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悍妻：带着淘宝回七零》 第一章 相当的饿啊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第二章 从天而降的火鸡面 门口站着的潘甜甜声音戛然而止，瞪着林晓雪，气得直得翻白眼。 “是你早上不起来，也不去队里干活儿。也不洗衣做饭收拾屋子，是你是地主——”后面的话在林晓雪的盯视下，全吞回了肚子里。 “我是受伤了，我的脑袋受伤了。我要养好身体继续为主席为社会主义做贡献。你怎么不下地，你哪儿受伤了吗？” 潘甜甜得意的扬头。 “我上午已经放工了，队长说你今天矿工，特意让我回来看看。你果然在家里偷懒，还狡辩，你这是犯了错——” “我说过了，我磕伤了头。乡里的卫生所大夫可以给我作证。潘甜甜，你要跟我去乡卫生所对峙吗？”林晓雪把躲在后面的石头拖出来，拉着他去厨房洗漱。 不就是磕了一下，破了个小口子而已。大夫都说没事儿了，这个好吃懒做的二嫂，还当个事儿了。潘甜甜哼了一声，没有继续。 厨房锅里什么都没有，林晓雪回忆了下，现在生产队里应该没有吃大锅饭了啊。 她瞟了一眼在房门口站着还没走的潘甜甜。 “过来。”招招手。 “干嘛？” 潘甜甜老大不乐意，但人还是过来了。 “做饭啊，你不准备吃饭？”林晓雪理所当然。 “你让我做饭？”潘甜甜难以置信，指了指自己，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 “不是你还有谁，我是你嫂子，你是小辈，主席教导我们要尊老爱幼。难道你觉得主席说的是错的？” 潘甜甜脑子难得灵光了那么一回。 “凭什么，你还想当地主小姐，让我做饭给你吃吗？你又不是老人，有手有脚，凭什么让我伺候。” “那你是要当地主小姐，让我伺候你了？” “……”潘甜甜哽住了。 一会儿后，厨房里，林晓雪和潘甜甜两个一起做起饭来。这种泥巴糊的土灶，林晓雪用起来不太会。有了潘甜甜在一边儿帮忙技术难度不大。 被安排到一边儿坐着的石头胆小的低着头，浑身不自在，就差没把脑袋埋到裤裆里了。 说是叫煮粥，其实就是一把糙米加上一篮子野菜，煮出来的粥，大概就只能闻到一点米汤味了。 粥煮好了后，林晓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给石头盛了一大碗。然后再是和潘甜甜分吃。 “他又没干活儿。”潘甜甜不满，主席说了，劳动人民才有填饱肚子。 “你五岁的时候你干了什么？家里的柴火不都是石头捡的。”和一个孩子计较，出息。 大约是都饿了，吃饭的时候，潘甜甜倒是没那么多话。大口大口的喝粥，林晓雪才有时间打量这个小姑子。 看起来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比较端正，浓眉大眼方脸，皮肤是棉花乡得特色黑红。但是胜在年轻，比较光滑。 “你看什么看？”连喝三大碗野菜粥后，潘甜甜又开始怼人。 “看你啊，皮肤挺好的。”林晓雪也是几碗粥喝下去，终于有点儿饱腹感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潘甜甜脸一红，扔了碗筷，又理直气壮得教育林晓雪。上了一堂不伦不类得政治课后，就把人拖到地里上工去了。 今天的活儿是除杂草，几十亩地都要把杂草除了，再种上小麦。林晓雪旷工半天，活儿一点儿没少，两亩地下来，中午吃的那点儿野菜粥跑了两趟茅坑就什么都没有了。饿得两眼昏花，林晓雪感觉自己要支撑不住了，找了地边的棵大树坐下缓缓。 好饿啊，这会儿不说红烧肉了，给她包方便面，她都能连着包装袋吞下去！她的淘宝店里那么多进口美味方便面，哪怕是给她一点儿碎末也是好的啊。 林晓雪想张开双臂仰天大叫，但怕被人当作中邪了，没敢，坐在大树底下，又对着太阳比了个中指。坑姐的老天爷，穿越就穿越了，连包泡面都不让穿越过来。 然后，她手里就多了包火鸡面。 “！”林晓雪以为自己眼花了，抓着火鸡面捏了捏，熟悉面饼手感。她又拉开包装袋啃了一口，来自方便面醉人的香气。 狼吞虎咽的把干面饼塞进肚子里，林晓雪才想起来，手里还有火鸡面的调料包和包装袋。 这个，要怎么处理？她能把这个穿越回去吗？ “林晓雪！你在干什么！你手里是什么东西！”就在林晓雪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传来潘甜甜熟悉的烟熏嗓尖叫。她连忙一抹嘴，然后把包装袋调料包压在了屁股底下。心里头拼命的喊，老天爷把包装袋和调料包穿回吧，穿回去吧，火鸡面是韩国产的。包装袋是韩文，不穿越回去，她该不会被当成韩国间谍吧。 这个潘甜甜也是奇怪，自己不是她大嫂吗？为什么一双眼睛就盯着自己呢？ “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你看错了。”林晓雪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嗝儿。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手里有东西，还在发光。”潘甜甜不信。 “潘甜甜，主席教育我们要唯物主义，实事求是。你这样瞎编乱造是要犯错误的。”林晓雪义正言辞，把潘甜甜唬的一愣一愣的。 擦了擦脑门儿上热出来的汗，林晓雪正准备再加把劲儿把潘甜甜给忽悠走。 梯田上又走过来个扎着马尾辫，皮肤要白上许多的，戴着小红花的少女。 “潘甜甜你在这里做什么？林晓雪你不下地干活儿，躲在一边偷懒，我要向大队长报告的。” 一个潘甜甜还没忽悠走，又来了一个。林晓雪一个头两个大，还没等她编好理由，潘甜甜已经大义灭亲的向后面来的小姑娘打报告。说看到林晓雪在私藏什么东西，闪闪发光，她认为是地主小姐的糟粕。 一听说地主小姐的糟粕，麻花辫小姑娘简直了，一点儿不觉得尴尬的振臂高呼。 “打倒地主阶级，坚决拥护伟大的主席！”然后冲上来就扒林晓雪的衣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这么做不太好吧。 虚胖的林晓雪本来还打算坚持一下，没想到潘甜甜也跟着冲过来，帮着那个麻花辫，把她推倒，扒衣服搜身。 林晓雪抗议无效的情况下，被从上到下扒了个干净。当然，并没有搜出来什么。 第三章 万能的淘宝我爱你 麻花辫对于一无所获非常沮丧，眼睛死死的盯着林晓雪，似乎是想划开她的皮肉看看是不是把地主阶级糟粕藏在了她身体里。 “林晓雪你把那会发光的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你老实交代，无产阶级的目光在看着你！” 林晓雪先把两件破衣服穿好，她身材不好，没有秀一秀的打算。 “是汗水，潘甜甜同志，请端正你的态度。你看到的发光的东西，是我，一个纯粹的农民，辛勤劳动的汗水，折射的太阳光芒。这不是地主阶级得糟粕，这是劳动人民的光荣！你们刚刚是在对一个光荣的劳动人民施暴，这是完全不对的。” 潘甜甜不满，她明明看到了，根本不是什么光荣的汗水，是什么耀眼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搜出来，她也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晓雪同志，你说的很对。伟大的领袖说过，劳动最光荣。但是你并没有劳动，我看到你在树荫下偷懒。”麻花辫看起来并不想放过她。 林晓雪想了想和承认私藏地主阶级糟粕相比，偷懒这个罪名要轻多了。 “抱歉，这位同志。我前两天磕破了头，才从乡里的卫生所回来没多久。尽管身上还有伤痛，但是我依然坚持下地劳动。但是我对自己太高估了，竭力坚持，但依然失败了，为了不给队里造成更多的麻烦，我选择了暂时休息一会儿。” “晓雪同志，地主阶级，的油嘴滑舌可不好。你这次偷懒我会向大队长报告，我希望你能端正你的态度。”麻花辫冷着脸，从斜跨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不知道记录了什么。 报告就报告呗，反正她现在有吃的了，不在乎这一点两点工分的。林晓雪一脸肃穆的送走了得瑟的潘甜甜和麻花辫，想了想，既然分都被扣了，那她这些活儿不干也是可以的吧。 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试验下，看看那个火鸡面究竟是怎么来的。能不能再弄点儿别的东西出来。 棉花乡本来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小镇，属于平原地带。江边有两个码头是棉花乡周边几个县的粮食中转站。对岸是中部地区最大的铁铜矿区，有整个省城最大的钢铁厂，是个大城市。林晓雪的大伯母就是钢铁厂的女工，大伯去了城里，这在棉花乡都是数一数二的有能耐的人。所以在村子里林晓雪一直被人嫉妒又羡慕。 对此林晓雪也是无语，这有什么好嫉妒的，她是被扔在乡下的那一个啊。又不是也能去城里过不用下地的日子了。 藏在房间里，又躲进了被窝。林晓雪又一次试着召唤火鸡面。这一次，召唤术变得清晰了不少。她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黑科技的界面。上面赫然就是她的店铺首页。 林晓雪翻看了下，貌似穿越的这几天，库存降了不少。比较热门的蜂蜜味薯片已经售完了。旺旺里有熟客在催，林晓雪试着回复了下，竟然成功了！ 等等，那些这几天售出的东西，是谁帮她打包的？难道说在2017年，有另一个人取代了自己？ 林晓雪毛骨悚然了一会儿后，目光扫过自己店铺里为数不多的几款饮品。对着香蕉牛奶垂涎了一会儿，试着召唤了下。手中凭空就出现了一盒香蕉牛奶！几口灌到肚子里，林晓雪幸福的想要哭了。这几天真是把她给饿坏了。喝完后，把包装回收，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又吃了几根鲟鱼肠，几块牛肉干后。填饱了肚子的林晓雪继续研究这个黑科技界面。她店铺里的东西不少，现在赶紧停止出售，不然都卖光了，她可就要饿肚子了。而且她的店铺里都是些包装零食，冻鲜甜品本来准备下周尝试上新的，结果还没来得及上，她就穿越了。 谁能料想到会有穿越到六十年代这样的事情发生，林晓雪幽怨的点了点淘宝首页。要是开的是粮油超市就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淘宝上买点儿大米，植物油之类的。 林晓雪扒了下界面，买了十斤优质大米。竟然，付款成功了！林晓雪震惊之余，就觉得怀里一重，肚子上多了个快递。 这淘宝太高级了，还能网购，穿越时空送过来。有这个在手，她还愁在这个年代过不上好日子吗？对了她的淘宝里有多少钱来着，她看看…… 3235，林晓雪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遍，为什么她淘宝里只有这么一点钱。就这么点儿钱，只够两壶油啊，她吃个屁的香喝个屁的辣啊。林晓雪又想对着老天爷比中指。 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动静儿，林晓雪条件反射的把十斤米甩到了床底下。偷偷摸摸的扒窗户看，五岁的石头正在把一箩筐的木柴艰难的放进厨房里。 他本来就长得不壮实，一大箩筐木柴几乎要把他压得弯成了九十度。林晓雪跳了出去，帮忙提箩筐。 猛地一使劲儿，差点儿没提起来，这一箩筐木柴，实在是太重了。不过看着石头坐在地上喘气儿，林晓雪胀红着脸，强撑着把箩筐提到了灶门口。 “妈我背的动的。” “背的动也不行，会把你的背压成驼子背！”林晓雪还记得自己有一位远方舅爹就是小时候扛了太多的重物，所以后背长了个大驼子，身高还不到一米四。 石头不说话了，低着头，脏兮兮的头上还挂着松树针叶。 “过来烧水，我给你洗头，然后剪个头。”林晓雪看不下去了，把石头拉到厨房去，生火添柴，她烧热水。 五岁正是男孩最顽皮的时候，但是石头却安静的不可思议。吃得少，干活儿多，从不抬头看人。比小姑娘还要内秀害羞，不是说老一辈的重男轻女，儿子孙子都是大宝贝儿吗？怎么石头感觉像是被偏心的过分得模样？林晓雪嫁进来没多久，也不知道里面的内情。 她想了想，偷偷从淘宝店里弄出个卤蛋，剥了包装探到灶膛口前，塞到石头的嘴里。 第四章 乖巧的小石头 嘴里忽然被塞进来个东西，把石头吓了一跳。扑鼻的卤蛋香气又让他舍不得吐出来，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虽然害怕，可石头还是咽了下去，都不敢嚼两下。被噎的直翻白眼。 “你咬啊，那是鸡蛋，你不咬怎么行。”林晓雪赶紧给石头舀了一瓢水，给他灌下去。 石头憋得脸通红，好一会儿才把卤蛋咽下去。出了一头的汗，幸好没出什么事儿。被林晓雪唠叨着，更不敢抬头了，偷偷的吧嗒吧嗒掉眼泪。 “怎么，是不是难受？我带你去卫生所瞧瞧去。可别被噎的喘不过气了。这水烧着，正好从卫生所回来给你洗澡。”林晓雪不放心，卤蛋又不是鹌鹑蛋，生吞下去肯定要出事儿的。 石头连忙摇头，抓着灶膛口的小板凳不肯起来。 “没事儿，我没事儿，妈。我不去卫生所。”去卫生所可贵了，医生瞧两眼就要花钱。家里没钱，妈头磕破了，才去的卫生所，姑说了，妈花了好多钱。 真没事儿？林晓雪伸手去摸了摸的石头的脖子，没有异物，又揉了揉石头的肚子，好像也没事儿。 “要是难受别瞒着，给我说。咱们去卫生所看看没事儿的。噎着了可不是好玩儿的事儿。” 石头回味无穷的砸砸嘴，原来鸡蛋这么香。怪不得都说鸡蛋是好东西，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没，没事儿，没事儿的。”被摸得脸躁得慌，以前都没有人这么温柔的抚摸他，石头头都抬不起来，小声解释。 孩子不肯让她检查，瞧着也还好。林晓雪琢磨着在旁边儿一直观察着，一会儿后没事儿的话，才能放心。 反正看着也是看着，闲着无聊。林晓雪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石头说话。 五岁的石头平时都是一声不吭的干活儿，没和人聊过天儿。磕磕绊绊的，还有点儿小结巴。 原来石头还有大名，是她那个军人丈夫取得。叫建军，嗯，很有时代特色。石头的亲生母亲，石头自己不知道，林晓雪也不知道。反正自打石头记事起，就没有见过。 林晓雪琢磨着，军婚嘛，不论在哪个年代都受到保护。所以石头娘，大概是没了？ “爸，长得高。特别高，很大，手，手大……”说到爸爸，羞涩的石头终于变得热情了一些。他用仅有的那点儿词汇，竭力的描述自己对爸爸得崇拜。 “哦，手大啊，那脚大不大？”林晓雪故意的问。 石头抬起眼睛来，小鹿一样无辜的圆眼睛亮晶晶的，他用力点头。 石头长相很清秀，圆圆的眼睛，小小的脸，因为总是挨饿，所以下巴尖尖的。皮肤被晒的微黑，除了缺少点儿孩子的活泼，他看起来是个漂亮的小孩儿。 林晓雪摸着下巴琢磨着，看这娃的长相，娃他爸应该长得不错啊。潘甜甜模样大气端正，去修水库的了公公婆婆，也是浓眉大眼。去了城里工作的潘大哥白胖白胖的也不差，小叔子，她记得挺俊俏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唯独对是自己的丈夫，没有什么印象。 新婚三天，除了新婚夜的时候便宜丈夫冒了个泡，睡到半夜衣服都没脱就紧急召回，不见了踪影，从前的十六岁的林晓雪，害羞得连人脸都没看清。 “妈，妈？我，我错，我错了。”林晓雪还在发呆呢，刚刚有点儿活力的石头又胆怯的低头认错，声音弱弱的，毫无存在感。 “啊？你做错什么了？是我想事儿去了，没听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肚子还痛不痛？有没有哪儿难受？”林晓雪回过神来，赶紧宽慰孩子，顺便还惦记着之前被吞下的那颗卤蛋，有没有伤害到小孩子脆弱的肠胃。 “作为革命主义接班人，我们要不怕苦不怕累，你们这样躲在家里偷懒，是犯错误的！”熟悉的铿锵有力的音调响起，林晓雪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赶紧对紧张起来的石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出去应对潘甜甜。 “伟大的领袖说的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石头是祖国的花朵，更加需要爱护。潘甜甜同志，你饿吗？” 潘甜甜义正言辞的回答。 “不饿，精神的食粮……咕咕咕，咕咕咕……” 她的肚子里传来一阵阵叫声，饿得都要前胸贴后背了。 这就很尴尬了，潘甜甜脸红了，用力得瞪着林晓雪。都怪这个嫂子，让她这么丢人。 “吃点儿东西吗？我准备煮点儿面疙瘩汤。” 一会儿后。 三个人围坐在厨房里小矮桌上，一人一碗只有一块瓶盖大小的面疙瘩的野菜疙瘩汤。潘甜甜小心翼翼的喝着，林晓雪扒拉两下，虽然减肥应该多吃青菜，也不能顿顿都吃野菜啊，面汤没油也没盐的。谁特么说的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产品好吃的？传说中的大自然的清香在哪里？ 潘甜甜吃完了自己的一碗面疙瘩汤，然后又仔细的把碗舔了一遍，舔的比洗的还干净，一抬头，就看见林晓雪在玩石头碗里倒面疙瘩汤。 “每人一碗，人人有份，人人平等。你在干什么呢！” “小孩子在长身体啊，要多吃点儿。我不饿，我就少吃点儿呗。”这东西还要人人平等啊，她不想吃给孩子吃都不行？ 潘甜甜上手就去抢碗，林晓雪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半碗面疙瘩汤撒了一地，碗也“啪”的一声摔碎了，里面的那个面疙瘩滚了两下停在了石头的脚边。 “潘甜甜同志，浪费农民辛苦劳动得来的粮食，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林晓雪把石头护在身后，对上张牙舞爪的潘甜甜。 潘甜甜也正懊悔着，浪费粮食，谁不心疼，这可是面疙瘩汤。家里总共就只有那么多面粉，还是二哥寄回来的粮票换的。 “这是你的错误，伟大领袖——” “我的错误？这粮食是怎么撒的？还要我重复一遍吗？你看看你现在的动作，你还保持着推我的姿势！” 潘甜甜连忙把手收了回来，顺便把地上的面疙瘩抢了过去，吹吹灰塞进了嘴里。 “如果不是你把面疙瘩汤倒给石头，我不会推你。” “那碗面疙瘩汤是我的，我有权利处理它。我愿意给石头吃，你有什么资格阻拦？这是粮食，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你把它们都浪费了。” 第五章 偏心婆婆陈美红 潘甜甜看了看地上的疙瘩汤，找不到理由反驳这个忽然能说会道的二嫂。她气势已经弱了下来，站在那儿，不太敢说话。 “都躲在厨房干什么？”就在林晓雪以为这次能把潘甜甜的气势压下来的时候，厨房门口传来个略苍老的声音。 本来已经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的潘甜甜忽的就跑到门外去，躲到了一个干瘦的老太太的身后。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太太就是她的便宜婆婆陈美红。 “妈，嫂子训我。” 进门才几天就敢训小姑子，陈美红转头就喊人。 “老头子，你看看。我们还担心她刚进门又磕了脑袋，不让她去上工。这不，在家当个懒婆娘，还训甜甜呢。” 等会儿，她不是才醒就被赶到地里去干农活儿挣工分吗？她两只手上还有锄草磨出来的水泡好吗？ “我——” “还顶嘴？真是了不得了，家里什么时候不干。留着力气骂小姑子，还骂我这个婆婆的？”陈美红的嘴巴可厉害多了，也不是泼妇骂街，就是半点儿理不让你占着。 潘甜甜在一边儿添油加醋。 “妈，她还给石头吃面疙瘩汤。” “甜甜，我是给你们做面疙瘩汤，你不是也吃了吗？”林晓雪笑了笑。 哼，现在叫的这么亲热，刚刚可不是这副态度，可凶了。潘甜甜继续告状。 “她还把面疙瘩汤都撒了。” “甜甜，是你把它撒了，你不让我给石头吃，把碗里的面疙瘩汤撒了。”林晓雪顶着婆婆的无情的目光坚持给自己辩解。 笑话，凭什么让她被黑锅，谁撒的谁的错，难不成蛮横起来还有理了？ “甜甜还小，你是嫂子，撒了就是撒了，怎么还能赖在甜甜身上。”婆婆一锤定音，浪费粮食可不是小事儿，可不能放在甜甜身上。 站在老太太后面的潘甜甜很得意，就是，要不是嫂子把面疙瘩汤倒给石头，她怎么会推，都是大嫂的错。 “她推得，怎么能说是我撒的？石头都亲眼看见了。还有甜甜，伟大的领袖可是教育了我们，不能撒谎。如果你说出谎言的话，那就是背叛你的信仰。” 杨晓雪先提到了石头，感觉到躲在后面的石头一直在发抖之后。又把矛头指向了潘甜甜。 不是一直以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自居吗？看看你的价值观和品德当不得当起这个接班人。 “我，我，是因为你，你……”潘甜甜结结巴巴的找不出话来解释，她既不想背叛信仰，也不想承认错误，悄悄的拽了拽她妈陈美红的袖子。 这个儿媳，还以为是个胆小怕事的，原来从前都是装的。里子掐尖要强不知道转弯服软。 “怎么，当着我的面还要教训起小姑子了！你这么能耐，这个家给你当成不成？我们都听你的成不成？” “伟大的领袖——”林晓雪依旧坚持，黑锅决不能平白无故得扣在她的头上。 “说再多你也是我潘家的媳妇儿。你能耐大，这个家容不下你了，你就出去。我保证不留！”陈美红还不信这个邪了，连个新媳妇儿都收拾不了。 出去就出去，她的淘宝店里有吃的，万能的淘宝网上什么买不到。她出去过得更好！但是，她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赶她出去，别以为她不知道，等她走了，什么黑水都往她身上泼。 “婆婆，你要赶我走，咱们现在就去生产队上找书记好好评评理。潘甜甜她浪费无产阶级劳动成果的粮食在先。又为了逃避错误，违背伟大领袖实事求是真理而撒谎。我好心劝她悔改，而你却保留封建社会主义糟粕的，虐待儿媳。听说生产队上最近找不到批斗对象？我觉得我们家是个很好的例子。” 陈美红还算镇定，但是潘甜甜一下就慌了。怎么办，她不想被批斗，她可是见着了，那些被批斗的人，被扔烂菜叶扔大便的。游行一圈儿下来半条命都去了。 “妈，妈，千万别让二嫂去。” “她不敢，你放心。”陈美红笃定林晓雪不敢去。 真不敢吗？当然不敢，她就是吓唬吓唬陈美红和潘甜甜两个。就算她走了，她们俩个也不敢到处乱说。 “还杵在门口做什么，快去做饭。没事儿的都回屋去，搁这儿闹呢？”就在林晓雪和陈美红母子僵持的时候，潘老头吼了一嗓子，他长得高，一脸的络腮胡，瞪着眼睛看着就觉得吓人。 潘甜甜瘪瘪嘴，刚想走，林晓雪已经率先一步，带着石头回房间去了。 饭都不做了，这样得儿媳妇儿娶回来有什么用！陈美红咬牙切齿，喊住潘甜甜烧火。不做饭是吧，那就别想吃了。 晚饭，陈美红半个字不提叫林晓雪来吃饭的话。至于石头，早就被忽略了。 林晓雪本来还想去抢一碗回来呢，她下地干活儿挣工分，凭什么不然她吃饭。虽然不好吃，她也不想便宜了她们。后来看着瘦巴巴的石头。她又改变了主意，吃什么清汤寡水的饭，她个石头啃鸡腿。 无穷盐焗鸡大鸡腿，她的店里可是有不少存货的。再喝一瓶椰汁，保证吃饱又喝好。 从店铺里把吃的偷偷取出来，撕了包装袋，林晓雪把大鸡腿塞到石头的手里。 大个的鸡腿都快比石头的脸都大了，捧着鸡腿，石头都不敢下嘴咬。 “快吃快吃，等会儿让你姑姑看见了。会被抢走的，去那边门后躲着吃。”林晓雪恐吓了一番石头，看他抱着鸡腿蹭蹭小跑就躲到门后去了，再去翻洋瓷缸倒椰汁。 盐焗鸡腿吃完会有点齁，要喝点奶味饮料缓解一下。小孩子喝椰汁最好了。 “妈你也吃。”林晓雪把椰汁给石头端过去的时候，石头还在小口的舔着鸡腿上的油，看到她过来后，赶紧把鸡腿递给她，“我在外面放哨，不让姑进来。”然后就要去门外打扫院子看着。 “我不饿，你快吃。今天必须吃完，不然以后就都没有吃的了！”林晓雪以为自己的恐吓很严厉了。 第六章 得意的潘芳芳 石头双手捧着比他脸还大的鸡腿，纠结着小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这儿有呢，咱们一人一个。”林晓雪只好又拿出一个无穷大鸡腿，熟练的撕开包装，用力的咬了一大口。 石头这才学着妈的样子，咬了一口大鸡腿。他只敢小小的咬一口，这是肉啊，他一年里只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分到一小块，还是爸偷偷喂给他的。 “好吃吧？”无穷大鸡腿，口口都是肉，以前她还不喜欢吃。现在，吃了几天的米汤野菜，包装袋我都能给你添到一点肉味都闻不出来信不信！ “嗯嗯，妈，这是爸寄给我们的吗？”石头吃的满嘴是油，一脸崇拜的问。 “……”和你那个几年回不来一次的老爸有什么关系，这是她弄到的，只有她才能弄到！ “对，没错，就是你爸弄回来的。你爸他，额，特别厉害。偷偷给我们寄了很多吃的，都是外国货。你以前保证都没见过的。”林晓雪想了想，随身带着淘宝店这种事儿，浑身都长着嘴也说不清楚的，她那个便宜老公倒是不错，就都推他身上吧。 “爸真牛！”石头忙着啃鸡腿之余，还要表达他的崇拜之情。 嗯嗯，牛牛，最牛了行不行。林晓雪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提醒警告石头。 “这可是咱们的秘密，你爸这都是心疼你，所以偷偷弄到这么多吃的回来。要是被人发现了，那我们也没有吃的了，你爸还会受处分。” 石头惊得鸡腿都掉了，爸还会受处分？那可不行。 “妈，那，我不吃了。你给爸都寄回去吧。” 她哪里知道那个便宜老公现在在什么地方，林晓雪差点儿就要把白眼翻出来，想到自己还在孩子面前，又憋了回去，眼皮子都开始抽筋了。 “这你爸都寄回来了，我再寄回去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吗？放心我都好好藏着，只要你不和被人说，就不会有人发现，知道吗？千万要保密。” 石头用力点头，把鸡腿从地上捡起来后，大口的用力咬，一个大鸡腿眨眼就被他啃到肚子里去了。 “……”正准备给石头洗下鸡腿上粘的灰土的林晓雪。掉地上那么脏，吃进肚子里多不卫生啊。 “以后吃的掉地上了，就不能吃了。”话刚说完，林晓雪想想现在饥寒交迫的现状，又改了口，“只要不是太脏，冲洗干净了还是可以吃的，我们也不能浪费粮食。” 石头打着饱嗝一边舔着油腻腻的手，一边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妈。 “算了，我先带你把澡洗了，头发剪了，换身衣服。”林晓雪扶额，带着石头去厨房烧水洗澡了。 “地主大小姐终于舍得从房里出来了？”潘甜甜放工回来看到林晓雪在给石头洗澡，憋着气又开始讽刺。 “潘甜甜同志，伟大的领袖教育我们要实事求是。请问你是根据什么样的事实得出我不是无产阶级的事实的？如果拿不出证据，那你这就是诽谤，是造谣罪，这是要被公安同志带走的。” 林晓雪左手一个碗，右手拿着剪刀，碗在石头的头顶，剪刀沿着碗的边沿咔嚓咔嚓的给石头剪出个蘑菇头。 小孩子没什么吃的，更没什么营养。石头的头发又薄又黄，皮肤发黄，脸上耳朵上还有年年冬天冻的皲裂的疤痕，洗干净了也是可怜兮兮的。 “你天天不上工。偷懒耍滑，你不是地主小姐你是什么？”潘甜甜想到就来气，嫂子不上工，她这个小姑子天天下地，到底谁是嫂子，谁是小姑子！ “哦，你们不给我饭吃，我饿的都要走不动了，怎么上工？反正挣了工分，也分不到粮进肚子，我干脆就不上工了吧。”林晓雪无所谓的给石头换了套干净的破布加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我妈什么时候没给你吃饭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我妈去！”潘甜甜激动的一转身就跑了。 “……”不是这孩子多大了，遇到点儿事就回去找妈告状去…… 林晓雪想了想，觉得等会儿陈美红女士搞不好就要回来给她上课了，为了避免殃及孩子，她麻利的把洗澡水倒了，把洗白白的石头塞回去房间里。 果然不一会让陈美红就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个梳着两根粗壮的麻花辫，圆脸的年轻小姑娘，热情的在帮陈美红提篮子。 这姑娘，林晓雪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嗯，不认识。 “晓雪，你在家啊。今天没在地里看见你，还以为你病的下不来床了呢。”圆脸小姑娘灿烂的笑着和她打招呼，露出一口微黄的牙。 “勉强撑着下床给孩子洗洗，谢谢你的关心了啊！你是谁啊？” “你连芳芳姐都不认识了吗？芳芳姐可是小学老师，是高中毕业的有本事的人呢！芳芳姐，你别理她，她就是这么讨人厌。”潘甜甜夸张的叫了一声，吵得林晓雪耳朵都要麻了，她掏了掏耳朵，嗯，她还是大学毕业呢，还不是毕业了自主创业开了个淘宝店。 “哦，老师啊。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林晓雪无聊的挤出个微笑，转身就要进屋去。 有客人在，潘甜甜不好叫骂，不满的去看自己的妈。陈美红对林晓雪这个儿媳妇儿也是一百个不喜欢。 “她就是这么个性子，没见识，手脚不利索，上不了台面。芳芳你坐，我去给你泡红糖水喝。” “就是芳芳姐，走，咱们不理她。”潘甜甜用眼角看了看林晓雪的屋子，是看到芳芳姐自卑了吧，哼，也就敢在她面前耍嘴皮子，见到芳芳姐话都不敢说。 “好，我也好久没到婶子家来了。来的仓促，就买了这么点东西。”刘潘芳芳得意的提了提自己拎来的礼品，一筒挂面，半斤红糖，整个潘家墩子，再找不出比她这礼品更体面好看的了。 “芳芳啊，你就是太客气了。都是本家，来就来还提这么多东西。喝水喝水，我多加了一勺糖，甜呢。”陈美红把洋瓷缸端到潘芳芳的面前。 第七章 你乱搞男女关系吗？ “婶娘你别忙别忙，坐坐。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石头的事情。”潘芳芳满意的收到了陈美红和潘甜甜的殷勤和周到伺候，说出了来意。 石头今年已经六岁了，六岁都没上过学，她这个小学老师当然要来家访了。 “那小子怎么了？我就说这种扫把星当初就不该捡回来。净给家里惹事儿。芳芳啊，你不是说县里有个什么叫福利院的地方，能把没人要的孩子送过去吗？咱们能把石头送过去不？”陈美红一提起这个大孙子就不乐意，想着法子的要把人送走。 当初要不是儿子非得把这孩子带回来，也不至于五年都找不到儿媳妇儿进门。相一个，跑一个，好不容易娶回来一个，看看是个什么货色。好吃懒做不干活儿，欺负小姑子，不把婆婆放眼里。娘家也不顶事儿，先前说好的，要给甜甜在钢厂蒙个临时工的事儿也没影儿了。 “整个潘家墩子再找不到比婶娘你更善心的人了，养了石头这么多年。毕竟是个孩子，也有感情了不是。我过来其实就是问问，石头上不上学的事儿。”潘芳芳翘着兰花指做作的笑了笑。 “不上，哪来的学费。”陈美红立刻拒绝。 “可村里的孩子都上学了，总要读一两年，认识几个字才行。伟大的领袖带领我们走向新时代，知识就是力量。”潘芳芳拿出一个小学老师的派头来，苦口婆心的劝说。 “一年学费要一元，家里饭都吃不饱。一个两个的都是懒婆娘不干活儿，饿都要饿死了。”送石头上学？想都不要想。 毕竟是自己的工作范围内职责，潘芳芳还是坚持多问了两句。 “战正哥不是在部队有工资吗？战正哥都不寄回来？一年学费一元，包括书本费，婶娘你家也不是——” “战正才多少工资，娶个媳妇儿钱都花没了，还讨不了好！没钱没钱，芳芳啊，石头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那都是那孩子的命。婶娘先去做饭，你还没吃吧，今天就在婶娘这儿吃饭，尝尝婶娘的手艺。”陈美红生怕潘芳芳还想劝她让石头去上学，动作麻利的躲到厨房去了。 “晓雪，来厨房做饭了。躲房间里干什么，过来烧火！” 潘芳芳也就是看在职责上多说一句，陈美红不愿意，她也不强求。一边耐着性子和潘甜甜说话，一边看林晓雪慢吞吞的从屋子里出来在陈美红的呵斥声中在厨房帮忙。 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嫁到潘家来了。刚结婚，男人就归队了一天假没多休，而且还有个快六岁的儿子。 像李卫民那样的男人，就只和她潘芳芳最般配。 林晓雪还不知道自己一张黑红脸，一头枯黄毛，虚胖的水肿梨形身材被人狠狠的羡慕嫉妒恨了一把。正在厨房帮忙烧火，嗯，对，就只是烧火。 “芳芳过来是为了石头上学的事情吧？”林晓雪看陈美红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主动开口问。 潘甜甜虽然不讨喜嘴巴大，但是嘴巴大有嘴巴大的好处。这个潘芳芳是小学老师，而潘家就只有石头一个学前儿童，快六岁了也该上小学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今天的柴火怎么那么少，石头是不是贪玩没捡柴回来了？”看在那一筒挂面和半斤红糖的份儿上，陈美红煮了一锅红苕野菜饭，一听林晓雪这么问，脾气更不好了。 “我是石头的妈，怎么能不管。石头爸不在家，石头要上学的事儿，我当然得说句话。”这么小的孩子，没日没夜的干活儿，吃不饱穿不暖的，为什么不让他上学？ “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去菜园弄点菜回来，我去隔壁借点油。”陈美红敲着锅铲的把人往出赶，根本就不想和林晓雪多说。 都说奶奶疼孙子，这个陈美红可别是个假的吧。这年头人人都得干活儿不假，可上学那是关乎到孩子以后的人生大事儿。这也不让上？她这个后妈都举双手赞成。 “林晓雪，这么久不见了，你这是假装不认识我呢？”林晓雪还在地里拔小白菜呢，潘芳芳那傲气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这位妹子，你在和我说话？我们之前认识？见过？”林晓雪抓着一把小白菜转身看向潘芳芳。 “装什么装，卫民难道没和你说过我？”潘芳芳挡在菜园门口，故意暧昧的问道。 还真没说过，和那人偷偷摸摸相处的时间里，李卫民全部心思都花在怎么诱骗占她便宜上了。拉拉小手，搂搂抱抱什么的。得亏这个年代人比较保守，亲亲小嘴滚滚床单这种事儿伤风败俗，李卫民有贼心，没贼胆，而原主又胆子小人也保守坚持了住了底线。 “我和他又不熟，为什么要和我说你？你是一朵太阳花，人人都要赞美吗？”林晓雪往旁边走一步，绕过挡在面前的潘芳芳。 “不熟？哦，也是不熟。林晓雪，我要和李卫民结婚了，以后你离我们家李卫民远一点儿。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勾引谁呢？”潘芳芳往后退一步继续挡在林晓雪的身前，不装模作样了，恶狠狠的威胁。 诶，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跑到她跟前，就为了耀武扬威的？ “潘芳芳同志，我已经结婚了。我的丈夫叫潘战正，现在一名光荣的人民子弟兵。作为一名军嫂，我希望你能端正对我的态度。我不管你要乱搞什么男女关系，我没有兴趣听。”林晓雪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潘芳芳，正气凌然的说道。 “谁乱搞男女关系，你把话说清楚！林晓雪，我跟你没完，走我们现在就去大队长家评理！”潘芳芳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个林晓雪馊水跟不要钱似的往她头上泼，她还要不要活了。 这年头大队长可真忙，一会儿会儿就有人要去找他评理…… “去呗，我也问问大队长，你和李卫民什么关系，为什么李卫民要和我们大队里所有人说起你，不知道大队长有没有也听过你的故事？”林晓雪意味深长的加重了故事的读音。 第八章 能动手就别bb了 “林晓雪，你，你胡说！我撕烂你的嘴！”潘芳芳高高在上的脸都扭曲了起来，冲过去就要扯林晓雪的头发。 打架？谁不会！林晓雪抄起一边儿的扁担就用力敲在潘芳芳伸过来的胳膊上。 “咔嚓！”一声响，潘芳芳的惨叫声嚎的整个人村子都被惊动了。 陈美红急吼吼的冲过来，就看见潘芳芳的胳膊奇怪的弯折着，而自己的儿媳妇儿手里拿着凶器扁担。 “林晓雪，你干什么！芳芳啊，芳芳你怎么样了。别怕别怕，婶娘去给你找医生啊。”凶狠的呵斥了一声后，就紧张的去扶潘芳芳。 “滚，你也给我滚！你们这是要被公安抓走的！林晓雪想打死我！”潘芳芳尖叫的捧着自己弯折的手，仇恨的看着陈美红。她的右手被打折了，她不能写黑板字了，她不能当老师了，她的前途要被毁了！ 同样完全懵逼的林晓雪也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就是用挑粪桶的扁担敲了潘芳芳抓过来的手一下，怎么就这么夸张的骨折成这样了？快速在淘宝店里搜索了骨折用药，50块包邮的比比皆是。她安心了一点儿。 “是你要先来打我的！我又没害你性命，没犯法，公安同志来了我也不怕！”林晓雪只来得及回一句，村子里的人就把她挤到一边儿，簇拥着惨叫的潘芳芳去卫生所了。 “林晓雪，你闯大祸了。”潘甜甜又害怕又幸灾乐祸的说道。 “要是芳芳出了什么事儿，你是要填命的。”陈美红阴沉沉的恐吓她。 这两个真的是她的家人？她的亲小姑子，她的婆婆？明明是打架，她失手造成的一个意外伤害，不仅不安慰她，还在这儿落井下石的吓唬她吗？ “她要打我，我用扁担打了她的胳膊一下。我没谋财没害命的，我闯什么祸了？我要填什么命的？”林晓雪本来准备把挑粪桶的凶器扁担扔掉，后来想想要是对方来兴师问罪，这还是证物，就拿顺手的带回了房间里去。 “妈，你快跑吧。”刚一进门，石头就冲上来抱住她的小腿慌得手都在颤抖。 “？”跑什么？ “妈，你去找爸，爸肯定能保护你的。妈你快跑，这是以前爸给我的零花钱，我都攒着，你去买车票。”石头从鞋底抠出来五角钱也塞进林晓雪的手里。 “我不去找你爸，乖，你先从我腿上下来。”林晓雪把扁担放到一边儿，把石头抱起来。 “不行的，妈，奶说要你填命。那就是要填命的，妈你快跑，躲起来，我去找爸救你去。”石头害怕的直摇头，妈这么好，千万不能让妈死了。 都是社会主义新时代了，人人都是要遵纪守法的。 “好了好了，妈不会有事的。你奶吓唬人的，石头不是男子汉吗？还会被吓到吗？妈就在这儿，没事儿的，乖啊，要喝椰汁吗？”石头给吓成这样，该不会真的很危险吧。 暗搓搓的在淘宝上加入了购物车几把水果刀，要真是对方不管不顾来找她算账，手里有武器也有底气一些。 好不容易把慌乱的石头哄睡了，林晓雪越想越担心，忍不住买了把水果刀偷偷摸摸的藏在的后腰那儿。 晚上事情就有了后续，潘甜甜过来拽着她去大队长家，说是芳芳姐的家人也在大队长家。双方都到场，大队长出面调解这事儿。 “芳芳姐的手被你打折了，我告诉你，你这是犯罪的。你要不去给芳芳姐下跪道歉，到时候你就要被公安抓进去，关起来，不放出来了。”潘甜甜一边走一边还在给林晓雪洗脑。 “潘甜甜的同志，我们现在是社会主义新时代，人人平等。我失手打伤了潘芳芳同志，我确实有错。但是下跪道歉，这种旧社会的糟粕，你还保留着，这说明你的思想觉悟很不够啊。”还公安，关起来，她又不是法盲。 潘甜甜最怕被人说她的思想觉悟不够，连忙用力甩开林晓雪的手。 “不下跪就不下跪，等你被公安抓走，看你怎么办。” “公安同志天天为了办案忙得没有时间休息。你就别为了我这点儿小事打搅公安同志了。”大队长出面调解了，怎么会报警的。 林晓雪在路上把潘甜甜怼的就差没嘤嘤哭去找陈美红告状了。结果到了大队长家里，看到那个穿着警服的公安陈同志…… “陈同志，这就是林晓雪，潘芳芳同志的手就是她打断的。”大队长赶紧介绍。 “林晓雪同志，别紧张，我是来了解下情况的。潘芳芳同志报警说你想要伤害她。你能说下你们发生争执的经过吗？”浓眉大眼身姿挺拔的陈公安努力表现温和无害的一面。 林晓雪秒哆嗦下，低着头，声音瞬间就软了下来。 “潘芳芳中午来我家吃饭，我妈让我去菜园子拔点小白菜。潘芳芳追到菜园子问我知不知道她和李卫民要结婚的事情。我说我不知道，她说我撒谎，就要打我，我打不过就拿了扁担挡她，结果她胳膊磕在扁担上断了。公安同志，我妈说我打伤了潘芳芳就要填命是真的吗？我，我是军嫂，我能让我丈夫回来替我收，处理后事吗？” 陈同志被林晓雪的填命和处理后事弄得哭笑不得，没有知识，不懂法的乡下妇女就是这样，出了点什么事，就以为要填命。 “林晓雪同志，没有人要你填命。我来就是了解一下你和潘芳芳同志之间的矛盾。是因为李卫民同志的婚事吗？” “陈公安，你别听这丫头片子胡说。我家卫民和那个潘芳芳才有没有处对象。这事儿和我家卫民可没关系。”屋子里坐着的妇联主任忍不住了插嘴说道。 林晓雪这个祸害精，幸亏没进她李家的门，还想把脏水往她家的卫民身上泼。两个不要脸的自己打架，亏得芳芳她娘还有脸报警，把公安招来了。 “淑芬婶娘，我也没听说过卫民同志和芳芳姐处对象了。她非要说我知道。我说不知道，芳芳姐就要打我。”林晓雪立刻委屈的接口。 第九章 我本来就很无辜 “但是，为什么潘芳芳同志要特意问你知不知道她和李卫民同志处对象的事情呢？”陈公安毕竟是公安，很快找到了林晓雪含糊其辞的部分。 “我，我也不知道。”林晓雪偷偷看了眼妇联主任，连忙摇头小声的说道。 记忆里应该是她和李卫民之前是在处对象，可是李卫民的妈不同意。觉得没有工作的林晓雪配不上在大队当会计的李卫民。闹到林晓雪大伯家里，林晓雪的大伯也觉得林晓雪年纪轻轻的就和人自由恋爱丢人现眼，就草草的把人嫁了。 “公安同志，之前这俩孩子处过对象。也就处处没长久，现在我家卫民可是没和这个林晓雪有什么关系。”妇联主任眼看着这火要烧到自己大宝贝儿身上了，咬着牙，瞪着林晓雪解释道。 感情还是个情感纠纷？为了争个男人，两个幺妹儿还打起来了。 “潘芳芳同志右手骨折了，他们报案了。林晓雪同志，公安这边的意见呢，还是你们私下和解。”陈公安对这些幺妹儿之间的争风吃醋的事儿也不是太感兴趣，给出了处理意见之后，就要回派出所。 “公安同志，我家芳芳的手……”一直没说说话，但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林晓雪的中年妇女忽然追上去还想说什么。 妇联主任已经很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芳芳妈，公安都说了让我们私下调解。你家芳芳就骨折了，卫生所的周医生不是都说了，养养就能康复了。公安同志要忙着抓特务呢，你别耽误公安同志办案。” 真不要脸，潘芳芳那个临时工小学老师也敢败坏她家卫民的名声。卫民是实打实的中专毕业，至少也要娶个大学生回来的。潘芳芳，还真瞧不上。 “我家芳芳可是要在小学上课的。”芳芳妈恨不得冲上来就要打断林晓雪的双手，但是面对妇联主任，她还是有点胆怯。 “代课老师而已，我们大队的小学老师又不是少了。芳芳妈，我可是把话说在这儿了，你家芳芳要是再缠着我家卫民，到处去说和我家卫民处对象，我可是要在月底的大会上当着全大队的人的面说一说你家芳芳的。”妇联主任看到这房间里一个两个的都十分不顺眼，警告了一番后，才满足的离去了。 妇联主任一走，芳芳妈胆子就肥起来了。生龙活虎的扑了过来，就要揪林晓雪的头发。 这娘俩打架还真是如出一辙……林晓雪果断的从后腰那儿把水果刀拔出来。 “是芳芳姐先要打我的，我才正当防卫的把她手打断了。婶娘你要是也想先打我的话，我这儿。”林晓雪亮了亮手里的水果刀。 “晓雪啊，芳芳妈也是担心芳芳。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儿，芳芳的胳膊都被你打折了，又在这儿动刀子。这刀子是你一个女人能玩的吗？放下放下！芳芳妈你也是，你一个长辈和个后辈计较什么。”大队长一看，这刀子都上手了，公安同志才刚走呢，真要搞个大事是不是。 “大队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芳芳姐见我面就想打我。现在婶娘也见到我就想打我。我婆婆也不给我说句话，早就去卫生所照顾芳芳姐去了。我要是不还手，还不得被欺负的不成人形了。”林晓雪抓紧水果刀，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芳芳和你打架，都还没碰到你手就折了。芳芳妈还没动手呢，你拿着刀子挥来挥去的，芳芳妈都不敢动了。 “晓雪，芳芳的胳膊都折了，你也给芳芳妈认个错。都是一个大队的，闹成这样，是要上批斗大会还是怎么的？”大队长也烦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儿，恐吓的说道。 “大队长，我家三代评论。往上数七八代都是无产阶级，凭什么要让我上批斗大会？要让我上，我就在批斗大会上好好说说，芳芳姐非逼着我说她和李卫民同志处对象的事儿。”林晓雪收了水果刀意味深长的看了芳芳妈一眼。 “我家芳芳可没说过这种话！你少往我家芳芳身上泼粪水！你自己和人处对象，被甩了。你个破鞋，也就潘家老大那个养资本主义祸害的愿意搞。” 林晓雪把水果刀又抽了出来，是姐拔不动刀了，还是你嘴三年没刷牙了？ “大队长，我和战正哥可是上政府打了结婚证的。我们那是军婚，破坏军婚那可是要被到监狱里关起来的。陈公安还没走远，我得去把人叫回来，让陈公安把人抓起来。” “你打断我家芳芳的手，公安不抓，我骂你几句破鞋公安就抓我了！”芳芳妈伸长着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大队长是真怒了，毕竟是个官儿，知道的也比芳芳妈多一点儿。 “芳芳妈，你少说两句。现在是新社会，还说糟粕的那一套。什么破鞋破鞋的！晓雪，芳芳的医药费你给出了，芳芳妈以后也别说那些话，公安真把你抓走。今天事儿就这么定了，谁要是再闹幺蛾子，就都上批斗大会上去！” 大队长一锤定音，芳芳妈心有不甘，可是也不敢反抗大队长。反正都是一个大队的，想给人点儿教训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你个破鞋，给我小心着。我有的是法子治你！”芳芳妈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放狠话。 反正梁子也结下了，林晓雪摸了摸自己的水果刀，又在淘宝购物车里加了几件宝贝，以防万一。 从大队长家出来，潘甜甜正在和那个麻花辫说话。面对麻花辫，潘甜甜那一脸谄媚笑的让人不忍直视了。 “你怎么没被公安抓走？”潘甜甜一看林晓雪没事儿人一样的出来了，诧异的问。 “我又没犯法，公安为什么要抓我？潘甜甜同志，请端正你的态度。伟大的领袖建设的新社会是公正而且人人平等的。”林晓雪都不想看潘甜甜这个脑子有坑的小姑子了。 “林晓雪同志，你要跟我走。去村办交代你的问题。为什么和人打架，为什么要引起公共纠纷。”麻花辫板着脸严肃的盯着林晓雪。 第十章 这位男同志有毛病 “我没有引起公共纠纷，公安同志已经证明了我的无罪。”林晓雪对上麻花辫，一点不示弱。 “根据潘甜甜同志的报告，你和潘芳芳同志打架，还打断了潘芳芳同志的胳膊。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麻花辫拿着小本本一本正经的朗声宣告。 “……”这个潘甜甜真是一点儿好事儿都不会做，只会当根搅屎棍。 “首先，同志我和潘芳芳同志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我们之间没有打架，至于潘芳芳同志的胳膊折断只是一个意外。同志你如果对这件事的过程非常感兴趣的话，大队长和妇联主任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林晓雪实在是不想继续再提李卫民的那点儿桃色绯闻了。 “林晓雪，你怎么和革命会的同志说话的！”潘甜甜在一边儿狗腿的摇旗呐喊。 嗯等会儿回去了，一定要把人套麻袋狠狠揍一顿。 “我相信伟大的领袖是英明的，革命会的同志也是尊重事实尊重真相，不会冤枉好人的对吧？” “这是当然，你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许去。我去找大队长了解一下情况。”麻花辫瞪了林晓雪和潘甜甜一眼，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去了。 “你撒谎。”潘甜甜气得跳脚指着林晓雪的鼻尖怒骂。 她在厨房看得清清楚楚，林晓雪就是和芳芳姐打架了，还把芳芳姐打的可惨了。胳膊都打折了！ “哦。”林晓雪不想和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交流。 “你承认了！”潘甜甜立刻高兴起来，想要冲进去和革命会的同志表功。 “很显然我没有，潘甜甜同志，好大喜功是错误路线。你不能为了向革命会表忠诚，就诬告自己的嫂子对吧？你这样做，你的思想是非常有问题的。”林晓雪义正言辞的把潘甜甜训了一顿，等麻花辫臭着脸的出来后，就回家了。 桃色绯闻，是革命会最喜欢的纠正的错误。但是这次的桃色绯闻，是关于自己的表哥的，麻花辫就不太高兴了。潘芳芳竟然到处散播谣言，说表哥和她处对象，真是不要脸。 麻花辫听了姑妈的话之后，对潘芳芳恨之入骨，心里暗暗的觉得林晓雪打的好。 “潘甜甜同志，以后请注意你的思想道路。为革命会出力的想法是值得提倡的，但是也不能诬告别人。你不能因为和自己的嫂子有矛盾，就胡乱报告，说你嫂子有问题。你这样的想法是自私的，是错误的，知道了吗？” 明明打了小报告，说出了真相，为什么不仅被林晓雪训了，还要被革命会的同志训？潘甜甜又气又郁闷的捂着脸扭头哭着跑了。 爹娘都在地里干活儿挣工分，家里也没人，潘甜甜关在房门里越哭越伤心。下定决定，收拾包袱，她要去镇上！她要找大哥给她撑腰，二嫂欺负人！ 林晓雪本来也打算回家去休息会儿，反正她的工分早就被扣光了，地里的活儿，她也没打算干。 结果半道上又个熟人给拦住了。 李卫民手里拿着一本书，站在路口的大树下，文质彬彬看着书。看到林晓雪过来了，连忙把书合上，欣喜的看了过来。 那样的热情，那样的期盼…… 做作！以为自己在演话剧吗？ 林晓雪站住，远远的看着树下的李卫民同志，一米七的个头，皮肤白皙，五官秀气。果然是个演员。 “晓雪，我听说你把芳芳的胳膊打断了，是真的吗？”林晓雪不过去，李卫民只好从树荫下走了出来，太阳光反射在他的白衬衣上，显得他的脸更白了。 “那只是个意外。”林晓雪从李卫民的身边走过去，既然树荫下没人了，她过去纳纳凉。 李卫民连忙跟上。 “对不起晓雪，我和芳芳没有什么的。我对天发誓，我的心理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其实还是很高兴地，这说明你心里还有我，对吗？”李卫民深情的看着林晓雪。 令人作呕。 “你想多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林晓雪觉得这位男同志是不是有毛病，自恋也有个限度。 “晓雪，你不要违背你的内心，我们都应该尊重我们之间的感情。” 林晓雪摆摆手。 “我们之间没有那玩意儿。李卫民同志，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太阳有点毒，晒得人发晕。 “晓雪！”李卫民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拉住了林晓雪的手腕，不让她走。 非逼人动刀子是吧，林晓雪准备把之前威胁过潘芳芳母子的水果刀亮出来。 不远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去水库修路的青壮们结伴回来了。村口的那条路上，影影绰绰的已经能看到人头了。李卫民立刻心虚的松了手。 “晓雪，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我有点事情，晚一点我们再聊好吗？”然后李卫民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嗯……这位男同志果然听不懂人话。林晓雪遗憾的把水果刀藏了藏。要是这会儿没人路过的话，她用水果刀威胁一下，李卫民是不是就再也不敢来找她了？ “你怎么在这儿？刚刚那个人是谁？不会是李卫民吧？这大白天的，你可不能干出什么见不得人得事儿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这群青壮脚程快，李卫民刚跑个没影，人就到眼前了，一个略丰满的年轻女人站出来，冲着林晓雪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训斥。 林晓雪没有回话，而是很想把刚刚藏回去的水果刀再一次拔出来。 “桂花嫂，晓雪说不定是特意来村口接你的呢。怎么说也是你妯娌，瞧你这话，把人当媳妇儿一样骂呢。”人群里，头上戴了朵红色绢花的女孩嘻嘻笑的插嘴，打破了桂花和林晓雪之间的沉默气氛。 桂花嫂听到这明嘲暗讽，一点儿也不慌。 “我这不是怕晓雪做错事吗？当初晓雪是怎么也不愿意嫁到潘家来。又哭又闹的，全村人都听见了。” 林晓雪觉得再被这个桂花嫂抹黑下去，就再也洗不白了。 “是吗？大嫂，全村人都听见了？我还不知道我嗓子比大队的广播大喇叭都好使，下回大队喊通知，不用大喇叭了，我去喊两声就行了。” 第十一章 泼脏水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嗓门儿能比村口的大喇叭很好用？ 陈桂花瞪了林晓雪一眼，这个弟媳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走走走，回去回去。下回不能再去见别的男人了私会了。老二不在家，我是大嫂，我可得盯着你点儿。不能给我们老潘家丢人……” 你还真不像个大嫂，更不像一家人，哪有拼命往自家人头顶上扣屎盆子的？还是生编硬造的屎盆子的？ “等会儿，桂花嫂，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见谁了？谁看见我在这儿和男人私会了？”林晓雪把陈桂花的胳膊甩开，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她都否认了多少遍了，还在那儿一味给她身上泼臭粪呢？ 这该不会是生死仇敌吧？ “这种话，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吗？晓雪，咱们回家。”桂花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着在场的众人，还一副好心遮掩的模样。 林晓雪气狠了，反而笑了起来。 “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说不出什么证据来，不敢说了吧？这么多人一块儿过来的，谁看见了我这儿和男人私会的？谁看见了？说出来，别在背后嚼舌根子！” 陈桂花看林晓雪不依不挠的站在那儿，要找大伙儿要个说法，也不乐意了。 怎么，大嫂在外面教训她几句怎么了？要不是干过那样的事儿，她能说人？ “不就是李卫民吗？你和李卫民之间的那点儿事儿，还非要丢人的在外头说？” “这么说桂花嫂你看见了？”林晓雪立刻掉转头，把炮火对准陈桂花。 “看见了又怎的？” “那你说说，你看见的李卫民穿的什么衣服？”林晓雪问完陈桂花之后，又转头看向留在大树底下看热闹的村里的大家伙儿。 “大家都听清楚了，等会儿山子哥你去找李卫民，你看看他穿的是什么衣服，能不能桂花嫂说的对上。” 陈桂花有点慌乱，她其实刚刚也没看清什么。就觉得好像，这大树底下有两个人。 “我就看了一眼，哪里知道穿的是什么衣服。” “那连衣服都没看清，怎么就知道人是李卫民了呢？”林晓雪反问。 是啊，连衣服都没看清，怎么就知道人是谁？难不成这大白天的，李卫民还能光着膀子不成？ 大家都看着陈桂花，等着她接下来该怎么说。 “不就是穿个的确良的白衬衣，黑裤子。”陈桂花拿不准，只能编了个李卫民平时的穿着。 她哪里知道，林晓雪今天是抽的什么风。往常说拿这件事儿说林晓雪，半个字都不敢回嘴，她可是能在外人面前拿这好好说说。 “山子哥，你去看看李卫民今天穿的什么。不用找他过来，不然，桂花嫂还不得说，我当着她的面和李卫民同志私会呢。”林晓雪让潘小山去看看。 “不是就不是，费那么大工夫干嘛。许是我看错了，咱们回去，这走了这么远的路回来，我可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你倒是好命，摔伤了头，不用去修水库。”陈桂花打着哈哈得想要走。 林晓雪这么笃定，她也不敢说自己猜的一定是对的。李卫民穿什么，她哪里知道。 第十二章 自白 “还是说清楚点儿好，省的外头不知道会被谁多嘴，传出点儿不实的谣言来。怪的很，革命会不管这种散布谣言的事儿吗？”林晓雪并不肯走，而且还拉着陈桂花不让她走。 潘大山回来的挺快的，他在大队会计室那儿瞧见李卫民了。看清楚了，李卫民今天穿的是灰蓝色的中山装，就连忙跑了回来。 陈桂花还想强行跑掉，潘大山就大着嗓门儿的喊。 “瞧见了！是灰蓝中山装！”他看的真真的，就是灰蓝色的中山装。 林晓雪死死的拽着陈桂花的胳膊。 “大家听清楚了吧？李卫民同志今天穿的是中山装，刚刚桂花嫂非说我在这儿和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的李卫民同志私会，这是编出来的，确定了吧？” 树荫底下的人当着林晓雪的面，纷纷附和，没错就是这样。都是陈桂花碎嘴长舌编的，林晓雪和李卫民根本没有私会。 “我和战正结婚了，以后我和战正好好过日子。我不知道外头你们传的什么，还是有人编的什么，但是我行得正坐得端。”林晓雪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盯着陈桂花看。 “我们都知道，晓雪你是个老实人。结了婚，不会胡来的，桂花嫂就那么一说，估计是误会了，是吧？”林晓雪拦在这儿不许人走，非要讨个说法的架势，大家也看明白了，有个聪明的小媳妇儿就主动出来和稀泥。 “今儿是我眼花了没看清。”陈桂花逼不得已，燥着脸的认了错。 “往常，大嫂你总爱编排我，我不计较。但是今天，我刚从大队长那儿出来，就为芳芳和李卫民到底处没处对象的事儿白白打了一架，正冤屈着呢，就得理不饶人了点儿。”林晓雪解释了一下，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的原因，顺便把以前陈桂花泼的脏水倒出去点儿。 潘芳芳和李卫民处对象了？这个可是个大消息！炸的人群都哗然了，有人立刻多嘴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哪里知道，芳芳忽然来找我说她和李卫民同志处对象了。我说处呗，他俩都是单身，现在不是提倡自由恋爱吗。结果芳芳就说我不信，非要我说李卫民是她对象。我哪能说，说了不就是背后编人小话么。”林晓雪知道大家的八卦心理，故意慢吞吞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去大队长家了。” “我不说呗，芳芳就打我，我哪里知道她那么娇弱，就用挑粪的扁担挡了一下，结果她胳膊折了。” 然后她就被带到大队去了，还来了公安，说她故意伤人。 “后来呢？那你怎么好好的在这儿站着？” “她要打我还不许我自卫啊，妇联主任说没有的事儿。李卫民没和芳芳处对象。你说她怎么那么坏心呢，非要我说，那到时候，他俩处对象的谣言就是我传出去的了。到时候我还得被革命会抓去，说我犯了思想错误。”林晓雪义愤填膺，对潘芳芳的蓄意陷害行为非常愤怒。 第十三章 胆子小的纸老虎？ “这不是你说的，大家活儿都知道。晓雪你做的对，谁不知道潘芳芳想和李卫民处对象的事儿啊。人李卫民瞧不上她。”大家议论声更大了起来。 潘芳芳追着李卫民跑得事儿，村里人谁没看见。这事儿，林晓雪没撒谎。 “事情都说清楚了，咱们就散了吧。以后谁也别乱嚼舌根，革命会的人都看着呢。”几个年轻的男人不大喜欢说这些，他们下了工，想早点儿回去休息。 谁耐烦，天天围着李卫民那个弱鸡转。 “谢谢大家还我个清白了，不然总有人背后泼我脏水，我这跳进翠湖都洗不清了。”林晓雪热情的和大家握手再见，对潘大山更是郑重的感谢了一回。 要不是潘大山及时的来回，陈桂花说不定还真找准机会跑了。别看她瞧着比陈桂花胖，那都是虚胖，陈桂花力气大的很，要不是心虚，她还拉不住。 “不谢不谢，晓雪嫂，我就不喜欢桂花嫂说话。老喜欢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出来念叨。”潘大山憨厚的抓了抓头，都不太好意思了。 他小时候拉稀蹲厕所，人都拉虚脱了，他妈心疼就往他嘴里塞了个鸡蛋。 结果不知道哪一回他妈说的时候被桂花嫂听见了。那可不得了，桂花嫂天天见着他就和人说，说他边拉边吃，下面出，上面进的，哈哈笑。 他都和桂花嫂说了几回了，没用。桂花嫂还是见了村里人说，见了外村的也说，见到小孩在野地里拉屎，也要拿出来说一遍。 要不是桂花嫂是他堂表姐，他真要把人摁到翠湖去揍一顿，给淹个半死，看她还碎嘴不。 “她说的尽兴了，不管别人的死活。我可不会惯着她。”林晓雪哼了一声，斜眼看着陈桂花。 “对，别惯，晓雪嫂，我支持你。”潘大山挥了挥拳头。 林晓雪拍拍潘大山的肩膀，这事儿包在她身上了。 “林晓雪，怎地了，和李卫民散了，现在又要和山子拉拉扯扯的了？”大家伙儿都走了，陈桂花一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了，心里更加不痛快了，看着林晓雪和潘大山亲亲热热的说话，又酸又刻薄的说。 “陈桂花同志，我看你是不被批斗一回，是不会长记性了是吧？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大山子要叫我一声嫂子，我们是亲戚，我和大山子说话还得像阶级敌人一样吗？”林晓雪真想一大耳刮子呼在陈桂花的脸上。 这人这嘴是三年没刷牙吧？ “得得得，说不过你。还回不？你没上工你不累，我可累的够呛。不走？舍不得大山子啊。”陈桂花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依然嘴欠，回头又编排了一句。 看样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真不知道谁是社会人了？林晓雪冲上去一脚就把陈桂花踹地上了。 “陈桂花，我告诉你，今天谁也别想走，咱们去革命会，找同志评理去。革命会说不清楚，咱们去派出所，找公安去。你这叫诽谤知道吗？诽谤可是犯罪，你得去牢里待着去。”林晓雪抱起陈桂花的一条腿，就往后拖，一副要把人往革命会拖的架势。 本来还在哇哇叫，痛呼的陈桂花，一听说诽谤罪，瞬间就噤声了。然后扭着腰的用力抓住林晓雪的手臂。 “没有诽谤，我没有。你别瞎说，我没有。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去做饭呢，婆婆他们要下工回家了……”陈桂花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林晓雪身上抹，可把林晓雪恶心坏了。她就是吓唬吓唬人，陈桂花怎么就给吓成这样了？ 和潘大山一起，好不容易把哭得伤心欲绝的陈桂花给带回去。林晓雪本来有理占三分，也有点心虚了。 陈桂花看着不像是这么不经吓的人啊，一个诽谤罪，关大牢，就把人给吓成这样了？ 陈美红回来后，看着陈桂花坐在家门口哭。很不耐烦的喝骂。 “哭丧呢，我还没死呢。” “妈，妈，晓雪说我诽谤，要告公安，要把我关起来！”陈桂花看到陈美红了，扑过去就是抱住大腿，继续哭嚎。 “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闹，闹，让你们闹！林晓雪，你出来，怎么回事儿？啊？你要是存心不让这个家好过，你就滚，给我滚出潘家的大门。我潘家留不住你这样的货色。” 陈美红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指着林晓雪的房门就骂开了。 “到底是我闹还是她闹？桂花嫂一回来，路上撞见我了，就诬陷我，说我和人私会。然后又说我和大山子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林晓雪站在房门口，把石头藏到门后去，对上陈美红，一点也不虚。 陈桂花哭就可怜了，就不是她的错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知道吗？ “你要没和人有首尾，桂花能捕风捉影？”陈美红发现林晓雪还敢顶嘴，更加火冒三丈。 这个儿媳妇儿，娶回来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儿。一天天的闹得家里不得消停。 “她捕风捉影，没风没影也能编的事儿多了去了。这回村子里去修水库的人可都能给我作证。陈桂花就是在诬陷我，大家伙儿都看见了。”林晓雪一点黑锅都不愿意背，这玩意儿背上容易摘下来可就难了。 “还有，大山子可是我们潘家的亲戚，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连我和大山子有不正当关系都能编出来，还有什么她不能编的。这都是一家人，看在大哥的份儿上，我才不和她计较。要是编排到外人的身上，那这诽谤罪可就坐实了，不关上个七八天的，都放不出来。” 林晓雪说完就看见陈桂花抖啊抖啊抖的，最后没坐住，仰着头直接被吓晕过去了。 胆子这么小？这个陈桂花是个纸老虎啊。 “你胡说什么，把人吓死了，你要是要被公安抓去坐牢的！”陈美红把陈桂花提起来，往房间里扶过去，吓唬了林晓雪一句后，她就不说话了。 第十四章 青花小碗，古董！ 她这可不完全是吓唬人，陈桂花这么嘴碎谣传下去，可不就是诽谤罪吗？ 林晓雪被陈美红吼了一顿，瘪瘪嘴，转身回房，杠上门，关好窗户。 她这回拿出来的是肉松饼，没错，就是淘宝上199一箱物美价廉的味道棒的肉松饼。 给石头一个，自己也拿一个，然后再往洋瓷缸里倒一杯纯牛奶，给石头喝。小孩子就应该多喝牛奶，长得好。 “妈，这个是啥？”石头闻了闻香香的肉松饼，比饼干软，比面饼香，吃起来还是甜的，里头有有点像肉丝。 “肉松饼，吃一口喝一口，这样味道更好。”林晓雪教石头吃口饼喝口牛奶的操作，非常美味。 石头咬一口喝一口，觉得好吃极了。妈拿出来的吃的，每次都比上次的更好吃。 可就一个洋瓷缸，里头牛奶那么多，妈都不喝。石头想了想，决定给要把洋瓷缸里的牛奶分一半给妈。 他在屋子里床底下找了找，找出个素白的青花小碗，放在洗脸盆里冲干净了，就要给妈牛奶。 “等会儿！”林晓雪几口把肉松饼吞下去了，哽的直翻白眼呢。就看见石头拿在手里洗干净的那个小碗了。 巴掌大小碗，其实叫盏更合适。这东西，瞧着挺古香古色的啊。林晓雪把小碗拿过去。 “石头，这是哪里来的？”越看越有感觉，林晓雪把小碗反倒底部，看了看碗底的落款。 不认识，但是很规整，而且有种素雅周正的美感。 “这是以前我姥爷的东西，爸领我回来的时候，就一起搬回来了。妈，这碗不好使吗？” 以前姥爷有可多东西了，后来都被人抢走了。剩下的都是不好用的，就像这样的小碗，吃饭喝水都不好用，还容易摔，就都被挑剩下了。 “好使，好使极了。”林晓雪把小碗放在手心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个宝贝。 这东西几十年后那就是古董，价格可高了。动不动就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 就是她也不太懂，这种青花的，应该就是青花瓷吧？青花瓷那可特别值钱，还有能卖上亿的呢。 现在藏几个，那几十年后，她可就发了！ “妈要是喜欢，床底下还有。”石头一看妈喜欢，也顾不上吃了，麻利的钻到床底下去，把那口破破烂烂得箱子拖了出来。 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这种小碗最多，但不是成套的。有那种素雅的小青花的，也有满是裂片纯色的，还有那种看着颜色古朴的三彩摆件的。 上头也都落满了灰，看着挺寒碜的。 石头也觉得姥爷留下来的这些东西，都不太好看。怕妈会失望，小声的解释。 “以前姥爷也有好看的，就是五颜六色特别漂亮的瓶子，碗，还有小人儿。但是那些都被人抢走了，就剩下这些了。妈你要是喜欢，等爸回来了，让爸再去姥爷那儿找找。” “你姥爷在哪儿呢？”林晓雪看着这些东西，两眼放光，古董，肯定都是古董！石头他姥爷搞不好就是个收藏家啊，这要是能学一两手，那将来，林晓雪已经畅想着自己捡漏一夜暴富的美好梦想了。 “我姥爷，他，早就死了。”石头声音一下就低落下来。 站在林晓雪面前，吧嗒吧嗒的就开始掉眼泪。他想姥爷了，以前姥爷在的时候，他都要好吃的好玩儿的，还有姥爷天天抱。后来姥爷死了，除了爸，就再也没有人抱他了。 林晓雪一拍脑门儿，懊悔不已。赶紧去把石头抱在怀里，给他擦擦眼泪。 看这箱子还不知道吗？石头的姥爷要是还在世，能把这些宝贝这么扔在破箱子里，放在床底下吗？石头会被潘家给蹉跎成这样吗？ “你还有我呢，以后我陪着你啊，我疼你爱你。来，乖，先坐在这儿把东西吃了。你现在可是男子汉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不能掉金豆子了。” 把石头哄着坐在床边，吃肉松饼喝牛奶。林晓雪不舍的看了眼破烂箱子。收拾好又塞回了床底下，只剩下石头拿出来洗干净的青花小碗。 这个，她还想再研究研究，到底是不是特别值钱的古董啊。虽然她不懂古董鉴定。但是淘宝上有人懂啊，感谢马云爸爸，淘宝上不仅有卖古董的，还是拍卖会，她不是可以去淘宝上对比对比，这个青花小碗是不是古董吗？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石头吃完了两个肉松饼，又把牛奶都喝完了，打了个饱嗝，坐在床边，有点昏昏欲睡了。 “来，咱们午睡。小孩子要多睡觉，这样才能长得高。”林晓雪把石头哄上床睡了，自己就在淘宝上研究。 可惜了，她的淘宝要是还自带百度功能就好了。她就能直接百度搜索了。现在只能在淘宝上的古董这个分类里，慢慢找。 首先这个小碗，上面的花纹，应该确定是青花。 而青花，分为元青花，明青花和清朝的雍正年间的青花瓷和乾隆年间的青花瓷最为常见和珍贵。 林晓雪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什么眉目来。淘宝上没找到和她这个青花小碗一样的款式。 这个古董鉴定的知识，光想在淘宝上学会，估摸着也不太可能。要是能把这个青花小碗放在淘宝上，等着懂得人来鉴定就好了。翻卖古董的淘宝店的商品评论，林晓雪摸着下巴，遗憾的想。 搜寻了一遍，都有点累了。床上的石头已经呼呼大睡了。林晓雪在自己的零食店里翻了翻，决定喝一杯小酒。也就是那个预调鸡尾酒，没什么度数，比较合适她这种一杯倒酒量的人尝一尝。 翻着翻着，林晓雪就习惯性的进了后台，结果在查看自己仅有的280块余额的时候，愕然发现，淘宝界面上的那个上新的按钮居然还是亮的！ 那是不是就是说，她还可以上新了？林晓雪忍不住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真的可以上新吗？ 第十五章 1000元的洋瓷缸 要不试试？林晓雪也舍不得拿青花小碗当试验品。她拿了石头喝奶的洋瓷缸，在洗脸盆里随便涮涮，就当这次上新的新品了。 点击上新后，她的淘宝页面变成了一个大的ar相机框，上面一行小字。 请选择上新物品。 林晓雪对着洋瓷缸扫描，点了确定之后，桌面上的洋瓷缸就消失了！ 林晓雪伸手在桌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而淘宝的后台界面，已经弹出了编辑商品信息项。 林晓雪简单的写了一个70年代水杯，洋瓷缸，售价1000元，就赶紧点了确认上新，再一刷自己零食店铺首页，最新上新里排在第一个的就是洋瓷缸。 因为没有美工，所以背景无比简洁，就一副a4打印纸。洋瓷缸摆在上面，就一张图，一副爱买不买，不买拉倒的样子。 如果有人把这个洋瓷缸拍了，那这个洋瓷缸是不是就能够穿越50年，去到二十一世纪了？ 洋瓷缸可以穿越的话，其他的东西呢，也能穿越吗？比如说，她自己？ 六零末生活真是太艰苦了，不仅没有吃没有穿的，住的地方。也实在有点难忍受。 她和石头住的是新房，用的泥砖砌的，床上铺的是稻草，睡得是凉席，如果不弄个蚊帐，就得和稻草干的泥土面对面亲密接触。地也是用的黄泥夯实的，根本扫不干净，不管多少次，都能扫出一层厚厚的泥灰出来。 就更别说，晚上只能点煤油灯，又闷又热，一开窗户，那黑色的小蚊子小猛子虫一群一群的往屋子里飞。厕所不用说了，挖个坑搭个板子又臭又惊悚，还建的远，晚上得在房间里解决，那尿桶的味道，真让人一言难尽。 林晓雪虽然抱着个金手指，但是连吃点东西都要担惊受怕的。难道还能点蚊香？还能弄个抽水马桶？再弄应急灯什么的？ 还没开始把东西往出拿呢，一大堆的特务帽子就得把她压死。到时候木仓毙了，都不能伸个冤。 林晓雪目前还不敢尝试，要是这能什么物品都能挂在淘宝上卖穿越到60年后，那她把自己也穿回去，嗯，再把石头也带回去。 林晓雪做着美梦的摇着蒲扇，梦想着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纪，都嘻嘻笑出声儿来。 “上工了，上工了，林晓雪，再不上工，你工分儿一个都没有了！大队还要找你谈话！”第二天一早，林晓雪还在砸吧砸吧嘴在梦里吃着麻辣小龙虾外卖呢，潘甜甜的大嗓门儿就在门外响起，伴随着得是拍的震天响的敲门声。 林晓雪总疑心，这门随时都要被人敲坏了。 “起来了起来了，别敲了。” 林晓雪刚说完，门就被大力推开了，潘甜甜叉腰站在房门口，冲着林晓雪继续敞着嗓门儿教育。 “睡懒觉是地主小姐的作风，林晓雪你态度不端正，我必须批评你。” 好好好，你批评。 “你这是封建社会遗留作风，你这是劳动人民摒弃的行为！” 好好好，你摒弃。 “林晓雪，我在教育你，我现在可是革命会在潘家村发展的积极分子！” 好好好，你教育。 林晓雪打着哈欠的起来，洗脸漱口，拿了个还没有她拳头大的红薯根，就跟着喋喋不休的潘甜甜背后，上工去了。 她的额头上的伤口，愈合的连疤痕都看不见了。再装病脸皮再厚也装不下去了。只能去上工，农活儿她尽力干，干的好不好，那就不是她能力范围内的了。 不是林晓雪不想偷懒，整个潘家都上工。挣了工分糊口粮不说，还要给潘老大送粮。 潘老大在在镇上热水壶厂做临时工，潘老大的两个儿子都在镇上上学，大儿子上了高中，小儿子也上了小学，二女儿在那边照顾。 镇上什么都贵，粮米油就靠家里送过去，潘家也没多少存粮。这些都是靠从牙缝里抠出来了。 “咱们是为了主席为了新社会干活儿，你这副秧鸡仔的模样，是给谁看呢？没给你吃饭还是没给你喝水的！”潘甜甜看不下去了，作为革命会的潘家村积极份子，要一帮一，带动落后份子。 所以，这次的锄地的活儿，她和林晓雪分在了一起。 “可不是没给我吃的吗？”开水她喝的不少，现在的水还没有污染，烧开了之后，带着柴火气，喝起来还有点甜丝丝的。 “你这手里红苕，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潘甜甜有一点点心虚，早上可是吃了碗粥的，还挺稠的。 还没有小土豆大的红苕根？林晓雪把那个小红苕根拿出来在潘甜甜眼前晃了晃。 “你吃的又不多……”潘甜甜说着把自己那个林晓雪红苕根三倍大的红苕掰成了两半，还把大的那一半递给了林晓雪。 “你吃，吃饱了好干活儿！” 林晓雪有点意外的看着潘甜甜递过来的半个红苕，没想到她还有这个思想觉悟，把吃的分给自己。 “拿着啊，你的那个现在吃了。你不是早上没吃吗？这个你留着当午饭吃。” 林晓雪接了过来，然后把分给她的那个红苕根剥了皮吃了。剥下来的皮，潘甜甜一把抢过去一口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哼，地主小姐作风。主席教育我们，不能浪费粮食。” 锄头是从大队统一拿过来分配的，林晓雪拿了轻点儿的，从西头开始锄地。潘甜甜拿着锄头从东边开始，两个人也不互相打说话，闷头干活儿。 淘宝上，林晓雪上新挂出去的洋瓷缸，引起了零食网店的老顾客们的注意。 店里都半个月没上新了，也不补货，不少商品还都下架不售卖了。店主也不给个说法，发个公告，他们都以为这个零食网店要关门了。 谁知道，半个月后，淘宝店居然上新了，只不过上新了一个——洋瓷缸？ 开玩笑的吧，哪有零食网店卖这个的，还挂着1000元的高价。傻子才会去买。 然后，就有人拍了。 一块地，林晓雪锄了五分之一不到，就到中午了，她坐在树荫底下，想弄点吃出来，但是潘甜甜在身边，她只能含泪忍着。 第十六章 窝草的错误思想报告 感觉自己在饿死的边缘徘徊，林晓雪只能大口的喝水，假装骗自己的肚子，饱了饱了。 下次一定要早起，然后吃得饱饱的，再出来上工。不然这样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是真难受。 “地主小姐作风。”潘甜甜已经锄了整块地的三分之一，看到林晓雪坐在树荫底下纳凉的架势，扔了锄头，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今天必须要好好教训一顿，端正林晓雪同志的态度。 “窝草！”潘甜甜刚刚走过去，树荫底下的林晓雪忽然怪叫了一声，跳了起来。 什么草？潘甜甜也吓了一跳，往树底下看过去，就是普通的杂草啊。 林晓雪坐了一会儿，习惯的偷偷刷刷淘宝，看着零食望梅止渴。结果打开淘宝一看，她挂的那个洋瓷缸居然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 1000块的洋瓷缸，还不是新的，居然就这么卖出去了。所以说，果然是我大天朝地大物博人傻钱多吗？ “什么草？什么窝？你怎么了？”潘甜甜把刚刚林晓雪坐着树荫底下所有的草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小草，审问的看着林晓雪。 她还记得之前模糊的看见林晓雪手里拿着反光的可疑物品，虽然后来的检查里，并没有发现。但是潘甜甜相信自己的眼神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当时林晓雪手里一定是拿着什么东西！ 说不定就是这个窝草。 “没，没什么，我就是被草扎了下屁股。所以叫了一声。”林晓雪连忙把淘宝界面关了，故意揉了揉屁股向潘甜甜解释。 “狡辩，快说，窝草是什么东西！别以为你上次侥幸逃过了检查，这次也能。有我在，是绝对不会让你的不轨行为得逞的！”潘甜甜大步过来，就要扒林晓雪的裤子。 她一定把窝草藏在了身上，这次必须找出来，决不能姑息任何可疑行为。 “你干什么！诶，你干什么！”林晓雪连忙抓紧自己的裤腰带，这儿可是野外，潘甜甜扒她裤子干什么？难道潘甜甜有那方面的嗜好？这几天的观察，也没发现啊。 “你身上藏了什么？”潘甜甜没办法一口气把蠕动的林晓雪的裤子扒下来，义正言辞的斥责对方，要求对方自己主动交代。 还能藏什么，难道她还是大丁丁女孩，裤子里藏了个大宝贝不成？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确认过了，性别女，并且爱好男谢谢。 “这们俩这是干什么呢？偷懒不干活儿？这要是被大队长看见了，你们今天的工分可就没有了。”路过的婶娘看见潘甜甜和林晓雪在树荫底下滚成一团，喊了一嗓子，可把林晓雪吓了一跳。 还好还好，不是往那个方向误会。 “干活儿了，干活儿了，你还锄不锄地了？”林晓雪从潘甜甜的身下钻出来，积极的抗着锄头就开始干活儿。 一边干活儿，还一边精神的拎着自己的裤带。怕潘甜甜忽然冲上来，又要扒裤子。 林晓雪鬼鬼祟祟的一定有事儿，潘甜甜下定决心，活儿干完之后，就去革命会，找同志反应情况。 林晓雪还不知道潘甜甜的打算，锄了一会儿地后，看潘甜甜不过来扒她裤子了，这才松了口气。 琢磨着那个洋瓷缸怎么就被人买了呢？1000块啊，要是买零食的话，可是要买几大箱的。 这么多钱，就买个旧洋瓷缸？ 林晓雪准备晚上回去了和这个买家交流交流。 结果下了工，还没走到家呢。之前那个麻花辫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把她给架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林晓雪双脚离地，被架住带到革命会的屋子里了。 潘甜甜已经在那里等着，用正义审判的目光看着她。 “老实交代，窝草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是谁给你的，用来做什么，你还有别的东西没有！”麻花辫打开钢笔，就在纸上准备记录起来。 “……”林晓雪抽搐了下嘴角，她还以为下午那事儿过去了，没想到潘甜甜在后面还准备了这么一场大戏给她。 “首先窝草不是东西。”都这个时候了，不解释也得解释了。 “是错误思想？”麻花辫立刻追问。 “……”什么错误思想，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是一个语气词，表示震惊的意思。就像诗人杜甫在《蜀道难》的开头第一句，‘呜呼哉’一样，没有实际意义，用于感叹。”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麻花辫并不相信林晓雪的说辞。 一边儿的潘甜甜还在添油加醋。 “同志，她一定有鬼。上次她就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林晓雪一看，周围的人看她的目光都有点不对了。暗道坏了，再让潘甜甜信口开河下去，搞不好她就要被冤枉成反动派了。 “潘甜甜，因为我和你几句口角，因为一碗面疙瘩汤，你就要这样陷害我吗？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这位同志当时也在，那是我在下地劳动之后，擦汗的时候，阳光照射到汗水上，反射的太阳光！”林晓雪说着说着底气就足了起来。 本来还被压在地上跪着，但是她愤怒的挣扎着腰站起来。 “主席说过，我们农民翻身做了主人。要摒弃封建主义糟粕，要当家做主人，你们压着我下跪，难道不是封建残留吗？” 她这么一说，压着她的革命会同志也不好继续了，松了手。林晓雪就站了起来。 然后她又解释了今天的事情。 “我劳动锄地了一上午，流了很多汗，想要到树荫底下喝点水，休息一下。” “你这是偷懒。” “我承认，我体力不足，干活儿容易头晕，所以需要休息。但是这和错误思想完全沾不上边吧？我坐在地上，结果裤子太破旧了，被草扎了屁股。我就喊了一声，窝草！就是说，我被草扎了的意思，就被潘甜甜同志揪住不放，说我反动。”林晓雪承认了偷懒的错误，毕竟偷懒可比错误思想要轻描淡写多了。 第十七章 你这是耍流氓罪 林晓雪的解释，虽然不能令麻花辫满意，但是也不能说她的说法是错误的。 “我需要检查你的裤子。” “如果能给我一个替换用的，我就把整条裤子送你都行。”林晓雪非常坦荡，这条破裤子，屁股和膝盖都鼓成顶包了，洗的也发白发灰。要不是没别的裤子穿的话，她都不想穿这条了。 麻花辫想要，就拿去，都拿去好了。 “不行，万一她藏在那什么里头呢。这可是反动情报，必须要调查清楚。”有个猥琐的男声忽然冒了出来。 林晓雪一听，不等麻花辫皱眉反驳，就骂开了。 “革命会是为主席服务的，是正义的，坚定的，拥有着马克思主义思想的组织。是主席教你们用这样下流的方式对待劳动人民吗？是马克思主义思想教你们用无耻的方式迫害可怜的农民吗？” 刚刚冒头的那个猥琐男声不说话了，麻花辫虽然不满林晓雪忽然开口抢了风头。但是非常严厉的斥责了这样的流氓行为。 如果再有下次，就按照流氓罪来处理，报警，让公安把人抓起来！ “我要求组织还我一个公道，我是不是被撞了被踩了被打了，叫都不能叫一声？不然的话，我就是反动派？我强烈谴责潘甜甜的个人报复行为，因为和我关系不好，所以诬告我。如果革命会都是这样听信关系好的人诬告，我不得不怀疑革命会的作风问题。”林晓雪站起来后，气势更加逼人。 这已经不是她遭遇第一次革命会的审判了，上一次，火鸡面的时候。这个麻花辫就盯着她了，这一次，又直接把她抓过来审判。 不要以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不知道这个时代，革命会的权利有多大，处罚人有多重。 当年老舍先生都承受不住，跳了未名湖。难道她就能承受了？ 她决不能在革命会这儿露了胆怯心虚的意思，不然的话，还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组织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好在棉花乡的革命会不是北大的革命会，没有那么多能言善辩的人，被林晓雪唬了一下，没有坚持对林晓雪的处罚。 “我相信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关于裤子，我可以换，现在就换。但是我要求女同志在一旁，而男同志都必须出去。不然的话，我坚持这些男同志都试图犯流氓罪。”林晓雪先大义凛然的把革命会说了一通，然后又表示自己愿意配合调查。 “我和你去。”麻花辫立刻站了起来，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我没有其他的裤子。” “我有。” 麻花辫找了一条她自己的黑布裤子，八成新的，拿着和林晓雪去房间里换裤子了。 因为那一通流氓罪的说法，大家都不敢围过去了。 检查结果很显然，林晓雪身上并没有什么窝草之类的反动东西。在裤子里还真发现了一个细小的草尖。应该是坐在地上的时候，扎穿了裤子，留在了裤子里面了。 “你是无罪的。”麻花辫检查完了之后，就把林晓雪放出去了。 潘甜甜虽然还是不相信，但是不得不接受了革命会的检查结果。林晓雪离开革命会的时候，她跟在林晓雪的身后，恶狠狠的警告她。 “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把柄的。” 林晓雪并不在意潘甜甜的威胁，因为。 “潘甜甜同志，你留下。关于你两次诬陷无辜农民的行为，我们革命会一致认为，需要审判。” 潘甜甜被麻花辫留下了，这次算上，已经是潘甜甜三次陷害林晓雪了。但是都没有成功，麻花辫表示，她有理由相信，潘甜甜因为私人恩怨，利用革命会为她报复。 这样的行为，是被革命会严令禁止的。潘甜甜同志必须熬为此受到处罚，不仅要剥夺革命积极分子的称号，还要对潘甜甜同志进行通报批评处罚。 要以潘甜甜同志为典型，教育所有人，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胡编乱造证据，报告革命会，从而达到报复他人得目的。 林晓雪刚回家，陈美红就在门口等着了。 “甜甜呢？” “在革命会，还没回来。”林晓雪想要绕过陈美红，但是陈美红死死的抓住了她。 “你想对甜甜做什么？为什么你们一起去的革命会，你回来了，她没有回来？”革命会那是个好地方吗？多少下放的反动派承受不了革命会的折磨，给蹉跎死了。 甜甜还天天往革命会凑，这次还凑了没回来。 “应该说她对我做了什么吧？我不知道我和甜甜之间是有什么血海深仇的，她多次到革命会举报我。而且还纯粹是诬陷！难道把我诬陷成反动派，我们老潘家还能落得了好？”林晓雪早就忍不了了，潘甜甜自己个蠢货，找别人干什么？ 甜甜真干了这些？陈美红不信。 先前被林晓雪恐吓了一番，缩在屋子里不敢见人的陈桂花大着胆子的忍不住插嘴。 “妈，甜甜多实诚的一孩子啊。要是晓雪没什么问题，甜甜犯得着去革命会举报吗？”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上次还真是吓得轻了。陈桂花这么快就死灰复燃了，又开始编排人。 “闭嘴！再乱说，我把你舌头割了喂狗去！”陈美红凶狠的咒骂了陈桂花一句，把陈桂花吓得躲回了房间里。 “你也少给我整点儿幺蛾子。”陈美红骂完了陈桂花，又骂起了林晓雪。 一笔写不出两个潘字，都是一家人，闹得家破人亡好吗？陈美红着急的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潘甜甜回来。 她坐不住了，进屋去找潘老头。让潘老头到革命会去接人去。 林晓雪先是被潘甜甜告状，回来又被陈美红训斥。干脆进了房间，自个儿待着去。 她乐意和潘甜甜打交道一样，蠢得脑子里都是牛屎。离她越远越好。 还不如抽空多看看自己的淘宝呢，问问到底为什么一个洋瓷缸也能卖1000块。 “妈，姑是不是又打你了？”石头害怕的躲在门后，小声的带着哭腔的问。 第十八章 拍卖古董 “没事儿，你姑不敢打我。”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脑袋，成年人了，还不至于连几句叱骂都承受不住。 反正，潘甜甜惹她，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在革命会，可没有这么舒服的日子可以过。 晚饭，照例，陈美红忽略了林晓雪这个人。不是脾气大吗？不是有性子吗？那就别吃饭，看你没吃的，还能不能服软，能不能磨平性子。 林晓雪根本不在乎晚饭，甚至说，她根本不在乎陈美红晚上烧得饭。不让她吃，她也不用去厨房烧饭，乐得轻松。 “妈，这个给你。”林晓雪坐在床上发呆，其实是在和1000块买了洋瓷缸的买家聊天。 不过，买家拍了之后，什么都不问，也不说话。 作为淘宝店主，林晓雪早就习惯了，应对各种各样的买家。长期保持着良好信用的秘诀就是，买家可以十天半个月不会你的消息。而你，在收到买家十天半个月后回复的消息的时候，必须要做到秒回。 习惯了这样的优良服务态度之后，林晓雪竟然现在有点等不住了。她迫切的想要和买家交流。 于是在淘宝旺旺上，疯狂的给买家发消息，然后惊讶的发现。 买家把她拉黑了。 拉黑了！ 大哥你就不怕我卖的是假货吗？ “什么东西？” 林晓雪下意识的接过来，一看是个皱巴巴的纸条和两张复古的纸币。这朴素的颜色，林晓雪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70年代的钱，还是面额比较大的五块。 “给爸打电话，告诉爸，姑又打你了。”石头握紧拳头，用力的说道。 又打了？林晓雪对打电话告状这个行为没什么兴趣，但是对“又”字很感兴趣。 潘甜甜经常打她吗？林晓雪的记忆里，除了李卫民这个“初恋”印象比较深之外。潘家的人在她的心里都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不用，这只是小事儿，就不告诉你爸了啊。而且你姑没打我，我好着呢。”林晓雪把电话号码纸和钱都交石头，让他收起来，这是石头的宝贝，她不会拿走。 “妈你真不要？” “真不要，你姑现在不敢打我。她要是打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打回去。”林晓雪汗颜，她和那个老公，真不太熟，脸都看都没看清，哭哭啼啼告状不是她的风格。 “可是妈你打不过姑啊。”石头一句话，瞬间就把林晓雪的心扎的瓦凉瓦凉的。 打不过，可用别的办法教训她啊。 “放心，我有办法。晚上吃了吗？”林晓雪赶紧换个话题，她现在是有钱人，这剩下的282花完了都没关系。还有1000块等确认收货了就到账了！ 石头一听，口水都分泌出来了。妈拿出来的吃的都特别好吃。比所有人的东西都好吃。 但是。 “我吃过了。”他晚上喝了一碗疙瘩汤，吃了一个疙瘩。 石头诚实的说完了后，眼巴巴的看着林晓雪，那他吃过了，还有好吃的吗？ 这么可怜巴巴的渴望模样，把林晓雪都逗乐了。 她伸手捏了捏石头的脸颊。 “那你肚子里还有点儿缝儿能吃别的不？” “有，有特比大的缝儿，能塞进去一个大鸡腿！”石头赶紧点头，上次的盐焗大鸡腿可好吃了，特别香。 “可是今天没有鸡腿了怎么办？”林晓雪故意为难的翻了翻柜子，回头冲着石头说道。 没有鸡腿啊，石头期待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然后失望的收回了亮晶晶的眼神。 “那我吃别的也可以的。” 林晓雪从自己的零食店里把盐焗大鸡腿下架取了出来。 “诶，别急，我找找啊，我找找。是不是在角落里还留了一个大鸡腿没有发现呢？” 石头巴巴的又看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林晓雪的背影，大鸡腿还在吗？ 当然是在的，林晓雪笑着把大鸡腿拿了出来。 “当当当！你的大鸡腿。” 石头开心的欢呼了一声，抱住大鸡腿，外包装都没拆呢，就想上牙啃了。 林晓雪虽然一直都在从淘宝店里拿食物给石头吃，补充营养。但是考虑到营养平衡的问题，主食都是给石头吃那种奶黄包啊之类的面食。 像大鸡腿这样油腻的肉食，其实石头吃的话，对他的肠胃负担太重了。 所以除了刚开始考虑不周到的时候，贸然拿出个大鸡腿，吃的石头满嘴是油，半夜都在哼哼后。林晓雪很注意投喂石头的食物搭配。 “妈，你也吃。”石头双手捧着大鸡腿，啃得特别香，小孩子馋肉馋的厉害。 “我不饿，你吃吧。慢点儿，多喝点儿水这个鸡腿咸。”林晓雪给石头倒了一杯椰汁。 盐焗鸡腿吃的容易上火，小孩子火气重，喝点儿降火的椰汁，又好喝又舒服。 “不咸。”石头大口大口的啃着，他就喜欢吃咸的，奶烧得菜都特别淡，不舍得放盐，而且盐放多了也苦。 不像妈的大鸡腿，又香又好吃。 石头好像是有点儿水肿，既然爱吃咸的，就让他吃吧。不多吃就好。 林晓雪把椰汁给石头倒好了，继续去研究她的淘宝。 洋瓷缸1000块被人拍了，虽然被买家拉黑了，但是林晓雪对自己淘宝上新，还是充满了兴致。 这要是能把70年代被毁掉的那些古董卖一两个出去，那，她就要发了！ 到时候她的淘宝账户上，会不会余额高过马云？ 做着春秋大美梦的时候，林晓雪一边给旁边睡得昏天暗地的石头扇风。一边琢磨着怎么把那个青花小碗上新。 直接上架肯定是不行的，万一她这个不懂行情的，价格定低了怎么办？ 很快她就找到了解决办法，淘宝上不是增加了很多新的功能吗？以前她就是卖零食的，不太关注这个。现在有空了可以好好研究研究淘宝了，她发现有个拍卖模式，非常合适她现在的上新模式。 首先这个拍卖是上不封顶的，然后，林晓雪可以设置一个卖家心理价格。如果拍卖的最高价格出来后，与卖家的心理价格相差太大，卖家可以拒绝出售。 第十九章 造谣者 林晓雪研究了一下，先树立了个夸张的心理价位，比如先赚他一个亿什么的。把心理期望价定的高高的，然后把青花小碗放到了拍卖古董的那个平台上。 也不能期望值太高，万一这古董在淘宝上卖的不好呢？毕竟那么贵的东西，在淘宝上买，风险也很大对不对？ 林晓雪把东西挂上去之后，盯着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人拍，连浏览人次都少得可怜。 诶，有点打脸了。 一直紧盯着拍卖界面刷新，每隔几分钟就刷一次，没有人看，没有人拍就算了。 过了一小会儿，她还刷到了一条差评！！！ 凭什么给差评！！！她一个五皇冠零食网店，一年都只有寥寥无几的恶意差评。 网友2322一看就是假货，造价也太不专业了，鉴定书都没有，就拿上来拍卖，骗人也骗的像样一点。 林晓雪气得要死，但是作为卖家，把古董商品上架到拍卖系统上去后。她也没办法回复这些浏览的网友，只能这么看着。 这一条差评之后，后面也没什么人评论了。林晓雪刷到半夜，看着不高的浏览量，一夜暴富的梦想凉了一半，还被差评气得的心口痛。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蔫蔫儿的，看起来精神就不太好。潘甜甜没回来，陈美红和陈桂花根本就不给她早饭吃。 林晓雪自己也忘了装模作样到厨房去找找看，空着手就出去了。昨天的那块地，草也没锄干净。 她今天还得继续干这个活儿。 结果刚走出潘家的门，迎面过来的一个大娘就朝她呸了一口。 “反动派！” “？？？”林晓雪以有史以来最敏捷的速度闪避开了这位大娘的痰式袭击，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早上一出门就要被人吐唾沫？ 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从哪里扔出来个屎蛋子，晒得干透了，硬邦邦的，砸在她的后背上，疼的林晓雪差点儿要跳起来。 “是谁在那儿？乱丢东西，有没有公德心啊！”林晓雪捡起屎蛋子，就朝旁边儿的土墙后面追了过去，一群小孩子呼啦啦的跑开了，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对着林晓雪骂。 “反动派！反动派！打倒反动派！” “你才反动派，全家都是反动派！”林晓雪气不过，把屎蛋子砸了回去，神经病吧，哪里来的熊孩子，不仅打人还骂人。 熊孩子们跑得更快了，生怕听到林晓雪的话，反动派都是大坏蛋，他们才不是反动派，他们全家更不是反动派！ 经过了两轮袭击之后，林晓雪才在一路上没撞见人的情况下，平安达到了自己上工的地边上。 几个路过的嫂子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看到她在地边之后，忽然压低了声音，神情怪异的从她身边飞快的走过去了。 “……”睡个觉，上个新的功夫，这是怎么了，难道她拍卖古董还有什么副作用吗？ 林晓雪摸不着头脑，准备先去田地边的农具草屋去领锄头。不管怎么样，这活儿还是要干的，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影响来。 第二十章 好啊，那全家都是反动派 这个时候，不管是大队，还是革命会，最喜欢的就是上纲上线了。年轻力壮的时候不下地干活儿，全大队批评信不信，天天找你去革命会谈话信不信。 “就是她，反动派。听说是国外的特务。”林晓雪一过去，本来还挤挤攘攘的农具室，呼啦啦的人一下子都散开了。 大家都好像是看病毒一样的看着她，离得远远地，生怕会沾上点儿什么似的。 林晓雪没有在意大家的目光，在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她挑了一把轻一点的锄头，正准备出去。 忽然冲出来个黑壮的嫂子，用力打掉了她的锄头。 “反动派不给你用！” “不给我用？那我那块地的活儿你帮我干了？” 黑壮嫂子也没想到事情的后续会这么发展，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那交给你了，谢谢嫂子。”林晓雪干脆的把手收回去，开开心心的就要走了。 “站住！”黑壮嫂子，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凭什么？她要给反动派干活儿。 难道不是反动派给他们干活儿吗？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不知道你们这反动派的说法是从哪里听说的。首先我是个军嫂，我的丈夫现在还在边疆保家卫国。然后，我昨天晚上被人诬告带去了革命会，的但是我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了。反而是诬告我的人，到现在还被关在革命会里。你们可以现在去革命会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晓雪说完之后，一副不太想和这群愚蠢的女人争论得样子，飞快的走掉了。 窝草，这些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那么大？多是女人，为什么天差地别？她干点儿活儿就累的要死，刚刚那位嫂子一巴掌打在她的锄头上的时候，她以为她的锄头撞到了一辆车！ 不赶紧把人唬住了开溜，万一这群人真的动手打人怎么办？她感觉会被打死的。 匆忙跑回家的林晓雪先是喝了瓶绿茶压压惊，然后又啃了几个辣鸭脖放松放松心情。她现在是有钱人了，淘宝余额有1000块的巨款，可以吃吃零食缓解压力了。 从早上起来，踏出家门开始，所有人都说她是反动派。而反动派这个词儿，是昨天晚上，潘甜甜强行带着她去革命会的时候，在革命会说的。 当然她已经成功的从革命会里出来，洗脱了自己的嫌疑。那为什么还有人说她是反动派呢？潘甜甜还没从革命会里出来，这个谣言应该不是她传出来的。 革命会的人已经知道她不是反动派是被人诬告的了，更不会传出这样的谣言出来。 说到谣言，林晓雪忽然想起来个人。 这个人从她见得第一面起，就不遗余力得大肆宣扬谣言，说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后来被揭穿了，还被狠狠的恐吓了一顿。看似老实了下来。 难道，这个老实是装的？ 林晓雪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人问个清楚待在家里是没有结果的。 第二十一章 死不悔改 林晓雪一出去，正好就遇到了陈美红回来。 陈美红沉着脸，看到林晓雪，二话不说就抽起扫帚往林晓雪身上招呼。 林晓雪虽然反应很快，跳开了，还是被扫帚扫到了一点，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她摸了一下，有点湿，肯定是出血了。 “你还敢躲，我今天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陈美红挥舞着扫帚又打了过来。 林晓雪一下就火了，怎么还能胡乱打人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她做什么了她？ 想也不想从淘宝店里掏出西瓜刀，就挡了上去。 “谁不要脸了？你说谁不要脸了？我什么都没干，你想打死我是吧？那行，谁也不要活了，要死一起死！”林晓雪抓着水果刀，脸上还流着血，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吓得刚刚还一副要打死人模样的陈美红扫帚都吓掉了，眼神惧怕得盯着林晓雪。 这孩子，以前不是怎么打都认，不敢反抗的吗？怎么忽然一下子性子烈起来了。 “外头都说你是反动派，我们潘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陈美红不敢上去拼命了，就开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的咒骂，眼神还偷偷的瞄着林晓雪，就怕她忽然不要命的冲过来，真拿刀扎人。 “是吗？我怎么是反动派了？我要是反动派，你们就不是了？我可是潘家的儿媳妇儿。我要是被诬告成反动派，你们能讨得了好？外头有人害咱们家，陷害我，你不去找人算账，把散布谣言的人揪出来，回来打我？打我能让编谎话的人闭嘴吗？”林晓雪气得狠了，冲着陈美红，一阵破口大骂。 就会窝里横，出点儿事儿，就回来打人。谁要是被打了还不知道反抗，谁就是傻子。以为她是封建时代的手气的小媳妇儿啊。 “你要是没做错事，别人会说你吗？”陈美红并不想出去和外人对上，不仅没有听林晓雪的出去把造谣的人揪出来，反而还在继续咒骂林晓雪。 “我现在说你反动派，那你就肯定是做错事了？出卖国家了，出卖社会了？” “你凭什么说我是反动派！”陈美红愤怒的反驳。 “那你凭什么说我是反动派？”林晓雪抓着西瓜刀又玩陈美红那儿指了指。 白亮亮的刀刃在眼前晃来晃去，陈美红不敢说话了。 “这是干什么！大门敞着，在家里闹，让人看笑话吗？”潘老头黑着脸从外面回来，看到陈美红在地上坐着，林晓雪拿着刀子，脸上流着血的，剑拔弩张的样子，更加不高兴的呵斥。 “要是不闹我，我还懒得闹。反正别想玩我身上扣屎盆子，大不了，同归于尽，不还我清白，还要找我麻烦的。我就拉着一起一起死好了。死了到了阎王爷那儿，还能一起做个伴儿。” 潘老头人高马大的，看着虽然气势很足。但是林晓雪并不怕他，手里有刀，她底气足得很。 反正这个破地方，破时代，她活得累得要死，死了就死了，还能当个快活鬼！林晓雪是破罐子破摔了。 第二十二章 横的怕不要命的 潘老头板着脸，冷冷的看着林晓雪手里拿着刀，站在院子里，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是看出来了，这个二儿媳是个烈性子的，是不打算服软了。豁出去的，要是不顺着她，她就动刀杀人。 “闹什么闹，还嫌不够丢人！晓雪你把刀放下，一家人动这凶器干么事。这是你婆婆不是你仇人！” 潘老头先是呵斥了一番林晓雪之后，就去扶老婆子陈美红。 “我放下？你们给我活路吗？不给我活路，我还是自己选择死法比较好。反正大家都别活了，不是回来就污蔑我是反动派吗？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们也别想讨到好。污蔑我是反动派，那整个潘家都是反动派，谁也跑不掉。” 林晓旭说完还亮了亮刀子，就算没人信，她也会用手里刀报复出去。 “诶诶，说什么呢，瞎说什么呢，谁是反动派了啊。可不能瞎说啊。”心满意足的回来的陈桂花，本来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结果听见林晓雪的话。 “你不是瞎说的挺起劲儿的吗？”林晓雪扭头，脸上还在流血的样子，把陈桂花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弄的啊，你和妈打架了？可了不得了，你们还打起架来了。这必须得找人评评理，妈，我去找三叔公去。”陈桂花一下就精神了起来，眼里都是兴奋的神采。 “站住！”潘老头及时喝止住了陈桂花。 这家里闹就闹了，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这出去找了外人，潘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都打起来了，爸，咱不能惯着晓雪的性子。这刚嫁进来，不好好教，以后可就教不了。”陈桂花一边说着一边脚还想玩外挪，按捺不住兴奋的想要出去找人。 陈美红忽然不在地上坐着耍赖了，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抄起扫帚往陈桂花身上招呼，一点儿劲儿也没收。打的本来还挺兴奋的陈桂花怪叫一声，捂着被打的胳膊，整个院子满场跑。 “我让你出去说，我让你出去找人，我让你出去丢人。”陈美红一边打一边撵，追的火冒三丈。 潘老头看着这两人闹腾的样子，再吵吵，就把外头的人，都招来了。 他伸手捞住了乱窜的陈桂花，然后大力的扔在了地上。 “给你妈跪下！” 陈美红这才把扫帚收了起来，站在潘老头的面前，插着腰的喘气，瞪着陈桂花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 陈桂花被打得疼了，又被潘老头这一扔，哎哟哎哟惨叫着的趴在地上。然后乖乖的跪着了。 看动作太挺熟练的，应该是没少跪。 陈美红看林晓雪在一边儿饶有趣味的看着，非常不满，用胳膊肘撞了撞潘老头。 这儿还有一个，教训儿媳妇儿，可不能厚此薄彼。 “你也过来跪下。”潘老头看着那把锋利的刀，有点儿迟疑，还是呵斥的叫人过来。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要我跪下。”林晓雪作为改革开放之后的年轻人，可没有见人就磕头的爱好。 “你和你妈吵架，不是错？”潘老头不耐烦的骂了一句。 “谁无缘无故被打成我这样了，还不反抗说两句啊。等着被打死吗？今天这跪我肯定是不会跪的，错我也是不会认的。要不咱们就去大队，去革命会评评理去！” 林晓雪才不会下跪的，想得美。 “让她去，看大队长和革命会的同志怎么说。她可是反动派，一定会被抓走的，到时候看她嚣张。”陈桂花说着，陈美红已经气不过一巴掌扇了过来，打的陈桂花半张脸都肿了，这下打的狠了，陈桂花不敢再多嘴了，捂着脸趴在地上“嘤嘤嘤”的哭。 林晓雪倒是有点想去找大队长那儿评理了，给她正名的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官方的否认盖章吗？ 她根本就不是反动派，一切本来就都是潘甜甜臆想出来的。并且不遗余力的怀疑她就是特务藏了东西。 也不想想，就棉花乡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刺探的情报？有混的她这么惨的特务吗？ “不如咱们去大队长家里走一趟，或者去革命会也行。我倒要看看，到了革命会那里，到底谁是反动派，谁要被思想教育。”林晓雪一边抓着水果刀，一边快速在淘宝上又买了三把水果刀，她觉得潘老头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潘老头可能想夺刀，她可不能让潘老头得逞。这要是手里头没刀了话，她的下场可比地上哭的陈桂花更惨。 “去那儿干什么，咱们自己家里的事儿，自己解决。”在陈美红紧张的眼神盯着的情况下，潘老头拒绝了林晓雪要去找大队长的要求。 这甜甜还没从革命会回来，说是要接受思想教育，改变错误观念的。林晓雪可是去了就被放回来了，要是有问题，革命会的人会把人放回来吗？ 别去找了大队长，林晓雪一点教训没吃到，又把甜甜给害了。 “你是自家人，是不是反动派我们还不清楚吗？外面传的都是谣言，你不听就行了。革命会会解决的。” “这谣言可不一定是外面传的。”林晓雪来到嘤嘤嘤哭的陈桂花的身边，抓着水果刀的凶神恶煞得靠近。 “桂花嫂你说呢。” 陈桂花也不敢哭了，肿着半张脸，看着林晓雪一直摇头。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啊。” “我还没说是你呢，你这么快招供了？”林晓雪站了起来，对于陈桂花的不打自招很满意。 事情都这么清楚了，潘老头还要装糊涂的话，她不介意亲自教育教育陈桂花。 “你个死孩子，你瞎说什么！”陈美红冲上来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把力气大的林晓雪都能感受到微风袭来。 刚刚坐起来的陈桂花又被扇到地上，这次不假哭了，她是真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打她，妈打得也太重了。 “你还哭，你还有脸哭，外头的谣言是不是你传出去的！你害你弟妹干什么！你还害你甜甜，我打死你！”陈美红越说越气，下手更加的重了。 第二十三章 小孩子不要看 院子里闹成一团，陈美红咬牙切齿的往死里揍陈桂花，陈桂花也不反抗，抱头在地上滚，一边躲一边惨嚎。 潘老头在一边看着，冷着眼陈美红打人。 打出个好歹来，那也是自家里的事情，该打。 林晓雪看了一会儿闹剧，觉得很无趣，抓着刀，就想回房里去。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是陈桂花跑出去散布谣言诋毁潘家的名声，和她可没关系。 她往房门口走了几步，房门就打开了个缝隙，石头躲在门口，担心又害怕的看着她。 一只小小的手也要从门缝伸出来，想要牵着她的手。 林晓雪本来还凶狠的要杀人得出气的心，忽然就柔软了下来。小孩子亮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关注和关心，真的很令人充满幸福感。 “你干什么去！”潘老头一看林晓雪要回房间去，想要抽身离开，不满的把人喝住了。 老妻在院子里和儿媳妇儿打成一团，有多丢人，没看在眼里吗？作为二儿媳，就不能劝两句？ 一家人，不和和气气的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休息啊，我下工回来。无缘无故的就被婆婆破了相，现在真相也大白了，我还呆在这儿干嘛？”看戏啊？林晓雪还是比较理智的，没有被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这事儿你也有错，还不是你不安分，给闹得。” 诶，这话她就不爱听了。谁不安分了，动不动就给人扣黑锅的，潘甜甜这种性格是遗传的吧？潘甜甜年纪还小，潘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一点儿是非观念都不分吗？ 林晓雪冲着门缝儿里石头温柔的笑了下，让后把门关上了。大人的糟心事儿，小孩子不要看。 “公公真是说的有意思极了，我不安分？在这个家里，我上工一次没落下，吃的一天就给我一顿就不错了。我还叫不安分？那不知道公公所说的，安分得是什么样的？一天到晚在地里干活儿？一口不吃？” 潘老头唬着脸。 “你还顶嘴，反了天了！” “我是讲道理，主席教导我们，人人平等，实事求是。怎么在这儿，公公是要用封建糟粕残留的那一套？” 林晓雪握紧了水果刀，顺便分出一半的注意力在自己淘宝上的另外几把水果刀上。 潘老头的武力值偏高，真要打起来，可没有陈美红那么好对付。她已经做好一把水果刀被夺走，然后从淘宝上下单新水果刀，出其不意来个袭击。 “还不知道你有这样一张巧嘴。” “不算巧，比桂花嫂差得远了，我可不会在外面和人说潘家的家事。编排全家都是反动派的谣言。” 林晓雪非常熟练的把炮火又转移到了陈桂花身上。听得陈美红气得下手又重了几分。 只可惜，潘老头没有那么好糊弄。 “我看也差的不远，这里是潘家。我是长辈，你和我说话，可没一点尊卑。别给我扯人人平等那一套，主席还说了要尊老爱幼呢。”潘老头哼了一声，犀利的反驳了一句。 但是并没有继续和林晓雪理论下去。他是公公，和儿媳妇儿吵嘴，他嫌丢人。不和小辈女儿一般见识。 “行了，桂花知道错了。再打下去把人打坏了，还得送到卫生所去。” “我真想打死她，当初就不该把人接出来。就应该让她在派出所被关个十年八年的。”陈美红气得口不择言了。 陈桂花进过派出所？林晓雪在房门口站着，听到这儿，有点明白，为什么说找公安的时候，陈桂花会被吓成那样。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妈，你被送我去派出所，别去，妈，我求你了。” 本来还像滚刀肉一样的被打的嗷嗷叫精力十足的陈桂花这次是真怕了。抱着陈美红的大腿，也不躲了，哭得撕心裂肺。 “回房去。”潘老头看不下去了，甩手就回了房间。 陈美红打得累了，看陈桂花气不打一处来。把人踹开，然后也跟着潘老头回房间去了。 “再让我知道你到处乱说，我就把你送派出所坐牢去。” 被威胁到了陈桂花是真的吓坏了，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哭得稀里哗啦的。 看着又可恨又凄惨，林晓雪本来是准备也回房的。看到陈桂花的可怜样子，走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陈美红照着陈桂花的腿一直打，陈桂花已经有点儿站不起来了。 “我不去派出所，别送我去派出所。”陈桂花艰难的站起来，嘴里还在念叨。 “你以为派出所是你家啊，想去就去。你没有犯罪，派出所都不收你。”以为牢房是想进就能进的啊。 陈桂花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瞬间就消失了，满血复活的用肿胀的熊猫眼看着林晓雪。 “你说的是真的吗？” “犯了罪，你还是要被抓进去的。公安同志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人。” 陈桂花赶紧摇头。 “我不犯罪我不犯罪。” “回去休息吧，自己给自己擦点儿药。”林晓雪看陈桂花惨不忍睹的样子，补充了一句。 满血复活的陈桂花根本不在意这点儿小伤，她反正隔着潘老大的时候也是成天挨打。潘老大力气可比婆婆大多了，打的她一天都吃不下饭。她都习惯了。 看陈桂花完全没听进去，一瘸一拐的回了房，林晓雪也不多嘴，戏看完了，她也累了，回去歇着。 “妈，你擦擦脸。”她刚进门，石头就端着一盆水，搭着条毛巾，来到她面前。 真乖，真贴心可爱。林晓雪伸手揉了揉石头的头顶，正准备擦擦脸。 “妈，你脸上有伤，不能沾水，我给你擦擦。”石头连忙提醒。 沾水了，就肿了还流脓水，要痛好久好久呢。 “真是个小暖男，没事儿，我自己处理。饿了没，想吃什么？”林晓雪在淘宝上选了一面朴素的镜子，又买了瓶双氧水处理下伤口。 她脸上的口子不深，站在外面看了会儿戏，其实已经不痛了。处理一下消消毒，睡一晚差不多就能结痂了。 第二十四章 100万，要还是不要？ “妈，我不饿，你吃。你回来都没吃饭呢。”石头赶紧摇头，乖得不能再乖的帮林晓雪拿镜子。 那一本正经的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把林晓雪都看得心都软了。 “那咱们今天吃点儿特别的。”她刚刚可是流了不少的血，需要多吃点儿甜食补充能量才行。 万能的淘宝上，早就出现了甜品网购，林晓雪打算给石头尝尝网红甜品——脏脏包。 “妈，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饿。我中午还喝了碗面疙瘩汤呢。爸给咱留的吃的，都被我一个人吃了，你都没吃的了。奶她都不给你饭吃。”石头懂事儿拒绝了林晓雪的提议。 “放心，我这儿好吃的有的是。咱们先吃这个，你去洗洗手去。”林晓雪笑了起来，抱着石头，就在他脑门儿上亲了一口。小家伙儿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网红脏脏包在淘宝上卖的还挺多的，林晓雪挑了一家评论最好的，然后下单，就等着卖家发货，自己这儿就能秒到了。 她顺便看了下自己挂在拍卖上的青花小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这两天屁事儿一箩筐，都没空到拍卖界面上看看。 因为淘宝是面向几亿的淘宝用户的，所以像拍卖这种比较吸引人眼球的商品出售时。是不允许用户骚扰卖家的。 会由淘宝客服代为转达拍卖品的所有卖家的信息。这两天林晓雪的私信都没响过，害得她以为自己的第一次拍卖就以失败告终了。 结果点进去一看，她的青花小碗，热度居然超过了那个人头大的和田玉龙珠，排在热度榜的第五了。 拍卖价格也已经到了100万，虽然距离林晓雪定下的一个小目标1一个亿还有点儿远。但是，连真假都不知道的玩意儿，为什么有人会在网上出价100万啊！ 根本不知道青花小碗真假的林晓雪很是心虚，觉得自己有点儿诈骗的嫌疑了。 看看评论，也是红黑参半。一部分人，坚持称这就是个高仿品，这样品相的青花小碗，不知道有多少仿品，因为容易仿又好骗人，几乎是潘家园瓷器摊子上必卖好货了。 另一部分人觉得这青花小碗看着挺像真品的，不管是器型釉色落款都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就算拍的毫无美感简单粗暴，但是仍旧能感受到青花小碗的魅力。这说明，这个青花小碗，非常的合人眼缘，这也是古董的魅力，让你看到，就觉得美，古典美。 林晓雪登陆了一下拍卖留言的后台，拍了价的人留言也不少。有一些是还价的。 一个小碗，就算是真的，顶天了也就一两万，买着图个好看。这是拍了两万价格买家。 是清代的吧？看颜色像是康熙雍正年间的？只有一个要是一套我还能价格出高点儿。这是拍了五万的买家。 康熙早年的官窑小碗，一套是有8个，你这里只有一个，我给你一个的价钱。这是拍了十万的买家。 清初官窑青花小碗，我有五个，你这个我要了，价钱随便开。这是一个土豪分别拍了20万，50万和80万的。 清官窑小碗，我有三个，你这个我要了。这是另一个土豪，分别拍了30万，60万和100万的。 林晓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说呢。怎么一个小碗就能卖出100万的高价。原来是别人都想收一套的。 不过，这两位，一个有五个，一个有三个，一套是八个，他们俩凑凑，不就刚好一套了吗？干嘛要在这儿竞争她这一个小碗？还是晚上拍卖的，不知道真假的东西。 不过，100万的价格，真的好心动啊。要不卖了吧？卖了她就有钱了，就一夜暴富了，就想干嘛干嘛了。林晓雪心动的很，处在理智和暴富之间徘徊。 不行不行，她得考虑考虑，好好考虑，慎重考虑。林晓雪决定把淘宝界面关了，冷静一下。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石头啃着脏脏包，啃了一脸的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花猫，你看看你，都吃成什么样了，哈哈哈。”林晓雪把那面镜子拿过来，给石头照照。 石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又甜又香又软，里面还有种从没有尝过的丝滑的东西，好吃的石头忘乎所以了，一直吃一直吃，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这是怎么了！妈，我是不是中毒了！”石头一看自己半张脸都是黑乎乎的样子吓了一跳，急的都快哭了。 村里人都说，中毒了嘴唇和脸就都黑了。 “没有没有，小宝贝，我逗你玩儿的，怎么还哭了呢。你脸上这是巧克力粉。就是脏脏包表面上撒的粉末，你看看你的手是不是也是黑的。这巧克力粉味道可好吃了，你舔舔，喜欢不喜欢？” 石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黑乎乎得脸。还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甜甜的，又苦苦的，味道好奇怪，不过他喜欢吃。 “妈，你怎么不吃啊。”石头不怕了，把自己手里的脏脏包吃完，舔了舔手指，又努力添自己的嘴唇周围，想把所有的巧克力粉都吃下去。 “我也怕弄成你这样的小花猫啊，所以我掰开来吃。”林晓雪用干净的毛巾把石头的脸擦干净，给他倒了一杯儿童牛奶。这才开始吃脏脏包。 就算掰开来吃，脏脏包也会把脸弄脏，刚刚还笑话了石头。这要是在石头面前也吃了一脸的巧克力粉，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林晓雪只能小心翼翼的吃的，还不时的舔舔嘴唇照照镜子。还是弄了个后妈的黑唇色被石头嘲笑了。气得林晓雪都想去打石头的屁股，这个臭小子，才几天都学会皮了。 晚上，躺在床上，林晓雪想了想还是觉得那100万不能放弃。但是本着自我安慰的良心原则林晓雪主动和最后拍了100万的买家联系了。 买家的名字是一个字，奕。 林晓雪戳了戳对方的旺旺。 “你好，你真的要买这个青花小碗吗？我不是很确定它是不是真的。” 第二十五章 以为我蠢吗？ 淘宝旺旺上，买家一直没有回话。林晓雪等了一会儿，就关了淘宝。 今天闹了一天了，累的慌，她还是先休息会儿再说。 第二天一早，林晓雪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到床后面去拎尿桶，到外面的厕所去倒。 前几天她早上都没想到这一回事儿。比石头腰还高的尿桶都是石头抱着去倒的。 她好歹是个成年人，这事儿还能丢给一个孩子不成。林晓雪只坐了一小会儿心理建设，大概3个小时吧，就成功说服了自己，接过了倒尿桶的工作。 刚提着尿桶出去，就看见昨天被打的站不起来的陈桂花站在门口和人聊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 “……”真是，记谣言不记打。 林晓雪拎着尿桶。 “让让，让让，别挡道。” 尿桶的骚气也没能阻挡陈桂花和这个三角眼的嫂子说话的热情。 “这不是晓雪吗？都说你是反动派，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那个三角眼的嫂子眼神发光的看着林晓雪。 “哎呀，嫂子，瞧你说的。晓雪怎么会是反动派呢，她要是反动派，那我们潘家可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咯。”陈桂花言语含糊的呵呵笑。 林晓雪懒得和这两个人大清早的不干活儿，早起就为了传谣言的妇女计较。去厕所倒了尿桶之后，又去水塘舀了一瓢水把尿桶冲洗一下，等骚味儿散去的差不多了，才把尿桶拎了回去。 结果回去的时候陈桂花还和三角眼的嫂子聊的火热朝天。那架势，三天三夜都不带厌倦的。 “晓雪，你给说说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别人都说你是反动派啊。”三角眼的嫂子还是不肯放弃，想从林晓雪探听到第一手信息。 林晓雪左右看了看。 “别人？这儿不就你们俩在造谣说我是反动派吗？” 一天天的下地干活儿挣工分，以为谁都有时间造谣啊。林晓雪拎着尿桶，闯进了院子，然后回了房间。 正好大家都说她是反动派，这几天的工，她也不上了。在家休息休息，得等谣言平息一点儿后再说。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林晓雪干脆又打开淘宝看了看，拍卖后台上，那个买家奕终于回话了。 “嗯。” 嗯？？？林晓雪不明白这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老师批改学生暑假作业的时候，最后写了的那个“阅”字的意思？ 朕已阅，退下吧？ 既然你执意要买，我这预防针也打了。那就，卖给你了！ 林晓雪也不和人磨叽了，上去就把拍卖的那个，点了同意。拍卖状态就变成商品已售出了。 顿时本来就热度很高的青花小碗的拍卖下面炸开了锅。看热闹的路人网友们疯狂刷屏。 100万啊，说拍就拍了，而且这个青花小碗还是这批藏品里，没有专家鉴定证书的存疑藏品之一。 到底是哪个买家啊，这么人傻钱多吗？100万买个假货，也不怕打眼了吗？ 一件青花小碗的拍卖，炒的沸沸扬扬。害得拍卖平台方面也不得不放出公告。 表示已经和买家卖家经过再三确认，交易已经完成了。 古董收藏买卖，本来就是一个看眼力的事情。走眼了，捡漏了，那都是买家自愿的。作为拍卖平台表示，这件事是合法交易程序，没有任何问题。 一时间整个拍卖平台都爆火了起来，不少喜欢搞收藏的，又拿不准，自己淘到的东西是真是假。也都挂在拍卖平台上展示一下，还有一些蓄意高仿骗人的骗子们，也把制作出来的仿制品，挂在了拍卖平台上，希望遇到个大傻子，能够狠狠坑一笔。 林晓雪是不知道自己拍卖掉的一个青花小碗，给拍卖平台带来这么大的广告效应了。 她沉浸在自己已经百万富翁的幸福感中，无法自拔。已经开始考虑，要用这100万做点儿什么了，首先得出去旅游，还得买辆车，然后还要买只猫…… 林晓雪美好的畅想了很久，直到石头也醒了，爬起来，下床，穿着破旧的大布鞋，去外面的厕所尿尿。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该死的六零末，这100万，在这里根本用不了，买了什么她都享受不到。 顿时沮丧的都想哭了，当你发现有一堆甜品是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包装袋的时候，那种心情…… 大队长是夜晚到的潘家，亲自把潘甜甜送了回来。 “这孩子，就是太着急立功了。不过好在也没犯什么大错。这回来了，以后可要好好学习改正思想态度。”大队长严肃的批评了一番潘甜甜之后，就让潘甜甜回去自我反思了，他才说起了这次晚上过来的正事儿。 “美红嫂子，你知道村里现在都谣传，晓雪那孩子是反动派的事儿吧？” “那都是污蔑，我家晓雪是个好孩子，她老老实实的，怎么会是反动派。”陈美红生怕这反动派帽子就扣在潘家头上了，激动的反驳了起来。 都是陈桂花那死孩子，什么谣都造，自家人的事儿也拿出去说。这都是污蔑，全都是污蔑，她潘家清清白白的。 “我知道，我知道，美红嫂子你别激动。”大队长连忙安抚激动的陈美红，都说是谣传了，他哪里能不知道，这不诬告的潘甜甜刚思想教育完从革命会领出来了。 “咱们村，是先进村，以前也是十里八村里有名的贫下中农。咱们每个月的思想教育大会，不好找典型你知道吧。” 一家更比一家穷，思想觉悟也是一个比一个高。这每个月得思想大会，都拎不上去人。 好不容易这有个现成的，村里人都说林晓雪是反动派。这个月的思想教育大会，把林晓雪提上去，正合适不是。 “你什么意思？想要从我们潘家抓人？不行不行。”陈美红还是拒绝。 “这不是个误会嘛，我们都知道晓雪是个好孩子。反动派的事情是诬告，这不是趁着还没澄清，让晓雪上去就当是演戏了。这个月的思想大会开完了，就给晓雪澄清，还给潘家补偿！” 第二十六章 牺牲一下 陈美红有点心动了，大队里给补偿？而且还是上了思想教育大会就会就会澄清。损失也不大，不就是在思想教育大会上丢点儿脸吗？有补偿，还不够吗？ “大队长，我陈美红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知道你的难处，知道大队长不好当。但是我家老大可是在镇上热水壶厂上班的人，老二也是在部队里当兵的，我家可不能有什么不好的成分。” “陈大妹，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是那种害人的歪种吗？我可是最老实的。这也不是被每个月的思想大会，给闹得吗？我要是歪种，抓个人就上思想大会，谁还没点儿小错事儿是不？我这也是看着村子里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这不也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儿嘛。” 大队长愁眉苦脸的，整个潘家墩里，都是亲戚。他也狠不下心，把谁给赶到思想大会上去。 “那，这事儿我还得和晓雪那孩子说说。你也知道，那孩子犟的很，而且嘴皮子最是厉害。”以前陈美红还能压着林晓雪，让干什么干什么，这些天怕是不行了，这孩子动不动就寻死寻活的，还要拉着人一起陪葬，凶得不得了。 大队长只当陈美红还在拿乔，就有点不乐意了。他堂堂大队长，亲自到陈美红这儿说这个事儿。条件给的够优越了吧？大会结束后就给澄清，还给补偿。这么好的事儿，陈美红还推三阻四的，这是不给他这个大队长的面儿了！ “我这就去，大队长你在家里坐会儿。桂花，桂花呢！还不快来给你叔倒茶。” 陈美红就去找林晓雪房那边找人去了。 林晓雪正躲在房间里，和石头一块儿加餐呢。她这次没弄什么脏脏包，现在有钱了，也光给石头吃那些零食面包了。她开始尝试淘宝上的速食。 今天吃的就是旅行必备，加班高级餐——方便面。 林晓雪趁着陈美红在堂屋里招待大队长时候，偷偷的留到隔壁的厨房去烧了热水。 之前她觉得自己的房间和厨房离得近，她还觉得天气热。现在觉得，偷溜过去烧水真是太方便了，反正他们娘俩偷偷摸摸的烧水洗澡烧水弄吃的，一次也没被发现过。 结果泡面刚开泡，林晓雪把卤蛋和火腿肠才扔进去，陈美红就过来捶门了。 可把林晓雪给吓得，还以为自己泡面的事儿被发现了。连忙把两桶泡面都塞到坛子里藏起来盖严实了。 “躲在房里干什么呢！天还没黑全呢，做贼还是干什么别的见不得人的事儿？”陈美红拍了半天的门才等到林晓雪出来，脸色格外的不好。 “早点睡觉啊，点油灯点蜡烛那么贵。我这房里都没蜡烛，婆婆你是准备送我几根吗？”林晓雪挡在门口，不让陈美红进房。 谁知道泡面的香味儿有没有飘出来，万一陈美红那灵敏的鼻子闻到了，那可就完了。 下回可不能吃泡起来这么香的东西了，被发现了，又是革命会走几趟。 “哪有蜡烛，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厨房的油灯以后少点点儿。过来，大队长找你有事儿。”陈美红看林晓雪就不顺眼，往乌漆嘛黑的房间里看了几眼，决定还是先把思想大会的事儿说了再到这房间里看看。 大队长找她什么事儿？林晓雪跟着陈美红出来。顺手就把房门关上了。 防贼一样的防着，陈美红差点儿没忍住要发火。 “还不快走，磨磨蹭蹭的，脚下踩了狗屎啊。” “天黑又没个灯，走不快。而且晚上我什么都没吃，饿得没力气走不快。” “大队长找你是好事儿，答应了，就有吃的了。” 林晓雪还惦记着自己的泡面呢，那可是她最喜欢吃的骨汤面，还加了卤蛋和火腿肠，泡的久了味道就不好了。 “天上还能掉馅饼儿？我可没发现自己有那么有本事能帮上大队长的忙。” 陈美红哼了一声，还知道是个一无所成的没用的人，知道平时撒泡尿多照了照镜子。 “这事儿我不答应，我本来就是无辜的。革命会和大队里都知道我是被污蔑的。现在还要我自己主动去背锅？那可不行。”林晓雪一听大队长的话，立刻就拒绝了。 她凭什么上思想大会，然后一辈子都背着这个污点？她可是干干净净的，绝对不是什么反动派或者特务。 “就是让你去思想大会上演一下。我们都知道你是被污蔑的。”大队长已经脸色很不好了，还是在劝说。 林晓雪完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不去，我不演。我本来被污蔑就很委屈了，现在还要我去假装演反动派？我不可能。” 说完之后，林晓雪就要走。 “站住，这事儿你必须答应。牺牲一下怎么了，还委屈上了？家里没吃的了，大队长说这事儿干了，就给你补偿。”林晓雪蠢牛一样的反应釜让陈美红火了。 当着大队长的面儿，这么不给婆婆面子，是不是不想在潘家混了！ “我不牺牲，让我干活儿行，这个不行。”林晓雪咬死不松口。 大队长好心过来和陈美红说这个事儿，结果谁知道吃了个大钉子，也不高兴了。 作为大队长他是不好和林晓雪还有陈美红两个婆媳吵。发这脾气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把大门狠狠的踹了一下。 这事儿没完，老潘家他是记住了。 “得罪了大队长你高兴了？”陈美红气的又准备抄家伙动手了，林晓雪也准备摸水果刀了。 “你怕得罪，你自己上去演啊。干什么让我去？” “外面谣传的反动派是你又不是我，要是我，我就去。”陈美红看着林晓雪摸后腰的水果刀的举动，眼皮子抖了抖，这个儿媳妇儿比男的还要暴力。 “是谁谣传我是反动派的，婆婆你不是心知肚明吗？婆婆你要是想弄个反动派的名声还不简单吗？让甜甜去革命会告个状呗，再让桂花嫂到外面去宣扬宣扬，你想是哪国的特务都行。” 第二十七章 美味的泡面 “你是要气死我啊！胡说八道什么！”陈美红气得直顺胸口，要翻白眼了。 “你看，你让我牺牲一下多简单。让你自己牺牲就一点儿都不愿意了。”林晓雪懒得动刀子了，她还惦记着自己那桶泡面呢。 事儿都说完了吧？说完了，那她就回去吃饭了，好久没吃泡面了，怪想念的。 “你要是今天走了，以后别想在家里吃饭了。半个馒头都不给你。”陈美红只能想到用吃的来威胁林晓雪了。 “说得好像你给过我吃的一样。你不是一直都不给我吃的吗？反正我要是吃不到家里饭，地里的活儿我也不会干的。反正，挣了工分，分的粮我也吃不到。” 呵呵，以为她不知道呢。自从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反抗了一下陈美红之后。陈美红就明里暗里的克扣她的口粮了。也就潘甜甜还记得分她点儿吃的，陈美红就没让她上桌吃过一回饭。 更别说陈桂花回来之后，厨房里连粒米都被搜干净了，连盐罐油罐儿也全都收起来了。 她就是用点柴火，都要被陈桂花说几句。 后来她就每次下工回来之后，烧石头捡回来的柴，烧水弄吃的洗澡了。 “你，你个懒婆娘，连上工都不上了。我这就去找大队长去，我看你不想上思想大会都不行了。” “去呗，我正好也问问大队长，我这工分分到哪儿去了，天天下地干活儿，连口饭都不让吃的。”林晓雪对这个所谓的威胁一点不在意。 陈美红眼睛凶狠的瞪着林晓雪，要是眼睛里能射出箭来，她能把林晓雪扎成筛子。 “思想大会这事儿，你要是不去，我们潘家也容不下你了。尽早滚，滚回你林家去。”陈美红咆哮了起来，粗着脖子喘着气，这个儿媳妇儿要是压不住，她这个婆婆也别想当了。 林晓雪考虑了下，大伯家几乎是把她当累赘赶出来了。想要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在钢厂的大伯，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城里人。更不会看她一眼了，别说接收她了，不把她打出去就不错了。 那么她就真的没地方去了吗？林晓雪想想自己的淘宝，想想自己的余额100万。完全没在怕的好吗？就算现在是个出门靠介绍信的年代，她一个人在单独出去过，只会过的更好好吗？ “忘了说，战正是军人。我和战正之间的是军婚，是收保护的。你要把我赶出去？领导就会找我谈话，我肯定是不会瞒着的，你说你干的地主作风蹉跎儿媳的事儿。够不够上几年的思想大会呢？” “我是你婆婆，我还治不了你！” “那你治吧，咱们把这事儿就在思想大会上说道说道。看看是谁接下来得在思想大会上一直待着。”还能被你威胁到？ “滚！”陈美红被气得后仰了坐在凳子上，冲着林晓雪怒吼。 哦，那她就走了，林晓雪优哉游哉的回去了。 进屋关门，还把窗户关上。直奔坛子，两桶泡面都没什么热气儿了。 可惜了她的泡面，都给泡软了。 “不是给你说，要趁热吃吗？你先吃啊。”林晓雪心疼的把泡面端出来，打开一看，面都糊了。 她房里也没个热水瓶的，想要再泡一次，就还得去厨房烧水。刚和陈美红正面怼了一波，林晓雪觉得这会儿她要是还去厨房烧水，陈美红可能会怒火攻心的一瓢开水从头淋下去了。 “妈，奶没打你吧？”石头蹬蹬的跑过来，搭在林晓雪的胳膊上，关心的看着她。 “打不着，我比你奶厉害多了。来来来，先吃面，都糊了，将就着吃吧。”林晓雪抱了抱石头，然后把泡面端到桌上，房间里没灯，林晓雪翻出个小蜡烛头，用火柴点了，两个人就着微弱的烛光，吃起凉掉的泡面。 “好吃，妈，这个真好吃。”石头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这这得是面吗？感觉吃起来比肉糊糊还香。 里头的那个肠也特别好吃，里头有肉粒，卤蛋他一直都喜欢。上次吞的急了，哽了好久。害得妈特别担心，要把他送去卫生所呢。 “好吃你就都吃完，这个不能多吃，没营养。”林晓雪也觉得糊了的泡面挺好吃的，不知道是不是穿越以来，一点儿汤汤水水的都没机会吃到，天天啃干的，啃得嘴里都没有味儿了。 两个人凑在一起，把两碗都凉掉了的糊了泡面吃的干干净净，连方便面汤都没剩一点儿。 “妈，这个叫什么？”石头把方便面的桶内舔的干干净净的，吃完之后，还念念不舍的。 “泡面。”林晓雪强忍住舔方便面桶冲动，把方便面的包装都回收了，不留下一点点证据。 “妈，我们明天还吃这个吧？”石头还忍不住要舔舔嘴唇，这是既大鸡腿之后，他第二次点餐了。 泡面太香了，泡了之后太容易被发现了。今天泡面，其实是很冒险的行为。 “这个你爸也没弄到很多，这是外国货。进口的，知道吧？进口的东西可贵了。”林晓雪只好面不改色得糊弄石头。 沮丧的回味着泡面的滋味，石头很懂事的，没有吵闹，坚持要。 “那我得把这泡面的味道记着。” 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头，虽然泡面风险很大，但是但是干脆面没问题啊。干啃，不就气味儿少了很多嘛。 “咱们都吃完了，那就休息吧。改天你爸弄到泡面了，咱们再吃。”林晓雪也跟着舔舔嘴唇，摸出两小瓶苏打水，和石头一人一瓶，喝完之后，就当漱口水了，睡觉睡觉。 睡前打开淘宝看了看，淘宝上有了100万的土豪买家发来的消息。 “清早期青花小碗，真货。下次有其他的货也可以发给我。” 青花小碗是真的？林晓雪惊喜的看着后面的那句，以后有货还可以找他，那岂不是，林晓雪悄悄的把目光飘向了床底的那口大木箱子。 那里面各种小碗小瓶子什么的，可是满满当当的塞了一箱子的。 第二十八章 石头上学 畅想着自己即将成为亿万富翁的美梦，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晓雪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口水。美梦做的太好了，把自己都要骗过去了。 石头睡得四仰八叉的，做着砸吧咂吧嘴的不知道吃了什么好吃的美梦。 林晓雪又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淘宝账户上的数字，数了一遍零后。满足的起来倒尿桶了。 去水边洗尿桶的时候，看到一群小萝卜头哗啦啦跑过去，背着乱七八糟破布包，甩的都要扔出去了也不在意，叽叽喳喳的好像是在说学校老师什么的事情。 林晓雪这才想起来，她就说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事。原来是，石头上学的事儿啊。 上回她把人老师胳膊打折了，那位芳芳老师，可不就是来做家访工作的，要石头去上学的？ 早饭的时候，林晓雪破天荒的上了桌。当然桌上并没有准备她的碗，连蒸的红苕都是算好的，五个，四个大的给四个大人，一个比羊蛋子大不了多少的是给石头的。 林晓雪也没去盛粥，那野菜粥里都看不见一粒米，不吃就不吃了。 陈美红拿眼角瞧人，昨天晚上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怎么今天想通了，要来她跟前给她磕头赔罪了？ “棉花小学开学了，石头得去上学。”林晓雪沉默到了早饭快结束，忽然开口。 “上什么学，家里哪有钱交学费。” “主席教育我们，知识才能改变命运！石头是我们祖国的花朵，要呵护祖国的花朵，为下一代争取受教育的机会！”林晓雪立刻就搬出来了常用套路。 比革命会思想教育了一番，沉默了很多的潘甜甜听到林晓雪的话，纠结了一下。她觉得林晓雪说的有道理。 但是被陈美红瞪了一眼，不敢说话了。 “家里没钱，石头还小，不用上学。向阳和向云都在上学呢，一个家里有两个识字的就够了。”陈桂花嘿嘿笑了一声，她的一双儿女都在读书，家里省吃俭用加上老大和老二两个人的工资才能供得起，再来个石头读书那怎么行。 “这话桂花嫂就说的不对了，主席说过人人平等。既然潘向阳和潘向云都能够读书，为什么石头就不能读书了？咱们家，公公婆婆不会这么偏心吧？” 林晓雪严重不服，盯着潘老头和陈美红，要个说法。潘老大家的是潘家的孙子，石头就不是了。 潘老头根本就不看林晓雪，完全漠视了这个儿媳妇儿。长着反骨的儿媳妇儿，不要也罢，反正有事儿别找他，他不管。 “吃饱了都上工，不干活儿，就没饭吃。”然后碗一扔，就要出门去上工了。 陈美红得意的看了一眼林晓雪，不好好听话，这个家，别想待下去，老潘家还是她陈美红说了算。 “上工上工了，都赖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个的懒得跟死蛇一样。踩都踩不醒。”骂骂咧咧的，陈美红也走了。 陈桂花还是嘿嘿笑，瞟了一眼林晓雪，收拾碗筷哼着小曲儿的去厨房刷碗了。 只有潘甜甜犹豫的看了林晓雪一样，还是没有向之前那么鲁莽的想干就干，扭扭捏捏的走了。 以为，孤立漠视她，就能把她吓到了？还真是想多了，她早上就是通知一下老潘家的众人而已。 林晓雪回了房间，先给石头一个蒸蛋糕一杯牛奶，让他把早饭吃了。然后就领着石头准备上街去了。 她记得棉花乡的街道上有个电话，石头那儿不是有钱和电话号码吗？她领着石头到街上去给她的便宜老公打个电话。 “号码。”邮电所的人脾气不是很好，鼻孔朝天的冲着林晓雪哼了一声。 林晓雪直接把石头抱起来。 “给姐姐，你爸的电话号码。” 石头乖乖的把纸条给了电话员。 “弄成这样，怎么看啊。你个大人不好好保存着电话纸，给个孩子干什么。”电话员一脸的不乐意，分辨了半天才把电话号码给拨出去，一边大声的埋怨，一边又抄了一张新的电话纸扔了回来。 林晓雪不理会电话员的喋喋不休，把电话纸叠好放进布包里，然后又塞回石头的怀里。 这是石头的宝贝。 “接了，那边人说，潘战正执行任务去了。下个星期四才会回来。你们下周四两点过来接电话。”电话员正准备撂电话了，林晓雪连忙伸手挡住电话座，不让她把电话放下去。 “麻烦你托接电话的人给潘战正同志带句话，就说石头要上学了，我送他去棉花小学读一年级。” 电话员老大不高兴了，居然敢伸手拦着她挂电话。知道电话是多金贵的东西吗？要是磕磕碰碰弄坏了，那是毁坏公共财物，是要被公安抓走的！ “你小心点儿，碰坏了你赔不起！知道了，那边的人已经听到了。”翻着白眼的把林晓雪又骂了一顿，电话员收了一块五才肯放人走。 牛什么牛？以后这个电话员的工作都没有了，人人一部手机，电话机都快被淘汰了！林晓雪知道这会儿员工那都是有相当背景的人了。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带着石头离开了邮电所。老娘是有100万的人，老娘能买一万部电话！ “妈，你别不高兴。我不喜欢刚刚那个姨。”两个人走着走着，石头抱了抱林晓雪的大腿，笨拙的安慰她。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狗仗人势而已。走，咱们先去小学看看，得给你交学费报名呢。以后你就得天天去学校上学知道吗？” 石头对上学没什么概念。 “那家里的柴火怎么办？” “你爷奶他们都是大人了，还不能捡点儿柴火？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你好好读书，争取靠100分知道吗？”林晓雪在街上转了转，问了两个嫂子，很快就找到了棉花小学。 离街上只有300米，小学不大，学校里的学生也不多。林晓雪进了学校直奔校长办公室给石头交学费上学。 校长是个好老师，教一年级到四年级的数学，听说有家长带学生来上学。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主动表示，这明天星期六，孩子可以周一就来上一年级。 第二十九章 速冻饺子 第二十九章速冻饺子 “妈，我现在就可以上学了吗？奶知道了，怎么办。”石头乖乖的跟着林晓雪的身后，村里的不少小朋友都上学了，他每天去捡柴的时候看到了是很羡慕。 可是奶不让他上学，妈送他上学，奶会不会打妈啊？ “她知道了也会为你高兴的，我是你妈这事儿本来就是我说了算。而且你爸也同意了知道不？”林晓雪摸出个金丝猴奶糖，剥了糖纸塞进石头的嘴里。 陈美红爱知道知道不知道拉倒，石头上学的事儿，她怎么就不能定了。 好甜好香，妈好吃的可真多。石头本来还想说，爸不是没接电话吗？结果一颗奶糖，就把，他的注意力转移了。专心的嘬嘴吃糖去了。 其实林晓雪，也心虚的很。她上乡里的街上逛了一圈儿，虽然棉花乡的街道不大。可买东西都是要钱要票的。 “……”老娘有100万，但是手上一张钱一张票子都没有，憋屈！ 打电话和交学费都是用的石头爸给石头留的5块钱。丢人，她都不好意思说。 看来得想办法赚点儿钱了，不然，老用儿子的零花钱，她可干不出这种事儿。而且石头也没那么多钱给她花啊。 林晓雪带着石头从街上回来，上了回街空着手，遭了破天荒出来迎接他们的陈桂花的大白眼。 真不会做人，上街都不知道带点儿东西回来。 “哼。” 有毛病，林晓雪无视了陈桂花的阴阳怪气，带着石头回了房间。 结果晚饭的时候，林晓雪来堂屋通知一声，石头已经报名了，明天就要去上学的事情的时候，陈桂花立刻就开始发难了。 “上什么学，屁大点儿的孩子，要上什么学。真当咱家还是以前地主了，擀面杖都是金的了？晚上做个饭，柴火都没有，不是我说，哪有人天天晚上要烧水洗的？又不是城里的姑娘，这么穷讲究。” 林晓雪也没坐桌子，见陈桂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是气的好笑。陈美红这个婆婆在她面前都不敢叫嚣，陈桂花是哪里来的胆子，嗯？ “我还不知道我们老潘家以前还是地主呢，这事儿大队长不知道晓不晓得。” “闭嘴！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陈美红瞪了一眼陈桂花，打都不长记性，一张嘴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石头要去上学了，明天就上课。石头爸同意的这事儿，这钱，不让家里出，我们自己出。” 提到学费，陈美红就牙疼。林晓雪这个儿媳妇儿，自从摔了一跤磕破了头之后。除了花钱，就是消极怠工，工分没挣几个，想着办法的花钱。 老二就算是能挣金山银山都不够这个败家的婆娘花的。 但是潘老头没有发话，孩子的学费也交了，陈美红还能去学校吧学费要回来不成？她可是，大儿子在街上热水壶厂工作，二儿子在军队当兵的人。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不干活儿，可没有饭吃。”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本来就该多吃点儿，还要吃有营养的。婆婆这么说可不对，石头可是潘家的孙子。”她还是个后妈呢，没见过亲奶这么偏心的。 陈美红一副吞了一碗狗屎的样子，黑着脸不理睬林晓雪了。反正这个儿媳妇儿根本就不听话，就是个犟赖头。 通知完了，林晓雪想起石头还没吃呢。大大方方的去锅里准备给石头盛碗野菜疙瘩汤回去。 结果一去厨房，揭开锅里一看，刮得干干净净的，连点汤水都没给石头留。 这是完全不想管她和石头两个了啊，既然这样，那她手里的那份粮，陈美红也别想拿走补贴潘老大。 林晓雪拿了土壶，然后捡了点儿炭火，准备给石头做点吃的。 她要做的吃的也简单，煮饺子。 速冻饺子没什么香气，味道也还可以。而且做起来不要更简单。体贴的商家，还在冰冻的速冻轿子里准备好了蘸饺子的调料包。 最重要的是，煮速冻饺子，动作也隐秘，只需要把速冻饺子扔进土壶里，塞到灶膛里烧开就行了。 林晓雪在厨房里把饺子煮熟了，倒掉水，然后从淘宝里下单了大瓷盘，把饺子倒出来后，又收到淘宝里去放着。 用草木灰把土壶洗干净了，一点儿味道都没有。继续烧水，吃完了饺子，他们娘俩还要洗漱呢。 房间里石头乖乖的坐着，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这个书包是林晓雪在淘宝上买的，复古布袋，就是两块粗布缝在一起。搁在这里，也就两块破布的事儿。林晓雪足足花了60块，还是买了个特价的…… 这年头，复古风的东西都贵啊，还好她现在是有钱人。 “石头，吃饺子了。” 林晓雪拿了个骨碟出来，倒上调料包，把一大盘饺子摆在了桌上。 哼，野菜疙瘩汤，谁稀罕。她给石头吃饺子！ 饺子！那不是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吃一次的吗？而且一次还只给他分一个，石头扑过去也不用筷子了，上手拿了一个就塞进嘴里。 好烫，好好吃！ 一个饺子吃下去，石头眼前一亮，然后又往嘴里塞了两个。 “妈，你也吃。” “我刚吃过了，你吃你吃，不够还有。”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头，速冻饺子，她以前都吃吐了的。 一大盘饺子，石头一个人全给吃了下去。小肚子胀的圆滚滚的。林晓雪再三确定，石头没有撑得太厉害，就把盘子和骨碟收了回去。 现在石头不是她刚穿越那会儿，肚子里丁点儿油水没有的时候了。这段时间被她营养丰富的喂着，一盘饺子而已，林晓雪倒不担心长身体的小孩子消化不了，就怕他太爱吃了，结果吃撑了。 “妈，咱们偷偷的做饺子吃，要是被奶知道了。奶肯定要发脾气的。” 林晓雪惯例的拿出之前糊弄石头的那一套。 “这是你爸走之前留下的，你奶不知道。你喜欢，我下次还煮给你吃。” 第三十章 混黑市 “那我们吃这么多，会不会把爸给吃的没钱了啊。”石头一边忍不住舔手指，一边忧心忡忡。 “妈有钱。”林晓雪这句话说的格外有底气。 石头不太信，用怀疑的小眼神看着妈，妈哪里有钱。 林晓雪准备和用怀疑的小眼神看她的石头好好的私聊一下，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土豪。 “林晓雪！”外面传来敲门声。 这熟悉的大嗓门儿，潘甜甜找过来干嘛？她还以为经过革命会的一次思想教育，会安分至少7天。这么快就满血复活，来找她麻烦？ “干什么？”林晓雪打开门，战备状态的盯着潘甜甜。 “我要进去。”潘甜甜推开林晓雪闯了进去。 还好饺子已经吃完了，连盘子都洗干净回收到淘宝里了。上次或几秒包装袋的事情让林晓雪警惕性高了很多。 “给你。”潘甜甜进来之后，从怀里找出个小布包，塞到林晓雪的手里。 什么东西？林晓雪都不敢接。 “石头的学费，我是他姑，石头要上学，钱不够，我凑一点。”潘甜甜还是一副革命仇人的眼神盯着林晓雪，硬邦邦的说道。 林晓雪意外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布包，潘甜甜居然好心送钱过来。实在是有点意外。 “石头的学得上，不读书不行。”潘甜甜难得主意很正，坚定赞成石头上学的事情。 以为潘甜甜是个蠢脑袋，没想到，还有这样聪明的时候。难道是大智若愚？ “别想着把钱昧了，要是石头不上学，我一定去革命会告状去。”潘甜甜假装凶狠的威胁。 “我有钱，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石头上学的事儿，我已经定下了，谁也改不了。”林晓雪把潘甜甜的私房钱塞了回去，她还不至于贪潘甜甜的这点钱。 “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不要，我走了，以后吃饭的时候早点来。来得迟了，谁有吃的留给你。”潘甜甜还好心的指点了林晓雪两句。 现在都缺吃的，锅里有点吃的。大家都恨不得刮干净，连刷锅水都宝贝的喝掉。林晓雪吃饭一直都不积极，现在干脆连饭点都不记得了，谁还会给她留吃的。 “就算我去的早，也没吃的吧？”林晓雪记忆里，以前那个她，老老实实的卖力干活儿，回来也没吃到什么。连粥都是喝的锅里最稀的中间处的汤水。 “哼，不识好人心。”潘甜甜好心过来还被怼了一句，顿时就不高兴了，瞪了林晓雪一眼。 转身就走，门被她摔的震天响。差点儿没把门板给甩出去。 林晓雪想了想还是把潘甜甜的这个布包收了下来，毕竟是好意。而她也得想点办法弄点钱了。 100万是不少，但二十一世纪的钱和70年代的钱，可完全不一样。林晓雪本来想着在淘宝上买点儿70年代的钱票对付用用。 结果，老钱票一张1块的能卖1000多，还不能确定真假。想到万一买到了假的老钱票，搁在现代，那叫造假赝品，搁这儿，那可就是重罪了。 这么一想，淘宝大腿是用不上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赚钱吧。 干什么，都得有点本钱。农产品最好卖，可农产品，她能从陈美红那儿抠出一粒米吗？她不能。 这会儿能赚钱的，首先最光荣的是去当工人。嗯，她两个临时工都遥不可及。然后是当老师，这个她倒是觉得可以胜任，最起码能教教英文对吧？ 她的英语，给人开蒙还是可以的。但是她是能教，怎么解释她的英语知识储备呢？本来就是被怀疑的反动派，现在连外文都会了，妥妥的反动派没跑了。 思来想去，作为淘宝店主的林晓雪，还是觉得做点小生意，她最拿手。毕竟她也是从摆地摊开始的自己生意生涯。 据说，现在这个想做生意，还有个专门的地儿，叫混黑市。 林晓雪很抓耳挠腮，她手里有货啊，但是她不知道黑市怎么在哪儿，要怎么混啊。 思来想去，林晓雪发现，自己唯一知道的能耐人，竟然就是李卫民那个小白脸。 尴尬了，她觉得与其去向那个小白脸求助，还不如她自己去县城里瞎转呢。 总不过就是，额，某个神秘的小巷子，一大群人悄悄的接头那种？林晓雪幻想了一下卧底接头的场景，觉得还是有点干劲儿的。 林晓雪还在琢磨着自己该弄点儿什么去黑市，要怎么去黑市呢。不知道淘宝上能不能买到这个年代的混黑市的记录书卖。好让她学着一点儿。 第三十一章 举报流氓罪？不去 石头第一天上学，林晓雪是陪着送过去的。 小学只有两本书，一本语文一本数学。林晓雪还在网上给石头买了草稿本和铅笔，都是挑的质量最差，还三无没有商标的。 看这石头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她才回到家里。地里的活儿她没去干，陈美红一天不把他们娘俩应得的粮食给他们，她就一天不下地。 大队里要是闹，那就闹呗，她是不介意在所有人面前好好的帮陈美红曝光一下，是怎么虐待儿媳妇儿和大孙子的。 就这两天，和大队长闹翻了的陈美红肯定要顶不住大队里的发难，到时候她再下地。 林晓雪是没有什么偷懒的想法的，都到了这个年代了，穿到农村，下地干活儿挣工分儿，必须得干。除非，她能混到个临时工或者经工厂里，当一名光荣的工人，才能农转非，离开这片肥沃的土地。 那种好事儿，做梦呢。 “晓雪，晓雪你在吗？”林晓雪还琢磨着黑市的事儿呢，后院得菜地那边又传来叫声。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可不就是李卫民同志吗？ “有事吗？没有事，就请离开吧。”林晓雪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位李卫民同志的，但是对方厚着脸皮锲而不舍，一直叫，想想陈桂花这个随时都想抓住她小辫子的嫂子，林晓雪还是决定过去把人打发走。 “我都知道了，晓雪，对不起。你在潘家受苦了，不过不要怕，我会救你的。我会带你走，去过美好的生活。”李卫民心疼的看着她，情意绵绵的诉说着。 “谢谢，我哪里都不去，这里是我家。”林晓雪不耐烦的打断了李卫民长篇情话。 这位会计同志是听不懂人话吗？她根本就不想和他有什么联系，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 “晓雪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不去反抗我妈，我应该为了我们的爱情去争取。我后悔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带你走！” “咱俩之间没有爱情，革命的友情都算不上。李卫民同志，我再说一遍，我和你之间没有关系，我很爱我的老公，他比你强一百倍一万倍，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如果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我让大家来看看，李会计，你这副模样，看你丢人不丢人。” 林晓雪不耐烦应付这个李卫民，酸不酸？以为人人都是说两句情话就能头脑发晕的跟着你走的？也不看看你的模样，是帅的能当饭吃，还是有几辈子的饭吃不完？ “晓雪——” “滚！” 林晓雪说完甩上后院厨房的窗户，再废话，一刀剁了你。 骂完了，神情气爽之后，一回头，看到潘甜甜尴尬的站在厨房门口。一副偷听完了想跑又没有跑成的无措模样。 “我，我回来做饭。” 她干活儿快，提前做完了就下工回来做饭。没想到正好碰见林晓雪和李卫民同志之间交谈。 “哦，那你做吧。”林晓雪淡定的走出厨房。 做呗，反正也没有她和石头的份儿。他们也不稀罕。 “你可以去革命会告发李卫民的，他耍流氓罪。革命会会对他进行思想教育的！”潘甜甜看着人要走了，连忙追了出来。 李卫民同志这是在犯错误，是犯罪！林晓雪完全可以去革命会告发他，这样李卫民同志就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是所有人都是孩子，遇到点儿事儿，就要去告老师的。”林晓雪勾了勾嘴角，觉得潘甜甜的做法有点可爱。 潘甜甜脸一黑。 “我们应该积极的向革命会检举揭发错误，才能洗涤我们的思想和灵魂。” “你在检举揭发前，有证据吗？”单凭刚刚李卫民说的那一番话？ 要是李卫民真像他嘴里说的那么深情款款的话，你为什么，从来不当着别人的面表露和她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总是偷偷摸摸的，趁着没人的时候，来找她？ 真正捅到革命会去，李卫民反咬一口怎么办？她怎么说？拿什么来证明？ “李卫民刚刚说了那么多流氓话。” “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别人听见吗？还有别人看见吗？你有录音吗？你有证物吗？”什么都没有举报什么？全靠一张嘴吗？ 李卫民是大队里的会计，他妈是大队的妇联主任，他爸是大队里劳动领导。跑去举报李卫民，真的能成功？不会被反泼一盆黑水？ 潘芳芳的例子还不够？ “我就是证人！” “你是我的小姑子，亲属的证词没有法律效率。”林晓雪懒得再和潘甜甜说了，对于一个拼命想把自己的嫂子举报成反动派的蠢货，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过，都到了午饭的时候了啊，那她岂不是要去给石头送饭了。去学校看看，石头中午吃点儿什么。 林晓雪又晃到石头学校去了。 中午的时候，学校的学生都回去吃饭了，石头没打算回去。反正回家的路远，而且奶也不会给他吃饭。 他早上吃的饱饱的，中午不饿，下午上完课了，回去后。妈肯定还给他做好吃的。 “石头！”石头打算喝点儿井水撑撑肚子，就听见妈在叫他。 “妈，你怎么来了！”他回头，就看家妈从校门口走过来，一直冲着他笑，笑得可好看了。 “不是粗心大意了，忘记给你准备午饭了嘛。正好我也没事儿，就过来给你送饭了。”林晓雪摸出来两个玉米馒头给石头啃。 在外面得低调一点儿，吃的就是粗粮。等晚上回去了再弄好吃的，冷掉的玉米馒头虽然闻起来不香，但是吃起来十分的甜。石头大口大口的啃，刚刚喝饱了井水，现在吃馒头一点儿也不干。 林晓雪瞄了瞄石头破旧的课桌，发现特意给他买的草稿本和铅笔都不见了。 “妈给你买东西呢？”她敲了敲石头的课桌，敲出一点儿碎木屑出来。 石头一下就哽住了，一大口馒头塞在嗓子眼儿，要吐又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喝口水，喝口水。” 第三十二章 两个恶霸 “我，我借给别人了。”不擅长撒谎的石头憋了半天，才憋出个大概只能骗他自己了。 “到底去哪儿了？那可是我给你买的东西。送给你的入学礼物，你都这么不珍惜吗？” 石头一下自己眼泪就留飚出来了，那哭得撕心裂肺的。把本来想教育石头坚强一点的林晓雪给吓了一跳。 赶紧把石头抱在怀里哄着。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儿还有好多呢，我就是不想让你受欺负，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子，怎么能这么懦弱。”林晓雪还真不是心疼那劣质的草稿纸和铅笔。 她就是不想石头这么懦弱，有点东西就被人抢了，还不敢吱声儿。哪怕是打不过人家，也要勇敢的去打一架，叫人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才行啊？ “妈……我错了。”石头大哭一场之后，整个人精气神儿却好了一点儿。 “下回再有人欺负你，打回去，你可是个男子汉，得勇敢知道吗？打不过，回来告诉我，不是还有我吗？”林晓雪挽起袖子很是凶狠的说。 这年头，大部分的时候不能讲理，得讲拳头。 石头用力点头，然后从板凳上跳起来。 “妈，我这就去把东西抢回来。” “等会儿，我都来了，咱们一起去。”林晓雪一点儿没有身为大人应该回避不掺和到小孩子的事情上去的自觉。 准备好以大欺小了。 雄赳赳气昂昂的过去了，结果抢了石头草稿本和铅笔的恶霸逃学了。 逃学了…… 虽然这很符合恶霸的作风，但是林晓雪并不甘心，她打算找到对方的家里去。 “妈，我们真的要去吗？”石头又犹豫了。 “又忘了是不是？嗯？咱们怕什么，就算咱们娘俩打不过，不是还有你爸吗？”林晓雪为了鼓励石头，把他崇拜的爸爸也拿出来了。 想到爸爸，石头果然坚定了很多。第一次这么勇敢的去找恶霸算账，他已经鼓起很大的勇气了，现在还要去凶巴巴的表叔家里去，他是真有点腿软。 “走，带路。”林晓雪已经把石头的书包拎了起来，去找家长去。 熊孩子就是得狠狠的怼熊家长才行。 石头带着林晓雪在田地间穿行了好久，翻过了两道山岗，才到了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小湾里。 林晓雪乍一眼看过去，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很陌生。她跟着石头往湾里头去了，熊家长家门口呼啦啦的冲出来一群孩子，也不看人直直的往林晓雪身上撞过来。 “珍姐，玉妹，你俩站住！”石头忽然勇气爆棚的冲到了林晓雪的面前，冲着那群孩子大声喊道。 人群中，两个穿着大人改的破破烂烂的黑灰色不合身的长褂的女孩停了下来。 这两个女孩脏兮兮的一张脸，要不是打了一条麻花辫在脑后，林晓雪都不能从她们的形象上分辨出她们的男女。 又脏又丑还没一点儿女孩子样子，明明是夏天，手脚又是泥又是疮的。 “哟，是建国啊。来我家干什么？”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女孩嚣张的答应了一声，声音脆生生的，倒是很有辨识度是个小姑娘了。 石头一看这个女孩，鼓起来的勇气又怂了。下意识的抓住了林晓雪的手，声音低低的，弱弱的问。 “我是来要我的本子和笔的。” “你的本子和笔？我可没见过，对吧巧玉？”女孩嘻嘻哈哈的，眼神却机灵的一直往林晓雪身上瞄。 石头这个傻小子，竟然还知道叫大人来。 “珍姐，那是我妈给我的，是我爸托人带回来的。你还我吧。”石头又快哭了，弱弱的低声哀求。 这臭小子，还以为是被恶霸给欺负了，结果是两个女孩子。都找上门来了，一点儿都不知道强硬一点儿，还要求人把东西还给他，他不嫌丢人，林晓雪还嫌丢人呢！ 林晓雪往前走了一步，清清嗓子正准备开口。 有提前下工的湾里人路过，瞧见了这一幕，张嘴就是一句损话。 “巧珍，你又欺负人了？叫人大人找上门来打你？你看看你哪一点像个女孩子，以后长大了嫁不出去咯。” “米英娘你别瞎说，这是我表姑，到我家来走亲戚呢。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我从不欺负人好吧！”高点儿的女孩立刻就贫了回去。 林晓雪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女孩子，对于她的名字有一瞬间的怔忡。 她有一个勤劳，乐观的母亲也叫这个名字。很好听的美人名字，可是她的母亲从少女到中年都没有停止过辛苦的劳作。看起来苍老又发福，只能从四十多年前的老照片里才能看得出当年她美人的模样。 “哼，一年没刷牙，用尿水漱口的婆娘。”巧珍呸了一口，对于路过的米英娘很不屑厌恶。 “既然都说我是你表姑了，那咱们进去谈吧。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抢石头的东西。”林晓雪眼神在这个高点儿的女孩身上停了停，看在这个名字的份儿上，她决定这次的态度温柔一点儿。 “你本来就是我表姑。”巧珍小声嘟哝了一句，把人领进了家里。 同样是土砖房，这里是土砖上还有泥土往下掉，地上也没有夯平，坑坑洼洼的，屋子里左右两边的空间塞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显得屋子里又乱又拥挤。 “没水，也没茶，还没开始烧火做饭。”巧珍坐在椅子边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东西到了她手里，肯定是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再说了，都是亲戚，大哥读书没笔没纸的怎么行。反正石头刚刚入学，也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就给大哥了。 “我也不喝水，把东西还回来我就走。”林晓雪被这女孩的吊儿郎当的态度也给磨出了火气。 怎么的，做错了事情，还一副理直气壮，你能耐我怎么样的态度？这不是找揍，找抽吗？ 她可不是会惯着熊孩子的人，她要是生起气来，别说熊孩子了，熊家长也连着一起揍。 护短，可是她的优良品质之一。 第三十三章 平地一声巨雷 “那东西在我哥那儿，而且不就是一个本子一支笔吗？好像谁家没有似得。”巧珍故意用眼角去看石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那么点儿东西，还要带着大人找上门来讨，丢人不丢人？反正，是表姑家。东西已经到了大哥手里了，等爸回来，看表姑还说不说得出口。 干耗着呗，反正她脸皮厚。 巧珍就在椅子上坐着，无所谓的等着。外面的湾里的孩子都在玩儿，巧玉已经坐不住了，偷偷跑出去玩儿了。 “你大哥在什么地方？去把人叫回来，让他带着东西。”林晓雪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以为拖着，就不能不还了？门儿都没有。 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熊孩子，她就把自己的林字倒过来写。 “你让我去叫？不怕我跑了啊？反正这漫山遍野我熟得很，我跑了，藏个几天不回来都不是事儿。”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跑，跑什么？这个和尚有什么关系？巧珍一头雾水，她还真想跑来着，但是家里还有个刚出生的小妹，她要是躲出去了，小妹在家谁管？巧玉是个指望不上的。 “那你就——”巧珍正准备贫嘴回一句，房间里就响起了小婴儿的哭声，巧珍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去，跑到左手边的房间去。林晓雪听着小宝宝的哭声坐不住了，起身过去看看。 石头赶紧的贴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挨着。 这房间比堂屋更拥挤，顶上是压得低低的柴火架子。灰黄色不知道用了多久的蚊帐挂着，高高的木头床沿里是铺了稻草和破旧的竹篾席的床铺。 巧珍光着脚盘坐在床上，在哄着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小婴儿。 林晓雪刚想说孩子太小，是饿了要喝奶吧。门外就有个凶巴巴的声音传进来。 “珍儿，怎么看你妹妹的。刚回来就哭，闹得慌！”然后那人也没有进房间，听声音去厨房那边舀水喝去了。 “饭也不烧，白天下地干了一天的活儿，晚上回来还吃不上口饭！”抱怨的声音不断，林晓雪知道这是这熊孩子家的大人回来了。 她决定先去和熊家长聊聊。 一出去，就看到一个身高还不到一米四的驼子背男人坐在椅子上歇气。 林晓雪站在门口的脚步顿住了。 她不敢相信的仔仔细细的来回看了好几遍这个看起来20出头的年轻男人。 想找到一些和60年后不太一样的地方，好让她摒弃脑海里那个荒诞的想法。 但是，那特征明显的身高，那拱起来的驼子背，熟悉圆眼睛没了老年时候的肿泡眼袋，看了上去清秀帅气的脸。 都让她不可否认，这就是，她的外公！ 那，房间里的那个邋遢姑娘，石头叫她珍姐。是名字是不是叫周巧珍？那是她妈的名字啊，她二姨叫周巧玉，床上那个奶娃娃，是不是她小姨周巧云。 林晓雪站在门口被这样巨大的惊吓与惊喜砸的一头蒙，根本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棉花乡，棉花乡，以前好像听外公说过，老家这里棉花种的特别好。 可是老家不是叫洒花镇吗？洒花镇，这么好听的名字，温柔的江南小镇，据说是当初赤壁之战的时候，诸葛亮大获成功，沿江而下的时候，百姓们洒着花，欢迎而的得来的名字。 感情这些都是编的？在60年前，这儿叫，棉花乡？ 一重一重的冲击撞得林晓雪的脑子都乱了，她搜刮着自己脑子里关于外婆家仅有的记忆，完全不记得有个林晓雪啊？也不记得有个亲戚是早年当兵的啊，根本就没有一门姓潘的亲戚吧？ 还是她长大后回去的太少，都不记得那些亲戚的名字了？ 这个时候，最后一个回来的大人也进来了。她个子比普通女孩高，长得也壮实，剪着短短的工人头，一看就是个下地干活儿的好手。 “珍儿也累，晚上我烧饭吧。” 年轻的时候的外婆，脾气还和老了之后一样好啊。林晓雪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堂屋里的两个人。 “表姑，你堵在门口干什么。你不是要找我爸妈吗？他们都在这儿呢。我去烧饭了，巧玉！巧玉快回来带巧云！”房间里的巧珍好不容易把小妹哄好了，就去厨房那边烧饭。 这是，她老妈啊。看着老妈熊孩子时期，真是有种微妙的感觉。林晓雪连忙让了路，算了算年历，她老妈今年也才6岁？ “巧——咳咳，你今年多大啦？” “我叫巧珍，表姑。我今年七岁了。”大人就是虚伪，之前还一副来算账的样子呢，结果爸妈一回来了，马上就变了脸了。巧珍暗暗的嫌弃了一番，然后去厨房了。 第三十四章 斧头砍大门 “晓雪？你是晓雪吧？你怎么在这儿。”和生仔细的看了下林晓雪，认了出来。 映红有个表妹嫁到一个大队里了，这事儿他知道。当初办喜酒的时候他还去送礼吃了酒的。 “是，是我。”林晓雪连忙回道，然后从房门口走了出来。来到了堂屋，周和生和曹映红的面前。 年轻时候的外公外婆给她的冲击力有点儿大，她不太敢看他们。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往厨房那边飘，看着在厨房里熟练麻利的忙活的老妈。 那爽快的动作，原来是从这个时候养成的啊。 “吃饭了没？在家吃饭吧。你嫁过来也没什么亲人了，有空就多过来坐坐啊。”周和生客气的说了两句之后，就给林晓雪倒了水。 这是婆娘的表妹，以前见得次数不多。而且这表妹跟着娘家有本事的大伯哥那一家的。嫁到大队来，也是嫁了大队里的好过人家。半年了没什么来往，的确是亲热不起来。 “不了不了，我回去吃。我今天来，就是来看看。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这有点儿糖，给孩子们吃。”林晓雪紧急的在淘宝上下单了两斤最粗糙的那种，发光亮糖纸包着的硬糖。拆了包装就从口袋里往外抓。 左边抓完右边抓，假装把自己的四个口袋都掏空了，掏出一大捧糖堆在桌上。 “这，怎么好意思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一直闷闷的没有说话的曹映红吓得连忙站起来，一直摆手说这东西太贵重了。 这种颗粒的硬糖在供销社那是抢手货，不和供销社的员工关系好，还抢不到。晓雪一下子拿了这么多过来，实在是太破费了。 “我，我头一次来。准备仓促，你们收下收下吧。”林晓雪一看年轻的外婆要抓她的手留她吃饭，赶紧站了起来，拉着石头就往外跑。 她，实在是面对现在的外婆老妈一家，有点发虚。特别是一想到自己本来是来找事儿的，就更加没脸了。 她还记得老妈经常说小时候，家里孩子多没有吃的，孩子们都没有吃的。她就更不好留下吃饭了。 领着石头往回走，一大一小都有点儿沮丧。 石头还惦记着自己被抢走的本子和笔，而林晓雪心情就很复杂了。 这里是洒花镇，是外婆老家。她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亲戚朋友几乎都不记得了，长大后也很少回去。对于自己有没有这么一门潘家的亲戚，毫无印象。更不知道这个林晓雪，算起来是她的表姨婆和她有没有过交集了。 “妈，奶把门关上了，咱们进不去了。”林晓雪走了老远的小路，才从外婆家回到潘家。出发的时候天就快黑了，现在更是彻底的见不着影儿。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她本来就很烦躁，再看到大门被杠上。更是烦的不行，当即就从淘宝上买了把斧头，照着大门就砍了起来。 一斧子一斧子把所有的彷徨和担忧都发泄了出去，把大门砍得“砰砰”，吓得故意把人关在外面的陈美红都惊醒了。 但是陈美红不打算把人放进来，她得让这个儿媳妇儿吃点儿教训。地不下，活儿不干，饭不烧，还花钱送孩子去上学。不狠狠的训一回，以后还不反了天了。 陈美红装睡，陈桂花乐得看林晓雪吃瘪，扒在窗户那儿朝门口看，就等着林晓雪叫门求饶看热闹。 林晓雪也不喊，一斧头一斧头的砍门，可惜就是力气不够大，不能一斧子把门劈开。 最后动静儿太大，把睡得沉沉的潘甜甜给吵醒了。她赶过来开门的时候，大门已经快被林晓雪给劈开了。 “你干什么呢！这可是我们家的大门。” “我也是老潘家的儿媳妇儿，石头是老潘家的孙子，既然把我们关在门外，那就不算是我们家的大门。”林晓雪把斧头收了起来，抱着坐在石头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石头进了门。 “你疯了！” “没疯，就是心情有点儿不好。”林晓雪进了房门之后，就把房门关上了。 出了一大把力气，现在累了，有点儿想睡了。干脆和石头一起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林晓雪以为陈美红一大早就要找她算账。结果一觉睡到了太阳升的老高，也没有人来叫她。 林晓雪去舀水刷牙漱口，准备弄点儿吃的。就看见大队长带着人往潘家走过来了。 陈桂花跟在一边儿正在唾沫横飞的添油加醋的说着什么。那嘴皮快的，不去学口技真是浪费了。 “林晓雪有人举报你——” “举报我什么？砍了我自己家的大门？大队长我和我婆婆吵了架，打了一场，有什么问题？”林晓雪站在大门口，旁边儿就是被她快劈穿了的大门，看起来十分的可怕。 “那你也不能砍自家的大门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大队长之前对林晓雪就有意见，现在更是黑着脸打算狠狠的训斥一顿林晓雪。 “那我带着石头去娘家走亲戚，晚上赶回来不给吃喝就算了，还把大门杠死把人拦在门外就是好态度了？大队长正好你来了，我本来也打算去大队里找你说个事儿，请进吧。”林晓雪带着大队长就在院子里坐下了。 “那是你婆婆，你们一家人，有什么矛盾说清楚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互相斗气！”大队长还是站在陈美红那边，说林晓雪的不对。 “毕竟我婆婆一直不给我和石头饭吃。天天逼着我下地挣工分，人头口粮都不给我。还不让石头去上学，让石头天天去山上捡柴。大队长，我想以后自己领自己的口粮。”林晓雪直接的说了出来。 她穿越过来之后，就和陈美红对抗了起来。她是不给吃的不干活儿，陈美红是不干活儿不给吃的。两边一直在耗着，她不上工日子也不短了。 她不信大队长没有听到点儿风儿，干脆挑开了明说。 “不行，你是潘家的儿媳妇儿，哪有你自己单独领口粮的道理。”大队长立刻就拒绝了。 第三十五章 陈美红的突然示好 “现在是新时代了，主席教育我们要独立自主，摒弃地主糟粕，追求思想进步。大队长，我的婆婆让我上工，还不给我吃的。难道我要忍受这样的地主糟粕思想的迫害吗？” 大队长已经知道了这个老潘家的二儿媳妇牙尖嘴利。 “你们还是一家人，断然没有分开领人头粮的说法。是，现在是新时代了。但是咱们老一辈的传统还在，一笔写不出两个潘字。你是潘家的儿媳妇儿，就永远是潘家的儿媳妇儿，你就算是镇上，也掰不出两个潘字来！” 毕竟也是当上了大队长，每个月都要在思想大会上做报告的人。大队长明显没有那么容易用语言去忽悠了。 既然光耍耍嘴皮子，没什么用。那就来点儿别的办法，比如。 “大队长，我是无辜的劳动人民，还是光荣的革命军嫂。你为了在思想大会上，完成思想教育的任务，来到我家来，诱导我，为了大队个的补偿，主动去承认自己是反动派，接受大家的思想教育。你这是迫害穷苦大众和军嫂对吧？” 大队长立刻就火了，凶狠的瞪着林晓雪。 “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你不能为了把人头口粮分出去，而造谣。”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大队长你心里是门清的。我就是证人，大队长既然能做主私下给我家补偿了。想必也不介意我把这些话说出去吧？” 大队长这么风光的官儿，人人都想做的。特别是那些在大队里工作人员，谁不想往上爬一步。 大队长要是真有了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去，那到时候，可是副队长们的攻击借口。 “你在威胁我。”大队长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唾骂。 “我可不敢，我只是奋起反抗而已。毕竟都要被蹉跎的活不下去了，要是大队长你不管，我可就真的要死在老潘家了。”林晓雪眼泪说来就来，刚刚还在威胁人呢，眨眼就是小可怜了。 这脸变得太快，大队长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你要还是潘家的儿媳妇儿，这口粮肯定是分不出来的。”大队长脸色阴沉变化了很久，终于咬牙切齿得开口。 “那我婆婆不给人吃饭，还要催着人干活儿。这事儿——” “我会让妇联主任，去和陈美红谈谈，让你和陈美红达成和解。” “那我就等大队长的好消息？” 林晓雪本来以为这件事儿，至少要在老潘家反弹好几次的，陈美红才在大队长的压迫下，收敛态度。 结果才第二天，陈美红就忽然变了脸。到她跟前来，态度诡异的和善的和她说着话。 “晓雪啊，妈知道你是个犟脾气。妈自己呢也是个直肠子的人。说话不动听，你啊，别我和我个老婆子见气。” 林晓雪本能的觉得不对，陈美红就算被迫服软，面对她那也绝对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又是鸡蛋又是葱花下了细白面条给她吃呢？ 要不是她不喜欢吃挂面，说不定这会儿真被这碗热气腾腾的香喷喷的葱油鸡蛋面给吸引了。 “我没有见气，只要该给我的吃的都给我。我肯定不和你闹。”林晓雪顺着陈美红的杆子往下爬，想要看看陈美红到底想干什么。 “那就好，咱们呢都是一家人。以后你啊别太犟了，我呢也改改我的脾气。和和气气的，咱们老潘家的日子，才会过的红红火火，你说对不。” 林晓雪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个婆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陈美红忽然过来示好不说，之后每顿饭都喊了林晓雪去吃饭。要是林晓雪接石头回来的晚了，锅里还给她留了饭。 这样天壤之别得转变，让林晓雪很不适应。只有石头乐呵呵的开心的不行。 “妈，奶是不是又喜欢我们了。奶都给我们留吃的了。” 石头也不是馋这点儿吃的，毕竟林晓雪投喂的都是口味丰富营养健康的美食。石头现在也是每天都能吃点儿肉的人了，对于寡淡无盐的野菜粥疙瘩汤什么的，不是那么渴望了。 “你见过天上掉馅饼吗？” 石头连忙蹬蹬迈着小短腿跑到窗户那儿去，妈骗人，天上哪有掉馅饼。 “天上不掉馅饼，你奶能送饭给我们吃？”要不是这个年代民风淳朴，林晓雪都要以为陈美红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给他们下毒了。 “……”石头还不能理解天上掉馅饼和奶送他们吃的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就是比较失望，天上没有真的掉馅饼。 陈美红都给留饭了，林晓雪第二天就去地里复工了。农活儿还是干的不怎么样，但不管怎么说，下地了，记工分了。大队长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对潘老爹和陈美红态度好了很多。 林晓雪周四的时候，把石头送去上了学，又去了一趟电话所，想和自己那便宜老公通通话。 “喂。”那边传来的男声很厚重。 “喂，是我，我是林晓雪。请问你是潘战正同志吗？”林晓雪清了清嗓子，客气的问道。 对面被潘战正同志这样官方的称呼给噎了一下，停顿了一下才回答。 “是我。” “哦，是这样的。石头已经上学了，学杂费和书本费都交了。”林晓雪主要就是和这位丈夫通知一下。 “我知道了，我个家里汇了钱，学费的事情不用担心。” “你汇给谁了？没有汇给我，我怎么不担心？你该不会认为，那你汇款到了婆婆手里，还能拿出来供石头上学吧？”林晓雪一点儿不客气，告了陈美红一状。 对面的被这样理直气壮的告状又给噎了一下，这回停顿的时间倒是短了不少，可能是噎着噎着就习惯了。 “我会在下个月，单独汇一笔钱给你。” “嗯，那行。还有事儿吗？”钱已经要到了，没事儿的话，她就挂了，这会儿接电话也挺贵的呢。 “有，大哥受伤，妈最近心情不好。对你发脾气你忍着一点儿。告诉妈，大哥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第三十六章 你长得丑想得挺美啊 大哥？乡里热水壶厂当临时工的那个有本事的潘老大？林晓雪完全不知道什么受伤的事情。 “大哥怎么了？” “你不知道就别管了，没事儿，我会处理好的。”低沉醇厚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时候十分有安全感。 但是林晓雪并没有被糊弄到。 “婆婆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现在你都不和我说。我是要对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大哥在厂里加夜班的时候，左眼溅了水银，现在在医院里住着。左眼怕是好不了了。” “住院费，厂里不给报销？”林晓雪第一反应是医疗费怎么办？ 电话那边人又顿住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回答。 “厂里报销，就是这临时工的位置可能保不住了。厂里效益好，晚上都得加班，大哥住院了，活儿必须得有人干。” 便宜男人的三言两语，林晓雪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了。 能耐人潘老大受了工伤，现在在医院里躺着。本来的临时工位置，是留不住了。一来，活儿太多等不了潘老大复工，而来潘老大一只眼睛坏了，回去了也干不了这个活儿。 便宜男人的意思，陈美红是求他让他把临时工得位置给保住。然后呢，走走门路，给潘老大换个舒服点儿的工作。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陈美红觉得和她关系修复了，便宜男人就能更加卖力？ 林晓雪还没自恋到，自己对便宜男人有这么重要的影响力。虽然说枕头风是挺厉害的，但是她也没机会吹枕头风啊。 等回了家，林晓雪还没和陈美红交上手，陈桂花先找过来了。 “晓雪，你不去好不好？那活儿特别累，真的。我能替战胜干，你干不了的。从厂里回来，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呢，你忙不过来。” 陈桂花很急切，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都没有给林晓雪反应时间。 只好等她说完了，林晓雪才问出口。 “让我哪儿？什么厂？” “你不知道？你大哥他眼睛坏了，厂里的活儿得有人干，妈说让你去顶班。等你大哥好了，再去厂里。”陈桂花快言快语的告诉了林晓雪更多的细节。 潘老大加班伤着眼睛了这事儿，她从便宜男人嘴里知道了。但是陈美红想让她去顶班，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为什么让我去顶班？”林晓雪完全搞不懂陈美红是怎么想的。 陈桂花嗫嚅着嗓子，小声的解释。 热水壶厂工作任务重，临时工又都是加夜班，天天没日没夜的干活儿。陈美红舍不得潘甜甜去吃这个苦，但是陈桂花…… “我在厂里名声不好，又被公安抓走过。厂里的工会干事和我有过节。” 要是她去了厂里干活儿，怕潘老大好不容易弄到的临时工的名额也被工会干事给撸了。 “所以准备让我去？” “我去，我去，晓雪，让我去吧。那活儿是真累，厂里可不分男女，都得下力气干活儿才行。你看你平时下地都下的少，肯定吃不来这个苦的。” 陈桂花在极力为自己争取，她是不想留在村子里了。又苦又累还得受婆婆的气，哪有厂里干活儿舒服，上班干活儿，下班还能照顾两个孩子。 “行啊，这事儿你去和婆婆说。婆婆答应了我就去，没答应，那我也没办法。” 陈桂花立刻苦了脸，她哪里敢和陈美红说。为了怕潘老大的工作被工会干事给撸了，陈美红压着她去干事家给人道歉赔礼不说，还直接把她从街上带回来了。紧紧的锢着，从不让她上街，就怕她碍着人眼了。 “婆婆不会让我去的，晓雪你不是不怕婆婆吗？你去说，婆婆还能压着你去不成。”陈桂花一边说着一边推林晓雪的胳膊。 力气还小，推的林晓雪都有点不耐烦了。 “你想办的事儿，当然你自己去说，找我算是什么事儿？”说完之后就把陈桂花推出去了。 去热水壶厂当临时工？虽然只是给人顶班，但是进了厂，能够活动的地方可多了。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陈美红舍不得潘甜甜去，证明这份临时工是真的很苦。潘老大还烧坏了一只眼睛，说明临时工还很危险。 林晓雪本来还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去。晚饭的时候才给了几天的好脸色的陈美红又沉着脸了。 “吃吃吃就晓得吃，活儿不见你干一点儿。” “……”感情今天一早还过来和颜悦色的关心说不舒服暂时就不上工的人不是你？ 这才一天的功夫，脸未免翻得有点儿快了吧？ “你大哥的事儿你也知道了，我也就直接说了。甜甜是肯定不能去顶班的，你嫂子桂花也不行。要么你去，要么就我和你爸两个老家伙去。”陈美红到底是没敢在林晓雪冷漠的眼神注视下，掀桌子摔碗。 “那你们两个去呗。”林晓雪说完喝了一大口野菜汤，那几粒米她不感兴趣，倒是这么多天没有吃青菜了，喝点儿野菜汤补充补充维生素挺好。 “怎么和你妈说话的！”潘老头筷子往桌上一拍，吼了一句。 “谁知道她无缘故，怎么又在我头上找事儿？”林晓雪喝完了野菜汤，把筷子碗放在桌上，慢吞吞的擦了擦嘴，面对潘老头的呵斥十分的淡定。 她这个样子，潘老头和陈美红已经领教过了，和茅坑里的石头没什么分别，又臭又硬。 “去厂里上班，在我们棉花乡可就那独一份的。你不去有的是大把的人想去。要不是看在老二的面上，还轮不到你去。”陈美红压抑着怒气，冲着林晓雪说道。 她并不知道林晓雪已经从老二嘴里知道了他们老两口的打算了。还在试图用语言忽悠林晓雪。 “那就换轮得到的人去吧。”林晓雪一点儿上钩。 她擦擦嘴后，带着咕噜咕噜喝完野菜汤的石头，准备回房去。 “站住！你大哥家有困难，你就不能去帮帮忙？厂里的活儿肯定比地里的活儿轻松，我还能害你不成？” 第三十七章 进厂顶班 “这么多人抢着去，非盯着我这个不愿意去的干嘛？”林晓雪不耐烦的反问。 陈桂花一脸渴望的看着陈美红，但是陈美红连个眼角都不给她。反而是潘甜甜沉思了一下。主动提出。 “妈，我去吧。” “一边儿待着去，瞎添什么乱。” 陈美红骂了一句，又给潘甜甜夹了点儿烙豆腐。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去顶班。战胜在医院养不了几天，就能回厂里上班了。”陈美红还在试图忽悠。 可是林晓雪还是不上当，眼睛坏了一只，怎么再去流水线上工作？要是养不了几天，需要催着她男人给潘老大找关系调动岗位吗？ “是吗？那顶班的工资谁拿？我这家里的口粮谁领？不要告诉我，我去顶班，就是白干呢？” 陈美红一下就不高兴了，挤出来的点儿好脸色一下子没了个干净。 “家里有你什么口粮，你算算你这个月下了几天的地。不是今天不舒服就是明天有事儿。有你这个懒婆娘，家里有座金山也得被你吃光！” 林晓雪都懒得重复一遍，她之所以被耽搁的没能去下地干活儿，都是因为什么？前有潘甜甜告状说她是反动派，后有陈桂花散布谣言说她是反动派，中间还贯穿着陈美红不给吃不给喝，让她饿着肚子下地干活儿的做派。 又想马儿跑得好，又不给马儿吃草，想得美呢？ “我既然这么懒了，那就更不能去工厂了。万一，顶班把大哥的工作给弄没了，怎么办？” 绝口不提工资的事情，林晓雪还不知道陈美红打得什么主意吗？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陈美红败下阵来，潘老头就忍不住站出来开口了。 他凶恶着脸，用冷冷的眼神盯着林晓雪，一副随时都会暴起打人的样子。 林晓雪警惕的摸向了自己后腰，随时准备着淘宝里弄出一把水果刀来和潘老头拼命。 她这个动作，潘老头还不知道吗？上回，白刃刃的刀子就是这么给抽出来的。 潘老头眼皮子跳了一下。 “一笔写不出两个潘字，老大受伤住院了。工厂里的活儿必须得有人去干。桂花和厂里的干事不对付，去了活儿干不好，人也得吃亏。你去干着，加班费都算你的。老大的工资都填到医疗费里去了，你拿不到。” 潘老大毕竟是个临时工，受伤住院了，就没上班。厂里还得负担医疗费，那点儿基本工资哪里还会发。 顶班的话，也就有点加班费。钱不多，本来陈美红是想自己去领了，给大孙子留着的。 听到潘老头这么说了，陈美红悄悄的踩了一脚潘老头。结果踩到了脚不安分得陈桂花。 陈桂花嗷的叫了一嗓子。 “瞎吼什么吼，要是你在镇上但凡会做人一点儿，能得罪干事？这活儿能落到那懒婆娘身上去？”陈美红不解气的又骂了一句。 陈桂花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何干事可凶了，自己干的不干不净的事儿，谁不知道。她也就是得意忘形多嘴说了几句，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把她给卖了。 “加班费归我？” “是。”潘老头忍着气的回答。 “石头也得跟着我。”林晓雪想了想，打算去热水壶厂看看。她主要是想，去了工厂，接触的都是这个时代的有钱人了，总能打听到一点儿黑市的消息了吧？ 有钱人，手里钱多，就想着买点儿好吃什么的。她这儿有货啊，还能弄点儿020的经营模式，搞点儿微商是不是？ “他跟着你干什么？街上的房子里学文和学美住着呢。”陈美红不乐意了。 “学文学美能住着，为什么石头就能住着了？反正我要去厂里顶班，石头就得跟着我。” 石头读的小学离街上可比离潘家墩儿近多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放心把石头留在家里。 搞不好她前脚出门，石头后脚就辍学在家捡柴火烧火做饭了。 “带去就带去。”还是潘老头一锤定音。 先把老大的顶班的事儿个解决了，其他的之后再说。老大的工作最重要。 陈美红还想说点儿什么，奈何潘老头已经拍板了，她也不好多说了。 要去街上的热水壶厂顶班，林晓雪也做了一点儿功课。首先得了解这个年代热水壶都是什么构造的。她得在厂里干点儿什么。 首先，当然是上淘宝搜一搜了。自从上次卖了个1000块的洋瓷缸，林晓雪知道这个年代的日常用品，在淘宝上不仅有买家，还有更多的卖家。 搜一搜，再和卖家聊一聊，不就知道了吗？ 首先70年代初的热水瓶内胆变化不大，也是水银胆，但是外科不是现在常见的塑料壳，而是铁皮。 铁皮水壶和塑料水壶没什么太大的分别，除了外壳材质不同之外，制作工艺一样简单，难度不大。 棉花乡的热水壶厂生产的就是铁皮水壶，因为靠着江对面的大钢厂，生铁又多又好，所以生产的铁皮也蹭亮蹭亮，销路特别好。热水壶厂的效益好，加班就多，赶工了，就容易出事故。 林晓雪拎了两个包袱，带着石头刚到街上，找到了热水壶厂附近的平房宿舍，就听到了不太好的传言和消息。 热水壶厂今年已经出了好多次的事故了，基本上每个月都有进医院的。有的是中毒身上长斑，有的是水银烫伤，潘老大的这种就是比较严重的，倒霉的被水银烫到了眼睛。基本上是瞎定了。 “你个女人来顶班？你婆婆可真毒的心。那夜班顶班的，都是男人，这活儿都吃不住。你家里没男人了？”平房口就坐着个街道管理员，刘大妈，也是厂里的职工，虽然是临时的，但是权利不小，这一片的职工住房家属都归她管。 “我男人当兵去了。家里就剩嫂子，和小妹了。我婆婆说，嫂子不能来，小妹又还小，就让我过来了。” 林晓雪一听，这不是典型的水银中毒的情况吗？难道说潘老大之前的工作是裸接触水银？是做内胆的？ 第三十八章 丢人 林晓雪还想去骚扰一下淘宝热水壶卖家，问问内胆水银的危害呢。她行礼都没放下，晚上就被叫去工厂顶班了。 订单越来越多，工厂日夜赶工，都做不完。晚上，给内胆喷水银的活儿是绝对不能少人手的。 工作车间了，林晓雪一进去，果然看到的几乎都是男人。简单的戴着棉布口罩，在操作台上忙活着。 有的人还嫌口罩碍事，直接把口罩摘了。把林晓雪吓了一跳，水银可是剧毒啊，这么直接接触，难怪事故那么多。 全副武装的林晓雪，什么防毒面罩，橡胶手套，安全罩衣都套上了。在闷热的车间里格外的显眼。 她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大铁桶里滚动的银色液体，觉得更加毛毛的了。这份工作，她还是觉得相当的危险啊。 “你是来顶潘战胜夜班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林晓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个只穿着件白色背心的男人走了过来，看到林晓雪的装备，就忍不住骂了一句。 以为他们这儿是什么地方？毒气室吗？ “乡下来的就是什么都不懂，快把这些东西都扔了。”白色背心不满的指了指林晓雪身上的全副武装。 “不行，不能扔！”林晓雪惜命的狠，坚决不同意。 “我是这里的车间组长，我说扔就扔，我还能害你不成。”白色背心唬着脸，最不喜欢这些婆娘来车间了，什么都不懂，还死犟。 “那桶里是银水，银子知道吧？不是毒水银！别听着外面的人瞎传的，说我们是这儿是弄水银的。快把你身上那些东西都扔了，你一晚上要灌200个内胆，干不完活儿，不能下班回去睡觉。”白色背心不耐烦的解释了一回。 当个车间组长，天天尽花时间说这个了。下回能不能来顶班前，先了解了解情况，每个大队里不是都有知青吗？他们大字不识的，什么都不知道，知青们能不知道吗？ “银水？不是水银？” 林晓雪将信将疑的凑到那大铁桶前看了看，确实好像没有水银那种固体感。银水还有点稀，这个时候，正好有人来补充一点银子进去，拿的是一块有点发黑的银块，掰碎了，扔到大桶里去搅拌。 慢慢的银子融化了，银水就显得浓稠了一些。 好像还真不是水银，不然以水银的密度，有什么能融进去？林晓雪摘开防毒面具，还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上来。 这个味道，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搅拌的工人看林晓雪是来顶班的，又是个女人。好心的解释了一句。 “这是氨水。” 氨水！难怪会有这股子味道，所以真的是银水，而不是水银了？林晓雪汗颜，作为一个初高中都学过化学的人，竟然还被误导了。做出了这么丢脸的全副武装的姿态，是把所有学过的化学知识都还给了老师了。 好丢人…… “去干活儿吧，这东西，只要不粘在手上，没毒的。”好心的工人催促林晓雪去操作台。 第三十九章 泼硫酸 林晓雪囧囧的在操作台上开始干活儿，热水壶的内胆还没有抽成真空，她的工作就是把内胆裹上一层薄薄的银水，然后晾干，成品装箱送到后面的车间里，进行热水壶厂里最精密的工艺，抽空气，抽成真空后，再送到前面的装瓶车间去组装。 这份工作是个体力活儿，内胆又薄又脆，玻璃透明的内胆抓在手里，往银水快速的裹一层，然后又迅速的取出来晾干。 一开始还能稳稳当当的，一旦工作的时间长了，手一滑，内胆就容易碎了。这些碎片砸在操作台上非常的危险，但是基本上每个操作台上哪怕是最熟的熟手都会有碎片堆砌在那里。 林晓雪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还是弄碎了几个，而且她动作也不快，别人装了三箱了，她才完成一箱半。 一个晚上的工做完，下班的时候，林晓雪的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吸了太多的氨气，她嗓子也疼的厉害。天刚亮，他们下工了，去食堂吃早饭，下一批上白班的工人会继续在车间里工作，直到天黑。 这样的两班倒，是三天一换的。中间的那一天轮休，放假。但是如果你加班的话，也会有加班费。 热水壶厂里的人，基本上没有不加班的。 林晓雪顶的潘老大的班，这是第三个夜班。中间会休息一天，然后第四天才开始上白班。 车间里的同事都坐在食堂吃饭，吃完了，白天的时候还会再工作一天。 而林晓雪，当然是在食堂打了早饭之后，就回去了。 让她连轴转的一个通宵之后再一个白天，她是绝对不行的，会死人的好吗？ 下班的时间还挺早的，林晓雪看了看时间石头这会儿应该还没起来，正好回去和石头一起弄点儿吃的。 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林晓雪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往回走得路上，左右瞄了瞄，棉花镇街上的风景。 供销社的几家店都没开，路上也没有小商小贩，匆匆赶路的人大部分都是穿着灰蓝工装的工人。 尽管起得早，就要去工作，但是精气神都特别高，自豪又骄傲。还有不少看到林晓雪了，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搞得，林晓雪都不太自在了，是不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还保留着二十一世纪的警惕冷漠的心了。 往前走几步，林晓雪就准备转到后面的热水壶家属平房区去。她右边一家又新又敞亮大房子里猛地冲出来一个蒙着头的男人。 撞得林晓雪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林晓雪刚想骂两句，大清早的，走路能不能长点儿眼睛。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了过来，那个撞了她的男人脚步看都不看她一眼，快步的就跑了。 这是，硫酸？林晓雪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用来装早饭的洋瓷缸盖子上，滴了一滴暗黄色的液体。 正在和洋瓷缸上的颜料起着化学反应，刺啦刺啦的发出细小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怎么会有硫酸？这个可是在现代都很少有的东西，更别说在这个年代了。 第四十章 可怜的女童 “芳芳！我的芳芳！你怎么了！”林晓雪刚爬起来，门里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 路过的上早班的工人们都被这尖叫声吸引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不少人都在问。 林晓雪想到硫酸，再想到刚刚那么蒙面的男人，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冲了进去，大门里是一个宽敞的院子，墙角一只被浓硫酸腐蚀的头都变形了的大黄狗。 女人的哭喊声从房间里传来。 大门口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没人敢进来。林晓雪一边在淘宝上下单了大桶的气泡水，一边往房间里面冲。 “大姐，出什么事儿了？”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连衣裙略有丰腴的女人，抱着昏迷不醒的五岁女童哭嚎着。 刺鼻的硫酸臭味弥漫了整个房间，林晓雪走过去，看了下。 女童的头部已经开始腐蚀了，女人一直擦着女孩脸上，上半身衣服上沾着的硫酸，完全顾不上她自己的手。 林晓雪看得触目惊心又心疼。 “这是硫酸，得用清水冲洗，你用干净的衣服捂住孩子的耳朵。我来给她冲清水！” 坐在地上的女人一听，慌忙的把自己的裙子扒了下来，从后面捂住了女童的耳朵。 江小濛一桶小苏打水，照着女童的上半身就泼了下去。 浓硫酸腐蚀过的皮肤头发衣服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冲洗下去。林晓雪又往女童身上泼了一桶苏打水，才想起来自己得掩饰一下。 “我刚刚只拎了这么多水，咱们把孩子抱到水管那边去。继续冲洗。” 女人也顾不上自己身上只穿了内衣，也不在意孩子身上的浓硫酸，抱着孩子就往院子左边跑。 门口围观的人看到女主人穿的这么少的冲出来，都纷纷避嫌的退到了大门外，转头避开视线。 “冲洗之后得送到医院去。”院子里的水管还在滴答的滴着水，林晓雪主动拿了水管，给女童继续冲洗。 之前的苏打水已经在中和硫酸的强腐蚀性。水管把附着在表面的稀释过后的硫酸也冲洗了干净。 露出被腐蚀的惨目忍睹的皮肤。 “送医院，这些伤口需要医生处理。” 女人又抱着孩子往大门口冲。林晓雪拦住了她。 “你得穿件衣服，你这样出门，会被公安同志抓走的。” 眼看着女人不管不顾的要跑，林晓雪无奈，只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套上。 她的衣服都是改的旧的，又大又宽，幸好能遮挡一点儿。 帮完忙，连声谢谢都没有。林晓雪小跑先去房间里把自己遗留下来的苏打水都回收了。然后拎了一桶水泼了上去。这年头干点儿好人好事儿还得提防着被人发现，真是累。 “大妹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林晓雪出了大门，大部分看热闹的都已经跟着去了医院，剩下的后来的，就抓着林晓雪问起来。 “等女主人回来之后，你问问她吧。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门谁给帮忙看一下？”她熬了一晚上还要回去睡觉呢，真是一会儿会儿都不行消停。 第四十一章 两个侄子 “我帮着看着就行，真是可怜。我刚刚瞧见了，哪个天杀的哟，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刘大妈满头大汗的挤了过来，显然作为这片儿家属区的管理员，她是什么热闹都没错过的。 “可不是，我得回去了。上了一晚上的班，我得躺会儿。刘姨我先回去了啊。” “去吧去吧。”刘大妈正忙着给大家伙儿说今天早上发生的大事儿呢，都没功夫和林晓雪寒暄，摆摆手就投身到宣讲大业中去了。 林晓雪拎着自己的早饭洋瓷缸往回走，这一耽搁时间，石头肯定都上学去了。昨天给石头留了两个卤蛋，早上对付一下，等她睡几个小时，中午给石头准备好吃的。 林晓雪一回去，家里没人，她也就倒头就睡。 “梆梆梆！”眼皮子都睁不开呢，就听见耳边响起来炸人的噪音，林晓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 一个穿着砖红裙子的十来岁的小姑娘拿着碗在那儿梆梆梆的敲，吵得人烦躁不行。 “起来给我做饭吃！我饿了。” 你踏马算老几？哪来的熊孩子，没看见她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吗？ 林晓雪又闭上眼睛，结果那小姑娘拿着碗，梆梆梆敲的都要贴着她的耳朵。 林晓雪气得睁开眼睛，猛地抓过碗，砸在了地上。 她力气太大，表情太凶狠，直接把吵人的小姑娘给吓住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林晓雪，不敢置信的涌出了眼泪。 “大哥！二婶儿要打我！”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林晓雪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被吵的都有点儿耳鸣了。这小姑娘一开口叫二婶儿，她就知道是谁了。 这不是潘老大的两个孩子吗？大的叫潘学文，小的叫潘学美？ “这是中午回来吃饭是吧？”她困得不行，都睡忘记了，石头也该放学了吧，早上石头就没吃什么，这中午再不吃饱一点儿，下午得饿成什么样。 刚从床上下来，就看见个穿着洁白衬衫笔挺坐着的青葱少年，正在小声安慰着大哭的小姑娘。 林晓雪也知道刚刚自己冲着熊孩子脾气发的大了一点儿。把人小姑娘吓到了，刚想说点儿什么。 青葱少年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 “二婶儿，美美不懂事。也是因为太饿了，所以着急去喊你做饭。” 长得挺不错的啊，微微笑的样子还很让人容易产生好感的。 “我昨晚上班太累了，我这就去做饭。”林晓雪琢磨着是不是从淘宝上弄点儿好吃的出来，做顿美食呢。 就看见灰头土脸的石头从灶门口钻出来。 “妈！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我烤了红薯，你吃不？” 林晓雪盯着石头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石头献宝一样捧过来的红薯。 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 “这是哪来的红薯？” “柜子里的，这儿就只有红薯。妈上班辛苦，我本来想给妈做点儿好吃的。”石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总是妈拿好吃的出来，今天妈累的睡着了，他就想给妈做点儿好吃的。 “石头真乖，来，咱们先洗洗脸。”林晓雪拉着石头到水沟边，淋着水给石头把脸和手上的黑灰都洗了。 “红薯还是热的呢，妈你饿不，先吃吧。可香了，又特别甜。”石头还念念不忘的红薯。 “那东西给你堂哥和堂姐吃，咱们吃点儿别的。”林晓雪立刻从淘宝上下单，买了两份自热饭，撕了外面的花哨包装，只剩下两个简陋的破破烂烂的硬纸盒子。 往盒子底部倒一点儿水，像泡面一样放几分钟，就能加热了。林晓雪趁着这个时间，把石头烤的两个红薯装在盘子里。 “午饭，石头特意为你们做的，吃吧。”林晓雪把盘子往桌上一放。 潘学文皱眉，他不喜欢吃红薯。而潘学美早就嚷嚷起来了。 “你怎么就给我吃这个？” “家里只有这个，还是石头特意给你们烤的。石头是你们的弟弟，中午回来自己不动手做饭，还要石头给你们做饭。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可不能这么欺负弟弟了啊。” 林晓雪把两个红薯放在桌上，饭呢，这第一顿她是给做了的，至于吃不吃，那就看两位大侄子的自己了。 “二婶，我们下午还要上课。就这么点儿吃的，我们有点吃不饱，二婶要不再下碗面条？我看二婶也是刚醒来什么都没吃。”潘学文温和的笑了笑，状似关心的提议。 “我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自己有吃的。我都不知道家里面条在哪儿，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下面吃啊。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饿着。”林晓雪也很关心两个侄子。 当然就是口头上关心一下，然后就带着石头会厨房去吃自热饭了。她下单的一份是土豆烧鸡一份是茄子豆角。都是比较清淡的菜，主要是担心现代的肉添加剂太多了，怕没有接受过各种添加剂磨炼的石头会闹肚子。 “妈，你什么时候烧得饭。真香，我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呢。”石头准备做饭的时候也在厨房里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所以只能烤两个红薯。 “我在工厂食堂打的饭，好好吃。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让人知道了，咱们以后就没这么好的饭吃了。”林晓雪嘘的一声，面不改色的哄骗石头，已经是相当的熟练了。 石头认真的点头，嗯，他知道。爸还捎了好多吃的回来给妈收着呢。那些都不能让别人看见，要是被人知道了，爸和妈都会被抓走，再也回不来了。 飞快的把饭菜吃完之后，石头还小心谨慎的漱了几遍口，生怕别人闻了到了他嘴里的味道，发现什么。 堂屋里，潘学文和潘学美两个看着面前的烤红薯，一点儿也不想吃。但是早上没吃，中午再不吃的话，真的好饿。 潘学文沉着脸没有动，潘学美已经忍不住啃烤红薯了。 “哥，这个二婶一点儿也不好，咱们回去告诉奶吧？让奶把她弄回去。” 第四十二章 不理 “咱们先看看，婶子毕竟已经来了，我们不好赶人走。到时候奶该说我们不懂事儿了，本来特意叫个人过来照顾我们，就让奶为难了。”潘学文温柔的摸了摸妹妹的头顶。 潘学美大口大口的啃着红薯，肚子里填饱了，才有了心情说别的。 “哥，那咱们也不能让人欺负啊。我看二婶根本就没安好心，第一天来就不给我们做饭吃。我还是得回去和奶告状才行。” “让你别去就别去，村子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要是实在没人过来照顾我们。我们就得会村子里去住了，你想回去不？” 潘学美立刻摇头，她才不去呢！在镇上，她可是住的平房，地上是铺了水泥地的。扫干净了踩上去一点儿灰都没有！可是村子里，一踩一脚泥，脏死了。 “那咱们就这么被婶子欺负着？哥你脑子聪明，你给想个办法。”潘学美喝了一大缸子水，粗鲁的抹了抹嘴。 潘学文确实有个主意，但是还在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用。 他对这个二婶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以前见过的几面，都是草草的扫过。但是听妈说，这个二婶胆小怕事，面皮薄，应该好说话才对。 “我想想办法，你别急。这块红薯你也吃了吧，吃完了，咱们去学校。” “哥，你不吃？” “我不饿。” 潘学美两顿没吃，正饿着呢，又大口大口的啃完了第二个。 “林晓雪在厨房和石头一人一份解决了自热饭，然后把饭盒收了起来，藏进了自己的淘宝里。 两个人连碗都不用洗，在厨房里喝了点儿热水，搞定了之后。林晓雪就催促着石头去上学，不要迟到了。 今天中午耽误了点儿时间，还是学习要紧。 她呢，还能回去再睡一觉。 下午醒来的时候，林晓雪想了想，得给石头准备晚饭了啊。就溜达到了厨房去看看。 翻来覆去的找了几遍，还真是干净，什么都没有，就连中午石头烤的红薯也只剩下几个小的了。 林晓雪本来想煮了，好心的给两个侄子准备晚饭的。后来想想，又放弃了这个主意。 她打算去接石头放学，顺便看看，能不能再遇见自己那活泼过头的老妈。 林晓雪这次准备了一点儿礼物，如果遇到了老妈，就让老妈个顺带捎过去。 是一斤面粉，还有几个鸡蛋，特意从淘宝上挑的，觉得比较合适现在这个时代送礼行情的。 结果去接石头放学，慢悠悠的等了好一会让，小学的人都走完了，也没看见老妈小姨她们。林晓雪只好遗憾的把礼物收了回去，带着石头回家了。 结果才刚进门，就听见潘学美在厨房里摔东西。 “什么人啊，我们都饿了一天了。不仅不做饭，连人都不见了！我非要回去和奶说，看奶怎么揍她！” 林晓雪本来还准备帮忙煮几个红薯的，结果一听，算了，还是不浪费这个表情了。 带着石头直接回房间去了，根本不理会在厨房里摔摔打打的潘学美。 一晚上睡得踏踏实实的，第二天一早，林晓雪给石头准备了两个蒸蛋糕后。就准备去上班了。 第四十三章 不听话？饿着！ “二婶，你早起了？今天上的是白班吗？中午你要是有空了，能不能去医院看看我爸。他一直念着你呢。”潘学文早早的背着军绿色的书包，等在门口。 白色的衬衫上洗的不太干净染了点儿黄点子，个头也不高，不到一米六，又瘦又柴。做出一副大人的文质彬彬的样子，有点好笑？林晓雪也不知道昨天中午的时候，她是怎么被潘学文给迷惑的，还觉得是个青葱美少年？ “没空，进了厂哪还能出来。我跟你说，中午都没时间休息，吃了饭就要继续进车间工作。中午你和学美不是都休息午睡吗？趁着这个时间到医院看看你爸，他可是你们的爸爸，不知道有多疼你们，你们呢也要好好的尽尽孝心，是吧？” 林晓雪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姿态，狠狠的教育了一番潘学文，教育的潘学文少年的清秀的脸都要扭曲了。 “……”连礼貌都维持不住了，背着书包空着肚子的就往学校去了。 至于睡了懒觉起的晚了一点儿的潘学美，一起床，家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厨房，更别说了，冷灶台，什么吃的也没。 她又得饿着肚子去上学了吗？潘学美饿得眼睛发绿，连犹豫都没有，就决定逃学了，在教室里肚子饿得咕咕叫多丢人啊。她不去，她饿。 林晓雪在厂里的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去车间里干了一上午的活儿。午饭的时候特意多打了一点儿饭，到工厂门口去等石头过来，一起分着吃。 食堂只有两个菜，一荤一素，荤菜是豆腐炒肉，素菜是炒白萝卜。两个菜，林晓雪都不太喜欢，所以她在淘宝上下单了两个即食小菜，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 和石头一块儿，躲在工厂的角落里，分着吃饭。 “妈，今天我看见珍姐了。”石头吃的肚子饱饱的，抱着水壶喝水去去嘴里得味儿，他现在可机灵着了，吃什么都多喝水，不让人闻着他和妈偷偷吃了什么。 她老妈，林晓雪喝着麦茶的动作一顿，也不知道老妈怎么样了。 “她去学校了？” “嗯，珍姐偷偷在教室外面听老师上课呢。”石头瞄见了，珍姐蹲在教室外面的，瞧着黑板。 “下回你看见她了，给她分点儿吃的。记住要悄悄的，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林晓雪想了想，自己这边儿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现在去老妈那儿，不合适。 “嗯，妈，珍姐其实挺好的。以前大队里别的细娃打我，珍姐都帮我打回去了。”石头还挺喜欢珍姐的，要是珍姐不总那么暴力打人就好了。 毕竟珍姐对着外人是狠狠的打，对着他是不太重的打。 “……”原来老妈小时候还这么凶残呢。 林晓雪上了一天的班，放工的时候去食堂打了晚饭，又晃悠回了厂职工住宅平房。 一到家，就看见潘学美眼巴巴的等在大门口。看到林晓雪手里拎着的饭盒，眼睛都绿了。 “二婶~”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 “嗯。”林晓雪进了门，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婶儿，你带什么吃的回来了？” 第四十四章 谁是冤大头？ “食堂打的饭。”林晓雪拎着饭盒，来到了客厅，看到潘学美眼巴巴的看着她，一点儿也没有揭开饭盒盖子的意思。 “石头呢？” “还没回呢，应该是还没下课。” 石头上小学都没下课，潘学美这个上五年级的，居然下课了？难道这个年代，小学比中学还要吃苦？ “我，我今天不舒服，没去上学。”潘学美在林晓雪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主动交代了。 “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爸不是在医院住着吗？正好去了看看你爸。” “不了不了，婶儿，我没事儿，就是早上起来有点头晕。我一直有点低血糖，补充点儿糖分就好了。”潘学美翘着兰花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一副娇弱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惜了，年纪还太小，做这个动作，风情没有，矫揉做作倒是真的。 “哦。” “婶儿，我一天都没吃了。饿得很，婶儿要不咱们先吃吧？”潘学美盯着那饭盒，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次了，看林晓雪一点儿开饭意思都没有，舔了舔嘴唇，厚着脸皮的问。 “你一天都没吃了？怎么不自己做点儿饭？我这也是在车间干了一下午，才打了这么一份饭，饿得眼前发晕的。这么点儿饭，我自己塞牙缝儿都不够呢。”林晓雪诧异的看着潘学美，然后为难的表示，自己的这份饭，并没有潘学美的份儿。 潘学美一听，鼻子都要气歪了，婶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特意打饭回来，但就是不给她吃？ “婶儿，我饿！”潘学美嚷嚷了一声，恶从胆边生，突然扑上来就要抢饭盒。 然后被林晓雪眼疾手快，啪的一下就给打回去了。 “干什么呢！潘学美，你这样的态度很危险我告诉你！主席教导我们，用勤劳的双手养活自己。劳动才有饭吃，你今天在家里，什么活儿都不干，懒在床上躺了一天，连饭都不自己做，然后抢大人的饭？” 潘学美摸着被打的发红的手，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不给我饭吃，我要告诉奶，我现在就去告诉奶，等奶收拾你去！” “你去，马上去，你不去我还瞧不起你。大门在那边儿，现在没有班车了，你走着回去！”林晓雪一点儿没被潘学美威胁到，笑话，住在老潘家的时候，她都不怕陈美红，这都到镇上了，还能怕了不成？ 潘学美气得真的要跑出去，结果出了大门，就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 她身上也没钱，这会儿从镇上往潘家墩走，还不知道有多远呢。她以前都没走过…… 左右都没主意，潘学美突然想到了大哥，对，找大哥去，大哥肯定有办法。 潘学文所在的初中，放学稍微要晚一点儿。潘学美跑出去的时候，潘学文正好从学校里出来。 礼貌客气的和羞怯的女同学道别之后，潘学文就看到了扑过来哭成了小花猫的潘学美。 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潘学美把鼻涕眼泪都糊在他身上得可能。 自从爸住院了，他的衣服就得自己洗。他洗的也不干净，所以穿的时候就格外注意，不要再弄脏了。 “怎么了？” “哥，咱们去奶家吧？那个婶子实在是太坏了，她不给我饭吃！哥，我饿！” 潘学美委屈的直抹眼泪，以前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吃过这样的苦。妈在镇上的时候，每天都是吃着不同饭菜，后来，妈回去了。爸也每天都会把饭菜做好，虽然味道不如妈做的，她还嫌弃。 现在想想，比起婶子，爸不知道有多好。 “去了又有什么用？妈不能来镇上，家里只有奶和小姑。奶要和爷一起住在老家。就剩小姑了，奶不舍得让小姑过来的。” 潘学文给潘学美分析了一番，要是小姑来了，下地谁去，公分挣不够，他们哪来的粮吃？ 这不是爸一住院，家里就没粮了吗？ “可是，可是我们就任由婶子这么折磨着吗？连饭都不给我们吃，往后，怕是要我们的命了！”潘学美越想越伤心，到最后，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婶子也只是上班累，这样我回去之后就和婶子商量商量，让婶子买些米回来。婶子没空，咱们就自己做饭吃。”潘学文想了个主意。 潘学美哭声顿了顿。 “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她在家娇生惯养的，根本就不会做饭。潘学文蹲在潘学美面前。 “不想饿肚子就得自己学做饭了，你看婶子那样子，会给泥做饭吃吗？” 潘学美想想林晓雪那冷漠的脸，摇了摇头。 等他们回去，林晓雪已经和石头一起吃完晚饭了，食堂的菜还是一般，半点儿油水没有。但是林晓雪手里有菜啊，她晚上买了一个铁板牛肉和一个荤三丝，搭配上食堂的米饭和石头两个人吃了个肚儿圆。 没等她问问石头，今天有没有遇见老妈，聊什么没。 潘学文就主动来敲门了。 “二婶儿，家里没有米没有菜了。你看什么时候去供销社买一点儿回来？我和学美两个人在家里，饿了两天了。” “好啊，钱和票有没？我这儿可什么都没有。才上了两天的班，也没有发工钱。” 潘学文面对着林晓雪伸手要钱要票的动作，表情呆了呆。才涨红了脸的摇头。 “我这儿没有，家里的钱和票都在爸那儿。” “我也没钱没票啊。你看要不给潘家墩烧个信儿，让家里给送点儿吃的过来应应急？” 潘学文艰难的挤出来一丝笑。 “麻烦二婶了。” “你平时都不给家里捎信吗？我不知道上哪儿找人捎信回去啊。” “……”潘学文碰了一个又一个的钉子，终于忍不住了，转身就走，不愿意在和林晓雪多说一句话。 林晓雪耸耸肩，哦，一没钱二没票，就让去买粮？她欠他们的吗？别说林晓雪确实没有了，就是有，也不是这么冤大头，不明不白的补贴出去的。 再说了，她过来，陈美红可是连半个馍都不肯捎上的。让她回去找陈美红要粮？可能吗？在家陈美红都不肯给她一粒米。 第四十五章 忽悠一个 林晓雪一天的白班下来，哪怕她吃得好肚子饱，也有点吃不消。晚上打了饭回来，准备照例不管那俩大侄子，石头却凑上来支支吾吾的和她说。 “妈，学美姐，问我要吃的。特别可怜，一直问我。” “你给了？” “我没！妈说了咱们吃的，都不许让人知道。”石头赶紧摇头。 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头，嗯，表现的不错。要是石头不听话，耳根子软，潘学美哭诉几句就把吃的拿出来了。那她可是要好好教育教育石头。 “妈，学美姐饿得都要站不稳了。咱们真的什么也不给她吃吗？”石头年纪小，心地还很善良，干不出自己吃的满嘴流油，潘学美却饿得两眼发黑，还要视而不见的事儿。 铁石心肠的林晓雪看着石头内疚的模样，考虑了下，饿了两天也差不多了，毕竟是孩子，还是给人一个机会？ 她把打回来的饭菜放在了客厅的桌上。 潘学美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看到林晓雪，眼泪都留下来了。她真是太饿了，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饿过。她被饿怕了。 “婶儿，你是好人，你就给我点儿吃的吧，我要饿死了。” “不是我不给你吃的，主席教育过我们，劳动才有饭吃。你说说，你劳动了吗？这饭盒里饭菜，是我去工厂参加了一天的车间劳动，换来的食物。而你根本就不劳动，就要享受饭菜，你说，你这不是违背了主席的教导吗？” 潘学美盯着饭盒，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林晓雪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 就算这个时候，林晓雪让她去偷去抢她都能毫不犹豫的去做，只要能给她一口吃的。 “罢了，先吃饭吧。”林晓雪打开饭盒，里面是工厂食堂四季不变的豆腐烧肉和大白菜，米饭压得结结实实的。林晓雪把饭菜分成了三份，她占二分之一，剩下的饭菜，石头占三分之二，潘学美只占三分之一。 分到这么多吃的，潘学美一点儿意见都不敢有，三口两口的就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 “那以后还劳动吗？” “劳动！” “嗯，以后家里的家务就都交给你了。现在家里没有吃的，主要就是烧水洗衣服打扫屋子。你干得好，一日三餐我都分你一份。要是活儿没干完，那就一天三餐都没得吃。明白了吗？” 潘学美一听说做家务，很不乐意，但是她现在又没粮又没钱的，林晓雪说什么，她都得同意。 懒懒散散拖拖拉拉的把水烧了，衣服是一件没洗。就饿得回房间去睡觉了。 林晓雪和石头在房间里加了餐，第二天一早，林晓雪气得比之前都早，去食堂把饭打回来了，当着潘学美的面就要和石头分。 潘学美眼巴巴的拿着自己的碗筷在边上等着。 “衣服洗了吗？地扫了吗？” “吃了就去洗，婶儿我都饿得没力气了。”潘学美讨好的笑了笑。 “今天你的三餐都没了，主席说了劳动才有饭吃。你不劳动，我是不会给你饭吃的。” 第四十六章 换岗位 第四十六章换岗位 潘学美正饿得发慌，眼看着早饭被抢走了，摔了碗和筷子大哭起来。 “你不给我吃的，我回去告诉奶去！” “哦。” 任凭潘学美满地打滚儿，林晓雪眼皮子都不抬。淡定的和石头把早分吃完了，还悄悄塞俩卤蛋给石头带到学校里去，要是饿了就上午吃了。 石头还小，正在长身体。 林晓雪吃了早饭，再去工厂上工。才刚涂了两个热水瓶，车间主任就过来叫人了。 “办公室里找你。” 林晓雪把手套摘下来，走出来，把口罩也摘下来。怎么回事儿？办公室的领导找她？不会是顶班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她才上三天班，不会就有问题了吧？林晓雪的内心是心虚的，她顶班干活儿真不如车间里的别的工人，整个涂银水层的车间工人里，她完成的任务量是倒数的，而且三天都是倒数第一。 真不是她偷懒，这个活儿，得胆大心细，还得熟能生巧，她刚接手干这个，快不起来。一味的求快，废品率也高，到时候别说挣钱了，光是赔钱，就得倒贴工厂钱。 “主任，办公室的找我什么事儿啊？”林晓雪忐忑的跟着冯主任的身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哪里知道，你也没闯什么祸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潘战胜同志的治疗情况了解。潘战胜是厂子里的好员工，这次受伤了还这么严重，厂里的领导也是很关心的。” 不会吧？她刚来还没抽出空去看看潘战胜呢。潘战胜在医院里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林晓雪跟着冯主任到办公室去，里面坐着不少的干事。都穿着崭新的灰蓝工装，看到她之后，眼神都怪怪的。 “你就是林晓雪同志吧？” “我是，你好。” 林晓雪不认识面前这个脸有点瘪的中年干事，连名字都叫不出。 “这是厂里的何干事，何干事你好。我把人带过来了，车间里还要我盯着，我就先回去了。”冯主任就给林晓雪介绍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办公室里全是领导，他是一线工人，待在这儿浑身不自在。 “何干事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就是了解一下，潘战胜工人的情况，听说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坏了？” “应该是的，我一来镇上就进厂顶班，到现在都没时间去看看我大哥。”林晓雪硬着头皮回答。 “厂里现在的工作任务重，辛苦了。银水车间里的活儿，又要力气又要熟手的。你干着也不习惯，这样吧，抄电表小组那儿，最近一直缺人手，你先去抄电表那儿干着。等厂里商量好了，再看看要给潘战胜安排个什么岗位。”何干事十分和蔼的和林晓雪商量着，要把林晓雪调到厂里最轻松的一个岗位上去。 抄电表，其实就是盯着玻璃炉子那边烧火的电压，是整个厂里最最轻松的活儿了。大家都挤破了脑袋想调过去。 第四十七章 组织的照顾 抄电表的工作，只在白天上班，而且，只上半天的班，厂里高温炉子一天只开半天的时间，而且每隔两天就要休息检修高温炉子。上班的时候，工作也格外的轻松，就是坐在电表室里，抄录数据。 这样的工作，除非是关系特别硬的，削尖了脑袋也别想钻进去。 “何干事，怎么忽然给我调了这个岗位啊？” “啊，是这样。潘战胜同志呢，是工伤，还伤了眼睛，以后啊，成了残疾。厂里决定，把潘战胜调到仓库那边去，当管理员。你顶班的话，原本是要去仓库的。但是咱们厂里的仓库啊，晚上都得值班儿，管理员是全年无休，吃住都在仓库的。你是个女同志，不方便，厂里决定要照顾一下女同志，就暂时让你去了抄电表组。你加油，好好干，争取啊在厂里留下来。” 何干事耐心解释了一番，当然这个理由除了比较啰嗦之外，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林晓雪确认自己在热水壶厂是没有任何关系后台的。 那，为什么这么好的事儿会落在她头上呢？ 从厂办公室出来，林晓雪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去涂银水层的车间交接了一下，就去抄电表的办公室报道。 一进去，再一次接受了大家饱含深意的目光的洗礼。 厚着脸皮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个热心的大姐就过来教她了。 “我姓陈，是咱们抄电表组的组长。你是新来的林晓雪同志吧？何干事早上已经过来通知了，抄电表这份工作还是很容易上手的，你跟在我后面学就行，保证半天就能学会。” “陈组长好。” 林晓雪有心想问问陈组长，到底是为什么，她被调到这里来。但是办公室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是不好问出口，她只能按下疑问，先学习工作。 陈大姐很耐心，也很热情，教林晓雪工作，一点儿都不马虎。该怎么做，哪些地方要注意的，全都告诉林晓雪。 “咱们这份工作，不要看着简单，也要认真对待知道吗？这抄电表，是为了给厂里的技术员送过去，他们得根据咱们抄的电表，调整高温炉子的温度。只有温度合适了，才能烧出最好的玻璃，做出最好的热水壶胆。” 陈大姐非常有责任感，带着林晓雪熟悉了一圈儿后，又积极的给林晓雪做思想教育工作。 “我知道了，谢谢陈组长。” “唉，叫什么组长，叫我大姐就行。你是个好的，大姐都知道。以后就在咱们组好好工作！” 忽然这么亲近，林晓雪都不太习惯。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是新来的，林晓雪基本上都待在办公室里，没有到玻璃车间去抄电表。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都很矜持高傲，反正在面对林晓雪的时候，他们是都不愿意搭理的。就算是彼此之间，也是偶尔的说低声说两句，显得很不亲近。 这还是林晓雪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年代工人们不一样得作风状态。她以为，这个时代的工人都是和陈大姐那样的，亲切友善乐于助人的。 明明办公室里有7名同事，但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却是分成了6波，只有林晓雪和陈大姐一起结伴去的食堂。 林晓雪打的饭还要和石头分着吃呢，要不是陈大姐盛情难却，她也想独来独往。 “咱们组的工作你还习惯吧？不喜欢的话，换到别的组也行。我听说采购组也缺人。采购组的到处跑，看你是个女同志，领导才没有考虑的。” “咱们组挺好的，我能调到咱们组已经是格外的优待了。那还能提意见，想换到哪个组去，就换到哪个组去。”林晓雪一听，这不对劲儿啊，自己又不是厂长的亲女儿，还能在各个办公室调来调去，想去哪里去哪里？ “放心，你有意见大胆的提。你干了大好事儿，虽然不好当众表扬，但是厂里的领导都记着呢。该补偿你的，你不要客气，都收下。”陈大姐一副过来人的为你好的姿态劝说着林晓雪。 “我做了什么？”林晓雪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唉，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大前天，你不是救了厂长姐姐的女儿吗？那可是厂长家的宝贝疙瘩，要不是有点特殊原因，不能宣传你的救人事例，你现在啊，就能得大红花，接受全厂的表扬了！”陈大姐亲亲热热的揽着林晓雪的肩膀。 她呢和厂长家里也沾亲带故的，知道林晓雪救人的事儿。那可是大好事儿，林晓雪救了那个表侄孙女儿的命呢。医院里的医生说是处理的及时，表皮烫伤也不严重。 只要好好治疗，烫伤能够恢复。 小丫头还小，这要是脸毁了，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那个小姑娘是厂长姐姐的孩子？凶手抓到了吗？”林晓雪立刻就想起来那天被泼浓硫酸的小姑娘了。 那么小的孩子，被照头泼了浓硫酸，她这个陌生人都心疼。凶手实在是太可恶了。 “抓什么抓，动手的是厂长的姐夫。你不知道，厂长这个姐姐啊的，实在是太惨了。命不好啊，结了婚，10年了就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孩子她爸，以前也是咱们热水壶厂里的劳动模范，优秀代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疯了。厂长的姐姐就带着孩子单独出来过了……” 陈大姐的大嘴巴，一说起来就没个完的。要不是林晓雪着急，石头还在厂门口等着吃午饭呢。陈大姐能说到天黑去。 好在看到林晓雪有事儿，要先走，见儿子去。陈大姐才意犹未尽的停了嘴。 厂长姐姐的事儿，在热水壶厂，知道的人不多。她可是这里面最门清儿的一个。 要怎么说，她也是厂里的老人呢。两边儿啊，她都沾亲带着故的，晓得的是内情是最多的。 工会主席就是厂长姐姐的公公，当年厂长的姐夫也是个优先的进步青年，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人说疯了就疯了。 第四十八章 口红 林晓雪还记得那个慌得六神无主的女人。她和这个时代的工人女性完全不同，长相非常古典，鹅蛋脸，桃花眼，皮肤白皙，在家里穿得也是吊带真丝睡裙。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根本不会有人敢这么穿的，大家都是宽松的大汗衫，套在身上。要是显出点儿身体曲线来，那都属于丢人现眼。 “妈，今天我在学校看见珍姐了，我还把我的饼干分了一块给珍姐。”石头考虑一下，不把珍姐把他剩下的饼干都抢走的事情告诉妈了，反正他两个大卤蛋吃下去，肚子都是饱的，那种梳打饼干，他也不喜欢吃。 “啊？哦，她又来小学外面偷听课吗？” “是的吧。”石头不确定的回答，因为珍姐抢了饼干之后，就跑了，后来再也没出现在学校。 原来老妈说，她小时候上不起学，但是特别好学，常常跑到学校里蹭课的事情是真的。 “那你以后吃的就多带一点，分点儿给你珍姐。她家里人口多，干活儿的人少，大队里又给他们分粮少，都没有吃的。”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脑袋。 目前她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帮助老妈，一切要等她赚到钱之后再说。可是赚钱，要怎么赚钱呢？现在干点儿什么都要介绍信，买点儿什么都要票，黑市她又还没找到。 真是一抹瞎…… 换了班的林晓雪下午主动留下来值班，和她一起的还有个早上没来，中午才过来轮班的向同志。 向同志穿着漂亮的白底红点的长裙，露出匀称白皙的小腿，头发烫了小卷儿，嘴上抹着鲜亮的口红，摩登又时尚，如果不是鼻头附近长了许多雀斑的话，真的是个很漂亮的风情女人了。 林晓雪目光落在这位向同志的嘴唇上，看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她有个什么东西可以卖了。 “向同志，你这口红颜色可真漂亮。是什么色号的？”林晓雪凑上去厚着脸皮热情的问。 向同志不爱打理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但是这个人提到了色号，似乎是有点懂的？ “我之前没见过你啊，你新来的？” “是，我叫林晓雪，今天刚调过来。向同志你这头发也烫的好看。” “那是肯定的，我这可是去上海烫的。现在是上海都流行这个，听说香港那边的明星啊，都这么烫头。”向同志托了托她的小卷儿，非常得意。 “上海啊，那可是大都市。向同志你可真有本事能去上海。我肯定是的去不了了，我瞧着你这个口红颜色真好看，这是什么牌子的？我也想去买。” “你买？你上哪儿买？这是法国货，娇兰！你知道去哪儿买吗？”向同志不乐意的的嘲讽的看着林晓雪。 “我大伯是钢厂的，和采购关系好。钢厂经常要出国学习，进新机器配件。能搞到外国货。”林晓雪小声的解释。 向同志一听，钢厂？那可是好单位，钢厂采购那都是全国跑，国外跑的。 “你大伯是面对城里的？” “是啊。到底是什么色号的你给我说说呗。” 第四十九章 70年代的代购 “121，知道吗？”向同志把那支口红拿出来，长方形的黑色条状外壳，表面光滑细腻。 林晓雪知道吗？当然不知道，她哪里知道这个年代的娇兰出了什么色号。 “正红色，这个色号好看。”林晓雪一副她很懂的样子，点头。 “可不是嘛，你知道电影明星吧？好多都是用的这个色号。”向同志说着还打开了口红，给自己红艳艳的嘴唇又补了补。 “电影明星用这个色号合适，咱们日常啊，其实用番茄红好看。还有砖红色，也很低调，橘红色特别显白。”林晓雪一开口，向同志就知道有没有。 她立刻就抛弃掉之前的轻视怀疑的心思。 “你对口红也这么了解？” “我就是看了广告，广告纸你知道吧？上面印了好多的颜色，然后旁边儿还有注解。”林晓雪说的是宣传图册，彩妆品牌的惯用宣传的手段，她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出来，所以故意的说的含糊一点儿。 “对对对，就是那个。我当时买这个口红的时候，就看见了。有好多种颜色，但是我——我就喜欢这个颜色。”向同志本来想说，自己对口红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当着林晓雪的面儿，这样的话，她觉得说出来没面子，就硬撑着嘴硬。 “其实我觉得你皮肤已经很白了，可以买个砖红色，涂抹之后，没有那么显眼，但是低调又有气质。” 有气质这个词儿，向同志喜欢。她因为这个大红色的口红，可是被她家里人念叨了好多次，说太花里胡哨了。 “那你大伯那边儿能买到吗？” “这个要提前预订，然后才能去买。你也知道，外国货，可贵了。不付定金的话，都不好买。不过我听我大伯说，他朋友马上就要出差了，这次去的是上海。上海有卖的吧？” 向同志眼睛一亮。 “有有有，上海有卖的。口红这样的外国货不要票，就是价格贵，得在联营商场买。” “有卖的就行，那我大伯那儿能买到。”林晓雪点头，向同志二话不说，就要订了。 订金是全价的30，一只口红要5块钱，先付1块5，等拿到手了，再付剩下的3块5。 向同志本来不同意，但是林晓雪主动表示会开收据，也就是借条。当然不能说是帮忙带东西，就说林晓雪向她借了1块5。 第一笔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向同志，反正我大伯那朋友，去上海出差，带一支口红也是带，带两支口红也是带，你看看有没有朋友也想买口红的。就一起买了，我这儿把颜色和适合的皮肤都告诉你。你问问，要是买的多，代购费均摊的也少一点儿。” “代购费？” “就是一支口红2角钱的代购费，这可是条能买好多好东西的路子。不给点儿辛苦费，那以后去外国带东西的时候，人也不肯帮忙带啊。”林晓雪理所当然的说。 向同志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这要不是林晓雪有这个路子，就想买，也找不到人带呢。 第五十章 第一桶金 林晓雪写了7张借条，收到了10块5角钱。不得不说向同志的交友圈还是相当广阔的，出去转了一圈儿，就把生意帮她拉过来了。 林晓雪还记得向同志的那支口红包装，立刻上淘宝上搜索，看看能不能搜出个同款的。 谁知道，淘宝上娇兰旗舰店正好推出复古款的。是爆火的一系列，正在热卖销售中。 一支要差不多260，还是做活动的价格。林晓雪倒不是特别心痛，反正她淘宝里的100万也用不了，不能转换成这个年代能用的钱，她什么都干不了。 黑科技的淘宝界面一如既往的迅速，付款成功之后。在旗舰店发货的第一时间，就收到货了。 林晓雪把口红存在了自己的零食店里，准备十天之后，再给向同志。 她现在拿着10块5角钱，琢磨着自己能干点儿什么。 下班回到了职工住宅区，林晓雪还没推门进去，潘学美就从里面扑了出来，想要抢她手里的打的饭。 “我晚上在食堂吃的，没打饭回来。”林晓雪把躲开潘学美的动作，打开了饭盒。 空空荡荡的饭盒，让潘学美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我把衣服都洗了！我把地也扫了，家里也收拾了！你还给我饭吃！” 饿得受不了，潘学美一整天都惦记着晚上的饭，被逼无奈，真的把家务活儿都干了。 额，这么听话？林晓雪还以为这个小姑娘要再犟几天呢。可是今天晚上她是真的没有打饭回来，石头回来可以从淘宝弄吃的，但是潘学美，林晓雪还不信任她。 “别哭，我今天向同事借到钱了。但是我没有票，这个时候供销社也关门了。我明天问问，能不能从别的地方买到粮食……” “我知道从哪儿能买到粮食！”坐在地上打滚儿撒泼的潘学美忽然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 ？难道潘学美知道这镇上的黑市在哪儿？ “就在我们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那儿经常有人卖东西，还是不要票的。”潘学美是跟着同学一起去看过的，但是带她去的同学买了三个鸡蛋，用热水壶烫的半熟后，分着吃了，让他们保密。 后来他们学校就经常有学生，悄悄的去小树林买东西。听说很贵，但是不要票。而且不是每天都有人卖。 “那等石头回来了，咱们去那儿看看。能不能买点儿粮食。”林晓雪一喜，没想到，这个消息得来的这么容易！她还以为要像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呢。 “咱们现在就去吧！太晚了，说不定卖粮食的人就走了。”潘学美饿得整个人都亢奋了，拽着林晓雪就要去。 “不急，现在天还没黑，学校又已经放学了。我们去学校，不是目标很显眼吗？等天黑了我们再去。隐蔽一些！” 黑市，说不定有危险呢，是吧。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且不说潘学美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那里真的是黑市的话，那周围肯定有抓投机倒把的人，这要是没碰着黑市就被抓了，那可就真亏大了。 第五十一章 黑市惊魂 尽管林晓雪觉得自己已经对黑市抱有最大的警惕心了，但是在他们来到学校附近的时候。林晓雪还是觉得不对劲。 黑市好歹在这个年代也是最灰色的地带了，一旦被抓了，那可是要被公安关在牢里劳动改造很多年的。 学校实在是太热闹了，而且学生多，很容易就有学生会误闯进小树林，然后发现黑市交易的事情。 学校里是有潘学美这样的，被一个鸡蛋就能收买的学生，但是也有一腔正义，思想作风高尚的学生。 他们一旦听说了这个事情，为什么不会举报？ 这个小树林黑市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是她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她手里握着淘宝，有那么多货可以从现代倒卖到这个时代来。但是苦于没有销售渠道，什么都不了。 总不能她重生到这个年代，看着自己的老妈们忍饥挨饿无法接收教育，什么都不干吧？ 就偷偷摸摸得给自己，给石头一点吃的？林晓雪觉得这样的生活完全不是她想要的。 她得去黑市闯一闯，就算最终结局还是她的淘宝只能偷偷摸摸的拿点儿吃的出来。她也尝试过不是吗？ “走啊，婶儿！”潘学美跑在最前面，她已经回想起当初同学给她分吃的那个鸡蛋了，那个滋味儿，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小树林里就有卖鸡蛋的！还有卖粮食的，有了粮食有了鸡蛋，她就不会饿肚子了！ 林晓雪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她把石头悄悄的藏在了一个土窝子后面，让他在外面把风。然后自己准备好两柄水果刀，一旦这小树林里有什么危险，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水果刀拿出来自卫。 “你还记得当初你同学带你去的具体是哪个位置吗？” “那我怎么记得。反正小树林又不大，我们转一圈儿，不就找到了。放心，要是找不到得话，我就喊几声，把人喊出来。” 可拉到吧，还喊两声，还嫌知道的人不够多吗？喊一嗓子，，把人喊出来，信不信能把学校保卫处的人全都喊出来？ “等会儿别出声儿。”林晓雪严令潘学美，老老实实的待着。 这一片小树林的确不大，但是生长茂密，从外面看过去，还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林晓雪随便挑了个方向，带着潘学美往里面走。 小树林里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楚，加上周围虫鸣蝉叫吵得厉害。林晓雪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儿。 “我们回去吧，这里没有人。”林晓雪在小树林悄悄地转了一圈儿后，就准备带潘学美回去。 这小树林一点儿黑市的样子都没有，林晓雪觉得潘学美说不定就被人给忽悠了。 他们刚从小树林里走出来，往石头那边儿去。就听见附近有细微的交谈声。 林晓雪脚步一顿，正准备细听，潘学美已经两眼发亮的冲了过去。 这是！这是黑市的人，这一定是黑市的人，黑市里有卖粮的呢！ 林晓雪抓都没抓住，潘学美已经疯跑过前面的拐角了。 林晓雪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人，只好跟上了潘学美。天都黑了，这里又是没人的小树林。她再不喜欢潘学美这个孩子，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在这里瞎跑。 林晓雪刚追了两步，就看见潘学美捂着嘴惊恐的又跑了回来。 然后从她旁边直接跑过去了，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前面出事了？ 林晓雪顿时就感觉不妙，第一时间也准备转身逃跑，但是拐角那里已经有个男人冲了出来。 黑夜里看不清楚男人的脸，但是这么凶急的追上来，一看就不怀好意。 林晓雪第一反应就是抽出两把水果刀，准备和人对上，反正跑是跑不掉了。更关键的是，她后面不远处的还有石头藏在土窝子里呢。 等那个男人靠近了两步，林晓雪发现，那个男人手里也有刀。比她的水果刀更大更长，男人身上有种古怪的腥臭味，林晓雪立刻照着男人的头一把水果刀扔了出去。 男人躲避开了，林晓雪又扔了第二把。这个时候男人已经很靠近林晓雪，那把刀好像随时要插进林晓雪的身体里。 不知道为什么靠近了，那个男人的刀反而停顿了一下，他似乎发现了林晓雪是个女人。 伸出手来大力的抓住林晓雪的肩膀。 瞅准时机林晓雪拿出刚到手的防狼喷雾，对着这个男人的脸喷了过去。 男人闷哼一声然后用手捂住了眼睛。但是另一只手上的刀毫不留情的冲着林晓雪扫了过来。 还好喷完防狼喷雾之后，林晓雪赶紧就跑，加上失明造成了男人的判断失误，大刀擦着林晓雪的身侧刮过。 抽出一根粗粗的棒球棒，林晓雪毫不客气得瞅准机会，对着男人的后脑勺一棍子下去。 男人摇晃了下，还没有倒，林晓雪又是一棍子狠狠的敲上去。这次男人结结实实的倒了。 林晓雪还不放心，又拿出一卷尼龙粗绳，把男人双手双脚都捆了个严实。这才放心下来，松了口气。 用袖子擦擦自己的满头大汗，坐在男人身边，喘着气。 这哪里是黑市，这是黑道吧。这个年代不是大家都淳朴和平吗？她怎么到了镇上之后，又是碰见泼硫酸的疯子爸，又是碰见拿大刀得黑市人？ 她是不是到了一个假的七零年代？ 男人身上除了那把刀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林晓雪把刀拿起来看了看，样子还不错，不是普通的砍柴刀。本着能捡点儿便宜就捡点儿便宜得原则，林晓雪把刀扫描了一下，挂在了自己的淘宝店上。 价格嘛，也先定个小目标，就100万吧。 然后她就打算去拐角那边看看，刚刚潘学美吓得不轻，说明她在拐角那儿看到了什么，然后被这个男人追杀出来。 林晓雪刚走到拐角那里，看到眼前的场景，差点儿没忍住提刀转身回去把那个男人剁了。 面前的地上躺了个昏迷的小姑娘，看起来和潘学美差不多大。身上的衣服早就没有了，下半身的痕迹，看得林晓雪都不忍心多看一眼。 第五十二章 得救了吗？ 林晓雪刚想给小姑娘检查一下，那边已经传来了吵嚷的热闹声音，伴随着的还有潘学美尖锐的哭声。 有一大群人过来了，林晓雪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小姑娘的身上。她的裤子已经被扯的不成样子，都成破布了。 “就是那儿，有个男人在欺负学生。” 潘学美带着一群穿着灰蓝装的教职工赶了过来。 上回林晓雪救了个被浓硫酸泼了的小姑娘，公安同志没找她。这回，林晓雪作为目击证人，不得不天黑了还跟着去了派出所。 嫌犯在教职工们赶到之前，就已经被制服。后脑勺被重物撞击，陷入昏迷，身上还被绳索捆的严严实实。 办事的黄公安不由得多看了林晓雪几眼，这位妇女同志看起来不甚强壮，下手却是挺狠准的。 “13日晚上7点左右你在哪来？” “棉花乡中学里。” “去棉花乡中学做什么？” “准备带我儿子石头到棉花乡中学看看，教育他要好好学习。”来之前林晓雪已经想过这里可能是钓鱼执法的陷阱了，提前就和石头还有潘学美串词了。 “你在棉花乡中学见到了什么？详细的讲述一下。” “因为天黑了中学关门了，我侄女就带我们从学校侧面的小树林走。我们刚进去，就听见有争执声，我侄女跑得快，先过去看了，然后就哭着往回跑，我就看见一个男人冲了过来……” 林晓雪已经把刀收回淘宝了，讲的时候就特别注意了一点，没有提嫌犯手里拿刀的事儿。 不然的话，她冒然把这个证物拿出来，岂不是坐实了她有鬼？ “你认识嫌犯和被害人吗？” “不认识。” 林晓雪的交代合情合理，和她的儿子石头前半部分的笔录是能对上的。除了这对母子之外，另一个目击证人受到的刺激过大，根本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他们手里还有个嫌犯，审讯嫌犯之后，再对目击者进行后续的审讯。 “你们暂时不能离开派出所。”黄公安把记录一合，然后就出去了，留林晓雪一个人在审讯室里待着。 “等等，公安同志，我能问问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吗？”林晓雪还惦记着小树林里被害的小姑娘。 “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林晓雪在派出所待到了后半夜，大概是公安那边的审讯结果有了进展。她被转移到了派出所大厅的椅子上待着，虽然还是不能出派出所，但是石头和哭哭啼啼的潘学美都过来了。三个人坐在一起，等候最后的结果。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黄公安才又过来了。他的脸色依然很差，对着林晓雪勉强点了点头。 “你们可以回去了，但是后续如果有需要的话，还是要配合调查。” “那罪犯，他认罪了吗？你们会严惩吗？他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能枪毙吗？”林晓雪一边揽着一个孩子，看着黄公安追问。 “我们会继续调查，给被害人一个公道。” “你们调查什么？学美亲眼看见那个男人在强67暴，幺力女，还想杀人灭口，你们怎么能不把人枪毙了！” 林晓雪忍不住高声发问，难道公安还想包庇那个罪犯吗？ “这里是派出所，不要大声喧哗。调查取证是公安做的事情，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我们会调查出真相，严惩罪犯！”黄公安沉下脸，把林晓雪他们三个赶了出去。 棉花乡中学出的这么一大档子事儿，而且当天晚上很多教职工都目睹了现场。 第二天林晓雪上班的时候，抄点表组的人也在说这个事儿。 传言并不详细，他们只知道在中学小树林那儿出了一档子丑事儿，都闹到公安那儿去了。 说是女的被欺负得可惨了，在医院里住着还醒不过来呢。 在棉花乡这样的小地方，出了这么一起大案子，那是一年都不见一回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 林晓雪上着班魂不守舍，她想去医院看看。 “林同志，林同志，你发什么呆呢？午休了，要去吃中饭了。”向同志今天来的挺早的，看在口红的份儿上，她主动和林晓雪说话。 “哦哦，好好，我这就来。” 林晓雪在食堂里打完饭没有坐在食堂吃，而是直接回了家。今天石头和学美都在家里待着，两个孩子昨晚受到了惊吓，白天在家休息睡觉。 “你听说了吗？中学那事儿？” “说是有个女学生在小树林里被那个了。” “我今天也听人说了，你说现在的女学生怎么这么不检点呢，天都黑了不回宿舍跑到小树林里。” “可不是嘛，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要我看，两个人得一起罚，这是犯了流氓罪。看以后小姑娘们还会不会到处乱跑……” 关小姑娘什么事儿？明明是那个男人，拿着刀在逼迫。潘学美都看见了，而且还被那男人追了出来。 林晓雪有心想要争辩几句，可是职工住宅区这边，门口坐着的纳凉透气的老太太还有做饭洗菜洗衣服的女人们，都这么说，口风都是一致的。顿时让林晓雪有种荒诞的感觉。 她回家之后，把饭菜分给两个孩子吃。忍不住想上淘宝看看，就发现了自己的新旺旺消息。 “你那把刀出吗？我预订。” 熟悉的旺旺好友，正是之前买了青花小碗的那个买家。 林晓雪看了一下自己上架的大刀，正是从那个嫌犯那儿抢来的凶器。放在了预售栏里，大概是自己昨天晚上太紧张了，放错了区。 要是把这把刀当作凶器送到派出所，会不会，那个嫌犯就能定更重的罪了？ “这把刀不卖。”林晓雪拒绝了买家的预订请求。 “我很喜欢这把刀，请你忍痛割爱。” “这是一个怀人的刀，我不卖，我要交到警方去，让警方严惩这个坏人。” “卖给我，严惩坏人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 帮她解决？怎么解决？这可是跨越了50年时间维度的麻烦。 第五十三章 派不上用场? “那把刀不卖，你也帮不了我。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林晓雪没有犹豫，就在旺旺上回复了自己的金主买家。 黑科技淘宝界面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可能暴露自己和对方不处于同一个时代的这种信息的。 “可以长话短说，我可以一些特别的援助。如果说罪犯特别狡猾能够逃避法律的惩罚的话，我也许能找到一些定罪的切入点。”青花小碗买家依然没有放弃。 这把刀，他是真的喜欢。不同于上次买了青花小碗是为了送给长辈，这把刀是他自己想买了收藏的。 “一个强66暴了幺力女的罪犯，要怎么做才能给他最大的处罚？你能什么切入点？给我危险武器，让我去把他杀了吗？”林晓雪忍不住激动的回复，如果她现在还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的话，她能把自己的键盘打的啪啪作响。 “我不能给你违禁品，让你二次犯罪。罪犯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你要相信国家。” “我相信国家，我只是觉得再大的处罚也弥补不了对被害者的伤害。你不明白这件事，会对那个孩子造成怎样的伤害。”除了身体上受到的摧残之外，她还会受到精神上的折磨，无知人言的围攻。 林晓雪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想要手刃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么我们可以加一点料。”青花小碗买家沉默了一会儿，发送了一条消息过来。 “什么料？我是不可能把这件事闹大的，影响力越大，确实罪犯会受到的处罚越大，但同时也对被害人的伤害也更大。” “你听说过黄体生成素吗？” 林晓雪听得一脸懵逼，什么什么？ “那，你听说过化学阉割吗？一种比较残忍但是看上去和平的处罚方式。” 那个她听说过！林晓雪立刻有了兴趣。 “你能弄到吗？” “当然，我可以给你一针。但是——” “那把刀是你的了，只要你给我黄体生成素。” “我是想说，你有办法潜入到公安系统里，给犯人注射吗？你有渠道吗？我也可以帮——” “不用了，我会想办法的。”林晓雪果断拒绝了。 然后甩给这个青花小碗买家一个自己以前备用的淘宝店链接，让他把黄体生成素上架，自己会通过淘宝下单的方式获得。 “我收到这份化学制剂的时候，就会把刀寄给你。我会在我的店铺上改价，发送链接你，单独下单。” “不用，100万，这个价格我已经捡漏了。”青花小碗买家豪气的表示，100万而已，完全不用改价。 那随意，反正多了100万，她能购买的东西就更多了。林晓雪没有和青花小碗买家多谦让什么，就同意了这个约定。 等她拿到化学阉割的制剂之后，到底要怎么去牢房里，接触犯人，然后给他注射呢？ 硬闯进去？公安同志们都是有枪有身手的。 溜进去？现在的派出所虽然没有监控，但是以她的身手，翻墙都很难。 第五十四章 走后门 林晓雪在淘宝上和青花小碗买家说的胸有成竹，其实，她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想来想去，不管凭借什么手段，她也没办法靠自己去派出所的牢房里给罪犯注射黄体生成素。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最可行的办法。 林晓雪在周四的下午2点，提前下班，准时的去了邮电局电话机前面。 “打电话。” 邮电局的话务员磕着瓜子，不咸不淡的回答。 “1块5一分钟，没拨通也要收费。” “我知道。”林晓雪把电话号码递给话务员。 把瓜子放在柜台上，话务员，不耐烦的把电话拨通了。 电话那边，准时等候的潘战正，正准备拨打电话的，结果电话就响了。搞得他接了之后，都不知道说什么。 “潘同志，我找你有事儿。”林晓雪看了一样嗑瓜子偷听的话务员，转过身背对着她。 “诶，别瞎扯电话线啊，扯断了是要赔钱的！” “有什么事？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还是你在热水壶厂工作不习惯？” “热水壶厂的工作我干的挺好的，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棉花乡派出所的公安同志。” 潘战正有点愣，难道林晓雪同志她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了吗？ “有没有？”林晓雪追问了一句，打电话1块5一分钟呢，她手上只有10块5，只能打七分钟。 “有，我们团有个战场负伤，转到地方工作的同志。” “你认识吗？” “认识。” “告诉我名字和住址，我要去找他。” “陈建国，住在街道二巷。具体多少号我需要查查人事资料才能弄清楚。” “没事儿，我去街道二巷问问。应该能问出来，好了，没事我就先挂了，家里一切都好。”林晓雪说完之后，果断的把电话挂了。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断线声音，让站在电话机边高大挺拔的潘战正一脸懵，有种被利用完了就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林晓雪了就去街道二巷打听了一下，对这位陈公安有了一定的了解。 老城是派出所里的骨干分析员，因为在战场上被流弹击中小腿，截肢之后，就只能拄着拐杖了。 住在街道二巷巷尾的平房里，家里有四个孩子，老婆也在热水壶厂工作，不过是铁皮车间的。 孩子多，身体又不好，林晓雪在淘宝上下单了两斤糖，又在生鲜超市里买了只鸡。装在篮子里，直接就上街道二巷去登门拜访了。 “嫂子好，我是潘战正的媳妇儿，我叫林晓雪。战正是和陈大哥之前一个部队的战友。我今天和战正打电话了，才知道陈大哥也在镇上。特意过来看看。” 老陈的战友不少，老陈媳妇儿芬子也没有多怀疑。先把人请了进来。 “嫂子，我也听说你也在热水壶厂工作。我也是热水壶厂的职工，我在抄电表组。”林晓雪把篮子往老陈媳妇儿手里一塞，主动介绍自己。 她第一次登门，之前都没见过，为了打消对方的疑惑，一点儿也不隐瞒。 第五十五章 违规操作 “抄电表组？那可是好部门。我是铁皮车间的。”老陈媳妇儿笑呵呵给林晓雪倒了杯水过来。 “我也是昨天听了战正说，才知道和嫂子是一个单位的。我也搬到镇上来快一个星期了，才来拜访嫂子，嫂子你可别怪我才好。”林晓雪张口一个战正闭口一个战正的。 又说战正和老陈大哥是战友，以前在部队里关系有多好有多铁。 没一会儿就和老陈媳妇儿亲亲热热的，坐在一块儿摘菜了。 老陈媳妇儿是下了班回来做饭的，老陈家孩子多，不过夫妻俩都咬咬牙，送到学校去上学。平时老陈媳妇儿加班的时候，就自己弄吃的。今天刚好老陈媳妇儿接连加班了5天，休息一天，就打算在家里给那爷俩好好弄顿吃的。 “那我也是赶巧了，还有这口福。” “都是些简单东西，让你尝尝嫂子的手艺。”老陈媳妇儿笑了起来，淘米蒸饭的动作也麻利了一些。 老陈从派出所里回来，两眼都是红的，乡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小小的棉花乡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 加上根据目击者描述，嫌犯手持凶器，威胁被害人，以及目击者。但是不管是在嫌犯身上还是在案发现场，他们都找不到凶器，这一点，连嫌犯自己都说不清楚。 本来都可以结案了，结果卡在这儿，可是把棉花乡的几名公安给愁坏了。 刚到家，看到林晓雪，立刻就认出来了。 林晓雪的审讯笔录，虽然是小黄做的，但是老陈也是在外面看了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老陈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老陈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晓雪，你战友潘战正的妻子，今天特意过来家里做客的。”老陈媳妇儿连忙瞪了老陈一眼，来者是客，更何况这位还是拎了那么多好东西来的。 “你懂什么！她说她是潘战正的妻子就是了？这是证人！”老陈让他媳妇儿回厨房去，他得和林晓雪好好聊聊。 “我叫林晓雪，热水壶厂职工，来自潘家墩，去年4月21号和潘战正同志结婚。陈大哥你可以去潘家墩打听打听，我是不是潘战正的妻子。” 林晓雪先表明，并且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身份。她是来走后门的，不拉好关系，还要怎么走。 老陈那一吼也是怕目击证人在自己家里被人看见不好交代。作为证人，林晓雪昨天做笔录的时候就已经交代清楚身份了。是不是潘战正的妻子，他还不能调查清楚吗？ “你过来做什么？” “我来问问案情发展的，我是目击证人，我要知道，罪犯他受到了什么处罚。”林晓雪一点不在乎老陈的冷脸。 “等定了案，自然会对外公布的。” “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想知道，罪犯枪毙吗？” 老陈眉头跳了跳，一位女同志，怎么这么凶残呢？ “得等组织的决定，一定会严惩的。” “那就是不会被枪毙了。”林晓雪听到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被害人未成年，但是并没有死，这个时代，对死刑的定罪是非常谨慎的。 老陈本来还想解释两句，上面交代不会轻饶犯人的。但是一想，这种内部的信息，是不能透露出去的。这个林晓雪胆子这么大，在派出所的时候，就一直逼问小黄，现在又找到他家里来。 决不能姑息这样的风气，老陈又闭嘴了。 “他必须受到处罚，那个小姑娘受到的伤害，比死亡更加残忍。我知道，要被判枪毙很难，我这里有别的处罚他的方法，陈大哥，你能帮忙吗？”林晓雪咬牙切齿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开什么玩笑，林晓雪同志，你想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办案判案的事情，都是要交给公安局的同志的。你这种个人主义思想是万万不行的。” “我不是要害他的性命，他的命自有天收。我是不齿他的所作所为，被害人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孩子。现在这辈子都毁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走出这场犯罪的心理阴影。只是判决坐牢，太便宜罪犯了。” 林晓雪拿出了那支药剂，是装在圆柱形小瓶子里。因为林晓雪要求包装尽量简略，所以青花小碗买家也就做了没有任何标志的药剂瓶包装。 “陈大哥，我希望你能把这个东西，注射到犯人体内去。” “这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毒药吧？林晓雪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这是阳痿剂。”林晓雪说出这个名词的时候，老陈就下意识的觉得胯间有点疼。 “没有任何毒性，不会伤害犯人的性命。但是能够让犯人这辈子都不能再做同样伤害女性的事情。” 老陈看了看林晓雪拿出来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你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 “医院，我大哥工伤住院有一段时间了，我那天早上回来之后。对罪犯的行为憎恶至极，我猜想罪犯是不会被枪毙，就在医院和护士一起弄了这个东西。” “你这样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是犯人，处罚事情都由公安决定。”老陈不太敢看那瓶药剂，板着脸教训林晓雪。 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说人萎了就萎了。潘战正那小子，知不知道他媳妇儿的这个模样？ “陈大哥，这瓶药剂注射下去，除了让犯人阳痿之外，没有任何副作用。我希望陈大哥看在被害人的份儿上，帮我这个忙。”林晓雪不肯走。 这时候老陈媳妇儿把饭做好了，偷听的也差不多了。她对棉花乡的这起大案也是知道不少的。 小姑娘可怜啊，才多大，说是在学校里学习优异，思想觉悟高。这就被毁了，那犯人，就该枪毙！枪毙一百回都不过分！ “这东西好，老陈，我觉得晓雪说的有道理。要我说，晓雪的这个办法还不够，搁我说，就该那祸害玩意儿，一刀切了算了，看以后还能不能祸害孩子。”老陈媳妇儿出来之后，也站在了林晓雪这边。 身为女人，她们更知道，遭遇了这样的不幸，伤害有多大。 第五十六章 真正的黑市消息 化学阉割是在江小濛的监督下完成的，后半夜的时候，趁着老陈值班，江小濛在监牢的外面的隐蔽角落，看着老陈把黄体生成素注射进了罪犯的体内。 出来的时候，饶是老陈心理这么强大，都有点冷汗涔涔。 “东西已经打进去了，这万一要出了什么问题。” “陈大哥，我倒是想药物出点儿问题，让这个人死了算了。但是我不会拿战正的前途和陈大哥的工作开玩笑的。这只是一种腺素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林晓雪带着兜帽，低着头跟着老陈离开了派出所。 老城值班不能走，只能把她送到后门外，老陈媳妇儿在那里接林晓雪，一块儿回去。 “给那千刀万剐的东西打进去了？”老陈媳妇儿一见了林晓雪就压低声音问。 “嗯。” “下半辈子都不能人道，该！”老陈媳妇儿呸了一口。 林晓雪和老陈媳妇儿一起结伴到了街道上，老陈家在街道二巷，林晓雪在热水壶厂职工住宅区，离得挺近的。 “谢谢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林晓雪在路口和老陈媳妇儿道别。 老陈媳妇儿不放心。 “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也没几步路。”林晓雪虽然结婚了，但年纪还小，她不放心。 她战斗力彪悍着呢，比起她自己，更不放心嫂子一个人回去。 “真不用，嫂子我能行，你快回去吧。打扰你们这么久，我都不好意思了。”林晓雪连忙把嫂子送走。 把罪犯处罚这件事儿解决了，她心里松了一大截。回到家里，孩子们都睡了，她悄悄的洗漱了下，终于能够躺下安心的睡个好觉。 “哇，这几只口红的颜色真好看。我后悔了，早知道我应该多让你买几只的。”向同志拿到了货之后，爱不释手。 要不是大部分都是朋友们订购的，她恨不得都自己收下了。都是好货，味道感觉比她在上海买的还要好。 “这个月买不了了，不出差去上海那边了。”林晓雪笑着把所有的尾款都收好，顺便当着向同志的面，把借条都撕了。 “那就是下个月还有机会？那敢情好，我下个月就买。我要买好几个颜色！”向同志不舍的把口红分出去之后，回来唉声叹气的，她是真的太喜欢口红了。 “下个月再看吧。”林晓雪想了想，觉得既然向同志这么新潮时髦，也许能从她嘴里再问到一点消息。 “向同志，我想问问，你知道哪里有黑市吗？”林晓雪凑在向同志的身边，小声的询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黑市里可是弄不到这些好东西的。”向同志一点儿也不意外的看向林晓雪。似乎听到黑市这个词，并没有特别的。 “我不是才来厂里吗？其实我本来是给我大哥顶班的，后来厂里的领导把我调到这里来了……”林晓雪把自己来厂里上班的经过说了一下。 “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除了大哥在医院里，还有三个孩子呢。我想买点儿粮食，不要粮票的那种。”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们棉花乡没有黑市啊。得去对面的铁都。” 第五十九章 过江坐船进城去 “我们乡里没有啊？”林晓雪傻眼了，这个黑市难道不是每个地方的标配吗？ “当然没有了，我们棉花乡就一家热水壶厂，剩下都是农村种地的。谁家还有余钱去买粮啊。渡口那边有个小的，都是拿粮食换东西的。也没什么，一点从汉阳那边来的新鲜玩意儿。没什么意思的，你要买粮得去铁都的港口。那边儿新鲜东西多。” 林晓雪也想起来了，以前听老妈说过。老家里棉花乡对面的铁都，在那个年代是个贸易量很大的城市了，特别上窑港口那一块儿，全都是老街区，为了运输钢铁和煤矿，火车，轮船那一块儿都有。 这样的港口码头地带，肯定会有黑市啊。 是她自己晕乎了，连这点儿事都没想起来，还听着潘学美瞎搞，去了学校小树林找黑市。 蠢得没眼看。 “你要是想去铁都，我可以带你去。我对象就是铁都的，他可是在港口轮船卸货的。可厉害了，有他在，港口那一块儿的事儿，都熟。” 向同志的口红，就是通过她对象的渠道去上海买的。她可是坐船去的上海，厂里，采购员都有好多没去过上海呢。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们休息的那天就去铁都吧。” “你不是也帮我买到了口红吗？我也该谢谢你。不过，咱们要去铁都，是要坐船的，坐船得有介绍信。你大伯不是在铁都钢厂上班吗？能开介绍信吗？” 说到底，向同志手里没有介绍信，就算是想去铁都和对象见面也去不了。虽然棉花乡和铁都只隔着一条长江，但是他们俩半个月才能见一次，要是男方跟船出差了，一个月都见不着一回。 这次要是能够跟着林晓雪去铁都，她就能和对象相处一天了。 “还要介绍信啊？” “当然得要，不然买不了票的。”向同志奇怪的看了一眼林晓雪，难道她还没去过铁都吗？ “你是不是和你大伯家不亲啊？”不然林晓雪怎么会在棉花乡生活，铁都那边儿可是城里，而且是大城市，不能把林晓雪给安排到铁都那边去工作吗？ “我都出嫁了，我丈夫是潘家墩的。我和我大伯，以前还挺亲的。”林晓雪仅有的记忆里对大伯那一家，没什么好印象，要不是家里有这么一个能耐人，能够扯扯虎皮当幌子，她都不乐意提。 谁家亲大伯会把才17岁没了父母的侄女嫁给一个带着儿子的当兵汉？ “反正得有介绍信，咱们才能去铁都。我这儿肯定开不了，我和我对象之前见过几次了，厂里不给开了。” “我去试试，要找厂领导吗？” “我带你去！” 一听说介绍信，向同志积极了，主动带着林晓雪去厂办公室里找干事帮忙了。 上回给林晓雪安排岗位的干事不在，不过林晓雪的事儿，在厂里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办公室的干事挺好说话的，听说林晓雪是要去铁都探亲，核实了情况之后，就给林晓雪开了介绍信。 向同志赶紧在一边儿，又是说好话又是给林晓雪使眼色的，让干事把她的名字也添上。 向同志和铁都那边的男青年处对象的事儿，早就被她宣扬的满厂里都知道了。干事也知道她的目的，说了几句之后，就把向同志的名字给加上了。 “走吧！”出了办公室，林晓雪还没回抄电表组呢，向同志就拉着她的胳膊要带她出厂。 “去哪儿？还没下班呢。咱们介绍信也拿到了，明天休息。早起我们再买票坐船过江。晚上天黑之前买最后一班船的回来就行。” 向同志一听不乐意了。 “你傻啊，咱们都有介绍信了，去铁都待一晚上呗。铁都和咱们这儿可不一样，大马路，晚上都有路灯！还能看电影呢！” “我明天再去，家里有三个孩子呢。我在外面待一晚上，三个孩子怎么办？”林晓雪可不想去铁都那边过夜，她又不能住招待所，说了去探亲的，结果晚上住招待所，不是让人起疑吗？ 向同志看林晓雪挣脱了她的拉扯，要回工作岗位上去。跺了跺脚，不得不追上去。 介绍信就一张，她还能一个人去铁都不成？ 既然黑市在上窑港口，林晓雪觉得，可以买卖的种类能增加一点儿。 港口的新鲜货会比其他普通黑市多一些，也许能卖点儿小玩意儿出去。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财产，还剩33块5角，到时候不能先卖再买的话，她就只能用这些钱先买粮食了。 林晓雪并不太想这么干，她想用这些钱当成本金，在黑市买点儿什么当成幌子，这样下次就能去黑市多卖点其他东西了。 棉花乡轮渡口不大，坐船的也少，船运码头和货运码头还不在一个地方。林晓雪去买票的时候，渡口上就一个卖票的老汉，仔细的把介绍信看了一遍，然后对了对公章，才把票撕了下来。 “这个票，到那边下船的时候还要检查的，千万别掉了。” “我知道了，老伯，我常坐船还不知道嘛！”向同志拿到票后，笑嘻嘻的和老汉打了招呼。 “丫头又去那边看对象啊。丫头你可当点心，你对象可从不来这边看你。” 天天瞧见这丫头巴巴的坐船过去看对象，可那边的男娃子可从不坐船过来看丫头。他坐这儿卖票看得可清楚，这对象的事儿得慎重。 “知道啦老伯，他工作忙嘛。”向同志笑嘻嘻的站在卖票口和老伯聊天。一副和老伯很熟悉的样子。 林晓雪则是看了看这个渡口，她小时候在外婆家也坐过船，对比她小时候做过的船，这个渡口就有点太简陋了。 等轮渡船过来的时候，那小船，林晓雪都疑心他们要撑船过江。也太小了吧，就比渔船稍微宽一点。 船尾上加了个发动机增加动力，坐的的地方就是船沿内侧的固定板，一趟最多能坐7，8个人，还是算上开船的船员的。 这样的小船，卖票的时候还需要严格审核介绍信…… 第六十章 热闹的港口 突突突的冲过了江面，从轮渡上下来的时候。向同志一直在抱怨，江水都把她的裙子打湿了，这可是顶好顶好的的确良连衣裙。是她对象帮她从上海那边带回来的。 在热水壶厂里可是头一份儿！ “这边就是港口吗？”林晓雪张望了一下，比起棉花乡的小渡口。铁都港口要大多了，船运码头和货运码头并不远。而且停靠的船只也多，除了林晓雪坐的这种小船之外，还有两层的轮船。 检票的地方罕见的排着队。 “看见了吗？这就是上窑港口，厉害吧？”向同志一边往前走，一边给林晓雪介绍，非常的得意，她对象可就是在港口工作的呢！ “挺热闹，我们要去哪儿？”林晓雪更想知道，黑市在什么地方。 林晓雪并不太感兴趣港口的风貌，她更想去黑市看看。 “你还想去哪儿？”过了检查口，向同志挽起了林晓雪的胳膊，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这里，就是黑市啊。” 港口来往的船只货物多，交易本来就混乱。趁着这个混乱，进行一点私下交易，在港口监管这里本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么多人？” “也没有让你在路边了。你傻啊，往里面走。跟着我，保证能让你买到你想买的东西。”向同志心情格外好的拉着林晓雪往货运码头那边走。 两边都堆砌有货物和隔板，把这条路显得格外的狭窄。林晓雪走的磕磕绊绊的，向同志缺十分的熟悉。 “这儿，是卖布的，知道吧？说是从铁都里的纺织厂里次等货。上船时候被检查扣下来了的。其实都是好货，以后可以到这儿来买布，质量好，不要票。” 向同志熟门熟路得给林晓雪把这一条狭窄小道两边搭的简陋棚屋都介绍了个遍。 有卖布的，卖油的，卖肉的，卖粮食的，甚至还有卖水果的。 林晓雪大开眼界，在这个买什么都要票，卖什么都要介绍信的年代，竟然还有这么丰富多彩的自由贸易区。 “咱们回来的时候再买，先去那边吃点东西。你早饭还没吃吧？前面有个早点铺子，不要票，专门给码头上的工人供给早饭的。花一角钱，能买个大包子，粉丝馅儿的！” 窄窄的小路尽头就是宽阔的货运场地，已经有不少的码头工人在忙碌的搬运货物，上货卸货。 林晓雪看到了一些运送蔬菜瓜果的船只，也看到了运送鱼肉的船只。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条窄路边上的各种小店了。 铁都是一个矿产城市，几乎所有的山都是矿山，在铁矿开采前，铁都的人还能自己种草种地，自给自足。自从矿山开采之后，污染让土地很难再有收获。 所以铁都的粮食和蔬菜瓜果都要依靠从其他县市运送过来。港口是用来运送生活用品的，而火车是用来把钢厂生产出来的铁运送出去的。 难怪，这个码头能弄到很多东西。 蒸的又大又白又软的粉丝包子，吃起来格外的香。再倒上一碗加了白糖的豆腐脑，吃的林晓雪都舒坦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偶遇大伯母 甜甜的豆腐脑喝下去后，林晓雪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被向同志拖到货运码头那边，等她的对象也没什么意见了。 还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这边的货运港口。 要不怎么说，铁都繁荣呢。货运码头这里有不少的货车在运东西，都是大卡车，一卡一卡把从货轮上卸下来的货，往城里拉。 港口空地宽阔的，但是江边修建的场地，平整倒是平整，就是斜坡度比较大。 货车突突的往下冲，好几次林晓雪都看到和扛着货装车的港口工人擦肩而过，非常的危险。 林晓雪站了一会儿，就被吓了好几回。 “丫头头一回来咱们这上窑港口的吧？”林晓雪一惊一乍的时候，她背后走过来个50多岁的老汉。 穿着半旧的灰蓝工装，手背在身后，也看着斜坡下面的货车。 “是的，同志你好，我是对面江北热水壶厂的职工。陪人来货运港口找人的！” “我知道，那个向丫头嘛，和我们港口的小伙子处对象。有眼光，我们港口的小伙子个个都是好样的！”老汉呵呵一笑，很高兴。 林晓雪和人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位其貌不扬的老汉是港口的老职工了，是承建这个港口水泥地的老技术员。解放前就在不少的军用港口做过指导，是个老专家了。 “这港口也太危险了，斜坡太陡了。虽然设置了停车带，但是冲下去的时候还是风险很大。赵老，你为什么不弄一些减速带呢？” 老汉也就是赵老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直觉告诉他，这个名词很重要。 “减速带是什么？增加摩擦力的沙石带？”这个办法他曾经考虑过，但是对轮胎的损耗太大了，所以没有被采用。 “不是那个，是铁质的，钉在地上的。相当于一个非常低的梯形路拦子。” 林晓雪简单的比划形容了一下，赵老立刻就非常感兴趣。 “你能画出图纸吗？要怎么制作呢？” 她不仅能画出图纸还能现场就给赵老一个成品信不信！林晓雪努力回忆了一下减速带的样子，大致的把样子画了出来。 这个东西用来限制车速，降低车轮下滑，有着非常好的作用。在这样一个拥有斜坡的港口场地里，使用起来是最好不过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东西，丫头你还能再详细的说说不？” “我就那么一想，赵老你要我现在就给你把东西详细数据给你，这不现实啊。得经过模型制造，反复修改才能做出最合适的，你说对不对？”林晓雪生怕赵老拉着她研究制作工艺。 这方面她可是个完全的门外汉，连图纸都不知道怎么画。诶，或许能从别的淘宝店抄一份？ 等她回去了好好搜搜，然后拓印下来给赵老看了。 “也是，你是热水壶厂的，又不是钢厂设计部的。减速带，减速带，要是有这个东西，咱们港口也不至于这么多小伙子受伤咯。”赵老叹了口气。 林晓雪还准备说什么，向同志就哭着跑出来了。 “晓雪！晓雪！阿浩哥受伤了，我前几天还怪他没有到棉花乡渡口来看我。我都不知道他被货车撞了，伤的好重。” 一边儿的赵老一听，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别急，咱们去医院看看。找医生医生了解下情况，这里车速都不高，不会撞的很严重的。”林晓雪连忙安慰向同志。 “你们不晓得港口医院在哪里吧，走，我带你们过去，不远啊。向丫头的对象是耗子啊，耗子伤的不重，为了救人，腿被卡车砸折了。年轻人，养一养，以后保证能站起来。” 港口医院人不少，赵老帮着问了问，就带路去302病房。 在路上林晓雪也从赵老口中了解到了阿浩受伤的原因。上个星期下雨，港口路面打滑，有辆大货车没刹住冲下去了。幸好撞上了两个停车带，勉强停下来了。但是车身稳不住了。 当时有个扛着货的工人没来得及跑，眼看着就要被压在侧翻的大卡车下面了。还是阿浩反应快，把人身上的货推了后，就往外拽。 结果人是拽出来了，阿浩的一条腿被卡车胃的铁栏架给砸断了。这辛亏阿浩机敏，拉了一把人。不然，真被大卡车砸了个结实，那可就没命了。 “阿浩哥！”一进302，向同志就朝着一个干瘦精神的小伙子扑了过去。 林晓雪尴尬的和赵老站在门外，小情侣一见面就抱上了，不好在病房里干瞪眼当电灯泡。 林晓雪有心想和赵老多说一点减速带的事情，这时候前面路过一个各自不高剪着齐耳短发的女人。 已经路过了302又转身走了回来。 “晓雪？” 认识的？林晓雪盯着这个衣着和装扮在这个年代都非常时尚的中年妇女看了一会儿，没认出来。 “我是你大伯母啊，你怎么在这儿？谁病了吗？这里是港口医院，我也有认识的朋友在这里当医生的。”大伯母拎着一个保温饭盒，冲着林晓雪露出了高高在上施舍的神色。 大伯母？哦哦，林晓雪差点儿忘了，自己有个大伯娶了城里的姑娘，在钢厂工作，再也没有回过棉花乡。 “我是陪朋友过来的。”林晓雪刚说完前半句话，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就把目光意味深长的转向了赵老。 然后用一副古怪的眼神在林晓雪和赵老面前扫来扫去。 “你还小不懂事，不要随便和别的男人处对象。要是犯了什么错误，来找我，我在这边还是有点关系的。” 赵老一张老脸都胀红了，这女人什么歪眉斜眼的破眼神。他一把年纪了，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晓雪这丫头又聪明又乖巧，是干出那种见不得人事儿的孩子吗？ “大伯母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已经结婚了。我嫁到了潘家墩儿，我丈夫是一名军人。”林晓雪很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 不等大伯母开口继续说教，林晓雪又快速的解释。 “我是陪同事一起过来的，同事她的对象出车祸住院了，他们现在就在病房里面。” 第六十二章 受伤的工人们 “诶，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你去热水壶厂工作了？怎么转的组织关系啊？热水壶厂效益好不好？我跟你说呀，现在人民群众生活水平上来了，不少的厂子啊，都忙不过来，招了不少工人呢。”得体的中年女人拉着林晓雪的手就在门口站着问长问短起来。 听说了林晓雪是给大伯哥顶班，目前只是热水壶厂里的临时工时候。得体的中年女人，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屑，表情愈发的真诚了起来。 “你年纪小，那种顶夜班的苦工啊。做不得的，还是少去做的好。农村不是挺好的嘛，你大伯给你找的婆家是一顶一好的。”大伯母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林晓雪会农村地里种田去。 林晓雪也懒得和她说自己已经被调到抄电表组这样轻松的岗位上去了。 “大伯母你这手里拎着饭盒，是来医院看病人的吧？我同事和她对象说完话了，我们就得回去了。中午，我们还没有地方吃饭呢——”林晓雪意有所指的看着大伯母手里的饭盒。 她好歹也是来铁都探亲的，这探亲不在大伯母家晚上住一晚。连中午饭都不给吃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唉，这不是我娘家的大姐的女婿住院了吗？我就过来看看。家里最近也忙，我这中午都赶不回去。本来你难得来一次城里，肯定是要带你回去吃饭的。可这家里出了事儿，我这也抽不开身。”大伯母一副为难的样子，就等着林晓雪主动推辞。 但是林晓雪偏不，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大伯母是准备带我到饭店去吃吗？我听说这港口附近有一些国营饭店呢。我都没有吃过国营饭店的饭菜呢。” 大伯母一张脸都黑了，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儿，忍住了。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的，她还要脸。 “那行，今天啊，大伯母就带你下一次馆子。你以前也没吃过，今天大伯母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真是谢谢大伯母了，我这还有两个朋友。也一起去了吧。” 赵老本来是不打算占这个便宜的，但是晓雪丫头的亲戚嘴脸也太难看了。更别说一开始竟然还有那种荒唐的误会，他还真就打算好好的替晓雪丫头出一口气。 眼看着向同志还在病房里舍不得和她的阿浩哥道别。林晓雪就和赵老一起，去看看生病了的大表哥。 大表哥伤的也挺重的，一条腿吊的高高的。一条胳膊也折了绑在胸前，正在恢复。 一看见大伯母过来了，作势就要起来。给大伯母道谢，嘴里叫的十分亲热。 “二姨你怎么过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你来看我。其实我没事儿，医生说了，就是看着吓人，骨头都已经接好了。”大表哥爽利的说这话，看得出来是个很爽朗的个性。 “你这伤的这么重，你妈啊，天天哭得跟什么似得。我能不来看看嘛。这是你姨夫那边的侄女，晓雪。” 林晓雪和大表哥打了声招呼，听他自我介绍，姓蒋，叫蒋凡。是货运港口的工人。 也是上回下雨天受的伤，应该是和阿浩一起出的车祸。 “赵老，你怎么也过来了？还劳烦你老来看我。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蒋凡和二姨说了几句话，认识了一下林晓雪后，才看到后面刚刚跟进来的赵老。连忙热情的打招呼，赵老可是上窑港口的老技术员了。 “我陪晓雪丫头过来的，晓雪丫头是耗子对象的同事。陪着耗子对象过来看看。” “哎呀，原来表妹你是小向的同事啊。我可真对不住小向，要不是耗子，我上个星期可是连命都没有了。” 蒋凡一下就亲热了起来，表妹叫的格外的顺溜。 林晓雪还是一开始那样客客气气的，她和大伯一家都没什么来往，更别说从来没去过棉花乡乡下的大伯母了一家了。之前更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实在是做不出来一副亲热的样子。 “向同志还在隔壁病房里，这些话我会传达给她的。” “二姨，我这会出事故，是有个兄弟救了我。不然我的话，我何止这点儿小伤啊。”蒋凡认真的给二姨解释了一遍。 大伯母再看林晓雪的眼神，总算没有那么挑剔刻薄了。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看看，我都想到。都坐，都坐啊，赵老，我可是常听凡子说起你呢。说你是港口的老技术员，最有本事的。谁要是跟你学一点啊，一辈子都受用不尽。” 林晓雪还在那儿和大伯母不尴不尬的呢，大伯母已经熟练的亲热的和赵老搭起话来。 哼，赵老是那么好讨好的人吗？当然不是！刚刚不知道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在那儿，非要说他老不休和晓雪年纪这么小丫头，不清不楚的呢。 面对这位凡子的二姨，赵老一直都不咸不淡的应着。 林晓雪一看没人关注她了，正好到病房外面透透气。面对大伯母那副嘴脸，她实在是忍受不了。 这一层楼的病房，前面的标签上都写的是骨科。 林晓雪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两侧的病房不少门都是开的，有家属探望。 躺在床上的都是年轻的小伙子，有的断了手有的断了脚，也有像蒋凡那样的，手脚都断了的。打着绷带坐在病床上，虽然不至于死气沉沉，但是…… 林晓雪不由得有点沉默，这些都是货运港口的工人吗？因为港口卡车的安全隐患问题。在港口工作的时候，发生了这些事故？ 如果能够安装减速带的话，也许能够大大的降低事故的发生率。 这些小伙子们就是活跃在港口码头上，努力工作为人民服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 林晓雪不怕麻烦了，她决定要淘宝一套画图用的工具，再买一块减速带，把详细的图纸画出来。 如果能把减速带量产出来，安装在港口的话。将会提高多少工人的安全率。 虽然会有暴露的风险，但是林晓雪想试试。 第六十三章 画图纸 林晓雪晚上的时候扛着大袋的粮食拎着装了油盐杂货的篮子回了江对岸的热水壶厂职工区。 带着粮食回来的她，一进门就受到了潘学美热情的欢迎。不仅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把衣服都洗了，热水也烧好了。 拿到米之后，还主动到厨房去烧饭做菜了。 勤快的不像话，看着林晓雪那叫敬畏有加。 “妈，二姐还要辅导我学习呢。”石头悄悄的凑在林晓雪身边说。 感觉二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一点儿也不适应。 “没事儿，她要是辅导你，你就努力学习。她这是终于学好了，开窍了。”林晓雪没什么胃口吃饭，她准备去房间里把图纸画出来。 可是二姐的学习还没有他好，教的都是错的，还非要教他啊。石头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潘学美的厨艺不错，晚上煮了米饭，炒了两个菜。香干炒大蒜和红辣椒炒肉片。 特别那个红辣椒炒肉片，味道格外的香。把本来不饿的林晓雪都给馋着了，没想到这个年代无污染的猪肉味道这么好，比淘宝上买的猪肉味道好多了。 画图纸不是一件容易事情，特别是林晓雪这样的完全新手。 她本来是想买一本书学习学习的，但是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如果真的画出标准的图纸，那她又要怎么解释，她是如何学习到的画图纸的方法呢？ 稍不留神，万一又被怀疑是特务怎么办？乡里可不像村里，革命会的人这么好忽悠。解释起来就麻烦很多了。 索性就当是一个纯新手，天才的设计出了减速带这样的发明好了。 林晓雪还有个现成的理由，表哥蒋凡在货运港口出了车祸。她担心亲人，关心港口工作的广大工人们，设计出了这样一款减速带。不管是出发点，还是成品都是喜人的。 画图不是容易的事情，好在林晓雪工具多。除了白纸和铅笔之外，她还买了成套的作图工具。 万能的淘宝总是这样的贴心，细节小工具都给配齐了。 “学美，家里做饭了？”潘学文天黑之后才回家，一回来就看见潘学美在厨房里哼着歌儿的刷碗，满面红光的，和之前饿得两眼发绿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诶，哥你回来了！”潘学美看到潘学文回来了，眼前一亮，扔了抹布小跑的冲了出来，迫不及待得告诉潘学文这个好消息。 “二婶买到粮食了，今天啊还割了肉回来呢。我做了我的拿手好菜辣椒炒肉片！” 潘学文本来在同学家已经吃过了，但是听说了潘学美的话之后，觉得自己的胃又空的咕咕叫起来。 “好吃吗？”他眼神忍不住往厨房那边飘。 “当然好吃了，连二婶都吃了一大碗饭呢。”潘学美美滋滋的，本来二婶都不吃饭了的。 潘学文咳嗽了一声。他可不想知道二婶吃没吃饭，学美这个蠢丫头，都不问问他要不要吃饭吗？ “那锅里还有饭吗？”等了半天不见潘学美有点眼色，潘学文只好开口讨饭。 “没有了，今天我其实煮了不少饭的。但是我实在是太饿了，就多吃了一点儿。”潘学美不好意思的回答。 哎呀，她忘了给哥留饭了。瞧她这个记性，之前哥一直都在外面吃，她都忘了要给哥留饭的事儿。 “没事儿，我在外面吃过了。不过我明天回家吃饭。”潘学文遗憾的看了眼厨房，伸手摸了摸潘学美的头，温和的笑着。 正在房间里苦大仇深的和图纸作战的林晓雪并没有注意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真是看起来容易动起手来难，这图纸也太难画了。 正面图还好一点，就是一个梯形，长宽高标注出来就行了。这个里面的构造图，就很难了。 减速带的造型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梯形，在梯形的上边，做了一些增加摩擦力小设计。 这个，画起来就很难了。林晓雪又想给赵老一份比较齐全得图纸，争取能够马上做出形状，然后根据实验来调整钢铁的硬度强度等数据。这样成品就能尽快的投入使用。 早一天给港口安装上减速带，就会少出一些事故，就会少一些人受伤。 这图一画，就画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林晓雪还没有入睡，潘学美就早早的起来了，来问林晓雪要钥匙，早上做早饭。 没错，林晓雪把粮食买回来之后，就给橱柜上了锁。钥匙就在她这里，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动厨房的粮食。 她可没有用自己从黑市买回来的粮食养两只白眼狼的打算。更重要的是，之后的粮食她都准备从淘宝上买。要是米缸就在人眼前，她怎么解释自己拿出来的新米是怎么来的？ 港口那边也不是每天都可以去的，且不说要船票的问题，光是介绍信，就很难搞到。 向同志对象都住院了，她都难从厂里拿到介绍信，过江去贪玩。 “早上煮点儿粥，这是两个鸡蛋，煮了你和石头一人一个。我就不在家里吃了，我去厂里了。”林晓雪拿了两枚鸡蛋出来，又让潘学美舀点米出来煮粥。 “两个鸡蛋不够啊，我哥早上也没吃的呢。”潘学美拿着两个鸡蛋不肯走。 昨晚没有给哥留饭，她挺不好意思的。今天早上她可是记住了，要给哥煮饭的。 “潘学文？他又没有为家里付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饭吃？他不是本事大，能在外面搞到吃的吗？就让他在外面吃去。”林晓雪锁上了橱柜。 她得一视同仁，在潘学文没有对这个家做出贡献之前，是没有饭吃的。 “可，可是——”潘学美已经有点害怕这个二婶了，想要帮哥说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家务都做完了吗？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林晓雪把图纸都收好，然后带着去上班了。 她准备在办公室里对这份图纸进行后面的数据补充。 “那，二婶你慢走。”潘学美到底没有给她哥求情成功。听话的送林晓雪出门了，然后去做饭。 而这一幕的全部落在了早起的潘学文眼里。 第六十四章 谣传 潘学文气得狠狠的捶了一下门，收拾干净之后。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怒气压下来。 然后保持清冷仙气少年人设，推开门走了出来。 “小妹，我去学校了。我昨天太累了，衣服没有洗，能麻烦你今天帮我洗一下吗？” 潘学美还想告诉哥，二婶不给吃饭的事儿呢。结果潘学文都不提吃饭的事儿。她正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点头，保证衣服一定给洗的干干净净的。 “谢谢小妹，那我就先走了。”潘学文强忍着肚子的饥饿，走得飞快。 他怕他在多停留一会儿，肚子就要咕咕叫的丢人了。 潘学美把蛋和粥煮了，石头也起来了。他还在房里带出来一小碗酸豆角，油乎乎酸酸辣辣的，就着粥吃了，能吃下去两大碗。潘学美都撑着了，差点儿连好吃的鸡蛋都吃不下去了。 “这个豆角真好吃。”潘学美揉着肚子把装豆角的小碗舔干净了。 “我也喜欢吃。可是妈说里面有好多添加剂，不许我多吃。说吃多了长不高。”石头慢慢的剥着鸡蛋，他已经吃了好久的又是肉又是油水的饱饭了，不像潘学美的馋样。 “这么好吃得东西，就算长不高，我也想吃。”潘学美砸吧砸吧嘴，才准备去洗碗。 “那不行，妈说要注意营养搭配。” 营养搭配是是什么？潘学美完全不懂，麻利的洗碗，等下她也要去上学呢。 林晓雪在食堂碰到了陈姐，早上有大肉包子，陈姐给她抢了两个。正在招着手喊她呢。 “你听说了吗？” “什么？”林晓雪啃着大肉包子精神不振。 通宵了一晚上，人都有点儿晕了。 “小向她对象出车祸了，听说快没了。” 啊？林晓雪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陈姐说的是阿浩。可阿浩不是就伤了一条腿吗？昨天在港口医院看见了还挺精神的啊。 “有这回事儿吗？” “我打听的消息还能有错，小向眼睛都哭红了。今天上班的时候，脸都是肿的。错不了，她那个对象啊，要没了。唉，可怜啊，还这么年轻，又在港口工作。”陈姐还在继续说着。 一个铝制饭盒就“啪”的一声摔在她面前的饭桌上。 “陈姐，你说什么呢！我对象怎么了！我对象好着呢，他是为了救人才伤了腿的，医生说很快就好了。”向同志红着眼睛冲着陈姐大喊了起来。 过分不过分，阿浩哥就是伤了腿，这边儿都谣传他快死了。真是要气死她了。 “你摔什么碗啊，我不就是说说嘛。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厂子里都这么说。”陈姐也不乐意了，这食堂里这么多人，小向这么闹是几个意思，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谁说了，谁说了，咱们厂里，就属你最爱传瞎话。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陈杏花的事情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瞎传，我就去找公安去！”向同志插着腰，怒气冲冲的，像只被激怒的大鹅。 陈姐一看小向还不依不挠了，她这被抓了个正着也不反驳，拿着碗，嘴里还在说着，又不是她一个人之类的话，匆匆忙忙等离开了食堂。 这一架吵得林晓雪都蒙了，看到向同志坐下来，她才想起来打招呼。 “向同志。” “哼！别和我说话。你昨天又不是没看见阿浩哥的样子，竟然也跟着传谣言，我真是看错你了！” 向同志老大不乐意的迁怒在了林晓雪身上。 熬了一通宵的林晓雪这会儿还真没心情解释什么，吃了早饭，就去办公室里继续研究她的图纸去了。 一晚上只把草图画出来了，具体的数据林晓雪都要去淘宝问的。贸然拿出减速带那大的东西，进行各种测量，不说风险太大的问题，林晓雪也不会啊。 所以她只能去骚扰淘宝店主了。 希望淘宝店主坚强一点儿，不要把她给拉黑了。 这一来一往的，林晓雪接连询问了多个淘宝店主，总算在众多的客服小妹中找到了一个愿意告诉她详细测量数据的。 “晓雪啊，你这是在画什么呢？”办公室里一个并没有说过什么话的同志忽然凑了过来。 “一个东西，我设计的。”林晓雪不愿意详细说，但是这位同事并不满足，挨着林晓雪坐了下来。 “是咱们厂里用的东西吗？” “是吧。”林晓雪含糊的回答，减速带这个东西，还需要经过多重测试，她不好断定什么。 那位同志更感兴趣了。 “是干什么用的啊。晓雪你还这么有才，会画图纸呢？” “我这是胡乱画的，你会画图纸？”林晓雪立刻警觉了起来，这位之前从没说过话的同志是想干什么？ 那位同志笑了笑。 “好久没有画过了，你这个设计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我瞎琢磨的。”林晓雪把图纸卷了起来，不打算继续画了。 她没有想到办公室里的，居然还有人懂这个。她可不想暴露什么，这图纸她是准备画好了给赵老看看，然后早点投入生产使用的。 看林晓雪把东西收起来了，那位同志也没有说什么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依旧保持着高冷的姿态。 “晓雪，那个梦琪找你做什么？” 林晓雪不明白得看着陈姐，梦琪是谁？ “就是梦琪啊，那个，听说是上海来的学生，本来说是技术员的。结果到了咱们厂里瞎指导，差点儿毁了厂里的机器。就给调到咱们这儿来抄电表了。” 万能的八卦王陈姐又蠢蠢欲动了。 看不惯这个梦琪的人可不少，上回厂里的机器出了那么大的事故。居然给压下来了，让所有人一起分担后果。很多人都对梦琪不满的很。 “她问我在画什么。” “是啊，你在画什么呢？我看你鼓捣一上午了。”陈姐也好奇死了，但是她一点儿都看不懂，也不好问。 “一个工具，还在设计中，我就是瞎画的，我没学过这个。就是自己在瞎搞。”林晓雪说完之后，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第六十五章 偷图纸的人 她故意还把向同志也拽了过来，就着这个机会让向同志和陈姐和好一下。 都是一个办公室的，陈姐年纪大又是厂子里的万事通，闹矛盾不好。向同志因为对象住院心情不好，陈姐也能体谅。 加上林晓雪设计的这个东西太重要了，不管是向同志还是陈姐都觉得，这个东西要是能做成了，他们之间的那点儿矛盾根本就不算什么。 午饭的时候林晓雪让石头把饭菜拿了一半回去，又给他塞了两个大馒头，让他带回去和潘学美分着吃了。 她还得在厂子里加班，继续琢磨图纸。 结果一回到办公室，就发现她的抽屉是开着的。里面的图纸不翼而飞！ 图纸竟然被偷走了！ 林晓雪不敢相信，在这个淳朴的年代，竟然还有偷窃的事情发生？她把自己的桌子仔细再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图纸。 于是她做了个现代人习惯性的决定。 报警。 陈大哥也是和林晓雪算是熟人了，接到报警之后，就赶了过来。 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人已经都知道了林晓雪的图纸不见了，被偷走了。在陈姐主动的领导主持搜索下，并没有发现。不少人都觉得不耐烦了，谁要偷林晓雪图纸，怀疑他们，还要搜他们的东西，谁能乐意。 看到公安来了，还有一些厂里的干事，办公室里大家的表情就有点变了。 “是谁报的警？”陈大哥进来之后例行询问。 林晓雪主动的站了出来。 “是我，公安同志。我的图纸在午饭期间被人偷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厂里的干事对林晓雪报警这件事非常不满。厂子里的事情，自己解决就行了，报警，找到公安那里去干什么。 “什么图纸，什么样子的？有其他的目击证人吗？” “是我的设计图纸，有目击证人。办公室里的陈姐，向同志，还有梦琪同志都见过，并且询问过我图纸的问题。” 林晓雪点了名之后，陈姐和向同志都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只有梦琪磨磨蹭蹭得，不太愿意出来。 不过公安在这里，谁也没办法抵赖。 “陈姐和向同志中午和我一起在食堂吃的饭，我们三个没有离开过。”林晓雪补充说道，排除了陈姐和向同志的嫌疑。 那么剩下的就是梦琪了。 梦琪不乐意的咬着嘴唇。 “我就是看了几眼而已，我都没有看出来林晓雪画了个什么东西。怎么就怀疑我了，我才不会拿那图纸的。一看就是门外汉瞎画的东西。” 梦琪的话让林晓雪稍微放了下些心，她就是担心自己画图纸的受手法被人认为是专业的，这样就无法解释她从什么地方学习的了。 “你胡说，你明明站在晓雪的身边问了好多问题。后来要不是晓雪不愿意回答你了，你还得问下去。”向同志不满的指出，梦琪在撒谎。 陈大哥把向同志的指控记录了下来，然后挨个找了每个人做笔录。询问在中午午饭的时间，他们都在哪里。 是否有不在场的证明，是否有证人。 做笔录花费了一些时间之后，陈大哥排除了一些人的嫌疑。最后剩下的，三个无法不在场证明，也说不清楚他们中午去哪儿的嫌疑人。 居然不包括梦琪，她中午在食堂吃饭后去了厂干事的办公室里。是有不在场的证明的。 就在陈大哥准备对三名嫌疑人进行进一步审问的时候。工会那边一群人过来了。 原来是有人举报，抄电表组的林晓雪是反动派，在偷偷传递热水壶厂重要情报。 他们目前已经收到了证据，要抓林晓雪去工会礼堂那边进行审问。 这就是工会的事情了，陈公安被请离了现场。临走的时候，他还非常担心林晓雪的安全。 这个时候被扣上了特务的帽子，在工会里会非常危险的。 林晓雪悄悄向陈大哥摇了摇头，示意她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就大大方方的跟着工会的人去礼堂了。 热水壶厂出现特务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热水壶厂。不少的工人都聚集到了礼堂里，等待特务审讯结果。 林晓雪过去的时候，礼堂里挤挤攘攘的站满了人。 “林晓雪，有人举报你，在偷偷传递热水壶厂的机密情报，并且还上交了证据。这件事你老实交代！”工会主席是个严厉的短发中年妇人，瘦削的身材，和深深的法令纹，都让她看起来非常的凶悍。 “这完全是对我的污蔑，我相信组织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审判。”林晓雪当然不承认。 同时她也实在是想不通，热水壶厂有什么机密可以泄露？泄露怎么做铁皮外壳还是泄露怎么灌水银胆？ “请举报的同志上来说话。”工会主席示意把人带上来。 举报人是一个林晓雪根本就不认识的男青年，个子不高，脸色蜡黄，眼下都是黑青色的。 “林晓雪是特务！她在潘家墩就被革命会抓了好几次。后来被她使用手段逃脱了，现在到了我们厂里，又开始行动了。” 被革命会抓了好几次？这样的身份背景，是怎么经过审查，然后进入到热水壶厂的，这不是开玩笑嘛？ 顿时礼堂里的工人们都躁动了起来，这样一个政治背景的人，不仅能进厂，还能在进厂后的第三天就被调到了抄电表组，坐办公室。工人们表示不服，坚决要求调查。 “革命会的同志已经证明了我是无辜的，并且处罚了恶意举报污蔑的人。我相信我们工会是更加公正清明的，一定会换我一个公道，严惩诬告人的。”林晓雪没有去仔细的解释潘家墩革命会的事情，她知道，工会的人是不乐意听那些废话的。 “对于你的指控，完全是子虚乌有，杜撰的。我并没有泄露传递热水壶厂的情报。如果你说的是这张图纸的话，我可以解释这张图纸是什么。这是一种专门用于卡车减速的装置，我初步命名它为减速带。” 那是什么东西？工人们都看不懂图纸。 第六十六章 关心爱护同志 “主席，是这样的。就在昨天，我和向同志一起去铁都探亲。我的表哥蒋凡在港口出了事故，一条腿和一条胳膊断了，在港口医院里躺着。而向同志的对象在这次事故中勇于救人，也被撞断了一条腿。”林晓雪解释道。 向同志立刻站了出来，声援林晓雪的话。 “没错，我是证人。我们渡口的老伯可以作证，港口医院三楼的护士医生也可以为我们作证。” 工会主席摆摆手让向同志下去。 “取证的事情，我们工会的人回去调查的。” “在医院里，我听了表哥还有阿浩哥也就是向同志的对象，他们的讲述。在港口，经常有这样的车祸发生，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工人住院。港口医院三楼的骨科都住满了。而这个时候，我遇到了港口的赵老，赵技术员。赵老和我说了一些出车祸的原因，我想到了，如果有一个东西能够减少这种车祸的发生，是不是就不会有我们这么多认真工作的同志出车祸住院了？” 林晓雪把自己的图纸铺展开，给大家解释。 “这就是这个我命名为减速带的设计，我是根据我们村土坡上的凹凸槽的灵感设计的。我是潘家墩的，潘家墩地理位置比较高，所以自行车子在下坡的时候冲的很快。但是在我们潘家墩有一道斜坡，板车从上面冲下来的时候速度并不快，完全不用担心脱手。”林晓雪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个板车下坡的故事。 听得大家云里雾里的，完全看不出来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梦琪同志，你是大学生，对画图纸比较了解。你能为大家解释一下设计的事情吗？” 梦琪并不是很想掺和这件事，但是林晓雪突然点名，并且指出了她大学生的身份，邀请她对画图纸这样的知识点进行讲解。工人们尊敬又崇拜的目光，这让她非常的受用。 “你这根本不是一份图纸，只是画出了一个物品的形状而已。你看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作线是完全错误的。”梦琪同志用专业的态度，指出了林晓雪各种门外汉的瞎画行为。 “有很多数据都是模糊的，这样的图纸在投入生产之前，需要经过大量的实验才行。这是一份草图，根本算不上图纸。”梦琪同志挑完刺后，把林晓雪的设计批判的一钱不值。 “那么这里面包含了什么机密吗？”工会主席耐着性子听完了梦琪同志的专业吐槽之后，就询问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没有，这只是一个不成熟的设计物品而已。和机密没有任何关系，林晓雪同志并没有撒谎，这的确就是一个梯形物品，至于能不能达到林晓雪同志说的减速的效果，还需要经过实验才行。我个人并不看好这份草图设计。”梦琪同志虽然给林晓雪证实了，这并不是一份泄密文件之类的东西。但同时也严重的打击了一下林晓雪的自信心和积极性。 工会主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请梦琪同志下去了。然后把举报的人带了上来。 “诬告我们的同志你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吗？你的品德你内心都犯了错误。晓雪同志是我们的好同志，关心爱护同志，才自己琢磨有了这份设计，我觉得林晓雪同志的行为非常值得表扬！”一个工会的干事站了出来，严厉的斥责了这位举报人。 工会主席眉头皱了起来，法令纹看起来更深了。 “这件事还需要再调查。” “董主席，难道事情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这个时候坐在下面的一位穿着蓝色中山装的男人站了起来。 “当着所有工人的面，林晓雪同志已经证明了她的清白。举报人，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举报的吗？” 举报人发现图纸并不是机密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其他的事情。痛哭流涕的摇头，表示他自己就是被鬼迷心窍了，承认了错误。 “曹厂长，这是我们工会的事情，你们厂领导管不着吧？” “林晓雪也是我们厂的工人，是厂里的工人，我就得管。再说了，这是一件好事，大好事，我们厂的工人，关心港口的工人，主动为港口工人设计减速带，这是我们厂的工人觉悟高。是要表扬的大事，董主席，你的思想不会还没有一个工人这么开阔吧？” 曹厂长都这么说了，董主席还能说什么吗？她用凛冽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晓雪，然后宣布了这次的大会结束，林晓雪同志是无辜的被诬告的，而举报人已经被带下去接受错误再教育了。 从大会上下来，林晓雪觉得还好。她已经被诬告习惯了，一回生二回熟，辩驳的很娴熟。陈姐和向同志可是吓坏了。 这要是被工会给扣上了个泄露热水壶厂机密的特务帽子，林晓雪可是要被抓去坐牢枪毙的。 “谢谢曹厂长为我解围。”林晓雪下来之后，先去和为她仗义直言的曹厂长道谢。 “以后不要有这么多的花花心思，好好工作。下次可没有这么轻松过关了。”曹厂长低喝了一声，其实并不赞成林晓雪搞这个设计图。惹麻烦。 “是，厂长，我以后为专注把精力放在咱们厂的工作上的。谢谢厂长指导。” 曹厂长说完之后，看林晓雪认错态度诚恳，总算面色好了一点儿，迈着步子离开了礼堂。 陈姐和向同志这才围了过来。 “晓雪，刚刚把我吓死了。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坏，居然偷了你的图纸，还举报你。这明明是为了港口工人们设计的东西。居然说是泄露机密。”向同志拍拍胸口，刚刚在大会上她主动发言，其实腿抖的不行，但勇敢的挺住了不怯弱。 “就是，到底是谁啊，这么缺德。心肠太狠了，诬告别人是特务，别让我待到。否则我非扒了人一层皮不可。”陈姐也是气急败坏。 “没事，不是事情已经平安过去了嘛。我们先回去吧。” 第六十七章 你去照顾你爸爸 林晓雪其实心里已经有所怀疑了，但是她没有说出来。举报人那边什么都没查出来，说明在幕后的那个人手脚非常干净。 有一就有二，既然对方看不惯她，想对她动手，那么一定还会有下一次。 林晓雪下班回来到家的时候，潘学美已经巴巴的等着她了。中午没吃饱，就想着晚上多做点儿好吃的呢，可惜钥匙在二婶那儿，只能等二婶回来开柜子，才能做饭。 而在客厅里，潘学文竟然也在家，正在辅导石头功课。看到林晓雪回来了，主动向林晓雪打招呼。 “二婶。”然后继续挺直着脊背的，给石头辅导功课。 林晓雪把钥匙给了潘学美，来到客厅里，看了下石头的作业，挺简单的。不知道潘学文在辅导什么。 “学文啊，先停一下，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二婶你说。”潘学文把课本合上，态度还是淡淡的。 “你爸在医院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吧？你看我来到镇上，又是进厂顶班，又是想办法弄粮食回来的，都没有时间去医院看看你爸。” 潘学文客气又清冷的回答。 “二婶忙，没有时间。我们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办了！是这样的啊，我呢，比较忙，工作辛苦。你爸呢又是个男人，我这个做弟媳的去照顾也不太合适。不过你不一样啊，你是他儿子，你去照顾是最合适了。这样吧，以后呢，你除了上课时间，就回去医院照顾你爸。一日三餐，晚上能给你爸洗洗脚再回来是最好了。我知道你孝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潘学文被林晓雪这噼里啪啦的一番话给弄懵了。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二婶，我还要上学呢，学习任务挺重的。” 狗屁，高考还没恢复呢，上学任务重个屁。过几年也就要恢复高考了，你在学校里混日子想要保送推荐也不可能了，正好干点儿有用的事儿。 “我知道，所以让你午休放学的时间去嘛。早上起早一点，先去医院给你爸洗漱了打了早饭再去上课。”林晓雪理解得点了点头。 “你呢，辛苦一点儿。那是你爸，你不照顾谁照顾对不对？” 潘学文很想摇头，但是这样的话他绝对不能说出来。他还指望着品行优良被推荐呢，要是连病重爸爸都不愿意去照顾，这样的事情传出来，那他肯定是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潘学文咬咬牙。 “二婶我学习任务重，一个人承担照顾爸爸的事情，比较困难，二婶你能帮我一把吗？” “我上班多辛苦啊，我哪有时间啊。我不上班，你爸以后的工作都没有了。我们也连吃的都没有了。你还想不想吃饱饭，还想不想吃鸡蛋吃肉了？”林晓雪义正言辞的表示。 正在做饭的潘学美也觉得，二婶说的没错。 “哥，你就答应了吧。以后你去照顾爸，我在家把饭做好，给你做好吃的，给你留饭。” 潘学文呕的脸的都青了，潘学美这个蠢货。居然还帮着二婶，这些事儿本来都应该是二婶做的。 她一个长辈，自己在家里不照顾侄子侄女，在医院不照顾病人。居然还把事情都推给两个孩子。怎么不见石头做点儿家务？ “学文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在厂子里忙了一天了，得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林晓雪把任务分配完了，就回房间去睡觉了。 正在做饭的潘学美发现林晓雪回房了，拎着锅铲就从厨房里跑出来。 “哥，你看，二婶答应给你吃饭了。今天我又炒了辣椒肉，还有一大碗韭菜炒鸡蛋，都是哥你爱吃的菜。”潘学美窃喜的说道。 石头抱着作业回房间，还记得给林晓雪报告情况。 “妈，学美姐和学文哥说悄悄话呢。” “让他们说去，来喝点牛奶。作业都会做不？” “会做，我不用人辅导。”石头喝着牛奶，扬着头表示。他上课可认真了，在班级里学习很优秀的。 “你珍姐他们还来找你吗？” “不怎么来了，山上的果子熟了。他们都跑去偷果子了。珍姐上回给我说，要给我捎个大柿子呢。我把两个大馒头都给她了，现在还没给我捎回来。”石头一边喝奶一边报告。 柿子还没到熟的季节，就算是熟了也要摘了然后放在阴暗处煨熟了才能吃。老妈这是骗石头的大馒头呢。 “那你把馒头都给你珍姐了，你不是饿肚子了？” “我没有，我早上吃了鸡蛋，还有蛋糕，一点儿也不饿。珍姐挺饿的，站在我跟前，我都能听见她肚子咕咕叫。她还说她肚子里藏了个咕咕虫，她肚子一点儿也不饿。” 石头手里的吃的不少，林晓雪怕他饿着，除了正餐，经常还给石头准备些零食。 要是能变相的接济一下老妈，也不是不可以。 “下回你珍姐问你要吃的，你就给她。不够了，我这儿还有。” “我知道，珍姐没吃的，饿肚子，她来找我，我都给了。”石头懂事的点点头。 行，先这样，等她在乡里站稳了脚跟，看看能不能把老妈带出来。老妈也不小了，该读书了。 晚饭，潘学美的厨艺发挥稳定，饭菜都很香。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林晓雪心情也好了不少，不给一直添饭的潘学文脸色看了。 减速带图纸的事情，工会那边动作飞快。第二天就去渡口还有港口医院核实了，证明了林晓雪和向同志的证词。 曹厂长这边也不甘示弱，向港口的领导，报告了减速带的草图的事情。 立刻就引起了港口领导的高度重视，派了技术员专门到热水壶厂来找林晓雪同志了解情况。 林晓雪带着图纸来到曹厂长的办公室，碰见熟人了——赵老。 港口领导那边收到消息之后，赵老主动要求，来热水壶厂调查图纸的事情。他对这件事属于半个知情者，因为林晓雪曾经和他讲解过减速带，只是当时时间短暂，并没有详细讨论。 第六十八章 梦琪同志，我不需要帮助 “赵老！” “晓雪丫头，你表现很不错啊。上次你说减速带，我回去还琢磨了一下，还没有思路，没想到啊你这边，已经开始画图纸了。”赵老把那图纸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这个东西，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投入使用会是什么情况。 “我，看着表哥和阿浩哥受了工伤，还积极乐观不放弃。就想帮帮他们。”林晓雪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这种减速带，需要的话她现在就能拿出来几万个，但是因为不能暴露黑科技淘宝，不想被被抓去做研究切片，只能用这种缓慢笨拙的方式，把这个设计弄出来。 “你是善良的好孩子，港口的小伙子们会记得你的贡献的。”赵老鼓励的夸奖了林晓雪几句。就想问问，这图纸上的各项数据，作为老技术员，赵老知道，设计图画出来是一回事，投入生产使用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份图纸上有一些常识性的错误，但是晓雪同志进步很大。已经能够把设计产品的形状绘制出来了。”林晓雪还没开始和赵老交流呢，梦琪同志就走了进来，对着图纸侃侃而谈。 赵老意外的看了眼这位闯进来的女同志。 “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们热水壶厂的大学生技术员黄梦琪同志。黄梦琪同志也是做产品设计的。图纸画得非常好。”田干事连忙给赵老解释。 一开始热水壶的铁皮外壳的裁剪设计就是由梦琪同志改良设计的，只是不过因为一个失误，差点儿造成铁皮生产车间的设备损坏。后来错误得到了修整，生产出来的热水壶造型更加美观，用料更加省，梦琪同志就从设计部调到了抄电表组。 “赵老你好，我是晓雪的同事，我们都是抄电表组的。晓雪同志对画图纸没有经验，而我正好擅长这方面，我对这个减速带的设计非常感兴趣，我可以参加这次的设计吗？”黄梦琪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赵老犹豫了下，看了看林晓雪。这个减速带的设计，是属于林晓雪的。要不要邀请别人加入设计，这个决定权在林晓雪的手上。 “图纸的修改需要大量的工作，晓雪你不擅长画图，而赵老年纪也大了。我正好能胜任这份工作。”黄梦琪继续游说。 她很有信心，林晓雪对画图一点都不懂，需要她这个帮手。 “我觉得我的图纸问题不大，赵老帮我修改一下就可以了。谢谢梦琪同志，但是我想，我不需要这个帮助。”林晓雪坚定的拒绝了黄梦琪。 这个减速带的设计，能够得到表扬，黄梦琪就巴巴的凑上来了。厚着脸皮的就想分走一部分功劳。他们之间可没有这么好的交情，她又不是包子，有点儿好处，就能让人占上一脚？ 黄梦琪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她吃惊的看着林晓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可以在赵老的帮助下，独立完成这份设计。梦琪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林晓雪再一次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态度。 黄梦琪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晓雪，都被人接连打脸两次了，她再在这里赖下去，就真的丢人了。 “晓雪丫头，是对很不喜欢这位梦琪同志啊。”赵老乐呵呵在一边看着，一句话也没有偏帮。 “赵老你不知道，我在抄电表组工作，这位梦琪同志从来不和我说话。而且，就在她主动看我得图纸，询问我问题之后，我的图纸就被偷了，还被人举报，说完泄露热水壶厂的机密，是特务。这份图纸就成了证据。” 林晓雪一直在怀疑，图纸的事情，是有心人透露出去的。虽然她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黄梦琪是其中重要的嫌疑人。 “这是什么机密？还特务？你们厂的工会主席是蠢货吗？”赵老还不知道有这事儿，顿时就火了。 工会，是工人组织，是为了保护工人权利的。这热水壶厂的公会，是想干什么，加害工人同志吗？ “我得把这件事上报给县工会里，必须得还你一个公道。” “赵老你别气，我没事。在大会上，我就澄清了。后来这份图纸还上报了港口。不然的话，你也不能来帮我。本来我还愁，这份图纸画出来了，要怎么交给你，怎么说服钢厂配合生产呢。现在正好，可以三方联动了，减速带的生产使用加快了脚步。” 林晓雪觉得工会那一闹，问题不大，她还因祸得福了。 “你啊，就是心大。这隐藏在工人同志中的害群之马，一定要尽早揪出来。不然啊，还会有下一次得有心算计。”赵老不放心，决定还是要找个机会和这边的工会主席说说这件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咱们先说说找个减速带。我的理想材质是铁，用铁制作得减速带，重量够，而且承重力也够。港口的大卡车吨位大，其他的材质我怕会承受不住。” “你的这个想法我是赞成的，但是钢厂那边也有困难。这铁，要用什么密度的？密度太大了，造价不菲，一个个减速带，造价昂贵增加开支不说。维护也是大麻烦，铁质的可是有不少人会盯上偷窃的。”特别是港口人流量大，真要偷，还不容易防。 “这个我就不懂了，应该是要有个合适的密度吧？这个就要靠赵老你来进行实验了。” 林晓雪倒是问过淘宝店主，关于铁的要求。不过淘宝店主知道的不多，唯一知道钢铁型号的也说不清楚密度这种事情。 生产工艺的不同，很难把现代的钢铁和这个年代的钢铁对上号。 林晓雪这边能够的帮助，已经都了，剩下的就要交给赵老交给钢厂技术员进行产品测试了。 热水壶厂这次是狠狠的长了一回脸，在铁都那边，几个大厂那儿狠狠的露了一回脸。 曹厂长特意为林晓雪开了一场表扬大会。 第六十九章 转正的机会 林晓雪在全厂人的面前，戴上了大红花，被授予先进标兵的称号，并且在厂领导的一致同意下，作为先进分子被引进入厂。即将成为热水壶厂的一名正式职工。 这可和潘战胜的临时工不一样，正式职工那就是真正的工人了。是热水壶厂的核心主体，身份都不一样了。 陈姐把林晓雪一阵好夸，还偷偷的告诉她，很快啊，她就要去技术科那边去学习，成为技术科的一员了。 那可是技术科，里面都是大学生，还有从省城大学里来的呢。去那儿跟着大学生学习，那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哼，走运罢了。谁知道是不是赵老的创意。”陈姐和向同志还在一边儿把林晓雪夸成一朵小花花的时候，黄梦琪走了进来，看到林晓雪，不屑的哼了一句。 “站住！”林晓雪一听，这谣言要是传出去，以后是别想洗清了。她得把谣言遏制在摇篮里。 “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读过书吗？你知道什么是画图吗？没有赵老教你，你连怎么画线都不知道。”黄梦琪一句一句的把错都挑全了。 不过林晓雪一点儿也不怂。 “你自己都说了，我画的那图是门外汉。那是我自己琢磨的，我看过咱们热水壶厂的铁皮设计图，我自学的不行吗？” “那是我画的，你这是剽窃！”黄梦琪忽然拔高了音调。 “你怎么不说，全世界的设计图纸都是剽窃你的呢？你学习画图的时候，学习的那些设计图，你都剽窃了吗？梦琪同志，不要因为我当初不愿意你加入我的减速带设计小组就怀恨在心。减速带的设计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完成的，所有人都能为我作证！你污蔑我剽窃，我们就去厂长那里评评理，看看有没有剽窃！”林晓雪一点黑锅都不愿意背。 以为她是包子吗？什么不相干的黑锅都往她身上扣？ 说起来这种瞎胡说扣帽子的行为好像似曾相识？之前那个根据一份图纸就举报她是特务的举报人，不就是这种路数的吗？ “别以为你牙尖嘴利，我就怕了你。去就去，咱们是工人，去找厂长做什么？厂长偏心你，谁不知道。我们去找工会主席！” 向同志在一边儿听不下去了。 “黄梦琪你要不要脸？不找厂长，去找你那个工会主席的妈吗？厂长什么时候偏心晓雪了？要是偏心，能让晓雪当这么久的临时工？为咱们厂挣了荣誉，才说要转正？看看你，先前闯了多大的祸，怎么还好好的当着正式职工呢！” 向同志一咕噜的全骂了出来，陈姐在一边儿拦都拦不住。 梦琪同志是董主席女儿的事情，不让说。向同志这么大声嚷嚷出来，到时候董主席给向同志穿小鞋怎么办？ “你，你胡说！上次的是操作车间的失误。”黄梦琪眼圈一下就红了，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到底是不是失误，你心里不清楚吗？黄梦琪，我平时不说你，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针对晓雪，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儿全都抖出去！”向同志不服输的怼了回去。 黄梦琪这下说出来什么了，又怕又难受的捂着脸跑了出去。 陈姐在一边儿唉声叹气的劝说着。 “你啊，就是这么冲动。万一董主席找你麻烦。” “找就找，怕她了吗？我是咱们厂的正式职工，我是接我爸班的。这热水壶厂是我爸扛砖建的，她还能把我赶出去不成？我就见不惯黄梦琪那张嘴脸，以为她是千金大小姐吗？犯了错误，咱们还得给她遮着掩着吗？” 陈姐和向同志真劝着呢，林晓雪不得不站了出来。 “我记得我好像才是主角吧？”怎么向同志一开口都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了？ “噗，晓雪你逗不逗。我刚刚是在吵架。”向同志本来还气着呢，结果被林晓雪一下就逗乐了。 “这黄梦琪是找我麻烦的，怪我不肯把减速带的设计，也挂上她的名字。” “凭什么呀，好事儿都得让着她吗？闯祸就得我们兜着吗？晓雪你做得好，那个减速带设计，本来就是你的。她呀，当初被技术科赶出来，一直想回去呢。结果又拿不出什么成绩来，还想抢别人的成绩，回去技术科。也不怕再被赶出来。”向同志立刻就说道，还有点幸灾乐祸。 技术科还赶人的？那个地方竞争这么残酷的吗？林晓雪才知道黄梦琪是董主席的女儿，现在又对技术科有些好奇了起来。 “你不知道，这事儿陈姐都不知道。咱们的技术科啊，可不只有省城的大学生。还有不少首都的，上海的大学生，听说还有去过苏维埃的技术员呢，可厉害了。”向同志得意的说道。 这事儿连陈姐都不知道，她可是相当的有面子的。 “这么厉害的技术科，怎么就待在热水壶厂呢，待在热水壶厂能干什么啊？”研究铁皮水壶？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技术科厉害的狠。好多人都是几年前从首度过来，进行劳动改造的。”向同志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 她也就知道技术科厉害，都是大学生。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可是抄电表组，技术科的事情怎么知道。 “说的我都不敢去了，我可是什么都不会，书都只读过初中，还没毕业呢。”林晓雪故意踌躇着，对技术科都敬畏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反正你啊小心一点儿。别被赶出来了，黄梦琪当初可是丢了大脸的。”向同志说着说着就幸灾乐祸了起来。 林晓雪对这个神秘的技术科也好奇了起来，她有点想早点进去看看了。难道还能是在研究什么机密不成？ 没等她进技术科呢，下了班回到家。就发现家里热闹了不少，还没进门就听见潘甜甜的粗嗓门儿了。 “街上就是不一样，做饭都不烧柴火呢。你看这碳多好，又耐烧又没有烟，还省事儿。这屋子里也干净，窗户上还有玻璃呢。” 第七十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潘甜甜怎么来街上了？林晓雪刚进家门，最先看见她的是正在客厅坐着的潘学文。 “二婶你回来了？” “嗯。” “我本来是在医院照顾爸的，后来奶和小姑来医院了。就让我跟着一起回来了。”潘学文慢吞吞的解释。 “等会儿还是要去给你爸帮忙洗澡。”林晓雪淡淡的吩咐完了，陈美红已经跨到客厅了。 “林晓雪你要不要点脸，你到街上来是照顾这个家的，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让学美在家做家务，让学文去医院照顾战胜！你这个做婶娘的，竟然什么都不敢，翘脚架手的！” 林晓雪根本不在乎陈美红的唾沫横飞。 “我上班啊。” 她怎么不记得来街上是为了照顾两个侄子的，她是过来给潘战胜顶班的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的什么班？你是去坐办公室的，能有多累？啊？你占了战胜的工作，你回来就当大爷，还指望两个孩子伺候你？”陈美红来之前应该是听说了什么，一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在潘家墩里都不知道被骂了多少次了，林晓雪都准备摸出一副静音耳机带上免打扰了。 “然后呢，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家里没吃的，你们是来送粮的吗？” 街上的家里没有吃的，她不相信陈美红不知道。既然知道，还故意不给粮，就把她赶到街上来给潘战胜顶班，呵，好算计。 “二婶，奶哪里有了粮送到街上来。橱柜里不是有吃的吗？你快把橱柜打开，让学美做饭吧。奶和小姑到街上来，还什么都没吃呢。”潘学文主动出声劝和。 大孙子不说这个，她还没想起来。这个林晓雪，简直太歹毒了。弄到了粮食还要用橱柜锁起来，不给两个侄子吃，这心思比毒蛇还狠。 “没了，我就铁都那边去弄到这么点儿粮食。吃两天就没了，就等着婆婆从潘家墩送粮呢。以前不是每半个月就往街上送粮的吗？婆婆真是来得及时，正好赶在我们断粮的时候把粮送上来。”林晓雪根本不提开橱柜的事情。 一来就骂骂咧咧的，还指望给他们吃的？有这么好的事儿？ “二婶，那橱柜里还有粮呢。学美早上煮早饭的时候说还有肉呢。”潘学文为难的看了看铁青着脸的陈美红，然后低声一直劝着林晓雪。 林晓雪笑着瞟了一眼潘学文，你小子挺会煽风点火的啊。以后她这儿的粮你可别想再吃一粒了。 “有吗？你把学美叫过来。橱柜都空了，我怎么不知道又有肉又有粮的。难道是学美偷了我的粮食？” “我没有，婶儿，我绝没说过这样的话。橱柜里的粮都是婶儿你安排好的。我没看到有多的粮食。”潘学美吓得连忙摆手解释。 她可不敢，她什么都没说。 “哦，你不知道。学文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学文才是偷粮的那个？诶，这样可不好。学文怎么说也上高中了，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在家里偷鸡摸狗，啧啧，这品德考核……” “你胡说什么呢！我让你再胡说，我打烂你的嘴！”陈美红生怕林晓雪败坏了大孙子的品德名声，抄起了鞋底就要往林晓雪的嘴上扇。 她出来住了也才一个星期吧，陈美红就忘了她是什么人了？就敢对她动手动脚了？ 林晓雪猛地站起来，抄起板凳就要玩陈美红身上砸。 吓得陈美红扔了鞋，就地打滚儿，躲开了这一椅子。 “婆婆，你这是要逼我动刀子了？” “林晓雪同志！把你的椅子放下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主席教育我们要尊老爱幼，妈是长辈，有你这么干的吗？”潘甜甜好像成熟了不少，一开口还挺像回事儿的。 “倚老卖老的有什么可尊敬的？主席还教育我们要事实就是，坚持真理。这位动不动就用鞋底抽人，保留了地主阶级糟粕的老同志，难道我要助长她地主阶级作风？” 潘甜甜怒瞪着林晓雪。 “你凭什么说妈是地主阶级作风，你这是污蔑。” “她拿鞋底抽人，这鞋子还没穿上呢。潘甜甜同志，你包庇亲人，这么大的鞋你都装看不见，你的思想态度很有问题啊。”林晓雪把手里的凳子放下，又坐稳了。 “妈是被你气得。”潘甜甜反驳不了，脸又胀红了，憋了一会儿才憋出来句话。 “被我气得？潘甜甜同志你这样不公正的态度很危险啊，婆婆之前是不是每半个月就送粮到街上来？” 潘甜甜被怼在正头上，无视了陈美红的使眼色，大声的回答。 “是。” “橱柜里没有粮了，潘学文一直强调有粮，并详细形容了粮食的种类。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他动了我的粮食？” “学文只是——” “我可以怀疑他对吧？” “对。” “那你说说，我气了谁了？我怎么气了人了？难道就因为婆婆是长辈，我连实话都不能说了吗？” 潘甜甜哑口无言了，站在那儿不服气的瞪着林晓雪。 “二婶，我也只是无心一说。我承认我错了，橱柜里没有粮。那就别和奶生气了。小姑她就是心疼我们，所以才和你吵的。”潘学文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对着林晓雪好声相劝。 刚刚要打起来的时候，潘学文跑得远远的。这会儿不打了，潘学文又巴巴的凑上来了？ “可别说我冤枉了谁，来来来，你不是惦记着这橱柜吗？我带你去打开看看，行不？里面有没有吃的，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晓雪说完就趁着潘学文躲开之前，拽住他的胳膊，强行拉着他到厨房去，去打开橱柜的门。 锁一开，门当啷就开了。橱柜里空空荡荡的，连个袋子都没有。 潘学文脸色一白，他本来是笃定橱柜里肯定有吃的。早上的时候他偷看了一样，看到了里面的袋子。 怎么这个时候打开，橱柜里什么都没有了？ “唉，你们都亲眼看见了，真的是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了。我也弄不到什么吃的了反正没钱。” 第七十一章 机会让给潘甜甜？ 柜子忽然空了，潘学文紧张了一下，立刻又放松下来。 “那肯定是我记错了，二婶，我这几天每天都要去照顾爸，觉睡得不太好，可能是看错了。” 然后潘学文就在陈美红的帮助下，从林晓雪的手里逃脱了，回到了客厅。 “家里也没有粮了，也没有地方能弄到粮。晚上就没什么可以吃的了，都洗洗睡吧。”林晓雪从厨房里出来，就准备回房间里去。 她可懒得和陈美红潘甜甜他们叽叽歪歪。 “你是怎么来街上照顾孩子的？吃的没有，不会去借吗？难道还要让孩子饿肚子？”陈美红其实是带了粮到街上来的，但是就是这时候不想拿出来给林晓雪吃。 “我没那么大面子，婆婆不如你去试试？”林晓雪呛声回去之后，就带着被赶到厨房烧水的石头回了房。 “等会儿，总共就两间房。你那间让出来，让学文和石头积极，我们仨睡大房间。”陈美红拦着不让人回房去。 她还有事儿要和林晓雪说呢，当着孩子面说那些话不好。等晚上都睡了，再谈这事儿。 “石头还小得跟着我，你们以前来街上不都是客厅打地铺吗？怎么今天来街上，做法都不一样了？” 她还得和石头一起回房里去吃点儿好吃的呢。回来的晚了，石头又被陈美红给使唤的团团转，她是真心疼。 陈美红翻了个白眼，这个儿媳妇儿嫁进来就是个祖宗，来要债的。 林晓雪他们回房了也好，把带来的粮食煮了吃了。瞧她大孙子饿得，都瘦了一圈儿了。 “妈，你说那事儿，林晓雪能答应吗？”潘甜甜被林晓雪狠狠的怼了一波，没什么信心了。 “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是她婆婆。只要她是潘家的儿媳妇儿。就得听我的，再说了，这个工作机会本来是你哥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林晓雪是走了狗屎运，进了厂之后，没干两天就被调到办公室去了。现在还说要成为正式工。 这正式工那可是铁饭碗，吃公家饭的人。凭什么让林晓雪得了那个好处？ 要说这机会也是战胜的，战胜眼睛瞎了一只，当不了正式工。那这个机会也是要留给潘甜甜的。林晓雪个外来的，能占了这么天大得好处？反正她陈美红是万万不同意的。 “可是也没见她听过你的话啊。” “不听？不听我就把她赶出去。我看她以后怎么过日子！人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也能淹没她！”陈美红打着要逼林晓雪同意的主意，给孙子烧了饭。 等晚上孩子们都睡了，她去找林晓雪说道说道去。 结果，等夜色晚了，陈美红带着潘甜甜去敲林晓雪的门的时候，发现门被杠住了。 从外头都推不开！ 陈美红用力的拍门，里面一点儿动静儿也没有。她喊了两声，不敢大声怕把孙子吵醒了。林晓雪还是不开门，陈美红火了。 “林晓雪，开门！给我开门！”一边叫，一边大脚的踢，就不信这样了林晓雪还能睡着。 这边动静儿一大，潘学文那边就醒了，不过他只是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并没有动。 职工住宅区这边是紧密挨着的平房，陈美红又是喊又是踹的，很快就吵醒了左右的邻居。 “闹什么闹呢，能不能小点儿声儿？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知道从哪一家传来一声怒骂，陈美红立刻就怂了，敢怒不敢言的骂了两句，不喊门了，也不踹了。 “明儿再找她，咱们起早点儿，堵住她。”陈美红和潘甜甜一商量，就干脆在客厅里打着地铺专门守着。 第二天一早，林晓雪给石头准备了馒头和鸡蛋还有牛奶。天亮了才收拾收拾的准备去上班。 一出来果然就被陈美红和潘甜甜堵住了。 她也不意外，大概能猜到陈美红想来干什么。 “林晓雪，你坐下，有件事儿咱们得说说。” “我还没吃早饭呢。”林晓雪把自己的饭盒露了出来。 陈美红咬牙切齿，让潘甜甜给林晓雪盛了一碗热粥。 “说吧，有什么事儿。吃完了，我就得去上班了。” “你是不是有个正式工的名额？”陈美红一大早的被气饱了，直接问。 “是啊。” “这个名额给甜甜。” “不行。” 陈美红还想多说几句，劝劝林晓雪呢，谁知道林晓雪一开口，就是拒绝。让她憋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 “这事儿我说了算，名额给甜甜。让甜甜来厂里上班。” “我说了都不算，婆婆你这是比厂长比工会主席还要牛啊。我怎么不知道热水壶厂是你当家呢？” 这张嘴，真想给撕烂了。陈美红板着脸，没有像昨天那样冲动，抄起鞋底就要打人。 “我打听清楚了，这名额就是你的。你要给谁就给谁。” “我自己都没工作呢，我给别人？那我怎么办？” “你和战正好好过日子，都嫁人了，还跑到外面来上什么班。家里以后都要靠你当持。”陈美红自以为已经给足了甜头了，这是要把潘家以后传给老二小两口的准备。 “我这班还是你非要我出来顶的，怎么，我表现好，厂里鼓励提拔我，让我当正式工，你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要把我捋回去？”林晓雪觉得陈美红莫不是个傻子吧？ 这样的条件，她竟然还觉得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我说过了不行，这份工作是我的。我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潘甜甜想要工作，就自己找去。来抢我的工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潘甜甜这么无耻？” 被骂无耻，潘甜甜又羞又愧，直接捂着脸哭跑了。 陈美红一忍再忍，现在看到宝贝女儿受欺负了，又憋不住想动手了。她这回学着聪明了，抢先一步抄起了凳子。 然后林晓雪就一点不客气的抽出了水果刀，明晃晃的水果刀晃得陈美红心慌慌的。拿着凳子的手都有点抖。 “你要是杀人的，公安就来抓你走！” “你先动手的我这叫正当防卫，你知道吧，正当防卫就是我杀了你，我也是无罪的。”林晓雪玩这水果刀已经有点熟练了。 第七十二章 谁都想抢 “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叫战正休了你！” 林晓雪水果刀在手，天下我有。用刀背拍了拍自己的手心，一步一步的逼近陈美红。 “说你是地主阶级作风，你还不承认。休了我？在新社会，这叫离婚！离婚知道吧？” “那就离婚，你给我滚出潘家大门。我不认这个儿媳妇儿。”陈美红抓着凳子咽了咽唾沫，不敢和林晓雪硬抗。 林晓雪在潘家墩里，敲断了芳芳的胳膊，割破了芳芳妈的手，用斧头劈开了家里的大门。之前闹得那回，还想用刀子扎他男人。 陈美红就算是再泼辣，也没有胆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战正是军人，我是就军嫂。我和战正之间啊，是军婚。军婚都是受保护的。没有我的同意，你可没办法让我们离婚。”林晓雪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瞟着陈美红。 你也就会用婆婆的架子压人了，道理是半点儿都不会讲的。 “我去找战正说，你这个恶婆娘要不得。我让战正离婚去！”陈美红和水果刀对峙了一会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扔了椅子落荒而逃。 见状林晓雪把水果刀收了回去，横的怕不要命的。对付陈美红她的办法一直很管用。 本来林晓雪以为陈美红和潘甜甜在工作上的事儿是翻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可是第二天她去上班的时候，才刚开始工作，工会里的干事就过来了。 “林晓雪同志，你是怎么做家庭思想工作的？你家里人都闹到厂子门口了。现在工会正在和你的家人了解情况，你过来一下，配合工作。” 林晓雪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陈美红和潘甜甜那种只会窝里横的性子。竟然有胆子闹到厂子门口？还被工会的人带走了解情况了？ 她下意识的就看向梦琪同志，不过今天黄梦琪请假了，位置上是空的。 向同志最先反应过来，抓住林晓雪的胳膊。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刘干事是工会的，是不是工会主席要找你麻烦了？” “向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在污蔑我们工会主席。我会向工会主席反映你的情况。希望你踏实工作，少乱传谣言。不然的话，工会会对你进行思想教育的。”刘干事立刻就批评了向同志，并且还狠狠的威胁了一回。 “那你们找晓雪干什么？” “这是工会的事情。刘干事不愿意说。 “工会要做什么也要有个理由吧，无缘无故的把人带走。这种作风未免太霸道了。” “向同志，看来你需要好好的进行一次思想教育了，连我们工人的工会都不尊敬。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刘干事非常不满了，那神情，就差没有掏出小本本在上面记一笔了。 “向同志，我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别担心，我没事的。我相信组织会给我一个公正的结果。” 在这里和刘干事争论没有任何意义，这件事分明是有人在搞鬼。 林晓雪去了工会之后，果然在工会办公室里看到了陈美红和潘甜甜。这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紧张的坐立难安，低着头连多看几眼办公室的人都不敢。 就这样的胆子，敢主动找到厂子门口大闹？林晓雪根本就不信。 “晓雪同志，这两位说是你的亲人，是吗？”办公室里董主席不在，有两个干事已经坐在了椅子后面，拿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录。 刘干事把门关上后，也坐在了桌子的后面。 “什么时候工会的问话还需要关门了？难道我们这次的问话见不得人吗？”林晓雪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把门完全的打开，担心风大会把门刮上，还搬了把椅子把门抵住。 见状两位记录的干事神情沉了下来，刘干事更是不爽的开口。 “怎么你还担心我们工会会对你做什么不成？这里是工会，你这是什么态度！” “实事求是的态度，工会是工人的组织，是为了保障工人的权益存在的。我也是工会的一份子，难道要我跪在地上向工会磕头吗？” “你，你强词夺理！”刘干事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骂道。 “好了，刘干事，我们还是说正事吧。”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一名年纪大一点的干事出声安抚。 林晓雪已经把动静儿闹得足够大了，这里是工会，也不能闹得太难看。于是配合的住了嘴，刘干事还在叽叽歪歪，被那名年长得干事瞪了一眼，也不敢说话了。 “林晓雪同志，这两位是你的亲属吗？” “是的，这位是我的婆婆，这位是我的小姑子。” “林晓雪同志，你的婆婆向工会求助，说你在家虐待老人，强占兄长的职位，这是真的吗？” 虐待？这样的理由也能找得出来？林晓雪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陈美红。 “这完全是编造的谎言，我不仅没有虐待我的婆婆。反而我的婆婆从来不给我吃的。在潘家墩的时候不让我吃饭，到了街上之后，也不给我粮食。至于强占兄长的工作，更是完全不是事实。是我的婆婆要求我来厂里为我的大哥潘战胜顶班。大哥潘战胜在水银车间里受了工伤，现在在乡里的医院，住院治疗。” 林晓雪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两位干事也都在飞快的记录着。 “水银车间里几乎没有女工人，是厂里照顾我，把我从水银车间调到了抄电表组。对此我深表感谢，感谢厂里对我的照顾，感谢厂领导的好心。” 抄电表组的这份工作，的确是从顶班的水银车间调出来的。非要刨根挖底的话，目前的这份工作是属于潘战胜的。 “领导同志啊，你看，这份工是我儿子对吧。现在我儿子眼睛瞎了，干不了了。我让我闺女来接班可以的吧？”陈美红听到这儿，才哆哆嗦嗦的说明了自己的意见。 工会干事看了林晓雪又看了看陈美红。 “按照道理来说，是可以的。” “林晓雪，你看，领导都说可以。你还不快把工作给甜甜！你和我回家种地去！家里哪能缺了人！” 第七十三章 出大事儿了 “大哥的工作，我确实可以给甜甜接班。不过甜甜可接不了抄电表的工作。大哥是水银车间的工人，甜甜要接班，就得去水银车间。”林晓雪一句话打破了陈美红的幻想。 “凭什么你顶班就能去办公室，我接班就得去水银车间。” “我又不是厂里的正式工，我都说了，我现在的岗位是厂里对我的关心照顾才调任的。你又不是我，你接班就得接水银车间的工作。刘干事，我说的对吧？” 林晓雪画风一转，不和潘甜甜吵，让刘干事表态。 不是想整她吗？抄电表组的工作那可是全厂里有点关系的人都盯着呢。要是刘干事做主把这位置给潘甜甜顶了，那这责任可就归刘干事一个人担着了。 “是，是这样的。”刘干事也不傻，他还不能决定抄电表组的工作岗位人选。 潘甜甜才不愿意去车间呢，她就是瞧准了，林晓雪能够坐办公室。这才和妈一起来厂里要结伴的。 要是接到车间去了，她才不干。 “哦，我还忘了。婆婆，其实我调到抄电表组的时候，厂里的领导说。大哥是工伤，以后等伤好了，也给安排个轻松的岗位。你看现在大哥也没有好，工作关系好还是在车间，甜甜呢接班了，啧啧，大哥也没有工作了。”林晓雪好心的告诉了陈美红这个消息。 陈美红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指着林晓雪抖了半天的嘴唇，说不出话来。最后忍不住了，抄起凳子扑了过来。 “老娘跟你拼了！你个歹毒的婆娘！烂了逼眼啊！” 陈美红忽然动手把工会办公室搅的天翻地覆的，林晓雪这回别说动水果刀了，连反抗都没有，光顾着躲了。 一边躲一边拿工会的干事当挡箭牌，还一点一点的往后退。最后退到了主席办公室的前面。 挨了陈美红几下打的工会干事都躲得飞快，陈美红凶狠的扑了过来，她根本不知道那里是主席办公室。狠狠的一凳子轮了过去，这个时候董主席气得不行的从门里出来。 当工会是菜市场呢，胡搅蛮缠动手动脚的！ 一出来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陈美红一凳子给抡倒了。凳子脚刚好砸在了董主席的额头上。 当场就见血了，董主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把工会办公室的人都吓坏了。 陈美红惊慌失措的扔了凳子，话都不敢说了。怎么办，怎么办，她打了领导，流了那么多得血，头上还破了个窟窿，她是不是打死人了！ 林晓雪也没想到，董主席这个时候会突然开门走出来。她本意是想让陈美红砸门的。 现在人受伤了，倒地昏迷。 “愣着干什么！赶紧抬起来送到医院去啊。”林晓雪撕了块布把董主席的头包起来，把人搬到桌子上躺着，让人马上抬到医院去。 工会办公室里乱成一团，地上董主席的血还是热的。陈美红和潘甜甜连办公室的门都没出就被工会的人抓住了，关了起来。 林晓雪跟着抬担架的人到了乡里的卫生院。董主席送到急救室里抢救去了。 林晓雪在外面没坐一会儿，就被派出所的公安和工会的人给带回去了。 老陈看到林晓雪眉头都皱了起来。怎么弟妹和这件事也有关？ “这回真是意外。”林晓雪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她确实怀疑董主席在背后动手脚让陈美红和潘甜甜到厂子里来闹。但是她绝对没有要害董主席性命的想法。 “还是等调查结果吧。动手的不是你，但是你和这件事有关系。”老陈也很无奈。 这毕竟是工会主席，工会主席被人打成重伤，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搞不好就是杀人案了。 通过他初步了解的情况，直接凶手是陈美红，但是林晓雪也逃脱不了干系，也是要算在从犯之内的。 头被打破了，流了那么多的血，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林晓雪还真说不好董主席能不能救回来。她也愁眉苦脸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她和陈美红两个人先是被关押在工会，后来又被老陈带回了派出所。等候调查。 反而是潘甜甜，从头到尾除了不服气的反驳了几句，剩下的都没有动手。询问了目击证人之后，潘甜甜没有被关押，让她回去了。 林晓雪也没有和陈美红关在一起，但是爬出所的牢房又不大，女监更是小。 她俩虽然不在一个牢房但也面对面了。 “林晓雪你害我。”陈美红一开始受到了惊吓，沉浸在她杀了人的后怕里呆呆傻傻的。 进了牢房之后，看到林晓雪了，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样。扒在牢房的铁栅栏上，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林晓雪。如果公安不在门口坐着，还会对林晓雪破口大骂。 “我害你？是你害了我！到底是谁让你去厂子里闹的？那个人心思好歹毒。”林晓雪好没气的回了一句。 她在现代也是尊敬守法好公民，过马路红灯都不闯的。现在还成了杀人犯的帮凶，她也很冤枉好不好。 “就是你，就是你害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等着，我要用刀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我要把你弄死，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林晓雪懒得搭理陈美红了，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整件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不想想幕后的黑手是谁，还在这儿对着她各种威胁。 知不知道这里是派出所，外面站着的是派出所的公安。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董主席命大没有死，还有陈大哥能够调查清楚还她一个公道了。 也不知道石头知道了她进牢房了，担心不担心，害怕不害怕。 最先来牢房里探监的不是林晓雪的朋友而是她现在的头号仇人——黄梦琪。 “林晓雪，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你肯定会被枪毙的，我一定要让你枪毙。” 黄梦琪两眼通红也不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了，盯着林晓雪那愤怒的神情，就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得恶鬼一样。 林晓雪也是奇怪了。 第七十四章 突击审讯 董主席受伤的事情，她的确有从犯的过失，但是这一进来就怼着她恨，是不是有点走偏了？ 那边，对面，那才是动手的人知道吗？ “我相信我们的法律会给我一个公正的结果。”林晓雪并没有被吓唬到，就算被吓唬到了，那也不能服软，输人不输阵势。 她好歹也是和陈大哥一条船上的人了，真要有人要在背后动手脚，陈大哥就算是帮不了她，也总能提前给她捎个信儿吧？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黄梦琪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林晓雪，恨不得冲进来把她掐死，然后愤怒的离开了。 毕竟黄梦琪家在棉花乡的势力还挺大的。林晓雪有点忐忑，会不会有暗地里的灰色交易啊。如果有的话，那她是也要准备一点自保的手段。 比如说，弄点儿防身设备什么的。 她觉得防弹衣就很不错，能防子弹能抗兵刃凶器。头上也给弄个头盔，能够防别人一锤子敲破她的脑袋瓜子。 反击的话，弄个电棍吧？既不会把人打的伤势过重而死。也能以最快得速度让人丧失行动力。 不知道有没有那种高温喷枪能够把锁烧坏的。这样万一有人想要私下处决她。她也能及时逃跑。 林晓雪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就困了，在牢房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对面的陈美红不见了！！！ 难道她预感成真了？董主席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不通过法律途经，私下就把她给解决了。 不好了不好了，林晓雪打开淘宝，在淘宝上搜索了一遍。除了安全帽之外，其他她需要的东西一个都买不到。 于是她又去戳了青花小碗买家。 “在吗在吗我想买点儿特别都东西有吗？” “黄赌毒人口贩卖不行。”青花小碗买家回复的挺快的。 “不是不是，我是想要一些防身的东西。防弹衣啊，头盔啊，电棍啊什么的。枪我也想要一把。” 青花小碗买家那边一直都提示着正在输入，但是却一个字都没发送过来。 “你出什么事了？枪，你会用吗？” 好像她确实不会用枪，林晓雪尴尬了一下。电视剧看多了，以为开枪简简单单呢。 “我遇到了点儿危险，最好再来个能够把锁烧坏的喷枪。这样我就能逃出去了。” 青花小碗买家正在输入的时间更长了。 “你做了什么？仇家把你关押起来了？” “做了什么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就是我和别人合伙把人的头打破了。现在受害者在医院抢救我被关起来了。我怕受害人的家属悄悄的把我解决了。我得准备一点儿自卫手段。” 青花小碗买家这回回复的挺快的。 “可以走法律渠道，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可以派律师过去，全程监督法律程序。” 理想是很美好的，但现实是很残酷的。法律程序是走不了，这会儿棉花乡都不知道有没有个律师呢。 “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我现在就是需要一点儿自卫手段。” 青花小碗买家很快就发了个清单过来，列举了他能够弄到得东西。 防弹衣，头盔，喷枪，电棍，都没有问题。不过。 “你能确定拿得到这些东西？你不是被关押起来了吗？”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林晓雪看到这份清单立刻就高兴了起来，只要她有了这些装备，谁也不能悄悄的偷袭她。 “我全买了，你上架，我拍了拍了。快点儿啊！” 就在林晓雪焦急的下单完毕之后，陈大哥押着陈美红返回了监牢。然后打开了林晓雪这边的牢房。 林晓雪想要问点儿什么，陈大哥却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发生了什么吗？她被关在牢房里，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董主席没有救过来，死了？ 一出来，林晓雪就被带到了审讯室。 陈大哥，黄公安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穿着警服的同志坐在那里。 “林晓雪，女，17岁，热水壶厂抄电表组临时工人。于今年9月27日，伙同嫌犯陈美红，对被害人董兰，实施了人身伤害，致使被害人董兰颅骨破裂，病危急救，至今未苏醒。”黄公安把案件过程和对林晓雪的指控念了一遍。 林晓雪松了口气，董主席没有死就好，故意伤人罪和故意杀人罪完全事两回事。 而且他们这个应该能归类到过失伤人吧？ “嫌犯林晓雪，请你如实讲述伤人过程。”陈大哥开始审讯。 “前天我婆婆带着我的小姑子从村子里上街，来职工住宅区找我。说让我把我的工作机会让给小姑子接任。我不同意，组织上刚宣布让我成为正式工去技术科学习工作。”林晓雪深呼吸了两口气，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了出啦。 “昨天早上，我到办公室准备工作。工会的刘干事来找我，说我的婆婆和小姑子在厂子门口闹，被工会带走了。我就跟着刘干事去工会了，在工会办公室，我和我婆婆吵了起来。后来，我婆婆生气了，就想拿凳子揍我，我东躲西藏的，结果在董主席门口的时候，我躲开了我婆婆的一凳子，但是董主席突然开门，那凳子就砸在了董主席的头上……” 林晓雪直白的把过程讲述了一遍，那位面生的公安询问了一些问题。 包括婆婆和小姑子为什么会来街上，为什么会去厂子闹，工会干事带她去的时候说了什么。她和婆婆为什么会吵起来，又为什么会打起来，等等细节上的问题。 林晓雪被翻来覆去的问，坐在审讯室里被询问了整整6个小时，一口饭没给吃的，一口水没给喝。 审讯到后来，林晓雪就是机械的回答着各种问题了。 直到被人从审讯室里带出来，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回到牢房的时候，对面的陈美红居然累到睡着了。 难怪今天陈美红回来的时候没有又对她破口大骂，恶毒诅咒。这种审讯，也实在是太累了，简直要崩溃。 那些做伪证的人真了不起，面对这样的高强度审讯还能坚持下去。 第七十五章 我无罪 林晓雪这次在牢房里待的时间久了一点，足足三天之后，陈大哥才又把她带出去的审讯。 对比下来，她还是要轻松很多的。毕竟陈美红每天都是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不是白天被突审就是晚上被突审。 弄得陈美红都没有任何精力咒骂她了，不是被突审就是在睡觉，连理都不理她一下。 金主爸爸弄到的东西已经到货，要不是现在还是交秋。不能穿太多，她都想把防弹衣藏在衣服里面穿着，以应对突发情况。 “你再说说，在工会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我怀疑你有故意激怒陈美红的嫌疑。”面生的公安同志一上来就点出了关键位置。 经过调查，陈美红和潘甜甜上街，林晓雪的确不知情。陈美红和潘甜甜去热水壶厂闹，林晓雪也不知情。 这样来说的话，林晓雪其实在这起案件里也还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是公安方面并不单纯的这样认为。 在工会办公室里，陈美红作为一个乡下老婆子，是非常胆怯的，如果不是有人激怒了她，她是不会爆发，敢拿着凳子追着人打。 “我的确是想让工会的人看看我婆婆的嘴脸。当初顶车间夜班的工作，我不来干。她心疼小姑子非逼着我过来顶班。后来我被调到了抄电表组坐办公室了，她又要来抢我的工作岗位。而且我已经受到了厂里的表扬，即将转正去技术科学习。如果没有了临时工这个身份，我是没有办法转正的。公安同志你可能不知道，在热水壶厂，家属长辈是可以在没有当事人的同意下，就能够接任岗位的。” 陈美红是她的婆婆，如果在厂里找领导，坚持要把工作接班给潘甜甜的话。虽然麻烦，但是是有极大的几率成功的。 “我不愿意，这是我努力工作，努力表现，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我不甘心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婆婆她要到工厂来闹，我就想让工会的干事知道，我是不同意的，我婆婆她霸道，强逼着我，要抢走我的工作。工会，是我们工人组织，我相信工会会保障我的权利的。” 林晓雪承认，她的确有故意在工会和陈美红翻脸的意图。但是这个意图是希望能够得到工会的帮助，保住她的工作，绝对不是要去杀害董主席的。 “但是厂里的工人们作证，你和董主席之间有过节，你和董主席的女儿，你办公室的同事黄梦琪之间也有过节。” “我不觉得我和董主席之间有过节，当初有人举报我，说我是特务。在工会礼堂上，我证明了我的清白。董主席后来并没有为难我。而我和黄梦琪同志之间，如果说，黄梦琪非要让我在我的设计上加上她名字，帮她重回技术科，而我拒绝了，我就和她有过节的话。那除非我无条件无私把所有的东西和机会都送给别人，不然的话，我就到处结仇了。” 公安同志你们要搞清楚，就算是要报复，那也是黄梦琪和董主席报复她。还能轮得到她去报复董主席和黄梦琪吗？ 她只是厂里的一个临时工，而董主席是工会主席，黄梦琪是工厂里最受尊敬的技术员身份。 “你有这个动机。” “公安同志，如果你这样主观臆断的推测我，坚持要给我扣黑帽子，我也无话可说。我相信主席，我相信社会，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审判结果。” 林晓雪拒不配合接下来的审讯了。 反正该审完的都审完了，现在反复的审讯，就是想等她精神疲惫的时候。抓住她言语中的错漏，然后逼着她认罪。 她才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呢。 反正这个面生的公安问他的，她就在这里翻翻淘宝好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 林晓雪搜了一下电子产品之后，想起来这个年代还没有网络。然后她又搜了一下时装，发现时装差距太大，买了不仅没办法解释衣服从哪来来的，也没办法传出去，会被当成刷流氓罪抓起来的。 坐着无聊了，她无聊的搜了搜热水壶。顺便调戏了下可爱的淘宝小客服。 结果居然让她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其实现代的热水壶内胆使用的银镜反应材料，并不是银了，而是一层薄铝。 薄铝更加容易溶解而且造价低廉，看看他们工人食堂吃饭都用的铝饭盒就知道了。 所以说，如果使用铝来代替银的话，热水壶的造价就会低廉很多。 林晓雪在淘宝上找了找，发现了这种薄铝溶液。本来她还以为是又要去找金主爸爸才能弄到呢。 万能的淘宝给她省事儿不少啊。 极度不配合审讯，并且全程完全放空发呆之后，林晓雪又被带回了牢房。 这次陈大哥忍不住提醒了她几句。 “那位是县里派来督查这次案件的调查员，你要注意你的态度。” “这和我注意不注意态度没有关系。公安同志，那位调查员同志是逼着我承认犯罪。这个我必须要坚持，我是无罪的。整件事完全是个意外，谁能计算到董主席会在那个时候开门？谁知道我们在外面吵翻了天，董主席其实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听？” 作为一名工会主席，难道不是为工人切实解决问题吗？她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鸡飞狗跳，一声不吭。 结果等他们都打起来，又突然开门出来。被误伤了。 整件事就是这样，调查员同志非要整出个阴谋论，觉得是整件事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案件。 该不会是柯南看多了吧？ “那你也不能不配合审讯。” “我要求雇一个律师，我丈夫潘战正同志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吗？他知道他妈还有他媳妇儿被人关在监牢里了吗？陈公安，我希望能够通知我的家属，我要求我的家属为我雇一个辩护律师。” 律师这个吧，他是听说过的。但是哪里有律师啊，棉花乡都没有一个。他上哪儿去找律师去？潘战正在边境，更不知道哪里有律师了。 第七十六章 来个辩护律师 “要是我的丈夫潘战正不能回来的话，麻烦你去上窑货运港口，通知一下赵老。请赵老帮我找一个辩护律师。”林晓雪想了想，鸡蛋也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万一她那个便宜老公赶不回来，她岂不是要被黄梦琪那些人给阴了。还是要多找几个朋友问问才行。 “好。” 老陈也觉得县里来的那个调查员不太对劲，查案的技术没话说。但是这诱导性劝供，有点儿过了。 林晓雪进了监狱，被指高空从犯故意伤人。减速带的设计制作不得不暂停。 赵老也一直在找机会去见见林晓雪，积极在为林晓雪奔走。陈公安消息一送过去，赵老立刻就上了心。 要说律师，港口这边还真没有，钢厂那儿有一个，不过好像不是这种辩护律师？ 赵老决定先去钢厂问问，那个钢厂的律师，这个事儿吧，要怎么做才行。 “刑事案件的话，这块我确实不太懂。不过我同学有专门学这个的。不过都进了公安系统了，不知道能不能做辩护律师。这样我，打电话回学校问问。” 赵老从钢厂律师那儿得知，一些能够做刑事辩护的律师，一部分进了公安系统了。肯定是不能出来给人辩护的。还有一部分下乡了，不知道在哪个牛棚猪圈里改造呢。 剩下的，没几个了，要不就隔得老远，要不就失联了，放弃了律师这门职业。 “那郭律师，你看，要不你去帮帮忙？晓雪同志是无辜的，她才设计出了减速带这样的出色的设计。难道就因为的得罪了人，所以要遭受这样的莫须有的指控吗？”赵老急的团团转，找不到人，他很担心晓雪那丫头会被陷害。 “赵老你别急，别急，别急嘛。我也不是说不去，就是我怕我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不太懂刑事案件啊。”郭律师还是很尊敬赵老这样的老技术员的。 “那就去，你去了，也能让那些人收敛点儿。咱们现在是社会了，什么都讲究一个法律。不是想害谁就能害谁的时候了。” 郭律师拗不过赵老，只好和厂里请了假，跟着赵老去了一趟棉花乡。 作为一名专门看合同的经济律师，头一回来处理刑事案件。郭律师恶补了几天的功课，特意去铁都一位在公安系统里工作的律师前辈那里取经学习。 赶在林晓雪这起伤人事件提交到法院的时候，来到了县里的法院审判现场。 控方是公安，原告是黄梦琪，被告是陈美红和林晓雪。检方那边也没有律师，是由公安来陈述案情的。而林晓雪这边，原本她已经做好自己为自己辩护了。 快要开庭了，陈大哥才告诉她。赵老那边给她找了一个辩护律师。 这个年代，律师是非常稀有的。林晓雪这边临时多了一名律师进行辩护。 给原告还有检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她从哪儿找来的律师？咱们江北这一区，根本就没有律师。那个杀人犯，她该不会是找了假律师吧？” 检方的公安示意黄梦琪在法院里，注意一点儿。现在还没有定罪，林晓雪还不能说是杀人犯，而且林晓雪作为从犯，最多在这次的案件中有行为过失，连伤人罪都不能定。 “法院会审核律师的资格。” “我不信，我要求法院仔细检查，林晓雪她说不定就找来了一个骗子！”黄梦琪有不好的预感，立刻就焦躁了起来，在法院走廊里来回走了几圈儿之后，拉着检方公安要求去找法官。 “这个时候除了律师之外，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都不能去见法官！梦琪，你冷静一点儿，我们是绝对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结果的。” “公正有什么用，我要她死，我要她被枪毙！我妈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妈她还没醒呢。我绝不会放过凶手！”黄梦琪咬牙切齿。 开庭的时候，林晓雪和陈美红被带了上来。而黄梦琪，就在对面，看到林晓雪的时候，黄梦琪的眼神就像是沁了毒一样。 郭律师已经全部了解案情，他觉得公安的做法有点过分了。整件事，与林晓雪同志的关系微薄的很。 公安的笔录和调查卷宗上都清楚的写明了这件事林晓雪同志是不知情的。 一切都是一个意外，陈美红过失伤人动手打伤了董主席的头。导致董主席住院，但是根据诊断结果，董主席除了失血过多之外，并且有少量的颅内出血之外，并没有别的伤情。 这样一起刑事案件，公安方面的处理结果很有问题。一直把嫌疑人关押在监狱里，反复提审。 郭律师皱着眉一直在看卷宗，这让林晓雪有点慌。难道还真能强行给她定罪？ “没事，你是无罪的。”郭律师看完之后，看到了林晓雪巴巴的眼神，他安慰了林晓雪两句。 她也觉得她是无罪的，但架不住公安的反复提审诱导她承认有罪啊。 “谢谢你郭律师。” 一开始庭审，法官一上来。检方开始宣告陈美红林晓雪的罪行。检方公安还是比较公正的，提出的指控都是基于调查结果得出来的。 郭律师等待检方指控结束后，就站起来为林晓雪辩护。 “首先，我不同意检方对陈美红故意伤人罪的指控。根据卷宗上描述，当时陈美红以及林晓雪并不知道董兰在办公室。陈美红在追打林晓雪，而这个时候，董兰突然开门和陈美红正好迎面遇上。此时，陈美红已经无法停下动作，这符合我国刑罚种过失伤人的规定。” 过失伤人和故意伤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犯罪。 “我反对，在陈美红的证词中，陈美红反复强调是林晓雪故意陷害她的。也就是说，在袭击被害人董兰的时候，陈美红和林晓雪是知道董兰就在办公室的。” “检方理解太草率了，法官可以现在询问陈美红对于是林晓雪陷害她的说法。陈美红不愿意承担伤人的罪名，想将所的责任推给林晓雪。” 第七十七章 长腿军官潘战正 郭律师在法庭上辩护起来，侃侃而谈毫不犯怵。毕竟也是跟着厂里领导去和难缠的亚欧国家签过采购合同的人。 “法官，笔录上不是这样写得。”检方立刻就反对。 “反对无效，被告方请继续。” 检方的卷宗法官也看过了，整件事从证据上看，就是一次意外。林晓雪是完全不知情董兰当时在工会办公室的。而陈美红闹到厂门口又去了工会，这个过程林晓雪也是完全不知情的。 陈美红的这份胡乱攀咬的证词，本来就不具有可信度。检方证据和指控本来就自相矛盾。 郭律师指出来的这一点，也正是法官想要提出的一点。 “陈美红去厂门口闹事，根据陈美红的陈述里，是听到了职工区的人聊天。然后受到了启发，她身为家里的长辈可以越过林晓雪决定工作是否接任。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是刘大姐。法官我请求传唤刘大姐。” 刘大姐第一次被带到法庭上来，紧张的站都站不住。 “你为什么要告诉陈美红，直系家属长辈能够越过当事人直接去厂里接任职位？据我所知，这属于热水壶厂的特殊条例。很多热水壶厂的新职工都不知道。” “是黄技术员让我说的，我，我也不知道啊。”刘大姐一上来，就把老底给兜出去了。 平时她东传一句西传一句，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啊。而且她也不会胡乱造谣，这次黄技术员让她把厂里的事儿透露给厂职工家属。她琢磨着，这事儿吧确实是真的，说一说也不要紧。 “你胡说！”黄梦琪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刘大姐尖利的吼道。 “黄技术员，你，你也在这儿啊。诶，你给法官说说，真不是我窜托陈大娘去杀董主席的啊。我没有干这个事儿，我就是把你让我说的，说给陈大娘听了而已。”刘大姐看到黄梦琪了还激动的扑了过去，找黄梦琪求助。 这事儿真不关她的事儿，她什么都没干过。 “她胡说，她是胡说的。我没有让她去传话，我没有。她一定是收了林晓雪的好处，她是想污蔑我。”黄梦琪记得要从桌子后面翻出去，去捂刘大姐的嘴。 “黄技术员，你给我送得东西还在我家里呢。那块肉我可没有吃，我拿出来让公安的同志看看，我可没说谎。”刘大姐不依了，怎么还能把事儿往她身上推呢？ “肃静！”眼看着法庭上都要打起来了，法官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被告方请证据。” 刘大姐是证人，但是现在证人和原告各执一词，证据就至关重要了。 林晓雪本来有这样的猜测，让陈美红去工会闹的很有可能就是黄梦琪。黄梦琪要报复她，不给署名权还抢了技术科学习的机会。 正好工会是她妈董主席的地盘，到时候董主席找个理由把自己的工作机会取消了，也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只是没有想到，在工会办公室里的一场打架发生了意外。董主席在这场意外中受伤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是她，她要害她自己的妈！”一直呆坐着的陈美红忽然惊醒了，站起来用手指着黄梦琪。 “你胡说，你个杀人犯，我要让枪毙！”黄梦琪眼睛通红，冲着陈美红恶狠狠威胁。 “肃静！肃静！”当着法官的面前威胁，这胆子就很大了。法官敲着桌子的动作更大了。 示意检方把原告控制住，现在怀疑原告也有伤人嫌疑。原告也要被拘留待审。 “休庭，被告方尽快证据。” 休庭之后，林晓雪就被从监狱里放了出来。 “陈大哥谢谢你。”林晓雪没想到，她并没有在法庭上被当庭无罪释放，居然回了派出所，还能被放出来，非常干净的向陈大哥道谢。 “不客气，你要感谢郭律师，是他帮你争取的。” 郭律师还在帮忙处理着林晓雪的案件，有他帮忙确实能给林晓雪还有陈美红争取到不少的应有的待遇。 林晓雪被暂时释放了出来，那天在法庭上已经解释清楚了，林晓雪是完全无罪的。 而陈美红，从故意伤人，变成了过失伤人。虽然还需要在监狱里待着。但是不会再被县里来的调查员反复提审了。 那样白天黑夜的反复提审真不是人能够承受的，陈美红的意志力本来就不坚定。都快要被逼疯了，所说的证词也是颠三倒四的。 林晓雪出了派出所，感受了一下外面自由的阳光和空气之后，就看到了派出所门口三个人在等候着。 其中两个不认识，潘甜甜穿着脏兮兮的外套，脸色发黄的看起来状态特别差的巴巴的看着另外两个人中，年轻点儿的那个男人。 侧面看，腿挺长的，这个颜色，好像是军裤？上半身穿着件白色的衬衣。上面是精神的板寸头。 侧脸浓眉大眼，高鼻梁，有点帅？ “林晓雪，妈呢！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妈怎么样了！你要把妈害死了！”潘甜甜正对着林晓雪最先看到她，冲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公安同志放我出来的，我害谁了？潘甜甜，昨天的法庭你没去吗？婆婆到底是被谁窜托的，你没有听明白吗？到底是谁害的谁？我干了什么，平白无故的被关在牢房里这么多天？”林晓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犯蠢，就算了。犯蠢还连累别人，连累别人就算了，连累逼人了，还反咬一口。 潘甜甜，你以为世界都是你妈，都得惯着你啊。陈美红也老大不小了，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被人算计了能不能自己有点脑子，而不是找别人出气？ “哥，你看，你看，嫂子就是这个样子！”潘甜甜被林晓雪骂了回去，找不到回嘴的地方。立刻转头去向身后的人求救。 哥？嫂子？林晓雪瞄了一眼这个长腿的男人，眼睛好的。应该不是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伤了眼睛的潘战胜。 那就是？？？她男人？ 第七十八章 第一次同居 “你嫂子被冤枉关了几天，心情不好。你不要和她吵。”男人彻底转过身来了，他皮肤微黑，尽管说出来的话比较公正，但是看向林晓雪的时候，神情很陌生。 “哥！妈还在牢里呢。指不定吃了多少苦上了多少刑呢。”潘甜甜没讨到好，也不敢在二哥面前胡闹，只能担忧的提起陈美红。 陈大哥还在边儿上站着，听到潘甜甜这么说，有点尴尬。 “陈大娘只是拘留，现在是法治社会，不会有虐待犯人的事儿发生的。就是被提审的时间长了一点儿。不过现在已经不提审了。县里的调查员回去了。” 这事儿，他也不好意思和战正兄弟提。法庭上能看出来，陈美红已经被高密度的提审，审的有点儿精神不正常了。 不过休息这几天，等判决结果下来了，人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你看弟妹就心里素质过硬，提审的次数也密集，精神状态还好好的。 “甜甜，怎么说话的。给陈公安道歉！”潘战正浓眉拎了起来，瞪着潘甜甜。 潘甜甜不甘不愿的向陈大哥道了歉。 陈大哥乐呵呵也没当回事儿，小姑娘担心妈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先回去，站在这门口也不是聊天的地方。”热水壶厂职工区的家里，潘学美已经养成了习惯，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看到林晓雪回来了，潘学美还掉了眼泪。二婶之前在家的时候，她不觉得好，还和二婶闹脾气。 这二婶被抓起来了，她才知道，二婶的好。二婶是个公平的人，说干活儿有吃的，那就有吃的，干的好还有加餐。轮到姑姑在家了，姑姑天天就躲在家里哭，吃饭都要人送到房里去，什么也不给，就要吃好的。 可把她给愁死了。 “乖，回了啊。没事儿，石头呢？” “回农村了，爷一个人在家，姑说爷一个人顾不来。让石头回去陪着。”潘学美殷勤的给林晓雪倒了凉白开。 “石头还要上学呢，怎么就让回去了？甜甜，你在街上住着，不回去照顾公公，让石头一个孩子回去照顾？”林晓雪顿时就怒了。 她一进派出所，石头就被这么安排了？孩子还在上学，而且她被关了，得多害怕？ “哥，嫂子她又训我。”潘甜甜不敢和林晓雪吵，躲到了潘战正的身后。 潘战正有心想说两句，迎上林晓雪的清澈分明的目光。他又把嘴上闭上了。 “下午我就去把石头接回来。甜甜你回去照顾公公，婆婆的事儿有我们看着呢。”林晓雪立刻就安排好了。 她得去看看石头怎么样了，可怜的孩子。 潘甜甜不愿意回去，在街上住着多好，又不用下地干活儿，又有吃有喝。 但是妈这会儿被抓到派出所里了，二哥又不帮她。 “我不回去！妈还没放出来呢，我不会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着妈。”然后还冲进房间里，把门关上不肯出来了。 这是要赖在街上了？而且你赖就赖吧，她被抓进去关了才几天，这就把她的房间也被霸占了？ 林晓雪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以为潘甜甜就是脑子拎的不太清楚。没想到，一身臭毛病还给惯出来不少。 林晓雪瞟了一眼，便宜老公潘战正。这见面都一个多小时了。连声招呼都不打，陌生人都没有这么生分的。 以为这样保持距离，家里的事儿就能不管了？门儿都没有。 “喂，下午你去把石头接回来。” 潘战正被叫了一声，有点儿愣住。他还没有腾出功夫来和自己的妻子说话呢。 他在询问老陈案情的始末，妻子是出来了，但是老娘还没出来呢。 案情他还没有了解清楚，该怎么办能让老娘早点出来。 “那咱们晚上再聊，先去接孩子。”陈大哥看战正兄弟没有反应，连忙先打了下圆场。 潘战正深深的看了眼林晓雪，没有说话，转身去村里接石头了。 “陈大哥，晚上叫嫂子到家来吃饭吧。这段时间在牢里多谢陈大哥照顾了。”林晓雪出了口气之后，又觉得有点丢人，盛情的邀请的陈大哥。 “不了，晚上你和战正好好说说。你也别心里有气。战正收到信儿就回来了，刚下船，就来派出所接你了。案子的事儿有郭律师呢，我看你找个机会好好和郭律师商量下。陈大娘年纪大了，怕是牢里的苦。” 这案子，老陈是办事公安。晓得里头的详情，晓雪弟媳心里有气是应当的。战正兄弟回来不好好说说，睡冷板凳，那也是该受着的。 陈大哥说的有道理，林晓雪正好也想找个由头从淘宝上弄点好吃的出来犒劳犒劳自己。 她就先去邮电社给郭律师打了个电话，定了明天一起说说案情。也给赵老通了信儿告诉他自己出来了。再去找向同志报了声平安，背了个口袋回来了。 潘学美一看见那口袋眼睛都亮了，就知道二婶一回来就有好吃的。麻溜的接过来，就主动去了厨房。 林晓雪敲了敲潘甜甜的房门。 “出来，这房间是我的。我还要洗洗。” 潘甜甜躲在里面不吭声儿，装死。 林晓雪只能去了隔壁学美和学文的房间，舀了热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穿上宽松的旧改褂，套着条粗大的黑裤子，就出来了。 “像什么样子，回去。”潘战正说了回来和小媳妇儿的第一句话。 她穿的怎么就不像样子了？林晓雪刚想抗议，潘战正浓粗的眉毛一挑，凶狠的瞪着林晓雪。 这脖子下的锁骨都露在外头，裤子卷的那么高，小腿也露着呢。那么白，晃眼。 林晓雪先是被吼了一句，又被凶了一眼，瘪瘪嘴，掂量了下彼此的武力值差距，还是回房里去了。 哼，她在房里吃独食儿去。 一进去才想起来，石头呢？这人不是回村子里接石头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又开门。 又和潘战正对上了个正着。 “石头呢？”林晓雪就露了个头，佯装凶巴巴的问。 “送学校去了。” 这还差不多。 第七十九章 保守老干部风格 补更 问完之后，林晓雪就缩回房间里去了，哼，她吃零食去。她可是被关在牢房里里好几天了，不犒劳犒劳自己，都对不住自己。 给弄点儿好吃的，什么醉蟹啊，小龙虾啊，冻鲜甜品啊，再来壶小酒，喝的美滋滋。 白清清吃饱喝足了，把垃圾一回收，然后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醉倒过去。 简直不能更爽了，这小日子还是可以过的美滋滋的。 潘学美把晚饭做好了，就巴巴到林晓雪的房门前敲门。这是她和哥的房间，二婶还不起来吃法吗？ 林晓雪没起来，潘甜甜倒是出来了。 她听着林晓雪那边没动静儿了，学美又说饭熟了。就悄悄爬起来，想吃饭。 妈被抓起来坐牢了，她担惊受怕的，饭都没好好吃。现在二哥回了，家里有主心骨了，她这心宽了，肚子就饿了。 林晓雪那个臭女人，放家里竟然什么吃的都没有，她翻箱倒柜找了一圈儿，半粒米都没找着。 林晓雪一天天的吃的满嘴是油，唇红齿白的。能没有别的门道弄吃的？她是绝对不信的。 “姑，二婶说不让你吃饭。”潘学美还没开始端饭呢，就发现潘甜甜跑到厨房里偷吃。 还用大碗盛饭，大筷子大筷子的夹菜吃，专挑好的专吃荤菜。 这也太过分了，大家都还没吃呢。 “她是谁？能管我？这粮食是她的钱买的吗？还不是你二叔的钱。你二叔的钱，我就不能吃了？”潘甜甜胡乱的把一碗饭扒到嘴里，就想从厨房溜回房间里去。 然后就被堵在房门口了。 “二哥，你不是出去了吗？”潘甜甜嘴角还沾着饭粒呢，看到潘战正就有点儿心虚。 “嗯，有点事。你干嘛去了？” “二叔，姑在厨房抢饭吃。二婶都说了不给她吃，她还要抢。把中午的菜都快吃光了。”潘学美悲愤的冲出来告状。 “二哥，我饿。妈被抓了之后，我天天担惊受怕的，都没有吃东西。”潘甜甜连忙解释，顺便瞪了潘学美一眼，尽瞎说，她不过就是吃了一碗饭，什么叫把中午的菜快吃光了！ “妈的事儿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收拾你的东西回去，爸还等着你照顾。” 家里没个人不行，爸又要上工又要自己洗衣服做饭喂鸡收拾屋子。根本忙不过来，甜甜赖在街上，不回去，家里弄成一团糟。 潘甜甜想耍赖，她就是不愿意回去。可是潘战正像一尊门神一样的堵在门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害怕。二哥打小就凶，打起人来不要命，潘甜甜格外的害怕。 “我就不能不去吗？我来街上是为了接班的。现在回去多丢人。”潘甜甜委屈，她好不容易才来了街上，还有个工作机会，马上就要吃公粮有铁饭碗了，现在回去种地，多不甘心。 “接班的事，以后再说。妈还在牢里，你满脑子里就想着接班？” 潘战正一出马，难搞的潘甜甜也灰溜溜的回去了。连包袱都没收拾，就被赶了回去。 林晓雪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的，要不是石头叫她，她都醒不来。睡得是时候还是白天，醒来，天都黑了。 发现潘甜甜被潘战正给轰回去了，林晓雪还挺高兴的。坐在饭桌上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潘战正。 “你还挺厉害的。”她还以为要和潘甜甜拉锯战一段时间才能把人逼回去呢。 “好好吃饭，像什么样子。坐好！”潘战正冷冷的一道眼神扫过来，那语气就跟训小兵没什么分别。 在家吃饭怎么了，难道还要抬头挺胸收腹啊。林晓雪反正也不饿，吃了一点就生气了，放下碗筷回房间里了。 潘甜甜把房间翻得一团遭，林晓雪还得收拾擦洗，顺便把床单也悄悄的换了一套。 等到潘战正吃完回房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焕然一新了。 “你到我房里干什么？”林晓雪不乐意的问。 “我们是合法夫妻。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柔软的床不坐，潘战正偏要搬个凳子坐在离床最远的窗户那儿，腰杆挺得直直的，又开始训话了。 林晓雪偏不端正态度，嫌热把外面的外套给脱了，就穿一件薄薄的短袖棉衬衫，倒在床上。 “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穿好。”潘战正一下就坐不住了，拧眉低声喝了一句。 “你都说我们是合法夫妻了，而且我们这是在自己房间里。难道我还要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啊？”林晓雪故意在床上还翻滚了一下，不仅把短袖给卷上去了，裤腿也挽起来了，这阔腿裤，可以撸到大腿根部。 潘战正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林晓雪还以为他要承受不住跑了呢，结果潘战正居然迈着大长腿气势汹汹的往床边走了过来。 就在林晓雪吓了一跳，准备躲的时候，刚铺好的被子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把她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这是干什么。 “老实躺好，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潘战正眼眸低沉的能溢出水来，凶狠的瞪着林晓雪，抿紧的嘴角昭示着他现在很生气。 他生气？她还生气呢！又不是她叫他进来的。自己闯进来了，还要训人，没有这样的道理！ 林晓雪拒不回答潘战正的任何问题，管你多凶，反正我就是不说。有本事你就打我呀，打我呀！ 就在潘战正和林晓雪在床上僵持的时候，孝顺的石头端着热水进来了。 “妈，水烧好了，洗脸啦！” 石头一进来就看见妈被压在被子里挣扎，而爸正在压着妈。连忙冲过来。 “爸，你别欺负妈，你别欺负妈，妈她可怕疼了！” 天黑了说来潘战正这儿聊聊案子的事儿的，老陈一进门就刚好听见石头这一嗓子。 顿时觉得这个脚吧，迈进去不合适，收回来也不合适。毕竟战正兄弟和弟妹也是新婚小夫妻，这一年多没见了，刚回来小两口想干点儿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那要不，这案子的事儿，明天再说？ “我没欺负你妈。”潘战正意识到自己动作有点不对，连忙松开了手。 第八十章 安排工作 明天再补更~ 然后闪现一样的冲到了窗户边的凳子上坐好。 “你妈热，我给她盖被子。” 石头不太相信，他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明看见，爸压在妈身上了。 “你爸说的没错，好了你把水放下，自己也去洗吧。我和你爸说点儿大人的事儿。” 石头不放心的放下洗脚盆，凑到床边上和林晓雪说。 “要是爸打你，你就告诉我。” 林晓雪认真点头，她就靠石头保护了。 窗台边上多年侦察兵的潘战正，把儿子和媳妇儿的话听的清清楚楚。顿时脸都黑了，他什么时候打过人了，还要被儿子这样误会，实在是很没有脸面。 “案情的事儿你别问我。”石头走后，林晓雪再也忍不住了，躲在被子里闷笑出声。 真是太好玩了，这位便宜老公，未免也太纯情了一点儿吧。 “嗯，我会陈公安商量。晚上我主要是想和你讨论一下你工作的事情。”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林晓雪就炸毛。说白了，这次的牢狱之灾，为了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现在还要谈工作的事儿？等着她发脾气呢。 “坐好，听我说。”潘战正一看媳妇儿又要发飙了，先一步用气势压住。 “听什么？让我当个好嫂子，把工作让给潘甜甜？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这工作就算是我不要，我也不会给人的。”再说了，她有那么大的面子，能把还没到手的工作让给别人吗？ 潘战正苦恼的揉了揉眉心，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怎么训媳妇儿和训手下的兵是完全两回事儿？他手下的兵，什么时候不仅不听命令，还顶嘴抢白他的发言了？ “这事儿没得商量，我要睡觉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林晓雪冷下脸，赶人出门。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潘战正站了起来，今天这好好谈话是不行了，他这个小媳妇儿实在是太不配合了。 “不能，你走不走？不走我喊石头了。”林晓雪把被子一掀开，长得高了不起啊，她站床上，还不是能低头看人。 看样子文着来是不行了，只能动手了。潘战正熟练的抄起被子，又把林晓雪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回只把人脑袋露出来，四肢都被牢牢的禁锢在被子里。 “你要是再不听，我就把你嘴也堵上。” 林晓雪恨恨的瞪着潘战正，这是把她当犯人呢？ “我今天回来，就和曹厂长见了一面。鉴于目前的情况，你再留在厂里工作是不行了。” “那我也不会把工作让给潘甜甜。” “林晓雪同志，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潘战正厉喝了一声，军旅的煞气一下子散开，把林晓雪给吓住了，总算不再一直插嘴顶嘴了。 “曹厂长的意思是，怕你待在厂里受到工会的干事们排挤。所以打算把你调到港口担任督查工作。每天早上跟着渡口的货船，到铁都港口，晚上再跟着最后一班货轮返回渡口。让我回来和你商量商量，看你同意不同意。” 总算是把话说完了，潘战正都累的一脑门儿的汗。和林晓雪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原来是这样。”林晓雪没什么意见，本来她是要去技术科的，但是现在这么一闹，就算她是冤枉的，也很难再去技术科这样的地方了。 比起抄电表组，她更愿意去渡口工作。上窑港口的黑市她还记忆犹新，她很想去那个地方混一混。 “你要是早说，不会让我把工作让给潘甜甜，我能这么反骨吗？话都不会好好说，你说说你。”林晓雪现在想想，刚刚自己的举动有点太冲动幼稚了，给自己找了理由，把错全都怪在潘战正身上。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甜甜的工作是甜甜的工作，你的工作是你的工作。这本来就是两码事。”看到林晓雪情绪稳定下来了，潘战正才解释。 “这事儿我同意了。你回头和曹厂长说，到时候我直接去渡口上班。” 林晓雪费劲儿的挣扎了下，潘战正裹被子水平挺高，反正她是一点儿都憾不动。 “那好。” “你给我解开啊，被子里面太热了，我要透透气。你有话就好好说，一上来就把我裹住，是什么意思。” 潘战正连忙帮林晓雪脱困，他也没办法。谁知道媳妇儿是个刺头中的刺头，谈话根本听不进去半个字。只能出此下策了。 “爸，你为什么又打妈啊。”正好石头又进来了，这下好了，石头不信爸没动手了，像个小炮弹似得冲过来就想把潘战正顶开。 奈何力气不够，撞到潘战正的小腿上，没把人撞开，反而自己先摔倒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还奶凶奶凶的瞪着潘战正。 一年多不见，走的时候，石头还是个又黄又黑又瘦的小豆丁儿。如今再看，白白嫩嫩的，顶着个蘑菇头，头发都黑厚了不少。 “我真没打你妈，你看，你妈身上有伤没。”潘战正弯腰把石头捞起来，放在床上。 “石头，我没事儿。我就是和你爸闹着玩儿呢，我看看你怎么哭了？哪里疼？是不是摔疼了？屁股痛？”林晓雪爬过来，伸手推着潘战正的胸口，把他挤到一边儿去，柔声的哄着石头。 冷不丁被袭胸了一把，潘战正整个人都僵硬了，感觉心脏都不是他自己的了。呆呆的坐在床尾看石头破涕为笑不好意思的捂着屁股坚决不肯让林晓雪脱他的裤子看屁股，在床头躲来躲去，没能逃离林晓雪的魔爪，被抓住了，却只被抱着看了看头上肿没肿大包。 潘战正长久没有回家，和媳妇儿的第二次见面的那种生疏感忽然就消失了。哽在喉管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好像一下就吐了出来一样。忽然就觉得很温暖很亲切。 “没肿，好了好了，到床里面去睡觉。明天早上你还要上学呢。”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头，没撞青，就拍了拍石头的屁股让他钻被窝睡觉去。 “妈，那你呢？” “我陪着你睡啊。” “那爸呢？” 第八十一章 流鼻血了 “你爸睡床尾！睡觉，明天赖床就打你屁股！”江小濛好没气哼了一声，催促石头睡觉。 以前在街上住着的时候，石头睡觉还挺规律的，基本上晚上9点半所有就睡了。 这几天回了村里，晚上还要点着灯的干活儿，也睡不着。于是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不睡觉。 “不睡打你屁股了啊。” “我睡不着妈，爸怎么还没上床，我能去和爸说说话吗？”石头扭来扭去的，不好意思的说。 之前他以为爸在打妈呢，还狠狠的撞了爸一下。现在知道是误会了，就不好意思了，想去找爸解释一下。 一年多没见到爸了，特别想他。 养不熟的狼崽子，林晓雪刚想说，那边潘战正就推门进来了。他已经在客厅里洗了下，这房子就两间，学美和学文已经睡了，他连个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钻媳妇儿的房了。 “爸！你快来躺下！”石头看到潘战正眼前一亮，扑腾过去就抱住潘战正的胳膊。 潘战正只好顺势坐在了床尾，免得石头摔下去。他本来还想和林晓雪打声招呼。 不过林晓雪把被子往头上一盖不理他了，他也不好找着人说话。只能抱着石头坐着了。 “爸你躺下啊，妈铺的被子可软可香了。妈身上也特别香。”石头热情的在被窝里邀请潘战正。 低低的咳嗽了两句，潘战正脱了衣服，也钻到了被子里。 他小心的避开了林晓雪躺着的位置，把石头捞到怀里。 “在家听话不？” “听话，我都听妈的。” “学习认真不？” “认真，我是班上成绩最好的，老师经常夸我呢。” “吃得饱不？饿不饿，给你留的钱，花了没，再给你留点儿。”潘战正一边搂着儿子，一边问一些家里的情况。 “吃得饱，妈有可多好吃的呢。爸你真厉害，给我留了这么多好吃的。”石头用力点头，他吃了好多大鸡腿，还吃了好多蛋，还有肉，还有鸡，还有好多好多不认识的好吃的。 潘战正疑惑，他没有给林晓雪留吃的。只是多给妈些钱，让妈平时别太省着了。 他正准备说，小腿就被人踢了一脚。不重，就是有点凉。 “爸，奶都不给我和妈吃的。要不是你给妈留了这么多好吃的，我和妈都要饿死了。”石头被养的胆子大了很多，还知道找潘战正告状了。 “不给你们吃的？怎么回事儿？” “就是不让妈吃饭，也不给我吃。我本来老饿了，要不是后来你寄吃的回来，我和妈肯定都饿死了。”石头很气，因为他这次回去，奶和姑不在家，他做饭，看见家里的米缸里有好多的粮。 “我没——”潘战正又准备解释，然后小腿上又挨了一脚。 一点儿不客气的，一脚丫子蹬过来的。 “嗯，我知道了。睡吧，乖，明天我就去找你奶说说这事儿。” 石头告状成功这才满意了，窝在他爸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石头睡了，潘战正可没睡。他一边想着石头说的他寄粮的事儿。一边想着石头说的妈不给晓雪和石头吃饭的事儿。觉得有点烦躁，本来回来一看，石头气色挺好，还以为在家吃的不错，他上回给的钱，妈给孩子买点儿吃的补补了。 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于是潘战正有心想和林晓雪谈谈，他坐起来准备到那头去。 刚挪过去，一条腿就压了上来，就压在他的小腹上。白皙光滑的大腿，微微的凉意从上面传过来潘战正一瞬间就动作僵硬了，不敢动。 林晓雪均匀的呼吸传了过来，以他侦查兵经验判断。不是装睡，是真的睡着了。 也是，在监狱被关了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回来累了，要休息。但是，这腿，这可怎么办？ 潘战正手摸上去，准备把人的腿从身上挪开。 还没开始推呢，软软的身子也靠过来了。 潘战正大脑直接冒烟了，什，什么情况？怎么就缠上来了？这么软，这么香，他的胳膊挨着什么了？ 不，不能想了。潘战正觉得鼻子底下有点痒，一抹有腥气的液体流出。 完了，流鼻血了，可不能滴在床上，潘战正连忙用巧劲儿从林晓雪的怀里挣脱开，跑到厨房去把鼻血洗一洗。 丢人！洗完之后，确认不流了，潘战正坐在堂屋里，不知道还要不要回房里去。 算了算了，还是在客厅里坐一会儿吧，反正坐着睡，也能睡着。 房间里，林晓雪和石头一无所知，睡得四仰八叉的，习惯性的占据了整张床。 第二天，郭律师就特意从钢厂那边赶过来了。他负责的第一个刑事案件，郭律师还是格外上心的。 “晓雪的嫌疑摘除了，现在整个案件其实已经定性了。这是一起意外伤人事件。陈美红不是故意伤害董兰的。二者之间没有矛盾，也没有报复动机。”郭律师把现状解释了一遍。 潘战正和老陈都点头，只有林晓雪还有点儿困，悄悄的打了个哈欠。 “我建议就以过失伤人来定罪，这样判的时间也少一点。罪责也要轻一点。”郭律师表示。 本来这件事要是能和解的话，法庭还能轻判一点儿。但是原告方根本没有任何和解的意向，还坚决叫嚣着，要让陈美红和林晓雪枪毙。 “就按郭律师你说的办吧。”潘战正听明白之后，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林晓雪当然没有意见，她更在意的是，要给郭律师多少律师费。现在这个年代还不兴由诉讼败诉的那一方负担所有的律师费。 郭律师是被请过来帮忙的，总不好什么感谢的表示都没有。 林晓雪手里这会儿没钱，只好指望潘战正了。她用手肘推了推潘战正。 “注意点儿，这是公正场合。”潘战正低声呵斥了一声。 老古板，她干什么了吗？碰碰胳膊肘都有伤风化了吗？林晓雪悄悄的翻了个大白眼，当然除了郭律师之外，潘战正和陈公安都看见了。 陈公安是闷笑一声憋住了，潘战正是十分的无奈。 第八十二章 新工作漂亮 “你过来。”林晓雪干脆直接拽住潘战正的袖子。把人拉到一边儿去，强行的。 “你先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潘战正先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 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这是要被当成耍流氓的。 “我又没碰你，再说我们不是结婚了，我们有结婚证的，你这是干什么呢！”林晓雪不乐意了，过分不过分，跟防贼一样的防着她。 “有结婚证也不行，好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咱们在外面要保持距离。” 好好保持距离，一米够不够？一米不够，两米够不够？两米不够三米够不够？ “我没钱。”站到三米开外的地方，林晓雪一张口就是要钱。 “我这儿也没多少。”潘战正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多，去年的钱都给妈了，今年也给了半年的了，手上就两个月的工资。 林晓雪一听就要发火。 潘战正已经老实交代了。 “身上就120块，还得垫付10块的车票，回了部队才能报销。”然后把110块给了林晓雪。 “……”刚刚一把火已经酝酿到了嗓子眼儿，结果现在发不出去了。 “要不了那么多，50就行，又不是我要花的，是给郭律师的律师费。人家把我也捞出来了，还能给婆婆减刑，没点儿表示怎么行。”50块在这个年代不算低了，热水厂的正式工一个月也才40块钱，她这样的临时工更少，只有正式工的三分之二还没有厂里发的福利。 “嗯，那你给郭律师吧。这是你找的朋友。”潘战正一想林晓雪说的确实有道理。 老陈也说郭律师是个有本事的人，要不是郭律师坐镇，那黄梦琪不知道要弄什么幺蛾子，肯定不能让林晓雪和陈美红好过。 “是赵老找的，我还得感谢赵老。” 潘战正老老实实的又掏了50块钱给林晓雪。 “……”挺上道的啊，林晓雪都不知道说这个男人什么好了，明明站在那儿挺拔又一身正气的，递钱的时候动作可是相当的敏捷。 收着就收着了，反正到时候能加倍还给潘战正。不收着他也回去给陈美红潘老头了。 “那行，没事儿了，我们就回去了。” 再有事儿他也给不起了，身上就剩20块，没钱了。 林晓雪把50块给郭律师的时候，把郭律师吓了一跳。 “丫头你给这么多钱干什么？” “律师费啊，郭律师你过来帮我们打官司，难道律师费都不收了的？”林晓雪理所当然。 本来呢，是想买点儿东西给郭律师送礼的。但是送礼目标太大了，容易被有心人记住。所以还是省事儿送钱比较好。 “我是受人之托来帮忙的，再说了你们也确实是被冤枉的。法律是公正的，我就是把法律在法庭上说了一遍而已。”郭律师虽然心动，但是不太敢要。 要是给个10块8块的，他还就收了。毕竟过来打官司，又是开介绍信又是买票坐船的，开销也不小。但是这50块有点太多了。 “郭律师你就收着，赵老那儿我也要感谢的。我可是无罪释放得，你也看见了，那黄梦琪仗势欺人呢，就想把我弄到牢里去折磨我。你这是救了我的命啊。”林晓雪硬把50块塞到郭律师的手里。 “这案子还没完，给我婆婆减刑的事儿还是要麻烦你。这律师费你必须得收着。你不收我都不心安，我的命还不值这些钱吗？” 郭律师塞也塞不回去，林晓雪是个女同志，捂紧了衣兜，他也不好离得太近接触。 郭律师收了律师费之后，林晓雪就心安多了。她又在淘宝上买了点儿老人的保健品给赵老送过去。感谢赵老在危急时刻雪中送炭的帮了大忙。 没有郭律师，还真不知道结果如何。 然后她就去厂里报道了，抄电表组肯定是去不成了，技术科也没有资格了。厂里把她放逐到了渡口工作，不过也补偿了她，成了正式工。 林晓雪对于这个结果挺满意的，收拾东西的时候，向同志和陈姐都过来抱着她大哭一场。说工会那边欺人太甚，以后肯定要遭报应云云的。 林晓雪和他们一一道别，然后回了家准备等陈美红也判了之后，就去渡口上班。 潘战正除了第一天在街上歇了一晚上后，剩下的两天都是回了村里陪着潘老头。 他请了10天的事假，路上得花4天，在家只能住六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了，陈美红宣判之后，他帮陈美红跑跑牢里的事儿，就得返程了。 于是这第四天晚上潘战正又回了街上睡。还是得和林晓雪睡一张床，潘战正比较紧张。 休息了几天班也不用上，家务也不用做，懒洋洋的睡觉，到了晚上林晓雪反而睡不着了。 潘战正跟个柱子一样的在窗户边坐着也不睡觉。林晓雪他上床，虽然床上还有个石头，可万一潘战正想干点儿什么怎么办。她可还是20多年的黄花大闺女呢。嗯，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一年就只能回来一次？” “两次，事假十天年假一个月。” 哦，那一年只能回家待40天，这时间有点短啊。 “平时都没机会回来？你不回来参加个训练啊，开个会啊什么的吗？” “这些都是机密。”潘战正端正态度，表示自己绝不会泄密。 “又没问你什么时候，就是问你，有没有这样的回来的机会。” 潘战正点了点头。 “有，你也不回来看看？我们现在搬到街上住了，铁都那边坐船坐车都方便以后你得回来看看我们娘俩，不然，又被欺负了怎么办？”林晓雪强调。 好像也没见林晓雪被欺负了啊，这在家怎么看都是林晓雪在欺负别人啊。但是这话潘战正不敢说。 “嗯。” “那行，睡觉吧。明天法院还要开庭呢。”这么不会聊天儿，算了，不聊了，睡觉睡觉，生气。 林晓雪缩到被子里去，和他聊天，机器人都比他会答话。 潘战正慢慢的挪到床边上，坐在床尾一点点。 第八十五章 谁敢打？要坐牢的！ 林晓雪一直等着潘战正躺下来，但是潘战正一直没有。直到，后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潘战正到底有没有睡觉。 潘战正等到林晓雪呼吸平稳了，才帮她把被子盖好，再把石头往里面塞了塞，自己就合衣躺在床上，用外套搭着肚子。 牢里现在被关着的是他的老娘，郭律师说，至少也要判上五年。 董兰虽然醒了，但是头被打破了，棉花乡卫生所没有条件，感染了。 现在已经送往了铁都医院，情况不太好，能够治愈的话，以后恐怕颅骨内也会有问题。 第二天县法院开庭，陈美红独自被关在牢房里渡过的这几天，让她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不止。本来只是斑白的头发都花白了。 看到潘战正之后，陈美红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带着手铐的双手抓着椅子的扶手上，站起来就朝着潘战正那边喊。 “儿啊，儿啊，你可回来了。你救救妈，你救救妈啊。妈不想坐牢！” 林晓雪看到陈美红这个样子也有点于心不忍，陈美红虽然闹了一点儿，狠心了一点儿，但是年纪毕竟大了。 “你让林晓雪替我坐牢！儿啊，你让她替我，我不想坐牢啊！” 陈美红接下来的话，让林晓雪那一点儿恻隐之心都没了个干净，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潘战正的身边，冷漠的看着陈美红在那里嚎叫。 “肃静！肃静！”法官出来了，敲了敲锤，让法院上都安静下来。 之前的林晓雪的判决已经结案了，现在是陈美红的案子。原告方还是黄梦琪，她比之前看起来要憔悴了很多。 她身边的检方也换了个公安，正在严肃的宣读着对陈美红的指控。 检方的指控还是和上次一样，指控陈美红故意伤人，而且是将人重伤，现在董兰还在铁都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并且了一份董兰的病历。 如果是故意伤人并且是重伤的话，陈美红的坐牢年限就不止5年了。郭律师拿了50块的律师费，比之前更加负责了一点。 他同样对董兰的病情进行了阐述，表示董兰在被陈美红打伤的时候，只能算3级伤残，头上被打破了个洞。 但是由于乡卫生所的医疗条件有限，并且董兰的家属疏于照顾，导致了董兰在经过治疗后又感染了，这才送到铁都医院去抢救。 董兰现在的病情严重，和陈美红的确有关系，但不是直接关系。 并且抗议检方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依旧指控陈美红是故意伤人。整件事案情已经大白，陈美红就是过失伤人。 在郭律师的据理力争的情况下，陈美红最终的定罪就是过失伤人，但由于情节严重被害人伤势加重，所以判了5年。 这个结果和之前郭律师预估计的一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美红宣判之后，她会从棉花乡派出所被送到县里的监狱里去。 宣判结束，陈美红就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潘战正只能抢着和沉迷红说了几句话，让她在监狱里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减刑，早日出来。 陈美红不仅不听，还抡起拳头砸潘战正的胳膊，一边打一边嚎叫。 “儿啊，儿啊，你娶了个恶婆娘啊！妈后悔了啊！” 要不是看在你马上就要去坐牢的份儿上，林晓雪真想现在就和陈美红对上。 这事儿怪谁，心里有点儿逼数没有是不是？她才是无妄之灾，以前陈美红在窝里横，闹的天翻地覆的，没人治她。以为街上，以为厂里也是她老潘家的那一亩三分啊？ 陈美红嚎了几嗓子，眼睛跟猝了毒一样的盯着林晓雪。然后就被法警带走了。 林晓雪跟着大家一起出了法院，回到家之后，坚持要看看潘战正的胳膊。 果然陈美红下了狠手，潘战正的胳膊上两个青紫的印子。不仅被捶了，还被用力掐了，差点儿掐破了。 “我给你用热水敷敷。”林晓雪看得对陈美红真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了，对自己的儿子都下手这么狠。 “不用，小伤。”潘战正立刻阻止了林晓雪的大题小做。 “坐好，我去给你烧水。”林晓雪不让他动，压了下他的肩膀，让他坐着。 在厨房去，刚点了火烧水。大门就被人砰砰砰的拍的直响。 “开门！给老子开门！” 这嗓门儿，潘老头？ 法院上午才宣判的，这下午就赶到街上兴师问罪了？ “林晓雪在厨房抄了擀面杖，掂量了两下。觉得还不够，又把菜刀提上了。”潘战正在家，她不好抽出水果刀和人干。 她准备去开门呢，潘战正已经从房间里出来，往大门口去了。 林晓雪见状赶紧跟上，陈美红都下狠手了，她觉得潘老头估计要下毒手。 果然，门一打开，迎面就是一个扁担带着风的打下来。 林晓雪反应敏捷的跨步挡在潘战正的身前，用擀面杖迎上去。 那扁担带了十成十的力气，直接把林晓雪的虎口挣得发麻，擀面杖也掉了。 眼看着扁担力道不减，继续往她肩膀上打过去。林晓雪机智的准备拿出防弹衣挡一下。 就看见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握住正在往下的扁担，一扭，一拉，就把扁担的力道都卸了，还把扁担直接抢过去了。 潘老头一看，怒了。 “你还敢还手！” “怎么你还想打死人不成！我告诉你，婆婆已经因为打了工会主席要坐五年牢了，你打伤了我，就和婆婆一起去监狱里作伴吧！”林晓雪立刻喊了一嗓子，然后躲到了潘战正的身后。 潘老头就是为了陈美红坐牢的事儿来的，听到林晓雪这么一说，生生止住了手里的动作。 他怕真的打伤了人，就要去坐牢了。 现在这是什么社会哦，就是打了一下，就得坐五年的牢。这是金子做的身子还是银子做的身子？ “我有的是法子治你！”潘老头没了扁担，也不敢上拳头打，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之后，就闯进了屋。 林晓雪就当她是放屁，悄悄的把震得发麻的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提着菜刀，就在一边儿站着。 第八十六章 晓雪带着石头单过 “你傻不傻，你还真要硬挨啊？”林晓雪对着潘战正翻了个白眼，刚刚她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潘战正都没打算躲一下，准备挨这一扁担的。 潘战正无奈的看了林晓雪一眼。 他又不傻，这扁担下手这么重，难道会用头去接吗？用手挡一下，把力道卸掉就行了。 “老二，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好好地管管这个家。你妈要坐五年牢你知道的吧？” “嗯。” 潘老头眼睛盯着林晓雪，恨不得打死这个扫把星。 “你妈那是公安判的，我懂法，我知道是改不了了。但是咱们这个家得好好改改！” “你说。” “首先，这个女人，马上离婚！我潘家容不下这尊大佛，从我潘家的大门滚出去，有多远，就滚多远！” 林晓雪耸耸肩，无所谓啊，反正她一个人过得也挺好。就是有点舍不得石头。和小家伙儿相处久了，都有感情了。 “你妹的工作你给安排一下，咱们家的工作不能便宜外人。特别是这样的搅家精，离了婚不要让她得了半点儿好处！” 潘战正还没开始说话呢，林晓雪就先跳出来了。 “哟，还惦记着我的工作呢。怎么的，婆婆惦记着我的工作去牢里了，公公你也惦记着，也要去牢里和婆婆做个伴儿？” 潘老头气得站起来挥着巴掌就要冲过去打人。 然后他的手就被潘战正握住了，纹丝不动。 “你还护着她？啊？她都把你妈害到牢里去了！你还护着她！你今天要是不答应这么两个条件，我老潘家以后就没你这个儿子！”潘老头手抽不会来，气得眼珠子都瞪红了，冲着潘战正怒吼。 “人家哪里是护着我呀，是护着你。咱们家的事儿这职工住宅区谁不知道啊。你今天要是把我打了，马上就有公安来抓你，你信不信？”林晓雪也不站着了，找个凳子做好。 潘战正回头冲着林晓雪皱眉。 “你少说两句。” 少说就少说咯，看潘老头气成那样，她也不敢继续说了。万一气出个好歹，还得找她，这可是碰瓷儿。 “你看看，你看看这张嘴！你妈就是被这个歹毒的婆娘给害得。老二，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你不和人离婚，不把人赶走，以后老潘家就没你这个人。” 潘甜甜也在一边儿添油加醋。 “二哥，你就别惹爸生气了，妈出事儿，爸心里难受。爸妈拉扯你这么大，不容易，你啊，也为爸考虑考虑。” 诶，潘甜甜这回了一趟村里，智商见长啊，这么心口不一，话里有话的劝说也能说出来。 不错不错。 林晓雪优哉游哉的，坐着，一点儿也不在意潘老头和潘甜甜向潘战正施压。 离就离呗，这年头，离个有什么。 “那就分家吧。”潘战正确实考虑一下，然后扔出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分，家？ 林晓雪都没想到潘战正会说出这样的话。 “分家，晓雪和石头单过，以后就在街上住着了。也不住大哥的房子，我去给他们娘俩租一个。爸你放心，每个月都给家里10块钱给你们生活费。晓雪现在在乡里工作，家里的口粮也不要了，就补贴给家里吧。”潘战正一开口，后面越说越顺溜。 其实都已经是新社会了，分家这种事儿，没有之前那么正式严谨了。子女工作了，就出来住了这很常见。 “你，你，你大逆不道！”潘老头这会儿是真惊住了，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了。 “爸，爸！爸你怎么了啊。二哥，你快别说分家的事儿了。你看爸都气得晕过去了。” 林晓雪这个时候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了。 “送医院吧。” 潘战正点头。 “也好。” 然后就背着潘老头去医院了，医生说是肝气郁结，气血不畅，给开了个病床躺下，等醒了再做个检查，没事儿就能回去了。 医院里，潘老大也在住着院，这几天不见人影的潘学文正体贴的照顾着潘老大呢。 潘甜甜看潘老头晕过去了，自己一个人面对着潘战正和林晓雪两个，觉得自己有点儿势单力薄，赶紧去找潘老大搬救兵去了。 林晓雪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看着站在窗台前沉默的潘战正。 “你真要分家啊？” “嗯，你不能在这个家里待着。”潘战正点头。 林晓雪惊讶不已，还是为了她？完全想不到啊。 “老二，你真的要分家？是不是这个女人撺掇你的？我打死你这个婆娘！”潘老大一副独眼龙的造型冲了过来，就想对林晓雪动手。 然后又被潘战正给拦住了。 老二早年就去了部队，长得人高马大的，还真打不过。 “老二，这个家不能分啊。你看看爸都成这样了，妈也要坐牢，家分了，你是要逼死爸吗？”潘老大掂量了下武力值，觉得来硬的是不行了，只能来软的。 “你知道婆婆被抓还开庭了两次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露面呢？”林晓雪从潘战正的背后探出头来，冲着潘老大一脸疑问的说道。 潘老大一肚子的草稿被林晓雪这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二婶，我爸他受伤了。前几天眼睛有炎症，医生说不能下床走动。”潘学文轻声解释。 “哦，是这样啊。我看他今天精神挺好的。”上午开庭的，上午感染了起不来不能走路，下午就可以这么生龙活虎的冲过来动手打人了？ 这感染值得真快乡卫生院有神医啊。 “你们都别说了，晓雪，你劝劝二哥，这个家不能分。” “我可劝不了，你们都说了非让我离婚的。那我都被逼的要离婚了，我还劝什么？劝你们二哥早点和我离婚吗？” 潘甜甜又被堵了回去和潘老大互相看了一眼，场面一度有点沉默。 好在潘老头醒来的快，在病床上没躺多久就悠悠醒来了。 “你个不孝子，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滚！我不想再看家你！”潘老头一睁眼就看到了在场人中个子最大的潘战正，立刻就怒吼道。 第八十七章 单间宿舍 潘战正想了想还是把身上仅有的20块钱放在了潘老头的床头边上。 “那我就先走了，大哥，甜甜你们照顾着爸。” 然后就真的转身走了。 ？？？林晓雪一个人站在病房里，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转身快步溜出了病房。 门外，人长腿长的潘战正并没有走远，站在走廊中间等着她。 “真就这么把你爸扔下了？” “医生说什么事都没有，身体很健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潘战正和林晓雪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往乡卫生院走去。 “你有什么事儿啊？”林晓雪习惯性的跟在后面问了一句。 “搬家，给你。” 给她搬家？什么意思？林晓雪忽然想起来，今天下午潘战正在家里说的话。真的要让她和石头搬出去住？ “可是我还没找到租房子的地方呢。” “厂里宿舍，我已经问清楚了。我帮你把东西都搬到渡口去。” 他下半夜就要赶火车，帮忙把家搬了，他就从渡口坐船到对面去坐火车。 “我自己也行的，没什么东西。”林晓雪还想谦虚一下，潘战正已经回到了潘老大的房子，开始收拾东西了。 看着没什么收拾起来还不少，有被褥，有锅碗瓢盆，还有一些石头的文具课本。 足足收拾了一个大包袱，潘战正也不用弄个板车什么的。直接把大包袱扛在了肩上。 “走，我带你去。” 渡口在棉花乡的沿江的上游位置，离职工住宅区有点远，但是离学校还比较近一点儿。 林晓雪跟着过去，渡口一群男人正在搬运货物。他们把热水壶厂生产的铁皮水壶装箱运到对面去发货，然后又把热水壶厂采购的原材料卸下来。搬运到热水壶厂里去。 潘战正带着林晓雪过来和渡口这边的班长说明了情况。 班长也是吃了一惊。 “这位女同志是来渡口工作的？” 林晓雪长得白白净净，斯文秀气的站在那儿，怎么看都不像是渡口装货卸货的。 “你好，同志。我是厂里安排过来做监督登记工作的。”林晓雪站出来大大方方的和班长打招呼。 这，来了位女同志。渡口可是除了做饭的大娘，没有女的。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啊。 特别是这位解放军同志还把行李搬过来，这是要给女同志安排宿舍啊。 他们男宿舍倒是有空的，但是能让女同志进去住吗？ “登记员同志，我们这儿，没有女宿舍。”班长为难的看着林晓雪。 “不能给安排安排嘛？我还有个儿子，我带着儿子一起过来住的。”林晓雪看了看渡口的环境，因为是货运渡口，看着还挺干净的。 这还不止一个人住啊。 班长还在那儿犯难呢，副班长过来了给出了个主意。 “给安排到办公室去呗，反正登记员也要在那儿工作。就把办公室和宿舍合一起了。” 办公室是渡口唯一的小楼，总共两层，一层是食堂，二层就是办公室。 不过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不怎么用那地方，平时搬货累了，就在地上一躺，还舒服省事儿。 “也行，那就去办公室住。办公室有床，给收拾收拾就行。但是这做饭烧水不太方便。火都在一楼食堂呢。” “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谢谢同志了。”林晓雪很满意，住二楼总比住多人宿舍强，反正她能在食堂吃，石头嘛，交了伙食费也能吃食堂。 至于热水，可以在二楼弄个煤炉子，顶用。 二楼的办公室挺大的，不过林晓雪没有占用那个大的会议室。改住在后面那间小的隔间。 里面应该也是被当成休息室来使用，有张床，开了个小天窗。总共大概10平米，和学生时代住的宿舍差不多。 不过林晓雪已经很满意了。 她看了下，在房间的外面是走廊的末梢，可以摆放一个炉子烧烧水什么的。 这里是江边的渡口，饮用水是打了口水井的自己压的，没有自来水有点不方便。 潘战正进去把里面的东西清理一遍，全扔了出来。然后帮林晓雪把床被铺好。检查了下灯泡线路，又下去帮林晓雪打水。 把收拾过来的东西都给规整清楚了，林晓雪才发现潘战正已经把从食堂借的水缸都装满了。 “我回去后托人，给你弄点儿铁皮管子，在这二楼给你装个厕所。你先将就着住着，这个单间阳光暗，但是没有大窗户安全，你平时点着灯，不要怕浪费电，我以后工资除了给爸10块，剩下的都给你。楼下是食堂，你和石头都在食堂吃，伙食费我来交。渡口风大，记得每天都要多穿点儿。缺什么就写信告诉我，不要打电话，打电话贵……” 潘战正把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之后，就开始板着脸教育林晓雪，一本正经的比训兵还严厉。 “记住了吗？” “嗯。” “大声点儿回答我。” “记住了！” “好，那我去学校接石头了。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搬动的，放着别动，等我回来。” 坐在船上林晓雪神情古怪的看着潘战正离去的背影，说实话潘战正今天给人的感觉有点儿，嗯，怪怪的。 她懵然的从潘老大的房子，麻利的搬到了这儿来。然后又快速的收拾，她还没动手就变得干净整洁焕然一新的房间。 外面的水挑满了，炉子潘战正说给弄一个，厕所她都想弄个铁皮管道的。 事无巨细，但是又不啰嗦惹人烦，反而还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石头回来了他们仨在食堂吃了一顿饭，潘战正连坐都没坐一会儿准备上船去对面铁都赶火车的时候。林晓雪才想起来，潘战正身上一点儿钱也没有。120块，她抠了100块出来，剩下的20还给潘老头了。 她胡乱的装了几颗茶叶蛋，还几块面包，用饭盒装着，给潘战正带上路上吃。然后又给他塞了一点儿钱，20块。 “路上小心，有机会就多回来看看。”林晓雪送潘战正上船，船都离岸了，她还看见潘战正笔挺的站在船头，远远的看着她。 第八十八章 跟船去黑市 监督记录员的工作并不是坐办公室的，林晓雪第一天上班，班长就通知她要跟船。 她白天的工作地点是在港口那边。除了登记从渡口发过去的货，各个订单装船发货之外。还要负责登记签收港口那边发回渡口的进货原材料。 “林同志，港口的工作不多，就是要你在我们的收获点待着。”班长以为林晓雪在担心，主动安慰她。 林晓雪向班长道谢，她发呆是在想这份工作意味着她白天一整天都在货运港口对吗？ 那里的黑市，她还十分的记忆犹新呢。 渡口的货船坐的比渡口的客轮舒服，大一些，也平稳一些。作为监督登记员，林晓雪被优待可以坐在船舱里。 她了解到其实她在港口那边是没有工作间的，只有一张桌子，前面竖着棉花乡热水厂就没了。 早上天还未亮，林晓雪就来到了货运港口。这个时候的港口已经非常的忙碌了，上货的卸货的港口的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林晓雪注意到地面上已经装上了减速带。大卡车的移动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控制。 她非常欣慰，开始登记厂里发的货。拿货的人在她的桌前排起了队。 “女同志，今天咋个拿货要登记嘞。”后面有个人等不及了，跑到前面来问林晓雪话。 “这里厂里安排，登记入表。以后也好复查，有记录。这位同志请你按照次序排队。”林晓雪把帽子带好，拿着笔在表格上把每一个拿货的商家还有采购员的名字都写好。 她写得快，拿货的速度也快。天色刚亮没多久，热水壶厂的货就发完了。剩下还有两箱，二十多个热水壶。没有登记在表上，看了一眼林晓雪把登记表收好。 “班长我去找赵老请教一些问题。这里你先帮我看着。” “诶，你去吧。下午2点会有一批材料到，你得过来登记呢。”班长忙着卸货满头大汗，应下了还给林晓雪提醒。 “好嘞，班长我走了！” 林晓雪去了港口办公室那边询问，得知赵老今天休息没有来之后。就打算在黑市好好逛逛了。 一个多月没来，黑市的产品种类又丰富了很多。林晓雪都能看到有家格外小的摊位上，拜访满了收音机。这在棉花乡是非常稀少的物件，没有几户人家有。 “看看？”坐在里面的是个单眼皮长头发的小青年，穿着时髦的牛仔外套。 “什么都能弄到吗？”林晓雪一问，长发小青年就掀了掀眼皮，很是不屑的打量了一下林晓雪。 “新来的吧？” 这都能看出来？林晓雪吃了一惊，难道这里的都是熟人逛的？讲究介绍的。 长发小青年又不屑的打量了林晓雪一眼，继续不屑的打量了林晓雪一眼，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那个热水厂的女工？” 林晓雪往后退了一步，她发现这个长发小青年格外的高，而且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认识她一样。 “你干，干什么？”她可是手里有刀的人，而且这里虽然是黑市但是人来人往的，属于公共场合。 “我是妮儿的大哥，你知道妮儿吧？” 不知道啊，林晓雪一脸茫然。 “就是你救下的那个女孩儿，棉花乡8月底初中发生的那件事儿。”长发小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动作太大，把他的蛤蟆镜都摔到地上去了。 长发小青年蹲下去把蛤蟆镜捡起来后，擦了擦，对着林晓雪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妮儿，我一直想找您，但是派出所老陈死活不说你是谁。我还是费了一条烟才从小黄那儿瞄了眼你的照片，知道你是热水壶厂的女工。” 这年头派出所这么不靠谱呢，随便透露英雄的身份，这让她多不好意思。 “你好，每一个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挺身而出的。” “不不不，你是好人。你救了妮儿，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叫建子，你叫我小建就行，你要不上里面坐坐？”长发青年也就是小健，热情的邀请林晓雪进去坐。 他这个小店面里面位置特别小，全都摆满了收音机。 “不用了，真没必要这样。你妹妹她还好吗？” “挺好的，我给送到北京的疗养院去了。说是要心理治疗。先前的医院还说要送精神病院，把我给气得，我家妮儿那么好的孩子能有精神病吗？一群什么玩意儿。”小建气得不行，当时他就差点儿没和人打起来。 “那情况很严重了。”林晓雪听到那个小女孩的消息有点难受，她还记得当初救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脸上那绝望的灰色神情。 “没事儿，我肯定给她治。北京治不了，我就给送到国外去治。我家妮儿肯定能好。”小建很有信心，挥一挥手牛皮吹过天。 林晓雪还真不是来买收音机的，这个时代，电器特别稀有她就是好奇。结果小建非要塞给她一个收音机，还是那种超大个儿的，按了之后，会闪光，特别有广场舞大妈风范。 “中午我请你吃饭，姐，你可千万别拒绝。就当是替妮儿请你的。” 小建风风火火的先是给林晓雪塞了个大收音机，然后又非要请林晓雪吃饭。去的港口这边儿最好的国营饭店。 上来就咔咔点大菜。 “就点前面两个菜，然后来两碗米饭。”林晓雪一看这架势连忙打断了小建扫荡菜单的行为，“你不喝酒吧？”点完又问了小建一句。 一斤白的不红脸小建羞涩的点了点头，嗯，不喝酒。 “姐，你来黑市我看也不像是要买什么。姐你是想做什么？”小建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看出林晓雪的想法了。 “想做点生意，补贴家用。”林晓雪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那姐想做点儿什么呢？现在吧，好东西值钱，特别是香港货外国货都卖的起价儿。就是不好出，像我那小店儿，全靠熟人介绍找过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然后呢，就是肉好卖，那供销社，肉一到，队排的老长还非得要票，不然买不到。” 第八十九章 养猪？不姐不需要 第八十九章养猪？不姐不需要 “你能弄到猪肉？”林晓雪扒了口饭，不得不说国营饭店的厨子，手艺还是相当过硬的。这菜，烧得好，比淘宝上的速食，好吃多了。 “能。”小建羞涩一笑。 “可是我也没有销路啊。” “我也有。”小建又羞涩一笑。 大哥，你知道你身高一米九是个瘦杆儿汉子的事儿吗？你娇羞个鬼啊！还搭肩烫卷儿头，领口别着个蛤蟆镜儿。辣不辣眼睛？ “那你和我说……”为了显摆？ “姐，搭伙儿不？”小建咳嗽了一声，不得瑟了。 她一没钱，二没销售渠道，三没货源，等等她有货源！林晓雪想到了自己的淘宝。 淘宝上的生鲜市场，猪肉还少吗？ “其实吧，姐，是这样，我的猪肉呢，是从这沿江下游的一个私人养猪场弄得。这年头猪肉都是紧俏货，拿货每次得说裂我的嘴皮子。我呢，想自个儿弄个养猪场。” 小建一开口，就是在这个年代的重罪，投机倒把。 但是林晓雪却认真的思考了这样一个可能，如果开养猪场的话，种猪，产仔，猪饲料，疫苗，这些都不是小事儿。在50年后，猪肉价飙涨，国家补贴，养猪智能化，还是给养猪的商家造成不小的负担。 现在这条件，更加艰苦。开一个养猪场本身就是犯法，而养猪场所需要的一应配套都是犯法。 这事儿，难。 “姐，其实我呢，已经选好建厂的地方了。就在棉花乡废弃矿区的背面。南边儿临着江，好出货。”小建看林晓雪没有任何心动的意思，连忙解释。 这事儿他自己早就谋划好了，要说别人想要入伙他是肯定不能够的。但是妮儿的恩人，那说什么也是给分红利的。 难怪小建能够给给妹妹找北京的疗养院，国外的疗养院。还真是胆子大的很，赚的这些投机倒把的钱，真是随时都要被枪毙好几回。 “养猪的事儿就算了。我就不搭伙儿了。不过，我倒是能够给你猪肉。”林晓雪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小建。 “姐，这事儿你不能单干。现在查的严，稍有不注意，就得被革命会的给逮住。你还是和我搭伙儿，这块儿我熟。”而且到时候真出了事儿，他都扛下来，绝对不出卖林晓雪。 “我能保证我的货源绝对隐蔽，不会被查到，你这边销路保密的事儿，那就得靠你自己了。”林晓雪很有信心，她从现代把新鲜猪肉网购到这个时代，还能隔着时空查不成？ 小建苦恼的抓了抓他的头发，觉得和林晓雪说不清楚。他三口两口的把饭给吃完了，然后火急火燎的结了账，就拎着林晓雪回了他那个店面。 “姐，我知道你想自己单干。我这儿销售渠道都给你，我都没意见。但是这事儿，真的小心，加倍小心。你看看这些。” 小建把抽屉打开，里面放了一张合照。照片上，是一个裹脚装扮干净的老太太和两个孩子。大的男孩子出气的瘦出奇的高，一脸稚气，小的女孩子桃子形状的脸，扎着羊角辫儿，非常可爱。 林晓雪一下就把小女孩儿和当时在学校小树林里救下来的小姑娘对上了。而这个高个子男孩儿，小建？ “这是我奶，因为妮儿的事儿，气死了。”小建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冷漠。 他把照片小心的放在了抽屉里报纸的下面，用一个软皮笔记本压着。 “你看看这些报纸，上头都是投机倒把，被革命会抓住了，然后被枪毙的犯人。”厚厚的一摞报纸，有很多都是裁剪下来的小方块儿。 上面是各地革命会同志抓住走资派，严惩投机倒把份子的宣传大报。 “我知道，但是我的货源真的非常隐蔽。没有人能抓到，我肯定。但是我出的货不多，你负责销售就好。养猪场的事儿，我建议你推迟两年再办。” 两年之后，国家的政策松动了，市场的风向改变了。到时候就算是违规了一点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惩罚的这么严重。 革命会的权力会越来越小，到最后全国的革命会都会被取缔。 “姐，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就听我的。” 小建为难的看着林晓雪，有钱不赚，不是蠢蛋吗？而且他的开销也大，这混黑市的话，没有收手的，也收不了手。 “每天给你200斤猪肉，能不能卖？” 小建只好点头。 卖是能卖的，就是这么点儿，能有什么利润？他开养猪场，一次出的货，都是上万斤的。 “小量多批，销售稳定，我可以增加量。你也别嫌弃。” “那你说的，有货我还能嫌弃吗？放心，姐，你的货我肯定给你卖上好价儿。”小建把胸口拍的震天响。 “除了猪肉别的货我也以。你这儿的货我也有。”林晓雪一直都想把淘宝上甩卖价的过世电子产品弄点儿到这个时代来卖，废物利用对不对？ 反正放在现代，也是丢了就是丢了。 “这可是香港货。”小建立刻得意了起来，这些收音机，可都是他从香港背回来的，整个黑市找不到第二家！ “我没有香港货，我只有仿货。要不要？” 收音机播音机在港台明星的歌儿爆火内地的时候，应运而生。既能够听广播电台，又能够听磁带。 这种机子，后来也叫随身听。在林晓雪小时候，风靡了全亚洲。 而且这种复古机型一直有在做，本来技术早就淘汰了，但是广场舞忽然火遍中老年朋友圈之后。 收音机又活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自带音响，声音特别大，特别拉风的那种。 林晓雪也是看小建这儿的这些收音机得外形和大妈广场舞的收音机很相似。才想起来的。 她当初就给她老妈买了一个，贵的300，便宜的100，不仅声音大，音质高，而且颜色还鲜艳，什么红的紫的绿的黄的，特别受欢迎。 第九十章 夹带私货 第九十章夹带私货 “姐，你瞧你说的。”小建搓搓手，不太信，觉得林晓雪在吹牛，但是碍于身份没有当面嘲笑出来。 “明天给你带一批，五个。”林晓雪也不多解释。 晚上回了自己的宿舍，林晓雪搬出淘宝下单的五个广场舞收音机，就开始倒腾了。 宿舍有电，她拿着吹风机把收音机的商标都给吹的脱落下来，然后用酒精把收音机擦了一遍，把上面的印字都擦干净。 最后让石头用带有香味儿的纸巾再把收音机给擦一遍，把酒精的味道给去了。放在宿舍门口，晾风。 第二天就给小建带过去了，这收音机，个头不大，声音洪亮，按钮精致，外壳还靓丽。 小建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那还有什么不信的。拍着胸脯告诉林晓雪，猪肉销售的事儿包在他身上了。 收音机这种好货，有多少他收多少！ 这东西，林晓雪目前可不敢多下单出来卖，毕竟工艺是有区别的。落到不懂的人手里，还没什么。要是买家是个懂行的，那万一出点儿什么问题呢？ 她把重心还是放在了猪肉上。 林晓雪并没有第一天就开始在厂里渡口的船上带私货。她观察了几天，发现班长每隔两天就会带三箱铁皮水壶拿到港口倒卖，这件事儿一个班的人都知道。 班长第二次夹带的时候，林晓雪早早的就在货船上看着了。 扛上这箱私货，班长一抬头，就看见林晓雪正光着大眼睛看着他。心理紧了一下，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偏头避开了林晓雪的眼神。 船看到江中心的时候，林晓雪的单间就来了个客人。 “登记员今天来的挺早的啊。” “昨晚睡得早，今天的货有点多，我就早点上船了。班长也挺早的。”林晓雪手里还拿着登记册，手里的笔刚刚放下。 “今天的货是有点儿多，曹厂长吩咐的，说是要多运点到港口。”班长说完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林晓雪手里登记册上的记数，看上头的数字是对的，稍微松了口气。 “原来是曹厂长的吩咐。班长辛苦了，是这样，镇上不是有个纸盒厂吗？港口的赵老说家里缺点儿纸盒子，我能不能给赵老也带点儿纸盒子过去？上次的事儿，赵老帮了我大忙。” 林晓雪看班长强壮的身子都快把单间门口都挡住了，也不犹豫了，直接说了出来。 “几个盒子而已，多点儿事儿。赵老也挺找我们的，你要带多少都行，明天我给你搬。”班长往后退了一步，把门口的位置让开了，露出了笑容。 “赵老说他家里要装的图纸资料有点多，我可能要多带些次数。” “行，没问题。” 班长离开之后，林晓雪才把自己藏在腰后的水果刀收回了淘宝里。她没想到班长的警觉性那么高，明明她已经看到过班长夹带私活在港口倒卖了。 这批猪肉要是不能给她多赚钱本钱，她可是亏大发了。 要带真是纸盒子，林晓雪在淘宝上买的，比较结实的那种，还比较大，底部弄了个木板托盘。 上船时候，纸盒子轻飘飘的，班长还非要热情的帮忙搬了一回。确定了里面就是纸盒子之后才走的。 到了港口这边，林晓雪拿着纸盒子路过黑市，交给了小建。由小建每天给赵老送上一小块肉。作为赵老帮她晃眼的报酬。 这200斤猪肉，小建没费什么功夫就卖出去了。下班回去上船之前，就把180块钱交给林晓雪，当天现结。 “姐，那个收音机……”小建嬉皮笑脸的。 “没了，这货也不是那么好弄的，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到，发过来。”林晓雪立刻就堵死了小建接下来话。 “唉，好东西不好弄啊。我也没存货了，香港那边抓的紧了，货不好运过来了。” “忍忍，过两年就好了。猪肉生意不够你做的？” 小建夸张的跨了肩，整个人都是蔫儿的。200斤？180块钱？能干什么？ 而且像他这么潮流的人，走在黑市最前沿的能耐人儿。没点儿硬货，能有面子？ “姐，那个收音机——” “没有，你叫姑奶奶都没有。”林晓雪扭头就走，连小建请客吃饭都不去了。 食堂的晚饭，油水不多，肉少鱼多。石头还小，吃鱼容易卡着，她又忙，烧饭的手艺是真不行。 这猪肉的生意，都做到铁都去了，就不能改善改善自己的伙食？ 林晓雪找了渡口的采购员儿小宋。 “登记员，你说的真的？你能弄到猪肉？”小宋都惊了，抓着林晓雪的手，不敢相信。 现在猪肉紧俏成什么样？像热水壶厂这样绩效好的厂子，都是隔几天才能弄点儿肉。都是从棉花乡各村里抠出来的。 像是渡口这样的地方，明明欧式噶的体力活，米饭是管饱，但是肉，那是一个星期才有一回的。平时就靠捕点儿鱼，弄点儿荤腥。 顿顿吃鱼，小宋都觉得自己嘴里都是鱼腥味儿了。 “我不是给赵老送纸盒子吗？赵老就给我介绍了个人，港口的小伙子。能弄到肉，我想着咱们渡口不是没肉吃吗？就过来问问，要不要收点儿。” 林晓雪没有明说，但是小宋大小也是个采购员，能不知道港口黑市那一块儿地方？ “登记员，你要是能弄到肉，我现在就能给你先把钱预付了。预付一半儿都行！” “那不用，等我和赵老说说。咱们给定个量，一天能要多少，然后每天晚上从货轮上捎回来。”林晓雪笑着说道。 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上回大娘烧得肉，差点儿没把她舌头给吞下去。是真香，她和石头都吃了两大碗饭，撑得晚上还吃了健胃消食片。 渡口这边，小宋当下就预定了50斤肉。每天50斤，都不带是犹豫的。 渡口的这帮搬运工，可是馋肉馋了好久了。弄到了肉，可是要大吃一顿才行。 50斤那还不是小意思，林晓雪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第九十一章 第一桶金 听说了食堂的猪肉是林晓雪托赵老的关系，给弄来的。渡口的工人们对这个登记员印象更好了。 瞧瞧这登记员，够厚道。有什么事儿都想着大家伙儿。 于是，林晓雪本来说的，给赵老带几个纸盒子过去的事儿。被默认了下来。 本来一天200斤的猪肉真不算什么大货。小建都没放在心上，直接联系了钢厂的食堂，给他们送过去。 但是当第二天，第三天，第三天，持续了半个月都是每天200斤的猪肉，这个走量就有点大了。 “姐，你这猪天天杀啊。”小建扛着猪肉，回到自己的店面里，有点好奇。 “怎么，感兴趣了？”林晓雪点了点货款，要不说这年头人心朴实呢，别人是预付10，到了她这儿恨不得把全部货款都给她，就怕她不给送肉过去。 钢厂的工人和渡口的差不多，都是体力活儿，工人消耗大。没点儿荤腥，怎么行。 这年头猪肉可是紧俏货，钢厂的面子在供销社都不好使。可把食堂的大厨们给急的。 “那拿能呢，这是姐你的秘密，我可不打听。姐你这供应的量也有点儿太准了，每天都是不多不少刚好200斤。”小建把纸箱子里的肉给卸下来。 太准了，而且这肉吧，长得也差不多。猪皮都是白皮儿，色儿也差不多。 小建总觉得这猪肉吧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呢，又说不出来。 “两百斤不好吗？”林晓雪很疑惑。 “不是，姐，我不瞒你说，我走猪肉货也走了不少了。我还去养猪场杀过猪呢。你这猪肉，肥瘦，卖相，口感那都是一流的。就是，长得太像了。一头猪的猪肉长得像吧，那都是吃的一口粮长出来的膘，肯定得一样的。可姐，你这半个月得杀了十几头猪了吧？十几头猪身上长得膘都一样，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小建也是把林晓雪当成自己人，才说这个话的。他一个走货的都能看出来。食堂的那些大师傅们，那眼睛难道就看不出来？ “长的一样吗？”林晓雪还真没发现这个。谁一天那么无聊，盯着猪肉看啊。 “一样一样的。”小建肯定的点头。 “哦，那我知道了。”林晓雪回去后，就改变了策略，生鲜超市也不是就一家猪肉店。她没有图省事儿盯着一家店买了，换着不同的店，什么土猪肉啊，黑猪肉啊，进口猪肉啊…… 隔天换一家，这猪肉，果然小建就没说什么了。 一个月积攒下来，林晓雪手头上也有了5000多块钱。一笔巨款，就在她宿舍的小柜子里锁着。 通过淘宝倒卖，的确是无本儿的买卖，赚得多。可是赚的钱，要怎么花呢？ 给石头上学？上完大学都绰绰有余。给自己在镇上买个房子？深受50年后飙升房价压迫的林晓雪，对房子执念也挺深的。可现在离50年后，还远着呢，现在买，等不到50年后就给推平了。 林晓雪觉得自己得干的点儿有意义的事儿。不能浪费这5000块钱，她想了想，决定去请教请教人。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赵老一听说，林晓雪都有5000块了这样的巨款，惊住了，连洋瓷缸里的茶都不敢喝了，关上门，把人拉到背窗的地方坐着。 “卖猪肉赚的，我把棉花乡的猪肉，卖给钢厂的食堂了。”林晓雪老实交代。 “你这孩子，胆子这么大！”赵老气不打一处来的骂了林晓雪一句，到底没敢大声嚷嚷。 “家里穷嘛，我家石头之前都没得书读的。”林晓雪半真半假的给赵老说了自己的理由。 林晓雪的那个家庭情况，赵老也知道，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就是胆子大，你知道这事儿有多危险？到处革命会的人，严查这个。你是有工作有家庭的人。你一旦被查出来，全家都要受到连累。别学黑市的那些臭小子们。他们啊，不知道轻重，唉。”赵老说起黑市的人，的时候也是一阵叹息。 那个地方，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要不是，港口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加上实在是不好管，能让黑市这么招摇过市？ “我知道，这不是小心着吗。所以才来问你，我以后该干点儿什么？从哪方面投入比较好？”林晓雪虚心求教。 赵老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晓雪丫头尽是给人出难题。要他说，什么投入都不要做，这几年，上头是看着松快点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严抓一批？ “你看着钱我也不能存到合作社去，放在家里等着生虫子也没用。赵老你给说说，我能做点儿什么？” 赵老看着林晓雪，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姑娘年纪不大，野心不小。 “5000块钱，太少了。我有个老同学，是在一汽重工那边儿的。他们那边的卡车，最少一辆也得3万，你这些钱，凑够三万，就去弄辆卡车，给信得过的人跑运输。” 这算是赵老想到的最安全最保险的投资方式了。 这年头，物流不通畅，跑运输的都是胆子大，赚得到钱的。但是，买卡车的钱，不好凑。多少小伙子，盼着天，盼着地的，能出来瞧瞧看看。 这卡车啊，租给这些人，是笔稳定的买卖。 “赵老，你真有路子？”林晓雪不敢相信，赵老能给她找到这样的门路。 “怎么？信不过我？就是不能给你弄到好货。”赵老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老同学的关系是过硬，但是想要弄到最新出的货，那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重工那边儿，肯定有残次品，说是残次品，但是也能跑的，质量上肯定过得关。这批货卖给国营单位也卖不出去，正好便宜林晓雪这丫头了。 不过这事儿还得他亲自去找老同学说说，看看能不能有这个面子。 这万一要是不行的话，他亲自过去也好给晓雪丫头一个交代，不省心的孩子，闹得都是些什么事儿。 赵老摇头叹息。 第九十二章 给姐你跪下了 “什么！姐你说你弄到了什么？”小建直接跳了起来，他个子本来就高，店面又矮，这一跳直接给头顶上撞个大包出来。 “别揉。”林晓雪打掉小建想要去揉头顶的手，不揉没事儿，一揉就是一个大包，那中风长发，中间顶个大包是什么造型啊。 “还没确定能不能弄到呢，你激动什么？我就是问问你，这车好租吗？都跑得什么业务啊？” 哎哟喂，我的亲姐诶。这车要是不好租，那还有什么好租？那是什么？大卡车！重工出的货，比苏毛子那儿的都好使。 “什么业务都能跑，就是得找个有点儿能耐的司机。路上可不太平，要是给个怂蛋跑，到时候说不定车没了，人也没了。”现在跑运输的那是顶顶危险的活儿，路霸路匪到处都是，没点儿本事，还真干不来这个。 “身强体壮，会点儿功夫的？” 小建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还要懂点儿行情的。 林晓雪记忆里是没有这样的资源的，不过，应该有个人有。等赵老把卡车的事儿给确定了，她就打电话问问。 看见林晓雪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小建以为她还担心着呢。 “姐，你要是不放心，到时候这车跟着我跑也行。我的货也不少，都得从南边运过来。” “行吧，等车到了我先物色个司机。” 这年头跑黑车得胆大心细，还要有点本事。投机倒把抓得正严呢，没点儿胆子没点儿亡命之徒的气势能行？ “诶，姐，你真有面儿！”小建嘿嘿一笑。 有个屁的牌面，就算是有牌面那也是赵老的。也不能总给赵老送猪肉，下回给赵老送点儿鸡鸭什么的好了。 林晓雪回了棉花乡之后，等到了周四就带着石头去给潘战正打电话。她现在是有钱人，不在乎这一块两块的。 等石头和他爸唠完嗑了，林晓雪才接起电话和潘战正说点儿正事儿。 “我找找我战友的联系方式，看看有没有人想做这个的。”潘战正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把电话捂着了一点儿，林晓雪同志怎么这么不谨慎呢？ “我也觉得你那些战友要靠谱点儿。你别以为这是求人帮忙，这是给别人机会呢，你别求人办事儿，没这么办的。” 林晓雪刚说完，那边潘战正就把浓眉死死的皱了起来，投机倒把的事儿，林晓雪同志干了，那是林晓雪同志的选择，他不反对。但是他的战友，要被拉着去干投机倒把的事儿，这不行。他可不能害了人。 “你就通知一声然后问问，有没有人有意向的，到渡口这儿来找我。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林晓雪不耐烦了，直接把电话拍了。 好好的问个事儿，搞得好像她是要害人一样。这跑运输，一趟赚的钱，都够他们在村里厂里干几年的了。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就不干。 “妈，你和爸是不是吵架了？”从邮电局回来，石头牵着林晓雪的手，仰着头小心翼翼的问她。 “没有，我和你爸吵什么。”林晓雪摇了摇头，摸了摸石头的脑袋。 “你现在在学校看见过你珍姐吗？” “看见了，珍姐偷偷趴窗户外偷学呢。还被李老师发现了。妈，珍姐为什么不能上学啊？” “她家里穷，没有学费。你平时分吃的给你珍姐没？” 石头赶紧点头，分了，每天都分。就是珍姐她总舍不得吃，偷偷的带回去了。听小玉说，珍姐把吃的都给姑爹姑婆了。 “明天你去和你珍姐，说我这渡口这儿食堂有个临时工的事儿，问她愿不愿意来干。管饭，每个月有2块钱的工资。”林晓雪上回卖给食堂肉之后，这件事儿就在打听了。 虽然这个年代，临时工也是好工作。一般人都是轮不到的，但是渡口食堂这个活儿，没有转正的可能，顶多就是个小工，所以抢的人也要少一点儿。 之前渡口有个小工，后来嫌弃渡口这儿太穷，没有油水，找了路子给调到大厂食堂了。 “嗯，妈，我明天就和珍姐说说。不过珍姐要是来咱们这儿工作，那不还是没有上学吗？” 林晓雪掏出一颗糖堵住石头一大堆的问题，这件事儿之后再说。先给解决了工作，之后才是学习的问题。 第二天林晓雪天黑了从港口那边回来，就看见自己老妈就已经和谭大娘有说有笑，麻利的帮忙干活儿了。 穿得破破烂烂的，两只脚丫子都露在外面，脸上挤满了刻意的讨好的笑容。林晓雪看得心酸又心疼，那个好强不肯在外人面前落下一点点面子的老妈，小时候为了能吃口饱饭，这么的小心翼翼。 “登记员！”谭大娘一见到林晓雪连忙洗洗手出来打招呼，“接石头放学啊。” “嗯，给我丈夫打个电话。珍珍，还能适应这里的工作吗？渡口上都是干的辛苦活儿，饭菜都要准备的多一些。” “登记员，我，我能干好！”珍珍看到林晓雪还有点紧张，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说完之后还挺了挺小胸脯。 “那就跟着大娘好好干。大娘我就先上去了。”林晓雪和谭大娘打了声招呼，就带着石头上二楼了。 “珍儿啊，看到你表姑怎么也不嘴甜一点儿。这份工可是你表姑给你找的。你表姑可是能耐人。”谭大娘把肉炖的烂烂，闻着香味儿就又惦记着林登记员的好了。 要是搁以前，哪能常常吃到肉啊。 程巧珍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哪敢说和这个表姑根本就不熟啊。除了上回找上门的那次，她以前可不知道有这个表姑。爹妈提起表姑，态度也很奇怪。她有心想问问，可是妈什么都不说，还说细娃儿不要问这些。 总之说是他们家挺对不住表姑的，这活儿，一开始妈还不让她来干呢。是她自己非要跑过来，在食堂干活儿，哪怕就是个洗碗择菜的，剩饭剩菜总有的吃？听石头说，渡口的食堂还有肉吃，那可是肉！一年只能吃一回的肉！ 第九十三章 坐过牢怎么了？ 中秋节快乐~ 林晓雪回了自己的宿舍之后，在淘宝上闲逛了逛，感觉她现在这样有点儿太小打小闹了点儿。又有销售渠道又有淘宝上的海量产品，就每天卖250斤猪肉？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一点儿？ 要是能有个可靠又稳定的渠道就好了，能大批的出货，赚到更多的钱。 “表姑，我下班了回去了。”林晓雪刚洗完澡，头发梢上还滴着水呢，就听见十来岁的老妈在门外喊了一声，然后就要跑。 “等等。”林晓雪把人喊住了。 天都黑了，从渡口到外婆家，可不是一小段路。十来岁的老妈现在还是个孩子，一个小女生，让她一个人大半夜的往回跑，林晓雪一点儿都不放心。 “表姑。” “晚上在这儿睡，明天早上，这边儿早饭吃得早。你三更天就得起来做饭帮忙。” 渡口这边儿早上出货出的早，天没亮就开始装船了。装完就开始吃早饭，蒙蒙亮的时候就得开船去港口。 可不就得三更天起来做饭吗？ “表姑，这，我还是回去吧。”程巧珍局促的搓着手指，以为自己动作很隐秘的把破烂的鞋挪到后面去。 “先去洗澡，穿我的衣服。晚上就这儿睡了，明天早上动静儿小一点。”林晓雪自己起的也早。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和老妈的身份转了个儿。自己成了长辈，老妈成了孩子。 林晓雪有点暗爽，然后故意板着脸，把十来岁的老妈给赶到卫生间去洗澡了。 自来水还没有按上，林晓雪给小珍珍兑了温水递了进去。 “谢谢表姑。” 林晓雪要快速去淘宝上买了两件柔软的家居服，石头同款的，给小珍珍递过去。 程巧珍洗干净了，进了房间里之后，怯生生的看了眼明亮的黄色灯泡，踩着那双满是泥土的破鞋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到床上去，石头给你表姐拿个毛巾，擦擦脚。”林晓雪把炉子底下的通风口给堵上，然后关上门也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石头和程巧珍已经躲进被窝里了。 “睡吧，明天都要早起。”林晓雪假装没看到小珍珍乌碌碌的可怜巴巴的眼神，把灯关上了。 程巧珍在柔软干净的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感觉身子挪一下都像是弄脏了这张床一般。 紧张兮兮的攥紧了被子，过了好一会儿，程巧珍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和家里说，不回去呢。 “表，表姑？”程巧珍弱弱的问了一声。 身边的石头已经睡得死沉死沉的，她弱弱的小声，根本就没有得到回应。 程巧珍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陡然惊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乌漆嘛黑的。仔细听，楼下食堂已经响起了做饭的动静儿。她一个机灵的赶紧爬了起来，动作悄悄的换了衣服，关上门，跑到楼下去。 谭大娘已经开始蒸饭了。 “下来了？去洗苕，洗干净了煮一锅。” 程巧珍还以为自己来晚了会被骂一顿，连忙手脚麻利的去帮忙了。谭大娘人真好…… 林晓雪下来吃早饭的时候没看见小珍珍，到食堂后厨那儿，看见小珍珍正卖力的洗一大盆碗。 “珍珍啊，我下午会早点跟船回来。带你回家一趟，给你爸妈说说，以后晚上你就不回去了。” “是，表姑。”程巧珍卖力的洗着碗，抬头冲着林晓雪大声的回道。 “林登记员下午要早点回来啊？” “嗯，谭大娘要带点儿什么吗？” “我想扯两块布，娘家外甥要结婚了，连件像样的褂子都没有。” 谭大娘说完就把钱塞给林晓雪了。 “我没得布票。” “包在我身上了，我这儿还有布票呢。给你买铁都纺织厂出的好料子。”林晓雪眨眨眼睛。 渡口这边儿人，谁不知道港口那边黑市上能弄到各种好东西。 就喜欢明白人儿，谭大娘笑了笑。 下午林晓雪就带着小珍珍，去了外婆家。家里也没人，外婆外公都下地挣工分去了，就剩下巧玉带着巧雪在门口玩儿。 掘着屁股玩蚯蚓的巧玉看到她们之后，连忙站起来，巴巴的跑到程巧珍的面前。 “姐，你回了！” “这个鸡蛋给你的，到旁边儿吃去吧。”程巧珍把兜里藏了一天的鸡蛋塞给巧玉，然后过去抱起了巧雪，给她擦擦鼻涕和口水。 “表姑，家里没人，让巧玉带句话就行。” “哟，老程家来客人了。这是谁啊？”林晓雪正在打量着还在流口水的小姨，这个白胖的肉团子和以后又高力气又大又壮实的小姨真是一点儿也不像。 “你是？” “我是隔壁的，你叫我兰英嫂子就行。”过来搭话的是个一头短发格外爽利的大姐。 “你好，你们是已经下工了是吗？我叔和婶子，是不是也快要回来了？” 兰英一拍大腿。 “我今天在家休息，没去上工。你是老程家的侄女啊？听说巧珍去渡口上班了？就是你给安排的？” “是。珍珍勤快，手脚麻利，渡口的人都挺喜欢她的。” “有能耐的人，就是不一样，夸人都比别人夸的好听。妹子啊，你那渡口还缺人不？我儿子，力气大，干活儿吃苦，能让他去试不试不？” “姑奶，大超哥刚从牢里出来。你欺负我表姑不知道这回事儿还是怎么的！而且我表姑凭什么给你安排工作啊。”巧珍一听急了，蹬蹬蹬就跑过来，叉腰，冲着兰英大姐噼里啪啦的说道。 “你这孩子，知道什么？你大超哥那是被冤枉的。咱们不是一家人吗？你表姑有能耐，拉扯一把自己人要不得啊？你大超哥是个好孩子坐过牢怎么了，那就兴洗心革面做好人了？”兰英还想把这个死丫头片子拉过去揍一顿呢。 好好的一桩事儿，全让丫头片子给搅和了。 “这事儿我说不了不算，得看厂里安排。兰英嫂子，我也是无能为力。珍珍，我们得回去了，天色不早了，你得回去工作了。”林晓雪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干脆就带了小珍珍回渡口了。 第九十四章 程大超 林晓雪本来没在意这个插曲，只当那个兰英大姐说的话耳旁风。结果，没过几天，小珍珍主动来找她。 “表姨，大超哥来了，你可千万别理他。他是坏蛋，肯定是大娘叫他来的。” 小珍珍神神秘秘的，警惕着一张小脸，咧着嘴角的劝诫林晓雪。 “人都在外面等着了，总要打发一下吧。我去看看，食堂不忙了？” “忙啊，哎呀，我还要菜地里拔萝卜呢。我先去了。”小珍珍这才想起来谭大娘还给自己分配了活儿呢。赶紧拔腿就跑，要是活儿干晚了，谭大娘可不客气。 陈大超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左右，有着这个年代特有的体格，瘦削但是有力，皮肤比其他青年要白一点。 “表姨好，我叫陈大超，是潘表姨夫叫我来的。说是你这儿有份活儿，我能干。” 陈大超一开口，林晓雪愣了下。这人是潘战正叫过来的？上回潘战正不是说她这是投机倒把，不要祸害他的战友吗？ “以前当过兵？” “嗯，翻了错误，坐了三年牢，放出来半年了。”陈大超挺老实，问什么答什么一点儿也不含糊。 “知道我这儿是什么活儿吗？” “听表姨夫说了一点儿，我不怕事儿。”陈大超点了点头。 林晓雪还是拿不准主意，她本来还想再和潘战正打电话确认一下。陈大超就主动提出来了。 “表姨，我什么活儿都肯干。我前途也没有了，在大队里干的再多也拿不到工分。还得常常挨批斗受教育，给家里蒙羞。有个机会能出来干，让我干什么都行。” 林晓雪打量了陈大超几眼，发现对方的眼神坚定又很正派。并不像是那些犯罪分子的邪恶模样。 “会开车吗？” “会。” “口风严吗？我这儿的活儿，绝对不能和外人说。” “表姨请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多嘴的。”陈大超连忙保证，只要有机会能够找份活儿，他一定守口如瓶。 林晓雪本来是打算，先把人扔给小建带带，考察一下，然后再开始自己用。 不过明天就是和潘战正打电话的日子，不如从潘战正那儿再了解了解情况。再做决定，万一是个坑货，不是要连累小建了吗？ “回去等消息吧，过两天给你下达最后通知。我会让珍珍给你送信的。” 林晓雪有心想做倒卖生意，可是淘宝这个黑科技，谨慎一百倍偶不为过。于是她退而求其次，把人先放在小建那儿，考察考察。 程大超，她还是需要考虑考虑。 “大超去你那儿了？” “你那么惊讶干吗？不是你通知的吗？”林晓雪心里还有气，和潘战正说话的时候格外的不客气。 “我是通知了一些退役的战友，但是大超，我没和他说。应该是有人转达他了。超子人不错，要是他肯干的话，挺合适的。”潘战正倒是一点儿没感觉出来林晓雪同志在和他生气，非常正式的解释了一下，顺便对程大超给予了不错的评价。 “那就暂时先用他了。” “好，有什么问题立刻和我联系。电话太贵，就给我拍电报。我这儿能收到。” 拍电报？这个她还真没用过。是不是就像发邮件一样的？还是像传真那样的？ “好的，你在那边自己照顾好自己，万事小心一点儿。”要挂电话了，林晓雪才想起来要关心一下潘战正。 这个年代，边防还是很危险的战争时有发生。毕竟帮了她个忙，她也要礼尚往来一下。 “嗯，我记住了。会小心的，年底我回来看你。”潘战正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话立马就挂了。 速度之快，林晓雪都没反应过来。 ？？？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四块五。”电话员收了钱之后，林晓雪还没想明白自己是hi干了什么，让潘战正这么激动。 边防驻军 潘战正挂了电话之后，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为什么，自己最后要提前说年假的事情？他左右看了一下，办公室里这个时候没人，还好没人听见自己说的那些话。拍了拍有点儿热的脸，潘战正赶紧喝了一大壶热茶，让自己稍微冷静点儿。 潘战正这儿给了可靠的推荐，林晓雪第二天就让小珍珍去把程大超叫过来了，直接带上船，去港口那边找小建。 “不要介绍信的吗？”程大超上了船，很紧张，自从坐了三年牢之后。他走到哪里都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像是这样出门需要介绍信的地方，他是根本过不去的。 “不用，这是我们渡口自己的货轮。坐吧，很快就到了。” 小建第一眼看到程大超，不是很满意，悄悄的拉着林晓雪到一边儿上问。 “这人当过兵吧？” “是啊，我丈夫以前得战友。” “这人还坐过牢？” 林晓雪很诧异，小建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之前，小建和人认识？ “他这个站姿，还有这个手放的位置，是牢犯的标准姿势。看来坐牢的时间还不短，得有个五年了。”小建从上到下给点评了一下，然后确认的说道。 挺有经验的啊。 “你进去过？” “那哪能呢，我以前认得个朋友，就是这样的。这话是他和我说的，我看这位大超兄弟和他是一样的人。”小建赶紧摇头，他可是正派的好人，怎么会蹲大牢呢，他一旦被抓住，哪还有蹲大牢的机会，肯定得枪毙啊。 “是可靠的人，你也给考察考察，培养一下。” “行，那姐，我就帮你看看。” 小建把人收下了，赵老那儿也回了信儿，卡车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所幸这趟没白跑，事儿给办成了。 “以后跟着小建吧，先在小建这儿干着。熟悉了，再开始给我开车。”林晓雪给小建使了个颜色，给程大超安排着。 小建回了个眼神，放心吧，没问题，包在他身上了。 有了人有了车，林晓雪开始考虑，接下来该走哪一步了。猪肉这个生意，也许可以拓展一下，那剩下的，牛羊鸡呢？要不要也尝试一下？ 第九十五章 那代购还做吗？ “你这里日子过得可以啊。”向同志在渡口食堂美美的吃了一顿，掏出手帕把嘴角擦了擦，吃肉吃的心满意足。 “渡口这边毕竟干的苦力活儿。吃的肯定要扎实一点。你今天难得休息，没有去约会，还到我这儿来串门子？”林晓雪把饭盒送到宿舍门口的水池边，弄了点儿洗碗精把油乎乎的饭盒洗干净。 向同志在林晓雪宿舍里晃悠了一圈儿，坐在小沙发上爱不释手的摸了摸。 “我俩什么感情啊，能有浩哥重要？你这个椅子真好看，我也想弄一个。” “那个叫沙发，我让村子里木匠帮忙做的。你要是也喜欢，我给你联系那个木匠？”林晓雪擦擦手，走了进来。 “还是算了，我住在单身宿舍里。弄个沙发，岂不是便宜了那群家伙。嘿，晓雪，你那个采购的亲戚，还从上海捎东西吗？”向同志在沙发上摊着，问起了正事儿。 “捎东西啊，怎么了？想买口红了？”林晓雪把向同志买的橘子装在果盘里端了上来。 “哪能天天买口红，买一只我一个月都得喝西北风。这不是那个黄梦琪，你知道吧？才消停了两个月，她妈不是痊愈了吗？又回来当工会主席了，她又开始得瑟了。显摆香皂，你知道这个东西吧？” 向同志说起黄梦琪，那是滔滔不绝的，不知道有多少的怨气要吐槽。和黄梦琪一起在抄电表组，是真的委屈她了。 “其实我之前和浩哥去上海，我看到香皂了。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用香皂洗澡，皮肤能够变好，身上还香香的呢？就顾着买口红了，瞧瞧我这个脑子。晓雪，你那个亲戚，能带香皂不？” 向同志暗恨，自己当初就应该把所有的钱都带过去，把上海的那些外国货都买了。 “能啊，要什么牌子的？香皂的话，应该是法国货最好吧？上海有家雪花香皂也做得不错。”林晓雪想了想国产老牌香皂，她也就记得这么一家了。 “对，没错，黄梦琪拿着的就是雪花的香皂，我肯定要法国货的。拜托晓雪你给我带一块了。等等，我回去和人说说，肯定有不少人想要买，到时候一起给你定金。”向同志想到就风风火火的去做了。 林晓雪一个橘子还没有剥开呢，向同志就跑个没影了。 香皂这个可比口红要便宜多了，林晓雪打算直接买上一堆力士的香皂。然后换个没有标志的包装盒，成本价3块，卖出去也3块，非常的厚道。 香皂这个日常用品，消耗大，需求量也大。最主要的是，在现代买，成本很低啊。不知道能不能做大一点儿，比如说…… “姐，你这货都有？”小建从一开始的想要照顾恩人，到后来被恩人碾压，再到后来被恩人照顾，思想已经变得很淡定了。 “有一批，能出吗？” “瞧你说的，还有我不能出的货？香皂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的货，姐你要是有尽管拿给我，有多少我就能出多少。”小建把他瘦弱的胸脯拍的震天响。 要说混黑市，就没有他小建办不成的事儿。 “那行，我先拿200块给你，好出的话，再追加。”林晓雪点了点头。 一听说才200块，小建就不太乐意了。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中分长发。瞧不起谁呢，200块的货，轮得到他出马？ 然后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姐，多拿点儿呗。200块是不是，少了一点点啊。当然你不能多拿也行，我先把200块卖好了，你再看着加行不？” “行啊，卖的好，我再给你加。”林晓雪推了一把小建的肩膀，把他那张辣眼睛的谄媚脸推到一边儿去。 这么大个儿的，就不能好好说话。 “那行，都听姐的。今儿中午咱们去吃螃蟹？都是大个头的母螃蟹，香！” 都到了吃螃蟹的季节了？林晓雪才发现再过两天就是国庆了。 “那就去吃螃蟹吧，我也去买点儿新鲜的带回去给石头尝尝。” 国营饭店里，不少饭桌上都点了大螃蟹，比手巴掌还大的大螃蟹，红彤彤的外壳，离得老远都能闻到香气。 “姐，你可真能耐。猪肉能弄到，收音机能弄到，香皂这么稀罕的货也能弄到。还有什么你弄不到的？” 林晓雪想了想无所不能的淘宝。 “什么都能弄到。对了，小建，你这儿有没有收那种好东西？”这段时间在淘宝上买买买的，原本是个百万富婆的林晓雪资产已经降到了百万以下，还在往50万迈退，林晓雪有点儿想补充补充余额了。 小建咬了螃蟹腿愣了下，什么好东西？ “姐，你想要什么？你说，我都能给你弄过来。” “就是那些古董，瓷器，字画，之类的。”林晓雪小声的说。 前几年破四旧破的凶，这些东西都是糟粕，都是要打要砸要烧毁的，革命会查的可严了。 “姐，你要那些干什么？”小建琢磨了下，自己好像真没收这些玩意儿。 黑市上，谁买这些啊，买回去不是跟家里藏了个定时炸弹一样吗？ “我喜欢，想收集一点儿。”林晓雪支支吾吾的找了个理由。 小建这回是彻底吃不下螃蟹了，他找了个网兜把煮熟了的大螃蟹装起来带着林晓雪离开了大饭店。 “姐，虽然说这黑市倒卖投机倒把也是重罪。但抓到了，那就完蛋，没抓到，那就肥一波。赌命的事儿。你要的那些东西，可真有点儿，你知道吧？” “什么？” “姐，你是不是和海那边的人有联系？”这话小建很早之前就想说了，主要是林晓雪太古怪了，黑市是要讲究神秘没错，但是林晓雪这种神秘中透露得怪异感实在是太明显。 再想想她做的事儿，设计的东西，还有制服的歹徒的身手，这不是非常符合广播上常常宣传的，女特务的特征吗？ “哪边儿？”林晓雪没反应过来。 “姐，你救了妮儿，这恩情，我是记一辈子的。我肯定不会背叛你。” 第九十六章 你才是女特务！ 小建苦恼的抓了抓他顺滑的中分头。 “算了，姐，你要干什么尽管说。我都听你的，大不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被枪毙。” 林晓雪彻底听糊涂了，小建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枪毙？我想要点儿古董，有什么问题？我收点儿不行吗？又不是不给钱。” 就是想倒卖一点儿古董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 “海那边儿，那些人才喜欢这些。”小建神神秘秘的低声做了个口型——蒋。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晓雪都要被小建这副贱兮兮的神态给逗乐了。 “一点儿关系没有。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丈夫是人民解放军，我还是工厂女工。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女特务。”林晓雪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小建的脑门儿上。 成天的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小建还在那里嘀咕，女特务不就是善于伪装自己吗？但是看着林晓雪怒瞪他的模样，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我是有些门道，但是和海那边没任何关系。是从香港那边运过来的。不是货，是技术，动不动？” 小建摇头。 “就知道你不懂，反正你知道我不是就行了。这古董，你要是能帮我收到，就收。收不到呢，就算了。先出货吧，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晓雪临走了还不解气，踹了小建一脚。 她哪里像女特务了，哪里像了？不就是出点儿货，不就是想赚点儿钱，干点儿事儿吗？ 于是，林晓雪每天除了要出猪肉之外，还要顺带隔几天就给小建一批香皂出售。 卖给的都是铁都的知识分子，价格高，又好出手。 一时间，几乎覆盖了铁都的知识分子市场。引领了其他积极上进学习的青年们热力追捧，香皂更加的供不应求。 林晓雪本来还想弄个什么商标，趁机给打响点儿知名度。被小建知道，可吓坏了。 “姐，你就别异想天开了行不行？咱们这货是从黑市出去的，你还要弄个商标，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这黑市的名号？”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反正又查不到我们身上。而且，有个商标怎么了？有了个商标，下次再要卖货，不是正好能够借用商标让人信服吗？知道是我们家的货，就知道一定新奇，而且质量好，又品质保证。” 知道品牌效益有多难累积吗？知道在50年后，品牌溢价有多么的夸张吗？ 不趁着现在，强占一下一片空白的市场。先给大家留个好印象，那以后，再想和其他诸多品牌竞争可就很难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没人知道这个品牌是咱们的。等以后国家不限制投机倒把了，咱们就能快人一步了。” ？？？以后国家不限制投机倒把了？林晓雪这是做什么美梦呢？30年了，国家的政策都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在这几年越来越严厉了。林晓雪居然还想着国家以后不限制投机倒把了？ “不行，真不行，姐。你信我一回，我不骗你。”小建坚定的摇头，说什么都不行。 林晓雪只好遗憾的回了港口，她觉得这明明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什么，小建那么机灵反而想不明白呢？ 林晓雪把这个苦恼又去和赵老倾诉了一回。 赵老把笔记本和笔收好，看着林晓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孩子脑瓜子好。比黑市那个小伙子聪明。 “他呀，是太小心谨慎了。不过小心谨慎点儿好，这人生长路，越是快到终点，越是危险，小建这孩子保守谨慎，挺好。” 赵老让林晓雪坐下，听了林晓雪把小建怀疑她是特务这事儿当笑话说出来。又气又无奈。 多大的事儿，还能当成玩笑。辛亏小建那孩子死心塌地的要跟着晓雪丫头，不然的话，晓雪丫头这个时候哪还有机会坐在他这儿说话。 “女特务可是高压线，绝对碰不得。晓雪你也要注意，平时做事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保不齐被那些有心人瞧见了，要害你。” “赵老，我知道。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人诬陷。我就是寻思着，我这事儿，干的也不大，也不引人注目，小建怎么就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干的不大，那也要看干的什么事儿。 “小建的担忧也是很有道理，这样吧。我联系联系我在深市的老同学，看看，香港那边有没有人。能不能给你背后加个的幌子。”赵老考虑了下，还是打算顺着小建担心的思路往后走。 海那边儿，那是千万不能碰的。香港倒是可以试试。 “赵老，你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再说了，我说后面是香港的人，难道就非得要有一个人存在吗？还不能编一个骗骗人的。”林晓雪就是觉得赵老太古板了。 赵老叹了口气，然后从抽屉里抽出来一个厚厚的记事本。打开本子，里面贴了很多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报道。 一份一份的，小方块儿，都被小心翼翼的，整齐的贴在了记事本上。 “你不知道人心险恶。晓雪丫头，你看看这些。” 整整一个记事本里，贴着的是新中国成立之后，各大报纸上有关特务的处理公告。 前10年特别多，中间的10年少了一些，最近这几年只有撩撩几张。 “赵老？”林晓雪有点奇怪，赵老留着这些干什么？ “当初，有个丫头跟你一样，又聪明，又大胆。可惜啊，她没有赶上好时代，就被人误认成特务了。后来我帮助了她，让她逃去了香港。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到香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那些年一直关注着报纸上的报道。想找找她的消息。留意着留意着的，就养成了习惯，不知不觉得，累积了这么一大本。”赵老声音低低的，说起来有点怀念，又感觉十分的沧桑。 林晓雪本来只是草草的浏览了一下这本记事本，听赵老这么说。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第九十七章 眼馋了 “那她现在有消息吗？” “没有，所以，晓雪丫头，做事得千万小心，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双眼睛盯着你。”赵老说的挺心酸的，聊起这位故友的时候连眼神都十分的哀伤。 林晓雪把那些一个一个的枪毙特务的新闻报道看过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在五六十年代特务活动还这么猖獗，国家的处理手段也是这么的雷霆出击。 “那，赵老，她真的是特务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不是。她就是一个有奇思妙想的人，和你一样，脑子里总是在装着古怪的想法和念头。一个很朝气蓬勃很自由的人。”赵老说起那个人来，言语里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喜欢。 林晓雪却是越听，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位，失踪的前辈，该不会是，老乡吧？思想自由，意识超前，有很多奇思妙想，对社会对生活有许多的不满。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就是50年后的和平时代出生幸福生活的人们的普遍思想吗？ 要知道，在刚刚解放的时候，大家才从战乱中获得了平静，是非常珍惜安定的生活的。 她的结局不会也这样吧？那她要不要提前做点儿准备什么的？ 林晓雪从赵老那儿回去之后，忧心忡忡的给自己下单了个芒果班戟，听说焦虑的时候吃点儿甜的能够舒缓心情。 吃完了美味的甜品，林晓雪想起了自己之前准备越狱的时候，下单的那些东西，什么防弹衣啊，什么电棍啊，头盔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整理一下，这万一以后用得上呢，是不是。 要不再规划一下路线，看看这事儿要是不幸落在身上了，还得逃跑不是。 林晓雪积极筹备着跑路事宜，连本来的倒卖计划都暂时搁浅了。等到她计划书写的差不多了，国庆节也要到了。 全民放假一天，国庆节当天渡口也放了假。渡口的工人们趁着这个时间都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本来热热闹闹的渡口，就剩下两个值班的，连食堂的谭大娘都回去看小侄儿了。 林晓雪本来还打算回去潘家墩看看，结果陈桂花先找过来了。 在潘家墩下地挣了一个夏季的工分，陈桂花比之前见过的时候的样子黑了不少。带着潘学美过来的，空这手来了不说，进门就往那沙发上一座。 “晓雪啊，你这儿环境不错啊。虽然说小了一点儿，但是干净。”陈桂花干巴巴的夸了一句，就是听上去味儿不是那么对。 “平时我经常收拾，桂花嫂，你过来有什么事吗？”林晓雪让石头到楼下去找同样值班的小珍珍玩儿去。 “这不是国庆了吗？家里也没个热闹气儿。晓雪啊，不回家过国庆啊？”陈桂花呵呵笑了两下，虚假热情的邀请着。 “不了，我国庆值班。就在渡口这边过了。” 林晓雪一拒绝，陈桂花明显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晓雪不回去才好呢，这要是回去了，指不定得出什么状况。 爸还气得狠了，绝不认晓雪这个儿媳妇儿。真要回去，那还不得打起来。 “桂花嫂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既然家里不欢迎她回去，那特意费心的过来干什么？ “学美，学美你过来！你不是说你特别想你二婶吗？现在二婶在这儿了，你给你二婶说说。”陈桂花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连忙把潘学美抓了过来，让林晓雪身前推，就差没把人推到林晓雪怀里了。 “二，二婶儿。”潘学美紧张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她今天穿的格外的破烂，身上的衬衫又黄又黑，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坐吧，有什么事儿慢慢说。”林晓雪给潘学美搬了张凳子，小沙发被陈桂花一个人霸占完了。 “二婶儿，我不坐，我不坐了。”潘学美赶紧躲开，然后咬着嘴唇向二婶开口。 自从二婶走了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吃没有喝的，家务做的也一点儿都不少。 “二婶，我也想来渡口工作。” 潘学美开了口，就不肯再说了，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人。但是陈桂花就没忍住了。 “晓雪啊，是这样的。你不是给你娘家的一个侄女给安排了个工作吗？你看，学美年纪也大了，她也不喜欢上学，你看也给亲侄女安排一下？” 哦，原来是惦记着小珍珍的那个临时工的位子呢。林晓雪一下子就明白了，陈桂花的来意。 “我知道你心疼你娘家人，但是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学文还在上学，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在学校表现好，有机会上工农大学呢。你大哥他伤了眼睛，现在不能干车间的活儿了，工资拿的少，身体也吃不消，还要经常往医院跑。我也是没办法了，在这么下去，学美都要养不活了。” 陈桂花哭起穷来，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村子里的工分儿一下少了两个人。挣得口粮也少，哪还有余粮往街上送。 小姑子当了临时工，每个月赚的还不够花的。还要常去老大家里蹭饭吃。 家里真是要没粮了，全靠公公拿出点儿钱来补贴，不然街上都吃不上饭了。 陈桂花越说越心里苦，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是喝了一大口。诶？还甜丝丝的，顿时更加觉得不平衡了。他们在家里饭都吃不上，晓雪带着石头在渡口这儿，日子可过得美滋滋的，平时喝的水，都是甜的！ “晓雪，你这工作，也是家里给安排的。” “桂花嫂子，你这话就说的很没有道理了。我这工作是怎么来得，和老潘家可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我本来都是要调到技术科当技术员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婆婆和甜甜闹事，我会到渡口这边来当一名登记员？”林晓雪立刻断了陈桂花的话。 别扯工作的事儿，扯工作的事儿，老潘家对不住她的地方还多着呢。 “晓雪，你瞧瞧，你这话说的。是，我们没本事，没帮上忙，出上力。难道小叔子没出力？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你这份工作，就是战正帮了忙的。” 第九十八章 休假回来了 “你有没有搞清楚，就在这里瞎说？造谣可是要生事端的。还是你又想去牢里体验几天？”林晓雪立刻冷下来脸来。 “你是诋毁，战正走后门，为了我走了曹厂长的关系，给我弄到了一份工作！你知道你这么说的后果吗？不仅曹厂长遭到了污蔑，战正都会受到影响！陈桂花，你就应该打听打听，我的为什么能够从一个临时工转正，我这个正式工的机会是怎么来的！你除了会听一些流言蜚语，你还知道什么？” 林晓雪站起来，直接用手去抓陈桂花的胳膊，再乱说，就把人扔出去，看你以后还多嘴不多嘴。 “晓雪，诶，晓雪，你别激动。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你嫂子！”陈桂花死死的抓着沙发的扶手，奈何没有着力点，眼看着就要被林晓雪给推出去了。 她忍不住拔高了音调，高声叫了起来。 “你这么心急，是不是被我踩了痛脚了？你这工作就是战正给你找关系弄来的。你有了工作，就不顾老潘家的死活了？光想着给娘家弄工作，自己的亲侄儿就不管了！” 林晓雪根本不怕她说，反正现在渡口也没有人，而且渡口的都是男人，男人要是这么喜欢谣传小话，那就不是男人了。 她用力把陈桂花往外推，打定主意以后不会再让陈桂花再进门一步。 陈桂花死死的抓着门框，就是不肯走。不仅不肯走，还扯着嗓子高喊，各种造谣污蔑不停得往外蹦，把她之前的那套全都拿出来往林晓雪身上招呼。 就等着林晓雪恼羞成怒，然后把她给拉进去服软呢。 “林晓雪你个吃里扒外的婆娘，男人给你搞了工作，你就给你娘家弄好处，把你婆家扔到一边儿，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就去举报，我到革命会去举报！” 陈桂花还在嚎叫呢，忽然感觉自己后颈子一紧，然后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她抠住门框的双手一下子就失了力，整个人腾空飞了起来。 从空中飞过，然后掉了下去！ 掉了下去！陈桂花尖叫了一声，她从二楼摔下去了，她要被摔死了！ “救命，救命啊，杀人啦！”然后她就落到了柴火堆上，最上面堆得几捆稻草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她摔掉上面除了觉得稻草扎人之外，并没有受伤。 “……”陈桂花一下就怕了，她仰头看着二楼走廊上站着的高大男人的身影。 这个二弟，她一向不敢和他说话。长得凶，说话凶，做事更凶。听说当年就是在村子里打的所有的刺头儿不敢反抗，才被送去部队当兵的。 当了兵之后，就不常回来了，偶尔过年的时候能见上一面。沉默寡言，坐在那儿就让人觉得毛毛的，挺害怕的。 “妈，妈你没事儿吧。”潘学美看着她妈从二楼飞下去，吓坏了，连忙冲到一楼去，看陈桂花还好好的，连忙发问，就怕伤着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没用的东西！”陈桂花甩手把潘学美推开，潘战正回来了，在林晓雪这儿是讨不着什么好了，这事儿只能等下次再说了。 陈桂花首战不利，气呼呼的离开了渡口。 “没事吧？”潘战正把人赶走了，才回头问向林晓雪。 “能有什么事儿啊。”林晓雪本来准备上刀子了，就看陈桂花还敢不敢在她面前撒泼。 没想到，潘战正突然冒了出来，她又赶紧的把刀子收了回去。 “进来吧，在外面站着多不好。” 林晓雪顺手把沙发整理了一下，然后把陈桂花喝过的水杯收在一边儿，给潘战正倒了一杯热茶。 “怎么这个时候有时间回来了？” “国庆阅兵，结束了有一天的假，我就回来看看。晚上就要走，回部队。” 潘战正以前有这样特殊假期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回来看看。部队里得训练工作还做不完，哪有时间来回跑。 但是自从上回让晓雪分出去单过之后，他就挺担心的。晓雪带着石头能不能在外面过好。 所以这次有一天的假期，加上，铁都通车也方便，他就连夜坐了火车，下午才赶到。吃顿饭的功夫又要走了，不然那回部队报道来不及。 “这么赶？不在家里歇一晚上吗？” “提前没有打报告请假，不能及时回到部队报道，属于逃兵行为，要受处分。”潘战正解释了一下，然后又觉得自己说的这些，晓雪可能不喜欢听。 “晚上就要走的话，下午能吃饭吧？家里有大螃蟹，我给蒸了，下午我们吃螃蟹？” 她这儿还有从淘宝上买的桂花酒，吃螃蟹喝点儿桂花酒，本来是中秋赏月的佳肴。潘战正没回来，正好把上回没喝完的酒拿出来解决了。 “行。” 蒸螃蟹简单，林晓雪怕吃螃蟹太凉了，又用尖辣椒炒了一盘小炒肉，特别辣但是特别香，刚炒完，石头就尝了一个，然后辣的满场子跑圈圈儿，眼泪鼻涕都给辣出来了。 看得林晓雪都要笑翻了，贪吃鬼被辣到了吧。林晓雪把一大盘螃蟹端到食堂的桌子上。 空空荡荡的食堂，小珍珍手脚麻利的，把桌椅擦得干干净净的。 “先吃螃蟹，等下还有大骨汤下的面。” 一个个的螃蟹用黄色的稻草绳绑的严严实实的，放在桌上，潘战正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吃螃蟹怎么还要用绳子绑着的？ “先喝口酒，你不会吃螃蟹？”林晓雪把酒杯先倒满，准备给潘战正剥一个螃蟹。 潘战正已经伸手一抓，直接把螃蟹身上捆着的稻草绳给强行撕开了。 ？？？这绳子刀切都不容易断，这么容易就能撕开吗？林晓雪都傻眼了。 “你不会开？谁给在螃蟹上绑上绳子的？”潘战正拿起来一个又一用力，撕开了，递给林晓雪。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绳子是她自己特意绑上去的呢，避免在蒸螃蟹的时候，满锅乱爬？ “石头珍珍，过来吃螃蟹了！” “我和珍姐在外面吃！”被辣的舌头还不太利索的石头在外面答应了一声。 第九十九章 我相信你 第九十九章我相信你 林晓雪还想到外面去看看，潘战正已经把一个螃蟹剥好了，放在她的面前。 “吃你的，让他们在外面吃。” 潘战正自己吃的不多，更多的是帮着林晓雪剥钳子肉。大块大块的肉被剔出来。堆放到林晓雪的面前。 “你怎么不吃啊？不喜欢吃螃蟹吗？”林晓雪美美的吃了一会儿才发现潘战正只吃了两三只。 “没有挺喜欢的。你在渡口生活的怎么样？大嫂他们经常来找你麻烦？” 林晓雪摇了摇头。 “没有，我这边儿过的挺好的。”她是说的是实话，陈桂花还是第一次找上门来。 潘战正却用一种，我知道你受苦了，我会为你做主的表情看着她。 “下回不要客气。该怎么回，就怎么回。” 老天爷作证，她从来没有对老潘家的人客气。林晓雪汗颜，难道她看上去很好欺负？ 潘战正同志是不是忘记了，她还是徒手制服了歹徒的女英雄这件事？虽然估计到事件的影响，以及处于对受害人的保护，这起案件并没有被公开宣扬。 但她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女英雄啊！ 潘战正看到林晓雪皱眉的神情，猜想到林晓雪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伸出手，搭在林晓雪的肩膀上，轻轻的抚摸了两下。 “辛苦你了。” 宽厚的手掌带着滚烫的体温在肩头上徘徊。林晓雪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烫伤了，她想要挣扎，但是又觉得这样有点儿不礼貌。 “没事，我在这里工作生活都很挺好的，石头也很听话。” 潘战正连忙把手收了回来，缩成了拳头，放在膝盖上。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缓解了下自己的尴尬。 但是对面的林晓雪同志一直在用那双眼睛看着他，不仅尴尬没有缓解，他还更紧张了。 承受不住来自林晓雪同志的打量，潘战正猛地站了起来。 “锅里有面是吧？我去吃碗面。”然后飞快的朝食堂后厨那边儿冲过去了。 动作之快，林晓雪扭头只看到了一抹军绿的残影。 额，果然是不太喜欢吃螃蟹吗？林晓雪把目光收回来，这么美味东西不吃，真是浪费。 潘战正过了一会儿才出来，端了一大碗面，呼哧呼哧的吃着，林晓雪剥好的一只螃蟹还没吃完呢。潘战正三碗骨汤手擀面就吃完了。 然后就坐在对面，给林晓雪拆螃蟹。 既然人都回来了，林晓雪就把赵老说的那个事儿提了提。一来是给潘战正打个预防针，二来，林晓雪也想看看潘战正的反应。 谁知道，正在剥螃蟹，本来不太敢看她的潘战正。竟然眼神盯了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晓雪之后。 “你不是。” ？？？林晓雪发誓，她从潘战正的眼里看到了轻视，居然敢轻视她？什么意思，是说她连女特务都当不了吗？ “你这么肯定？”林晓雪螃蟹也不吃了，坐在潘战正对面和他对上了。 “女特务不是你这样的。” “你见过？” “击毙过。” 额，林晓雪一下就跨了，那什么，她确实不是女特务。她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没人比她更拥护社会主义了。 “别怕，你不是。我能为你证明。”潘战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安慰，林晓雪，“你肯定不会被击毙的。我们击毙的都是冥顽不化的反抗份子。” 谢谢，她不是很想知道击毙女特务的细节。 “赵老说，我虽然是清白的。但是由于我的想法和做的事的原因。很容易被利用，诬陷我。所以想给我安排一个身份，就是给我背后安排一个与香港某贸易公司有关系的身份。” 她就拿出了点儿猪肉什么的，就被惦记上了。林晓雪只能说，哪个年代都有聪明人，谁都不是好糊弄的。 “你和香港的公司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所以才要安排的啊。”林晓雪翻了个白眼。 潘战正本来还想说，既然这么具有风险，那不如投机倒把的事情就不要做了。现在林晓雪同志的工作稳定，生活稳定，还有他在远方养家，为什么要去冒那些风险呢？ 他还没开口，那双漂亮的，好像会说话会看透人的内心的眼睛又瞪了过来。潘战正不得不打消了主意。 “赵老可以安排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老是麻烦赵老多不好意思啊，你说对不对？那，你有认识在香港工作的人吗？” 林晓雪只是试探的问了一下，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结果潘战正竟然犹豫的点了点头。 ？？？这位解放军同志，我发现你的交友圈非常的广泛嘛。 “我曾经有一个战友，在退役之后，失踪了一段时间。后来联系上了之后，才知道他去偷渡去了香港。” 既然联系上了，那自然是混的很不错了。林晓雪立刻就猜想到。 “那能给我安排个关系吗？” “这还需要问问。” “只要安排个关系就行了，没有别的要求。我不从香港那边真的要运什么东西回来倒卖。” 林晓雪知道，潘战正又是担心，一个纯洁的战友被她给带坏了。不满的解释，她才不稀罕这个时代的香港货呢。哪里的货她都不稀罕，她淘宝上不知道多少好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在香港做的也是贸易生意。只是这件事，我需要和人商量一下。”潘战正板着脸解释。 怎么能胡乱猜测别人的想法呢，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就要被林晓雪同志误会。 板着脸的潘战正还有点儿吓人，林晓雪一时间还真被唬住了。还不是因为潘战正总是担心她投机倒把连累他的战友们，不然能有这么大的怨气吗？ “你就别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嗯？乖，给你一个么么哒？”林晓雪伸手去拉了拉潘战正的袖子，看他还是正襟危坐，没有反应，又去挨过去坐了点儿。 做出一个么么哒的飞吻动作，小心翼翼的哄人。 不要那么小气嘛。 潘战正的脸一下就红了，红的都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章 不知羞 “以后不要做这种动作。”一边红着脸，一边板着神情，潘战正一本正经的训斥着林晓雪。 什么动作？林晓雪举双手以示清白，她明明什么都没干好不好？拉着潘战正的胳膊摇晃了两下，怎么了？怎么了？ “就是，那个，飞吻。在外面要注意一点。”潘战正把飞吻两个字压得低低的，完全不好意思说。 么么哒怎么了，谁不说么么哒了！林晓雪不乐意了。气从胆边生，忽然站了起来，抱住潘战正的脖子，对着他的左脸就是吧唧一口。 “我不仅会飞吻，我还会香吻呢。” 潘战正猛地站了起来，一退三步远，和林晓雪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不要，不要这么，这么不知羞！”潘战正难得磕巴了几下，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能在外面，做出，做出这种事呢。 林晓雪双手抱胸，对于潘战正做出这么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嗤之以鼻。 她不就是吧唧亲了一口潘战正的脸颊吗？至于吗？一副被占了便宜惊慌失措的模样。 搞得她好像是恶霸一样，在调戏良家妇女。 “这周围又没人，哎呀，好了好了，我不对你做什么了。你赶紧吃饭吧。”林晓雪本来还想贫几句嘴，但是看到潘战正那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算了不逗他了。 晚上还要坐船到港口去转乘火车返回驻地呢，不吃饱，在火车上可没有吃的。 等会儿她回宿舍去，给潘战正装点儿干粮。方便面，卤蛋，饼干什么的，让他带在火车上吃去。 林晓雪本来还想坐下来继续吃螃蟹呢，结果潘战正坐的离她老远，吃的还警惕万分的，搞得她好像图谋不轨一样。 合法夫妻还防狼呢？而且这双方也反了吧？ “我去看看石头和珍珍，你慢慢吃。” 石头和小珍珍在食堂外面的木桌上，啃大螃蟹啃得热火朝天。旁边儿堆着的螃蟹壳比林晓雪吃的还高。 “你俩在外面偷吃呢？”林晓雪把剩下的螃蟹全给收了起来，螃蟹性凉，两个孩子这么猛地吃，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贪吃被发现了，珍珍是连忙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螃蟹，双手放在桌子底下不安的搅动着，担心被骂。石头早就不怕林晓雪了，继续用力啃着大钳子。 “妈，这个螃蟹好好吃。” “好吃也不能撑着啊，有没有喝热茶？特别是你珍珍，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螃蟹吃多了不好。锅里有大骨汤面，去吃点儿压压食。” 哪有什么热茶，香喷喷的大螃蟹一出锅，他俩就坐在这儿开吃了。石头还在那儿啃螃蟹，珍珍已经低着头溜到厨房去吃面了，其实她螃蟹吃饱了的，但是怕表姨骂她，决定再吃一碗面。 “臭小子，你还吃！晚上肚子痛不要哭！”林晓雪拎起石头的耳朵，把人拎到食堂里给他灌热茶了。 要不是看石头年纪太小，她都想让他喝点儿桂花酒暖胃。 “你看着他，偷吃了不少的螃蟹，我去宿舍给你装点儿干粮。”林晓雪把石头扔给潘战正自己回了宿舍。 肯定不能直接用方便面包装袋里，林晓雪先是下单了几包方便面，然后放在铝制饭盒里。 把小包装的酱料包挤到饭盒的四个角落了，再把调味包打开，撒在面饼上。 考虑到潘战正的饭量，林晓雪又下单了几包牛肉。拆开了也一起塞进铝制饭盒。 一个满满当当的火车餐就这么做好了，等到了火车上，问列车员要点开水冲泡一下，就完事儿。 泡面完了就是水果，林晓雪准备了三个红苹果，十来个橘子，然后一个薄皮的小西瓜。 干粮的话，就是一些香辣小鱼仔，香辣豆干。林晓雪还给装了一点儿杂粮饼，一盒牛肉。到时候还不够，还能垫垫肚子。 给潘战正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大包火车餐，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林晓雪就准备去喊潘战正出发了。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潘战正在外面站着呢。 “是不是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给你带了点儿吃，有面，有饼，有水果……”林晓雪把沉甸甸的布包递给潘战正，结果被潘战正推了一下，就又回到宿舍里了。 ？？？ 林晓雪一脸茫然？怎么了？这是要算账的意思？ “以后在外面不要，做一些暧昧的事情。”潘战正义正言辞的教育了起来。 “我做什么了？么么哒？还是亲你的脸颊？潘战正，不要说咱们是合法夫妻，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么做也没有什么的吧？”林晓雪不乐意了。 那么点儿小事，至于么，惦记这么久，她还在宿舍给他准备火车餐呢。好心当作驴肝肺。 “当然不行，普通朋友，怎么能这么做！”潘战正立刻反驳。 “那你说要怎么做？”林晓雪把死沉死沉的布包放在地上，今天必须要给潘战正上一堂课才行。 “那些事情，在家里可以做。”门被关上了，房间里的灯没有打开，潘战正站在黑暗里，只有半张脸暴露在窗外照射进来的日光下。 “哪些事情啊？”林晓雪都要被这个老古板给逗乐了，故意微抬着下巴，用眼角藐视他。 潘战正往前迈了一步，一双大手捧住林晓雪的脑袋，用力的在那双红润水光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连忙松手，抓起地上的布包就跑。 “我，我先走了！” 等林晓雪回过神来，追出去，潘战正已经走得飞快的客运渡口那边儿去了。 这个，这个，林晓雪都不知道要怎么说的好。潘战正未免也太，太脸皮薄了。居然不敢面对，落荒而逃了？ 又没有做什么，就是亲了一下。林晓雪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明明只是碰了一下而已，却感觉好像残留了一丝丝来自他的气息。 在外面装的那么正经，其实，内心想法还挺多的嘛。 这个吻，林晓雪回味了一下，又唾弃了一下自己的纠结。就下去压着石头和珍珍两个好好喝热茶暖胃了。 这俩贪嘴的孩子。 第一百零一章 一千万的宝贝 潘战正国庆回来了一趟，并没有给林晓雪的生活掀起什么浪花。她还是照常出货猪肉，时不时的给小建补充一批香皂。 这些货在铁都的销量都非常的好，林晓雪又积累了一批钱，准备托赵老再给订购一台卡车。 程大超的干活儿挺卖力，嘴巴严，人也老实。小建那边的对程大超的评价挺不错的。 按照小建的话说，他这边儿的培训工作已经趋于尾声，可以把成品人员交付给林晓雪使用了。 “姐，你就说吧，还准备拿什么新货出来卖？我已经准备好了，再特别的货，我也不惊讶。”小建几天不敲打，又开始皮了起来。 “真的吗？什么货你都敢出？”林晓雪一个眼刀子过去，小建感觉毛毛的，搓了把脸。 瞧，姐你说的。他肯定是不敢的。 “我上回说的，东西你收到了吗？”要出什么货，林晓雪暂时还在考虑中。 不过她这儿也有点儿问题，之前给了她不少帮助的，青花小碗金主。找上她了，想从她这儿再寻个好东西去。 据说，青花小碗是给老人祝寿的，这个新的好东西呢，是要给另一个更加重要的老人准备的。 林晓雪本来打算去老潘家把那口埋起来的箱子挖出来，然后再挑个不起眼的，卖给青花小碗金主了。 可是金主表示有个不情之请，老人喜欢字画一类的。对瓷器不太感兴趣。 林晓雪记得很清楚，那口箱子里没有字画，全是明珠蒙尘的瓷器。所以这个字画，还是另外去寻。 买这些东西，林晓雪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只能找小建了。 “姐，你还要弄那些东西啊？那是四旧，真东西得靠淘。不过前段时间有人搞过这个，弄到国外去卖了高价。现在废品站那儿都有便衣蹲守呢。”小建愁眉苦脸。 这玩意儿，就是黑市里也没几个胆子大的敢碰啊。林晓雪还惦记着这玩意儿，他是真的能力有限。 “废品站？” “可不是废品站吗？当初破四旧运动搞得这么轰轰烈烈的。谁家里有点儿这些东西，不是赶紧扔了划清界限了？” 说起来小建自己家里以前也有不少老物件，可不是被村子里的革命会全给翻出来扔了吗？扔了还不满意，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把他奶给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还落下了个心口痛的毛病。 “那就去之前捡漏的人手里收。我有钱，给我弄一副书画作品来。要真迹。” 林晓雪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还不是那个捡漏的料，真假放在她面前，她和瞎子没什么分别。 “姐，你非买不可？” “欠了人的人情，能还上尽量还上，以后好办事。” 这位青花小碗金主给她弄来的可是不少的好东西，林晓雪以后还指望着他能能弄到更多的稀罕货呢。 再说了就像小建说的，这个年代这些东西不值钱，而且全都被埋没销毁了，能抢救一个是一个。 给未来留下一点儿珍宝难道不好吗？ 当然，林晓雪是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心动，古董的超高价格，想要一夜暴富的。 “行吧，我去给你打听打听，但是你不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尽快，你要是能弄到。你想要什么货，我都能给你。” 林晓雪还大方的给了小建一点儿甜头，果然立刻就把小建给吸引住了。 真的？ “那我要收音机。” “没问题。” “我还要手表。” “小事情。” “我还要——” “滚，没完没了是不是。只要你把东西弄到，我给你三个选择货物的机会。”林晓雪一脚踢在小建的小腿上，这小子真是皮的没边儿了。 嘿嘿，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建立刻动力十足。去外面打听了。 林晓雪在和青花小碗金主聊着话题，之前给潘战正准备的火车餐，让林晓雪有了一点儿猜想。 也许这种密封防腐的工艺，可以提前一点带到这个时代来？密封防腐性良好，就意味着食物能够得到更好的保存，能够运输到更远的地方。 不仅仅是火车餐，很多需要地方都需要延长食物的保质期。 林晓雪倒不是觉得现在是做这个生意的好时机，但是可以把她从淘宝倒出来的货，用这种密封防腐工艺处理一下，然后再出货，还可以卖到更远的地方。 如果能持续倒卖的话，她还能凭借古董倒卖的现金，在淘宝上购买更多猪肉，禽类，供给给这个时代的市场。 青花小碗金主发送过来消息。 “封装无菌设备可以轻松在淘宝上购买，但是这种封装不是自动化的。如果你想要自动封装的话，还需要配套设备，这些我可以给你弄到。” 人工确实不行，林晓雪知道，她做倒买倒卖的生意，的确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谢你了，我想要的话，会找你帮忙的。” 封装还意味着塑料的生产，而现在塑料生产工艺还远远达不到封装的要求。 林晓雪知道这件事是急不来的。 “你的想要字画，我已经托人去寻了。不过我也不能保证真假，你还是要仔细掌掌眼。” 青花小碗金主对她的货显然是十分的信任。 “你只管拿出来，买错了那也是我走眼了。” 弄得林晓雪心慌慌的，万一小建给找出个假的来，她多对不住人啊。 林晓雪心慌慌，希望小建不要拿出个假货出来就好。不然真对不住人了。 而且有关塑料的问题，林晓雪其实有个想法，自动封装厂要从淘宝采购，原材料还是从这个时代弄比较好。 原本林晓雪以为小建寻货需要一段时间，她和青花小碗金主约定的是一周的时间。如果来不及的话，就不要等她了。 没想到才三天，小建就拿到了一个副字。古董这一行，林晓雪也不是很懂。就听小建说，是大家的作品，真迹。而且卖家要求500块，少一分都不肯卖。 “姐，这个可是价值500呢，你真要买啊？” “买，能不能保真？” 小建抓抓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第一百零二章 技术科小刘 “算了，让买家掌眼吧。500块钱给你，你先把款付了。”林晓雪也不为难小建。 “那万一是假的呢？”这可是500块，不小的一笔数目呢，小建觉得，林晓雪太不谨慎了一点儿。 “古董这一行，就是看眼力。买到了宝贝就是捡漏，买不到宝贝就是交学费，买定离手。” 小建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了，那他也没眼力啊。他根本就不认得这些宝贝什么的。 “这个生意做得，真是，真的与众不同。”可怜的小建都被憋出成语来了。 林晓雪大气的拍了拍小建的肩膀，多大点儿事儿。不就是500块钱吗？而且这个时代，古董造假的技术还没有登峰造极，骗子也少很多。 这幅字画，林晓雪拿到手之后，就扫描放上了自己的淘宝店。她也没有再去上博关注的古董拍卖。 算是给青花小碗金主的一个福利吧，谢谢他给予的帮助。 关于材料的问题，林晓雪有点儿想法。塑料这种工业材料，在几十年后被广泛的应用于生活当中，就比如她现在所在的工厂，棉花乡热水壶厂。正在热销的是铁皮水壶，但在几十年后，塑料外壳的水壶不易生锈，成本低廉，广受好评。 “宋采购员，我听说你老表是厂里技术科的？”林晓雪打听了一圈儿之后，就找到了目标。 宋采购员现在看着林晓雪就像是看到了多年的亲切好友。能弄到猪肉的他，不单单是在渡口，在厂里的地位都上升了一大截。 以前厂里的那些采购员们，哪里瞧得上他啊。就是就是被边缘化，在渡口那样的小地方，干点儿采购活儿的小人物。 现在谁不想从他手里弄点儿猪肉过去？嘿嘿，他偏不。就渡口食堂肉食充足，隔天就是大盆的红烧肉，馋的厂里的那帮家伙，眼睛都绿了。 “唉，林登记员，我实话告诉你。我老表其实就是技术科里做后勤的。照顾那些老技术员们，其实根本就不是技术员。”宋采购员不好意思的笑笑，反正也是技术科的，所以对外就说他老表是技术科的人了。 “搞后勤的也行，我想托你老表半点儿事，你看能不能给联系一下？” “那有什么，能来咱们渡口吃饭，咱们厂里谁不愿意来啊。不过，林登记员，你要是打的那些老技术员们的主意的话，我劝你还是别想了。那群家伙，可是老顽固，想让他们帮点儿忙，不知道有多难。我也不框你，找他们帮忙办事儿，很有可能办不成。”宋采购员发誓，他是真的和林晓雪说的交心的话，一般人，他才不会说，给老表混点儿好处。 “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宋采购员的老表姓刘，是个麻利的小伙子，个子小小的，身材瘦瘦的，皮肤还有点儿黑，不过身上倒是穿了一身不伦不类的中山装。没什么书卷气压住这身衣服，弄得看着有点画虎类犬了。 “老技术员们脾气可不好了，我表哥说，你和他关系铁。我也不瞒你，这忙我是帮不了。而且厂里不许人私下去技术科见人，我也不能领你进去。” 小刘一看就是馋肉馋的狠了，大口大口的吃着红烧肉，抽空才抬头回林晓雪一句。 “我可以让你表哥给你50斤猪肉，每五天供给一次。”林晓雪一开口，就把小刘给吸引住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宋采购员，得到了肯定的回应之后，也不吃红烧肉了，抓了抓头。 “这个我坐不了主。” “那你就回去和能做主的人说。”林晓雪很好说话。 “那成，我先回去问问。”小刘答应的很痛快。 在渡口大吃了一顿，吃人嘴短的小刘一口气就答应了下来。 小刘走了，宋采购员，还在琢磨着，林登记员随口就是50斤猪肉，说明她手里还有货源？ 说实话，他虽然挺得意，能在厂里的其他采购员面前长脸，但是，一直渡口大口吃肉，厂里连肉包子里头都舍不得搁油的话，他就要受厂里的批评了。 “厂里我也可以供给，但是这事儿我来谈。”林晓雪看宋采购员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刻说道。 塑料外壳的热水壶，会成为以后的热水壶市场的主流。但是现在，厂里不一定能够接受这样的新兴材料改革的变化。 猪肉，有的时候是打通关键的重要元素。 小刘效率不错，下午又过来了，技术科那边，想知道林晓雪到底想让他们干什么。如果只是帮忙分析监测一下的话，也不是不能答应。 猪肉的作用显然还是非常大的。 “我是想让技术科合成提炼出一种材料，我和你说的话，可能说不清楚。这样吧，明天中午，食堂要炖大骨汤，做扣肉。邀请一名技术员过来吃个饭可以不？” 小刘有点儿为难，但是大骨汤和扣肉实在是很具有诱惑力，他又在渡口食堂吃了一顿，抱着溜圆的肚子回去了。 渡口的生活是真美啊，他都想调到渡口来工作了。 林晓雪第二天并没有等到小刘带技术员过来，技术科的那帮人，还是非常谨慎的，不愿意离开工厂。 他们只答应让林晓雪去工厂技术科去谈，具体答应不答应还要另说。 没想到，肉汤没有诱惑到这批立场坚定的家伙。林晓雪装了一大桶大骨汤，还有两大碗扣肉，让小刘拎着跟他一起去了工厂。 自从和工会主席闹了一场之后，林晓雪一直都没有回过厂里。这还是这两个月来，头一回进门。 她不愿意和工会那边多打交道，准备低调的跟着小刘直奔技术科。 “干什么？你怎么跑到厂里来了？”一路顺利的到了技术科门口，结果遇到了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黄梦琪手里捧着书，本来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结果在看到林晓雪之后，立刻就拉长了脸，大声的追问指责她。 “这里是技术科，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吗？”林晓雪翻了个白眼，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第一百零三章 煤渣提取物 “我是来学习的，你是来干什么？”黄梦琪抱着手里的笔记本，趾高气扬得看着林晓雪。 她是大学生，如果不是犯了错，造成了厂里的损失，她现在就是技术科的一员。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是知识分子。 林晓雪算什么？一个农村里没读几年书的乡下人？ “我也是来学习的啊，主席教育我们，知识改变命运，你的命运都更改变，我的命运难道就不能改变吗？”林晓雪挑眉，黄梦琪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一点儿记性都不长吗？ “你能改变什么命运？”黄梦琪对林晓雪的说法，嗤之以鼻，一个乡下的，也想改变命运？想要来请教学习？认识这些数字吗？认识那些符号吗？ “我相信知识面前是人人平等的，而且，梦琪同志这么看不起农村人，不知道梦琪同志是不是城里人呢？梦琪同志的父母是不是城里人呢？梦琪同志的祖辈是不是都是城里人呢？我听说早改革开放之前，很多城里人都是资本派呢？梦琪同志原来一直都流淌着城里人的血脉呢。” 林晓雪一点儿意味深长的看着黄梦琪，自诩城里人的你，祖上别和大资本家扯上点儿什么关系了？ “你血口喷人！” “不心虚你慌什么？我就不慌，我晚上数多少代都是贫下中农，就是不知道梦琪同志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底气了？” 黄梦琪张了张嘴，找不到语言来反驳，生气的瞪着林晓雪，然后丢下一句，她还要回去工作，就抱着笔记本跑掉了。 呵呵，想和她怼？还嫩了点儿。 林晓雪转身，准备进去技术科，结果里面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当着她的面，“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她是来谈事情的，用这么一副嘴脸对着她？本来对技术科这些大拿们还挺尊敬的林晓雪心思一下就淡了下来。 本质上说，她是个商人，是要来这里提炼塑料，为了自己的密封袋产品的材料而来的。 她可不是抱着学习知识和技术的心情过来的，要学，她也要向赵老那样博学并且博爱大义的老师学。 “小刘，你出来一下。”林晓雪敲了敲门，她改变了主意。 办公室里，小刘正在赔礼的呵呵笑着，向易老说好话。林登记员和黄梦琪同志之前有过节，两个人有仇，所以林登记员说话才比较过了点儿。 “易老，林登记员是过来找胡老的。这事儿已经和胡老约好了。”小刘看易老立在门口，不答应林登记员的敲门声，也不肯让开开门，苦着脸的解释。 “拿，老胡来压我？小刘，我看你最近的思想认识要不得，在思想学习上还需要多下苦功夫。”易老推了推眼镜，打定主意不肯让开。 资本家怎么了，她留洋回来，为了建设国家，为了报答祖国，她努力工作，潜心研究，遭到现在这样的待遇，她还要受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气？ “诶，易老，你就别固执了。胡老是真的和林登记员有事情要商量。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瞧瞧，我表哥还在和林登记员共事呢。我答应好好的事儿，又反悔了……” 不管小刘好说歹说，易老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肯开门。最后林晓雪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既然不能征得整个技术科人员的协助，挑选一个技术员进行塑料的提炼和分析也是可以的。 林晓雪从小刘这里了解到，技术科里有一名年轻一些的技术员，家里老人孩子一大群，全靠他一个人养着，尽管技术员的工资高，但还是生活的十分艰难之后，就准备从这位同志作为突破口。 “高分子材料？”丁铭飞被小刘说动了，他不仅生活艰难，对于自己的研究方向也十分的热爱，一听说林晓雪这边是想做一种高分子材料的研究，就被说动了，打算过来看看。 “不算是高分子，但是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材料。至今还没有在国内被发现，并且广泛的投入使用。但是在国外，已经很常见了，就是这种。” 林晓雪拿出了一块塑料，这是她从淘宝上下单买的。属于比较老的塑料，里面添加的工艺最少。 “这是？” “塑料，学名叫聚乙烯。据说是从煤渣还有石油化合物里提取的。这块塑料是我从香港那边弄到的，我想弄清楚它的成分和提炼方法。”林晓雪把自己知道，含糊的透露给了丁铭飞。 必须得含糊一点儿，不然的话，直接把塑料的分子式告诉丁铭飞让他直接合成不是更简单。 但是林晓雪不想这样，既然选择了要在这里提炼原材料，而不是从淘宝上直接下单的话，最好还是有一点儿研究过程，能够说不得过去的。 “我需要研究研究，而且你说能从煤渣里提炼是真的吗？我们这儿可没有石油。”丁铭飞对这种材料很感兴趣，虽然不是高分子的，但是在国内还没有发现的，让他有种冲动。 如果能够把塑料完成的提炼制作出来，是不是他就能才材料份子学科上获得巨大的进步了？ “当然，我会所有的便利。如果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弄过来的。” 愿意接这个活儿就好，不管什么材料分析器材，只要需要的她都能弄到。淘宝上买不到的不是还有青花小碗金主吗？ “暂时不需要，技术科里有设备。但是，小刘说的，报酬的事情？” 丁铭飞虽然被塑料给吸引了，但还是保持了冷静。能选择过来和林晓雪合作，至少说明他还不是个沉迷于研究而忘记周围生活的人。 “工资一个月100块，另外我再每个月额30斤肉，不管你是自己吃，还是卖出去，都可以。”林晓雪开出的价码别说丁铭飞了，就连小刘都激动了。 这样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真的，他以为，整个技术科都只能争取到这么多的份额。没想到，林登记员愿意给丁技术员一个人。 第一百零五章 曹厂长你胆子大吗？ 不管是研究经费的充足还是猪肉的激励，丁铭飞很快提炼出了林晓雪想要的初始塑料材料。 这个时候的塑料，看上去灰扑扑的，有点丑，而且刺鼻的气味很重。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在几十年后，材料专家们，不仅把它的形状大变，甚至还出现了得能够直接接触食物的安全塑料。 “根据材料学分析，这二者是由同一基本物质组成的。”丁铭飞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 从科学得态度上来说，这二者是同一种东西。 “提炼复杂吗？” “提炼工艺倒是不复杂，但是成品离投入使用还需要一段时间。”本着科学的态度，丁铭飞谨慎的对待着这种新发现的材料。 “没关系，就是过滤有害物质。我相信对你们来说不是难题。接下来的工作，就可以分配给不同的人去做了。”林晓雪带着丁铭飞的研究成果，直接去找了曹厂长。 作为厂里的渡口登记员，林晓雪算是对厂里出货量了解比较清楚的人之一了。 热水壶厂的订单在持续走低，特别是十一之后，明明进入冬天了，热水壶的销量应该节节攀升才对。 但是，渡口这边的出货量不仅没有稳步上升，反而还有点儿下跌的架势。 棉花乡的热水壶厂，都是老牌工艺。主要产品是铁皮水壶，在铁轶的锻造上十年如一日的，没有任何的提升。只是在设计花纹上做出一些简单的改变。为了维持招牌的特色，花型也没有进行大的修改。 “晓雪同志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说，渡口的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 曹厂长对林晓雪的态度还是不错的，一来有当初急救外甥女的情分在，而来他和潘战正也算是不错的朋友。 “曹厂长，我们厂里的铁皮热水壶最近销量是不是不太好。北方好多厂子都开始做热水壶卖了。从咱们这边儿运过去的热水壶，运费高，北方的人都不喜欢买。而上海那样的大城市，都有铁皮水壶了。要买新的人，不多。” “你听说说的，我们厂里效益好着呢。热水壶都生产不急，不能满足出售需求。”曹厂长一听，林晓雪这么说，当时就火了，厉声呵斥道。 这么乱说造谣，当心引起厂里工人同志们的不满。 “厂长，你就不要瞒着我了。我就是在渡口工作的，每天厂里要出多少货，我还不清楚吗？”林晓雪并没有被吓到。 “这件事，也不是你该管的。厂里的领导自然有办法。”曹厂长态度还是很强硬，这件事没得商量。 “厂长，你不记得我给港口画得那张图纸了吗？对于咱们厂现在的情况，我有一个新的主意。”林晓雪把丁铭飞的研究报告拿了出来，放在曹厂长的面前。 曹厂长想起了那份被港口那边夸得上天的设计图纸，心思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 “咱们厂的热水壶，要提高市场竞争力，就是能够赢得更多的百姓青睐我们的热水壶，就要从两个方面进行提升。第一，是改变造型，多样化时尚漂亮的造型，能够从其他的热水壶厂产品中脱颖而出……” 林晓雪开始给曹厂长讲述起产品竞争力这个概念，总结起来很简单，增加时尚性，降低成本，压低价格。 铁皮水壶因为铁皮的原因，价格降不下来。所以热水壶的价格也居高不下。 但是如果把铁皮换成另一种，几乎不用什么成本的材料呢？比如说，塑料。这种从煤渣中提炼出来的防水材料？ 塑料以起良好的延展性，防水性，以及耐腐性，在现代被广泛应用于各行各业中。 现在，只是从热水壶的塑料外壳开始，作为，投入到生产使用中去呢？ 林晓雪和曹厂长谈了一会儿，然后丁铭飞也被叫进去了曹厂长的办公室里。又聊了很久，最后，曹厂长做了个决定。 再一次踏入技术科，林晓雪不用敲门了，她跟在曹厂长的身后，直接进入了技术科。 技术科贯通的办公室里，几乎被各种实验器材堆满了。穿着干净整洁的技术员们正在各自的实验桌前忙碌着。 曹厂长进来了，也没有引起这些技术员们多大的轰动。 丁铭飞春风得意的迎了上来，先和曹厂长打了声招呼，又和林晓雪问候了一下。 “走，去看看你们最新的改良成果。”曹厂长对塑料制品十分的好奇。 自从他命令技术科全力研究这种材料，提炼并且制作产品之后。技术科机会每天都能拿出新的不同的产品出来给他看。 这也让他充分感受到了塑料这种材料的拓展性。 “这边请。” 作为塑料分析的负责人，丁铭飞在技术科的地位水涨船高，俨然达到了和老一辈技术员同等的位置。 林晓雪也跟着眼巴巴的看着，很期待塑料的问世。 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冷哼，林晓雪扭头，看到了一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上了年纪的女技术员。用一种无比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这种眼神，还真是似曾相识呢。 林晓雪暂停下来了脚步。 她想，她能猜到这位充满敌意的女士是谁了。 “易技术员，不知道你对的塑料这种新材料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一种在国外已经广泛运用的普通材料而已。”易老非常的不屑一顾，只有丁铭飞那样没有出过国，没有了解国际上的材料学新发现的人，才会把塑料材料当成一个宝来研究。 “是吗？既然在国外已经被广泛运用了。那为什么在之前，易技术员没有提出来，可以将塑料运用到热水壶生产中去呢？难道说，技术可不是热水壶厂的一部分，领的不是热水壶厂开的工资，不愿意为热水壶厂产品的更新和改良做出贡献吗？” “牙尖嘴利。”易技术员根本不理会林晓雪的故意挑拨，技术科本来就是在热水壶厂，地位超然的一部分。她想做做什么，热水壶厂还管不着。 第一百零六章 给我干活儿 “原来技术科是一群吃闲饭的？之前没有为热水壶厂的效益提升而努力。现在热水壶厂分配下来任务了，还要拒不工作？这位技术员，没有了热水壶厂，你们拿什么生活呢？换个厂子继续？热水壶厂就是前车之鉴，大家都知道，你们这个技术科，除了高傲不屑一顾当蛀虫之外，什么都不会做，还愿不愿意接收你们？” 这年头，被打压的高级知识分子多了去了。这个技术科在热水壶厂的保护下，生活的可是有滋有味的很。 “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难怪，会惹事，会被赶出厂。我们是不是吃闲饭的，还用不上你来管，我们的研究，需要向你报告吗？”易老脾气立刻就上来了，冷冷的盯着林晓雪。 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她了？林晓雪一点儿也不怕，没看到曹厂长都没吭声儿吗？说明对这技术科也是有意见的。 “你们研究什么？火箭上天？还是气象卫星？还是核潜艇？你们研究的东西再高级，短时间内，哦不，是很难对现在的热水壶厂经济带来有利作用。” 林晓雪说完一大段话，刚想喘口气儿，就发现面前的这位中年女技术员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要是研究那些东西的，那都是国家大项目，是国家集中全国所有的资源才能研究下去并且取得阶段性成果的。你不要说，靠你们现在这里这样的实验室环境，就能研究成功？” “我们的研究是否具有价值，不是让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来评判的。”易老怒了，愤怒的拍了下桌子，把桌上厚厚的稿纸都给震倒了。 “哦，那我只能说，你们技术科太牛了，太了不起了，热水壶厂供不起你们这群大佛。让丁铭飞丁技术员组织一批大学生吧，研究这个项目吧。曹厂长，我看技术科的话，不如上交给国家。”林晓雪扭头，干脆的和曹厂长商量起来。 曹厂长有一点点为难，同时又有点儿心动。如果只是需要几名大学生就能和丁技术员一起研究新材料的话，那就不用劳烦技术科的这老前辈了。 易老却误会了曹厂长的表情。 “曹厂长，当初我们进厂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承诺的。我们技术科，一直都在致力于研究工作，我们的研究项目是非常重要的。” “没有人说技术科的研究不重要啊，我相信一定是个大项目。但是，热水壶厂养不起了。你们在实验室里做着研究，享受着热水壶厂里最好的待遇。你们从来没有关注过，热水壶厂的情况吧？你们知道我们厂里生产的热水壶出现了滞销的情况吗？你们知道我们几乎损失了南方一半以上的市场吗？你们知道我们在北方城市都卖不动了吗？” 林晓雪干脆坐在了椅子上和这位女技术员好好说道说道起来。 她这些话也不是瞎说的，是根据她这几个月的工作总结，还有之前渡口出货登记，观察出来的。 棉花乡热水壶厂建厂已经有21年了，属于解放初期就建厂了的。以前生产的铁皮水壶在全国都是相当的受欢迎的，每天都在加班工作。但是随着各地的热水壶厂的建立，市场份额是在逐年下跌的。 “小曹啊，这位女同志说的是真的？”就在林晓雪和易老争论的时候，又一位满头银丝的老技术员走了出来。 他身边还跟着几名稍微年轻一些的技术员，一看就是这个技术科实验室负责人的派头。 “也没有晓雪说的那严重，李老，你也知道现在全国经济都在复苏，各个地方都有不少政府开设的工厂。咱们厂还算是好的，咱们乡里的毛巾厂，早就发不出工资了。”曹厂长叹了口气，不然的话，也不会晓雪一提这事儿，他就想大胆的尝试尝试。 “这是好事儿，经济复苏是好事儿啊。”李老叹了口气。 “晓雪说的这种新型材料，成本价低，重量轻，还不容易生锈。要是能提炼出来做成热水壶外壳，咱们的热水壶就更加具有竞争力了。”面对着李老，曹厂长连忙陪着小心的解释。 技术科在热水壶厂待了这么多年，他自问从未亏待过。而且一直都十分尊敬技术科的技术员们。现在厂子里效益不好了，得想法子，技术科是不是也该稍微出一点儿力了？ “你说的那个材料，小丁和我说了。目前提炼出来的材料是有毒的，还需要经过过滤去毒。这个材料处理，我们呢，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的。”李老发话了。 这个工作，技术科接下来了。 “老李！”易技术员不满，他们怎么能把精力放在塑料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上呢。 “小丁到时候就能把完整的提炼工艺给你。到时候要采购什么设备，生产这种材料，就要小曹你自己去忙活了。” “当然，谢谢李老，辛苦李老了。”曹厂长连忙道谢，一点儿也没有厂长的架子，非常尊敬这位年迈的技术员。 林晓雪好奇的看了眼这位老技术员，结果偷看一眼就被对方发现了。 “你是那个画了减速带设计图的孩子吧？很有工业设计天分。就是狡猾了一点儿，这个塑料也是你想的？” 林晓雪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高级知识分子的那种学富五车，腹有乾坤的笔墨气息，也没有拿怼人的态度了。 “不是的，我有亲戚在香港，香港那边有很多塑料制品也有塑料热水壶。我就想，咱们厂能不能也生产塑料热水壶呢？咱们的铁皮水壶都不好卖了。” 香港的亲戚？大家都很惊讶，没有想到林晓雪还有这样在海外的亲戚。难怪，她行事作风给人的感觉很不同。 “那可是国外——”易老又从中插嘴。 “不，香港是我们中国的领土，英国只是租借了100年而已，还有30年，香港就要回归了。那里住着的同样是中国人。”林晓雪立刻反驳。 第一百零七章 塑料热水壶 “小丫头说得好啊，香港，澳门都是我们中国的领土。上面生活的也是我们华夏的同胞。以后，等我们祖国强大了，都会回归我们祖国的怀抱的。”李老笑了笑，看向林晓雪的目光慈祥了许多。 易老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看大家都是一副赞同的样子，只好悻悻的闭了嘴。 技术科的研究进展迅速，林晓雪干脆拿出了从淘宝上网购的成品热水壶塑料壳给他们进行成品研究。 热水壶塑料壳的硬度是有科学的调配的，硬度太大了，质量也会变大，更重要的是，成本也会增加。硬度太软了，又无法承载一瓶热水的重量。 林晓雪的塑料密度和化学添加剂成分，在技术科的实验室里，很快就被仿制出来了。 第一批用于制作热水壶外壳的塑料成品拿了出来。 为了缩短研制时间，林晓雪又拿出了她那不成熟的画图技术，把淘宝上的热水壶下单了一个，还拆开，进行了图纸设计绘制。 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热水壶的底座是可拆卸的，热水壶的内胆可以从壶底上上去。 “林主任，你说的那种食品安全级塑料薄膜，研究起来太复杂了。我可以邀请实验室里的其他成员一起探究吗？”丁铭飞抱着火一样的热情对塑料的各种成分进行了研究。 但是，林晓雪要求的塑料薄膜，技术含量太高了，他一个人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 “得要可靠的人才行，你能判定对方是否可靠吗？食品级塑料的薄膜是我私人要求的。我不希望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从而导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刚刚因为向厂里建议塑料壳热水壶，并且设计了热水壶塑料壳图纸的林晓雪，目前在热水壶厂里还是挺火的。 鉴于她为热水壶厂做出的杰出贡献，曹厂长已经将渡口全部交给她管理。 是的，林晓雪升职了，从林登记员，成为了林主任。 “当然，我会保密的。这也是我独立的研究成果，其他人不能对我的研究成果进行批判。科学都是正义的！”丁铭飞连忙表示。 借了林晓雪的东风，他也从一名普通的技术员成长为一名项目组长。 “尽快，除了安全级要尽快的提升，目前生产的塑料薄膜，到了亲肤级了没有？” 塑料包装目前来说还是比较新兴的，在运用到食物之前，林晓雪想要先运用到日用品上。 比如说，目前小建卖的十分火爆的肥皂。 “亲肤级已经研制出来了，林主任，你要看看嘛？” “我相信你的研究水平，给我一些亲肤级的塑料薄膜。” 自动封装车间，林晓雪选择建立在外婆家的后山林场边缘的废弃茶山宿舍里。 茶山的茶叶因为连年低产，加上口感不好，一直在滞销，导致茶山那边的茶农都很少上山了，原本修建的茶山宿舍也荒弃了。 因为茶山边上有条省道，卡车进出方便。林晓雪干脆的让小建过去把那座茶山给悄悄的谈下来。占了那几间茶山宿舍，然后让程大超把下单的自动封装设备都运过去。 自动封装设备也不复杂，特别是前期的自动封装设备还不包括真空设备，简单的封装就更操作容易了。 大批的肥皂被运过去，然后倒入机器中进行封装。再运出来送到小建那儿去，销往铁都以及铁都下游的江城。 “姐，那肥皂不是卖的挺好，为什么非要送过去搞这么个透明袋子装着呢？”小建抓抓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是说你能拿到香港货，外国货吗？那些货上有这些包装没？”林晓雪正在翻看账目。 最近收入又多了不少，是时候去找赵老再买几辆卡车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国家的政策会放宽松不少，到时候正是大干特干，赶在别人前面，发家致富定个小目标挣它一个亿的时候了。提前得把准备工作都做好。 “我看见过啊，这东西麻烦的很，不好撕开，而且还不能吃不能喝的。”他以前带货到时候，到了大陆这边，都是把包装都扔掉，就带着货回来的。 不然的话，加上包装，这货体积得多大。 “这个叫塑料包装纸，是为了隔离灰尘保护产品的。咱们的香皂是是让人洁净的。搬运过程中不知道被多少人的收摸过，接触过多少细菌。用包装纸包好，显得干净又有档次，明白吗？”真以为外国货弄得那些包装都是累赘吗？ 那些都是产品成熟的时候，必要的程序。现在他们的产品还不成熟，小建都不让她在产品上刻下标志，提前打开市场，在老百姓的心里留下品牌意识。 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用包装袋，给大家打下意识基础。告诉大家，她这儿的货，都是干净又上档次的。 “那多麻烦啊，姐，没人在意这个的。” 当然有，用肥皂用多了的人，就会在意这个。用肥皂用得多，说明这些人家庭环境优越。正是以后她的主打客户。 “这只是初步的，肥皂上会有包装，以后我们的肉上也会有包装。” 林晓雪觉得不仅仅是猪肉，还有更多的其他食品都可以进行封装。 在现代，各种包装纸，不是充斥着每一个日用品每一个地方吗？ “肉上也弄这个包装纸？”小建觉得姐一定十分疯了。 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猪肉上弄上这种包装，那还怎么割？割肉才是猪肉的主要分块方式啊。 “是的，不过食品级的塑料薄膜还没有生产出来。唉，我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形容你也不明白。反正到时候你看到了成品你就明白了。”林晓雪摆摆手，准备拿着最近的收入去找赵老了。 她想再订购两辆卡车，肥皂之后，她想做点儿更多日化的生意。比如说，洗发水？ 正好塑料壳已经在热水壶厂全面投入生产了，林晓雪这边可以直接从热水壶厂预订洗发水的塑料瓶。 第一百零八章 长发飘飘好美丽 “你要卖什么？”小建拔高了音调，以为自己听错了。 “洗发水啊，用香港那边的说法，叫，香波？”林晓雪收完了钱，愈发的充实了起来，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他知道那个洋货叫香波，他主要是想知道，为什么林晓雪能拿到香波的货！ “姐，你真不是特务？你肯定是吧，不然你怎么什么都拿的出来？什么货都有？”小建觉得，以前吧，他挺有本事的，赚大钱，不管是打扮还是能力上，那都是首屈一指的。 在整个黑市，他也是杰出青年。怎么到了林晓雪这儿，他就显得那么没用呢？拿货扣扣索索的，还这也弄不到那也弄不到的。 林晓雪好没气的一巴掌拍在小建的手臂上，本来想拍头的，可惜小建长得太高了，够不着。 “你才是特务，你不知道我有亲戚在香港了？还是做外贸的，能拿到的货多着呢。”林晓雪现学现用，赵老已经给她弄到了香港的关系了。 这个身份关系是过了明路的，听说赵老请求那边的老朋友去政府做了登记。说是在棉花乡有这么一个故乡人。 过了明路的身份，不用白不用啊，是不是？ “你可拉倒吧姐，你那亲戚关系怎么来的我还不知道吗？”小建一点儿都没被糊弄。 他天天往赵老跟前凑，这点儿事儿能瞒得过他？ 林晓雪横了小建一眼，小屁孩儿，之前天天的口口声声的姐叫的可甜了，又是救命恩人，无以为报，做牛做马的，又是要跪地磕头的。这才过去了多久，马上就变脸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你知道我的货是从什么渠道运过来的吗？” “什么渠道，姐，你给我说说呗？”小建立刻又换了习惯用上的谄媚的嘴脸，他是真想知道，林晓雪这么多货，哈稳定供应，到底货源在是从什么渠道运输的。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知道是香港那边的关系就行了。废话那么多，等洗发水到了，你先洗洗，瞧瞧你那个头发，拔下来一根都能吵小白菜了。”林晓雪嫌弃的看了眼小建的油头，实在是不能欣赏到这种脏兮兮的审美。 小建连忙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姐懂什么，他这叫时髦，时髦知道吗？香港的明星都是这么装扮的好吗？难道不帅气吗？ “我用可是正宗的外国货！” “有硅油吧？” “啊？”小建又傻眼了。 “一看就知道没文化，有空啊，别老想着去赵老那儿献殷勤，正儿八经的学点儿东西才是大事儿。”林晓雪高深莫测的瞟了小建一眼，然后回到了渡口。 她，她也不知道洗发水里的硅油成分是做什么，她知道，现代某个品牌的洗发水，请了个韩国明星，用那口蹩脚的普通话拍的广告，叫，无硅油，洗发水。 林晓雪选用的是比热水壶外壳稍微软一点儿的塑料，来制作洗发水塑料瓶。 这个事儿，她之前就和丁铭飞打了招呼。丁铭飞也表示，没问题，只是在热水壶外壳的材料基础上进行改良而已。 林晓雪来到厂里的技术科的时候，丁铭飞攻坚食品级塑料薄膜的难题。 如果能够把塑料薄膜的安全性提高到食品级，这会儿是塑料这种材料的一个新的突破。丁铭飞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了，洗发水塑料瓶的的研究工作就交给了技术科的其他人。 而这个人—— “易技术员，挺巧的啊。”林晓雪坐在一把造型考究的椅子上，看着对面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这位技术员对她的敌意可不是一般的深，恨不得每次见面都要打她的脸。真是没想到，丁铭飞竟然能够把任务交给易技术员来完成。 “果然，这种质地软一些的塑料瓶，是私活。我这就去告诉厂长的，让厂长知道，你利用厂里的资源，为你个人服务的自私自利的行为！”易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去厂长办公室反映情况。 “哦，反正你也是帮凶。”林晓雪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对于易老的威胁，一点儿都不放在眼里。 “你，你这样的行为，是要受到批评的，你的思想是要受到教育的。工会要管教你这样的思想品德错误的人！”易老愤怒极了，气得脖子都红了，冲着林晓雪大喊。 “我以为，你这样还保留着小姐作风的摆架子知识分子，才是工会主要教育的目标。毕竟，现在是劳动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作为一名封建遗留，你不仅不积极劳动，改变自身，反而自视甚高，对于劳动人民不屑一顾。易技术员，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需要受到教育呢？” 林晓雪并不担心易老去打报告，热水壶塑料外壳整个项目都是她推进的。她只是让技术科对塑料进行其他方向的研究，曹厂长这个面子还是会给她的。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易老立刻反驳。 “你有没有，你自己心知肚明。易技术员，作为热水壶厂里的一名员工，你难道不应该为热水壶厂做出你的劳动贡献吗？你是想保留旧的作风，懒惰，压迫穷苦大众吗？” 易老觉得，有点儿懵。她确实不喜欢林晓雪，但是只是不喜欢林晓雪而已，怎么一顶一顶大大帽子扣下来，这黑锅背的，怎么感觉摘不下来了？ “我并没有，我告诉你，你这是诽谤。” “是不是，咱们要不要到工会那儿对峙一下？你知道我在工会那儿其实是没有什么优势的，毕竟我和董主席有过节。你的话，和黄梦琪同志私人交往亲近，说不定董主席看在你和黄梦琪同志之间的关系上，偏袒你呢？”林晓雪主动体贴的邀请易老去工会主席那儿对峙。 “不，不了。这是我们技术科的是事情，和工会没有关系。而且你不要造谣生事，我和黄梦琪同志并没有什么私交。”易老立刻就拒绝了。 请假 重感冒，头都是晕的，实在是码不出来。请假一天明天补更。爱你们 第一百零九章 知识分子 “没有私交？技术员同志，那我想请问你，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让你对我充满了傲慢与偏见？不是因为我和黄梦琪同志之间的过节吗？” 林晓雪忽然态度大变，坐在了易技术员的面前，一副要和她来场革命的谈话的架势。 “没有误会。”易技术员耿着脖子。 “那么，还是因为黄梦琪同志的原因？” “当然不是，我和她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连师长都算不上。”易技术员连忙否认。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以为你这样的知识分子是态度公正的，认识客观的，品德正直的。没想到竟然也会因为一些传言和片面之词产生偏见。技术员同志，你知道塑料热水壶已经抢占了中部地区很大一批的市场吗？你知道当初你因为一己之私把我拒之门外，是做了怎样错误的决定吗？” 林晓雪指了指技术科实验室的大门，语重心长的看着面前的技术员同志。 “你怎么知道是我？” “整个实验室，只有你对我抱有敌意。不是你还会是谁？技术员同志，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你这种想法是非常错误和偏激的，如果不进行及时的心里指导工作，这会给你带来极大的危险。”林晓雪眉头一皱，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易技术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林晓雪，她总觉得林晓雪目的不单纯。 “我认为学习是一个按部就班的过程。没有学习基础得人，并不能一次因为一次灵感的迸发，而忽略掉前期积累的过程。没有经过系统教育的人，怎么能不尊重别人呢？” 技术员同志说的很拗口，但是林晓雪却听出了一点点味道。难道是因为，那天，在技术科实验室门口，她和黄梦琪之间对话的原因？ 关于文盲和知识分子之间地位平等的问题？ “技术员同志，你的思想正在往错误路线偏离着，这是非常危险的。”林晓雪正色。 易技术员已经被李老批评了很多次了，为了这次塑料材料的事情，李老单独找她谈过几次话。她非常的不满之余，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自我怀疑。 “易技术员，你知道咱们的主席一直提倡的思想和口号是什么吗？劳苦大众翻身做了主人！劳苦大众里又有几个不是文盲的呢？你这样的思想，是要受到革命会的批判的，说你是遗留份子！” 那能一样吗？她又不是瞧不起贫下中农，她只是瞧不起没有读过书的人！解放都快30年了，人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了！现在的学校到处都修建起来了，学费收的少，老师教的多。不学习，要在地里干活逃学的人，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和她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相提并论？ 她多年的勤学苦读，在科研工作上的显著的研究成果，就这样得到不到尊重吗？ “我读过的书，比你吃过米还要多。”易老越想越愤愤不平，忍不住讽刺的嘴脸又冒了出来。 “学无止境，技术员同志。你如果坚持你高知份子与我们贫下中农文盲是不同阶层这样的理念的话。我很抱歉，革命会很快就会找到你。不管你曾经为了我们的国家的科研工作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主席教育我们，要融入到群众中去。你并没有融入，并且还抱有敌视的心里。” “我没有。” “你有，你不仅这样对待了我，同样这样对待了我们厂里的其他同志。易技术员，你必须要端正你的态度，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你要做的是传播知识，而不是把你自己从群众中抽离开来。”林晓雪神态非常的正式，就差没有拿出革命会常用的红色小本本了。 “可是我——” “易技术员，我知道这很难改变。但是你必须要做出改变，时代已经不同了。你无法阻挡时代的洪流，你只能融入这个时代。我们依然很尊重你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但是你同样也要尊重我们的这份尊重。” 林晓雪和易技术员谈完之后，丁铭飞还有点不放心。易技术员之前的抗拒心里太严重了，他担心不好开展工作。 “交给她，没问题的。技术员同志是个聪明人，会想明白的。对了，丁族长，你有没有学化学方面的老同学，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 林晓雪本来是打算直接从淘宝上下单桶装洗发水，然后灌装到塑料瓶里去的。但是和易技术员的一番对话，以及多次来往于实验室，让她有了点儿其他的想法。 “我得回去想想，找找他们的联系方式才行。林主任，你是想做什么化学物品吗？” “嗯，我有这个打算。丁组长你忙，我就先回渡口了。” 第一批透明的塑料包装纸被茶山包装车间给香皂套上了新包装。小建同志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骚操作。 麻烦死了，塑料包装占得空间也大。他运货都不好运了，得小心翼翼的。 可是，尽管这道多余的工序，看起来毫无用处。但是在销售上，反而更加畅销了。 之前他是和人嘴皮子说破了，人家也就单块拿货不囤。现在全都改变了主意，不少人都开始囤货了起来，导致近期的订单量大增。 “姐，这个包装纸有什么用啊？”小建拿起一块包装了的肥皂，实在是看出不来这层塑料纸有什么魅力。 “说了你也不懂，对了，洗发水香波能卖吗？我这边儿已经开始装瓶了。”和直男讲包装审美？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肥皂上这么一层薄薄的塑料纸包装都没发讲清楚。 “只要姐你能拿出来，有多少我就能销多少。”小建拍着他那单薄的小胸脯，打着保证。 这些从香港过来都是紧俏货，在大陆上只有外贸商场才有的卖。还能愁不好卖吗？ “行，那就先给你装500瓶吧。”林晓雪这一笔记了下来。 香皂和洗发水的生意，只能偷偷摸摸的做，而且量还不能太大。林晓雪琢磨着，包装袋都出来了，方便素食是不是该准备着了？ 第一百一十章 热水壶厂的里咸菜厂 由于食品级塑料迟迟没有研发出来，林晓雪不得不从热加工转而向冷加工考虑。 天气渐渐变冷了，根据小建的提醒，林晓雪削减了猪肉的供应数量。渡口的食堂吃起来都没有那么美好了，除了萝卜还是萝卜，白的青的红的，各种皮色的应有尽有。 “谭大娘，我们这萝卜要吃多久啊？是不是没有什么新的蔬菜了？”林晓雪强迫自己喝下一碗萝卜肉丝汤，主动凑到谭大娘身边去问。 “交秋了，地里的菜都霜打了。咱们这些萝卜还是自己种的呢，宋采购员除了肉，什么都买不到。”谭大娘也苦恼，天天吃萝卜，萝卜通气，整个渡口那屁声两天的，渡口的工人们都有意见了。 谁扛货的时候蹦出个屁不惹人发笑啊。 “那等下了雪，不是一点儿菜都没有了吗？”林晓雪立刻就想到以后的事情。 “得看老天爷赏不赏口饭吃，要是雪下的晚，还能在菜地里刨点儿小白菜菜薹什么，要是下的早，这些也没有。”以前冬天的时候，就吃萝卜炖肉，拌上点儿咸菜，但是那会儿有的吃就不错了，哪像现在，肉吃多了，嘴都挑起来了。 谭大娘一说，林晓雪倒是想起来，以前的冬天，原主人吃的都是什么了——腐乳和咸菜。 前几年都是冬季大雪，地里能拔出个萝卜就不错了。全靠咸菜和腐乳下饭。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腐乳，就能吃下一碗野菜粥。 林晓雪聊着聊天，就看到了食堂后厨那儿，小珍珍正在卖力的搓洗着萝卜。 刚拔出来的萝卜上面还带着黑色的泥，放在一个大木桶里，先用扁头棍子把萝卜搅动着去掉挂着的泥土。 然后再用丝瓜瓢，一个一个搓，搓干净了，再切成条，晾干脱水。塞进大腌菜缸里，冬天就可以吃了。 “表姨，你过来啦。”正在卖力干活儿的小珍珍，看到林晓雪之后，连忙站起来问好。 “你忙吧，我就是来看看，咱们食堂过冬的菜准备的怎么样了。”林晓雪摆摆手，让小珍珍坐在继续干。 把这一幕收入眼底的谭大娘心里一个咯噔，怎么，难道林主任是对她的侄女工作太繁重有什么意见？所以特意到厨房来看看过冬菜？ “洗了就放一边儿晾干，等会儿我来切，你年纪小，拿不起厨房的菜刀。”谭大娘连忙说道。 诶？为什么？她之前一直都是帮谭大娘配菜的啊，食堂的刀她还拿了剁骨头呢，小珍珍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听谭大娘的话，洗完萝卜去扫地去了。 林晓雪却是想到了过冬菜稀缺的问题，上回给潘战正准备火车餐的时候，没有办法保存食物，就算是方便食品，拆了包装袋之后，也不能保存足够长的时间。 如果把咸菜封装起来，卖到火车轮船上去呢？有没有这种可能？ 林晓雪检查了一下渡口食堂里储存的咸菜，谭大娘是和勤快人，几个大咸菜缸都塞得满满的。 就算是渡口食堂这边，咸菜不够，按照她的记忆，乡下家家户户都会在冬天准备充足咸菜来下饭，到时候可以把这些咸菜都收回来。 唯一要解决的就是食品级塑料的问题了，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先从淘宝上下单一批试卖？ “我承认，你在客观思想上的认识，很具有可参考性。但是林同志，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只是一种普通的成分简单的聚乙烯材料而已。我只是需要时间，来进行测试，以确保它食品安全等级。”易老戴上一副断了条腿的眼镜，拿出了非常专业严谨的工作态度。 “我没有质疑你，技术员同志，我只是想着知道，现在对于塑料的研究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易技术员我需要看到一些成品，尽管他们还有瑕疵。” 林晓雪本着甲方的态度，好歹也是投资方，这一个多月过去了，热水壶厂的塑料壳热水壶都热销各大省了，她这儿的塑料包装纸还没有动静儿能不急吗？ “不严谨的科学态度是对产品的不负责任。”易老虽然很气氛但还是向林晓雪妥协了，她拿出了试验品。 摸起来有点厚度的塑料薄膜，透明洁净，闻起来塑胶味已经很淡了。林晓雪试了试强度，还不错，有一定的韧性但是可以通过撕裂小口把包装袋撕开。 “这个已经很棒了啊，还需要改进什么？” 易老推了推眼镜。 “食品级，是要经过实验验证的。虽然现在监测，塑料薄膜不含有毒物质。但是如果长期和食物放在一起，会不会有氧化反应……” 易老说了很大一串话，严谨的列举了塑料薄膜的种种可能存在的危害性。最后才下了定论。 “至少还要经过一个月的反复试验，才能确定能否出品。” “好吧，一个月就一个月。不能再迟了，我这一个月把其他东西都准备好，你这里的塑料薄膜是最后一道工序了。”林晓雪很佩服易老的职业道德和操守点头表示同意了。 易老扫了林晓雪一样，嘴角还带了一点早饭肉包子的咸香感让她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你做的事情很危险。我不是关心你，我就是担心你做的事情会连累我们。” “时代在剧变，技术员同志，你应该多关注关注南边的情况。而且我会很小心的，新材料的研发和投入生产是你们的科研成果。”林晓雪顿了下，然后笑了起来。 没想到易老虽然很刻薄不好接触，但其实，嘴硬心软。 南边的情况？易老不太明白林晓雪同志的意思，但是她决定多留意留意南方的广播，也是时候和自己的那些老同学老朋友们联系联系了。 林晓雪离开了技术科之后，脑子里却不仅仅是想塑料薄膜这么简单的事情。就算热水壶厂凭借廉价的塑料壳热水壶在热水壶市场上生存下来。 可是塑料壳的仿制太容易了，很快各大热水壶厂都会争相效仿的。棉花乡的热水壶厂前途依然堪忧，但如果，依托塑料生产线，环套一个咸菜厂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馒头配咸菜，完美 只是隔了一天，林晓雪又来了，拿着装了雪里红咸菜的实验室出品塑料袋放到了易技术员的实验台上。 易技术员有点儿抓狂了，她放下手里试管对着林晓雪咬牙切齿。 “你又来干什么？” “给你发布新的工作任务啊，你可以监测塑料薄膜对咸菜的污染程度，一个月后，污染程度没有伤害达到伤害人体的地步。塑料薄膜就可以生产了。”林晓雪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 这里面的咸菜可是她挑选了谭大娘那几口咸菜缸里，味道最好的品种装填的。可不能浪费了，经常进行检测，才能发挥它们的优良作用。 “我知道了，你非要让实验室的人知道我在为你工作吗？”易技术员压低声音觉得自己和这个狡猾的林晓雪打交道之后，逐渐最背离自己身为科研工作者的骄傲和信仰。 “难道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因为你的研究很有可能会给热水壶厂带来新生。” 塑料薄膜和热水壶厂有什么联系？以为她是车间里那些文盲工人一样，会被三言两语戏弄吗？ “如果你不收敛你肆意的作风，我不想再为你工作了。”易技术员飞快的把咸菜袋放到实验台的抽屉里，压低声音向林晓雪威胁。 “你可比丁组长固执多了，当初塑料这种材料的发现运用就是他敢于承担风险，独立提炼出来的。”林晓雪对于易技术员的胆小怕事表示了鄙夷，之前高傲有理把人拒之门外的底气都跑到哪里去了。 科学工作者不就是应该敢于大胆创新才会有新的发现吗？ 易技术员不想和那个为了几十斤猪肉就低头的同志作比较。 “好了，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对了我给技术科的小食堂送来了一些鸡肉和土豆。你们的午餐会有土豆烧鸡，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一道菜。”林晓雪在易技术员的试验台上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在化学实验方面并没有什么天分，完全看不懂之后，就放心大胆的把事情都交给易技术员了。 易技术员很想反驳，但是土豆烧鸡的美味让她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叫了两声，她黑了脸，把林晓雪赶走了。 技术科的塑料包装袋在林晓雪看来已经完全能够使用了。要知道在现代食品安全条例形同虚设，每天都有无数的报道出来，他们吃的东西里添加了苏丹红，地沟油，三聚氰胺，工业明胶等等。哪像现在，还这么良心，担心塑料里的有毒物质会侵染食物。 是时候要收一波咸菜了，反正咸菜储存时间长，多收一点儿也不碍事。 其实主要是林晓雪现在手里有钱，想撒一点儿出去。 她想起老妈和她说过的，小时候过年只会割两斤肉，只有大年三十才会分到一块，剩下的全都留着待客。而亲戚作客也不会真的吧碗里的肉吃掉，他们会把肉剩在碗里。主人把这些肉都留着，等待下一位客人，再放上去待客。直到整个年过完，肉被反复的煮的又老又柴，小孩子们才会有机会吃到几块，而大人都舍不得尝一点点。 林晓雪把要收购咸菜的事情告诉了小珍珍，让她回去了之后，告诉家里的亲朋好友，趁着气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多做一些咸菜。到时候可以卖给她。 林晓雪要收的量比较大，提出的要求也比较高。咸菜的口感必须要好，不能臭不能太酸，主要收雪里红，酸豆角也要，萝卜丝，也收一部分。 这些咸菜收上来之后，会在渡口的食堂里用大锅加上红油翻炒一遍，再送到茶山的封装厂里，全部封装，然后送到港口进行售卖。 “姐，咸菜有什么好卖的。这年头谁家不腌咸菜啊。”小建觉得越来越不能理解林晓雪的脑回路了。 兴师动众的，又是塑料包装，又是买卡车，又是买机器的。藏在隐秘的林场茶山里，就是为了卖咸菜？ 要不是看在林晓雪是妮儿的恩人的份儿上，他一定得说，姐脑壳有包。 “怎么瞧不起咸菜啊？”林晓雪用眼角瞟了小建一眼。她现在倒是想做大生意啊，但是能做吗？改革还没有开放，中部地区革命会还活跃的每个月都开几次思想大会。她办个大厂，不上赵老的收集的报纸，都不好意思！ 再说了，咸菜怎么了，在现代，还有咸菜厂上市，市值超过几个亿呢。别看咸菜不起眼，同样能做成的大生意。 “不是，姐，你说你弄到一点儿收音机，那种又大色彩又漂亮的，一台能卖多少咸菜啊。”小建还贼心不改的惦记着彩色收音机，那可是多好的货啊，也就姐不重视。 可惜这进货渠道是姐的，不然他还真想从后面挖挖，看看能不能抢过来。 “那能一样吗？收音机你能卖10台，能卖100台不？能卖1000台不？咸菜我能卖几万，甚至几十万包，你信不信？鼠目寸光的家伙。”一个是走质一个是走量这能一样吗？ 小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手摸了摸自己油光光的长发，还把蛤蟆镜也戴上了。 “姐，你这牛——诶诶诶，疼疼疼，撒手撒手。”刚起个头，就被林晓雪揪住了腰间的软肉，那手劲儿是真大啊，他这件漂亮的花衬衫都要被揪出印子来了。 林晓雪懒得和小建科普这些，等到真正见识到咸菜的销量的时候，自然就懂了。事实胜于雄辩嘛。 不过，有一个混黑市的身份，小建比她这个厂里主任行动方便的多。 收咸菜的事情，林晓雪打算让小建去做。都是这一行的老人了，去农村收点儿东西要是被人抓包了丢人不丢人？ 明明已经是十月底了，霜冻都要下来了，程湾来了个打眼的客人。 说是程老大家的远方表亲，就是那个在乡里热水壶厂当官的表妹的亲戚。 到sh大城市待过的人，办过大事儿的，身上穿的都是村里没见过的料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不是投机倒把 小建那一身骚气的牛仔装，那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在程湾转的一圈儿，引起了整个大队的轰动。 受到林晓雪的委托，小建当然首先是拎着东西到程大哥家里去拜访拜访。 小珍珍带路，嘴里还含着小建叔给的硬糖，甜甜的，别提心里多美了。 她现在在程湾也是人人羡慕的能耐人了。她是有工作的人，哪怕是个临时工，那在程湾也是数一数二的吃公家饭的。她领回来的小建叔，大队的人谁不信？ 兰英大娘闻着信儿就先跑过来了。 “小建是吧，你可是在城市人！我听我家大超说他的活儿都是你给安排的？你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呢！”兰英大娘嘴里好听的话是不要钱得往外蹦，听得小建这样厚脸皮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点儿小忙，大超干活儿踏实，就是比较忙。” “忙有什么，每个月都送钱回来就行。年轻忙点儿好，好啊。”兰英大娘笑眯眯的炫耀了一遍。 小建这才松了口气，大超后来都是帮晓雪干私活儿的，那些事儿是谁都不能说的。要是这个程大超经常回家，和他老娘多嘴说几句什么的，可别连累了晓雪才是。 “大娘，你让我小建叔坐会儿喝点儿水吧。”珍珍最不喜欢这个兰英大娘了，脆生生的开口。 “瞧我这，见到城市人都太激动了，你坐你坐，我家里还有橘子，我给你送点儿过来。”兰英大娘说完，两只脚迈的飞快，溜出去了。 小建这才有空打量一下，珍珍家的情况。之前听说晓雪说了，这个表姐家里困难。现在一看，是真有点儿困难啊。不说都露出里头稻草的土砖墙了，这屋顶，仰头看过去，晴天都能看到光点儿，这要是下雨，不得漏成什么样？ 家里堂屋也堆满了东西，左边是鸡栏，右边是柴火，木桶什么的，塞得满满当当的。看着又脏又破。 “小建叔，你坐，我收拾收拾。”珍珍顺着小建的目光看过去，不太好意思，连忙在屋子里忙了起来。 小建想了想没有阻拦她，只是假装口渴，把一碗水都喝完了。 没等多久，珍珍的父母就从地里回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在门外围着指指点点的村里人。 “表姐，表姐夫。我是晓雪的表弟，我姓范，叫范小建。你们叫我小建就行。” “小建是吧，巧珍前两天回来和我们说了。你坐你坐，娃他娘快去厨房给小建下碗面，把豆腐切了，再打个蛋。”程老大个子小小的，做事十分的妥当，一回来就安排好了。 自己又到房间里去，翻出两个红柿子拿出来给小建先吃着。 “都是山上东西，你吃个新鲜。小建，珍珍回来说了，你是来大队里，收咸菜的？” “是的，我在铁都那边有点儿门路，这不冬天了嘛。没什么菜了，铁都那边缺菜缺的慌，我就想收点儿咸菜，送到那边的各个厂里的食堂去。”小建立刻把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给程大解释了一遍。 要说是投机倒把，程大肯定不敢把咸菜卖给他。其实程大不卖，小建那儿有渠道从别的敢偷偷卖的农民那儿收。但是晓雪说了，照顾照顾这个表姐家，他就特意过来了。 “小建你真是有大本事的人，连厂子里都有熟人。”程大感慨了一下，不知道是出于对小建的信任，还是处于对已经当了乡里热水壶厂主任的林晓雪的信任，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程大还是个很有同乡情的人，隔壁左右的，他也没藏私，说是要去帮小建收。 小建毕竟是城市人，对大队的情况不熟悉，收咸菜这事儿，他去不合适。 “表姐夫，你要是肯帮忙那就太好了。你看，要怎么换，咸菜换谷子，换面，换其他的都行。不然的话，我给钱收，就怕你们担心我这是投机倒把。” 程大没什么惊吓的表情，倒是对小建多了一些善意。 程湾这边的大队和潘家墩那边的不同，革命会没什么人了。大队里也没什么地主，每个月的思想大会就是意思意思，去的人也不多。 第一百一十三章 蒋凡 大队里多少人揭不开锅了，饿死老人了。只要能弄到吃的，谁还管是不是投机倒把？程大准备去联系的也是这些家里孩子多，上工的人少，没有吃的，饿肚子的人家。 小建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还准备了棍棒加甜枣的一大套理论要劝说程大同意卖咸菜呢。 程大出门没多久，表姐就把热乎乎得面端上来了。发黄的大瓷碗里，粗粗的手擀面上放了几块豆腐，还有一个白胖的荷包蛋。看着让人挺有食欲的，但是小建没有动筷子。 表姐家里除了在渡口食堂当临时工的珍珍，其余的都黑瘦的厉害，连才一岁多点儿的巧云，身上也没有什么肉，瘦的可怜。 “表姐，我来之前在渡口食堂吃过了。这面我就不吃了，给孩子们分着吃了吧。我主要想尝尝家里的咸菜，看看味道怎么样。” 不善言辞的表姐还试图劝礼让小建吃了，珍珍就跳了出来。 “妈，小建叔说的是真的。他中午在食堂吃了一大碗红烧肉，两大碗米饭，我看真真的。你就听小建叔的吧，他是城市人和咱们不一样。”说完珍珍就端着那碗面，去给巧玉和巧云吃点儿了。 就吃一点儿，剩下的都给妈留着，妈肚子大，干活儿多。 “哟，这么快就吃完了。来来来，吃点儿橘子和我刚煮的鸡蛋。”珍珍刚把面端到房间里去，兰英大娘就又过来了，倒是大方的很，不仅拿出来橘子，还拿了4个鸡蛋，滚烫的，刚从锅里捞出来。 “谢谢大姐。”小建把东西收了放在桌子上，耐心的应付兰英的问话。 小建在程湾收咸菜，林晓雪也没闲着，趁着放假，在食堂里和谭大娘试验着炒咸菜。 咸菜过油翻炒之后，味道会比刚从咸菜缸里掏出来，味道要好上一倍。 谭大娘手艺不错，腌的咸菜味道很好。要是再淋上辣椒油，那滋味在冬天吃起来，真是杠杠的。 林晓雪已经在淘宝上下单了大桶的辣椒油，就等着和翻炒过后的咸菜拌在一起尝尝了味道了。 “林主任，外面有人找你！”林晓雪正准备偷偷摸摸的拌一点尝个鲜，渡口的工人就进来找她。 是谁啊？今天休息，厂里也不出货，什么人这个时候来找她？一出来，向同志就像只花蝴蝶一样的扑向了她。 “晓雪，放假休息，你待在食堂厨房干什么？我们出去玩儿吧！” “我手上有油！”林晓雪躲闪不及，只好举起双手警向同志。 “啊！你怎么不早说，这是我刚买的新外套！”向同志又像只蝴蝶一样的跑了回去。 你也没问啊，而且她从厨房出来不是很显然，身上不会很干净吗？ “阿浩回来接我。”向同志等林晓雪把手洗了之后，跟着她来到二楼宿舍，就捧着脸，一脸少女浪漫的说道。 “那你有介绍信吗？”这年头出门都是要有介绍信的。 “我又不去铁都，要什么介绍信。是阿浩哥要到棉花乡来，我想带他去看看我们棉花乡的山，我们棉花乡的水，我们棉花乡的风景！” 都这么冷了，早上都结霜了，山上有什么好看的。任凭向同志死缠烂打，林晓雪坚决拒绝，在这样的天气去山上水边作死找冻。 “晓雪，你一点儿都不浪漫。” “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还有个儿子。”林晓雪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向同志的少女梦。 好吧，晓雪结婚的太早了。那算什么婚姻，那是完全没有爱情的婚姻。她是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的，如果是她的话，她会不顾一切的追求自己的爱。 “但是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郊游，晓雪同志，你需要的是诗意的青春，而不是在厨房和柴火打交道。”向同志还是不放弃，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唤起林晓雪骨子里真正的情怀。 “谢谢，我不想在这样的天气出去。而且我的青春已经结束了，它比较短暂。是谁给你灌输这种浪漫情怀的？”林晓雪皱眉。 “是我自己从书里看到的，你看过浪漫的泰戈尔吗？” “不，我没有。这些书你最好少看一点，而且千万不要在办公室里看。是谁借给你这些书的？” 林晓雪本能得觉得哪里不对，向同志以前最多是个爱美的年轻女孩，现在，有点像是被洗脑的浪漫少女。 还没有等她听到向同志的回答，外面就传来了叫声。向同志立刻站了起来，嘴里喊着阿浩哥的吵外面冲了出去。 林晓雪收拾了一下，也走了出去，然后看到阿浩哥身边站着一位身材挺拔俊高的青年。浓眉大眼，穿着帅气的蓝色工装，头上还带着工人帽，脖子上围着灰蓝色的围巾，显得体面又时髦。 而且这个人，林晓雪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阿浩哥，这是你朋友吗？”林晓雪从二楼下来之后，就听见向同志高兴的声音。 “这是蒋凡，我的好兄弟。”阿浩介绍其蒋凡的时候，有点酸溜溜的。 蒋凡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最是讨姑娘喜欢。他的对象，眼睛都快黏在蒋凡身上了。 “蒋凡你好，我是向小薇。这是我好朋友林晓雪。”向同志眼睛笑弯弯的和蒋凡打招呼。 真帅啊。 “你好。”林晓雪冲着蒋凡点头。 “晓雪表妹。”蒋凡微微一笑，深邃得眼睛看过来，看人的时候，有种深情款款的姿态。 “诶？晓雪你和他，你们是什么关系？”向同志十分吃惊，看看林晓雪又看看蒋凡。 晓雪什么时候有这么帅气的表哥了？为什么之前她都不知道。 “我是晓雪大伯母的侄子，上回我们在医院见过的。二姨一直惦记着你，但是又没有你的消息，托我打听。还好你和耗子的对象是好友。” 蒋凡声音醇厚，说话的时候有种令人不自觉的信服感。而且做事非常周到体贴，说完还拿了一兜子苹果出来。这在棉花乡可是稀罕货。 “谢谢，我最近工作比较忙，也出了不少的事。”林晓雪只好把苹果接过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脸真大，我们不熟谢谢 “那难得蒋凡同志也一起过来，我们去江边钓鱼吧？”向同志眼睛含羞水汪汪的看了蒋凡一样，然后活泼的提议。 “我还有事——” “哎呀，晓雪，你也去嘛，蒋凡同志可是你的表哥。你表哥第一次来棉花乡，难道你作为主人不应该招待一下他吗？”向同志抱住林晓雪的胳膊，用力的摇晃了起来，差点儿没把林晓雪摇到地上去。 “……”同志，你还记得你的对象在旁边吗？ 林晓雪用力把手抽出来。 “蒋凡同志和我只是表亲，而且有你和阿浩同志招待他，我认为足够了。” 她还要去试吃咸菜，然后把咸菜和辣椒油拌匀，尝尝味道呢。如果味道合适，她就要开始投入生产，并且和小建一起，尝试在轮船，火车，长途汽车上推广销售这种咸菜了。 她事情多着呢，而且她实在不知道，在棉花乡有什么好招待的。总共就一条街，从头到尾，数不出十家店铺出来。至于江边钓鱼，向同志是不是忘记了现在是十月末，温度已经降到了10度以下了。 这个时候在江边，感受着江风和江水的寒冷钓鱼？她又不是疯了。 “晓雪同志，其实我这次来是我二姨托我，给你捎信的。”蒋凡咳嗽了一声，他没想到林晓雪这么不客气，直白的表示他们不熟。 林晓雪不太愿意邀请蒋凡去她的宿舍，但是作为渡口的负责人，她又不能公器私用，借用渡口小楼的会议室。 不甘愿的邀请了他们一行三人到了宿舍，向同志已经积极的为蒋凡和阿浩泡上了红茶。 “这个茶和咱们的茶叶不一样，喝起来不苦还有点甜。” 见状林晓雪不得不把装了白水的茶壶收了回去。 向同志在给两位男同志倒完了茶之后，就坐在了小沙发的对面，一边和阿浩说着话，一边分心去的看蒋凡，关注蒋凡的一举一动。 “向同志，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蒋凡同志有些话要说。”林晓雪在一边儿看着阿浩快要发飙了，脸阴沉沉的，不得不出声赶人。 “啊？为什么啊，我不能听吗？”向同志还没反应过来，依依不舍的看着蒋凡，不太想离开。 阿浩已经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他都快要按捺不住火气了，要当着朋友们的面对向同志发火了。 “是我们家里的私事，向同志，请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林晓雪露出一个官方标准微笑。 向同志一看，不对不对，连忙小跑着跟着阿浩出去了。 “不知道蒋凡同志找我是有什么事？” 蒋凡喝了一口红茶，嘴角露出微笑。 “晓雪，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儿过。不用这么见外吧？你可以叫我表哥。” “是吗？我没有什么印象了。”林晓雪记忆里，自己小时候就没有在铁都生活过，虽然大伯和大伯母是铁都的工人，是她的监护人，但是从小她就是在棉花乡生活的。 白净高大的蒋凡，看起来就不像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他从上到下都透露出一股城市人的优渥气质。 “你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也是才知道，你在棉花乡工作。上回见面的时候，我受了伤，没有机会和你好好叙叙旧。”蒋凡明亮深邃的眼睛里露出一些无奈的神色。 他的腿才好，平时听耗子说起晓雪的事情，就关注了起来。还特意向二姨提及了晓雪的事情。 他是很高兴看到晓雪有现在的成就的，真心的为她高兴。 “蒋凡同志，我真的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故旧。不知道你这次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林晓雪冷酷无情的打断宿舍里温馨微妙的气氛。 “是二姨，她让我捎信给你，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住住。二姨和二姨夫他们都很想你，小芙上回打电话还问起你呢。说是好久没有见过你了，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小芙？林晓雪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她大伯家的宝贝女儿，正在工农大学读书的先进标兵。去年入学的，当时小芙堂姐戴着大红花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下，坐上去燕京的火车，去上大学。而她在湾里的几个亲戚的见证下，穿了件红褂子，就被打包嫁到潘家墩，成为潘战正的妻子，和石头的后妈。 “哦，但是我现在工作忙，我没时间出去玩儿。请你转告大伯母，我现在正在努力工作，为社会贡献一份力量，创造社会价值。要把一身都风险给工作没有时间去休闲娱乐。”林晓雪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她一点儿都不想去铁都，去大伯的楼房里，作客。 “晓雪，工作虽然重要，但是生活同样重要。二姨她是真的很想你。” “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邀请我去铁都作客的话，我说了。谢谢你们的关心，但是我没有时间，我拒绝。”林晓雪不想听这种虚情假意的关心了，很不耐烦的打断了蒋凡的话。 蒋凡倒是也不不意外，林晓雪会是这么反应。因为二姨托他捎信的时候，提过一句，说晓雪这孩子从小就和他们不亲。性情有点儿古怪。 “二姨想问问，你是不是和港口的小建哥认识？” 小建？大伯母找小建的消息干什么？林晓雪立刻警惕了起来，小建毕竟是混黑市的，投机倒把份子。万一有人刻意的盯着了，就算小建手脚再干净，也很危险。 “不认识，你问错人了。我在港口只做热水壶厂的登记工作。”林晓雪立刻否认。 “晓雪，这个你就不要骗人了。我们港口的工人都知道，你和小建哥是朋友。虽然小建哥是那条巷子上的，但是我们都和小建哥关系不错，他是个可靠的人。”蒋凡不赞成的看了林晓雪一眼，觉得她说谎的行为不妥。 林晓雪干脆不说话了，反正一口咬死她和小建不认识。 “二姨就是问问，她啊，想问问小建哥，弄点儿猪肉。二姨最近刚进了粮食局，工作相处比较……” 第一百一十五章 猪肉的魅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猪肉的魅力 “哦，那恭喜了。”林晓雪直接打断了蒋凡后面的话。 蒋凡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就不强行和你说了。二姨还是很心疼你的，有时间你就多去看看吧。” 林晓雪连答应一声都懒得答应了，反正这次她没有答应帮忙。相信大伯母是绝对你不会欢迎她去铁都做客的。刚好，她也不是很想去。 不过，猪肉这么紧俏，要是能够把猪肉处理成卤肉，酱肉，肉酱之类的。封装之后，放到轮船火车上销售，会不会更加受欢迎？ 在现代，肉酱可是必备的调味品之一了。 蒋凡在棉花乡没有待多久，完成了他二姨交代他的任务之后。加上阿浩好像和他的对象闹得不是很愉快。他就提前和阿浩返回港口了。 林晓雪直接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专心的去拌红油咸菜了。只要肯放油，过锅炒过的咸菜本来就味道很香，拌上红油之后，变得更加油汪汪的，还比较辣。 在火车轮船上，吃点儿咸口的，味道重一点儿的东西，人其实会舒服很多。特别是这个年代的火车环境，绿皮火车又挤又闷，坐在火车上，不知道有多难受。 “晓雪！晓雪！那个蒋凡，真的是你表哥吗？”林晓雪让谭大娘帮忙，先把食堂的咸菜都炒了，她全收，而且把钱给谭大娘充当食堂的备用金。 然后都堆砌到一楼的杂物间里，一大瓶大一瓶的辣椒油往里面倒，搅拌混合均匀。 只等易老那边的塑料薄膜成功研制，就运到茶山封装厂里进行加工。然后，交给小建，先在的港口卖，接下来是批发到各个小贩那儿，让他们在火车站附近卖。 咸菜是起步，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有塑料包装袋的速食，向轮船火车长途汽车等地方输送。 “嗯，表亲，不熟。”林晓雪面不改色的把红油瓶子回收，然后离开杂物间，顺便还锁上门。 “那你能约你表哥一起出来玩吗？”向同志微红着脸颊，十分羞怯的看着她。 长长的黑辫子垂在两肩上，向同志大大的眼睛水润润的，有着棉花乡特有的大脸盘子和微黑的肤色。是这个时代的画报上最受欢迎的美人。 “不能，我自己都没有时间出去玩。而且我和表哥并不亲，上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如果不是我大伯娘托他给我捎信，他都不会和我说话。” 林晓雪一边往食堂走，一边试图纠正向同志的花痴思想。她以为这个时代不会有人花痴的，没想到这种现代感的性格特征，在这个淳朴的年代，同样很热烈。 “蒋凡同志明明说和你很熟悉。”向同志不死心的缠着人问。 “那只是客气，因为我大伯娘找我有事儿，想让我帮忙。所以他才会用套近乎的口吻和我说话。其实我们之前都没有见过，唯一的一次，还是上次和你一起去看医院探望你对象的时候，偶遇了一次。” 林晓雪把关系撇的清清楚楚的，她和蒋凡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绝对没有。 “帮什么忙啊？我能帮吗？我要是能帮忙的话，蒋凡是不是就会和我说话了？唉，晓雪，我要是和你一样有能耐就好了。”向同志十分遗憾的叹气，这么好的机会，和蒋凡同志面对面的机会啊。 要是，蒋凡同志也来找她一次，她绝对砸锅卖铁也要帮忙。 “……”花痴的力量这么可怕吗？林晓雪本来还想提醒一下向同志，她的对象是阿浩哥，这么做的话，对阿浩哥真的好吗？就不怕他会生气嘛？ 但是看看向同志那一副花痴的模样，林晓雪还是算了。反正说了也不会听的，就不自找这个没趣了。 “那你好好学习，认真工作，丰富自己，为了社会建设而努力吧。” 林晓雪拍了拍向同志的肩膀，然后上二楼去准备休息一会儿了。她拎着十多斤的红油，又是倒，又是搅拌的，手膀子都酸了。 要在床上好好躺一会儿，舒舒服服的看本书什么的，放松一下才行。 结果她就被向同志抓住了。 “晓雪，咱俩这么好，你不告诉我你大伯娘到底找你干什么吗？万一我有办法，我能帮上忙呢？你说对不对？” “我大伯娘，想要猪肉，大量的猪肉份额，你有吗？反正我没有。”林晓雪有点儿不耐烦了，又挣不开向同志的手，好没气的回答。 “怎么那么贪心呢，还想要猪肉！咱们厂里猪肉都不够吃呢。这还是厂里偷偷养了猪的原因！”向同志刚刚还一副期待的样子，结果转脸就变了，气愤的说道。 ？？？林晓雪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向同志。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难道不知道猪肉有多紧俏，不知道每天早上，厂里的肉包有多难买吗？我和你说，咱们厂里，车间的工人都是每天限量只能买一个肉包的……”向同志气愤的一边说，一边控诉林晓雪的大伯娘思想态度不端正，怎么能想弄热水壶厂的的猪肉份额呢。 这是多么大的错误啊，蒋凡同志竟然也跟着做帮凶。 “……”额，她还真不知道，一来她自从回到了这个年代之后，就一直都吃着淘宝下单的各色美食，对猪肉没有那么渴望。二来，她也没觉得食堂的猪肉包有多好吃啊。 不大的包子，里面就包了两块肥肉丁，吃起来最多有点儿油。连肉味儿都不重。 “那你是帮忙呢，还是不帮忙呢？” “当然不帮忙了。我每个月的猪肉票才2斤，而且还在街上买不到肉。蒋凡同志捎信，你大伯娘是要大量的猪肉对吧？那不得每天都要杀猪供应啊？咱们厂里总共就10来头猪，还没长肉呢，肯定是不能杀的。” 向同志提到了猪肉，嘴就没关上过。托她的福，林晓雪深深的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没有当一回儿事儿的猪肉的事儿，究竟有多重要。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有病吧？ “那蒋凡？” “不提他了，晓雪我们明天去铁都逛街吧？你这一身衣服都穿多久了。我看你从8月穿到现在了。天冷了，该买新衣服了啊。” 向同志的话题转换的太快，林晓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 “你不是每天都能到港口去工作吗？能不能把我捎带过去？我不想去轮渡那儿坐船了，买票都要介绍信，太麻烦了。”向同志花痴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又想到爱美的事情了。 “也不是不可以……”林晓雪犹豫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晓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刚刚还在因为蒋凡，和她要绝交呢。向同志这脸变得是有够快的了。 “你刚刚说，热水壶厂里，专门有养猪？”林晓雪想起了方才向同志的话。 向同志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小声的和林晓雪说。 “这是食堂自己养的，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这不是猪肉票太少了吗，而且棉花乡养猪的特别少。对面铁都又是个猪肉份额大的钢铁城市。棉花乡每天的供销社里，猪肉少的可怜。热水壶厂也是干苦活儿的工人，肯定得要点儿油水才行啊。 “这个事儿，是食堂单独做的？还是说，曹厂长批了？” 向同志摸了摸下巴，歪了歪头，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曹厂长应该知道吧？” 看来曹厂长挺不简单的啊，难怪热水壶厂会有一个神秘的技术科，里面有这么多技术大拿。而她提议的塑料壳热水壶，曹厂长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同意了进行试验生产。 也许，塑料包装的咸菜，只要在轮船和火车上销售火爆了。开办一个过明面上的咸菜厂，不是太难的事情？ “那明天咱们就到铁都去逛逛？我想买件红色的大衣。就是那种光滑料子的。你知道吧？黄梦琪穿的那种，听说是从sh那边带回来的。你不知道，她可得意了，天天在厂里穿着到处招摇……”向同志提起服装打扮什么的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林晓雪却盘算着，咸菜的生意可以提上日程了。尽早开卖，赚上一笔之后，直接挂在热水壶厂旗下，弄个咸菜厂。 小建在程湾跑了一圈儿，把收咸菜的事儿交给了程大，就返回了港口，开始联系咸菜销路的事情。 于是，正好和去港口要逛街的向同志撞上了。 向同志看到了小建，简直两眼放光。那熟悉的驼红着脸颊，眼睛水汪汪的含羞娇怯的表情。看的林晓雪扶额。 “晓雪，这也是你的朋友？你不给介绍一下？” “这是我表弟，小建。你叫他——” “建哥！” 小建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他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林晓雪之后，就扬起了笑脸。 “这位女同志，你千万别这么客气。你是姐的同事，那也是我的姐。向姐，你看我这儿刚好要忙，现在得关门出去。真是不好意思，下回，下回有时间，一定替我姐请你吃饭。” 小建穿着牛仔装，帅气时髦的甩了下长发，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向同志两眼放光，盯着小建的背影。 “晓雪，你有这么英俊的表弟，怎么之前不说啊？真羡慕你，表哥表弟都这么帅。” “把你的口水擦擦。你还要买衣服吗？我中午只休息两个小时，晚了的话，我就不能陪你逛了。” 向同志满不在乎的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 “逛啊，怎么不逛！你也要买啊，别老穿着你的这件灰蓝工装。咱们还是要多打扮打扮。”向同志唠唠叨叨得得说完之后。 林晓雪不得不跟在她的身后。 “但是我结婚了。” 向同志动作顿了一下，差点儿忘了，林晓雪已经结婚有了丈夫。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她的那位军人丈夫。 “结婚了也要多多打扮自己啊，好看的衣服不仅是穿给别人看的，也是穿给自己看的。” 不是她不喜欢好看的衣服，是她的审美不允许她喜欢这个年代俗气的大红大绿还有粉红桃红的看着就不太合适她的颜色的复古时装。要是民国的衣服，她还可以考虑考虑。 林晓雪一边吐槽，一边陪着向同志在国营大商场里转来转去。卖衣服的国营店只有三家，还挤了不少人，在抢料子抢衣服。林晓雪没有勇气挤进去，只好站在服装店外，看着向同志兴高采烈的在里面挑。 “晓雪？”站了一会儿，林晓雪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她一回头，就看到蒋凡陪着一位上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下半身穿着a字套裙的白皙漂亮姑娘在右手边国营鞋店里走出来。 蒋凡手里还拿着一双包装好的皮鞋，一看就价值不菲。 “蒋凡同志你好。” “这是谁啊？蒋大哥。”白嫩的姑娘看到林晓雪之后，脸色就不太好，特别是看到蒋凡在热情和对方打招呼，更加酸的浑身都要冒泡了。 见状，林晓雪更是连招呼都懒得和人打，她又不是受虐狂，上赶着被人鄙视么？ “这是我的表妹林晓雪，晓雪，这是我朋友雪梅。”林晓雪勉为其难的冲着对方点了点头，当然受了对方一个白眼。 “晓雪既然你今天都过来了，二姨也在家。不如今天就到二姨家去坐坐？我和雪梅正好也要去二姨家。”蒋凡爽朗阳光的笑着发出邀请。 “抱歉，我下午还要上班。只是趁着午休的时间，陪朋友出来逛逛。”林晓雪当然不想去。 好吧，蒋凡苦笑了下。就知道会被晓雪拒绝，不知道晓雪和二姨到底有什么心结。 “不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二姨只是单纯的想邀你去吃个饭而已。” “我是真的下午要上班。这是我的工作。” 蒋凡见状只好止住了话头，算了晓雪不愿意的话，那就不去了。下次有机会吧。 一看蒋大哥不开心了，韩雪梅就忍不了了。 “长辈邀请你去做客，还是三番五次的邀请，你为什么不去？一点儿孝顺美德都没有吗？你是哪个单位，我要去找你的领导反应你的情况。”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等着，我要教育你 “你又是什么人？我认识你吗？”林晓雪一点儿也没惯着，直接就怼了回去。 “蒋大哥，你看看她。”韩雪梅本来叉腰架势已经摆出来了，忽然变了动作，拉了下蒋凡的袖子，晃了晃。 “晓雪，雪梅这是在关心你，她性子直，你多担待点儿。” 林晓雪真不乐意见这两个人，好像当众翻白眼，不过考虑到形象问题，还是忍住了。 “哦，找我领导反映情况，让我的领导批评我，就是关心我？蒋凡同志，你们的关心真是富有特色。谢谢了，这关心我承受不起。”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行吗？ 韩雪梅一看，这个林晓雪如此的无力粗俗，当下就火了。一把把蒋凡拽到身后。 “你是哪个单位的，我今天必须要找你的领导好好谈谈。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怀疑你的思想错误严重，要好好再教育。”这熟悉的架势，这熟稔的口吻，不是和潘家墩的那位麻花辫如出一辙吗？ 哟，革命会的同志啊？这批斗那些知识分子批斗的趾高气扬了起来，就以为谁都要再接受教育？ 还真不巧了，她，林晓雪，根正苗红三代贫农，身上是一点儿资本气息没有。还是革命军人的妻子，一名军嫂。 “我错误？我认真工作，努力为建设社会添砖加瓦，做出工人的贡献是思想错误？必须要擅离职守，不把工作当回事儿，不把工人身份当回事儿，去亲戚家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资本生活，就是思想正确了？这位雪梅同志，铁都的革命会都是这样教育我们工人同志的吗？” 韩雪梅，冷笑了一声，嘴巴厉害会说？革命会有的是办法让你不敢说，不会说，不能说。 “公然违抗革命会工作，你还说你不是思想错误？” “什么公然了，公然干什么？你们还公然处对象呢？革命会的同志就能公然处对象了？就不是流氓罪了？这附近没有派出所呢，我要去举报，我要去报警，这位革命会同志不仅公然处对象，耍流氓，还和要抓我们棉花乡的工人，我们棉花乡的工会也不是真棉花。你们铁都革命会这么欺负人，是仗着你们是城市人，瞧不起我们乡下人了呗？”向同志瞧着不对，扔下衣服就冲了过来，本来她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去面对蒋凡同志的。 “你胡说什么呢？谁处对象了？谁耍流氓了？”韩雪梅一下子就慌了手脚，立刻斥责向同志。 “怎么不是了，你俩走在大街上还拉着手呢。你敢说，你和蒋凡同志没有处对象？大街上，又是拉拉手，又是挨着站的，还说不是耍流氓。怎么你们革命会的同志就是不一样，就能耍流氓了？耍了流氓还倒打一耙，说我们工人同志怎么了？”向同志扯着嗓子高声说道。 她本来底气就足，而且蒋凡同志这么快就有对象了，她也不爽。抓着处对象这事儿，翻来覆去的说，直接把话题给岔开了，把韩雪梅燥都要跑了。 “这位女同志思想错误，我要带她去再教育怎么了？你们这是污蔑。等着，我会派人过去的。”韩雪梅临走了还不忘威胁一下。 “呸，你们铁都的凭什么管我们棉花乡的。我们棉花乡又不归纳你们铁都管。”向同志把人骂跑了，还意犹未尽。 怕是真的能管的，革命会的人，抓到一个，逮着教育。林晓雪看着韩雪梅跑掉，没有放松警惕。 “晓雪，那个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蒋凡这个时候才上前一步开口。 “蒋凡同志，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也不是什么特别亲的亲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害我。就因为我没有答应大伯娘的要求，你就想让我去你们铁都的革命会受教育？我想，如果我被带走的话，我会坦白，你和大伯娘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的。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大伯娘想去黑市弄猪肉，就算是为了粮食局，相信，粮食局也不会把人留下来的。 “晓雪，这都是个误会。”蒋凡一听，眉头皱的死死的。 “是不是误会，就看你那位革命会的对象，会不会把我带走了。我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林晓雪懒得再和蒋凡多说半个字，晦气。 下午她还要去找赵老说说这件事儿，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晓雪，对不起啊。要不是我拉着你陪我买衣服，你也不会遇到这么极品的人。”向同志衣服也没买，回去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向林晓雪道歉。 本来是想拉着一起逛街的，谁知道半路上会遇到这样的人。 “没事，不怪你。”林晓雪摇摇头，她在想，如果遭遇了铁都革命会，该怎么办。 得罪了韩雪梅，这样的狂热革命会成员，不知道她之前做的事情，足不足够隐秘，会不会被挖出来。 “你怎么得罪革命会的人了？铁都的革命会，挺厉害的。”赵老一听就担心了起来。 他有不少的老同学老朋友都被铁都的革命会思想教育过。不少人没有扛过艰苦的劳动改造，提前走了。 “这件事说来比较复杂，你可以理解为，那个韩雪梅多管闲事并且有病。所以铁都的革命会是能到棉花乡提人的是吗？” 赵老这才想起来，晓雪丫头虽然经常在港口工作，但是，晓雪丫头不是铁都人，是江北的棉花乡人。而且工作单位也是棉花乡的热水壶厂。 “革命会不能提人，他们发现你有思想问题。会报告给你们当地的革命会，然后交给你们当地的革命会来处理。”赵老不知道棉花乡的革命会是什么情况，刚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不能提人就好，我是热水壶厂的主任，棉花乡的事儿我熟悉。赵老谢谢你，我放心了。”林晓雪这才把心放回肚子，还真有点儿担心会遭遇铁都革命会了。 根据韩雪梅的表现，铁都革命会恐怕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休假了 林晓雪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等待着韩雪梅派人来棉花乡找她算账。回到家之后，还找到了石头和珍珍。 拜托珍珍，如果她在工作的途中被带走的话，可能会耽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石头的日常生活就在暂时交给珍珍来照顾了。 “表姨，你要干什么去呀？”珍珍没有意识到什么，好奇的问道。 “这个苹果你吃了，巧玉巧云的苹果，我单独留着呢。”林晓雪笑着阻止了珍珍偷偷藏苹果的动作。 老妈还是那个性子，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好用的，都留给妹妹，留给外公外婆，留给她，自己却什么都舍不得。 “嘿嘿，我就是看这个苹果又大又香，想留着慢慢吃。”珍珍之前的问题一下就被岔开了，不好意思的抱着大红苹果笑。 “还有好多水果，慢慢吃。我要是不在家，晚上赶不回来的话，你就不回去了，陪着石头一起睡。”林晓雪说完又摸了摸石头的头顶。 “我出去办事情后，你要好好听珍珍姐的话，知道吗？” 石头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依依不舍的看着林晓雪。 “妈，那你早点儿回来，我会想你的。” 小子，最近嘴甜了不少啊。林晓雪在石头的头顶亲了一口，满口答应。 看看棉花乡这边的革命会受到铁都革命会的影响大不大吧。 林晓雪交代完的第二天，热水壶厂工会那边的人，就先过来了。说是要找她了解下情况。 林晓雪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工会愿意介入，对她来说是好事。就暂时请假，跟着去了厂里的公会。 董主席看到她依然是冷漠无情，不过她受了伤，大病一场。现在工会里的工作主要由郑主席主持。 郑主席和林晓雪可没有过节，还因为林晓雪的缘故，终于在工会掌握了实权，对林晓雪印象还挺不错的。 “晓雪同志啊，是这样的啊。革命会呢给我们送了一份文件。是从铁都革命会转过来。要对你的思想进行再教育。我们工会呢，是为保障工人的利益成立的。这个情况嘛，肯定是要先了解清楚的。”郑主席拿着一份红头文件，慢条斯理的对林晓雪进行指导工作。 “郑主席，我相信工会会给我一个清白的处置决定的。至于铁都革命会为什么会忽然要对我下发思想教育文件，整件事我可以反应给主席听，并且我还有目击证人，向小薇同志。” 林晓雪态度良好，不仅愿意接受思想教育，同时还积极反应情况，对工作对组织态度尊敬。 “把向小薇同志也叫过来吧。”郑主席了解的点了点头，就让工会的干事去叫人。 林晓雪这边呢，先把和革命会韩雪梅同志的相遇，以及发生矛盾的过程原本的讲述了一遍。 向小薇一过来，就高声表示。要找郑主席反应情况，对于铁都革命会的女同志不检点的行为，以及心虚倒打一耙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 “而且，这是怀恨在心的报复。主席，事情是这样的——”向同志准备说说猪肉份额的事情。 林晓雪连忙阻拦了她，猪肉的事情本身就是错误的。私下里是知法犯法，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拿到台面上说，问题就大了。 “是韩雪梅同志吃醋了，我与蒋凡同志确实有亲戚关系，但是并不经常走动。韩雪梅同志可能误会了我与蒋凡同志的关系。郑主席，这是我的个人关系记录。我的直系亲属，三代以内的旁系亲戚都列在上面了。蒋凡同志只是我大伯娘，娘家的侄子。” 林晓雪咬死，这事儿，就是女同志为了对象争风吃醋引起来的。坚决不承认，与猪肉份额有关系。 向同志愣了下，不过还是听从了林晓雪的言论。开始大肆描述韩雪梅同志和蒋凡同志在大街上牵手，关系亲密等问题。 这样乱搞男女关系的行为，是非常令人不齿的。郑主席听了一会儿之后就严肃的告诉林晓雪。 “组织上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这样，你先回去工作，革命会那边，由我们工会来接洽。” “感谢组织的信任，感谢郑主席，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林晓雪站了起来，向郑主席鞠了一躬。 刚从热水壶厂里出来，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个这会儿不应该出现的人。 “潘战正？你怎么在这儿？” “刚到家，听说你被工会的人带走了，就过来看看。” 潘战正一身的军装还没脱下来，看到她出来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人没事儿，明显松了一口气。 “刚到家？你这是请假了还是休假了？” “休假，一个月，年里就要走。”潘战正跟在林晓雪身边，大长腿迈的频率格外的低，回答着林晓雪的问话。 年里走，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那不是，要休假一个月？ “那挺好的，石头天天念着你呢。帮着手指头算，你还有多久回来。他说你过年肯定会回来。”林晓雪和潘战正说着话，也不觉得刚刚在工会的经历凶险，心情平复了许多。 潘战正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以前都过年回来。”而且就回来几天，提前去部队，今年不仅要休满年假，还把剩下的5天事假也补上了。 “可惜我和石头都还没有放假，你回来了，也没办法陪你。你是和我们一起住渡口的宿舍，还是要回潘家墩？”林晓雪立刻就想到了，在渡口的宿舍那么小，就一张床，平时还要睡她，石头，珍珍。现在潘战正回来了，还躺的了这么大个儿吗？ 想到这里，林晓雪扫了一眼潘战正，肩宽腿长，宿舍里的床，怕是他一个人睡都不够宽松。 “在渡口住，中间也会回潘家墩看看。”潘战正倒是没有想过睡觉的问题，他只是觉得，自己和林晓雪结婚了，是夫妻，而林晓雪带着石头出来单过了，那他自然也得和林晓雪住在一起。 渡口的宿舍才是他的家，不是吗？ 第一百二十章 不会用沐浴露 “谢谢你啊，谭大娘。珍珍晚上就拜托你照顾了。”林晓雪不放心的摸了摸珍珍的头。 宿舍太小了，珍珍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也不好和潘战正睡同一个房间。 “没事儿，你丈夫回来了嘛。我还嫌晚上没人暖脚呢。正好珍珍过来陪我做伴。”谭大娘爽朗的笑笑。 珍珍好歹也是给她干活儿的，她能不多照顾照顾人吗？更别说还有林主任这个表姨在呢。 林晓雪安排好了珍珍，返回宿舍的时候，潘战正已经和石头依偎在一块儿，在读课本呢。 石头今天在学校里，背书背的最流利，受到了老师的表扬。回来了看到最爱的爸爸回来了，迫不及待的要表现一下。 “爸爸我背的是班上最好的，每天晚上妈都会督促我复习功课，还要教珍姐读书认字呢。我是小老师，我学习最好了。”石头穿着柔软的睡衣，骄傲的向爸爸报告学习情况，然后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爸爸。 “石头真棒！”潘战正一把把儿子抱上怀里，毫不吝啬夸奖。 石头得意的眼睛都笑弯了，看到林晓雪进来，连忙和林晓雪说。 “妈，爸说我学习棒！” “嗯，石头最聪明了，学习好，好好读书，以后要考大学知道吗？要考好大学，还要出国深造。”林晓雪顺着石头的话，继续把人夸了一遍。 小家伙儿都快笑得流口水了。 “对，我要当科学家！”石头抱住爸爸的脖子，大声的宣告自己的梦想。 有志气，比她只想赚钱的志向高大上多了。 “好了，让你爸洗漱一下。你牙刷了没有？”外面天都黑了，现在天气冷，先洗漱好了，再回房，到被窝里腻歪去。 “嗯嗯。”石头依依不舍的又抱了一下爸爸，然后就乖乖的去刷牙了。 潘战正也站了起来，他打算到宿舍那边去用一下公共浴室。 “衣服在这儿，我给你打了两瓶热水。炉子上还烧了一壶。卫生间比较小，你洗的时候注意别磕着头了。”林晓雪翻出一套淘宝上买的睡衣和石头同款的。 “我下去到公共浴室冲一下就行。” “这么晚了，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卫生间装了灯的，冬天天气冷，没有用肥皂，沐浴液是白色瓶子的。洗发水是蓝色瓶子的，你看要不要也把头洗一下。” 林晓雪安排着，就让潘战正去洗了。 大半夜的跑去公共浴室干什么。 潘战正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冲凉，还要用热水？浴室里还要装灯？还有什么沐浴露，洗发水什么的…… 从没经历过如此精致的洗浴方式的，潘战正哽了下，在林晓雪的催促的眼神下，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狭小的卫生间。 地方真的太小了，转个身都不行。潘战正干脆把水桶拎起来，放在凳子上，直接站着洗。 兑好水之后，他就对沐浴露犯了难。这玩意儿，怎么用？从哪儿挤？看着有点儿按压模式，往下按？ 林晓雪铺好另一床被子之后，听到外面卫生间还是没什么动静儿。只好过去敲门。 “怎么了？地方太小了吗？” “这个沐浴露……”潘战正尴尬的开了个头。 “和洗发水一样，抹在身上搓一搓然后冲掉。”林晓雪以为潘战正没用过沐浴露，就解释了一句。 结果，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林晓雪的手就被人拽住了。 “这个怎么挤出来？” 门一开，林晓雪下意识就捂住了眼睛，甩开潘战正的手。 “你干什么！” 潘战正十分无辜，瞪着眼睛看着林晓雪。他没干什么啊，就是想知道，这沐浴露还有洗发水怎么挤出来。 半天没有听到潘战正继续说话，门也没关上，林晓雪悄悄的张开手指缝儿，偷看了一样。 潘战正上半身穿着白色的背心，下半身穿着长裤，穿得整整齐齐的。 额，她还以为潘战正已经脱了呢，谁进了卫生间还穿得好好的啊。害得她都误会了。 连忙把手拿下来，蹲下去，给潘战正演示怎么使用沐浴露和洗发水。 压一下上方面的塑料嘴，沐浴露和洗发水就出来了。 “沐浴露大概用一个指节那么多，用太多了，会冲不干净泡沫。洗发水用一个指甲那么多吧，你头发短。洗的时候用这个浴球，能擦出很多的泡泡。” 林晓雪站在卫生间门口为潘战正演示。 卫生间空间太小了，潘战正一个人占了大半的空间，看着她的模样十分有压迫性和侵略性，就是指导了几句，林晓雪就觉得有点儿热。热气上扬，耳朵都烫了。 “谢谢，这些我之前都没有用过。”潘战正低头，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晓雪，以前没觉得她这么多讲究，明明最不喜欢这些讲究规矩的，但是看到林晓雪指手画脚的模样，他反而觉得有点儿可爱？ “多用几次就知道了。你把热水壶也提进去吧，水不够，冲不干净泡沫的。”林晓雪被潘战正的眼神看得有点儿心跳加快，指了指热水壶之后，连忙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帮潘战正把门关上了。 站在房门口，冷风吹过来，总算给她的脸降了降温。 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林晓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暗的给自己打气。别这么怂，多大点儿事儿，又不是脱光了站在面前，至于这么激动吗？ 房间里石头正在床上一直打滚儿，兴奋的不行。 “妈，晚上爸和我睡是吗？” “你爸回来就眼里只有你爸了？我呢，不和我睡了？”林晓雪松了口气，故意装作伤心的问道。 石头连忙摇头，巴巴的跑过来，给了林晓雪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我眼里都有你，一直都有你。我最爱妈妈了，那晚上我和妈睡。” 林晓雪抱了下石头，这几个月又长了不少，抱着都沉手了。 “还是和你爸睡吧，你睡觉手脚都要压在人身上。我每天可被你压坏了。别压我了，你压你爸去。” 小孩子睡觉不安分，就喜欢滚来滚去，滚到她身边，手脚并用扒在她身上才消停。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抓周 于是，潘战正洗完了澡，回来宿舍，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早就巴巴等着他的石头扑了上来，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 “爸爸，我们一起睡吧！” 潘战正看了一眼，换好了睡衣，靠在床头的林晓雪。 “好吧，晚上我们一起睡。” 本来他还想着，可以和晓雪一起睡呢。他们可是夫妻，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时间相处，连圆房都没有过。 林晓雪本来还有点紧张，以为潘战正会挨到她身边来，亲密接触入睡。好在潘战正抱着石头睡在了床外侧，把内侧留给了她。而且，两个人中间还隔着石头，距离足足有一臂之遥。 一晚上相安无事的睡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晓雪还有点怅然。真的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啊。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周末休息，石头也不用上学。早上起来，谭大娘和珍珍一起还做了香喷喷的大饼。 渡口肉食供应充足，大饼的肉馅里料加的足足的。又是肉又是葱还加了鸡蛋。两面金黄的大饼，珍珍吃了足足两个，还悄悄的给巧玉也留了两个。让她带回去，给爸妈吃。 林晓雪带着石头下来吃早饭的时候，潘战正早就起了。还进行了晨练，绕着渡口跑了几圈儿，大冬天的跑得浑身冒汗。 “既然今天休息，要不我们去街上逛逛？”林晓雪啃了半张饼子，又喝了碗白粥，提议一家人出去逛街转转。 “行。”潘战正没有意见。 石头已经欢呼了起来，双手捧着饼子一边啃一边兴奋的和林晓雪说。 “妈，供销社进了好多新玩意儿。大壮经常和我说呢，我们今天要去看看了吗？” 棉花乡的街道上，只有一家商店，叫棉花乡供销社，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卖的。更别说吸引小孩子的有趣玩意儿了。林晓雪只是想让石头跟着潘战正出去走走，让他们父子俩联络一下感情。 “嗯，看上什么了就买。”林晓雪示意石头好好吃饭，还拿出了手帕，给石头擦擦手。 又吃的一手油，到时候一激动就糊的身上到处都是。衣服洗都不好洗。 冬天了洗衣服可不是个轻松的事儿，得一直烧热水，浪费不少煤炭和挑上来的水。 “表姨，那我能回家一趟不？下午就回来。我小妹巧云今天过生呢，我想回去看看她。”珍珍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她有点怕表姨夫，声音小小的头低低的。 小姨过生日了？林晓雪汗颜，都不记得小姨生日了，原来小姨今天过生日啊。这是一周岁还是两周岁？ “周岁了啊。” 珍珍连忙点头，嗯，周岁了，要抓周。她就想回去看看。 “那咱们到街上去逛逛，买点儿东西也到表姐家去看看巧云抓周？”林晓雪提议道。 棉花乡的街这没有什么可逛的，除了一个供销社没有其他得商铺。也算不上热闹。 “行。”潘战正又啃了两个饼子，没有任何意见，晓雪说的都是对的。 石头倒是有点好奇。 “妈，什么叫抓周啊。” “就是小宝宝一岁生日的时候，抓一样东西，寓意着长大后想干什么。比如说有的小宝宝会抓笔，有的小宝宝会抓书，有的小宝宝会抓吃的。” 哇，听上去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石头眼前一亮，很兴奋的继续追问。 “那妈，我一岁的时候抓的是什么啊？” 额，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她嫁过来的时候，石头就已经6岁了。所以，抓周的事情，只有潘战正知道吧？还有他的前妻？ 林晓雪看过去，发现潘战正也一脸茫然，明显不知道石头小时候抓的是什么。 “石头你抓的是笔，你啊，小时候抓住笔不放。难怪学习好，以后要当科学家。”林晓雪迅速反应过来，立刻就编了谎。 石头得意的擦擦嘴。 “我就说我要当科学家，我一岁的时候就知道我要当科学家了。” “没错，所以石头要更加好好学习知道吗？科学家都是学习特别好的人才能当的。” 石头用力点头。 “要考第一嘛？” “对，要一直考第一才能当科学家！” 石头握拳，他会努力的，以后一定要一直考第一。 总算把石头糊弄过去了，林晓雪不赞成的瞪了潘战正一眼，吃完回宿舍的时候，还教育了他几句。 “孩子小时候抓周，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记得？你不在家？”不在家也要关注一下啊。 潘战正犹豫了一下，想和林晓雪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看着石头现在和晓雪这么亲，又想想自己的兄弟临死前的叮嘱。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下回记住了。” “我瞎编的，记得以后回去和其他人对对话。不要露馅了。”真是个不称职的爸爸，为难石头这么喜欢和崇拜他了。 棉花乡的街，确实没什么可逛的。只有一个供销社，卖一些日用品，还是不全的。售货员只有两个，买东西的也不多。林晓雪碰到了几个热水壶厂的同志，打了招呼之后，他们就准备去程湾看看了。 石头先前也去过程湾，一路上就逮着林晓雪问，他小时候抓周的事儿。 林晓雪哪里知道，石头小时候是怎么抓周的啊。她只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她自己都没亲眼见过抓周是什么样子呢。可真是难为她了。 只能悄悄摸出一筒山楂片，塞到石头手里。好好吃点儿零食吧，小祖宗。再编下去，真要露馅了。 “石头活泼了很多。”潘战正趁机走到林晓雪的右边，靠近她的肩膀开口说道。 “小孩子，本来就是活泼好动的。之前是因为，没人照顾他。孩子是要宠的，你平时也多和他说说话，你不知道他有多崇拜你。”林晓雪牵着石头和潘战正说着话。 “你照顾的很好，他和你亲。” 那是肯定的，她这个人不算是圣母，但也绝对不是后妈。对这么小的孩子，还能有坏心吗？ “你再不上点儿心，你就要在你儿子心里失宠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找上门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找上门来 “我爱爸爸。”正在偷吃的石头听到了爸爸妈妈的谈话，连忙出声表示他不会不爱爸爸的。 “好吧，你还是他最爱的人。”林晓雪笑了起来，捏捏石头长胖了的脸颊，小机灵鬼儿。 “我也爱妈妈，我爸爸妈妈都爱。”石头连忙大声的表示，他最爱爸爸妈妈了，一样的爱。 看着儿子爸爸的仰着头看着自己，潘战正也难得的不讲规矩了一回，一把把石头抱起来，扛在了肩上。 石头还是第一次被爸爸这样抱着坐在肩膀上，手还能摸到爸爸的头，感觉十分新奇，大呼小叫的看着周围的景色，迫不及待的和妈妈分享。 “妈妈你好矮啊。”结果第一句就把林晓雪气的够呛，臭小子，她矮吗？额，好像是有点矮，对比潘战正逼近190的身高，她这个165还真是个矮冬瓜。 但是很快，高跟鞋就出来了，而且她年纪还小还能再长高的，再长个几厘米，然后踩上恨天高，身高差距又有多大了？ “我们家难道不是石头最矮吗？因为石头不喜欢吃饭，不喜欢吃青菜，所以才这么矮的。” 真的是这样吗？石头怀疑的看着林晓雪。吃青菜会长高的吗？他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青菜。 “你妈说得对。”潘战正本来是旁观者，结果被林晓雪掐了一把腰间的软肉，连忙表态。 “那我要吃青菜，从明天起我天天都要吃好多青菜！”石头连忙大声的表示，他才不要做小矮子，他要长高高的长得比爸爸还要高。 巧云抓周，程家来的客人不少。都是亲戚，林晓雪扫了扫，貌似不少也是她的亲戚，她的表姐，她的表哥，她的表姨，还有她的二姨。 二姨也就是表姐的老娘，看着是个老实人，看到她之后，慌张的不敢说话。 害得林晓雪以为是自己当了主任了，有了气场了，导致二姨都不敢和她说话了。 结果被表姐在厨房里拉到一边儿说话的时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晓雪啊，你也别怪二姨。她也是没办法，大伯他是家里的能耐人，在家都说了算。没人敢反驳他，咱们姐俩都是苦命人，我看那个潘战正挺好的，又是当兵的，对你也不错。就算带个儿子，儿子也乖巧。你看我，早年就被送到程家来了。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不是嫁给了程大。” 林晓雪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慢慢的从表姐也就是她曾经的外婆嘴里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他们林家的女儿命都不太好，她小时候还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虽然是个女儿，但是爹娘都对她挺好的。只不过后来在一次修水渠的过程中，发生了山体滑坡，她爹娘都没跑出来，只能把他托付给了唯一的大哥，也就是她大伯照顾。 但其实，林晓雪小时候在大伯家住的时间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几个姨家里借住的。而几个姨里最可怜的就是大姨，一直身体不好，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在生表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表姐就被抱出去给程家养，结果养着表姐的时候，程家接连病死了两个儿子，连带着表姐也不受待见。后来程家干脆又过继了个儿子养着。也就是她的表姐夫程大，结果程大一过继过来，程家就生了一对双胞胎。 程家有了自己的儿子，结果可想而知，表姐夫在程家被当牛做马的使唤，表姐也成了程家的丫鬟一样的存在。后来表姐和程大结了婚。 “我没怪二姨，这事儿也不是二姨做主的。而且就像你说的，潘战正对我也挺好的。我现在日子过得也不错，就是表姐，你有没有想过出去工作？”林晓雪想拉扯外婆一把，外婆力气大，进工厂干活儿是一把好手。 她现在好歹是个主任了，往厂里塞一个临时工还是可以的。 “不行不行，我干不了，我怕见着生人。”可是表姐一口就拒绝了不敢去工厂干活儿。 要是让表姐夫去也行，但是表姐夫思想主意多，恐怕看不惯工厂里的那些作风。而且表姐夫力气不行，工厂的活儿要是把人再压垮了，程家就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反正这件事，我和你说，你考虑考虑，最好和表姐夫商量商量。要是愿意的话，就来找我。表姐你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啊。珍珍她们都大了，总不能一直在渡口食堂当帮工的吧。孩子还是要读书，我看珍珍挺聪明的，要是能读书的话，以后说不定能考上大学，到时候国家包分配，就是金饭碗了。” 林晓雪也想为自己的老妈争取一下，现在程家的情况，是真的没办法让她读书了，要是外婆愿意的话，外婆出去工作，那老妈她们就都能读书了。 现在读书是真便宜，一年学费才2块钱，书本费更是便宜。到时候只要让老妈她们读书，书本费她全包了也行。 知识改变命运在老妈这个年代可以说是真理了。 “我，我会和人商量的。”外婆躲躲闪闪的不愿意多谈这件事，林晓雪叹了口气。 “表姐那你忙吧，我去和二姨说说话。”林晓雪从厨房里出来，二姨还是对着她躲躲闪闪的。 但是林晓雪有心想了解一点以前的事情，主动过去和二姨聊起天来。 以前二姨还挺照顾的，小时候她饿着肚子，被当成个累赘踢来踢去的，二姨是心底最善良的，给她吃些东西，有的时候还会偷偷塞给她一颗糖。 其实和潘战正结婚，没什么不好的。林晓雪反正现在是挺满意的。 正在和二姨聊着天，忽然大门口传来一声亲切的叫声。 “哎呀，都在呢。孩子抓周这么大的喜事儿，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害得我还是问了人才找过来的。”林晓雪一抬头看到大伯娘穿着碎花小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身边还跟着蒋凡那个家伙。 看的林晓雪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要点脸不？ 亮眼的米白色碎花外套，时髦的烫发，还有脚上穿的那双小皮鞋。大伯娘全方位的炫耀了一遍，顺便拉着自己高大帅气的外甥给大家介绍。 “阿红啊，这是我外甥蒋凡，铁都港口工作，你小时候还和他一起玩儿过呢。” 蒋凡手里还拎着水果和白面，这礼送的，拿出来就倍有面子。林晓雪看到大伯娘一进来，刚刚还能和她说两句话的二姨，直接躲到厨房去了。 “晓雪你也在呢，这个是石头吧？虎头虎脑的真是可爱。”大伯娘摸了摸石头的脑袋，笑眯眯的说着话一副亲切的样子。 石头倒也不怕人，被大伯娘客客气气的抱了一下之后，就不耐烦在这里招呼大人了。 “妈，我去找珍姐玩儿了。” “去吧，天气冷不要瞎跑，而且不能脱衣服知道吗？”林晓雪给石头把袖子卷起来了一点儿，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过去了。 大伯娘又和潘战正说起了话。 言语里相当不客气的打听着潘战正的工作单位，工作职位等等，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些保密条例，不能说的。大伯娘恨不得挖地三尺，把潘战正给了解个清清楚楚。 “挺不错的，都当上连长了。”这个官儿太小，大伯娘看不上，敷衍的说了两句，“我认识不少当团长师长的，下回你要调职位的时候和我说，我给你跑跑关系。”言语之间的优越感都要漫出来了。 潘战正只是好脾气的笑了两下，并没有接话。 这客套完了，就该说正事儿了。蒋凡先开头提起了韩雪梅的事情。 “晓雪，雪梅后来没有为难你吧。你别和雪梅见气，她呀，就是比较冲动，嘴上不饶人，其实内心里还是很善良的。” 这个时候大伯娘也插嘴。 “雪梅是个好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之间就是有误会，你呀别小心眼儿，下回找个时间，我带着你去给雪梅道个歉，这件事儿，就过去了啊。年轻人嘛，都大度一点。” 林晓雪微笑，误会？道歉，好孩子，还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姨甥两个莫不是有毛病吧？ “误会什么？我的丈夫就在我的身边。这门亲事还是大伯娘你帮我找的。我有丈夫有儿子，陪着女同志到商场去买东西，还要被革命会的同志反应作风有问题？谁作风有问题？蒋凡同志心里没点儿数吗？” 蒋凡尴尬的看了一眼二姨，然后十分诚恳的道歉。 “晓雪，这件事儿真的是雪梅误会了。” “既然是她误会了，关我什么事儿？让我去给她道歉？”你们脑子莫不是有问题，失了智吧？ 大伯娘也没想到，自己这个长辈来了，林晓雪还这么油盐不进。既然还当着她的面，就和蒋凡吵起来了，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大伯娘了？ “晓雪，你说些什么话呢。这是表哥，有你这么跟表哥说话的吗？” “大伯娘，表哥就是自己乱搞对象不说，对象当街威胁表妹，表妹还要去道歉？这样的表哥我还真是高攀不起。” 蒋凡也火了，晓雪怎么能乱说呢。 “我没有和雪梅乱搞对象，晓雪这一切都是个误会。你注意你的言词。” 潘战正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这件事他也从工会那边了解过。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不认为我妻子有需要道歉的地方。如果你们以及那位韩雪梅同志持续骚扰我的妻子的话。我想我需要到铁都政府那边去反应情况，给我妻子一个公道。” 大伯娘本来就对这个潘战正没什么好眼色，现在看他说话不好听。冷了脸。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这是我丈夫，我的事他不能说？反而要问问你们，这件事有你们说法的份吗？要么咱们就到铁都市政府去，把这事儿说开了，问问革命会的韩雪梅同志，处对象处的这么高调，要把我这个遇见的表妹毫无理由的抓到革命会去，这事儿到底是谁的错！要么就都特么闭嘴！” 林晓雪声音大了一点，顿时屋里本来低声说话的客人们都噤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晓雪大伯娘等人。 “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我养育你这么多年，换来的就是你对我发脾气抱怨？”大伯娘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开始神色伤心的拿身份压人了。 “我爸妈出事故去世，政府的补偿金都被大伯娘你拿走了。而我八岁之前住在奶家，你没有回来看过我一眼，十六岁出嫁之前，我在铁都住了一年，剩下的五年在大姨，二姨，三姨家轮着住。你拿了我爸妈两个人的抚恤金，总共就抚养了我一年。不知道你所说的抚养我多年，是指的什么时候？” 大伯娘气得一个后仰，这以前的事儿，林晓雪就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谁拿了你爸妈的抚恤金了？我们好心收留你，没想到养个白眼狼出来了。好，好，好，以后你千万别认我这个大伯娘！” “拿没拿，大伯娘你心里有数。现如今我都已经嫁人有了家庭了。为了讨好革命会的同志，你竟然让我去给当街误会并且威胁羞辱我的女同志道歉？大伯娘，你要巴结人，你就自己上，别找我。我打小没人管教，脾气暴，不听话。” “听听，你这都说的什么话。蒋凡呐，你这个表妹，哪里是我们的亲人哦，这是把我们当仇人咯。”大伯娘捂着胸口，喘着气的说不出话来。 蒋凡立刻搀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生气的对林晓雪呵斥道。 “还不快和二姨道歉，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有气。但二姨是你的长辈，你这么气她，太不像话了。” 老娘像不像话要你管？你和你的对象卿卿我我去吧，要踩着老娘讨好你对象？门儿都没有！ “要道歉的恐怕不是我。蒋凡同志，别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从小到大，我们总共才见过几面？”林晓雪最不耐烦看蒋凡这张圣父脸，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行吗？ “晓雪！”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谁还不是戏精了 蒋凡还想说点儿，大伯娘已经气得翻白眼要晕过去了。她颤抖着手指的指着林晓雪，最后才长长的尖利的喊了一声。 “不孝女啊！” “大伯娘你大可以把声音喊的再大一点儿。我不介意到时候到你的单位你的领导，还有棉花乡这边的大队里，再讲述一边，你拿走我父母的抚恤金却不抚养我，还将未成年的我嫁人的事情。我看看到时候是你和大伯在单位受到的影响大，还是我在单位受到的影响大？” 大伯娘捂着胸口又坐了起来，紧紧的闭着嘴，这次她不再尖声叫喊了。只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林晓雪。 至于蒋凡，一边体贴的给二姨顺顺气，一边严厉的斥责了林晓雪。 “你怎么能这么气二姨呢，怎么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呢？” “这么过分的事儿，你们能做的出，为什么我就不能说？”林晓雪一点儿不受气，而且根本不打算收手，只要大伯娘和蒋凡开口，她必怼回去，绝对不心软。 这样的做法，让大伯娘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让蒋凡把东西扔了，然后两个人匆匆的离去。 林晓雪目送他们离开，总算是顺了一口气。这两个人选了今天到外婆家来，就是来闹事的。 巧云今天抓周呢，怎么能让人把这么大的事儿给闹掰了。 潘战正坐在一边，刚刚都没有他的用武之地。晓雪一个人对上两个都毫不犯怵，怼的人哑口无言不敢说话。这让他有点儿挫败感，只能适时的递上一杯温水，让晓雪润润喉咙。 “要你有什么用，刚刚我都被人那么说了，你一个字都没提。”林晓雪喝完之后，才记得说潘战正两句。 潘战正举双手发誓，他是真的说了。就是，有点来不及，晓雪的嘴巴太快了，根本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林晓雪说了他两句，看潘战正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态度，也就算了。 “你嘴笨不和你一般计较了。”喝完了水之后，集中注意力在马上就要开始的抓周上了。 程大已经拿出了一个大大的簸箕，把刚刚满周岁的巧云抱出来，放在簸箕中间。然后在巧云的前方放了几样东西。又毛病，有书本，有用红纸包好的泥土，有钱，还有零食等等。摆满了簸箕上之后，就放开抱住巧云的手，让她转过来，开始抓周。 这个时候，家里的孩子也都跑了出来，围在了簸箕的周围。石头急吼吼的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被人挡住了看不着，急吼吼的拉着林晓雪的衣角。 “妈，我要看，我要看妈！” 林晓雪掂量了下现在石头的重量，毫无留情的把石头塞给了潘战正，让他抱。 潘战正一只手就把石头拎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一起围观着巧玉抓阄。 奶里奶气的巧玉在簸箕上爬了两下，第一次就抓的零食，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在场的大娘们急的啊。 “好吃佬哦，再抓一个，抓支笔。诶，抓，快点儿抓。”可是不管大家怎么催促，巧玉就是抱着糖果子呵呵笑，不肯再动手了。 有个大娘手脚麻利，把笔往巧玉手里一塞，小孩子一下就把笔抓在了手里。 这位大娘就笑了起来，大声的说。 “抓了，抓了笔，巧玉以后是要拿笔杆子的！” 大家都善意的笑了起来，抓周本来就是一个想要讨个好兆头。现在小玉手里拿着笔了，大家也就默认了。 石头在一边不满的反对。 “那不是巧玉妹妹自己抓的，是被人塞进去的！”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头顶，让他小点儿声。 “那现在巧玉手里是不是拿着毛笔呢？”石头点了点头，但可是，这只毛笔不是巧玉妹妹自己抓的啊。 “我们看看结果结果就好了。你现在再给巧玉妹妹塞别的东西，巧玉妹妹也不会抓了啊。”正在热闹喜庆的时候，就不要让石头坏了这个好气氛了。 林晓雪给石头解释了一下，然后塞给他一小包山楂片，让他分给珍珍和巧玉一起吃。 有了零食糊弄，果然石头不再纠结抓周的时候去巧云手里的毛笔是自己抓的还是别人塞得了。欢欢喜喜的和真正巧玉他们去玩去了。 对于这些大娘的做法，林晓雪也很无奈，等回去了再和石头好好解释解释吧。 这次抓周宴办的挺不错的，有肉有鱼有蛋。不过这些好菜大家都不约而同没有吃，只是吃了点儿荤菜里配的素菜，还有一些咸菜。倒是白面擀的面条都吃了不少。 回去之后，大家都饿了，林晓雪特意到厨房给每人炒了一大碗饭。然后用酱汁和肉块熬了点儿肉酱，扑在炒饭上一起吃。潘战正吃了三大碗，石头吃了一大碗，她都吃了一碗。 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儿，能够见证小姨抓周对于林晓雪来说是件很新奇的体验。结果被大伯娘坏事儿了，感觉整个抓周宴心情都不好了。 这事儿本来是怼回去，结果第二天，林晓雪刚上班还没上船呢，工厂那边就有人找过来了。 说是她的家人找到厂里来了，正在和工会领导，反应情况呢。说她有作风问题，反正工会那边正在商议对她的处分决定，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她的家人？难道是大伯娘不甘心昨天被怼，所以今天找过来了？林晓雪跟着工会的同志刚赶到工厂，就听见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在和工会主席谈话。 “虽然晓雪是我家的孩子，但是呢，有错，那是肯定要再教育的。我也是工作忙没有时间教导孩子，才让孩子在思想上有了错误。我呢，坚决自查自省，但是晓雪现在是你们厂的同志，我就只能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们了……” 听到这个声音林晓雪就眉头一跳，她直接走进了工会大门。在面对工会里的干事们的时候，忽然红了眼眶。 “郑主席，你找我？大，大伯？你怎么会在这里？从小到大，我就和你一起住过一年的时间，连我出嫁，你都没有来送过我，我真是非常想念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 落荒而逃 郑主任到嘴边的话顿住了，怎么晓雪同志和她的大伯之间的说法有偏差？ “想我？我看你是巴不得没人管教！”中年男人，穿着工人的灰蓝色工装，看到林晓雪之后，冷脸斥责道。 林晓雪一脸不敢相信，但是又隐隐带有濡慕的神色。 “大伯，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棉花乡看我。” 郑主席看了看男同志，先前坐在这里还说，晓雪是他最疼爱的孩子。疼爱到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孩子？ “堂姐呢？我听说她去国外留学了？堂姐真厉害，我都没读什么书。自从爷奶去世后，我就辍学在家了。本来想去铁都找大伯的，但是大伯说工作忙，没让我去。” 亲生女儿出国留学？抚养的侄女辍学？这，郑主席刚刚还一脸正色，要好好交易交易林晓雪的心思收了回去。 倒是要好好和这位男同志聊一聊。 “你堂姐那是学习好，你读书又蠢又不上进的，能和你堂姐比？” 是吗？林晓雪被训得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一副不敢说话得样子。顿时让对方更加觉得说到了点子上。 这孩子从小就是一副怪脾气，不讨人喜欢。接到铁都去住了一年，就送回了乡下，给他们丢人。没想到这长大了嫁了人，反而有脾气了，连长辈都不尊敬。 “这位林同志，晓雪同志是我们厂里的学习标兵，自己独立完成了新产品设计，还受到了铁都方面的表扬。”郑主席忍不住了，晓雪同志是热水壶厂的人，还不能受这么平白无故的污蔑。 “那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林大伯一开始还不信，但是看大家都一副证实的态度，才嘴硬的说了一句。 “郑主席，我强烈建议，将晓雪这丫头，送去革命会进行思想教育。她不仅在铁都，污蔑铁都革命会的同志，还顶撞长辈，把长辈气到医院里。这是我的失职，我也愿意承认错误，写检讨。” 林晓雪一听，更加惊惧了。 “是大伯娘病了吗？病的怎么样了？在铁都哪家医院？我这就请假去看她。” 林大伯不耐烦和林晓雪说，她去，去干什么？ “都是我的错，大伯娘就是想从热水壶厂弄猪肉份额。是我，坚定了工人的信仰，坚持了维护热水壶厂的利益，拒绝了大伯娘的要求。让大伯娘生气，还气病了，住到医院里去了。”林晓雪捂着胸口，自责又后悔，眼圈都红了，眼泪就要低落下来。 林大伯眼睛一瞪，这个死孩子，在说什么？ “什么猪肉，你在说什么？” “大伯，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没有关系啊。热水厂的猪肉是厂里采购部门的本事。我也无能为力啊。”林晓雪低着头无比沮丧。 郑主席一听，这还得了，这事情里面还有内情？连忙招呼了一名工会干事过来，做记录。 “晓雪同志，你把事情详细的经过和我说说。” “等等，郑同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什么猪肉份额的事情，我都没有听说过。”林大伯感觉到事情不对了。 猪肉的事儿，该不会是林晓雪这个死丫头编造出来陷害人吧？而且他也没听家里说什么猪肉的事情啊。 林晓雪胆怯的看了一眼强势的林大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晓雪同志，不要怕，组织为你做主的。我们热水壶厂是公正公平的，绝对不允许仗势欺人的事情发生。不管是长辈还是晚辈，犯了错误，都是要接受调查的。” 林大伯一听，这是什么意思，这话里味道不对啊。 “郑同志，这是我们家里的私事。这样，我先和晓雪聊聊。我们先聊聊。”说完就要拉着林晓雪先出工会的办公室大门。 就在这时，工会办公室正好有人推门进来。 潘战正一眼看到林晓雪被一个中年男人拉扯着，立刻出手，闪电式的把人抢了回来，护在身后。 “你什么人！” 林晓雪躲在潘战正的背后，一边偷笑，一边小声怯弱的解释。 “这是我大伯，我们结婚，他没有来。所以你没见过。” 潘战正可不管什么大伯不大伯的，他娶得小妻子的时候，小妻子娘家一个人都没来。小妻子也说了，就当娘家没人。 “他想对你做什么，我看还是先报警。” 林大伯瞅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潘战正，就这体格子，是谁欺负谁啊？ “这，好吗？”林晓雪是有点心动的，把陈大哥叫过来，正好有公安介入，还能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 “叫什么公安，我是晓雪的大伯，她的半个老子，你要是我女婿。见了老丈人，是你这个态度吗？” 工会里一个年级大一点的女同志听了半天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扔了侄女不管不问，嫁女儿连女婿都没见过，这会儿还要摆起老丈人的谱。” 林晓雪飞快的看了一眼，把这位女同志的样子记下来。干得漂亮，回头给你送块猪肉。 “林晓雪是我侄女，这就是我侄女婿。我今天要好好和你们小两口说道说道。”对着长辈，嫡亲大伯，就是这个态度？要不是这里人多，是不是还要把他这个大伯揍一顿？ 郑主席不耐烦的打断了林大伯的话。 “还是先来反应一下猪肉份额的事情吧。” 林大伯连忙转身，冲着郑主席赔笑。 “这件事都是误会，根本就没有的事儿。郑主席你怎么还当真了呢。这样，我先和晓雪丫头说几句。我们先沟通沟通。” 让你们沟通一下也不是不行，问题是，你这姿态，这架势，像是沟通的样子吗？ “要是有问题，那就要严肃处理。晓雪同志，你还是先过来，把猪肉份额的事情，反应一下。我们好做个记录。” 林晓雪答应了一声，就要往前走。林大伯连忙冲了过来，不出意外的被潘战正挡住了。 “你们先出去，先出去。这都是个误会，误会啊。我呢和郑主席解释解释。”林大伯脸上挤出一丝难看得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咸菜热销 林晓雪无辜的看着林大伯。 “真的只是误会？” “误会，绝对是误会。晓雪啊，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和郑主席结束清楚了，咱们再细说。”林大伯连忙说道。 林晓雪不放心的又追问。 “那大伯娘那儿？” “都是瞎说的，等我回去我就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以后不来找你。” 那行，林晓雪拉着潘战正出去了。 潘战正本来还想真正的积极反应情况，让组织上严肃处理林大伯。可是林晓雪拽着他要走，潘战正还是退出去了。 说实话，猪肉这事儿，要查下去，还真的挺麻烦的。她拿出了几百斤猪肉出来，每日销售。这事儿，有心人关注关注，还是能觉得不对得。 虽然确实，谁也找不到她偷偷投资开的养猪场在什么地方。但是货源追查起来，源头就是在她这儿啊。 “不等你大伯出来了？”本来林大伯只是让林晓雪和潘战正先出工会办公室的门，可是林晓雪出来之后，就领着潘战正直接出厂子了，这让潘战正又摸不着头脑了。 “等他出来干什么？没有外人的时候，把我狠狠的训一顿？”她又没有自虐倾向。 也不是爬了林大伯，纯粹就是觉得浪费时间。和他吵，还不如做点儿正事儿。 林晓雪和潘战正到热水壶厂晃了一圈儿后，又回到了渡口。今天去了一趟工会，过去港口监督的事儿是干不成了，林晓雪就自己找了点儿事儿做，整理整理渡口流水资料。 潘战正则是抽空去潘老大那儿一趟。回来这么久了，也没去那边看看。今天去了一趟热水壶厂，他回来的消息，那边肯定都知道了。 潘战胜，一只眼睛永久失明，身体也不太好。调到了看仓库的工作，也挺辛苦的。要守夜，晚上不好休息，虽然活儿轻松了，但是身体消耗也挺大的。 “姐！你今天怎么没去港口啊。我等了你一天呢。”午饭的时候，林晓雪刚把渡口流水整理了一半，楼下就传来小建热情的大嗓门儿。 林晓雪到走廊上朝下一看，大冬天的，小建身上还穿着牛仔套装，梳着漂亮的飘逸长发，冻得直跺脚，脸上还是笑。 “不知道多穿点儿？这像什么样子。”林晓雪把人请到宿舍里去，点了火盆，给他暖暖。 “我定的大衣，外国货，还没运回来。到时候穿给你看，绝对的，铁都头一份潇洒！”小建搓搓手放在火盆上烤了烤，渡口这边真鸡儿冷。 那货船上，冷风嗖嗖的，吹得他牙都快冻掉了。下回上船的时候，他还是把大棉袄裹上吧。 “怎么忽然跑到渡口这边来了，是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事儿？”林晓雪还给小建倒了一杯热茶，把门掩了掩，让风没有那么大。但是并没有关门。 “咱们那个咸菜，卖的可好了。我跟你说，江汉你知道吧？九省通汇，那边车站的小贩都找我拿货。” 要不说，姐就是厉害呢。好好的咸菜，非要弄个塑料纸封装着。结果，还就因为这封装，又新鲜又方便，卖的格外的好。 这年头，能坐火车的，那都是手里有点儿钱的。一般人，火车票能买得起？ 火车上呢又不饭菜，都得自己带吃的。出门在外，火车上又挤，能带什么好吃的。装几个白面馒头，那都是日子过得好的。 白面馒头干啃多难受，要是能配上点儿咸菜，那可就香多了。不是他自吹自擂，他们这咸菜，里头都能看得见油，而且还加了辣椒，那咸菜红汪汪的。在火车上冻得鼻涕直流的时候，拿白面馒头夹着红油咸菜，吃的是又有味，有热乎。 他有的时候早上懒得搞吃的，就让人帮忙带两个馒头回来。然后，就着这个红油咸菜吃，香，真香。 “销售渠道这么快就铺出去了？”林晓雪有点意外，她以为，这个年代的百姓接受起新事物的时候，会比较困难。 这种包装袋咸菜，方便便捷，在现代是出门必备佳品，和方便面和老干妈那是同等地位的。 毕竟一块钱一袋的榨菜，在现代可是做到了上市公司，市值过亿的。 “我这回还真没托人帮忙，纯粹是口碑，你知道吧。吃过得都说好，而且还自发的帮我们宣传。”小建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热茶，觉得冻僵了的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一开始我就是在港口卖，卖给那些船上跑长途的。红油咸菜，光这个红油，他们就心动了，买了不少。”2角钱一包，里头还有这么多油，吃的时候还能小袋小袋的吃，怎么看都觉得划算。 再加上，跑船的可比跑车的手里头闲钱多。他们一买就是一大包，还从港口，把红油咸菜带到了水路能到的各个地方。 这港口卖的火了，港口的那些卡车跑运输的司机们，能不尝尝吗？ 红油咸菜，谁尝谁知道，那滋味儿够劲。就着馒头，好吃！就着大饼，那就更是美味了。 从港口，红油咸菜简直就像是流水一样的。很快就传播出去了，然后铁都这边的货车员们，就找到他说想买一点儿了。 都是老朋友是不是，能不给这个面子嘛？小建从善如流货车员们拿了一批货。 然后这红油咸菜就被带到火车站去了。 “这在火车上，拆开咱们的红油咸菜，都不用开口说。闻一闻，那名声就打出去了。大家在你一问我一问的，不就打听到了吗？货啊，是从我们港口出的。” 林晓雪听着小建那得瑟的声音，好笑的又给他泡了一点儿果汁。橙子味儿的。 “你也要悠着点儿，别被人发现了。太高调，可是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的。” 那可不，小建闻着果汁的香味儿，眼睛都亮了。姐这儿就是好东西多，这玩意儿好喝，比水果都要好吃。 “我记着呢，我常干这个的。还能没点儿数？放心吧。”这货是从棉花乡这边运过来的，没回啊，都是悄悄的走棉花乡渡口的货船这条线。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偷人 他啊，早就和货船上的工人们打好招呼了。不会有人泄密的，港口那条街上，哪一家的货来源又能说的清楚，说的干净了。这红油咸菜是直接从港口出的货。 “而且两角钱的东西，那些人也要查的这么仔细？”两角钱，他买一个收音机，是40块，这可是200倍呢。 别瞧不起两角钱，这个年代，鸡蛋才2分钱一个。两角钱，已经是大一笔了。 “薄利多销，而且量变引起质变，咱们的出货量太大了。当然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还是要小心一点儿，林晓雪知道小建在这方面有经验是专家。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果然是文化人，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反正呢，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顺便我也得和程大商量一下，继续收咸菜的事儿。你那个外甥女呢？让她帮我捎个话，约个时间碰面。” 上回去收咸菜，小建过去招摇了一圈儿，那是为了显示他有钱，是个款爷，让湾里的人放心给他咸菜。 现在，这生意做大了。就像晓雪说的，得小心，可不能再亲自去了。悄悄的和程大碰头，再订一批货就行。 “在厨房里帮忙吧，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就在渡口食堂吃，吃完了，再让珍珍去。” 小建心满意足的把一杯橙汁喝完了，美滋滋的又倒了一杯水，要把杯子里橙汁的味儿都喝完。 这橙汁，泡的弄了，甜甜的。喝完了再倒上水，把杯子泡一泡，喝起来有点酸，感觉不错，哈哈。 “喝这么多水，小心下午一直跑厕所。”林晓雪把热水瓶给小建提过来。 小建也没注意，一脚踢了上去。 塑料壳的热水壶，不耐摔大力的踢一脚，直接就被踢碎了。里面的热水壶胆炸裂开来，开水一下子溅到了小建的腿上。 疼的小建嗷的叫了一嗓子。 “烫烫烫死我了！” 这热水壶质量这么差的，踢一脚就碎。 “你小心点儿，我看看烫哪儿了？快去，厕所用冷水冲洗降温。不然烫出大水泡来了，疼死你！” 林晓雪赶紧的让小建出去，到厕所去用冷水冲洗。表皮降温之后，才能去医院，让医生给开点儿烫伤的膏药抹上。 小建哭丧着脸，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真的是太疼了，感觉左边那条肇事腿，外侧被火烧着一样。小建走了两步啊哟叫唤着，迈不动腿了。 林晓雪见状只能过去扶他，刚到门口，林晓雪指着冷水让小建自己冲洗呢。 楼梯那儿蹬蹬蹬的就冲上来个干瘦的中年妇女。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两个干什么呢！青天白日的，还要不要脸了！”上来就要推林晓雪一把，林晓雪后面的小建手里拿着一瓢冷水呢，被林晓雪一撞，冷水全撒身上了。 被烫伤的地方倒是一滴没撒着，来了个透心凉。 “你谋杀啊！”小建尖声嚎了一嗓子，因为刚刚那动作，粗糙的牛仔裤把烫伤的皮肤狠狠的摩擦了一遍。小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赶紧用冷水把烫伤地方降温，不然到时候你这条腿皮肤都烂了。”林晓雪被小建那惨兮兮的样子搞得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至于这边儿，这人交给她来解决。 “规划嫂子，这人要是因为你烫伤感染了，住院了，有个三长两短了。这钱你赔还是不赔？这人你照顾还是不照顾？” 中年妇女，也就是陈桂花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不管我的事儿。”想讹钱？门都没有，她没钱，一点儿钱都没有。 不管你的事儿，你刚刚冲过来还鬼哭狼嚎干什么？ 林晓雪站好，堵在陈桂花的面前。不知道这位大姐今天又过来干什么？ “等会儿一起去卫生院吧。要是烫伤恶化了，你你要负责任的。” “你偷人，关我什么事。”陈桂花立刻反驳，差点儿被林晓雪这个恶毒的婆娘给唬住了，什么烫伤？指不定是假的呢。林晓雪明明和这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偷人？这是什么鬼形容词？ “桂花嫂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造谣，我可是要把你送到派出所去的。你可别忘了，咱们家可是还有一个人现在就在监狱里待着的。”林晓雪恶狠狠的恐吓陈桂花。 她是知道陈桂花是个什么性子的，除了爱嚼舌根，造谣生事，就没干过什么正事儿。 这要是被她定了性出去造谣，光澄清就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有句话说的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我可怜婆婆啊，瞧瞧，这害你进监狱的人在外头是怎么说你的。你要是知道了，可不得气出病来了哦。二弟啊，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陈桂花往后退了两步，忽然表情一变，扯着嗓子惨嚎的就开始叫了。 林晓雪听到后面，脸色冷了下来。果不其然，她看到潘战正带着潘学文和潘学美从楼梯上上来。也不知道他们在下面听了多久。 “我是就事论事，桂花嫂子，你平白造谣中伤我。我就是要报警，要让警察抓你的。” 陈桂花看到了潘战正就像是看到了靠山一样，立刻底气就足了。插着腰，冲着林晓雪呸了一口。 “我看见你俩一起从屋里出来，还抱着一起呢！鬼知道，你们之前在屋里干了什么。” “小建同志受伤了，我扶着他出来。桂花嫂子，你要不要看看，因为你小建同志的脚伤成什么样了？被烫伤的皮肤已经全部揭起来了。” 林晓雪正好看到小建的腿上，被开水烫烂了对皮肤因为刚刚那一下子，已经完全脱落了，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样子。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 陈桂花本来还要说什么，结果被小建的腿吓了一跳。 “咱们先去医院吧。在棉花乡这边先让医生帮你处理一下，回铁都了到港口医院去治疗去。”林晓雪弯腰想把小建扶起来。 这个时候，刚刚没说话的潘战正推开挡路的陈桂花走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绿了吗？ 陈桂花还想说点儿什么，潘战正已经把人背了起来，快步送到乡里的卫生院去处理伤口。 宿舍里，破碎的热水壶碎片和热水还撒了一地。林晓雪连忙拿了点儿钱，就跟着一起下去了。下了楼，正好碰到谭大娘。 “大娘，小建被烫伤了。我们去卫生院了，我宿舍你帮我看一下。” 谭大娘瞟见了鬼鬼祟祟的还赖在二楼走廊那儿不肯走的陈桂花。拍着胸口表示，这事儿包在她身上了，一定帮着看好大门。 潘战正背着小建，快步的冲到了卫生院，想找医生给小建处理伤口。林晓雪赶到的时候，能做的只有去卫生院的门诊那儿先交费。 “怎么样？”医生的诊室里，小建痛的眼泪哗哗的流，就是不肯吭声儿，咬着牙，忍着。 “这烫的也太严重了，是热水壶烫的吧？这段时间烫伤的人可不少。”医生把小建烫伤伤口用消毒水清洗了一下，抹上了一层绿油油的膏药。 “别沾水，药膏拿回去每天涂。要是感染了，再来医院打针。” 林晓雪一看医生这么简单的就把伤口处理了，有点儿不放心。 “不给他打消炎针吗？这伤口这么大，也不能包扎，太容易感染了。”创口这么大，怎么能不消炎呢，卫生院的医生也太随意了点儿。 医生这段时间接触到被烫伤的病患家属不少，之前来的多是小孩子，家长也是担心不得了。倒也没被激怒。 “消炎药可不便宜，再说了，这不是还没发炎吗？没病就不要打针吃药，小伙子年轻力壮的，自己要是能长好，就自己扛过去。” 小孩子才开点儿消炎药，成年人注意点儿才好。 小建这会儿也稍微缓过来了，眼泪汪汪的故作坚强。 “没事儿，姐，我现在觉得那么疼了。就是被烫了一下，还要来卫生院。”多不好意思。 林晓雪对这都这个时候了，哭成了花猫了还要逞强的死小子给气得没脾气了。 “你这叫被烫了一下吗？你这半条小腿都被烫伤了。”脚背上反而伤的轻一点儿，那双牛皮靴子给开水泡的没用了。 小建强忍着又要冒出来的泪水，吸了吸鼻子。 “没事儿，咱们先回去。潘哥，刚刚谢谢你了，把我背过来。” 卫生院的医生不肯做多余的处理了，他们只能从卫生院里出来。小建那腿还是不能走，三个人坐在卫生院门外的木长椅上，小建这会儿脸擦干净了。还记得和潘战正打招呼，道谢。 “没事，这烫伤也是晓雪造成的。是我们害你受伤的。”潘战正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建，对于小建的潘哥这个称呼回应的不咸不淡的。 结果小建自己先坦白了。 “不管姐的事儿，我这个人坐不住，脚总爱踢东西。以前吧热水壶都是铁皮的，踢了就踢了。忘了现在的热水壶是塑料的了，一脚踢过去，把热水壶踢破了。”然后被烫了个正着。 “……”潘战正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有心想问问这个小建到底和晓雪是什么关系，可是小建现在这个样子，又一副亲热熟稔的态度，让他不好问出来。 林晓雪在旁边儿看着，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 “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回渡口，下午渡口有船去港口，小建你就回铁都去。别逞强，到了铁都就到港口医院住院去。你这伤口，感染了那就是大事，就算没感染，这么大一块皮没了，以后愈合的不好，上面就全是疤痕。”那可不是一般的丑，是相当的丑了。 小建本来想开个玩笑，说大男人不在乎那点儿伤疤。可是眼下潘哥板着一张脸坐在那儿，他这么自来熟的人，都有点儿开不出玩笑了。 老老实实的答应了，又让潘哥把他背回了渡口宿舍。 渡口这时候谭大娘正在和陈桂花大战三百回合。看到林晓雪他们回来，谭大娘赶紧过来报告。 “林主任，这位女同志，一直想进你家去。我给拦住了，你那屋里不少好东西，还有好多咱们厂里的治疗呢。怎么能随便让外人看？” 陈桂花也不甘示弱的反驳。 “我是林晓雪是嫂子，我们是妯娌，是一家人。你这个外人凭什么管我？” 林晓雪不耐烦听她们吵。 “好了，大娘谢谢你。接下来交给我处理吧。” 陈桂花还想说什么，林晓雪一个眼刀子甩过去，陈桂花哼了一声，没有坚持胡搅蛮缠。 不过，林晓雪和潘战正上了二楼宿舍，她又脚步飞快的跟了上来。 ？？？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有多不受欢迎吗？还能厚着脸皮跟上来？ 林晓雪简直是气不打一处，刚想说什么。 陈桂花已经迫不及待的嚷嚷开了。 “晓雪，不是我说你。二弟多好的一个男人，你怎么能在外面偷人呢？还把野男人带回来了。你说你这么做，二弟得多伤心啊。” 林晓雪简直不想和这个满嘴喷粪的女人说半个字，上前一步就想直接把人退出去，让她滚蛋。 能言善辩的小建这会儿倒是机灵了，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在沙发上坐着。 “大嫂，请回吧。我们都是认识的，我们还有事要谈，就不留你了。”潘战正来到门口，说完之后，强硬的把陈桂花赶出了门外。 诶诶诶，二弟是傻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护着林晓雪那个狐狸精？陈桂花还要嚷嚷，瞅准机会的谭大娘一把抓人抓住，就给拽下去。 “这是渡口，是工作单位。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陈桂花还在挣扎，说自己是林晓雪的嫂子，谭大娘根本就不听直接把人赶出去了。再来渡口小心叫渡口的工人们揍你。这种婆娘，打几顿就好了。 外人都走了，宿舍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潘战正坐在了床上，旁边儿挨着林晓雪，小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一副待审的架势。 诶，这事儿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怎么变成三堂会审他了？ 但是，这会儿不是嘴贫的时候，小建老老实实把自己和林晓雪关系交代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胆子太大了 “7月底的时候，我小妹妮儿被人害了，是姐救了妮儿。姐是我的恩人……” 棉花乡初中的那事儿，闹得不小，潘战正也知道，老陈和他说过了。倒是没有想到，小建是那个小女孩儿的哥哥。 “我是个投机倒把的，从上海，香港那边儿弄新鲜货回来卖。就和姐合伙做生意。这回过来是和姐商量红油咸菜的事儿的。” 红油咸菜的生意，潘战正也知道一点儿。咸菜是从晓雪的表姐夫那儿进回来的。他前儿和晓雪去程湾的时候，还听程大说过这事儿。 “晓雪你偷偷的做生意？”潘战正知道晓雪在搞些黑市上的事儿，之前他还帮忙给晓雪弄香港亲戚关系。 没想到晓雪的胆子这么大，都敢办厂做生意了。 猪肉那事儿，是不是也有点儿猫腻在里头？不然晓雪先前在工会，就不是那个和稀泥的态度。 “是啊。”都人证物证俱在了，抵赖也没有什么用了，林晓雪光棍儿的直接回道。 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潘战正被哽了一下。然后眉头皱的死死的，他想起之前晓雪让他给找个可靠最严的老司机的事儿。 “大超就是帮你运的这些货？” 林晓雪点头，是啊。红油咸菜，要先从乡下收上来，然后运到渡口这边食堂，大火厚油炒一遍，再拌上从淘宝上下单的纯正辣椒油。然后成桶的运到茶山封装车间去，封装成塑料袋包装的，再运到港口，交给小建贩卖。 真是，胆大包天，潘战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事儿不能做了。 “你们都停手，这件事太危险了。” “停不下来了，我们从乡下收了很多咸菜，钱都给他们了。这批货不卖，咸菜也浪费了，钱也没有了。”林晓雪摇摇头，表示不能停手。 卖咸菜现在都已经成了程湾还有几个穷得饿死人的大队，私底下最大的额外收入了。 她不能停下来，至少要做到高仿遍地都是的时候，红油咸菜的市场稳定了。她才会收手，不够，那个时候钱也赚的差不多了。 “你们收了那么多咸菜，就没人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吗？你们做事这么不谨慎，就不怕有人告发你们吗？投机倒把是多大的罪行，你们心里不清楚？” 清楚啊，所以就做两年，偷偷摸摸的，等政策放松了，再开始大干特干呗。林晓雪已经想好了，先用红油咸菜把市场摸清楚了，然后就开始全面开花。后面的生意，全都一起开搞。 “不要不当回事。你也知道，投机倒把这几年被枪毙了多少。”潘战正板着脸严肃的训斥道。 小建弱弱的举手表示，他知道，这两年全国各地，枪毙了20多个，他都看着呢，随时准备好了，进去吃枪子的准备。 “没你说话的份儿。”这小子也是，潘战正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哦，小建又弱弱的把手收了回去。 “你说的怕被调查怀疑女特务，其实就是因为在干投机倒把的事儿？” 都这个时候了，林晓雪当然顺势承认了。 “早知道我就，我就……”潘战正也知道组织不了林晓雪。他声音压抑着怒气。 “你就这么缺钱？” “缺啊，你不知道我没嫁给你之前，在各个亲戚家辗转借宿，吃了上顿没下顿吗？嫁到你家之后，更变本加厉了，连吃的都没有。我饿着，石头也饿着，之前石头都快饿死了。我不赚钱，不弄吃的，你都要见不到我们娘俩了。”林晓雪理直气壮。 她在潘家墩的时候，可是真被饿了一两个月的。要不是有淘宝黑科技在，她就真的饿死了。 潘战正提起来了那点儿怒气，瞬间又散了个干净。他之前不知道，儿子和媳妇儿在家里过的这么苦，这是他的失职。 “但是这件事太危险了。” “没事儿天塌下来我自己扛，放心。到时候我把钱偷偷藏在一个地方，然后你一个人要好好带石头。那些钱千万不要乱花，等石头以后长大了，就把那些钱拿出去换了，给石头娶媳妇儿什么的。”林晓雪算盘打得好好的。 到时候她就通过淘宝黑科技，逃到别的地方去。这些这个年代的货币，到了50年后都算是古董了，可值钱了。卖了能换不少东西呢。 潘战正被林晓雪的话给噎的无语了。 偏偏还有个在一边儿煽风点火的。 “姐，你千万别这么想。到时候要扛，也是我一个人扛。反正我现在就只有妮儿一个亲人了。我要是进去了，人没了，妮儿以后就托付给你和潘哥了。我不怕，我债多不压身。”小建连忙表态，绝对不会让姐扛的。 还争抢起来了？潘战正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眉心。 “你们先停停。” 投机倒把的人不少，又不是人人都会被抓被枪毙。这事情还没有暴露呢，能不能别这么急着认罪送死？ “这生意不能停？” 林晓雪和小建两个人异口同声。 “不能。” 他想想办法，上回找了现在在香港混的，曾经的兄弟。对方也给他透了口信儿。 说现在，大陆方面一直有吸引香港投资的意思。沿海的城市已经有港商在进行投资考察了。 这事儿也不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不过这件事还要和他的兄弟的聊聊，问问具体是个什么章程。 “战正，你不知道咱们棉花乡有多少地方，没吃没喝，孩子饿得半死不活的。这红油咸菜，卖的不贵也不害人。只要红油咸菜一直在卖，这咸菜就都会从棉花乡收，多少家庭会因此受益。” 就比如说她外婆家，因为外公能够卖咸菜了，帮忙收咸菜了，有了些额外的进项收入。上回小姨抓周，她都能看得见小姨气色变好，脸上有肉了，嘴唇也红了。 她也需要钱，她有很多事情想做，她不想真的被困在这个年代，然后被同化。 潘战正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他还是倾向于立刻，马上停下这个投机倒把的行为。 第一百三十六章 突发事故 事情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了，谁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是否绿了这样的小事上。 潘战正真是万万没想到，林晓雪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我们真的会很小心的，战正，我能处理这件事的。”林晓雪小心翼翼的说着。 你能处理什么，为人处世就没有普通人那么平凡。 “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出，我跟着跑一遍。”他要看看整个过程中有多少漏洞。 在没有想出解决办法，而晓雪又执意不肯停下这种冒险的行为的情况下。他只能尽可能的将危险降到最低。 “下一批货，还没收上来呢。”小建在一边儿说道。 因为卖的太好了，上一批货刚刚运到港口，就被销售一空。他就是想要加大收货量，才在今天特意跑到渡口这边来，见一见程大呢。 平时他都是不来棉花乡的，为了避免被有心人记住。就算来了棉花乡，他也只会待在渡口，去找程大的事情都是交给珍珍这个孩子去做的。 红油咸菜真的是太太热销了，就连猪肉都没有红油咸菜这么畅销。猪肉毕竟贵，吃得起的人少，但是红油咸菜，便宜，还专门卖给那些有钱坐船坐车的同志。 “那我就从收货源头开始跟起。”潘战正板着脸，这事儿没得商量。 跟着就跟着呗，林晓雪一开始无所谓。答应了下来，后来才想起来封装厂的事情。 潘战正不会看出来点儿什么吧？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 小建在渡口吃了饭，还没和程大聊呢。潘战正就先把人送回去港口医院了。烫成这个样子，消停一会儿吧。 林晓雪在家，把热水壶碎片打扫收了起来。刚把地上的水渍拖干，向同志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晓雪，晓雪，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林晓雪连忙把拖把放下，出来看看。 “咱们热水壶厂被人堵住了，厂子里还来了不少的公安同志。”向同志跑得直喘粗气。 闹得可凶了，一大堆人堵在厂长办公室那儿，要讨个说法。公安同志也过来进行调查，还有维持纪律。 “因为什么你知道吗？”林晓雪赶紧穿上一件外套，就锁上门跟着向同志一起过去看看。 “还不是因为咱们热水壶的烫伤的事儿。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就有人找过来，都被曹厂长给劝回去了。”向同志一路上，就把事情的缘由和林晓雪说了说。 棉花乡热水壶厂发明设计的塑料热水壶，不仅保温效果好，上手轻巧，材质便宜，不易生锈，等等优点。迅速抢占全国的热水壶市场。受了不少的政府表扬。 可是这塑料热水壶因为材料是塑料，没有铁皮结实耐摔。厂里虽然反复强调了，还登报告知大家了。塑料热水壶要轻拿轻放，千万要小心烫伤。 但总有些同志用的时候不注意，结果把自己给烫伤了。 “有些大人被烫伤了就烫伤了，问题不大。上回来的几个是孩子贪玩摔了热水壶烫伤的。厂里不是看孩子可怜吗？就赔了点儿钱，谁知道忽然冒出来这么多人找厂里要赔偿。” 向同志愤愤不平，这塑料热水壶又便宜又好用，而且厂里又是叮嘱各大国营商店的售货员，又是登报同志告诉大家，塑料热水壶要轻拿轻放的。 这些人偏不好好用，非要用力摔，然后还要怪他们厂子。 “公安同志已经过来是吧？” “嗯过来了，这些人可凶了，还要打砸曹厂长的办公室呢。” 现在整个厂子里都闹成了一团。那个黄梦琪，还到处散播谣言说热水壶就是晓雪设计发明的，要怪就要怪林晓雪。所有责任都要归林晓雪承担。 简直就是太不要脸了。 “他们就是为了要钱的，不是真的顾忌伤患死活的。没事儿，这件事交给公安和政府部门来处理就行。”林晓雪跟着向同志到了热水厂，果然看到大门已经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 厂子里，厂长办公室那边还有嘈杂的吵闹声。闹哄哄的，厂里的工人们都没去干活儿，而是围在办公室的外面，看着里面的情况。 “林主任来了。”有人看见林晓雪了，连忙喊了一声。 工人们赶紧让出个通道，让林晓雪进去。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闹事家属知道，林主任就是塑料热水壶的设计师。凶狠的就要围上来，伸出拳头伸出手指要打要挠林晓雪。 好在公安同志已经很有经验了，一把就把人擒住了，陈公安还挡在了林晓雪的身前，把人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厂长。”林晓雪先和曹厂长打了声招呼，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技术科的同志们，稍微放了下心。 “晓雪过来了，小心一点儿。”曹厂长没有准备，衣服也被扯破了，脸上也被挠了不少伤痕。 “我知道，我没事。这些都是闹事家属？”林晓雪请曹厂长先到椅子上休息。 猝不及防，估计吃了不少亏。 “没错，我们就是家属，你们棉花乡热水壶厂是要吃人的哦。我家娃，就是被你家厂里热水壶烫伤的！”有个嘴皮子利索的中年妇女立刻就嚷嚷了起来。 林晓雪让向同志给她准备了纸笔。 “保持安静，有情况要反应的，都过来登记。把买的什么热水壶，在哪里买的，怎么出的事，是谁出的事，现在在医院里还是在家里情况都登记一下。公安同志都在这里，登记结束之后，会有同志倒你们家里，调查情况是否属实。属实的话，我们厂里会负责后续的赔偿事宜。” 林晓雪拿起纸笔之后，就在办公桌前坐下了。 这，是什么意思？闹事的家属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一下。登记什么？调查什么？到底赔钱不赔钱？ “都过来登记了，先登记的，先调查，情况属实的话，也能先拿到赔偿。”林晓雪看没人过来，又吆喝了一声。 有人心动了，站了出来。 “我先来！我儿子被烫伤了，在医院打了消炎针，15块钱一针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赔钱 林晓雪属实登记了，并且告诉他，这周就会有人去调查。只要情况属实，孩子的医疗费，热水壶厂会负责赔偿。 这位家属心满意足的走了。 “下一位。” “我来！” “我也要登记！”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要挤过来登记，林晓雪让厂里的干事帮忙排一下队。 之前一大群要吃人一样的拆了厂长办公室的闹事家属们，乖乖的排起了队。翘首期盼着，等着登记。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陈公安看着林晓雪，弟妹有点意思啊。 一部分挤过去抢着排队，也有一部分人，看着正在登记询问的林晓雪，在慢慢的往后退。 陈公安看见了，故意走过去。 “你们不去登记？” 这些人都是穿的最破破烂烂的，一副苦哈哈老实巴交的样子的中年人。看到陈公安过来了，脸上硬挤出一丝笑。 “我们不急，不急。等他们登记完了，我们再登记。”七八个人聚在一起，站在房屋的一边，一点儿动脚排队的意思都没有。 “棉花乡的热水壶厂，可是政府单位。到政府的厂子里闹事，这可是犯罪，是要抓到监狱里去。”陈公安立刻沉下脸，威严的恐吓他们。 一群人更加焦急紧张了起来。 “没，我们没有。我们家也有人被烫伤了。”有人连忙表示，他们也是要去登记的。 全都呼啦啦的冲过去排队，好像后面站着的陈公安是妖怪一样。 要登记详细情况，也快不起来。林晓雪要把事情都问清楚，全都写明白了。这样后面的厂里的干事才好去调查。 这一登记，就登记到了下午，午饭都没时间吃。把人全都登记完了，外面的天色都不早了。 闹事家属们都散去了，厂长办公室才恢复了平静。被打砸了一地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曹厂长换了件衣裳，非常熟练给自己身上的伤擦药。 “晓雪，这次多亏你了。” “厂长不计较我自作主张，要赔不少钱出去就好。”林晓雪喝了杯向同志体贴的倒过来的热茶，润了润嗓子。 曹厂长倒是想的挺开的。 “该赔的，肯定是都要赔的。”烫伤的孩子老人，买药钱和打针钱，热水壶厂负担了。 “那也不能这么做，曹厂长，咱们的热水壶是没有任何质量问题的。咱们得弄个注意事项，贴在所有的热水壶上。然后关于再有被烫伤的事件发生，咱们厂的处理办法。” 一直赔钱，只会越赔越多，到时候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热水壶厂又得被拖垮。 “什么处理办法？说来听听。”曹厂长药擦好了，找了张还完好的凳子坐了下来。 他是觉得，目前来说赔偿医药费这笔款项，对于热水壶厂来说不是负担。能出就出了，没想到林晓雪还有别的建议。 “就是以后，非质量问题，出的事故，咱们都不管。” 塑料热水壶，从棉花乡热水壶厂出来，是没有任何质量问题的。她试过，这种热水壶和现代淘宝上买的热水壶塑料壳一模一样。已经属于比较坚硬的塑料材质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多事故，一方面是因为孩子贪玩，老人手脚不灵便。这属于生活意外，没有热水壶还会有别的东西造成伤害。另一种就是小建那种，纯粹的自己作死，没事儿手痒脚痒的。要是这些全都要热水壶厂赔偿，那就算是热水厂所有的销售收入全都拿出去赔钱，都不够赔的。 “可确实是我们厂的热水壶造成的烫伤啊。”曹厂长叹了口气。 既然选择了生产塑料壳热水壶，那就要承担后续的责任。今天林晓雪这个处理办法很好，登记，然后调查核实，再进行赔偿。 这样做，已经能够给厂里减少不少的损失了。 “这不是我们的产品的责任。”林晓雪苦口婆心的又劝了一遍。曹厂长只是若有所思，但是并没有完全同意林晓雪的建议。 目前来说，这种模式已经够用了，后续如果，事情还有变故的话。再进行调整就好。 林晓雪忙完了这里的事情，才疲惫的从厂里回到渡口去休息。今天可真是事情多。 出了一件又一件，她累的都有点儿头晕了。 刚到宿舍，晚饭都不想去食堂吃。到了床上，林晓雪倒头就睡。 休息了会儿，一觉醒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亮起了灯，不过床上的帘子拉上了。 潘战正好像在和石头说着什么，林晓雪揉了揉脸，爬起来。 潘战正掀开帘子。 “醒了？” 林晓雪笑了笑，又想往后倒。 “什么时间了？” “天刚黑没多久，想吃点儿什么？我去食堂给你做。”潘战正伸手扶了一把林晓雪，把她掰正了。 “别睡了，吃点东西先。” 林晓雪懒懒的抱着被子，不太想动。下意识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的娇气了下。 潘战正正准备说的话，卡了下壳，说不出来了。僵硬着站在那儿。 正在桌上做作业的石头好奇的扭头，看向爸爸和妈妈。 “妈你不舒服吗？” 林晓雪一下就醒了，睡迷糊了，都忘了儿子就在边上了。 “没有，睡多了，有点儿反应迟钝。你作业做完了吗？”就要掀开被子起来。 然后又被潘战正按住了。 “披件外套，我去食堂了。” 柔软的外套搭在肩膀上，瞬间一暖。林晓雪仰头，看着潘战正。背着光的他比平时还要黑一点儿。让林晓雪有点儿想笑。 “你会做饭吗？”要不还是她自己去吧，她随便弄点儿什么吃，不然的话可以偷偷从淘宝里下单个自热饭也可以啊。可惜了，淘宝没有外卖，不然的话，在这个年代吃点儿外卖还是挺有意思。 “我会。”潘战正也不废话了，出了房门去食堂弄吃得去了。林晓雪披着外套下床来到石头的边上。 “刚刚你爸辅导你功课？” 石头的作业本上习题都快写满了。 “嗯，爸数学可差了，都算错了。还非说我算错了。妈，你给我评评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人盯梢 林晓雪看了一眼，是一道四位数的除法。石头不是才上三年级吗？怎么就做这么超纲的题目了。 “这哪位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啊，这么难。”林晓雪自己都没怎么用过除法算式了，计算器是个好东西，她已经依赖了对方很多年。 石头挠了挠头，不觉得这个题难啊。反正就是算式计算嘛，一位数一位数的除过去就好了啊。 林晓雪死死的盯着那道题目，总算从脑子里某个角落把除法算式给翻了出来，苦大仇深的算了一遍，得出了结果和石头的差不多。 这才开始以大人的身份教育石头。 “哦，你爸上学的时候数学学得一般，但是其它学科还是很不错的。” 歪日，要找个机会去和石头的数学老师聊聊，这么早就开始教这样超纲的题目。那以后她岂不是也要把小学数学课捡起来？不然的话，教不会石头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是吗？那爸爸他什么学科很优秀啊？” 嗯，这个嘛。林晓雪急中生智。 “体育，你爸体育最优秀。”对，没错就是这样，潘战正那大高个子，那体格，应该体育很优秀的吧？ 潘战正端着一碗炒饭刚回到宿舍，就听见了林晓雪在和石头胡诌。进来了之后，把蛋炒饭端给林晓雪，坐到儿子的身边。 “对，我体育优秀。不过我的语文成绩是最好的。” 正在拿着筷子准备吃蛋炒饭的林晓雪连忙回头去看潘战正，语文成绩好？完全看不出来。 潘战正这个长相，和文人骚客很不相称啊。 林晓雪盯着潘战正一会儿，不过潘战正没有回头正在认真辅导石头功课。并没有要和林晓雪继续进行学科成绩是否优秀的问题探讨。 晚上石头早早的睡了，林晓雪洗洗又钻进被窝里，不过有点儿睡不着。下午睡太久了，晚上没有睡意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本来想偷偷的打开淘宝的，看看有什么要买的。 石头的另一边，潘战正忽然开口了。 “我今天和程大见了一面，聊了聊咸菜收购的事情。” 嗯？怎么了吗？林晓雪转过身去，面对着石头。 “程大说，最近有几家人热情打听咸菜收购的事情。但都是几家生活条件不错的人家。他没有放话，也让收咸菜的几户人家严格保密。” 这事儿传的太开了，不好。很容易被发现。 “程湾那个大队，哪有什么生活条件好的。正好咱们十分缺货，要不直接把整个大队的咸菜都收了呗。”林晓雪倒是没觉得什么。 湾里不比城里，各户人家都住的近，沾着亲带着故的。真想要偷偷摸摸的做点儿什么，实在是很困难。 消息泄露出去了，也情有可原。 “当然不行，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很危险？只要有人告发，你就会被抓去监狱。” 首先，这些人连饭都没得吃，能够用咸菜换钱换粮，为什么要告发她？然后，难道告发了，她就会被捕了吗？都不讲证据的？她的证据可是都处理的很好的。 “而且我今天和程大见面，发现有人在盯梢。晓雪，这说明你们的生意已经被人注意了。”潘战正严肃的告诉林晓雪，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程大被人盯上了？那可是她外公，不会有事儿吧？外公个子矮，身体有疾，要和人打起来的话，可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的。林晓雪立刻担忧起来。 “你发现是什么人了吗？” “是程湾大队的，具体是什么人我描述不清楚。”潘战正上次去程湾给巧云抓周才是第一次去，程湾大队的人，他基本上都不认识。 “我明天会跟着程大超一起跑车一趟，到时候再看看还有没有人盯梢。至于大队的那个人，大超应该认识。” 程大把咸菜都收好之后，就会运到大路边上的一个废弃山洞里。大超则是把咸菜用卡车运到渡口来，炒制拌油之后，再送到茶山去，封装之后，运到港口交给小建销售。 中间卡车要运三次，这样频繁的卡车出入，其实是很引人注目的。潘战正觉得，卡车运输应该会被更多的人注意到。 “这些人都不下地干活儿吗？全都盯着我这点儿小生意干吗？”林晓雪又气又忧。 这红油咸菜才做了多久，怎么就被这么多人盯上了？ “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明天我帮你排查一遍。大超是老侦察兵退伍的了，他应该有所防备。” 潘战正把林晓雪太担心了，又安慰了她一句。 “我就是在担心程大。”林晓雪忍不住声音大了一点儿，结果把石头吵到了，她又连忙压低了嗓子。 这么说话真是太不方便了，林晓雪在被子里拱了拱，就在床上旋转掉了个头。准备去那头先和潘战正说说话。 结果刚钻过去，就撞上了一只手。正好兜住了她的肩膀。 “你手怎么伸到我这边儿来了。”林晓雪没有觉得什么，抓住这只大手，往对面推了推。不带这么抢地盘的啊。还有没有点儿床上领地意识了。 潘战正胳膊上还压着石头的两只脚，不能动，只能反手握住林晓雪的手。 “别乱动，把石头吵醒了。”压低声音的叮嘱。 林晓雪这个时候已经从被子里把头钻出来了，近距离感受了一下潘战正的低音炮，愣了一下。然后脸有点红，声控晚期，遇上这么低沉醇厚的男声，还在耳边响起，真是要疯了。 一时间都忘了把手抽回来了。 “啊，那你别把人吵醒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被窝底下，潘战正的手和林晓雪的手覆盖在一起。停在靠近林晓雪腰的位置。 冬天体质偏寒的林晓雪，又在被窝里抖了一圈儿，就感觉潘战正的手比体温偏高的石头这个孩子都要热一点儿。贴在腰上，还挺暖和的。 “被子盖好，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潘战正一面确认石头没醒，一面低声说着。 “我早盖好了，刚刚这不是调了个头嘛。”林晓雪赶紧解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举报了 潘战正还是不放心，伸出长胳膊从被子外面探到林晓雪的另一边儿去，帮着林晓雪把被子都盖好了，才收回来。 “冷的话，就再加一床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是睡石头的另一边，就怕有什么动作，碰到了林晓雪。 今天晚上才知道，林晓雪那边被子都是凉的。难怪晚上睡着了之后，一直往石头这边挤，是因为石头这边暖和。 “不冷不冷，盖的这么厚都压到我了。”林晓雪连忙拒绝，已经盖的足够厚了，再厚就要上火了。 两个人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被子底下，他们的手都没有动。林晓雪的手被潘战正的握住，暖暖的热度从他的手上传过来，感觉腰上都暖和了。 沉默了一会儿，找不到聊天的话题了。林晓雪感觉现在掉头过去，好像不太好。 要不，就在这边睡着了？好像也没什么，石头不就在中间夹着吗？ 眯着眼睛苦思乱想犹豫着要不要调头的林晓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潘战正反而睡不着了，他担心林晓雪那边太凉了。暖不起来，可是又不敢动。等到林晓雪呼吸完全平稳，睡着了之后，才伸手过去又检查了一边被子。 确认盖好了，才放下心来，准备睡觉了。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了他的胸口上。 “……”潘战正把这只手轻轻的推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这只手又搭了过来。 “……”潘战正无奈又只能把这只手搭了回去。 他另一只抓住林晓雪手的手臂，被抱住了。 “……”这个睡相是真不太好啊。 他这只手臂上又放着石头的脚，又被林晓雪抱在怀里动都不能动一下。而林晓雪的身上又那么凉，潘战正考虑了一下，有了个主意。 他干脆把石头的脚塞到林晓雪的怀里去了。石头体温高，正好能够给林晓雪当暖炉。 果然抱住石头的脚之后，林晓雪的手不乱搭了。 总算消停了，潘战正把儿子和媳妇儿推到一起之后，安安心心的也睡觉了。 第二天林晓雪正好休息，不过她还是准备去港口那边一趟，看看小建的烫伤怎么样了。 吃完早饭，潘战正带着石头在渡口外面的马路上跑步。她收拾收拾准备给小建带点儿营养品慰劳一下他。正在淘宝上搜索呢，珍珍忽然哭着跑到了楼上，后面还跟着个白白嫩嫩的少年。 “表姨！我爸被大队的人抓走了！”珍珍慌得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回事？” “表姨，我是洋洋，今天一大早，大队书记带着大队里的人忽然冲到我家把我爸抓走了。说有人举报我爸投机倒把。”少年口齿清晰多了，连忙解释。 洋洋？这不是，她一直没见到的大舅？以前大舅长得这么水嫩青葱呢？ 林晓雪没时间多打量洋洋了，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准备过去看看。 不过要把潘战正带上，她一个人过去，在陌生的大队，怕不是有人能听她讲道理。 至于石头就和珍珍在渡口这边待着，不要乱跑。小孩子这个时候容易添乱。 “可能就是昨天跟踪程大的人举报的。”潘战正套上了件外套，又和渡口的宋采购员借了自行车，载着林晓雪就往程湾赶去。 “这么快，我们最近也没有拿货。”林晓雪担心极了，她怕外公会扛不住大队的审问，把事情全都说出来。 不是她对外公没信心，是外公外表看着太弱势了。 “可能程大不小心让对方知道存放咸菜的地点了。”这段时间程大是已经收了一批货的，但是因为数量太少，不满足小建的需求，所以才压了几天，就是想多收一点。 这个事情林晓雪没有参与，小建的把整个红油咸菜的收获销售运输步骤都避开了她。 她只负责渡口食堂里对红油咸菜进行炒制拌油的加工。 现在出事了，她反而对情况知道的最少，派不上用场。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潘战正自行车蹬的飞快，冲到程湾大队的时候，比平时走路的时间缩短了一半多。 这个时候，大队里已经开始对程大的审问了。一大群人里里外外的围着大队屋，正在围观里面说话。 “程英雄，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在大队里收购咸菜，情况属实不属实？”大队长长得不矮但是干瘦干瘦的，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没有的事，我家什么情况，大队里都知道。挣工分的人少，孩子多。天天地里的活儿都干不完，哪还有时间去干别的。” “程英武有证据，你曾经和他说过，要买他家的咸菜。但是他思想立场坚定，拒绝了你的资本诱惑。”大队长叫出来个黑瘦的年轻男人和程大对峙。 程大咬死不松口。 “我没有和程英武说过这话。” 大队长发了脾气，以为嘴犟就能把这事儿赖过去？这可不行，本来你们程大程二一家就是祖上地主出身的人。都是大队里的思想教育对象，现在程二大义灭亲，举报了程大。 那就必须要给程二一个表扬，给程大一个处罚。这么抵赖，他有的是办法让人承认。 “程英武说有，那就是有。他是你弟，还能编话出来害你不成？” 林晓雪在潘战正的保护下，直接挤了进去。 “兄弟阖墙不是很常见吗？谁说当弟弟的不会害哥哥？”林晓雪扬声反驳。 她还以为程大已经全说了，又或者大队里有什么证据。搞了半天都没有实质上的证据啊，那事情就好办了。 “你是谁？这位女同志，这是我们大队的事情。”大队长本来正恼火呢，看到林晓雪插嘴，当时就要发脾气。结果眼神往后一瞟对上了林晓雪身后站着的潘战正的眼睛，又强行克制住了后面的话。 不过态度依然不是很好。 毕竟这是程湾大队的事情，大队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程大是我姐夫，我怎么就没有发言权了？我几个外甥都给吓的哭的停不下来。找我来问问情况，怎么就不行了？” 第一百四十章 意外能扛的程大 林晓雪说完之后，围观的村民们也议论了起来。程家上面有个老的，但是是个傻的，摊在家里动弹不得。两兄弟里，正是程二举报了程大，更不会给程大说话了。 “晓雪打小就和秋红关系好，表姊妹比亲姊妹还亲，怎么就不能出面替秋红说说话了？大队里就是欺负秋红是个老实人是不是！”兰英嫂子大声喊道。 大队里她没胆子冲进去和大队长那些当官的对峙，但是替林晓雪说说话还是可以的。再怎么说，如今大超在林晓雪手下做事，她必须站在林晓雪这边儿。 “是啊，这个晓雪听说还是个大人物。”上回程大家办抓周席，听着人喊林晓雪主任呢。 主任那可了不起了，那是大官儿。反正肯定比大队长大。 “什么大人物我怎么不晓得我们大队出了个大人物！”大队长好没气的骂了一句，可到底是不敢再对林晓雪太凶狠了。 “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大家过奖了，我只是热水壶厂的一个主任而已。”这时候不拿身份压人还什么时候用。林晓雪笑了笑，然后大大方方的进了大队的砖屋，一副坚持要听大队里对程大审问的驾驶。 “主任有什么，又不是我们乡里的主任。”大队长身边的副队长不满的抱怨了一句，然后又把矛头对向了后面的这个高个子男人。 “你又是谁？怎么要跑到我们大队来闹事啊？” 不等潘战正说话，林晓雪抢先一步答了。 “这是我丈夫，是一名解放军同志。” 解放军同志？怎么不穿军装？该不会是骗人的吧。怎么以前不知道程大家还有这么一门厉害的亲戚。 “这是我的军官证。”潘战正见状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了绿色的小本本给对方看。 这来头还不小，副队长没有伸手去拿。反正就算拿了，他也看不懂，他又不是读书人，哪里认识字。 “既然是解放军同志，那就留下来一并看看吧。”大队长不好说什么了，只能让林晓雪和潘战正在屋子里站着。 再继续审问程大，自然是不能用刚刚的态度了。 “程大，程英武举报你，私下贩卖咸菜，是否属实？” “我没有。”程大态度坚定，咬死不认。 大队长那个暴脾气准备动手逼人了，结果这火气才起个头，又被生生按回去了，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潘战正那个大个子。 打，估计是打不过的。 “程英武你来说。”他只能把火气撒到另一个人身上。 程英武刚准备开口，林晓雪又出声了。 “这件事儿既然是有人举报，有人喊冤，大队长，不如还是报警让公安同志来调查吧。到时候这位举报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清清楚楚了。” 大队长神烦这个林晓雪，怎么仗着是热水壶厂的主任，以为他就不敢压话了？大队长忍了又忍，他真不敢。媳妇儿的娘家侄子也在热水壶厂上班呢这要是得罪了主任，是不是就侄子就在热水壶厂干不下去了？ 大队长没说话，也就是默认了。听到程英武耳里，是真把他给吓坏了。怎么举报没有奖励，还要被公安调查？本能的对公安的恐惧，让他不敢添油加醋了。 “我这段时间看程大鬼鬼祟祟的私下和好几户人家说话。而且还和我三姨婆家说，要收咸菜，那我三姨婆家的咸菜都买走了。” 没错，程大并没有找他收购咸菜，这事儿是他媳妇儿听三姨婆提的。三姨婆的意思是，都是一家人，随水不流外人田，拉着侄孙一起发财。 结果没想到，不仅没有拉着侄孙一起发财，大侄孙还被举报了。 收到消息的三姨婆没敢来，但是在家里后悔的要死，还是大侄孙被抓了，以后她的咸菜还能卖给谁哦。 “大队长，把这位三姨婆找回来吧，问问情况。” 也好问问就问问，三姨婆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脸上又黑又满是皱纹一开始，坚决不来，后来被大队的人强行拖回来了，到了大队砖屋门口慌的都站不住。 “你进来，问你话呢。到底程英武说的是不是真的？”大队长不耐烦和老婆子打交道，严厉的询问。 三姨婆害怕极了，抱着头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嚎叫着说自己好惨好惨可怜什么的。反正要回答的正事儿，是一个字也没说。 “你要是耍赖，这程大程二我可就都抓起来送去革命会了。” 一听说要把侄孙送到革命会去，三姨婆慌了，连忙指认。 “英武是好孩子，英武老实，英武说的都是真的。英武不撒谎。” 程大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姨婆围着大队长一直求情，生怕大队长要把程英武送去革命会。连眼神都没分给他。 三姨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七个女儿饿死了三个，也是活该。 “这下弄清楚了，程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大队长从三姨婆那儿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又把矛头对向了程大。 程大不吭声咬死自己没做过，不回答这个问题。 大队长又暴躁了，举报了那就是犯罪，怎么一个两个人的都耍赖。 “大队长，听一个老婆子的含糊回答，算不得数吧？我问问这个三姨婆行不行？” 大队长能说不行吗？不能，他只好让林晓雪开口审问。 “三姨婆，我想问问你，程大到你家收过咸菜没有？” 是要收，她这不是家里不够吃，所以还没来得及卖吗？她正在家剁雪里红准备腌菜的，结果就被带过来了。 林晓雪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之后，立刻有了注意。 “你一筷子咸菜都没卖，你怎么肯定程大私下贩卖咸菜了？买了不能是自己吃吗？不能是给我送过去的吗？你是否看见程大收咸菜，那你又知不知道，收的咸菜哪儿了？” 额，这怎么看的，真能找到在哪儿吗？三姨婆哆嗦了一下，在大队里她怂的连句话都不敢说，特别还是她不知掉的。 “程英武你知道吗？。” 程英武哽着鼻子大声回答。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打起来了 “不知道你怎么污蔑你大哥程大呢？”林晓雪立刻反问？ “没有物证，连人证都含糊其辞，就凭借你随口那么一说，举报，就要把你大哥送到革命会去思想再教育？你想过你大哥一家，剩下的女人孩子怎么的办没有？是你准备去养呢，还是大队里准备养？” 林晓雪厉声问出来之后，围观的村民们议论声大了起来，真同情程大的有，也有卖了咸菜给程大，拿了钱的，担心程大真的被送去革命会关起来把他们供出来的人。 意外的，大家的口气一致，都倾向于同情程大一家，指责程二陷害了。 顿时就把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程二给激怒了，他挥着拳头就要打站在面前的林晓雪。哪里来的女人，胡咧咧什么！ 一拳头打过去还没碰到林晓雪的身上就被人抓住了，还反手一拧，痛的程二惨叫起来。 “打人了，外村的欺负我们大队的人了！”痛的惨叫的时候，程二还不忘记挑拨。 和他关系好的副队长立刻就冲过去帮忙。 “怎么还打人呢，真当我们大队没人了是不是？解放军同志也不能打人啊。”然后副队长也被撂倒了。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副队长也动手了，剩下的一些湾里和程二交好的闲汉油子们也乌啦啦的冲上来，把人团团围住。 林晓雪站在人群中央大声喊道。 “是程二先动手打我的！”可是没人听他的，几个人冲进大队的砖屋里，朝着潘战正扑过去。 动手的都是些没干多少活，没什么力气的油子，潘战正也没有下毒手，三两下全给放倒了之后，一开始被潘战正扭脱了手肘的程二悄悄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然后抄起长条板凳就朝潘战正砸过去。 潘战正侧身躲过去了，长条凳砸在了墙壁上然后反弹了回来，林晓雪正注意着潘战正，怕他受伤呢，冷不丁的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然后长条凳的一角擦过了她的额头。 林晓雪感觉额头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然后她就听到有人大喊。 “打死人啦，头被打破啦！” 她还想找找是谁呢，谁受伤了，结果就看见刚刚还在手段温和的撂倒人的潘战正忽然扭身抬脚就开始踢人，几脚下去，加上屋子里的人听说打死人了，慌的退到了角落，潘战正冲了过来。一把把她抱起来，就往外跑。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林晓雪有点懵，从屋子里出来，外面冷风一吹，她才感觉清醒了，额头有点疼。 “你跑慢点儿，我没事儿。”林晓雪摸了一下额头，手指染红了。 “别乱碰。”潘战正跑着人一路狂奔冲到了卫生院，喊了医生过来看看。 这一路跑过来林晓雪的额头其实血已经止住了，额头上的伤口结了痂。 医生用碘伏把伤口清洗了下，露出了发白的口子。 “没事儿，擦破了个血管，已经止住了。上了药，这两天不要沾水。”医生看了看伤口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给林晓雪包扎好了。 家属抱着人冲进来，可把人吓坏了，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其实就是道小口子，再来晚一点，伤口自己就都结痂了。 林晓雪给医生道了谢，准备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结果一起来头有点晕，晃了下差点儿就倒了，潘战正连忙扶住了她。 “医生，她这样真的没事？” 本来医生已经处理好伤口了，看到林晓雪这样，也不确定是因为失血导致的头晕还是因为颅骨受伤了。 “这样，你们去港区医院再检查一遍。拍个片子看看颅骨内部有没有伤。我看着是没问题的。” 真没事，林晓雪也无奈。那个凳子没砸着她，就是擦了一下，破了皮而已。她头疼不疼自己还没点儿数吗？ 不过。 “医生我这划伤是被铁钉化的吗？”要是被铁钉划的，还划破了血管，那她是不是要打个破伤风的针？不知道这个年代破伤风针出来了没有，没有的话，她还要去找青花小碗金主买药。 这个从伤口上看不出来，得看看划伤的凶器是什么才能判断。 医生也没给出答案。潘战正强行拖着林晓雪去港口医院那边继续检查。头部有没有内伤。 她也只能跟着去了。 港区医院拍片子是没问题，但是破伤风的针却是没有，这种针贵，得去上海那边打，不过港区医院的医生经验丰富一些。 “你这个创面比较浅，就算是被生锈的铁钉之类的划破的，也不会有感染破伤风的危险。”港口医院这边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伤口，对于这种外伤，真是非常有经验了。 破伤风针一个市里的医院竟然没有？林晓雪也是震惊了，在这个年代医院的药物水平这么落后吗？ 拍完片子还得等两天才能拿，林晓雪也不得不在医院住了下来。 她是感觉有点儿眼前发黑，像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症状，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林晓雪这边头被打破了，消息传的飞快，兰英嫂子火速就和大超说了，然后小健就知道了。程湾这边，洋洋赶紧把消息通知了渡口的珍珍，珍珍和谭大娘说了。 然后整个渡口的人都知道了，宋采购员先去派出所报了警，然后又去和厂里报告了下情况。渡口的工人们意思是，不能让主任白白挨打，得去找程湾大队的人算账去。 等到林晓雪在港口医院休息了一晚上，早上刚醒来的时候，小建就在病房门口候着了。 “你怎么过来了？” 潘战正拎着粥进来。 “小建昨晚就过来了，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 是加了肉煮的粥，他在国营饭店买的，两个伤员正好一起吃。 “你昨晚就来了？我真没事儿，就是头上擦破点儿皮。”林晓雪不太好意思，这么点儿小事儿还劳烦小建过来。 “我这是离得近，你不知道我也在这儿住院呢？我病房就在你楼上那层，我就是下来看看。” 第一百四十二章 热水壶厂的公道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白感动一回了，还以为小建是担心她，连夜跑过来的探望她呢。搞了半天是顺便啊。 “你那什么表情，姐，不是说我说你。你这么点儿伤口，还跑来港区医院住院。你丢人不丢人，你就不怕，住院观察结束前，你头上的伤口就好了？”小建喝着潘战正买的鸡丝粥，一边还不忘损林晓雪几句。 他能说，程大超连夜赶过来送信后，他慌得连住院部都没去问，一层一层一间一间病房的找，挨了多少病人的白眼，遭了多少护士姐姐的打才找到林晓雪的病房的吗？ 结果一来，看清楚了林晓雪额头上的伤口，问清楚了潘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才松了口气，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程大超说，林晓雪的头被砸破了，流了很多的血，送到乡里的卫生院去之后，救治不了，转到港区医院了。这消息，听到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揪住，得了心脏病一样的痛的喘不过气来。 “我也觉得是个小伤口，但是潘同志非要我来港区医院再检查一遍。医生说，破伤风针都没必要打。”林晓雪气归气，不过还是把自己的病情往最轻了说。免得让人担心。 “要打破伤风？你这伤是铁钉划得？” “不知道啊，我还没来得及回去看凶器是什么呢。当时就是板凳擦了一下，伤口有点儿长，三公分呢。不过是表层伤口，划破了表皮血管所以出血量有点大。”林晓雪把医生的话，解释了下。 既然血都止住了，按道理说是没什么问题的。真没有重击，有脑震荡那就怪了。林晓雪睡了一晚上，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巴巴的想要出院。 “那这破伤风针还是要打，是不是医院这边没有药？我有门路，我找人去上海拿药。”小建喝完了粥之后就坐不住了。 港区医院这边的医疗条件肯定是比不过燕京上海的，伤到了脑袋又伤到了血管，还是要小心一点儿。 林晓雪赶紧把人拉住，刚刚还在那儿调侃她小题大做呢，怎么现在又自己开始小题大做起来了？ “别紧张，真没事儿。表皮伤口，用不上打破伤风针，你又不会不知道我的财力。真有需要，我能在乎那几个钱吗？”还是要相信医生的诊断。 不过，林晓雪自己倒是有点儿想法。她以前还不知道，原来在这个年代，国内的医疗水平是这么的落后。要知道在50年后，国家的医疗技术非常先进，疑难杂症什么的，很少有人会说从国外请专家的话了。全民医保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而现在，受伤了，打个破伤风的针还要从别的大医院调药过来。 “我知道你有钱。”小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还是嘴贱的损了一句。 林晓雪本来想，中午就办一下出院手续的，真没必要留院观察，她休息好了之后，没觉得头晕了。 可是潘战正刚走到一楼住院部，就看到向同志带着一行人急切的冲了过来。向同志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看到潘战正之后，就冲了过来。 “晓雪呢？晓雪怎么样了？她伤的是不是很重？救过来了没有？脱离了危险了没有？” 额，潘战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作答，问题太多，而且每一个都是否定的回答。 等到向同志来到病房的时候，情绪总算稳定了很多了。看到林晓雪的时候，忍住了没有掉下眼泪。 “你怎么来了？你们怎么来了？”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她都要不好意思了。真是小伤，一点儿点儿伤口，她马上就要回去工作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问我们怎么来了。”向同志后面跟着的是厂里的干事，还有渡口的男同志，都是过来探望林晓雪病情的。 哪里大啊，真是个大乌龙才对。林晓雪不得不把自己头上的伤口又解释了一遍，一点儿隐瞒也没有，一点儿夸张也没有。 “真的只是小伤？”向同志还不信，想要去揭开林晓雪额头上的纱布看看，被小建一把拦住了。 “就算是小伤那也是伤，医生都包扎浩伤口了，就不要动了。” 向同志顿时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像林晓雪说的这样轻描淡写，一定很严重。目击者说，当时林晓雪流了好多血。 “你惹她干什么，去把医生叫过来。医生会解释我的伤的，真是轻伤。”林晓雪白了小建一眼，非要弄得哭哭啼啼的，好像她重伤垂危一样吗？ 潘战正已经把医生叫过来了，他是准备好了要给晓雪办出院手续的。 “晓雪，这件事儿咱们绝对不能算了。没想到现在我们都是新社会了，还有土匪窝一样的地方。居然敢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我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心，厂里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额，林晓雪尴尬了。这真是她的私事儿。而且说实话吧，那个程二举报的也是实情。程大确实在收购咸菜，还是帮她收购的。她才是幕后的老板。这要是热水壶厂介入了，多不好啊。 “别闹得这么严重，真是小事儿。都是误会，我这也是误伤。”林晓雪还想息事宁人。 但是向同志非常不满，并且愤怒。 “晓雪，你就是太善良太好说话了。这次听我的，绝对不能这么算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热水壶厂没人了，可以随便欺负了。咱们找曹厂长找工会，一定要让对方受到处罚。”向同志语气坚定，铿锵有力。 医生也被潘战正喊过来了，说明了伤情之后，也给潘战正开了出院的单子，让他去把医疗费结清了，就出院。 林晓雪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向同志，不要计较这件事，真的只是小事，就让它过去吧。 小建还跟在一边儿瞎起哄，和向同志一拍即合，要给程湾大队一点儿颜色瞧瞧，看看他们是不是以后还有这个胆子随便打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事情大条了 林晓雪瞪了他好几眼都没用，唯恐天下不乱的臭小子。等没人了看她怎么收拾人。林晓雪被簇拥着的出了院，就返回了一直在港口等她的货船上。 眼看着向同志踌躇满志要替她主持公道，林晓雪拉了拉潘战正的袖子。 “这事儿还能小事化了吗？” 潘战正皱眉思考了下，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程湾大队的作风确实有问题，是封建作风残留，需要上报处理。而且程大在毫无有效证据的情况，仅仅因为程二的举报就要被强行定罪。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犯罪。更别说，作为局外人，晓雪劝诫的时候，还被打伤，更加是重中之重的罪行，必须要受到严惩。 等到林晓雪回到渡口的时候，陈大哥已经在渡口等待着了。他们是要准备带林晓雪去乡卫生院进行伤情鉴定的。从而对这次的行凶者进行定罪。 林晓雪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还真有人报警了啊。公安同志又不是普通村民那么好糊弄，这要是被公安同志们一调查，程大投机倒把的事儿还不是铁板上钉钉了？ “谁报的警？”林晓雪不想去乡卫生院。 老陈冲她挤了挤眼睛，安慰她，没什么事。 林晓雪又回头去看潘战正，总觉得这是他会干的事儿。不知道程大还被举报呢，这要是一并调查了，查来查去还不是会查到她的头上去！ 潘战正又被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公安同志，我的伤都差不多快好了。就不去鉴定了，不知道是谁报的警，公安同志你看，我是当事人，我能撤销指控不？打我的人，其实也是我的亲戚，我也不想闹得太过了。”为了额头上那么一点点的口子，就要去做伤情鉴定，还要把程二告到法庭上去？ 万一程二鱼死网破的，非要举报程大的那些事儿怎么办？林晓雪是一个头两个大，就怕公安已经查出来点儿什么了。 这咸菜生意才做多久啊，万一露馅了，那以后的方便速食的生意还要怎么做下去。 “是我们报的警。”宋采购员听说了林晓雪回来了，连忙赶过来，他刚刚去了厂里和厂里得领导商量了下，要怎么为林晓雪同志被无辜袭击的事情出头，所以没有在渡口等着晓雪回来。 “谢谢宋采购员的担心，也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了。公安同志，你们看，这个事情，我们愿意原谅他们了，就不要继续鉴定查下去吧？”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而林晓雪确实看着伤情轻微，老陈点了点头。收队，回派出所里，这件事儿就不用查下去了。 小黄还准备把整个案子从头到尾的梳理一遍呢，起因是一起举报事件，后来变成一起伤人事件。因为着急过来做伤情鉴定，他们还没有去查举报事件。现在案件直接撤销了，那就什么都不用查了。 “晓雪，你怎么能这么善良呢，让公安同志走了，那凶手就不能坐牢了。”向同志一身凛然正气，强烈谴责林晓雪的和稀泥的行为。 公安同志要是不走的话，坐牢的就不是凶手而是她了。林晓雪揉了揉眉心，姑娘啊，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积极的帮倒忙？ 好不容易把公安同志这边给打发回去了，渡口的工人们义愤填膺的主动要求，要去给林晓雪林主任讨回公道。去程湾大队走一趟，说什么也要让对方收到教训。 大家伙儿群情激愤，挥着拳头就要上。林晓雪赶紧试图拦住大家的，但是被谭大娘按住，让她坐在食堂好好休息，剩下的教给他们。 林晓雪只能求助的看向潘战正。 “我知道。”潘战正也是作为知情人之一了，站出去和渡口的工人兄弟们谈了谈，才打消了他们准备动手的想法。 林晓雪松了口气，这要是真的因为她额头上这道小口子发生了不愉快的打架斗殴事件，她真是，真是无地自容了。 安抚了两拨人，让林晓雪心力憔悴，本来在港区医院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已经精神恢复了不少的她，又感觉头有点儿晕了起来。 接下来，希望厂里能够镇定一点儿。她只是个渡口主任，在厂里地位也不高，希望厂里不会太重视她而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了。 林晓雪头一晕，向同志就赶紧的把她扶到宿舍去躺着。 “晓雪，我感觉你的伤，没有表面的看上去的那么轻。你肯定受了内伤，还是去做个伤情鉴定吧。要我说，就不该让公安同志走，就得把凶手抓去坐牢。”向同志还念念不忘坐牢的事儿…… 林晓雪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感觉舒服多了。要不是一回来就要处理这些糟心事儿，她头才不会晕呢。 再说了，还内伤，被凳子擦头而过带起的风给吹出来的？她又不是纸糊的人，哪有那么脆弱。 “意外伤到我的是我的亲戚，我表姐夫的亲弟弟。人家要不是故意伤到我的，我还真要因为这点小伤让人去坐牢啊？”林晓雪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说实话，她都要怀疑这伤口都结痂了。 “亲戚怎么了，这样的亲戚，没有也罢。我知道，这个人举报自己的亲大哥，没有证据被揭穿了还恼羞成怒的打人。你说这是什么人，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林晓雪默默的补充了一句，不是亲大哥。她外公程大是领养的，本来是当成唯一的儿子来养的。结果领养了几年之后，程二就出生了，这领养的和亲生的能比吗？程大被当成是长工来用，程二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养出这样冲动易怒并且目中无人的自私自利的性子也是有缘由的。 “反正不能放过他。”向同志唠唠叨叨了一长串之后，最后补充的说道。 行，不放过就不放过。教训是要给的，但不是这样的给法，这么兴师动众，实在是很容易暴露她的那点儿小秘密啊。 热水壶厂里正在紧急开会，讨论林晓雪同志无辜受伤的问题。 第一百四十四章 坦白了 林晓雪之前还觉得潘战正太小题大做了，只是隐秘的做点儿小生意，怎么就那么危险，非要马上暂停了。 结果真没想到这么点儿小事，就随时都可能把红油咸菜的生意暴露出去。 林晓雪是不愿意厂里过多的插手这件事的，在她看来，事情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给程二一个教训然后就揭过去了。 “你在担心咸菜的事情？”潘战正察觉到林晓雪的坐立难安，凑到林晓雪的身边，沉声询问她。 林晓雪点点头，比起报仇教训回去，她更不想咸菜厂的事情暴露出去。 “老陈和我说，这件事已经被压下去了。”潘战正早就和老陈聊过这件事了，老陈说问题不大，派出所这边已经销案了，后面的事情由非专业的热水壶厂这边工会来处理的话，是找不到什么证据的。 可是，要是热水壶厂执意闹大的话，还是很有可能让革命会抓到点儿蛛丝马迹的。 “热水壶厂，能放任这件事不管吗？” “不能。”潘战正已经和宋采购员聊过，热水壶厂打算严肃处理这件事。 以前吧觉得热水壶厂处处针对她，现在又感觉到热水壶厂的维护。林晓雪心情复杂，总不能在组织上要为她主持公道的时候，还要责怪组织上多管闲事吧？ “我去找曹厂长谈谈。”林晓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稍微透露一点儿口风看看情况。 潘战正也是同样的意思，老曹和他以前交情也不错。就是这做生意，投机倒把，真是走钢丝般的危险，不知道老曹能不能接受。 当天晚上，潘战正就带着林晓雪去了曹厂长家里。 一进去，一个头上包裹着棕色的皮头套的小姑娘就在他们的面前，蹬蹬的跑进了房间里。 林晓雪盯着那个小姑娘的房门看了一会儿，有点儿惊疑不定。她是知道这种皮头套是用来做什么的，治疗大面积烧伤的后期，使用这种医疗工具，能让皮肤生长的更快更完整。 “晓雪还记得丫丫啊。”曹厂长发现林晓雪的目光一直盯着丫丫的房门之后，笑着说道。 真是那个孩子？当时她不是进行过紧急处理了吗？冒着可能被发现的危险，及时用苏打水帮孩子冲洗了伤口，减少浓硫酸的烧伤。 “她这是——” “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才从上海回来。再过三个月，把封套拆了，皮肤就能完全长好了。”曹厂长提到这个外甥女的时候，心情不错。 孩子没有在那次的袭击中落下伤残，真是太不容易了。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要好好感谢林晓雪呢。 “全都长好了？那就好，我看她带了这么多皮套，还以为伤势严重。”林晓雪总算松了口气，小姑娘年纪那么小，要是烫伤之后的伤疤要跟她一辈子的话，得是多残忍的事儿。 曹厂长笑了笑，请林晓雪和潘战正坐下来。 “年纪小长得快，医生说会留疤，但是不严重。”后面再慢慢的淡化疤痕，曹厂长也准备等孩子皮肤都长好了，再养个几年，就送到国外去做疤痕处理。 看到这个烧伤的小女孩，林晓雪也想到了她那个古怪又风情的妈妈。说实话，在棉花乡这样的地方，能看到一个穿真丝吊带裙在家里闲晃的女人，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她还以为又回到了50年后的现代。 林晓雪只是问了一句，曹厂长脸色就变了。 “她妈妈去精神病院了。不说这个了，你们过来是为了你受伤得事儿吧？放心吧，厂里决定要为你做主。” 曹厂长不愿意提，林晓雪也把好奇心压下去，说起了这次的来意。 他们确实是为了她这次受伤的事儿来的，但不是要厂里为她主持公道。 “你们不想把事情闹大？为什么？晓雪你可是平白无故被打了。”厂里的主任被人打了，还是无辜被打，这口气能咽下去？ “曹厂长我也不是无故出现在那里的，你知道事情的起因吧？”林晓雪深吸了口气，先看了眼潘战正得到了肯定的回应之后，就提了起来。 事情难道还有什么隐情？曹厂长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一下。据说是因为举报的事情，但是不管是举报人还是被举报的都不是林晓雪。林晓雪只是去说了两句公道话，就被恼羞成怒的人打了。 “程英武举报了程英雄投机倒把，这两个是亲兄弟，而程英雄是我的表姐夫。” 所以是看在亲戚的份儿上，所以不打算追究了？曹厂长看了眼林晓雪额头上的伤。 “我这伤真是小伤，没什么大碍。所谓的投机倒把，其实是因为我委托了程英雄做了件事。”林晓雪咬咬牙，决定还是照实说了吧，她有种感觉，这回是肯定瞒不住了。 曹厂长惊得站了起来。 “晓雪同志，你投机倒把了？” 林晓雪尴尬的点了点头，是的，没错。 “晓雪同志，你怎么这么糊涂！厂里的待遇不好，你可以和我提，和我反应情况。我能为你处理，怎么能去冒险做这样的事情呢！”曹厂长反应过来之后，语重心长的念叨了起来。 林晓雪不知道怎么解释，潘战正在一边开口了。 “曹厂长，这里面缘由复杂。主要是我的原因，我没有尽到照顾他们的责任。”如果不是他常年在部队，回来的少，又没有对晓雪和石头母子俩上心，也不至于逼得晓雪去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曹厂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晓雪同志，你详细交待了，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林晓雪就把红油咸菜的事情说了，这事儿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从程湾大队收购咸菜，然后炒制包装了销售到轮船火车上去。之所以棉花乡这边没什么动静，是因为红油咸菜的销售区域避开了这附近。 “先前你让技术科的人研究塑料，其实是为了这个事儿？”曹厂长多精明的人，立刻就想明白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下来了考察员 林晓雪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不过。 “塑料壳的热水壶已经是国外的主要热水壶材质了。我是真心为了咱们厂里的生意着想的。” 作为热水壶厂的一位小领导，她还是一心为了热水壶厂的。 信了才有鬼，难怪，林晓雪忽然就要搞新材料。不过，热水壶厂确实因为塑料壳热水壶占据了不少的市场份额，订单加大了。 就是随之而来的纠纷也多了不少，现在每天登记的赔偿材料都是一大摞一大摞的，处理起来格外的麻烦。 “这件事，举报的人有证据吗？” “没有。而且举报人也不知道，幕后的人是我。”林晓雪摇摇头，程大非常能扛，咬的死死的，一个人没吐出来。 不过现在事情闹大了，冒头都转移到打人的事情上了。应该程大的压力能够小一点儿。 “你，太冒险了。”曹厂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林晓雪太冲动冒险了。一直在做投机倒把的事情，也难怪，能够有渠道拿到大量的猪肉分配给渡口和技术科。 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想不到，林晓雪只能咧了咧嘴角，反正事儿已经干了，现在的就看怎么解决暴露得问题了。 “你知道投机倒把现在国家打击的多狠吗？”红油咸菜，用的也是塑料包装，他们棉花乡热水壶厂是率先生产塑料壳热水壶的，不知道会不会有有心人，把这件事联系到一起。 到时候，出事的可不仅有林晓雪，连带着热水壶厂也逃不了干系！曹厂长真后悔，自己听到了林晓雪真实坦白的情况。 “所以，才来找曹厂长帮忙。看看这个事儿后续该怎么处理。”林晓雪弱弱的说道。 他能帮什么忙？他只是个厂长，又不是国家领导人！曹厂长头疼的抓了抓头发，又喝了一洋瓷缸的浓茶，坐在椅子上，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林晓雪示弱的姿态摆的足足的，潘战正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面对曹厂长。 “你生意做的——” “很大，在港口，火车站都非常畅销。” 曹厂长大力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就不该问这个问题。红油咸菜，主要销售地点就是火车站，难道还担心知名度不够高吗？ “先暂停所有的销售活动。我还要好好想想，才能找到办法。”曹厂长叹了口气。 林晓雪这次没坚持，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又问起，厂里关于她受伤问题的处理方案。 “还能怎么处理，把事情压下来啊。”曹厂长好没气的说完之后，就开始赶人了。 林晓雪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连忙站起来，准备告辞了。刚出了曹厂长家门，潘战正又被叫回去了，过了一会儿才从里面出来。 林晓雪没想到潘战正和曹厂长也能这么熟。 “你们单独聊了什么？”还要背着她。 “处理痕迹的事情，防止有人真的调查过来，到你的身上。”潘战正对程大超还是很放心的，程大超做事，不操心。 怎么会查到她身上，整个销售她只是中间的加工商，怎么追踪也追踪不到她身上来的才对。再说了，小建多有经验啊，倒卖了那么多东西的他，能让人抓到把柄？ 红极一时的红油咸菜，忽然就断货了，不仅火车站附近的小贩没得货了。就连进货点都是一点存货都没有了。 港口这边出货的地方，早就人去楼空连个影子都没有。货从哪儿来，是谁卖的，什么都查不出来。火车站的乘警都找不到丝毫的线索。 这手收的也太快了，简直就是断崖式的收手，瞬间就一刀切了。 因为烫伤的原因，小建还在医院里住着，他的小店面一直都是关着大门的，什么生意都没做，手里头也是什么货都没有。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随便查。 曹厂长才把林晓雪受伤处理方案压下来，上头就有人下来查访了。倒不是说来调查问题的，说是来考察，塑料这种新型材料问题的。 塑料壳热水壶热销大江南北，其实已经有不少的兄弟厂都过来学习了。塑料的制作工艺也不简单，还是要从煤渣中提炼原材料，没有棉花乡热水壶厂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很难大量生产塑料壳。 所以过来学习的技术员们，虽然把技术学走了，但是投入生产非常困难。不过，在铁都还有个热水壶厂，把塑料壳热水壶生产工艺全都学了个全，产量比棉花乡热水壶厂还要高。那个厂子比棉花乡得大，建的也好，后来的兄弟厂要考察学习的，都去铁都的热水壶厂了。反而让棉花乡的热水壶厂落了个清净。 “还有领导来考察，我们热烈欢迎。”技术考察员下来的那叫一个快，林晓雪头部伤痕还没有康复呢，省里的人就下来了。 除了塑料壳之外，他们对塑料的其他应用也非常感兴趣。特别是在知道，棉花乡热水壶厂能够生产食品级的塑料薄膜之后，更是详细的把这种塑料薄膜的生产情况问了个清楚。 林晓雪收到曹厂长送来的消息的时候，惴惴不安，坐在小沙发上，连热茶都喝不下去了。 “你说，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潘战正给林晓雪剥了个黄澄澄的橘子，放到她的面前。 “不是。”不过可能是冲着红油咸菜来的。 林晓雪吃了一瓣橘子，还是不放心。 “来的这么快，肯定是冲着我们的咸菜来的。潘战正你说，不会出事吧？” 潘战正又拿了个橘子，坐在了小沙发上。他身高体壮的，一坐下去，小沙发一个倾斜，林晓雪不由自主的往他身边倒过去。 不等林晓雪有动作，潘战正先主动地，把林晓雪扶正了。 “冲着红油咸菜来的，倒是很有可能。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和大超把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干净了。不会查到你的头上来的。” 加上有曹厂长的配合，这些技术考察员，是查不到什么东西的。 林晓雪把一个橘子吃完了，又伸手去拿潘战正手里的橘子，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心慌。难道是心虚？ 第一百四十六章 带走 第一百四十六章带走 “潘战正你说，曹厂长能压下这件事吗？”她现在有点后悔了，不该这么冲动。 只要再晚上两年，政策就会松动很多。到时候，做起事来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束手束脚，并且随时都会遇到危险的情况。 “曹厂长会有办法的，别担心。”潘战正有心想训斥林晓雪几句，现在知道后悔了，之前他要她停手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听听话？ 可是看林晓雪这么害怕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说重话。自己的媳妇儿，做错了事，当我务之急不是责怪媳妇儿做错了，而是想想要怎么解决。 先前埋下的后手，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他得抽空去和自己从前得兄弟联系一下。如果事情还是牵扯到晓雪身上了，该怎么办。 “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真的暴露了，到时候，就我一个人去顶罪。你千万不要替我说话，最好还要划清界限，不要和我牵扯到一起。”林晓雪想了想，最坏得结果就是查到她头上了，到时候，她得扛起来。 大不了进监狱，反正她有办法，中途逃走。到了那个情况，也顾不上隐瞒不隐瞒的了。 把淘宝黑科技全都用上，然后先逃到香港去，等政策变了。再换个身份回来。 林晓雪倒不是很怕这个，她好歹也是有金手指的人。 “胡说什么，我们是夫妻，这件事我能处理。你就好好在家养伤，不要再到外面去惹事了。”潘战正听得脸一沉，他是那么没有担当男人吗？媳妇儿出事了，他独善其身？ 林晓雪张张嘴，想解释，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全身而退。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去说。 难道说自己是穿越的？自己是他外甥孙女？还是说，自己有淘宝？是不是还得和他解释，什么叫淘宝？然后还得和他解释什么叫淘宝黑科技？ 感觉一大堆得问题需要解答，而且，潘战正还不一定能听懂。林晓雪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不等她继续说什么，潘战正已经站起来，预备出去活动活动了。 待在宿舍里，林晓雪头疼得厉害。坐以待毙，躲在后面不是她的作风。她得主动出击，了解情况才行。 没坐一会儿，就按耐不住的要去厂里看看。结果一开门，向同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晓雪，晓雪，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林晓雪连忙站了起来。 “厂里来了考察员，这些考察员把技术科的技术员们都抓起来了，说是要审查什么。”向同志对技术科的事儿，可是一点儿不知道，那地方一直都是热水壶厂里最神秘的地方。 “查到技术科头上去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向同志，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林晓雪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上，就跟着向同志一起去了厂里。 技术科的人被带走了不少，林晓雪到的时候，只剩下几个人在协助考察员整理实验台上的资料。 林晓雪左右看了看，抓了个说过几句话，还算脸熟的技术员，问了起来。 “这位同志，发生什么事了？这里的人呢？” “上面有同志下来，叫我们的技术员们去调查了。说是，塑料壳出了重大安全事故，这些资料也要收拾装箱带走。” 重大安全事故？不是她的塑料包装纸？林晓雪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技术科这儿得不到答案，她就火速得带着向同志，风风火火的冲向曹厂长办公室。 曹厂长肯定是知道内情的。 结果一去，才知道，曹厂长也被一起带走了。不过何干事知道的内情比技术科的技术员知道的要多一点儿。 “林主任，你可来了。曹厂长临走之前说了，要是有什么问题，就问你。”何干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考察员这次下来，说是要学习塑料这种份子材料的制作。其实下来，根本就不是学习的，而是调查问责的。 说是全国都爆发了大量的塑料壳热水壶烫伤事件，上头非常重视。所以下来要彻查塑料这种分子材料的安全性。 而棉花乡热水壶厂是塑料分子材料的生产研发地，考察员下来调查过之后，就直接把所有技术科的相关技术员都带走了。连曹厂长也被一起带走了，说是要问责。 “我们热水壶厂生产的热水壶，关于安全问题，早就在销售的时候，以及在热水壶身上进行过说明。这也能问责我们头上吗？”林晓雪听到不是因为塑料薄膜的问题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愤怒了起来。 这问责也问的太过分了吧，热水壶厂在生产销售过程中可是没有任何过错的。 “可不是嘛，但是考察员们可不管这些，直接把所有人都带走了。听说是要对塑料材料进行严苛的检验，排除危险性。而且听曹厂长的说法，上面要我们全面赔偿全国塑料热水壶的烫伤损失。”反正是一大笔钱呢，棉花乡的热水壶厂，说不定就要为此关门了。 何干事忧心忡忡，厂子起死回生本来大家是都很高兴的。他们的热水壶卖到了大江南北，他们别提多自豪了，结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让人难过。 “赔钱也不是这么个赔法？你确定考察员就是为了塑料热水壶烫伤事件？没有别的原因？”林晓雪觉得塑料包装纸肯定在这其中也扮演了一定的角色，只是不知道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何干事疑惑的看着林晓雪。 “林主任，还有什么原因？咱们厂里，又没有别的事情。” 没有就好，林晓雪咳嗽了一声，安抚了一下何干事的情绪之后。就去找工会那边了解情况了。 工会和曹厂长不是一个组织的，或许在这个事件上，会有更多的信息。 工会表示，接到的红头报告，也是提到了塑料这种分子材料的安全问题。在报告上，倒是没有指出其他的问题。现在详细情况，谁也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顶罪 林晓雪惴惴不安的在家等消息，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太少了，连想知道最新消息都不知道去哪里问。 潘战正也在这个时候外出了，说是找老战友问问情况。林晓雪也没拦着，这样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眼下能够商量的只有小建，小建作为红油咸菜的销售方，这个时候，也非常危险。不等林晓雪去找他，他就先托人捎口信回来，让林晓雪安心待在渡口养伤，事情都交给她处理。 急的团团转的林晓雪寝食难安，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本来就伤了脑袋的她，没熬过两个晚上，就因为受寒病倒了。 晕乎乎的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看到石头趴在她的身边，沉沉的睡着。 旁边儿珍珍正在就这台灯的光，在看着什么，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两眼，发现她醒了，连忙高兴的跑过来。 “表姨，你醒了。要喝水吗？”说完转身又去给洋瓷缸里倒热水。 宿舍里弥漫着一股微苦的中草药气味，林晓雪闭了闭眼睛。 “我病了吗？” “嗯，表姨你病的可严重了。都睡了两天了，我们都担心死了。”珍珍把洋瓷缸的热水端过来，看着林晓雪眼睛都红红的。 她可真怕表姨出点儿什么事，这两天家里没有大人。她回去找了爸，但是爸不让妈过来照顾表姨，只和她说，千万要好好照顾表姨，要是表姨烧得严重了，就喊谭大娘，宋采购员帮忙送去卫生院。 自觉责任重大的珍珍，这两天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表姨病重了，没能及时发现。 林晓雪坐了起来，把洋瓷缸放在手里暖着。 “你姨夫回来了吗？” “还没。” 不知道潘战正到底去哪里了，眼下就算是再担心，也不能病倒。不然真有个什么事故，她连处理的力气都没有。 林晓雪先在淘宝上下单了温度计，看看自己有没有发烧。然后又下单了一盒阿莫西林，就着热水吃了一粒。量过体温后，发现有点低烧，鼻子还有点塞，又买了一盒感冒冲剂。 “珍珍啊，天黑了没？你去把宋采购员叫过来。”林晓雪吃不准外面的时间，宋采购员也算是热水壶厂职工子弟了。她先问问宋采购员，有没有什么消息。 宋采购员也担心的很，眼下整个热水壶厂的工人们都是惴惴不安的。不知道上面要做出什么样的处罚。 “这回是省里的人要查，说是在全国，已经有四千多起严重的烫伤事件了。都是因为塑料壳热水壶，是咱们热水壶厂的责任。”宋采购员知道塑料壳热水壶的事儿，是林主任作为主要负责人的。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对林晓雪还是有点怨言。好端端的，搞什么塑料壳热水壶，要是厂里还生产铁皮热水壶的话，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除此之外呢？出了事故，处理了就行了。为什么要把我们技术科的所有技术员都带走？”这一点是林晓雪最不明白的，她总觉得和她的红油咸菜包装纸有关系。 “林主任，你说的轻巧。四千多起事故，这个责任有多大，怎么处理，谁来承担？”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故，都是要处理的。如果上面不分青红皂白执意问责的话，那就问责，总也要有个处理结果。像现在这样，把人都带走，什么消息都不放出来，是几个意思？ 林晓雪都有打算，直接找到省里，问问到底是怎么个处理章程了。 “省里，什么单位负责咱们厂里的事？” 宋采购员摇摇头。 “下来是特派员，应该是省委的有关部门吧。” 省委的有关部门？那也是省委的人，林晓雪已经有打算要去省委问问情况了。 她吃了消炎药和感冒药，晚上睡一觉发发汗，明天就出发。 当天晚上，后半夜，潘战正披着寒霜赶了回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小建，一起结伴回来的。 一回来就从珍珍那儿知道，晓雪病了，还病的不清。外面煎的中药一口都没喝。 不管出了什么事，怎么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第二天一早，林晓雪刚醒，就被送过来一碗灰褐色闻着就苦的肠子都青了的中药。 她吃过感冒药了啊，林晓雪把药碗推开。 推不开？ “感冒了就得吃药。”潘战正沉着脸看着她。 林晓雪一看他回来了，连忙要坐起来。 “怎么样，问到什么消息了吗？” “先把药喝了。”潘战正把人塞回被子里。 林晓雪根本就不想喝这个中药，而且她已经吃过西药了，夹在一起吃，不仅没有好处还有坏处。 “我吃过药了。你先和我说说，问到什么消息没有。我昨天问了宋采购员，他说考察员是从省委下来的。”林晓雪还在唠唠叨叨的问。 潘战正已经不耐烦的把药碗塞到她的嘴边。 “吃药，惹出了这么大得麻烦，现在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能不能老实一点，不再让人担心。” 林晓雪后面的话被潘战正的呵斥全都逼了回去，她看了看面前的中药。接过来一口灌了下去，嘴巴里苦的要呕出来，但还是硬咽下去了。 小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给林晓雪塞了一颗糖。 “厂子的事儿别担心，已经过去了。” 林晓雪没有吃这颗糖，把它放在手心里。盯着小建，等他细说。 省委忽然雷厉风行带走热水壶厂里的人，是多方面原因。一来，的确是在全国爆发了不少烫伤事件，二来，塑料高分子材料本来研究成果已经上报了，但是被市里压下来没有及时上报，导致省里对研发单位有意见，对塑料分子材料风险没有评估，加上风靡在各大车站的塑料包装产品。让省里下大决心要处理整个研发团队。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林晓雪没等苦味散去，就强调。 “上面不会关注是谁的问题，出了事故，要找负责人。” “你刚刚说事情过去了，意思是有‘负责人’了？” 小建点了点头。 “是易科长。” 第一百四十八章 都是她的错 “易技术员她说什么了？”林晓雪坐不住了。 小建看了看潘战正有种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感觉。 “她承认了塑料分子材料是她根据早年在国外留学经历独立研究出来的。也承认，热水壶厂的塑料热水壶有质量问题。连流露出去的其他塑料产品都说是她受了利益诱惑，卖给黑市的。”潘战正接过话头，平白直叙的告诉了林晓雪真相。 这次热水壶厂出事，和红油咸菜并没有直接关系。最多，只能说红油咸菜是导火索。真正的引起上面注意的还是，全国各地频发的烫伤事件。 “这是谁做的决定。”林晓雪愣了一会儿，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的问出口。 “经过讨论一致做出的决定。”潘战正刚说完，林晓雪就直接掀被子下了床。 “谁讨论的？为什么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不管是塑料壳热水壶还是红油咸菜，有关塑料分子材料的研发，都是我牵线搭桥的。我才是罪魁祸首。”林晓雪低头找鞋子，她要去省委，把事情说清楚。 “姐——”小建连忙试图阻止她。 潘战正已经冷声喝道。 “坐下！” 事情已经发生，并且已经有了解决的结果，现在去省委，有什么作用？除了把她自己搭进去，还能有什么改变吗？ “该受处分的是我，我愿意接受组织上对我的任何处罚决定。易技术员是无辜的，根本就不关她的事情。” 潘战正对于林晓雪的话，不屑一顾。 “你如果一开始不犯错误的话，不提议热水壶厂生产塑料热水壶的话，不偷偷的投机倒把生产红油咸菜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晓雪被潘战正吼得眼眶都红了，她没有想到，会让别人来替她顶罪。有什么事情，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好了。 再过两年，高考都要恢复了，政策都要变了，她做点儿生意又怎么了？ “姐，潘哥也是担心你，你先坐下。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小建连忙在中间打圆场，就怕林晓雪真的和潘哥闹起来。 “易老她就是在省委继续坦白交待塑料分子材料的研究情况。她是技术人员，省里也不会太为难她。只要咱们厂里把烫伤赔偿的工作做好，易老还是能够放宽处理的。” 就是全国的烫伤事故，全都压在棉花乡热水壶厂身上，还勒令棉花乡热水壶厂不能生产塑料壳热水壶了。恐怕厂里拿不出这么多钱填进去。 市里根本不解决热水壶厂的困境，反而是下达了又一份严肃处置的文件。继续给棉花乡热水壶厂施压。 “我要去见曹厂长。”林晓雪想了想，决定要去亲自找曹厂长了解情况。 这个时候，曹厂长恐怕不会太想见林晓雪了。 小建为难的看着林晓雪，他和曹厂长没什么交情，这个时候也说不了什么情，派不上什么用场。 “不要去给曹厂长捣乱了。好好休息。”潘战正非常不赞成林晓雪继续在这件事中捣乱，已经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不是去捣乱，我可以拍着胸口保证。塑料壳热水壶厂绝对没有质量问题。我也相信我们的技术科的技术员们不会偷工减料。这些烫伤事故，是顾客们完全不按照热水壶的使用方法，造成的过失烫伤。” 50年后，全国各地都是用的塑料壳热水壶，可从没有人说质量问题。把烫伤都赖到热水壶厂身上。 “够了！你就在家好好待着。”潘战正低喝了一声，抓着林晓雪要把她按回床上去。 头上有伤，人又生病了。还在这里瞎胡闹什么。 “我待不住，我要去找曹厂长。”林晓雪挣脱了潘战正按住她肩膀的手，披了件外套，就要出去。 “姐——” “你今天去了，被人打回来。我也不会帮你。”潘战正站在宿舍里，气得咬牙，却没有动手去强行把人拦下来。 “就算挨了打，那也是我应得的。”林晓雪推开门，直接往曹厂长家里赶去。 小建看着林晓雪出去，又看看潘哥，原地叹气摇头。然后追了出去，这么晚了，晓雪一个人走路去热水壶厂，他不放心。 林晓雪一路疾走到曹厂长家里，找了一圈儿，没看到人。又往热水壶厂走。 看门的大爷看见林晓雪了，倒是好脾气的叫了一声林主任。不过，熬到这个时候偶还没有下班的其他人就不那么顺气了。 “林晓雪，你还来厂里干什么！你害得咱们厂还不够吗？厂子都要垮了，我们这么多员工都要没工作了，这全都怪你！”黄梦琪看到林晓雪之后，恨不得冲上来打人。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林晓雪从黄梦琪身边走过，不和黄梦琪一般见识，结果被黄梦琪拽住了胳膊，狠狠的推了一下。 她本来就虚弱，病又没好。被黄梦琪一推，直接摔到了地上。 “活该，等着罢，咱们厂里的人，会挨个找你算账的！”黄梦琪把人推到了一点儿不愧疚，反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林晓雪这个时候真没力气和人吵架，从地上爬起来，直奔曹厂长办公室。 夜深了，曹厂长的办公室里还站满了人。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在曹厂长办公室里等着。 上面下了停产的命令，所有人都歇着了。大家伙都是乱糟糟的一团，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看到林晓雪闯进来，齐齐的把眼神投向林晓雪。有的人已经握紧拳头，想要打人了。 本来厂子好好的，生产着铁皮水壶，就是这个林主任，非要搞什么塑料壳热水壶。搞什么创新，什么新技术，新材料。现在好了吧，出事了，厂子都要没了。 “曹厂长让大家都出去，我找你有点事情。”林晓雪无视了大家愤恨的眼神，直接走到了曹厂长的身前。 “晓雪，你先回去养伤。厂里的事情，厂里会解决的。”曹厂长还是好脾气的劝林晓雪回去。 “曹厂长咱们厂已经这样了，我有个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你要不要听听？” 第一百四十九章 都听她说 “林主任，你还想出什么幺蛾子啊。咱们厂都被你弄成这样了。”在场的职工忍不住了，大声的骂道。知不知道，现在厂里是个什么情况，厂子都要没了。 “晓雪，这次就交给我们来解决了。相信我们，你先回去休息。”曹厂长客客气气的说道。 并不打算听林晓雪说什么，无视了她，继续讨论其他的解决方案。 办公室里其他的人也在有意的孤立林晓雪，如果不是看在她和曹厂长的关系的份儿上，他们都想打人了都。 “难怪在别的大队被人打了，我看这个林主任是该打。”有多大能耐吃多少饭，瞎逞能，把你能耐坏了闯祸了吧，连累他们也要遭殃。 “曹厂长我的建议你真的不听听吗？我是说我自己的——”林晓雪情急之下差点儿把自己的红油咸菜的生意说出来了。 “晓雪！你先回去！”曹厂长冷下脸，忍不住赶人了。 林晓雪张张嘴，她是想把红油咸菜的生意直接全盘交给厂子里。 红油咸菜从收购，烹制，包装，运输，销售乃至市场都是成熟的。只要热水壶厂开始生产，就能赚到一大笔钱，填补厂子里的赔偿空洞。 全国范围内的烫伤赔偿，热水壶厂根本负担不起，把整个厂子都卖了也没用。政府不肯补助的话，厂子就要直接垮了。 林晓雪不肯走，但是办公室里其他的人根本不给她留下来的机会。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狠狠的推了她几把，把她推出了办公室大门。 林晓雪不肯走，待在门口还想找曹厂长谈谈。可是现在她连门都进不去。 执着的不肯走的林晓雪，在门口赖着，非要找个机会和曹厂长谈谈。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上一暖，厚重的军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 林晓雪回头，就看见潘战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战正，你能不能和曹厂长好好说说，我想和他聊聊。”林晓雪反手抓住潘战正的手臂，哀求的问他。 “跟我回去别在这儿给曹厂长添乱。”潘战正沉着脸，要把林晓雪拉回去。 “我不走，我要和曹厂长谈事情，很重要的事情。”林晓雪费劲儿的想把自己的手从潘战正的手里抽出来。 可是潘战正力气大的她根本撼动不了，林晓雪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耍赖不肯走。 夜已经很深了，周围也没什么人。潘战正干脆弯腰直接把人端了起来。像抱个炉子一样把人抱着往回走。 “潘战正，我真的是有正事儿要和曹厂长谈。你知道厂里现在有巨额赔偿款吧？拿不出这些钱的话，厂子就是倒闭变卖设备的。眼下我们个人都拿不出这笔钱。只能另想办法。” 这个赔偿必须得拿出来，不然易技术员身上的责任更大，处罚也就更严重。 本来潘战正已经抱着人走到厂子门口了，听着林晓雪唠唠叨叨的说着。他也没停，继续往渡口走。 “潘战正！你明不明白，如果厂子渡不过去这次难关的话，全都是因为我！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林晓雪抓着潘战正的脖子，喊了一声。 潘战正把军大衣的帽子往下一拉牢牢的盖住林晓雪的脸。哈着白气在寒冷的冬夜飞快的往家里跑。 到宿舍了，小建还在沙发上坐着，石头已经挨着他睡着了。 “姐，你回来了。你怎么能乱跑呢，你还病着呢。这外头多冷啊，你不知道我们连夜坐船赶回来，鼻子都要冻掉了。” 林晓雪不说话，对于把自己从厂子强行带回来的潘战正，一肚子意见。 “姐，那我先去职工宿舍对付一宿。夜深了都先休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小建说了半天看林晓雪，一点回应没有。只能先下楼去，把宿舍的空间留给潘哥和晓雪姐。 “等会儿再去，你看着她把这碗姜汤喝了。”才下楼就撞上上楼的潘战正。 “诶潘哥，你干嘛去？”端着姜汤，小建傻眼了，怎么回事呢，怎么人又跑了。姐这会儿发脾气呢，潘哥你跑了，太不厚道了。 林晓雪确实有点凉了，半夜没穿足跑出去，闹了一场，回来之后，脑子就有点晕晕的。不过再晕，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合不上眼。 小建端来的姜汤，她没有拒绝，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算她知道这姜汤是潘战正煮的。 盯着晓雪喝完姜汤，打着哈欠的小建，又眯着眼睛下楼，准备去睡觉了。他困死了，不能和潘哥比，潘哥铁打的，在省里跑了一圈儿，连夜往回赶还能跟没事儿人似的。他，不行，都要困成狗了。 “小建，跟我上去。一起过来。”一下楼，诶，怎么又碰见潘哥了。 不是，那个潘哥，你们两口子之间要商量什么事儿，真不用他在场，他不想听。 “老潘，这又是？”不等小建苦哈哈的拒绝，潘战正后面传来句话。 啊？后面还有个人？吓他一跳！ 林晓雪本来忧心忡忡的靠在床头，结果门开了看见进来的人，眼前一亮，立马就来了精神。 “曹厂长！” “晓雪，厂子里的事儿你真不用——”曹厂长刚起个头。 “曹厂长，我有办法解决厂子里的赔偿问题。”林晓雪立刻说道。 嗯？曹厂长顿了一下，市里已经不愿意收拾热水壶厂的烂摊子了，不打算拨款给热水壶厂，任由厂子欠债烂下去。 他已经做好把厂子变卖给兄弟单位，然后付赔偿款的准备了。 “不知道曹厂长吃没吃过红油咸菜。”林晓雪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 小建在后面听到林晓雪开的这个头，就觉得不妙。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他们的生意还是会下金蛋的老母鸡。他都准备着等这阵风声过去了，要在其他的大火车站附近也偷偷摸摸的建厂卖红油咸菜呢。 “小建就是我们江汉火车站的红油咸菜供应商。”林晓雪指了指大惊失色的小建说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小建挤着眼睛，快把眼皮子眨抽筋了，给林晓雪使眼色。 第一百五十章 敢不敢干？ “晓雪，这话可不能乱说。”曹厂长第一反应就是斥责。 知不知道说这种话意味着什么，万一被人听见了。举报了，那都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曹厂长，我不把你当外人。这件事告诉你，是想帮你解决咱们厂子里缺口的困难。红油咸菜的利润非常高，几乎是可以说是无本买卖。”林晓雪既然开了个头，也就没有再隐瞒。 从村子里收咸菜是2分钱1斤，而卖2角的红油咸菜，一袋里只有2两，炒制过程中加的菜油和红油都是林晓雪从淘宝上买的。没有算什么成本，所以红油咸菜卖出去的钱对于林晓雪来说，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诶，姐你也不能这么说啊。这个成本也还是有的。”小建一看，林晓雪是不打算藏着掖着了，他一个帮忙的老板的决定还能改变不成。 “曹厂长，你好。我叫小建，港口做了点儿小买卖。晓雪姐吧，对这个红油咸菜生意了解的也不是特别透彻。我和你说说啊，这个材料成本呢，分为三种……” 小建说起来就显得靠谱多了，收购的咸菜只是第一步。后面的炒制，红油都是要成本的。以及封装运输发到各个国营合作社里去卖，那也都是要成本的。 反正他是不会免费替热水壶厂代卖，从他这个渠道走，提成是必不可少的。 “小建同志，我是曹阳。”曹厂长听着也觉得有眉目，这个红油咸菜，好像是有点意思在里头。 “曹厂长你太客气了，直接叫我小建吧。既然姐不把你当外人，要把这个生意给你说说，我当然得听我姐的。” 小建着重说的就是红油咸菜的生产过程，至于销售，他黑市的渠道还能和曹厂长这样正派人士说起不成。 “封装厂？这个封装是个什么意思？”曹厂长把这个步骤一条一条的听下去，到了封装这一块儿，他反而疑惑了。 “我有一条自动封装线。这条线不能给厂里，不过封装只是个简单的手工步骤。咱们厂里的技术科能发明出人工封装办法的。”林晓雪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自己的封装线的事情。 但是这话听在曹厂长的耳朵里，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作为一名厂长，他也是出去学习过的，他知道自动机械线路是个什么东西。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东西，只有国外有，咱们自己国家里可是一条民用的都没有。 “晓雪这个东西，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香港，曹厂长你知道香港吧。晓雪姐有个亲戚在香港，这些东西都是那个亲戚悄悄安排给她送过来的。”小建连忙说道。 “我也是常年跑的香港货，这事儿我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就在曹厂长还在怀疑的时候，潘战正低声在曹厂长的耳边说了个名字。 曹厂长震惊的看向潘战正。 “他在香港？” “嗯，偷渡过去的，替晓雪表亲家里办事。” 曹厂长惊疑不定的看着林晓雪，似乎在考量着这件事的真实性。不过最后还是将信将疑的承认了下来。 “这条线我不动，不过技术科能把这个自动封装技术研究出来？” 林晓雪肯定的点头。 因为除了现在的严密的自动封装之外，其实塑料袋还有个封条版本的。这个封条能开能封，还能让塑料袋多次使用。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能够反复使用的塑料袋，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曹厂长，这个红油咸菜，不仅卖的好，还有辽阔的市场可以开拓。我们厂子反正如果赔不起钱就的垮。既然注定到了末路，为什么不放手一博呢。” 总之，不会比接下来的命运更坏了不是吗？ 而且整个热水壶厂生产红油咸菜，为了偿还负债。法不责众，到时候之前放任热水壶厂不管的政府，还能再打一耙，处罚热水壶厂不成？ “我得考虑考虑。”曹厂长犹豫不定，这么做就是投机倒把，一旦做了，就完了。 可是不做的话，同样要完了。 林晓雪也不催他了，反正利益和弊端他都知道了，让他自己做出最后的选择吧。 曹厂长也没顾上避嫌打扰什么的，在林晓雪的宿舍里干坐了一整晚，天亮了也没下决定，打算先回去厂子里看看情况。万一还有更好的出路呢，就不用这样铤而走险了。 送走了曹厂长，林晓雪是真的轻松很多。她疲累的靠在床头，昏昏沉沉的连喝了什么药都不知道，但还是睡不着，还在坚持等消息。 潘战正给还没有放假的石头洗了脸，做了早饭，送去了学校。回来后，看见小建在食堂一楼跺脚，冷的直哈气。 “潘哥，没想到晓雪姐在香港真有这么一层关系呢。我还以为是编的，我之前还怕露馅儿。”小建喝了一碗粥，等着吃烙饼，看见潘战正还想着唠会儿嗑。 当然也是编的，不过潘战正点了点头。 “这边后续的事情，还要你和曹厂长那边帮忙。晓雪病了，这事儿就不要让她自己去干了。” 小建先是一瘸一拐的去食堂窗口拿了热乎乎的烙饼，双手捧着咬。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晓雪姐都那样了，还是好好在家里养伤吧。”他是真怕，晓雪这个实心眼儿的，什么都倒贴出去，卡车，还有他这个人。 他可是混黑市的，没好处的事儿不干。这帮曹厂长他可是相当的心不甘情不愿。 “嗯，过几天我就要回部队了。晓雪就托付给你照顾了。”潘战正应了一声，他也是这个意思，在家好好养着，别乱跑乱折腾了。 “行，包在我身上。晓雪姐那就是我亲姐。”小建笑嘻嘻的点头。 “也要拦着她，别让她再投机倒把了。”潘战正奔来转身都要走了，结果又折回来反复叮嘱小建，千万把人看住了，不能胡闹了。 这个，姐手里还有别的生意呢。不让投机倒把？他只能竭力试试了。 曹厂长回到了厂子里，大家还是一筹莫展。解决问题的办法没有，但是新冒出来的问题不少。热水壶厂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起个大篓子 确实和晓雪同志说的那样，反正情况不能更坏了，不如，放手一搏吧。 曹厂长立刻就找到了陈老。 陈老听了他的描述，又拿了一包捎过来的红油咸菜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找来了小丁，塑料分子材料的主要研究就是他负责的。老易留下来的塑料薄膜样品实验记录也在他手里有备份。 得到了肯定的回应之后，陈老就下了决定。 “这个产品可以试试。” “陈老，这件事儿，说不定也会引起上面的注意。”塑料壳热水壶只是普通的工业用料，这个红油咸菜已经涉及到食品包装上了，又是塑料分子材料的一种新发现。 陈老挥挥手。 “引起注意就引起了吧。反正眼下的社会条件，我们不论研究出什么都是保不住的。难道，因为保不住我们的研究成果，我们就不做研究了？” 再说了，他也知道，之前的塑料壳热水壶给厂子里带来了沉重的负担。这个巨额负债不解决，这个厂子啊，也要没了。 待在热水壶厂十几年了，就是块石头也能焐热有感情了。还真不能忍心看下去，厂子就这么没了。 “陈老，这个封装。你看看，有办法自己做没？”既然陈老都答应了，曹厂长也不扭捏，干就完了。 陈老研究了一下红油咸菜的封装，要达到这个封装效果，必须得设计制作封口的机械。靠人手工的话，怕是有点儿难。 “咱们连夜加班看能不能把封装机器设计出来。这个红油咸菜的包装是什么人做的，你有信儿没？” 人家这个封装做的很好啊，这红油咸菜里的红油，看得见，漏不出来。而且轻轻一撕，包装就能打开。又方便又干净。 “有是有，但是人家愿意贡献出红油咸菜的这门生意，已经是无偿赠送了。这个封装线，不愿意。” 封装线？陈老非常感兴趣，这个工业上的，能达到流水线作业的，那可都是硬技术。 他还想争取一下，但是小曹吧，什么都好，就是嘴太严。撬了半天，死活不开口。只能作罢，不过心里还是惦记着，一旦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才行。 技术科通宵达旦，合力把封装口设计了出来。本来设计图纸出来了之后。还要进行样品制作，然后反复测试的。谁知道，第二天，曹厂长就拿了一份数据资料过来了。 一对上，一点儿问题没有，正合适。 这订单，就直接下到兄弟单位，江对岸的铁都冶钢厂去了。预订三十台封装器，到货之前，先在厂子里把红油咸菜做好。 原本停工的车间工人们又复工了，全都到食堂门口。把采购员从各个村子里收购上来的咸菜，搬到大锅边，倒油倒咸菜，热油翻炒，然后装桶，拌上红辣椒碎。再送到车间里，用塑料袋等量装袋，一袋里150克，然后送到封装器那边去，人工封装。 这份工作挺繁琐的，不过要比烧制浇灌热水壶内胆轻松多了。大批大批的辣椒咸菜被制作了出来，装箱运往渡口，然后直接运送到江汉大港口，销往各个国营商场，供销社等等单位。 热水壶厂售卖咸菜可不是像小建那样，走的黑市的渠道，偷偷摸摸的，批发给小商小贩们。 直接大量的供给给各个国营单位，出货量极大。很快就覆盖了江汉地区的火车站，港口等地方。 热水壶厂的第一桶金还没有收回，林晓雪就要送潘战正回部队了。明明还只有五天就要是小年了，可是潘战正却要返程回部队。感冒已经好了很多的林晓雪，最近一直忙着协助曹厂长制作辣椒咸菜的事务。 直到潘战正要走的前一晚上，看到潘战正收拾行李，才知道他要回部队了。 “战正，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突生变故，如果不是潘战正陪在她的身边，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渡过危机。还是不得不面临最坏的结果，逃离棉花乡，逃离这个年代。 “以后不要再冒险做投机倒把的事情了。好好休息，我开年征兵的时候再回来。”潘战正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好了，站在林晓雪的面前。 他最担心的就是晓雪她又蠢蠢欲动，想要做点儿什么别的事儿。 “在你回来之前，我保证不做什么大事。”林晓雪点了点头，她有了计划，在平安带回易老之前，是不会分心做别的的。 潘战正顿了一下，眉头死死的皱了起来。怎么听上去，晓雪好像还没有死心，想要搞点儿小动作？ “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老实在厂里上班？” “我会好好上班，但是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林晓雪也很坚定，她不会就这么让易老替她背锅的，易老必须带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潘战正冷着脸，想狠狠的训一训林晓雪，但是看着面前消瘦苍白的晓雪，他又拿不出在部队里训新兵的气势。 “不要胡闹。”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没有胡闹，潘战正，我保证不会闯祸了。你在部队里也要好好保重自己，你可要记得，我们娘俩在家里等着你呢。”林晓雪被潘战正盯的有点儿毛毛的，他这么凶，好像要打人的样子，掂量了一下彼此的力量对比，感觉不要真把人惹毛了才好。 潘战正抬起双手，林晓雪下意识的举手挡在自己的脑门上。不会真的要打人吧？我们最可爱的解放军战士不是不打老婆的吗？ 潘战正被林晓雪的动作气得又无奈又恼火，两只手放在林晓雪的肩膀上，包裹住那并不坚实的肩头。 “有什么事，记得及时和我联系。部队里的电话一直有人在，我要是不在部队，你就托接电话的同志给我留言。” 他还能怎么办，晓雪就是这么不听话得性子，只能及时知道她做了什么。然后尽量的帮助她解决麻烦了。 “我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吧。我真不会胡闹。”林晓雪抬头，连忙强调了一遍。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读书还是当裁缝 第一百五十二章读书还是当裁缝 潘战正走的时候还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船，连林晓雪给他准备火车餐都不关心了。 总还是觉得，他休假回来之前，会出什么事情。 林晓雪则是用力的挥手向他道别，路上小心点儿，在部队里也要小心一点儿。保家卫国的同时，也要保重身体。 送走潘战正她还很不舍呢，虽然潘战正啰嗦了一点儿，做事霸道了一点儿。但是对她还是很爱护的，至少在这段时间的多事之秋里，如果没有潘战正在，她应该会过的很艰难。 下次等天气暖和一点，热水壶厂里的辣椒咸菜的事情步上正轨了。她就去潘战正那儿看看他，应该是有可以探亲的机会吧？ 最近真是太忙了，都忙晕头了。她都忘了问问潘战正这件事，要不，还是下次打电话问问潘战正好了。 红油咸菜，暂时彻底下架了，辣椒咸菜火爆上市。因为带有生产厂家的标识，又是从国营供销社里买来的，大家伙儿都放心的很。比之前买红油咸菜的时候，提心吊胆的好多了。 而且辣椒咸菜不用票，还可以买很多，赶路的时候，不用馒头，干吃辣椒咸菜也不错。又辣又油，吃的人火辣辣的，倍感暖和。 曹厂长之前没把这么小小的咸菜放在眼里，才两角钱的东西。而且就是农村里家家户户都常见的咸菜，哪会有什么销量。 可是当一批一批的货运出去，那些供销社，合作社，国营店都能吃下。并且货还补得不少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薄利多销的意义。而且这个辣椒咸菜，还不是薄利，利润很可观。 他们从棉花乡的各个乡下收购咸菜，成本极其低廉。包装过程，也非常简单，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成本了。 大批的货运出去，钱款还是回笼，之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巨额的赔偿款，现在看上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完成。 小小的咸菜，竟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那可不，表姨，家里现在可忙可忙了。这冬天没事儿干，全都在家腌萝卜菜呢。” 可惜自留地只有那么大，种了萝卜菜就那么多，不然全家齐上阵，说什么也要多腌一点儿。 “之前不是你爸收了不少的咸菜吗？而且秋天的时候，你爸就开始收咸菜了，就没想过自己多腌一点儿？” 光靠自留地上种的那么点儿菜，哪里够腌的。本来只是红油咸菜，就让程大不得不开了口子，向更多的人收购咸菜。导致了这次事件的导火索，由她的受伤，引发了热水壶厂的危机。 现在由厂里，也就是公家，光明正大的收咸菜，需求量可就更大了。 “野菜又不能腌，表姨，你不知道吧。我家前前后后所有的菜地上都种上了萝卜菜。地里的萝卜菜巧玉还偷偷的去割了不少回来，房里都堆满了咸菜缸呢。而且我家里还不只腌了萝卜菜，还腌了萝卜头。” 程大哪能那么没脑子，红油咸菜主要收的是雪里红，之前珍珍家就是主要吃雪里红咸菜，在自留地上也种了一大块。后来随着红油咸菜的需求量越来越大，程大特意让珍珍来问了，说是萝卜菜和萝卜头行不行？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程大就干脆把家里所有的自留地上都种满了萝卜。 大颗大颗的萝卜菜拔起来之后，萝卜缨子绰水晾干腌了。底下的青萝卜切丁晒干也腌着。 大缸小缸的摆了半个房间，就为了给林晓雪供货。 结果货没给林晓雪供上，反而给热水壶厂公家给供上了。这结果，程大更加满意放心了。 一个是投机倒把，有危险，一个是光明正大给公家，肯定不一样了。 “你爸还挺聪明的。” 以前不知道外公，原来这么聪明。现在看起来年轻时候的外公，不仅有担当还很机灵，如果能够有机会的话，外公应该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才对。而不是因为个子矮，负有残疾，力量不足，在田地间反而干不出出色的农活来。 “那可不，我爸可聪明了。我哥也聪明，他去学手艺去了。”珍珍一边摘菜，一边骄傲的说着。 学手艺？林晓雪回忆了一下，自己舅舅好像没有学什么手艺啊。一直都是做装修的，难道说现在，在这个70年代的末尾，国家得房地产行业已经开始腾飞了？ “你哥学什么手艺去了？” “裁缝，你知道吧？我哥可聪明了，他说了，等他学个一年回来，就给我们做新衣服。”珍珍说起这个的时候，眉飞色舞的。 她已经十岁了，是个大姑娘了，知道爱漂亮了。在渡口这边工作，每天都是烧火做饭，都快忘了爱漂亮这件事儿了。 现在大哥说要给她做新衣服，不知道有多开心。 “你哥不去读书，去学裁缝了？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之前石头不是说，表哥的学习成绩不错的吗？” 放屁，大哥学习成绩哪里好了，还不如她呢。大哥就是喜欢上学那个氛围。 反正学习不好，每次考试都没去，就算考了，成绩也不好。上回还考了个零蛋回来，被爸好一顿打。 “表姨，我哥这是有出息了。以后当了裁缝，那可是有门手艺，能靠手艺吃饭，就不用下地挣工分了。”珍珍有点儿奇怪，为什么表姨好像不太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一样。 难道这不是个好消息吗？湾里就她哥有这个机会呢。 “不用下地挣工分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找工作，可以投身各个行业。但是在你们这个年纪，读书最应该做的事。情。”林晓雪皱眉，觉得自己得去找程大谈谈。 珍珍小声的抱怨了一句，大哥太蠢了，就算是读书也读不进去，学门手艺傍身不知道有多好。 不过她也不敢和表姨顶嘴，老老实实的听话，说给下午就回去和程大带信，说表姨要去找他说个事情。 “珍珍，你想上学吗？”林晓雪又看向了埋头干活儿的珍珍。 程洋是辍学去学手艺，那没有上过学的珍珍呢？ “我在这儿干的挺好的，我就不去了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收古董去 珍珍对学习没有太多得兴趣，之前老是往学校跑，欺负石头。那是因为在村子里实在是没什么好玩儿的了。觉得那些去上学的，都是些弱鸡，隐隐有点儿羡慕他们可以不干农活儿。 所以才常常往学校跑，但是自从她来了渡口还是有工作了，不仅能吃饱饭，还能赚钱了之后。程巧珍就不这么觉得了，工作多好啊，她现在有了这份工作，湾里隔壁湾里，谁不羡慕她。 那还上什么学，每天石头教她的认字算术，简直快把她逼疯了。真是不想学了，太无聊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玩儿会儿。 “你不想去上学吗？现在你家里的条件也变好了很多，你可以去和石头一起上学，可以暂时借住在我这里，学费我也可以帮你出。”林晓雪耐下心来劝说珍珍。 她以前读书的时候，老妈可是天天说什么，自己有多爱学习，以前放牛的时候，都天天跑到小学教室外面去偷听。而且自己有多聪明，多有天分，感情都是骗人的。 明明这个时候的老妈，根本就不爱学习…… “那等我再干两年吧，反正石头不是现在在教我吗？等我再干两年，巧玉就长大了。让巧玉接我的班，我就去读书。”珍珍慎重的考虑了一番之后，才勉强做了个自认为周全的决定。 她这份工可是人人都羡慕的，非要去上学的话，那也不能白白空出来。等巧玉大一点儿了，就让巧玉来接班，她去上学好了。 “你开年就去上学，渡口这边的工作，我给巧玉留着。”林晓雪被珍珍的话给逗乐了，还惦记着渡口食堂帮厨的这个临时工呢。那一点点工资还是她私人开的，纯粹就是个包饭的免费工。 现在热水壶厂大批的收咸菜，程家也跟着赚了一笔，接下来只要继续种萝卜，年年都能把咸菜卖给热水壶厂，就属于多了一笔稳定的收入了。 “那，也行吧。”珍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表姨的提议。 答应了潘战正这两年不搞事情，林晓雪的茶山自动封装厂就这么暂时关停了。 红油咸菜彻底的告别了市场，连猪肉供应，林晓雪都暂停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几乎是完全的暂停了所有的投机倒把行动。 这下可把小建给急坏了，每天都是唉声叹气的，逮着机会就要溜过来，到渡口来向林晓雪诉苦。 “你说说你，你是不是傻，竟然把这么好的生意无私奉献上去了。这热水壶厂倒了就倒了，你还在乎热水壶厂里的那点儿钱？”小建痛心疾首。他这是眼睁睁的看着钱从自己的口袋里飞走了，还飞到了热水壶厂的口袋里去了。 关键是这翅膀还是他自己给插上的。 你说好好的热水壶厂，卖起了咸菜，上头竟然也不派人来管一管。 “不过是个咸菜生意罢了，至于吗你。而且，作为有志青年为我们的社会建设作出一点贡献怎么了。你的思想觉悟呢？”林晓雪给小建泡了一杯果汁，好笑的说了他一顿。 “我思想觉悟还不够高！啊？哎哟我的心肝儿。”小建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这是红果果的污蔑！ 林晓雪也不和他贫，小建这会儿就是闲的慌，找点儿事给他做，他就不贫了。 “姐，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好点子啊。给我说说，快给我说说。你说咱们这都歇业多久了，也该开点儿张了吧？”小建演了半天，林晓雪都不搭理他，只好坐正了身子，眼巴巴的说明了来意。 “有啊，但是最近这两年我就不搞事情了。”林晓雪喝了口热茶，坐在小沙发上。 “为什么啊，你还是怕出事？我都说了，有什么事儿我都扛了，绝对牵连不到你头上去。”小建拍着胸口，义薄云天，天塌下来有他在前面挡着呢，不要怕。 林晓雪摇了摇头。 “我也不要你扛，谁都不要出事。咱们还有个人没有救出来呢，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心情去搞事情。小建，我倒是有个事儿，想要交给你去办。” 什么事？包在他身上！小建有心还想说两句，不过林晓雪提到了易技术员，他也不好继续再戳晓雪的伤疤了。 “上回你不是帮我收到了一副字画吗？这些东西你看看还能不能再给我淘一些回来。钱不是问题。” 自动封装厂虽然暂时关闭了，但是林晓雪在热水壶厂蒸蒸日上的咸菜生意中得到启发。 政策应该是真的有所松动了，热水壶厂的行为，上面是有微词，但是没有真正的下达政策制止。反而任由热水壶厂通过国营渠道，把辣椒咸菜卖到全国各地去。 也许是因为热水壶厂的债务实在是太庞大了，地方政府没有钱，无力负担。只能让热水壶厂自己想办法。也许，是上面的人，正在考量，在试探实验，这种市场经营模式，到底可行不可行。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是一个好消息。一旦政策出现变化，民营企业出现生存机会，林晓雪就准备大动作。 而在这个大动作之前，她需要很多前期准备工作。想要从淘宝上弄到好东西，光靠钱是不够的，青花小碗金主才是有用渠道。 能够打动这位金主爸爸的，就只有价值不菲的古董了。 “姐，你怎么还要那东西啊？”小建一听这个就毛毛的，不是他偷懒，是收这个东西，真的不太容易。 一方面抓的严，这可都是违禁品，谁要是收了那都是要去革命会接受思想教育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玩意儿，从古到今，到处都是造假的，想要收真货，是真不容易。 至少他们铁都这一块儿，既不是六朝古都也不是王陵墓群。能够产出的古董少之又少。 “不是我要。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生意点子吗？拿了这些就有办法换了。”林晓雪故意神秘兮兮的说道。 难道是香港那边的？真搞不懂这些有钱人，为什么对一堆古物有兴趣。 第一百五十四章 香港来的亲戚 小建苦哈哈的怀揣巨款回了铁都，到处去寻消息去了。林晓雪直接给了他一包钱，让他去收，真真假假无所谓。谁都有打眼的时候，能收多少是多少。 搞得小建心慌慌的，一时间还真没心思唠叨着红油咸菜的生意了。 厂子里在连夜加班了五天之后，也放假了，不仅厂子没有垮，还给工人们发了过年礼。两斤红糖，一斤猪肉，五斤油。 这可是大手笔，领了过年礼回家去工人，个个眉开眼笑的，欢天喜地的过年了。 林晓雪也领了东西，渡口的工人也放假了。谭大娘也回去过年了，林晓雪带着石头今年打算就在渡口这边庆祝一下。 就是做饭这事儿，只能自己来了。食堂那边儿林晓雪没用了，就在宿舍二楼自己做饭吃。 还好渡口还有两个值班的工人，不然她这个每日用水就够她挑上半天的。 “妈，咱们真的能在这儿过年！”石头每天早上醒来都要反复和林晓雪确认一遍，这是不是真的。 “这是咱们家，当然在这儿过年，你还想去哪儿？”林晓雪给石头冲了一杯牛奶，给他蒸了两个奶黄包。 “不去哪儿，就在这儿过！”石头头摇啊摇的，就怕妈说出反悔的话来。 他放假前，学文哥来找过他，说是过年了，得团圆，大家都得去潘家墩过。害得他担心的不得了，就怕自己得回去。在渡口日子过得太好了，他一点儿都不想回潘家墩，一丁点儿都不想。 “晚上咱们吃火锅，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牛肉的还是羊肉的？” “三鲜的！” “行，那就吃三鲜的。外面冷，等会儿在家看看书，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石头用力点头，他很乖的。 林晓雪还想叮嘱点儿什么，外面传来渡口值班工人老王的声音。 “林主任，有人找！” 这个日子了，还有谁来渡口找她？林晓雪答应了一声，裹着厚厚的棉大衣，推开门出去了。 从二楼的走廊看下去，渡口场子中间站了三个人。最前面的是个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身姿挺拔，肩宽腿长的男人。抹着油亮的大背头，手里拿着个大雪茄，一副上个世纪港星的派头。另外两个穿着宽松老土的黑西装，小弟的架势十足。 ？？？这是从哪个香港电影穿越过来的吗？ “晓雪表妹，我是封荡。”林晓雪从二楼下来，那个长风衣就主动开口打招呼。 是谁？林晓雪搜了搜自己脑子里的记忆，对这样一个人完全没有印象。 “我是战正的兄弟。我是香港人。”长风衣看林晓雪没有反应，这才补充的一句。 哦，这是潘战正给她找的，香港亲戚吗？林晓雪这才理解过来，邀请这位长风衣去二楼的会议室招待一下。 大年三十的，从香港跑到她这儿来？这种操作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二楼的会议室比较大，也比较冷。林晓雪临时只能让老王搬来几个火盆，烤烤，取取暖。 然后就给长风衣和他的朋友，倒上基本热茶，暖暖身子。 “表妹不用客气。”长风衣倒是很自来熟，张口表妹闭口表妹的，好像他们真的是亲戚一样。 茶也倒了，火盆也点上了，林晓雪站在会议室里，有点儿尴尬的看着长风衣，真是完全不熟，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要聊些什么比较好。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长风衣，不仅风衣有质感，坐下的时候长腿有力量，就连油头都显得很贵气。剑眉附在凸起的眉骨上，和挺直的鼻梁行成一个深邃的弧度。 眼神锋利又带着血腥气，看上去就非常的不好惹。黑色的眼眸，仿佛也带着黑暗的气息。 绷紧的下巴上还有一道肉粉色新愈合的疤痕，让本来有点秀气的尖下巴变得也凶悍了起来。 对方的气势完全算不上温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辈子的时候香港警匪片看多了，林晓雪提不起害怕的情绪。 大概是因为对比太惨烈了？毕竟黑道老大坐在脱了漆的长条凳上，蹭亮的黑皮鞋搭在黑乎乎的火盆上烤火，手里还拿红艳艳的大公鸡洋瓷缸喝茶的样子。 怎么看，怎么不搭。 “那个——”林晓雪刚开口。 “封荡，我叫封荡，你可以表哥。”长风衣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封荡你吃早饭了吗？我这儿有奶黄包。”林晓雪被对方薄薄的嘴唇给吸引了，多看几眼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连忙挤出一句客套话。 封荡愣了下，然后笑了起来。 “好的，谢谢。” 他笑起来，之前凛冽的气息忽然散去，倒显得温和不少。 “稍等，我马上就送过来。”林晓雪回到宿舍里，挤了挤五官，告诫自己，把颜控的属性给降下去，来意不明的人，还是要小心一点儿好。哪怕，对方说是潘战正的兄弟也不行。 石头这个时候已经乖乖的吃完了早饭，把牛奶都喝光了，好奇的问林晓雪。 “妈，是谁啊。” “你爸的朋友，把鞋穿好，去打个招呼吧。”林晓雪把奶黄包捡起来放进盘子里，给隔壁端过去。 爸爸的朋友！石头立刻有了兴趣，穿上毛绒绒的拖鞋，迫不及待的跑到隔壁去看看。 封荡看到了石头之后，脸上的笑更加掩饰不住了。 “石头，还记得我不？我是封叔叔。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个头不错。” 石头本来看着封荡的打扮，还有点儿害怕。可是封荡亲切的招呼让他又有些迟疑，他来到封荡身边，任由封荡摸了摸他的头，好奇的打量着他。 “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见过你的照片，也见过你的姥爷。你出生的时候我还在医院等着呢。” 石头对于姥爷还有点印象，依稀的画面里，姥爷是对他很好很好的人。 “你还见过我姥爷！”一下子就惊喜了起来。 林晓雪这个时候把奶黄包也送进来了，看到石头，笑着提醒石头。 “石头，有没有打招呼问好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正的外国货 “叔叔好。”石头听着封荡提到姥爷，觉得这个叔叔很亲切，打起招呼的时候都热情了很多。 “乖，好孩子。不过你应该叫我舅舅。”封荡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在面对林晓雪的时候，尽管已经尽力亲切了，但是看上去还是有点儿凶。不过，在面对石头的时候，就真心实意了很多，看上去十分的温柔亲切。 封荡回头给了自己小弟一个眼色，小弟就拎出来一个皮箱，走到石头面前放下。 “这次来得及，准备不够好。只是给你带了一点儿小礼物。”石头先是看了看皮箱又看了看林晓雪，拿不定主意，自己该不该收。 “还不快谢谢舅舅。”林晓雪站在一边儿笑着鼓励石头。 这还是石头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收获礼物，他喜欢的厉害。觉得那个皮箱的颜色都是顶顶漂亮的。巴巴的看着，想要打开又觉得不好意思，显得他好像很急不可耐一样。 把这一切收在眼底的封荡笑意更深了。 “不打开看看？看看这些小玩意儿你喜欢不喜欢。” “可以吗？”石头惊喜的抬头，看向封荡之后，又觉得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这是给你的礼物，已经送给你了。你有处置它的权利。” 皮箱上有金属制的锁扣，石头欢天喜地的去掰锁扣，林晓雪也没有制止他。 等待的过程中，封荡用稍微温柔一点儿的目光看向林晓雪。 “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石头是我儿子嘛，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他。”林晓雪不以为意，自己的儿子不照顾，那还要去照顾谁。 封荡被林晓雪理所当然的话给弄得怔了下，凝聚起眸光，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表妹。 有种想要重新考量对方的冲动。 “哇，这些小轿车吗？”石头从打开的皮箱里拿出的第一个是玩具，外面的包装看上去很复古，里面是一盒用塑料金属制作的小汽车，造型，林晓雪仔细看了几眼，说实话，她不太懂。 “是的，喜欢吗？”封荡看着石头闪闪发光的眼睛，笑了起来。 石头用力的点头，喜欢，超级喜欢。他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有这样的玩具，它们看起来太漂亮了，和学校里，大家玩儿的虫子，竹蜻蜓什么的，完全不同。 “轮子还可以动！”石头播了一下车轮，发现车轮可以滑动之后，更加惊讶的叫了起来。 “小汽车的轮子当然可以动，这些又不是模型，是玩具。”林晓雪笑了起来，同时又有点心酸自责。 在淘宝上男孩子的玩具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她一直没有意识到要给石头买玩具。这个年代得孩子都没有玩具，她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谢谢封舅舅，我真是太高兴了。”石头抱着小汽车不肯撒手，连箱子里剩下的有什么礼物都不感兴趣了。 “你喜欢就好。” 拿到了心爱的礼物，石头迫不及地的就回到隔壁房间里去玩了起来。一会会都坐不住了。 林晓雪只好去把皮箱盖上，剩下得礼物，等石头什么时候对小汽车的兴趣爱好稍微降低了一点儿，再去继续开箱吧。 “我这次来，会在你这里过年。”石头走后，封荡收敛了笑意，告诉了林晓雪他的目的。 这里过年？为什么啊，就算是封荡是潘战正的兄弟，也不能和她还有石头，这样的嫂侄一起过年吧？ “棉花乡还没有招待所。”林晓雪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三个人，住哪儿？她那个小宿舍就是单间，而且就算是套间的话，也不可能让封荡他们住的。 “你们这里有职工宿舍吧？我可以在那里暂时住下。”封荡倒没觉得什么。 他当年游穿海湾，去香港的时候，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大冬天的一件光着膀子，顶着伤口，在街头垃圾堆里挨冻的日子，是常有的事儿。 林晓雪带着他去找了老王，希望老王能给封荡他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职工宿舍条件都不太好，而且渡口都是大老爷们儿，住的也特别不讲究。林晓雪让老王和宋采购员说一声，暂时让封荡住到宋采购员的宿舍里去。 她还特意打了热水，把宋采购员的宿舍收拾了一下。又在淘宝上，重新下单买了床单被套，给封荡准备了新的床铺。 “谢谢，这里环境还挺好的。”封荡摸了下桌子上铺上的蓝白格子桌布，看向林晓雪的目光多了一份审视。 她的生活习惯里带有香港上流社会的奢华气息，和这个破旧泥泞的小小渡口天差地别，却又不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他是接到兄弟的请求，过来帮忙，给林晓雪背后撑腰的话。他第一次见到她，会觉得她真的来自香港，而不是需要他去圆这个谎言。 “晚上吃火锅吧，我们人少，没有准备太多的冷盘热盘什么的。吃辣吗？” 林晓雪让老王帮忙把火盆送进来之后，搓着手上的护手霜，询问封荡的意见。 “都行，我不挑。表妹请坐，有些事情，战正希望我转达给你。”林晓雪搓完了手，乖乖的坐了下来，她是真想知道，潘战正到底想干什么。 “我和战正是战友，也是兄弟。我早年退伍之后去了香港，这两年也混出一点儿模样了。战正找我帮忙，说你在家里惹了点儿麻烦。” 说到这个，封荡犹豫的看了一眼林晓雪，从目前看来，他不觉得林晓雪是一个风骚爱浪的人，但是麻烦确实是真的。而且还不是小麻烦，是真正的大麻烦，一个不小连累的不仅仅是她，也包括战正，还可能会殃及到石头那个孩子。 “你都知道了？他都和你说了？” 封荡点了点头，算是都知道了。但是细节上还不太清楚他需要和林晓雪对一对词，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错了。这两年我会安分守纪的。”林晓雪不太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把自己闯的祸说给外人听，总有点儿丢人。 封荡目光落在林晓雪的白皙的手上，然后收了回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荡哥！带我混呗 她真的和内地乡下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房间里的环境看上去太老旧了。他都要有种自己是在半山别墅上和某位夫人说话的错觉。 “我想要知道具体的细节。我好帮你担下来。” 具体的细节啊，她其实真的没做什么。林晓雪觉得猪肉的事情，还是隐瞒下来比较好。 她主要坦白了自己主导了热水壶厂技术科，研发塑料分子材料，生产塑料壳热水壶。并且在途中，让技术科的技术员们弄出了塑料包装膜，然后炒咸菜，封装售卖各大火车站汽车站的事儿。 还，真是—— 封荡听着前面的，还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塑料制品在香港已经很常见了。但是自己弄出了塑料包装膜，还办厂生产红油咸菜，然后偷偷的卖到各大汽车站火车站的行为…… “我记得内地，革委会查办的挺严的。”他每次送货到内地，走的路线都非常隐秘，要十分小心革委会的人才行。 “是挺严的，不过我有黑市的销售渠道，所以，卖的问题不大。但是被人追查到塑料包装膜的源头上了。就连累了厂里的技术科的技术员们。现在还有人替我担着责任，顶在上面，被看押。” 想到易老林晓雪的情绪就不太好，她已经拜托赵老找找关系走走门路，看看能不能对易老多些照顾。 易老年纪大了，脾气又不好，还不知道在省委，过得有多难呢。 “这件事我知道，我已经找人去活动了。”封荡立刻回道。 “你在省委有人吗？”林晓雪一下就激动了。 她已经拜托了所有的关系去省委活动，但是她的圈子太小了。和省委完全搭不上界，至今都没有什么效果。 “只是试试，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保证。” 能试试也好，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了，她到现在都还没见到易老一面。小建总是托消息说，易老挺好的，光是听消息怎么够啊，她得亲眼见到才行。 话说，这都快到年三十了，小建怎么还不过来？他在乡下都没有亲人了，难道不过来一起吃个年夜饭吗？ 林晓雪和封荡聊了一会儿，差不多交了个底。这才去食堂准备饭菜。 本来她就打算弄个火锅，反正最多就三个人吃。石头还是个孩子，吃不了多少。 现在人口变多了，封荡他们有三个，他们这边也准备了三个。既然都有六个了，那老王他们干脆就拉过来一起吃了。那就是八个人，这晚饭的准备工作就变的繁重了不少。 之前泡发的干货都要重新多泡一点，时间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林晓雪打算热水泡点儿山菇腐竹什么的。 火锅之外的，也要准备一点儿配菜。 林晓雪正烧着火，先弄热水呢。封荡就过来了，他把黑色得长风衣脱了，里面穿的是烟灰色的毛衣，领头还搭配了白衬衣和领结。 画风真的好像从香港老电影里走出来的老大。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就吃的简单一点儿。你去陪石头玩儿吧。他还不知道怎么玩儿小汽车呢。”林晓雪汗颜了一下，她刚刚烧火的时候被火钳冻了一下，已经不打算弄配菜了。正在灶膛口前坐着，悄咪咪的下单，淘宝火锅食材呢。 正好封荡进来还把她吓了一跳。 “那我先过去了。”封荡找了一圈儿发现，林晓雪是真的没有准备什么菜，他帮不上忙，又穿上风衣去楼上了。 林晓雪一锅水烧好了，把木耳，香菇，腐竹，冰冻丸子都泡了起来。然后又翻出食堂里的盘子碗筷，用热水烫一下，等下开始悄悄装盘。 刚刚把盘子擦好，外面就传来一声惊呼。 她连忙擦擦手跑出去，就看见二楼宿舍门口，小建戴着毡帽，指着开门的封荡大呼小叫。 “小建，这是我香港的表哥。”林晓雪张口喊了一声，然后顿了下，做了介绍。 香港的表哥？小建看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几眼，然后转身下楼，跑到食堂里。 “姐，这真是你那什么表哥？” “是的，你风风火火的瞎咋呼什么。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有船吗？天气这么冷，多穿一点儿。要风度不要温度，等你凉了，就知道有苦头吃了。” 林晓雪把盘子擦干净之后，开始把泡发的食材都装盘。 “我不冷，哈欠！”小建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身上的棉袄，然后想要伸手帮忙。 “他真从香港过来的？他是干什么的？你还真有个表哥啊。我还以为你之前都是唬人的呢。” 当然是唬人的，林晓雪看小建真有点儿感冒的架势。掏出一袋板蓝根，用开水冲泡了，让他灌下去。 “他叫封荡，在香港做贸易生意的。”这是黑道的惯常说法，其实就是占了码头的地盘儿，当地头蛇的。 先前在宋采购员的宿舍里，封荡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清楚了他的工作。 他不占街道，不黄赌毒，只占码头，控制着四个码头的货运物流。 虽然是军人出身，但是封荡身上已经看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军人气息了。他给人的感觉，凶狠又暗黑，就算是笑着，下巴上的疤痕和锋锐的眉骨都给人一种突出的锐气。 小建一开始还有点儿怕他，林晓雪把他赶出去陪着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听不到声音。 林晓雪还以为小建被吓着了，结果等她拎着篓子，要给铜炉火锅中间加碳的时候，就听见小建兴高采烈的声音。 “荡哥！带我混呗！”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荡哥都叫上了。还跟着混，以为是古惑仔呢？ 林晓雪用筷子敲了一下小建的头，嫌弃的看着他那头飘逸脏兮兮的长发。 “扎起来，你要是把头发吃到火锅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建不以为意，继续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封荡。 “荡哥，我特羡慕你们闯码头的。我上回去香港，就远远的看了一眼码头，感觉特别牛，特别厉害。” 封荡意外的看了看小建，他还去过香港？ 第一百五十八章 告发 “我就看过一眼，那年我年纪小不懂事儿。跟着带头的大哥，坐船去了香港。”他也就在香港最破烂的地方晃了一圈儿，那些繁华的地方都不敢去，害怕被警察抓走，然后关上个一两个月送回大陆。 但是破烂的香港都给了他深刻的印象，那里是和大陆完全不同的地方。听不懂粤语的他，最后也没能在香港找到活儿，最后灰溜溜的回来了。 去香港的经历对他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他混黑市倒卖的启蒙了。就好像，忽然胆子就大了起来。 “比我强，我是游过去的。大冬天的，海水冰冷刺骨。但是游起来最安全，因为海岸那边没有警察抓人。”封荡说着说着本来想拿出雪茄点了吸一口，后来考虑到等会儿要吃年夜饭之后，他又把雪茄收了回去。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荡哥才厉害，我反正在香港待不下去的。”小建羡慕的看着封荡身上穿的长风衣，作为一个对颜值执着的人来说，裹着厚厚的棉袄，坐在封荡面前，他非常的艳羡的。 封荡笑了笑，没有细说自己是怎么在香港待下来的。四个码头，每一个码头都经过血腥流血事件的经历，有什么必要在这样温暖的环境里诉说呢？ “你以为闯码头容易啊，就你这小身板儿，还不够别人一西瓜刀砍得。收起你的古惑仔的美梦吧。”林晓雪忍不住又敲了一下小建的额头。 这个时代的香港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子，牛鬼蛇神什么都有。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站住脚的。 “古惑仔是什么？”小建把自己飘逸的长发扎了起来，然后巴巴的看着封荡，期待他能多说一点香港的事情。 封荡用漆黑的眼眸看了林晓雪一眼，她对香港黑帮的事儿，知道还真不少。 “马仔，也叫小弟。开始吃吧，闻着味道很不错，这是川味火锅？” 林晓雪冲着封荡竖起了大拇指。 “好鼻子，这是重庆火锅。挺辣的，要是忍受不住的话。这里水可以泡泡。”林晓雪买的是微辣火锅底料，但是大家都懂的，重庆的微辣，也是菊花开的水平。 重庆？那儿离江城可不近，林晓雪是怎么拿到这些火锅底料的？封荡也没有去过重庆，但是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战友里有重庆兄弟，他们嘴里听说过重庆火锅的美味。 “尝尝。” 红彤彤的火锅里汤底已经开始翻腾了，林晓雪先把肉片下了进去。这些是涮肥牛，下去第一波辣椒和麻油滋润一下，吃起来能够美味的把舌头都吞下去。 “好辣！”小建尝了一口，立刻辣的开始吐舌头，引来了其余的人的嘲笑。 就连石头都在吃着了三片肥牛之后，咧嘴笑话他。 “小建叔，你脸都红了，哈哈！” 其余人的人都是大口大口吃着，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喊辣。吃得有滋有味，老王还说，这辣椒够劲。 弄得小建都要自我怀疑了，是不是他一个人的味蕾出了问题。 封荡吃了两块肥牛之后，就认出了这种食材。他更加探究的看向林晓雪，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弄到这些在香港都很稀有的高级食材。 肥牛之后是涮羊肉，涮羊肉之后，是牛百叶，还有鸭肠，掌中宝这些，非常偏门又美味的食材。 其他人吃着也吃不出什么分别来，只觉得都是肉。只有封荡，也在香港站稳了脚跟，占着码头吃过不少老餮的局，勉强能分辨出其中一些特殊的食材部位。 “妈，我喜欢吃这个。”掌中宝是石头最喜欢吃的，接连下去好几个之后，就油汪汪着小嘴继续要林晓雪往火锅里下。 “等会儿你又吃撑了，吃点儿土豆和豆腐。”林晓雪把掌中宝端到封荡那边去，给石头下了几篇大白菜叶，然后又下了腐竹和千张，让石头荤素搭配起来吃。 这微辣的红油锅底还是有点儿辣，她吃着也辣的慌，拿起大麦茶多喝了几口缓解一下。 一抬头就看见封荡又用那双深邃的眼神看着她。 “你要喝大麦茶吗？去油腻的。火锅这个东西，吃起来和别的主食不一样。特别假饱，得多吃点儿，不然晚上会饿的。” 她能带着石头在房间里吃点儿小零食，可不敢和封荡他们分享。 “谢谢。”封荡把大麦茶喝了一口，有点儿苦，但是麦香味闻起来很舒服。 “我也要，我也要，姐，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喝了好多白开水，嘴里还是特别辣。”小建倒了一大杯，喝了一大口，差点儿没喷出来。 又辣又苦，真是太遭罪了。他想哭，姐一定是看他不顺眼，想要教训他。 小建气呼呼的，忍了又忍才把大麦茶喝了下去。可千万不能再被石头嘲笑了，被个小萝卜头笑话，还是在荡哥面前，太丢人了点儿。 “林晓雪同志在吗？”吃着火锅，喝着大麦茶，林晓雪也干掉了不少的东西，比起肉类，她更喜欢吃豆制品，千张豆干这些，在火锅里滚一滚味道不要太好。 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过来？听起来还那么客气？林晓雪擦了擦手，站了起来。 “我在，请问你们——”林晓雪过去一开门，寒风吹进来，冻得所有人都一哆嗦，是两名表情严肃法令纹深刻的女同志，她们都是齐耳短发，穿着灰色的工作装，围在了林晓雪身前。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稍微胖一点儿的女同志，用严厉的目光扫了一遍围坐在桌边吃饭的同志之后，冷酷的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找我，要带我去哪儿？有文件吗？我是热水壶厂里的工人，我要看到我们工会的人才能相信你们。”林晓雪并没有被吓住，扫了面前的两位女同志一眼，然后公事公办的回答。 微胖的女同志拧着眉头，对于林晓雪的反抗非常不悦。但是按照程序，她必须要回答林晓雪的问题。 “我们是省委的，连夜从省委赶过来。还没有去棉花乡热水壶厂的工会联系。有关你的协助调查文件，在这这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起走一趟吧 红头文件递过来之后，林晓雪仔细看了一遍。 “你们怀疑我是敌特份子？将危险材料塑料带到祖国大地，破坏国家的建设和公共安全？”林晓雪看到这份文件，气得都要笑出来了。 省委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塑料分子材料，有什么危险的？他们没有查看技术科的实验文件，不会翻阅一下国外的材料学资料吗？塑料在国外运用已经非常广泛了。 “我需要联系我的律师，我对你们的怀疑指控完全反对。我只接受我们工会的处理结果。你们这样突然把我带走是不符合工人利益的。”林晓雪摇头，她是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得就被带走的。 上一波被带走的技术员们，易老还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呢。 “这是省委的决定，而且你的身份特殊，有重大怀疑，我们不得不特殊对待。”微胖的女同志严厉的喝声道。 这封告发信让他们对塑料分子材料产生高度怀疑，事关社会安全，绝对不能忽视。 林晓雪还想说什么，封荡已经走了过来。他的装扮太特殊，引起了前来抓人的省委同志严重怀疑。 大有不汇报就要把人带走的架势。 “我是港商华侨，你们好。我在省里华侨办是有备案的。这位是我在国内的唯一亲人，我请求和她一起去省委，并且为她聘用律师，监督全部的审讯过程。” 港商华侨？省委同志们对于封荡的身份有点儿忌惮，不过出于谨慎方面的考虑，能够把人带走肯定是更好的。 “可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晓雪回头，叮嘱了小建几句，让他好好照顾石头。她过两天就回来。 石头有点儿害怕，但是很坚强，没有哭也没有闹。他哒哒的跑过来，抱了一下林晓雪的腿。 “妈，你早点儿回来。我在家等你，封舅舅，请你帮我照顾好我妈。” 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头发。 “封舅舅给你带了很多礼物，睡不着的话，就去拆封舅舅的礼物。要听小建叔叔的话知道吗？” 叮嘱完之后，她就和封荡一起跟着省委的同志一起出发，前往省委了。 托了封荡的福，港商华侨有优待，前往省委的路上并没有遭什么罪。林晓雪还在火车上看到了热水壶厂生产的辣椒咸菜，在火车上卖的很好。 封荡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林晓雪镇定平静的样子，点了点头。不慌，事情才能向有利的方向发展。 他已经打了电话回去，让香港的朋友联系一下厉害的律师赶过来。为林晓雪辩护。 “抱歉，本来你好不容易有机会回来一起过年，吃个年夜饭的。”林晓雪发了会儿呆，发现封荡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冲着他歉意的笑了笑。 “没关系，我以前在香港都不过年。”封荡颔首，能够有机会回来，踏上这片土地，其实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两位女同志一直都在严密的盯着这两位可以男女。结果他们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她们毫无发挥之地。 一直到了省委，进了冰冷得审讯房间，林晓雪才和封荡分开。也听到了封荡的安慰，千万不要承认什么，已经安排了人为她辩护。 审讯室里，连一杯水都没有一丝热气。空荡荡又冷冰冰的，一台雪白的灯从前方照过来，差点儿没闪瞎了她的眼睛。 “姓名。” “我不是犯人，你们这样的审讯，是对工人的迫害。我拒绝接受这样的审讯。”林晓雪用手背挡住眼睛之后，拒绝回答任何提问。 对方也确实没有动手，一直反复的提问，挑战林晓雪的忍耐极限。 到后来，林晓雪干脆打开了淘宝，开始和金主爸爸聊了起来。主要是询问那个自动封装的生产线的问题。 那个厂子假如说，万一被发现了，里面的技术到底会不会引起别人对她的怀疑。 金主爸爸对于自动封装线不是太了解，但还是耐着性子的查了一些资料为林晓雪解答了。 弄清楚了那个自动封装线和街边的奶茶机的封口原理是一样的之后。林晓雪就更放心了，因为热水壶厂的封装机器就是这个原理。茶山封装厂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任何问题。 和金主爸爸聊了一会儿之后，再被反复多轮提问。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林晓雪被审的都要睡着了，后来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在审讯室睡了两个小时。 睁眼的时候，头都有点晕呼呼的。然后就看到了个熟人。 “郭律师？” “晓雪同志啊，你辛苦了。”郭律师冻得缩成了一团，坐在林晓雪的对面，还要挤出笑。 他是被赵老一个电话给叫出来的，这年二十九的饭才吃到一半儿呢。就被抓出来连夜坐火车到了江城，来到省委了解情况。 “我还好，在这儿坐了一晚上。真是不好意思，这年三十的，还要麻烦郭律师你过来帮忙。” “和我还客气什么，我已经了解了省委这边掌握的情况。现在是先要对你的情况进行核查。你呢，先到省委的地方住下，等核查结束了，就能回去了。” 昨晚，一边是对林晓雪的突审，一边是对她的身份进行核查。突审这边，似乎是没有什么效果。核查那边却是有大进展。正好，林晓雪身份背景中的香港关系此刻就以港商华侨的身份回了大陆。 有关林晓雪的背景情况核查就容易多了，一晚上下来，有关香港亲戚关系弄明白了，这为证明林晓雪清白身份起到了关键性的证据。 郭律师一赶过来，这边就说了，林晓雪暂时看押起来。还是以协助调查的身份，郭律师争取了一下，关押环境也不会太差。 “我得在这儿待多少天？郭律师你知道，我还有个儿子。我不放心他。” “没事儿，应该很快。你那个表哥事情交代的很清楚，他身份也不低。在香港那边很有能量，会给省委这边施加压力的。放心吧，来，我们先去住的地方看看。天气太冷了，你可不要生病了。” 第一百六十章 特殊对待 第一百六十章特殊对待 有地方住就行，监狱她又不是没待过。林晓雪还真没有害怕这个，只不过都已经通过正规渠道到省委了。是不是有机会见一见易老？ 她有挺多话想要和易老说的，这次要是不能见到的话，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机会呢。 “这个事情我可以帮你问问。要是早就带过来的人，而且已经有了处置结果，应该是下放劳改了。待在省委的可能性比较小。”郭律师了解了林晓雪的诉求之后，表示会尽力帮忙，但是能不能见到还是要看情况。 “郭律师你能帮忙就很好了。对了，我表哥，他情况怎么样？你说他也接受了审问。” 封荡可是被她连累的，在大年三十的被带过来省委审讯。 “那是华侨，有特殊优待的。审讯也和你这个不一样。早就回江城大饭店了。” 华侨有什么可担心的，华侨办的人一直都盯着呢。省委就算再特事特办也不能处置到华侨身上。这可是关系到外交争端的问题。 “那就好，真是辛苦郭律师了。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郭律师。”上回给的那点儿律师费，还真不够这次郭律师连夜赶过来辩护的恩情。 郭律师笑了笑，摸了摸有点儿秃了的头顶。晓雪同志还是很大方的，给晓雪同志辩护既能卖赵老面子，还能收到不菲的报仇。这一趟他都出来了，当然是要好好尽力。 林晓雪作为嫌疑犯，虽然没有被关进监狱。可是也和封荡这样的华侨是完全不能比的。 她可享受不到江城大酒店的待遇，住的地方是个狭小的单间。没有窗户，但是通了电，也点了火盆。单间里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书桌，书桌上有纸笔，林晓雪随时可以写材料交代情况。 门一关，房间里就只有淡淡的橘黄色的灯光，木板床上只有薄薄的一床棉被。火盆的温度十分有限，反正摸上去只有微弱得热度。 而且没有窗户的单间，烤火产生的一氧化碳很容易中毒。林晓雪发现火盆起不到作用之后。就干脆熄灭了火盆，坐到床上去，太冷了。军大衣还不足以帮助她抵御这样的严寒让她入眠休息。 林晓雪把淘宝打开，悄悄的下单了一包暖宝宝，然后双手缩在军大衣里，把暖宝宝都撕开，在自己的秋裤秋衣外层全都贴满了。 暖宝宝的温度一上来，浑身都暖洋洋的。总算不觉得冷的刺骨了。 可惜不能下单一床羽绒被把自己包裹起来，床上的薄棉被，几乎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林晓雪坐在床上，滑动着淘宝界面，看看自己还有什么能够用到的，全都加入购物车，随时下单到货。 关在这样的单间里反省的话，要不要把之前弄到的防弹衣什么的要不要也套上？还有防身用的电棍什么的也备上。 不知道省委有没有也对她敌意颇深，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敌人？ 林晓雪思来想去，也没找出自己和省委有过节的地方。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防弹衣先穿上吧。 刚刚把暖宝宝贴好的林晓雪又在自己的军大衣里扭来扭去，把防弹衣也给套上了。 在禁闭单间里坐了一会儿，累的不行的林晓雪昏昏欲睡的耷拉着眼皮。随时都要睡着了。 木门忽然被推开了。 “送饭的，吃吧。”进来的是个年轻的男同志，手里端着一份没什么热气儿的饭菜放在桌子上。 “谢谢。”林晓雪瞟了一眼那饭菜，没有任何油水，她也不想吃，但还是习惯性的道了句谢。 男同志用眼角斜了林晓雪一眼，目不斜视的出去了。 林晓雪继续晕乎乎的要睡觉，结果木门又被推开。她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刚刚的男同志手里拿着个烧得红彤彤的火盆，把她房间里的熄灭的火盆换了出去。 “我不用火盆，我这里也不通风。点火盆容易一氧化碳中毒，你自己拿回去烤火吧。”林晓雪连忙说道。 男同志又瞟了一眼林晓雪，固执的把火盆换了，然后出了门。不过这次他没有把木门关的特别严实了，留了一条缝隙。从缝隙里可以看到木门上挂着长长的锁链。 “……”用得着这么防她吗？她看上去像是武力值超高，能够破门而出逃走的人么。 点着火盆，好像房间里也稍微暖和了一点点。林晓雪这回是真没撑住，直接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单间里的灯已经亮了，她看见自己房间里的书桌前坐了一个人。 吓得瞌睡虫都飞走了，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 “林晓雪同志，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塑料分子材料确实是由你发起研究的。”对方背对着她，一开口，又是审讯。 林晓雪把瞪大的眼睛又合上，她听封荡的话，在律师不在身边的时候，拒绝交代任何事情。哪怕这些事情不关痛痒。 “你这样执迷不悟，以为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有办法就有办法呗，她不怕严刑拷打，而且她也不相信省委这里能够做出这么野蛮的审讯方式。 “我不会屈打成招的，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对方又翻来覆去的把昨天晚上审讯的话重复的几遍，但是林晓雪一点儿也不上当，嘴还是咬的死死的。 这么难撬开口，如果不是现在的证据确实都是有利于林晓雪，证明她不是敌特份子的话。他们真是要怀疑这就是一个接受了秘密训练的特务！ 可惜，他们是真的不能动用什么刑罚。就连审讯也只能用一些施加精神压力的方式，攻破对方的心里防线让对方开口。 毕竟香港那边，已经开始和大陆方面就港商华侨无故被带走的事情抗议协商了。 华侨办也一直在跟进这件事，省委能够作为的地方实在是有限。 华侨，在大陆受到的优待可不是一星半点儿。那位华侨连审讯都没有接受。在大饭店里只是回答了一些华侨办代为转达的问题。还有不少问题拒绝回答。 第一百六十一章 噩耗 林晓雪在禁闭室里度过了新年，本来以为从审讯室里出来了，接下来就是省委核实的禁闭时刻。 结果在禁闭室里迎接她的是无休止的重复精神轰炸。 林晓雪就算有黑科技淘宝在手，她也有点儿扛不住了。在不得不在淘宝上疯狂的刷新商品来转移注意力。 这种疯狂的刷淘宝的后遗症就是，她已经眼花缭乱，精神极度布纹，整个人在审讯远得眼里，呈现一种呆滞的状态。 面对这样的林晓雪，审讯元也知道，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了，接下来的几天给了林晓雪短暂的休息时间。 这样反复的精神加视力上的折磨，让林晓雪度日如年，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又有人来探监了，林晓雪这个时候已经有点儿呆滞了。她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向这位探监的陌生人。 “你好，林女士，你可以叫我david，我是你的辩护律师。你现在可以跟我出来了。你已经获得了取保候审的资格。” 陌生人操着一口怪怪的普通话，彬彬有礼的向林晓雪说道。 林晓雪没有反应过来依然茫然的看着他。 david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上，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女士，你是否受到了虐待？你现在的状况非常令人担心。我已经为你预约了医生，我们出去之后，可以先去医院进行鉴定。” 对方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声音终于唤醒了林晓雪呆滞的注意力。 “律师？”她哑着嗓子询问。 “是的，我是一名辩护律师，最擅长与政府方面打交道。真是抱歉，林女士，我从洛杉矶飞回来花费了比较长的时间。来晚了，现在你可以跟我出去了。”david把人扶起来之后，带着林晓雪离开了禁闭室。 已经从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出来的林晓雪回头看一眼这几天自己待得地方。 长长的走廊两边是无数间这样的禁闭室。每一间的大门都是禁闭的，里面悄无声息。走廊上的灯都是令人阴郁的灰黄色。 这个地方，林晓雪忽然后知后觉的产生了一种惧怕的情绪，她紧紧抓住律师的手。david也反握住了她，给予她力量，并且低声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 “请不要担心，你已经安全了。” 走廊的尽头，林晓雪看到了之前帮她换火盆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正在和他的同事一起，用眼神目送着林晓雪离开。 林晓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微笑，然后离开了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出了大门之后，封荡已经开着车在大门口等候着了。看到林晓雪的样子，封荡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把匆忙逃出来一般的林晓雪送进了汽车后座里。 “我们先走。” “先去医院，我想我们得预约一下心理医生。”david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大陆的法律环境还太不完善了，对人权上的保护措施十分薄弱。 他已经感觉到，只是作为嫌疑人，并且没有任何证据的林女士，毫无理由的被扣押，并且疑似受到了精神虐待。 “晓雪？”封荡一听更加担心了，偏头看向林晓雪询问她。 林晓雪还是处于呆滞状态，她的精神还没有回过神。但是下意识得紧紧的依靠在david的身边，从这位律师身上汲取缺失的安全感。 律师，应该就是可靠的，可以保护她的人了吧？ 去了医院之后，心理医生还没有去看，给林晓雪检查得人外科医生建议让病人住院先休息。 因为病人看上去状况过于疲惫，精神过于透支，检查不出什么外伤，不过各项数据都偏低。 林晓雪在暖洋洋的病房里，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两眼茫然，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醒了？”封荡让人去准备一些食物上来，坐在病床边上，一直等待着林晓雪睡醒。 揉了揉眼睛，林晓雪觉得自己睡的浑身都酸疼，骨头都发痒了。 “我睡了多久？好像有点儿睡懵了。我们现在是？” “在医院。”封荡观察了一下林晓雪，发现，对方的情况没有david预想的那么糟糕，林晓雪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她的心里素质还是很过硬的。 怎么在医院里？林晓雪揉了揉额头有些事情顿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我从那里出来了？” “嗯，是david把你带出来得，他已经为你争取到了取保候审的权利。你不用再进去那种地方了。对方有什么问题，需要在david的陪同下回答。” 来自国外的大律师，让省委的人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对林晓雪进行精神压迫。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那个地方又冷又暗，最重要的是还有人一直在审讯她。她白天黑夜的刷淘宝，感觉浏览了上亿件商品了，眼睛都要瞎了，脑子都要撑爆了。 林晓雪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蒙的，还没回过神来。 “先在医院住着，关于省委对你的调查，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等结束了，我们才能回去。”封荡把送上来食物推到林晓雪的面前。 “吃点东西吧。” 持续一段时间？那要多久啊。林晓雪有点儿担心家里的石头。她一直不回去，石头会不会害怕？而且封荡不是在香港还有自己的公司吗？还要混码头，这样的话。 会不会对封荡自己的事情有影响？ “有说，要持续多久吗？” “目前还没有结果，不过情况总是不太乐观。他们，对于这类事件的处理，太过苛刻了。”有种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架势。 倒不是说只是怀疑林晓雪就要处死她，但是持续得调查可能会耗时很久，一直保持监视审讯状态。 “难怪，易老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林晓雪吃了东西之后觉得自己肚子舒服多了。 “关于这位易老，我这边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她已经因病去世了。”封荡想起来林晓雪之前有拜托他查过这件事，david已经从省委方面获得了确切的消息。之前的易姓技术员，在年前就因病去世。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反向自救 “去世？”林晓雪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手里的碗无意识到洒在了床上。 封荡立刻站了起来，抢着把碗挥到了地上，然后拉起了林晓雪的被子。 “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护士小姐，护士小姐！” 林晓雪反手抓住封荡的手腕。 “你说易老去世了？”易老才被省委带走不到两个月，就算是调查也不可能有这么快出结果，怎么就死了？ 这个时候，门外的护士已经小跑着来到了病房，看到病床上一片狼藉的样子，护士也有点生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现在是冬天，医院的被子也很紧缺的。” “你先出去，抱歉。”封荡把湿漉漉的被子掀开，放在一边，然后把自己的大衣披在林晓雪身上。 护士小姐只好拿着湿被子先出去了，看在这位男同志长得好看的份儿上，她等会儿一定要来好好教育教育这个病房的女同志的。 “你先冷静下来，喝口水吧。我让david进来慢慢跟你说。”封荡拍了拍林晓雪的肩膀，然后给她递上一杯热水。 林晓雪没有喝水，她嘴角抽了抽，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努力的咽了咽嗓子不想在封荡面前这么失态。可是一想易老死了，她就忍不住，一直想哭，悲伤的情绪在胸口翻涌着无法压抑。 封荡并没有处理女人哭的经验，他看着林晓雪一声不吭，低头认错的姿态，但是又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沾湿了脸颊，从下巴处往下滴的模样，只好把人抱进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david会还那位技术员一个公道的。” 他在香港闯码头，兄弟死了，不哭，抄起家伙报仇就行。大仇得报，手刃了仇敌，就能告慰兄弟的在天之灵。所以面对林晓雪的悲伤，他也是同样的处理办法。 林晓雪从来没有这么内疚自责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勇敢的站出来。把一切的责任扛在自己肩上，明明塑料分子材料是她一力主导研究的。 技术科的人全都被省委带走之后，她就应该站出来，就应该直接找上省委自首。被关在那幽暗的禁闭室里一辈子，都不能换回来易老的生命。 林晓雪哭了很久，她迫切的需要发泄，本来就因为禁闭室里反复的精神高压，逼到了极限的她，遭受了易老去世的重击之后，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了。 等到她终于缓缓的平静下来之后，david已经等候在了病房门口。新的被子也送过来了，她身上还是披着封荡的风衣。 “林女士，这是我从省委那里要求得到的相关资料。里面包括有对易女士的审讯记录和关押记录以及住院证明记录。请你节哀，易女士在被省委抓捕之前，就已经患有心血管疾病，在省委期间，突发心力衰竭，在医院抢救无效之后，去世的。” 省委还没有从易老那儿得到有关塑料分子材料的全部情报，他们也还没有结案。所以才会在收到举报信之后，立刻赶到棉花乡带走了林晓雪。 “我知道禁闭室是什么地方，易老去世绝对和禁闭室这边有关系。”林晓雪低垂着眼睑，红肿着眼睛声音沙哑。 “这是虐待，没有人权的行为。我会为林女士和易女士起诉省委相关部门。”david兴致勃勃，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极具挑战性的案子，如果能够申诉的话，这会是他职业生涯的一次光荣的勋章。 起诉是肯定要起诉的，但是在起诉之前，她还有件事情要做。 “david，你的律师费是多少？我想让你帮我打一场官司。经济官司，你能接吗？” 封荡回头看了一眼林晓雪，什么经济官司？ “rry啊，我不是很擅长这个类型，但是ybe我可以听听。” “我知道香港的知识产权保护机制非常完善。我想在香港离岸注册一个材料科学公司，登记塑料材料分子的产权。” david听了之后有点迷茫，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据我所知塑料分子材料已经在欧美等国家有广泛的运用。因为技术含量过低，容易仿制，并且成本低廉。所以发明商根本无法维权。” 已经有人注册过了啊，这样也好。 “那david你能帮我拿到香港大陆代理吗？” 当然可以只是这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代理，谁都可以生产塑料产品。难道林女士想要打这样过程冗长并且利益十分低廉的经济官司吗？ “封荡，我需要你的帮助。” 就在省委还在继续怀疑林晓雪的身份背景，对热水壶厂的塑料分子材料的来历进行审查排疑的时候。 忽然，香港方面通过外交方面向江汉这边递交了起诉书。 他们要起诉江汉区的棉花乡热水壶厂侵权。仿制了他们的塑料分子材料。并且要求棉花乡热水壶厂以及地方政府为这次侵权事件负责。 他们不仅要求赔偿，还要求对方公开登报道歉。 这可是江汉省的第一次来自大陆外起诉官司。而且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发酵的为何如此之快。港媒立刻跟进报道了这件事，就连国外的一些英文媒体也刊登了这次经济维权官司。 原本只有一个律师的铁都，没有经济律师的棉花乡，兰溪县政府面对一群浩浩荡荡的律师团队的时候，完全的懵比了。 这是闹得哪一出？ 因为是一起已经引起了多方关注的经济维权事件，江城这边不得不派出了一批优秀的师生团队前往棉花乡为热水壶厂进行辩护。 在辩护之前，他们需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热水壶厂的塑料分子材料的实验数据记录进行审查。 为了让数据更具有说服力，所有的实验数据记录报告等文件都被打包装好，送去了华南地区的研究室进行评估。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广播，电视台都跟踪报道。 林晓雪坐在病房里，还处于取保候审阶段不能围观事态发展。 “你闹这一出是干什么？不是把你的那些关系的人都放在风口浪尖了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帮你 郭律师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熊雪同志的事情交给国外的律师来处理。是好事儿，一来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省委要看在国际友人的身份上给些面子，二来交接之后他也能回去过个好年。 谁知道，这才刚回去，棉花乡那边又出大事儿了。赵老初三就登门了，就差没拎着棒子打人了，把他给赶了出来。 “因为，总有些人，眼睛就盯着敌特，盯着创新发明就是错误思想。与其让他们在私底下对技术科的人，对塑料分子材料研究的人迫害，不如把事情闹大，全国上下总有真正的专家，能够看出技术科做的是不是好发明，拿出来的是不是好材料。” 林晓雪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与其各种省委有关部门同志，下来抓人，下来审讯，下来左一个敌特，又一个反动煽动。不如把一切都摊在桌面上。 让大家看看，是不是铁皮水壶还要再生产五十年，是不是塑料壳热水壶就是敌特份子搞破坏发明的，是不是塑料包装薄膜就是敌特的阴谋。 “你这又是何苦呢。”郭律师叹了口气，坐在病床前，无奈的摇了摇头。 “郭律师，我知道你自己人，我不瞒你。也希望你能借助江汉地区的力量，把事情闹的更大一点。最好把技术科的实验记录报告，反复的查，审上千八百遍，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郭律师皱着眉，脸都要皱成一团了。 “你这不是，唉，真要这么干？” 林晓雪点点头，对，就要这么干。 “麻烦郭律师了，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提出来。”封荡拎着保温盒敲了敲房门，进来之后，也对郭律师说道。 郭律师是知道这号人物的，香港的大老板，晓雪同志的表哥。要说这次经济官司闹得这么大，没有这位表哥在中间推波助澜，那是肯定不信的。 “晓雪同志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你知道现在事情闹得有多大吗？”郭律师真是，对着晓雪同志发不出脾气，面对封荡的时候就不客气了起来。 “不闹大，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受晓雪这样的折磨。我对省委的调查方式有很不同的看法。我知道，眼下国内的环境，对于破坏社会稳定得敌特份子是深恶痛绝的。但是就因为担心错漏敌特份子，就殃及了无辜人，并且还会殃及更多的无辜人，这样的做法是不是不太好？” 封荡冷着脸，原本脸上的和煦表情没有了，整个人的冷酷锋锐的气势就外放了出来。 才鼓起勇气好好说说的郭律师立刻就怂了下来。 “省委也有省委的考量，是不会让晓雪同志平白遭受冤屈的。” 封荡打开保温盒把饭菜细心的摆放在林晓雪身前的饭桌上。不打算和这个一颗红心屁股坐偏的郭律师继续聊下去了。 “我在饭店里已经给郭律师点餐了，晓雪这边离不开人，郭律师我让david作陪你们好好聊聊。” 封荡都赶人了，郭律师也有点犯怵，赶紧拎着自己的包溜出了病房。 “你别吓唬他，郭律师是好人。” “我知道，先吃饭吧。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前，你就在病房住着。正好也能避嫌，免得他们怀疑到你的身上。” 怀疑到他的身上没关系，他生气要给自己受了欺负的表妹出口气，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而且省委那边可不能就因为有所怀疑，就要把他也抓起来关禁闭审讯。 而且他相信david的能力，公司的事情安排的妥当周全。 “好。” “真想把你也带去香港，大陆现在法律规定实在是太不完善了。”封荡看着林晓雪吃着饭，忽然冒出来一句。 这无意识的一句话，把林晓雪给逗乐了。横竖这病房里没有外人。 “封荡，你是真把我当成你的表妹了？”她和封荡真实关系，充其量就是兄弟媳，封荡是潘战正的战友兄弟，而她是潘战正的妻子。所谓的表兄妹的亲戚关系，是专门为了掩盖她露马脚的异常而私设的。 封荡本来还挺生气的，结果听林晓雪一说，也失笑了起来。 “我觉得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也许，我们上辈子真的是兄妹呢。我这个人也讲究眼缘，你就很合我眼缘。” 听着怎么这么像土味情话啊，尤其是从封荡嘴里说出来。他在病房里会把风衣脱下来，里面穿着是高领的修身毛衣和修身西裤。肩宽腿长腰窄，除了大背头有点儿违和之外，完全是复古风的型男造型。 他那张凛冽又沉稳的脸，连大背头都能驾驭的很好。 “你看着干什么？不信我的话？” “信啊，怎么不信。表哥你处处帮我，没有你，我就算想这么干，也没办法成功。” 封荡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知道叫我表哥了，之前你可是一直直呼我大名的。”还有点儿不习惯。 以前刚去香港的时候，别人都叫他大陆仔。后来混出点儿名堂了，就都叫他老大。现在，都叫他封老板。 封荡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 “你又没有比我大多少，老是占我便宜不好。”林晓雪心里自己还是个大龄女青年，封荡看着也就25岁上下。 “我比战正大一岁，你，今年满18了？” 差点儿忘了，林晓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现在可是花季少女，哦不，花季少妇呢。16岁和潘战正结的婚，嗯，今年是结婚的第二年，可不就是18了吗？ 林晓雪在脑子挖了挖，才想起来自己的生日。 “下个月我就18了。” “哪一天的生日？” 林晓雪自己没有过过什么生日，小时候被爷奶不怎么给她过生日。据说就是为了给她过生日，所以爸妈才赶着坐车回来，结果出事故了。 后来爷奶死了，她被扔到各个姨家寄住，也怎么过生日。结了婚，老潘家更不会给她过生日了。 这日子都忘记了。 “二月初二。” “那天好好庆祝一下，这次的事儿，应该差不多那时候也尘埃落定了。”封荡把日子记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怼的就是你 迫于像个方面代理公司的压力，由棉花乡技术科的关于塑料分子材料的研发试验记录等资料在极快的时间里被的反复的核查。并且是交由国内最权威的机构实验室来进行审查的。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任何问题。棉花乡热水壶厂技术科的实验记录是真实有效的。并且，来自江城大学法律系的师生们，奔赴香港，以绝对有效的证据，和香港方面的代理公司进行了精彩的法庭辩论。 这场官司，最终以精彩的方式获得了申诉。 消息传回来之前，林晓雪这边依然迎来了当初把她从棉花乡渡口带来省城的两位女同志。 她们是过来做最后的结案报告的。 “稍等一下。”林晓雪坐在病床上，面对这两位女同志，神情淡淡的，不高兴也不愤怒。 她已经从david嘴里知道，这两位女同志就是她的案子的负责人。也就是说，她在省委这段时间遭遇的一切，都是由这两位女同志安排的。 就是不知道，易老的案子是不是也是她们两位经手的。 “我们只是来做一个报告，还有一些问题，想要和你确认一下。林晓雪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知道是经济纠纷案的原因，所以两位女同志对林晓雪的态度也放缓了一些。 “我不知道你们会对我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我也拒绝和你们独处。我律师马上就过来了，有任何问题，请和他商量。我会起诉这家医院，在没有经过我本人的同意以及我的律师代理人的同意下，就让两位同志进来。”林晓雪完全不配合的态度让两位女同志冷了下脸。 法令纹又深又黑的夏主任要忍不住发火的摔手里的文件了。 “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你还是我们革委会的嫌疑人。作为嫌疑人，你有义务配合我们调查。” 夏主任身边的女同志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冲动。目前上面的意见是偏向林晓雪同志是无辜的，很快林晓雪同志就会洗清嫌疑人身份了。 “我的嫌疑？革委会的同志。我的嫌疑从何而来？因为黄梦琪同志的一封举报信？你们没有调查过我和黄梦琪同志之间的矛盾？就因为一份举报信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把我抓起来对我进行审讯吗？那么我现在就写一封举报信，举报两位女同志是敌特份子，两位女同志是不是就得被抓起来，被关禁闭，被反复审讯要求坦白？” 林晓雪用眼角看了一下这两位女同志，犀利的反问。 “你这是污蔑。” “你怎么证明我是污蔑？你有证据证明我是敌特份子吗？我还不是被你们抓起来进行迫害了？同样的，就算我没有证据，就凭借一封举报信，我同样要求把你们抓起来，进行审查。” 夏主任气得脸阴沉沉的，她掏出小本本就要在上面记上一笔。她身边的圆脸女同志也被林晓雪不配合的态度给弄得下不来台。实在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对她们革委会的同志这么不客气。 “你随意记黑账，你以为我会对你们还我一个清白感激涕零吗？不，我不仅不会这么做，我还会要求我的律师对你们两个人的行为进行起诉。让全国人民都看看，两位同志是如何成为革委会的毒瘤，迫害无辜同志的。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在你们的压迫下，牺牲了吧？” 林晓雪刚说完，夏主任脸色一变。 “你想说什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党，为了人民。我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我所有的做法都是符合省革委会的规章制度的。” 林晓雪还没继续开口，david已经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两位请出去，有关起诉你们的法律文件，我已经邮寄到了你们革委会。林女士现在精神状态不稳，犹豫遭受了你们的伤害，现在不能见你们。” david作为最近十分活跃在省委的外国大律师，革委会的女同志也眼熟的很。 她们特意挑了一个david不在的时间过来，没想到不仅被林晓雪怼了一波，还为此知道了她们也将接受指控。 “我们革委会是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夏主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放狠话。 是吗？今年将会发生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发生过后，你的革委会就要关门了。 林晓雪一点儿也不紧张，目送两位女同志离去。真诚向david道谢，并且希望他能够去和医院交涉一下，她作为病人住在医院里，结果医院方面没有征求她的任何意见，就把人放进来审讯。 “我会和医院方面交涉的，不过我发现革委会在这里的权力很大。我建议你还是出院，搬到封老板的地盘上去住。” 林晓雪拒绝了，她不会去香港的。特别是这个时候，就像是畏罪潜逃，灰溜溜的逃去香港避难一样。 “不，封老板在这里有一些产业。”是一些房产，不知道封老板用什么方式获得的，但是目前来说是封老板个人的私有财产，走的是上面的路子，很安全。 林晓雪还是不想去，她准备等自己能够获得自由之后，返回渡口生活。 她的家，她的儿子还在那里呢。 都快要到二月了，石头都上学了，她说好几天就回去，结果到现在都没回家，石头一定担心坏了。 怼人一时爽，后果不堪设想。林晓雪本来是打算出院就棉花乡的。结果革委会那边居然咬死不肯放人，坚称还有后续得审查工作没有结束。 他们不肯放人，林晓雪就不能回去。医院这边住着也不太安全，随时都会有革委会的人过来。 林晓雪不得不搬到了封荡所住的江城大饭店里。 “这里环境不错，而且有很多华侨，革委会不敢在这里放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我新到手的公馆住着的。”封荡给林晓雪开了一间客房，帮她把仅有的一点行礼搬进去。 “住到你那里干什么，我只想回棉花乡。在省城住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为国争光 “我也很喜欢那个地方，要是也能给我准备一个房间就好了。我以后每年都想回棉花乡过年。”封荡对渡口的那个小宿舍感情也很好，那样的氛围他就很喜欢。 “然后和我一起抓到省委来？”林晓雪坐在酒店的沙发椅上，歪着头笑了起来。 真是连累封荡了，回乡探亲差点儿就探到监狱去了。 “很有趣的经历，我想你也许愿意看看这两天的报纸。”封荡把两份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报纸递到林晓雪的面前。 报纸的封面最大的版块印着几个大字——为国争光！ 下面的方块里是对塑料分子材料的鼓吹，慷慨激昂的描述了塑料分子材料的研发应用对大陆材料学的意义。 一个简单的日常材料，就差没有吹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热水壶厂技术科胜诉了。大家都很高兴，共同庆祝，据说还给技术科送去了锦旗，要开表扬大会。” 难怪，革委会上次被怼回去之后，只敢背后耍点小动作，都不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了。 “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不过易老看不见了。” “技术科那边说会把整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安排在易老身上。当初也是易老一力承担所有责任的。” 经此一事，封荡对于技术科的人感官好了很多。本来，这次林晓雪被抓，技术科不闻不问，他还对技术科有点意见。 不过现在他也了解过了，技术科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他们上次集体被带走，除了潘战正找的关系，也没有一个人为他们说话。他们自身也难保，已经拿不出什么办法来为林晓雪证明什么了。 只有装作不知道，装作和林晓雪不认识，才是对林晓雪最好的。 “希望有这个光环在身上，能查出易老的死因，给她一个公道。”林晓雪要david对革委会两位女同志穷追猛打的原因，就是怀疑，易老是被她们迫害致死的。 “你要相信david的能力，他可是很贵的。”封荡看林晓雪心情好了一些，故意用夸张的感叹词说道。 林晓雪这才想起来。 “封荡，你离开香港这么久，你的生意会不会有影响？我听说那边很乱的，你不在，他们会不会乱起来？损失会不会很大？” 封荡微微一笑，很是自信。 “有人抢也没关系，等我回去了，再把我的地盘抢回来不就好了。”而且这次他再回去，还有个帮手，兄弟一起闯码头，一定会很有意思。 林晓雪被封荡这近乎自负的自信给弄得失笑。 “我还有一些钱，david的律师费让我来付吧。” “表哥给你请的律师还要你来付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嗯？” 封荡最不乐意谈钱的事情了，他热情的向林晓雪推荐了江城大饭店的特色菜——红烧武昌鱼。 他很喜欢吃这道菜，而且最近已经学会了一次都不被卡住，吃完整整一条鱼。 可惜的是，林晓雪无视了他的推荐，点了另一道松鼠桂鱼。有点儿伤心，作为一个无辣不欢的人来说，这种香港那边日常调味的番茄酱鱼，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省报，人民报，这些大篇幅刊登了为国争光，表扬棉花乡热水壶厂技术科的报道的报纸。都被贴在了热水壶厂的各个角落上，大门口，食堂门口，车间门口，宿舍门口，办公室门口，厂房门口。 随处都能看见黑体加粗的为国争光几个大字，看得热水壶厂里的工人们个个都挺直了腰板，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塑料壳热水壶也已经允许重新开工生产了，本来已经停工的车间又火热朝天的干了起来。 技术科这边却一片平静，小刘每天都往渡口那边跑一趟，问问情况。林主任回来了没？林主任送什么消息回来了没？ 除了每周一封报平安的电报，什么都没收到。热水壶厂安装了电话，但是他们不知道电话能往哪儿打。 “陈老，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担心过头了。晓雪同志还年轻，身体也没有什么疾病，省委的审讯，她一定能撑过去。而且她还有华侨表哥为她奔走。再怎么说，也要比我们当初强。”丁组长觉得技术科的气氛太压抑了，主动安慰陈老。 “省委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吗？当初有多少同志因为承受不了省委的压迫，胡乱的承认错误。到现在死的死，关的关，没了音讯。晓雪还年轻，头一次经历这件事，怎么能不担心。”现在他们技术科这边是安全了，但是晓雪那儿，却还是危险重重。 “没想到我们赶上好时候了，可惜了，易老没有撑过来。”另一位中年技术员两鬓斑白幽幽的叹了口气。 陈老擦了擦自己的眼镜。 “赶上好时候了？你真当这场经济纠纷官司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知不知道，和咱们打官司的是什么公司啊？” “不是说是香港的吗？” “晓雪那位表哥是哪里的？咱们打这么大的官司，小曹他们怎么一点儿不心急？咱们提交实验报告之后，怎么就什么都不用管了？”谁都不是傻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老易去了，晓雪又因为这个事儿被带走了。这是怕他们技术科这个坎儿，牺牲了一个易老还是过不去，特意设的一个局。 丁组长隐约的想到了什么，觉得不敢相信。闹了这么大一场，竟然目的是为了他们技术科？ “晓雪是个好孩子，希望她那个表哥，能够护得住她。咱们这些人咯，能不拖后腿就好了。”陈老擦好了眼睛，重新戴上。继续带着大家搞研究。 既然都为国争光了，这塑料分子材料肯定得继续研究下去。之前那个食品级的方向就很好。 达到了食品级，除了可以做塑料薄膜之外，还可以应用要很多的食物上去啊。比如说，装水？还有那些玻璃瓶罐头，不是又容易摔又容易砸吗？也可以试试塑料的嘛。 他们得对得起为国争光这个赞誉啊。 塑料包装在50年后已经成了主流的包装形式，而现在这种形式正在起步。 第一百六十六章 珍妮弗的生日派对 林晓雪被革委会以还未结案为理由，强行留在了江城。又在江城饭店里住了一个星期。在江城饭点里还跟着封荡一起认识了不少的人。 “我很喜欢这个城市，所以我特意在江街上来了一家心理诊所。要去我那里看看吗？”珍妮弗夫人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眸，棕色的长发。平时经常会出入江城饭店。 林晓雪在江城饭店的一楼吃过几次饭之后，就和珍妮弗认识了。这位心理专家，还是江城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她第一眼看到林晓雪之后。就感觉的出来，封荡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可惜封荡这个人，自我防范意识非常强。拒绝任何心理治疗，反而还把林晓雪介绍给了她，希望她能帮忙开导纾解林晓雪之前在省委受到的精神压迫的心理问题。 “江城一直都是很棒的城市，很高兴你会喜欢这里。谢谢你的邀请，我真的觉得我没有什么心理问题。我的心理很健康。”林晓雪觉得和珍妮弗聊天很开心，但她同样拒绝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 她是相信一位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的，不过她不觉得自己的秘密可以和任何人透露。 “好吧，你们总是喜欢拒绝我。我不邀请你去我的心理诊所了。但是，后天是我的生日派对，我希望你一定要来参加。”珍妮弗耸耸肩，这两个人真是如出一辙的强戒备心的患者。 林晓雪考虑了一下，因为她答应过封荡，出入饭店之前，都会和他报备。 “为什么犹豫呢？你总是待在这个饭店里不会觉得无聊吗？这是一个生日派对，你是我新认识的最好的朋友了，你如果不来得话，我会伤心的。”珍妮弗是个非常善于交谈的人，林晓雪拗不过她的说服力，答应了下来。 等到晚上和封荡一起吃饭的时候，才和封荡说起这件事。 珍妮弗这个人，很具有攻击性，封荡对于珍妮弗是真的很警惕。但是晓雪总是关在江城饭店里不出门，确实对她的心理健康不利。封荡提醒林晓雪要小心，并且打算陪着林晓雪一起过去。 珍妮弗住在江城大学校园里的一座小洋楼里，里面装饰得非常北欧风格。珍妮弗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纯白蕾丝的桌布，装饰的唯美的鲜花，以及银制得盛放着精美甜点和红酒的甜品架。 踏入这个派对，林晓雪还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个贵族的晚宴。在这个时候还非常独特令人惊讶的欧式排队风格。在50年后，几乎是风靡了全国。只要是聚会，举办什么arty少有不弄成这种欧式飘纱风格的。 “噢，我亲爱的晓雪以及她英俊的表哥，欢迎你们的到来。顺便说一句，我很喜欢你今天的裙子。”珍妮弗看到封荡之后眼前一亮，不过作为主人，她不能花费太多的时间在林晓雪和封荡身上。 “谢谢。” 林晓雪冲着珍妮弗笑了笑，外面布置的很漂亮，但是寒风阵阵。她和封荡一起去室内。 这个时候市内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一些国际友人，还有一些看起来很，林晓雪仔细想了下，才找到那个形容词，东施效颦的国人。 他们都穿着考究的正装，英国绅士的三件套，但是又因为无法达到真正英国贵族的那种身形和服装精致程度。变得，有点像是乡村酒会的感觉。 这种肥大又颜色古旧的西装，还真是有点儿辣眼睛。 对比他们，林晓雪就穿了一件驼色的风衣，封荡还是他那个风格得长风衣。但是封荡不会穿肥大的裤子，略修身的西裤让大长腿显露出来，而且风衣里面穿着的羊毛衫是很有版型的款式。小高领配上封荡的颜值，难怪珍妮弗要夸上一句了。 林晓雪进来之后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认识的人，就坐在了客厅的角落里。安静的当个新人，封荡坐在她的身后，给她倒了一杯茶，闻着就有点苦的那种。 “好像香港那些贵妇们举办的茶会没有什么不同。”封荡低声和林晓雪吐槽。 “怎么你经常受到贵妇的邀请？”林晓雪意有所指的打量了一下封荡的身材，确实是贵妇们喜欢的款啊。 封荡开始还没听懂，后来发现林晓雪揶揄的眼神，很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都胡说些什么呢！ “皮了你。” 林晓雪窃笑的喝了一口茶，真的太苦了。为什么珍妮弗会喜欢和这么苦的茶？ 林晓雪和封荡还在说着什么，两个人吐槽起这样的派对意见十分的不谋而合。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场的宾客里，有几个人在悄悄的打量着他们。 封荡有所感觉，但是在场的宾客里打量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有不少热情的珍妮弗的学生来找他搭讪，询问他的信息。 这让封荡很不习惯，这些学生没有学到珍妮弗敏锐的心理视角，只是学会了珍妮弗西欧式的热情和浪漫。 而刚好，他最不喜欢就是热情的人。有些眼神，他在香港见了太多了，不仅仅是不喜欢更是厌恶。 珍妮弗的生日派对，林晓雪只准备了一份普通的礼物。不好打扰珍妮弗醉酒的热情，在派对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被闷热的酒气给熏得有点儿困了。 有点儿想走了，她的身份不知道是被谁放出去了，坐在派对上也没有人敢来和她攀谈。 于是林晓雪打算到二楼去透透气。 “我到二楼去休息一会儿。”林晓雪拉了拉封荡的袖子，珍妮弗已经端着红酒杯，缠了上来，盛情的邀请封荡喝一杯。 封荡果断的拒绝了，他要陪林晓雪去透透气。不过这个时候，david也走了过来，冲着封荡歪歪头，示意他过去，有一些公事要和他说。 “你就在派对上待着，不要乱走。” 林晓雪坐在派对上，不喝酒也不喝茶，干坐了一会儿后，实在是忍受不住这派对上狂欢一样的气氛了。打算避开，她上了二楼。 “林晓雪同志？”刚刚隔开一楼火热撩人的气氛，林晓雪就听见有人在叫她。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绑架暗捕 这个叫法，林晓雪回头，看到了两个青春朝气的学生。 “我们是江城大学的学生。”两位男学生做了自我介绍。 他们自述是对最近轰动的经济纠纷，知识产权案很感兴趣，所以想找林晓雪聊聊。 “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技术员。”林晓雪没有接受他们的邀请。她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聊的，反正目前的事情发展，已经是比较符合她的计划了。 两位男学生没有想到林晓雪会拒绝，他们已经准备好去珍妮弗导师的小客厅了。 “你不是，不是，不也是棉花乡热水壶厂的工人吗？”其中一个干瘦的男学生磕磕巴巴的询问了一句。 林晓雪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往后退了一点，打算退回到楼梯口去。 “我是工人，但是我的知识水平并不高，你们说的案件，只有技术科的专业人员才能解答你们。抱歉，我的表哥在找我，我要下去了。”林晓雪说完快步的走到了楼梯口，刚刚还在礼貌的问话的男学生一看她要走，也着急了，一下子扑了过来。 林晓雪一只脚已经踩上楼梯，被后面的人一扑，直接滚了下去。从一路摔下去十级台阶，摔下去后，林晓雪已经有点晕了。 不过扑向她，也就是推了她一把的男学生已经冲了下来。把她扛了起来。 “放，放开我。”林晓雪抓住对方中山装口袋上的扣子，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了起来。 对方也非常慌乱，抗住林晓雪之后，就从楼梯间右拐，冲到了窗户前，把林晓雪胡乱的扔了出去。 窗户外是平整的碎石小路，林晓雪头朝下被扔出去，被磕的直接晕了过去。 窗户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封荡正在门口听david和他汇报重要事情，经济纠纷已经结案了。香港那边的公司他建议不要维持，直接进入破产程序还能减少损失。然后就是对革委会同志的起诉并不顺利，法院拒绝接受这样的起诉。 这段时间david一直都在争取，就在刚刚，他收到了来自省委的消息。如果封荡以亲属的身份，亲自去省委递交起诉书，法院那边才会受理。 所以david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他已经等不及要对上革委会这个庞然大物了。他有理由相信，这会是他职业生涯上又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山，一场巨大的挑战。 “我回去就提交，等派对结束。”封荡也很心动但是不急。 “可是他们指明要你现在就去。”david抓住了封荡的胳膊。 封荡很奇怪。 “现在？” david点了点头，虽然这个要求非常怪异，但是只要能够起诉，后面才是他发挥的地方。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卡在前期让他施展不开自己的能力。 封荡皱眉，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先去找晓雪。等会儿我和晓雪一起过去，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封荡返回了生日派对之后，珍妮弗又热情的缠了上来。要求他喝一杯，作为对她这个生日的祝福。 封荡冷酷的推开了珍妮弗缠上来的手。 “我不是你的猎物，我说过了我不会接受任何心理治疗。因为我根本没有心理疾病。” 封荡在一楼的生日派对上找了一圈儿，没有发现林晓雪。他感觉有点不妙，立刻上了二楼，但把二楼里里外外得翻了个遍。还是没有看到林晓雪。 他刚刚和david就站在门口，任何人出入，他都能观察到，他确定林晓雪没有出去。 那么，人去哪儿了？林晓雪失踪，david忽然找过来告诉了他法院提出的那个苛刻的要求。 这一切，封荡立刻想通了，有人想要支开他，支开他的目的，就是针对林晓雪的！ 封荡从二楼出来，珍妮弗也追了上来。 “亲爱的封，我觉得你还要考虑考虑——”话刚说到一半，封荡忽然从后面抓住了她精心打理的长发，暴力的往后撕扯，把她从二楼拽了下来。 一楼的客人们还在喝着酒听着音乐或者含蓄或者开放的交流着，封荡下来之后，首先一脚就踢倒了播放音乐的留声机。 戛然而止的音乐和巨大的声响让在场的众人都惊惧的看向了他。瞬间，整个派对都安静了下来。 “我的表妹在哪里？”封荡环顾了四周，他让david去找他带回大陆的马仔们，把小洋楼的门口守了起来。 “封，你冷静，冷静一点。我们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珍妮弗声音里带着一股古怪的兴奋感，嘶哑着痛呼。 “珍妮弗，这是你设的一个局吗？为了绑架我的表妹？”封荡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更加用力的撕扯着珍妮弗的头发，几乎要把她的头皮撕扯下来。 “我没有，封，我是你们的朋友。请你先冷静下来好吗？”这一下几乎要把整张头皮撕扯下来的痛感让珍妮弗顾不上兴奋了，只想让自己先脱离危险。 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才惊恐的尖叫了起来。他们惊慌失措的想要逃出去，不过被及时赶到的封荡的手下挡了回来。 “把人给我送回来，不管是你们谁绑架了我的表妹。送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封荡森冷的扫过周围这一圈人，沉声说道。 “封，你是说晓雪被绑架了吗？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江城大学校园。这里非常安全的。”珍妮弗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解释。 华国一直都是非常安全的国家，她游历过许多的城市，华国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而她居住的地方又是江城大学的校园。根本就不对外开放的。 “但是她现在失踪了。” “也许她只是因为觉得闷，出去散步透透气了呢？封，你不用紧张，我们这里不会有人对晓雪不利的。” 珍妮弗刚刚说完，立刻就有人进来报告。在楼梯间的窗户外发现了血迹，血迹还很新。 出现了血迹，这就更加可疑了。珍妮弗几乎是瞬间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顾不上抢回自己的头发了，大声的冲着封荡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心理专家的实力 “封，我可以帮你把人找回来。相信我好吗？”珍妮弗费尽力气，想要从封荡的手里逃出来。 这个时候的封荡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她在看到封荡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个人有两面。 可惜她一直想要挖掘出对方的另一面没有成功。现在终于见到了，在害怕之余也兴奋的声音都在颤抖。 封荡并没有松手。 珍妮弗连忙继续游说。 “封，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我还是专修犯罪心理学的导师。我想我能给你一些帮助，我会帮你约谈宴会上的所有人，帮你发现凶手。” 在这方面，珍妮弗相信自己是专业的。 封荡考虑一下，认同了珍妮弗的这个建议。 在场的都是参加生日派对的宾客，珍妮弗首先排除了一些和林晓雪没有任何关联的人。把他们分为一类，请到二楼的小客厅去稍作休息。 然后她把目光锁定在了学校里的师生朋友和在江城工作的一些公职人员。 按照道理来说，这些公职人员是最有可能的。因为这个年代每一个公职人员，最重要的是思想政治方向是正确的，他们都是革委会承认对党对国忠诚的好同志。 而林晓雪就是革委会不承认同志，所以他们是最有可能下手的。不过珍妮弗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些问题，观察了这些人的反应之后，也请他们到二楼小客厅去暂时稍作休息。 她把目光确定在了江城大学里的师生朋友身上。 “珍妮弗，这些学生和老师，难道不是最单纯的吗？他们怎么会对林女士下手呢？”david觉得珍妮弗的思考方式太独特了，他有点不认同。他更倾向于是那些公职人员们动手，他们更有动机。 “单纯的，反而更容易做出特别的事情。比如在我的生日宴会上对一个连革委会都无法定罪的女士动手。而且整个行动计划漏洞百出并且暴力血腥。这很符合新手的作案手法。”珍妮弗在师生朋友面前转了一圈儿，决定挨个儿的和他们谈谈。 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嫌疑人，都有可能是这次绑架案的始作俑者。 首先是珍妮弗在大学里的同事，约瑟芬，她是一个很狂热的信仰者。在来江城大学之前，她就是思想主义的拥护者，来到了江城大学之后，她迷恋上了华国的思想路线。 约瑟芬很有可能会为了信仰做出冲动的事情。 “我没有离开一楼的客厅，我很喜欢今天的音乐，我一直在舞池里跳舞，我的舞伴可以为我作证。”约瑟芬的舞伴是一名青年教授，身材并不高大，但是为人很风趣幽默。 “是的，我可以作证，在场的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我和约瑟芬一见如故。” 珍妮弗向其他人确认过后，约瑟芬和她的舞伴的确有在场证明，就暂时先放过了约瑟芬，不过并没有让她去二楼的小客厅。 接下来是大学里其他几名老师，他们都表示自己一直都在客厅停留，并没有时间对林晓雪同志动手。但是其中有一位女士中途去过洗手间，并且在洗手间短暂的停留了一段时间。 “我只是一个人去的洗手间，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位女士是一位数学系的老师，戴着厚底的眼睛，整个人都很保守。她被珍妮弗邀请来参加生日派对，完全是因为珍妮弗在发出邀请的时候，她刚好来到珍妮弗的办公室。 “你看到了什么？”珍妮弗眯了下眼睛，又重复的询问了一遍。 “没，没有。”数学老师紧张的攥住了自己的灰蓝色的外套，连忙摇头否认。 珍妮弗示意对方平静下来，并且邀请对方坐在了沙发上。 “请不要紧张，你是知道的。这位封先生是失踪的林晓雪的表哥。他刚刚已经表明了态度，如果我们抓不到凶手的话，我们所有人都跑不掉。需要我向你介绍一下封先生的职业吗？他是一个，职业的黑道人士。” 珍妮弗温柔的和数学老师聊着天，顺便用更加温柔的声音告诉她，如果不坦白的话，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在等待着她。 数学老师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但是她咬死不说，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一直在否认，坚称自己只是去了一下洗手间，什么都没看到。 洗手间就在楼梯间的后面，从洗手间出来的话，是能很轻松的目睹楼梯间的视觉盲点发生的事情的。 封荡有点不耐烦了，他冷冷的扫过这位数学老师，想要动手，暴力逼供问话。 但是珍妮弗拦住了他。 “她一定看到了什么，据我所知，这里的老师中没有和她交好的朋友。她在学校是一个非常内向沉默的人。那么她想要掩护的肯定不是老师。” 珍妮弗把目光扫向了被老师们保护在身后的学生们。这次来参加她的生日派对的学生有5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个男生非常的帅气，穿着中山装气宇轩昂，此时正用愤怒不服输的眼神瞪着封荡。对于封荡的所作所为非常的愤怒。并且在尽可能的保护身后的两名女同学。 另外两个男生已经被吓呆了，躲在后面，惧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一个老师，坚持要保护的，是她的学生。所以她看到的应该是她的学生实施暴力的过程。” 珍妮弗看了看这位江城大学风云人物的男生之后，把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两个人身上。 “你们两位女生，中途也去过洗手间对吗？”珍妮弗忽然把视线对上了被护在后面的两名女生身上。 两名女学生已经被封荡吓坏了，其中一个捂着脸哭了起来，另一个也低着头一直在啜泣。 “所以，林晓雪是被你们两个抬走的是吗？”珍妮弗接下来的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的人，包括还在沙发上坐着的数学老师。 珍妮弗这样的推测真是太奇怪了。 “珍妮弗，她们只是两个女学生，根据体力来看，她们还不能不发出动静的带走林女士。”david觉得这个珍妮弗简直就是扯谎。在说毫无根据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不见了 “如果当时林晓雪处于昏迷状态呢？她们两个当时不在场，有足够的时间去把人搬离我的房子。”珍妮弗还是坚持这两个女学生就是直接绑架嫌疑人。 昏迷状态？封荡想到了窗户外的那一滩血。 “晓雪她受伤了吗？”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的。林晓雪不仅受伤了，而且还昏迷了。所以才会被两名女学生绑架走。 “动手的人，我觉得应该是这三个男学生中间。这位老师是目击证人，她看到了男学生动手，所以她才会为了保护学生隐瞒。也非常惊讶，不明白为什么凶手会是两名女学生。刚刚她的表情是震惊的，不敢相信的。” 珍妮弗说完之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几名老师的身上。 据她所知，这几名老师都不是思想主义的狂热拥护者。他们不至于会在派对上对人动手。 策划这样一起绑架案，而且还利用学生的话，她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观念。 “约瑟芬策划了这次的事件，所有的学生都参与了其中。这两名中间走开了一会儿的男生是第一次动手的人。学生会的干部是在派对上监视放松的。并且安排了两名女学生去搬运林晓雪。”珍妮弗根据事情的结果，结合在场的师生们的表情得出了事情发生的过程。 “人去哪儿了？” “应该是送去了革委会。林晓雪是革委会的重点关注对象。这些人也是革委会的外围成员。” 他们作为学校师生还不能加入到革委会里，但是热衷于表现自己对信仰的狂热，自发的为革委会做事，排忧解难。 “带着这些人，我们过去。”封荡直接把五名学生和约瑟芬老师带走，直奔革委会。 革委会的人早就受到了消息，他们强势的挡在了门口。拒绝封荡进入，这把封荡给气坏了。 他把五名学生挡在前面，就要往里面硬闯。 “这位同志，你要是再强闯，我们就要报警了。”革委会态度强势嚣张，大有你有本事就往里面闯，敢闯他们就敢抓人。 革委会能打死你们，而且还是在公安同志们在场的情况下，就能关进禁闭室调查。 管你是什么身份，来了革委会那都是要思想错误要接受教育的人！ 就算是公安同志来了那也得先听他们的。 封荡不管不顾都要往里冲，david及时抱住了他的腰，阻拦了他。 “封，冷静冷静。你在外面还能活动活动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如果现在冲进去了，你也被关了起来，谁能去救林女士呢？我保证，等公安同志过来了，我会严辞要求公安同志进去找人的。” 封荡根本不愿意等，他不知道，等了这一会儿会意味着什么。也许，晓雪又被关押在了密闭的小房间里，也许又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他抓住了学生中其中的一个人，顶在前面硬生生的闯了进去。 革委会的人动起手来也毫不留情，他们拿着大木棍，用力的往封荡和学生身上砸。 封荡早年闯荡香港的时候架打多了，被砸的狠了也能站起来，扛得住。但是冲动的男学生就不行了，几棍子下来，头也破了，手也断了，不住的惨叫着哀嚎，声音大的也连封荡都要耳鸣了。 封荡被惨叫声叫的精神有点儿恍惚，眼前的混战的场景晃了晃，好像回到了当年他刚刚游到香港的时候。一无所有，只能靠打打杀杀才能生存下去，才能站得住脚。 他当年错手伤过了很多人，听过很多的惨叫声。就像现在在耳边响起的这样。 封荡失神的这个时候，忽然从后脑勺上一棍子重重的扫下来。封荡反手抓住棍子，但是还是和自己的手臂一起撞到了头上。 他站不稳，被这力道冲撞的踉跄着跪了下来。抬眼朦胧的看过去，发现david正在冲着他大喊大叫，而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公安同志也跑了过来。 华侨的身份让封荡没能被革委会带走，他和david一起，被公安同志带去了派出所。 虽然他硬闯了革委会但是没有动手，反而在革委会里被暴打了一顿。他身上有不少血，不过都是那个男学生的。男学生因为伤势过重已经被送去医院救治了。 封荡就坐在监牢里，呆呆的看着牢房外，说不出话来。 “封，你真是太冲动了，这里不是香港。你面对的也不是其他的黑帮！”david被连累着进来监狱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封荡一阵叱骂。 封荡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 “公安同志会去革委会调查吗？晓雪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是在革委会吗？” david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个时候了，自身都难保了，还惦记着别人。 “我已经报案了，关于五名学生和一位导师绑架林女士的案子。公安同志已经着手开始调查。现在是你，还有我，聚众到革委会里闹事的案子。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封荡显然不太在意这个。 “公安同志会查出来吗？那六名嫌犯，会承认他们的罪行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快点儿让公安同志去革委会搜寻晓雪的下落。我担心今天发生的事，会让晓雪的处境更加艰难。” 知道你还跑去打架！你以为内地和香港一样吗？街头枪杀都是可能发生的吗？内地是管控非常严格的地方！ david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我会督促警方办案的，但前提是我们能够出去。你如果早点想到这一点，能够冷静下来，我们可能已经能够和公安同志一起去革委会进行搜索了！” 气归气，david还很专业的为自己以及封荡辩护，提出当时封荡虽然硬闯了革委会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手，都是单方面被殴打。并且伤势过重，他要求通知华侨办的人，并且要保释封荡去医院治疗。 虽然封荡的伤真的只是皮外伤，考虑到外交敏感问题。封荡还是保释成功了。 他住进了医院，然后又返回了江城大饭店。第二天，珍妮弗就和david一起过来告诉了他警方的调查结果。 第一百七十章 半年牢狱 第一百七十章半年牢狱 革委会里面没人，警方反反复复的搜查过了，里面确实没有人。而且，几名大学生也招供了，这次的绑架事件确实和革委会没有关系。是他们自己想要帮助革委会，临时有了这个计划。 计划中有两环，一环是他们在珍妮弗导师的家里的把林晓雪绑架带走。另一环是派人去革委会通知这次的计划，请革委会的人过来把人带走。 但是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有没有去通知革委会，而革委会方面也是坚决否认，并没有接到通知。 他们根本就没有接受林晓雪，所以林晓雪又怎么会在革委会的禁闭室里呢？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林晓雪。 一时间双方彼此的证词确实无法对上，大学生们的计划漏洞百出，根本无法完成。 “所以呢，人不见了对吗？” “警方会继续追查下去的。这次案件还有很多的疑点，没有调查清楚。”david硬着头皮的回答。 “人不见了，还不快去找！警方，警方靠得住，香港会有那么多黑道吗？”封荡用力的捶了一下房间的桌子，力气之大，把桌角都捶碎了，木屑插进了他的手里他也没有什么知觉。 “封先生，请冷静。警方已经全力在追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而且这里是大陆不是香港，大陆的治安条件非常可靠。”david还在试图说服封荡。 但是封荡根本就不听，一直都在低吼着。眼看着情况有点儿不妙，封荡要在房间里闹起来了。他现在可是在保释期里。 珍妮弗走到了他的前面。 “你如果现在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会被再度送进牢房。到时候你就算是想要出力找人，都不行了。封，你也知道在人失踪的一个月之内是最佳的找人时机，如果你不能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能在这一个月的黄金期把人找回来，有可能晓雪她再也回不来了。” 珍妮弗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和依然没有平静下来的封荡说了什么。本来还在咆哮的封荡忽然就停了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 “革委会在撒谎，人一定是他们带走的。但是具体带到了什么地方去了，还不知道。你得尽快振作起来。”珍妮弗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们得监视革委会的一举一动，他们把人抓起来了，肯定是想要审讯的。而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有利的一点是，人不在革委会的内部。所以他们想要审讯，就必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我们顺着他们的人行动的线索追下去，就能找到晓雪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 珍妮弗除了有点儿放荡之外，个人实力还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作为心理学专家，她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平复了封荡的情绪之后，珍妮弗向david比了个ok的手势。 先稳住这一个月，一个月后，弄出点儿什么动静来，让封荡先回香港。到了香港，封荡不管怎么发疯，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林晓雪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珍妮弗的楼梯间昏迷的，但是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运送囚犯的卡车上了，她手上戴着手铐，身边都是一些看起来阴沉得犯人。 卡车在并不平坦的马路上飞快的奔驰着，林晓雪不得不努力抓住自己屁股底下的条凳来稳住身形。 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会坐在这里，难道是她又穿越了吗？林晓雪还想左右看看，询问下情况。可是一扭头对上的就是一双凶残的眼神。 这双眼睛仇恨又狠毒，看着她的时候，林晓雪严重怀疑，如果不是对方手里有一双手铐的话，会突然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 她往另一边看，是一双同样的恶狠狠的眼神。对面，也是同款眼神。 她这是落在了杀人犯的窝里了吗？林晓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这就是70年代末林晓雪的手啊。 所以她为什么昏个迷，就从珍妮弗甜腻腻的生日派对，到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地方。 林晓雪也不敢询问情况了，一直到卡车停下来，押送她们的狱警跳下车，叫她们下车，到地方了。 她才能昏暗的车厢里出来，呼吸一下冰冷的空气，让她自己清醒一点儿。 “都进去。”狱警也不废话，等她们下来之后，就驱赶她们走进前面的建筑物。 林晓雪抬头就看见上面大大——白山监狱四个字。 这里真的是监狱，铁山监狱，这个名字她以前没有听说过。肯定不是铁都的。所以是省城的监狱？ 她被直接押解到了监狱里了吗？林晓雪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琢磨着要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而这个押送她的狱警肯定是知道的最多的。 “这位同志。”可是林晓雪刚开了个头，身后就传来一声嗤笑。 “到了这种地方了，就不要废话了。” 而狱警也是直接无视了林晓雪的问话，送这一批女囚犯进了监狱之后，就开着卡车离开了。 可她真的是无辜的啊，林晓雪踏进监狱的这一刻非常的抗拒，而监狱里面的场景也让她胆怯害怕。 她觉得她必须要找打机会申诉，待在监狱里的话，她会承受不住的。 白山监狱里关押的都是女囚犯，整个中部地区，犯罪事实严重的，都会被押送到白山监狱里。 林晓雪入狱后，清洗换囚服的过程也格外的粗鲁，等她抱着自己的洗漱用具到了号房的那一刻。却意外的安静，其他牢房里的女囚犯们都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们，一声喧哗都没有，整个过道都安静的可怕。 林晓雪被安排到了106号，在环形监狱的一层。监狱里住了6个人，里面摆放了三个上下铺，中间是过道，唯一空着的那面墙是牢房的铁门。 她的室友也是这次一起坐着卡车被押送过来的。一个阴沉的干瘦女人，一个略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女人，还有一个很高很高得瘦削个子。剩下的两个床位是空的，等待着囚犯的入住。 第一百七十三章 潘战正回来了 林晓雪第一晚上没敢睡觉，任谁身边躺着一群随时都会抄起板凳砸死人的室友，都睡不着的吧。 第二天，林晓雪顶着黑眼圈，晕晕沉沉的爬起来，室友们还是阴沉沉的模样。林晓雪更不敢大声说话了，去白山监狱吃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脚下漂浮的。 排着队去打饭的时候，林晓雪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可是回头又看不到是什么人盯着她。 早饭就是简单的白粥和咸菜，咸菜看上去都好像是怀掉了一样，散发着一股子奇怪的酸臭味。 林晓雪一点儿胃口也没有，简单的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等到要洗碗的时候，想要去倒掉。忽然从旁边伸出来一双手，把她的碗直接端了过去。 三口两口的吃完了，扔给她一个空饭盒，咣的砸在了桌上。 林晓雪回头一看，发现是室友里的那个瘦高个子。迫于对方的压力，她也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去洗碗了。 吃过早饭之后，就得回牢房里待着。今天天气有雪，不能进行户外劳动。 回到牢房之后，她的那位胖室友就先说话了。 “大家以后也是要一起相处下半辈子的人，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秀敏，下毒害死人进来的。” 胖室友，也就是秀敏自我介绍了一下，她在小学门口卖包子，后来包子店被狂热人士打砸了，她男人也被抓走关了起来，没两天人就没了。然后她就在校门口免费送了一天的包子，毒死了12个。 “……”林晓雪傻眼了，胖室友笑眯眯的时候看着还真像是个和蔼的中年妇女。 既然胖室友先坦白了，瘦室友也说了下她的事。她是个工人，过失引起了重大工业事故，整个工厂都炸毁了。不仅有人员死亡，还有重大经济损失。具体的细节，和什么原因，瘦室友没有说。 “……”感觉室友都有一点狂，都是干大事的人啊。 然后是瘦高个子的高室友，她不屑于加入这场谈话，并且还把林晓雪也赶到了床上去睡觉。 高室友就睡在林晓雪的下铺。 那个，本来她还想说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呢。结果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瘦室友无所谓，她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格，胖室友还有点不满，但是被高室友一个眼神扫过去，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林晓雪还在想着怎么自救，看看从淘宝上买点儿什么东西，才能越狱的好。 结果狱警又来敲铁门了，让她们去清洗浴室和厕所。 明明是午饭的时间，怎么让她们打扫卫生呢？林晓雪有点疑惑的询问看上去健谈的胖室友。 “哈哈，午饭，你是资本小姐吧？这年头还指望监狱里给你供应午饭？难怪早上不吃，也不怕浪费粮食被抓去关禁闭。”胖室友大声的嘲笑了起来。 一起去打扫卫生的其他犯人也一起笑了起来。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喧闹声惊扰到了狱警，又被狠狠的呵斥了一番。 胖室友很得意自己给大家找了个笑话，故意挨着林晓雪走，问林晓雪一些话。 林晓雪也知道，胖室友不怀好意，不肯和她说话。刚到浴室门口的时候，胖室友忽然大力的推了她一把，林晓雪根本站不稳，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脏兮兮的浴室地上。痛的她龇牙咧嘴，根本爬不起来。 “哈——”胖室友又故技重施的想要嘲讽，结果刚开了个头就被人勒住了脖子。 林晓雪仰倒在地上看着高室友直接用胳膊勒住了胖室友的脖子。勒的胖室友都要翻白眼了，脸都青了。也顾不上喊疼了。 “你快松开，你快松开呀，她要死了！” 高室友这才顿了下，然后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胖室友喘着粗气也顾不上浴室脏不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林晓雪躺在地上起不来，胖室友坐在地上伸着舌头大喘气，高室友好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剩下的瘦室友淡定的无视了她们，拿着拖把和白碱，开始干活儿了。 总感觉她分配了一群古怪的室友。 林晓雪是后来被喘过气来的胖室友高声叫喊来的狱警送到医务室里去的。 她好像摔到骨头了，所以短时间内动不了，得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躺着。 医务室的护士说治不了，得等请假外出的医生回来才能帮忙医治。 林晓雪躺在病床上，反而比在牢房里要轻松一点儿，至少不用面对三个可怕的室友。 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还真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之后，发现医务室里多了一个男人。 “！”把林晓雪一下子就吓醒了。 那个男人穿着中山装，正在翻看昨天晚上护士问她的病历。看完之后，发现林晓雪醒了，还友好的对着林晓雪笑了一下。 “你好，我是肖医生。我看了一下你的病历，是你叫林晓雪是吗？” 额，看了病历然后只想确认一下她的名字？ 林晓雪不知道这个肖医生到底想干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你是来自棉花乡？” 这个昨天晚上护士没有问啊，林晓雪诧异的看向肖医生。 肖医生苦笑了下。 “还真是凑巧，我昨天请假外出就是因为你的事情。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潘战正帮这个忙。” 肖医生之前和潘战正是战友，一起度过了新兵时期。后来进修的时候，潘战正到野战去了，而他因为中医世家出身的原因，被拉壮丁去了医院进修。 等他学了几年出来，因为家里的成分不好，也进不了部队医院。结果辗转几度的，来到了白山女子监狱，成了监狱里的一名医生。 林晓雪失踪之后，所有人都在找她。潘战正特意从部队里回来，把省城这边所有的战友都找了一遍，战友的战友也没放过。就是为了找人。 他被拉出去吃饭，本来以为是凑数的。结果还真凑巧，人可不就在他这儿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图书借阅员 “潘战正他回来了？”林晓雪都不知道潘战正竟然回来了。 “你都失踪了能不回来吗？封荡都找你找疯了。快把江城的地都掀翻了，他找了一堆的人跟踪革委会的人。谁想到你竟然会在监狱里。”肖医生也被这样的神操作给惊呆了。 革委会是用什么办法把林晓雪扔到白山女子监狱里来的？ “我是被打晕了，还是学生打晕的我。等我醒来我就在囚车上了。后来就被运到这儿了。这里的人也不听我申诉，我住的牢房里，都是杀人犯什么的。我也很慌好不好。”林晓雪自己都觉得委屈的不行，谁知道她能眼睛一闭一睁就到监狱了呢。 “这里是白山女子监狱，中部地区的所有重刑犯，无期徒刑或者死缓的都在这个监狱里，你说呢？” 不过他在白山这几年，没有经历过一起死刑的。死缓的都改了无期，然后一直在监狱里待着，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去的时候。 “那我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吧？” “可能有可能没有，你这不就进医务室了吗？我看了下，是滑到摔伤？” 林晓雪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好像睡了一晚上之后好多了。她准备坐起来。 “不是，被人推得。别人觉得我好欺负。”林晓雪想想自己的狱友们，可不她就是最好欺负的那一个吗？ “不用起来，你今天就在医务室里待着，我去找监狱长，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个工作。” 啊？这是什么意思。林晓雪有点儿傻眼，监狱里还能安排工作吗？ “躺着吧，你身份肯定是有问题的。监狱长为了掩人耳目不会对外声张的。”肖医生推了推眼镜，冲着林晓雪笑了笑，就真的拿着病历出去了。 林晓雪躺在病床上，满脑子里都是胡思乱想。监狱里不会很黑吧？监狱长会不会是一手遮天那种？而且她被突然安排进来，监狱长肯定是知道的。现在肖医生去找教育长了，会不会肖医生会因为知道太多了，被灭口了？ 林晓雪胡思乱想了一大堆，觉得自己肚子都有点儿饿了。昨天早上没吃什么下午又摔了一跤，晚饭都没吃。饿着肚子睡了一晚上，现在醒了，感觉都肚皮都要贴住了，好饿。 医务室有没有监控啊，要不要偷吃点儿东西啊。林晓雪饿得厉害的，但还是坚持熬住了。 都这么阴差阳错的进监狱了，要是再犯点儿什么错，那真要小命玩完了。 “还没吃饭吧？抽屉里有新的洗漱用具，去洗漱一下过来吃饭。”肖医生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贴心的带来了两份饭菜。 看的林晓雪是眼前一亮，赶紧去刷牙洗脸，然后坐过来吃饭。明明是没有什么油水的寡淡饭菜，林晓雪却觉得特别好吃，她一口气能吃两份！ 可惜肖医生动作优雅的把他的那份饭吃完了，还用手帕擦了擦嘴。才坐下来跟林晓雪谈。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监狱里有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囚犯。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被这样顶替了进来。” 这样也可以吗？还能同名同姓顶替？林晓雪深深的觉得眼下这监狱也太不靠谱了。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为这个林晓雪囚犯争取到了一份工作，你想不想去做？” 林晓雪听着觉得有点儿奇怪。 “我可以不去吗？” “当然不行。”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为什么这么拗口，这个林晓雪那个林晓雪的。搞得林晓雪自己都晕了。 “就是说，如果现在把你从牢房里弄出来的话，你就得顶着囚犯林晓雪的身份。” “那以后我还能出去吗？我出去了还是之前的我吗？还是说我出去了之后我身上就背着这个林晓雪的犯罪前科了？”林晓雪立刻明白了过来追问道。 知道问出这些问题，应该还不算太蠢。肖医生换了一下腿，坐的更加优雅了一些。 “这个我不能保证。你什么时候出狱，我给不了你答案。” 怎么感觉，这个肖医生去和监狱长谈了一下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林晓雪忍不住把自己的坐姿端正了一点儿。 “那我不接受这份工作了，我还是去牢房里待着吧。我不是囚犯林晓雪，我是无辜的，我相信我会平冤昭雪的。”林晓雪试图从病床上坐起来，准备回自己的牢房里去。 林晓雪路过肖医生的身边的时候，肖医生猛地拽了一下她的胳膊。本来就尾椎骨疼的要死的林晓雪又狠狠的摔了一下。这次二轮重击，一下子把林晓雪都摔哭了。 “你干什么！我招你惹你了！是你自己说要帮我的！我不用你帮了，我自己回去继续含冤坐牢不行吗？”林晓雪也火了，仰倒在地上冲着这个肖医生大喊大叫起来。 肖医生眉毛狠狠地跳了一下，站起来就冲着林晓雪骂了一句。 “住嘴！”然后还用脚再踹了林晓雪一脚。 “你有病吧！”林晓雪克制不住自己要拔刀了，好想把这个人揍一顿，完完全全的神经病。 潘战正是疯了吗？找了这么一个人帮忙。 林晓雪爬不起来，气得不行不行。眼泪都忍不住往下掉了，她招谁惹谁了。 被人加塞到监狱里，又不是她想的。平白无故的受了这冤枉罪。现在又来个奇葩肖医生，一会儿一张脸的。 “你哭什么。” “你都打我，我不哭吗？”林晓雪抹了把脸，狠狠的顶了回去。 肖医生又想动脚，但是看着林晓雪凄凄惨惨哭哭啼啼倒在地上的样子，这一脚还是没有踹出去。 然后让忍无可忍，摔门出去了。 有毛病，神经病，林晓雪摸着自己的屁股，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骨头都要给摔成碎末了。 结果还没站起来呢，门又被推开了。肖医生又进来了，挖槽，还想干嘛？林晓雪都要骂娘了。 “你怎么起来了？我不是和你说不要起来吗？不好意思啊，没找到监狱长，找了一圈儿都没见到人。你饿了吧，我给你打了份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双生子 “你刚刚不是给我带了饭吗？你怎么到地上来了，你说呢？还是不你给摔的。我这腰不会给摔断了吧。”肖医生还好意思装傻，瞧瞧这一脸无辜的样子。 林晓雪这回是真爬不起来了，新伤加旧伤，伤到腰了。 “你是说我刚刚来过？”肖医生面色古怪的看着林晓雪，若有所思的问。 废话，难道不是你，还能使别人啊。她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同一个人，不过衣服颜色好像有点不一样。 诶，肖医生刚上货出去找人之前，是不是把白大褂穿上了，回来的肖医生有没有穿白大褂。现在的肖医生又穿上了白大褂。 感情你这白大褂，穿穿脱脱的，是来走时装秀了吗？ “那刚刚的我说了什么吗？” “你自己说的话你不记得了？”林晓雪对肖医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她还是看在肖医生扶她到病床上躺着的面子上，复述了一下之前肖医生说的话。 “我是有想提议让你去做图书借阅员的想法。这个工作在监狱里是最轻松最自由的。但是我——”我还没有去和人说啊。 肖医生忽然转身迈着腿快步走到了门口，一拉开门，果然门口站着个偷听还没来得及走的。 “监狱长，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没意思？”肖医生皱眉，还真是在这儿偷听。 “你都说了，我是这里监狱长了，我去哪儿难道还要你这个医生来管吗？”外面人被抓包了也一点儿都不生气，非常轻蔑的看了眼肖医生，然后转身准备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你还想去哪儿？先过来，去和晓雪解释一下。”肖医生抓住对方的手，把人想要拽进医务室里。 但是作为医生，他还远没有监狱长的力气大。这一拽不仅没拽动，自己还踉跄了一下，差点儿就摔了。 林晓雪这个时候正好奇的看向这边，肖医生一动，她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人了。 嗯？两个肖医生？林晓雪直接就惊住了，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肖医生？ 而且外面这个，这欠揍的表情，如此的熟悉，一看就是。刚刚那个神经病一样的家伙。 “门外的那个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冒充肖医生。” 外面的那个男人非常无趣的切了一声，然后就这么走。 肖医生奈何不了那个男人，只好关上了医务室的门，过来和林晓雪解释。 “那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他和潘战正有点儿不对付。”这恩怨情仇也是和他们俩兄弟这一模一样的脸造成的误会有关。 从小，他喜欢学医，继承了家里的衣钵。但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喜欢打架，小时候梦想就是去的当兵，去保家卫国。 后来他们俩长大了，就一起去当了兵。又都和潘战正是一个地方部队的。 只不过他和潘战正是一个连队的，但是弟弟不是。 误会也是那个时候凑巧发生的，连队里有个战士训练过度，过劳休克了。 他作为医务兵，当时正好不在连队里。潘战正找他都快找疯了。恰好这个时候弟弟跑了过来，然后理所当然的被认错了，潘战正强行把人压去给休克的战士急救。 弟弟打小就不喜欢学医，谁知道不仅打不过人，还要被迫去医治人，年少气盛，那口咽不下去，刺头儿一样的宁死不从。 然后就被暴打了一顿。 中间的过程不用详述了，反正等他回来的时候，休克的战士已经苏醒了。他弟弟一瘸一拐的鼻青脸肿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回自己的连队去了。 完全是被强迫着治了人，少年意气风发的斗志硬生生给打折了。后来弟弟奋发图强在连队里各种先进标兵，但是一到和潘战正对抗的时候，就被胖揍一顿，输得毫无悬念。 这仇就越结越深，到现在都是深不可扭了。 “总之，你记着，不要听信他说的任何话。他对潘战正恨的咬牙启齿，肯定得想办法折腾你。不过他不是坏人，你是被冤枉的，他也知道，不会真的拿你当犯人来对待的。” 怎么不会，还不是坏人。刚刚还诱惑她去顶替真正的罪犯林晓雪的身份呢。 “监狱里没有林晓雪这个犯人，他是骗你的。你现在在监狱里是个黑户。是被革委会硬塞进来的。监狱这边也不好拿你怎么办，革委会上面的人压着，但是现在他们又被盯得紧，没有时间来审讯你。”肖医生被自己弟弟的幼稚的行为弄得好气又好笑。 男人之间的矛盾，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还要拿女人出气，还真是个小孩子。 “我说呢，怎么那么凑巧。那就不能把我放出去吗？或者告诉封荡潘战正他们一声，说我在这儿，让他们来救我。” 肖医生给林晓雪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估计就是撞了一下有点儿疼。 “革委会现在把你藏在这里，就是以为外界找不到你。要是把你的在这儿的消息放出去，他们可能就会把你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我建议你还是在这里呆着，不过我会把你在白山女子监狱的消息悄悄的送到潘战正那儿去。” 救是得救，但不是这么大张旗鼓的救。不然话，恐怕革委会还会有下一步的计划。 “你也可以偷偷的把我放出去啊。” 林晓雪是真不想在监狱里待着，她一直都是大好的社会好青年。结果到了70年代反而还要坐牢了。 “你肯定能出去，但是怎么出去还是要和潘战正他们商量一下的好。别急，我今天就会把你在白山女子监狱的消息送出去的。”肖医生让林晓雪稍安勿躁。 暂时就在医务室里待着。 那好吧，潘战正都回来了，能不能把她救出去啊。还有这个监狱里还有潘战正的仇人，感觉自己好像一点儿都不安全的样子。 林晓雪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肖医生又进来了。 不对，这个不是肖医生，这个是那个弟弟，监狱长？林晓雪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了起来。 “你认出我来了？” 废话仇人，化成灰都能认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没罪 天才!无广告! “你来干什么？还想来打我报仇吗？你自己觉得你是不是男人？你和潘战正之间有仇，那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仇，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啊。还对付我，还把我抓到这个监狱里来动用私刑。”林晓雪想想就来气，好好的江城大饭店住着。 怎么就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就到了这个可怕的监狱里待着了？ “呵，知道的还不少嘛。”既然老哥把当初的那些陈年旧怨已经和林晓雪说了。那他也就不藏着捏着了，打开天窗说亮话。 “要在我的地盘上，让我护着你。也不是不可能，这么说吧，只要潘战正那孙子让我打一顿，我就保证你在监狱里平平安安的，还能给你养胖了，怎么样？”这买卖是不是很不错。 监狱长为自己的机智都要拍手叫好了。 “做梦吧你，我没罪。凭什么抓我？我想知道什么法院宣判的我？用的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什么时候，这监狱都能无视法律自己抓人了？”林晓雪早就想找人评评理了，没有这么干事儿的。 谁能抓她？凭什么抓她，还把她关到监狱里去。这社会上还有没有法律可言了，还是不是法治社会了。 “懂得还不少啊。”监狱长被一阵乱喷，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暴躁了。 废话，好歹上辈子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好吗？ “懂得不少，怎么脑子不好呢。和革委会的人对着干？” “革委会怎么了？革委会就高过法律吗？革委会就可以限制无辜人的人生自由了吗？你们白山女子监狱都听革委会的吗？”林晓雪从来就不怕那个革委会。 她还知道不出半年，革委会就要解散了。 真是欠揍，刚刚还笑眯眯的监狱长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就手痒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林晓雪和那个潘战正一样，都是看着就想打的人。 “被我说中了？你们就是革委会的走狗吗？”林晓雪意识到自己说对了之后，不仅没有高兴，反而还慌了。 那岂不是说，肖医生根本就没办法把她在白山的消息送出去，潘战正和封荡收不到消息，就不会来救她了？ 她真的要在这个白山被关上一辈子？ 林晓雪慌了一下之后，又镇定了起来。她想起来自己的黑科技淘宝，大不了到时候让金主给她弄来炸药，她把这监狱炸了越狱跑出去！ 忍了又忍，监狱长还是忍住了。 “我们不是革委会的人。” 林晓雪兴致缺缺，这会儿说不是，谁信呢。要是不是，她怎么会出现这里。 “总之，你短时间是别想出去了。”监狱长忽然没有了聊天的兴致，摔了门，走了。 难道真的要走到炸监狱的那条路吗？林晓雪自己低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炸监狱说的简单，她这个新手，真的炸成功吗？炸完了，真的不会伤到自己吗？越狱了真的能逃掉吗？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我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很快潘战正他们应该就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肖医生进来之后，看见林晓雪坐在病床上，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格外的低落。 “能送出去吗？肖医生？我根本就没犯罪，但是却被革委会送到了这里。而且这里也接收了我，把我当成了一名犯人。白山监狱的人，是知道我的身份的，还是把我当成了罪犯。”想通了，反而更加难过了。 之前和肖医生重逢的喜悦都没有了，她不觉得自己有机会出去。 “谁跟你说什么吗？林同志，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肖医生放缓了语气，耐心的劝说着林晓雪。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 “我明明没有犯罪，但是所有人都以罪犯的身份接受了我。”林晓雪身上还穿着囚衣呢。她等会儿还要回到牢房里去，继续坐牢。 她坐的还是黑牢，连案底判决书都没有。牢房坐穿了，也别想搬出去不是吗？ “林同志，黎明之前，总是黑暗的。你也不要这么悲观。白山女子监狱，不会真的把你当成罪犯来管理的。我保证，好吗？”肖医生还是挺想看到之前那个充满活力的林同志的，现在的林同志，看着令人心疼。 “谢谢你，肖医生我先回去了。”林晓雪在病房上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回牢房里去。 “不是和你说了吗？就在医务室这边先住着。牢房那边你先不要去了，我让监狱长那边给你安排个单独的牢房。”肖医生连忙把人按在床上。 之前，林晓雪只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大毛病。但是现在林晓雪的尾椎骨是真的有点儿受伤了，还是要诊治一番的。 林晓雪没有反抗，她躺在病床上，下定决定，在跟金主爸爸聊点儿违禁品的事儿。 青花小碗金主你这回要这么东西干什么？ 雪过天晴我被关住了，我想逃出去。 青花小碗金主上次的东西只是难弄，还是可以弄，但是这次我不能帮你弄了。你到底被关在了什么地方？报警了吗？害怕的话，把地址发给我，我来帮你。 林晓雪叹了口气，要是真的能发地址就好了。就是发不了啊，不能弄到炸药的话，她想越狱就很难了。 林晓雪有点儿歇气，她不想当个遵纪守法的人了。这年头规规矩矩得人太难活下去了，她想干点儿坏事儿了。 青花小碗金主后面又发了几句消息过来，希望这个淘宝店主能够想开一点儿。有什么困难积极求助，就算不用他过来帮助的话，也可以求助当地的政府，警察的。不要脑子想不开，走了极端。 林晓雪知道解释不清楚，也就没有解释了。只是向金主爸爸道了谢，呆呆的盯着淘宝的界面，要是能够把自己当成一个货物，扫描一下，发到50年后去就好了。 “你和她说什么了？她一个年纪还那么小，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心里本来就脆弱，你还说些刺激的话，她得多难受？”肖医生找到监狱长，忍不住训斥他。 chatere 第一百七十七章 探监 天才!无广告! “我说什么了，我又没说话。你不要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安排。合着我都要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了。”监狱长皮皮的笑了下。 有意思啊，可不有意思吗？潘战正那么刚的一个男人，娶了个心理素质这么差的。随便说几句，就给说的要崩溃了。 “肖长鸣，你非要再挨一顿揍是吧。”肖医生忍不住了，直接叫出了监狱长的名字。 这可踩到监狱长的痛脚了。 “来，你让他来。看看现在是谁打谁！我当年那是一时失误！” 那失误的次数可真够多的，每次看到潘战正就手欠，然后又失误了一次？ “你和潘战正之间的矛盾，你们自己解决。林晓雪同志是无辜的，而且现在封荡也担心自责的很。怎么，你是觉得封荡也和你有仇？” 关封荡什么事儿，那小子不是去香港了吗？不在香港好好混，跑过来趟这一摊子的囫囵水？ “你至于这么护着人吗？我又没说什么更没有动手。就对我这么上纲上领的教育着？”这才见了一面的人，当哥的胳膊肘都拐到山那边去了。 这么大人了，还没有个正形的。肖医生懒得和这个弟弟嘴贫。 “我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不出两天潘战正和封荡肯定会过来探监。你就等着吧，把人家女人给欺负哭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说的他好像怕一样，肖长鸣根本就不怕这个。这白山女子监狱可是他的地盘，来了还不得都听他的。 肖医生懒得理这个瞎得瑟的弟弟了，反正会有人教他做人的。 他现在更担心林晓雪的情况，可千万不要真的情绪过于低落想不开，在监狱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倒不是怕林晓雪闹出什么乱子，而是怕林晓雪伤到她自己。这里关押的犯人，都是真正的穷凶极恶的犯人。 结果一回医务室发现，林晓雪竟然已经到去牢房里了。这可怎么办，那个牢房里，安排的可都是真正的犯人。 林晓雪回到牢房里之后，胖狱友一看见她就张开嘴，准备营养怪气的说话。 结果高室友一个眼刀子甩过来，胖室友就不敢说话了。这个瘦高个儿，看着弱不禁风的，打起人来是真疼，还往死里打。辛亏她肉多肉厚，不然还真是挨不了两拳头。 林晓雪心事重重的来到自己的床位前，情绪低落的想要爬到上铺去休息。 爬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要给人道谢。 “那个，谢谢你啊。”林晓雪又爬下来，去看高室友的眼睛。 这一看才发现，高室友其实长得还挺漂亮的，如果不是皮肤粗糙，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不少脱皮的瘢痕，是一个长得很大气的女人。 “你别看我。”高室友嗓音格外沙哑，和林晓雪对视了一眼之后，猛地低下头，然后用被子包裹住了自己。 林晓雪被怼了一个人仰马翻，什么情况？难道高室友不是一直在帮助她吗？她以为高室友对她是抱有善意的，结果居然是这种讨厌的？ 林晓雪慢慢的爬到上铺去了，倒在床上，悲从心来，感觉又伤心又生气。 左想右想还是想要去炸监狱，她就是要用淘宝黑科技把这里炸成一片废墟，炸完了她还要去革委会也炸一波。 搞不懂了就，她是哪里得罪了革委会，非要对她这么赶尽杀绝。这是几辈子累积下来的仇吗？ 不死心的林晓雪又去浏览淘宝，搜来搜去都搜不到有用的信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和谐社会，淘宝上连个炸药的影子都找不到。 林晓雪不得不暗恨的关上了淘宝，发了会儿呆之后，还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028号，出来。”第二天一早，林晓雪醒来的时候，才刚刚六点钟。 她爬起来洗漱了下，准备去吃早饭。下床的时候下意识的还是和高室友打了声招呼。她觉得，不管高室友多么不喜欢她，至少一直在帮助她，作为回报，她应该和高室友处好关系才是。 狱警一开口，林晓雪还没什么反应呢。高室友先动了，她挡在了牢房的门口，用那双幽深的眼睛盯着狱警看了会儿，然后才让开了身子。 那眼神太过阴沉，狱警都被惊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牢房外面站了一会儿了。 “是我吗？”林晓雪看了看狱警又看了看没有什么动静儿的另外两个室友。 她还不太习惯自己被叫成编号。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是有名字的人。 “是你，跟我出来，有人探监。” 探监？难道说，林晓雪顿时眼前一亮，肖医生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把信送出去了？ 可是走到半路上，林晓雪又警惕了起来，会不会是革委会的人呢？革委会手段通天，把她弄到了监狱里秘密关押了起来。 到了地方，林晓雪都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是应该用什么态度是去面对探监的人。 期待又小心的朝外面看了过去。 潘战正和封荡就站在房间里，看到林晓雪之后，齐齐的站了起来。 “真的是你们！”林晓雪眼眶瞬间就红了，也不往潘战正那边走，站在原地，就掉起了眼泪。 本来她还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要是碰到了革委会的人，一定要拿出气势。坚决不能怂，坚决不能认输，坚决反抗到底。 结果看到了潘战正之后。 chatere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的必须要坐牢吗？ 天才!无广告! 林晓雪哭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觉得自己舒服一点儿了。她迫切的希望潘战正是来带她离开的。 “我今天能出去了吗？”哽咽着嗓子，林晓雪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潘战正犹豫了一下连委婉都没有。 “不行。” 突然不想见到潘战正了…… 哭过了，林晓雪情绪也没有这么激动了，潘战正就赶紧站得远一点儿，免得两个人在公共环境下过于亲密影响不好。 “晓雪，老潘的意思是，咱们暂时还是待在白山里比较好。”白山女子监狱与外界隔绝，至少革委会剩下的各种防不胜防的手段能够稍微规避一点。 加上白山女子监狱，是肖二的地盘，肖二这个人，打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办事能力还是很靠谱的。在肖二的手下，什么都瞒不过他。也能充分保证林晓雪的安全。 “这里是监狱，我待在这里和犯人住在一起，哪里好了？”林晓雪一点儿也不高兴听这些大道理。 她坚决不服这种暗箱操作的安排，她要上诉，她要向法院起诉革委会的恶行。 “会给你单独安排地方住的。”封荡担任的是说客的角色，没办法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封荡的疏忽而造成的，他得硬着头皮把接下来的事情也安排好。 “安排地方住，我是不是还是算在坐牢？”林晓雪根本就不想待在这儿，一点儿也不想。 “我早就跟你说过，叫你不要做那些事情。你当初冲动去做的时候，你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现在能把你安排在白山女子监狱这边，安全的生存着。比当初易技术员的结局是不是要好得多？”潘战正看林晓雪这么抗拒，还娇气，也沉下了脸。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恶劣，有些环境必须要克服的！渡过暂时的难关，很快情况就变得好转起来。 “我没有，所以我就遭到报应吗？我就得关在这个监狱里吗？被人欺负，被人恐吓吗？我是做错了事情，我考虑不周我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革委会有这么大的权利，可以枉顾人权枉顾法律。所以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坐牢，把自己当成一个犯人吗？”林晓雪眼里的眼泪还没有擦去，瞬间就被潘战正激怒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了吗？杀人放火了吗？革委会这么针对她，难道连的潘战正自己的丈夫都是这么觉得她的吗？ 林晓雪一吼出来，潘战正也有点儿发火了。错了就是错了，不勇于承认错误还要狡辩，这样的行为在部队里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老潘，老潘，你先停停，这件事我来和晓雪说。”封荡见状赶紧把潘战正叫回去在椅子上坐下。 还是得他来，唉。 “封荡，我想跟你去香港。”林晓雪吸了吸鼻子，看到封荡之后，有点儿心灰意冷。 “胡说什么，我是在大陆混不下去了，才去的香港。你以为香港是什么好地方吗？在那里生存下去比大陆更难！”而且他在香港做的事说的好听的，那叫进出口贸易公司，说的不好听点儿，他就是个混黑的。 他自己都是在刀口上添生活，还能把晓雪带过去，跟着他一起置身危险之中？ 但凡有机会能回内地安家，能回归故土，他都是愿意的。 “东方明珠，亚洲四小龙，怎么就不好了。”50年后的香港早就回归祖国了，成了经济特区，经济水平高度发达。 “你说什么？” “没什么，所以我是肯定出不去了是吗？”林晓雪不得不从巨大的惊喜中沉寂下来，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潘战正和封荡都不是来带她出狱的。 “晓雪，革委会现在真的很猖狂，虽然上面放下来的消息都是革委会存在的时间不长了。但是他们在这样的消息散布的情况下，反而更加猖狂无顾忌了。你出去了，反而成了他们的靶子。”他们是真的为了林晓雪安全考虑，所以才暂时让她先待在监狱里。 “这里有这么危险，我不能随军吗？在部队里革委会也能手那么长对我动手吗？”林晓雪轻声的问道。 封荡有点儿为难，出于保密原则，部队里很多事情都不能对亲人透露。 潘战正也在摇头。 “不行，部队上暂时不接收军属。而且我们也没有家属宿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最后她就是得在监狱里待着了，是吗？林晓雪更加失落了，有点绝望的看了潘战正和封荡一眼。 “那，探监的时间也快到了吧，我就先回去了。” 封荡连忙拉住林晓雪的手。 “晓雪，你听我说。你在监狱里只是暂时住着，很快，我保证很快，就会接你出去。只要外界稳定了，我就就第一时间来接你，好吗？” “谢谢你。” 比起这样的保证，林晓雪宁愿听到封荡说愿意带她偷渡到香港去这样的话。 封荡还想说什么，潘战正出声阻止了他。 “让她去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行为，不用劝她了。”潘战正端坐在椅子上，沉着声音的开口。 林晓雪也笑了笑，离开了探监的房间。 “好好和她解释不行吗？潘战正，她怎么说今年也就19岁。让一个19岁的女人突然被关进监狱里，她接受不了也很正常。”封荡觉得潘战正也太铁石心肠了。 潘战正心下思量，那是封荡不知道林晓雪有多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敢干，投机倒把做生意，搞材料，办厂，这些事儿现在是抹去了痕迹，可是革委会一直都揪住了点儿风声，所以才对她穷追死打。 这待在监狱里一段时间，正好让人沉稳沉稳。有肖大照顾着，肖二照应着，还安全一些。最近局势不稳，部队里正在备战演习，可能是要有大动作，他接下来是一点儿假期都别想有了。再要是因为胡闹出了什么岔子，他偶读赶不回来处理。 关在监狱里安分一些，也能让他放心一些。 “我看晓雪的提议也不错，我带她去香港吧？等局势稳定下来再说？” chatere 第一百七十九章 牢狱生活 天才!无广告! “想都别想！我去找肖大肖二聊聊。”潘战正瞪了封荡一眼，别想那些歪心思，这个时候去了香港永远都得背负着各种罪名，再想回来都不可能了。 他也就是想想，又不会真的带晓雪去香港吃苦。这不是现在，他感觉晓雪的情绪有点儿不太对吗？封荡当了那么久的马仔，察言观色上要比潘战正强得多。 刚刚晓雪要是爆发了，歇斯底里的发泄出来，也就好了。可是晓雪没有，她只是忽然憋不住的爆发了一下，马上又忍回去了。这说明她承受的东西有点儿太多了。 封荡也想去找肖大聊两句让她多关注关注林晓雪的精神状况。 这次探监，让人高兴又让人绝望，林晓雪回到牢房之后，木然的爬上了自己的床铺，一言不发的盖上被子无声的发着呆。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连香港都去不了，那能不能有机会从别的地方越过边境呢？她觉得眼下的环境快把她窒息了，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 瞪着眼睛到天亮，林晓雪不想爬起来去吃早饭然后劳动。可是她下铺的高室友主动拉着她去洗漱适应监狱生活。 她一点儿也不想适应，用眼神去询问高室友，但是高室友还是对着她躲躲闪闪的，不敢拿正面面对她。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林晓雪看了一会儿高室友，胖室友和瘦室友都去已经集合去吃饭了。 “十七。”高室友帮忙打好了洗脸水，憋了很久才回答了一个数字。 “我不是说你的编号，我是说你的名字。进监狱之前你有名字吗？”林晓雪慢吞吞的洗了脸，跟着高室友一起去集合。 “十七。”高室友还是重复了这个数字，拉着林晓雪走得飞快，到食堂的时候，竟然没有晚多少，打饭的人还在排队。 “你名字也是一个编号吗？”林晓雪看了看高室友的编号是022，她的是023。所以十七不是编号，是名字？ 高室友胡乱的点了点头，抢着去帮林晓雪打饭，还是一碗粥，一个有黑又硬的馒头，以及一点点咸菜。 高室友把林晓雪的那份推到她面前。 “我叫晓雪，林晓雪。”林晓雪看着面前的饭菜，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并不打算动筷子。 高室友还是点头，不过没有叫林晓雪的名字。 早饭依然是高室友帮她解决了，但是林晓雪坚持要自己洗碗，她不想显得自己是个废物，什么都要高室友照顾。她甚至都不知道高室友帮助她，对她友善的原因是什么。 劳动改造这次不是洗浴室和厕所了，她们牢房被分配到了除草。把白山女子监狱里放风的操场上的杂草都除掉。 三月初了，外面已经没有那么冷了。林晓雪蹲在那儿，麻木的工作着。 忽然有狱警站在了她身边，林晓雪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又低下头去劳动。 “怎么，今天不骂我是神经病了？”监狱长一双大长腿立在林晓雪的身边，不紧不慢的跟着她除草的进度往前走着。 林晓雪没有说话。 监狱长得不到逗弄人的乐趣，干脆一脚踩在了林晓雪正要拔的草茎上。 “不说话？那你今天也别想干完活儿了。干不完活，可就得受处罚。关禁闭，没饭吃……”监狱长一边说着，目光落在了林晓雪的后颈子上。 之前连吵两次针锋相对的时候，他还没注意，林晓雪的脖子长得还挺漂亮的。脖颈那儿的肌肤雪白细腻，就是低头工作的时候，凸出的颈骨，格外的刺眼。 监狱长伸手想要去拎林晓雪的衣领子。 从旁边站出个人来，伸手试图阻止他。监狱长眉头一挑，哟，这穿着囚衣的袖子，一个女囚是想和他过两招？ 监狱长抬手一档，诶，挡不动？然后又反手一擒，诶？擒不动？手上的功夫竟然完败了？ 监狱长也顾不上去看林晓雪的骨头了，凛冽的眼神扫向旁边伸手的女囚。 个子极高，好像和他都不相上下，头发很短，但是刘海很长，挡住了眉眼。 站在他面前，明明没有什么攻击的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听话。但是监狱长就是有一种被毒蛇盯住的头皮发麻的感觉。 “十七，他是监狱长，你不要动手。”林晓雪这会儿倒是说话了，可惜不是和监狱长说的，而是和那个高个子的女囚说的。 监狱长还真是不信了，潘战正打不过，封荡打不过，现在监狱里一个女囚犯他也打不过？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张脸往哪儿搁？丢死人了。 十七没有说话，她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她只是拦住了监狱长轻薄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反抗监狱长就更别说是动手了。 “十七？这是你的编号？”监狱长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编号，022，那十七就是名字了？还挺有个性的。 “来，过两招，我看看。” 来了兴趣肖二也不摆什么狱警监狱长的架子了，他还把外套脱了，把袖子挽起来，做足了架势要大干一场。 摆了个架势，一拳头刚砸了出去，对面的十七面条一样的身形突然就扭了起来，然后就搅住了他的拳头。让他进也不行，退也不行。 这个，就有点尴尬了。这还是在操场上，这么多犯人都看着呢。肖二可丢不起这个人。他双脚蹬地弹跳的飞腿踹过去，然后，一声惨叫。 “啊！！！” 肖医生真没想到，自己的病房里还能看到监狱长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先去解肖二的皮带。 “你干什么呢！”肖二按住自己的皮带不让肖医生动手。 “你摔到尾椎骨了，裤子穿的这么厚，我怎么帮你看，伤的怎么样了？” 肖二黑着脸看着肖医生把他裤子脱了，手隔着短裤还在他屁股上摸了两下。 “没事儿，回去躺两天，这几天尽量不要坐着。”肖医生看到肖二这个样子，有点儿好笑。 肖二麻利的把裤子穿上然后坐起来就要走人，结果一坐，钻心的疼。简直了，肖二又不得不倒了下去。 chatere 第一百八十章 你想出去吗？ 天才!无广告! “听说你被一个女囚犯给降住了？”肖医生看着肖二的样子，虽然不厚道，但是真的有点儿幸灾乐祸。 “狗屁，怎么可能。我只是作为监狱长，要以身作则，不能随意处罚犯人。”肖二梗着脖子嘴硬。 肖医生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也不说信或者不信，他也在事发之后，去查了一下这个022号女囚的资料。 貌似是一起迷信事件的幸存者也是施暴者，根据档案上显示。那个村子在解放后依然坚持迷信祭祀，选出山神之女，然后送到山神庙里关押囚禁起来直至死亡。 在公安干警接到报案赶赴这个山村的时候，已经有过十九名村中成年男性死亡。这个村子都凋零了一半，而所谓的山神庙不过是村子里男人们囚禁少女玩乐的幌子。 022号就是第十七名山神之女，公安干警赶到山神庙的时候，山神之女正在处理第二十二名遇害男性的尸体的下体。 整个过程过于血腥，导致公安干警也接受无能。案子最终审理，虽然这位山神之女遭遇很可怜，但是至少杀害了二十二名男性的犯罪事实也证据确凿，被判了死刑，后来在别的监狱关了一段时间，表现良好，改成了无期。 肖医生看过档案之后，和肖二的反应一样，都觉得下面有点儿凉飕飕的。 “你可千万不要对监狱里女囚动什么歪心思。”肖医生语重心长的告诫肖二。 否则的话，搞不好后果就和那22名遇害男性一样了。 肖二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对囚犯动什么心思。我是那种人吗？” 这么危险的人，当初怎么就给安排进了同一件监狱呢。现在把人给单独换出来，会不会有点儿太刻意了？ “没有就好，我问过其他的狱警。这位022号对晓雪挺照顾的。你别欺负人了，不然的话，弄不好那就第23个。” 肖二一副厌恶嫌弃的不得了的表情，说什么呢，他是这种人吗？是那种看到了女人就挪不动脚的急色男人吗？以为人人都是像肖大这样没有前途的监狱医生吗？他可是前途一片光明的监狱长。 “对了，我还要和你说说晓雪的事情。你之前安排的，让晓雪去图书借阅室当管理员的事儿怎么样了？早点儿办好，别磨蹭。”他看林晓雪的精神状况不太好，而且身体也在急速的衰弱。 他已经尽量给予林晓雪照顾了，可是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 劳动改造之后，到了晚饭时间，林晓雪还是不太想吃。监狱的大锅饭，红烧肉都能煮的清汤寡水的。 “你，是不是待不下去了？想出去？”行尸走肉一样的回到了牢房之后，十七忽然抬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林晓雪。 “谁不想出去啊。”把时光都无穷无尽的耗在这个封闭的监狱里，所有的犯人都想出去了。 林晓雪低垂下眼睑，关于出去这个话题，她是一点儿都不想谈及。真的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 “你想不想出去？”十七又重复问了一遍，而且话题的语气词重在了“你”上。 林晓雪意外的看着十七，难道她有办法吗？自己是仔细的研究了一遍炸药把监狱炸开的计划，发现实施起来太难了。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到监狱的围墙边上，她住的地方也是监狱的中心位置。 真的要炸开监狱，除非是把整个监狱炸翻天。到那个时候，她还有命活着吗？ “嗯。”十七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林晓雪十分诧异，十七能有什么办法，从这个森严的地方逃出去？难道十七也能制作炸药，还能找到准确的爆破点？ “你想出去吗？”十七又确认的问了林晓雪一遍。 不知道出去了，还有没有家，还能不能再继续当林晓雪了。这个时候，林晓雪反而有些犹豫了。 “你是什么办法？” 十七很干脆的回答。 “下毒。” 她知道很多毒的配方，监狱里环境艰苦，资源匮乏，但还是可以配制出毒药。 只要把毒下到水源里，就能毒死所有的人。然后林晓雪就能逃出去了。 整个白山女子医院有足足五千多人，下毒，毒死所有人吗？林晓雪不敢相信，十七毫无波澜的说出的这个计划。 大事十七肯定并且确定，她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毒死，只有死人才不会生事，给计划造成阻拦。 “这个计划不行。十七，我们不能这么做。”林晓雪随即就反应过来，否定了十七的这个下毒计划。 哪怕她格外的想要出去，也不能拉着整个监狱的人去陪葬。 “我打不出去，他们有枪。”十七寡言少语的解释，狱警们能配了枪，靠拳脚的话，她没办法冲出去。 “不用打出去，我想会有办法的。”林晓雪打起精神安慰了十七一句，然后爬上床躺着休息了。 十七的话给了她一个启发，炸药没办法把监狱炸开，让她逃出去。那十七的这种下药的方式呢？她可以不下毒，而是下迷药，把监狱的人都迷晕了，然后再逃出去呢？ 这个计划好像可行性还挺高的，林晓雪忽然就来了精神，开始在万能的淘宝上搜索。 结果，淘宝上的迷药只有一些猥琐非法行为宣传的迷女干药。这些打着百试百灵的迷药，真实效果可以忽略不计。更别说是迷倒几千个人的迷药了。 林晓雪浏览了一会儿后，又觉得没意思了。难怪淘宝在50年后成了家喻户晓生活日常的一部分，想要靠着淘宝去干点儿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真是太难了。 她根本就没办法从淘宝上弄到迷药。 要是连这个越狱主意都没办法实施的话，她是不是真的就必须得待在这个监狱里，不知道要被关押多少年了？ 林晓雪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再去和金主爸爸聊聊。真可惜她现在手里没有货，不然还能算是谈交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单方面的求助。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你是不是遭遇到了非法囚禁？”青花小碗金主一直在等待着淘宝店主的消息。 chatere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下毒 天才!无广告! 林晓雪想否认，毕竟她现在坐的是正规的牢，待得是合法监狱，非法囚禁还真算不上。 但是，她是被冤枉的，应该就算是了吧？ “嗯，我想逃出去。但是我外面有超过五千人，我怎么才能悄悄的逃离呢？”林晓雪给金主爸爸发消息。 超过五千人的组织？青花小碗金主，真是越听这个能够搞到真货好货的小店主的话，越糊涂了。真的是完全无法在现有的情报中找到她的踪迹，他都要疑心是不是自己太孤落寡闻了。 “你周围的人，是歹徒吗？”青花小碗金主在考虑帮助小店主脱身的办法。 “不是，所以我不想害了他们的性命。”林晓雪连忙回答。 她不同意十七的提议也是因为这个，十七是想把所有人都杀了，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但是她不想。 那他倒是有个办法，用高浓度的化学制剂，将五千人迷晕，趁机逃离之后。等该区域的化学迷雾浓度下降了，人们就自然苏醒了。 只不过，这种高浓度的化学制剂，不仅难弄到，而且也是属于违禁品。是肯定不能大批量的运输的。 而他目前还不能得到小店主的地址，每次询问的时候，小店主都拒绝回答。鉴于小店主目前被囚禁的状态，他想也不可能收到货。 “我可以给你化学制剂，但是你怎么拿到呢？你还是把地址给我，我不报警，我亲自带人过去救你。”青花小碗金主主动提议帮忙。 她倒是想啊，金主爸爸要是真能来救她就好了。可是不能啊，金主爸爸再权贵再有实力也不可能跨越时间的维度来救她。 “不能淘宝寄一点我吗？”林晓雪弱弱的发消息。 “……”青花小碗金主回了个省略号。 难不成都被非法囚禁了，还能网购淘宝？还能让快递员送货？那这样得情况下，还算什么非法囚禁？跟着快递员一起出来不就好了？ “我希望你能诚实一点，不你到底是不是被囚禁了？囚禁的地方既然能够联网，你为什么不报警？” “……”林晓雪无言以对。 两个人的交谈只能不愉快的结束了。 青花小碗金主爸爸觉得林晓雪这个小店主在骗人，而林晓雪是真的没办法坦白出口。 她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恳求对方告诉她这种化学制剂的名字是什么，看看她能不能通过其他渠道弄到手。 青花小碗金主爸爸虽然很生气这个小店主的满嘴谎言，但还是甩给了她一段化学分子式。 林晓雪保存下来之后，在淘宝上翻翻捡捡的，搜索着卖化学用品得店铺，看看能不能把原材料凑齐，然后自己配置试试。 只要能配置的话，她把成品都存放在黑科技淘宝的空间里，或者放在自己的店铺上挂着预售，等攒足了数量之后，不就可以使用了吗？ 林晓雪接连几晚的熬夜刷淘宝，终于有了收获，有个化学用品淘宝店的店主在重金的诱惑下，表示可以试试调制这种化学制剂。不过因为没有相关的设备和监测仪器，所以调制处理的化学制剂效果如何，对方也不能保证。 能够找到人愿意做，林晓雪就很满足了。当下大方的给对方预付了两万的定金之后，就等待结果了。 金钱的诱惑下，第一批成品很快就出来了。林晓雪打算在室友的身上尝试一下。因为店家再三保证，这里面只有令人昏迷的成分，绝对没有有毒成分。 在胖室友和瘦室友中，林晓雪选择了很少说话的瘦室友。她是感觉胖室友嘴太碎了，万一察觉到点儿什么，就会嚷嚷的整个白山女子监狱都知道。 林晓雪悄悄的在瘦室友的洗漱杯里倒了一点这种化学制剂。做贼心虚的一转身，就看到十七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她。 高室友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可怕？ 林晓雪赶紧把剩下的化学制剂藏到淘宝里去，故作镇定得去看十七。 可是十七只是沉默的盯着她，眼神就像是寒风里的冰刀一样刮在脸上，让林晓雪心慌慌的。 “我，我要出去了。”林晓雪想要绕开十七。 但是十七脚步一挪，又稳稳的挡在林晓雪的面前。摆明了不想让她走。 “十七，我要过去。”林晓雪左右试图越过十七，但是都没有成功。 这个时候胖室友和瘦室友也都起来了，胖室友看到十七和林晓雪对峙的样子，乐呵呵的嘲笑了起来。 “喲，小情儿闹别扭了？我还说能好到什么时候呢。这才半个月不到，就闹起来了，还要分了？” 胖室友最看不惯林晓雪，都进了监狱了，还当自己是无辜的小白花呢。要不要脸？手上没沾点儿人命能进这里来？ 别的不说，就这白山女子监狱，有期徒刑的都没有。全是无期，还有一大半是死缓改过来的。谁手里没几条人命，还装清高？偏偏022还真把人当成小白花了，天天的护着跟眼珠子似的。 这不，暴露了本性了吧？ 胖室友的嘲笑，十七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牢牢的盯着林晓雪。仿佛这样能够把林晓雪剥皮挖骨一样。 极具压迫力的视线让林晓雪有点儿慌，她打算强行从十七的身边穿过去。才走两步，就被十七拽住了手，然后甩到了地上。 林晓雪摔到地上的时候，是手肘着地的，咔嚓一声，都能听见手臂断裂的声音。 林晓雪痛的整个人冷汗都冒出来了。 巨大的动静儿也把狱警个惊动了，赶过来一看，倒在地上的可不是肖医生叮嘱他们要多多关照的女囚犯吗？ 赶紧把牢房打开，把林晓雪抬着去了医务室。 这个时候，瘦室友也洗漱完了，她感觉眼前有点儿晕，晃悠一下，也摔倒在了地上。 胖室友刚想尖叫，结果十七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样的扫了过来。她赶紧闭嘴了。 十七把瘦室友拎起来也报告狱警去了医务室。 林晓雪胳膊都折了，整个人都痛的要哭出来。肖医生也没想到半个月都好好地，忽然就伤成了这个样子。 chatere 第一百八十二章 骨折 天才!无广告! “我要尽快准备手术，医务室暂时不要让人进来了。”肖医生把林晓雪扶到病床上躺下。 疼的直掉眼泪的林晓雪一开始一直在低声惨叫，真的忍不住，她特别怕疼。手臂摔断了，骨头虽然没有夸张的戳出皮肤，但就是因为没有戳出来，反而因为戳在血肉里更加让人崩溃了。 “我先给你打麻药，晓雪撑着点儿。只是骨折而已，好吗？”肖医生一边安慰着林晓雪一边给她打针。 林晓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觉得自己的手臂都不是自己的。 肖医生剪开林晓雪的袖子，才发现只是半个月的牢狱生活。林晓雪也没有出现任何的精神问题。但是她整个人却是在快速的消瘦，瘦的太过了，肌肉组织都只有薄薄的一层，能清楚的看到骨折的伤势情况。 “忍着一点儿。”医务室的医疗条件有限，衬托的肖医生的医术格外的高明。 麻药打的并不多，林晓雪只有手臂没有知觉。她亲眼看着肖医生动作干净利落的切开了她的手臂上的皮肤组织，找到了断裂的骨头。清理断裂创面的残渣，然后固定手臂重新缝合…… 因为不痛了，林晓雪感觉怪异的看着肖医生对着她的手臂忙活来忙活去的。还能无聊的打个哈欠，不过很快她又紧张了起来。 她可没忘记这个伤是怎么来的，是十七发现她在瘦室友的杯子里偷偷放了化学迷药后，生气的摔折的。 十七不会去告发她吧？她下的化学迷药，真的没有什么毒性，就是具有迷晕效果。作用和小说里的蒙汗药差不多的。 十七如果告发了她的话，监狱要拿那个杯子去化验，是不是就会知道她的化学迷药？知道她的计划，还会彻查药物来源？ 林晓雪把自己的黑科技淘宝捂得紧紧的，生怕被人知道了，然后当成怪物进行切片研究。 总不能在越狱前夕，因为一次试药，就这么被抓了吧？ 肖医生本来看林晓雪情绪平静下来了，还有点儿松了一口气，要是林晓雪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的话，血流会加速，到时候他这边的创面就不好缝合了。结果谁知道林晓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越来越紧张，对应的出血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别紧张，好吗？相信我，我处理过骨折的伤患比监狱里的犯人还要多！”在部队里，还是会出任务的边防部队，他处理过的伤兵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了，这么说可是一点儿都不夸张的。 林晓雪这会儿笑都笑不出来了，她想紧急联系一下青花小碗金主爸爸求助。可是上次把青花小碗金主爸爸给得罪了，这回再求助真不知道怎么开口。眼下的情况可真是糟糕透了。 作为行凶者，十七一直在医务室外坐着，旁边还拎着依然昏迷没醒的瘦室友。 手术这么长时间了，这位瘦室友依然在昏睡。是的，只是在昏睡，没有出现任何生命危险的症状。随着时间的流逝，十七也越来越焦躁，她低垂着头，头发完全挡住了脸，但是其他的人依然不敢靠近。就连过来了解情况的狱警都有点儿犯怵。 这个女囚犯是真的有点儿邪乎，连监狱长在她手上也过不了一招。阴郁的感觉，几乎让人觉得是不是连枪子对她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怎么了，怎么了，饭都不让人好好吃。大早上的，有人敢闹事？”监狱长过来的时候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起床气，披着外套冲过来，看到十七之后，脚下的步子下意识的一顿。 他才刚从床上起来，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听说监狱里出事了。发生了严重的斗殴事件，023号囚犯受伤了，送到了医务室急救。 斗殴就斗殴呗，白衫女子监狱好久没有出现过斗殴事件了，出了一起他还觉得有意思呢。 肖二一开始还没在意，打算吃了早饭在过去看看。结果再一听，023号？那不是林晓雪。 打架斗殴打到林晓雪身上了？还受伤急救？赶紧扔了包子就冲过来了。 “你，022号，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打架斗殴起来了？ 狱警那边也说不知道什么情况，一早上就听见监狱里一阵巨响，然后023号就受伤倒地，骨折了。 “我打的。”十七抬头看了一眼肖二，坦然的承认了。 你打的？你不是最护着林晓雪吗？把人护的跟女儿一样，怎么又动手打人了？肖二让人把十七先抓起来，都打架斗殴了，怎么还不铐起来，准备等她大战三百回合吗？ 狱警踟蹰的没有上前去，你看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的把目光投向了监狱长。 “一群废物。”肖二拿着手铐谨慎的走到了十七的面前，然后成功的把手铐给人铐上了，十七并没有反抗。 肖二这才悄悄的松口气，然后就看到旁边儿还在昏迷的瘦室友。 “这024号又是怎么回事？受伤了？” 十七被铐上之后，就又坐了下来，并没有回答肖二的问题的打算。 “把这个024号带走。”肖二立刻让人把昏迷的女囚犯带走。 结果十七手一拦，还是不让人动。 诶，这还护上瘾了是吧？一个护着两个护着，你以为你是老母鸡啊？ “带走！”肖二伸手就要强行去抓人，然后又眼前一晃，被人挡的后退了几步。 “她也要接受医生检查。”十七把人挡回去之后，坚持要等肖医生出来之后，给瘦室友做个检查。 她要知道，瘦室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昏迷。林晓雪是给人下了什么毒。 虽然现在她已经心里有了念头，林晓雪下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毒。只是迷药而已，但是她还是想看看医生的诊断结果。 真是固执，肖二有心想要动手和人再打一次，正一正自己身为监狱长的雄风。 医务室的门打开了，护士小姐姐出来很是不耐烦的横了外面的人一眼。 “肖医生正在做手术，请保持安静！” chatere 第一百八十三章 23个受害者 天才!无广告! 真是的，没有看到里面还有病人正在手术吗？外面动静儿这么大，都要打扰到肖医生了。 肖二不得不暂停下动手再打一场的想法，肖大别的时候都是好好先生，就是做手术的时候脾气差的都是十个他叠加了。 一群人等在医务室外面。 两个小时过去了。 医务室得门才打开，肖医生从里面出来，手上沾了血的手套还没有摘下来。 “要审到审讯室去审去，在我这外面闹什么？这里是医务室，里面是病人。”肖医生一边摘下手套一边不耐烦的训斥。 “怎么样了？”肖二也不敢顶撞这个时候的肖大，凑上去询问。 “骨折了，已经接好了。但是她现在身体虚弱，严重营养不良，想要养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建议还是把人转到外面的医院去，找人专门照顾。”监狱里的医务室医疗水平实在是太差了。 林晓雪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到时候他都没有脸面去见潘战正和封荡了。 “这不可能，她要是出去了，才是真没有活路。”肖二下意识的反驳道。 外面革委会的行动力已经达到了巅峰，江城都在革委会的严打下人人自危了。他这里还算是安全的，这要是出去了，革委会的人手能伸过来，林晓雪现在的情况，革委会不用动手，只要关一关，审一审，人就自然而然的病逝了。 “知道，就不要来耽误人休息。”肖医生狠狠的瞪了肖二一眼。 “林晓雪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伤的。但是她这个手骨折成这个样子，摔是不可能摔的。是被人外力砸断的。”肖医生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了十七的身上。 按照他的了解，在牢房里只有十七有这个能力能够一击必中还把人的手臂打成这个样子。 “这里还有个病人。”十七把瘦室友拎到了肖医生的面前。 靠近了，远离了血腥味，肖医生立刻就闻到了024号身上的化学迷药的气味。 他还不知道这是迷药，但是化学药剂的气味，他非常敏感。 “她怎么了？”肖医生的表情凝重起来之后，肖二也感觉到了什么，他让狱警们先散了，医务室门口就留下他们四个人，还包括一个昏迷的024号。 “我还要检查一下。”肖医生目标是能不能提取到这个囚犯身上的化学残留物。 “医生，这种毒会毒杀她吗？”十七不管那些药剂什么，而是确认了一下自己想要知道的。 “我还不知道，这需要详细的检查。她这样多久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身体状况良好，也没有中毒症状。” “三个小时了。”十七算了下时间，回答。 医务室里有人躺着了，肖医生一时间手头上也没有器材从024号身上提取物质，他给024号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确认了没有任何问题。 “应该是强力迷药。这个味道和我使用的麻醉药有点儿像，但是里面包含了更多的化学药剂。”肖医生检查完了之后，准备从024号口腔里弄出一点儿残留物用于后续的研究。 肖二直接炸了。 “强力迷药？监狱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十七，这个囚犯是怎么昏迷的，是谁先发现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说这个强力迷药就是你弄的？” 十七根本不理会肖二的逼问，她盯着瘦室友和肖医生，然后沉默的就要去医务室里。 “诶你不能进去。”护士小姐姐赶紧把人拦住，里面的人刚刚做了手术呢。 十七用胳膊肘一挡，就把护士小姐姐顶到了一边，准备强行闯进去。见状，肖二忍不住了，扑过去，就要去抓十七的肩膀。 十七矮身躲过了肖二的袭击，但是肖二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根本不让她自由行动，一直都尽力牵制住了她。 肖医生趁着这个机会把024号口腔里残留得药物都收集起来，准备找个机会去研究所化验一下。 打斗的动静渐渐的大了起来，而且就在医务室的门口，林晓雪想要装傻都不行。 她只好爬起来，打了石膏的手用绷带挂在脖子上，太重了，压得她脖子都有点儿弯了，脖子上的韧带绷的紧紧的，看上去有点儿可怕和可怜。 袖子已经剪开了，林晓雪找了找，只好先把肖医生的白大褂披在身上就当是外套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外面打的，已经是肖二单方面被殴打了。肖医生还在给024号检查没有关注他的倒霉弟弟。 十七打出了火气，直接骑在肖二的腰上，左右开弓带着手铐的拳头打的肖二脸颊都高高的肿了起来，有点儿发晕了。 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块手指长的刀片，用修长的手指夹住，反手就割开了肖二的裤子。 林晓雪一出来就看到十七割裤子这一幕，好像事情向什么奇怪的地方发展去了？ 肖医生这个时候也发现不对了，取样结束之后，就也扑了过来，打算阻止十七的动作。但是被十七一个旋腿就踹到一边，这一声熟悉的巨响。 林晓雪觉得打了麻药没有什么感觉的手臂又开始疼了。 这个时候，十七割开了肖二的裤子之后，动过并没有停下她在继续朝着肖二的内裤割下去。 被打的脑子发蒙的肖二终于想起来了，十七的档案里记载的那22个男性受害者的可怕死法了。 高声喊了一句！ “住手！”然后及时抽出了配枪，朝天开了一枪。 这并没有阻止十七的动作，刀片已经割开了他的内裤，他觉得自己的下面某个部位像被针刺了一下后，随即就一凉。 顿时整个人都惊了，手里的枪下意识的抵上了十七的后脑勺。 “不要！”林晓雪看到一幕连忙喊了一声。 正在切的十七听到林晓雪的声音，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林晓雪。 而她身后肖二的枪扳机已经扣动了。十七收起了刀片翻个身，在极近的距离避开了这一枪。 林晓雪赶紧跑了过去，肖二的下半身已经见血了，她一只手还挂在脖子上，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救肖二。 chatere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事后没有烟 天才!无广告! 医务室里排排坐了四个病患，最左边是刚做完手术麻药已经过去，痛的死去活来的林晓雪。林晓雪边上是刚刚躲开了子弹但是头皮上还是被弹道烫伤的十七，十七边上是刚刚从昏迷惊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瘦室友。最右边的那个，刚刚去了病床上躺着，处理了下半身隐私部位的伤口。 据说血流了不少，但是没有伤到要害，还能用。 “十七，你为什么要切掉监狱长的小丁丁啊。”林晓雪看了眼正在布帘子后处理伤口的肖二和肖医生，小声得问。 这个事情的发展总是让她会往歪处想。 十七用阴郁的眼神，飞快的，愧疚的看了林晓旭一眼。 “因为那里是要害，切了，能让男人生不如死。”十七很有经验，她都切了好多个了，切完了不仅不会马上死，男人还会丧失战斗力绝望的丧失所有的斗志。 林晓雪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坐在她们旁边的瘦室友一开始还保持着沉默，后来听到林晓雪和十七对话之后，就完全坐不住了。这两个行为跳脱总是在找死的边缘试探的狱友真是太危险了。 “没事我就先走了。”瘦室友憋出一句话后，赶紧跑路了。 可是肖医生并不打算让她走，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她呢。赶紧从布帘子里钻出来，可是瘦室友跑得飞快，眨眼就溜出了医务室的门。 林晓雪还瞟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肖二的两条光溜溜的小腿，虽然有腿毛但是不得不说肌肉线条还是很棒的。 “你能不能把帘子拉好！专心给我处理伤口！”肖二咆哮了一声，气急败坏的说道。 肖医生还真没有把蛋蛋受伤当成个大事故，男人嘛，难免会伤到痛处的。肖二的蛋蛋也没有伤的太厉害，就是出血多了点儿，养一养就好了。 是男人就应该有个坚强的蛋蛋。 林晓雪和十七被单独留在了医务室里，肖二等伤口处理好，也姿势不雅的岔开腿坐着，要好好找人算算账。 “先说说，你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打断的。”十七抢先一步坦白交代。 肖医生之前就有这种猜测，倒也不是很震惊。 “因为什么？你们两个不是朋友吗？” “她给狱友下毒。”十七迅速指控林晓雪，把她卖了个彻彻底底。 额，这个走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十七难道还是安排在她身边的卧底吗？林晓雪绷着脸，慌得一匹，不知道该怎么迎接接下来对她的审讯。 “下了什么毒？是对刚刚的024号下的毒吗？你看到023号下毒了吗？” 林晓雪生怕十七再说出什么，很想抢先一步解释。 但是，十七默默的拿出了之前从牢房里顺出来的瘦室友的杯子。 所以，十七果然是安排在她身边的卧底没跑了是吧？ 肖医生严厉的目光看向了林晓雪。 “晓雪，她说的是真的吗？” 人证物证俱在，她还需要回答吗？林晓雪干脆闭口不回答任何问题。 刚刚肖医生还在瘦室友的口腔里提取了一些化学化合物，现在这个杯子里残留的化合物应该更多。肖医生把杯子收起来之后，严厉扫了林晓雪一眼，打算立刻进行初步的化验。 “不用看了，那个是化学迷药。”都这个时候了，挣扎也没有什么用了，林晓雪干脆直接说明了自己下毒的药物。 化学迷药，难怪闻起来和麻醉剂那么相似，肖医生把杯子收好。 “你弄化学迷药做什么？为什么要给狱友下毒？” “我想逃出去。”林晓雪眼神躲闪了下，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回答了一句。 肖医生气得都想动手打人了，他恶狠狠得瞪了林晓雪一眼之后。让肖二和十七先出去。 “不是，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儿不方便？”肖二岔着腿不肯走，作为监狱长，他有权利留在这里听听事情的经过和缘由。 而十七呢，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完全不听肖医生说的任何话。 “把她带出去，肖长鸣！”肖医生生气了，肖二不敢不听话了，而十七，林晓雪也让她先出去。 反正事情都已经干下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肖二和十七一起坐在了医务室外面你的凳子上，两个人离了一个人的距离。 肖二一边看着十七，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好好治治这个敢在他头上动土得女人。 十七一个眼神扫了一眼肖二视线下移又盯上了肖二还沾了不少血迹的裤裆，凉飕飕的，肖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这是公然袭警你知道吗？你这样是要被处死枪毙的。”一想到自己的蛋蛋差点儿就要和他说再见了，肖二都气得直哆嗦。 十七无所谓的偏头看向医务室的门，对于肖二的威胁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我说我要处死你！我会打报告，对你今天的罪行继续宣判。”肖二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不甘心的继续威胁十七。 十七还是漠视了他，处死不处死对她来说无所谓。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下地狱了，日子还是照样过。 肖二气结，感觉自己的攻击都像是击打到了空气中，不仅没有回击连反应都没有。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肖二做不下去了，岔着腿往前走，他这就回办公室去写报告。 医务室里，林晓雪被肖医生结结实实的训了一顿。 “你真是胆大包天，你还想越狱？你知不知道本来你是无罪的，但是你一旦越狱，那你就是死罪。到时候，谁都别想救你。” 林晓雪虽然被训的抬不起头来，但是依然没有那么乖顺。 “难道我现在不也是死罪吗？肖医生，我被关在这个监狱里，和被判了无期徒刑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你很快就能出去了，现在不放你出去，是因为革委会在外面行事嚣张，对你穷追不舍。待在监狱里，是保护你。”这个事情，肖医生这边早就和潘战正和封荡商量好了。 正是多事之秋，林晓雪又不安分，不如拘在这里先保护起来。 chatere 第一百八十五章 刻苦学习 天才!无广告! 林晓雪心有不甘，但是眼下又不能反抗。之前她还以为，十七会帮助她，谁知道背叛的最快的就是十七了，她又是孤身一人，想要从中这个监狱里逃出去，难上加难。 思来想去，化学迷雾这个办法，后遗症太大了。化学化合物没有那么容易消解。到时候只要一查就能查出猫腻来。 还不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她学好了数理化，就把监狱扎开个洞口，跑出去！ 肖医生苦口婆心的劝诫了半天，以为林晓雪听进去了。也满足了林晓雪要求，将她暂时带离牢房，安排到单独牢房里去，同时开始为图书借阅室工作。成为监狱里的编外员工——图书借阅员。 虽然依然是犯人的身份，至少林晓雪没有像现在这么抵触。 鉴于下毒被抓了现行，林晓雪也不敢说反抗什么了。从牢房里搬出来了之后，她就转到了另一个空间稍微大一点儿的单人间。 同样是坐牢，她这边狱警也是早晚开门，锁门。白天的时间里，她不参与劳动改造了，就在借阅室里整理书籍。 林晓雪从牢房里被带走的时候，牢房里剩下的三个室友都在。胖室友消息最灵通，已经和相熟的狱警打听清楚了，林晓雪命好，可以搬到了单人间去了，以后也不用像她们这些普通囚犯一样，每天忙碌劳动，在借阅室里清闲的坐着就行。 胖室友又羡慕又酸涩，表面上恭喜送行，内心里盘算着，林晓雪一定是勾引了监狱里的当官的了。这个骚货，长得就一副勾引人的模样。 瘦室友巴不得这个挑事精赶紧走，什么人都敢得罪，连监狱长的蛋都敢切，真是不要命了。 而十七，目送着林晓雪离开。两个人最后道别的时候，林晓雪本来还有点生气十七把她给告发了，可是十七站在她的面前，念起了这段时间十七对她的照顾，林晓雪还是真心实意的冲她笑笑，鼓励她好好表现。 十七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林晓雪离开，然后回头钻到自己的被子里，平静的躺着睡着了。 单间里的环境还不错，林晓雪有一张自己的床，上面的被子是肖医生特意送过来的，很暖和。床边还有张桌子，可以放洗漱的东西。 只不过不管是洗漱还是去方便，依然和多人牢房一样，去公用的厕所和浴室。 本质上，还是个囚犯。 林晓雪想在淘宝上买一束花养着，给密闭的单人牢房里增加一点点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免得露馅。 借阅室里没有多少书，大部分都是主席语录等等高尚崇高的文学著作。少量的旧报纸，被上一个借阅员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林晓雪观察了一下少的可怜的藏书，就在方桌后面坐下了。她没有忘记自己是来这里学习的，数理化她要学得精通，才能精准爆破，炸开这个监狱，逃出去。 断了一只胳膊让她行事很不方便，肖医生还每天都过来给她送饭，陪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 “又在学习？你这个劲头，不能参加考试真是可惜了。”肖医生把饭菜送过来，看到林晓雪埋头苦学之后，笑着打趣。 能看到林晓雪的精神头逐渐好起来，他也很欣慰。 “反正待在这里也没有事情可以做。”林晓雪吃了一点点饭菜之后就没有胃口，把饭菜收好，准备半夜饿了当宵夜吃。 “还是要多吃一点，是不是不喜欢监狱里的饭菜？我明天到外面去给你弄点儿汤回来给你补一补。”林晓雪的断手在监狱里养着，愈合得非常慢，肖医生时不时的就会给她检查检查，很担心会不会有后遗症。 “不用了，我只吃了下这么多。我这每天也没运动得，吃自然就少了。谢谢你，肖医生。” 林晓雪晚上自己会吃钙片啊，吃点儿营养丰富的保健品来给自己补充一点儿能量。她的手臂在缓慢的恢复着，经常会有瘙痒的感觉。 “不用跟我客气，我答应了潘战正和封荡要好好照顾你。封荡已经回香港了，去处理一下香港那边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肖医生想了想告诉了林晓雪这个消息。 封荡走之前特意来找了他一趟，但是没有探监。嘱咐他在监狱里一定要多多照看林晓雪，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但是这一走就是一个月，连点音讯都没有。恐怕是被香港那边的事情给缠住了。 “他的事业本来就在香港，回去了更好。”林晓雪勾了一下嘴角，翻开书本想要继续学习。 “之前听说你很有天分，还设计出了惊艳的作品，给铁都那边的港口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现在看来，果然天分也是要靠勤奋来累积的。”肖医生看了看林晓雪正在看的物理学课本，只能模模糊糊看懂一点点，不由得感叹。 林晓雪真的很合适读书搞研究，要是真和传言的那样，国家要恢复高考了就好了。晓雪还能赶上好时候，也去考一考，读了大学再继续深造，以后也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林晓雪不太想谈论进监狱之前的事情，只是对着肖医生勉强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肖医生是个好人，她不想嘲讽怼肖医生。进监狱，当囚犯，也不是肖医生的错。 “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下还会有囚犯过来借阅，你要是忙，或者被欺负了你就叫狱警，这外面是专门安排了狱警的。”为了保证林晓雪的安全。 林晓雪把饭盒收好，整理一下桌面，果然轮到今天来借阅的犯人进来了。 这次是三个牢房里总共12名犯人，林晓雪只需要在有人要借阅登记的时候，把对方的编号还有借阅书籍登记一下就好。 到了最后一个的时候，一双手指修长粗糙的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林晓雪看到这双手后，抬头，看向对方。 十七手里拿着一本语录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林晓雪一只手在慢吞吞的写字登记，也没人敢催促。 “你的手，好点了吗？”等她写完了，十七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chatere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十七和好 天才!无广告! “好多了，肖医生的医术很好。”林晓雪笑了下，登记完之后，等待下一个囚犯。 但是十七不走，她不走，后面的人也不敢过来。大家远远的站在后面，尽量离十七远一点儿。 “对不住你。”十七看了几眼林晓雪挂在脖子上的胳膊后，艰难的道了歉。 她不该那么冲动，在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就贸然动手。还把人打伤了。 “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阻止我。”林晓雪摇了摇头，她知道当时的情况，十七也不是故意的。 她的想法确实太惊世骇俗了，想要迷晕整个监狱，然后越狱逃出去。作为土生土长的这个年代的人，十七肯定不能接受她这样胆大妄为天马行空的想法。 “你之后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吧？监狱长有没有惩罚你？”十七当时差一点就把监狱长的蛋蛋给割下来了，按照监狱长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应该不会放过十七的吧？ “没事，他打不过我。”十七不在乎这点儿小事，她只是很抱歉，去面对林晓雪。 “好吧，你下回下手也别这么狠了。胖揍他一顿就可以了，不用从他身上切下点儿什么来。”说起来，她都不知道十七把凶器藏在了什么地方，监狱里不是身上不能留下尖锐物品的吗？十七当时用的，那么锋利，应该是小刀一样的东西吧？ “我说022号，给你安排工作是不是还安排坏了？你都在想什么？让人揍我？你以为是谁都能揍我的吗？”肖二一晃悠过来，就听见林晓雪的话，顿时就恼了，养条狗给点儿吃的见到他还会摇尾巴呢，怎么林晓雪就和白眼狼一样，尽想着怎么折腾他呢？ 林晓雪看到肖二之后，站起来向肖二还真郑重其事的鞠躬了一下。吓得肖二连忙躲开，总觉得林晓雪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了。 “谢谢你监狱长，这份工作安排我很满意。” 干嘛，忽然这么客气。肖二还不太适应，之前的林晓雪可是活力四射，看到他之后不仅没有任何尊敬可言，而且是怼的毫不客气。 哪里像现在这样，感觉听没意思的。 “知道就好，以后可要记着我的好。而且不能得罪我，否则，我就把你又调回的牢房里去。让你把牢底坐穿了！”肖二故作凶狠的威胁了一句，得到的还是林晓雪诚恳的道谢和保证。 他忽然就不想再训点儿什么话了，早知道这里这么无聊，他干嘛还要在中午休息的时间里，跑过来找不痛快啊。 肖二干脆不理林晓雪了。 “十七，来，我们练练。” 林晓雪担心的看了一眼十七，怕十七又爆发了下手每个轻重，把肖二的某个部位切一点儿下来。 还好十七这次没有被激怒，只是过去陪练了一场，真的把肖二狠狠的揍了一顿，才又回来了。 林晓雪看到十七去而复返，也有点儿疑惑。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过来帮你。”十七拿着书不肯走，不想回到牢房里去。 她这里的工作也不繁忙，相反的还挺悠闲的。不需要什么帮忙，而且这件事儿她也说了不算啊。 “你也想特殊安排，我告诉你不可能！”肖二顶着猪头脸过来了，听到了十七的话，连声抗议。 马的，之前切磋不是都不打脸的吗？他单方面被揍毫无还手之力啊。怎么今天十七这么有耐心，还照着他的脸打？ “监狱长，这个不可以申请安排吗？”林晓雪倒是真的想替十七争取一下。 因为她了解过监狱里的规章制度，这种在借阅室劳动的工作在年底评审里可以作为表现优异来登记的。连续几年表现优异，还可以减刑。 林晓雪自己不知道她这样的黑户到底是按判了多少年来算。但是十七的无期徒刑应该能在这样的积极表现中得到减刑的，这样十七就能够早点出去了。 “不能，这里我说了算。”肖二龇牙咧嘴的，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反驳了回去。 林晓雪就没有再争取了，她只是想，也许可以帮助十七写申请报告。肖二的脾气阴晴不定的，也许等到他冷静下来了，看到申请报告，会重新考虑一下这个提议。 “等会儿食堂就要开饭了。十七你就先回去吧，下回来借阅室的时候，我们再聊。”眼看着十七不走，肖二不走，她也走不了的这种对峙的情况，林晓雪也很无奈，主动缓解一下气氛。 十七摇摇头。 “我不走，你不方便。”林晓雪只有一只胳膊能够活动，在借阅室里工作，非常艰难。日常生活都需要人照顾。 诶，肖二不乐意了，几个意思？不把他这个监狱长放在眼里是吧？白山女子监狱他说了算，他刚刚可是已经说过了的！ “喂！”肖二一伸手准备搭在十七的肩膀上给她一个教训，然后反手就被人拽过去，一个过肩摔，四脚朝天，屁股着地的摔在了林晓雪的桌前。 真，特么的丢人。 肖二挣扎的想起来，然后他就看到十七那熟悉的伸舌头的动作，接着是那白森森的刀片，明明十七还没有蹲下来动手，他就觉得自己风吹蛋蛋凉了。 “等一下。” “等一下。” 林晓雪和肖二同时开口，制止十七的动作。 “十七，他是监狱长，你把那个东西，收起来吧。”林晓雪看到那块黑色的刀片从十七的嘴里吐到手上又塞回嘴里，很替十七的口腔安全担心。 肖二悄悄的松了口气，这种一言不合就割蛋蛋的行为，简直太不人道了。 “监狱长，吓到你了吧。我和十七好好谈谈，可以请你先出去吗？” 林晓雪要和十七聊的也不多，就是希望她不要真的对监狱长痛下杀手。眼下看来，监狱长还算是个好人，不然，被囚犯冒犯，监狱长是有权起诉和关押处置的。 十七却一直都像是个正常的囚犯一样，没有受到肖二利用职权的欺压。 “嗯。”十七乖乖的听了话。 “如果你也希望能够来借阅室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打报告，但是监狱长能不能通过神情，我也不能保证。” chatere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监狱养猪 十七被林晓雪说服的乖乖的，没有再坚持要在借阅室里待着，返回了牢房里。 肖二看的啧啧称奇，十七这样的人，社会认知混乱，没有道德观念，没有人伦观念，林晓雪是怎么让她这么听话的？ “给，你的猪骨汤。一天天吃的比我还好，你知道现在猪肉有多难买吗？咱们监狱里仅有的一点儿猪肉份额都要用在你身上了。”十七走后，肖二还别别扭扭的拿出了一个丑丑的保温饭盒。 “我不用吃这些的。”林晓雪立刻就拒绝了，她知道监狱里的油水是多么的少，真没必要还准备给她炖汤喝。 “让你吃你就吃，你这胳膊，愈合极其缓慢。就是因为营养不良。”肖二也很馋肉，但是他不能和病患抢吃的。 林晓雪这手要是一直都不好，他这个做监狱长的也是有责任的。 “可是，这些肉本来是属于大家的。单独都给我开小灶了，那大家就都没有吃的了。”林晓雪最近主要在吃一些钙片，然后吃点儿淘宝上买的自热盒饭。 借阅室这边没有小厨房。林晓雪也没有要求给她准备一个小炉子什么的。所以愈合伤口全都靠药物，明明她现在还挺年轻的，但是反而伤口愈合的非常缓慢，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的吃就没得吃呗，还能被一口肉馋死？”肖二不在意的摆摆手，吃吧吃吧，他就不在旁边儿看着了，免得看得馋得慌。 “其实，监狱长你考虑过在监狱里养猪吗？我们囚犯每天的劳动改造就是除草清理浴室这些，劳动价值太低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创造什么劳动价值了。 肖二嘲笑了呵了一声，监狱里养猪，林晓雪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监狱是什么地方？能和养猪联系起来吗？ 被否决了提议，林晓雪也没有生气。那本来就只是一个建议。她还是继续学习，数理化，然后慢慢的摸清楚白山女子监狱地图。找到合适的爆破点，为之后的越狱做准备吧。 除了学习这些之外，林晓雪还在阅读驾驶证的资料。以前吧是因为交通太方便没有考虑过学车的问题，到了70年代末，是因为没有车，所以也没有考虑学车的问题。现在，如果她越狱成功了，逃亡的途中，还是开车回比较方便一点儿。 淘宝也是相当不错的，已经把全款购车列入宝贝中了。加入购物车，车辆也会被当成快递发往她这里。 肖二回办公室的时候遇到了肖医生，他还用讲笑话的语气，和肖医生谈论了监狱养猪这个搞笑的话题。 回到办公室里午休了起来了之后，肖二反复琢磨着这个提议，忽然感觉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他找到肖医生，再度聊起这个话题。 “晓雪的建议很好啊，反正犯人们都在劳动改造。现在外面工厂里已经很难接到手工活儿了。要是能够在监狱里养猪话，既可以劳动改造又能改善监狱的伙食为什么不行呢？”肖医生一点儿不觉得这个提议好笑，反而处于实用主义上来判断，还觉得这个主意很棒。 “我再回去想想，我记得监狱里好像还有个养殖专家。”肖二摸了摸下巴，也觉得这个主意似乎没有那么坏。 白山女子监狱里还真是什么人物都有啊，林晓雪见到这个养殖专家的时候，都不敢信。 为什么一个养殖专家会进白山女子监狱，会被判重刑？难道养猪还能养出死刑吗？ “我是被判了20年，相当于是无期了。我是因为经济罪进来的，已经坐了5年的牢。”李白长得很像是颓废的知识分子，，头发乱糟糟的梳着，囚服也穿的脏兮兮的，但是和林晓雪聊天的时候侃侃而谈，仿佛她不是个犯人，这里也不是监狱，而是在某个交流会上一样。 她所负责的南部最大的养猪场，发生了连锁猪瘟。不仅整个南部养殖场的病猪全部被处理了。还有多名百姓因为吃了这种病猪肉，而患病，急救，有一个体质最弱的老人在医院里没撑下去，死了。 养猪场那么多人，发生猪瘟只是个意外。但是必须有人承担这个责任，不仅有重大的经济损失还有一条人命。 李白就站了出来，作为技术科的科长，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了处罚。然后就进了监狱。 “你的经历，和我的一位朋友很相似。”林晓雪听了李白的讲述之后，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总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我爹妈早就在意外中过世了。我是政府养大的，我承担点儿责任没什么。”李白已经坦然面对了坐牢这个事实，说起来的时候，非常的淡然。 十七在一边儿，紧紧的盯了一会儿李白之后。就替林晓雪做了决定。 “就她来。” 没想到十七也挺喜欢李白的，林晓雪对李白也有些善意。 “那监狱养猪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其实本来是要监狱长和你谈的。但是因为监狱养猪这件事是我提议的，所以监狱长希望我能和你聊聊。养猪的事情需要做的准备挺多的，我会尽量帮助你，十七也会帮你。” 因为借阅室这边实在是安排不下人了，林晓雪帮忙的前提就是十七也能参与到养猪的项目中去。 “谢谢，我的确需要准备很多东西。首先我们需要猪圈，猪圈还不能是平地，得建成斜坡，这样能够方便猪圈的清洗……”聊起专业上的事情，李白话就更多了。 林晓雪不得不一条一条的把李白所说的要求记下来，本来她手不方便希望十七能够帮忙。十七本来担任的工作就是李白的助手，结果，十七竟然——不识字。 文盲一个。 林晓雪只能自己来了，她记录了一部分前期需要的准备工作之后。李白表示需要购买的除了猪苗之外，还有很多药物，她会列出一张购物清单，才总算是缓解了林晓雪的工作量。 “十七你想学认字吗？李白是很有知识的研究生，你可以跟着她学习。” 手机站: 第一百八十八章 呐，一起喂猪吧 天才!无广告! 十七对学习文化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李白确实不令人讨厌。 “我可以在这里学。” “养猪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我觉得没有时间去教导023号。但是我可以布置一些学习任务，023号可以在这里自学。”李白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她以前带过很多的学生，虽然这些学生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过来看她，但是她依然秉承着负责的态度。依然愿意帮助想要学习的学生。 “好吧，这样也可以。”林晓雪考虑了一下，同意了李白的提议。 她为十七争取到了可以作为李白的助手，一同负责白山女子监狱养猪项目的工作。十七也能够因此脱离囚犯的劳动改造生活，还能因为表现优异获得评优减刑的机会。 这让牢房里的胖室友和瘦室友嫉妒的都要发狂了，养猪而已，谁不能做？还要单独让十七过去？ “我就说，这个023号肯定和狱警关系有猫腻，我看她就是和狱警睡了，所以才有这么好的事儿。这事儿，一定的举报，你说呢？025号？” 瘦室友依然沉默的坐在自己的床上，面对胖室友的唠唠叨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和狱警睡了？还是想法太天真了，一个狱警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吗？023又能自己去单独的牢房，又能去当借阅员，现在还能把022也弄出去。 分明是和监狱长睡了，难怪那天，022要去阉割了监狱长。肯定是监狱长把人给虐待狠了。 还举报，整个白山女子监狱都是监狱长的地盘，举报给谁看？瘦室友悄悄的瞟了一眼胖室友，并不打算提醒她去作死。别人的事，管自己什么事。 猪圈好搭，反正总是让女囚犯们去拔草，监狱里的空地草根都被拔干净了。现在改成建猪圈，挖地，还能加中餐，多吃一顿，女囚犯们没有意见。 这事儿，狱警都不好插手。监工的事情，李白又没有任何威慑力。十七作为李白的助手当仁不让，负责了挖猪圈的监工工作。 林晓雪对于猪圈的建设提不出什么意见，李白是专业的，就应该都交给李白。她只是出于对猪瘟这种可怕的传染病提出一些意见，觉得应该在猪圈的卫生问题上多多注意。 “谢谢，你忘了我是怎么进来监狱的吗？我是当初全国性最大的猪瘟爆发事件的负责人。在这个方面我想我是十分有权威的。”李白笑了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不仅没有悲伤绝望，反而还有点儿自嘲的感觉。 和猪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最终还是因为猪进了监狱。 “需要什么帮助请尽管和我提。” “其实我最想做的事情，还是能够亲自去外面挑选猪崽。养猪，，猪崽的健康问题非常重要。”但是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李白把挑选猪崽的注意事项都列举了出来，然后委托林晓雪转交给监狱长。 林晓雪把一份份文件都转送到了肖医生那儿，然后监狱长会在肖医生那儿做出决定。 事情在低调并且高效的运转着，女囚犯们在十七的监工下，没有一个人胆敢偷懒。 能够容纳100头猪的猪栏修建成功之后，林晓雪还特意过去看了看。 她已经很久没有晒过外面的阳光了，冷不丁的出去，还被太阳给晃花了一下眼睛。 “小心。”十七及时的扶住了她。 “谢谢，我应该多出来走走，和你们一起放放风。”她作为借阅员唯一的特权都被用在了把自己关在单人牢房和借阅室里。 刻苦发奋的学习着数理化知识，淘宝上买不到炸药，她就只能自己去买原材料，然后自己制作雷管炸药。都快忘了，外面的阳光是什么样子的了。 “现在已经取消了放风时间。” 修建猪栏之后，就要开始定期清扫猪栏，喂小猪，给小猪检查等等一些列的工作。 女囚犯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放风了，全都在积极的工作着。 “希望能有一个好的收成。”林晓雪在放养小猪崽的时候，也过去看了看，活泼哼哼唧的小猪崽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她建议李白把自己在监狱里养猪的心得编撰成一本农业书籍。以后可以推广给全国的养殖户。 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其实这种猪场养猪方式就已经很成熟了。她还以为这是要在30年后才开始慢慢发展的。 “还是不要这么做了，这里毕竟是监狱，我们在私下养猪。”留下了文件等记录，对于监狱来说不太好，特别是顶着所有压力的监狱长。 “你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只要是有用的科学知识总会有发光的一天的。”别的工作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像养猪这样具有大量推广意义的农业技术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希望这样时代早点到来。”李白理性的赞同了林晓雪观点之后，依然销毁了所有的准备资料。 会的，这样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知识改变命运的年代，就要到了。 林晓雪看了下日历。 chatere 第一百八十九章 局势巨变 天才!无广告! “柠檬那是什么玩意儿？”肖二还真不太了解这个东西，他平时也不爱吃水果什么的，嫌麻烦，柠檬这种不是大陆常见水果种类的，他连耳熟都不觉得。 林晓雪不太想解释，因为解释了一件事，就需要解释很多事，然后她可能都说不清楚自己柠檬香薰的来源。 “一种我喜欢的香，有什么事吗？” 肖二心痒痒的想要弄点儿这种清爽的香味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当初他就不该同意搞什么养猪，这味道真是绝了。感觉整个白山女子监狱都被猪粪糊了一遍一样，臭味无孔不入。 “给我一点儿呗。”肖二腆着老脸，直接开口讨要。 “没有。”林晓雪断然拒绝。 这么狠？肖二不耐烦的把手一拍，震得林晓雪面前的桌子一晃。 “拿过来，我命令你上交，在监狱里你哪里弄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以为她就怕了吗？林晓雪看了看肖二拍在自己桌子上的手。然后又看了看肖二的背后。 “十七，你来了。” 肖二立刻就把手缩了回去，假装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咳嗽了一声扭头，结果发现身后并没有人。 “你诓我？”肖二当即就暴躁了，身为监狱长被一个囚犯耍的团团转，不能忍。 林晓雪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她准备去食堂打饭。最近大家都太忙了，连肖医生都要兼职给猪栏里的猪打疫苗，她虽然是个伤员，但还是得自己去打饭。 “喂，你这么无视我，不怕我关你禁闭吗？” “你关呐。”林晓雪一只手拿着饭盒，眼神轻蔑的略过了肖二。 算你狠，他还真不敢关。养猪的事儿已经进行到中间进度了，林晓雪作为直接参与人，如果他给关了，还真能闹出点儿举报的事情来。 “再过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看我怎么教训你。”肖二暗搓搓都在后面嘀咕。 风头过了？林晓雪算了算日子，今年年底那位伟大的领袖就要去世了。革委会随着这位领袖的去世，迅速的土崩瓦解，再也没有只手遮天的权利了。 “看来风向已经变了是吗？监狱长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难怪，你会同意养猪这个项目。” 真怀疑林晓雪是不是有和外界联系的渠道，不然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怎么会，我这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在私底下偷偷地干好不好。而且都是因为你的原因，你受伤了，监狱里最近伙食又格外的差，要是你的胳膊没有养好，那都得怪在我们的头上。” 肖二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潘战正就是个小心眼儿，一言不合就动手。偏偏他又打不过。 到现在他都不敢和潘战正说，林晓雪胳膊受伤的事情。就怕潘战正突然跑回来，给他胖揍一顿。说实话，暂时他还是打不过的。 “全都是因为我了？” 肖二点头。 “只要你放过出去，我可以自己修养的。我进监狱前，你没有了解我的情况吗？我在黑市混的很开，我可以弄到很多补品。”林晓雪站住身子，转身堵在肖二的面前。 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她身上扣锅，监狱养猪是造福所有人的。她不觉得这样的副业有什么问题。 而且，肖二不是傻子，在没有看清局势的情况下，他不会批准这个项目。 “你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肖二被怼了个四脚朝天，然后挑起了眉，林晓雪那种浑身是刺的感觉又回来了啊。 “我要是不肯吃亏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待这么久了。”林晓雪忽然没有了和肖二继续聊下去的心情。 外面的局势千变万化又怎么样，她还是被关在监狱里，被当成是一个囚犯，还是无期的。 好好的，怎么又没了鲜活的气息了。肖二还想凑上去继续逗逗林晓雪说话，狱警过来了。 说是有人找他有事儿。 肖二只能暂时放弃开导林晓雪的打算，先去处理公务。 打了饭，林晓雪并没有什么胃口，她回到了自己的单人牢房。柠檬香薰已经把牢房里的味道冲淡的很舒服了。林晓雪躺在床上，把吊着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从淘宝里拿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嘴里吃着。 养猪的事情真的分走了她的很多注意力，连刻苦学习都放松了。肖医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知道了上面的风向的原因，看到她这么认真的学习数理化，还特意找来了很多的高中课本给她。让她好好复习，说不定有改变命运的一天。 肖医生说的很含糊，但是林晓雪却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要恢复高考了，市场经济复苏了，改革要开放了。 曾经她所做的一切，被革委会压得死死的，甚至强行关进了监狱的那些所谓的罪行都变成了合法的了。 林晓雪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现在棉花乡怎么样了。小建是不是被困在了渡口天天照顾石头。热水壶厂的塑料热水壶还能不能继续生产了，咸菜厂有没有继续开下去。 在监狱里她明明只待了几个月，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一样。 “晓雪。”林晓雪本来在回想着自己来到这个年代发生的经历，外面传来了肖医生的敲门声。 “来了。”林晓雪把奶糖吞下去又喝了几口水，冲淡嘴里的奶香味儿。 一开门，外面的猪粪臭熏得她有点倒胃了。 “肖医生，有什么事吗？” “革委会的人来了。”肖医生表情凝重。 革委会的人？林晓雪反手把牢房的门关上。她注意到借阅室的狱警已经退下去了。 “来提审我的吗？” “他们想把你带走。”肖医生没想到，外面的局势已经这么不稳了，革委会的人竟然还把眼光盯在了林晓雪的身上。 “所以，是准备把我送出去吗？”林晓雪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她甚至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 只要能从监狱里出去，在路上她就能趁机逃脱。逃脱的工具她在监狱里数个不眠之夜里，早就下单购买好了。就等这么一个机会，越狱逃出去了。 chatere 第一百九十章 我的监狱我做主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越狱了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一百九十二章 珍妮弗探监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十七的过往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一百九十四章 监狱创收了？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来碗红烧肉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再回棉花乡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敢非法拘留？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一百九十八章 怼回去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正式工变临时工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章 分家，不然临时工也没有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零一章 新生时代到来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零二章 小学霸石头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零三章 我想回家看看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零四章 粪水池工作的食品专家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零四章 寒冬里的朝阳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零六章 阴险的董主席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零七章 都是凶手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零八章 平反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一十章 肖二都惊呆了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十七我需要你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只想做个商人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一十四章 生疏的夫妻关系 夏雪把小萝卜头哄睡了，换到床的另一头，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一次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她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怎么就摔了一跤，变成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还带着前夫留下来的儿子了呢？还是最悲惨的三年饥荒末期1965年。 这个身子的原主叫林晓雪，这个地方是棉花乡，夏雪听的有点儿耳熟，听老妈说，外婆以前也是棉花乡的人。敢情她穿越还穿越到自己老家来了。林晓雪今年十六，已婚，丈夫是个军人，具体什么职位不知道。比她大八岁，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 娘家，没有母亲，父亲带着她倒插门的……怪不得嫁了二婚还带拖油瓶的丈夫。婆家，有大哥，大嫂，小叔子，还有个小姑子，脾气，唉，不说也罢。 她晚上就喝了一碗没有米的粥，现在好饿…… 好怀念她的皇冠零食淘宝店，她满仓库的国产的进口的零食，她再也不嚷嚷着减肥了，她只想大吃特吃。 肚子咕咕叫，夏雪，现在是林晓雪了，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前两天刚上新的一批澳门特产的酥饼。翻身起来去喝点儿水，饿啊，饿得只能喝水了。 摸着黑，撞了几次东西，才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林晓雪舀了一瓢水缸里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雪儿？雪儿是你吗？”窗户外传来小声的叫唤。 林晓雪只能走到狭小的木窗户外，就看见窗户外上反射着月光的眼镜。幽幽的有点儿吓人。 她消化林晓雪的记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还认不全，但是看到这个眼镜儿，她就想起来是谁。 全村就只有李会计家的小儿子李卫民带着眼镜，他也是棉花乡小学唯一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和全村人下地干活儿的黑红脸，天壤之别。 “有事儿？”林晓雪看到李卫民，脸色就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李卫民眼瘸了还是眼瞎了，他俩以前在谈对象。 林晓雪穿越来的第一天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黑，肿，皮肤不好，穿着乡土。反观李卫民，的确良的白衬衣，没有补丁的黑长裤，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鞋，怎么看怎么比她强太多。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和潘战正的婚姻。雪儿，等你离婚了，我娶你。”李卫民深情款款，声音难过哽咽，情非得已。 林晓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林晓雪结婚的时候不跳出来阻止，现在都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过来干嘛？准备乱搞男女关系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带走你？我也想的，那天我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我是真心准备带你走的。”李卫民十分痛苦的低吼。 不是说这个年代，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吗？怎么李卫民这么有本事，能够自己搞到票？林晓雪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真假。但是她既然已经结婚了，在离婚前，肯定是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的。 “我不怪你，我觉得我老——我男人挺好。他稳重，踏实，可靠，对我也挺好。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李卫民，我已经有了我的幸福，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老公了，大半夜的又饿又蒙的，还是少说为妙，万一露馅了，那就大事不好了。林晓雪说完后，扔了水瓢，不肯再和李卫民多说，赶紧回屋去。 李卫民又喊了几声，可惜林晓雪走得飞快，他只能怏怏的离开。 躺回床上，林晓雪更饿了。连带着对害得她连水都喝没能喝到李卫民也怨恨起来。 要说这个李卫民从小就和林晓雪青梅竹马，两个人谈了一年对象。准备要结婚了，忽然林晓雪的大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林晓雪说了这个对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晓雪的娘家只有大伯一个男丁，还做了上门女婿。林晓雪的奶奶过世才一年，大伯母就冒出来给她说亲，然后她就被打包送到潘家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院子里就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刚有了点儿睡意的林晓雪眯上眼睛，床头那边就有了动静儿。 五岁大的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也不像是要尿尿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 “石头？”林晓雪好不容易有点儿困了，被搅和了，语气不太好。 小男孩哆嗦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妈，我去捡柴，你，你多睡会儿。” 天还没亮，路都看不清楚，捡什么柴。林晓雪坐起来，把建军拽回床上。 “再睡会儿，小孩子缺觉，不着急捡。” 拽着孩子再睡，果然好睡多了，林晓雪终于忍住饥饿睡了过去。 “干什么呢，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这太阳都晒老高了，还在屋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林晓雪就听见们被人拍的震天响，她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外面不给她机会。 “娘！二嫂还睡懒觉呢，这真是到我们家来当大小姐了哟。”烟熏嗓子拔高了跟鬼叫一样，听得格外烦人。 林晓雪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和外面的人吵，结果就看见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 孩子怕的应该不是她，那就是，外面那位？外面的烟熏嗓子在喋喋不休。说到地主家小姐的时候，石头颤抖的格外明显。林晓雪皱眉，摸了摸石头的头，张嘴就开始唱。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然后套上破衣服就去开门了。 “潘甜甜，你张口闭口就是地主小姐，你这是思想错误。没听见歌词里面说了吗？我们是翻身农奴，以后注意点儿你的言词。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手机站: 第二百一十六章 恶徒 第二百二十八章哦，我也懂法啊 珍妮弗的电话一般打过去，那边头上的金发都快秃光了的艾伯特律师就拎着自己的公文包，杀气腾腾踏上了去往燕京的飞机。 他真是太喜欢处理中国大陆的案子了。这相当的富有挑战性并且给他极大的满足感。 上次和革委会这个政府组织周旋了半年的时间，直到当事人出狱，他成功的让革委会败诉了。 这起案子在旧金山引起了轩然大波，他已经拟好了目录，准备出一本他有关这起案子的自传书了。这是相当高度的荣耀了。 现在，听听，性感的珍妮弗告诉他的消息。 林女士和帕罗恩特公司对上了，这可是在全球范围内都享有盛誉的疗养院。 富有，是的，相当的富有。上一次的案子，给他赚到的是荣誉。那么这次的案子，他想，他可以换一栋不错的别墅和一辆非常喜欢的新款小汽车了。 光头律师下了飞机，直奔枫山派出所。他以前还没有来过燕京呢，这次看来的话，应该能在燕京待上很长一阵子了。 “林女士，很高兴再一次见到你。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不过去了几个月，但是我非常的思念你，用你们中国的话说，这个叫，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艾伯特，我又需要你的帮助了。”看到这个熟悉的蹭亮大脑门儿，林晓雪觉得非常的有安全感了。 “我赶飞机赶得非常匆忙，珍妮弗只告诉我案件的性质，这是一起命案是吗？”艾伯特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关于命案的事情，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聊。我现在正在被起诉，艾伯特，你能先帮我恢复自由身吗？”林晓雪指了指金丝眼镜男，示意起诉方的律师就坐在那里。 “你遭到了起诉？真不敢相信，你是多么遵纪守法善良的人，你怎么会遭到了起诉？”艾伯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摆开架势，对上了控方律师。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金丝眼镜男在看到艾伯特的时候脸色就变得极为难难看，在清楚听到林晓雪称呼他为艾伯特的时候，他的额头就开始冒冷汗了。 作为美国人，他也是听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律师界疯子的。在今年以前，他曾经成功的为一个再婚第8次，并且婚内出轨的女士，咬下丈夫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家产。被称作，离婚律师里男人最不想看到的人。 今年他忽然从离婚官司里抽身跑到了中国，在大陆和大陆的政府组织革委会对上了。 坚持指控革委会长达半年的时间，最后还获得了胜诉。这件事在美国的律师界引起了轰动。而他刚好是研究了这个官司的人。艾伯特充分发挥了自己离婚官司里疯狗一样的特长，在整个指控过程中无所不用其极的搜寻证据，利用各种手段，获得胜诉。 “你姓林。”金丝眼镜男想起了刚刚艾伯特对林晓雪的称呼。 “我以为你在提出民事诉讼的时候了解过我的名字。”艾伯特在身边之后，林晓雪说话就轻松多了。 林女士，不就是艾伯特在大陆的那起指控革委会案子的当事人吗？ “你别试图恐吓诱导我的当事人，这些都会成为证据上法庭的，你要交谈的对象是我，好了我们开始吧。” 提起诱导恐吓林晓雪想起来刚刚金丝眼镜男那耀武扬威的威胁。她偏头和艾伯特讲述了这件事，并且表示派出所的民警都可以成为目击证人。 艾伯特听了眼前一亮，他刚刚已经飞快的看完了英文的诉讼书。本来可能需要赔偿一部分损失，当然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他会争取把赔偿金控制在1元的。现在有了个恐吓证据，这1元赔偿金也可以免了。 艾伯特本来是打算用中文和金丝眼镜男交流的。但是近视眼镜男拿着英文版的诉讼书，一开口也是地道的美式英语。让艾伯特相当轻松的改成了母语。 “姐，这个外国佬是谁啊？” “什么外国佬，这是我的朋友知名大律师艾伯特。”林晓雪好没气拍了小建的后脑勺一下子，放尊重一点儿，人家还是有真本事的人。 “那他能说的过对面的那个眼镜男吗？”反正之前他是一点儿都说不过的。 “放心吧，小意思。他之后会全权负责妮儿的案子。等会儿我自由了，我们就一起去先把妮儿的遗体带回来。”林晓雪丝毫不担心，近视眼镜男看到艾伯特的时候就慌了，这是不战先退了。 果然，一会儿后，艾伯特露出标志性的友善的微笑，和金丝眼镜男握了握手。这个案子就结案了，速度之外，连派出所的公安同志都惊讶了。 要知道帕罗恩特疗养院这个外国公司，态度非常龟毛，一点儿小事都搞得兴师动众的，弄一大堆的手续，还都是洋子母，反正派出所的他们都是看不懂的。都要送到市里公安局去找人帮忙签字，别提有多麻烦了。 这个讲着一口洋文的年轻人，拿了个诉讼过来，派出所的民警们头都大了。结果又来个真洋人，三句两句就把人给搞定了。 果然，洋人还是得洋人来治。 “好了，林女士。现在我们来聊聊命案的事情吧。”成功把金丝眼镜男逼退之后，艾伯特就已经兴致高昂的迫切的聊起了吸引了他过来的主要案件。 “当事人是一名患有心理疾病的小女孩，今年是12岁。” 艾伯特立刻把重要得特点记下来，未成年，并且是生病的弱势群体。 “在帕罗恩特疗养院住了一年多的时间，具体是一年——”林晓雪看向小建。 “一年零七个月。” “在帕罗恩特疗养院住了一年零七个月，情绪一直都很稳定，心理疾病状况也在改善。但是就在这个月，毫无征兆的自杀了。疗养院不仅试图隐瞒自杀真相，还混淆死亡时间。我们怀疑，这是一场谋杀。” 小建在一边积极的补充。 “就在上个月，妮儿还在和我的通话中精神状态良好，希望能够早日康复出院，环游世界。” 艾伯特把现有得线索都记录了下来。 “林女士，你之所以去打砸疗养院，就是因为对方在混淆死亡时间吗？” “对，不仅欺骗我说被害人是前天死亡的，还迫切想要我带走妮被害人的遗体。” “我们得去看看遗体。”艾伯特立刻说道。 “艾伯特在我们中国，有一种说法叫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被害人是我弟弟唯一的亲人。我想能不能这次就去把被害人的遗体带回来，可以尸检但是尸检过后就下葬？” 艾伯特已经在中国待了一段时间，对中国的习俗也有了一些了解。 “当然可以，节哀。”他还安慰了一声小建。 小建勉强挤出个笑容，告诉艾伯特他已经在派出所报案了。但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他又总是别金丝眼镜男怼的语无伦次。所以案子的审理期都快过了。 “这个没关系，交给我。只要提交了新的证据，案子就会继续调查下去。但是我想你们的警察调查，我的人我希望也能同步进行调查可以吗？”他的助手们会在明天抵达燕京。 “当然可以，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建赶紧道谢，再不敢说外国佬什么什么的了。 有了艾伯特在，林晓雪和小建再一次去疗养院的时候。收到了消息的疗养院紧张的戒备了起来。 他们的法律顾问在这位律师的交锋中，毫无招架之力。他么就更不敢拿出什么国际友人在大陆的优待特权的这些态度了。 妮儿的遗体被保存在太平间的冷柜里。 死去的妮儿看上去并不痛苦，她闭着眼睛，身上还穿着疗养院的病服，躺在那儿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小建这半个月来鸡飞狗跳为了给妮儿寻求公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他都不觉得累。但是看到妮儿这样悄无声息的躺在冰冷狭小的柜子里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好累好累，身体累，心更累了。 “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吧，我们去拿疗养院的死亡报告，还有妮儿这些一年半来的病例报告。”林晓雪看了眼扶着冷柜，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的小建，主动提议和艾伯特先出去。 让小建和妮儿道个别。 “真是可怜的小女孩。”艾伯特看的也很同情，不过他马上就整理了情绪，准备去和疗养院打交道了。 林晓雪跟在艾伯特的后面，想起当初自己救妮儿的情景。那个时候这个孩子还那么小，被歹徒压在身下，连哭都不哭不出来。看到她的时候，那双从灰败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林晓雪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眼睛。后来妮儿有了心理阴影，换上了心理疾病被送去燕京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出现让妮儿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林晓雪就很少和妮儿有过交流。唯一知道的几回消息，也是小建在电话里的得转达的。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有了。”自杀，在那种情况下妮儿都没有想过放弃，拥有那双明亮眼睛的孩子怎么会自杀呢。 林晓雪不了解患有心理疾病人的状况，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妮儿会被自己的心里问题击垮，小小年纪就选择了结束生命。 艾伯特很顺利就要到了所有的文件。 帕罗恩特在文件管理上还是做得非常好的，不管是病理报告还是入院记录用药记录诊断记录都保存完好。 这些东西，表面上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只要仔细研究，就会有所发现。再隐秘的手段，都会露出蛛丝马迹。 妮儿的遗体也在下午的时候被尸检那边的人带走了。详细的尸检结束之后，妮儿就会下葬，得到安息。 “姐，真是谢谢你，你要是不来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估计就要死耗在这里被疗养院的那群人当成是笑话了把。”小建和聂耳说了很久的话，最后亲手把妮儿的遗体交给了尸检部门的人。 出了疗养院，坐在大门口得花坛上，小建忍不住摸出了一根烟。身上却找不到火，只能把烟拿在手里无意识的捏着。 他真的真的压力太大了，现在妮儿死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能为妮儿做点儿什么，能为他自己做点儿什么。身边的亲人一接一个的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他忽然对自己的人生，对前路茫然了起来。他还需要去做什么吗？ 天大地大，中国这么多人呢，可他却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踽踽独行，形单影只，连个可以称作家人的人都没有了。 “事情是要一步一步的去做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妮儿讨一个公道。不能让妮儿背上自杀这样的罪名。你知道吗？在咱们老祖宗的说法里，自杀的人，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要经受最痛苦的折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自杀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是最不能受道德容忍的。 “对，你说的对，姐。我家的妮儿肯定不是自杀，她不会下十八层地狱，她那么乖那么懂事，从来没有害过人，做错过事，她肯定能去天堂，肯定能生活在特别好的地方。”他才是那个要下地狱的人。 “所以咱们一定要洗脱妮儿的罪名知道吗？别抽烟了，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以为艾伯特过来了，咱们就能轻松了？”林晓雪把小建手里的烟抢了过去，扔在了垃圾桶里。 这个疗养院可是个庞然大物的，刚刚她已经和艾伯特了解过了。全球都有的高级疗养院。 这样大公司，可不是那么好打官司的。而且他们手段多，经验丰富，说不定把妮儿身上的那些线索，还有妮儿在住院治疗过程中的猫腻儿都收拾干净了。想要挖出来那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艾伯特是律师，会帮着打官司和lethora疗养院正面对上。他们也不鞥示弱啊，他们也得做点儿什么才行。 第二百一十七 章 汇合开搞 第二百一十九章巨额赔偿金 说实话，其实他们能做的真的非常的有限，但是林晓雪不能这么告诉小建。 “先送妮儿，入土为安吧。” 尸检结果果然和艾伯特预料得一样，疗养院把所有的痕迹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完美的伪装了自杀的死因。 被害人是吞食了大量的药物自杀的，死亡时间是晚上的12点半。 药物是被害人平时服用的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原本量不至于多到致死，但是被害人主动申请提出半夜睡不好，多要了一倍的剂量，并且把药物偷偷攒了起来，一次性服用，导致死亡。 林晓雪把这份报告看完了，她不认识那个药物的英文名称。 “是安眠药吗？”但是她能猜到。 “是的。”艾伯特严肃的回答。 光是从这份报告上看，就能挑出可以起诉疗养院的地方。疗养院属于对病人关心和照顾，所以导致了病人服用过量药物然后死亡。 “我想给你看的不仅仅是这份报告字面上的意思。” “这张报告单，我和警察沟通过，之前是没有出现的。警察那边得到的疗养院的报告，就是服用过量药物自杀，而药物来源没有详述。” 疗养院之前声称不知道药物来源，并且说药房里的药物也没有减少丢失。认为药物是被害人从别的渠道弄到的。而且拿出了被害人心里健康状况堪忧，一直都有自杀倾向，自闭症状的诊断报告。 “是因为担心和你打官司所以才把真实记录拿了出来？” “不，我想这是一种误导。这份报告能够很明显的看出疗养院有过失行为。只要起诉疗养院因为照顾不力，疏忽过失导致了被害人自杀成功。这场官司我想肯定会胜诉的。”艾伯特表示。 这是疗养院送上门的证据，但是艾伯特并不想用这样的理由起诉疗养院。他觉得，背后还会有更深一层的秘密。 疗养院抛出这样明显直接的证据，等于是自己承认，他们监管不力。这是为了掩盖真相，真相肯定对他们更加的不利。这才让他们宁愿背上监管不力这样的罪名，也要试图掩藏。 “我一直都坚称，妮儿是被谋杀的。她不会自杀的，她是个很坚强的孩子。”林晓雪也明白艾伯特的意思了，坚定得说道。 “我会给被害人一个公道，这一定是一起谋杀事件。疗养院在整个谋杀事件中，扮演了极为不光彩的一幕。任何秘密都不能蒙蔽住我，我会找出真相。” 艾伯特的这份文件，林晓雪没有给小建看。她让小建去专心给妮儿办后事了。 妮儿不想回去棉花乡那个给她年幼的生命带来致命阴影的地方。小建打算把妮儿葬在燕京，最大的一处公墓里。 “我们小时候没人要，就姥姥带着我们。妮儿从小就怕孤单，想和大家一起玩儿。把她放在公墓里，周围都是人，她就不会孤单寂寞了。我也能常常来这里陪陪她。”这个时候公墓要求火化，下葬的人还不多。 小建给妮儿挑选了个特别明亮干净的墓地，埋葬她的骨灰。 没有家人，没有亲朋友好，参加妮儿的葬礼的只有小建，还有林晓雪一家人。 葬礼的这天，入秋了，天气陡然凉了起来，公墓里秋风飒飒，吹得落叶飘起。林晓雪牵着石头和潘战正并排站在一起。看着小建在墓碑前面一直在和妮儿说着话，不肯离开。 兄妹俩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之前的一年半时间里，总是只能在电话里聊天。妮儿还特别节省，总是说电话费贵，不肯多说。非要小建拖着才肯说的时间长一点儿。 现在电话都打不了了，就更别说电话费了。坐在墓碑前面说说话，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妈，去把小建叔劝回家吧。”石头紧紧的挨着林晓雪，陪着站了很久，才小声的说道。 “让你小建叔和你妮儿姐姐说几句话。”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脑袋。 “可是妮儿姐姐已经去世了，听不到小建叔说话了。小建叔穿的这么少，这里这么冷，小建叔会生病的，我早上还听到小建叔咳嗽了。”石头微微仰着头，看着林晓雪。 人死了，就不会活过来了。也不能听到别人说话了，小建叔这样抱着冰冷的墓碑，姐姐是听不到的，小建叔自己还会被冻病了。 林晓雪不知道怎么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这两个概念和石头解释。石头已经打大了，再去骗他，死去的亲人能够听见他们的话，好像不合适。 “在小建叔心里，妮儿是能听见的。我们陪着等一会儿，待会儿你把暖呼呼的围巾给你小建叔围上知道吗？”最后林晓雪只能这么说。 那好吧，石头只好继续站在后面，等小建叔把话说完。 果然葬礼刚刚结束，小建就病倒了。重感冒，病情来势汹汹，再回去的路上就倒了。这些天，他不吃不喝也没休息的忙妮儿的葬礼。就凭借着一股气儿撑到最后，现在葬礼结束了，也应该要倒了。 “直接送医院去吧，他身体太虚弱了，还要打点营养针。”林晓雪对着正在开车的潘战正说道。 潘战正也没什么意见，这段时间他就照顾着孩子，帮小建打打下手。这么小的小姑娘就这么没了，大家的心情都挺沉重的。 “过两天就要开学了，石头到时候你想和你爸回去上学。转学手续也要办一下，不能再继续去矿山二小了。我这里还有点儿事儿，等忙完了再回去。”林晓雪本来和潘战正是过来接石头的，谁知道会出了这一档子事儿，现在的情况，靠小建一个人是不行的。 “我不，妈，要回去咱们仨一起回去。”石头立刻就拒绝了。他不要和爸一起回去，他要和妈待在一起。 “乖，妈这里还有事儿呢。你爸不是在家吗？” “爸很快就要走了。咱家被大伯家占去了，我回去都没有地方住。我不想和大伯家住在一起。”小建带着石头走之前，陈桂花就跑去渡口的宿舍糟蹋东西了。当时情况太糟糕，革委会又虎视眈眈的，小建实在是不想和人闹，就干脆带着石头躲了出去。 “妈现在住在厂里的宿舍里，你大伯家抢不走的。有门卫看着呢，不让进的那种。”林晓雪赶紧解释。 技术科宿舍这边是真的安排了门卫，虽然不是为了她特意准备的，但是她用起来很顺。早早地就和门卫那边打了招呼，看见老潘家的人一个也别放进来。 “那，好吧。”石头是个懂事儿的孩子，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同意了。 他回家去之后，会很想很想妈妈的。 “妈，你要早点儿回来啊。” “肯定的，我家里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明年就是77年，恢复高考，市场经济开始走入大众视野。 不提前准备好，怎么才能把第一桶金捞的足足的，然后站稳脚跟？把石头培养成富二代？ “要你，你带石头回去。我在这边儿帮着小建跑跑案子？石头要你照顾，我在这边儿做事也方便。” 潘战正一直在旁边儿尴尬的听着，石头说的大伯家的话，像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把他的脸打的啪啪直响。他都不好意思吭声儿。 “你能跟进案子？也行，小建也需要人照顾。有什事儿艾伯特都能搞定，有事就让艾伯特给我打电话。”林晓雪家里确实有事，石头的学习也不能耽搁。 小建这边，妮儿的案子后面都靠艾伯特来发挥了，潘战正在这边儿还能照顾照顾小建。 “小建现在病了，他心里憋着，难过着，你多开导开导他。帕罗恩特疗养院的这个案子估计要打上个一年半载的。让小建从伤心的牛角尖里走出来，把这事儿扛下来，盯着。” 说实话，艾伯特调查案子，他们仨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要钱到位了，艾伯特保证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而且艾伯特已经和她说过，他们的指控里，会要求帕罗恩特疗养院赔偿一大笔钱。这一大笔钱，会包括了艾伯特高额的律师费。 “我知道，我会一直盯着。” “也好，最好能让珍妮弗来燕京和小建聊聊。那过两天等小建醒了，我和艾伯特也商量下，我就先带石头回去了。” 小建这一觉睡了很久，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他盯着医院的白色天花板看了很久，才转动眼珠的看向身边。 “潘哥。”潘战正就在他边上在努力看一些资料，眉头皱的死死的，显然是相当的看不懂。 “醒了？等会儿中午想吃什么？医院的饭菜不怎么样，晓雪找了家小饭馆，味道不错。一直让给你备着鸡汤。”潘战正赶紧把手里的资料放下，很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意思。 “不太想吃，我睡了多久了？” “睡了两天，你感冒还没有好，估计还得睡上几天。”小建的感冒来势汹汹的，烧得整个人都糊涂了。 的亏及时送到了医院，不然搁家里还真不说不准给是烧出什么毛病来。 这两天一直打着针，给他降温消炎，好险才没有恶化。 “妮儿后面的事儿。” “都办妥了，殡仪馆，公墓那边，全都处理好了。喝点儿水不？”潘战正给小建倒了一杯水，之前专注的研究资料去了没注意，小建的嘴唇都干裂出血了。 小建勉强笑了一下，做起身来，把水杯拿在了手里。 “姐和石头呢？” “在酒店呢，石头要开学了，给石头买点儿东西，他们要准备回去了。” “差点儿把石头的学习给耽搁了，回去，就转到棉花乡小学去吧？学籍资料什么的，我早就和二小的老师打好招呼了。”小建一直都照顾着石头，是真的照顾的很好很仔细。 “嗯，这事儿晓雪回去办。我在这儿和你一起盯着案子的事儿。”潘战正把那些资料整理了一下，放到刚醒来没多久的小建的面前。 小建下意识的把资料接过去，水都先放下来，明明已经渴的嗓子都有点儿哑了。 “这些是？” “案子的资料，还有好多。我这边儿慢慢看，这才是前面的一点部分。主要是那个疗养院，帕罗恩特的信息。”看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潘战正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鸟语，偏偏这份文件说是中文的，但是里面夹杂了很多的鸟语，看得他眼睛都要花了。 可是同样没有学过英文，对英语一窍不通的小建却立刻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文件是艾伯特手里资料的复印件，这些都是艾伯特整理的。潘战正特意拿过来专门就是给小建看的。 果然苏醒过来的小建，根本来不及悲伤，就立刻投入到了解案件信息中去。 等到林晓雪和石头一起过来给小建送汤的时候，他已经看完了，半页了…… 看到林晓雪和石头得时候，眼珠子都绕城了蚊香，这个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姐，你过来了。” 林晓雪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都被这些资料折磨的不轻，有点儿好笑。 “先吃点儿粥，然后再喝点儿鸡汤，老母鸡炖的，说是对治疗感冒特别好。” 和资料奋斗了半天，这会儿醒来也感觉到饿了，小建端起碗一点儿也不矫情的吃了起来。 “本来这些文件，你们是不用看的。咱们作为原告，一切交给律师也行。艾伯特是个可靠的金牌律师。但是妮儿的事儿毕竟不是经济纠纷的案子，小建我希望你也能帮助艾伯特找到更多的证据，因为这一年半来，你是和妮儿接触最多的。”林晓雪正色的交代了小建任务。 小建把粥喝完，立刻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帮助艾伯特调查证据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这些有关案子的资料，特别是有关帕罗恩特疗养院的资料，你都得看明白，看透，知道吗？” 这个就，小建虽然还是点头，但是脸却苦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哦，我也懂法啊 第二百二十章小学霸的优待 给小建布置了一个艰巨又无法拒绝的任务之后，林晓雪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带着可爱的小石头一起。回棉花乡了！ 燕京再好也不如棉花乡好，自己的家乡总是最好的。 矿区二小的老师翘首以盼，就等着潘建国同学早点儿来学校报名，开学就是摸底考试，相信潘建国同学一定能震惊四座，给矿区二小扬名。 结果好不容易等开学两天了潘建国同学终于来学校报到了，结果竟然是来转学的！ 转学！是哪个小学这么不要脸，暑假里偷偷摸摸的去找潘建国同学的家长说了什么！许诺了什么好处！他们矿区二小绝对不能怂，要奖励加倍，一定要把潘建国同学留下来！ “我是潘建国同学的妈妈，潘建国同学现在要回家乡的小学读书了。真的没有别的小学老师找我。我们建国才从燕京回来，整个暑假都不在铁都。”林晓雪不得不耐心的和老师解释。 要怎么说这位激动的老师才肯相信，真不是因为别的学校的老师找到她许诺了什么好处呢…… 这年头，小学生好苗子都有人抢吗？这么着急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潘建国同学的家乡的，是江对岸的棉花乡？”这位老师对潘建国还是比较关心的。 “是，我们要回棉花乡小学。” “乡镇小学怎么能和我们矿区小学比呢，建国是个好苗子，你可不能把建国耽误了。”那个老师一听更不乐意了，要是广小，八小，抢人，她也就认了。人家师资水平高，能把孩子教育的更好，他们二小抢不过。 现在潘建国同学的家长，竟然要把孩子送到乡镇小学去，这不是耽误孩子吗？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被家长给耽误了，那得多可惜。 瞧这话说的，林晓雪都要被气乐了。 “这位老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小在铁都的小学里排名也是倒数的吧？你为人师表的，这么嫌弃乡镇小学吗？”乡镇小学就出不了什么好学生吗？ 城市与农村，现在就给挖出这么深的一道鸿沟了？不知道50年后，农村比城市日子要舒服的多，有钱的多吗？ “你这位家长是怎么说话的！” “是你这位老师言语不当，我和建国都是棉花乡人，我们棉花乡小学的老师认真不负责，你对我们棉花乡小学了解的并不多，你不该在背后这么评价棉花乡小学。” 林晓雪对棉花乡小学的校长老师都是非常有好感的，棉花乡有很多孩子都念不起书，特别是那些女孩子们。她们年幼好奇，悄悄的去教室外面旁听，老师和校长们从来不赶，真的是本着教书育人的想法，想让孩子们多学一点东西。 “我们是来转学的，希望学校方面配合。如果不配合的话，我们只有去找教育局的同志了。” 石头本来就没有铁都的户口，在二小本来是借读的，转学手续简单的很。要不是因为石头学习成绩好，让老师想抓着不放，这会儿早就搞完了。 林晓雪不客气起来，那个老师也给气得够呛。愚昧，无知，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家长，才会葬送了多少好学生。 那名女老师不仅不配合转学手续，还叫嚣。 “你去找，你去把教育局的领导都找过来！我倒要看看，教育局的同志是不是也同意你这么糟蹋好苗子。” 林晓雪带着石头，直接出门真的就去找教育局的同志解决问题了。 有事情找领导，和人争和人吵，事情得不到解决，还要惹一堆的麻烦，得不偿失。 林晓雪找到教育局的时候，刚和门卫这边在协商。从她身边就走过去一名翩然轻灵的身影。 明明已经路过了，忽然转身又折回来，站在林晓雪的身边。 “是你！” 林晓雪看着眼前穿着漂亮的白色外套，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精灵一样的林芙，不是太想和她寒暄。 毕竟现在是有正事儿的。 “那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之前在火车上遇到过。”当时可把她气得够呛，回去之后又被爸爸妈妈狠狠的训了一顿，关在家里很久，才让她来教育局工作把她放出来。 “不记得了。这位女同志，我这里有事儿。”门卫这边一直拦着不让进去，怕林晓雪是惹事儿的。 “你有什么事儿啊？来教育局，为了孩子学习的事儿？” 林芙看着林晓雪牵着的石头，没想到这女的在火车上说有孩子了，是真的结婚有孩子了。 “对，我要带孩子转学，学校的老师不让。我只能来教育局讨个说法了，既然教育局这边不让我进去，我只能去找公安同志解决问题了。” 门卫大爷也为难，教育局闹事儿的人多，这女娃子气势汹汹的过来，他也确实不敢放进去啊。 “你跟我进来吧，我带你去登记一下情况。” “不登记，我今天得把这件事完成，我明天就要回单位上班了。大爷，你看着我，觉得我不安全，不让我进去，那能让我打个电话吗？我让律师过来，律师你总能人进去了吧？” 被拦在教育局门口林晓雪是真没有预料到的，毕竟在50年后，这些机构都属于便民组织，老百姓有什么问题都是能进去反馈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得到反馈结果，这个效率问题那就不多说了。 门卫老大爷真是愁的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层。 “何必那么麻烦，我带你进去就好。”林芙用戏谑的目光看着林晓雪，都被拦在教育局门口进都进不去了，还要说些好听的场面话来维护面子。 算了，也是个老女人了，没什么见识乡下人，就当是做做好事了。 “林芙同志，那人就交给你了。” “嗯，你放心，我会把人看好的。” 在教育局这儿浪费了太多时间，林晓雪倒也没有在意林芙的目光，带着石头跟着人一起进去了。 “你这个是学籍信息是吧，这边走吧。”林芙动作轻灵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都没有和林晓雪说什么话，教育局的同志倒是有不少和她认识的，都在和她打招呼。 打完招呼之后，就都把目光放在了林晓雪和石头身上。 林晓雪面色如常，就当看不到这些目光，石头，都是去过燕京的人了，也不害怕这些人的打量，他就是觉得奇怪。 “妈，为什么前面这个阿姨，走路一跳一跳的。”石头拉了拉林晓雪的手，小声询问。 额，这个事情嘛，大概是林芙是学跳舞得所以觉得这么走路很好看？确实挺好看的，就是瞧着不太正常。 到了地方林芙把人交给了学籍管理方面的同志。是个稍微上了点儿年纪的中年妇女，穿着灰蓝色的工作服，不苟言笑。 “矿区二小是吧，你孩子是来铁都借读的？” “是，现在要回原户籍读书。” “借读的学籍是没有转过来的，这样吧我这里给你开个证明，你拿着证明直接回原户籍读书就行了。不用去矿山二小办转学手续。”借读本来就不算在学籍里的。 借读生等到了中考的时候都是要回原户籍参加考试的。 “这样的话就更方便了。谢谢同志。”拿着证明就能直接回去，那岂不是更好。 林晓雪从教育局同志这边拿到了那份证明，准备直接返回棉花乡了。 “你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谁知道林芙居然这么有功夫还等在外面。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非要找她算账找回当初被怼的场子吗？ “嗯，谢谢你了。”林晓雪牵着石头不打算更林芙有太多的交流。 “好歹也是我带你进来的，事情办好了，你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吗？你这样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林芙不肯放人走，反而拦在了令徐傲雪的面前。 这就，很惹人讨厌了。就算林芙长得漂亮也不行，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颜控。 “女同志，我已经道谢过了。我们还要赶着回家。” “你是哪里人啊？我刚刚在外面听见你说你是来铁都借读的？你不知道借读是不需要办理转学手续的吗？” “我不知道。” 林晓雪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她是真的不太喜欢林芙这样自以为很有意思，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晃动着身体摇晃着肢体的样子，看着就很轻浮。 “那你以后可是要多了解一下了。借读的话，你是哪个乡下的人啊？” “棉花乡。”林晓雪被缠的没办法了，小姑娘，既然你非要人怼你，那没办法了，今天只好怼你一次了。 说到棉花乡的时候，林芙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反而掩嘴轻笑。 “真是好巧，我老家也是棉花乡的。” 特别不巧，小姑娘我刚好是你堂姐。 “哦，你也是棉花乡的人了。那我们还算是老乡了。” “是老家，我是铁都人，我妈是土生土长的铁都人，我爸是棉花乡出来的，但现在也是铁都人。”林芙强调了一遍，但是林晓雪并不打算放过她。 “女同志，都说认祖归宗，不能数典忘祖。你也是从棉花乡出来的，咱们棉花乡的水土养人，你这么坚决的否定你的出身，是不是不太好？” 林芙刚刚还在娇笑嗯，这会儿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我没有这么说，你果然还和火车时候那样，牙尖嘴利。” “你也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在火车上的时候，被男同学们宠坏了，以为全世界都应该顺着她。相比出国进修结果逃回来了，还被大伯和大伯母发现了，很是吃了一顿苦头吧？ 印象里，大伯虽然宠孩子，但是对孩子也是很不留情的。打骂起来从来不下轻手。 “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 “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这位女同志，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芙想把人留下来，她还没出气呢。但是又怕把人留下来了，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让她下不来台。 说实话，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你叫什么名字。”要是以后还有机会遇到，她一定要让人好好吃一顿挂落。 “我不太想告诉你。” 林晓雪连名字都不想和林芙说，带着石头直接走了。 这次也不用去矿山二小了，她们直接坐车去了港口，准备坐船回棉花乡。 本来还准备和赵老打声招呼，算了下次吧。被林芙这么一搅活，在铁都受的气都来了。 这样的学校，这样的教育局同志，铁都的教育要是能上去那就见了鬼了。 难怪，小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铁都出过省状元。 “妈，你别生气。我也不喜欢那个阿姨。”石头一直乖乖的跟着林晓雪等到了船上的时候，主动安慰道。 真是乖孩子。 “我是有点儿生气，那些人的做法，你知道叫什么吗？’ 石头腼腆的笑了笑，点点头。 “我知道，叫狗眼看人低。” 小伙子很不错嘛，看来学习的是真挺好的。林晓雪笑了起来，摸了摸石头的头发。 本来还有点儿气的，现在群给笑没了。 “石头真聪明，但是以后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知道吗？” 石头认真点头。 “我知道，我就和妈说。我才不会说出去呢，不能逞一时之快。特别是口舌之快。” 哎哟喂，小伙子这才半年时间不见，你长进了很多啊。林晓雪对石头的印象还是当初趴在渡口宿舍里，那个认真做题努力考一百分的小石头。 这才过去了多久，就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的？” “书上学的，我平时也没有事情做。把题目都做完了，自习完了学期的内容，就会看看书。小建叔给我找了好多书的，让我慢慢看。” 他们在矿山的时候哦，很少出去。除了上学就是在家呆着。 小建叔说，外面很危险，在家呆着才安全。石头学习完了就在家里看书。 看多了，就明白了。 “没看什么歪？” 什么叫歪书啊？石头不理解。 林晓雪这个是深有体会了，课外书，简直是一大毒瘤。 第二百一十九章 巨额赔偿金 第二百二十一章截然不同的新年 “以后你看的课外书，我都要过目一下。乖，课外书要少看。”这个时候还没有提出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概念，先当学霸吧，乖儿子。 石头点点头，十分的听话。 “对了，还有件事。”林晓雪牵着石头下了船往厂里的方向走，路上还遇到不少厂里同志，看到林晓雪之后都和林晓雪打招呼问好。 林晓雪点着头，一路进了技术科的宿舍楼。 “你珍珍姐今年开学也去学校上课了，珍珍她以前都没有上过学，你抽空给她补补课，最好能让她跳级早点参加中考。” 珍珍年纪毕竟不小了，再和学前班五六岁的小朋友一起上课，珍珍就算有心想学习，也会产生抵触心理。 “好的，妈我知道了。珍珍姐很聪明的，给她补课的话，她很快就能跟上。” “辛苦石头了，等会儿给你吃大鸡腿。” “我们以前吃的那种吗？”石头咽了咽口水，小建叔平时也尽力给他做好吃的。但是他们躲在矿山家属区里，小建叔手里有钱也买不到票。 平时就是吃点儿鸡蛋就是最多的了，偶尔小建叔会去黑市转转带回来只野鸡什么的，喝点儿汤。 和当初妈在身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经常能吃大鸡腿，和牛奶，吃大肉包，还有很多糖果零食。 “对，我们以前吃的那种，不过这种鸡腿是盐焗的，太咸了，你还在长身体，不适合多吃。不然的话会长不高的。” 真的吗？那这样的话，他还是少吃一点吧，石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决定晚上只吃半个大鸡腿，并且还会多喝水。 “厂里的食堂现在也没有什么油水了。”石头不说还好，一说林晓雪也惆怅了起来。 小建没回来，她也不好把淘宝猪肉再拿出来。当初是借了小建的名义，说是从黑市弄到的，现在小建还在燕京没回来过呢。结果猪肉又出来了，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大家，这猪肉来历不明的吗？而且还是和她有关吗？ 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明年，明年就能放肆的吃肉了，到时候李白的第一栏猪一头都不卖。 她要吃红烧肉，水煮肉，烤肉，卤肉…… 一定要把这一年来淡的嘴里都没味的日子给补回来。 林晓雪回来之后，厂里的食堂大师傅其实来找过她。谈的就是猪肉的事儿，自从林晓雪失踪，小建也藏起来了，厂里猪肉份额就锐减，鲜嫩多汁的大肉包直接就停止供应了。 工人同志们怨声载道，食堂可是承担了不小的压力的。 现在林晓雪回来了，这猪肉，是不是能再弄点儿回来？ 林晓雪很想从淘宝上下单个百八十斤猪肉给食堂大师傅来烧碗香喷喷的红烧肉。 但是她咬咬牙还是忍住了。 小建没回来，她也不知道猪肉那条线要怎么联系，而且，之前那半年了，革委会有多次行动，接连打击了好几个私人养猪场，屠宰场的，可是狠狠的抓了一批人，断了大半个黑市的猪肉供应。惹得不少人怨声载道。 石头一去学校报道，可把棉花乡小学里的校长老师们给乐坏了。当初他们就听说了铁都那边期末联考第一名的同学叫潘建国。来自棉花乡借读的。 不少小学的校长都眼红了，多方打听消息。本来棉花乡小学是个乡镇小学是没办法和那些有名气教学质量高的城镇小学比的，消息也滞后一些。 这个消息还是县里一小的校长打听到的消息，特意到棉花乡来通知棉花乡小学校长的。 要求棉花乡小学的校长，无比尽全力把潘建国同学留下来。这么好的苗子送到铁都那边去借读干什么。咱们自己也能好好教育，争取教个中考状元出来！ 前面的这个暑假，不知道多少校长明里暗里得打听着，摩拳擦掌准备去找潘建国同学的家人。 可惜潘建国在矿山二小留下的家长联系方式里只有一个小建。而且这个小建根本就联系不上，找到潘建国在矿山家属区的住处，隔壁左右的邻居说小建带着孩子去燕京了不知道什么好时候能回来。 去了燕京，还能怎么把人抢回来。大家只好等了，至于棉花乡这边，连潘建国的家长都不知道是谁，怎么找？难道要去棉花乡小学查档案？棉花乡小学的校长能同意吗？不把他们轰出来就不错了。 “感谢林同志你对我们小学的新任，请你放心，一定好好教教导潘建国同学。”校长几乎是要立下军令状了，兴奋的看石头，眼神都要放光了。 “我相信校长，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我说。特别是学习资料，我都能托人买到。”林晓雪冲着校长笑着说道。 “我家里还有外甥女也要过来上课，她读书启蒙晚，但是人也很聪明，到时候要跳级的话，还请校长你多多留意。” 珍珍要上学，而且是必须上学，珍珍上学踏实了之后。巧玉也要上学，巧玉现在启蒙也有点儿晚了，巧玉也六岁了。 就是程大家里还有个小的，巧云才一岁半，程大和表姐都没有时间在家照顾巧云。 在农村的习惯就是大的照顾小的，要是珍珍和巧玉都上学了，巧云就根本没人照顾了。 再等一年，再等一年，她能够放手去做了，就能给程大和表姐，特别是表姐安排个好工作，又能有高工资拿，还能照顾小的，那时候巧玉也能上学了。 林晓雪交代的哪里还有问题，校长满口答应下来。这个感情好，都是一家人，说不定也是一样的天才神童呢，到时候，棉花乡小学能出两个第一，岂不是更好。 可怜的珍珍，才被表姨强行送到学校去学习，准备随随便便混混，然后早点回去帮家里的忙的。不知道只已经被重点关注的，寄予厚望了。 把石头送过去了，林晓雪回到技术科里。方便面盒的研究工作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方便面盒表面覆盖的那层塑料薄膜，既能够防水，不让泡面的水弄湿外面的纸盒，又能够在高温下环保无污染。本来这个项目在林晓雪出去之前，就已经突破了所有的难关了。 但是，技术难关突破了，还有点儿别的问题。 “是生产问题，林主任，这种薄膜对覆盖的纸盒有要求。一般的纸张，无法覆盖。精制的纸盒的话，成本太高了。” 这种新产品是林主任一直都督促技术科的人员进行研究开发的，所以大家也格外上心，技术问题突破之后，也没有停下，而是研究起了生产问题。 林主任说，这种纸盒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只需要使用一次就可以了。支撑热水超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后，溶解速度也不会立刻加快，而是逐渐加快的。 一次性的纸盒造价成本太高得话，根本无法投入生产。 林晓雪还是真没有想到，塑料薄膜研制成功了，结果方便面盒的纸出了问题。 造纸这一块儿，棉花乡这边还真没有涉猎。难道为了生产方便面盒，她还要再弄个造纸厂？ 也，不是不可以了。 毕竟这种方面纸盒之后的使用范围辽阔到覆盖了全国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事情我要考虑考虑。”方便面盒纸的生产有很大的问题。现在棉花乡经过了十年前的砍树时期，山上早就是光秃秃的了。 没有多少木头可以供应纸盒的生产，国家才刚刚动员大家植树造林。结果她这边儿立刻就要搞个造纸厂，专门用来生产方便面纸盒的，且不说到时候这个厂子的木头材料从什么地方来。政府部门估计都不会批办厂的手续。 眼下棉花乡大部分的山头可都是光秃秃的。 她记得五十年后，包装过度的岛国，人口多，面积小还是海中的岛屿，他们在食物外面上会进行多重包装，那些包装材料——好像有很大一部分是从中国进口的？ 那不行那不行，可不能让我们国家的树，给人当成包装纸了。 “这个纸盒得问题，暂时先放放，你们研究的塑料盒碗呢？”不是还有一种方便面的包装盒是塑料的吗？好像是叫干拌面？ “林主任，这种塑料盒碗，如果要保留耐高温的的特性的话，成本也很高。”技术科的技术员们老老实实的说道。 为了降低成本，他们也试过很多种办法，但是都行不通的。所以不得不把这个问题，就这样提交到林晓雪这里。 “行吧，这件事我来处理了。”既不能用树做木浆纸盒，也不能用塑料做木浆纸盒，那还能用什么做？ 林晓雪努力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儿不够用。 看来还是的请教专业人士，总不能自己又要弄个研究小组，建个研究室，开启一个研究项目吧？ 这么多难题，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林晓雪干脆闭上了眼睛，把这些问题仍到脑后去。 急什么，明年下半年政策才开始松动呢。再怎么说，也要把这个年好好的过过去才行。 石头上学没多久之后，国庆节在一片哀恸的气氛中过去了，国庆节之后的两个月是入冬的时节，棉花巷热水壶厂最忙的时候。一批一批得热水壶从工厂车间里生产出来，然后送到铁都那边的港口去销售，运往全国各地。 大概是当初棉花乡技术科被革委会带走，闹了很大一场。虽然塑料高分子材料的技术已经公开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了，棉花乡热水壶厂的技术科才是这项技术的第一发明人。 这种盲目得信任，让他们更愿意买棉花乡热水壶厂生产的热水壶。 整个两个月厂里忙的是昏天地低的，技术科也不能幸免于难，也要帮忙制作热水壶的塑料壳。 林晓雪还抽空给设计了一个新花纹，就是图个喜庆的牡丹花。这年头热水壶不都是结婚的标配吗？牡丹花下是红色的鲤鱼，又是喜庆的大花又是年年有余的，格外招人喜欢。 林晓雪作为厂里技术科里最不忙的人，还有闲心盯着家里两个孩子的功课。 特别是珍珍的，当年老妈是怎么盯着她学习的，现在正好轮到她来盯着老妈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了。老妈你就好好学习吧，学习会使你快乐的，学习会让你充实的，学习还会让你幸福的。 想想当年的自己，为了不做作业为了逃课想了多少自以为精妙的主意啊，然而都被识破了。那会儿老妈就差没有拿着鸡毛掸子打人了。 特别是抄错题这种事，最不耐烦做。每次都偷懒，随便写点儿假装自己抄好了。然后还藏起来不让老妈看。每次都要被老妈念叨，说不抄错题不长记性，她以前想抄都没得抄呢。 珍珍对学习可是丝毫没有当年教育晓雪的时候的那种喜爱。 林晓雪一边优哉游哉的看着珍珍苦大仇深抄错题集的时候，一边回想当年。 老妈是怎么说的，说自己从小就特别喜欢学习，特别想要去读书。但是读书的学费一年要一块钱，家里没钱，穷，所以读不起。所以她总是悄悄的跑到小学的焦市外面，偷听里面的老师上课。 本来她还是个文盲，就是听了这些课才能听懂那些文字，知道一点儿成语的。 偏偏林晓雪当初还相信了，因为不爱学习，爱看课外书被老妈训得哦，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现在，呵呵。 老妈是真的为了学习去的学校吗？明明就是为了去欺负小孩子，抢吃的去的！当初老妈可是没少欺负石头啊，给石头准备的鸡蛋，给石头准备的额草稿本，哪一个最后没有被老妈抢到手里？ “表姨，我能不能不学了？”珍珍还不知知道自己是很变得表姨此刻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可怜兮兮的想要放弃。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好好学，读书才有出息知道吗？以后你就会感激我，你读书也不是帮我读的，是帮你自己读的。” 第二百三十章 小学霸的优待 第二百二十三章招商引资 “里面还有好多东西你看看你喜欢不喜欢。”封荡在一边儿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这次回来怎么这么高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啊？真的吗？有吗？”封荡故意侧着身子依靠在卡车边上，假装疑惑不在意。 上次回来，说真的他就是当帮潘战正一个小忙，回来走个过场而已。那个小箱子的礼物，就是初次见面客气一下。 封荡没有上心，也没有太过在意。 结果上次回来，不仅在渡口那个狭窄的宿舍里感受到了一种温情。还为了林晓雪被革委会带走的事情，忙上忙下。又是跑江城又是跑白山女子监狱的。 在大陆折腾了小半年，才返回香港。 封荡经常电话往回打，从珍妮弗那儿询问林晓雪的情况。好像联系就从这里慢慢开始了，然后纠缠了起来。 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封荡现在在香港是真真切切的有了自己在大陆里还有一个家还有亲人的感受。 那会儿他还在香港这里港口这边打架呢，结果之前争抢地盘抢的不可开交发生过几次械斗的其他帮派的人。别别扭扭的过来问他，是不是真的有渠道能够回大陆探亲。 说实话，在香港呆久了，不管表现的多么的强势和坚强，大陆仔总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被自己的家乡抛弃了。 偏偏封荡不仅回去探亲了，还一探亲就是小半年，还给整了个华侨的名号。挺有门道的，不知道走封荡这个路子，是不是他们也有机会大陆，好不容易混的风光了一点儿，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封荡那个时候才真切的体会到，为什么自己会对林晓雪越来越上心。为什么会对新年的到来越来越期望。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嘛，我挣这么多钱，也没地方花，不给你花给谁花。”封荡忽然就裂开嘴角笑了起来。 又是这个傻乎乎的表情，瞬间从狼变成了二哈。 “谢谢，我都挺喜欢的。就是我宿舍就那么大，这么多东西，估计塞不下了。” “可以送给朋友们嘛，你喜欢的我下次再买了送给你。”封荡财大气粗的说道。 浪费那么多钱干什么她在棉花乡，再漂亮的国际时装也不能穿。现在风气还是十分淳朴自然得的。 她要是穿上这种国际时装在棉花乡招摇过市，估计不仅革委会要找她谈话，工会也会找她谈话的。 “这些衣服还是先都收着吧，我们去看看你带了好吃的回来。这次我准备和技术科的人一起过年，做点儿好菜。” 封荡没什么意见。 “人多还热闹，这些技术员搞得东西我不懂，但是都是挺厉害的。”封荡虽然是个混黑的，但是对于科研知识分子还保留着内陆人的尊重习惯。 “行啊，到时候一起准备。我们你先把东西整理一下把，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从香港运回来的。” “港商华侨探亲礼物，这点儿东西难道还不放行？”说起来，这次他回来好像听着政策变化了不少啊。 之前港商华侨回国限制还挺多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华侨办那边就就格外宽松了。就比如他这次回来，到华侨版那儿去一说，要多少介绍信就给多少介绍信，态度好的不得了。 明明上半年在华侨办办事的时候还受了不少刁难的。 “因为要吸引外资啊。招商引资你知道吗？”林晓雪先把这些国际大牌奢侈品的时装都扒拉出来，整理好挂在衣柜里。 虽然不能穿出去，但是这么漂亮的衣服，是个女人都舍不得糟蹋。然后还是整理吃的。 “招商引资？这大陆政策卡的严，做点儿生意就是投机倒把，外国人还没进来就查个祖宗十八代的，时刻盯着怀疑是特务。他们还敢招商引资？”就这样的条件，哪个商人敢来大陆办厂啊？ “政策很快就会变的，很快就没有投机倒把这个说法了，民营企业也会有复苏有春天的。”林晓雪被封荡的吐槽给逗乐了。 他知道封荡这是在为她鸣不平呢，她就做点儿小生意可被革委会折腾的够呛。 “民营企业？晓雪，你不会还有那心思吧？” “怎么不能有了，不过不会再偷偷摸摸的搞了，等政策明朗下来，再开始做。”林晓雪吃了一次大亏，半年牢坐的她都稳重了很多。 “那就好，以后你可千万不能再去顶风作案了。大陆不像香港，什么都能搞，管得严。”封荡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林晓雪还要去偷偷做生意。 “我知道的，放心吧。不会乱来的。不过你也要准备着开始洗白了的，香港现在是黑道的温床，但总会法制起来，到时候，你再洗白就迟了。”林晓雪这也是好心提醒。 曾经香港确实是黑道当政，谁也管不了。但是随着社会的安定，法制的完善，涉黑总是不能长久的。越早洗白上岸，就越早安全脱身。 “我知道，那些违背良心的事儿我都不做的。我就是看着码头，从我码头上过的货，都得守我的规矩。”封荡点了点头。 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混码头的，这混码头就不是合法的。林晓雪也是提醒了他，要着手准备洗白的事情了。 “那就好，封荡，我是相信你的。你做不出害人的事情。” 封荡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慢慢的又恢复冷漠又骇人的神情。 他刚来香港为了混出个名堂来，也做过很多事情，手上染过血，也粘过人命。他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底线，不对无辜老弱动手。那些不无辜的人，也没能幸免。 爬上他现在这个位置，踩着多少人上位，过程有多血腥，封荡自己都有点记不得了。 林晓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有心想要弥补几句，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还好这个时候，小学放学了。石头和珍珍一起结伴放学回来，一看到封荡，石头不知道有多高兴。 小跑的冲了过来。 “舅舅！” “诶，我的小石头，我看看，长这么高了，变帅了好多，都快认不出来了。”小孩子见风长的，当初石头还是个白胖胖小包子，这才一年过去，已经抽条长成了青葱少年，瘦了不少，长高了不少。 珍珍好奇的看着封荡，觉得这个人不管是长得还是穿的从前都没有见过，很奇怪。 “这是我表姐家的大女儿，珍珍，暂时住在我这儿和石头一起上学。”林晓雪把珍珍揽了过来给封荡介绍。 “那也算是我外甥女了，也叫我舅舅吧。”封荡倒是不介意多一个外甥女，亲戚越多他还越开心了。 就是回来之前不知道家里多了个外甥女，小女孩的礼物一样都没买，只能把给石头准备的零食给珍珍塞了一些。 “谢谢舅舅。”珍珍被这些看上去精致闻起来美味，包装漂亮的零食给惊呆了，真是太，太珍贵了。 抱着这些零食她都不敢动。 “装进书包里拿到房间里去吧，等会儿让石头再分一点儿给你，礼物都没有拆完。”林晓雪看珍珍惊喜的都不能动了，又给珍珍抓了一大包，让她先拿到宿舍里去。 而石头已经被封荡买回来的小汽车完全的吸引住了。上次只有一个小汽车，他当宝贝一样的一直带在身边都舍不得给别人看一下。舅舅这次居然带回来了十辆小汽车！ 有了这些小汽车，什么零食啊鸡腿啊糖果啊，石头都完全没放在眼里了。抱着小汽车都不撒手，要不是外面的地上不干净，他都能坐在卡车边上拆小汽车玩耍了。 “石头喜欢吗？” “特别喜欢！”石头把小汽车抓在手里，激动冲到封荡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最喜欢舅舅了！ 封荡看着石头高兴自己也高兴了起来，他们当时那个铁三角里还是有后人在的。 林晓雪看封荡的神情不那么紧绷了，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封荡，你带着石头到宿舍楼去玩吧，这边我和技术科的小方一起整理。有些东西也是也要送到技术科这边食堂里去的。” 封荡一把把石头抱了起来，没有意见，不过也把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弟留了一个下来。让他帮忙搬东西。 封荡带了不少肉回来，有密封好的火腿，有一整只的冻羊，还有冻猪肉，冻鸡肉。 大陆的物资匮乏，显然封荡也是了解考虑过了。 本来这些食材，要是光林晓雪一家子吃的话，吃到开春都吃不完，还得腌制保存。 但是现在要供应给技术科的所有人一起做大餐的话，就有点儿不够了。 不过林晓雪不担心这个，她正愁没有淘宝下单买生鲜的理由呢，封荡刚好全给她准备了。 冻肉都搬到食堂去，卡车上的礼物也都搬出去了。林晓雪让完美完成押运黄金任务的程大超把卡车开到铁都那边去。她在那边小建留下的一个私人仓库里，下单了一堆的生鲜肉品，再让大超全给运回来。 对外宣称是封荡运回来得第二车礼物，是犒劳给整个技术科的。把这个春节，吃肉的问题给解决了。 石头特别喜欢小汽车，也喜欢听封荡讲故事。他挺好奇香港是什么样子的。 “香港和燕京一样吗？路很宽，上面有很多小汽车在跑？会有装了很多水晶灯一样的屋子，特别亮特别闪耀？” 石头去了燕京待了不短的时间，但是一直都耗在了枫山，几乎没有去燕京转转。除了一开始去疗养院探望了几次妮儿姐姐之外，就一直在帕罗恩特酒店里待着。 他一个小孩子总不能一直都待在房间里，在小建每次去派出所询问调查情况都无功而返的时候。他都能跟着小建一起在酒店得大厅吃饭。 酒店的大厅就势挂了很多水晶吊灯，水晶吊灯都特别漂亮。石头很喜欢看，而且酒店里的人穿的衣服鞋子也和棉花乡的人不一样，他们的衣服有很多种颜色，很靓丽，鞋子也会有尖尖的头和尖尖的跟。 “你还去过燕京啊？我们石头小小年纪真是走南闯北了。” 石头羞涩的笑了下，其实他没有去燕京其他的地方啦，他只是住在了燕京的酒店里而已。 林晓雪这个时候也上来宿舍了。 “小建的妹妹在燕京的帕罗恩特疗养院里自杀了。不过我们都怀疑妮儿不是自杀，所以小建现在还在和艾伯特一起的在燕京打官司，要为妮儿讨回一个公道。” 之前石头也被带过去了，但是石头并没有涉及到这件事里。 “我也觉得妮儿姐姐肯定是被谋杀得，妮儿姐姐一直都挺开心的。我去见过妮儿姐姐一次的！” 当时妮儿姐姐生病了，但是还在笑，而且还说很快就会好了。 “石头也懂这个啊。”林晓雪倒也没像其他的家长那样，说一些小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不要听小孩子不要插嘴这些话。 石头见过妮儿的最后一面，他已经亲历了妮儿的死亡。也许石头现在还小不明白死亡的意义，但是没必要遮掩隐瞒他。 “我在书上看到的。”石头回答的十分的诚实。 好吧，又是课外书，的亏小建现在没回来，不然林晓雪真是要暴打小建一顿，什么课外书都给石头看！ 封荡还是第一次听说妮儿的事情，之前对此事时全然不知的。 妮儿的故事要从最开始林晓雪救她那次说起，因为救了妮儿，所以林晓雪才和小建认识了。也通过小建的关系网，把小本生意做了起来，赚了不少的钱，也引起了上头的注意。 而当初发生了那些不幸之后，妮儿虽然身体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精神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而且一开始没有人注意到，加上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村民们言语上的攻击加深了妮儿的精神心理疾病症状。 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妮儿几乎已经快疯了。小建立刻赶了回来，花费了所有的积蓄，把妮儿送去了燕京治疗。 在这期间，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的小建的姥姥，也去世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截然不同的新年 第二百二十四章嘿嘿嘿，我是外企 “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封荡听完之后，立刻就怒道。 那么小的小姑娘在疗养院里花费者高额的费用，结果不仅没有得到治疗反而还在疗养院自杀了？ 且不说到底是谋杀还是自杀，疗养院本身就有过失。 更别说小姑娘还有可能是被谋杀的了，被谋杀的绝对不能忍，一定要追查到底。 “我的律师已经在燕京持续追查中了，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的。”林晓雪也是一个态度，她坚持要给妮儿一个公道。 哪怕真的是因为自杀，也要让妮儿自杀得原因真相大白。 当然现在，作为亲属，她还是不相信妮儿会自杀，更愿意去相信妮儿是谋杀的。 “要不要我帮忙？” “这个能帮什么忙？”林晓雪自己都帮不上忙，只能全权交给艾伯特了，小建丢在那儿也是让他瞎忙活有事情做不至于因为妮儿的死太过崩溃。 “找侦探啊，艾伯特是个优秀的律师不错，但是论破案他还是比不上专业的侦探的。” 在香港有不少的侦探都很有名气，他反正见过几个手上真有两把刷子的。 既然林晓雪都怀疑是谋杀了，不就让侦探过来一查究竟，还原真相。 “侦探能查这个嘛？”林晓雪还真不知道，案子不是都是交给警察来办的吗？ 能啊，怎么不能查，在香港有很多案子都是侦探来查的。特别是那些富豪绑架案，基本上都是侦探来查的。 “不知道艾伯特那边有没有侦探。”林晓雪有点儿心动了，她想起自己在50年后看过的那些侦探电影，貌似侦探是挺厉害的？ “有也没关系，良性竞争，反正请的侦探也是为了还原真相的。”封荡直接说道。 然后准备去打电话，厂里的电话转接的话，能到香港。就是电话费要贵一点，封荡带回来的这么多食材，换个电话的使用权，还是没有问题的。 林晓雪私心里也希望妮儿的案子能够尽快完结，给家属们一个真相。 疗养院，是决不能蒙混过关的。 厨房里丰富的肉类食材让技术科的人无比期待起年夜饭来，就连本来应该早就放假了的厂长办公室的人，听到了消息，也都自愿加班，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向同志就属于这其中立场最坚定的人。 “晓雪，晓雪——” “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鸭肉都有。”林晓雪正在准备年夜饭的菜单。 冬天天气冷，菜单也是要有讲究的。 “哎呀，我不是问这个。”向同志用手盖住菜单，不让林晓雪看。 “我是说，你那个表哥。”向同志挤了挤眼睛，你懂得。 “我表哥怎么了？”林晓雪讶异的吵外面看了一眼，不知道向同志在说什么。 “你表哥有没有对象啊。”向同志看林晓雪不上道，只好直白得说了出来。 说完还捂着脸，感觉好羞涩哦。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你不是和你的阿浩哥感情挺好的吗？”林晓雪无奈失笑，怎么向同志这个喜欢帅哥的毛病还没改还在呢。 “好什么呀，他天天忙，又不来看我，而且从来都不说要娶我。你说他又不帅，我要不是看在他人好对我好的份儿上，我才不嫁给他呢。结果倒好，处对象都处了快两年了，阿浩哥就是不说要娶我，我妈都着急了，一直催。” 向同志这个烦恼压在心里好久了，因为厂里总是出很多的大事儿，她都找不到人说。 “你和你阿浩哥谈过吗？”林晓雪没有去抢菜单了，坐正了身子，仰起头问向同志。 处了两年得对象，不肯结婚，在50年后还挺正常的。但是现在看来，就有点儿，过分了。 向同志和阿浩都是适龄青年，处了两年对象，结果没有任何结婚的意思。 “我问了，但是阿浩哥什么都不说。问多了，他还烦，说我这么想嫁人。我哪里着急了，明明是他太不着急了。”向同志可苦恼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这次你把阿浩也叫过来吧，你们好好谈谈，要是不愿意结婚的话，你们就分手吧。” 向同志前面还眉来眼去的想要打听封荡的消息呢，这会儿挺林晓雪这么说又不干了。 “那怎么行，我要是和阿浩哥分手了，那谁还要我啊。” “为什么不要你。”林晓雪觉得奇怪。 那她都和阿浩哥在一起了，分手了不就是破鞋了，谁还要破鞋啊。 “向同志，你这话就很不对了，什么叫破鞋啊。你和阿浩是正常恋爱，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觉得不合适而已，不合适就分手。你们各自寻找自己的对象难道不好吗？”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能就因为两个交往过，有过亲密接触，哪怕不合适也非要分手呢？ “不是破鞋吗？”向同志耷拉着脑袋小声的问。 “亏你还是新时代的进步青年，你要把思想停留在旧社会吗？你怎么就是破鞋了，破鞋这个词儿，就是糟粕，以后少用知道吗？争取不用！” 林晓雪说完还不解气，用力的敲了一下向同志的头。什么旧思想，现在还守着规矩。 “你别打别打，疼！其实吧，也不完全是这样，我还是挺喜欢阿浩哥的。我觉得他也挺喜欢我的，但是阿浩哥不愿意娶我。”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林晓雪目前也不清楚。 “年夜饭把人叫过来一起吃，有什么问题开诚布公的谈，能解决，就解决了，解决不了，就分手给你一个痛快。不要什么事情都你就觉得，你觉得有什么用！” 林晓雪推了向同志一把，然后把自己的菜单抢了过来。 胡思乱想再多也不如好好的和人交流一下沟通好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那好吧。我这就去给阿浩哥送信。” 年夜饭在厂长办公室的女干事和技术科的女同志们一起的共同努力下，办的格外的丰盛。 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的羊肉汤，大块大块的卤牛肉，红烧肉更是油汪汪的又软糯又美味。因为季节的原因，加上大棚蔬菜还没有面市。 配菜大部分都是萝卜干菜菌类，青菜里只有大蒜，大白菜，小白菜和萝卜。 好在大家也不太在乎青菜，光是肉就吃得满口冒油了。封荡还带回来甜甜的果汁饮料，别说是石头还有珍珍两个孩子了，就连成年人都忍不住要多喝上两杯。 国外的饮料呢，真是太好喝了。 这个热闹的年夜饭上，封荡那边被曹厂长他们围着敬酒，本来气质凶悍杀伐果断的封荡也被灌得有点儿晕乎乎的了，脸颊驼红着，十分的可爱。 林晓雪这边干脆就没有拦着他，让他喝，在技术科这里，能出什么事儿，放轻松一点儿。 然后趁着大家都在热闹的时候，找到了被叫过来吃年夜饭的阿浩。 两个人这会儿一口没吃，好像还堵着气，应该是聊的不太愉快。 “怎么不吃菜，这些可都是封荡特意不远万里带回来的。”林晓雪坐在他们身边。 “哪有什么胃口。”向同志眼睛都红了，低声嘟哝了一句，本来还在硬挺着呢，结果林晓雪过来就问了一句话，她就觉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委屈死了。 “那就喝点儿饮料，今天可是年三十，你们不好好喝点儿？庆祝一下新年？” 向同志端起饮料灌了一大口，然后背过身去小声的抽泣，假装自己是被呛到了。 “阿浩，能不能和我聊聊？”年夜饭上还挺闹腾的，林晓雪递给阿浩一杯果汁，请他到外面去，稍微安静点儿地方聊了聊。 阿浩也知道林晓雪想说什么，他看了向同志一眼，然后跟着出去了。 食堂外面其实挺安静的，热闹的工厂因为工人们都放假了，所以显得挺冷清的。 “阿浩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对吧。”林晓雪看了下现在昏暗无亮的天空。 50年后，这样的夜晚，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彩灯璀璨。 “为了小薇的事情。我知道。”阿浩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 “小薇和你处了两年对象了，你不愿意娶她，你就放过她。”林晓雪盯着阿浩的脸，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 “晓雪，我不要阿浩哥放过我，我不要。”结果还没开始说，就被向同志冲出来给打断了。 向同志也不假装了隐瞒了，哭得红肿着眼睛，伤心的不得了，但是又害怕。 她害怕阿浩哥真的把她阿抛弃了。 “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子，阿浩还怎么说。怎么把自己内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林晓雪拽了一下向同志。 然后尴尬的发现自己拽不动。 还是阿浩别看个子小又干瘦，有把子力气。 他用力的把向同志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对不起，小薇，你再个找人吧。我，又要做的事情，暂时不想结婚生孩子。” 阿浩还是说出来了，小薇很伤心，坐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她就知道，阿浩哥是不打算要她了，所以才会这段时间在这么敷衍她，总是说忙，和他见面的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的。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阿浩，你总要说个理由。你要做什么，不能结婚？”成家立业，都是先成家后立业的，为什么阿浩拒绝成家呢？如果是不喜欢小薇的话，也请直说。 “我没有，我心里没人。”阿浩连声否认了。 他看了看小薇，他知道小薇是个好女孩，但是他不能娶她，不能耽误她。 “打算不在港口干了。”阿浩一开口爆出来的消息把还在哭得的向同志都给镇住了。 不在港口干了是什么意思？ “我马上就是没工作的人了，我想去当兵。”阿浩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说道。 当兵？有好好的正式工作铁饭碗为什么要去当兵？向同志听着这个消息，火大的干脆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冲着阿浩哥怒吼。 “你为了不愿意娶我，你还要去当兵？” “不是因为这个，是我想去当兵，所以不能娶你。”阿浩被小薇的逻辑给弄得无语了，无奈的解释。 为什么要去当兵呢？有点儿奇怪啊，林晓雪不记得在这个年代有什么战事，难道是她历史没有学好，抗美援朝还没有结束？不对啊，但如果没有的话，阿浩忽然去当兵，是不是有点儿太突然了。 “我听说我们国家要收服金三角了。”阿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 “我父母就是在金三角被杀害的，我一直想要去报仇，但是没有机会，现在这个机会来了，我想去当兵，我想去参加这次战斗。”他想给父母报仇，想要让金三角的那些歹徒们，武装力量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晓雪直接懵了，金山角？什么鬼？收复？难道不是我国的版图早就收复了吗？是她历史学得不好吗？为什么感觉从来没有在课本上看到过这个历史事件啊。阿浩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这根本就不可能吧，改革开放之后，根本就没有爆发过大型的战争事件啊。国家一直都是主张和平，高速发展积极的。 明明是改革开放之后，国家收复得只有海岛吗？比如澳门，比如香港这些？ 金三角，林晓雪回忆了下，好像是只存在于影视剧作品里的混乱区域吧？反正肯定不是在中国版图里的，在哪们国家的边境线上可是一直都有很多的可爱的解放军战士在巡逻的。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林晓雪感觉不对劲。这个该不会是小道消息吧，根本就不可靠啊。 “我是从我爸妈的战友那人听到的。我爸妈被杀害之后，我就成了孤儿，烈士后代，本来我想在成年的时候就要去当兵的，可我打了申请，但是组织上没有同意。现在是个机会我坚持要去，我要为我的爸妈报仇，我要去报效祖国。”阿浩说着说着立场就坚定了起来，然后声音也变得大了不少。 第二百三十章 真的参军了 向同志抹着眼泪，哭得惊天动地得冲进技术科，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热水壶厂怎么了。 林晓雪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工作，拉着向同志到技术科实验室外面去。 “这是怎么了？这么要死要活的？” “阿浩哥他，真的是去当兵去了。他今天上火车，然后走了！”向同志消息知道的太晚了，连送别的机会都没有，等她好不容易弄到介绍信去铁都那边火车站的时候，阿浩哥早就不见踪影了。 真的参军了？林晓雪有点儿不相信，毕竟眼下这个年代，只有裁军的没有征兵的，国家已经稳步进入和平高速发展经济的时代了啊。 “你先别急，我找人问问情况。”林晓雪能问的，潘战正了，最近工作繁忙，和潘战正联系的都少了。白清清都快忘了，上次和潘战正打电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向同志连忙点头，赶紧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阿浩哥那么矮，那么瘦小，也去参军了啊。本来上回晓雪那一番话，让她燃起了一点儿希望，阿浩哥想去当兵，但是万一当不上呢。 不不不，应该说是肯定当不上呢？ 哪里知道，忽然就收到消息，人都已经登上前往边境的火车了！ 林晓雪用厂里的电话和潘战正之前留下的部队办公室的号码联系了一下，约定了去邮电所接电话常聊的时间。这才安慰向同志。 “你潘哥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你也别太担心了。不说你和阿浩到底还要不要复合，就说阿浩当兵这个事儿，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他这是义务兵，去当了几年之后就会退伍回来的。”林晓雪话还没说完呢，向同志就大声的说道。 “那我就等他回来！” “等什么等，让你总是等待得人，有什么可值得托付终生的。这次他想去当兵让你等，下次他想下海也让你等，将来，他想去深造的还让你等。你有多少个念头可以等待？从青春年少等到年老色衰吗？”林晓雪冷下脸来，狠狠的说了向同志一顿。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草。 但是人家和阿浩哥处出了感情嘛，向同志委屈，但是又不敢和好凶好凶晓雪说话，只好低着头，默默的挨训。 巴巴的说了一大通，可惜向同志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回去工作吧，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林晓雪也懒得再浪费口舌了，干脆把向同志赶回去。 阿浩的参军申请怎么会同意呢，林晓雪想起阿浩说的话，难道真会打起来吗？可是她所知道的历史上在这个年代并没有发生什么边境战争啊。 林晓雪思来想去，身为学渣的不自信让她忍不住打开了淘宝，戳了戳装死的青花小碗金主。 “你又怎么了？”青花小碗金主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待见这个满嘴套不到一句实话，但是偏偏手里就是有好东西的小店主了。 “咱们国家，改革开放之后，发生过边境摩擦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青花小碗金主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小店主不知道有奇思妙想了什么玩意儿。 问问而已这么紧张干吗？难道还真有什么只有某个阶层才知道的事情，而普通老百姓被蒙在鼓里的那种说法？ “就是问问，我历史学得不好而已啊。” “边境摩擦的话，一直都没有中断过，自从新中国成立以来，边境上很少太平。”青花小碗金主斟酌的发了一句话过来。 啊？真的吗？原来我们的国家在边境上这么凶险的？作为普通的小老百姓，林晓雪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和平的生活里，其实是有军人战士在边境上守卫着啊。 “那以前边境上发生过什么大规模的战斗吗？我是说除了抗美援朝。” “没有。”青花小碗金主回答的很果断。 自从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一直都是竭力避免战争的，战争带来的是伤痛和灾难。而刚刚得成立的国家还需要更多和平得时间，来快速发展。 “真的没有嘛？比如说中缅边境那边的？”林晓雪不死心，又仔细的问了问，会不会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她这个小百姓不知道的？不得不说天朝人总是格外的爱胡思乱想了。 “没有，你问这干什么？”青花小碗金主已经语气严肃起来了，一直在反问林晓雪，为什么要特意询问这个。 既然问不出来，还要被怀疑，林晓雪当然是见好就收啦。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好奇不行啊，我就是觉得奇怪啊。不是说中缅边境，云南那边很乱吗？当初为什么不把那个金三角收复啊。要是这样的三不管地带，被我们的国家收复了，肯定又是一个美丽的云南省呢。” 青花小碗金主被这个小店主天真的言论给弄得无语了，还以为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结果是单凭影视剧文学作品对所谓的金三角产生了好奇。 “谁告诉你，云南很乱的？那里一样是安全的我国领土。都是在法律的管辖范围内的。至于金三角，不要以为那里像是影视剧渲染的那么可怕人间地狱。当然个人旅游还是不要去那些人烟稀少的地方。”说起来如果当年，在那个艰难的年代能够咬咬牙，把这些地带收复了，可能现在那里也将会是国家的一份子了。 林晓雪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也放心了，摩擦嘛，她懂的，不会打仗就好。 和潘战正的电话里，林晓雪也询问了一番一下征兵的事情。 “各地每年都会有征兵，会有新兵入伍。这是正常的流程。”潘战正觉得奇怪，林晓雪忽然问这个干什么，只是问这个话的，也不用特意打招呼要通电话。 “哦哦，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我又没当过兵。” 潘战正理解，当初自己入伍的时候还没有和林晓雪结婚。现在林晓雪想要了解这方面的消息，是打算多了解了解他？ “部队是锻炼人的地方。”潘战正想了想决定告诉林晓雪一些安慰的话，希望她不要担心。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忽悠考大学 “嗯嗯，你的部队不是在边境吧？”林晓雪这套理论在50年后风靡网络的心灵毒鸡汤里听过的还真是不少，感触不太深。 “这个我不能说，部队有保密要求。” 行吧，潘战正之前就什么不肯说，不管是驻地兵种连级别都是不能对家里人说的。林晓雪之前和潘战正没有什么接触，并不在意，现在感觉，好像听着就不太舒服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向同志她的前对象阿浩，突然去参军说了，说是边境要打仗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在哪个单位也不知道你离边境有多远，就问问你，提醒你小心一点儿。”这事儿林晓雪知道是不会发生了，所以说的时候也随意一点儿。 谁知道潘战正反而语气冷酷了起来。 “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要造谣，没有这样的消息。阿浩能参军，是保家卫国是他的荣誉，不管是边境还是战事你都不要打听。” 本来林晓雪还是只随口一说，口头上关心关心潘战正了。结果被潘战正这么一斥责，她就感觉挺不爽的，而且也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没打听，我们现在是和平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都和平了。又怎么会有战争呢，我就是关心你一下，我这是关心你了，你能不能少拿那些大道理来压我！”林晓雪也来气了，有你这么怼人不知道好歹得吗？ 潘战正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了，只能硬邦邦的强调。 “总之不要瞎打听。” 谁打听了她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完呢，知道她现在有多少的事情要做吗？guardian公司的产业是要全面开花的，下一步的规划书她都看了好多份了。 “有什么可保密的，今年暑假我带石头过去你那儿探亲！”不让她看不让她知道她偏要去看看，是不是神秘部队啊，搞得紧张兮兮的。 潘战正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这里条件太艰苦了，而且也会有危险。 “就这么说定了，石头特别想你，你一年到头都没几天能陪在石头的身边。我先挂了。”说完之后，林晓雪就气冲冲的把电话挂了。 潘战正就是不得人疼，说话能气死个人！ 林晓雪得到了肯定的消息，自己的历史学的还是很不错的，这个年代虽然苦是苦了点儿，资源是匮乏了点儿。但是和平还是可以保证的。 把结果告诉向同志的时候，向同志还肿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巴巴的确认了一回。 “真没事儿？阿浩哥不会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瞧你这点儿出息。你不会还准备等着人吧？” 该断就断不断则乱，阿浩去追逐他的理想去了，向同志也一样要过自己的人生。 “不等了，但是我也想做出改变。阿浩哥那么勇敢，我也想勇敢一回。”向同志破涕为笑，用力的揉了一把本来就已经红肿不堪的眼睛。 这是好事儿，人就要勇敢的为自己活。 “晓雪，你那个养猪场还招人吗？我想去。”向同志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得林晓雪手都拍不上向同志的肩膀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也要去学技术，待在抄电表组里什么都学不到，我也要改变自己。”向同志这些天上班想下班想，白天想晚上想，为什么阿浩哥会不喜欢自己。 后来想到了阿浩哥毅然辞去了他令人羡慕的工作之后，向同志忽然想通了。她也要像阿浩哥那样，扔掉旧的一切，重新开始。 “学技术，也不用去养猪场啊。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要好好学习，好好考大学。等你考上大学了，你就会发现，大学里会有更加丰富多彩的生活在等着你。也会有更多优秀的男青年围绕在你的身边。”这还有几个月就要恢复高考了，这么大的事情连小学里的石头都知道了，向同志难道不知道？ “我不行，我最不会念书了，我从小就不会读书，所以家里才早早的让我接班的。”向同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当初这个消息晓雪一告诉她的时候她就去尝试了，挑灯夜读了好些天，把初中高中的课本反反复复的看，但就是看不进去，好不容易死记硬背了点儿东西，睡一觉就忘了。 “你不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公司招收的都是技术员，那些都是从各地被下放了，回不去本来单位，被耽误的技术员工。向同志还有大好的青春在，就应该去考大学。 不管怎么说，现在在大家的眼里，热水壶厂的正式工还是铁饭碗，阿浩为了替父母报仇选择辞去工作去参军。这是他个人的想法，别人管不着，但是向同志不行。 向同志要是真这么做了，她家里的父母能抄起牛粪桶泼到她脑门子上来信不信。 向同志最好的出路是，在厂里一边上班一边利用所有的空闲碎片时间好好学习，然后考上大学。上了大学学了知识之后，毕业了再出来进guardian公司旗下的其他产业。 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辞掉了别人艳羡的工作，然后去养猪场学习当技术员，真要干出这种事儿，所有人都得骂向同志脑子有问题，傻。 “真不行。”向同志苦着脸。 “那我这儿也不行，养猪场那边只招大学生，你连中专都没有毕业，怎么进去，难道你想走后门，进去只能做扫猪粪的工作？”林晓雪故意虎着脸的吓唬向同志。 扫猪粪？真的吗？大家都是朋友晓雪怎么能让她去干这个？不是说那个外国养猪场里都是用的外国技术养猪的吗？ “晓雪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不能，但是你要是考上大学了，我就给你走后门，安排上总经理助理的工作。穿得就跟珍妮弗那样。”林晓雪一说，向同志眼睛就亮了，真的吗？ 她就特别羡慕珍妮弗的衣服，特好看，而且穿得特洋气。珍妮弗的衣服都是从国外买回来的，她们想买都买不到。 “可是我没有珍妮弗那么白那么高，头发也不是金色的。”向同志的思想果然被带歪了。 “这些到大学去你都会学会的，珍妮弗就在大学里教书，她也会教你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是学渣我不考 向同志化被封为力量，情场失意，准备事业得意了。真的就被林晓雪给说服了，冲着那张画出来的大饼，回去苦哈哈的复习去了。 林晓雪是很高兴看到自己的朋友这么积极向上乐观的，等她把向同志忽悠走了之后。就看见陈老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学习资料我那里还有一份，晓雪丫头，你不复习复习？” 林晓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大学嘛，她读过了，真的读过了，虽然是不学无术玩了四年，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历地狱高考了。 “啊，我想起养猪场那边好有点事儿找我，我先过去了。” 陈老这会儿动作灵活了不少，直接往旁边儿迈了一步，挡在了林晓雪的前面。 “晓雪丫头，光说不练可不行。你和向丫头说的头头是道的，怎么个你自己身上了，又不行了？”恢复高考多么重要的事儿啊，技术科里一些年轻的同志都白天黑夜，不睡觉的复习，就像在6月份的高考中取得成绩考上大学。 怎么晓雪丫头还优哉游哉的，又是养猪场又是技术科的来回跑的悠闲地很？本来还以为是晓雪丫头她不在乎这个事儿，陈老为首的一部分老知识分子，一边为晓雪可惜，一边也无可奈何的，毕竟晓雪丫头的工作忙，被这些事儿给耽搁了。 这下正好听见了晓雪丫头对考大学也是很支持的嘛。 “陈老，这么说吧，我是个生意人。这恢复高考了，改革开放了，我要做的是生意，不是考大学。”林晓雪只好硬着头皮的回答。 “胡闹，做生意不也得学。你不想着好好学习，钻到钱眼里去了！”陈老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的痛心斥责了林晓雪。 这晓雪丫头，平时看着也挺灵光的，怎么关键的大事上，这么糊涂。她还年轻，不去考大学，不去深造，永远都只能窝在热水壶厂里做个技术科的主任。 “钱有什么不好的呀，陈老，你啊，就别操心我了。我心里有数，这个上大学的事儿，我心里记着呢，我之后呀肯定会考的。眼下这不是忙嘛，我呢，先把公司把厂里的事儿处理好，我再去考。”那时候考大学就没那么难了对不对。 这今年的77年的高考，可是累积了十年的考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过分。她可不行。她以前就是个学渣，毕业之后，早就把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得亏石头聪明，不用她家庭辅导，不然，连石头小学的题都不会做，那就相当的丢人了。 “说不过你，就是嘴巴厉害。这事儿你好好想想，反正，我还是建议你去考大学。”考上大学了，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我知道陈老你是关心我，我心里有数呢。”林晓雪赶紧讨好的冲着陈老笑笑，然后溜之大吉，去养猪场那边看看。 这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正是考生紧张复习的时候，考生们紧张复习，就需要补充营养。这一批猪出栏了，可是能够大赚一笔的。 林晓雪坐上渡口到养猪场的拖拉机，打算过去视察视察。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再遇革委会 拖拉机突突突的，林晓雪吹着凉风，脸都有点儿冻僵了。这都开春了怎么还这么冷，冻得她直哆嗦，明天可千万不能被珍珍忽悠了，必须得让两个孩子都穿上秋裤才行。 养猪场那边干的事火热朝天，上上上下的工人们充满着阳光和朝气的在卖力的工作着。林晓雪一路突突冲上去，都来不及和这些热情洋溢的工人同志们打招呼。 然后她就在养猪场门口看到了熟人。 哎哟，老熟人了。林晓雪从拖拉机上下来，把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顺了顺。 “潘学文，怎么到这儿来找麻烦了？这可是政府特批，华侨办审核的保护项目。怎么你们革委会还敢硬闯啊？” 潘学文经历了这个新年，成熟了很多。他依然穿着那件发黄的白衬衫，外面套着灰蓝色的中山装，彬彬有礼的和林晓雪打招呼。 “二婶，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来学习进步的。” 林晓雪一听都乐了，这里是养猪场，投机倒把做生意的地方，革委会不是和做生意势不两立吗？怎么还能过来学习学习？ “你自己琢磨着你说的这话有人信不？不管你们来干什么的，没有政府和华侨办的两份批文，我们不同意接受任何学习等相关的闯入。这里引进了国外的先进技术，这些都是有知识产权的，你们是想侵权吗？” 潘学文看到林晓雪就知道情况要遭，本来他们堵在这里，就算进不去，也能给这里的工作带来阻挠。但是林晓雪就不一样了，他这个二婶，是既不吃软也不吃硬的性子，什么手段都能用，就没和人客气过。惹急了，就真的去报警，或者动手砍人。 “我们只是来看看而已，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潘学文身边的思想积极份子不满，他们没有打砸这里的投机倒把已经是很客气了，竟然还要被这个林晓雪女同志倒打一耙。 “是吗？我以为你们这么喜欢上纲上线，对自己的要求也很严格呢。原来只是宽于待己，严于律人啊。别在这儿瞎晃悠，不然就报警告你们意图窥探我们的技术知识。”林晓雪眯眼笑了笑，凑到这位年轻气盛的男同志耳边，压低声音的说道。 “你这是在恐吓我们！信不信我们把你抓走！” “你这是滥用职权，信不信我去告你们？”她被抓的次数还少吗？革委会都要凉了，还在这里对她耀武扬威，胆子不小啊。 男同志给气坏了，真想动手抓人了。但是潘学文及时的拦住了他。 “二婶，我们真的就是来看看。这就走，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啊，就是特别思想积极，想为国家做贡献。” 成长了不少啊，赔礼道歉这么熟练，看来革委会的日子是真不太好过了？还是说，只是放的烟雾弹？毕竟79年才全面开战改革开放的工作，这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呢。 “我也是来看看，毕竟是我表哥的产业。偶尔也要和我表哥汇报汇报情况，你们既然只是来看看。看完了，那就走吧。对了，我这儿坐着拖拉机过来的，等会儿看顺路不顺路，也捎你们一程？” 第二百三十四章 畅销货 投机倒把的拖拉机，谁要坐，他们都是思想品格高尚的人，革委会一点儿也不领情还冲着林晓雪吐了好几口的口水，呸了几声，才下了山，离开了养猪场的大门口。 “林主任，你可真厉害。”门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伯，当初也是下放的知识分子，研究西方历史学的，而且出身还是上海的大富商家庭出身，简直就是典型中典型。 是最早第一批下放的，受到的劳动教育时间也是最长的，现在眼睛坏了一只，手也瘫了一只。最简单的活儿都干不上了，本来就是在热水壶厂里打扫仓库。 结果潘大不是伤了一只眼睛然后调到仓库去了吗？还把他的打扫卫生的临时工的身份都给挤没了。没有工作在宿舍里靠领着基本工资过日子，林晓雪知道，眼看着养猪场要招大量的人，而老伯英语也说的不错，就给安排到了这里来。 “这些人就是狐假虎威，安伯你别怕他们。革委会好日子不长久了，很快就要撤除了。他们要是敢动手，那就按警报。到时候场里的人都出来，大不了打上一架，把人给打怕了，以后就不敢来放肆了。”林晓雪进了养猪场之后，特意交代了一下安伯。 都恢复高考了，确实以后的好日子要来了。安伯不疑有他，连连点头。好，这个好，好啊。 小山坡上建的养猪场，光是味道上就远胜白山女子监狱，至少林晓雪走在养猪场里的时候没有闻到猪粪的臭味。 小山坡上一排一排的猪栏建的整整齐齐，猪栏边上大卡车来回来回的一刻都没停。 “春季了，猪饲料了要加一点预防猪瘟的药，就是这种……”李白正在和猪饲料搅拌处的人强调。 猪养的好不好，猪饲料可是主要的原因。 “不是打疫苗吗？”林晓雪凑过去看了一下李白手里的小本本，好奇的问道。 “我们这边又没有爆发猪瘟，不用提前打疫苗。在猪饲料里加一些药就可以了。疫苗成本这么高，咱们的猪肉可卖不出天价。”李白领着捣乱的林晓雪离开猪饲料搅拌处。 她之前还准备给热水壶厂里打电话呢，让林晓雪过来一趟。 “咱们的猪肉还用得着愁销路吗？”多少群众嗷嗷待哺一样嚎叫着要买猪肉，信不信就在养猪场杀猪，那些人都能千里迢迢跑过来买肉的！ “政府那边派人过来了，说是想把我们养猪场的猪肉全都收走。统一分配。”肉票发出去不少，但是猪肉产量没有供应上，所以政府那边希望养猪场能把猪肉全都卖给政府。 “这不可能。”林晓雪断然拒绝，他们养的猪，他们的肉支配权在他们自己的手上。他们可不是国有企业，是外企，港商投资，全外资企业好吗？ 政府说猪肉全收走就都收走，那和国有企业有什么分别？ “我也没有同意，但是这个事情，你看看要怎么处理比较好。咱们现在养猪场能办起来，政府是开了绿灯的。如果咱们态度太强势，养猪场的生意可能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小建归来 他们辛辛苦苦养出来的猪，光是猪饲料都不知道投入了多少资金进去了。现在终于等到第一批猪出栏了，就想过来摘桃子？ 是不想想得太美了？ “给华侨办那边打电话吧。这批生猪肯定不可能直接让政府全都收走。咱们养猪场有没有对外销售的部门？”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以为养猪场的猪肯定供不应求，不用销售部门都能畅销。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 李白也是这个意思，这一批出栏猪都是她亲自盯着的，这么白白的贱卖，她也忍不了。 “暂时没有，你看要不设立一个？” “我这儿有人选，先给华侨办打电话，我也去把人叫回来上班。” 林晓雪心里的最佳人选就是小建，这家伙之前在黑市都能混的如鱼得水，手里不知道掌握着多少猪肉销售的渠道。燕京那边儿，案子的相关证据都提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根据赔偿问题，双方的律师团队打官司。 林晓雪一直在关注着，目前的情况来说，不是太好，疗养院那边不能妮儿的健康证明，而且之前的心理和治疗报告都是假的，疗养院里肯定有猫腻。但是小建这边，也查不出妮儿在死前的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目前光是就妮儿意外身亡这一条，官司就已经开打了。 小建在燕京，跟踪调查了这么久，人也逐渐平静下来了，是时候恢复到生活中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走下去。 “姐，我这边儿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呢。”小建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还挺有活力。 “但是家里的养猪场特别需要你，一批生猪出栏了，供销社要全都收走。这我能答应吗？供销社那边我打交道的少，你不回来把把关，我肯定是要吃亏的。”林晓雪又给了接电话员五块钱，还要继续聊五分钟的。 “前往别卖给供销社，那群家伙，黑得很！”要说混黑市的没有一个不恨供销社的，小建一听就拔高了音调的叮嘱道。 “这政府都出面了，堵到养猪场门口了。你看我们不知道还能把猪肉卖到什么地方去。连肉联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别急，姐，你别急。我联系联系我哥们儿。” 三天后。 小建下了火车，江城火车站里，林晓雪正在一边和珍妮弗聊天，一边等着接他。 “我那些哥们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一个的都联系不上了。害得我亲自跑一趟。”小建西装革履的，看到林晓雪之后，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又把他身上的严肃气氛给毁了个精光，还是当初的时髦青年。 “毕竟形势不好，而且还要和供销社政府对着干，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啊。”养猪场的事儿，当初在江城可是狠狠的火了一把的，现在这个港商养猪场要和供销社角力的事情，消息不灵通的赵老都知道了，更何况是小建的那些人精一样的朋友们。 “姐，你是这个！这样的事儿，也就你能干得出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特供江城大饭店 低调低调，林晓雪把小建的大拇指推到一边儿去，埋汰人呢不是。她是个生意人，做生意的难道还要做赔本买卖啊？ “有什么计划没有？” 小建摸了摸下巴，计划嘛，没有。不过可以现在就定嘛，就看姐想要和供销社刚到什么程度了。 “我的底线是出售给供销社的比例不能超过百分之20。也不能把人得罪的太狠，我们养猪场这还是第一个，之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我们公司养的猪供给整个中部地区都没有问题。”林晓雪的目标很大，大到惊得小建张大了嘴巴。 这不可能的吧，供给整个中部地区，那得有多大产量。光是喂这些猪都能把粮食产量消耗一大半了。那都给猪吃了，人吃什么？ 人吃什么？小建真是太天真了，相信杂交水稻之父的袁老爷子这会儿差不多第一批杂交水稻的种子已经有了产量记录了。全国进行全面推广的日子也不会晚多久。 袁老爷子养活全世界一半的人口这种荣誉可不是吹出来的。 “就是目标，目标懂吧，我们是要向着这个目标努力，明白吗？”林晓雪把小建的下巴往上一台，他别戏精一样的，演的这么浮夸。 小建和林晓雪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姐，你说话从不来虚的。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真能养那么多猪？怎么养？让荡哥从香港进口猪饲料吗？”小建来了兴致，一直追着林晓雪问。 “反正封荡会解决的，别好高骛远，以后的事儿，船到前头自有路，先把眼前得问题给解决了。” 眼前有什么问题？就是生猪卖给谁的问题？这多简单啊，不想卖给供销社，又怕供销社压人，那就找个供销社不敢压的买主呗。 guardian公司的养猪场，是在华侨办的积极主导下，全面投入到建设运作的。不找华侨办还能找谁？ “华侨办也不收猪肉啊。”总不能全都卖给华侨办吧，华侨办也是政府部门，他们本身就有猪肉配额的。 “你盯着华侨办那个部门干什么啊，在江城在花都，哪个华侨办招待港商是在华侨办办公室的？”小建十分得瑟。 看看，晓雪姐也有脑子打结的时候吧。 “你是说——” “江城大饭店，和平饭店等等，这些不需要猪肉供应？人家需要的量可不少。” 如果能够供给给华侨办的招待外宾的饭店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仅能够狠狠的恶心一下供销社，还能和华侨办处好关系。 不过这件事的话，能办成吗？华侨办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趟这趟浑水，然后和供销社对抗吗？要不是现在交通运输能力实在是太弱了，林晓雪真想把这批猪肉卖到香港去，也不愿意被供销社这么欺压。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小建早就盯着江城大饭店这个好地方了，当初晓雪姐那一点点量的猪肉，他就琢磨着要不要供应到江城大饭店，然后和外宾搭上，寻个路子走货。 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去江城大饭店谈采购供应的事儿，他别提多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