点讽刺他没有红屁股的无知毛猴，却不曾遇到猴子们指着瀑布立誓，说什么若有人跳得进，我等便拜他为王。 如今的花果山猴群还没有一个足够容纳全族的洞穴，所以只能散居在十几个洞窟中。其中较大的洞窟分别被群中力量强横的大猴占据，猴子们纷纷依附强者才能有安身之所。像侯小花的猴妈妈因为老弱无用，就算想要依附这些大猴也不会被接纳。 “若不是老猴侍奉过两代猴王，恐怕也会失去栖身之所呢。花果山猴群，早该有一位大王了！” 温敬不胜唏嘘，仿佛在追忆当年的荣光“当年通臂猴王还在时，我花果山猴族一统，是何等的风光？若非猴王爷爷过世，又怎容如今四将军猖狂！” “呵呵，花果山四将军？好大的名头啊，听你的话说，本王要去查看食品库藏，还要他们四个点头了？” “这倒也不是，大王您是天生神猴，我族中神话，四将军自然不敢违逆您。否则以老臣的力量，也无法拘禁那马将军，等待大王发落。 不过神话毕竟是神话，四将军经营花果山多年，毕竟根深蒂固，大王还需要证明自己，令他们心服口服，否则群猴就算表面上拜迎大王，始终也会存有疑虑，不会真正忠诚于大王。 那食品库藏更是我花果山安危所系，大王必先正名，而后才可名正言顺地开启，否则只怕四将军会因此作乱，倒让大王失了口实。” “既然如此，就让本王去见见他们，也好让他们心服口服。” 孙大空轻轻一笑，什么花果山四将军，土鸡瓦狗而已。 这些天在洞中修养，脑域开发已经达到百分之十二左右，远超人类史上众多智者。脑域开发不仅令他可以调动更多力量，也为他指明了前进道路，就如老君开辟道家学说、释迦摩尼于菩提树下参悟成佛，一个无为、一个无我，其实都是用智慧冲破人类的脑域限制从而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比起这样的力量，什么八九玄功七十二变，终究不过流于技、而非道。 这也是孙悟空身怀地煞之变，又偷吃金丹圣酒成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却逃不过如来轻轻覆掌的原因。以技挑战道，又怎能不败？ 侯小花偷偷望着孙大空，小拳头攥得紧紧，心中在为孙大空暗暗鼓劲“美猴王，您可一定要赢啊！” 当年的通臂猴王她可没见过，威名赫赫的四将军除了欺压群猴就没做过什么好事，可这位‘美猴王’却让侯小花生出无比亲切的感觉。明明偷了他的果子，却不用受到惩罚，他还亲口答应要给自己一份口粮，以后再也不用偷东西了！温爷爷没说错，他就是花果山的希望。 望着孙大空的目光越来越温柔了，她这桩买卖其实很亏，只是偷了人家的果子而已，却不知已经被人家偷走了心 雪更大了，花果山变得银装素裹，原本就曲折难行的山路完全被大雪封锁，幸亏有温敬这个老马带路，否则孙大空多半会迷失在山中。 侯小花原本是跟着孙大空身后三尺距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悄地往孙大空身边凑。老猴儿温敬在前面恭敬地引路自然没发现，她却早就发现大王的神奇之处了，巴掌大的雪花落到美猴王头上半尺距离就开始莫名其妙地融化，最后落下来时就只剩下零散的雪渣子。而且大王身边非常暖和，距离越近就越是温暖，如果不是惧怕王的威严，她很想一头钻进大王的怀里，无关风花月，只因有雪，大雪天真的冷啊 孙大空其实是无心所为，只是不希望变成只眉眼都看不清的雪猴，便有神奇的力量替他融化落雪、同时温暖他的身体，倒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侯小花眼中的‘暖男’。 老猴儿温敬忽然脚步一顿，伸手拨开覆满积雪的层层藤蔓，眼前现出一个山洞来。 “哦，到了？”孙大空也跟着停下，那股神奇的力量也因此消失不见，沉浸在大王温暖关怀中的侯小花怅然若失，有些忿忿地悄悄瞪了一眼温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 “大王，这就是花果山的万猴洞，乃是当年通臂猴王居住之地。只可惜这万猴洞大则大矣，却不够险峻，通臂猴王在时我花果山猴群势大，自可聚集于此，如今我等势弱，只敢寻找位置足够险峻隐秘之处藏身，只在族中议事时才会到此。 老臣已经通知群猴，让它们在此等待拜见大王，重振我花果山猴族声威！” “哦。” 孙大空点点头，跟着温敬步入洞中。 据温敬说，花果山最鼎盛的时候万猴洞中真的可以聚集上万只猴子，那时猴群一动，山中虎豹狼虫都要望风而逃，看他口沫横飞洋洋自得的样子，孙大空怀疑这老猴儿在吹牛。 目测了下，这个山洞的面积根本就无法容纳上万只猴子，除非是猴子叠罗汉。眼下洞中所聚集的猴子最多不过千只，隐隐分成四部，其中三部都有一只巨猴为首，只有一部没了头脑，纷纷惶然望着被荆条捆成粽子般的巨猴马将军。 其实孙大空看猴子就如同猴子看人，很难分个子午寅卯出来，只是这马将军身形巨大，一双猴眼恶狠狠地盯着他，满脸都是不服气的样子，根本不用他去仔细辨认。 花果山不愧天地所钟，万猴洞中竟有五六道灵脉温泉，漾成五六个温池，使得洞内不似外面寒冷。在温池附近燃起了三堆篝火，每堆篝火上都烧烤着一头剥去皮的野羊。 孙大空倒没有意外，自从见到火把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猴子和地球上不同，不仅够聪明，隐隐形成了阶级社会，更从人类处学来了很多东西。他修养时喝的白粥和眼前的烤羊就是明证。只不过猴子就是猴子，对熟食的追求还停留在原始阶段，野羊烤不到三分熟，就被一些猴子用石刀切下，送到三名巨猴手中，那三名巨猴一边吃着还带着血的烤羊肉，一边抬眼看他。 “东面这个是流将军、南面的是崩将军、西面最魁梧雄壮的是芭将军其中以芭将军最为耿直，也最识大体。” “嗯” 孙大空目光从三只巨猴面上扫过，微微点头，温敬这个老猴儿能坐住猴相的位子果然是有一套，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流将军对他面露不屑，却没有不敬之意，如果是在人类社会，这种就是清高之辈、却不逾矩，可委以利事。崩将军目光激烈，对他似有怒意，而且还不会掩饰，这种就是莽夫，属于和马将军同穿一条裤衩的角色，若能收服，可委以力事。 而温敬重点提到的芭将军虽没有特别表达善意，却目光清澈，不怒不谄，是个识大体的耿直性子，而且不像马流二猴那样无脑，可委以大事要事。 孙大空在观察群猴，群猴也在议论他。这个就是神猴麽？花果山的希望？还没有四位将军强壮呢！还有跟着他身后的不是侯小花麽，她可是人类，神猴为什么要带着她一起来，不知道万猴洞是不许老弱病残和异族进入的麽？ 竟敢议论大王，这还了得！温敬大怒，冷喝道“天生神猴降世，当为我花果山猴族之王，众猴还不快来拜见美猴王！” 两代猴相的威严不小，群猴被温敬震慑，虽然心里还有疑虑，也都慢慢走过来，要共同参拜孙大空，忽听一声大喝“慢着！” 温敬怒道“崩将军你想做什么，要造反麽？” “嘿嘿，老温你少拿这话压我。如果真是神猴降世，我老崩当然是没话说，可你拿什么来证明，就凭老马输给了他麽？老马也打不过我呢，那我也是神猴，也是美猴王了？” “老崩你放屁，谁打不过你了，有本事放开我，咱们两个打一场！”被捆成粽子的马将军闻言大怒，他可以被捆绑、被打屁股，这都是猴族家法，算不得耻辱，可要让他承认打不过崩将军是万万不行的。 “你先住嘴吧，连只来历不明的猴子都打不过，也不怕脸红？” 崩将军冷笑着一指孙大空道“既然是天生神猴刀枪不入，那就先和我打过，若能赢我，老崩才认你是美猴王！” 第十章 我为美猴王 “放肆，崩将军你太放肆了！” 温敬气得浑身发抖，他曾是傲来国一名书生豢养的宠物，后来主人蒙难，他才遁入花果山中。虽然寄身猴群数十年，却常常以读书人自居，自然看不过崩将军如此无礼的做派。 孙大空却不想多言，这里不是华夏国的科研机构，遇到争论大家就摆数据谈逻辑，对崩将军这种猴子，说破嘴也不如拳头管用，你揍他揍得越狠，他就越对你忠诚。 冲崩将军勾了勾小指头，孙大空微笑道“本王一向爱讲道理，但也有一对够硬的拳头，你要挨揍，本王自然要满足你。” 崩将军哈哈大笑，从小猴手中接过一根手臂粗的木棒，斜指孙大空道“你如果输了怎么办？” “我会立即下山，这美猴王让给你做也可以。不过我要是赢了又如何？”孙大空看了眼紧张兮兮躲在自己身旁的侯小花，心中有了主意。 “你赢了就是美猴王，我的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崩将军比马将军更为暴躁，懒得跟孙大空多说一句，冲过来就是一棒砸下。他这根木棒足有五尺长，怕不有几十斤重，要是被砸实了就是只老虎也得受伤。 侯小花吓得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祝祷“大王一定要赢，大王一定会赢的！”忽听耳边群猴惊叫，心里一沉“大王不会输了吧？”忙睁开双眼，却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只见大王站在原地，并没有挪动半分，一条尾巴还在身后挽出个漂亮的结，正对她调皮地甩来甩去。崩将军的一棒不曾地裂山崩，却被大王用一只手指轻轻抵住，定在空中无法落下来。 侯小花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大王轻松的就像睡熟在山洞中的那头猪不对不对，天下哪里有像大王这般英俊的猪呢？我真是太该死了！反正大王非常轻松啦，只用了一只手的一根手指头就挡住了可怕的崩将军，另外一只手还向她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这个手势太古怪了，拇指和食指扣成个圆圈，其余的三根手指高高翘起来，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侯小花想不明白，却学着样子也做出这样一个手势来。 “你”崩将军猴脸大红，都能与他的屁股争辉了。 他这根棒是用小椿树做成，一棒砸下去，可以将小牛犊大小的野狼击飞数丈，却被美猴王一根手指顶住，怎让他不惊？想要用力抽回木棒，却发现木棒被一股奇大的力量牢牢黏住，仿佛已经在美猴王的手指上生根发芽，以他的力量竟如蜻蜓撼石柱一般！ “不用难过，你其实不弱，只可惜遇到了本王。” 孙大空屈指在棒头轻轻一弹，整条木棒化为无数木屑碎去，崩将军望着空空如也的右手，涨红着一张猴脸呆了半晌，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孙大空面前“老崩参见大王，老崩服了。” “起来吧。” 孙大空哈哈笑着扶起崩将军，望一眼率领众猴跪服在自己面前的老猴温敬和芭将军、流将军道“小的们！” 群猴大声应道“大王，猴儿们在呢。” “从今日起，我孙大空为花果山美猴王！温敬仍为猴相，马、流、芭、崩四将军为四健将。从今天开始，大家要团结友爱、共同进步，任何人再敢私斗，本王严惩不贷！” 被捆成大粽子一样的马将军不敢置信地道“大王也任命我做四健将？大王，我有罪” “闭嘴！哪个说你有罪了？若非你当日那一棒，小的们又怎会知道本大王就是天生神猴？本大王看你不但没有罪、反倒有功！以后谁敢说你有罪，等同是非议本大王一样，必遭严惩！” 可怜马将军这只大马猴听了这话顿时哭得像个猴孩子一样，旁边有猴子帮他解开捆绑的藤蔓，这货一通顿足捶胸“大王，老马以后是你的人了”孙大空听得暗暗撇嘴，我要你个大马猴做什么？ 流将军走过来躬身一礼，虽然无比恭敬，却丝毫不减清傲之气“大王，臣下也曾随温相修习过一些人类的学问，当知大王有道、我花果山可兴。只是有一个疑问，不知何为‘团结友爱、共同进步’，只觉得大王语出玄妙，似有大道蕴藏其中，还请大王赐教。” 孙大空微微点头“这话出自一位大修行者的口中，意思是说我花果山猴群一人强不算强，群猴强才是真正的强！所以大家要亲如兄弟，相互帮助提携，共同为我花果山努力奋斗，你可明白了？” 流将军若有所思“臣下当会细细揣摩。” 孙大空点头“嗯，说到亲如兄弟，就想起了我与崩将军的赌约。崩将军你过来，本王有个天大的便宜给你” 崩将军得的便宜可不小，美猴王不计前嫌为他这部猴子增丁添口，从今日起，侯小花母女就归于崩将军一部，不但可以搬迁到崩将军所部的洞窟居住，日后她们母女的果子口粮也要由崩将军来安排。 侯小花开心坏了，之前大王只说给她一份口粮，可没真正落实，这下一颗心才算是真正放到了肚子里。崩将军却快哭了，他是怎么看侯小花怎么难看，腮也不够陷、嘴也不够尖、眼睛太大了不说还水汪汪的，身上的毛发还这么稀疏，毛下的皮肤又太白，这也太丑了！他收留这样的丑女，会被猴子们笑话死的！可输了就是输了，虽是猴身，‘愿赌服输’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打碎了门牙往肚里咽才是好猴子！ 孙大空见群猴都在嘻嘻哈哈议论崩将军收了个人类丑女，就连流将军这只清高自赏的猴儿也有些幸灾乐祸，便拍拍手道“小的们，本大王今日心情好，特令大开藏库，取出果子粮食，让你们饱餐一顿！温敬，带本王去食物藏库，今日不计损耗，也要让小的们吃到饱为止！” 他冷眼旁观，早就看出群猴面有菜色，想来是入冬后食物配额不足，猴儿们难得吃饱，今天他是走马上任，自然要尽收人心。 老猴儿温敬苦笑道“大王，花果山物产虽然丰富，可今年入冬前就遭遇了几次天灾，偏偏这场雪来得又早，藏库中的食物远远不足啊怕是经不起这样的无端损耗” 孙大空瞪他一眼“让你开库你就开库！啰啰嗦嗦的做什么？放心，本王既是天降神猴，难道还会没有办法解决食物问题？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温敬毕竟是个有文化的老猴儿，闻言大惊，双手捂住下体道“大王饶了老臣吧，老臣可不想做太监。” 孙大空哈哈大笑，冲他屁股就是一脚“滚蛋，本大王也没想过在身边放个老太监呢，美得你” 天上一日 地下一年？ 别扯好吗？ 光暗不否认《西游记》是部伟大的作品，可这个时间的设定要害死人的。 初看很是高大上，仔细琢磨害死的是玄奘。 唐三藏被妖怪捉过多少回，又有多少回孙悟空要去天上搬救兵？这猴子嘴又碎，天上朋友又多，见到个熟人就讲述一遍师傅的悲惨遭遇，见到玉帝再说一回，这多少时间下去了，起码一个小时吧？好吧，唐三藏被妖怪抓半个月了，妖怪家估计是缺柴，硬是忍住了不吃他？ 另外这样的时间设定让后世写同人的作者怎么办？写到某处情节还得换算个时间单位，弄不好就失去合理性，情节太难安排了吧？ 所以光暗琢磨着，咱还是客观合理些吧，’天上一日，地上也是一日‘，这才对头嘛 大家说是不是？？ 第十一章 水帘洞不可轻入 这场雪足足下了七天七夜才算停下，那片虚假的天空再次出现，好在阳光还是真实的，看来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想得只是控制，并不希望生灵们因为失去阳光而纷纷消亡。 这只是一场主宰者玩弄世界的游戏，目前看来他还不准备丢弃自己心爱的玩具。 应该是积雪消融的原因，花果山最大的瀑布比平日里更为宽大汹涌，哪怕距离两百步远，仍然会被喷溅的水雾溅湿衣服。 孙大空又向后退了几步，身上这套用麻布粗制滥造成的袍服是他辛苦了两天两夜外加侯小花帮手才弄出来的，花果山的藏库中可没有多少麻布，加上猴子们又不会利用保存，很多都已经朽烂了，这身更像口袋的袍子可是他的心肝儿宝贝。 只要一想起花果山的藏库孙大空就来气，很想在老猴儿温敬的屁股上再踹几脚。 败家啊！这群败家猴子，个个都该挨揍！没脑子，就活该他们挨饿受冻！ 傲来国的猎人如何凶狠孙大空是无从考量，可傲来国的商人却值得表扬，个个都该得到一朵小红花。都是实诚人啊看看他们都给了猴子们什么？有各种粮食、有麻布、有盐虽说傲来国的盐比地球历史上宋代前的盐好不了多少，吃多了绝对可以毒死人，可这东西用水稀释后猴子们还是可以少量摄入的。别以为猴子就不用吃盐了，人类眼中猴子互抓虱子其实就是在找汗水凝成的盐粒吃，缺了这东西猴子会没力气爬树，结果只能是饿死。 虽然猴子们就会煮个混沌粥，手艺还差得很，最起码没浪费粮食。可这些麻布却被他们用来栓在树上荡秋千玩儿，生生就是暴殄天物！孙大空问过老温敬既然不懂利用麻布干嘛用珍贵的果子换这东西？才知道这只是温敬单方面美好的愿望而已。 推广人类着装是这只文化老猴儿毕生的理想，可惜他刚一提议就被猴子们否决了，以四将军为首的猴子们认为温敬就是疯了！穿上人类的麻衣猴子还能爬树？爬不上树不得活活饿死？再说了，难看的麻衣怎麽比得上美丽的毛皮，穿上这东西怎么吸引异性猴子啊？你这是要让花果山的猴子亡族灭种，你这个‘猴奸’！ 被狠狠‘踢’翻在地还要‘踩’上一只脚的老温敬从此不再提及人类着装，而是在最短时间内研究出十几种用麻布改做秋千的方法。这就是‘文化人’的可怕之处了，老温敬迅速咸鱼翻身重回他政治生涯的巅峰时期。 听完这件事，孙大空狠狠批评道，短视，鼠目寸光！老温敬无限惶恐，大王说得是，老猴儿错了。孙大空瞪他一眼“我说得是猴儿们，老温你是对的” 老猴儿温敬顿时感激涕零，‘君以国士待吾，吾当以国士报知啊！’文化人就是这揍性，一旦被上位者引为知音就会感动的要死要活，反之要是被下位者当知音，他们反倒会认为对方是别有用心，不但不会感激，说不定还要想方设法弄死对方才会安心。 见到大王退后几步，跟着他身后的小侍女侯小花也跟着退了几步，这个距离刚好让大王的背影既伟岸又不会遥远，让她可以更加痴迷地欣赏。 自从遇到了大王，侯小花的生命中就充满了惊喜。 大王真是太神奇了呢侯小花至今还记得大王做的馅饼的味道。温相曾经向人类换取了两眼大石磨，猴子们也会学着人类磨面粉，蒸出硬邦邦的叫做‘生饼’的东西。这东西据说好吃的不行，还能扛饿，以她从前的身份那是见都见不到的。 那日跟着大王进了藏库后，温相献宝一样拿出面粉蒸了生饼出来献于大王品尝，她有幸也吃了一个。真的很美味啊，可大王为什么只吃了一口就吐了，还说这东西给猪猪都不吃？ 后来大王将磨好的面粉团成团放进密封的陶罐里，又放在篝火堆旁，一个夜晚过去，面团就长胖了，大王说这才是好东西呢。（注旧时发面是没有酵母可用的，都是靠密封和提高温度来发面，用后留一块，叫老面，下次揉进新面里，就会发得更快。不用追溯到古代，我小时候父母就是用这种方法发面，那时可没酵母可买）。 弄碎的桃心肉、红果、核桃仁放进这种胖面里，团成一个个圆球形的东西，蒸成后都有她的小半个脑袋大，大王说这叫馅饼，咬一口，那味道啊就是人间美味！现在侯小花想起来还要流口水。她记得很清楚，崩将军和马将军都吃疯了，两只大猴为了最后一个馅饼差点没打起来，还说以前都白活了。 或许是大王把面粉变胖的神奇手段，又或许是馅饼实在太美味了，当大王要用麻布做衣服时，猴子们虽然很不满，却没有一个敢当场反对的。 大王真帅！帅这种赞美语还是大王教她的，并同意她经常用这个词来赞美自己。 低头看看身上麻布做成的长裙，侯小花有些出神，大王说女孩子就该穿上这种叫做裙子的东西。大王说话可真有趣，就是跟那些猴子不一样，可这东西真有金色的毛皮好看吗？一向羡慕那些母猴子的侯小花多少还有些怀疑。 “地方虽好，可是不能轻入啊可是如果不进去，又该用什么方法避过眼前的危机呢？” 孙大空完全想不到身后这个多毛症大萝莉正在为一条长裙纠结，望着眼前宏大的瀑布，喃喃自语道。 眼前水雾弥天，仿若天河倒悬，这就是花果山第一大瀑布了。 这个瀑布或许名气不大，可孙大空却知道瀑布后的水帘洞有多麽大的名气。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按书中所载，孙悟空就是因为第一个跃入瀑布，发现了这水帘洞，才被群猴拜为美猴王的。可如今已经是美猴王的孙大空却比孙悟空看得更远，想得更多。 天下间哪里会有凭空掉馅饼的好事情，如果有，这馅饼里面多半是有毒 侯小花听得不明所以，鼓起勇气道“大王说什么入不入啊？小花想大王如果想入，就就入好啦” 第十二章 老家儿神？ 望着面前这张‘大馅饼’，孙大空其实也会流口水，也非常想吃，不过他一生精于算计，自然步步谨慎，明知道穿过这挂水瀑就是水帘洞，却还是犹豫不决。 一旦解决了温饱问题，侯小花就展现出人类应有的聪明来，她大着胆子靠近两步，悄悄望着孙大空的侧脸道“大王是说要进入这片瀑布吗？不要啊，瀑布下的水潭太宽了，而且还非常深，而且瀑布水流好急，太危险了。” “小花你知道麽，在猴群中除了我之外，就属你最聪明。” 孙大空微笑道“如果我告诉你，只要跃过这挂瀑布就能够发现一个美丽神奇的地方。里面不但安全，而且还能够容纳所有猴子，甚至可能有美丽的衣服、一应俱全的桌椅板凳，无论人还是猴子呆在里面，都能够百病不生，多活上一百年。像这样的好地方，你会不会想尽办法也要进去呢？” “大王，真有这样的地方吗？”侯小花听得一脸神往“我要带猴妈妈一起进去住！让她多活上一百年。” “你是个好女孩，可还是不够聪明。” 孙大空望着瀑布道“小花啊，记住我的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够得到巨大的好处，千万不要相信，因为这十成是一个骗局！有多大好处就要付出多大代价，这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还有，如果有人告诉你不需要任何条件就能给你巨大的好处，如果这个人不是你的父母亲人，你最好立刻打死他！因为这个人许诺的好处越大，就会害得你越惨，他就是个骗子！ 可是啊，人心总是贪婪的，又有几个人会拒绝无条件的好处呢？所以这个世上就有很多人上当受骗，被骗了以后还要责怪自己的运气不好，你说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麽？” 侯小花眨眨眼睛“大王说得好有道理”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孺子可教也。” 孙大空满意地点点头，如今他变成了花果山的美猴王，整天和一群猴子呆在一起，抱团取暖的意义其实是大于相互认同的。至少在目前，他更愿意和侯小花相处，这个女孩子很聪明，会让他想起自己在燕京时带的几名女研究生。 “聪明的孩子要学会举一反三。这个道理你还可以反过来理解，如果你对一个人有好感，想要与他做朋友，千万不可一次给予他太多好处，否则不但做不成朋友，还会让对方以为你不怀好意。因为人类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有句话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所以啊，感情和利益其实都需要彼此交换，这比单方面的给予更为牢固可信” 侯小花有些茫然，她不明白大王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些话，有些听得懂，有些就听得糊里糊涂。孙大空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可能是因为侯小花与他同为人类吧？在这花果山中，不觉就把这个身世可怜的女孩子当成了最贴心的人，忍不住就想要提点她几句。 “大王，大王！” 孙大空好为人师的瘾头儿上来，正想和侯小花多说几句，却见老猴儿温敬远远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大王可让老臣好找啊，找遍了半个花果山，却没想到大王会在这里。” “呵呵，听小花说这是猴妈妈拣到她的地方，就过来看看，想不到景色还真是不错。” 要不要率领群猴进这水帘洞，孙大空还在犹豫中，此时自然不会对温敬说破。 “大王，今日是农历十一、我花果山群猴拜见老家儿神的日子。大王初登王位，能不能得到老家儿神的认可，对大王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哦，老家儿神？” 孙大空微微一愣，什么老家儿神，吴承恩也不曾在书中提过。 听了温敬的讲述，孙大空才明白了何为老家儿神。 原来在这个世界，稍有智慧的动物也有自己崇拜的神，这就如同人类蒙昧时期，也会产生出各种图腾崇拜一样。孙大空估计西游世界的大妖王们肯定不会做这种跌身份的事情，不过如今花果山的猴子们并未成妖，既是一群凡猴，会崇拜神灵也是有的。 如今老家儿神的神像已经摆放在万猴洞中，神像前还有青条石铺成的供桌。看到供桌上的供品孙大空就乐了，除了几种果子外，居然还有自己前几日亲自蒸的‘馅饼’，看来猴儿们很是推崇这种自己随手弄出的美食，居然将这几个已经凉透的馅饼用火烤热了当成供品。 这神像居然也是只猴子，不过穿了金色盔甲，手中武器是一对吴钩，却不似一般猴子那样尖嘴猴腮，猴脸圆鼓鼓的，透着喜庆富态。孙大空只是奇怪花果山哪里来的手工匠人，居然能弄出这么一尊栩栩如生的神像。 “大王，这位尊神就是咱们猴族的老家儿神，觜火猴大人。因为尊神曾于十年前现身，上任大王记忆下了真容，让老臣塑造了这尊神像” 老温敬看出孙大空有些疑惑，连忙解释。 “哦？看不出你倒是多才。”孙大空微微诧异，倒是小看了这只老猴儿。猴儿们会以觜火猴为老家儿神倒是没让他感到奇怪，觜火猴为二十八宿之一，是个猴相之神，猴子拜猴子，自然是感到亲切。而且这觜火猴还曾经降临花果山，如果不是别有用心，那便是真的想要照顾这帮同族信徒了。 “不敢当大王的夸奖，老臣先前的主人是位诗、书、画三绝的才子，老猴儿跟着主人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本事。” 老温敬又道“请大王率我等猴儿祭神，告知老家儿神花果山新立了大王，说不定尊神会亲自降临花果山。” 孙大空点点头，虽然不怎么瞧的上位列二十八宿的觜火猴，倒也十分好奇，这个世界似乎有很多秘密是《西游记》中不曾记载的，要待他一一发现。 第十三章 猴儿崽子说谁呢？ 见到猴儿们祭神的仪式孙大空就知道，这必是学自人类，当然也可能是老温敬这个出身‘名门’的文化猴儿所教，还真是有板有眼。 仪式是最原始的‘燔烧’，有别于祭祀水神和地神，属于标准祭祀天神的方法。几只被挑选出的精壮公猴儿小心翼翼点燃了两堆篝火后，便眼巴巴地望着孙大空。 老猴儿温敬压低了声音道“大王，您应该率领猴儿们在火堆旁舞蹈” 不就是跳舞麽？孙大空内行啊。上世就是某京大学最不正经的教授、中年帅大叔一枚，女研究生们联欢的时候最爱拉上的就是孙教授了。孙大空又是最要面子的，为此真下苦功练就了一手街舞的本事，这玩意儿真能强身健体滋阴壮羊，夫人毛妞儿是最大的受惠者，她可以证明。 好吧，在拜神时就不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觜火猴算不上什么大神，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礼貌。孙大空选择的是前世集街舞大成的某位世界级天王的舞蹈。 转身、扶额、轻驼背，弯膝、抖腿、来护挡孙大空‘嗷嗷’叫着，越跳越是投入，越跳越是动情，这套地球人耳熟能详的舞蹈让他仿佛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毛妞儿，不知俺老孙还有没有与你再见的一日？ 猴儿们疯狂了！这套舞蹈绝对有着无视种群隔阂的神奇力量，以老猴儿温敬和四健将为首，群猴无比认真地、一板一眼地跟随大王学习着这套让人热血沸腾的舞蹈。 藏在洞口外的侯小花瞪着一双大眼睛，无比痴迷地望着孙大空。好想也加入舞蹈的队伍啊可惜这是祭拜老家儿神的严肃时刻，别说她只是一个被猴子养大的人类，就算是花果山的母猴子也是没有资格参与的，只能跟她挤在洞外，一面探头探脑地偷偷张望，一面议论着‘大王好帅’‘大王真是帅呆了’！这种新鲜的词语都是跟侯小花学的，母猴子们用来夸奖自家公猴子时，公猴子们个个就会兴奋地像吃了蓝色小药丸一样。 群猴围着火堆嗷嗷叫，场面十分热烈，如果不是温敬冷静喝停，估计这场祭神仪式会变成一次篝火晚会。‘燔烧’仪式结束后，温敬倒是没有再麻烦孙大空，直接念诵了一段祭文，大概都是些崇拜夸奖老家儿神的话，同时告知老家儿神花果山猴群已拜美猴王为王！ 老温敬念完祭文后，孙大空就感到神像微微一震，有一股庞大神念从上苍落下，首先在供桌上扫了一遍，却是略过那些常见的果品，最后停在了他做的‘馅饼’上。 他自从脑域开发超越了人类极限，不仅可以动用更多石猴灵体的力量，本身精神力也变得极为强横，只是没个比较也说不清自己的实力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如今感受到觜火猴神念降临，才发现二十八星宿名气不小，实力也不过如此而已。尤其这位老家儿神，神念降临后直接就奔着馅饼去了，难道是个吃货？ “嗯？” 孙大空的精神力只是微微波动，便被觜火猴发现，庞大神念立即向他笼罩过来，孙大空只觉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一只顶天立地的巨猴身披金盔金甲、双目中射出无尽金光，正向他望来。 既看出觜火猴的深浅，孙大空哪里还会畏惧，随意释放出一股精神力，好像钢刀切割牛油，瞬间将这尊巨猴击碎。两道神念交击的时候，孙大空脑域中的大脑轮廓似乎变得更为清楚了些，仿佛就要浮出‘海面’一样。 猴儿们认这觜火猴为老家儿神，孙大空可没认过，谁给谁一个下马威还说不定呢。 孙大空和老家儿神无形中交锋之事群猴还是懵然不知，只是感觉有两股旋风在万猴洞内打了个转，带来阵阵透骨寒意。老猴儿温敬大惊失色，还以为是拜神仪式出了什么纰漏，正要向老家儿神请罪，忽见一道身影从神像中走了出来，先是虚幻模糊，渐渐变得面目清晰，正是他们崇拜了多年的老家儿神觜火猴。 “老家儿神显圣了，花果山群猴参拜老家儿神！” 群猴又是激动又是惶恐，在老温敬和四健将的率领下纷纷跪倒。 孙大空却仍是昂首站立，笑吟吟地望着觜火猴。挺富态的一张猴儿脸，虽然板得紧紧的，却怎么也看不出威严来，也没穿那身金盔金甲，而是一身青色长衫，腰上还挂着鱼形的玉珮，若是不看那张猴脸，还真像位翩翩风采的文士。 他如此失礼，觜火猴倒没发作，淡淡地道“群猴起来吧，花果山新晋大王，本神受花果山猴群香火多年，自当现身。你们都很好，不用如此惶恐。” “多谢老家儿神” 老猴儿温敬偷眼看看觜火猴‘威严’的面容，心里又是崇拜、又是惶恐。刚才大王是怎么了，见到老家儿神现身也不跪拜，万一若得老家儿神发怒，以后不再保佑花果山猴族可怎么办呢？” 花果山是个特殊的地方，方圆百里外据说有七十二路妖王，可在方圆百里内却不见有妖怪做祟。群猴虽然也要面对一些豺狼虎豹，可那些野兽也只是凡物而已，传说这都是靠了老家儿神的保佑。（注孙悟空在花果山聚集七十二路妖王，很多人就认为这些妖王是花果山的土著，其实并不是。看看原著就知道，孙悟空出海寻仙之前，也是在花果山呆了很多年，就没见过什么妖魔。直到他学成回山，才有混世魔王出现至于为什么混世魔王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呢？各位聪明的读者可以猜一猜。） “好一位美猴王啊” 觜火猴淡淡一笑“猴儿们都退下吧，我与你们大王有几句话要说。” 老温敬仍不起身，低首道“老家儿神，我家大王是花果山天生石猴，或有失礼之处，还请老家儿神”他还以为孙大空刚才不曾跪拜，老家儿神要降下责罚，忙为孙大空求情。这老猴儿虽然谄媚，却也是个忠心的家伙。 没等觜火猴开口，孙大空已笑骂道“滚蛋，你个老猴儿懂得什么？老家儿神与我亲近地紧呢，我们两个有私房话要说，你们这些猴儿留在这里算什么，快滚快滚。” 等到猴儿们都退出了万猴洞，觜火猴面色古怪地望着孙大空“猴儿崽子，你竟然不怕我？” “猴儿崽子说谁呢？”孙大空笑道。 “说你呢！” 孙大空闻言大笑“不错不错，正是猴儿崽子说我呢” 第十四章 天庭的伙食是有多差？ 老家儿神什么的，在孙大空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发现天庭玩弄下界于股掌之上，作为天庭所封之神、统治阶级的一员，觜火猴会善心大发护持下界凡猴？别扯了好吗。 若说是为了享受香火，天下猴子多了，各洲各海有多少猴群，又有多少猴王，难道说每有猴王上任他就要显圣一回？神仙也会累死了！ 这觜火猴为何独独对花果山群猴青眼有加？莫非以孙大空人类的眼光竟没看出花果山还藏了只‘天姿国色’的母猴子？让老家神大人念念不忘？ 天庭究竟是打了什么主意目前孙大空还推断不出，可只要看看天庭对花果山的各种控制，再看看眼前这位天庭正神，孙大空就想笑。 又拉又打的手段能瞒过猴子们，可瞒不过他。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法子如今对地球上的驴都未必管用了，更别说对孙大空，前世时孙教授也是经常被首都电视台请去军事频道分析国际大势的牛人，这种小儿科的手段还能逃过他的法眼？ 孙大空认为挤兑一下这种带着目的前来的家伙完全就是应该的。 此刻正坐在供桌上吃馅饼的觜火猴大人完全就是一副没羞没臊毫无荣誉感的样子。馅饼看来很合他的胃口，三口两口就吃了个干净，舔着嘴唇问孙大空“猴儿崽子，你方才是在绕着圈子骂我吧？嗯，不过看在这供品还算美味的份上，本神就饶过你了。猴崽子，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馅饼。”孙大空有些不屑，堂堂天界正神，竟然连馅饼都没吃过，天庭不是有食神麽？ “好吃！猴崽子，还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东西没有？本神从天上下来可是很辛苦的，花果山应该好生孝敬本神才是” 这就不能忍了。 孙大空很想冲这家伙翻个白眼，你神秘兮兮令群猴退去就是为了口吃喝，丢人不丢人？上一世也见过有人拜神，摆上供品也就是走走程序，回头供品还归自己吃。神明们也是个个矜持，哪里会像这货一般亲自下来大吃大喝的？ 你说你吃了也就吃了，居然还不肯走，还要继续开口索要，这还要脸面不要了？ “呵呵，老家儿神啊，按照这拜神的规矩，您不是应该吃完就走麽，这供品还有管饱的啊？再说了，您可是二十八宿之一、归入了火部的正神，又怎么可以多食人间烟火食呢？这类东西吃多了，怕是对您的修行不利啊” 对待这种脸皮极厚的神，直接下逐客令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觜火猴正色道“胡说八道，谁告诉你神仙就不吃人间烟火食了？本神偏偏就酷爱人间食物，别啰嗦，快拿来！” 孙大空万分惊诧“不能吧，难道说书上都是骗人的？” “嗨，猴崽子还会看书呢？” 觜火猴一挥袖，顿时有金光将洞口笼罩，压低了声音道“本神告诉你，这就是骗人的！若是人间烟火食不好，吕洞宾那牛鼻子会有事没事就下凡来偷食？吃饱喝足了还在人家酒楼外面题诗呢猴崽子，本神可是猴相之神，知道但凡猴子都酿有猴儿酒，花果山钟灵敏秀，为天地灵气所钟，这里酿成的猴儿酒只怕更妙，还不快快拿出来？” “人间食物有什么好的？我听说天上有蟠桃盛会，多得是金丹圣酒，仙藕碧莲，不比这里的东西好吃？” “蟠桃会又不是天天开，再说那些什么仙藕碧莲都是生的就端上来了，东西好是好，味道可就非常一般了，哪里比得上这人间食物多滋多味，吃着过瘾？” “不是还有食神麽，找他啊？” “就别提这家伙了，早年还肯放下身段认真烹调些美味，这些年干脆就是用法术成菜，完美倒是完美了，却少了一份对待食物的诚意。猴崽子你非食家，又哪里知道没有诚意的食物再好也是垃圾！对了，猴儿酒好是好，还需配上肉食才更妙，本神不戒荤腥的，你们可以随意安排” 这觜火猴倒是个真正的食家，对吃的理解已经进入了哲学范畴，孙大空吃惊地看看这家伙，能说出这样的妙语，这家伙也算是个趣人了，请他吃一顿似乎也没什么？ “行了行了，听你说得惨兮兮的，这天庭的伙食得有多差啊？走吧今天我老孙就做回赔本的买卖，请你吃点好的。” “呵呵，猴崽子就是猴崽子。本神是何等身份，什么时候吃过白食？放心吧，亏待不了你！” 觜火猴狠狠吞了口馋涎，一脸期待地跟在孙大空身后。 就没见过这么馋的神，侯小花一开始对这位老家儿神还保持着足够的崇敬甚至是畏惧，如今已经开始用不屑地眼神看他了。 一大陶瓮的猴儿酒被搬进山洞后，就被觜火猴分到一个个小陶罐里，然后拿起树枝子不停搅动，边搅还边拿鼻子去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就这还不忘偷眼去看正在炖肉的孙大空。 幸亏孙大空没让老温敬留在洞里，否则老猴儿的信仰肯定会瞬间崩塌，从此开始怀疑猴生 老猴儿温敬最心爱的宝贝一小罐酱油、一小块怡糖，都被孙大空征用了。老猴儿心疼的眼睛都红了，这可是他多年来想方设法才积累下来的宝贝啊，酱油和糖是他用一张漂亮狐狸皮才从商人手里换来的，自己都舍不得吃，每天看几眼就感觉非常满足、猴生充满了乐趣他明明藏得很隐秘啊，怎么就被大王知道了？ 好在是用来招待老家儿神的，老温敬只能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傲来国的匠人不简单，老温敬当年从商人手里换到的居然是一口铁锅，还配了松木盖子，这样炖肉时就不用到处找松木棒子了。 野猪肉的肥膘割下来一块，扔进锅里不一会就成了油。接着炒糖，当怡糖变成金黄色时，大块大块的野猪肉就被丢进了锅里，上糖色后放酱油、加水，扔进去山里到处都能找到的奇特香料，孙大空把锅盖一压，先大火煮一会儿，然后才撤去部分木柴改成小火慢炖，冲口水流了一地的觜火猴点点头“等着吧。” 神仙也是有历史局限性的，否则天庭的神仙法力无边，怎么不见他们用上电脑和手机？而且这些家伙每天就想着修炼、延长仙寿、玩弄凡人，比下界的人类更懒。如今就算在南赡部洲的煌煌大唐也不曾发明出‘东坡肉’呢，更别说这些实力越强就越是滞后于时代发展的神仙。 可怜觜火猴不过是落后天庭中神位不上不下的中神一名，哪里见过孙大空这顿猛如虎的操作，当场就看傻了。 “还要等啊” 见到侯小花越来越不屑的目光，觜火猴干笑几声，抬起袖子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