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难为》 流熙自述只此一章 ps:只是这一章是第一人称,为了突出意境,亲们不要误会啊……耐心看完这一章就会好了,么么哒,爱你们! 手动比心! 如今这些时日我睡着的时候竟越发的多了,但出奇的是,我竟不喜欢我房间温暖柔软的大床,反而一日日的就喜欢往院子里的大树上一躺,有时一睡就是一整天,任由长安怎么叫都叫不醒,说我睡着的时候就像断了气的人一样,好几次长安急了就跑去告诉太阳神,结果我这小小的揽月宫就得好几日不得安宁。 长安是我从前还在人间时候最好的姐妹,她温柔贤淑,看着你的时候眼底就像是有着水汪汪的一潭清泉,倒是吸引了天界的洛凡上仙日日求婚,却始终不曾松口嫁与他。 长安总说想要与我一同成婚,说我们是世间最好的姐妹,说我们日后的孩子应该一同出生,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连理,若是同性,就结为兄弟姐妹。 说是这样说,可我却知道,长安之所以不愿意嫁人的原因是为了整日陪伴在我身边,起初是怕我做傻事,之后我就不得而知了。 霍蓬刚仙逝的那段时日,我的确曾寻死觅活过多次,终日里浑浑噩噩,自甘堕落,试过自毁仙骨,试过触怒天条,却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我曾经甚至恨霍蓬,为什么要在我脖子上带上这该死的项链,让我求死不得,可说到底,这一切也已经是数万年前的事情了。 这几万年以来,霍蓬的长相在我脑海里已经日渐模糊,按照人间的计时方法,当年在一块的时光总共不过几十年,如今已经几万年了,我甚至记不得当初自己和霍蓬所做过的大多事情。 现在的霍蓬之于我而言,就像是遥远的传说,亦真亦幻,大底也算是陌生人了,更何况,这几万年来,我身边的男人倒是多的很。 “流熙上仙,太阳神殿下来了。” 宫里的婢子来报。 我此时正躺在院子里三米多高的樱花树上,我这樱花树与凡间的不同,底盘倒是又低又壮,分开的树杈倒是能正好让我躺上去。 扭头看向来人,烛阳依旧是一件镶金色的火属衣袍,一头墨发仍旧喜欢半披在身后随风飘扬,当真是玉树临风,不知道这一路过来,又吸引了多少仙子侧目。 我平时也喜欢披散着头发,烛阳至少知道还绑起一半的头发,我却是不管不顾的整头披散下来,看上去似乎显得有些邋遢,可我从来不在意,加之我喜欢穿白花花肆意飘扬的宽大衣裙,有时远远看过去倒像是一个女鬼。 “太阳神怎么喜欢到我这里来,近段时间每日都要来上几次?” 我瞧见他微挑眉毛:“听闻仙子最近学会了酿酒,我特地来此品尝一番,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这几日闲来无事,竟是无意间在院子里挖出了几万年前的酒,想不起来是何人何时埋起来的,就连长安也不记得了,没想到倒是传出了我酿这酒的传闻。 “你若是喜欢,我叫人拿来给你就是了,我可不会酿酒,这酒是近几日从院子里挖出来的,闻起来像是有几万年了。” 我呼来婢子拿了酒上来,直接把一整壶递给了烛阳。 烛阳倒是也不拘束,直接倒满了一杯入口,我看他的样子判断出,这酒对于他而言应该也是极其美味的。 “不知这是何人所酿,味道竟是连我宫中的酒也比不上?” “几万年前了,我也记不得了。你要是喜欢,我叫人把剩下的全部送去你宫里,反正我也不喜欢。” 烛阳听我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趣,“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大方,换做以前,这种好东西你可是舍不得给我的。” 听着烛阳说道最后竟是有些埋怨委屈的意思,我不禁莞尔,外人眼里冷漠尊贵的太阳神在好友面前竟是如此模样,倒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怕是给别人瞧见了,定要唏嘘一番,我宫里的人倒是见怪不怪。 “今日怎么不见长安?” “怕是跟洛凡出去了,他们两人这几日黏腻的很。”我有些乏力,又想睡觉了,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烛阳在我这里讨了一壶酒,却在我这里硬是磕了一整天,直至月神都布星挂月,长安约会回来,也不见他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我却也懒得说他。 接下来的几日,烛阳依旧每天变着法的往我这里跑,每日都要在我这院中磕上一整天,加上又没人敢赶他出去,他倒是变本加厉起来,连晚上有些时候都不回去,非要睡在我偏殿。 我这宫里的男宠这几日也碍于太阳神的存在,竟是好几日连影子都瞧不见。 “我打算请天帝把你赐给我。” 这日,烛阳坐在树下轻轻来了一句,我也没有慌张或者女儿家的娇羞,几万年了,我也是老姑娘了,也是时候该嫁人了,天界的神不多,嫁给太阳神倒是不亏损什么。 是以,我漫不经心的回复了句:“你去请旨吧,若是天帝同意,我自然愿意。” 说完这句话,我就再次闭上眼睛睡去了,烛阳依旧淡淡坐在树下喝酒,再也没说什么,一切静谧的不像话。 后来,烛阳果真请来了天帝的旨意,天帝同意了,下令我二人择日成婚,长安对此高兴坏了,如我所料,她也答应了洛凡上仙的求亲,就在我跟太阳神婚期之后的第六天。 天界一片喜气洋洋,几千年不曾有这样的喜事了,是以,众仙家倒是开始以各种名头举办欢庆盛宴,今天你仙府请老友聚会,明天他宫里要举办一场舞宴邀请诸位仙家,倒是趁着这两件大喜事都纷纷活跃了起来,每个人的面上都喜滋滋的。 如今这样的景象,不只是他们忘了,就连我也忘了,数万年前,我曾经差点嫁给天帝之子霍蓬,如今怕是天帝也忘了曾经还有这么一件事吧! 快要仙婚,我却不见喜色,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小事,可长安却不乐意了。 “你整日里只知道睡觉,怎么不见你欢喜,你已经几万年都没有开心笑过了。” 长安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不满。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我实在不解。 “什么一直这样,你以前才不是这样,你忘了你以前从来都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闯祸精,成日里追毛打狗四处惹事,不学无术,还是个假小子呢!” 听着长安的抱怨,我更是不解,“我还有过那个样子,我怎么不记得?” 长安叹了一口气:“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你曾经做过什么,不过我却是一直记得你在我心里的印象呢!”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很好奇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竟叫你说的那么有趣。” 长安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下,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欸,你若是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我倒是有个法子。” 看到我好奇的睁大眼睛,长安的心里一下子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听说东海尽头有一面上古神镜,可以看见前世今生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具体怎么看我倒是不知道,你若是好奇,我们不如去找找?” “那可有人看过那面镜子?” “这个……好像还没听说。”长安有些丧气。 我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前世今生的事情与我的现在何干,即便那面镜子能看见未来,我也是丝毫不好奇的,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不需要改变。 值得一提的事情是,我这次是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同长安说话,长安则站在我床前整理她的仙嫁衣,还有洛凡送来的新衣,听说是织女用天界尽头的无色云合成的,我倒是没听说过。 烛阳倒是什么都没给我送过来,我也不着急,估计是有事耽搁了或者很快就送过来,倒是不出我所料,第二天太阳宫的一众人马就浩浩荡荡的抬着聘礼一条长龙一样的穿过天界大大小小的宫,来到我这揽月宫来了,倒是叫天界的仙人好一番看热闹,说是还没见过这么多的聘礼,竟是抬了两日才抬完,一个个羡慕的不行。 这次下来,我可是招来了不少嫉妒,我也难得的有了烦恼,因为满宫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虽是用仙法缩小了不少,可我的揽月宫还是被塞的有些撑了,出入都有些不方便,还堆满了我的院子,弄得我的樱花树似乎也有些被挤到了,不断地往下落着花瓣以表它的不满。 烛阳送来的东西倒是一个个被长安打开好生观赏了一番,我也大致瞧了瞧,全是六界平日里见不得的稀罕物什,早就听说太阳神最是会收集各种稀奇玩意,今日一见他送来的这些东西,比起传言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界没有钱财一说,我竟有些不厚道的想,若是太阳神生在人界,怕就是话本子里说的那类极其会敛财的人吧! 人界我已经好些年没去过了,关于人间的事情倒是经常在话本子里看过。 烛阳送来的东西竟然还有好几件上古神器,倒是叫我震惊不已。 要知道,自从几百万年前诸神大战之后,别说上古神器,就连神都没剩下几个,上古神器更是散落四海八荒,也不知道烛阳是怎么搜集而来的。 不知怎么,上古神器的消息竟然从我宫里传了出去,一时间,天界议论纷纷,每天都会有一大堆的仙家轮番到我这里来做,三三两两东拉西扯,最后话题一转说是要看上古神器,我也是颇为头疼,索性称修炼时被反噬元气大伤,直接闭门不出了。 只是这件事倒是惹来了不少闲话,一时间,整个天界的仙家都知道了,我是个极其小气的仙子,明里暗里成群结队的议论着,说我的坏话,只不过,我不脸红就是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听说我要成婚,我这些年来惹得风流债主也都找上门来,我宫里的向来清楚太阳神的手段的不敢造次,外面六界的男人可不在乎,风风火火的一个个上我宫里闹事,一时间,我的揽月宫再一次鸡飞狗跳。 很快,长安就把太阳神请了过来,一场关于武力仙力神力的较量,当然,太阳神的神力胜出,那些闹事的一个个都灰溜溜的回去了,再也没来找过我。 对于那些男人,大多数我是念不上来名字的,我甚至不记得我何时与他们在一起过,这几万年了,发生的事情太多,见过的人也太多,我不可能每件事都记忆犹新,或许是对不住他们了。 这件事,也让我开始回忆这几万年来发生的事情,看看还能记得多少,不过因为是在床上睡着回忆的,我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医仙在我床前,还有太阳神,洛凡,长安,全部都守在我的床前。 看到我醒来,大家都面上一喜,却隐隐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愁容,这是怎么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想,是不是我生病了,仙家不似凡人那样会生老病死,却会有神仙关于仙力上的病,俗称仙病,因此,这才有了医仙的存在。 “流熙,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个月了?”长安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说出来的话却叫我大吃一惊,“三个月?我只感觉自己睡了一小会啊?”三个月,岂不是连仙婚都过了。 医仙这时缓缓开口:“这次睡了三个月还是小事,我诊你的仙脉,怕是以后睡得时间会越来越长,持续下去,我也难说会发生什么事。” 我转头看向太阳神:“你们就在我这里守了三个月?” 烛阳点点头,“每日医仙都会过来看你,今天也是刚来,你就醒了。” 我仔细想了想,之前的那段时间确实总是贪睡,一睡一整天,任由长安怎么叫都叫不醒,一直以为不过是自己累了睡得沉,确实没仔细深究。 “这是怎么回事?”我开口问床边满头花白的医仙爷爷。 “流熙仙子啊,你这是心病啊,老仙也无能为力啊,老仙观察你的仙脉,明显是心情抑郁,内心求死导致的仙力日渐流失,才会每日沉睡,若真的这么下去,除非你直接变成凡人没有仙力流失这一说,否则只能等待仙力完全流失永远沉睡,跟仙逝也没有什么区别喽。” 我一时镇住了,一心求死,这怎么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好的很,虽不说对活着有多大的兴趣,却还没想过要求死,除了霍蓬刚刚仙逝的那段时间。 “可是我脖子上还带着霍蓬当初赠与我的长生链,这条链子怎么解也解不下来。”我拉了拉脖子上的项链给他看。 “这个老仙也不是很明白……” 我此时不知为何将目光转向了烛阳,大约是好奇他怎么看待自己的未婚妻命不久矣的仙生,他微微低着头,眉头皱的就像能夹死虫子一样,双拳紧紧的捏着,我甚至能瞧见发白的骨节。 长安却是直接跑到我床边抱着我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搞得我竟莫名其妙有些心虚。 “流熙,到底为什么你要求死啊?”长安惨兮兮的问道。 我很无奈,“我也很想知道,我何时求死了?”说着把目光转向老医仙,“医仙爷爷,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求死?” 一时间,整个房间的人包括烛阳都激动地看着我。 老医仙:“可是我观察你的仙脉你的仙脉虚浮无力,仙力一日日流失,却不是你的仙身出了什么问题,这只可能是你自己主观上要散尽自己的仙力才会有的情况啊!” 我想了想,当初霍蓬死的时候我却是要死不活的主动自毁仙身,终究是因为脖子上的链子没成,不过仙界也有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例子,有些仙家觉得无穷无尽的生命活够了,就自毁仙身消散于六界之外了。 老医仙接着说:“仙人的生命力是可以因为仙家自己放弃而消散的,也许是因为流熙仙子本身生的意志力不是很强,不过这倒是几百万年来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倒是可以计入仙人手册。” 我很明显的看到,烛阳看向老医仙的眼神都快要喷火了。 “什么叫做计入仙人手册,你只需要说,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解决?”烛阳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老医仙打了个寒颤,“这,要是往坏处想,仙力还是一日日流失的话,变成凡人就好了,但若是仙力不再流失,当然没什么关系了。” 长安听到这话却突然起身,“什么叫变成凡人,凡人只有百年的寿命,还不如这么仙力一日日流失,活的倒是比凡人还能长些。” 老医仙赶紧俯身,“长安仙子说得对,长安仙子说的对,老仙失言。” 紧接着,老医仙赶紧说,“那这样吧,不过是仙力,每日开始吃仙丹,或者是有人给她不断输入仙力,只要维持原来的样子,暂时就不会有事。” 烛阳思考了一下,冷硬开口:“那就暂时这么办吧!” “不过要记得,一定要在流熙仙子清醒的时候输,否则一旦昏睡,就跟仙逝的状态差不多,输再多的仙力也没用。”老医仙叮嘱道。 接下来的几日,烛阳就守在我宫里,每日不间断的,有事没事就输入点仙力给我,可我也渐渐的发现了,我接吸收烛阳仙力的能力竟然越来越差,而每日流失的仙力也越来越多。 输不进去,流失的还多,很快,我就再一次昏睡过去了。 而第二次睁开眼睛,竟然已经是一年以后,不过这一次,大家都好像商量出了对策。 烛阳等人研究了一年,加之医仙的研究,决定把我送到凡间历劫,这样我功德圆满再次飞升成仙的时候十有八九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这件事已经禀明天帝,天帝也应允了,根据医仙的推测,我一个月后会再次陷入昏迷,也就是说,距离投胎再世为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第一章 下凡之前1 出了揽月宫,流熙就直奔三重天而去,打算去跟东方姥姥道个别。 东方姥姥不喜住在天宫,倒是时不时往返于三重天和人间,这才有机会最后收养了流熙和长安两个孤儿,自小教习仙法,那个时候,霍蓬同东方姥姥亲近,有事没事的也喜欢往人间跑,等到流熙17岁之后,就直接被霍蓬从东方姥姥那里领回了天宫,终日里养在身边。 记不清自己和霍蓬的大多事情,流熙只知道自己这身本领大多是来自霍蓬的教习。 到了三重天,兜兜寻寻,才看见了隐藏在缥缈仙雾中的茅草屋,流熙不禁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啊! “东方姥姥,我是流熙。” 东方姥姥掀开竹帘,满脸皱纹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朴实的笑容,万年间不曾变过。 “小熙,来,快进来坐,这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过段时间要去凡间,我还正打算去天宫看你呢!” “哪能让您亲自过来看我,当然是我来看您啊!” 流熙此时突然有些心虚,自己貌似没带什么东西,空手就直接跑了过来…… 好在看东方姥姥的样子并不在意。 进了茅草屋席地而坐,东方姥姥切了些水果拿过来。 “过段时间你去凡间历劫,我跟你一块去。” 稍微怔楞了一下,流熙开口:“姥姥,难不成你还担心我在凡间会遇到什么不测不成?” “哈哈,这倒不至于,只是我好段时间没去过凡间,心痒痒的不成,整日里待在这个地方都快闷死了。” “那好,等我历劫之后,我们也可以一同回来。” “来,喝点茶,这是你地仙爷爷新送过来的,你尝尝。”东方姥姥笑容温和的把茶杯递到流熙跟前。 想起那个老顽童地仙爷爷,流熙就不由得轻笑,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只是却没看见东方姥姥埋藏在茶杯间阴沉晦暗的目光。 东方姥姥貌似不经意间的提起一句:“小熙啊,你可还记得霍蓬?” 听到这句话流熙不免奇怪,“自是记得的,只不过几万年来,已经记不清面容了。” “那你可还记得当年霍蓬因何仙逝?”东方姥姥直勾勾的盯着流熙。 流熙有些狐疑的放下茶杯,认真的说道:“不是因为渡劫失败吗?姥姥怎么突然这么问,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那渡劫之前,霍蓬可告诉过你他即将渡劫?” 流熙微微思索:“不曾。” 东方姥姥哼笑一声,“小熙啊,那姥姥问你,霍蓬待你是怎样的性格?” 流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往事太久,大多记不清楚了。 见她迟疑,东方姥姥也猜测出她大概是忘记了,“即便你不记得这些,我却是记得的,当年霍蓬和你彼此之间相互信任,霍蓬对你更是有事必说,从不曾有过欺瞒,像渡劫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只字未提?” 这么一说,流熙也有些犹豫,“可当年宣布霍蓬渡劫失败灰飞烟灭的人却是天帝,天帝又怎么会拿自己儿子开玩笑。” “可小熙啊,天帝却有两个儿子。” “那又如何?天帝确实有两个儿子,可这又与霍蓬是否渡劫有什么关系?” 东方姥姥有些迟疑:“其实目前我也只是怀疑,却没法完全下定论,只是我一直觉得当年的事情太过于蹊跷,其一,上神渡劫,六界却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其二,即便是渡劫,以霍蓬的能力按理说有七成的可能性能渡劫成功,其三,渡劫失败这件事情除了天帝,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全凭天帝的一张嘴,其四,霍蓬仙逝,最直接的受益人就是霍邱,而天帝向来溺爱霍邱,其五,也就是刚刚说的,霍蓬向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会告诉你,可是当年渡劫之事却从未对你提及,不是很奇怪吗?” “可是天帝是霍蓬的亲生父亲,神脉是骗不了人的,天帝总不至于为了霍邱杀了自己的大儿子,是在荒唐。姥姥你说的最后一点我也有想过,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告诉别人的事,怎么能凭这一点来判断,至于当年六界风平浪静,可姥姥您忘了,还有六界之外,虽说大部分仙家都在六界之内渡劫,可霍蓬是上神,也许有什么意外也说不定。”流熙淡淡的说着,只觉得东方姥姥应该是多疑了。 “哎,也罢,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东方姥姥叹了口气,承认是自己多想了,可眼中的坚定之色却不变,甚至有些更加晦暗。 东方姥姥:“对了,听说鹿源最近拔了仙力考试的头筹!” “当真?”流熙兴奋的问,鹿源是只修行了九千年的小麋鹿,自从九千年前她从猎户手中救下鹿源,自此就多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小弟弟。 “是啊,估计很快就要跑到你宫里闹去了,这小子倒是喜欢整日里缠着你。” 想起鹿源,流熙也是一阵欣喜,在东方姥姥这里唠了一会嗑,便欢欢喜喜的往自己宫里飞去。 刚进大门,就看见院中一个十七八岁,一身白衣少年书生的模样,身材颀长优雅,面如冠玉,狭长的桃花眼,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唇角带着不羁的弧度,正在院中同婢子嬉笑打闹。 “小源!” 少年听到声音,立刻喜上眉梢,眼睛里都像放出了光彩一样,“姐姐!” 鹿源冲到流熙跟前,直接把流熙直直的抱了起来,“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听到消息,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你说你要是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看着鹿源委屈巴巴的撒娇的样子,流熙不禁好笑,“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快放我下来。” 鹿源听话的放下流熙,孩子的情绪就是变化的快:“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次得了仙力考试的头筹,嘿嘿,没给你丢脸吧!”鹿源得意洋洋的扬起自己的下巴。 拍了他的头一下,“是是是,没给你姐姐我丢脸,说说,最近在学院有没有欺负别的同学。” 鹿源不满的瘪了瘪嘴,“姐姐,我当然不会随便欺负同学了,你弟弟我这么好的脾气,平时只会被别人欺负,你都不说心疼心疼我!” 流熙微微挑眉,“少来,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在我这惯会装可怜卖乖,私底下可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呢!” “姐姐……”鹿源瘪着嘴,满脸无辜。 “看来这里倒是很热闹呢!” 流熙朝门边望去,只见洛凡携着长安缓步过来,不由得有些心虚,因为自己昏睡的时间过长,耽误了自己的仙婚不说,就连长安和洛凡的仙婚也被耽搁了,毁人姻缘这种事,哎!不知道洛凡是不是都快恨死自己了! 此时,流熙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微微笑着。 “长安姐,洛凡哥。”鹿源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他们这群人平日里有事没事的经常聚在一块,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看着两人过来,鹿源疑惑的朝着他们身后望去,“烛阳哥呢?怎么不见他也过来?” 洛凡:“烛阳有些事情被天帝找去了,一会就过来。” “怎么大家都过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商量吗?”流熙问道,平日里这群人谁有个什么事情都喜欢聚集到她这揽月宫来,然后一群人一块商量对策,揽月宫像是这群人的秘密基地一样。 洛凡点点头,桑音清润的说道:“打算商量一下你这次下凡的事情。” 很快,烛阳也过来了,婢子早在院中的桌子上摆满了新鲜的瓜果,但除了流熙和鹿源,其余的几人都没有吃,甚至没看桌上的瓜果,流熙丝毫不知道她和鹿源已经成为了几个人眼中没心没肺的代表。 “不过是下凡渡个劫,怎么你们的脸色看起来那么凝重?”流熙嘴里塞满橘子问道。 “你倒是没心没肺,枉我们几个在这里为你操碎了心。”洛凡语气不好的说着。 长安:“流熙,你还记得这些年来一直针对你的势力吗?” 流熙微怔,这些年来,只要自己一出天界,的确是有一股势力想要灭杀自己,不过自己一直被烛阳的势力保护的好好的,加之脖子上的长生链,根本就没有人能伤的了自己。 “没事的,到时候我不过是一个凡人,就算是死了还是可以回归天界的啊!” 烛阳似乎有些怒了,“流熙,你是真傻假傻,作为凡人,你刚死的时候只是几缕残魂,到时候他们只要粉碎了你的魂魄,你还能在回到天界吗?” 听着烛阳暴怒的声音,流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几万年以来,她的脑子倒是越发迟钝了。 流熙认输,乖巧的说:“那怎么办?” “我们会跟你一块去凡间。”烛阳冷声道。 “对,到时候我们就化作凡人,可以随时在你身边保护你。”长安坚定的说。 “可是你们在凡间除非特别事情好像不能使用仙力吧,而且,你们这么人跟我一块去?”流熙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渡个劫也要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拉上。 “那又怎么样,姐,到时候啊,我天天守着你,保管不让别人伤到你分毫。”鹿源一手拿着果子,一手捏着香蕉自得的说着。 “我们轮流值班。”洛凡说道。 烛阳:“行了,就这么定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大事了,估计你回来身子就好了。” 几个人商量了半天,打算目前先这么安排,具体事情到时候再说。 入夜,流熙沐浴之后就打算早些睡下,当然,这些日子睡床的时候偏多,这次也不例外。 刚刚躺下,就觉得身侧的被子有些异动,看上去还有些隆起。 流熙狐疑的掀开被子的被子的一角,就见沐沐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睛畏畏缩缩的看着她,我见犹怜。 噗嗤! “沐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大晚上的不好好在自己房间睡觉,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沐沐是流熙身边最受宠的男宠,平日里流熙有了什么好玩意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沐沐,此刻见他这样,心里划过一股暖流,她平时最怕沐沐难过了,一哭就叫她没辙。 沐沐半撑起身子趴在流熙的小腹上,语气颤抖的开口:“流熙,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摸了摸沐沐软软哒哒的头发,一如他本人,“怎么会,你是不是听谁瞎说了?” “不是,可是你过段时间就要下凡渡劫去了,回来也要嫁给太阳神殿下,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流熙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到时候她嫁给烛阳,身边的男宠断然是不能再留了,否则,日后太阳宫岂不是要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见她不回答,沐沐心一凉,“你果然是不要我了。” 流熙有些无奈,“等我回来定会给你找个好姑娘跟你在一块,可好?” 沐沐有些决绝的开口:“不可能,如果你非要把我推给其他人,那我情愿你杀了我,我就算孤独终老,也绝不会在娶其他女子。” 流熙无语,怎么这家伙的脑子这么固执,算了,只能等他慢慢想通,恐怕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 “好了,你现在先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吧,我今天很累,我想早点睡了。” 流熙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有些发抖,可此时必须这样,自从天帝下了旨,同意了自己和太阳神的婚事,那这些男宠也早该散出去了,太阳神和普通小仙孰轻孰重,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自是清楚的。 若是真的惹怒了烛阳就不好了,到时候不只她,恐怕这些男宠也要遭殃,不过目前看来,烛阳倒是无视了这些男宠的存在。 下定决心,等明天醒来就要把自己的揽月宫大整顿一番。 沐沐起身下了床,却是光着脚踏着冰凉的地板身姿僵硬的出了流熙的卧室,背影削瘦,长发直垂到白皙纤细脚踝。 叹了口气,流熙深深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揽月宫就一片混乱,往外搬东西的,哭着求情不肯走的,不过过来的时候全都被流熙身边站着的威武男人吓得不敢造次。 秦坤腰间别着长剑面容威武的站在流熙身边,高达魁梧的身材加之一身玄色衣袍,以及不苟言笑的冰冷面容,倒是吓得不少打算过来大闹一番的男宠个个心生畏惧。 秦坤原是霍蓬身边的侍卫,霍蓬仙逝之后就自己跑到流熙身边守护流熙了,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流熙自己也没想到,这几万年下来,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的男宠,等所有人都遣散的差不多了,流熙就拿过桌子上的茶杯打算喝口茶压惊,却见洛凡携着长安走了进来,见怪不怪,这些人没事就喜欢往这儿跑,是以,流熙也没打招呼,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 洛凡进来,直接吩咐揽月宫的婢子端茶过来,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同长安聊起来。 之间此时沐沐一脸死绝的从外面进来,依旧是光着脚披散着头发径直跪倒流熙面前。 “主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如果您真的不需要男宠,那我愿意做您的奴侍奉在您身边,只求您不要赶我走。”沐沐语气哽咽的说着。 洛凡眉头微皱,他与烛阳自幼一块长大,关系最是亲近,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面对这个男人自是没什么好感,不知死活的东西,若真的留在流熙身边带入太阳宫,先不说烛阳,自己怕是就忍不住把他掐死了。 长安此时也不悦的看着沐沐,她与流熙朝夕相处,自是知道流熙向来宠爱这个男人,不过也只是比其他的男宠稍微待遇好一点罢了,别的男宠都看得开,怎么他就动了真心,此时不免为烛阳担忧起来。烛阳等了流熙几万年,不能再等了。 说起来,霍蓬,烛阳,洛凡三人自幼就混在一块一起长大,三个人彼此间就像是亲兄弟,后来,霍蓬带回来一个流熙,这才导致了烛阳爱上了自己兄弟的女人,那时候碍于霍蓬和流熙的关系,烛阳不曾表明心迹,可所有人都看的清楚,这一直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后来霍蓬仙逝,烛阳才有了机会,用了几万年的时间陪伴,这才好不容易跟天帝请旨赐婚,哪能临到头来被这么个男人毁了。 流熙放下手中的茶杯:“沐沐,你可知道你是少仙,不是奴仆,这般自降身份,不是让别人笑话吗?” “我不怕,只要能留在主子身边,怎么都行。” “你可想好了?”流熙问道。 看见沐沐坚定的点了点头,流熙无奈,“不过,你只能待在我这揽月宫,太阳宫那边可是去不得的。” “沐沐自是明白。” 流熙转头对身边的秦坤说道:“那你下去安排一下吧。” 秦坤行李,便带着沐沐下去安排,至于洛凡和长安倒是什么都没有说。 出了揽月宫,洛凡直奔太阳宫而去,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烛阳。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嘴,竟是跑到我这里告状了。”烛阳抚摸着手下的轩辕琴,打算一会拿过去给流熙看看,她素是喜欢这些玩意。 “不是我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个男人吗,那个男人在我看来是铁了心要跟着流熙,你就不怕到时候那个男人毁了你这万年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吗?” 烛阳轻笑,却是没回答他的话,“你过来看看这把琴好不好看,你说我送给流熙她会不会喜欢?” 洛凡此时真的有了种想打他一拳的冲动,“哼!” 薄唇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弧度,“行了,你怎么比我这个当事人火气还要大,我都不在乎,你那么在乎干什么。他想怎么跟着,就怎么跟着呗,难道等流熙嫁给我,他还能一块跟着跑到我太阳宫来。” “你……”洛凡气噎,“我看你到时候被那个男人真的抢了幸福,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烛阳失笑,“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只是现在我就火气大的要除掉那个男人,岂不是给流熙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过蝼蚁,不用在乎。更何况,他跟了流熙这么多年,也没见流熙真的把他放在心上喜欢着,这不已经开始赶人了吗?流熙的性格我最是清楚,她若真的喜欢一个人,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把人留下的!即是没有威胁,我怕他作甚?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添堵!” 听他这么说,洛凡也稍微的放下了心,“若真的有那么一天,说不定,我会比你提前一步掐死他!”洛凡恶狠狠地说着。 “好啊,只不过,你还是把心思放在长安身上,她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你啊?” 烛阳转过身来靠着桌子。 洛凡双手抱胸:“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她非要跟你们家流熙一块成婚,弄得我好不容易来的仙婚就这么没了,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我还不能怎么着,不过,这件事都怪你们家流熙,既然如此……” 洛凡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烛阳,“既然如此,你是她的未婚夫,那就你来偿还吧!” 说着,洛凡满脸兴奋的朝着烛阳飞过来,烛阳也颇有兴致,“好啊,那今天就来比试一次!不过我这太阳宫太小,不如去七重天?” 第二章 下凡之前2 流熙和长安闲来无事就开始在天界转悠起来,来来往往的仙家们看见她都要上来好生问候一番,这不,远远地就看见被一堆婢女簇拥着过来的桓夏朝着自己这边过来。 “见过桓夏天妃。” 桓夏高扬这头,端的是一派清高尊贵的上位者模样,“免礼吧!我听说过段时间流熙上仙要下凡渡劫,本想去你宫里慰问一番,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说着眼神瞥向一旁的流熙,却是有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知道她是随便说的,流熙也没当真,便也套的说:“多谢桓夏天妃体恤,我也正好要到你宫里去请个安呢!” 噗嗤!一旁的长安听着她胡扯忍不住嗤笑了声。 桓夏恶狠狠地瞪了长安一眼,面上却还是装作一派尊贵的说,“既然我们也碰面了,那就算是慰问过了,本宫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看着桓夏走远,长安这才说道:“呵,有什么好神奇的,不就是靠爬床才得来的地位吗!”语气颇为不屑。 想当初,桓夏也不过是流熙身边小小的仙子,充当着婢子的职位,却不甘平庸,用尽手段爬到霍邱的床上,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可桓夏却丝毫不念及往日主仆旧情,觉得那是自己曾经最屈辱的日子,甚至对流熙也有了恨意,逮着机会就给流熙下绊子。 流熙微微一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心气高,这么做也没有错,倒是你,跟她计较什么,不重要的人罢了!”流熙漫不经心的说,这种事情,她才懒得去计较。 “行了,走吧!” 天界因为是直接布星挂月的,因此会一瞬间变成黑夜,回到揽月宫,就见烛阳立在院中,院中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把充满灵气的古琴。 “这是何物?”流熙好奇的问,想必一般的古琴烛阳是不会亲自送过来的。 “这是轩辕古琴,世间只此一把,这可是当年琴神最喜欢的乐器。” 琴身通体玉白色,触手生温,竟还散发着淡淡的灵光,琴弦与琴身合为一体,就好像是长出来的一样,试着弹了弹琴,想不到就连琴弦的长度也会因为心思力道的变化而变化。 “这确实是一把好琴,不知你从何处得来?” “我太阳宫什么好东西没有,你要是喜欢,改日我请你去我太阳宫,看上什么全部送给你。” 流熙莞尔一笑:“何必那么麻烦,改日我嫁给你了,你的所有东西不还是我的吗?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浪费了你的好东西。” 烛阳坐在桌边,“没关系,我太阳宫财大气粗,什么东西都舍得。” 继续说道:“这琴还有其他的用处,除了奏乐,还可以当做神器使用,弹出特定的曲子可以蛊惑人心,亦可以当做兵器杀人于无形,所谓音攻,大抵如此。” 流熙看向烛阳,“那曲谱现在何处?” 烛阳眸色微暗,“你若是想学,我教你。”说着,把身子凑向流熙,鼻尖相对,距离近到流熙可以看见男人脸上细致的绒毛,纯洁美好。 一时间,鼻息间充满了男人荷尔蒙的味道,流熙有些怔楞,几万年来,烛阳的心思她早就知道,只是烛阳从未如此表露过自己的心意。 眼神微闪,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脱口而出:“好。” 烛阳嘴角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竟是双手搂住流熙纤细的腰身,俯身过来,目光晦暗。 身体被束缚近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两唇相贴,流熙却盯着近在矩尺的长而卷的睫毛不曾闭眼,月光透过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一圈好看的阴影,男人此刻显得那么投入,腰间的手也拉着自己往前贴上他的前胸。 温润的触觉让人心悸,耳边呼吸声逐渐加重,流熙也有些目光迷离,双臂忍不住环上男人窄紧的腰身,配合着男人长驱直入的温热,男人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她湿润的嘴中,然后更深入的探索。 直到流熙快喘不气,伸手掐了他一把,烛阳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额头抵在流熙前额微微喘气,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呢! 缓了缓心神,烛阳开口:“明天未时,你来我宫里,我教你曲谱如何?” 流熙软软的抱着烛阳的腰身,“好。” 时间不紧不慢的一日日就这么过去,每天去烛阳那里学学曲谱,去东方姥姥那里喝喝茶唠唠嗑,去六重天的修仙学院看看鹿源,没事再在天界晃悠晃悠,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凡前夕。 这天晚上,烛阳,洛凡,长安,鹿源,秦坤,加之东方姥姥,一群人都围坐在揽月宫小小的院子里,好不热闹。 流熙:“不知道我投胎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家。” 烛阳:“这个是随机的,到时候你下凡之后我们直接根据你的气息去找你就是了。” 流熙点了点头,随即拉起自己脖子上的长生链,“不知道我变成凡人之后我脖子上的长生链还能不能护我安全。” 烛阳:“这个就不知道了,长生链你这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条。” 洛凡闻言微忖,“确实,你脖子上的长生链怪异的很,这千万年以来倒是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东西,也不知道霍蓬是从哪里给你弄来的。” 流熙也有些疑惑,当年是秦坤在霍蓬仙逝之后交给她的,说是霍蓬的遗物让她带上,哪知道一带上就拿不下来了。 洛凡继续说道,“不只如此,我总感觉这长生链上霍蓬的神息怎么万年不消,就好像住进了一个人一样。” 流熙把链子塞回衣衫内,“这是霍蓬的遗物,会有霍蓬的神息在正常不过,至于万年不消,这我也不知道。” 东方姥姥沉吟,“万年不消……”像是在低头思考些什么。 鹿源此时咋咋呼呼的说道,“管这个做什么,姐,反正到时候有我们保护着你就行了,虽然不能插手人间的事情,但遇到特别紧急的事情也情有可原嘛!等你回来,我还等着喝你和烛阳哥的喜酒呢!” 说起这个,洛凡倒是来了兴致,“是啊,你们不成婚,怕是我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说着,目光不善的盯着长安。 长安才不理会洛凡的暗示,兀自把脸扭向一边,揽着流熙的胳膊,“我不管,反正流熙不嫁我也不嫁。” 流熙无奈的看着面色发黑的洛凡,耸耸肩,我也没办法啊,不能怪我啊,我也很无辜啊…… 第三章 蛮夷女子 十七年后—— 人界,夏华国以北,大蛮部落。 色流熙正兴高采烈的拿着手中九姨娘送的盒子急急忙忙跑到自己房间的铜镜前,说是房间,不过是一个华丽些的帐篷,而这正是大蛮部落的特色。 只见铜镜前的女子浓眉大眼,鹅蛋小脸,一头的小辫子,加之镶在辫子中间一条条的五彩绳,显得活力十足,又颇具异域风情,微微冒出来的眉峰以及身上半裙半裤的装扮又显得英气十足,看上去好看极了。 “果然还是嘴甜讨人喜欢。”宁流熙兀自说着,“不过给九姨娘说了几句好话,就得来了这么好看的翡翠耳坠!还是九姨娘最喜欢的呢,嘻嘻!” 甜甜的声音彰显着宁流熙的年纪,年方十七,貌美如花,自顾自的把盒子里的耳坠子戴上在铜镜前照来照去,就连宁流熙都觉得自己好看极了。 一旁站着的烛阳不免有些失笑,他守了这小丫头十七年,一日日的看着她长大,此刻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当年流熙下凡投胎,他们几个人就满人间的开始搜寻,最后发现流熙居然投胎到了蛮夷,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有件事却让他们这些人百思不得其解,记得霍蓬仙逝之后,就给流熙留下了一条链子带上,结果那条链子只要一带上死活拿不下来,可自从流熙投胎之后却不见了,按理说,那种充满神力的东西是不会因为投胎而消失,不过他们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流熙早就不会寻死觅活了。 看着眼前容颜娇俏的少女,烛阳不禁回忆起他初见流熙时候的样子了,那时候流熙的性子便是这般天真活泼,无拘无束,不过历经万年的打磨她的性子早就变得清淡如水,波澜不兴,实在想不到有一天还能看见她这般模样,也是不枉此行。 烛阳有些心动,想靠的离她更近些,反正她看不见自己。 却不想这时,外面冲进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孩子。 进来的女子看上去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只不过比流熙大些。明眸皓齿,一眼就能看出是少数民族的人,说起这点,烛阳倒是想起来了,流熙是上仙,投胎并不会改变容颜,不过投到蛮夷却一点不显得违和,流熙本就浓眉大眼颇具异域风格,没想到投到蛮夷反而刚刚好。 “流熙,流熙!” 宁流熙转过头,看见来人兴奋的说道:“表姐,你怎么来了?”宁流熙一头扎进来人的怀抱,“表姐,你知不知道,流熙很想你!” “哎呦,还是这么嘴甜,惯会油嘴滑舌。不过呢,我这次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好消息?”宁流熙一听说有好消息,激动的拉着来人的胳膊:“表姐,你不会是给我带来什么礼物了吧,快给我瞧瞧,在哪儿呢?”说着,拉着自己的表姐转了几圈。 “哎呀,这不是最重要的,是给你带礼物了,不过还有个比礼物更好的消息!”女子眨巴眨巴了眼睛,故意卖关子,看到宁流熙专注的等着听自己的下文,女子满意了,拉着流熙先坐下。 “流熙,你知不知道,我阿娘说了,给我们找了一门好亲事,现在正在跟姑姑说呢!” 宁流熙疑惑“我们?好亲事?” 女子脸上绽开更加灿烂的笑容,“是罗布将军的二儿子,怎么样,我们赚风了啊!”说着,女子的音调都拔高了几分。 “罗布将军的二儿子,那是谁?”宁流熙一脸的呆萌。 “罗布将军总共有三个儿子,可是大儿子不是前几年没了吗,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到时候继承罗布家一切财产的不就是他的二儿子罗飞吗,他家可是我们大蛮部落最有钱的,也最有势的家族欸!” “那表姐你要嫁给他吗?” 女子狠狠地拍了宁流熙的手背,“不是我,是我们!” 宁流熙惊讶,“我们?” “对呀,到时候我们姐妹连手,相互扶持!” 宁流熙急忙摆手,“可是表姐,我都没见过他,我才不要嫁给我没见过的人,而且这算什么好消息嘛,分明明就是坏消息。” “没见过怎么了?再说,传闻这个罗飞一表人才,可是我们大蛮部落有名的美男子呢,你有什么不满的,还是说,你不愿意和我嫁给同一个男人?” “没有没有,表姐,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我要去找阿娘,我才不要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嫁给别人!” 看见宁流熙跑出去,女子也跟着往主帐跑。 进了主帐,两位衣着华丽的夫人正居于上座满脸堆笑的交谈着。 其中坐在中间主位的就是宁家的大房,也就是宁流熙的母亲,看见宁流熙进来,板起脸佯装生气,“熙儿,怎么这般冒冒失失,叫人见了笑话!” 宁流熙此时哪里管那些虚礼,急冲冲的跑到自己阿娘跟前撒娇,“阿娘,流熙还不想嫁人,更何况,我连他的面都还没见过呢!好不好阿娘,求求你了!” 一旁坐着的另一个妇人见状开口:“看来我们家欢儿已经告诉你了,这件婚事可是我千辛万苦求来的!” 随后进来的宁欢也开口:“就是啊,流熙,你怎么就不愿意呢!”宁欢面上有些埋怨。 “流熙,阿娘刚刚跟你姑姑讨论过了,觉得你跟你表姐一块嫁过去甚好,虽说是同侍一夫,可是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而且跟你共侍一夫的人是你表姐,知根知底,还能互相扶持帮助,共同把握丈夫的心,总比别人好吧,男人嘛,总归是有个三妻四妾的!” “不行,阿娘,我就是不愿意。”宁流熙坚定的说。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那你说说,除了没见过面这一条你还有什么理由?”宁王氏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这丫头虽是自己生的,怎么这性格就是不像自己呢! “我就是不愿意,就是不愿意,阿娘怎么能把我随随便便的就嫁出去,阿爹还没同意呢!” 宁王氏嗤笑了一声,“这件婚事也有你阿爹的功劳,不然光凭你姑姑一介妇人,哪能接近罗布将军,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 宁流熙不知该怎么说,阿爹阿娘都答应了,自己怎么说估计都不行了,从理论上来说,嫁给罗布将军的儿子的确是很好的选择,可是总感觉怪怪的,人都没见过,还不知道人品,相处合不合得来还不知道。 “那要是到时候我不喜欢那个罗飞怎么办?” 宁王氏正准备说话,哪知这是从帐篷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高达扎着小辫子的中年男人,“不喜欢也得嫁。” 宁流熙回头,只见是自己阿爹,阿爹一共有九房夫人,孩子也有了十几个。自己虽是大房的女儿,可是自己是女孩子,也不怎么受阿爹的喜欢,更何况,自己阿娘一共有四个孩子,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还早就夭折了,自己在这个家是在是不怎么受宠,此刻听自己阿爹这么说,宁流熙的心都凉了一半。 “阿爹为什么非要我嫁给那个罗飞,是不是为了自己能升职?”宁流熙大着胆子问。 “熙儿……”宁王氏喊道。 “哼,不过女儿家,只要能为这个家做点贡献就是你莫大的荣幸,更何况,让你嫁给罗飞哪点委屈你了,要不是看在你娘是大房的份上,我还想把絮儿嫁过去呢,这等好事不是便宜你们娘两了嘛!” 絮儿是阿爹最喜欢的九姨娘的女儿,爱屋及乌,可是即便是蛮夷也很注重嫡庶的区别,总不能辈分最靠后的姨娘的女儿嫁给堂堂将军的儿子。 宁流熙:“反正我不嫁,谁爱嫁谁嫁。” “来人,送小姐回自己帐篷里去,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宁政冷声说道。 宁流熙:“不用别人,我自己回去。”说着,宁流熙气冲冲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宁流熙就开始摔东西,桌子上的摆设,梳妆台上的首饰,甚至自己的床铺都直接掀了,一旁的烛阳却是津津有味的看热闹,小野猫! 摔倒后来,还是气不过,宁流熙竟然开始抓自己的头发,她有个坏毛病,一生气无奈的时候就喜欢抓自己的头发,非要弄成鸡窝才罢休,这下烛阳倒是有些心疼了,不过还是不能插手。 宁流熙觉得这是这么多年自己和阿爹阿娘闹得最不愉快的一次,以前她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不得阿爹的重视喜欢,而且阿娘也一直想要个男孩子,结果接连生了两个女儿之后还是女儿,对女儿的母爱就基本上用尽了,加之生了自己之后彻底伤了身子,之后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弟弟,居然还刚出生一个多月就夭折了,但又因为生自己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继续生了,所以自己阿娘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虽然阿娘嘴上不说,可是心里肯定是介怀的,没有儿子,阿娘的后半生就没有保障,阿爹甚至好几次都想把阿娘换下去,可是因为阿娘的娘家,也就是外公家的势力没有让阿爹真的动手。 很早就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并不受宠,可是如今发生这样不顾她意愿就把她嫁出去的这种事情,宁流熙还是有些难过,不过她才不会就这么屈服,任由他们安排呢! 既然说不过,那就跑啊,宁流熙心里赫然浮现两个大字:逃婚! 打定主意,宁流熙这几日里变得相当乖巧,宁王氏来同她商谈婚事的时候宁流熙一开始装作不愿意引诱自己阿娘来劝说,见阿娘即将濒临发怒用强的临界点的时候才表现出一副想通了的模样,装作自己愿意出嫁的样子。 这不,时间兜兜转转,当了一个多月的乖乖女,帐篷门口的下人也撤了,宁流熙知道自己阿爹放下心来了,就在装作乖乖女过了几天之后,决定出逃!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熟之后,宁流熙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简单的带了几件必须衣物和一大堆金银珠宝之后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自己的营帐,一旁的长安看的目瞪口呆。 那个跟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人真的是天宫那个高冷不苟言笑的流熙?真的很叫人怀疑,要不是身上的气息没错,长相也没变,长安真的要怀疑烛阳他们找错人了。 这半个月以来,长安在八重天帮平日里交好的花仙子整理花田,从流熙投胎这还是第一次来跟洛凡换班,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没想到转眼就看见这么大的流熙,跟以前在天宫没什么区别,除了打扮变了,性格也变了,不过这样的流熙莫名的很熟悉,好像万年前在人间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只是记不太清楚了。 宁流熙跑到自己阿爹宁政的马鹏里,迁出自己平时经常骑的白马疾风,翻身上马就向着草原一边奔去。 大蛮部落是迁徙民族,这次的草原也是其中一个落脚点,不过因为这片草原大蛮部落经常来,宁流熙因此对这片草原非常熟悉。 趁着夜色,宁流熙快马加鞭,竟是一刻不停,宁流熙心想,一定要跑到自己阿爹阿娘追不到的地方,这样肆意闯荡的感觉竟然让宁流熙心中升起一种快感。 自由,无拘无束,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从小生长在大蛮部落,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宁流熙不禁对外界世界生出了一抹向往,对不住了,阿爹阿娘,我想开始自己的肆意人生!宁流熙心中喊道! 无边无际的黑暗,月光下奔跑,长安漂浮在空中,看着下面策马奔腾的女子,心里生出了一抹说不明的异样情绪,夹杂着丝丝欢喜,这才是流熙该有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流熙! 此时长安的心里竟然跟着流熙的策马奔腾开始雀跃起来…… 第二天,赶了一晚上路的宁流熙来到中原一处小县城,不过此时的宁流熙可不知道什么叫县城,她们那儿,可都是用什么部落什么民族称呼的。 对于大街上这些奇装异服,怪里怪气的中原人,宁流熙好奇的不行,直言这些人可真逗! 殊不知,她在别人眼里那才叫一个怪里怪气的呢,长相偏异域风情不说,光说那一头的小脏辫,还穿着裤裙,就足以让别人打量的了。中原女子的服侍大多是长裙,而且,宁流熙还堂而皇之的骑了一匹大白马,在他们这种不算富裕的小县城,哪里见过这么怪异的人,是以,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都时不时的看一眼宁流熙,不时用手指指点点! 宁流熙对中原的风格完全不了解,此时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才是。 看着身边就有一家栈,宁流熙下马进了栈跟老板要了一件上房。 贼精贼精的小个头老板滴溜着眼睛打量着宁流熙,“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宁流熙点了点头,直觉告诉她这个老板应该不是好人,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不断往自己身上打量。 “姑娘一个人?” 宁流熙:“不是,我是跟我家夫君一块过来的。”宁流熙还没傻到把自己的情况这么直接透露给外人。 “对了,我的白马在外面,你们这儿应该有马棚吧?” 老板一招手,“小春,你去把姑娘的马迁到后院去。”转头又笑眯眯的对宁流熙俯了个身子,“姑娘这边请!” 安顿下来的宁流熙洗了个澡就直接睡下了,睡之前顺便把自己的包袱放在自己床里侧,以防万一嘛! 宁流熙在栈里呆了四五天就不耐烦了,什么都没有,街上的人也少,等到晚上就闭市了,听栈门口卖饺子的大娘说这里只是小小的县城,要想有好玩的得去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 于是,宁流熙再次打算动身,不过,在这呆了几天宁流熙也有了自知之明,自己穿成这个样子是不行的,来来往往的人总喜欢盯着自己看,本来自己长得就是蛮夷女子的模样浓眉大眼的,还不换衣服这不是搞笑吗? 出了栈,来到一家成衣店,老板对着她的身形挑了几件中原人的衣袍,宁流熙这才换上动身。 不过走的时候叫老板娘一阵唏嘘,这么好敲诈的人被自己遇上了,还真是走运!一件粗布衣裳卖一两银子居然啥也没说,一两银子能买十来件粗布衣裳了!进来的时候看着是个蛮夷女子就打算敲诈一番,没想到还真被她逮找了! 不过对于老板娘的敲诈行为宁流熙却完全不清楚,只觉得是因为中原人有钱所以东西也卖的贵,以前在蛮夷的时候倒也听说中原地大物博甚是富有,所以也没怀疑。 只不过,中原女子的衣袍穿着实在是不舒服,低下头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骑马的时候腿都分不开,真是要命! 等到宁流熙抵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刚进城门,宁流熙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过往的行人一个接着一个,小贩们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身上穿的衣裳多是金光闪闪的,来来往往的年轻公子小姐多是俊男美女,还有马车拉着贵妇人奔驰而过,掀开的帘子可以看见那些贵妇人细腻的脸庞还有头上高高的发髻,除此之外,屋瓦房舍鳞次栉比,实在是蛮夷比不上的繁华。 从未见过如此繁华景象的宁流熙怔楞在原地,眼睛睁的老大,简直了,自己这十七年白活了,宁流熙感慨,下马朝着城中飞奔而去! 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这中原人,就是不一样啊,真会享受! 一路下来,疾风的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盒子,有的东西宁流熙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就是觉得好看然后就买了,再次感慨,中原真的很神奇啊! 第四章 将军卫蓬 宁流熙正托腮着下巴坐在窗前发呆,自己带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现在要么找到赚钱的法子,要么回大蛮。 想着,宁流熙决定去大街上碰碰运气,挨着商业界询问下来,全部都是只要小厮不要女子,难不成要自己打扮成小厮的模样? 正想着,前面传来喧哗声。 “卫大将军回京,街面清道。” 官兵还有穿着士兵服的男子手持长剑或者长枪,齐齐整整的排列在道路的两侧,周围的百姓也纷纷避开到道路的两边。 “欸,我跟你说啊,卫蓬大将军可是我们夏华国最年轻的将军了呢,小小年纪,就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也不知道这次回来会被封赏些什么呢!”一旁的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对身侧手持书扇的有友人说道。 “可不是那,我听说他只带领了3万士兵,却能击败大耀国数十万敌兵,不可不谓之神啊,而且,我父亲是朝中四品大官,听说要是这个卫蓬将军回来的时候就会被加封为二品骠骑大将军,这前途简直一片光明啊!” “可不是吗,你说说,这朝中还有谁能和卫蓬将军相比……” 宁流熙听着,竟有些好奇这个卫蓬将军,又听一旁的女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卫蓬将军,忍不住凑了过去。 “姐姐,你说一会儿卫蓬将军过来的时候会不会看到我啊?”女子害羞而期待的摸着自己的双脸。 “得了吧,就算看你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把你娶回家不成,人家是什么身份,你看看我们。哎!” “那又怎么样,就算做不成将军夫人,说不定还能做个妾呢!”女子美滋滋的说着。 “你有本事去他府中做个丫鬟再说,你连人家的身都凑不到,还想做人家的妾,不是痴心妄想吗?不过,要是一会儿卫蓬将军过来,估计第一眼看的人会是我呢!”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骄傲道。 宁流熙不赞同的撇撇嘴,卫蓬看你们,那还不如看我呢,还没有我长得好看呢!宁流熙邪恶的想着,瞬间就像翘起了尾巴的小猫一样洋洋自得,不过暗自美了一把之后又觉得自己幼稚,真是闲的没事干! “欸,卫蓬将军来了,卫蓬将军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庞大的人流就开始骚动起来,不断地往道路上挤着,宁流熙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往前挤着,前胸贴后背就快喘不过气来,嚷嚷着别挤了,有什么好看的,可是疯狂的人群根本就没有人买她的帐,一片混乱。 两边维持秩序的官兵士兵也开始拿着长刀长枪把人群往后推,嘴里威胁到:“要是惊扰了将军,你们的小命不想要了吗?” 人群虽然害怕,可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非要看看这个解救了夏华国的大英雄,浴血奋战的大英雄究竟是何模样,甚至觉得离这个将军越近就好像会很有面子一样。 宁流熙叫苦不迭,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她就像是肉饼一样被这群人挤在中间。 只见前方,一身穿银白色盔甲长发高束在脑后的俊美男子正骑着马朝这边行来,来不及细看男子的容颜,宁流熙就感觉自己腰间的痒痒的,感觉有人抓着自己一样,猛回头一看,竟然有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抓着她的钱袋子,好你个小贼,敢偷姑奶奶的钱袋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见好就收,一把拽下钱袋子就往反方向挤出去,因为长得瘦小在人群中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宁流熙哼笑一声,敢小看姑奶奶,姑奶奶也是会点拳脚功夫的! 一个轻功跳跃,不厚道的踩着周围人的肩膀朝着男子奔过去。 “有刺!”周围的一个看起来略显幼稚的官兵见有人突然在这种场合飞起来,一定是刺!瞬间就像发现什么稀奇物种一样打呼刺。 “有刺,追!”周围的官兵不明所以,这种场合容不得丝毫闪失,一听说有刺,直接入目的就是一个飞在空中的女子,这种时候不是刺那也是藐视将军,“追!”,大喝一声,街道上瞬间乱成一团,尖叫声,咒骂声不断响起。 这边,一名伶俐的士兵急匆匆跑到中间汗血宝马前,半跪地抱拳,“将军,前面有刁民闹事,还请将军稍作等候。” 卫蓬居高临下的看了士兵一眼便收回目光,清冷淡漠的眼睛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意味不明,显得沧渺而绵远,让人移不开目光,可是浑身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让人不敢轻易打量。 颀长的身体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修长的双腿显得整个人气场十足,背后的发丝此刻无风自动,多年沙场征战却依旧是少年,不知勾走了在场多少姑娘的魂。 宁流熙从小生在大蛮随部落四处迁徙,不似中原女儿家从小生长在深闺大院,多数会点拳脚功夫,只不过宁流熙会的终究是三脚猫功夫罢了。 眼看就要抓住男子,结果宁流熙居然被前面突然飞出来的人一脚踢中了肚子,身子被打了下去。 “啊……”宁流熙从半空中摔在地上,浑身疼的就像是散架了一般,肚子上传来的绞痛更是让她痛苦的蜷缩起身子,眼角溢出泪水,双手捂在腹部不断*。 “抓住她,交由将军处置。”莫泽蔑视的看着地下蜷缩着的女子,内心毫无波动,敢在这种场合闹事,简直找死。 宁流熙疼的说不出话来,居然还被人粗鲁的拉起在地上往前拖,却又无能为力,居然是哭了起来。 两旁的士兵一人拉着她一只胳膊往前拖,宁流熙只感觉腿都要被擦破了,难受至极。 士兵没有丝毫的怜惜,直接把宁流熙拖到卫蓬面前。 卫蓬看见面前惨白着一张脸痛苦的捂住小腹哭泣的女子,淡淡出声:“怎么回事?” 莫泽回道:“将军,这名女子应该就是刚刚所喊的刺。” 卫蓬声音低沉:“应该?”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情绪,可周围的兵将却隐隐感觉周围的温度低了些,将军最是忌讳这般不明不白。 莫泽浑身一僵,转身朝着身后说道:“刚刚是谁大喊有刺的?出来。” 袁旭低头战战兢兢的跑了过来,他就是刚刚看见宁流熙飞起来的小官兵,刚刚看见的时候也没多想,就觉得在这种场合还敢飞起来的人肯定是刺,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女子刚刚好像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而且从女子的穿着来看也不像啊,心里发憷,颤抖着赶紧跪下。 “将军,是小人说的,小人刚刚看见这名女子突然跃起,所以小人觉得这女子估计是刺。” 莫泽看着男子略显稚气的脸皱了皱眉,“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袁旭哪有什么证据,刚刚明明就是自己瞎想的,可是这个时候总不能承认是自己瞎想的,瞄了瞄女子,欸,这女子的长相? “将军,从这名女子的长相来看,估计是蛮夷女子,蛮夷女子向来很少在京城这种地方出现,而且还突然跃起来,所以小人就有了疑心,怕这女子伤到将军,这才大喊刺。”袁旭声音发颤的说。 卫蓬轻转过头看向地上蜷缩着的女子,“把头抬起来。” 宁流熙疼的直想在地下打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抬头?可这种情况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弄不好自己的小命估计就没了,想到此,宁流熙只好尽量把头仰起,忍住痛苦压抑的说:“将军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要追偷我钱包的贼而已……我,我不是……刺。” 卫蓬听到宁流熙细弱蚊蝇的声音稍有些不悦,蹙眉下了马,只是,下马的动作去引来周围女子一片暗叫,真的很帅欸,尤其是从马上把腿放下来的动作简直勾魂,不过要是宁流熙知道在自己这么痛苦的时候这些女人还在意淫卫蓬估计会被气死! 卫蓬走到宁流熙跟前屈腿半蹲下,修长白皙的指骨节轻轻挑起宁流熙的下巴迫使宁流熙与他对视。 看见眼前女子苍白的小脸上带着痛苦的隐忍,慕的,心间划过一抹悲痛,就像是心被人捏紧了一样,隐忍的嗯了一声,卫蓬再次抬头看向女子,只觉得这张脸似乎很熟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再次细细打量女子的脸,甚至有种等待多年的感觉以及一眼万年的错觉,卫蓬皱眉,“你可是蛮夷女子?” 宁流熙点了点头,“可我……可我不是刺……” 卫蓬凝眉起身,“把人带回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她不是刺。” 说着,卫蓬翻身上马,他行军数年,是不是心怀不轨之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从刚刚他们把她拖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是。 莫泽有些傻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自己打小就跟在将军身边长大出生入死,对自家将军了解的不能在了解,可是,自家将军刚刚居然说,要把这个女子带回去?将军从来不近女色,可是刚刚将军不但捏了这个女子的下巴,现在还要把人带回去,莫不是看上了这蛮夷女子? 不等莫泽怀疑,大部队就继续往前行进,莫泽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袁旭,“你起来吧,记得以后仔细些,再有下次你这官兵就别想当了。” 袁旭赶紧磕了个头呲溜跑了,莫泽便吩咐人把宁流熙抬了回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围观的人群再次沸腾起来,很快就把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 烛阳看着眼前渐渐走远的男人,心里有些疑惑,这个什么将军为何如此熟悉? 宫门外卸甲,卫蓬步行至朝堂面见皇帝。 年轻的夏华国皇帝夏康正神采奕奕的坐在龙椅上,看见卫蓬走了进来面上浮现一抹喜色,待卫蓬还没行完礼就匆忙跑下高位,扶起卫蓬说道:“卫将军快起。” 夏康:“卫将军,你这次可是我们夏华国最大的功臣了啊,竟然能打的那大耀国的兵将抱头鼠窜,我夏华国能有卫将军这样的人才,实在是百姓之幸啊!” 卫蓬:“皇上严重,这次卫蓬能凯旋而归,全是因为皇上后方军需及时到位,而我军又毁掉了敌军粮草,这才有机会以少胜多战胜大耀,末将实在不敢抢皇上的功劳。” 这话倒是说进了夏康心里,又看卫蓬的脸上尊敬严谨,全然没有大胜仗之后的骄傲自满,不禁龙颜大悦,朗笑着回到自己的龙椅上:“卫将军,你可不要推脱功劳啊,要不是有你在前线为我夏华国舍命征战,我夏华国哪来今日的安宁啊。传朕旨意,卫蓬加封为一品将军,赐黄金万两。” “一品?”朝中有人唏嘘,要是加封为一品将军的话,这日后也就没有了晋升空间,若是将来战事再起,这卫蓬还能往哪里升? 卫蓬不动声色的跪下叩谢皇恩,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起伏,对于皇帝的喜怒无常早就了如指掌。朝中众人想想也明白皇上破格晋升的原因了,只怕是碍于朝中多数都是卫家党羽不得不破格晋升,也就是说做给卫家人看的。 说起卫家,朝中官员无一不感觉深深忌惮,先说卫蓬,不过二十三岁成就就远超他父亲卫萧,他父亲卫萧当年也不过是个二品将军,后来因为战场上受了伤才转做文官,短短几年又笼络了朝中大多数势力,这下子加上卫蓬,卫家可以说掌握了夏华国大片江山,实在是叫人深深忌惮,思细级恐,怕就怕那天夏华国突然易主,恐怕也没有人会觉得稀奇。 夏康:“卫蓬啊,朕想着把九皇妹赐予你如何?你尚未娶妻,不如就趁着这次晋升一块办了吧!” 众人明白,这是要笼络关系了。 卫蓬淡淡回复道:“皇上,末将不敢,如今大耀国虽然暂时退却,可难保日后不会卷土重来,帝国一日未灭,末将便一日无心思娶妻,到时候只怕白白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夏康明显脸色不悦,自己倒是可以直接下个圣旨给他,圣旨可是不能收回的,不过若是自己强行把九皇妹赐予他,难保他不会生气,到时候若是怨恨上自己,恐怕……而且,现在卫家现在还动不得。 想了想,夏康笑道:“卫蓬将军果然是心系百姓的一代贤将,既然如此,那朕就在等等。” 皇帝的这句等等是在暗示卫蓬要记得他欠了自己个人情,居然让天子等等。 “多谢皇上体谅。”卫蓬神色依旧淡淡,看不出任何起伏,众人唏嘘,这般心态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一场面见圣颜就这么半紧张半和谐的过去了…… 第五章 杖责 等卫蓬从卫家老宅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书房。 莫泽:“将军,这次晋升之后怕是皇上开始会对将军府有戒心……” “戒心?他不一早就有了吗?”卫蓬端起手边的茶杯淡淡说道。 “那将军打算接下来怎么做?老爷那边今日还刚刚责怪了将军为何不接受皇上的建议娶九公主,这样明明可以帮助卫家?” 卫蓬唇角掀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他想要跟皇上攀关系与我何干,我记得我母家不是没有适龄女子。” 莫泽不明所以,微微思索之后突然福至心灵:“将军的意思是……想要送女人给皇上?若是将军的母家姜家,可是小姐姜兰?” 莫泽看了一眼自家将军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大着胆子说道:“将军是想送给皇上一个皇后?皇上今年二十,先皇后去的早,若是把姜兰小姐嫁过去,那么按照备份,皇上恐怕还得叫将军一声兄长。” 莫泽眼睛立时就闪现出兴奋的光芒,将军果然厉害,姜兰小姐是将军母亲的兄长的女儿,从身份上来看将军母亲的兄长是朝中二品大员,也配的上。 “莫泽,你怎么就确定皇上一定会把姜兰立为皇后?”卫蓬摇晃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开口。 莫泽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只觉得以将军母家这么尊贵的身份送出去的小姐一定会是皇后,可是却忽略了姜兰小姐的父亲只是朝中二品大员,朝中的一品大员可多得是,是自己大意了,悻悻开口:“是属下愚笨,那将军的意思是……” 卫蓬看了他一眼说道:“父亲既然想要跟皇上攀关系,只要送个有身份地位的女人进宫就行了,这个女人是不是皇后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皇上时刻记得这个女人是跟我们卫家有关系的,而且这个女人要的宠。” 莫泽一拍大脑,“对哦,还是将军聪明,属下实在愚笨,嘿嘿!” 莫泽正懊恼自己的愚笨,突然间就想起了今天将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霎时激动地开口:“对了,将军,今天那位姑娘……” 卫蓬眸色一暗,声音低沉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哦,属下已经让大夫给她看过了,说是伤在小腹,恐怕得调养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因为是外来的女子,属下把她安排在前院,就在东苑。”莫泽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踢了那个女人。 “过去看看。” 还没能莫泽反应过来,卫蓬就起身出了书房,莫泽怔楞了一下之后赶紧跟上。 东苑里,宁流熙刚从昏睡中醒来,就看见自己床边坐着一个男人,吓得立刻卷起被子往床脚缩,“你,你是谁?” 卫蓬面色不变,垂了垂睫毛,“姑娘受伤了,这段时间就待在这里好好休养,等伤好了我在差人送你回去,你伤在腹部,可不是小事。” 宁流熙愣了愣,这个男人,好像是哪个什么将军,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了,“你是今天的将军?” 卫蓬点了点头。 宁流熙看着坐在床边眸色深沉,一身月白色衣袍的男子,突然间脸色闪过一抹尴尬,“你,你一个男人,怎么能随便进女子的房间?” 卫蓬:“这里是我家。” 宁流熙:……是啊,这里是他家,可是,可是也不能随意这么进来吧…… 卫蓬淡淡问道:“肚子还疼吗?” 宁流熙顿了顿,点了点头,小腹处现在还是一直绞痛,甚至觉得肚子有些沉,不会有事吧? 卫蓬皱了皱眉头,对身后的丫鬟说道:“大夫今天怎么说?” 知春匆忙上前:“大夫说按照药方服用半个月就会好了,不会影响以后。” 卫蓬:“你去弄个汤婆子过来给姑娘暖暖小腹。” 宁流熙讶异,这个男人还懂这个?真是厉害,估计是有很多女人吧,听他们说他可是将军,估计后院里全部都是女人吧,想到此,宁流熙竟然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幸运,有这样的夫君。 等丫鬟拿来汤婆子给宁流熙抱在怀里,卫蓬就出了东苑。 东苑门口,莫泽正眼巴巴的往里瞧着,看见卫蓬出来,说道:“将军,你怎么进去里间了啊,姑娘家的房间男人是不能随意进去的啊,而且,你还让我在外面等着……” 卫蓬并未理会莫泽,直接从莫泽身边走过,不发一言。 等卫蓬走了之后,宁流熙突然想到自己的马还在栈中,算了,明天去迁过来吧,不过,呆在这里好像还挺好的,有吃有喝的,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可去,干脆就厚着脸皮待在这里,等半个月以后在作决断,再说,要不是他们弄错了,自己能受伤吗?自己的银子能被别人抢去吗? 这么一想,宁流熙便心安理得睡着了。 第二天,等宁流熙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出现了好几个丫鬟伺候着自己洗漱,还有一个老妈妈。 “你们是谁?”宁流熙好奇的问道,这几个女子看上去打扮全是一模一样,一样的衣裙,一样的发型,只有那个年纪大些的老妈妈穿着褐色的衣裙,可是看上去都是下人的服侍,难道是派过来照顾自己的?可是自己没有这么娇气吧! 那个年纪较大的老妈妈上前来行了个礼:“回姑娘,我们都是将军派过来伺候姑娘起居的,将军说姑娘有伤在身,让奴婢几个过来照看着,姑娘叫我刘妈妈就好,这边的,是知春,知夏,知秋,知冬,以后有什么事,姑娘尽管差使就是了。” 宁流熙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收拾收拾,宁流熙便决定去栈牵自己的马,虽说肚子还是有些疼,可是已经好多了,忍忍就行了,几个丫头都去院子里忙自己的事情了,本来宁流熙有什么事情直接喊一声就会有人过来,只不过宁流熙不懂这里的规矩,看着几个人都在忙,想着自己也很快就回来,就没想着要跟这几个丫鬟说,直接自己从东苑里跑了出去。 路上问了几个小厮指路,自己就出了将军府,门口的门卫也没注意,这想要进去将军府难,需要令牌一类的东西,可是想出去倒是不难,是以,门卫也没拦着,不过,宁流熙也没想到自己到时候要怎么回来将军府…… 宁流熙一路问路终于来到栈,好在自己的马还在,谢过栈老板之后,宁流熙就牵着马出来,本想直接回将军府,可是到了门口却进不去,说是要自己拿出腰牌,还说将军现在不在府里,不能禀报,没办法,宁流熙只好牵着自己的马到处溜达。 只是,小腹却又开始隐隐疼了起来,又不能骑马,骑马动来动去的会更疼,宁流熙琢磨一阵,决定还是把自己马给卖掉换银子,虽说自己也很舍不得疾风,可是毕竟现在自己身无分文,就算到时候回到将军府,那半个月之后呢? 宁流熙抱着疾风好一阵自言自语的安慰之后,问了问路边的大娘京城里卖马人的地方,就牵着疾风慢慢悠悠的到了卖马人的地方。 马棚的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瘦瘦巴巴的中年人,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在宁流熙的马身上转了几圈 ,开口道:“你这马给你三十两。” 宁流熙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老板是看她一个小姑娘诓她呢,“老板,恐怕三十两不止吧,现在市面上最普通的马都值三十五两,而且我这马还是中原罕见的白马,怎么说没个五十两不行吧!” 老板一听知道这姑娘怕是个明白人,急忙凑上去:“哎呦,姑娘原来是个行家啊,行,五十两就五十两,不过看姑娘的样子怕不是本地人吧?” 宁流熙纳闷,不是就不是,怎么每个人见她都要问一遍。 马棚的老板接着开口,“姑娘一个人来京城可要小心啊,最近这京城可不太太平。”说完,暗中打量宁流熙的神色。 “知道了,多谢老板。”说着,宁流熙拿着银子就直接走了,不再看马棚老板的神色。 马棚老板盯着宁流熙的背影,砸了咂嘴,“好身材,要是能……嘿嘿嘿!” 马棚老板眼睛一转一个主意就冒了出来,从一开始这姑娘来卖马他就开始观察起来,这姑娘看表情动作都像是舍不得这匹马的,可是却要拿出来卖掉,十有八九都是缺钱,身上的气质一看就像是大户人家,可是穿的衣裳却不是很好,还不是本地人,刚刚自己故意说一个人来的时候这姑娘眼里也没有异样的神色,可见这姑娘八成是哪个偏远地方跑出来的小姐,如今在这京城中又单身一人,这可是好机会啊! 马棚老板当机立断,叫来身边的几个小厮,“你们赶快跟着刚刚的姑娘,趁没人的时候把她按照我们以前的手段弄起来,顺便通知梦春楼的湘妈妈,说是有单子过来了,叫她准备准备!” 几个小厮得令,就偷偷跟在宁流熙身后,只是宁流熙却毫无察觉。 出了马棚,宁流熙打算先找个地方待几天,自己的身体怕是不行,结果,还没走多远,就遇上了一件更糟心的事。 宁流熙真的想骂人了,短短两天之内,被抢劫两次,还要不要人活了,深吸了口气,朝着面前抢了自己钱袋子的人跑去,居然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简直丢人,她都看不起自己了。 哪知,那小偷不知士兵有意无意,跑的速度吧不紧不慢,能刚好让她跟在后面却不能完全追上,突然,前方的小偷停下了脚步,得意的看着宁流熙,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像是看待上勾的鱼一样。 不好!宁流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到了小胡同里,看着身边围上来的一群身材粗壮的大汉,手心溢出冷汗,直觉小命休已! 梦春楼,湘妈妈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捏起宁流熙的下巴,“哎呦呦,瞧瞧,这个美人儿还是蛮夷女子呢!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货色,这小娘子你们可是打哪儿弄来的啊,这下子,倒是可以满足那些男人求异的心理!” 一旁站着的马棚老板心说可不是吗,中原上少见蛮夷女子,这般浓眉大眼高鼻梁,细皮嫩肉的仿佛能掐出水来,自己还真想亲自尝一下呢! 宁流熙忍住心中的厌恶,“恶心!” 湘妈妈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打的宁流熙嘴角都溢出血来,“好一个小蹄子,这嘴巴还真毒,不过你放心,还有更恶心的呢,你可等着,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湘妈妈说完便跟马棚老板谈起了价钱,马棚老板走之前还高兴的捏了捏宁流熙的脸,直说好胚子,还说改天自己也要过来玩玩,宁流熙看着他那猥琐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涌,可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耐住性子想办法,反抗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等马棚老板一走,湘妈妈就转过头来收拾宁流熙,“来人,把她裤子扒了,看看还是不是个处!” 宁流熙浑身一僵,接着就上来两个老妈子把她拉进房里,掰着她的腿扣弄了一番,就出去禀报去了。 到这个时候,宁流熙真的有些想死了,自己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这些人真是让人恶心,眼角情不自禁的就留下了眼泪,咬了咬嘴唇,宁流熙决定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一切还是有解决的呃办法的。 很快,湘妈妈拿着帕子一摆一摆的进来了,面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呦,这还是个雏呢,好啊好啊,这下子倒是可以好好赚一笔了!等到时候把你送到那些贵人床上,相信他们会很喜欢的,哈哈哈!” 宁流熙眼睛里盛满了惊恐:“你要把我怎么样?” 湘妈妈一哂,“放心放心,你这么漂亮,妈妈我啊,一定会给你找个大官!你这辈子就有福了,到时候你还要感谢我呢!” 说完,湘妈妈对外面招了招手,两个老妈子就又进来了,“你们给她上上课,教教规矩,别让这个丫头坏了我的好事!” 两个老妈子应了声是,目送着湘妈妈出去了以后,就开始卷起袖子,看上去是要大干一番一样。 宁流熙立刻装作乖萌软弱的小兔子,“我听话,我听话,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会反抗的。” 两个卷袖子的老妈子都准备使出力气好好作弄宁流熙一番了,可听宁流熙这么说,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往常,那些进来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是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尤其是还未经人事的哭的最厉害,这会儿倒好,来了这么不哭不闹,还说要乖乖听话的女孩儿,倒是新鲜。 一时两个老妈子还有些狐疑,“你说的话是真的?当真不会反抗?” 宁流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就对了,姑娘,我可跟你说啊,凭你这相貌,要是你肯乖乖听话,我们湘妈妈绝对能把你捧成梦春楼的花魁,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快活似神仙,你说说,你还跑什么?在这儿生活,那可是旁人求不来的富贵!” 另外一个老妈妈也点点头,大吹大鼓起来,“就是啊,姑娘,我们在这地方呆的时间长了,你看看这楼里的姑娘,那个不是穿金戴银的,而且,这年轻的时候干这一行赚点银子,等老了以后还能为自己赎身,到时候再嫁个差不多的人家,这不是一举双得的好事儿嘛!” “再说,我们这儿可是京城第一,来往的哪个不是官老爷富家子弟,要是你能勾住哪个有身份的,说不定啊人家还能把你带回去收房也说不定呢!” 宁流熙装作考虑的样子,“你们说的是真的,我真能嫁给官老爷?” 宁流熙真挚的样子让两个老妈子稍微放下了点戒心,“那还能有假,只要你有本事,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宁流熙假装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两个老妈子也差不多放心了,出去叫了几个小厮守着门,暂时先这么放过了宁流熙。 等两人一走,宁流熙就脱力的躺在床上,暗骂两个老妖婆,真当她是傻子,还嫁给官老爷,那些当官的要是真的把一个妓女娶回家,不是搞笑吗,要被人上报上去,这官也别想做了! 过了一会儿,竟然有小厮端来了饭菜,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她看看这儿有多繁华,饭菜竟是异常丰盛,鸡鸭鱼肉摆满了一桌子,简简单单吃了几口,宁流熙就揉着发痛的肚子在房间睡着了。 将军府里,卫蓬面色冰寒的看着跪在地上发颤的几人,身边的莫泽只感觉自己快要被将军的寒气冻死了,这几个奴才也是该死,看个小姑娘都看不好。 知春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将军饶命啊,奴婢们真的不知道姑娘跑去了哪儿,上一眼还在屋里,等奴婢把菜端过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莫泽:“住口!什么叫你们不知道,她一个受了伤的小姑娘你们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 说完,转身恭恭敬敬的说道:“将军,属下查过了,门卫说今天确实有个牵着白马的姑娘回来过,可是没有令牌就被他们挡在了外面,后来在将军府门口坐了半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听描述的确是那个姑娘。” 卫蓬面色阴寒,眼中就像是濢了冰一样,“她受了伤骑不了马,身上又一分钱都没有,启动我们在京城的各方势力找人,城外也去找,还有,那个女人长成那个样子,妓院也去找找。” 莫泽:“将军,拿这些奴才……” 卫蓬声音阴冷低沉:“先杖责三十,如果那个女人找不回来,就杖毙吧。” 说完这句话,一地的奴婢就开始求饶起来,杖责三十,那跟直接打死又有什么区别,刘妈妈也心惊不已,自己这把年纪,别说三十,就是二十杖都能把自己打死,这可如何是好? 可任凭这些人怎么求饶卫蓬也不曾看过这些人一眼,莫泽心里却是发寒,虽说将军一向冷情冷性,可这个老妈子也一把年纪,将军却也没有丝毫犹豫,可见这个女人在将军心里地位不一样,若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要是到时候将军回过头追起自己踢了那个女人一脚的事情的话,那自己恐怕…… 第六章 回去就赐死你 当天晚上,宁流熙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外面吵得跟着火了一样,奇怪的掀开被子跑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只见满楼道的女人们跑来跑去,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被身后的卫兵驱赶着下了楼。 “快点,快点!” 宁流熙刚回到床边套好衣服,房间门就从外面被踢开了。 “赶紧的,全部人往下面集合。” 等到了下面,卫兵们把她们排好队,拿着画像开始一个个的检查。 宁流熙用胳膊推了推身边的女子,“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这里进了什么人贩?” 女子小声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将军府里丢了个人,现在正满京城的找呢!” “哪个将军府啊?” 女子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还能有哪个将军府,自然是卫将军府啊!” 卫蓬?将军府丢了人,说的不会是自己吧?可是至于吗,不过丢了自己这么一个不知哪来的小人物,应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吧? “人找到了没有?”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过来,宁流熙看向来人,卫蓬? 楼里的姑娘一时不安分了,开始躁动起来,一个个搔首弄姿含情脉脉的看着卫蓬,那些衣服没穿好的更甚。 卫蓬显然也看到了她,“不用找了。” 说完,就向她走了过来,宁流熙身边的那个女子在看到卫蓬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脸上立刻绽放出激动夹杂着害羞的表情,正准备朝着卫蓬说什么,可下一瞬间,却听见卫蓬对身边的那个蛮夷女子说话,顿时恨不得咬碎自己的一口白牙。 卫蓬蹙了蹙眉,“你怎么跑这儿来的?” “我……”宁流熙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被人打晕了扛过来的。” 卫蓬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周围一圈,湘妈妈立刻激动地跑了过来。 “将军饶命啊,我实在是不知这姑娘是将军府里的人啊,要是知道,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随便动这姑娘啊,再说,我们也没把这姑娘怎么样,您看她,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卫蓬看着宁流熙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还有嘴角的伤痕,冷声道:“哦?没怎么样她,那她脸上的伤怎么来的,难不成还能是她自己打的?” 湘妈妈听着卫蓬明显带着寒意的声音,吓得登时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将军赎罪,将军赎罪啊,我再也不敢了!” 在夏华国,女子的地位极低,即便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卖到这种地方,官府的人也不会追究,有的人家还会要求女子直接自裁以保清白之名。 宁流熙有些怀疑,虽说自己跟卫蓬没有什么关系,可卫蓬今晚大张旗鼓的在京城找自己,最后人还被找到在青楼,恐怕这件事明天就回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了,不管怎么样,自己终究是跟将军府联系在了一块,这件事会给将军府蒙羞,不知道回去以后卫蓬会不会赐自己一杯毒酒保全将军府的声名。 卫蓬:“莫泽,你把今晚的事情查清楚,所有涉及到这件事的人,敢动将军府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是,将军。” 宁流熙跟在卫蓬的身后亦步亦趋,低下头纠结着,要是跟他回去真的把自己赐死怎么办? “怎么走的那么慢?” 卫蓬冷不防的突然转过头问她,宁流熙语塞,“那个,我是因为肚子疼。”总不能说是自己害怕他把自己赐死吧? 卫蓬径直走到宁流熙面前却又转身蹲下,“上来。” 宁流熙一愣,卫蓬这是要背自己,让堂堂一个将军背自己? 宁流熙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的。” 只听卫蓬威严的声音传过来,“说过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宁流熙想,这家伙还真奇怪,只好慢慢的爬上了卫蓬的背。男人宽大的脊背就好像是坚硬的城墙一样有着满满的安全感,宁流熙呼吸一滞,纠结了许久才伸手抱住男人的肩头。 卫蓬却神色未动,“今天怎么回事?” 宁流熙简单叙述了一遍今天事情的经过,就不见卫蓬在说话。 许久,宁流熙问道:“你为什么要找我?其实我也不算是将军府的人吧……” 卫蓬哼了一声,“不要自作多情,只是那日误伤了你,我可不想落一个随意伤人的恶名。” “可是今天这件事对将军府的影响不是更坏吗?你亲自从青楼里面把我接出来,要是传出去恐怕更糟吧!” “你想说什么?” 宁流熙紧了紧抓在卫蓬肩头的双手,“为了保全将军府的名声,你会不会……会不会赐死我?”宁流熙感觉自己背后都开始冒冷汗了,要是卫蓬真的这么打算,自己现在就得立刻从他背上跳下去逃命,她可没有舍命保节的觉悟,凭什么啊,女人就要保名节,男人怎么就不用了? 卫蓬嗯了一声,“回去就赐死你。” 冰凉凉的声音传到宁流熙的耳朵里,宁流熙瞬时不淡定了,妈的,她就知道,宁流熙开始剧烈的挣扎其起来,哪知道卫蓬就好像提前做好了准备一样双手的力气奇大,宁流熙的挣扎对于他而言就像是不安分的小猫一样毫无杀伤力。 宁流熙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张嘴就要咬他,卫蓬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伸手把宁流熙拽到前面抱在怀里,束缚住她的手脚不让她挣扎,一路不发一言。 “卫蓬,你个疯子,你放开我,你凭什么赐死我,我又不是你们将军府的人,而且就算我要死,也轮不到你做决定,我还有我阿爹阿娘,我才十七岁,呜呜……” “凭什么,我又没有真的做什么事情,我还是清白的……呜呜呜……”宁流熙是真的哭了,真的这么快就要死了吗,怎么这么残忍,挣扎不过,宁流熙便开始大哭起来,希望这样能激起卫蓬的怜悯心里,说不定就会放了自己。 只是,她却低估了卫蓬,卫蓬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心软的人,他从来没有那么多的情感,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于他而言,很多事情都是淡淡的,只是此时,卫蓬一向清冷的目光中却多了丝淡淡的柔情,却又转瞬即逝…… 回到将军府,卫蓬并没有像宁流熙想的那样赐死她,反而是一句话不说的把她丢在之前的房间,吩咐了几个丫鬟照顾她就走了。 宁流熙看着眼前完全不认识的几个丫鬟,问道:“你们是谁啊,之前照顾我的人呢?” 最前面的丫鬟恭恭敬敬的跪下回道:“她们几个照顾姑娘不利,被将军罚杖责三十,现在人已经没了。” 宁流熙身子一僵,“没了?什么叫没了?你的意思是她们死了?” “是,姑娘,以后就由奴婢几个照顾您。” “那刘妈妈呢?” “回姑娘的话,都没了。” “可是为什么啊,我不见了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们把我弄丢了?” 雨琴安安分分的回道:“姑娘,她们几个看护不利,让您一个人跑出了将军府,这就是她们的过错。” 宁流熙怔楞的久久说不出话,虽然自己从小也见过阿娘打死过几个想勾引阿爹的女人,可是这会儿听见中午照顾自己的几个人一瞬间全没了还是震惊不已,对卫蓬更多了一份忌惮。 问了问心神,“你叫什么?” “奴婢雨琴。” “奴婢夏荷。” 宁流熙记住了,这是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不过她也不打算在这将军府里长长久久的待下去,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家自己还是惹不起的。 第二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将军从青楼里带回去一个女子,一时间成了朝堂的笑话,还被皇帝当中责骂,不过卫蓬却并不在意,从一开始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可阻止消息外传,但他向来懒得理会这些事,反正又无关紧要。 宁流熙这日想了想,自己现在还是一无所有,回去大蛮不现实,而且自己也不想回去被逼婚,那么就只有在这个地方安置下来,归根结底,只要有银子,到哪里活不下去。 虽说自己不愿意待在这种官宦人家,可是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赚到一点银子,要是自己小心谨慎不出差错,估计在这种地方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宁流熙打定主意在将军府里做个丫鬟,每个月能拿十两银子,等存够一定的银子之后就出去做点小生意。 过了两天等肚子稍微好些了,宁流熙把雨琴和夏荷叫过来打听了一会,说是府里的确有丫鬟的空职,倒是可以给朱大管家禀明一声,看看是不是合适,合适的话就可以留下来。 等宁流熙找到朱大管家,却被告知必须要有身份证明证明是良家女子才可以,宁流熙一时没辙。 夏荷开口:“朱大管家,流熙姑娘是咱们将军带回来的,要不你去问问将军?” 朱明点了点头:“行,要是将军说可以,那自然没问题。” 书房,卫蓬抬头看着朱明,“你说她要留在将军府当丫鬟?” 朱明躬身,“是啊,将军,不过我看这宁姑娘是蛮夷女子,有没有身份证明,这……” 卫蓬眸色漆黑难料,“留下吧,留到我房里。” “啊?”朱明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卫蓬。 “她以后负责打扫我房间,每个月二十两银子。” 朱明忙不迭点了点头,这二十两银子可是一般丫鬟没有的啊,而且还要留在将军房间,将军这难不成是开窍了,也是,自家将军已经二十三岁了身边却一个女人都没有,虽说这些年一直打仗,可听莫泽说,军中有不少军妓,将军也一个都没碰过。 外界都传言,将军身有隐疾,如今将军倒是主动要一个女人了,这可是好事啊! 想想曾经,将军的房间只要小厮伺候,这姑娘还是开天辟地头一人啊,自己可要好好伺候着,不过,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能不能也……一块送给将军,将军如今允许女子进入他房间了,那自己的女儿…… 朱明越想越兴奋,决定等到时候试探试探将军的意思,就算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当通房丫头那也是不错的。 宁流熙大老远就看见朱明美滋滋的朝着她走了过来,活像吃了蜜一样,“朱管家,怎么样了?将军怎么说?” 朱管家笑道:“姑娘好福气,将军准许了,将军还特别吩咐准许你近身伺候,姑娘随我来吧!” 身后的夏荷和雨琴不淡定了,“什么叫做谨慎伺候,朱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明哼了一声:“我有必要向你们解释吗?还不快过去干活。” 说着,又重新笑眯眯的准过来领着宁流熙往前院主卧那边走去。 到了主卧门口,朱明开口道:“宁姑娘,你以后就负责打扫将军的房间还有伺候将军的日常起居,你的卧室就在最边上的那间屋子,平时晚上将军要是让你守夜,你就住在卧室里面的小榻上,随时伺候将军。” 宁流熙哦了一声,接着说道:“可是朱管家,我是跟其他人一块住吗?” 朱明笑呵呵的说道:“当然不是了,将军身边没女人,你还是头一个,当然是一个人住一间屋子了。” 宁流熙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做将军身边的头一个女人,希望自己听错了误解了意思。 等都安顿好了以后,朱明一拍脑袋,“瞧我这都忘了,宁姑娘,将军可是说了,以后您每个月二十两银钱。” “二十两?”宁流熙眼睛发光。 “是的,姑娘,您这以后可是有福气的人了,将军对你这般的好,要是你以后能为将军府添上那么一两个……嘿嘿,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朱明意有所指的看着宁流熙,宁流熙也不是傻子,“朱管家,我不是来做将军的婢子的吗?” “是啊,不过姑娘啊,这近身伺候那根通房丫头可只有一步之遥啊,姑娘难道就不想……” 还没等朱明说完,宁流熙就打断了朱明,“不想,一点也不想。” 她可是还记得那天卫蓬一下子打死五个丫鬟的事情的呢!她可不想自寻死路。 果然,宁流熙说完朱明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暗哼了一声,骂道不知好歹。 “行了,府里的规矩你以后慢慢的学吧,现在先收拾收拾换上衣服,去书房伺候将军吧,可别想偷懒。” 朱明虽然心里不太高兴,可也不敢真的对宁流熙做什么或者说什么重话,谁叫她是将军第一个留在身边的丫头呢? 使出反常必有妖。 宁流熙什么都不懂,莫名的就被赶着换了丫鬟的衣服,可是头发实在是不会梳,朱明就叫了几个外院打扫的丫鬟给梳了头,就带着宁流熙去书房了。 一路叮嘱着应该注意的简单规矩,说是今天就开始跟将军身边的小厮好好学学争取早日上手什么的巴拉巴拉。 宁流熙简单的应付着,不过却也是尽心的听着,说实话,她还真不愿意到离卫蓬近的地方,万一卫蓬一个不高兴,就凭他常年打仗的伸手,说不定一个巴掌就把自己拍死了呢! 到了书房门口,朱明就退下了,宁流熙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间的们,走向书房的内室。 内室,卫蓬正看着兵书,看到她过来多看了几眼,“朱管家说让你现在就过来?” 宁流熙嗯了一声,身边的秦冬急忙给她使眼色,将军问话要说“回将军”好吗?嗯是什么意思。 卫蓬头也没抬,“身子好些了吗?” 宁流熙蠢笨的再次嗯了一声。 “过来磨墨。”卫蓬吩咐道。 身边站着的秦冬傻眼,这磨墨平时不是自己干的事情吗?怎么换了这么个丫头?打哪儿来的。 宁流熙听话的上前规规矩矩的伺候起卫蓬。 “会写字吗?”卫蓬问道。 宁流熙没看见秦冬的白眼第三次嗯了一声,心想卫大爷您能装作看不见我吗,问来问去的有完没完,万一我说错话怎么办? 宁流熙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错的很离谱了。 感受着身边男人的释放出来的压力,宁流熙头大,鼻息间全是坐在竹椅上卫蓬清冷的气息,紧张的手有些发抖。 “你抖什么?”卫蓬冷不丁问。 宁流熙赶紧跪下,把头埋在地上,“将军恕罪,我只是第一天来还不是很懂规矩。” 秦冬真的想再次翻白眼了,说话的时候前面不知道加个奴婢吗?真是笨的可以。 卫蓬没理会她:“起来,继续磨墨。” 宁流熙起身,脚下都有些发软,期待着卫蓬不要在和她说话了,乖乖巧巧的上前继续磨墨,殊不知卫蓬的眼光是不是的看一眼她,心思早就不在手中的书上了。 宁流熙不明白,可是身旁的秦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暗忖,将军怕是对这个姑娘上心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宽容这个女人,而且将军还是头一次把女人带到身边这么近的地方!不过看着女人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对将军有什么想法,这到稀奇了。 过了好些时辰,宁流熙胳膊都酸了,这次手真的开始打颤了,却不是害怕,是累的,墨早就磨好了,可是刚刚自己放下的时候卫蓬却让自己继续磨,这不是欺负人吗? 身边坐着这么一个低气压的人,宁流熙也不敢造次,只能小可怜一般的低头一直磨着,看上去活生生的小受。 卫蓬不是没有注意到宁流熙额头的薄汗还有发抖的手臂,可就是一直没说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难受,心里滋味莫名。 好在,这时莫泽进来禀报事情。 一进内室,莫泽就看见跪在将军脚边磨墨的宁流熙,心里奇怪,将军什么时候把这个女人弄到身边来了,还穿着丫鬟的衣服? 没多想,莫泽开口:“将军,属下得到消息,老爷真的把将军娘家的姜兰小姐送进了宫。” 卫蓬放下手中的书卷难得的问了一句:“哦?” 莫泽禀明:“昨晚老爷就把姜兰小姐送进宫了,今天早上皇上就下旨封了贵人,这位分恐怕有点……”低! 卫蓬无谓的笑了一声:“挺好的,只睡了一晚就封了贵人,以后努力点生个皇子,皇上膝下子嗣单薄,要是姜兰生个儿子加上我们卫家的支持倒是可以试着争一争皇后的位置,再不济也是个贵妃。” “是,将军。” 卫蓬接着说道:“以后关于这件事情没什么大的必要就不必跟我禀报了,我懒得理会。” “是。” 莫泽出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几眼宁流熙,看见她满头薄汗,手臂颤颤发抖的磨着墨,心里想着,这姑娘是不是哪里惹到将军了,可是将军也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会跟女人计较的人啊? 算了,将军终究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揣度的人。 就在宁流熙忍不住要哭出来的时候,卫蓬终于开口让她停下了。 “你不是会写字吗?过来试试。” 宁流熙猛然一惊,这难道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节奏吗? 自己磨了大半天的墨,卫蓬一个字没写光看书了,这合着她刚刚是给自己磨墨呢? 不敢反驳,却也不敢拿过卫蓬递过来的毛笔,自己的手还在发抖呢,还一直半跪在地上,两只脚早就发麻了不是自己的了! 这就是做丫鬟的生活吗?二十两银子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 不等宁流熙再继续犹豫,卫蓬长臂一身直接把宁流熙揽入自己身前,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让宁流熙半跪在桌子前面,把自己的狼毫笔塞进她发抖的手心里。 在摸到宁流熙手心里的一层汗的时候心间突然痒痒的。 “写什么?”宁流熙问道。 卫蓬把宣纸推到她面前,“抄兵法吧!” 宁流熙看着眼前那本厚厚的兵法,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过去,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卫蓬了,他非要这么对待自己? 心有戚戚焉的打开兵法开始抄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这种东西。 一开始因为手抖,宁流熙写出来的字根本就不能看,不过越到后来宁流熙就渐渐沉迷了进去,开始真心实意的仔仔细细的抄了起来,写出来的字也不像一开始的歪歪扭扭了。 卫蓬坐在竹椅上一手撑着额头半侧着身子看着身前的女子,简简单单的粉红色衣裳,梳的有些歪的婢子发饰,小巧玲珑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在白净的宣纸上写写画画,白皙颀长的脖颈随着写字的动作微微动着,说不出此时的感觉是情欲还是什么,滋味不明,只感觉心底里有种不知名的渴望。 宁流熙第一次接触到兵法,里面的奇异智谋让她沉迷,虽说有些自己看不懂,可是凑合到大部分还是勉强能读的懂意思,看着看着就觉得抄起来很慢,不自觉就停下了手中的笔,直接翻页看起来。 秦冬扶额,这丫头不是找死吧,将军没让停下来就敢自己停下来,将军的脾气一项都不能用好来形容,府里的下人在将军面前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的,这位倒好,胆子这么大,秦冬感觉自己已经预料到宁流熙的下场了。 “谁让你停下了?” 背后传来阴冷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气压,宁流熙脊背一凉,“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我这就写。” 说完,拿着狼毫笔奋笔疾书。 等过一会已经是中午饭的时间,卫蓬就叫小厮端到书房,把凳子拉到宁流熙身边吃起来,还让秦冬退了下去。 秦冬看着微蹙着眉头似害怕又似着急的宁流熙,暗暗摇头,将军不开口自己也不敢贸然叫她去吃饭,反正少吃一顿又饿不死。 此时,书房里只有卫蓬和宁流熙,卫蓬捏着一根筷子侧眼打量着宁流熙,仿佛只要宁流熙一不认真筷子就会落到她头上一样。 宁流熙自然也感觉到了,头上有一道冰凉凉的视线,这种时候宁流熙当然不敢停手,加快速度的写着。 下一秒,筷子准确的落到了宁流熙的头顶,宁流熙吃痛,“将军……”泪眼迷蒙的仰头看着卫蓬。 “写慢点,你看你写的字,真丑,看了都吃不下饭。” 卫蓬俯视着她缓缓说道。 “那我也慢点。”宁流熙瘪嘴,说完还是乖乖的拿着笔慢慢写了起来,心里已经后悔做卫蓬的婢子了,决定先这么待几天,要是还是一直的话,自己就离开,大不了重新找一个大户人家,照样能赚银子。 “听说你叫宁流熙?” “嗯。” “写下来。” 宁流熙在宣纸的下方写出自己的名字。 “你为何一个人到京城来?” 这是要查问人口吗?宁流熙腹诽。 “逃婚。” 卫蓬嘴角轻笑,拿起筷子加了一块红烧肉,不知是有意无意在宁流熙身边晃了晃。 宁流熙咽了口口水,心里暗骂卫蓬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明明是午饭时间,怎么不让她去吃饭,太坏了。 当然,宁流熙咽口水的动作自然逃不过卫蓬的眼睛,还有那响亮的“咕噜”声。 猛地,宁流熙看见自己眼前冒出了一块红烧肉,还有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心里惊了一下。 卫蓬,卫蓬居然夹着红烧肉横在她的眼前,这是要干什么? “将军……你……”宁流熙看着卫蓬。 宁流熙抬头清楚的看到了卫蓬眼里一闪而过的玩味,这家伙,是把自己当玩物了吗? 屈辱羞耻的感觉袭来,亏她一开始还觉得卫蓬是一个偏偏将军,虽然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可也没有这么恶趣味啊! “叫你吃就吃。”卫蓬低沉的嗓音传进宁流熙耳膜。 忍了忍,宁流熙也知道不能再这种时候惹怒卫蓬,只能压下自己的小心思,就着卫蓬的手咬下了红烧肉。 虽然宁流熙很饿,可是此刻就是感觉嘴里的红烧肉像是树皮一样难吃。 莫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自家英明神武一向洁身自好的将军正捏着筷子喂一个女人吃饭,那女人跪在将军的身边,脸上通红通红的,眼里还写着不情愿,莫泽的下巴感觉都快要掉到地上了,揉了揉眼睛,确定了面前的人的确是自家将军之后,整个人都不蛋蛋定了…… 本来,莫泽是想要问一下自家将军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的,不过现在,莫泽决定,还是趁着将军再喂女人吃饭还没看见自己的时候赶紧退出去吧! 而且,一向不是很精明的莫泽还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谁都不许进,莫泽一边侧着耳朵听房间里的动静,一边守在门口挡人,说不定,自家将军会和那位姑娘…… 莫泽此时整个人也是被刚刚进去看见的场景雷的外焦里嫩的,将军怎么会跟女人那个,可是想想又觉得情理之中,将军都二十三岁了,这么多年一直被外界传要么是身有隐疾,要么是喜欢男人,为此,他还担心过一段时间呢! 不过这下好了,将军终于开窍了,看外界还怎么传言污蔑他们家将军。 宁流熙此时苦不堪言,卫蓬就跟来劲了一样,或者说发现新世界一样兴头十足,一筷子一筷子夹着自己认为好的有营养的东西塞进她嘴里,乐此不疲。 宁流熙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了,可卫蓬却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仍然自顾自的夹着菜往宁流熙嘴里喂。 “你长得这么瘦,要是不多吃点怎么行。” 说出来的话温柔似水,可是此时却叫宁流熙害怕心惊,眼前的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看不清摸不透,一身清冽,虽近在眼前,给人的感觉却好像远在天边,做出的事情也叫人…… 总之,宁流熙害怕了,眼睛里也浮现出恐惧的神色。 不行,自己不能待在卫蓬身边,一定要叫管家给自己安排个别的差事。 卫蓬却似丝毫没有察觉宁流熙的恐惧似的,拿起桌子上自己的粥端着就要喂给宁流熙,宁流熙赶紧试着自己接过。 “嗯?”卫蓬冷削的眼神射过来,明显的不悦,宁流熙赶紧放下手。 卫蓬神色这才恢复如常,按着宁流熙的头往前凑上碗边,动作轻柔,目光温和,只是,宁流熙却看不见。 吃过饭,卫蓬叫人把东西撤了下去,就继续叫宁流熙抄书。 宁流熙欲哭无泪,能不能让她坐着或者站起来啊,她的腿,恐怕真的要废了。 宁流熙不敢求卫蓬,她猜想自己难受的这么明显,卫蓬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他就是故意的,这么欺负自己很好玩吗? 宁流熙委屈的眼角流出泪花,却不想下一秒,卫蓬微凉的指甲划过她的眼角,轻轻拭去了宁流熙眼角的泪花,侧撑着头看了她半天,宁流熙浑身僵硬不敢再哭或者乱动。 良久,卫蓬终于打破这种沉默,“出去斟茶。” 一句话,就像是大赦令一样感激的宁流熙不能自已,扶着桌子就要起来。 “啊!” 脚下软弱无力,宁流熙根本就站不起来,只能扶着桌子边喘气。 卫蓬不再看她,起身出了书房,宁流熙以为卫蓬又想什么招数来折磨她,一时间心跳如擂鼓,却直到晚上卫蓬都没在回来过,自己斟的茶换了几次也没等到人回来。 直至天黑,宁流熙才敢回到自己房间中躺在床上微微啜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有家回不得,还在外面被人欺负,阿爹,阿娘,为什么你们要逼我成婚? 银白的月光洒在窗前,照在床上瘦小的女娃娃身上,说不出的凉…… 第七章 折磨 第二天宁流熙一早醒来,就跑去找了朱明。 朱明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宁流熙,“你说什么?你要从将军身边调开?” “嘿,我做管家这么多年了,只听说有人费尽心思的想要掉到将军身边,却还没听说过想从将军身边调开的,你这小姑娘还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朱管家,我是认真的,拜托你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这一开始掉你去将军跟前的可是将军自己,我敢跟将军对着干,我这小命是不想要了吗,宁姑娘,你这可是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老夫能帮你的绝不会推辞。”朱明信誓旦旦的说着。 “不是不是,这……那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朱管家。” 告别了朱明之后,宁流熙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着,这件事给卫蓬说,怎么可能,她还没有到那么胆大的地步,算了,再看看情况吧,毕竟是做奴婢的,到哪儿不一样,说不定下一个还要糟糕呢。 想通之后,宁流熙快步回去到了主卧,看见秦冬等一众小厮端着铜盆正要往里走,看见她之后说:“欸,宁流熙是吧,你过来,给将军送进去。” “将军现在刚起来吗?”宁流熙问道,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了。 “将军昨个儿回来得晚,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送进去就送进去,赶紧的,耽误了将军洗漱小心你的小命。”秦冬不气的说着。 唯唯诺诺的进了主卧,抬头看见的就是光滑,不,着,un,缕的结实后背,卫蓬健壮,的后背以及窄紧的腰身就像是行走的荷尔蒙一样吸引着宁流熙的目光,偷偷的多看了几眼。 卫蓬刚起身,只穿着白色里长裤,正往身上亲自套着外衣,他不习惯人连衣服都要别人给穿,无意间转过身却正好撞进了宁流熙赶紧躲闪的目光里,此刻正被长长的睫毛盖住。 “你,过来。”卫蓬意有所指。 后面跟进来的秦冬撞了一下宁流熙推搡着她往前,这死丫头,将军叫她还敢站着不动,没看见将军脸色都不好了吗? “你来给我穿衣服。”卫蓬轻语。 宁流熙心头一跳,谨慎的伸出小拳头捏着卫蓬的衣服扣起扣子,头都不敢往上抬,就怕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可头上的男人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微微低下身子,把呼吸喷洒在宁流熙脸上,满意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宁流熙害怕躲闪的目光。 不知为何,卫蓬感觉,自己就是很想要欺负身下的这个女子,看着她泪眼朦胧害怕的样子,心情就格外的愉悦,就像是萌萌的小白兔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宁流熙身高只到卫蓬的脖颈下,身材又瘦又小,又娇娇软软的,此刻与身形颀长的卫蓬对比起来,实在是不要太和谐。 看着身前女子葱白般的小手难耐的扣着衣服上不听话的扣子,卫蓬作恶一样的把头低下去,不断靠近着宁流熙的额头,果然下一瞬间就看见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突然跳开。 “将军,我……我只是……”宁流熙语塞。 卫蓬挑了挑眉,“只是什么?”一脸的玩味。 宁流熙咬牙,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现在还要来问她只是什么。 卫蓬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宁流熙光脚走过来,把身子靠近逐渐后退的宁流熙,知道把她逼到墙边,示意她继续给自己穿衣服。 秦冬以及几个进来的小厮全都趁着卫蓬背对着他们的时候抬起头来看戏,一脸的兴奋。 宁流熙脸颊发烫,颤抖着双手扣上卫蓬的扣子。 卫蓬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拿起小厮送来的外袍塞进宁流熙手中,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宁流熙给他穿。 好不容易穿完了外套,剩下鞋袜。 秦冬赶紧上前,“将军,奴才来给你穿吧。” 卫蓬一记眼刀射过去秦冬就又老老实实的退过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宁流熙看着眼前的情况,卫蓬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明显就是要自己给他穿袜子,看了看卫蓬比女人还白的双脚,此刻也许是因为地上太凉,脚下竟是好看的粉红色。 宁流熙吞了吞口水,暗骂妖孽,还是看似不情不愿的走到卫蓬身前,拿起身边的袜子,这可是她第一次服侍别人穿袜子,还是个男人,还长得这么妖孽。 倒不是那种面若桃花的妖孽,反而是清冷如冰的妖孽,冰美男,明明长着明媚少年的样子,浑身的气势却是震慑人心的威压,还有那不苟言笑的样子以及深邃的眼眸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男人强大掌控力的气息。 卫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宁流熙心里疑惑。 从初见到现在,她知道他已经不眨眼的杀了五个人,凉薄无情,还把她当玩物一样耍,就好像谁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霸道桀骜,低沉冷漠,干净凌冽,卫蓬啊卫蓬,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宁流熙抬起卫蓬的一只脚,把袜子套上去,卫蓬也十分的配合,倒是没有故意为难她,这叫宁流熙松了一口气。 只是身边的秦冬心里都快忍不住骂一句自家将军无耻了,怎么能这么欺负小姑娘。 但是秦冬忽视了一点,这本来就是身为婢子该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卫蓬身边从不要女人伺候他才没有反应过来,而且这场景在他看来着实有些香艳。 穿完鞋子,卫蓬又要宁流熙给他梳头。 这倒叫宁流熙犯了愁,她自己的头发他都还不会梳呢,不过男人的头发比女人的简单多了,姑且试一试吧。 宁流熙拿过木梳在卫蓬头发上比划了几下就拿着梳子温柔的梳起来,入手滑滑的,怎么比她的头发还好还柔顺,看着眼前的脖颈还有脸上的皮肤也要比她自己的皮肤好太多,宁流熙郁闷了。 自己好歹也是富人家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就不如卫蓬这个征战沙场的人长得好呢? 卫蓬从铜镜中看到身后的女子温温柔柔的样子,心里忽的生出了岁月静好这四个字,一时眼神清明,直直的看着铜镜中的女子。 等到终于洗漱好的时候,几个小厮的活计全让宁流熙给包了。 新的一天,卫蓬就开始新的对宁流熙的指派,干什么都是宁流熙,端茶倒水,沏茶磨墨,按压肩膀,擦桌子摆凳子粗活细活全都使唤宁流熙,乐此不疲。 卫蓬身边的小厮一天都没怎么干活倒也乐的轻松自在,在他们看来,自家将军这就是看上了这小姑娘,不用担心。 吃饭的时候卫蓬还是会亲自喂宁流熙吃,不过每次都是宁流熙跪着卫蓬坐着罢了。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宁流熙惊讶的是,卫蓬每次等喂完她吃饭后,就直接拿着她刚用过的筷子吃起来,毫不避讳,眼里也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而且每次卫蓬喂饭的时候眼神都会特别的温柔,手上的动作也很轻,还按照自己认为的应该吃的饭量去喂宁流熙,吃什么也得卫蓬决定,宁流熙完全没有话语权。 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局面,坐在竹椅上的白袍少年拿着筷子一脸温柔玩味的喂着腿前跪着的少女,而地上的少女则是目光哀怨的盯着少年,不时地摆手拒绝。 等到第二天下午吃饭的时候宁流熙觉得不能这样了,于是就在卫蓬再一次夹菜给她的时候宁流熙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 卫蓬夹菜的手一顿,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好,就依你。” 说完,按照宁流熙的指向夹了宁流熙想吃的东西。 宁流熙愕然,卫蓬竟然这么好说话?他同意了欸,早上还不行呢! 不过,这也是好事。看着卫蓬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宁流熙变本加厉起来。 接下来,宁流熙又多了几次要求,按照自己的喜好叫卫蓬夹菜给她,看着卫蓬每次温温柔柔的夹菜的样子,宁流熙有一种错觉,好像被照顾的人是自己,自己才是主子一样。 莫泽今天倒是没有站在门口当门神,而是好奇的站在书房里面看着自家将军和宁流熙的相处,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一下。 将军还是头一次这么温柔呢,跟平时杀伐果决不留情面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莫泽甚至开始想,要不过段时间自己在给将军找几个美人,多几个人,越多越好。 很快,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这不,将军府某个侍女扎成的小堆中。 “欸,你们听说了没有,将军开始有女人了!” “是啊,好像是昨儿个才被送到将军房间里的呢。” “听将军房里的小厮说,将军还亲自喂那个女人吃饭呢!” “什么?真的假的,她是谁啊这么好命,是不是过段时间就会被将军收房了啊?那我们怎么办,难道上面真的要有一个女主人来压着我们?”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不过现在这个女人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将军开始不排斥女人了,那我们不是有机会了吗?” “要不我们去问问朱管家,看看将军房里还缺不缺空职,我们也去。” “就是就是,去问问,走走走!” 一时间,将军府里变得万分热闹起来,朱明也是笑呵呵的,觉得自己的女儿估计也有希望了。 于是,快接近天黑的时候朱明特意跑了一趟书房。 “将军,您看,您这房里是不是还要在添几个丫头……” 朱明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见自家将军的脸色随着他的话沉了下去。 “滚。”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过来,朱明一个激灵,吓得赶紧俯身告退,出了房门的时候还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宁流熙趴在桌案前抄书,刚刚朱明问出那句要不要再添几个丫鬟过来的时候她是赞同的直点头啊,可是却被卫蓬的一句“滚”给打消了心里所有的幻想。 哎!卫蓬这就是逮准了她折磨她是吧,太过分了。 心里这么想着,宁流熙嘴上可不敢说出来,恭恭敬敬的低头抄书。 已经写了一天了,手臂上传来的肌肉酸痛的感觉实在难熬,就连右肩膀也疼起来,可是没有卫蓬的吩咐她也不敢停下来。 宁流熙总结出一个道理,卫蓬不是因为自己得罪他而欺负她的,而是因为好玩而欺负她的,每次看见自己难过哭泣的时候卫蓬都会很开心愉悦,真是恶趣味。 可自己还偏偏胆小,一想反抗的时候就会被卫蓬冰冷的眼神把想说的话吓回去,真是没有出息。 写的不好的时候卫蓬还会用手上的书敲她的头,还猝不及防的,简直不要太折磨人。 等到好不容易熬了一天,宁流熙脸色都有些发白,卫蓬却下令要她守夜,这是不让人睡觉的节奏? 宁流熙这次是真的快要崩不住了,这也太过分了吧,一直这样折磨人。 委屈的抹了抹眼泪,宁流熙跟在小厮后面出去给卫蓬倒洗澡水。 硕大的浴桶,果然是卫蓬这种人的标配,壕无人性。 卫蓬一进浴房,就斥手挥退了身边的人,却单单让宁流熙留下来。 出去的小厮眼睛都暗暗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觉得,今晚好事就要来了! 卫蓬脱下外套,当着宁流熙的面毫不掩饰,解开里,衣的扣子,褪下里,衣里,裤,当裤,子沿着窄紧的腰身,划,下的那一瞬间,宁流熙很没出息的流鼻血了!流鼻血了! “唔!” 宁流熙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鼻血却从指间流出来,害怕的看着卫蓬。 卫蓬手上的动作不停,只轻微的扫视了她一眼,“没出息。” 宁流熙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屑,心里更加窘迫的不行。 “还不快出去弄干净。”卫蓬冷声命令道。 宁流熙一把推开浴室的门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脸红的像是烧红的茄子,还吓了门口的小厮一跳。 等到片刻后宁流熙鼻子里塞着棉花回到浴室的时候卫蓬已经在浴桶里洗了起来,看见她进来的时候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洗澡的过程中卫蓬也没难为宁流熙或者叫她搓背什么的,宁流熙猜测是他怕自己非礼他,毕竟刚刚自己看着卫蓬的身体可是流了鼻血的。 怎么自己是女儿家,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反倒弄的跟流氓撇子一样,宁流熙囧,心里也很委屈。 过了一会,传来卫蓬的声音,“把头转过去。” 宁流熙疑惑,?随即明了,卫蓬看她的样子就是怕她再一次流鼻血吧! 不过这个理由她也没办法解释,自认倒霉,乖乖转过了身子,顺便还捂上了眼睛,一幅我绝对不会看你的样子。 折腾了一番之后,卫蓬终于决定上床睡觉。 宁流熙躺在跟卫蓬之间隔了一道屏风的小踏上和衣而睡,脸红红的,刚刚听秦冬说,要是卫蓬晚上要起夜的话,自己是要端着夜壶伺候他的,可自己还是女孩子呢怎么办,卫蓬今晚也只留了她一个伺候的丫鬟,怎么办啊。 已经渐渐入冬的天气,夜晚已经不是那么温暖了,宁流熙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平时她有个癖好就是裸睡,可是现在穿着衣服的感觉…… 算了,秦冬说了,自己晚上是不能睡觉的,必须时时刻刻注意卫蓬的举动,说不定卫蓬会半夜起来呢。 可是自己也已经一天没睡觉了啊,卫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一夜无眠,第二天,宁流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继续伺候卫蓬穿衣洗漱,伺候卫蓬看书,卫蓬喂她吃饭,用她吃过沾着口水的筷子继续吃饭,然后到了晚上,这次卫蓬倒是没叫她伺候洗澡,只让她守在外面。 等洗完澡,宁流熙觉得一切结束自己终于能睡觉的时候,秦冬却过来告诉她卫蓬又要自己守夜,这下宁流熙忍不了了,卫蓬这是要活活的折磨死她吗? 果然,秦冬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是最初的兴奋带着暧昧的颜色,而是同情了,莫泽也无奈的摇摇头,猜不透自家将军的真正用意。 进了卧室的内间,宁流熙有些头晕的一把跪在卫蓬的脚下。 “将军你到底对奴婢哪里不满意,您就直说吧,奴婢一定改,只求将军不要再这么折磨奴婢了,奴婢真的受不了了,今晚再不睡觉,奴婢真的要死了!” 卫蓬没有说话,屈腿蹲下与她对视,“折磨?” 宁流熙看见卫蓬好看的眉眼微微皱在一起,咬了咬牙,“是。” 卫蓬深深的看了她几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目光也慢慢变得凛冽凉薄,不再理会宁流熙直接走到自己床边入睡。 宁流熙傻眼,这算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究竟是要怎么样啊? 不管了,宁流熙也来气了,直接跑到小榻上盖上被子呼呼大睡,去他的晚上不能睡着,去他的要照顾卫蓬,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两天没合过眼的宁流熙这次真的是义无反顾的蒙上眼大睡起来。 等耳边想起宁流熙累极的打呼声,卫蓬才起身走到小榻跟前,打横轻轻抱起宁流熙抱到自己床上,毫无顾忌的替她脱了衣服,眼睛眨都没眨的脱了她的粉红色的肚,du,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nei裤,就把她抱着塞进自己的被子里面,裹着抱到床里面。 宁流熙睡得很熟,自然毫无察觉,卫蓬拉过床上的另一床被子睡在床的外面。 双臂隔着被子抱住宁流熙的腰身这才缓缓睡去,一夜好梦。 等到第二天早上卫蓬醒来的时候宁流熙还没起来,依旧是睡得呼噜呼噜的。 外面的小厮早就端好了洗漱用品,只见自家将军hi,身,lu,体光着脚从内间走了下来,自顾自的洗漱起来。 “以后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随意进去内间。”卫蓬吩咐道。 “是,将军。”秦冬好奇的偷偷打量着房间,奇怪,那丫头怎么不见了,想想将军刚刚说的那番话,难道那个丫头是在……内间? 秦冬赫然睁大了双眼,这么说,昨天晚上,将军和那个丫头做了那种事? 这下子一切都说的通了,秦冬短暂的惊讶过后就是兴奋,那丫头,怕是也要被封为小妾了吧,再不济,也应该是个通房丫头,这身份,也算是半个主子了吧! “一会你去朱明那里,叫他把之前伺候宁流熙的两个丫鬟调过来,让她们看着宁流熙,醒来就伺候着。”卫蓬边说边整理者衣袍。 秦冬点了点头,领了声是,心里暗道,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 等卫蓬收拾好一切之后便带着莫泽往宫里去了,与此同时,将军府里再次炸开了锅。 等宁流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入目的就是床边天蓝色的床幔,宁流熙一跃而起,自己居然睡在卫蓬的床上! 房间里突然响起的尖叫声引来了一直站在外间的雨琴和夏荷。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宁流熙双手环着胸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两人,震惊的问:“这里不是将军房间吗?” “是啊,姑娘,你怎么这么问?”雨琴一脸的莫名其妙。 夏荷则是一脸的兴奋暧昧,“姑娘,你该不会是睡糊涂了吧,昨晚你不是在将军这儿睡了一整晚吗?” 宁流熙听不明白:“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的衣服是你们帮我脱的吗?还有我怎么会睡在将军床上啊?” 夏荷有些奇怪,“姑娘,我们也是今天一大早被将军叫过来伺候你的,一进来你就是这个样子啊!” 宁流熙脸色有些发白,掀开被子在自己身上查视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印记,自己也没有感觉任何的不舒服,里裤还在,说明昨晚上应该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事,可是,自己的衣服…… 难不成是卫蓬脱得?这个想法一出来,宁流熙的脸色就变的更加苍白了,自己还未出阁,这要是传出去,自己怕不是要被浸猪笼? 宁流熙有些害怕的双手圈住自己的胸膛低低啜泣,卫蓬接下来到底会把她怎么样,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陷入这种境地。 雨琴看了床上分开着的两床被子,又见宁流熙的反应,心里思索了一番问道:“姑娘,你昨天是不是没和将军发生什么事情啊?” 宁流熙当然是拼命摇头。 “啊?”夏荷嘴巴挣成了形,“可是现在整个将军府都传遍了啊,大家都知道姑娘你……” 夏荷看了看宁流熙愈加发白的面色闭上了嘴,拉了拉身边的雨琴,“雨琴姐,……” “姑娘,我们先来帮你穿衣服吧!”雨琴解围道。 看到雨琴递过来的衣裳明显就不是下人的衣服,宁流熙皱眉。 “哦,姑娘,这是将军送过来的,还有好几件,将军说你喜欢哪一件就穿哪一件,奴婢拿过来给您瞧瞧。” 夏荷兴冲冲的把其余几件衣服一股脑的全部搬了过来,一件件摊开给宁流熙挑。 “不用了。”宁流熙一把抓过离自己最近的衣服胡乱的套上,“将军在哪里?” “好像在书房。”雨琴说道。 知道卫蓬的具体位置之后宁流熙就快步朝书房跑去,夏荷和雨琴则是边喊边追,这宁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将军这般对她她不喜欢吗? 书房门口,莫泽正守在外面,看见她过来面上一喜,“宁姑娘。” 欸?宁流熙一把推开莫泽,这个时候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进去看见卫蓬,宁流熙就大步过去直接往地上一跪,视死如归的说道:“将军,请您批准我出府吧,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这几天的工钱我也不要了。” 卫蓬正准备去兵营练兵,听她这么说不悦的抬起头来,声音冷厉:“你说什么?” “奴婢是说,奴婢不想在将军府呆了,请将军批准奴婢出府。”宁流熙面色不改的继续说道。 啪! 宁流熙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卫蓬直接把手中的竹简砸在她脚边,差点就砸到她身上了,看着地上残破的断裂了的竹简,宁流熙心里一寒,这要是刚刚砸到自己身上,非得砸破不可。 “你以为我这将军府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卫蓬呵斥道。 宁流熙咬了咬牙,“将军,来去本来就是我的自由,我又没有和将军签订什么卖身契一类的东西。” 下一秒,就看见卫蓬唇角掀起狠厉的弧度,面容阴沉,“呵呵,的确,你的确是没和我这将军府签订什么契约,既然如此,你想走便走吧。” 真的?宁流熙心里疑惑,总觉得卫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不过,不走白不走。 接着,宁流熙提起自己的裙子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卧室外面,雨琴和夏荷看见她出来都关切的上前问道。 “姑娘,你和将军都说些什么了啊?我怎么听着将军的语气不太好啊,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夏荷一脸的焦急,看的出来,她是真的有些担心。 还没等宁流熙回答,就听见卫蓬暴怒的声音,“莫泽。” 莫泽恨铁不成刚似的瞪了宁流熙一眼,抱着自己的剑冲了进去。 “这件事现在没时间和你们说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在给你们说,我先走了。” 宁流熙说玩,就朝着将军府门口跑去,生怕卫蓬反悔,她总觉得卫蓬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可是,还没等宁流熙跑到门口,就见眼前突然从她头顶落下一个黑影,莫泽! 莫泽抱着剑站在她的面前,身边突然出现几个将军府的侍卫把她围在中间。 回过头,就看见卫蓬一脸怒容的朝着她这边走过来,不是吧,宁流熙真的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还没出府呢,就追过来了,可见是刚刚她一离开书房,卫蓬就吩咐莫泽追过来了,既然要抓她,那为什么又说要放她走的话呢?真的把自己当成宠物了吗? 宁流熙愤恨的捏着双拳,“卫蓬,你到底要怎么样?” 卫蓬穿过人群脸色沉重的走到她面前,“怎么样?当然是不能让你离开将军府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放我离开的吗?而且你也知道,我并没有和将军府签订什么契约。” 卫蓬哼笑了一声,“你觉得只有契约能把你留在将军府吗?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宁流熙瞬间醍醐灌顶,卫蓬是将军,这整个将军府都是他的人,他有权有势,就算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杀了她都不会怎么样,更何况只是把她留在将军府? 牙齿有些打颤,宁流熙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悉数被卫蓬看在眼里,眼里的嘲讽更浓,带着势在必得张狂。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过是一个丫鬟,为什么要我留下?我对你并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宁流熙害怕的看着卫蓬,希望他能这么放过自己。 从宁流熙的语气中卫蓬就听得出来,她怕了,哼笑一声,从这一刻,她就已经输了! “你也说了,你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那我想要留下一个丫鬟,又需要什么理由呢?你觉得我堂堂一个将军,需要对留下一个丫鬟解释什么吗?” 宁流熙心脏骤停,苍白着脸说不出话来,面对卫蓬的强权,她简直微不足道,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年代,人命如草芥,何况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随便一个什么有权势的人都能对她任意践踏,意识到这一点,宁流熙瞬间心如死灰。 “把她带走。”卫蓬轻笑道。 宁流熙没有反抗,任由一众侍卫拉拽着自己往回走,心头依旧被震惊的久久缓不过神来。 之后卫蓬命人把她关进阴冷的柴房,命人不许给她饭吃,也不许给水喝,晚上也不许给她被子盖,活活一幅要折磨死她的样子。 宁流熙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坐在墙角里,透过门中间的缝隙往外看,侍卫锁上了门,甚至没有人在柴房门口看守,这是不管她了吗?任由她自生自灭? “呜呜呜……” 眼泪终于还是喷薄而出,宁流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这么弱小的存在,这种自己的生命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的快要把她逼疯了,这个世界女子真的只能依附男人生存吗? 可是卫蓬……宁流熙打住自己的想法,卫蓬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喜欢她,卫蓬只是喜欢玩弄她,只是喜欢看她痛苦的样子,以此为乐,就像是看自己养的宠物一样,翻来覆去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样。 宁流熙哭声更大了,可是柴房外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她一样,所有人都只当她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蝼蚁一样,随便一脚就能被人踩死,却丝毫没有还手反抗之力,实在可悲。 夜晚渐渐来临,宁流熙本就一天没有吃饭,这会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只能紧了紧腰上系着的腰带勒住自己的胃,免得哪里在空的难受。 走到柴房门口敲了敲门,“有没有人啊?” 没有人说话。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我真的要饿死了。” 还是没有人说话,回答她的只有寂静的风声还有渐渐响起的雨滴低落的声音。 下雨了?刚意识到这个,宁流熙就感觉从门缝刮进来一股凉风,十一月的天气,就这么不盖被子在四面透风的废弃柴房过一个晚上,真的不会被冻死吗? 宁流熙无助的沿着门板蹲下,就因为自己惹怒了卫蓬,卫蓬就要自己去死吗? 无助环抱住自己,宁流熙只能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自己,就算死,也要撑到最后一刻。 天宫,诺达的太阳宫前院,烛阳慵懒的靠在扶椅上,通过观尘镜看着宁流熙的一举一动,眉眼间尽是洛凡看不懂的无情漠然。 “你就不心疼她?”洛凡试探的问道。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洛凡好笑的嗤了一声,“当然是真话,你这是什么问题。” “我想要她死。”烛阳眼眸缓垂。 洛凡毫无防备的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烛阳却没有在回答他,反而转移了话题,“你出去吧,我累了。”说着,便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洛凡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是不想说了,不过他的想法自己也能猜到几分,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想要那个男人死,只怕烛阳是看出来了,那个男人对流熙…… 第二,是想要流熙死,这样流熙就能早日回到天宫,不至于在凡间跟那个男人纠缠不清。 不过洛凡觉得烛阳完全多虑了,人间不过百年,流熙当年连霍蓬都能忘得干干净净,还愁一个凡人?烛阳实在是关心则乱!大惊小怪。 叹了口气,洛凡回复一贯的儒雅,出了太阳宫。 烛阳却在他离开之后倏地睁开了眼睛,眼里晦暗莫测,卫蓬是吗,呵呵…… 同时,东方姥姥也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悄悄在人界观察者宁流熙和卫蓬,看来,看来,卫蓬的身份得好好的查一查了。 第八章 欧阳沐 渐渐地,宁流熙听见柴房外面的雨声大了起来,伴随着电闪雷鸣,哗啦啦的声音传入耳膜,在这寂静的夜格外清晰。 忽的,柴房的门从外面打开,宁流熙甚至没听见开锁的声音。 “你是谁?”宁流熙有些防备的看着突然走进来的小厮打扮的人,一身灰色不起眼的洒扫小厮的服侍,可是当他看过来的时候,宁流熙的心却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 面前小厮容颜秀美,精致的眉眼显得格外温顺,带着楚楚可怜的味道,眼睛好似潺潺春水,温润的如沐春风,鼻尖轻巧,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整个人站在那里宛如一快和氏美玉,单薄的衣裳因沾了写雨水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我……我叫小沐,我是来给你送被子的。”说着,男子的头微微垂了下去,躲闪的眉眼似乎有些不自信的样子。 宁流熙这才看见男子环抱中的被子,收起防备,“哦,谢谢你啊!是将军让你送过来的吗?” 小沐温顺的点了点头,“是将军身边的墨侍卫让我送来的,说是将军的意思。” 宁流熙上前接过被子,看着小沐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男子眼神躲闪了一下,“我,没事。” “你是将军身边的人吗?”宁流熙疑惑的问道,要是卫蓬身边有这么个美男小厮,她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我是今天刚被掉到外院的做粗活的,你不认识我很正常。”小沐抓了抓自己的衣角。 做粗活?宁流熙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虽说男子长得和卫蓬差不多高,身材却显得有些单薄,虽说不上瘦,可就是感觉面前的男子很脆弱,仿佛是哪个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病弱公子。 不可思议的,宁流熙竟然对眼前的男子生出了一丝保护的感觉。 “你想吃东西吗?”小沐大着胆子抬起头来。 “啊?将军同意的吗?” 小沐摇了摇头,“不是,将军现在在卧室,不管这边的事情的,你要是饿了,我还有下午藏起来的馒头,我去给你拿。” 宁流熙眨巴眨巴了眼,“那就多谢你了。” 说完,小沐就出了柴房,宁流熙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里溢出一股怜惜,如此美男子怎么会是将军府里干粗活的小厮,怎么看都不像啊! 收起心中的疑惑,小沐很快就回来了,怀里用宣纸包裹着几个两个馒头,双手碰过来递给宁流熙,“吃吧!” 宁流熙道了一声谢去接,看见小沐伸出来的手细白修长,骨节分明,没有一丝茧子,一看就不像是做粗活的人的手指,因为手心还有些看上去很新的伤痕,就像是干活刚刚弄出来的,宁流熙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小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我一直都是个下人啊,怎么这么问?”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啊,你是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啊?” 见他不说话,一脸的纠结思考,宁流熙打算不问了,说不定人家有什么难处不想说呢,自己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换了个话题,“小沐,你的沐是树木的木吗?” “,不是,是沐浴的沐。” “挺好听的,很配你的气质。”宁流熙边嚼着馒头边说。 小沐听到这句话看了她几眼,“其实……其实你可以叫我沐沐……”说完,小沐又赶紧扭过头,生怕宁流熙看见似的。 “那你的大名呢?”宁流熙并没有注意到。 小沐有些僵住了,迟疑的问道:“要是我说了我的大名,你会记住吗?” “这是什么问题,当然会记住的啊!”宁流熙理所应当的说。 “我叫欧阳沐。” 小沐坚定的说着,记得以前他也说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宁流熙正伏在他身上深海沉浮,只在最后到达情欲巅峰的时候叫了他一句“沐沐”,这一叫,就是几万年,而她,从未记得自己真正的大名。 宁流熙看了一眼脸上闪烁着熠熠光彩的男子,心不可抑制的很跳的一下。 “很好听,那我以后叫你欧阳吧!” “不要,你还是叫我沐沐吧,或者小沐,我已经习惯了。只要你记得我的大名就好。”小沐突然很倔强的说道。 宁流熙也没多问,既然他喜欢自己这么叫他,那自己就这么叫他好了。 吃完馒头,小沐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柴房,走之前还一直问她冷不冷,还饿不饿,弄得宁流熙哭笑不得。 第二天宁流熙还是没有被放出柴房,可是卫蓬却已经开始命人每天给她送一顿饭,一碗水,多的没有,还没等宁流熙想清楚卫蓬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的时候,宁流熙就光荣的在第二天的晚上生病了。 第二天晚上,小沐还是偷偷的给她送馒头,不过这次没有钥匙,上次是卫蓬吩咐人给宁流熙送被子才给的钥匙,小沐在柴房门缝里叫了宁流熙半天,见她躺在地上一直不说话才疑心她有事,跑去叫了卫蓬。 卫蓬一听到消息就立刻冒着大雨奔了过来,一脚踹开柴房的门,一进去,就看见宁流熙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发抖,心就像是被千万跟针同时扎下去一样,上前打横一捞把人抱在怀里,暴怒出口:“还不赶紧滚去请大夫。” 一路上,卫蓬用自己的身体挡着雨,把宁流熙抱回了自己的房间放到自己的床上。 这两天,雨琴和夏荷一直被留在外院做事,这会儿看见卫蓬怒气冲冲的抱着宁流熙进了里院,就焦急的站在里院门口张望着。 过了一会儿,莫泽出来把两人喊了进去伺候宁流熙。 “没事的,只是这两天下着雨,姑娘身子弱些着了风寒,将军不必担心,老夫开几服药喝几天就没事了。” “那还不快点,还愣着干什么。”卫蓬烦躁的说着,手紧紧的握着宁流熙的,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床上发烧的脸色通红的人儿,心里全是后悔。 为什么自己要把她关在柴房那种破地方,原是想让她看看离了自己,她会过上什么日子,让她明白在将军府里生活,她只能依赖着他,可是却忽略了她还是小姑娘,身子那么弱,哪能经受的住这样的折磨? 等卫蓬派人熬好了药的时候,宁流熙又死活不肯喝药,虽然脑子迷迷糊糊的,可是只要卫蓬一把那碗难闻的药凑到她的嘴边,宁流熙就一把推开,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就是不喝。 “宁流熙,你再给我哼哼唧唧。”卫蓬捏着宁流熙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你喝得喝,不喝也得喝。” 说着,卫蓬一手按住宁流熙的后脑勺把她凑到碗边硬灌,宁流熙挣扎着把头往后仰,可是奈何卫蓬的手扣着她的脑袋力气之大挣脱不开,嘴巴又顶着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毫无选择。 突然,卫蓬直接把药往宁流熙嘴里倒,别无退路,宁流熙只能哼哼唧唧的咽下了苦涩的药水,恶心的鼻子都在打颤。 喝完药,卫蓬一直坐在床边守到半夜宁流熙退烧,站在卧室外面的沐沐也一直等着,知道雨琴出来说宁流熙退烧了,这才回去了自己房间。 雨琴看着沐沐走远的身影喃喃道:“真是奇怪,为什么他非要等着宁流熙退烧呢,还要我给他传话,难道是……” 雨琴脸颊红了红,她知道自己的长相,看来这个小厮是对自己动了心,虽说这个小厮长得很帅,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厮,哪比得上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雨琴美滋滋的想了一番之后,便得意洋洋的进了内室。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沐沐不过是想找个人知道宁流熙的状况,而雨琴又一直在将军房间里跑来跑去的,这才拜托了她帮自己注意宁流熙的情况。 沐沐回到粗使小厮住的大通铺房间,拉着自己的被褥躺下来,听着身边其他小厮累极的打呼声难以入睡,自己离开天宫到了流熙身边的事,太阳神他们恐怕知道了吧? 虽然说不能干预凡人的事情,可是他也没有真的做什么啊,只要不用仙术就好了吧,就算到时候真的有什么错,有什么处罚,那也无所谓,他就是,就是想多点时间和她在一起。 在天宫的时候,他虽然相比其他男宠是比较得宠的,可是宁流熙平日里见他的次数也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主动跟在宁流熙身边缠着她。 自己这次下凡的目的就是想跟她多待在一块,说不定等到时候回了天界,宁流熙会多爱他一点呢? 第九章 别无选择 与此同时,太阳宫中,烛阳神色毫无波动的看着人间的一切,对于这个微不足道的男宠,他一向不认为能威胁到他什么,几万年了,要威胁到早威胁到了,他便懒得管这件事。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他日防夜防,到也没见什么人过来伤害宁流熙,倒也是出乎意料,倒也是好事。 宁流熙昏睡中不断地被人灌下浓稠苦涩的药汁,每当她想要逃离的时候,都会有一只手顶着她的后脑勺,进退不得,痛苦不堪。 当她终于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感觉脖子出痒痒的,睁眼一看,卫蓬的头竟然趴在她的脖颈处,整个人睡在床的外面抱着她,宁流熙一时吓住了,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可是被压着的胸腔实在难受,宁里希不自觉的想要往后移,这一动,就惊醒了卫蓬,听见卫蓬低哼了一声,宁流熙心里一咯噔,浑身再次紧绷,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卫蓬从她身上起来,看见她颤抖的睫毛就知道她已经醒了,现在恐怕是在装睡,呵呵! “再不醒过来就把你继续丢到柴房。”卫蓬威胁到。 宁流熙打了个寒颤,不情不愿的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卫蓬。 “女儿家的身子都像你一样娇弱吗?”卫蓬突然问道。 “看来是得好好加强一下你的体质了……”卫蓬看着宁流熙若有所思。 慕的,卫蓬的视线滑落到宁流熙的脖颈处,弧线优美的锁骨正缓缓的随着宁流熙的呼吸起伏着,白嫩嫩的肌肤在此刻更是显得勾人,不自觉的,卫蓬的眸色深暗了几分。 宁流熙注意到卫蓬的异常,低头一看,果然见自己的衣服已经有些滑落,可是也不过是露出了脖子而已啊,卫蓬的眼睛什么意思? 再次看向卫蓬,发现卫蓬的呼吸已经开始加重,宁流熙心中开始警惕起来,双手环过自己的胸。 可接下来,卫蓬却忽然把她的手束缚到头顶,用一只手压制着,另一只手从她的脖颈处衣服探了进去。 “啊!” “你干什么,别动我。”宁流熙惊呼,双手剧烈的挣扎着,眼中全是惶恐,眼看着卫蓬的头俯了下来靠近她,宁流熙更是双脚都开始乱蹬起来。 卫蓬不满宁流熙的挣扎,扯过床边的床幔撕成条,直接将宁流熙的双手跟床前的栏杆绑在了一起,双唇不顾一切的压了下去。 宁流熙一瞬间眼睛睁的老大,活像是见了鬼一样,下一瞬间,就开始剧烈挣扎其起来,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卫蓬用手钳着宁流熙的下巴,唇舌长驱直入,霸道的撬开宁流熙的贝齿,游走在宁流熙嘴里的每一个地方,另一只手开始撕下宁流熙单薄的外衣,覆上身下人儿的柔软揉捏起来,触手绵软丝滑,不可控制的加大了力道。 宁流熙下巴被钳制着,只能被动的长着嘴巴任由卫蓬予取予夺,发出小猫一般的呜咽声,胸前传来的疼痛让她难以抑制的哭了起来,挣扎着想要离开身上人的控制。 突然,昨晚在外面守夜的雨琴听到声响进了内间,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呆立在原地,眼里划过惊讶,不解,了然,失落,等多种情绪。 “将军……我……” “滚。”卫蓬暴怒出声,该死,这是什么时候。 “啊呜呜呜……” 卫蓬一放开宁流熙,宁流熙就不可抑制的大哭起来,衣服还被卫蓬拉开着,上半身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双手被绑在床头,满脸的泪痕,哭的似乎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卫蓬冷眼看着,眼中还有没消退的情欲,掀开被子的下半部分,就开始撕拉宁流熙的裤子。 “啊——不要啊,不要啊,求求你,将军,不要。”宁流熙双腿蹬了起来。 可是她痛苦哭泣的声音却丝毫没有触动卫蓬,宁流熙内心闪过满满的绝望,也许对于卫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而言,她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想要发泄*就直接撕开衣服就好,随便在什么场合,随便在什么地点,丝毫不顾忌这还是她的第一次,本该完美的献给自己最爱的人的第一次,就这么直接草率的任人玩弄。 没有温情款款,没有温柔安慰,有的只是无情霸道粗鲁的长驱直入。 宁流熙声嘶力竭的哭泣着,难道像自己这种人就只能被人随意的玩弄吗,自己又不是玩具,一时间,宁流熙心里被各种无助充斥着,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底层人的悲哀。 卫蓬从宁流熙脚边褪下她的裤子,宁流熙修长洁白的腿就那么撞入卫蓬的眼睛,呼吸一滞,卫蓬双手各钳住宁流熙的一只脚分开,欺身上前。 屈辱的姿势刺激着宁流熙的大脑,宁流熙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她知道继续求饶只怕对于卫蓬这种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过是玩物的挣扎而已,恐怕这种挣扎卫蓬见多了吧。 宁流熙的脑子飞速的旋转着,希望找到什么说辞让卫蓬停下来。 见已经到了最后一关,宁流熙病急乱投医,“卫蓬,你要是碰了我,我就去死。” 说完宁流熙就后悔了,自己的生死对于卫蓬而言算什么,她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果然,卫蓬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甚至变本加厉起来。 “啊啊啊,别碰我求你了,将军,我还是第一次,我还没有嫁人,求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哭到后面,宁流熙声音慢慢小了下来,身上的挣扎也慢了下来。 “为什么会死?” 突然,卫蓬清浅的问道。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我不是你的玩物,我不是任由你发泄的工具,我是一个人,一个有尊严的人……啊啊,呜呜呜……” 卫蓬放下宁流熙的双腿,不屑的哼了一声,居高临下的说道:“你可知道,要是我想让你成为我的玩物,你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别无选择,是啊,宁流熙,你别无选择不是吗?想到此,宁流熙哭的更大声了,像是恨不得把肠子都哭出来。 卫蓬皱眉看着床上哭的不能自已的女人,烦躁的起身下了床,从地上捡起自己脱下的外套一脸冰寒的出了内卧,不再看床上的女人一眼。 很快,雨琴和夏荷就进来了,夏荷看见浑身赤果果被绑在床头的宁流熙,赶紧上前解开床幔。 “姑娘,别哭了,将军已经走了。” 夏荷安慰了好一番宁流熙才渐渐的平息下来,确定卫蓬不在房间才略微松了口气,蜷缩在床角抽泣。 雨琴和夏荷叫她下床洗漱吃饭她也不下来,只一个劲的抱着自己缩在墙角。 “宁姑娘,你怎么还是哭啊,将军也没把你怎么着啊,再说,要是你真的跟了将军,不是好事吗,府里的丫鬟,哪一个不是盼着将军,可将军一个都不动心,你有这么好的命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啊!”雨琴不满的抱怨着。 夏荷一开始还在不断的安慰,可是时间长了也着急起来,“姑娘,不管你怎么想的,可是你毕竟还是府里的丫鬟,这么一直窝在将军床上不下来也不合适啊!” “是啊,你这么偷懒下去,恐怕是会被责罚的。”雨琴也附和道,怕什么,反正将军现在也没有真的要了她,她还算不上主子,既然不是主子,那就是丫鬟,丫鬟自然是要干活的,想躺着享清福,想的美。 两人见宁流熙一直窝在角落不起来,迫不得已去找了将军。 卫蓬一进来就看见宁流熙把自己缩在墙角一幅哀默的样子,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宁流熙,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见宁流熙本来只是啜泣,可是在听了他的这句话之后竟又开始哭起来,卫蓬揉了揉眉心,挥手对后面的雨琴和夏荷说道,“你们下去。” 说完,便坐到床边,宁流熙一看见他过来,惊恐的直往后缩,“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那副防备的样子就好像他是个大街上的流氓无赖一样,卫蓬的脸色更加黑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惹了一个不得了的小丫头。 叹了口气,“行了,我不碰你。” 顿了顿,继续说道,“饭菜都凉了,你不饿吗?”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宁流熙有些奇怪,认真的看着卫蓬的脸,卫蓬的态度看起来并不像是跟她开玩笑,脸色也没有情欲,只有冰冷漠然。 卫蓬起身去外面吩咐了一句,让雨琴和夏荷把饭菜端到房间里来,在床边摆了个小桌子放下,就让人下去了。 “过来。”卫蓬对着宁流熙声音冷冷的命令。 “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宁流熙,要是不想我像刚才一样对你,就乖乖的过来,我的话,不说第二遍。” 宁流熙心里又是一阵颤抖,虽然依旧害怕,可是在看见卫蓬真的要做什么的眼神之后就害怕的往床边挪去。 卫蓬皱了皱眉,拉着宁流熙的脚丫子往前一拽。 “啊!”宁流熙低呼。 以为卫蓬又要做什么,不过卫蓬只是把她拉到床边就拿起了筷子,并没有要做那种事的意思,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恐怖之后,宁流熙此刻心里还是戒备。 卫蓬把筷子伸到宁流熙嘴边,“吃。” 宁流熙看了看卫蓬的脸色,缓缓凑过去咬了下来,默默的吃着,不发一言。 卫蓬也没有难为她,见她乖乖的就着自己夹过来的菜吃了起来,神色也就慢慢的平和下来。 吃完饭,卫蓬就拉过床上的被子把宁流熙包裹起来,“你大病初愈,今天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需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叫外面的丫鬟伺候你。” 说完,满意的看着宁流熙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宁流熙躺在床上,刚刚大哭过一场的她很快就累极睡着了,梦里总有一个男人坐在漫无边际的海边对着她浅笑,淡然出尘,她也欢欢喜喜的围绕在那个男人身边转,一会捡捡贝壳,一会摸摸海边的石头拿起给那个男人看,甚至冲到那个男人怀里求抱抱,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了,这些天,好像就经常梦见这个男人。 第十一章 名分没有 莫泽瞧瞧的抬起头来看着将军的神色,显得有些为难,心里暗叫不好,他刚才一时嘴快,什么都没想好就乱说话,什么名分,不过是一个丫鬟,难不成还能做将军夫人,那可是一品诰命的存在,是要皇帝认可的,他可不认为皇上会同意一个丫鬟做夏华国的一品诰命夫人。 先不说这个,单就是卫老爷这一关就过不去,一个丫鬟的身份,在等级森严的皇权制度中,怕是顶多做个通房丫头,介于主子和丫鬟之间的存在,以后一边当丫鬟,一边当半个主子,虽说有些不上不下的吧。 可那也是将军的通房丫鬟,那地位也是比一般人家的小妾高的吧! 莫泽想,要是自己是个女孩子又处于宁流熙如今的境况,那他八成就同意了,至少也算是将军的女人,将军自会一辈子护佑着他,衣食无忧。 “名分没有,你想想其他的。” 莫泽忽然听到将军斩钉截铁的声音愣了愣,也是,不过一时兴起的小丫鬟,要什么名分,自己真是蠢,从将军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将军不过是初次接触到女人的好,这个时候是需要几个丫鬟试一试的,哪能直接就给名分,这不是搞笑吗? 不过,莫泽却不知道,卫蓬打的是另外一个主意。 莫泽再想了想,“听说女人都喜欢钱财,将军不如试试?” 卫蓬:“你回去通知朱明,以后宁流熙每个月的月例五十两。” 莫泽怔住,五十两?平时那些富贵人家里的大家闺秀每个月的月例有的都才三十两,将军这一开口就是五十两? “是,将军。”莫泽终究是领了命。 “过来跟我射箭吧,咱们比比,你的箭术不是一向很好吗?”卫蓬不在考虑宁流熙的问题,开始射起箭来。 …… 回道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卫蓬听丫鬟说宁流熙吃过饭之后就转身去了书房。 接下来,宁流熙过了一段算是比较平静的日子。 每天像以前一样伺候着卫蓬,端茶递水磨墨,抄书,守夜,过着最普通的下人的生活,生活平淡无奇。 这段时间,雨琴和夏荷也被留了下来一块伺候,不过卫蓬多数时候都是使唤她的,去哪里也喜欢带上她,对她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像对待玩物一般,当然,宁流熙是这么想的。 不过有一点让她比较安慰,那就是沐沐也在卫蓬身边伺候着,时不时会往她身边跑,平淡的生活里倒是多了一丝乐趣。 府里的人还是依旧再传她是卫蓬的女人什么的,每个人看她的眼光都奇奇怪怪的,或羡慕,或嫉妒,宁流熙倒是都不在意。 卫蓬的女人就卫蓬的女人吧,这段时间,宁流熙也想清楚了,如果下次卫蓬想要碰她,那么她不会反抗。 在夏华国,女子的身子被男人看了,那就是那个男人的女人了,若是不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会被世人诟病,一般也没有男子会娶这样的女人。 既然如此,她已经跟卫蓬绑在一块了,在别人的眼睛中已经定了型,名声已经如此,那就这样吧,好过终身做寡妇吧。 不过这段时间她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是跟着卫蓬,恐怕卫蓬不会给她名分,顶多一个通房丫头,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那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卫蓬能多给予她一点呢? 她只希望,这辈子,卫蓬能善待她,将来不要被他的其他女人过多的欺负了去就好。 对于宁流熙的心思变化,卫蓬丝毫没有察觉,只是觉得,这小丫头这段时间似乎温顺了点,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很配合,不会再反抗,估计她大概是想通了,知道她只能依附着他生存,所以才变得这么乖巧。 书房,夜间。 卫蓬温柔的摸了摸身前跪着抄书的女子的头发,入手丝滑轻软,到跟她这段时间的人一样,软软的,温顺的,目光不自觉的就柔和了几分。 “你只要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卫蓬温和的说道。 宁流熙身子一僵,真的什么都能给我吗? 没去细想这句话,宁流熙继续抄书,这段时间,她把兵法一遍都快抄完了,虽说大部分都能看懂,可还是有一些内容不是很明白,也没敢问卫蓬。 卫蓬恐怕也不会操心她这种疑惑吧,毕竟在男人的眼里,女人也许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一辈子活在后院中终生不出去,虽然她并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可她别无选择。 有的时候,别无选择这四个字,真的是让人绝望呢—— “你们都出去。”卫蓬命令道。 这时,守在书房的其他人也都领命出去了,当然,这些人之中只有小厮,虽说卫蓬允许雨琴和夏荷留了下来,可也是住在外院,平时宁流熙没什么事情的话基本不会叫她们进来卧室或者书房。 换而言之,这两个丫鬟就是给宁流熙准备的,他也从未允许这两个丫鬟碰他的私人物品。 “今晚守夜吧!嗯?”卫蓬在宁流熙耳边低声说道,带着一丝缱绻的味道。 “嗯嗯。”宁流熙毫不反抗,对于卫蓬的这种已经使唤了她一天,晚上还不让她睡觉的行为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不过每次伺候了卫蓬一天之后如果卫蓬要她继续守夜的话,她都会躺在小榻上睡着,卫蓬也不会责骂她,还命人把小榻铺上了软软厚厚的床褥,还有卫蓬平时自己盖的被子,倒像是鼓励她睡觉一样。 因为小榻过于舒服,宁流熙倒也乐意。 所以,卫蓬的这句话出来的时候,宁流熙自动翻译成:去我房间里睡吧! 见宁流熙乖乖的答应了,卫蓬的脸色愈加温和,揉着宁流熙软软的脑袋,嘴角掀起温和的弧度。 跪的时间长了,宁流熙的腿还是难受的厉害,虽说现在天气冷地上凉,可是卫蓬给她垫了厚厚的垫子倒也不冷,可是还是很难受啊,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她的腿怕是哪一天真的要废了。 想了想,宁流熙咬了咬下唇,怯怯的转过身,“将军,我……” “嗯?”卫蓬眉眼温和,看起来心情很好。 “可不可以让我坐着呀,坐在地下也行,我腿好难受。” 卫蓬看着宁流熙委屈巴巴的样子,眼底还有水雾氤氲,当即心就软了,一开始是因为她是奴婢,到后来是他不想让她起来,他就想看着宁流熙在他的身前,随时都能摸到她的头顶,随时都能尽情的在她身后看着她,随时都能把她圈在身前。 卫蓬抬起手指在宁流熙光滑细腻的脸蛋轻抚安慰,动作极其温柔,“今天就抄到这里吧,跟我去洗澡。” 说着,卫蓬捏住宁流熙的腰身,把她从地上抬了起来抱到腿上。 “啊~” 一直弯曲的腿突然被拉直,宁流熙呼痛。 卫蓬一手抱着宁流熙的腰间,一手伸过去给她揉腿,掌心缓缓的揉着。 宁流熙不敢动偏头看着卫蓬在灯光下温柔备至的眉眼,心里划过一抹悸动,要是你,能一直对我这么温柔就好了…… 过了一会,卫蓬问道,“还疼吗?” 宁流熙摇了摇头。 出了卧室直奔浴室,卫蓬这次没有叫宁流熙守在外面,已经是十二月的天,他有些不忍。 进了浴室,褪下衣服,卫蓬就叫宁流熙服侍他搓澡。 宁流熙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服侍她的,从未这么服侍过别人。 脸上微红,宁流熙上前帮卫蓬搓起澡来。 男人精壮结实的肩头果露在外,宁流熙拿着澡巾搓过去,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卫蓬有轻微的洁癖,基本上每天都会沐浴,自然搓不出什么。 后背上搓澡的力度小的就跟小猫挠痒痒似的,卫蓬低唇浅笑,不甚在意。 伺候完卫蓬洗澡,宁流熙就回去自己房间也洗了个澡,这才去卫蓬房间守夜。 看到小榻上已经铺好的被褥,宁流熙一瞬间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像是个丫鬟,哪有丫鬟守夜还睡觉的,还被主子允许铺好被褥? “赶紧睡,明天早上我什么时候起来你就跟着。”卫蓬的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 宁流熙一愣,脸上微红,平时自己是个丫鬟,却比主人还能睡,每次醒来的时候卫蓬早就不见了人影。 卫蓬也没说过她,采取放任不管的态度。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平时白天里卫蓬喜欢使唤她,做什么都是跪着的,一天下来浑身都快累得散架了好吧,在加上卫蓬还准备了这么舒服的小榻,一沾上枕头就不想醒过来。 每天早上卫蓬起身的时候也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所以她才会每次睡到日上三竿。 不过这一次,卫蓬终于是忍受不了自己这么懒的奴婢了吧,宁流熙默默的想着。 脱了外衣,宁流熙上了床。 第二天一大早宁流熙就在梦中被卫蓬拍醒了,出了卧室,天都还没亮。 “我们要做什么?”宁流熙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 很快,莫泽出现了,手上拿着两个小沙袋递给卫蓬。 “你绑在腿上,绕着将军府跑一圈。”卫蓬把沙袋递给宁流熙。 看着宁流熙怔楞的样子,卫蓬蹙眉:“不会绑?” “莫泽,给她绑上。” “是,将军。” 莫泽听话的把沙袋拿过去,蹲下身系在宁流熙脚腕上。 双脚沉甸甸的,走起路来都困难的不行,卫蓬居然说要绕着将军府跑一圈? 宁流熙傻眼,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为什么?我又不是你手下兵,我也没犯错。” 宁流熙抗争道。 莫泽眨眨眼,一幅看好戏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反驳将军的话。 果然,卫蓬眉头蹙了起来,“宁流熙,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要你跑就跑,哪来那么多话。” “莫泽,你看着她,没跑完,不许吃早饭。” 第十章 名分 这一次,宁流熙再一次进入了同样的梦境,还是在海边,男人依旧笑容浅浅的坐在沙滩上,额前的刘海无风自动,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漠尘世超然天地间的淡然,就好像他什么都不在乎一样,什么都无法影响他分毫一样。 梦里的宁流熙好像是有意识的,又好像没有,那是一种虚幻缥缈的感觉。 宁流熙细细的打量着男人希望这次能记住男人的长相,棱角分明的脸,额前无风自动的刘海,身上银白色的衣袍,身后的披风,细腻到没有毛孔的肌肤,似笑非笑浅淡的温和笑容,缥缈沧远,似幻似真。 男人牵起她的手来到海边,从背后抱住她说,“我带你去看苍山洱海可好?” 接着宁流熙就听见自己说,“好。” 身后的男人听到后唇角更是绽放出一抹清浅的弧度,转过身背起她朝前走去…… 兵营,训练场。 “欸,你们说将军这今天是怎么了啊,怎么动不动就罚人,活像是受了什么气一样。”蒙都尉身上背着一块大石说道。 “可不是吗,你说将军平时什么人,谁能气的了他,平时那么镇定的一个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将军这个样子呢!”马都尉也附和道。 身后的几个人也炸开了锅,卫蓬今天一过来看见他们还没怎么着呢就直接来了一句让他们到这里搬石头训练还一身冰寒气息,他们当然是不敢再这种时候触霉头跑这里来训练来了,这都几个时辰了,也不见巍峨平出来让他们停下,仿佛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一样。 “欸,你们看,莫泽!”不不知谁说了一声,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前面的射箭场。 “果真是莫泽,你说,我们要不把他叫过来问问?”蒙都尉提议道。 “我赞同。” “我也赞同。” …… 见几个人达到了一直,蒙都尉就开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墨侍卫,墨侍卫!” 莫泽听到之后疑惑的走了过来,一来就被几个糙老爷们围在中间。 “欸,墨侍卫,将军今天是怎么了啊,怎么一直叫我们训练啊,我看将军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蒙都尉一脸憨厚的说着。 之后马都尉也说道,“墨侍卫啊,你平时跟在将军身边,将军的事情你最清楚了,好歹透漏一下啊,兄弟们也想帮帮将军啊!” “就是啊,就是啊!” …… 噗嗤! 莫泽笑出了声,“你们?就凭你们,怕是帮不了将军,将军的问题哪是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解决的了的啊!”莫泽好笑的说道。 “欸,墨侍卫,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什么叫做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解决不了的啊,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啊,这也太小看我们了啊!”蒙都尉义愤填膺的说道。 “就是说啊,墨侍卫,你且说来听听。” “就是啊,别卖关子了,快说啊。”马都尉在莫泽肩膀拍了一下。 “行,我说可以,不过你们啊,还是别想着帮将军解决问题了,不可能的。” 莫泽顿了顿,压抑住胸口的笑意,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小声说,“将军啊,这是遇到美人关了!” 周围围成一圈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都倒吸了一口气。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蒙都尉,突然声音奇大的吼叫道:“什么,你是说将军有女人了!” 声音之大,把周围的几个人震的措手不及全都吓蒙了,周围的小兵也全都转过头来。 马都尉猛地跳起来给了蒙都尉一个爆栗子,“你不知道小声点吗,将军有女人的事你那么大声干嘛,你…… ” 还没说完,马都尉就急忙捂住自己嘴,呆了一下之后突然跳了起来,反应比蒙都尉还要激动,“你说什么,将军有女人了?” 这下好了,周围所有的兵将们都听到了,一些在军中有着职位的都急忙凑了过来询问情况。 莫泽翻了个白眼,“你们激动什么,瞎嚷嚷什么,要是被将军听见,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哎哎哎,墨侍卫啊,你们这聊什么呢,我也想知道。”很快,就有人操着自己的刀凑了过来,一脸激动。 “要是我没听错的话,你们是在说,将军有女人了是不是?”来人一脸的喜不自禁,就连毛孔都好像兴奋的张大了一样,配合在一个大老爷们脸上,说不出的滑稽。 这还不算,陆陆续续的有人围了过来,全部都是打探消息的,天大的消息啊,将军有女人那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卫蓬平日里在军中,那可是连军妓都不碰的人,几年几年的打仗下来,年年吃素,一俩荤腥不沾,这在军中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啊! 蒙都尉也是很震惊的,他平时就是一个很顾家的人,四十几岁了都没有娶过二房,一直只有一个糟糠之妻,他代之亦是如珠如宝,可是在打仗的过程中还是免不了要碰上几个军妓的,他已经够“清贫”的了,没想到将军比他更“清贫”,这些年他也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有人却突然告诉他,将军这个苦行僧居然有了女人,他能不激动嘛! 莫泽有些头痛,不知道将军知道自己在背后乱透露他的隐私会不会……呃,还是忽视这一点吧! 平时他不敢随意说将军的什么事情,更不会说,可是这件事情不同啊,将军不碰女色全军营的人都知道,私下里大家也都议论纷纷,猜测不断,不过对于其他事一项很严谨的将军对这件事倒是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随便底下的人怎么议论都由着去,也不责罚,他才敢这么直接拿出来说的。 不过此时莫泽却后悔的不行,这一堆堆的人都围上来干什么,咳了咳,“行了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赶紧的,要是耽误了训练让将军知道了,大家就都会遭殃,赶紧的啊,都散了啊都散了啊!” “哎呦,墨侍卫,你不能这么啊,不带这么说话说道一半的啊,欸,你别走,咱这话还没说清楚呢,欸,墨侍卫,你等等,你等等。” 很显然,周围的人并不满意莫泽的说法,一个个吵吵闹闹的,非要莫泽给个说法。 莫泽艰难的在人群中挤着,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不知道谁吼了一声,“将军来了!” 一时间,众人跑的跑,飞的飞,有的鞋子都跑掉了,狼狈不堪的甚至不敢回去捡鞋子,拼命的往自己的训练地跑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这些人甚至没看见卫蓬,只是听见卫蓬这个名字就怕的满世界跑,妈呀,这要是被将军发现,那还不是得训练到明天早上啊,他们可受不了。 谁不知道,将军虽然少年年纪,可要是真的发起火来,那可是谁也承受不了的啊! 众人四处奔散,莫泽也赶紧整理好表情态度,收起刚才玩闹时的嬉皮笑脸,恭恭敬敬的朝着卫蓬走去。 卫蓬正满心烦躁,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异样。 走到射箭场射起箭来,三连发。 “十环!” “十环!” “十环!” “将军果然厉害,属下佩服。”莫泽突然开口说道。 卫蓬淡淡的转过头看着莫泽,幽暗的视线叫莫泽一阵心虚,将军应该不知道他刚刚议论他的事情吧,可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莫泽赶紧回顾了自己今天的一言一行,没什么毛病啊…… “将军……” “莫泽,你说女人都喜欢什么?”卫蓬貌似不经意的开口。 “啊?”莫泽睁大了下巴,震惊的看着卫蓬。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将军问他女人都喜欢什么? 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在门外听见的哭喊声,一直求饶,好像很排斥将军的存在,当时他就很震惊了,将军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还会有女人不愿意? 在他看来,能被将军看上,那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夏华国的女子哪一个不盼着将军?可偏偏就有那么个女人。 莫泽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之后就明白了,感情将军这是欲求不满心里受挫正发愁呢,将军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莫泽觉得自己几辈子的震惊都没有这段时间的多,从一开始将军遇见那个女子开始,就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开始欺负那个姑娘,强迫人家做不喜欢的事情,凭着自己的心意摆弄人家姑娘,不顾人家姑娘的自尊,这在以前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莫泽咳了咳,试着平息自己内心的惊讶,他觉得幸亏这个时候自己没喝水,不然那真的是会被一口呛死的好吧! “将军啊,属下,属下……属下也不知道!” 说完之后,卫蓬脸色瞬间乌云密布,开口的声音夹杂着危险的气息:“不知道,不知道你刚才想了老半天?” 莫泽浑身一颤,他刚才哪里是想了老半天啊,分明就是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好吧,“将军,属下也没谈过恋爱啊!” 莫泽小心翼翼的说道,心里祈求将军可千万别把早上欲求不满的情绪发泄到他身上啊! “你再说一遍。”卫蓬低沉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咔擦! 莫泽瞪大眼睛看着将军手中的一只箭被将军一只手生生折断,内心好像也“咔擦”了一声,什么被折断了一样。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将军明显是生气了,以他多年待在将军身边对将军的了解,将军要是真的生起气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直接废了他都有可能。 莫泽“噗通”一声当即跪下,“将军,属下有办法知道女人喜欢什么。” “哦?”卫蓬挑眉,手中的断箭也垂了下来。 莫泽知道有希望了,更加卖力的说道:“这天下的女人不是都喜欢皇上吗,每个女人都梦想着能嫁入皇宫,将军不如仿照皇上?” “那你觉得我比之皇上差了些什么?”卫蓬问道。 莫泽则犯了难,将军比之皇上? 论财力,将军富可敌国。 论长相,那就更不用说了,谁能比得过将军!论能给女人的地位……确实差了点,最多不过是个将军夫人!可这个他怎么可能说出来,难不成要说来然后让将军去跟皇上拼天下,那不是谋反吗? 不过其实,在他心里,或许将军更适合做这个皇上…… “嗯?”卫蓬不耐。 莫泽感受到头上的威压,颤颤巍巍的说道:“将军比之皇上当然是过犹不及的,可是这女人嘛,都是在乎名分的,早上的时候,将军不顾一切就想要了宁姑娘的身子,可是并没有承诺过要给宁姑娘任何的名分,要知道,女人没有名分跟在男人身边,那就只是玩物,被人耻笑,宁姑娘自然不愿意的。” “名分?”卫蓬思索,“玩物?” 第十二章 喜欢坐着就把腿砍了吧 宁流熙欲哭无泪,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卫蓬总有各种办法来折磨她,到底自己哪里惹了他让他这么不高兴? 拖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还跑,能走完一圈就不错了,大不了不吃早饭了好了,宁流熙自暴自弃的想着。 不过很快宁流熙就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愚蠢,不吃早饭? 不可能的,走了这么久都快饿死了好吧,嘴巴也干干的。 身后还有莫泽一遍遍的不是喊着,“快点快点,宁流熙,你不想吃早饭了是吧巴拉巴拉。” 府里早起的丫鬟小厮也一个个的跑出来看热闹。 “欸你们看,那是不是将军的通房啊,怎么看样子像是被惩罚一样?” “可不是吗,我前段时间偷偷跑去将军那里见过一次,就是她,真惨。”女子撇撇嘴,看着宁流熙一头的汗感叹道。 “哇,她是不是惹怒了将军被将军惩罚啊,还有墨侍卫看着,看来一定是把将军惹恼了。你们猜,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就是啊就是啊,看这样子犯的错还不小呢。” “真是可怜,以为跟了将军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结果还不是在这里跟个倒霉鬼一样被虐待,真是可怜。” 有同情的,自然有说风凉话嫉妒的,“哼,活该,还以为能做将军夫人了是吧,异想天开,这连妾都算不上。” “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女子虽说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看上去模样也是极为不屑的,可是眼底深深的不甘却出卖了她,她是嫉妒的。 凭什么同样是丫鬟,她就能得到将军的宠幸,还能留在将军什么,她到底好在哪里? 莫泽:“宁流熙,加快速度啊,别偷懒。” 莫泽在宁流熙的身后跟个恶霸一样毫不留情的催促着,将军说了,这小姑娘身子不好还懒得很,一定要好好锻炼锻炼。 宁流熙此时已经是饿的头昏眼花的,将军府的一半还没有跑完,开什么玩笑啊,将军府这么大,要是真的跑完一圈,那她不得废了啊! 沐沐此时刚醒,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说将军的通房被处罚了,吓得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根据下人的指示就往宁流熙的方向奔去。 当看到宁流熙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好不可怜的样子时,心就痛的难以忍受,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跑去找了卫蓬。 噗通! 沐沐跪到了卫蓬脚边,“将军,求您放了流熙吧,不知她犯了什么错,若您真的要处罚她,我愿待她受过。” 卫蓬挑眉看着脚边病弱的男子,“你是何人,她与你何干?” “奴叫沐沐,是外院的干粗活的,只是平日里跟流熙认识关系好些。” “流熙?”卫蓬念道,“你叫的还真是亲切,呵呵。” 沐沐惊了一下,抬头看见男人明显不悦的皱着眉毛,急忙改口:“不是的,奴只是习惯这么叫宁姑娘而已。” 卫蓬懒得理他,不过是一个小厮,只不过这个沐沐的脸让他有些不舒服,长成这个样子留在宁流熙身边做什么,还跟宁流熙关系挺好? 呵呵…… “她是我的丫鬟,就算我要她去死,你能怎么样?”卫蓬沉沉的说道,语气不容置疑的霸道。 沐沐咬了咬牙,面色苍白不知该说什么。 “滚。”卫蓬低吼着说道,这个男人的脸真让他厌烦。 沐沐捏了捏拳头,脚步踉跄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是啊,自己即便化作凡人也帮不了她什么,不过她终究是上仙,即便死了也没关系,还能回去。 这么一想,沐沐瞬间感觉松了一口气。 宁流熙跑了将军府的一大半之后就坐在地上耍赖不起来了,“不跑了不跑了,我真的要累死了。” 莫泽:“欸,将军没让你停你就敢停下来,胆子也太大了吧,赶紧的起来!” 宁流熙坐在地上喘气,摆了摆手,“不行不行,不跑了,再跑下去我真的就要累死了。” “你不是会一点拳脚吗,回拳脚的怎么着也不至于身体素质这么差吧!” “还拳脚,我承认,我那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勉强吓唬吓唬人,你还说呢,我要是回拳脚那天能一脚被你从空中踹下来?” 莫泽一听这话一急,“你别那么大声啊,那个,那个那天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那个宁流熙,咱们商量商量啊,那天的事情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了你看行不行?”莫泽看了看四周,还好这处地方比较偏,没什么人能听到。 “忘了?为什么?我要是不忘呢?” 莫泽提高了嗓音,“你,你怎么可以记仇?” 宁流熙眨巴眨巴了眼睛,“我为什么不能记仇?” 莫泽无语,“那你会告诉将军吗?” 看着莫泽害怕的眼神,宁流熙终于明白了莫泽的心思,原来是帕自己告诉卫蓬? 可那又对他有什么坏处吗,卫蓬又不会把他怎么样,她又不是卫蓬的什么人。 想了想,难道莫泽也把自己当做了卫蓬的通房?所以认为不能惹恼她,不然会惹到卫蓬? 想多了吧,这个莫泽。 “我告诉他干什么,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会把你怎么样?” “再说,那天卫蓬也没把你怎么样啊?” 莫泽有些焦急,“那是因为那天将军根本不知道是我踢得你……” 还没说完,卫蓬猛地捂住嘴巴,蠢货,宁流熙这么说就是还不知道卫蓬不知道这件事,这下好了,被自己说漏了嘴。 没想到宁流熙反应平平的说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就算卫蓬知道了能把你怎么样,你可是他的贴身侍卫,卫蓬那么宠你,哪里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罚你?” “大惊小怪。” 莫泽心里想着,宁姑娘你还真是心大,将军待你哪里是什么微不足道啊,简直辜负将军的喜欢。 不过在这种关乎到自己生命安全的时刻,莫泽当然不会告诉宁流熙她对将军有多重要。 不过莫泽大算,或许自己可以在将军看不见的地方对她好些,这样即便日后这件事暴露了出来,宁流熙应该会帮着他的吧? 于是,莫泽站在原地给宁流熙望风,让宁流熙休息了一段时间之间之后才让她继续跑步。 说是跑,其实是走,到了后面莫泽不催的时候,宁流熙就开始拖着步子走了起来,边走边欣赏将军府的风景,美其名曰“赏花”。 虽然此时已经入冬,没有花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这将军府果然富丽堂皇,一砖一瓦的都极其讲究,地上铺的鹅卵石看起来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路上栽种的树木有些还青青绿绿的,看起来都是没见过的品种,真不知道卫蓬从哪里弄来的,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卫蓬很有钱。 宁流熙一路磨蹭,看到好奇的还会特意停下来看看摸摸,身后的莫泽碍于那件事也敢太欺负宁流熙,只能宁流熙玩着,他望风着。 等绕着将军府逛了一圈回到原点之后别人的早饭早就吃完了,宁流熙已经心如死灰,不抱任何希望了。 “回来了?”卫蓬阴冷的声音传过来。 “路上没贪玩耽误时间吧?” 宁流熙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是梗着脖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没有。” 莫泽也一本正经的附和道:“属下一直看着,宁姑娘只是跑的慢些罢了。” 莫泽仰着下巴,不敢直接去看卫蓬的眼睛,只希望宁流熙能记得自己曾经帮过她,然后把那件事忘了。 卫蓬看着宁流熙干干净净的额头还有整齐的头发,以及两人欲盖弥彰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他,心下了然,只是奇怪,莫泽怎么会帮这个小丫头,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眼神暗了暗,卫蓬悠悠说道:“莫泽,从明天开始,她跑一圈,你跑三圈。” 莫泽眼珠子都快跳出眼眶了,怔楞了一会之后委屈的说道:“是,将军。” 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莫泽心里给宁流熙记了一账,心想,这都是还踢你那一脚的。 从一开始,莫泽就不觉得自己能逃得过将军的眼睛,不过他也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来表演,可还是被将军一眼就看穿了。 哎!人比人…… 之后,莫泽悲催的被卫蓬从房间扔了出去,却把宁流熙叫下喂早餐。 宁流熙心想,也许因为自己是女孩子的原因吧,所以卫蓬才会对自己格外开恩。 “过来。”卫蓬朝着宁流熙招手。 宁流熙唯唯诺诺上前,还没到跟前,就被卫蓬一把拉入了怀里,直接抱到大腿上。 宁流熙低呼,“将军,我还是跪着吧。” “你那么喜欢跪?”卫蓬眼神悠悠。 这个时候,宁流熙当然要点头了,不然就得在卫蓬的怀里吃饭了,还不要更羞耻?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就一直跪倒明天早上吧,以后去哪里你都跪着,永远都不要站起来了。” 卫蓬说出来的话语气温和,仿佛情人间的喃喃低语,可是却叫宁流熙毛骨悚然。 宁流熙急忙说道:“不是的将军,奴婢不喜欢跪着的,不喜欢跪着的。” 卫蓬低头,“不喜欢跪,那你喜欢什么?” 嘎?这要怎么回答? “奴婢喜欢站着。” 卫蓬:“哦,那以后你就一直站着吧,去哪里都站着,睡觉也站着,要是被我发现你坐下或者其他,你的腿就砍断吧。” 宁流熙浑身一个激灵,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这又不能跪又不能站着的,难不成是要自己说坐下? 正准备说,就又听见卫蓬悠悠的说道:“要是你喜欢坐着,那就用不着腿了,还是现在砍了吧。” 一句话把宁流熙想说的坐噎了回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卫蓬到底想要自己说什么啊? 腰间卫蓬掐着她的手劲越来越大,宁流熙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卫蓬不会要自己说想被他抱着吧? 第十三章 避子药 正在宁流熙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卫蓬伏在她的耳边低语。 “说,说你喜欢被我抱着。” 宁流熙一瞬间身子绷得笔直,大气也不敢出。 “将军……” 卫蓬却在此时咬上宁流熙的耳垂,牙齿轻轻厮磨。 “再不说,就把你腿砍了。” 最终碍于卫蓬的低压还有威胁,宁流熙只能乖乖的说道:“奴婢,奴婢喜欢被将军抱着。” 说完,宁流熙的耳边就传来一阵轻笑。 “乖!” 卫蓬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宁流熙的头发。 “自己吃饭?嗯?” 宁流熙赶紧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这次卫蓬没有亲自喂宁流熙吃饭,只是在旁边看着。 等吃完饭,卫蓬问道:“你平时都会些什么?或者喜欢什么?” 宁流熙有些怔楞,卫蓬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最终宁流熙摇了摇头,自己从小锦衣玉食的,关于女儿家擅长的东西真的不会几样。 不过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会跳舞,大蛮不管事男人还是女人都能歌善舞,她也不例外。 “跳舞?”卫蓬听了之后脸色狐疑的在宁流熙身上打量了几圈。 “既然如此,那你就跳你最擅长的舞蹈给我看。” 宁流熙抬起头:“现在?” 卫蓬一手侧撑着头眼神斜睨着她,“你有意见?” 宁流熙慌忙摇头,赶紧起身。 “可是将军,没有音乐。” “怎么,没有音乐就不会跳了,我们中原可没有会弹你们大蛮曲子的人,至少我将军府没有。” 说着,不耐烦的看着宁流熙,那眼神,似乎在质疑宁流熙究竟会不会跳舞一样。 宁流熙不在说话,起身跳起来自己平日里最擅长的大蛮舞蹈。 舞姿曼妙,身子柔软,饶是看惯了各式各样美人跳舞的卫蓬也觉得喉咙发紧,怎么以前面对女人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卫蓬不禁疑惑,难道是自己到时候了,终于是该有点女人的年纪了? 卫蓬磨了磨手指,想着自己已经二十三,也确实该是时候有女人了。 对正在跳舞的宁流熙招了招手,“过来。” 宁流熙慢慢步行道卫蓬面前,心里猜测着卫蓬这个样子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去洗澡,然后自己去我房里躺着,一炷香的时间。” 宁流熙瞬间捏紧双拳,这种事情还是来了吗? 没多做犹豫,宁流熙转身去了浴室洗澡。 这次,卫蓬倒是把雨琴和夏荷也一块派了过去帮宁流熙洗澡。 雨琴在水里撒了玫瑰花瓣,语气有些泛酸,“宁姑娘还真是幸运,将军终于要要你了。” 夏荷却睁着不明所以的眼睛看着雨琴,“这是什么意思?” 雨琴有些恶狠狠的瞪了夏荷一眼,“愚蠢,当然是将军看上她了。” 夏荷依旧睁着大大的杏眼:“将军不是早就喜欢宁姑娘吗?” 雨琴语塞,觉得自己就是再跟傻子说话,顿时不再理她,只是舀了一大瓢凉水朝着宁流熙猛倒下去。 “啊!”宁流熙惊叫,“好凉!” 夏荷有些着急,“雨琴,你怎么没对好水温就泼下去啊,你怎么……” 说着,夏荷就住了嘴,因为雨琴此时的脸色非常吓人,阴沉沉的。 下一秒,雨琴就“唰”的扔下舀水的瓢,“我有些不舒服,流熙,我伺候不了你了,先回去睡了。” 说着,雨琴便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夏荷见状赶紧跟在后面喊:“雨琴,不行啊,这是将军吩咐的,你怎么能随便走啊,雨琴!” 见雨琴不会来,夏荷只好恹恹的回到宁流熙的身边,“对不起啊宁姑娘,雨琴她就是脾气不好,其实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怪她啊。” 宁流熙没说话,她在笨也看出来了雨琴是什么意思,估计她喜欢卫蓬。 现在看见同是丫鬟的自己被卫蓬要了,当然会难受,也不像跟她计较,宁流熙自己洗起澡来。 心里有些恼怒卫蓬,白天要跟自己做那个也就算了,居然还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洗澡。 不过恼怒归恼怒,她还是不敢违抗卫蓬,怪就只怪自己太软弱了吧。 洗完澡擦干净,宁流熙自己跑到卫蓬的房间躺在卫蓬的被子里面等着卫蓬。 其实她现在是有些难受的,那是一种对于未来的不确定和惶恐的难受,过了今天,她这辈子就得跟卫蓬永远绑在一块了,卫蓬以后就是她的夫君,不论他爱不爱她,她都只能是他的女人了。 最终,卫蓬还是进来了。 床前,卫蓬掀开裹在宁流熙身上的棉被,“冷吗?” 宁流熙摇头。 卫蓬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身子慢慢靠前往宁流熙身上倾去,呼吸渐渐加重。 看着身下女子有些害怕的神色,卫蓬放缓了动作,“别怕,你应该相信我。” 瞬间,宁流熙如遭雷击,“别怕,你应该相信我”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感觉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听过一样,可是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又在什么时候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没等宁流熙想清楚,卫蓬就已经开始低头撅住她的唇吮吸起来。 卫蓬的唇冰冰凉凉的,一如他本人…… 从始至终,卫蓬的动作都很轻柔,没有了上次碰她时的霸道粗鲁。 宁流熙也一直乖乖的配合着,直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过来,宁流熙身子不可抗的弓起…… 只是唇被堵住,宁流熙只能发出如小猫呜咽一样的声音,身子往后退着。 察觉到她的抗拒,卫蓬加深了唇上的吻,同时手钳住她的腰肢使她动弹不得,身上的动作也停下来。 良久,等到身下的女孩不在反抗,卫蓬才继续动起来。 顿时,房间里春香满溢,断断续续的声音交缠在一块传开。 …… 许久,卫蓬穿戴好衣裳,今天还要去兵营练兵,他已经有些迟了,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迟到,卫蓬轻笑。 看了看床上已经累极昏睡过去的人儿,卫蓬眼底盛满了宠溺,对着跪在地上的雨琴和夏荷吩咐道。 “等她醒来记得把饭菜端到房里来,你们看着她吃下去,还有,让她把这碗药喝了。” 卫蓬眼神示意着床头桌前那晚黑乎乎的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中药。 雨琴这是脸色却明显的愉悦起来,细声细气的说道:“是,将军,奴婢一定会看着她把这碗药喝下去的。” 就连雨琴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此时的语气有多么兴奋。 卫蓬眯起眼眸看了一眼雨琴,“你叫什么名字?” 雨琴更加兴奋,“奴婢雨琴。” 卫蓬没有在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便转身离开了。 等卫蓬走后,夏荷疑惑的问道:“雨琴,那是什么药啊?” 雨琴冷眼一瞥过去,语气悠悠的说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避子药了。” 夏荷听到后突然睁大了眼睛吸了一口凉气,“雨琴,你的意思是将军不想宁姑娘怀上他的孩子?” 雨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夏荷,“废话,宁流熙是什么人,不过一个低贱的婢子,哪里配怀将军的孩子?可笑。” 夏荷垂下眼眸弱弱的说:“可是雨琴,我们也是婢子啊……” 雨琴猛地回头瞪了一样夏荷,她刚才也是没反应过来,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你不说话会死吗?” 夏荷赶紧闭上嘴巴不说话。 “还有啊,以后别宁姑娘宁姑娘的叫来叫去的,她跟我们一样,都是下贱的奴婢,哼!” 说完,雨琴便迈步离开了房间。 不过等夏荷离开之后又偷偷的返回来,趴在宁流熙的药碗处仔细的闻了闻,这到底是不是避子药? 闻了大半天,雨琴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不懂药理,哪里分的清是不是避子药,还闻个什么劲! 想着,雨琴就离开了卧室,不过心里也差不多坚信着那一定是避子药!将军才不会让那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呢! 等宁流熙醒来的时候,药早就已经凉了,不过看着雨琴手中的药,宁流熙确实丝毫不犹豫的直接喝了下去。 卫蓬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要自己哭着跪着去求卫蓬赐给自己一个孩子吗? 不顾身上像是散架了一样的疼痛,宁流熙倔强的下了床开始穿夏荷拿来的衣服,依旧是婢子服。 宁流熙穿的动作很快也很狠,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心里很想离开这个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呆。 雨琴看着宁流熙发狠的动作,好笑的说:“宁流熙你慢点,你这衣服又没人跟你抢。” 宁流熙不理会夏荷,穿好衣服就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雨琴就喊住了她。 “欸,宁流熙,你往哪走啊,床单还没拿呢!难不成你等我们来洗你弄脏的床单?” 说着,夏荷便从床上扯下带血的床单。 宁流熙身子僵住,随即回头接过雨琴手中的床单拿出去。 夏荷拉了拉雨琴的袖子,“雨琴,你不给她吃饭吗?” 雨琴看了看夏荷已经端过来的饭菜,“你拿去给她不就行了。” 夏荷了然,端着盘子又去找宁流熙。 看着宁流熙大冬天的却在院子里用凉水洗床单,夏荷有些心虚,可是随即又想到这件事是雨琴做的,就释然了。 “流熙,你吃点东西吧!”说这话的时候夏荷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呼也变了。 宁流熙结果夏荷手中的托盘,“谢谢。” 把托盘放到地下,宁流熙又开始洗床单,可是床单上的血迹却怎么洗也洗不掉,水还凉的刺骨。 不争气的,宁流熙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任由宁流熙怎么擦也擦不完,看着夏荷已经走远的身影,宁流熙终于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第十四章 宅斗 宁流熙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不喜欢卫蓬,可是为什么遭到这种对待就是觉得很难过,总觉得此时卫蓬应该过来抱抱自己。 摇了摇头,宁流熙觉得自己有些可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最终,卫蓬也没有出现,宁流熙不知道卫蓬去了哪里,只是以为他可能不喜欢自己的身体然后生气了,所以才把自己丢在这里洗床单。 可是宁流熙自问自己的身体应该不算太糟糕啊,还是处子之身,皮肤也不差啊,到底哪里惹得卫蓬不愉快了? “流熙,你怎么在这里洗东西?”沐沐惊讶的看着蹲在地上洗床单的宁流熙,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 那个男人不应该是喜欢流熙的吗? “我弄脏了床单……”宁流熙有些不好意思,用手盖住床单上的通红。 不过沐沐却还是眼尖的看见了,顿了顿,“将军弄得?” 宁流熙点了点头。 看着宁流熙被冻的通红的手,沐沐心不可抑制的被揪紧,“我去给你打热水。” 很快,沐沐弄来了一桶热水倒在铜盆里,“还冷吗?” “不冷,谢谢你,小沐。” “将军去了哪?”沐沐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去书房了吧。” “不可能,书房没人,我刚从那边过来。”沐沐抬高了语气。 “什么时候的事?”沐沐语气轻轻的问道。 宁流熙略微犹豫了一下,“早上。” 沐沐:“……将军知道你洗床单的事情吗?” “沐沐,你别问了,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觉得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问我这种事情很奇怪吗?” 听到这话,沐沐顿时不在开口。 “你应该有自己的事情干吧?”宁流熙尝试转移话题。 沐沐眸光闪了闪,“我先走了,自己照顾好自己,这么冷的天不要用凉水洗东西。” 其实沐沐是想帮着宁流熙洗的,可是那种东西……毕竟不是他这个男人能随意碰的,到时候宁流熙估计会把他当成变态吧…… 太阳宫。 烛阳面色毫无波澜的看着人间的一切,眼神晦涩,卫蓬,你应该去死…… 等晚上卫蓬从兵营回来的时候就听秦冬说宁姑娘今天在后院里洗床单了,顿时面色漆黑,“怎么回事?” 秦冬低头:“奴才在将军离开之后就一直守在房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是雨琴姑娘让宁姑娘去洗床单的,当时宁姑娘好像还没吃饭。” “那之后呢?她吃饭了没有?”卫蓬脸色有些焦急。 “吃过了吃过了,之后奴才看见夏荷姑娘把饭菜端了过去。”秦冬小心翼翼的说道。 卫蓬深吸口气,“宁流熙现在在哪?” 秦冬:“回将军,在卧室整理您的床铺。” 听到这话,卫蓬的脸色更加黑了,大步往卧房走去。 到了门口,直接一脚把门踹开。 正在整理床铺的宁流熙被吓了一跳,紧张的看向身后。 “宁流熙,当丫鬟当惯了是吧?” 卫蓬? 宁流熙赶紧走出里间,身子往下一伏,“见过将……” 下一瞬间,宁流熙行李的手却被卫蓬打开,“滚。” 宁流熙毫无防备,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看着面色仿佛乌云骤雨的卫蓬,赶紧起身跪在卫蓬脚边。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卫蓬暴怒的挑起宁流熙的下巴,“何罪之有?”眼里充满了迫切。 “奴婢,奴婢……” 卫蓬听到她又是这样说话,恼怒的甩开宁流熙的下巴,“愚蠢。” 看着脚边跪着不断发抖的女子,卫蓬揉了揉眉心,却组织不出语言表达自己心中的意思。 干脆背过身不看宁流熙,任由宁流熙在他脚下磕头。 最终还是忍不住女子卑微的姿态所带来的的胸口难受的感觉,卫蓬蹲下身平了平自己的愤怒,“头抬起来。” 宁流熙听话抬头。 “你不是奴婢知道吗?” 宁流熙吃惊的看着卫蓬,就好像他说了什么惊人的话一样。 可是卫蓬最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说的话,只能拉起宁流熙冻得通红的手,有些心疼到:“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去洗床单?” 宁流熙愣住,卫蓬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说话,别告诉我你哑了。”卫蓬咬牙。 “我,我弄脏了床单。” “弄脏?”卫蓬看起来更加生气,“你——” 看着卫蓬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宁流熙往后瑟缩了一下。 卫蓬确实想要伸出手打宁流熙的,不过看她胆小的往后缩的样子又不忍心,只好再次咬牙平息自己的怒火。 这个该死的女人,说的这都叫什么话,怎么就这么蠢? 这个女人的思想究竟是怎么样的? 接着,卫蓬问道:“宁流熙,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宁里希看了看卫蓬,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话题,“女德,女诫,内训,还有……” 还没说完,就被卫蓬烦躁的挥手打断,“够了够了,从明天开始,我让你看什么书你就看什么,把你之前学的那些统统都给我忘了,什么烂七八糟。” 宁流熙疑惑,这些不都是女人应该看得吗?男人不都喜欢看这些书的女子吗? “过来,我给你上点药。” 卫蓬从外间的柜台上拿过一个盒子,“过来坐下。” “把手伸过来。” 宁流熙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坐到卫蓬的身边。 “还愣着干什么?”卫蓬愤怒到。 这下宁流熙也不敢犹豫,过去坐下把手伸到卫蓬面前。 看着烛光下卫蓬蹙着眉头细心为自己上药的样子,宁流熙有些恍惚,原来这个男人,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愚蠢之极。”卫蓬突然说道。 ??宁流熙无辜的看着卫蓬。 “像你这样的女人,要是以后宅斗,估计会死的连渣都不剩。”卫蓬冷冷说道。 宁流熙瞬间心里发颤了一下,是啊,要是以后将军府里女人多起来,自己会不会…… 其实卫蓬此时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确实有些担心这个女人的以后,只不过,他想的女人多起来和宁流熙想的女人多起来不一样罢了。 “记得你说过,你母亲是你父亲的长房,没有儿子却敌得过九房小妾,你怎么就不跟着学一学?” 宁流熙羞愧的垂下头。 卫蓬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宁流熙,“我这将军府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要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最好还是锻炼一下你的智商。” “现在连一个丫鬟都斗不过,简直愚蠢。” 宁流熙呆,这已经是卫蓬今天第三次骂自己愚蠢了。 不过卫蓬的话也不无道理,将军府以后确实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要是自己不好好的学习怎么在这儿生存,那以后岂不是会被别的女人欺负的很惨? 虽说的确是这样,可是一想到以后自己会被卫蓬的其他女人欺负,宁流熙就觉得莫名心塞。 看着烛光下容颜如玉的卫蓬,翩翩公子。 宁流熙心里一阵发痛,这样完美的男人,终究是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的…… 卫蓬看着宁流熙落寞下来的脸,心想这个女人应该是听进去了,也不枉自己的一番威胁。 “好了,明天看情况,手生了冻疮,应该不可能很快好起来。” 卫蓬瞥了一眼宁流熙心不在焉的神色,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宁流熙的冻疮地方。 宁流熙吃痛转过头来看着卫蓬。 “行了,睡吧。” 卫蓬不打算多说,直接走向内卧。 宁流熙正打算往自己的小榻上走的时候,身后传来卫蓬带着怒气的声音。 “过来睡床。” 宁流熙:“……” 第十五章 陪你回去 到了内间,卫蓬便张开双臂让宁流熙给他更衣。 “你今天喝药了没有?”卫蓬突然问道。 宁流熙心头一紧,“回将军,奴婢喝了。” 听着宁流熙语气里的落寞,卫蓬拧眉,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更完衣,卫蓬便从床上拽下一床薄被把宁流熙裹起来抱上床,然后在拉过一床比较厚的棉被盖在两人身上。 低下头就看见宁流熙正睁着无辜的,大大的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那模样,像是极不满意他的做法。 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睡觉。” 宁流熙:“……” “将军,灯还没熄。”宁流熙提醒道。 卫蓬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管那么多干什么,闭上眼睛睡你的觉。” “可是灯亮着我睡不着。”宁流熙小心翼翼的说道,一边打量他的神色,怕他生气。 卫蓬轻叹一口气,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就下床吹灯。 之前这种事都是小厮干的,可是现在这丫头也在他房中,小厮是断然不能再随意进出他的房间了。 至于外院的两个丫头目前还没有这么大的权限可以随意进出他的房间。 上了床,卫蓬撑着头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宁流熙突然问道。 “还痛吗?” 宁流熙不明所以,“哪里?” “腿。” “腿?不疼啊!”宁流熙理所当然的说道。 紧接着,卫蓬就伏在宁流熙的耳边说了几个字。 霎时,宁流熙的脸就像煮熟的茄子一样变得通红,只是黑暗中看不见。 “不疼,不疼。”宁流熙此时恨不得把自己丢出卫蓬的房间,卫蓬居然问她这种问题,居然问她那里…… 再怎么说,她也是情窦初开的女子,虽说也经历过了男女之事,可是还是被卫蓬这样的话羞的满面通红。 这一下子,倒是勾起了她白天的回忆。 那个时候,卫蓬从头到尾都很温柔,就好像是对待什么珍宝的那种。 所以最后做下来除了一开始她哭着喊了几次疼之外,到后来的时候竟然有些……享受? 黑暗中的卫蓬似乎能感觉到宁流熙的羞窘一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回味起白天的事情,他有些心痒,那是他这二十几年来的头一次开荤,这小丫头的滋味,果然不错,是他人生中尝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想着,卫蓬便在宁流熙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然后心满意足的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见宁流熙呆呆的表情。 “将军,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你说。”卫蓬语气轻松的说。 “我想要回去看看我阿爹和阿娘,他们现在一定很担心我,我出来的时候都没和他们说过。”宁流熙回想起自己的阿爹阿娘,眼角不自觉的开始流下泪水。 即便自己的阿爹阿娘没有那么爱自己,可是那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阿爹阿娘,她们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 而且出来的这段时间,她感觉相比于外界的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自己的阿爹阿娘还是最好的,所以她想回去了。 出乎宁流熙意外的,卫蓬答应的很爽快。“好。” “不过你不能回去,我让人去给你家里报信,然后让你家里人派人过来看你。” “不行将军,我必须回去,我阿爹阿娘不会亲自来中原的,就算来,说不定也是我阿爹一个人过来,我阿娘是个女人,我阿爹不会随意带她出来的。” 宁流熙着急的看着卫蓬,心里却想着以自己阿爹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做了别人没有名分的通房丫鬟,估计会觉得丢人然后直接对外宣布她已经死了吧! 或者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派其他人过来看一看她是否安全,然后从此天涯陌路,反正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难道你觉得我应该让你一个人回去?” “那你可以让人陪我一起回去,只要看一看我阿爹阿娘就回来好不好?” 宁流熙着急的从薄被中探出手来抱住卫蓬的胳膊。 “我以后要是留在你身边的话,可能就永远没机会见到我阿爹阿娘了。” 黑暗中能看到宁流熙泪水反射出来的光线。 “可以,但是不是现在,等明天我让人亲自去大蛮给你阿爹阿娘报信,至于你想见你阿爹阿娘,得等以后再说,等以后,我陪你去。” 卫蓬抓过宁流熙抱着他胳膊的手伸进棉被。 “什么?你陪我去?”宁流熙讶然。 在夏华国,即便是出嫁的女子回门的时候也只有正妻才能得到丈夫陪同回娘家的待遇,至于身边的侧妻或者小妾都只能自己回去。 可是现在卫蓬居然说要陪自己这个无名无分的丫鬟一块回去,虽说不是回门,可是感觉也差不多,自己一个丫鬟何德何能。 “是,到时候我陪你去。”卫蓬淡淡的说道,就好像他陪着他回去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我只是一个丫鬟……”宁流熙幽幽的说道。 卫蓬顿住,他听得出来,宁流熙语气里的压抑和不自信。 “要是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你也不用回去了。”卫蓬轻轻闭上眼睛,看起来就像是累了一样。 “我愿意我愿意,将军,我愿意的。”宁流熙急忙喊道。 “知道了,睡吧,很累。” 卫蓬把宁流熙拉进自己的怀里圈紧,一只手在无意识的揉着宁流熙的头顶。 “嗯嗯。” 宁流熙听卫蓬这么说,也不再说话,压下内心的激动,慢慢闭上眼睛。 可是内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她总觉得,卫蓬好像变得温柔了许多。 可是脑海里却在此时突然闪过卫蓬留下的那晚黑乎乎的中药,宁流熙就瞬间打消了自己之前的想法,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睡觉,不再胡思乱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宁流熙再次睡到了日上三竿,身边早就没有了卫蓬的身影。 她有些奇怪,昨天卫蓬不是还吩咐了莫泽说以后要每天看着她跑步吗?怎么今天竟然容许她睡了这么久。 不过随即宁流熙脑海里就有了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因为昨天他们…… 摇了摇头,宁流熙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因为那个原因,可是他们是早上做的那件事,晚上没有做啊!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反正这对自己来说也是好事,没什么损失。 第十六章 雨琴爆发 “宁流熙你能不能快点啊,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丫鬟,跟我们一样,就连将军的通房都算不上,怎么能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呢?也太胆大了吧!” 雨琴盯着宁流熙突然说道,她可不怕她。 凭什么同样是丫鬟,宁流熙就那么好命得到将军的宠幸,可是她,却要在这里服侍同样是丫鬟的她。 “哦,对不起啊,我马上就穿好了。”宁流熙低眉。 “好了雨琴,你怎么那么说嘛,将军都没说什么。”夏荷小声说道。 雨琴不屑的哼了一声,“那是将军脾气好,才容许她这么放肆,要是我,早就把她打死了。” “雨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夏荷不敢置信的看着雨琴,根本不敢相信刚刚那样恶毒的话是从雨琴嘴里说出来的。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一个奴婢都敢起的比主子还晚,这简直就是以下犯上。” 宁流熙听着雨琴嘴里不断冒出的刻薄话,有些难受。 以下犯上的这个罪名一旦落实,对于一品将军来说,那她是要被赐死的。 “雨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流熙哪里惹到你了,你怎么处处针对她。”夏荷跺脚,她感觉最近的雨琴好像变了很多。 “呵,我只是看不惯她这样无视将军府的规矩,自以为是的样子,我是为了将军府着想,难道我还错了?” 雨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要是府里一个个的都像宁流熙这样,那不就乱套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别说了,我已经穿好衣服了,我自己洗脸就行了,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吧。” 宁流熙看着眼前吵闹的两人急忙说道,同时走向铜盆处准备自己洗脸。 “你这是什么语气,干嘛命令我们,大家都是丫鬟,谁也不比谁高一等,别以为得到了将军的宠幸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雨琴转过脸盯着宁流熙不甘的说道。 “够了雨琴,是将军让我们来伺候流熙起床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夏荷上前拉住雨琴的袖子,“你快给流熙道歉。” “道歉?凭什么?”雨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谁爱道歉谁道,我没那个心情,哼!” 说完,她便气势汹汹的出了内卧。 宁流熙不理会,只自己洗自己的脸。 “流熙,我也不知道雨琴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她平时都不会这样的,你不要跟她计较。” 夏荷见雨琴出去,便转换了轻缓的语气对宁流熙说道,面上有一丝替雨琴担忧的神色。 毕竟她和雨琴是一块进来将军府的,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了感情。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很快就洗好脸了,谢谢你的帮忙。” 夏荷担忧的看了几眼宁流熙,确定宁流熙神色与往常一样才说道:“那我出去了,你快点,要不一会雨琴又该发脾气了。” 宁流熙点点头,“嗯。” 洗好脸,宁流熙收拾好卫蓬的房间,刚出外间门口,就见秦冬从远处朝着她走过来,面上似乎还有些喜色。 “宁姑娘好。”秦冬人还未到话就已经出口。 “秦冬,你怎么了,是来找我的吗?”宁流熙疑惑,秦冬为什么突然对自己问好。 “哦,宁姑娘,是将军让我来找你的,将军说让你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他房间里,从此以后你就住在内卧。” 秦冬和颜悦色的说着。 “内卧?” 宁流熙讶异,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将军让我把东西搬到内卧?” “那当然,难道我还敢自己过来给你下命令不成。” “可是要是我住内卧,那将军住哪里啊?”宁流熙还是不敢相信。 秦冬终于忍不住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一眼宁流熙,“还能住哪,将军当然也住内卧了,难道你想让将军搬出去,然后把内卧给你一个人住不成?” 宁流熙脸红,“我知道了,我一会就搬。” “一会什么呀,现在就去,搬好了东西将军在书房还等着你呢!”秦冬催促道。 宁流熙看了一样秦冬,“好。” 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到自己的房间中把东西搬到卫蓬那里。 所谓搬东西,其实就是拿几件丫鬟服,除此之外,还有自己之前赚的几十两月钱,就什么都没有了。 到卫蓬的房间看了半天,宁流熙始终不知道该把自己的衣服还有月钱放在哪里,她有些后悔,怎么刚刚就没问清楚呢。 无奈之下,宁流熙把自己的衣服还有月钱放到外间的桌子上打算出去找一下秦冬,哪知秦冬早就没了影。 最后实在没办法,宁流熙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卫蓬。 到了书房门口,宁流熙犹豫着一会见到卫蓬怎么开口。 “宁姑娘,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快进去吧,将军还在等你呢!” 莫泽抱着一塌书从书房出来奇怪的看着宁流熙。 宁流熙正准备进去,却突然瞥见莫泽怀里抱着的书,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将军让拿出来晒的,说是今天日头好些。” 莫泽顿了顿,接着说道:“赶紧进去吧,将军一会该着急了。” 听到这句话,宁流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找卫蓬的,忙不迭的和莫泽道了别就进了书房。 书房,卫蓬正坐在书桌前面整理者一塌书,看见她来了招了招手,“坐。” 宁流熙迈步走到书桌前,正准备往地上跪,却突然看见在卫蓬的身侧居然多了一张椅子,上面还铺着薄毯,难道是给她准备的? 宁流熙心想,可是还是有点不敢确定,卫蓬平时,都是叫她跪着的。 “坐啊,愣着干什么?”卫蓬锐利的视线射过来。 “是,将军。”宁流熙赶紧走到卫蓬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刚坐下,一股软软的感觉就从臀部传来,也不知道身下的薄毯是用什么做的,这么舒服。 突然宁流熙想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连忙扭过头问道:“那个将军,其实我是想要问一下你,我的东西应该放在哪里?” “当然是放我房里,还能放哪?”卫蓬漫不经心的整理着书。 “不是,我的意思是放在你房间的哪里,我的衣服还有……银子。”宁流熙说道最后银子的时候声音都小了许多,羞窘的低下头。 卫蓬转过头看了她几眼就又转回去,平淡的说道:“衣服就放在我的柜子里,你能有几件衣服,至于银子,既然没地方放,就叫管家收回去。” 他漫不经心的说完就又开始整理书。 嘎?收回去? 宁流熙揉了揉她的耳朵,确定她没幻听,这才着急的说道:“将军,可是那是我赚的银子……” 第十七章 你一天用几个 宁流熙一愣,总觉得卫蓬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就是从昨天他们那个之后才不一样的。 想一想,宁流熙耳根子有些发烫。 “你以后就看这些书。”卫蓬搬着一塌书到宁流熙面前。 宁流熙拿过看了看,上面都是一些话本子,讲什么的都有,有讲后院里女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也有讲前朝官员之间的政治战争的,也有讲民间各地风俗人情的,还有山河地理的,甚至还有讲鬼谷子的。 “喜欢什么就自己挑挑看,还有些书一直压在底层积攒了些潮气,我让莫泽拿出去晒了,一会给你拿过来。” “为什么要我看着书?”宁流熙好奇的问道。 “愚蠢!”卫蓬随手拿起一卷竹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难道你想一辈子只看女德女戒那种东西?” 顿了顿,卫蓬继续说道:“还有宁流熙我警告你,把你以前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忘掉,把思想好好的改一改。” 卫蓬头痛的捏着眉心,这个女人真不让人省心,他还不是想让她多看一点外界的东西,让她的思想不那么古板,整天傻乎乎的,被别人欺负都不知道反击。 坐到竹椅上,他问道:“那个雨琴是什么样的女人?你说来听听。” “她挺好的啊!” “砰”的一声,卫蓬再次拿起手中的书简敲了一下宁流熙的头顶。 宁流熙吃痛,无辜的望着他。 “再说!”卫蓬命令。 “嗯……”她思考了一下,“雨琴本性不坏,就是有点小脾气。” “本性不坏?”他狐疑的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子简直就是被狗啃了。 从秦冬这几次传过来的消息来看,这个丫鬟早就该死了,只是他想留着她,至于原因,他眼里闪过一抹锐利,唇角轻勾。 宁流熙:“她就是脾气不太好。” 卫蓬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看你哪天被别人害死了,估计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将军……” “宁流熙我问你,若是有一日我这将军府里女人无数,你当如何生存?” 卫蓬突然认真的看着她。 这么一说就刺中了宁流熙的痛处,关于未来的事情,本来她就迷茫害怕的很。 “宁流熙我告诉你,如果哪一天你被哪个女人害死了,我不会给你收尸。”卫蓬语气阴冷的说道。 宁流熙心中一跳,不知该说什么,胸口处沉重的发痛,卫蓬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冰冷的锥子一样扎进她的心。 “我知道将军。”她低声说。 卫蓬转过头扫了她一眼,“知道就好,所以你想在我将军府里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变得强大起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可能无条件站在你这边,这话你给我记清楚了。” 她低下头沉默着,感觉卫蓬说的话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起来,他真的,这么无情吗?…… “看书吧,喜欢什么自己看,过两天我叫莫泽再去搜罗一些书过来。” 他终止了这个话题。 宁流熙拿起一本讲心机的书看起来,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即便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他也不会像护妻子一样的保护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她自己努力。 虽然卫蓬说出来这种话让她很难受,可是也同时激起了她想要自己保护自己的欲望。 既然他靠不住,那她真的就只能靠自己了。 之前她内心里还有过期待,想着靠男人保护,可是现在经过卫蓬的这么一番近乎残忍的话之后,她的一切希翼就都被打断了。 “对了,之前让你看的兵法看的懂吗?” “有的地方看不懂。”她回道。 “等有时间我给你讲解。” “多谢将军。” 之后,他们彼此之间没在说话,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突然,宁流熙的肚子咕噜噜的响起来。 “没吃早饭?”卫蓬漫不经心的问道,看起来并不在意这种事。 “嗯。” “自己没吃早饭,却一直没说,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那就饿着吧。”卫蓬语气平淡的说。 —— 中午饭之后,宁流熙正给卫蓬捏着腿按摩,卫蓬则闭着眼睛在床上小憩。 突然,宁流熙下腹划过一抹温热,随之感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腿流了出来。 她已经两个月左右不曾来过例假,她的小日子一项不准时,所以之前她也没防备。 看了看貌似已经熟睡的卫蓬,她轻轻起身,猫着步子就往外走。 “站住。”突然,冷冽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干什么去?”卫蓬已经转过身子侧撑着头看着她。 “奴婢想要如厕。”她脸红者说道。 卫蓬面色僵了,“既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偷偷摸摸的?” 正想说话,突然下腹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忙不迭捂住小腹。 看见她的动作,卫蓬狐疑,“忍不住了?” 随即摆摆手,“赶紧的,快点,回来记得洗手。” 他当她想大号。 宁流熙面上闪过一抹尴尬,脸都红到脖子处了,急忙跑去净房。可是到了净房她就发现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她没有棉布…… 想了想,她又提上裤子,跑到外院问夏荷借。 “这种东西我们是要自己准备的,府里可不会发放,你难道不会自己缝制吗?”同在夏荷房里的雨琴看着她的狼狈样冷冷的说道。 “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这个。”宁流熙理亏的说道,她以前用的都是下面的丫鬟缝制的,可是现在她自己变成了丫鬟,一时没想到过这种事。 “算了,诺,流熙,给你。”夏荷走过来把一个用布包裹起来的东西递给她。 道了谢,宁流熙飞快跑去净房,看到裤子上的污渍的时候她想要回去换件衣服,可是想想她现在只能去卫蓬的房间,卫蓬还在里面睡觉,她总不能当着卫蓬的面做这种事情吧! 最后她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下,洗了手,就回去卫蓬的房间,打算再寻机会。 回去的路上有小雪花纷纷扬扬的撒下来,惹得她一阵欢喜,她自小喜欢下雪,记得每年冬天还会堆雪人呢! 可以想到房中还躺在床上的男人,她只好作罢,悻悻地往房中走去。 刚进外间,温暖的热气就扑面而来,卫蓬的房中,一直都烧着金贵的银丝炭。 “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掉进恭桶了呢!”卫蓬打趣。 手伸上卫蓬的腿,她开始继续按摩。 “下面一点。”卫蓬翻了身。 “力气大点。” 因为例假的原因,宁流熙浑身没劲,肚子还隐隐的抽痛着,于是手上的力道就越来越小。 “中午不是吃饭了吗?”卫蓬责问。 “算了,你上来。” 卫蓬拉着她的手把她拽上床,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休息一会。”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不在讲话。 宁流熙担忧的动了动身子,害怕一会弄到床单或者被子上,要是这次又要像昨天那样洗床单,想想都不寒而栗。 “将军,我不困,我还是继续给你揉腿吧。” 卫蓬紧了紧她腰间的手,“就你那力气,算了吧。” “你要是不困,那就闭上眼睛躺着就行了,难道让你休息你还不乐意?” 宁流熙:“……” “你看看我身边的婢子小厮哪一个有你这么好的待遇,成天吃喝睡,跟你一样的那两个婢子就连晚上也要顶着风雪在院中轮流守夜,若是你不喜欢我叫你休息,那你就跟她们一样吧。” 宁流熙当然也很想休息,可是现在不行啊!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将军,我害怕弄脏床单……” 卫蓬睁开清冷的眸子睨着她,“什么意思?” 她缩了缩脖子,“奴婢小日子来了。” “小日子?”卫蓬若有所思,突然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身子僵了僵。 “你没处理?”卫蓬问道。 “不是,可是我还是怕弄脏床单,而且,我也只有……” 她停下,差点就忘了这个时代男人对女人的这种事是很排斥的,觉得这个时候的女人是污秽的,沾染上了就会有坏运气。 而且,她确实看见了卫蓬的眉紧紧皱着。 “只有什么?” “男人知道这种事可能会沾染坏运气。”她小声。 “愚蠢,看来你的思想一时半会还是改变不过来,我那些书到时候不知会不会被你糟蹋。”卫蓬命令:“说。” “……我只有一块棉布……”红着脸说完,她就小心打量着卫蓬的神色。 “哪里有这种东西?有卖的吗?”卫蓬问,他对这个就不是很了解了。 “我不知道中原有没有卖的,大蛮是没有的,我以前用的都是下面的人帮我做的。” 卫蓬叫来了守在外面的秦冬,让他把外院的两个丫鬟叫过来。 宁流熙有些紧张,看卫蓬的样子,该不会是想让雨琴和夏荷帮她做吧?这也太…… 想着,她羞愧的用被子把自己的脸遮挡起来,她都能想到要是雨琴知道她要给她亲手做这种东西会有多么生气。 等两人进了房中听到卫蓬问话说哪里有卖女孩家的那种东西的时候,她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雨琴看了看床内侧裹着被子依偎在卫蓬怀里的宁流熙,嫉妒的双眸都快冒火了。 夏荷:“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女孩子们自己做的,但或许外面的成衣店可能会有,但是奴婢也是偶尔听别人说起过,不知是不是。” 卫蓬看着房中恭敬温婉的夏荷说道:“你去外面一趟看一下,有的话买下来,有多少买多少,没有的话你们亲自做一些出来。” 第十八章 看初雪 宁流熙囧,这是什么问题,卫蓬怎能如此大大方方的就说出来这种话,询问她的私密问题? 咽了咽口水,“多的话六七个,少的话四五个……” 听着他们谈论这种私密话题,雨琴的整张脸都黑了,眼里满满的嫉妒,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像将军这样的人居然会如此关心一个卑贱的丫鬟,还不在意女人的污秽,这样的男人,恐怕整个夏华国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夏荷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卫蓬,将军怎么会?男人不都是应该离这种话题远远的吗? “你现在就去。”卫蓬命令。 可刚说完这句话,宁流熙就有了小心思,大胆的拉了拉卫蓬的袖子,小表情好不可怜,“将军,我想去……” 想一想自从自己来到将军府就没出去过,她心里就堵得慌,十分向往外面的生活,好想去玩一玩,逛一逛。 “你去?”卫蓬看她,她的身子这样子,居然还想要自己出去? “求你了,我好久都没出府了。”她对他眨巴眨巴眼。 站着的两人面上都是一震,要知道,女子一旦嫁人基本上就是一辈子待在后院生活的,要出府可是很难的。可是宁流熙说的就好像是什么平常事一样。 雨琴嗤笑着看着宁流熙,就等着卫蓬让她出丑,心里暗暗嘲讽着,果然是蛮夷女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身子可以?”他问道。 宁流熙点点头。 “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卫蓬吩咐。 紧接着若有所思的转向宁流熙,表情中似乎有些无奈,听说蛮夷那边的女子平日里可是很自由的,没有中原这么多束手束脚的规矩,怕是这小丫头在他这儿呆的久了,有些着急了。 他并不怪她,她天性如此,本就喜欢自由。 “好,出去可以,我陪你。” 说着,他就起身穿上白靴,开始整理衣服。 宁流熙也从床上爬起来穿鞋子。 卫蓬从衣柜拿出自己纯白色的貂毛大衣披在宁流熙身上,亲手给她系好,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是做什么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为何这样的眼神看我?”他问。 宁流熙赶紧垂下自己一直盯着他的眼神,“我们走吧。” 卫蓬:“秦冬,你去准备马车。” “不要。”宁流熙拒绝,“我们走路行不行?我好久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她低声说着,生怕卫蓬不答应,毕竟对他这样的将军而言…… 卫蓬沉思,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就对秦冬说:“算了,我们走着去。” 便揽过宁流熙的肩膀靠在他怀里往外走去,一路上,震惊了不少丫鬟小厮。 “天哪,那是将军吗?我没有眼花吧!”一小厮激动的呐喊。 “可不是嘛,真的是将军,将军居然抱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啊,居然有这么大的荣幸!!” 外面的莫泽也看见了,正准备跟在自家将军后面一块出去,却被卫蓬拒绝了,他这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将军有了自己的女人,就不要他了!! 他以后,在将军面前,就要失宠了,将军从此只爱美人了,将军变色了!! 莫泽内心丰富的活动着。 突然他又眼尖的发现,那女人身上的,不是将军的貂袍吗? 这次莫泽是真的确定自家将军不爱自己了,内心里大哭了一场之后恹恹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将军带着一个女人出府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宁流熙一路走着,一路欣赏着从天空中纷纷扬扬撒下来的小雪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词:看初雪! 大蛮有一种说法,一起看初雪的两个人来年会在一起,所以一到下初雪的时候,有情义的男男女女们就会相伴着去看雪,祈求幸福。 她不自觉的眼神飘向了卫蓬的那边,却正好与卫蓬看过来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赶紧躲闪。 “你在想什么?”他问道。 “在我们大蛮有一种说法,说是一起看初雪的两个人来年会在一起。”也许是环境的使然,让她没有了平时面对卫蓬的拘谨,顺嘴就说了出来。 至少,卫蓬也算是她的夫君吧,所以她说出这样的话,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卫蓬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澄净的眸子在此时显得格外清亮。 “你相信?”他问。 “相信。”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大街上,因为是下午时分,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只是过往的一两个人都会不自觉地看着这对男女,男的一身白袍纯净无暇,翩翩公子少年郎。 女的浓眉大眼肤若凝脂,纯洁美好。 这两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样,那样般配。 他们美好的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与身后的纯白色世界融为一体。 卫蓬不知在想什么,时不时凝望天空,似乎在考虑她说的看初雪的事情。 走着走着,一阵烤地瓜的香味传来,被吸进宁流熙灵敏的鼻子中。 拉着拉卫蓬的袖子,“将军,我想吃地瓜。” “可以。” “可是我没钱。” 卫蓬:“……” 从身侧拿出一锭银子给她,“我也要吃。” 宁流熙睁大眼睛看他,确定她没有幻听。 “来来来,新鲜的地瓜咯,不好不要钱啊,来来来,走过路过,过来瞧一瞧啊!” “京城最好吃的地瓜啊!” 小贩不断吆喝着。 “你好,多少钱一个?”宁流熙上前问道。 那小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姑娘,要买地瓜吗?我们家的地瓜又大又甜,不好吃不要钱,你尝尝。” 说着,小贩随手拿起一个地瓜掰开给她试吃。 宁流熙接过尝了一口,瞬间味美至心灵,“好吃。” “那姑娘,你要买几个呀?你随便挑,我这儿的,都是好的。”小贩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衣服普通,那双眼睛却是明亮黝黑的,看起来很机灵。 卫蓬此时走到宁流熙身后,隔着她的肩头看着红薯。 “想要就都买了吧!”他毫不气的说。 “不行,要是我们吃不完的话,那不是浪费吗?”宁流熙内心谴责他的浪费。 接着问:“你要几个?” 卫蓬在小贩的红薯摊里挑了挑,选了一个。 宁流熙挑了两个,一手一个抱着,一幅财大气粗的样子。 卫蓬无奈的笑了笑。 小贩看着眼前的一锭银子,兴奋地眼睛都冒出绿光来了,但还是咬咬牙,“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我这红薯顶多值几文钱,你们给的太多了。” 虽然他很心动,但是面对买自己红薯的顾还是得诚实,不然以后谁还来买他家的红薯。 卫蓬:“赏你的。”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愉悦,拉着宁流熙的手就要走。 小贩看着走远的两人,一边捧着银子喃喃道:“好人啊,好人啊……”一边用袖子抹着眼角喜极而泣的泪水,有了这锭银子,他奶奶就有救了,这两人,真是活菩萨啊! 捏着手中的地瓜,卫蓬不知道从何下手,他刚刚是看宁流熙想吃,出于不知什么心理,他也要了一份,可是看着手中这烤的黑乎乎的东西,真的有些束手。 “你没吃过红薯吗?” 接到他突然射过来的冷厉视线,宁流熙低头乖乖吃自己的。 卫蓬学她把红薯掰开两半,从中间吃起来,他不是没吃过红薯,只是没吃过这么粗糙的红薯,倒是在打仗的过程中吃过烤焦的土豆。 看见他吃起来,她凑到他跟前狗腿的问:“好吃吗?是不是很甜啊?” 卫蓬不想跟她说话,一脸傲娇的扭过头不看她。 这个时候的宁流熙突然觉得,其实卫蓬也蛮可爱的嘛,不像是平时只知道冷着脸训斥她的冷面夫君了。 她没注意到,自己心里对卫蓬的概念已经变了,变成了夫君。 走了许久,卫蓬:“好吃。” 接下来就见一个小兔子般的小家伙蹦蹦跳跳的到他的面前,兴高采烈的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卫蓬:…… 他才不会说第二遍。 到了成衣店,老板娘听到他们的来意之后一脸暧昧的看着两人,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真般配呀真般配”。 等从后面取出东西之后用布包裹起来塞到卫蓬的怀里。 卫蓬瞬间就黑了脸,看着自己怀中的一大团,僵在原地动也不动,额角的血管突突的跳着。 “宁流熙,快拿走。”他低吼。 宁流熙撇撇嘴,赶紧上前拿过布包裹,也是,怎么能指望一个大将军这样的人物给自己拿这种东西呢,光是想想卫蓬背着一个包裹走在街上的画面,就莫名搞笑了好吧,更何况还是这种东西。 正准备走,卫蓬突然看见店里的衣服,顿住了脚步,返回店里。 “老板娘,把你们这最好的衣服都拿过来。” “哎哟,公子,又是你啊,你是要给自己买衣服吗?”老板娘兴冲冲的问道,那模样,有点像媒婆。 “不是,给她。”卫蓬把身后的宁流熙推出来。 “我?”她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 “哎哟,好嘞,公子,你们二位稍等啊。”说着,老板娘就喜滋滋的把自己店里所有最好看的衣服都搬到卫蓬的面前,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啊,光看这一身上位者气势就知道。 “公子你看看,喜不喜欢?这都是当今那些官中小姐最流行的。” 卫蓬挥手,漫不经心,“全部包起来。” 老板娘立刻喜上眉梢,脸上的笑意怎么都遮挡不住,“好嘞,公子,我这就给包起来。” 不过这样一来,宁流熙的负担就更重了,卫蓬皱眉,“你们这就不能送到我府中吗?” “当然可以啦公子,您说,你府中在哪,我这就差人给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