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标》 第1章楼顶的那个女人(一) 平安,姓平名安,高三学生,他这会心里有些生气,更有些着急,踩着厚厚的积雪小跑着往家里回,身上出了汗。 刚才药店的那个卖药的中年女人有些神经,纯粹瞎耽搁功夫,自己就买个by套,她像是审贼似的问东问西的,瞅着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医院里的x光,似乎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穿透,甚至好像还要剖析自己的思维脑电波,仿佛避by套这东西到了自己的手里不是私人使用的,而是会变成见血封喉的武器瞬间就能威胁全人类的安危。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比学校的老师讲课还要苦口婆心,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平安差点怀疑她接下去还会讲什么年轻人当以学业为重——她到底是跟钱有仇,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小子,难道自己拿了这个等一会是要对她女儿作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有卖就有买,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妇女同志什么觉悟,难道要买这个只付钱还不行,还得拿个什么票据证明才卖给你? 雪越下越大,这下要是时间跟不上,米兰会不会以为自己不想见她或者有事走了? 也怪自己忙着出门没带口罩,不然就在小区药店买了就好。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难为情,跑的那么远,可别武器到手,将要实施的目标猎杀的对象却没了! 终于跑回了小区,透过飘扬的雪花没看到楼道口有人影,平安心里非常失望:米兰肯定是等急了走了。 这真他妈的。 外面飘着雪,光线很明亮,楼道里却有些黑,感应灯也没亮,平安刚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满腔的热情就要化作外面飘零的雪,这时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干嘛去了,气喘吁吁的像是狗熊。” ——米兰! 仔细一看,楼道深处果然有一个身影。平安听出了米兰和别的女同学不一样的声音,同时也认出了她亮亮的大眼睛。 米兰将自己捂得厚厚的像是端午节的粽子,她往平安跟前走了两步:“呀,这么冷,你还出去买水果?”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第一次上门,我没什么招待你,可不是待之道。” 平安撒了个不算是谎言的谎,说着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桔子递给米兰——这只手在兜里捏着避by套都出了汗了,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才像狗熊。你瞧你,又是帽子又是围巾又是口罩,感情全副武装,刚才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动物园里的北极熊跑我们家楼道里过冬了呢。” “说谁呢你!你们这人来人往的,我不想让人认出来。不好吗?”米兰说着接过桔子,语气有些轻嗔,看到平安嬉皮笑脸的,心里高兴,却抬脚要踢平安:“臭平安。这么冷,让人家等这么久!” 平安连忙往一边一跳,米兰个头高力气大,真被她踢着可不得了,再说对漂亮女孩子逢迎配合还是很有必要的,要站着等着她踢才没情趣,脸上笑笑的说:“那咱们赶紧回家,要不,来,哪里冷,我先给你暖暖。” 平安说着张开了怀抱,米兰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是‘咱们’‘家’?我哪都冷——美得你。” “好,是我家。我也没说啥,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你就别想多了,要不那什么,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说……” 平安的家在六楼,是楼层的最顶端,这个小区的楼盘建的比较早,所以没有电梯,他本来就是跑回来的,这会见到米兰,想想待会就两人在屋里,以及自己预谋了很久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身上不禁愈加热燥,也有些紧张,将外套拉链拉开,看到米兰的眼睫毛上有着雪化的水珠,嘴里问:“同桌,你怎么哭了?一夜没见我这么激动干嘛,至于。我告诉你,我……” 平安胡说八道着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以及对女人的毫无经验,见米兰不看自己,鼓足勇气,趁着上楼的机会,身体故意噌米兰的身子,然后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兴奋的“咚咚”直跳。 虽说平时在学校两人也暗地里搞暧昧,你蹭我我蹭你的,但是今天明目张胆的属于确定关系的牵手还是第一次。 米兰轻轻挣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任由平安拉着自己。平安心里笃定松了一口气,想说别的,然后再得寸进尺的揽她的腰什么的,可是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两人挤挤攘攘的顺着楼道拐了弯,就快到六楼平安的家。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by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犇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犇:“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犇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啰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行行。”王世庸还真的随身掏出了笔,平安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作业本,王世庸在上面写了今天出事和平安无关的话,又签了年月日,平安看着马犇:“马警官,还有你,好事成双,我怎么不能忘了你啊。” 马犇也签了字,两个人的字都龙飞凤舞,马犇问:“要不要我给你盖上公章?” “你有的话那好,没有,也就算了。待会要是没事,我就当收藏你们俩书法作品了,要是有事……”平安说着将本递给了米兰:“总有人要说得清楚。” 马犇摇头:“平日里来了你家几次,这次真发现你比你爸妈还能说。” “其实我平时不说话的,今个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谁都会能说几句,小心无大错。” 平安说着话就往窗口去,马犇和王世庸赶紧的就趴在地板上,米兰一看也要学,平安赶紧摆手:“你干嘛?你是我同学,这屋里就我一个,那边看见了以为我是特务。你在,她才能觉得这一切是偶然的、是真实的。” 米兰听了笑,平安觉得她笑的有些没心没肺。马犇已经爬到了窗户下面,干咳了一声对平安说:“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没了。”平安心说怎么这像是交待后事?于是一副慷慨就义气吞山河的模样到了窗前,拉开窗帘透过玻璃,就看到了对面楼顶有个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在栏杆里面站着,秀美的身姿似乎在随着飘飘洒洒的雪花一样摇晃着,顶楼呼啸的风将她的睡衣不断的掀翻起来,很清晰的就能看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似乎比雪还要白,而她整个的人仿佛随时都能像雪花一样从空中飘落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第2章楼顶的那个女人(二)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心。 这个女人不但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没穿鞋,看着她光着脚踩着楼顶雪片的模样,平安不禁的浑身有些发冷。 “她还在吧?”趴在窗户下面的王世庸紧张的问。 平安刚刚还想着怎么让王世庸和马犇赶紧离开自己的家,这会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救人了,他说了一句:“还在,但是真的很危险,”就拉开了窗户,风骤然席卷了进来,屋里的空气顿时降温了。 “平安同学,你要是能让她下来,我给你送两米高的锦旗。”王世庸赶紧说了一句。 “你还是给我送棉被好了,”平安眼睛看着对面嘴对王世庸说着,猛地大声喊:“上面空气好吗?” 对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平安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喊:“你是喜欢美丽又喜欢冻人是吗?” 这会楼底下站的一片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都在下面仰着头对着窗口的平安指指点点,平安又叫道:“你是想吸引人注意?你已经成功了。拜托你回家去吧,不然下面吵吵的我都没法做功课。你知道今年对我多重要吗?你知道今天对我多重要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说句话啊!” 对面楼顶的女人仿佛反应很迟钝,但是这会她还是没看平安,依旧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张精致而又端庄的脸孔,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麻木不仁。 如果她神情要是不呆板,那绝对算得上是天香国色,不过这会也是呆板的天香国色。 平安喊道:“你冷不冷?你在那干嘛呢?你知道这样做不好吗?” “你赶紧下去吧。啊,听我的话,有人会想你的,会很想!真的。我告诉你,你知道一个人想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撕心裂肺啊,整夜睡不着……” “甭管是你父母,还是你爱人,要不就是兄弟姐妹,兴许还是同班同学呢,总有人会想你的,他们会像我这样一边喊你的名字一边叫着想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世庸在窗户下低声说:“她叫俞薇。” 米兰听了转过脸,她知道平安的秉性,明白有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对着没人的地方无声笑了起来。 平安没理会王世庸:“啊?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我给你说,你影响我了,我……” 对面的女人终于视线没有焦点的看着平安,平安觉得她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穿过了房屋,不知道投向了哪里。 雪花在她的身旁飘过,平安心里恍然有了“暴风女神”这个词语,觉得这个词用在俞薇的身上在此刻是最贴切不过了——她的腿真白! 平安继续的喊,对面的俞薇就像是在看戏,但是这场戏的主角和剧情明显的不怎么吸引人,她漠然视之,无动于衷,不假颜色。 平安一直叽里咕噜的的喊叫着,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喊的哑了,但是俞薇还是没反应,他仔细观察着,对面楼上时不时隐约的有人露出了头,应该是想救援的人,可是他们都不敢靠前,生怕一接近俞薇直接的跳下去。 平安咳嗽了几下,没低头,叹气对马犇和王世庸说:“我不行了,我看我完不成任务了……” “别啊。你这样喊着,她没跳,你就是成功了!”王世庸给平安打气。 平安捂着嘴不让俞薇看到,低声说:“累傻小子呢你们,她要一直这样,我一直喊?你那锦旗也太难赚了。你们倒是有别的备用方案没有啊?” 马犇和王世庸不说话,平安又问:“对了,还没问她是怎么了要跳楼,你怎么她了?家暴?” “我哪敢!我也舍不得啊,你瞧见了,她那样一个人,我爱还来不及,还家暴?她不家暴我我就烧高香谢天谢地了。” “那就是她想家暴你你又不逆来顺受她才着急这样了?那她为了什么啊?” 王世庸苦着脸:“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她就那样了……” “嗨,明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平安说着话眼睛一直的盯着俞薇。 这时也不知道是有朵雪花飘在了俞薇的脸上还是怎么回事,平安看到了俞薇的眼角下有着一滴水珠,那滴水珠那么清晰、那么缓慢的从她的眼睑下顺着脸蛋往下滑落,而后,并没有低落下去,而是凝固在了下巴上。 俞薇在哭?平安愣了一下,手心着急的在下面都捏出了汗,喊道:“喂!你有什么事什么困难可以给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咱俩住的对面,以前还没机会认识,这下,就算是朋友了,不管你遇到什么,都可以给我讲讲,不一定要这样,你要是退后,今后一定能有无数个可能,但是你往前,可能就只有一个。你知道肉饼吗?我喜欢葱花饼。” 俞薇还是在看着平安,视线依旧的没有焦点,平安心说你丫的不冷啊,是不是冻傻了! 因为着急,平安的嘴里有些语无伦次,继续喊:“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吃喝拉撒睡,还有着更为崇高的目的,也不光是只有爱情,我给你说,爱情就是人生点缀,你要是为情所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我给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世界无比美好,我……” 平安说到这里忽然哑巴了,王世庸紧张的靠着窗户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喊了?” 马犇本来坐在地上,这会蹲起来,问:“是不是……” 米兰看着窗户外,替平安回答说:“她下去了……” “啊!” “下哪了?” “楼下没人喊肯定是下楼顶里面去了不是跳下楼去了!”平安没好气的说。 王世庸和马犇都站了起来,缩头缩脑的在窗户上露出了一点,果然,俞薇是下去了,不过是从栏杆那里自己走下去的,到了楼层的里面。 两人齐齐的出了一口气,马犇伸手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王世庸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喊了一句:“平安,谢谢,谢谢!我一定给你送棉被过来!” 外面是噗通噗通马犇和王世庸下楼梯的声音,屋里顿时安静了,平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全身没力气,往床上一倒,心说谁要你棉被!把老子累死了,这救人的活真不好干。 不过给锦旗的话,考大学能加分吗?最好电视台报社的都来采访我。 米兰到窗前看了几眼,直到看不清对面有人影,才关了窗户,又出去将外面的门关了,接着好像去了洗手间,熟门熟路的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平安歇了一会乏,伸手将王世庸和马犇给自己写的保证书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要扔,却从下面又看到了一行字“平安,你真勇敢。我喜欢你。” 嘿嘿嘿嘿!这几个字是米兰写的,平安一下就坐了起来,心里有些得意。 这时米兰进来了,因为屋里暖和,她也洗了脸,已经将帽子围巾都去掉了,敞开的羽绒服里面是凹凸的身材,脸红红的。 平安急忙将手里的本放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但显然米兰看到了这一切,她过来也坐在了床沿上,和平安一左一右,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就是去洗手间,故意的想让自己看到这些字吧? 有了米兰的这种无声的告白,平安心里越发的悸动。 屋里的气氛猛然间就有些隐晦了起来,刚刚口若悬河的,这会平安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米兰的手刚洗过,放在床上那么的白,连小指甲也那么的可爱,有些惊心动魄,平安抬头看着米兰红润的脸,这有些清新的气味,整个人撩娆的像是撒发着巨大诱惑香味的蛋糕,等着自己去咬一口。 平安咽了一口吐沫,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就是个勇敢的人,刚刚还救了一个人呢!伸手战战兢兢的,像做贼一样触碰到了米兰的手背上。 米兰的手果然有些凉意,而她全身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躲闪。平安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于是自我猛地膨胀了起来,伸手又摸向了米兰的脸。 但是这下米兰躲过了,眼睛低垂,脸红的像是晚霞,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看着床。平安觉得米兰这个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自己顿时平添了勇气,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她就是等着自己主动!于是似乎像是等了有一万年那么久,又好像亟不可待的,一下就将米兰拦腰抱住,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米兰根本就没有挣扎,还没等平安感受这个真真切切的拥抱,两人就一起的倒在床上。 第3章米兰 对那天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平安一直的记不清细节,怎么想都回忆的不完全,他甚至都记不清,当时是自己将米兰的衣服脱光的,或者是没有脱光?还是米兰自己主动将她的衣服给脱光的,还是没脱光? 反正男人对女人应该做的平安都做了,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 平安只记得当时自己有一种战胜了全学校所有男生的惬意和膨胀感,痛快淋漓的在米兰那具让所有男生都仰慕都想入非非白花花的身体上忙乱了一大阵,终于快乐又带着探索性质的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快乐而又带着探索性质的事情。 而语言属于多余,当时说什么都有些无聊和自作聪明,于是平安就越发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只要做就好,只要做好就好,那种故作成熟的阅人无数对自己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于是他在轰然倒塌的瞬间甚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空洞和索然无味的疲惫感。 平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别人在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和念头。 …… 米兰在高三全年级、在全校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平安知道学校里所有的几乎对异性已经产生兴趣的男同学,甚至包括了几位男性老师都幻想着能和米兰产生点关系,他们私下都说米兰的眼睛像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饱满的胸像成龙电影双龙会里的利智,腰和屁股似扮演埃及艳后时期的伊丽莎白泰勒,腿却长的像迈克尔杰克逊的绯闻模特女友波姬小丝。反正米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优秀漂亮的电影女明星身上最优秀的那一部分。也因为这些原因,校外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也经常在学校门口围堵米兰,想要跟她交朋友。 但是平安觉得校里校外这些准色狼们对于米兰的描述和幻想都不贴切,这些垃圾又变态的男同学都终将属于那种即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只能幻想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想入非非分子,这除了臆想和揣测外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米兰很招人眼球,但平安刚开始其实没注意米兰,至少没有完全的注意。米兰的脸蛋和身材很惹火,可平安其实在心里一直喜欢纤柔内向一些的女生,这和米兰的形象有些相差略远。 平安觉得女人起码要安静一些,但是米兰显然不属于那种安静女人的范畴,平安觉得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和母亲有关。 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很漂亮,大美人,是市里戏剧团的团柱子,人漂亮嗓音又好,扮相一流,这在全市乃至全省的文艺界都闻名遐迩。 戏剧优秀演员出身的刘红艳嗓门大的不需要扩音器就能让全楼听清楚她在家和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吵架的声音,而且平安自记事起母亲就和父亲整天的就知道吵吵嚷嚷,似乎日子没争吵就丧失了原有的味道没争吵日子就无法继续,他们像是对整个地球不满意对家庭不满意对生活不满意也不知道对他们自己满意不满意,但是他们嘁哩哐啷打打闹闹的却一直不离婚,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平安的父亲平秋明也是难得的美男子能衬托出平安母亲的优秀从而珠联璧合夫妻绝代无双?这让平安只能继续的在这种纷纭复杂的环境中渡过了童年乃至少年,一直到了现在这个年纪。 平安固执的认为具有传统美的女人会让男子由衷的从内心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女性的使命感,男性和女性、阴和阳、雄跟雌的含义就是这个,这是人天生的属性。男人就是山,女人就是水,山伫立巍峨不倒,水萦绕柔柔悠远,两者相得益彰。但米兰压根就不是那种纤弱类型的,米兰发育的异乎寻常的好,体型丰满个头又高,全身比二十多岁已经长成的女人还要女人。 而且米兰总爱没心没肺的笑,或者叫无忧无虑的笑,她笑起来红唇白牙特别的显眼,身上凸出的地方也就不住的抖,让全校的男生的心跟着也在不住的抖。 直到和米兰坐了同桌之后,经过近距离的目测和分析,平安觉得只要三个字就能概括米兰身上的特点和不同寻常别的女生的地方,那就是“圆”“大”和“翘”。 奶圆奶大奶翘屁股圆屁股大屁股翘。 但是平安最后心里也承认了,米兰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韵味,这种特殊的韵味让米兰轻易的在全校几千个女同学中脱颖而出并且出类拔萃,这也许就是让男同学都对她痴迷的地方。平安其实也一直想搞清楚这种韵味是什么,但直到这天,直到完全的拥有了米兰,他才似乎明白了一丁点:米兰让大家着迷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身上的一切都能刺激男性荷尔蒙的突飞猛进急剧增加,就是跟性有关。 当然,米兰身上的这种韵味和要跳楼的那个俞薇身上的那种韵味是不同的,俞薇吧,怎么说呢,似乎,有些楚楚可怜?心生怜惜?嗯,就是让人可怜吧。 在高三,老师总是喜欢过一段对学生进行测验,就是周清考试、月清考试,而后将学生们按照考试成绩的排名重新的安排座次,考的好的坐前面,考得不好的,就往教室的后面去。而一直在后面的学生,注定了是在高考中是没有前途的,这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自暴自弃了。 平安这会就和米兰坐在教室靠后面窗户的地方。 平安从上高中开始成绩就不太理想。其实在初中那会他学习还很不错的,可是升高中那年得了一场病,原因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了贫血血压低。刘红艳和平秋明感情不合,这两人忙着过好自己各自的生活,根本没人关心他,还公然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基本两口子将家当成了旅社,平安觉得或许他们以前在一起就这样,只是因为自己小还有所收敛和遮掩,现在自己大了接受能力强了,他们终于将矛盾公开化了。 平安一度的有些身心疲惫,简直就想逃离这个家庭,因此他在父母再一次激烈猛吵的时候忍不住说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点要不我就离家出走。 这下好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彻底的双双离开,将这个家完全的留给了平安,没人监督也没人管的平安觉得自己瞬间自由的像是真空中漂浮的鸡毛,一切都有些失常,一切也开始浑浑噩噩,有点像没了刹车的火车一样,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些连青春的意义都找不到,一个人面对着应该的和不应该的一切。他开始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严重的思考人生的一些重大课题,比如男人和女人也许真的因为误会而拉近距离,因为了解了,就要分开,之所以还没有彻底的分开,那是因为误会还没有完全的被消除,互相了解透了,关系自然的灰飞烟灭消散于无形。这就像自己的父母。 独自在家,所以平安吃饭就饥一顿饱一顿,他当然也会做饭,完全的自学成才,但总是自己做也有厌倦的时候,但是也不缺钱,于是就图方便省事经常的吃快餐,比如顿顿吃方面便。 这样日积月累的,在快考高中的时候平安病倒了,住进了医院,血压低贫血,需要调理,幸好他底子厚基础打得牢靠,昏头昏脑的参加了考试,分数还是勉强的够线,上了本市这所还差不多的高中,但家庭的情况没有因此丝毫有所好转,平安的日常就还和初中时候一样,至于成绩,一直的就在中下游徘徊,持续的就到了高三。 米兰就是这个时候介入了平安的生活。有一次月考,两人的成绩考了个一模一样一分不差,按照班级排列座位的规则,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同桌。 家庭面临着分崩离析,加上原本的审美观念,心事重重的平安刚开始没心情去注意身边这个发育的异常成熟的女同学。 但该是你的总归就是你的,有些事情的发生总会让人措手不及还不带原因,处于事务中心的当事人除了去接受似乎没有别的方法来规避。 深秋的一个晚上,正上晚自习,学校忽然停电了,外面也没有星星月亮,全校园顿时的乌漆墨黑,同学们顿时都趁着黑暗拍桌子大叫鬼哭狼嚎嘻嘻哈哈争先恐后的放松自己,米兰不知道在抽屉里找什么,春困秋乏,平安趴在桌子上想瞌睡,他听的很清楚米兰要找的那个东西掉在了地上,似乎是一支笔,接着米兰蹲下去摸索,但是起身的时候头碰到了桌子上,当时她就“哎呦”了一声,接着,米兰的一只手丧失了方向感,不知怎么就放在了平安的双腿中间。 平安当时就愣了,一个激灵,全身紧张,差点叫出声。米兰的注意力这会似乎还在被桌子碰疼的头上,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哪里,接着也许她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嘴里说:“这什么啊?” 没有丝毫的延迟,随着米兰的这声询问,平安登时就有了反应。 手里的这种变化让米兰意识到了自己抓的是个什么物什,赶紧的放了手,“噌”地就站直了,而后又做贼一样迅速的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别的女同学叫她她也不回答,像是得了失心疯。 这天晚上的电一直没来,也幸好一直没来。别的同学都点着蜡烛,平安和米兰都没有,其实他们俩抽屉里都备有蜡烛,但两人都有默契的选择了黑暗,即便有男女同学分别的给平安和米兰送蜡烛两人都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要。 米兰和平安推辞解释的理由和借口同出一辙,就是想趁着黑趴桌上睡一会觉,以便在黑暗中默默的消化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尴尬和难堪,和彼此脸上难以褪色的红晕。 在烛光摇曳之间,就在氤氲的气息间,一些事情悄悄的起了变化,高三倒计时所剩无几的岁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从前有着分道扬镳以及大相径庭的改变。 第4章俞薇(一) 从那个难以言说的晚上之后,米兰和平安的关系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突飞猛进的好了起来,这当然也有些归功于近水楼台。反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在外人面前,两人一直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上课的时候两人有时候你的胳膊碰着我的,我的腿也蹭着你的,但是挨住之后,谁也不主动挪开,像是用胶水黏在一起,传递着只有两人能懂的密电码。 这个过程,从试探到墨守成规的接受真的有些惊心动魄。 这种只可意会的暧昧继续了很久,逐渐的彼此间的话也多了起来,涉及的深度也比纯粹同学之间的对话要有深度的多,米兰这才发现这个似乎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男同学其实口才极好,总会出其不意的妙语连珠,经常不经意的就将自己给逗笑了。 事实上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瓜熟蒂落,直到寒假补课快结束的时候,米兰像是很随意的问平安,能不能给自己补一下数学,有一些题自己不会做,我家没地方,去你家,行吗? 平安想都没想就将说那行,晚上我们通电话再确定。 这晚天开始下雪,米兰打来电话的时候平安的母亲和父亲因为回这个共同的家拿各自的东西又开始了夫妻大战。 在吵杂声中,平安听到米兰在话筒的那边说话声很正经,口气很同学,公事公办的样子,从语气中平安判断米兰的家人肯定在跟前听着,于是也用很外交的语气说了明天见面补习功课的地点,其实这个地点就是平安家的单元楼,而后心照不宣的挂了电话。 有些东西积蓄久了会产生量到质的改变,平安觉得自己和米兰之间在自己的家里肯定要发生点什么,肯定会发生点什么,这原本属于一种期望和希望以及幻想,但是没想到幻想成为了现实,最终获得的比期望比希望要大得多多得多! 中间连一个过程都没有,从楼道里拉了手到王世庸和马犇离开后的半个小时之内,平安和米兰两人已经将男人和女人之间繁衍后代的事情给做了。 事实上当天平安和米兰在自己的床上一共做了三次。而买两个by套是平安以防万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准备这个东西,当然也有些心怀鬼胎,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更没想到两人配合的那么默契,那么完美,彼此都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共同决定了做第二次。 而第二次比第一次感觉更好,因此休息了一会,互相说了一些粘人的情话,为了弥补前两次的缺憾,两人遂决定不辜负好时光,再来一次! 但是已经没有了套套,平安想难道要出去买,而米兰这时竟然贡献出了第三个by套! 她原来也是有备无患! 或者她还准备有第四个、第五个? 平安不能确定。 总之这样酣畅淋漓越发有经验的第三次就能够明确无误的顺利进行。 但快乐的事情这会稍微的有些变味,兴致勃勃之后,平安忽然的想,自己和米兰之间算是爱情吗? 为什么之前就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呢?也许自己这会也不应该想这个问题,都这样了还想是不是爱情,是不是有些脱裤子放屁?似乎更应该高兴,但这真的有些像是猝不及防的宇宙速度。 那米兰呢?她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她是怎么想的?她觉得和自己是爱情吗? 应该是吧,不然干嘛和自己这样? 但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 也许,米兰最多的是在假装爱情——那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只是想找个不讨厌的男子完成由少女转变成女人这关键的一步? 这样想真的有些不应该,但为什么她会准备一个by套?那是说她心里对今天到自己家之行也有期待,也有预谋?还是别的?也许只是她善于保护自己。 要是从保护自己这个角度出发,作为女孩子,总归是好事。 也许在有些事情上女人总比男人要想的多。 还有,有很多的问题,平安这会还想不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安和米兰有机会就在一起继续这种快乐,但是越接触平安就越发的确定了,自己其实不爱米兰。这有些无耻,但自己就是想要她美好的身体。 而且平安越来越觉得,米兰其实和自己一样,她也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这和拥有的思想以及自己这个人是谁无关,或许是因为自己长的还不算难看,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反正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这个念头有些不对劲,但是在后面的日子里,平安确定了米兰只是在这个特定的年纪特定的时间来选择一个特定的男子来达到特定的目的的,达到目的、或者经过了人生的这一个阶段后,这个男子很快像是人生一个过一样,会被她遗忘了。 这绝不是爱情。这离平安心目中的爱情差的很远,可是和米兰之间已经发生的,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解释和描述。 也许自己的父母之间就是和自己与米兰一样的情况?或者,世上其他的男与女也都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终于过了一个不快乐也不热闹又貌合神离的春节,平安的父母像完成任务似的离开,各自去寻找各自的快乐,又将平安一个人扔在了这幢房子里。 平安又回归了大龄留守儿童状态。 过了个年,从男孩转变成为了“男人”,平安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城市。 所以,从现在起,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朝闻道,夕可死矣。抱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态度,平安几乎死守在学校,家就回的隔三差五。 这天礼拜六放学,平安拐过楼道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羽绒衣白裤子还有白长筒皮靴的女人。 这女人全身都是白的,连腰上挎着的包都是白的,乍一看平安以为是白色的幽灵。 楼道有些黑,因为是白天,感应灯也没亮,等看仔细了,平安才认出这个直愣愣盯着自己有着一双勾魂摄魄眼睛的女人,就是春节前对面楼顶那个穿着薄薄睡衣和雪花一样飘逸着差点要跳楼成功的俞薇。 俞薇直愣愣的居高临下看着平安,平安也直愣愣的仰视着俞薇。 平安不知道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是想干嘛,但下意识觉得这女人精神有些问题。 精神病也就是神经病,对于精神有问题的人,最好躲远点,何况还是一个女神经。 敢于跳楼自杀的人神经肯定是不正常的,因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平安没打算和俞薇说话,当然也就没打算和她交朋友,尽管她看起来的确漂亮,尤其现在近距离观察,发现她比那天从窗户中远远看着好看多了,兴许,她那天神神叨叨的没看清自己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平安装作若无其事的绕过了俞薇,掏钥匙开门,就要闪身进去,这时俞薇侧过脸,脚后跟拧了半圈,以很优美的姿势说:“不请我进去?” “啊。你找我?这个,我家没人,没大人,不方便吧。” 俞薇眼睛里流露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声音很好听,很清脆:“我找你。” “找我?” “是啊,找你。” 平安眨眨眼:“有事,你说。” “进去说,不行吗?”俞薇见平安眼睛转圈,紧接了一句:“你别太没礼貌,我这都到你家门口了,咱们一个小区,还是窗对窗,怎么着,也算是邻居了吧?这么冷,我都等你半天了,远亲不如近邻,你说呢?” 俞薇看到平安的视线在自己挎的包上,说:“放心,我这包里没见血封喉的暗器。” 这谁知道呢?杀人的难道会给被杀的预告我要杀你? 你有暗器不在这对我痛下杀手,到了家里隐蔽之后对我来个见血封喉,我能将你怎么着?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平安只有让俞薇进来。 俞薇进门后像王世庸那次一样,眼睛四下的看,平安看看这个漂亮的不成样子的女人,让她坐,自己将东西往房间放,俞薇跟着到了平安的卧室门口,看着窗户的方向说:“我听说,你那天挺行的?” 什么意思? 听说?什么是听说那天挺行的? 平安回头看着俞薇,俞薇却不继续了,岔开了话题:“学习紧张吗?” “啊,就那样。” “自己觉得能考哪?本省还是外地?” “不清楚……”平安说着看着俞薇到了窗前,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过去说:“咱,要不到厅说话?我给你倒点水喝。” “好啊,”俞薇“嗒嗒”的踩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往厅去,平安看着她秀美的小腿心里长吁一口气,心说你要是今天从这里跳出去,我可跳江里都说不清楚了。 第5章俞薇(二) 但是几天家里都没人,壶里没热水,平安要去烧水,俞薇摆手说:“别忙了,几句话,我就走,嗳,我觉得,你长的像你妈妈。” 厅悬挂着平安一家三口的相片,这也是唯一没有惨遭毒手的相框了,别的都让平安的父母给砸了。 平安笑笑没吭声,心想她这是套近乎? “这个,给你,”俞薇说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俩扎钞票,放在了桌上。 “你这是干嘛?”平安不理解。 “王世庸说那天是你救了我,眼看我们要结婚了,你给点面子,让我感谢你一下。” 又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王世庸说是我救了你?你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没数?那天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边喊了半天,难道我是苍蝇在嗡嗡? 平安心里想着直摇头:“我也没出什么力气,那是你福大命大,也有人民警察的一份力。再说,你们结婚,我不送礼还让你给我钱,这不对啊。” “既然你救了我,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那就算是朋友了。你看,你是学生,你又不挣钱,怎么送我礼物?你拿着这钱,借花献佛吧,到时候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这可不行。我不能要。” “你是嫌少?我的命,不值这些?”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别推辞,也别不好意思了,王世庸说,你那天喊了,我但凡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都能找你,你会帮我的。” “帮忙那肯定行,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反正,这钱,无论如何,我不能要。”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真的有事要你帮忙呢。这个,算是劳务费。” 平安看着那一摞子钱,估计是一万,摇头说:“什么劳务费,也太多了吧。” “值。这忙不好帮,主要是,人选不好找。” 平安一听问:“干嘛?” “是这样,王世庸很忙,我呢,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可是没人陪我,我也不信别人,你陪我走一圈,就这。” “就这?”平安瞪眼,心说这都什么工作,陪去医院,保镖?谁在医院抢劫你!还是你漂亮的有人想对你心怀叵测? “嗯,”俞薇点头:“找别人陪,我不熟,也不放心。到了医院,事也挺多的,难免你要跑来跑去,这不,你还要准备考试,时间金贵,所以付费,你说对吧?” “一定得是我?” “我就认你,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反正我要找人陪我,干嘛不找你?再说,我真的感谢你呢,难道,你要让王世庸给你送棉被来?” 俞薇说着又看窗户,平安心里膈应——你怎么就瞄准窗户边了?你这不是变相的威胁?你这哪是感谢我来了,简直就是一送定时炸弹的,而且起爆装置还牢牢的控制在你自个手里。 “……那,好吧,我可以帮忙和你去医院,但这钱我不能要。太多了。” “你一定得收下。哎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值这么多钱?”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帮忙,朋友嘛,怎么能要钱?” “就给你,不然,我从窗户扔出去。” 平安一愣,心说好,我先收下,你千万别在我家发什么神经。 平安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只拿一点,其余的……” 俞薇却起身,直接的站在了门口,等着平安一起走。 平安无奈的说:“那好,这些钱先放我这,回头还给你。” 俞薇自己开的车,平安上了车看她开的很顺溜,觉得挺有意思,俞薇乜了一眼,看着前方说:“对车有兴趣吗?要不,我教你学开车,怎么样?” “这行吗?”平安睁大眼。 “行,这我的车,我说行就行。我没什么事,你要是有空,随时叫我。” “那,我将劳务费还给你,算是教学车的钱。” “这哪跟哪呢?你怎么还惦记这个。一码归一码懂吗?你要再提,我不高兴了啊。” 俞薇长的很漂亮,全身修长伶俐,她是瓜子脸,即清秀又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米兰个头也高,是圆脸,全身都圆,两人的风格不一样。 已经对女人的身体有所了解的平安心里将俞薇和米兰做着对比,没一会,就到了医院。 可是没想到平安被俞薇带着去了精神科。平安心里打鼓,怎么她还真的精神上有问题? 经过了各种的化验和咨询,但是检查的结果是,俞薇健康的不得了,从身体到大脑,一点毛病没有,非常正常的一个人。 俞薇看着结果高兴了,伸手一拉平安:“走,今个请你吃饭,你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要不,我回家做点也成……” “晚了。出门由我,我比你大,今后又是你的教练,听我安排。” 俞薇带着平安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看着时间还早,带着他到了一条几乎没人的路上,教了平安学了一会车。 两人经过这半天的接触,熟悉了很多。平安这才知道,王世庸是做建筑生意的,俞薇刚大学毕业,没去工作,一天也没事干,就在家呆着。 其实平安一直想找机会问俞薇那天下雪是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的,可是犹犹豫豫的,觉得不礼貌,于是最后都没问出口。 两人回到了小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俞薇邀请平安去自己家,平安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就谢绝了。 俞薇将车门一锁,对着平安说:“那好,你要有事,搁窗户上喊一嗓子,我就知道了。拜拜。” 平安和俞薇告别,急急的跑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果然看到米兰正准备要离开,平安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出去有事了。 “人家来了好长时间了!” 米兰说着看着手表,平安见邻居家没动静,抱着米兰连哄带骗的将她拽进家,而后抱着她亲吻着使了好些手段才让米兰高兴了。 米兰气呼呼的说:“本来想和你一块吃晚饭的,你看看时间。” 平安一听,说:“我带你啊,走,我请,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认罚。” “那我要吃大餐。” “好。”平安心说咱现在有钱了,大餐就大餐,父母给的钱花完还有俞薇给的那一万,这叫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平安拿了钱到外面抱着米兰又亲了几口,两人高高兴兴的出去吃饭。总之这晚让米兰十分的开心。 两人吃完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平安特地的要了一个小包间,而所谓的小包间其实也就是将两人的座位和其他观众的分隔开,但是相对的私密了很多。 电影屏幕上根本就不知道演了什么,平安和米兰进了小包间里就磨磨唧唧的腻歪开了,要不是公共场合怕影响不好,两人电影院里就忍不住会磨枪上阵天雷勾地火了。 看完电影已经快夜里十二点,时间太晚,将米兰送到她家那栋楼下,两人抱着又耳鬓厮磨着,都有些依依不舍,米兰嗔着说:“谁让你今天耽误时间了,真是。” 这话的倾向性太严重! 平安一听就有点受不了,米兰和自己想的一个样!于是他一边赔罪一边在米兰身上摸索,这时惊喜的发现米兰家的这栋楼底层没灯,或者是灯坏了,反正黑黑的,登时色心大起,拉着米兰就到了楼道底下。 结果更是惊喜,下面楼梯直通地下一层的地下室,这大晚上的根本没人,安静的很,于是和米兰就到了下面,平安已经是剑拔弩张。 米兰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很刺激,但到底离家太近,态度不坚决的推辞了几下,也就顺应了平安。 两人都很压抑,从来没这样过,幸好太晚也没人经过,竟然都很快的就完了,非常的满足,又说了一会的琐碎的话,这样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今天过的十分的刺激惬意,平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小区,进楼道前还朝着俞薇的房间看了一眼,见窗户黑着,想着她早睡了。这样到了五楼和六楼的接壤,刚拐过楼梯,就看到一个女的披着黑发穿着白睡衣蹲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 楼道里照明的灯是二十瓦的灯泡,灯光昏黄,猛的一见这个人影平安被吓了一大跳,再一看这黑发后面的鼻子嘴巴,不是俞薇是谁! 她这一模样就像春节前要跳楼的打扮,而且,这会也光着脚丫子! 第6章俞薇(三)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俞薇却像是没听到平安的问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遮挡的头发后面看着平安和她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些个台阶。 “你怎么了?”平安又问了一句,再仔细看,她果然又是没穿鞋,光着脚丫,原本小巧白净的脚趾头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脏东西,还有泥巴。 俞薇的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她对平安的问话置若罔闻,平安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俞薇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模样,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平安根本就不存在。 “我操!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第7章迷惘的光阴(一) 马犇没有回答,伸手拿了一个柚子自己剥皮,一点没当自己是外人,还让平安吃。 平安哪有这心思,这时俞薇切好了火龙果什么的过来热情的招待着马犇和平安,平安忽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许今天就不应该去找马犇,更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这个女人曾经真的是梦游了,那她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也就是根本没有思想意识,那所做的根本就与她无关。 那这会属于梦游后的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她在做梦的状态下所作所为的,就是压根的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就是不存在的。这自己还和她说什么呢? 马犇显然的也和平安想的一样了,随便了说了几句话,什么冬季注意放火防盗,注意煤气中毒什么的说了一大通,而后和平安告辞。 俞薇还挽留,说自己一会下饺子,让两人留下来吃,说反正自己一个人,王世庸又不在,大家人多了热闹,不然没胃口。 马犇说所里忙,俞薇就看着平安,平安急忙摇头,说自己一会要去学校补课,而后和马犇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没钱的端倪,才又急忙的下楼又上楼,到家里拎了准备好的东西,逃亡似的回学校了。 米兰因为和平安有了肌肤上的亲密的关系,在学校里也不再掩饰对平安的青眼有加了,可是平安这会却觉得米兰的举止越来越变得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 比如,米兰成绩越发的下滑了,她还没有奋挣上游的意思,但是她好像整天除了上课之外思想也不是全在平安这边,言行举止有些格外的社会化的迹象。 平安觉得,自己必须和米兰认真的谈一次。 下了晚自习,平安和米兰一先一后的到了操场树荫那一块,这里比较偏僻,天还冷,放眼望去不见人,平安是做了准备严肃点的,可米兰来了之后先和平安来了个紧紧拥抱,再将火热的唇凑了过来,平安就将话题先放在一边了。 两人拥吻了一会,米兰说:“有什么打算没有?”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今后啊,我看上大学是没戏了,得早点有准备。” 平安的心情好多了,在米兰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米兰,咱们好好学,还有机会,一定能上大学的。” “怎么了?听你那口气,怎么和老师似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米兰有些惊讶:“你爸妈就在这,你生在这活在这,你能去哪?上完大学不也得分配回来?” “上了大学,也可以想法留在别的地方,”平安不想说自己要是不走,迟早的会被自己的父母给折腾死,在这里真的很压抑,这是自己从小的梦想:“我爸妈离开我,活的也挺好的,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米兰,我希望,你也好好学,咱们彼此加油,鼓励,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平安的志向是考上警察学院,从小他就觉得穿着警服的样子很威武,很帅,很酷,他觉得,公安起码不应该像是马犇那样子的,也许,当自己成为了公安民警之后,会想办法来应对譬如俞薇那样的事件吧。 “我喜欢你说话认真的样子……”米兰说着吻住了平安,好大一会后说:“你这样想,很好啊,男人是得努力,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我高中毕业就行了,读那么多的书,多累啊。” “时间总是有限的,干了这个,就没时间做那个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花花世界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非得上大学,再说,上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钱,要是高中毕业就能找个好工作,那现在还不如痛快的玩呢,浪费时间干嘛?” 米兰说着话身体磨蹭着平安,显然是动情了,手也将平安抱得更紧了,嘴里说着:“我带着这个,给你……” 米兰将东西塞到平安手里,他感觉到这是套套,懵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米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平安觉得自己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在面对米兰丰满的身躯和火热的唇舌时候,显得格外的有心无力。尽管心里在想别的,可是身体却难以抑制的有了强烈的反应。 这场注定了失败的说教最后在两人再一次的肉体纠缠中和淋漓尽致的激情中落下了帷幕。 进入了总复习开始,老师们基本都已经不讲课了,平时也就是对一些重点的题进行讲解,更多的事间都留给了同学们自己自修。 从那天晚上和米兰谈过之后,她有时候会请假不来学校,有时干脆的就不请假,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安问过两次,以为米兰是病了,但米兰说没有,还说病了还能不给你说?你正好去我家认门啊。 这天不知为什么,米兰又没到校,平安正在做题,有人在窗外叫他,平安一扭头,却看到了一张冰清玉洁的脸。 俞薇! 俞薇长的太漂亮了,尤其和学校这群没张开的女同学相比较更是鹤立鸡群,她站在教室外面,里面的男同学在叫平安:“平安,你什么时候有了童养媳?” “滚你妈!” 平安骂了一句,看着俞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 不过,似乎还是出去的好,不然俞薇肯定不会走,她既然能找到学校,怎么可能达不到目的无功而返。 “平安,没听说你有个姐姐啊,你有姐夫了吗?” “可以啊,怪不得平安总是往家里跑,原来家里有千娇百媚的妹妹啊……” 班里的男同学还在低声的拿着平安开玩笑,平安在背后竖了个中指走了出去。 第8章迷惘的光阴(二)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米兰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提供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第9章迷惘的光阴(三)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第10章心窗(一)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第11章心窗(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第12章心窗(三)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的声音由吟叫转变为叙述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传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他也是刚刚才了解到的: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在楼顶,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第13章怅然若失的和无法回头的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功,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于是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可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性yu。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第14章无聊(一)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ha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个妈!你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第15章无聊(二)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第16章走向深渊(一)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我们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再说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这样又熬了一会,那个爱发怒的又出去了,姓刘的再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给平安说:“行了,你也别生气,我们工作就是这样,再说配合也是你的义务,你说对吧?你走吧。”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第17章走向深渊(二)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第18章蜕变(一)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全刚友也没多问,每次就小王小王的叫,平安想他要是真的问名字,自己就将王世庸这个名字给报上去。 这天晚上平安刚刚从全刚友那里分了两百块钱,准备回学校,一条林荫道上正走着,前面过来一个跑步的人。 平安走在靠近学校墙的一侧,也没多看,这人穿着运动衣,满脸满头大汗,他就要跑过去了,却站住了,叫了一声:“那个谁。” 平安回头看,怎么是他? 这人是那天晚上在派出所“审讯”平安的那位刘姓警察。 “真是你啊,”姓刘的笑着抹了一把汗:“你住附近?” 平安嘴里“啊”着眼睛看着他,姓刘的笑了:“警惕性还很高嘛,你现在是给全刚友干的吧?” 这人一提全刚友,平安明白了:全刚友还不就是和他们联系办事分钱的,就像自己被带进去那回,全刚友就是和他接的头。 平安也笑了,走过去说:“刘警官,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没认出你,你这英姿飒爽的,真是还别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刘警官也笑了,看看四周:“全刚友一次给你多少提成?” 平安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不一定,有时候五百,有时候一百,没个点数。” “哦,那就是百分之十,”姓刘的沉吟了一下说:“看你干了没多久,全刚友是欺生呢,他给的提成比例太少了。” “啊?”平安有些惊讶,姓刘的点头说:“是不多。” 平安福至心灵:“刘警官,那我跟你干吧?” “哈哈哈……”姓刘的笑了笑,看看前面说:“走,去喝点东西。” 前面路边有个冷饮摊位,平安问他喝什么,姓刘的只要常温的水,平安要了可乐,直接将钱全部付了,姓刘的也没在摊位上坐,和平安到了一个僻静的树后面,一边喝水一边说:“他给你的是有些少,你跟着我干,保准比他给的多。” 这时姓刘的说自己叫刘文涛,以前在治安大队工作,现在到了派出所任副所长,没多久。 平安自我介绍叫王世庸,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刘文涛也不以为意,平安心里恍然,自己他只要自己给他提供能够罚款的信息,哪里管自己叫什么阿猫阿狗。 平安问刘文涛:“刘所长,你们所里,是不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罚没款任务啊?” 刘文涛轻轻一笑:“派出所有任务?公安局每个股室都有任务呢。你就像局里的治安大队,这治安大队分一、二中队,平时没有办案职责的单位对外称为治安三中队、四中队,其实办事的还就是那几个人,只不过在办案时用中队的公章和收据,对外都是治安队。” “这些综合股室平时的任务只是保运转和工资福利,一个月平均一下,每个人上缴三千块钱就行了,可是治安大队是职能部门,除了保运转之外还要上交,除了几个队长副队长少点,我那会在上面一个月要有八千块钱的任务,因此,办案速度、能力、积极性就很不同。这样部门多人多,有了竞争,开的信息费也就多一些。” “信息费?哦,我明白了,就是抽成,那是多少?”平安不禁的问。 “百分之十五。” “哇……”平安惊讶了一下,嘴上说:“百分之十五,罚一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五!” 刘文涛笑:“治安大队这么搞,派出所也一样,所以说,你直接对我,我给你的提成比全刚友多。” “那行,谢谢刘所长。” 一瓶水喝完,刘文涛对平安嘱咐了几句,比如也不一定非要盯着卖yin嫖hang,还有赌博偷窃什么的,凡事要犯事违法能罚款的,都可以搞,心思要放活一点,接着他到冷饮摊那给平安写了自己的寻呼号,说了拜拜,跑着走了。 嘿!他妈的这个全刚友,还在钱上黑自己。平安心里有些愤愤的,不过再一想,自己刚刚入门,吃点亏也没什么,算算,还是全刚友带自己进的道,这一段跟着全刚友就当是交学费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平安这时也到了一棵树下面,他装作也要解手,这两人从身边过去也没看清平安,平安瞅了个仔细,果然其中之一就是凉皮店的老板。 臭色鬼!让你不雇佣老子! 平安转身就跑远了一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过来电话,问哪位,平安说我是小王,那事有消息了。 刘文涛嗯了一声说:“这么快?行,有你的。我说,你答应就是,是嫖?”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在一边吃完了饭,跑远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话说让平安这会来自己办公室。 平安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停住了,想了想,买了俩条好烟。一条直接用黑塑料袋装着,另一条拆开了,给自己兜里装了两盒,其余的还是放进了塑料袋里面。 到了派出所门岗那儿,说自己找刘所长,被放行之后进去,正好刘文涛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个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也在,平安进了门笑,先叫了一声刘所长,然后拿了一盒烟递给了那年轻警察。 这年轻警察眼神审视着平安,平安只是笑不说话,这人再看看刘文涛,心里明白了,不吭声接了烟就出去了。 平安将袋子放在刘文涛的桌上说:“刘所长。” 刘文涛看都没看,将平安带来的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平安:“小王,昨晚不错。” 平安脸上嬉笑,说:“那得托您的福。” “你知道昨晚收缴的赌资和今天的罚没款一共多少?” 平安听了摇头,刘文涛说:“一共一万六,这信封里是你的信息费,一共是两千四。喏,你签个字,随便写个名字,不要写真名。” 平安接过了信封,大致的一看,嘿,真是两千四,心里有些发愣:“刘所长,这太多了吧?要不,我少拿点……” 刘文涛笑:“你怕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看刘文涛让自己签名的那张条子,上面果然已经有“同意支付”的签字,连两千四百快钱的数额都写着呢。 不签真名?反正王世庸也不是我的名字。心里想着平安签了个“王伯当”。 刘文涛一看点头:“王伯当?隋唐演绎里面有个王伯当盗马的。” 平安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刘所长,这些,你拿着吧……” 刘文涛脸上似笑非笑:“小王,你这是干嘛?” “刘所长,我没别的意思,昨晚那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些,你就拿去买烟抽。” 刘文涛却拒绝了平安:“这钱我不能要。你是线人,我是警察,我拿了这钱,就是贪污受贿,我算什么?这些钱对你而言是正当的。记住今后有事呼我就成。” 平安真的是有些愣了,没想到刘文涛还这么一本正经,于是搔搔头说:“那我就拿了两千四,你不白忙活了?” 第19章蜕变(二) “话不能这样讲,”刘文涛让平安坐下:“首先,抓赌是我们的工作,再有,一万六的赌资加上罚款,去了你那部分,我昨晚带去的人就是分,能分多少?这样,我给你将话说透了,直接的来,这些钱我一分拿不到手,不过间接的,我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哦?”平安是真不明白了。 刘文涛有心开导平安:“这种钱,有罚款和赞助的分别,我们是有任务考核制度的,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拿工资。比如说我一个月有一万块钱的任务,五千就是任务的一半,完成这些,工资就能多发一部分。”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话说到这里,平安心里明白了,看来什么都不好干,干什么都是一种职业,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许当初自己没考警校,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文涛在平安要走的时候又交待,让他尽量的不要去大宾馆大酒店去,要搞,要去稍微小一点的地方去。 平安有些不明白,不过想刘文涛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刘文涛笑笑说:“自己慢慢琢磨吧。” 第三天,学校西门口那家凉皮店还是没开门,平安晃悠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凉皮店的老板赌博该抓该罚款,可是打工的那个女同学这下可不就失业了? 操! 不过,兴许自己还是无心办了好事呢,否则真的女同学被凉皮店的家伙给搞上床去,那才真他妈的了。 刘文涛给的提成多,平安干的更上心。到了暑期快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不到一万五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笔小钱,他有时候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眼看开学没几天了,平安去外面要买些东西,在街上和全刚友不期而遇。 自从和刘文涛接上头后,平安基本就没呼过全刚友,全刚友见到平安站住问:“最近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没财可发啊我。” 全刚友眯着眼想了想:“也是,最近活不好找。你有寻呼机没有?有事我好联系你。”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第20章蜕变(三)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第21章悔(一)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平安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雷锋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雷锋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雷锋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雷锋!”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雷锋,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雷锋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说:“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第22章悔(二)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丧子、丧夫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 为什么有些女性在遭受了生活的磨难之后总会呈现出比身体上有力量的男性都更加坚韧不拔的个性呢?这无关于体质,而在于心灵。或许人们习惯的将大地比作母亲,就是对女性最深沉的赞颂。 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第23章劫数难逃(一)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第24章劫数难逃(二)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房。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如果发现、看到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更多的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第25章劫数难逃(三)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毛线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发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第26章人莫予毒(一)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是学生,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份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 “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第27章人莫予毒(二)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第28章人莫予毒(三)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旅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第29章人莫予毒(四)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四处奔走在天桥下找到了自己……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浅吟低唱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里面的那个人,自己再也见不到了……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第30章如你所愿 江雨哦了一声,再和杨副所长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心里恍然,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越来越近,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又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即便推了崔明明摔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两人关系今非昔比,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依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奋进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个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薄薄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血如泉涌!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脖子动脉上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的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第31章你就是我的青春,你就是我的爱情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梦游症没法解释,神经病人的世界更没法解释。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青春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雷锋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雷锋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第32章你要记得我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有关人士沟通过、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身份转换的这么快?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我对你能说什么?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有信仰吗?你相信什么呢?”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你知道人像狗一样像畜生一样的活着是什么样的吗?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没有!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洞,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内心真正的需要!”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命运将人生肏的体无完肤,人生还只能去忍受!“ “让命运去见鬼!让他妈的一切强加于我的不公平统统去死吧!”?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第33章人无根柢似浮萍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很淡然,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连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平安果然发扬非常的风格,捣鼓着悄声无息的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这样取舍,两口子也没了话说,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再想,儿子很有道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大张旗鼓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表现的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将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平安似乎看到了往昔的自己——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我肯定是要修的,不过我修也得回省大去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有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行路难》·陆游:平生结交无十人,与君契合怀抱真,春游有时马忘秣,夜话不觉鸡报晨。 极知贫贱别离苦,明日有怀就谁语!人无根柢似浮萍,未死相逢在何许? 道边日斜泣相持,旗亭取醉不须辞。君贵堂厨万钱食,我劝一杯应不得。 第34章无所事事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男女之间就那样,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只能感觉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这一瞬间,平安想起了杨凤霞:自己那会低估了她的苦难。相对而言,杨凤霞就是身处于泥潭之中挣扎的,自己却是在岸上的,站在岸上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评判身处泥潭之中陷入绝望的人呢?能说我就活的挺好的你怎么就活不下去呢,所以我活得好好的你说你活不下去你就是在撒谎?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只是这个大嫂其实比平安只大几个月。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你这个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杨凤霞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转一个读者的书评:这书应该叫《影响我一生的女人们》; 作者文笔出众,可惜带着愤世嫉俗的偏见写书,年轻人三观不稳尽量别看,老油条能看到很多东西…… 飞翔回复:“能看到很多东西……”是对搞文字的最大褒扬! 借用崔健的话:文艺丧失了批评功能就像是卖yin。 文学,飞翔自觉笔下文字离文学尚且有很大很远一段路程要走,也许永远都拍马难追,但飞翔是朝着“文学”的方向奔去的——文学要是不带“愤世嫉俗”和“偏见”让读者“看到很多东西“,功能和当小姐搞娱乐没有区别,就光剩下出来卖了,给人乐一下,人家付你钱而已。 谢谢这位读者的留言,这是今天看到的最让飞翔高兴的评论。 第35章特不想正经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或者搞搞一夜情几夜情,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再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默然,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洗脸池,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第36章终结·初始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双腿夹着平安让他快些动作,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第37章一切行动听指挥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第38章对你大爷有意见(一)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第39章对你大爷有意见(二)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第40章二进宫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第41章来自这个世界上于己无关的伤痛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旅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第42章我欲乘风归去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雷锋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雷锋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第43章碰撞(一)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第44章碰撞(二) 俞洁到了东凡乡先找杨得志了解一下调查的情况,而后同乡里的几个领导也谈了谈,有二十二点多一些的时候,她让平安到自己的房间去一趟。 俞洁还住在那晚那栋楼那个房间里,平安到了后,她正在伏案写什么东西,让平安先坐,等了一会,她似乎写完了,说:“这个调查组本来是要谢乐迪来的,但是临时的,将你调换了进来。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 “说不清楚,我不知道。” “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我真没想法,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再说,有杨组长拿主意。” “你说的对,有些事情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简单只是表面的。水深无波,山高无峰。因此,我今天晚上来,其实也是有话给你说。” 平安看着俞洁,等着她给自己嘱咐,俞洁却不说话了,似乎在思索,一会拿出了一张条子让平安看。 这是一张收条,写着代收县政府办副主任俞洁所转人民币两千五百元整,钱的用途是表示对王招娣家人的慰问,收条人的书名是蔡杏花,是代签的,按着一个红红的指引表示确认收讫。 “王招娣,就是上吊死的那个女人,蔡杏花,是喝农药去世的那个老太太蔡菊花的姊妹。蔡杏花不会写字,这上面的这个代签名的是她们村的村委主任。” 俞洁说着问平安:“你看懂了没有?” 俞洁的眼睛亮亮的,平安看着她,觉得她就是不像俞薇,嘴上回答:“收钱的时间,是王招娣刚死那会?” “不对。” “那就是说,这笔慰问金是老太太死了之后给的?” “也不全是,钱不是我给的,是高县长给的。” 平安不吭声了,俞洁解释说:“蔡菊花家里出事之后,高县长得知了此时,他已经让东凡乡进行妥善处理,后来又听传闻说蔡菊花在东凡乡门口喝药自尽,高县长问了办公室,知道东凡乡没有往上面报告,非常生气,给林伟民打电话问到底怎么回事,要林伟民对此事进行彻查。” “经过询问,高县长才知道喝药死的就是那天拦着自己的那个老婆婆。他非常难受,要东凡乡立刻搞清情况。而后,东凡乡汇报说蔡菊花是因为女儿受了委屈死了,她去亲家那边讨要说法,要孙子,但遭到了侮辱,因此到乡里来要领导为她主持公道的。东凡乡这时候已经与蔡菊花的亲属妥善处置了此事。这些钱,就是这个时候由我通过蔡杏花村的村长,交给了她的手里。” “县长的心情十分的沉痛,给我钱的时候说,那天早上,要不是急着回县里,要是稍微的停一会,听听老太太到底要说什么,也许,就能避免一场悲剧。” “当时事情处理的比较妥善,蔡菊花的家人已经接受了乡里的协议,县长又另外的给了钱,而事后市里批转的告状信,不知从何而来?又有什么目的?”俞洁说着,看着屋子的门口。 平安也沉默着,俞洁转回头,再看着他,问:“你觉得怎样?” “我还是不知道。我这人可能就是笨,觉得这件事似乎错的是死去的男方父母,其余的,都没错。但是没有错的,都死了,办了错事的好端端的还活着。” 平安回答完,又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你能这样想,也不错……”俞洁伸手将笔拿在手里,让笔在她的手指上像是跳舞一样的从这个手指攀上了另一只手指,舞动不休。 平安懵然觉得俞洁的形象在自己心目中灵巧了起来。 这时,俞洁忽然将舞动着的笔停下,问:“那天晚上,你来我这里,看到了什么?” “哪天?哦,那天。我看到了月光,月光就像是银子一样,我想起了一首歌,那首歌的名字叫《在银色的月光下》。” “你是说那首‘在那金色沙滩上,洒着银色的月光,寻找往事踪影,往事踪影迷茫’吗?”俞洁问着,眼睛又看着外面。 这时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外面大院里倏然的传来枯叶从枝柯上飘落下来的声息,平安嗯了一声,俞洁说:“我知道你看到了。” “除了月色,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平安忽然笑了一下说:“我有梦游症,真的。梦游了,就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 “梦游?梦游倒是一个好的说辞了……只是,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说吧,”平安收敛了笑,表情认真。 “本来东凡乡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也不算是大事,村里,乡里县里都已经妥善处理,县长自己也出了钱进行慰问,时隔多日,为什么此时又被提起了呢?”俞洁问:“你想过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平安坦言:“我对有些事情的反应速度非常慢非常迟钝……也许,我本就不该借调到县里来。” 平安说完,俞洁再也无语,两人默然了一会,平安告辞,走了出去。 天上没有月色。今夜的大院,阴沉黑暗,宛如苍天被涂抹了墨汁。 在东凡乡的调查工作完成了任务,回到县里之后,高国强要求调查组全体成员出席会议,政府办、监察局以及相关单位的领导列席会议,大家一起听汇报。 杨得志是调查组组长,他当仁不让的是汇报人,调查稿也是他整理汇总的。 在对高国强以及县里有关部门汇报之前,杨得志叫调查组成员就东凡乡的事情各自发表意见,大家畅所欲言,平安基本上什么都没说,只有一句:杨组长说的必然观详实,全听杨组长的。 杨得志的汇报的主要内容是:王招娣以及她丈夫的死,是因为丈夫一家人重男轻女传宗接代思想作祟,违背纲常伦理造成了悲剧,而蔡菊花的死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和亲家已成仇人,双方恶语不断,蔡菊花也觉得老而无后,思孙心切,再一个是蔡菊花已经病重几乎不治。 杨得志在说蔡菊花起前面一个死因的时候平安眼观鼻鼻观心,等杨得志说到蔡菊花病重几乎不治的时候,他抬头看着杨得志。 杨得志继续说:“当然,病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在亲家那里受了气,对方谩骂她是没后的老东西,想孙子想疯了,也该疯了,这对她刺激很大,第二天蔡菊花就出了事。至于病,除了多种老年性疾病外,村民反映蔡菊花原本已经有些老糊涂,而女儿王招娣上吊死后,她在精神上有了很大问题,常常迷迷瞪瞪,在大路上见到青年女子就喊女儿,见到几岁的娃娃就喊孙子,还强行要抱走到自己家里藏起来,村民曾经一度的要将蔡菊花送到精神病院,有人说她是失心疯,有人说她有白日梦,就是梦游症,整宿不睡觉乱跑,她的存在已经对村民的正常生活造成极大的困扰。总之蔡菊花死前已经性急、固执、走极端,行为难以估测。” 平安没想到杨得志会这样汇报,会对着这么多人这样说! 平安参加了整个的调查过程,因此他知道蔡菊花和亲家确实吵过架,但并没有杨得志说的那么的严重。 王招娣的公爹和婆婆目的是要孙子,他们没想到儿子和媳妇全上吊死了,再没有廉耻的人心里也会对此有愧,面对着孤苦伶仃的亲家母,他们除了闭门不出之外,顶多隔着院墙和蔡菊花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让蔡菊花离开,哪里有什么杨得志口中的“谩骂她是没后的老东西,想孙子想疯了,也该疯了”? 在蔡菊花自杀的那一天,她不知道从哪得知高国强在乡里,她去东凡乡政府的目的是想见高国强,要高国强为自己主持公道,但高国强因为某些原因急着离开(平安心里清楚,兴许,就是因为自己撞破了高国强和俞洁的私情,高国强因为没有尽兴一心早点离开东凡这个是非之地,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让高国强当天早上行事匆匆),林伟民为了维护高国强的威严,就让其他人将蔡菊花拉开。 而蔡菊花被工作人员拦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谁也说不清,再后来的事情平安当时已经上了楼,没有看到,只是在调查的时候那个卖豆芽的李旺财说林伟民踹了蔡菊花一脚还对着她吐了痰,这未经证实,纯属子虚乌有,但说蔡菊花神经有问题,白日梦,梦游,就是不顾事实的胡说八道。 杨得志真是个人才!怪不得能当组长,他虽然汇报的都有出处,没有编造,但是他突出了事实的一些方面,模糊了另一些方面,欲盖弥彰欲遮又掩,将重点转移到了别的旁枝末节,很有些刻意,于是众人听到的便不是事实应该要注意的地方,偏了。 杨得志这个汇报第一凸出的是蔡菊花和亲家之间有的矛盾,当然,这是确实的,但和蔡菊花喝农药自杀之间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杨得志这个汇报第二个凸出的是老人自身的病,因为病,她神志恍惚,不能辨认自己,因此稀里糊涂的就喝了药。死了。 杨得志淡化了林伟民、高国强以及乡里的一些干部在蔡菊花事件中的大部分内容,只说蔡菊花当天被林伟民等人劝离,乡里的人因为不了解蔡菊花和她的亲家、自身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的情况,没有深入的疏导,因而未能及时阻止其自杀。 因此,蔡菊花的死主要原因就是归咎于个人,东凡乡的工作人员人也应该从中吸取教训,今后引以为戒。 杨得志的话说完了,高国强看看与会人员,问:“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没人吭声。 前一段,平安还给孙海超胡诌说关于对待领导的注意事项,而县里开会,主要人员进行汇报之后,领导询问还有没有补充,是惯例,是一种姿态。该说的杨得志这个组长已经说完了,其余人都是参与而已,没人将高国强的询问当回事,但也不是说不当回事,而是说没必要答应说自己还有补充,如果那样,可就真是冥顽不灵了。 同样的按照惯例,高国强会询问之后发表自己的意见,或者安排到此结束等等等等,可是今天他却没有,他看看会议室的人,一个一个的点名,问有什么补充。 这有些不同寻常。 所有人都说没有补充了。高国强将视线投向了最靠后坐着的平安,说:“这个同志就没说,你谈谈嘛。” 平安迎着高国强的目光,心想你让我谈什么?别人没有补充,我当然也没有——可是难道高国强知道了那晚打搅他和俞洁好事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此时非要自己说点什么,然后,他再对自己批驳一点什么? 可是自己能到县里工作高国强必然是知道的,不过那也许是高国强抹不过俞洁的面子,那他今天就是想敲打一下自己? 第45章碰撞(三)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第46章潜龙勿用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第47章谢谢你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旅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第48章世事苍茫皆云烟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第49章双侠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第50章同道中人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第51章命犯桃花(一)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第52章命犯桃花(二)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第53章命犯桃花(三)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雷锋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第54章命犯桃花(四)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第55章最后一个好人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第56章感觉危险 些许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曲永超去外省参加经侦工作会议,将平安也带上了,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等回来之后,大家都在说最近市里总在丢汽车的事情,而且丢的十分有特点,不光丢的是好车,而且丢的几乎全部是万宝公司的车辆,其中有一辆万宝老总陈富贵的房车。陈富贵给局里领导说了,要是能尽快的破案,他会对公安局有所表示。 思来想去的,平安给陈宝打了电话,说自己出差刚回来,而后问他那辆桑塔纳找到了没有? “没。他大爷的,最近流年不利,”陈宝发了几句牢骚,反问王大侠今个找你了没有? “没有,我刚回来。什么事?” “他没说……” 陈宝说到这里,平安的寻呼机响了,是王金龙的留言,说晚上碰面,要请吃饭。 平安和陈宝的电话没挂,又问了一句:“你知道鹊桥那事不知道?” 陈宝嘿嘿的笑:“我知道瞒不过你。我早就不爽了,大侠不发威当我们是假的。开鹊桥的就是一个诈骗团伙,他大爷的小老婆,欺负我们王大侠,我陈大侠不出手谁出手?丫的这帮孙子进监狱去开展业务吧,那里绝对生意火爆。晚上见。” 这时寻呼机又有了短信,是陈煜的,问晚上是否能见面。 和陈煜那次喝了咖啡后再没有见过,平安想想陈煜温柔的模样,又想这么久才再联系,这到底算是什么呢? 不过刚刚才和陈宝通过电话,这人际关系如此复杂……思前想后的,平安还是给陈煜打过去了电话,以谦谦君子的口吻说出差刚回来,晚上有点事没法协调,陈煜说哎呀,我不知道,真不好意思,那,再联系? 傍晚忽然的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平安到了之后王金龙和陈宝已经入座了,陈宝似乎除了踌躇满志之外没什么变化,平安没看出来他有家里公司丢车的烦躁,而王金龙似乎比以前几次精神了许多,他一下要了三瓶酒,人均一瓶,说门前扫,而后大家碰杯,好事成双之后,王金龙抑制不住喜悦的说:“我可能,要结婚了。” “啊?” 陈宝和平安都发愣诧异,王金龙说:“她,有点不好意思来见你们,那个,她回老家了,回头那个,我们再请你俩……” 王金龙的话说的稀里糊涂的,陈宝看看平安,对了一下视线,两人都想,他不会是和杜晓晓结婚吧? 酒喝开了,王金龙拉开了话匣子:“她的本名叫杨明霞,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长得好,被她们镇政府办公室录用为办事员,专门负责对外接待,可是里面的人对她都不怀好意……有一次,她在接待一个前来投资的假港商时,被假港商的儿子骗到了南方……反正坎坷的很。” “她在咱们市找工作,去应聘鹊桥婚姻介绍所当员工,谁知那老板对她说她长的漂亮,还不如先帮他们打开局面,碰到如意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省得受那份累。” “鹊桥那的老板是黑白通吃,她到了里面也没了自由,其实就是搞骗婚,按照收入提成,但是她心里害怕出事,到底是心存善良。前不久,她之所以找我借钱,是因为出了事:有个留学的外国小伙子想通过鹊桥找一个在留学期间的女伴,结果被骗了好几万美金,那外国人报警了,鹊桥那一阵子被盯上了,不安稳,她跑出去了几天,身上没钱,可是,更糟糕的是没多久鹊桥里的人几乎都就被抓了,她怕受牵连东躲西藏的,这样,我们就见了面……接着我们相处下去……她人真的挺好的……” 平安和陈宝又对视了一眼,陈宝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心想要是没自己插手,鹊桥那诈骗窝也就是秋后的蚂蚱了。 “这个鹊桥,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平安是问王金龙,也是在问陈宝,王金龙说:“她说有,好像还有一件比较出格的,有一个女的骗过哪个国家在咱们省里的商务代表好几万欧元,不过这个真没她的事情。” “那,骗商务代表那个女的被抓了没?” “那女的似乎在逃。” 陈宝听了皱眉:“拔出萝卜带出泥。鹊桥的事大了,肯定要深挖,没抓到的肯定要通缉的——你准备怎么办?杜晓晓的事情不搞清楚,你们还怎么结婚?” “她没做过什么坏事……我想,我们先确定了,我们是要结婚的,等确定了关系后让她去自首。” 陈宝不能理解,平安问:“你是想为了她能安心,也为了你?” 王金龙点头:“我既然选择了她,就要给她一个名分。我不管她以前,我管不了,我在乎的是今后。她就算有事被判刑,也是我老婆。我认定了她。这样,我们都有了寄托和依靠……不管怎么,我会等她。” 陈宝再次无语,他有些不能理解王金龙的思维逻辑和处理事情的方式。但是王金龙真的很高兴,这晚,他又喝了很多,在三人中是喝的最多的,只不过没喝醉。 大家分开之后,到了晚上睡觉前,平安接到了陈宝的一条留言:什么是笨人?什么是聪明人?你觉得王大侠这样对待杜晓晓,他们今后会过得好吗? 陈宝的话似乎有隐喻,平安想给他回复说在对待杜晓晓这件事里,王金龙不存在笨蛋或者聪明的问题,只是因为爱。王金龙喜欢上了一开始对他进行欺骗的杜晓晓。 笨人都喜欢自作聪明,但最笨的事往往都是聪明人做的。对于王金龙而言,杜晓晓就是他的爱情,即便是飞蛾扑火,可是王金龙愿意。 这些话平安最后也没有给陈宝说。只是平安心里隐隐的有一种担心,因为鹊桥那伙骗子涉及到了涉外性质,上面十分关注,要求严惩,对几个漏网之鱼很快的也展开了通缉,其中就有杜晓晓(也就是杨明霞)。王金龙作为公安人员,从情感角度出发这样对待杜晓晓于情可以理解,于理却有些说不通。 这要是认真查起来,杜晓晓究竟会怎么样?杜晓晓犯过的事情如果比较严重,不知道会对王金龙造成什么影响? 为了有个家,王金龙这样值得吗?有了家是为了生活的更好,可是王金龙却一意孤行以这样的方式去求得这个家,生活真的能好吗? 这时候市里连续发生的丢车案子被破获了。偷盗者是市里一家婚庆公司的人员,为首的是这个婚庆公司的老板,他们偷完车后将车迅速转移到另外一个偏僻城市的婚庆公司,这些车都当成婚庆喜车了,那辆陈富贵的房车竟然只卖了三十多万。 而坏事也就是坏在那辆房车上面,太显眼了,犹如大象在羊群里一样的显眼,目标太大,平安想这伙贼的脑子里面除了钱之外有没有更为深层一点的思维能力? 但是更为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在破获这个案子的中起到关键作用的陈宝。 陈宝通过不懈的努力,发现了婚庆公司这伙窃贼的蛛丝马迹。 平安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但凡有陈宝参与的事情就像是被笼罩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 也许从培训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陈宝开始,就觉得陈宝这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吧。 案子破获,万宝公司要兑现对公安局的承诺,提出要拿出几套房子奖给公安局,常满红的老爹拒绝了,说破案是警察分内之事。陈富贵说那这样,我们公司出钱,让公安干警们去海边城市旅游一下,带上家属亲戚朋友都行。 这个局里倒是接受了,市局的直属机构人人有份,但不可能一下子全人走屋空,大家是分批次去的。 平安对去不去没有做最后的决定,因为他在学校还有学习任务。不过眼看是万宝公司旅游计划的最后一批,这时天已经有些凉,陈煜给平安打来了电话,说你难道不去吗?我一直也没去。 一直?陈煜的意思难道是一直在等自己同去? 办公室这会没人,平安问:“你们公司的房车肯定很豪华吧?” “还行吧,要不,我改天开过来。” “我是说,市里的丢车案也几乎是因为这辆车才破的案,你想想,一个二三线城市出现一辆房车多么扎眼。” 陈煜的声音依旧的温柔:“嗯,你说的,我也想到了。” 平安也嗯了一声:“那你挺适合当警察的。” “家里有一个警察就行了,这帮盗贼也有些笨,销赃也不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你家有一个警察就行了,可你还找我干嘛?哦,你如果要嫁给我就是“咱家”而不是陈家的你家了。平安说:“陈宝还是很聪明的,在培训班那会,我就看出来他能行。不过,那辆车也的确容易被发现。” 陈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最近老是下雨,去海边晒晒太阳,应该挺好的吧?” 这个女人不但温柔,而且聪明,还有心计,平安再次的说了自己还要看看学校的学习安排才能决定,而后挂了电话。 事实上有了陈煜的这一番电话,平安决定不去旅游了。 这会细想陈宝那时候的丢车一直到现在陈宝出风头将属于自己家的车又给找了回来破获了案件,一来一往的,平安总是觉得里面有着许多错综复杂的内容:自己家的车丢了,身为警察陈宝将车找回来破了案,双赢。 本来对于陈宝经过培训后只去当了巡警,平安就有些纳闷,现在更确定了一点:万宝公司的生意能做大,公司里面确实有高人。 在邀请平安和自己一起去海边的第五天,陈煜开着车在大学门口等着平安,而后给他打了传呼。 平安出来后,陈煜坐在宝马车里看着他,夕阳斜照,陈煜的黑发衬托着光洁的脸和丰美的下巴那个模样,让平安心里产生了一种无法拒绝的强烈诱惑感。 上了车,陈煜说:“我想请你去我家,嗯,是我一个人住的地方,行吗?” 陈煜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被醇厚的酒醺过一样,听多了就会醉。她已经来了,在等自己,已经属于先斩后奏,现在却询问自己,平安扪心自问,这个游戏要玩到哪种程度呢? 那为什么就一定是自己呢?她,或者她的家族,能在自己这个小警察身上得到什么,又想获得什么呢? 车子轻快的绕着山坡下面的湖边林荫路往前行驶着,湖面上闪着火一样的光,陈煜将车子停在了一幢漂亮的公寓前,下了车,问:“你喜欢吃面吗?” “还行吧。” “那我下面给你吃。我在留学的时候,最长做的就是捞面条,这也可能就是我最擅长的拿手绝技了,希望能得到你的认可。” “这是你们公司的房子?” “你想要房子是吗?” “不光是我,我想人人都需要房子,安居才能乐业。” “我会给你优惠的。” 平安忽然的又觉得今天下午不应该来了,他心里又泛起了这一切就是给自己设立一个局,让自己往里面钻的念头。 只是,此时要走,为时已晚。 自己不是最喜欢漂亮的女人了吗?不是最喜欢和漂亮的女人搞暧昧,黏黏糊糊吗?那又何必排斥? 那又在排斥什么呢? 危险究竟能有多危险? 危险又是什么? 第57章一分钟年华老去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第58章针锋相对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第59章不是问题的问题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第60章冬雨(一)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雷锋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雷锋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第61章冬雨(二)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第62章冬雨(三) 吴顺利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是顺着走廊狼狈的走远了,平安睥睨四下,话里有话的说:“傻逼!光知道耍嘴皮子的贱人!再他妈犯贱,老子用玉米芯堵住你们喷屎的屁yan!” 孙海超和几个人看着平安的样子,都觉着这人怎么这么鲁莽?就是个不可理喻二货。 下午工作完毕,吃完饭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有二十一点多,屋里没人,孙海超不知去哪了,不过宿舍倒是收拾干净了。 总算是清静了,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刚上班,谢乐迪将平安叫到一边,说:“平安,你将东西收拾收拾,返回原单位,不再参加县里的工作组了。” 平安一愣:“怎么回事?” 谢乐迪面无表情:“是领导决定的。有些事,影响不好,你这个人,县里工作组不宜再借用了。” 平安本来就不想在这,不过这走的不明不白,就问:“总有个原因吧?” “你服从吧。” 谢乐迪说了这四个字,让平安将手头的事情移交清楚,然后走人。 工作组的同事和平安这几天相处的不错,都问原因,平安脸上笑笑的说清者自清、能来就能走一切行动听指挥,心里明白不是因为吴顺利那事就是孙海超丢钱的事情。 服从你老母! 服从你大爷! 平安回到二中快中午了,他上楼彭佩然下楼,彭佩然一见平安惊讶:“回来了?” “嗯。”平安故意睁大眼一副见到彭佩然欣喜的模样。 “怎么就回来了?” 几天不见,彭佩然感觉怎么越发的漂亮了?平安瞅着她眼睛眨都不眨,笑笑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彭佩然笑了:“什么真话假话,”停了两秒,问:“说啊。” “真话,就是火热滚烫的心经不住对你的思念和向往,想你了,漂洋过海回来看你……” 彭佩然笑的咯咯的:“我不信,不过还是高兴。假话呢?” “县里食堂饭不好吃,那管后勤的准是丑八怪,人也懒,菜买的不讲究,吃进去总是拉肚子,晚上整宿睡不着,我有些寝食难安……的想你,还不如就回来。” 平安说着话和彭佩然站到了一个台阶上,他这还是在说彭佩然的好。 彭佩然睁大眼说:“这都是假话,我就不信。” “算了,知道彭大总管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我告诉你,你别外传。” “啊,我哪会传给别人,你说。” 平安这时忽然皱眉:“怎么这么香?真好闻——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说着还故意的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宛然被香味吸引的模样,往彭佩然身体跟前凑了一步。 两人距离太近,彭佩然往后倒,靠在了墙上,躲无可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盯着平安,平安和她近距离对视着,瞧着她细腻的肌肤,忽然叹了一口气,往楼上走。 彭佩然心呯呯跳着正想这个平安!却见他又半道折返,有些失望的张嘴问:“你到底怎么了?” “你来,我告诉你。” 彭佩然禁不住的笑了:“我怕你!” 彭佩然跟着平安到了他的宿舍,平安拿起一个罐头拧开递给彭佩然,彭佩然说:“我不吃,”平安就将罐头放在一边说:“我还不是借花献佛。” 这罐头是彭佩然给平安的,彭佩然说:“给你的就是你的。你开了你不吃?” “我哪有空,我正秀色可餐呢。” 彭佩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平安,平安让她坐,她不坐,平安看火候差不多了,说:“两件事,一个,我在机关寻隙滋事,试图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罪不可赦,此其一;二,宿舍同住的那人钱丢了,我是最大的最主要的嫌疑人,领导本着惩恶扬善的指导精神,念我初犯,训斥一顿,打回原籍,永不录用。钦此。” 彭佩然有些不信:“你?跟谁打架?” “跟可打之人。” “那说你是嫌疑人,有证据?” “有证据的话,我这会能回来见你?恐怕是你去拘留所看我了。” 彭佩然皱了眉:“这不胡扯!你偷东西?你身上哪件衣服不值两个月的工资,什么眼神!” “哎小彭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穿的好就能证明这人就是良民?” “那好,不说这个,事情总会澄清的。你跟人打架,跟谁?就你?不能够啊,就不说你好不好,平时你和大家伙相处的都不错,跟泥鳅似的,你能得罪谁?” 平安嘴里啧啧了几声:“瞧瞧,你这叫以偏概全,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和你相处的好,那是我喜欢你想和你相处好,别人?嘿嘿。话说回来,我怎么就跟泥鳅?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彭佩然眨眼:“我觉得你这人品行良好,个性坚韧不拔,而且还带着自强不息的光环,热心扎根留县二中义务教育,说你好呢!” “那也不能就是泥鳅。” “泥鳅怎么了?泥鳅不好?水陆几栖动物来着:扔到水里能活,扔到泥里能活,扔到岸上也能活!滑的手都抓不住。” 平安叹了口气:“哪滑?你要抓,一抓一个准!我绝对温顺的自投罗网——看你说的,把我扔来扔去的,你整个就没有扔到地方。” “那该扔哪?” “你扔锅里试试!要不,你攥手里别扔了,看看,能不能和泥鳅培养点真挚的感情?” 彭佩然翻了一个白眼,笑了,美艳不可逼视,平安看在眼里,心里痒痒。 平安从县里不怎么光彩的回来,虽然他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谁被借用几天打发回来都不会好受,彭佩然到底从平安的嘴里撬出来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了,皱眉要去找徐凤霞问个清楚,平安拦住不让,彭佩然生气了:“我也就是看你们俩年纪般配,瞧她工作也行,人长得不错,有人托我给她找个人家我才介绍给你了。这会看,是我瞎了眼。绿豆对王八,荆棘对刺猬,一个萝卜一个坑,吴顺利脑子有问题,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安说不关徐凤霞的事情,是吴顺利脑子简单,彭佩然问:“怎么不关她的事?要是她不说,吴顺利怎么就找到你了?街上那么多男的他不找,就知道你从二中去了县政府?” 彭佩然对于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有些气愤。张校长随后和平安谈了谈,重新给平安安排了课,让他休息几天,将教材备一下。 思想品德有个什么好备的?平安每天在宿舍看考研的书,心想留县这地方没意思,这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处于人的社会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小地方矛盾反而能更加集中的体现了,屁事真多,自己还是走人的好,赶紧准备离开。 看了一会书,平安做了几十个俯卧撑活动了一下,到外面洗了一下脸,想去彭佩然屋里聊会,可没人,于是站在走廊上看有个班的学生在赛跑,瞧了一会觉得意兴索然,又回去要看书。 坐下没一会,有个人就到了门口,平安一瞧,怎么是短头发的俞洁俞副主任? 如果谁不懂什么叫“面无表情”,一瞧俞洁就全明白彻底领悟了。 这女人长的也不难看啊,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平安很淡然的将书收拾着压在了备课书的下面,看着俞洁也不说话。 “也不请我进去?” 其实县里的工作组是归俞洁管的,但是到了组里后,这位女性领导整天不知道忙什么,就没露过面,而且听组里的人都议论,俞洁人很严肃,他们都没见俞副主任笑过。 虽然在县里的住宿都是在她的安排下搞定的,但是平安并不领情,其实他到真的愿意每天回二中休息,他觉得县单身集体宿舍那就是一个鸟人窝,自己去了那几天,几乎就是众多鸟人的一部分。 鸟,禽也,而吴顺利那样没脑子的就像是兽,自己那几天遇到了禽兽。 你都来了还用我请?心里想着,平安还是没说话,让俞洁觉得自己是在闹意见。 俞洁自己走了进来,丝毫没将自己当外人,一副领导架势。 显然她是一个人来的。 “我去省里开会了,又去外省参观,前前后后的,这么多天。怎么回事,动静挺大的?” 俞洁解释了自己又问了平安,平安想你干嘛给我解释,我又不是你领导,再说,没必要,你来无非就是想搞清出了什么事,难道还想让我回去? “孙海超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的钱没丢,是他自己放在了床底下的箱子里没找到。现在找出来了。他回头向你当面道歉,”俞洁走到了桌子边,看看上面的书,然后也不看平安,到了窗户前,外面的绿色盎然,辽远又广阔。 风从吹进来,将俞洁额头的黑发吹得飘扬了起来,这张脸稍微变得生动了一些:“那件事,错也不在你,我问了一下,显然是别人上门挑衅。” 俞洁转回了头,看着平安说:“组里的工作已经到了倒计时的时刻了,人手不够,我还是希望你回去。” 平安看了俞洁好大一会,问:“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了,你就跟我走?” “你认识俞薇吗?认识的话,你们什么关系?” 但是俞洁却没有回答:“你是想问我问题才不肯回去,还是因为受了委屈不回去?问题总会有答案,但‘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是因为委屈,就大可不必。人活在世,总会受委屈,总有不如意,不要太将挫折当回事了,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你说的倒是洒脱,一套一套的,克服?我克服什么? 我问你的是什么,你给我来个受委屈。我哪是受委屈?我是有意见,我对你们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作风有意见! 高高在上的嘴脸,施舍大老爷的态度语气。 我对你大爷有意见!对你们的大爷统统有意见! 想要我去我就屁颠屁颠的去了,想让我回,一句服从我就灰头灰脸的回来了。 现在又让我去,玩呢? 留在县里工作?好大的一张饼! 我多稀罕!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看来俞洁是不打算说她和俞薇什么关系了。 平安正在琢磨,俞洁自己坐到了床沿上,说:“你大学的成绩很好……我其实挺羡慕的,我那会一心想上大学,没想到却上了中专,这样也好,能早点出来工作,能早点赚钱……” “在学校,我成绩也算是好吧,可是毕业后,工作却没有着落,等了很久,才到一个畜牧站上了班,还去的是全县最边远的山区……其实有份工作就很不错了,我很知足,毕竟是有了用武之地,在基层,什么累活重活我都抢着干,可是什么好处,我都得不到。” “你觉得,我那时的处境和你比,好吗?但是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心里向着阳光,总会盛开灿烂……” 俞洁自说自话,沉默了一会,看着平安问:“我觉得你其实很开朗的,怎么在这件事上,就不能大度点呢?” “我大度?”平安问俞洁:“大度的意思是什么都可以忍受?那是没原则吧?有人来找事,他要打我左脸,我难道要腆着右脸也让他打,还说打得好?这不是搞笑?还有丢钱那事,我都说让孙海超报警了,他听不出什么意思?那别人也听不出?警察管破案还是领导管破案?不相信法律相信领导,领导来能给他查清钱去哪了?领就是万能的?领导真神!这都是什么思维逻辑?权威能顶侦探?权威就能压榨出事实真相?委屈?委屈不委屈的不论,我是不是要向这种行为诚挚的说一声‘谢谢啊’?” 俞洁的脸色没有了刚刚叙述自己往事时候的那种怀恋:“原则?你的原则就是别人怼你你就怼回去?” 平安问:“你说是不应该?” 俞洁摇头:“那个找上门的对你摔东西了?” 平安反问:“他两次找上门!我应该对他没有向我摔东西而感到惋惜?” “那孙海超的事情你怎么不向组织说清楚呢?” “哪个组织?事情我没反映?还要我怎么说?以死明志?组织不是让我回来了吗?还说是领导指示的。” “你这样会吃亏的。” 平安忽然的笑了,俞洁问:“你笑什么?” “可能我就是想事情头脑简单。我要是在这样一类型的事情上吃了亏,那是我知道自己在哪里吃了亏,我愿意。我明白你说的,人生不可能圆满,做人有时候真的就是忍字头上一把刀,但是要看是对什么,对吴顺利对孙海超,我干嘛要忍?是,小不忍乱大谋,可我就一个中学教师,我有什么大谋?我需要什么大谋?我要大谋谋取什么?” 第63章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 常满红还是因为王金龙的事情找了她父亲常斌,王金龙只被拘留了五天,就出来了。 只是,按照上级有关领导的指示精神,局里这一段违规违纪的人员,要分批的接受晚报社的采访,通过这种方式忏悔自己、表决心,求改变,以求让大众了解市里对整顿公安部门是下了决心的。 别人不提,就王金龙予以停职反省,常满红说,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每个人都知道,王金龙算是自作自受。 只不过,社会是人的社会,人都是有感情的,理不允许,情却难止。 但是就公安局这次的整风,不会是那么简单。 常满红很会做饭,第一次到常满红家吃饭,她做的是四菜一汤,这对于平安而言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丰盛。 从常满红洗菜到拿刀切菜再到煎炒烹炸锅碗瓢盆的一溜下来,平安的心里就有些恍惚,脑子里的思维随着常满红的手在跳跃、飞舞…… 常满红做饭这么的娴熟自然,可见平时也就是这样。 记得自己从小到大的求学时代,家里做饭的事情从来都是父亲平秋明在操办,母亲刘红艳在家除了审视她自个的身段和摆弄对照调整她自己的口型戏词之外,似乎连碗筷都没洗过一次。而父母离开家的日子又占据了大部分光阴,因此平安就是一个人索居,经常的只是吃方面便充饥。 单从做饭并不能就代表一个人的全部,但是做饭有时候也就是全部,以细微见精神,窥一斑知全豹,尤其是家庭生活中,不乐意操持家务的人,很难说会全心全意的爱着这个家。 平安就知道,母亲刘红艳爱她自己就胜过爱那个家:唱戏表演是工作,但人生不能只是唱戏表演。 陈煜也会做饭,她只会下面条,当然对于她这个千金大小姐而言已经难能可贵了,物质和金钱的丰富充盈让陈煜会将精力更多的放置在别的上面,比如说,陈煜就很会做生意,这有目共睹,而常满红在单位就是静静的工作,按部就班。 陈煜住宿的条件也比常满红好,两人屋里都一样的整洁、干净,只是,陈煜的房间是有人专门打理的,常满红却是自己动手。 至于其他,陈煜做事,无论什么,很难说没有目的性,包括去咖啡店喝咖啡,她似乎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也许可以归结为她细心、每天的时间紧张、讲究生活质量、似乎她说每句话都要经过大脑反复的斟酌;而常满红则就是那么的简单,迄今为止,平安没从常满红那里看到一丁点的伪装与做作,也就是说,常满红,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随心随性。 平安到了犯罪侦查大队就接触到了一个贪污案,嫌疑人范晓春(男)系省里一家发展公司的业务承包人,他与农业银行本市分行一个营业所的会计王淑仪(女)勾结,王淑仪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该所大额存款报表提供给了范晓春,范晓春选择了外省几家公司冒充开出汇票,并且按照王淑仪提供的预留在银行营业所的印鉴卡复印件复印了这些单位支票专用章和负责人的名章,伪造了汇票以及相关的委托书,让王淑仪将伪造的汇票混入银行营业所正常的程序中骗过验印审查,这样就开出了正式的汇票交给了范晓春。 范晓春利用汇票在南方一家小公司又进行了转账,在香港套汇达到了六百余万元,接着,范晓春由其在香港的代理人将六百余万存入了香港的一家银行账户,完成了整个的作案过程。 案发后,范晓春和王淑仪潜逃到香港,又从香港到了台湾,经过两地警察的协作,范晓春被抓获,而王淑仪不知所踪,六百余万元也被王淑仪带走,无法追回。 这件案子是平安到了下面参与的第一个比较有影响的案子,在对范晓春进行审讯的时候,范晓春辩称自己不是贪污,顶多是诈骗。 平安及大家伙都确定,范晓春是个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只是与他同案的那个没有被抓获的王淑仪比范晓春更聪明,因为所有涉案的金额此时全在王淑仪那里,而王淑仪这会却不知所踪,范晓春忙来忙去的只是在为王淑仪做嫁衣裳,图劳而无功还将他自己给搭进去。至于范晓春辩称他自己是诈骗而不是贪污,是在寻求减轻处罚。 根据现行刑法的规定贪污犯是可以被判处死刑的,而诈骗则在量刑相对上轻一些。 面对平安和侦查员的步步紧逼,范晓春心理崩溃,供述出了别的行贿受贿案情,以求立功减轻处罚。 不过,他说出来的人和事让办案的人都感到诧异,其中有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的一个领导,还有本省的几位官员,也有本市的一位领导。 这位本市的领导在其他人耳中没什么,平安却有些怒气。 案情到了现在,有些东西已经不属于公安系统管的了,程序上要移交到检察院,只是在检察院提请公诉的时候,并没有提及那位市级领导。 电视上,那个人依然的在指挥方遒,在勉励谈话,在考察建设,在深入群众。 这天天难得放晴,平安有心找李瑞峰,而后等李瑞峰下班和他去见王金龙,三人一起吃顿饭。 李瑞峰所处的队是火车站那一块最繁华的地方,三角地区,车水马龙,平安到了之后就看到李瑞峰以规范的手势,整洁的着装,一丝不苟的态度指挥交通。 平安计算了一下,所处的地方每分钟的车流量达到了一百多辆,行人和自行车横穿马路的至少有两百多人。 平安遥遥的看着李瑞峰,心说这家伙,怪不得有那么多女的给他写求爱信,这认真做事的样子,的确招人喜欢。 一会两人见面,平安将话题往那个宝马女人身上拉,不过李瑞峰没反应,平安心想李瑞峰也的确是不愿多事、只求平安,否则,那会那些材料交给了纪检委,怎么过去了这么久,上面都没给个说法呢? 那位还在电视上侃侃而谈,李瑞峰也只是求继续站马路指挥交通。 有些情况明白却难以细说,纪委是在同级党委领导下的,就像要是自己不满意常满红的老爹,假设给局里的纪委举报常斌的话,作用和力度能有多大呢? 平安揭过深沉的话题不说,只捡轻松的来,两人到了如今还在停职的王金龙那里,王金龙整个屋子里都是方便面的空袋子和满地的空酒瓶,简直就无法下脚,而且屋里不知道什么味道,十分的浓郁。李瑞峰问一脸胡渣的王金龙:“你这是摆什么龙门阵?”接着又说了一句:“你这不是龙门阵,这是迷魂阵。” 平安进去不由分说的将窗帘打开,再推开窗户,让午后的阳光进来让屋里透气,王金龙慢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脚提拉着拖鞋眯着眼说:“太亮了,刺眼。” 李瑞峰无语,抓起王金龙的外套扔过去让他穿着,说走,出去吃饭,你整天就方便面,你嘴是方便了,你肠胃不方便了。 王金龙弯着腰灰白着头发,慢慢吞吞的像个小老头:“忙什么呢。不急。” 李瑞峰皱眉:“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 三人吃着饭,平安说王金龙:“快了,顶多过了元旦,你的事情就会有结果。” 李瑞峰也说王金龙:“你别老是这样,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得往前看,得为自己找个新的目标吧。” 王金龙半天说了一句:“我觉得,一个人要是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就不再想去寻找依靠和目标,任何人都是负累。” 平安一下语塞。道理谁都懂,只是做起来,真的挺难。 李瑞峰质问:“什么话?总是要向前看的吧?” 王金龙叹了口气说:“哪还有前?真的,两位,我觉得一个人的认知和年龄没多大关系,即便活到九十九,没经历那件事还是不明白。” 李瑞峰问:“那你明白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明白……我其实人笨,也懒得想,想多了脑仁疼。我就觉得,日子没咱们想象中那么好,有时候吧,就觉得自己真的挺不下去了,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咬着牙还能再挺挺……” 晚上,平安又悄悄的到了常满红那里,说起了王金龙的事情,常满红说这世上做弱者多不得好活,做强者,多不得好死。 平安定定的看着常满红,常满红问:“怎么?干嘛那样看着我?” “没有,我就觉得我今天遇到了好几个哲学家,而你是最漂亮也隐藏最深的那个。” “那也是隐藏在公安内部的哲学家。谁活着还没个感悟啊?” 常满红巧笑兮然,平安凑过去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常满红等他吻了才嗔目:“亲人家一脸的饭渣子。” “哪有?我瞧瞧。”平安说着又过去想占便宜,常满红起身笑着去洗碗了。 “你爸爸最近忙吗?妈妈呢?”一会等常满红出来平安忽然的问,常满红没想太多,说:“最近市里一直在研究我爸入常委的事情,我妈,老那样。” 平安接口说:“我爸妈在家没事。” 常满红听出了玄机,眼波流转:“怎么?” “元旦,我想带你去看看我出生、生活和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衣锦还乡故地重游嘛。” 常满红听了“哦”了一声,说:“好。” 这就答应了? 她真的就是这样的简单。 平安将准备好的那些诱劝说辞又都给重新的收拾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只是提前给家里联络说自己要带女朋友回去,平秋明说好事,没问题,刘红艳却说元旦有文艺汇演,没时间,要不,等过了元旦再说? 母亲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带女友回去见他们是什么意思。平安笑笑的给刘红艳说:“妈,你说的也行,不过过了元旦,我带回去的可能就不是现在说的这个女孩了,你也没必要见了。” 刘红艳没理解,问为什么,难道你同时还谈了好几个姑娘? “我和人家都说好了,她都愿意了,你倒是没时间,你演出是全天演出还是有时间点的?不能抽空见一下啊。完了你去忙你的。” 刘红艳说那我再安排吧。 平安无语。 但是平安元旦也没有带常满红回去认门。 李瑞峰出事了。 李瑞峰当时在值岗,忽然马路中间有些颤动,他急忙的指挥车辆行人停止,就在这时,路中间忽然坍塌,倏然的就一个几米宽深不见底的大坑,李瑞峰从站立的地方消失了。 这次事故共造成了两人失踪,三人受伤。 按照新闻报道:事故发生后,市委、市政府领导高度重视,在外地参加重要会议的市委记接报后当即电话指示开展事故抢险和人员救治工作,市长第一时间赶赴现场,亲自指挥伤员搜救、现场清理和事故处理等抢险工作。市公安、消防、安全生产管理、医疗卫生等部门迅速组织力量,及时开展救助受伤人员、封锁事故现场、维护现场秩序等工作…… 新闻媒体对李瑞峰所在的队进行了采访,和李瑞峰朝夕相处的警察们几句话就红了眼眶,有几个还泣不成声。 平安的心沉重的无以言表。 在李瑞峰的追悼会上,同宿舍的人又聚集在了一起,大家回忆过往,不胜唏嘘。 因为有市里领导的参与,新闻机构在场的人也不少,记者们也采访了不少的人,只是,在后来的报道中,却几乎没有这些被采访人员的话语,有镜头也是一下就略过,浮光掠影,重点也还是在领导讲话上。 …… 远处传来了零星的爆竹声,夜空那么的深邃,似乎看不到尽头,平安静静的站着,常满红出来说你冷不冷。 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好大一会,常满红轻轻的问:“你在看什么呢?不是说不让放鞭炮吗?哪又在响了呢?” 平安没说话,将她抱得更紧了。 第64章满目疮痍 陈宝开着刑警队的切诺基风风火火的找到了平安,见面笑说你也有今天!你也是侦查人员了,不过你赶紧还是回法制科搞法规坐办公室,留别人条活路,否则我这个正宗的刑警哪有出头的一天? “滥竽充数,闻过则喜。”平安回答着问陈宝有何贵干。 陈宝嘿嘿一笑,看看没人,说:“我准备结束单身生活,奔向爱情的坟墓。” 平安笑:“你总是出人意料,结个婚都遮遮掩掩的,怕谁抢亲?” “低调,低调,低调才是王道,”陈宝一只腿放在了桌上,另一只腿抖着:“咱没什么,关键,人家比较特殊,不能张扬。” “哦。”嘴上答应,平安心想难道和陈宝结婚的,不是那个纪委的周晓梅? 仿佛知道平安心里想什么,陈宝掏出钱夹,将里面的照片给平安看。 这张与陈宝合影的女人长的还算漂亮,但果然不是周晓梅。 “她叫铁英,在省办公厅。” 平安懵然想起省里有一位副省hang姓铁,明白陈宝这一手就是不炫耀的炫耀。 陈宝说:“你,我可是第一个来通知的。明晚,咱们小范围的先聚一下。不见不散啊,别到时候扯什么理由借口。” 看来是要宴请的人太多,加上年关将近,都忙,所以就分批次的请,这样也能化解过多的瞩目。平安答应着送陈宝往外走。陈宝上了车,就要关门的时候像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跟陈煜同志,怎么样了?” 陈宝果然知道自己和他姐的事情! 平安很平静的说:“陈宝,我没你那好命。在法制科被投诉,去分流再教育,而后又被搞到这个大队里,在外面忙的像是找窝的黄鼠狼,觉都睡得没个囫囵。其他的,唉……” 陈宝低了一下头:“是,咱们几个都不容易,李瑞峰走了,王金龙那样……算了,明天见。” 没一会,陈煜给平安打了传呼,依旧是温婉的语气,平安将电话回过去,陈煜说你们平时都忙,陈宝明晚宴请同学朋友,你一定要来啊。 平安说刚刚已经见到了陈宝,自己会做安排,陈煜说:“那,到时我去接你?” “不用,我还得和几个朋友联系一下,咱们到地方见?” “嗯,那好,那,拜拜?” “好,再见。” 到了稍晚一些时候,大家伙都通了电话,平安说史云祥,你早就将戒指给人家林妹妹戴上了,谁想到让陈宝这小子抢了先,你扪心自问不良心有愧? 史云祥说:“我这边没人,你呢?” “我这也没人,你搞什么地下工作?” “那我可说了,你小子,跟常满红到底那种程度了?是不是,明晚也将她带着,来个正式亮相?” 平安叹息了一声:“其实,本来是要公开的,只是……算了……” “什么只是,什么算了?你遮遮掩掩的,不痛快。” 平安解释,自己那会是要带着常满红回家见父母的,没想到李瑞峰出了事,所以,暂时先这样。 史云祥沉默了一下:“平安,抛开她老爸不提,我觉得,满红人真的挺好的,实在,真实,不张扬。人活着不就图点什么吗?踏踏实实不玩虚的就成,你说对吧?” 到了晚上,众人聚在一起说陈宝结婚的事情,一个个都喝的有点多,说陈宝会挑时间,马上春节,他这明显的是要双喜临门,有人就笑说说不定是三喜临门,有人就闹说也不定铁姑娘肚子里是双胞胎,那可不就是四喜临门? 这样时间就有些晚,而后都说肚子里得留点空地明天继续喝陈宝的喜酒,狼奔豕突的分散。 大家分开,平安本来是不打算去常满红那里了,常满红却打传呼说要他过去。 等平安到了之后,常满红抱着他好大一会不说话,平安问怎么了,常满红说是自己父亲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局里最近形势很不稳,平安接触不到高层,但是也知道常满红的父亲近来遭受的压力。 陪着常满红说了好大一会话,这时已经接近了零点,常满红本来就是穿着睡衣的,这下她又洗了把脸,出来后进到了卧室,平安左等右等不见她,问着你在里面干嘛,进去后看到常满红只开着朦胧的台灯,人却已经钻进了被窝。 平安走了过去,常满红脸色在灯光下红的像是熟透的西红柿,眼睛也轻轻的闭着,此情此景,平安心里哪能还不明白?他坐在床边,伸手轻拂着常满红的脸颊,看着她被子高低不平的,能够想象下面那起起伏伏的身躯是多么的让人惊心动魄。 常满红有些受不了平安的目光,她猛地起身,将平安抱着,亲吻着他,喃喃的说:“平安,咱们结婚吧。” 两人都是青春年纪,在一起虽然也有情侣之间的亲吻拥抱抚摸,但一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今晚常满红这样说,已经是在彻底的敞开心扉。 平安还没回答,常满红的手机响了。 常满红这会意乱情迷不顾其他,平安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情,将手机拿起来一看,常满红说这是林婉婷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那边就传来了哭泣声,常满红不停的问“婉婷你怎么了?”但是林婉婷就是不回话,抽抽噎噎的,而后就将电话给挂了。 “出什么事了?”常满红猜不出,平安说我给史云祥打传呼问问。 但是史云祥不回电话,常满红就有些担心,将被子捂在肩膀那里要穿衣服,平安看着她光洁的脖子和秀美的肩胛骨,心里恋恋不舍。 刚刚那么勇敢,这会又这样害羞,女人的心有时候真像天上的云海底的针。 常满红咬了咬嘴唇,指了一下门,羞涩无声的让平安出去。 两人开车先去了史云祥那里,但是史云祥住处没人,接着又去了林婉婷家,可是林婉婷也不在,这真是没法找了。 最后,平安准备去史云祥单位,史云祥却打了传呼过来:没事,我看到你们了,先回吧,明天再说。 史云祥在哪看到自己两个了?难道在楼顶?两个人犹疑着回去,在路上常满红接连的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发烊,没精打采,看来是感冒了。回到家平安给她喂了药,看着她昏昏睡去,本来他也喝了酒,也躺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天,平安都没联络上史云祥,而问常满红,她说林婉婷也是联系不上,单位也说林婉婷没去上班,可能,有外出采访任务。 到了晚上去陈宝订好的酒店,人很多,史云祥倒是如约而至,只是脸色阴沉,不说话,光是和大家一起喝酒。 陈宝虽然说的是小范围,但人来的的确不少,这会人多嘴杂,平安没法问史云祥更多,何况陈煜一直就在身边,只能回头再说。 陈家今晚除了老父亲陈富贵之外,陈宝的大哥陈杰和姐姐陈煜都在场。陈宝的新娘子铁英果然漂亮,加上家世显赫,大家都热烈的恭喜两位新人,笑闹之余,瞧陈宝果然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有人说陈宝你别得意,你该不行了,因为你马上就落在“铁娘子”的手里,陈宝拍胸脯说我是精钢,钢铁战士,哪能不行?大家笑说什么钢铁,看你迟早不变成绕指柔。 陈煜一边在热情的招待大家,一边对平安就过多的伴随,但是王金龙又第一个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实在不像样子,平安和史云祥将王金龙驾着往外面走,想找个地方将王金龙放下让他醒醒酒。 到了大厅外面的櫊断处,有个女人从一边电梯出来,平安正吃劲的扛着王金龙,没有注意,那个女人一眼就看到了平安的侧影,她立即站住,就要回到电梯里,这时陈煜从里面出来,她是跟着来看平安的,一见这个女人就叫了一声“大嫂”,这女人站住用手捂着脸说:“陈煜你不在里面,去干嘛?” 陈煜说:“陈宝的朋友喝多了,我来看看。大嫂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有点感冒——你先去,我进去瞧瞧。” 陈煜答应了一声到了外面。她大嫂进到了大厅里,又站住,回身看着外面,一会,再次的上了电梯。 王金龙醉烂如泥,外面风不小,史云祥看到陈煜追了出来,对着平安说:“我将王大侠送回去,你忙你的。” “我忙什么呀我,你说,你昨天到底怎么了?” 史云祥咬牙,叹了一口气:“你就别问了……我辞职了。” 平安愣了,这时陈煜过来,史云祥将王金龙往出租车里塞,和陈煜说再见。 陈煜说:“在这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你看这也没多久,大家还要好好玩会呢?” “不了,我今个身体其实有些不舒服,那个,你给陈宝说一声啊,谢谢,天冷,赶紧进去吧。” 史云祥和王金龙坐车走了,平安还在想史云祥为什么说他辞职,他和林婉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陈煜关切的问,平安摇头,看着陈煜穿的单薄,说:“小心感冒,赶紧进去。” 陈煜听平安关心自己,脸上一笑,挽着平安的胳膊往里走,平安本想推开,但是一股风吹来,将人几乎要给掀翻样一样,陈煜的嘴里慌张的叫着抱紧了平安,眼睛被吹得都睁不开了,平安只有拽着她半搂半抱的进到了里面。 楼上,那个被陈煜称作大嫂的女人隔着玻璃将一切看在眼里,而后又从上面下来,开车走了。 结束了宴会,已经有二十二点多,陈煜请平安稍晚些走,自己有话对他说。 平安也想给陈煜说一些话,这样等待人走的寥寥无几,已经快二十三点,陈杰也已经离开,陈宝似乎有些醉了,搂着铁英的肩膀对着陈煜和平安说:“打虎亲兄弟,是不是亲的,关键时刻就能看出来了,还是你们靠得住。” 这话明显有所指,平安也没法解释,不过这会已经没什么人了,陈宝让陈煜和平安离开休息。 四个人在外面分开作别,陈煜开着车,车上放着很抒情的音乐,是莱昂纳尔·里奇的《hell》,陈煜看起来心情很好,伴着音乐在随着旋律哼,眼眸回旋之间,她对着平安唱着“hell, is it e yure lking fr?”(你好,你在寻找的就是我吗?) 平安嘴角笑了一下,这时,寻呼机又响了。 这该死的寻呼机!没事的时候响,有事的时候也响,虽说科技的进步方便了人们的生活,可是也让人无所遁形,躲都没处躲,在哪都找的到。 不过平安一看寻呼内容脸色就变了,他对陈煜说:“麻烦将你手机用一下。” 陈煜很乖觉的将手机给他,同时将车里的音乐关了,平安回复过去,史云祥就喊:“王金龙住的这一片着火了!王金龙这家伙也不见了!” 史云祥说的稀里糊涂,平安问:“怎么回事?” “没时间解释!你赶紧过来,我已经报火警了!” 陈煜开着车载着平安到了王金龙租住的那一块,很远就能看到火光冲天,风很大,火借风势,烧的更旺,还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放鞭炮,车子怎么也不能再前进,两人只有弃车,许多看热闹的说这一块仓库早就该整改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怎么就没人管,这下美,着火了,得出多大事! 着火的是一个大仓库,里面堆放着烟花爆竹,不知什么原因就着了火,万幸的是发现及时没有发生爆炸,但是因为这一块私搭乱建情况非常严重,消防车来了竟然一时半会的进不去,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平安这时已经顾不上陈煜,让她站在安全的地方就朝着里面跑,附近辖区的公安干警已经在警戒,平安亮了身份往里面冲。 着火的地点就在王金龙住的后面,果然有一些人在紧张有序的抢运着烟花爆竹,平安过去看到了史云祥衣衫不整满脸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大声的问究竟怎么回事,手里也帮着转移危险品。 史云祥喘着气说:“我将王金龙送回来就走了,半路发现钥匙拉他这,结果回来就发现后面仓库着了火,王金龙的门大开,我找不到人,于是报警给你打传呼。” “王金龙这会人呢?” “刚刚见到他了,跟猴似的,头顶的头发烧光了,妈的哪像喝酒喝多了,第一个发现着火的就是他,他当时将仓库撬开正往外搬鞭炮,指挥附近赶来的居民抢运这些危险品的也是他。” “没他,这次真是要酿成大事件。” 救火抢险要紧,大家齐心协力的将鞭炮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虽然有小范围的爆炸,但没有酿成更大的事故,这时消防车也破除了障碍过来了。 火势终于扑灭,大家都高兴的叫了起来,陈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平安的身后,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模样,眼里都是对这个男人的温情。 史云祥这时在喊叫王金龙,对平安说:“王大侠就是王大侠,他妈的,这次要不是他,这些爆竹要顶几吨的tnt炸药了,这一块的人都要坐火箭。” “王大侠在哪?”平安也一直在找王金龙,可是就没找到。 在平安和史云祥陈煜的倡导下,群众和消防官兵以及警察都在寻找王金龙,但是,一会有人发现在一处倒塌的墙壁下面看到了露在墙外面的两条已经被烧的不像样子的人腿,大家急忙的将黑乎乎的砖墙小心翼翼的挪开,被压的果然是王金龙。 王金龙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史云祥喊了一声“王金龙!”眼泪就流了下来,蹲在地上叫王金龙王金龙你他妈起来呀,老子还等着和你喝酒呢! 平安定定的看着面目全非的王金龙,强忍着泪水闭着眼抬头对着夜空,陈煜也抱着平安伤心的哭。 大侠王金龙死了。 这个好人,死了。 第65章岁月无声,请保持缄默(梦游卷完) 这个总慢半拍、反应迟钝、不着调、喜欢抽烟喝酒、一心想有个自己的家、想当警察、对人轻易就相信、说话总是不合时宜、未老先衰少白头、被拘留过、勇于救火的王金龙死了。 世上再也没有王金龙这个人了。 史云祥泪流满面,这会已经变成了无声哽咽,平安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干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陈煜的手机响了,她一接听就大声的“啊”了一下,问医生呢?我这就回去。 陈煜说着就走,噗通一声就摔在地上,平安急忙的过去扶起她,陈煜六神无主的对着平安说:“我大哥出事了,平安,我大哥不行了……” “啊!”平安操着干干的喉咙噎着答应一声。 陈煜又哭了起来,史云祥说:“平安,你陪陈煜去,我在这里。” 平安再看了地上的王金龙一眼,颤抖着答应一声,扶着跌跌撞撞的陈煜往外走。 陈煜、陈宝、陈杰并不住在一起,陈富贵也是另有住处,陈杰和新婚不久的妻子住在本市知名的富人区别墅群那一块,当平安和陈煜到了的时候,救护车和陈家的人、万宝公司的人已经围了很多,救护人员正将一辆担架往外抬,上面躺着的是个女人,平安扶着陈煜往里进,一见这个被氧气罩蒙着半截脸的女人就睁大了眼睛。 “我大嫂怎么了?”陈煜没注意到平安的表情问着话,医护人员简单的答复是因撞击性休克,陈煜又问什么意思,医护人员说:“从楼上掉下来,昏了。” 平安看着这个女人被抬上了救护车离开了。 陈煜的哥哥陈杰在里面被急救,但是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医生说属于过敏性哮喘引起的正常死亡。 “哮喘?” 赶来的陈宝还有些晕晕乎乎,今晚本来喝了酒,也累得慌,他进门看着乱糟糟的一切大声喊叫:“我哥怎么会哮喘死?你们都知道他有哮喘病,平时就很注意的,怎么会哮喘?嗯?说话啊!” 家里的女佣人说:“先生在屋里休息,忽然就从里面大声的咳嗽,等我来看,他已经在楼道里倒着了,太太急着找药,让我打电话叫医生,我打着电话,看到先生抓着太太的脚,太太就失重,整个人翻了个个,头朝下,从栏杆那里掉了下来,摔的很重,把我吓坏了。” “我哥抓我嫂子干嘛?” “不知道啊,我在下面打电话,没看清。” “你在下面,我哥是躺在楼道上的,你怎么就看到他抓着我嫂子?” “太太从这边往那边去,就是从房间出来顺着先生的脚往头那里去,可是先生就抓着了太太抬起来的脚,这个可以看到的,太太被先生这么一抓,她就撞到了栏杆上,就跌下来了。” 听佣人的说法,陈煜大嫂从楼上掉下来摔昏迷,完全就是陈杰因为哮喘难受,无意识的抓着所致。 不管怎么,陈杰已经死了。 等陈富贵到场,询问今晚陈杰都吃了什么,家人说就是去参加陈宝的婚宴,回来什么都没吃。 陈杰有哮喘病,平时的饮食生活非常的注意,他家的佣人都是跟了很多年的,知根知底,不会说谎。 这样看,陈杰就是在外面吃了什么,因此到了家,才发作了。 可是在外面也就是参加了陈宝的酒宴,其余的情况,也只有陈宝的大嫂能说的清楚了,但是陈宝的大嫂却因为从二楼掉下,这会昏迷着。 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陈家的人都来了,平安就要告辞,陈煜哀伤的谢过平安,要车送他回去,平安没拒绝,说自己还是先去王金龙那里。 陈宝握了一下平安的手,让陈煜送平安出来,到了外面,陈煜看着平安一脸憔悴浑身的衣服都是汗渍和火星灼伤的窟窿眼,说:“平安,我说了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这么久了,尤其经过今晚,我确信了,我真的喜欢你。”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陈煜抱了一下他,在平安脸颊上亲吻一下,让他上车走了。 车子往前行驶了一段,平安若无其事的问司机,陈杰的哮喘病,很厉害? “是,他从小就有。” “刚刚听说,陈杰和他夫人刚刚结婚?” “这个啊,他和米夫人是第二次婚姻,上一个,离了。” “米夫人?” “哦,陈总的这位夫人姓米,叫米兰,本来是公司的员工,陈经理认识她后喜欢上了她,就和之前的那位离婚了。” 米兰! 米兰!米兰!米兰! 米兰! 可是她根本就不叫米兰! 平安很想去医院看看这个自称为米兰的女人,但是强忍着还是去了失火现场。 那里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人,刚刚繁杂紊乱的场面只剩下了乌漆墨黑的断壁残垣和几缕青烟。 平安询问了在场执勤的公安,知道王金龙的遗体已经运走了,而后,他站住看着王金龙的房间,那黑乎乎的窗户和黑洞洞的门像是怪兽在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一切都给吞噬了。 平安忽然觉得全身乏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王金龙是为了救火才牺牲的,但是在他的葬礼规格上,却有了些纷争,有人说他因为处分已经被开除出了警察队伍,有人说他只是暂时停职。而局里政治部在这件事上有些模棱两可,态度非常的不明朗,甚至还有人说王金龙就是想立功所以他自己点的火,而后想当英雄再去救火,没想到玩大了将自己给烧死了。 局里对对待王金龙的问题上吵吵嚷嚷的意见非常不统一,更多的人不明白究竟揪住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不放过到底想干什么?最后还是常满红的父亲力排众议:王金龙是优秀民警,是烈士,是英雄,是公安局的骄傲。 对于那场大火,媒体是通稿报道:事故发生后,xxx领导高度重视,领导xxx深夜电话指示开展事故抢险和人员救治工作,领导xxx第一时间赶赴现场,亲自指挥伤员搜救、现场清理和事故处理等抢险工作。市公安xxx、消防xxx、安全生产管理xxx、医疗卫生等部门和xxx领导迅速组织力量,及时开展救助受伤人员、封锁事故现场、维护现场秩序等工作…… 平安连看都没看这些一眼。 后来,平安和那个慰问表彰救火公安干警的人握手的时候,觉得自己怎么会如此的心静如水? 史云祥参加完了王金龙的追悼会,只给平安发了两个字的短信“保重!”就离开了这座城市。 当时同宿舍的八个人,李瑞峰去了,王金龙也去了,史云祥离开了,就剩下了平安这五个人,大家将王金龙和李瑞峰的衣冠合葬在墓地相邻的地方,以便祭奠的时候,还能在一起。 忙完了这一切,平安到了常满红住处,将自己像剁好的肉似的扔在了常满红的床上,脑子里空空的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了很多很多…… 常满红坐在床边,满心满眼爱恋的看着这个让自己心仪的男人,从开始他和自己的针锋相对和老死不相往来,到现在的相知相爱一往情深,那些往日往事历历如昨,从来就不曾走远过。 “林婉婷和报社的领导在一起,做了对不起史云祥的事,被史云祥看到了……” 常满红说着,平安没吭声,她摸着平安的手,然后轻轻的俯下身来,脸挨着平安的胸膛,说:“平安,我那时候发过誓,一定要和一个让我神魂颠倒的男人在一起……谢谢你,我很幸运。” 平安轻拂着她如丝一样的鬓发,过了一会,说:“满红,我们,去见你爸爸吧?” “好。” 常满红没有理解平安的意思,平安没说去见她的父亲母亲,而只是说了见她的爸爸。 只不过常满红的父亲见平安,也不是在家里,而是在警车上,当时,平安正要去一个地方(他想悄悄的去医院看看那个“米兰”),但是半路上被局长座驾给拦截了。 从常斌忽然的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平安知道常斌肯定没闲着,这无关于自己和常满红之间的情感,而关于这一段局里的动荡。 而后,就在常斌的车上,平安给常斌讲述了关于李瑞峰那时候的遭遇,还有,李瑞峰以及自己收集到一些事情的资料。 “李瑞峰拿到的是复制品,我这里,是原件。” 常斌听了没问这个,他一贯冷峻的脸没有一点表情,盯着平安问:“为什么,现在给我说这些?” 你这样忽如其来的又是想听我说什么呢?平安有些答非所问:“因为,我爱满红,我希望,她能够快乐。” 常斌听了沉默了,轻拍了一下平安的手背,再也没话。 陈宝在结婚典礼上出了事。 当典礼正在宾馆里进行的时候,七楼上忽然有个人摔了下来,当场死亡,很多人都惊慌失措,陈宝作为新郎也作为刑警,率先冲上了楼,结果竟然遭遇了枪击,被子弹打中了右腿。 这场忽如其来的死人、枪战是有毒贩在上面进行毒品交易起了内讧所致,这完全是凑巧和意外。而当天来参加陈宝婚礼的警察为数不少,最后以贩毒分子全部被击毙告终。而陈宝则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因此,退出了公安队伍。 不管曾经对陈宝有过什么怀疑,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 陈煜没等到平安的爱情。陈宝残疾后没多久就和铁英离了婚。再后来,陈富贵将公司股权转让,家产分割,带着陈煜和陈宝移民海外。已经和陈宝离婚的铁英也分得了一些财产,但比起铁英来,陈杰的二婚妻子,也就是那个因为从楼上掉下来变得疯疯癫癫的“米兰”分的更多一些。 这个米兰不是哪个米兰或者那个米兰,这个米兰本名不叫米兰,平安认识,他曾经对这个女人朝思暮想过。 这个女人就是已经消失了几年的俞薇。 这一次,俞薇因为脑部受创,真的精神出了问题。当平安到了本省最有名的那个精神病医院去探望她的时候,俞薇穿着那年在下雪的季节于楼顶孑然独立同款的睡衣,露着还是那么漂亮的腿,像是孩子似的开心的大笑着。 平安站在她的面前之时,俞薇露出惊骇的神色。 护士指着平安问俞薇:“他是谁?” “爸爸,他是我爸爸。” “他怎么是你爸爸呢?他不是。” 俞薇歪着头想了很久,恍然的说:“我知道了,他是我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平安说:“俞薇,我不是你老公,也不是你爸爸。我是平安。” “平安是谁?你不是我老公,也不是我爸爸,那怎么我觉得和你很熟悉?你就是我老公!你就是我爸爸!你别骗我!抱抱!” “我就是平安,平凡的平,安全的安。我没骗你。” “哼!不理你,你是坏人。” “我不知道自己坏不坏,但从来没对你坏过,我对姓俞的女人一直很好。我就是平安。” “你怎么可能是平安?我姐说了,你要小心这世上的坏人,他们都憋着劲教你学好,好由着他们自己使坏!你说你叫平安?我记得平安可喜欢我啦!他是好孩子,可你怎么都不像是好人?你跟所有的男人一样都只想和我睡觉。你是个坏人。我看你一点都不平安。”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俞薇却再也不理平安,像是他根本就不存在,自顾的在平安面前跳起舞来。 平安觉得,俞薇跳得就像雪花在空中自由的飞舞,像孔雀在自如的开屏。 春节的时候,本市领导做了调整,原省ei常委市委记因病退休,常满红的父亲常斌成为新常委的一员。 平安回到了留县,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将俞洁给叫了出来。 两人开车到了县里最高的山巅上,直到车子因为没路不能前行。 风有些大,下了车站在山坡边上,两人都用帽子口罩将脸头遮的只露出眼睛,像是即将要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的夜行大侠一样,俯瞰着下面的世界。 俞洁没等平安问,就开始说:“我其实不叫俞洁,俞薇也不叫俞薇,我们改了名字。” “我当年上初中的时候,晚上下自习,被王世庸、陈杰和另外一个男的给劫持玷污了。他们三个在我身上发泄完趁夜色跑掉,警察没抓到他们,周围和学校的人却都知道我被lun奸,议论纷纷。后来,我全家都改了名字,换了地方生活。” 俞洁(姑且还是称呼她为俞洁)语气平静的像是在叙说别人的故事:“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我上到了中专毕业就参加工作了。一直,我拒绝和男人深入的交往,但是,高国强作为我的领导,也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喜欢上了我,他要为了我离婚,只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配不上别人,包括你。” “俞薇大学毕业的时候,认识了做建筑生意的王世庸,王世庸那时候已经结了婚,俞薇和我有些地方很像,有时候对有些事情比较倔强。王世庸是有夫之妇,他们好之前,我并没有见过王世庸,我劝过俞薇对感情要仔细,但是,她没听我的。” “俞薇和王世庸的关系日益亲密后,她安排我和王世庸见面,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从声音中辨识出来王世庸就是当年侮辱我的三个男子之一。不过时过境迁,女大十八变,当天他们侮辱我的时候又是在夜里,王世庸没认出我。事后,我给俞薇说了王世庸就是当年糟蹋我的其中一个,俞薇怒极了,决意报复,她从王世庸口中套出陈杰和另一个因为车祸已经死去男子的名字,而后,想到了梦游这个主意,将王世庸推下楼杀死。” “这个经过,你已经知道了。因为俞薇认识王世庸的时候王世庸没离婚,俞薇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他们之间的事情除了我谁都不知道,很隐秘,因此王世庸的朋友也都不知道俞薇的存在。” 平安沉默着,看着俞洁因为说话白色的热气从她的嘴里出来透过了口罩瞬间消散于风中。 “当王世庸死后,我让俞薇收手,可是俞薇不听我的,她认为王世庸陈杰三个不但毁了我,也毁了她的人生。她又改换了名字,到了省里,想方设法的接近了陈杰,还让陈杰爱上了她,和前妻离了婚。” “后来的事情你也应该能猜测到。如果,不是你的忽然出现,俞薇会让陈杰变换一种死法,起码,俞薇会安全一些,而且,还会获得更多陈家的家产。” 平安明白了,陈杰有哮喘病,除了俞薇,谁还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吃了能引发哮喘的食物呢? 陈杰在难受要死的时候明白了妻子米兰(俞薇)对自己的恶意,所以,才想抓住俞薇,可是,俞薇一挣扎,因此就摔下了楼。 真的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和陈煜的来往,促使俞薇对陈杰尽快的下手。 就像俞薇说的,自己怎么会叫平安?哪里平安了?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平也不安。 俞薇所做的,俞洁一直都知道,但是能责怪俞洁吗? “能把俞薇从医院接出来吗?”平安问:“那里,不适合治疗和恢复。” 俞洁点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会的。” 平安问:“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嗯”,俞洁答应了一声,平安又问:“那,我今后,能来看你们吗?” 俞洁没说话,看着平安,这眼神中究竟都是什么样的情感内涵呢?平安不知道,他辨析不出来。 俞洁伸手抱了抱平安,就像那晚在二中的楼梯上一样抱着他,而后,就松开了。 平安没和俞洁一起,让她先开着车回去了。 山上风大,越往下走风就越小。一切都安静了起来,似乎和上面就是两个世界。 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的开始飞舞。 这时平安接连的接住了几个传呼,一个是彭佩然的,问你是不是回来了,我想你了。 还有刘可欣的,说我也要考研,咱们又是同学了呢! 再有一个,是常满红打过来的,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我去见我爸妈呢? 饥屁冷尿热瞌睡。平安觉得有些尿急,他看看四下没人,就站在路边对着一棵树居高临下的使劲扫射了过去。 这棵树上面有着一些疤,这些疤就像是人的眼睛一样不屈服的盯着平安的私密处和他这无耻的肆无忌惮的举动。 平安忽然有些愤然的恼怒,对抗一样对着树上的眼睛尽情的尿着,心里喊着让你们看!让你们看!你们似乎长了好奇的眼睛却根本没长心! 当快要尿完的时候,平安竟然发现脚下面有一窝蚂蚁正在成群结队的往前行军。 这有些奇怪,大冬天的,它们要去哪里?看着它们秩序竟然的样子,平安想它们又没有手机也没有呼机,是靠着什么传递信息这么目标一致的往前走呢? 还有,它们怎么就那么信任前面领头的那个蚂蚁?如果这只蚂蚁头脑发昏,将它们全部带进了阴沟里,或者带进了水里或者火里,它们有什么制约的机制避免这种灭顶之灾?如果前面有危险,它们是不是也就这样前赴后继不管不顾的跟着呢?它们为什么就不能兵分两路分开走,即便有一队出了问题或者麻烦,那么也可以有另一队来遥相呼应,可以保存实力,可以互相监督,可以予以帮助呢? 一起吃饭叫拼桌,一起坐车叫拼车,从此一起生活,这叫拼命,动物们这样集体行军,又是拼桌又是拼车又是拼命的,它们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吗?如果有,它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平安记得小时候,自己喜欢在公园里的花草林木中玩,等到内急的时候,不管不顾的专门爱对着蚂蚁窝撒尿,看着蝼蚁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自己开心的哈哈大笑。 可是那些蚂蚁遭此劫难后来怎么样了呢?谁管那么多!自己的一泡尿一点也不影响轻风摇动树林和遍地焕发出的花草芳香,那些不负责任的冲向蚂蚁的尿竟然还成为了一种灌溉的肥料。 是的,只管自己舒服,谁管渺小的蝼蚁的命运? 它们又不是人! 在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眼中,它们什么都不是! 可是长大后,自己仍旧吃的是五谷杂粮,肚子里的东西却活生生地变化出一种腐朽龌龊来,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想什么了。 有了年纪,怎么将儿时简单容易的快乐给弄丢了呢?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绕嘴、深奥。 又起了一阵风,一只轻飘飘的枯树叶像是很勇猛的样子,直挺挺地对着平安扑过来,像是要将他击溃击垮。 …… 耳边传来一声轻哼,或者像是呢喃,平安心里诧异,觉得自己的半截身子麻木,睁开眼就看到了米兰轻蹙着眉头头枕着自己的胳膊沉睡的模样。 ——米兰!? 怎么回事? 平安四下一看,尽管屋里有些黑,朦朦胧胧的也知道是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卧室。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米兰裸着身子伏在自己的怀里酣睡!自己也是光着身子,凭着感觉和经验也知道生hi器刚刚痛快淋漓的正常使用过,上面虽然黏黏糊糊的但仍旧硬邦邦挺立着,被揉成了一团的被子胡乱的只盖住了自己和米兰的半截身体——这分明就是在高三寒假的时候,自己和米兰在下雪的那个夜里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情景! “我操!”这个词语破口而出。而自己当了警察后,已经没有再说过这么粗俗直接的话语了。 屋里充斥着男女疯狂jia媾后分泌出来的气息,这靡靡的味道和香水味道混合着真是不太好闻…… ——等等! ——等等! 稍等一会! 香水,这种香水的味道太熟悉了!那是自己在高三时候为了迎接米兰,特地将母亲的香水给自己屋里喷洒过的味道! “我日!”嘴里又很自然的骂了一句。 这到底怎么回事? 平安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沉睡中的米兰,的确是米兰在高中时候的模样! 平安轻轻的抽出压在米兰脖子下的胳膊,慢慢从床上起来,地板上扔着两个用过的套套,床的右边也扔着一个,有两个是同一款的是自己买的,另一个却不是,因为那是米兰提供的。 平安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不是因为没穿衣服身上冷,而是因为不能理解目前的状况,心里匪夷所思而感到吃惊的颤抖。 平安伸手掀开窗帘,外面果然是在下雪!对面俞薇的窗户虽然没亮灯,可是窗帘还是她装梦游要跳楼时候的那个窗帘! 这一切全是存在于高三寒假期间发生的情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过去? 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难道自己梦游了? 没有一点的头绪,但平安很快的开始验证自己:他从米兰放在沙发上的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包装完好的bi孕ta,嗯,对,这个和她刚刚奉献出来的同款,以前就想看看她是不是准备了第四个第五个bi孕ta,但是一直没去做,而想要做的时候,机会已经丧失了。 ——等会! ——等会!为什么是“以前就想看看”? 以前?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爸妈应该不在家——对,果然不在,所以自己才能和米兰肆无忌惮的在撒欢;厅里的墙上挂着全家唯一一副保存完好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下面的沙发上放着米兰的那副有着小熊图案的手套;再看墙上的时间,按照钟表上的指针,半小时后米兰会醒来,而后,自己将送她回去;墙上的日历,就是高三寒假的日子;背包里的东西是高三的和学习用具;茶几上放的桔子,是自己为了掩饰买bi孕ta买回来的…… 平安照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是十八岁的脸和身躯! 平安使劲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或者梦游,他光着身子坐下,想了很大一会,给派出所打了电话,接通后,那边问找谁,平安问马犇在不在,那边说马犇出警了。 马犇——出——警——了! 在自己上大学的时候,马犇已经不在辖区派出所了吧?可是他现在还在! 他妈的!自己还是高中生,什么时候上了大学?梦游上了大学! 挂了电话,平安不确定,他再次的掐了一下自己——还是疼! 自己到底是在梦游还是做梦了? “我到底是做梦还是在梦游?” 按照也不知道是做梦的记忆不是,平安给留县县政府办公室打了电话。 电话嘟嘟的响着,接通了!里面有人自报家门,说是政府办,你哪里,是哪位,找谁? 谢乐迪? 这是谢乐迪的声音! 平安头有些眩晕,好大一会说不出话来,那边又在很气的询问,平安深吸了一口气说:“政府办啊,请问,你是姓谢吧?” “哦,对,我是谢乐迪,你是?” 真的是谢乐迪! 平安再次深吸了几口气问:“你认识平安吗?” “平安?好像,有点印象,不过这会想不起来,你是?” “哦,我找高国强高叔叔。” 谢乐迪的声音亲切了一些:“你找高副县长啊,他不在。” 高国强还只是副县长?时间点符合! 平安说:“他今晚不值班吗?哦,我是他邻居,找他,有点事。” “你是高副县长的邻居啊,高副县长下午去了坡口乡了,你要是急,我给你联系一下?” 坡口乡! 坡口乡! 俞洁! “哦,那不用,谢谢了,对了,坡口乡乡政府的电话是xxxxxx吧?” 谢乐迪笑:“对。” “好,那,你忙。” 挂了电话,平安看着话筒,又想了想,给坡口乡打了电话。 不过这个电话好久才有人接,接电话的人可能喝多了,声音有些不耐烦,平安粗着声音问:“坡口乡吗,高副县长在不在?” “你谁呀?高副县长不在乡里。” “去哪了?” “不知道。” “你们畜牧站的电话是多少?” “我得给你查……哎我说,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县政府办刚来的,我姓平,那个,畜牧站是不是有个叫俞洁的?” “政府办?姓平?畜牧站的俞洁?我不知道。” “你一个人值班?问一下,领导急着等呢。” “……那好,你稍等。” 过了一会,这人回来说:“畜牧站有个俞洁,去年参加工作的中专生。” “哦……”平安哦了一声就将电话给挂了,那边莫名其妙的听着忙音,骂了一句这么冷的天他妈的哪来的神经病! 庄生梦蝶? 自己到底是活在梦中,还是知道的都只是梦? 平安到盥洗室将自己清洗了一下,好好的洗了脸和头发,穿好衣服,看看还在熟睡的米兰,关好门一步一步的到了楼下。 雪下的更大了,地上积雪厚厚的,踩上去咯咯吱吱响,空气沁人心脾,抬头仰天,一切怎么这么的美好! 十八岁! 这会是十八岁! 这是十八岁下雪的夜空! 平安往王世庸和俞薇的那栋楼过去,没走多远,一个人急急忙忙的从身后过来,平安回头一看——穿西装的王世庸! 王世庸嘴里喘着热气,平安站住看着他问:“干嘛呀,急急忙忙的?” 王世庸一看是平安,脸上都是笑:“哎呀!没瞧清楚,是你呀。” “你干嘛?从医院回来?俞薇没事吧?” 王世庸说:“她没事。我回家拿点东西,是去医院……哎,今个多谢你了啊,回头,我请你吃饭,一定请赏光!先走了啊……” 送棉被送锦旗这会是请吃饭……平安在雪地里站了几分钟,慢慢的踩着雪回到了家里。 米兰醒来了,她将乱做一团的被子展开,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住,见到平安进来,脸上都是害羞:“你去哪了?” 平安走过去,轻轻的、很温柔的在米兰的唇上吻了一下,说:“我梦游了。” 米兰不知道平安怎么忽然的像是变了一个人,觉得他哪里怪怪的,摇头说:“梦游?梦游是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喝水吗?” “不……几点了,我要回家……” “我一会叫出租车。我送你。” 平安说着看着这个一脸青春气息的女子,又低头吻着她。米兰被平安忽然就高超起来的吻技调动的气喘吁吁,抱着他热烈的回应着。 被子下面,米兰十八岁的身体是这样的光洁和让人喜爱,平安爱不释手的在上面流连忘返了一会,起身到了窗前。 对面那边的屋里灯亮着,能看得到王世庸拿了东西又关了灯,锁门离开了。 王世庸这是去医院探望装梦游的俞薇。 平安这么体贴温柔,米兰很高兴,忽然想自己今晚要不就不回去了,就给家里说补课晚了下雪路滑,睡在同学家里了……见平安在窗前掀开窗帘对着外面看,问:“雪下的大吗?” 平安“嗯”了一声,视线从对面的窗户跃至楼顶的皑皑白雪。 一阵风吹过,雪花像是舞蹈似的在漆黑的夜空中飘零着…… 《夺标》梦游卷完 飞翔的浪漫 201八年1月1日——201八年2月2八日 第66章那时候我对生活还充满了幻想 “雪下的大吗?”米兰没听清平安的回答,又问了一句。 平安的视线从窗外飘零的雪花那里收了回来,看着将自己全身都蜷缩在棉被里的米兰,再次的“嗯”了一声。 平安的声音依旧很轻柔,这次米兰听的很明白。 米兰不言语了,眼睛闭着,平安过来坐在床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红润的脸庞,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在米兰的腰上,接着又往上,用食指轻轻刮着她裸露的、弹性十足的肩膀:“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真的很大。” 平安这么的温柔,米兰听着笑了:“好多年?多少年?口气真大……那……那个,叔叔和阿姨他们……我想,我今晚就不回家了……” 米兰说着,眼睛睁开,很快的看了平安一下,确定他在注视自己,又将眼睑闭紧了,有些几不可闻的说:“行不行?” 行不行?女孩子给男子说要留下来陪你一夜,你有拒绝的理由吗?何况,又为什么拒绝呢? 央求女孩子留下来不要离去,难道不应该是男子主动开口的吗? 曾几何时,这不都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米兰听到平安又“嗯”了一声起身离开,而后又听到他拿了什么东西放在床前,窸窸窣窣了一会,接着他又出去了,这才翻过身,看到了床头放着的座机电话。 原来他把放在厅的座机拿进来方便自己打电话,还将地上凌乱扔置的秽物也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平安再次坐在床沿边上,米兰已经给自己的母亲通完了话,说今晚不回去了,理由就是雪大、路滑、怕危险,只是平安好大一会坐在那里不吭声,米兰有些不理解:“你干嘛?” “没有……就是,在看你……” “魂不守舍……”米兰满心欢喜,脸上泛起了笑:“傻傻的!……你刚刚出去,去哪了?……我觉得,你哪有点不太对。” “没有,我刚刚……”平安似乎忽然的笨嘴拙舌起来。 米兰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去哪了”,此刻他却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 要随便的找个借口编一个理由不是不可以,完全可以顺口即来冲口而出的,可是他这会却不想那么做。 他想要认真的对待米兰——如果曾经没有认真对待过她的话,如果过去对她有忽略的话,如果之前对待这个女子是粗鲁和只限于青春冲动对姣好女性身体的占有心理的话,他希望自己从现在起能挽救、改变,或者弥补一些什么。 “你还准备去哪?”米兰又问。 ——她都说今夜不走了。 平安恍然,看着米兰,很沉着、气定神闲的将自己的衣服又给脱了。 平安一开始脱衣服,米兰瞧着,将眼睛闭上,但是她很快的又睁开了,头歪着,枕着枕头,就那样看着平安,目不转睛,似乎在欣赏,也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个刚刚给了自己无限欢愉的躯体。 平安身体钻进被褥里,米兰“呀”的叫了一声,往床的一边挪动了一下。 “怎么了?” “……你冷死了……” “哦……你给我暖暖。” “我不!别过来……呀!……” 感受着丰润滑腻,平安笑:“我冷是因为你热,你要和我一样,哪能感觉到冷,这叫均衡……” 屋里关着灯,但是因为窗外雪光的映照,光线并不昏暗,没过一会,平安伸手将米兰整个人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手掌上下左右无序的滑动着,拖拖拉拉、停停留留,心里默默的想着事情。 米兰全身被平安撩拨的难受,一会身上燥热就出了汗,她挣脱了平安的掌控,将被子掀开,自己腿和胳膊露在外面,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具体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 平安静静的聆听着,间或答应着,等一下米兰觉得凉了,又将身体缩进了被子,侧身将腿搭在平安身上,这样就感觉到了他胯下那个东西硬邦邦的顶着自己。 “呀,……”米兰迅速的将腿挪开,避开了它,但是,又慢慢的重新接近了它。 “……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听别人说的……”米兰顿了顿,语气着重在“听别人”上面,要让平安注意自己是道听途说的,是传来,而不是自己“生而知之”,不是原创,反正重点不在自己身上。 “……舞蹈学院,就是跳舞的那些人……你知道,练跳舞都是从小时候就抓起的,好容易练基本功……平时男的女的都穿那种紧身衣,男女排练的时候就难免磨蹭耳鬓厮磨的,年纪小没觉得,到了大一点……” “身体总磨磨蹭蹭的,女的还好,男的,就会有反应……” “嗯?”怀里抱着米兰,平安的思绪却还是想到了这会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俞薇,以至于听到这里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有反应?” “对呀,肯定有反应……你想,学舞蹈的一般都长的不太难看吧?” 米兰从侧面看着平安,伸手摸了一下他挺直的鼻梁:“舞蹈演员即便不是俊俏,也不会是歪瓜裂枣,起码总是练舞身材好吧?再说这跟好不好看其实也没多大关系,天天在一起有反应,男女彼此有感觉,不正常吗?” “正常……你听说了什么?” “我听说啊……嗯,有个团,去表演的,就在要登台的时候,男领舞的就有反应了,控制不住自己,那个……怎么都下不去,将舞蹈服撑的……于是,老师就让和他一起对舞的女主演帮他……” “嗯?怎么帮?”平安当然知道米兰口中的那个指的是哪个,他终于有些诧异了,脑中想着米兰描述的那个场景。 米兰一副你怎么就不懂的样子,也有些得意:“你怎么老是嗯,嗯来嗯去的!就是呀,就是女的找个没人的地方帮男的那个软下去啊。” “啊?还有这种事?软下去……” 米兰翻了一下白眼:“怎么会没有!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还以为你们男生都懂呢?难道你们在一起都不说这种事?” “我们男生在一起就说这种事?”平安想反驳,但是看到米兰认真而又一副掌握了真知灼见的模样,顺着她说:“我看,女生在一起才说‘这种事’。反正我不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生!就女生在一起说说也没什么吧?生理课上老师讲的都是什么啊,老古董。其实这种事很平常的,我敢说有些事情真的很乱……你说,就说领舞哪男的,他那里一直那样,顶着,怎么上舞台?总不能老是挺着,那成什么样了?台下那么多观众在看……”米兰说着笑了:“这种事舞蹈学院老师见得多了,反正有传承,经验丰富。他们当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人都有年轻的时候。没必要大惊小怪。” “至于怎么帮,用手啊,嘴啊什么的,反正得达到目的,不能影响演出……当然,我听说了,也有女的脱光,男的对着她自己将自己给弄完的……” 平安有些愕然。 成熟是给陌生人看的,傻逼是给小伙伴看的,幼稚是给喜欢的人看的,这就是米兰,她将自己内心不为人所知的一面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坦诚的展现给了平安。 米兰的性格真的就是这样,即便自己真的曾经“梦游”过,或者精神分裂过,仰或是处于“现在”这个时间点上非常真实的臆想过未来,但是她就是她。 不管自己想到了什么,体味到了什么,顿悟到了什么,自己试图改变什么只是自己的事情,而米兰就是米兰,她就是她,不是任何的其他什么人,她不会因为自己有了改变就随着自己的改变而改变。 “怎么又不说话?你不信呀?”米兰有些不满。 “不是,我信。本来不知道,你一说,我茅塞顿开,”平安说着在米兰雪白的脖颈上亲吻了一下,听着她“嘤哼”的声音,问:“……那你说,他们之间,有没有实质的那个?” “哪个?” “就是除了用手啊,嘴啊什么的,两个人真的在做?” “做?肯定有,那有什么稀奇的……呀!我不知道啦,爱谁谁,谁管得着……”米兰又矢口否认了,可是已经面红耳赤,迎合着平安的亲吻,她试探着,用手缓缓慢慢的往平安下面攫,故作轻松的说:“这样感觉有多好?是不是很费工夫……会舒服吗?” …… 后来的几次,平安没有用套,米兰也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当中。 两人黎明才停止了折腾,而后搂抱着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才起来,准备到外面吃了饭再回来的。 只是,在下楼道的时候平安和米兰碰到了回家的平秋明。 平安面对突然出现的父亲处之坦然,而米兰口罩捂着脸,除了露在外面的大眼睛之外什么信息也表现不出来,尽管平秋明觉察到这两个小青年之间是存在着一些好感之类的暧昧又模糊的情愫,但他根本没有觉察到也想不到会有更深层更实质的内容。 平秋明不清楚自己家的孩子已经由男孩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男人,当然也想不到自己家孩子将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学生变成了女人还很老练的重复了许多次那样的过程。 平秋明既然回来了,平安和米兰就没法再回到家里继续作奸犯科。 等将米兰送走,平安回到家已经五点多,外面都是雪色,天也不显得黑,他在三楼楼道里就听到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那抑扬顿挫的吵架声音。 有两个邻居站在楼道里往上看,对着六楼指指点点的,平安到了跟前宛如无事一般问候着:“吃饭了吗?”而后看着邻居们掩饰尴尬的样子心里在腹诽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总是吃饱了撑的!要不要我给你们搬个板凳? 刚走到家门口,门开了,刘红艳一边往外走一边往脸上戴口罩,看到平安说:“平安,妈晚上还有演出,明天去给你买过年的新衣服啊。” “哪有演出!你们不就在一起聚会!那是单位,不是家!”平秋明的声音传了出来:“演员都不过年?剧团都不放假!” “排演对词不行?演员不演戏还叫演员?剧团是过年又不是解散,干一行就得爱一行。”刘红艳头也不回的怼了一句“噔噔噔”的下了楼。 平安站在楼道,居高临下的看着母亲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忽然的就泛起了一股有心无力的感觉。 平秋明阴着脸坐在厅,地上骨碌着两个桔子,其中一个是剥了皮的,它就那么裸露着自己的肉体,显然是没有完成应该有的作用,被无情的抛弃了。 “……饿了吧,爸去做饭……”平秋明站起来走进了厨房,平安将桔子捡起来跟了过去,还没说话,电话铃响了,对方是市剧团的,说找刘红艳,平安回答母亲已经出去了,挂了电话,他听到厨房里传来“嘭嘭”的几声响动。 厨房里,平秋明正挥刀跟排骨较劲,他听到平安过来,仿佛是解释自己的大力削砍,说:“刚才买的时候我都叮嘱了要剁小点。你瞧瞧这!现在这人,工作时间都不敬业了,还要我们回家二次加工,一点都不替顾着想,就这生意能做好?寻常人哪里有家家都准备剁排骨的砍刀的,菜刀都给剁卷刃了,这不是没事找事……” 排骨显然是父亲买的,母亲从来没有做饭的习惯,也没有买菜的意识,更不会吃完了饭去刷碗,这个家的“生活”,似乎和她这个家庭主妇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家,对于刘红艳而言,更像是一个旅店,她在家里只是享受一个旅程的“点”来的。 小时候总是黏着母亲,觉得父母吵架,父亲总是错的。长大了,就有些理解父亲。 “爸,我来吧,你歇会……过节了买菜人多,萝卜快了不洗泥也是有的。” 平秋明看着和自己差不多个头的儿子,想说话,又抿上了嘴。 这时电话又响了,平秋明将刀往案板上一撂,皱着眉几步到了厅。 平秋明以为这个电话还是找刘红艳的,于是他亲自去接。但却不是,这个电话是自己单位来的。 单位临时有事,平秋明放下二次加工剁了半截的排骨,也走了。 家里又剩下了平安一个人。 平秋明和刘红艳一夜没回家。 光影交错,昼短夜长。 一切失真的静谧。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平安的脑中是空白的,具体有多空白,空白了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 想的太多,自己都不知道想什么了。 平安早上起来开始炖排骨,这样到了中午,就能叫米兰过来吃饭了,他要和米兰好好谈谈,深入的谈谈。尽管他一遍又一遍的试图将有些事情归纳捋顺了,却剪不断理还乱,有些徒劳,但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去做,所以必须谈谈。 这时,有人在敲门。 打开门,平安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羽绒衣、白裤子还有白长筒皮靴的女人。 这女人除了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珠子之外,全身都是白的,连腰上挎着的包都是白的。 白色的幽灵。 这个幽灵,就是俞薇。 俞薇用勾魂摄魄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尽在咫尺将错愕显露于脸上的平安,张口说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不请我进去?” 平安尽管觉得自己已经心理素质很高,有些处变不惊,但此刻真的有些神经错乱了——按照自己大脑里的印迹,俞薇不是应该在过完年之后,她才会第一次登门来找自己的吗!? 衣服没错,人也还是那个人,可是时间不对啊! “你别太没礼貌,我这都到你家门口了,咱们一个小区,还是窗对窗,怎么着,也算是邻居了吧?这么冷,我都等你半天了,远亲不如近邻,你说呢?” 昨日重现? 可这一切是昨日发生的事情吗? 平安闭了一下眼睛,他觉得自己更不能理解这一切,有些昏厥,大脑缺氧,但是他很快又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侧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俞薇,她还是那么的漂亮——不是!她一直漂亮,总是那么漂亮。 平安关着门,在后面打量着俞薇,看着她袅娜的身姿,思绪连连。 俞薇对自己的外貌和身材很有自信,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这个半大的男孩在背后偷瞄自己,这跟世上其他的男性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她用脚后跟作为支点,原地拧过来对着平安:“挺香的,炖排骨了?” 平安点头,到厨房关火去了。俞薇显然已经观察到这屋里没有别人,她跟了过来,笑说:“别说,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你,没事吧?”平安一语双关,俞薇说:“有事,”她说着又到了厅,一点不见外,表现的仿佛在自己的家里一样:“还真是,和我那边的房间格局都一个样。” “唉对了,你长的像你妈妈。” 俞薇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说着从包里面拿出了俩扎钞票,放在了桌上。 平安没吭声,俞薇说:“王世庸说是你救了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给点面子,让我感谢你一下。” 来了! 又来! 王世庸说是我救了你? 这语句中的逻辑漏洞不必深究。平安做了一个让座的姿势,说:“我也没出什么力气,那是你福大命大,也有人民警察的一份力。” “既然你救了我,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那就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别那么见外。” 平安盯着俞薇的眼睛,企图能看到这个女人的内心深处,但是这种做法是徒劳的,她身上的反馈是除了漂亮和不止一次的给予自己制造的绵绵思念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止一次的给予自己制造的绵绵思念”,这似乎是个病句。如果今天她才第一次登自己的门,不止一次的思念从何而来? 就算是梦游臆想过,那么,自己究竟喜欢她什么呢? 不是。 不是喜欢她什么,是爱。那自己究竟爱上了她什么呢?可这在今后漫长的岁月中,都没有找的到答案。 也许,爱本身就不需要答案,因为“爱”自己就是自己的答案。 、 、 、 砥砺前行 有始有终 ——夺标! 第67章唯有沉默 又过了几天,贾世堡在学校给平安递了一个公文包,比较上档次,说你平时拿着用,方便,平安不要,贾世堡说里面就是一点购物券,你是院里的好学生,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学院都要照顾你不是? 贾世堡说的是学校奖励的,平安这才收下,心说贾世堡这次不知道从王财茂那里得到多少好处? 事情过去,没几天贾世堡又找到了平安,说还得麻烦你一下。 “老师有事尽管说。” 贾世堡笑:“哎呀,平安啊,你的事,我一直惦记着呢,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其实是同学,老同学,关系莫逆啊。他呢,有个女儿,人长得不真错,知书达理,你见了就知道了,性格也好,懂事,年纪和你一般大。怎么说呢?这丫头眼界高,一般的小伙子,看不上。你说人老了图什么,不就图儿女幸福?因此她老爹,我的同学就找到我了,我这不是在学校嘛,他想让我留心一下有没有优秀的知识青年,给撮合一下。这不,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平安以为贾世堡说的是什么案子,没想到是介绍对象,还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嘴里“哦”了一下说不出话。 贾世堡拍着平安的背:“你呀,也就算是帮老师的忙,个人问题总要解决的嘛。啊,见一见,不管行不行能不能成,我对我的老同学也能有个交待,是吧?” 贾世堡角色转换的太快,这会成了说媒的介绍人。 自己还在学校学习,贾世堡的拉郎配不答应也不行,反正见过了说不合适也没什么。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要去相亲,平安想想挺有意思。 到了约定的那天,贾世堡特意的交待平安稍微的收拾打扮一下,说你本身长的精神,不过让女方一见你就震撼一下立即就“芳心大喜”岂不是更妙?不为别的,算是给学校长脸给警察增光。 平安只有穿了一身西装,只是平时不怎么这样正统,稍微感觉有些别扭。 贾世堡而后带着平安到了相亲的宾馆。两人走过去,只见一个女子窈窕的背影,果然算是猛一看好看,不过这时平安就闻到了一种似乎闻过的香味,但是还没想起来在哪嗅到过,贾世堡就给作了介绍。 “这位是陈煜,我老同学的千金。陈煜,你爸爸最近身体好吧?” 被称为陈煜的女子仔细一看更好看。她有着一张让人觉得很飘逸很风情的脸,眼睛也大,睫毛比较长,要是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你会觉得这女的总有很多话要给自己倾诉一般。 陈煜?结合她身上的香味,平安就想到了陈宝,这时贾世堡说:“陈煜啊,这位就是平安,研究生,市公安局经侦处的骨干,少年壮志不言愁,很有前途也很不错的小伙子。你们认识一下。” 这时平安确定了,这个陈煜就是那次自己和彭佩然第一次在宾馆的房间里,陈宝搭着肩膀从宾馆楼道走过的那个女人。 陈煜、陈宝? 按照年纪推算,难道陈煜是陈宝的姐姐?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太小了。 论长相,陈煜是平安接触过的女子中最漂亮的,当然这仅限于女子而不是女人,像俞薇、江雨、彭佩然、俞洁都是女人,而非女子。 论学识,陈煜留学归来,是为海龟,漂过洋喝过洋墨水,眼界宽阔,谈吐不凡,而且陈煜说话的音调和她这个人一样,温温柔柔的,比较典雅,不像米兰风风火火的。 论条件,陈煜更不必说,万宝公司老总陈富贵有三个子女,老大叫陈杰,老二就是陈煜,老三,则就是陈宝。 陈煜和平安同岁,现在在他们家的公司做着副总经理。 有些人身上充满了戾气和暴躁,因为他们从未被温柔的对待过,陈煜的温柔,证明了她一直被善良所对待。 论温柔的话,刘可欣当然也温柔,不过在学校那会就没有深交,这会平安有些想不起她究竟好在什么地方了。 只是,平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陈煜这样的优秀女子没道理和自己相亲啊?她难道嫁不出去?自己一个小警察即便是研究生,很厉害吗?自己究竟能有多出众? 为什么贾世堡将她介绍给自己呢?在介绍给自己之前,陈煜没相过亲还是已经相过很多次亲了?贾世堡和陈煜的老爹陈富贵关系能有多铁? 反正平安总觉的这相亲哪里怪怪的。 那天贾世堡是带着平安去的,陈煜则是一个人,介绍认识之后,贾世堡就借故离开了,平安和陈煜交谈了一会,互相换了联系方式,而后就拜拜了。 到了稍晚一点的时候,贾世堡问平安对陈煜的感觉如何,平安说行啊,人家挺好的,贾世堡说那你们就接触,啊,老师等着你们的喜讯呢。 贾世堡也没说陈煜对平安什么意见,但接下来平安没联系陈煜,陈煜也没联系平安,过去了有一个礼拜,平安差点就忘了这事,以为自己和陈煜之间就那样了。 这天快下班,王金龙又给平安打了传呼,平安一听觉得王金龙似乎又喝酒了,就说你在哪,我没吃饭呢。 王金龙说了地点,平安到了之后,发觉王金龙怎么比前一段更黑瘦了。 “我几乎都忘了她了……” 王金龙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呆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酒杯,平安想了一下才知道王金龙说的是那个杜晓晓。 “这一段,我相过几次亲,有单位里热心人介绍的,也有婚介所里的,你知道吗,有人给我介绍过寡妇,还有介绍过间歇性精神病的,还有残疾人……” 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对王金龙开口。人缺少什么就急着要什么,没有什么嘴上说的最多的也是什么,王金龙就是想找个女人结婚,可能心里有些急,于是却越发的欲速则不达。 “咱的条件,真的有那么差吗?”平安问着,和王金龙碰了一杯:“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也不必谁差多少。感情这东西,真的要靠缘分的。我也不是你,不知道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不过,你不能太心急了。” 王金龙没答平安的话:“那个鹊桥介绍所的女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我跟杜晓晓都好事成双了,连喜糖都不给她送一块来。我说我哪就成双了,她反说那哪有见一个就能谈成的呢,要有耐心,她现在手头还有好几个符合我条件的,都是愿意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要不我再去登记一下吧,我说我不是登记过了吗,她说交费两百只能约会一次见一个人,再登记要再交费再见人,我说我给她交一万,让她给我准备一百个女人。” 王金龙笑的比哭难看:“婚介所的女人说我要真的交了一万会给我打八折,再没满意的,她嫁给我……” 平安听出来了,王金龙完全的是在自说自话,他让自己来,就是想有一个倾听者。 “我都快忘了杜晓晓了,可她给我打电话了……” “嗯?” “她要向我借钱,我说你大款,跟我借钱?她说她真的不是,那是骗人的,自己就是小地方一个被骗了的女人……我知道她不是正道上的人,可是,她说的那么可怜,我就给她打了一千块钱。” 平安看着王金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王金龙身上发生的事情这么快这么的不着边际,似乎,他已经有些走火入魔。 “……我前几天回了老家一趟,没停,我连夜就回来了,我在那里心里堵得慌……可是,杜晓晓又跟我借钱,我说我被你骗一次就行了,你也不能总是对着我啊,可是杜晓晓哭了,说她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又给她打了两千块钱……平安,我知道是人都觉得我傻,我想,凭着杜晓晓的长相,她就是去卖,也能一个月挣点钱吧?可她跟我借钱,我觉得她起码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她会哭,会哭的人都是有良心的吧?” “她给我说,我是世上最后的一个好人。” “我研究了一下,电脑上的那些揭露征婚的骗子和杜晓晓有些一样……那我,就做她口中的世上最后一个好人吧。” 王金龙这晚上一直在自说自话,平安除了倾听也只有倾听,他觉得王金龙简直就是在发泄,王金龙根本就不给平安劝导的机会。 王金龙不出意外的喝醉了,平安将他送到了租住的地方,这里比较偏远,似乎挨着的都是什么仓库,房子比较老旧,当然,租金也便宜。 平安怕王金龙晚上难受呕吐,就和王金龙挤在一张床上陪了他一夜,这一夜,平安又重温了在培训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呼噜声。 王金龙睡得天昏地暗,平安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天亮,他起身,王金龙也醒来了,这会清醒了瞧着挺不好意思的。 两人洗了脸出去吃了早餐,各自去上班,因为没休息好,平安早上一直迷迷糊糊,眼睛也通红,同事闲侃他要悠着点,平安一脸领情的答应着,心里想着你们说的都是鸡ba毛。 到了中午,平安按照王金龙说的地址去了那个鹊桥婚姻介绍所,他想探探路,好摸底,将这个骗子窝给端了,谁知道到了之后发现有几个装修工人正在换新门面,平安装作想租房子问情况,装修工人说这里已经被租出去了,以前的婚姻介绍所关门了。 平安问怎么回事,忙碌着还没吃饭的工人们说不知道,似乎,前两天来了一伙警察,将婚姻介绍所的老板和员工好几个都给抓走了,说是涉及诈骗。 平安站在大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心里分析着这匆匆的人流之中哪些人会是道貌岸然的骗子哪些人会是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 鹊桥既然没了,这件事就只能算没发生过,日子总要过,平安真心希望王金龙今后不再在同类型的事情上执迷不悟。因为他真的有些为王金龙担忧。 希望总归是希望,没希望不行。 希望如此。 日子平静而无趣,这也许就是人们为什么都喜欢刺激的原因,谁都愿意自己有限的生命里能活的精彩点,可最近平安总想能安稳一些事情少一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落差,不过没时间细想。这会他看着书,寻呼机响了起来,一瞧,是一条留言:“忙不忙,见一下面,可以吗?” 这条留言,是陈煜的。 佳人有约。 佳人有约,平安想去又不想去,但最后还是去了,因为陈煜真的是一个很能将“体贴入微”这个词语诠释的淋漓尽致的女人,起码这会他已经略窥一斑。 陈煜和平安见面的地方离经侦处不远,是个很有情调的咖啡店,陈煜先到,她为自己和平安都点了咖啡,说这里的咖啡很地道,浓郁,自己比较喜欢,也希望平安喜欢。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也是一个会为别人着想的女人,见面的地点离平安单位近,她有车,那就是为了方便平安的到来。 两个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平安这次能稍微仔细的再看一下陈煜了,发觉这真是一个清爽而又柔媚的女人,脸上似乎和陈宝有相同的地方,只是陈宝有些吊儿郎当,陈煜却像是一个白天鹅,她胸脯在裙子下面耸得很高,像是两座正在被地壳活动挤着还要上升的山峰,只是不知道形状如何,尖的?还是钟乳形?或者像是刚蒸出来的雪白大馒头? 平安不知道该和陈煜说什么,他最近忽然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不管和谁、不管面对谁,都觉得似乎有些言多必失,还不如小小不言,况且和陈煜实在不熟悉,因此他就静静的坐着,看这个女人到底叫自己来聊什么。 咖啡端上来了,陈煜请平安品尝,声音柔柔媚媚的,平安观察陈煜和服务人员之间的默契,更加觉得似乎今天的一切都是陈煜安排好的。 “现在房地产很火热,生意应该比较好做吧?”平安终于开始没话找话。 “还行吧,因为起步的比较早,有一些人脉,相比而言,还是可以的。” 平安又问:“那,你一个月的工资能有多少钱呢?” 陈煜显然没想到平安这么直接的问经济收入,她看着平安挺直的鼻梁和清亮的眼睛,心里将这个男人直观的形象和弟弟给自己说的做着比较:“你对我感兴趣,还是对我赚的钱的多少感兴趣?” 陈煜回答的也直接,但其实等于没说。平安笑笑,心说赚多赚少还不是你家的钱,从锅里到碗里从碗里到锅里。陈煜也轻轻笑笑:“谢谢你。其实,我觉得你这人很简单的,我喜欢简单的男人,因为简单省去很多麻烦和伪装。” 我简单?我哪简单?这是表白吗?喜欢? 平安不说话了。 陈煜说:“眼前的简单也许是因为曾经异常复杂过,如果曾经没有过波澜壮阔怎么能有如今的心静如水?……你喜欢四大名著吗?” 平安:“谈不上,我不喜欢读书。” “那你喜欢什么?” 平安:“你想问我什么?” 陈煜轻轻笑笑,红馥馥的嘴唇和糯米一样排列整齐的牙齿很好看,她眼波流转,说道:“你认同‘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句话吗?” “我认同分开有分开的道理,合拢有合拢的道理,其实我觉得有没有道理都无所谓,因为我根本就不关心。” “我说你这人其实很简单的,是,有些事情和问题的确离我们生活太远了……三国演义一开始就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依照我的理解,那是因为历史一开始就没有走对路子,如果找到了正确的途径,那只有一直往前,为什么会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呢?可见还是方法路线不得劲,否则只会合了不再分,治了便不再乱。” 平安看着陈煜,说:“你挺有思想的。” 接下来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陈煜率先要告辞,说我要再次约你,你不会拒绝吧? “不会。” 平安回答的属于简单的简短,陈煜站了起来:“帐我已经结了,那,再见?” 平安点头,陈煜留给他一个好看的背影离开,平安想自己下次要给陈煜说你公司的房子能给我打折不能,陈煜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为了买房子而接近她的? 那自己为了买房子干嘛不直接找陈宝呢? 刚刚回到了单位,平安接到了陈煜的一条留言:人的气质里隐藏着曾经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 这时科里的两个同事围了过来,问平研究员是不是跟一个很了不得的女人去了酒吧喝咖啡了? “去酒吧喝酒,酒吧是喝酒的干嘛喝咖啡?”平安笑着反问,其实他在某些时候并不太愿意跟单位的人过多的来往。 有的时候,接触就行,过多没必要,这就是办公室症候群,大家只要在一起,谈论的不是官场职场的事情就是男女情感,这种交流虽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没完没了的说,有些像祥林嫂。 “我可知道,那个漂亮的女人是谁?”其中一个人说着,常满红刚刚好从外面进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说话的人来了劲,似乎有一种平安有了女朋友自己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喜悦:“那个是万宝集团的副总吧?” “是啊,你怎么认识的?熟不熟?”平安故意的反问,这人摸了一下鼻子:“你们都喝咖啡了你还问我。” “谁规定和女的喝咖啡就建立了特别的关系了?我还和很多女人喝过酒吃过饭呢,这下,我岂不是要对那些女性负责?” 平安一说,这人笑笑的看着常满红,自我感觉良好的说了一句:“王八的屁股就是规定(龟腚)啊。” 常满红谁都没看又走了出去。 第68章失控 接着趁热打铁,王财茂带着厂里的人敲锣打鼓的给经济处送了锦旗、花篮,经侦处的领早就安排了相关事宜,而报道是史云祥义不容辞的工作,史云祥来了,城市晚报的林婉婷也来了,将这情景该写文字的写文字,该拍照的拍照,发到了报纸上。皆大欢喜。这件事办的比较漂亮,经侦系统稍微的有了些影响,局里随即对经侦处予以表彰,那几天曲永超的笑就没下过脸颊,没人时候对平安说你小子有能耐,这研究生的脑子就是活泛。又过了几天,贾世堡在学校给平安递了一个公文包,比较上档次,说你平时拿着用,方便,平安不要,贾世堡说里面就是一点购物券,你是院里的好学生,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学院都要照顾你不是?贾世堡说的是学校奖励的,平安这才收下,心说贾世堡这次不知道从王财茂那里得到多少好处?事情过去,没几天贾世堡又找到了平安,说还得麻烦你一下。“老师有事尽管说。”贾世堡笑“哎呀,平安啊,你的事,我一直惦记着呢,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其实是同学,老同学,关系莫逆啊。他呢,有个女儿,人长得不真错,知书达理,你见了就知道了,性格也好,懂事,年纪和你一般大。怎么说呢?这丫头眼界高,一般的小伙子,看不上。你说人老了图什么,不就图儿女幸福?因此她老爹,我的同学就找到我了,我这不是在学校嘛,他想让我留心一下有没有优秀的知识青年,给撮合一下。这不,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平安以为贾世堡说的是什么案子,没想到是介绍对象,还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嘴里“哦”了一下说不出话。贾世堡拍着平安的背“你呀,也就算是帮老师的忙,个人问题总要解决的嘛。啊,见一见,不管行不行能不能成,我对我的老同学也能有个交待,是吧?”贾世堡角色转换的太快,这会成了说媒的介绍人。自己还在学校学习,贾世堡的拉郎配不答应也不行,反正见过了说不合适也没什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要去相亲,平安想想挺有意思。到了约定的那天,贾世堡特意的交待平安稍微的收拾打扮一下,说你本身长的精神,不过让女方一见你就震撼一下立即就“芳心大喜”岂不是更妙?不为别的,算是给学校长脸给警察增光。平安只有穿了一身西装,只是平时不怎么这样正统,稍微感觉有些别扭。贾世堡而后带着平安到了相亲的宾馆。两人走过去,只见一个女子窈窕的背影,果然算是猛一看好看,不过这时平安就闻到了一种似乎闻过的香味,但是还没想起来在哪嗅到过,贾世堡就给作了介绍。“这位是陈煜,我老同学的千金。陈煜,你爸爸最近身体好吧?”被称为陈煜的女子仔细一看更好看。她有着一张让人觉得很飘逸很风情的脸,眼睛也大,睫毛比较长,要是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你会觉得这女的总有很多话要给自己倾诉一般。陈煜?结合她身上的香味,平安就想到了陈宝,这时贾世堡说“陈煜啊,这位就是平安,研究生,市公安局经侦处的骨干,少年壮志不言愁,很有前途也很不错的小伙子。你们认识一下。”这时平安确定了,这个陈煜就是那次自己和彭佩然第一次在宾馆的房间里,陈宝搭着肩膀从宾馆楼道走过的那个女人。陈煜、陈宝?按照年纪推算,难道陈煜是陈宝的姐姐?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太小了。论长相,陈煜是平安接触过的女子中最漂亮的,当然这仅限于女子而不是女人,像俞薇、江雨、彭佩然、俞洁都是女人,而非女子。论学识,陈煜留学归来,是为海龟,漂过洋喝过洋墨水,眼界宽阔,谈吐不凡,而且陈煜说话的音调和她这个人一样,温温柔柔的,比较典雅,不像米兰风风火火的。论条件,陈煜更不必说,万宝公司老总陈富贵有三个子女,老大叫陈杰,老二就是陈煜,老三,则就是陈宝。陈煜和平安同岁,现在在他们家的公司做着副总经理。有些人身上充满了戾气和暴躁,因为他们从未被温柔的对待过,陈煜的温柔,证明了她一直被善良所对待。论温柔的话,刘可欣当然也温柔,不过在学校那会就没有深交,这会平安有些想不起她究竟好在什么地方了。只是,平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陈煜这样的优秀女子没道理和自己相亲啊?她难道嫁不出去?自己一个小警察即便是研究生,很厉害吗?自己究竟能有多出众?为什么贾世堡将她介绍给自己呢?在介绍给自己之前,陈煜没相过亲还是已经相过很多次亲了?贾世堡和陈煜的老爹陈富贵关系能有多铁?反正平安总觉的这相亲哪里怪怪的。那天贾世堡是带着平安去的,陈煜则是一个人,介绍认识之后,贾世堡就借故离开了,平安和陈煜交谈了一会,互相换了联系方式,而后就拜拜了。到了稍晚一点的时候,贾世堡问平安对陈煜的感觉如何,平安说行啊,人家挺好的,贾世堡说那你们就接触,啊,老师等着你们的喜讯呢。贾世堡也没说陈煜对平安什么意见,但接下来平安没联系陈煜,陈煜也没联系平安,过去了有一个礼拜,平安差点就忘了这事,以为自己和陈煜之间就那样了。这天快下班,王金龙又给平安打了传呼,平安一听觉得王金龙似乎又喝酒了,就说你在哪,我没吃饭呢。王金龙说了地点,平安到了之后,发觉王金龙怎么比前一段更黑瘦了。“我几乎都忘了她了……”王金龙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呆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酒杯,平安想了一下才知道王金龙说的是那个杜晓晓。“这一段,我相过几次亲,有单位里热心人介绍的,也有婚介所里的,你知道吗,有人给我介绍过寡妇,还有介绍过间歇性精神病的,还有残疾人……”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对王金龙开口。人缺少什么就急着要什么,没有什么嘴上说的最多的也是什么,王金龙就是想找个女人结婚,可能心里有些急,于是却越发的欲速则不达。“咱的条件,真的有那么差吗?”平安问着,和王金龙碰了一杯“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也不必谁差多少。感情这东西,真的要靠缘分的。我也不是你,不知道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不过,你不能太心急了。”王金龙没答平安的话“那个鹊桥介绍所的女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我跟杜晓晓都好事成双了,连喜糖都不给她送一块来。我说我哪就成双了,她反说那哪有见一个就能谈成的呢,要有耐心,她现在手头还有好几个符合我条件的,都是愿意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要不我再去登记一下吧,我说我不是登记过了吗,她说交费两百只能约会一次见一个人,再登记要再交费再见人,我说我给她交一万,让她给我准备一百个女人。”王金龙笑的比哭难看“婚介所的女人说我要真的交了一万会给我打八折,再没满意的,她嫁给我……”平安听出来了,王金龙完全的是在自说自话,他让自己来,就是想有一个倾听者。“我都快忘了杜晓晓了,可她给我打电话了……”“嗯?”“她要向我借钱,我说你大款,跟我借钱?她说她真的不是,那是骗人的,自己就是小地方一个被骗了的女人……我知道她不是正道上的人,可是,她说的那么可怜,我就给她打了一千块钱。”平安看着王金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王金龙身上发生的事情这么快这么的不着边际,似乎,他已经有些走火入魔。“……我前几天回了老家一趟,没停,我连夜就回来了,我在那里心里堵得慌……可是,杜晓晓又跟我借钱,我说我被你骗一次就行了,你也不能总是对着我啊,可是杜晓晓哭了,说她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又给她打了两千块钱……平安,我知道是人都觉得我傻,我想,凭着杜晓晓的长相,她就是去卖,也能一个月挣点钱吧?可她跟我借钱,我觉得她起码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她会哭,会哭的人都是有良心的吧?”“她给我说,我是世上最后的一个好人。”“我研究了一下,电脑上的那些揭露征婚的骗子和杜晓晓有些一样……那我,就做她口中的世上最后一个好人吧。”王金龙这晚上一直在自说自话,平安除了倾听也只有倾听,他觉得王金龙简直就是在发泄,王金龙根本就不给平安劝导的机会。王金龙不出意外的喝醉了,平安将他送到了租住的地方,这里比较偏远,似乎挨着的都是什么仓库,房子比较老旧,当然,租金也便宜。平安怕王金龙晚上难受呕吐,就和王金龙挤在一张床上陪了他一夜,这一夜,平安又重温了在培训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呼噜声。王金龙睡得天昏地暗,平安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天亮,他起身,王金龙也醒来了,这会清醒了瞧着挺不好意思的。两人洗了脸出去吃了早餐,各自去上班,因为没休息好,平安早上一直迷迷糊糊,眼睛也通红,同事闲侃他要悠着点,平安一脸领情的答应着,心里想着你们说的都是鸡ba毛。到了中午,平安按照王金龙说的地址去了那个鹊桥婚姻介绍所,他想探探路,好摸底,将这个骗子窝给端了,谁知道到了之后发现有几个装修工人正在换新门面,平安装作想租房子问情况,装修工人说这里已经被租出去了,以前的婚姻介绍所关门了。平安问怎么回事,忙碌着还没吃饭的工人们说不知道,似乎,前两天来了一伙警察,将婚姻介绍所的老板和员工好几个都给抓走了,说是涉及诈骗。平安站在大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心里分析着这匆匆的人流之中哪些人会是道貌岸然的骗子哪些人会是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鹊桥既然没了,这件事就只能算没发生过,日子总要过,平安真心希望王金龙今后不再在同类型的事情上执迷不悟。因为他真的有些为王金龙担忧。希望总归是希望,没希望不行。希望如此。日子平静而无趣,这也许就是人们为什么都喜欢刺激的原因,谁都愿意自己有限的生命里能活的精彩点,可最近平安总想能安稳一些事情少一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落差,不过没时间细想。这会他看着书,寻呼机响了起来,一瞧,是一条留言“忙不忙,见一下面,可以吗?”这条留言,是陈煜的。佳人有约。佳人有约,平安想去又不想去,但最后还是去了,因为陈煜真的是一个很能将“体贴入微”这个词语诠释的淋漓尽致的女人,起码这会他已经略窥一斑。陈煜和平安见面的地方离经侦处不远,是个很有情调的咖啡店,陈煜先到,她为自己和平安都点了咖啡,说这里的咖啡很地道,浓郁,自己比较喜欢,也希望平安喜欢。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也是一个会为别人着想的女人,见面的地点离平安单位近,她有车,那就是为了方便平安的到来。。 第69章无迹可寻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这小娘们!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天赐良机。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哎呦!我操,这谁啊……”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等你妈!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老不死的!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回去睡觉!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第70章清醒着的和疯魔着的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晚上我在那等你。”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我保证。”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假酒?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那就走着说着吧。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众人就问:“那**干什么?”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第71章忘情冷雨夜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第72章人生是什么玩意,命运是什么东西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第73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俞薇在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有人死了!”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王世庸?是王世庸!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王世庸摔死了。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是吗?那真是好。”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什么话?说说。”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第74章青春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 第75章奸诈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个妈!你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htts: 。网址 第76章阴险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晚上我在那等你。”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我保证。”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假酒?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那就走着说着吧。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众人就问:“那**干什么?”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我要你写。”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第77章一锅端(一)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我要你写。”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这跟你有关?”“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还行吧……怎么了?”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哦?原来如此。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真是个贱人!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别说对不起……”“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 第78章一锅端(二)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哦,平安,真是好名字。”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那边……”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那行,麻烦你了。”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没有,下雨就不来。”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不用。小孩真可爱。” 第79章余生就是日复一日 平安这时对社会规则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凡紧要的事在公开场合都是不说的,按规章制度走,中规中矩,无可挑剔,其实私底下将要说的话要办的事情都给说完了办好了,于是他到市局见了该见的人,履行了程序,而后就去了警官学校。世事难料,曾经,自己的梦想就是从警,绕来绕去的,谁想到转了一大圈,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加入了公安队伍?后来平安了解到,这一批入警培训的人员来自全国各所高校不同的专业,像自己这样马上还要读研的,也是只此一家,算是唯我独尊。上岗培训由特警大队和警官学校选派的优秀教官对新人进行训练。经过整编,一百多人被分为三个班,因为警察工作的特殊性,男多女少就没什么意外,似乎也有几个长的不错的警花,不过也没仔细看。平安到了宿舍后抢了后面靠窗的下铺位置,由于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连蚊帐一会都张好了,而其他人却还在奋力的和铺盖被褥做着顽强的搏斗。左右无事,在宿舍呆着干看他人整理也不太好,平安就到外面去洗漱。走出门,他看到有个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往上,十分帅气的男子站在走廊的栏杆那里正在往下瞧。楼下是这一批女警官的宿舍,女生天生爱美喜欢干净,这会,楼下有几个女同志正在水管那里洗漱和搓抹布,因为刚来,警服也没发,大家穿的花花绿绿,如今已经夏季,看起来比较养眼,居高临下的,偶尔能窥见谁的春光乍泄,有些小小的过瘾。宿舍二楼以上楼体里有洗漱间和厕所,而一楼楼体内只有厕所,洗脸刷牙的水池却在院子里头。一开始平安和其他学员一样都有些不太理解男学员在楼上而女生在一楼住宿的安排,这有些反其道而行之。因为按照一般的惯例,女生的宿舍往往都是在楼上的,男生则在底部,所以古来女人住的地方谓之“绣楼”,但凡有登徒子或者心怀叵测的男性要想一亲芳泽就需要跋山涉水勇于攀登经过重重考验,同时,男生在下面,首当其冲,也有保护女性的含义。不过不久之后,被誉为警官一枝花大哥大陈大侠的陈宝就一语道破天机。陈宝就是这会平安出门碰见的帅气的男子,他和平安一个宿舍,别人都忙着收拾,他却吊儿郎当忙着寻美猎艳大饱眼福,平安瞄见陈宝对着楼下女同行们身体上的关键部位长久的瞩目,心里知道这位爷也是个中老手色鬼投胎。平安正要走过陈宝身边的时候,陈宝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扭过头对着他一笑:“收拾好了?”陈宝真的长的十分的阳光,笑起来也很灿烂,非常有感染力,平安微笑点头算是回应,陈宝又说:“自我介绍一下,我,陈,耳朵陈,宝贝疙瘩的宝,咱两是一个寝室的,你刚才忙,没顾得上和你招呼。哦,我的专业是机电一体化。”陈宝这样热情,平安站住也做了自我介绍,只是说的十分简单,姓名、所学专业,仅此而已。这时宿舍里又走出来一个人,他手里端着脸盆,脸盆上面放着一条白色已经稍微发黄的毛巾,平安侧了一下身子,意思是有人经过,自己也离开,这叫肢体暗示,不料刚出来的这人听到了平安和陈宝的自我介绍,也站住说:“我叫王金龙,专业是建筑工程……”陈宝噗嗤一下就笑了,而后又解释:“别介,先声明一下,我不是笑你,我就是听你说了觉得挺有意思。”王金龙个头不太高,面色黝黑,很健康的那种,不解的问:“怎么有意思?”“你想,咱们这是来干嘛来了?警察啊,这位平sir人家好歹是法律专业,我这个是机电一体化,你是土木建,这都跟公安不沾边,里面那些弟兄,还不都知道是做什么的,我们这就叫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光荣神圣的目的走到一起了。”陈宝这多少有拉近关系的意思,王金龙却认真了:“啊?那我来错了?可就来了。”陈宝笑笑的看着王金龙:“哪能来错呢?能来的,就都是有可取之处。”平安点了一下头去洗手间了,王金龙过了一会也来,和平安凑在一起,一边洗着脸一边说:“公安局总归要盖房子的吧?”王金龙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要不就是没话找话,因为刚刚认识,平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装作洗脸没听清楚,而后淡然的“呃”了一声。一会到了宿舍,大家都整理的差不多了,王金龙在靠着门口的上铺住着,而陈宝竟然也在靠窗户的下铺,和平安脸对脸。陈宝这洗把脸的时间,就和宿舍里的人都熟悉了,这会正在和大家说说笑笑,等王金龙进了门,陈宝“嘿”了一声用手比划了一下,王金龙端着脸盘莫名其妙,直愣愣的看着陈宝。陈宝坐在床边,依然带着笑,手再一摆,说:“关门。”王金龙这才重重的“哦”了一声,转身关门,而后又走到了原地,还是看着陈宝。显然王金龙以为陈宝让自己关门是要对自己说什么。屋里的几个人就看着王金龙,平安想王金龙这人怎么这样老实?这时陈宝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盒烟,很熟练的拆开,挨着个的发,有人不抽,譬如平安;有人惊喜,连声感谢;有人说好烟啊,几十块钱的利群,行!还有的干脆拿出了火机给陈宝先点上了,王金龙也接过,平安看他捏烟的架势,知道王金龙是个老烟枪。陈宝真的会调动气氛,有了烟这个精神棒的作用,宿舍里的人彼此很快的都熟悉起来,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除了平安陈宝和王金龙外,这些人原来所学专业学有金融的、英语的、还有医学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真是一锅大杂烩。有些人生来就属于自来熟,不用问原因,也不需要原因,就像陈宝,他很快的就成为宿舍的万事通和包打听,还有就是,头几天,大家还在努力适应,陈宝却已经和一位长的比较漂亮一起受训的女警拉上了关系,连那位ada家里养的猫叫什么名字都一清二楚了,于是有人就给陈宝叫大侠,陈大侠。而王金龙也被人称作大侠,原因是王金龙这人十分勤快,像宿舍里打扫卫生,他几乎逮住就搞,当仁不让,似乎本来这就是他的工作,还有打开水的事情总是他主动负责,连别的宿舍的暖壶有时候也给带了,人真的很淳朴,唯独就是对什么事情的反应老是慢别人半拍,有些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意味,于是王金龙也成了大家口中的大侠。每晚上十点准时休息,但是都是热血青年,哪能说睡就睡得着,于是卧床夜谈就开始了,陈宝陈大侠永远是掌握话题主动性的那一个,而且他总有抽不完的好烟贡献分散给大家伙,而王金龙永远是不管谁说什么,他都要在旁人已经听到话音就知道内容的情况下,却还要发问问个为什么的人,似乎真的没听懂,有时候有人说了一句笑话,别人都笑过了,已经提及了别的事情,转移了话题,这时王金龙会忽然的哈哈大笑,将众人惊讶的一愣一愣的。一个礼拜之后的一天夜里,平安发现陈宝晚上上床没脱衣服,刚开始平安没多想,有些不以为然,想这家伙不知道又在出什么幺蛾子,过了一会,平安借着上厕所将衣服又给穿上了,解完手回来也没脱,直接将自己撂床上。停了一下,他看到陈宝在对面床上对着自己笑。半夜,果然紧急集合,宿舍里除了陈宝和平安外全都手忙脚乱怨声载道,王金龙的呼噜声却一直长鸣不断,陈宝率先往外跑,平安经过王金龙床铺的时候在王金龙身上拍了几下叫他起床。一百多人嘁哩哐啷拖拖拉拉的从楼上楼下集中起来列队,女同志们也是衣衫不整,只可惜没有桃色风景可看,而王金龙是最后到的那个,而且在下台阶的时候竟然摔倒了,不过很快的就爬起身归队。教官冷冷的看着大家,等队形站好,将口哨“唧唧”的吹了吹,而后厉声宣布:“继续休息!”众皆哗然,回到宿舍,都说教官没人性。陈宝第二天笑嘻嘻的问宿舍里的人,这下知道为什么女同志在楼下住着了吧?这叫优待女士,免得晚上路远跑不急,可见人民警察真是仁义之师胜利之师威武之师,有人就骂陈宝不地道,知道晚上紧急集合却不广而告之,不配大侠的称号。陈宝依旧笑嘻嘻的说歪打正着,手里只管散烟,王金龙迷惑的看着平安问:“你好像昨夜也没脱衣服吧?”平安淡然:“我肚子不舒服,穿了脱脱了穿,麻烦。”“我操!王大侠神功已成,一统江湖之日不远,”陈宝笑笑的说:“你昨晚呼噜打的那个响,竟然还能看到我们穿着衣服,你莫非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开了天眼?”王金龙却认真的回答:“没有,我要练到了那种境地,要再紧急集合,就从二楼直接飞下去了。”除了平安,众人都笑:“原来王大侠真的练了啊!”宿舍里打呼噜的不止王金龙一个人,更有甚者不仅仅是打呼噜,还磨牙,咯咯吱吱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起来就像是饕餮在咀嚼某种动物的骨头,有时候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还有更加不堪忍受的,就是说梦话。英语专业的史云祥体型偏胖,平时总乐呵呵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晚上就露出了原形,头一挨住枕头,一会就说梦话像给情人喃喃私语叽里咕噜的开始折磨寝室里没睡着的人。不过史云祥一个人叽叽咕咕的属于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有一晚陈宝恶作剧,他蹑手蹑脚的到了史云祥跟前,听了一会,才知道史云祥感情睡觉都在背英语单词,说出来的梦话竟然都是英文的。 第80章荣誉论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俞薇一听就笑了。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我这人爱静不爱动。”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我有事。”“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我好有面子!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这不是爱情。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到底怎么了?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第81章三观不正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到底怎么了?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去医院吧?”马犇问。王世庸摇头:“没事。”“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第82章暗流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俞薇在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有人死了!” 第83章疯狂一夜鱼龙舞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俞薇在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有人死了!”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王世庸?是王世庸!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王世庸摔死了。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第84章缘何常清静,心性惹尘埃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俞薇在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有人死了!”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王世庸?是王世庸!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王世庸摔死了。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第85章完全意外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第86章秘密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俞薇在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有人死了!”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王世庸?是王世庸!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王世庸摔死了。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87章那个女孩对我说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俞薇在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有人死了!”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王世庸?是王世庸!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王世庸摔死了。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88章目标人物(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 第89章目标人物(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 x 第90章愤世嫉俗(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 第91章愤世嫉俗(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第92章非常突然(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93章非常突然(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第94章我要你的命(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俞薇在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有人死了!”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王世庸?是王世庸!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王世庸摔死了。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 第95章我要你的命(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俞薇在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有人死了!”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王世庸?是王世庸!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王世庸摔死了。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第96章人生就像一盘棋,而我不会下棋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俞薇在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有人死了!”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王世庸?是王世庸!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王世庸摔死了。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97章树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第98章交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到底怎么了?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去医院吧?”马犇问。王世庸摇头:“没事。”“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第99章斗(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第100章斗(二)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到底怎么了?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去医院吧?”马犇问。王世庸摇头:“没事。”“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赚钱了呗。”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嗯,你问。”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嗯……”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她们俩,都去哪了呢?……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哦?好工作。”“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第101章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第102章请跟我来 孙立东从局里开会回来,进到办公室,常满红就敲门进来。孙立东笑容满面:“满红,来,坐。” “孙叔,平安那件事,处里什么意见?” 孙立东笑着摇头:“这星期,去孙叔家里吃鱼。我刚和你爸说好了,这星期比赛钓鱼去……平安?他将人打成那样,人家那个赵经理这会还在医院,不处理哪行?还得做那边的工作,不然,怎么过得去?” “这我知道,我是想说,这中间有些情况,咱们处里可能要考虑到。” 孙立东:“你是说平安的母亲被赵小勇肇事出车祸?要是纠缠这一点,平安就更不应该,传出去可不就是挟私报复?他本来动机就不纯,要是办案中间有了问题,处里还能予以考虑。他这次影响太坏了。” 常满红:“孙叔,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那你说的是什么?” “我是说……”常满红迟疑了一下,孙立东严肃了一点,像是想到了什么:“怎么,你和平安这小子……” 平安和常满红年龄相当,孙立东以为他们俩谈恋爱了。 常满红没否认,也没承认,说:“平安,可能有病。” “有病?他能有什么病?年轻力壮的。” “他可能,脑子有病。” “啊?”孙立东诧异了:“来,你坐下,坐下慢慢说。” “我发现好几次了,但是不能确信……”常满红说了平安在家门口站岗的事情:“孙叔,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这块有问题?” 孙立东皱了眉,想想说:“脑子有问题?神经病?那也不能去打人,还穿着警服,唯恐别人不知道?不过……这是有点不正常。” “他来处里这一年多,工作和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要说他对赵小勇有意见,那肯定的,谁母亲这样出事都会有想法。但是穿着警服,跑人家单位将人打伤,这怎么都不合情理啊,”常满红说着摇头:“我反正觉得这事让我想不通。” 孙立东想想,给曲永超打了个电话。 …… 曲永超到了平安家里,平安正在蒙头睡觉。 “你小子倒是轻松了。”和平安胡乱的说了几句,曲永超要平安跟自己去市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啧!叫你去,你就去,一切行动听指挥,问什么呢你。” 到了路上,曲永超说是处里给干警们集体检查身体,你不这几天不在,但是也不能落下来你,所以,我就专门陪你了。 体检项目一个个完成,曲永超一直陪着,最后到了神经内科,坐诊的主任医生一见平安就说:“来了,坐。” 曲永超听着这话,觉得哪有些不对劲,等平安检查完出去,曲永超找个借口又拐了回来,问大夫:“我们那个同志,没事吧?我是他单位科长。” “哦,这样,这个平安是吧……”主任医师说着翻病例:“好多了。他前后来我这检查过这一、二……五次,连上今天一共五次。” “情况都怎样?” “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他刚开始来,焦躁、亢奋,还有烦躁郁闷,时不时的紧张和出现幻觉,耳鸣,我对他例行检查,给他开了药……他这都有一段没来了。” 曲永超看看大夫手里的病例,日期没错,前后间错着,断断续续,这东西绝对不是伪造的。 回到处里,曲永超给孙立东报告:平安的确有病,有精神病。 “处长,平安从过完春节那会起,就一直往医院神经内科那看病,医生说了,他有严重的强迫和焦虑症。” “处长,我有责任。平安到了法制科,工作表现一直很好,可他的个人情况,我却一直没有掌握,身体都这样了……我对同志的关心不够。” 孙立东沉声说:“你先别自责,平安有病,而且一直在带病坚持工作,充分说明了他爱岗敬业,这是为了工作而隐瞒病情,证明了他强烈的责任心。” “你对他关心不够,我也是……你去医院将平安的病例复印了,我要向市局领导汇报,一正视听。” 曲永超知道,孙立东这样就能堵住某些人的嘴了。 这样说,平安得病病的好。 不过,平安真的要是有病,这以后…… 算了,眼下这关先过去再说。 平安将勇发公司的总经理赵小勇开了瓢,处里予以内部训诫处分,这事就算过去了,至于赵小勇那边,是孙立东出的面,具体情况如何,处里包括平安在内并不知情。 下来处里经办了一起数额巨大的洗钱案,犯罪分子在市位于东郊的开发区那里开了好几家酒店以及娱乐场所,整天整夜的灯火通明还歌舞升平,看着似乎生意都很好,其实里面没几个人。 这个洗黑钱的团伙目的根本不在开饭店餐饮业娱乐业上面,而是通过这种公开合法化的形式将非法的资金洗干净,造成一种“合法收入”的假象,将黑色资金洗白,而后变成正常的收入,光明正大的存入银行,进行流通。 就是说,这些餐厅、酒店,歌舞厅根本没人在消费,犯罪团伙自己制造出生意天天爆满的样子,为的是给外人看,而后通过走营业账的模式将造假得来的虚假款项掩盖了黑钱的非法来源。 案子破获后,上级授予经济侦查处集体二等功,对先进个人也予以了表彰,平安也在受表彰之列。 这件案子前前后后的两个多月,终于结案,大家伙都累的不轻。 这天平安去了农业银行王淑仪所在的营业所,正在和工作人员调账目,王淑仪路过,见到平安,走了进来。 “查账?” “嗯,”平安和王淑仪打着招呼,给工作人员说要银行对账单。 王淑仪如今是这里的会计,工作人员见她和平安认识,自己借故出去不知道干嘛了。 平安一直不说话,王淑仪也沉默着,一会,平安又要银行传票复印件,王淑仪说:“这个,营业所里没有,要到分行去调。大概,快的也要两天。” “那好,那我回头来。” “你很忙啊?” “嗯,还要去税务啊什么的几个地方。” “这个公司,账目有问题?”王淑仪说着,眼睛瞧着平安,平安笑了:“你觉得呢?” 王淑仪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问。” “这又不是秘密,你是银行的,比我专业,你看,这个公司这一段往来资金比较频繁,去年这个时候却一直亏损。而且资金流动数目比较大,不光说明他们现在的生意不错,也反映了一个问题……” “什么?” “反映了,可能这家公司就是个皮包公司。” “我明白了,”王淑仪看着这些单据,说:“可能这个公司当初是虚报的注册资金,验资完成了之后,将资金抽逃了,因此当年的纳税几乎就是没有,可是从今年开始却资金流动性大了……哦,还是和这两家公司资金往来很是密切,但纳税这边,还是没增加,就是说他们可能是在……” “是有可能。” 平安要离开,王淑仪将他送到下面,两人要分开的时候,平安忽然的问:“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 “那,就好好的。” 王淑仪觉得平安问的莫名其妙,但是他就这么没头没尾的说完,走了。 平安这一段很忙,陈煜约了他几次,但都没见到他,这天傍晚她去了经济侦查处,处里说平安已经走了。 但是陈煜打传呼,平安又没回复。 这时刚好常满红下班,陈煜想想,和常满红一起,去了她家,想着平安一会回来能见面。 两个女人一台戏。在陈煜看来,弟弟陈宝爱慕常满红已久,和常满红总归是要走到一起的,当然,陈煜也有私心,以女人特有的敏感,她觉察到常满红对平安有意思。 如果,常满红和弟弟能结婚,自己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为了自己,也为了弟弟的幸福,陈煜和常满红攀谈了很久,一看时间,的确不早了,可是平安那边还没动静。 陈煜心里叹了口气,她并不认为自己对平安的感情是因为平安曾经救了自己的命。爱情和感恩是不一样的,如果感恩,用钱或者别的方法予以感谢就行了。 可是,平安身上就有那么一种令人着迷的东西在吸引着自己。如果,能说清那种东西是什么,那倒是好了。 可是就是因为说不清道不明,才没法去替代。 平安的门响了一下,陈煜和常满红相对一笑,她站了起来,不过常满红将陈煜送到门口,看到平安穿着那身运动短裤和短上衣,脚上一双拖鞋,正在往楼下跑。 常满红登时脑子里就“铮”的一声响——平安又犯病了! 平安早就回来了,他一直在家! 陈煜叫平安,平安不回答,陈煜正纳闷,常满红说:“咱们跟上去看看!” 陈煜和常满红到了楼下,平安刚刚跑出了小区,常满红往前追了几步,问陈煜是不是开了车? 陈煜顿时明白了,两人上了车往外追,一边追,陈煜一边问:“平安有夜跑的习惯?” 常满红没有回答。 前面的平安就那么顺着公路跑,似乎没有目的,没有方向,陈煜刚开始还在问,后来,她也觉得有些问题,心里就担心了起来,几次想要超过平安,但是都让常满红给制止了。 挡风玻璃上猛然的摔上了几滴雨水,天空懵然的开始雷鸣闪电,街道上刮起了一阵一阵的扬尘,转瞬雨滴就大了起来,陈煜将雨刷打开,看着平安在外面冒雨跑步,他的衣服已经贴在了身上。 在常满红的眼中,平安在瓢泼大雨中跑得恣意妄为,有滋有味,目中无人。他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前臂弯曲,两臂摆动,脚步张弛平稳,像在参加一种世界级的比赛。 常满红忽然的想哭,她没想到平安的病已经这样的深重。 他身上到底都背负了什么? 是什么压力导致了他精神的失常? 他就这么惊骇世俗,他白天在人前是那么一个拘谨又自律的人民警察,可是一个活生生的法学研究生一个法制科骨干怎么会在夜里是这个样子? 在雨的世界里,路灯是那么的昏黄和迷惘,车外面的这个男人就像是夜里从桎梏中脱逃出来的精灵一样在雨中飘逸舞蹈,纵情的奔跑着。 车子往前行,常满红忽然的说:“回去吧。” 陈煜下意识的“哦”了一声,刹车后,问:“他这样,多久了?” “不知道……今晚这样,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发现他有些反常,是和陈宝一起。” “他……我……你……”陈煜看着越跑越远的平安,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 平安给曲永超汇报这几天调查一个公司涉及洗钱的案情,曲永超听完之后说:“你怎么又去查勇发了?” “科长,我是顺便,因为我觉得勇发很不正常,勇发的一切作为和表象都在说明,这个公司就是在实施金融犯罪。我相信,我再查一下,很快就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的观点的……” “别查了,”曲永超打断平安:“你怎么总揪着勇发不放?上次的事情影响还没过去,你这样下去,怎么收拾?” “上次的事情?上次什么事情?你说我打赵小勇?他骂我我不能打他?我一到那个房间我就想起了郑建新,那个房间里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别激动,你说他骂你了,证据呢?就算是他骂你你也不能打他,你是什么身份?嗯?” “我的身份不管是什么,我首先得是个人,是人就会有脾气,否则那是什么?” 曲永超一愣,看看平安说:“你别激动,坐下慢慢说,你别搞得犯病了。坐下。” 平安声音猛地大了:“犯病?我犯什么病?我哪有病了?” “好好,你没病,你好着呢,你先回去,啊。” 曲永超心里觉得自己失语了,自己怎么就说溜嘴了,刺激他干什么。 平安却不依不饶:“科长,你今天说清楚,我犯什么病了?我哪病了?勇发有问题,当初是你让我查的,我查了有眉目了,你又不让我查了,我以为做领导的有自己的考虑,冷处理一段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这么久了,到底怎么回事总得有个说法。我现在也没有专门查勇发,就是捎带,我们的工作就是发现犯罪防卫犯罪制止犯罪打击犯罪,我怎么错了?难道看着犯罪置之不理?” “你没错,你先回去,别激动。” “我没激动!”平安的声音越发地大了起来:“你说,我怎么有病了?啊!” 曲永超彻底愣住了,平安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很恭敬的,这会却这样暴躁异常,这让曲永超很是不适应,他张口结舌的看着平安,心说完了,真的将平安的精神病给激发了。 “谁说我有病了?谁证明?空口无凭,干什么诬陷我!”平安往曲永超面前走了几步瞪着他说:“谁告诉你我有病?谁!” “我……没人……你别激动,平安,你听我说,你说的对,我……” “你说谎!”平安猛地抓住曲永超的肩膀,大声的吼叫:“你说谎!要查也是你,不查也是你!你说查就查,你说不查就不查!你不过就是说一声签个字,我们这些人在下面跑断腿。” “领导就会翻来覆去的折腾人!就你们会考虑!你们考虑的我们难道不知道?你就是踩在我们这些人的肩膀上往上爬的,你的肩章都是我们底层民警的血汗堆积成的,是我们每一个人组合起来成就了你你知道不知道!” “你们会不会尊重人?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有多辛苦!” “我工作耽误了?什么没做好?没听你的我就有病?你才有病,你们领导全部都有病……” 平安正在吼叫,被冲进来的两个民警给抱住了,劝平安冷静,但是平安没放开曲永超,他挣扎着反而往曲永超的脖子上掐了过去:“放开我!我们这些底层的拼死拼活的查案,哪个容易?你们坐办公室和人喝茶吹空调,就动动嘴皮子。犯了错都是我们扛,我们都是笨蛋蠢货,立了功都是你们领导有方,你们都干了什么!” “******,卑贱者最聪明。难道就你们是爹生娘养的,我们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凭什么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到底怎么了?人和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你们这些领导难道长了十个脑袋?你们才病了……” 这时又来了两个人,四个民警将平安被拉开,曲永超的脖子已经被掐红了,平安依旧的大声喊叫,乱蹬乱踹,将曲永超的桌子差点给踹翻,桌上放的水杯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屋里屋外站了很多人,大家都看着疯狂的平安,都知道,平安真的犯病了。 嘴里呼哧呼哧的曲永超终于喘过了气,他看看被四个人按倒在地上还不停挣扎咒骂的平安,再无可奈何的看着赶来的孙立东。 孙立东站在外面摆手:“赶紧送医院!” 第103章那么,现在,可以说再见了吗 平安几乎就是被人像押解犯人一样的拖出去的,从楼上一直通过走廊,到了楼下、到了院子里,他嘴里不停的在喊叫,怒斥谁说自己有病? 警车开到了安定医院,平安被四个人架下车,医院的人都有些搞不清状况,他们没看到过几个警察押着另一个警察来看病的情形。 平安从上了车就没停止过嘶吼,这会声音已经嘶哑,身上的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几颗扣子也崩掉了,但是他的眼睛更加的通红,像是受困的野兽一样。 很快,平安被打了一针,他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会就睡着了。 刘勇今天并没有值班,当所有人都在打电话问平安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他还莫名其妙,而后等他赶到了医院,平安还在昏睡。 询问了平安之前的表现,又看过了市医院的病历表,刘勇得出了结论:平安的确可能有病。 赶来的大家伙都不能相信,问刘勇你看平安哪点像是有病?平时,他好的比咱们所有人都正常! “这个,我现在当然不能擅自的下结论,要观察。” “那你说他有病,你才有病!” 刘勇苦恼的说:“我说了我要观察嘛。” 刘勇询问了送平安来的那几个警察,知道平安就是被曲永超的一句“有病”给刺激之后,才开始发狂的,说:“同志们,你们别再怼我,据我现在分析,平安,可能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 ……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平安睁开眼,觉得身上充满了力气,但是全身不能动,因为他的四肢身躯都被捆着。 四下全是白色,灯光莹莹的,也不知道是天黑还是白天。 这是病房? 这样也挺好,自己终于能安静的、有大把的时间再次细细致致的思考一些问题了。 不对! 一个被控制住的自认为正常的人,不应该像自己这样冷静! “放开我!” “他妈的,谁把老子绑在这里?” 几声叫喊,铁栅栏门打开,进来了一个护士。 这个女护士长的并不漂亮,鼻头有一点点的雀斑,她拿起针筒就对着平安扎了过去。 “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安定剂。” “我这样,还不够安定?” 女护士的年纪不大,听了说:“这是程序,是规定。” “哦,那你扎吧,慢点,别着急。” 平安说着笑了,女护士竟然有点脸红。不过,还是扎了两次,才扎进去。 “我这是在哪个医院?” “安定医院。” “那刘勇在不在?” “他这会下班了。” “哦……嗳,我的警服呢?怎么穿成这样?谁给我换的衣服?——你?” “……不是,是别的医生。” “哦,那就好。” “怎么就好?” “要是你给我换,我还不好意思了呢……我怎么就来这里了?” “你不知道?” “……想不起来了……哎呀,我的头真疼……” 女护士看看,说:“我去叫人。” “好。” 一会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医生询问了平安一些情况,平安说:“你们能不能把这个给我解开,我杀人还是放火了?” 医生问那个女护士:“针打了没有?” “打了。” “你们把他解开。” 平安被解开,坐起来活动活动自己,领头的医生问:“你觉得自己不舒服,有多久了?” “我没觉得自己不舒服,我挺好的,我来这之前,还在单位,醒来就到了这里。没事,我就走了。” “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工作最近很忙的。” “你被送来,我们就要负责你康复。” “我好好的,你看,我健康的很,康复什么?” “健康不仅是指肉体,还有精神方面。” “我精神不健康?” 平安说着,那个站在最后的女护士嘴角笑了笑。 医生解释:“你不是精神不健康,你是精神上缺损。” 平安:“精神缺损?什么意思?谁的精神还缺一块?那谁的精神多一块?标准是什么?” 医生:“精神缺损,意思是你精神和寻常人有区别,可能是因为你平时压力过大造成的。我看过你之前的病历,你有强迫症,会出现幻听幻视的现象,而且,病情反复发作,所以需要康复治疗。” 平安:“那你就是说我有病?我有没有病,你凭什么诊断我?谁知道你有没有病?谁给你权力说我有病?要是我是正常的,反而你们都有病,那可不就是说一群精神病人给一个正常的人在看病?不能你说我有病我就有病吧?” 医生说:“谁有病没病,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了,而是通过概括性的归纳总结得出的结论。某一种类型的人符合这种归纳总结,那就是能和普通的人区分开了,这是有着科学道理的。” 平安:“你要是这样区分,那就没意思了,不具有科学性。为什么呢?你想,你是在医院,医院对于社会这个群体而言就是特别的,那岂不是说经过归纳总结,医院属于个别而社会属于普通?那医院里的人就是病人而社会上的人就是属于正常的,那我这个从社会上普通群体当中来的人到了医院,被你这个属于个别的医院人治疗,意思不就是说群体要被个别所诊断,就是说社会上的人都是不正常的,反而你们这个医院的个体是正确的,这样说,有病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我本来正常,见到了你们我就变得不正常,这个道理不对,有问题。” 平安翻来覆去的说,将有些人给绕晕了,医生想了一会说:“你这是典型的狂躁症,你在偷换概念,还在曲解含义,你病得不清,需要很好的观察、彻底的治疗。” “你才病的不清!”平安忽然的下床,就往外走,几个人赶紧的拦住他,平安说:“叫我们领导来,我要走,没工夫和你们胡掰咧。” “就是你们领导将你送来的。” “我领导又不是我爸妈!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看病不看病?那你让他来,我给他说说。你们让开。” 平安试图往外走,医生在后面使眼色,几个人顿时将平安抱住了,平安猛地转身,一把抓住那个医生的脖子,满脸怒容的说:“你就是这里最坏的人。你这个反动权威,世界上要是少了你,肯定会清静不少,我要替天行道!” “纳命来!” 没等平安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已经被重新的控制住了,但是医生的衣服领子被撕了一道口子。 看着被绑在床上的平安,医生说:“还说自己没病?上一句好好的,下一句就文言文了……给他再打一针。” …… 时间这样过去,王金龙这些人几乎天天问询情况,刘勇的回答千遍一律:“平安已经入院几天,但暂时还不能脱离隔离区,他的病情呢,有所好转,但精神压力还很大,自我强迫的症状比较明显,根据规定,不能让你们探视,否则,恐怕病情有反复。” “反复你个头啊!”众人都骂刘勇:“他跟他科长辩了几句,就被送到你那了,你倒好,说他病了。” “我们看你最不正常。赶明你要是和你领导拌嘴,看你被送到哪里?” 刘勇说:“好好,我有病,行吧?关键是,你们知道病根吗?或者说,他来这里的原因,你们知道?” “什么原因?” “还不就是他妈妈那个事。心病。” 大家听了,也都没话了,相约过几天能探视了,再看平安,还交待平安就交给刘勇了。 刘勇唉声叹气:“我真想替他。大家的心情我理解,能探视了,我告诉你们。” 但是所有人都失望了,几天之后,平安的表现比入院之初还要糟糕,他甚至开始了自残。整天喊叫着。 没人理平安的时候,他会将头使劲的碰撞栅栏门的铁杆,而将他要是绑在病床上之后,他会时而疯狂的大吼大叫,时而像对情人倾诉衷肠似的喃喃低语。 这种情况维持了一段之后,大家终于得到了探病的许可,每个人在病室的外面看着平安,都觉得平安的脑子里是忽然间发生了变异,被深层的刺激导致了神经功能紊乱。 看来,平安,已经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生龙活虎的平安了。 医院将给平安的药剂和治疗加重、深化,平安逐渐日益的安静了下来,当他可以自由的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的时候,陈煜和常满红分别来探视他了。 陈煜给平安说了很多话,平安一直都静静的听着,而后,他问了陈煜个问题:“你回去问陈宝,那会武得志被监外执行,为什么已经患了那么严重的病,还能招妓?” 陈煜点头:“陈宝已经在查了。” “陈煜,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咱们不合适。” “为什么?”陈煜有些慌张,更有些黯然。 “没有为什么。事实上,生活里的事情不需要总问个为什么。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们走不到一起。有的人的宿命是没法改变的。如果相识本来就是个错误,那我们趁早就含着笑挥手告别,那样,心里起码还能留存彼此的美好。” 陈煜:“我不懂,你说的能具体点吗?” “因为我有病。” “你没病。即便有病,也可以治疗的。” 平安摇头:“我不但脑子有病,心里也有病。” 陈煜摇头:“我不懂……” “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我从来就不善于表达自己,表达是一个技能,需要花时间去练习。我只能说我和你生活在两个不同的阶层,你那个阶层还能保留幻想,或者能部分的在幻想中生活,再或者说,你们的生活某一部分其实就是我们这个阶层的幻想。可我这个阶层,世俗而又锅碗瓢盆,有着你想象不到的粗鄙和难堪,能将你对生活所有的美好幻想全部给撕碎击垮了,只剩下血淋淋的真实。” 陈煜摇头:“这就是你的理由?” 平安忽然笑了:“你听过有人这样非常平常非常平静天天时时分分秒秒的给你说‘浪起来,妹妹下面尽湿润;日下去,嫂嫂浑身打哆嗦’吗?” 陈煜一听,猛然的红了脸。平安又说:“‘亲戚都是日出来的’,有人给你当面说过吗?” 陈煜的脸已经通红,平安继续说:“‘我用我的老二跟任何可移动的动物发生关系’,你听过吗?” 陈煜彻底的不说话了,平安很无耻的笑着:“这还是相对文雅有趣的。还有比这更让你难堪的、更直接的,我相信你从来都没有接触到过,而我则已经习惯了,但你不会习惯的。所以,我是一个你根本就不认识的,或者是你用一种虚幻的想像将我包裹起来的假面的人。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绅士。” “你是病了……可是你如果真的病了,怎么能给我说这么多劝阻我的话呢?这证明你清醒的很。”陈煜肯定的说:“起码,你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你到底想要干嘛呢?” “你错了,我是神经病,但是不代表我不能表达自己……再给你说一个事,在我们那,公园里有个地方有个别名叫‘翻鞋底’,什么叫翻鞋底呢,就是有很多的女人,这些女人或者年龄小,或者年龄大,或者徐娘半老,她们坐在公园路边的椅上,架着二郎腿,架起的那只脚的鞋底上用粉笔写着数字,这些数字从一百到两百的都有。要是有男人走过来,悄然搭话,女人也不吭声,腿换一下,换了另一只脚,这只脚鞋底上的粉笔字便改成了二十到八十九十。” “你知道这是在干嘛吗?” 陈煜心里透亮,她竭尽全力想将那两字说出来,可是却堵在喉咙里。 “是,她们是在卖yin,男的就是在嫖hang,”平安看着陈煜难受的样子,淡然的说:“这些女人脚板上的数字,大数是要价,小数是底价,去搭讪什么人都有。可你知道吗?这并不是全部,有时候,一碗面,或者一个烧饼,一个馒头,都能换来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性付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们难道生来就是不要脸的、就是毫无羞耻感的、她们就是习惯用那种方式去赚钱?是这样吗?” “你不要不相信,这都是真的。一个人如果能用站着有尊严的方式生活,为什么会选择卑贱?难道她们生来就是下贱的?为什么?你可以使劲的想为什么。如果有时候几秒钟内觉得很美好的事物,请你用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去想,看这件事物是不是一直就如你想的那么美好……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不够用?” “不要以为凡事本应本来就如此就该这样,请你多问几个问什么。” “你从来没接触到过这些,你当然想不到,即便我给你说,你可能也觉得我就是在胡编乱造。” “有句话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可世上很多人真的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太阳下的所谓阴影是什么。即便他们是听说过,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遇到这些黑暗,更不会去理解这些黑暗和阴影。当然,不遇到最好。而我,就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长大的,或者说我其实就是这种人,属于黑暗阴影的一部分。” “我当然也可以很文艺很装逼的说‘小时候摔倒,总是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有就哭,没有就爬起来。长大后受挫,也要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有就爬起来,没有才会哭。哭的时候没人哄,慢慢坚强;怕的时候没人陪,渐渐勇敢;烦的时候没人理,默默忍受;无助的时候没人帮,然后才学会自立。’但其实我内心只会想说:‘靠,不服就干!’‘妈逼,看不起老子,老子还看不起你们呢。问候你全家女性!’” 陈煜彻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平安看着她只是笑,而后又说:“我非常想给你说,我之所以这么肮脏这么粗俗就是为了让你能纯洁的坐在这里无忧无虑。可是我知道我不可以。” “所以,趁你还没有开始恨我……”平安摊了一下手。 太阳是这样的明亮晃眼,可是照射在身上,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的温度。 过了一会,护士叫平安吃药,平安站起来,将自己宽大的病人服装整理了一下,好像是穿着燕尾服在舞会上碰到高贵优雅的女士那样,对陈煜深度弯腰做了一个鞠躬的姿势,站直了后说:“那么,现在,可以说再见了吗?” …… 常满红是在陈煜来了之后的第三天看平安的,她瞅着平安一直不说话,平安也不说话。 两人就那么坐了一会后,常满红说了一件其实和自己与平安之间无关的话:“陈宝的大哥陈杰,前天晚上回国,在路上遭遇车祸,没抢救过来。” 麦晓瑞死了。 陈杰也死了。 失踪多年的王世庸,不知道是死是活。 第104我一定要弄死你 除了陈宝之外,当时培训宿舍里的人这天都来探望平安。 按照医院的规定,同时是不允许多人次探视同一个病人的,但是有刘勇在,破例了。 因此大家都相互调侃:太多人只相信熟人人情不相信规定法则,导致了法律不被遵循。办事的时候讲人情,想要法律发挥作用的时候又希望法律充当先锋,这让大家都不再信法律的威严。 看起来,平安的确是好多了。众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和平安说话,李瑞峰沉默了好大一会,问:“平安,现在,也没别人,我问你,你为什么拒绝陈煜呢?” 众人都看着平安,平安长叹一口气说:“不瞒大家,我发现,太浓烈的东西总是不长久,就像第一眼就心动的人没法做朋友。她太在乎我了,我不能去伤害她,还不如在没有更进一步的时候,就断绝来往,省的今后更难以收拾。” 李瑞峰:“依你的为人,即便不喜欢,也不会让她难堪的,你怎么能伤害她?你说的,我觉得是推辞。” 平安:“你们没觉得陈煜家最近事很多吗?你们想想,陈煜刚刚回国不久,就被绑架,那晚我是恰好碰到。还有,她大哥陈杰也是刚回国,就出了车祸,你们不会真觉得这纯粹就是个简单的车祸吧?那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杨佳杰:“可这跟你和陈煜之间,有什么关系呢?她这个时候很脆弱,更是需要你去关心她啊?” 平安解释说:“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她家多事,我又这样,而且我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下来会怎样发展变化。她已经经受了那么多,我再有点什么让她操心,我又何德何能?” 郑先秋皱眉:“她多事,你真事多!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有困难两人一起面对,终究比一个人要好吧?” “你那是自私的想法,”平安驳斥说:“你光想着自己痛快了。我问你,如果你是我,陈煜已经很苦了,然后你又出了事,你让她今后怎么办?她就命该如此?” “我……”郑先秋张张嘴,闷闷的说:“反正,我觉得你这样不好……大概,我想的也不对。” “我觉得,平安说的有道理,”史云祥说:“喜欢一个人,只有让那个人更幸福,过的更好。要是让她因为你而更加的痛苦,那应该被避免的。爱不应该是自私的,应该为了爱更为美好。” “你的这一切说辞建立在一个假设前提之下,那就是你有病,但是我就觉得你好得很,你比之前还胖了还精神了!刘勇说你天天锻炼健身,所以,你的假设就不能成立。”王金龙对着平安说完,问刘勇:“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 “大概,应该,可能,也许……”刘勇想想说:“我跟领导再沟通沟通?” 杨佳杰:“你们医院说平安入院前总感觉心里有压迫感、还焦虑和急躁,这什么话?活在世上哪个人不焦虑不急躁?没心没肺的人才没压迫感!就算襁褓中的婴孩想吃奶还着急的哭几声!何况,我们都是警察,我们焦虑不应该?难道让群众去焦虑去急躁?什么狗屁论断!” 大家发了几句牢骚,平安说:“我谢谢大家。别怪刘勇,他也很为难。我那会的确是焦虑的很,有时候夜里总是失眠,我觉得我可能发现了咱们市最大的经济诈骗犯罪中的专业级洗钱集团。可是我还无可奈何,因为上面不让我查。” 众人一愣,平安笑说:“没事,现在我说说,也没什么,反正这是在医院,还是安定医院,你们就当听一个神经病人在说发神经的话就行了。” 王金龙问:“那,你有什么发现?” “嗯,这么说,这个团伙,以伪造外贸销售合同和货物单据的方式来骗取某个银行的大笔资金,而后,在国外一家银行的分行,将信用证项目下的货款贴现,再汇到香港一家公司在这家银行香港支行开设的账户上。” “这个公司其实就是团伙里的主要成员控制的,他又通过在南方某个省的一个专门的洗钱人员,让这个负责洗钱的人将所有的资金转账到香港的好几家公司,随后,由南方这个洗钱的人将资金再转账给设立在南方几家专门为倒汇和洗钱设立的空壳公司在香港的账户上,再通过上述几家空壳公司在境内几家银行的账户上开出许多数额巨大的银行汇票,将汇票再汇进由这个团伙控制的南方某个银行的账户上,完成了将资金由境外转到境内的洗钱过程。”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复杂?” 平安:“是有些复杂,因为复杂就更加隐蔽,我查了很久才发现的。而且,很多涉及其中的公司多半都是些连注册资金都不足的皮包公司,这些皮包公司平时根本没有资金,但是到了某个特定的时间,也就是需要洗钱的时候,这些皮包公司可以临时汇集起来集中一笔十分巨大的资金流来完成他们的犯罪活动。” 杨佳杰和郑先秋同时说道:“这真是超出了我们的知识结构,这种高智商的经济犯罪,不是我能搞得了的。” 话虽这样说,其实大家心里也知道,平安说的这个洗钱公司,可能就是勇发贸易,而平安之所以能发现这些,恰恰也就是因为勇发的法定代表人赵小勇曾经撞死过平安的母亲。 这充分的说明了一件事:一个人只要埋头的干,坚持不懈,甭管好坏,总会有结果的。 对于平安而言,他对赵小勇就是有着一种偏执,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发了疯一样的锲而不舍,才发现了这么多。 但是,个体要服从领导,没有上面的首肯,个人是不能对勇发执行彻查行动的。 …… 两个月之后,平安从安定医院出来了,但是暂时的不用上班,继续在家恢复,以观后效。他从医院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陈宝。 “我也觉得我哥出事太蹊跷,但是没证据,只是怀疑,没用。” 陈宝这个曾经的阳光青年这一段变得成熟多了,连嘴上的胡渣都似乎变得黑了也浓密了。 “那武得志呢?”平安问。 “武得志,还在监外执行。”陈宝闷闷的说完,还想问什么,可是看着平安这张比自己更阴郁的脸,就闭嘴了。 武得志还在监外执行就说明了一切。这家伙屡次的犯罪,屡次的逍遥法外! 平安知道陈宝是想问自己和他姐姐的事情。 告别了陈宝,平安去了王德义家,他到五楼那几个房间看看,一尘不染,可见,王德义是很尽职尽责的。 平安在住院期间,王德义去看过好几次,这下平安回来,王德义喜出望外,当下就要了菜,拿了酒,两人喝的七七八八,王德义说:“还是那句话:我就知道你没病,你要是神经有问题,我他妈就是个低能儿,所有人都是智障!” 过了一会,王淑仪下班回来了,她看到平安,似乎愣了一下,而后过来打了招呼。王德义叫她吃饭,她说自己已经吃了,而后进了卧室,再也没出来。 王德义看看妹妹的房间,低声给平安说:“你那时候说的,我告诉她了!” “哦。” 平安答应一声,王德义又说:“我听报道了,但是新闻说的都很笼统,我找我那些跑车的朋友打听了一下,那个范晓春,携公款潜逃,被抓了。” “幸亏你提醒!她呀,这一段是得好好反省反省,老是觉得自己聪明,交的都是什么朋友!一个女人家,成天想那么多干嘛?迟早想出事来。看我,一天吃吃喝喝,我不快快乐乐?你说对吧?” “我最近听到一句话,说的是人生需要四种人:名师指路、贵人相助、亲人支持、小人刺激!我这妹妹一直就顺风顺水,她啊,就欠缺的是小人刺激,成熟点吧她!” 从王德义家离开,天色已晚,回到神苑,到了家门口,平安往常满红那边看看,伸手掏钥匙,正要开自己的门,常满红的门打开了。 常满红在门里面看着平安,也不说话,她穿着一件睡衣,睡衣到她腿弯那里,将洁白的小腿呈现了出来。 平安想打招呼,可是看着常满红的眼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常满红低下头,不声不响,平安看看她开着的门,走了进去。 这屋里没开灯,一切都氤氲而又朦胧,常满红就那么的站着,两人之间仿佛是在通过某种看不到的电波在传递什么密码。 平安将门关上,挨近了常满红,看着她低垂的头,看着她满头乌黑的发丝,看着她消瘦的玲珑的肩往下却骤然丰满起来半隐半现的胸,凑过去就吻住了常满红的唇……(删去xxxxxx字) …… 马雄伟根本就不问平安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前因后果,他只问针对的是谁,这是他办事的风格。 “武得志?” “是,武得志。” “监外执行?” “监外执行。” “曾经招妓?” “曾经招妓,还虐待导致一个女的重伤。” “现在还是监外执行?” “现在还是监外执行。” 马雄伟点头,看着平安,说:“二十万。” “就这么多?” “本来不要这么多,但是,武得志有暴力倾向,我要考虑到可能有的意外,十万是给家属善后,五万给当事人自己,另外五万,是各种开销。” 平安从一边拿起包,拉开后从里面掏出三沓钱放在一边,将包直接推到马雄伟面前:“里面是二十二万。多的两万,给你。” “谢谢。你会听到消息的。”马雄伟说完,看看袋子里的钱,拉上拉链,提着走了。 …… 平安和站岗的保安笑着打了招呼,进到了经济侦查处的大院,而后上楼,在路上,碰到了往日的同事,他也含笑点头。 一切都如平时一样,不过,他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直接去了曲永超那里。 曲永超见到平安,愣了,而后笑说:“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坐,快坐。” 平安微笑着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曲永超说:“科长,这份,是勇发贸易公司的银行资信证明,这一份,是从银行调取的章样,比对一下,似乎没区别,但是,仔细再看,肉眼还是能发现这同一个银行的两个章印迹是不同的。” “银行提供的公章章样和勇发公司担保的银行资信证明章印不符,这说明什么?说明勇发公司提供材料的真实性有问题。” “科长你那会让我查勇发的偷税,现在我汇报,勇发不但有偷税的嫌疑,还涉嫌虚假骗取银行贷款,更有甚者,他们还涉嫌洗黑钱。” 曲永超彻底无语,心说我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二愣子,工作能力没的说,可是执拗的让人哭笑不得。 都把自己查出病了还查! “平安,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咱们办案是要程序的,得一步一步来。你说是吧?” “这样,我还有事,回头,再说。啊。” 曲永超说着要出去,想先避开平安,可是平安没让路,堵着曲永超问:“科长你去哪?” “我去处长那里。” “科长,你去不了。你现在就批准立案,我去处长那里,或者和你一起去。” “你!……好,咱们一起去处长那里。” “你撒谎!”平安猛地瞪眼,怒喝一声:“你现在就签字,不然,哪都去不了!” 又来了!曲永超心里呻吟一声,苍天大地的呼喊着,往后退一步说:“行,行,我签字,你坐,我签字。” 曲永超说着,趁平安拿材料的机会,就往外冲,但是被平安一个后伸腿给绊到了,趴在了地上。 平安过来蹲下,一手持笔一手拿着材料,说:“科长,请签字。” 曲永超看着离自己很近的平安,又瞧瞧面前的纸和笔,叹了口气,猛地大声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平安再次被强制送进了安定医院。 …… 医院对于平安还是很照顾的,他的病房光线很好。几天后,平安被解除了捆绑,可以小范围内自由活动了。 又过了几天,陈宝出人意料的来医院探视他了。 这是平安两次入院,陈宝第一次来探视他。 但是平安知道陈宝会来的。 “武得志入院了。” “武得志入院?在哪?我怎么没见?” 陈宝解释:“不是在这里,是市医院。武得志招妓,狗改不了吃屎,他还是虐待女的,打人家,将女的打的头破血流全身伤,那女人就反抗,搞的武得志也是一身血,受了伤。” “情况被控制之后,武得志和那个女的都被送往医院,结果,查出那个女人,有艾滋病。” 陈宝说着话,一直盯着平安的表情,但是平安犹如老僧入定。 平安:“哦,女的有艾滋病?” 陈宝:“是。要说,武得志招妓,是戴套的,但是他把女的打伤,女人反抗报复,他也就受了伤,两人体液血液混合,武得志被感染上了艾滋病。” 平安听了看着陈宝,陈宝说:“武得志本身就有很多病,他不是监外执行嘛,这下,就继续监外执行吧,一直执行到死!” 平安的淡然让陈宝心里有了一种确定。这件事是这么的恰巧,恰巧就在平安出院这一段发生了。而自己,从前怎么就没想过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方法呢? 有恨就有爱。可见,平安对武得志有刻骨的恨,而对自己陈家,对姐姐陈煜,还是很有着爱的。 当陈宝临走的时候,说:“我姐,出国了。” 陈煜出国了? 出国的好。要走,就早些走吧。 但是陈宝走到门口又说:“我姐说,她还会回来的。” 第105章飞越疯人院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第106章抽丝剥茧(感谢盟主木由走易)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第107章孑然独立(信仰卷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第108章一无所有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第109章珠穆朗玛峰顶的劳斯莱斯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第110章冷眼旁观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第111章一天又一天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 第112章一日复一日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俞薇却像是没听到平安的问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遮挡的头发后面看着平安和她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些个台阶。 “你怎么了?”平安又问了一句,再仔细看,她果然又是没穿鞋,光着脚丫,原本小巧白净的脚趾头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脏东西,还有泥巴。 俞薇的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她对平安的问话置若罔闻,平安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俞薇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模样,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平安根本就不存在。 “我操!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马犇没有回答,伸手拿了一个柚子自己剥皮,一点没当自己是外人,还让平安吃。 平安哪有这心思,这时俞薇切好了火龙果什么的过来热情的招待着马犇和平安,平安忽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许今天就不应该去找马犇,更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这个女人曾经真的是梦游了,那她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也就是根本没有思想意识,那所做的根本就与她无关。 那这会属于梦游后的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她在做梦的状态下所作所为的,就是压根的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就是不存在的。这自己还和她说什么呢? 马犇显然的也和平安想的一样了,随便了说了几句话,什么冬季注意放火防盗,注意煤气中毒什么的说了一大通,而后和平安告辞。 俞薇还挽留,说自己一会下饺子,让两人留下来吃,说反正自己一个人,王世庸又不在,大家人多了热闹,不然没胃口。 马犇说所里忙,俞薇就看着平安,平安急忙摇头,说自己一会要去学校补课,而后和马犇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没钱的端倪,才又急忙的下楼又上楼,到家里拎了准备好的东西,逃亡似的回学校了。 米兰因为和平安有了肌肤上的亲密的关系,在学校里也不再掩饰对平安的青眼有加了,可是平安这会却觉得米兰的举止越来越变得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 比如,米兰成绩越发的下滑了,她还没有奋挣上游的意思,但是她好像整天除了上课之外思想也不是全在平安这边,言行举止有些格外的社会化的迹象。 平安觉得,自己必须和米兰认真的谈一次。 下了晚自习,平安和米兰一先一后的到了操场树荫那一块,这里比较偏僻,天还冷,放眼望去不见人,平安是做了准备严肃点的,可米兰来了之后先和平安来了个紧紧拥抱,再将火热的唇凑了过来,平安就将话题先放在一边了。 两人拥吻了一会,米兰说:“有什么打算没有?”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今后啊,我看上大学是没戏了,得早点有准备。” 平安的心情好多了,在米兰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米兰,咱们好好学,还有机会,一定能上大学的。” “怎么了?听你那口气,怎么和老师似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米兰有些惊讶:“你爸妈就在这,你生在这活在这,你能去哪?上完大学不也得分配回来?” “上了大学,也可以想法留在别的地方,”平安不想说自己要是不走,迟早的会被自己的父母给折腾死,在这里真的很压抑,这是自己从小的梦想:“我爸妈离开我,活的也挺好的,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米兰,我希望,你也好好学,咱们彼此加油,鼓励,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平安的志向是考上警察学院,从小他就觉得穿着警服的样子很威武,很帅,很酷,他觉得,公安起码不应该像是马犇那样子的,也许,当自己成为了公安民警之后,会想办法来应对譬如俞薇那样的事件吧。 “我喜欢你说话认真的样子……”米兰说着吻住了平安,好大一会后说:“你这样想,很好啊,男人是得努力,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我高中毕业就行了,读那么多的书,多累啊。” “时间总是有限的,干了这个,就没时间做那个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花花世界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非得上大学,再说,上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钱,要是高中毕业就能找个好工作,那现在还不如痛快的玩呢,浪费时间干嘛?” 米兰说着话身体磨蹭着平安,显然是动情了,手也将平安抱得更紧了,嘴里说着:“我带着这个,给你……” 米兰将东西塞到平安手里,他感觉到这是套套,懵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米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平安觉得自己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在面对米兰丰满的身躯和火热的唇舌时候,显得格外的有心无力。尽管心里在想别的,可是身体却难以抑制的有了强烈的反应。 第113章我有一个梦想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htts: 。妙书屋网址 第114章飘雪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htts: 。网址 第115章演员的自我修养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第116章忽然就是出其不意(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htts: 。网址 第117章忽然就是出其不意(二)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第118章骑驴看唱本(感谢盟主枫神之恋NO1)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第119章真君子多敌未必多友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犇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犇“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犇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啰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行行。”王世庸还真的随身掏出了笔,平安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作业本,王世庸在上面写了今天出事和平安无关的话,又签了年月日,平安看着马犇“马警官,还有你,好事成双,我怎么不能忘了你啊。” 马犇也签了字,两个人的字都龙飞凤舞,马犇问“要不要我给你盖上公章?” “你有的话那好,没有,也就算了。待会要是没事,我就当收藏你们俩书法作品了,要是有事……”平安说着将本递给了米兰“总有人要说得清楚。” 马犇摇头“平日里来了你家几次,这次真发现你比你爸妈还能说。” “其实我平时不说话的,今个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谁都会能说几句,小心无大错。” 平安说着话就往窗口去,马犇和王世庸赶紧的就趴在地板上,米兰一看也要学,平安赶紧摆手“你干嘛?你是我同学,这屋里就我一个,那边看见了以为我是特务。你在,她才能觉得这一切是偶然的、是真实的。” 米兰听了笑,平安觉得她笑的有些没心没肺。马犇已经爬到了窗户下面,干咳了一声对平安说“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没了。”平安心说怎么这像是交待后事?于是一副慷慨就义气吞山河的模样到了窗前,拉开窗帘透过玻璃,就看到了对面楼顶有个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在栏杆里面站着,秀美的身姿似乎在随着飘飘洒洒的雪花一样摇晃着,顶楼呼啸的风将她的睡衣不断的掀翻起来,很清晰的就能看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似乎比雪还要白,而她整个的人仿佛随时都能像雪花一样从空中飘落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心。 这个女人不但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没穿鞋,看着她光着脚踩着楼顶雪片的模样,平安不禁的浑身有些发冷。 “她还在吧?”趴在窗户下面的王世庸紧张的问。 平安刚刚还想着怎么让王世庸和马犇赶紧离开自己的家,这会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救人了,他说了一句“还在,但是真的很危险,”就拉开了窗户,风骤然席卷了进来,屋里的空气顿时降温了。 “平安同学,你要是能让她下来,我给你送两米高的锦旗。”王世庸赶紧说了一句。 “你还是给我送棉被好了,”平安眼睛看着对面嘴对王世庸说着,猛地大声喊“上面空气好吗?” 对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平安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喊“你是喜欢美丽又喜欢冻人是吗?” 这会楼底下站的一片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都在下面仰着头对着窗口的平安指指点点,平安又叫道“你是想吸引人注意?你已经成功了。拜托你回家去吧,不然下面吵吵的我都没法做功课。你知道今年对我多重要吗?你知道今天对我多重要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说句话啊!” 对面楼顶的女人仿佛反应很迟钝,但是这会她还是没看平安,依旧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张精致而又端庄的脸孔,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麻木不仁。 如果她神情要是不呆板,那绝对算得上是天香国色,不过这会也是呆板的天香国色。 平安喊道“你冷不冷?你在哪干嘛呢?你知道这样做不好吗?” “你赶紧下去吧。啊,听我的话,有人会想你的,会很想!真的。我告诉你,你知道一个人想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撕心裂肺啊,整夜睡不着……” 第120章之乎者也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比学校的老师讲课还要苦口婆心,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平安差点怀疑她接下去还会讲什么年轻人当以学业为重——她到底是跟钱有仇,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小子,难道自己拿了这个等一会是要对她女儿作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有卖就有买,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妇女同志什么觉悟,难道要买这个只付钱还不行,还得拿个什么票据证明才卖给你? 雪越下越大,这下要是时间跟不上,米兰会不会以为自己不想见她或者有事走了? 也怪自己忙着出门没带口罩,不然就在小区药店买了就好。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难为情,跑的那么远,可别武器到手,将要实施的目标猎杀的对象却没了! 终于跑回了小区,透过飘扬的雪花没看到楼道口有人影,平安心里非常失望:米兰肯定是等急了走了。 这真他妈的。 外面飘着雪,光线很明亮,楼道里却有些黑,感应灯也没亮,平安刚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满腔的热情就要化作外面飘零的雪,这时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干嘛去了,气喘吁吁的像是狗熊。” ——米兰! 仔细一看,楼道深处果然有一个身影。平安听出了米兰和别的女同学不一样的声音,同时也认出了她亮亮的大眼睛。 米兰将自己捂得厚厚的像是端午节的粽子,她往平安跟前走了两步:“呀,这么冷,你还出去买水果?”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第一次上门,我没什么招待你,可不是待之道。” 平安撒了个不算是谎言的谎,说着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桔子递给米兰——这只手在兜里捏着避孕套都出了汗了,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才像狗熊。你瞧你,又是帽子又是围巾又是口罩,感情全副武装,刚才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动物园里的北极熊跑我们家楼道里过冬了呢。” “说谁呢你!你们这人来人往的,我不想让人认出来。不好吗?”米兰说着接过桔子,语气有些轻嗔,看到平安嬉皮笑脸的,心里高兴,却抬脚要踢平安:“臭平安。这么冷,让人家等这么久!” 平安连忙往一边一跳,米兰个头高力气大,真被她踢着可不得了,再说对漂亮女孩子逢迎配合还是很有必要的,要站着等着她踢才没情趣,脸上笑笑的说:“那咱们赶紧回家,要不,来,哪里冷,我先给你暖暖。” 平安说着张开了怀抱,米兰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是‘咱们’‘家’?我哪都冷——美得你。” “好,是我家。我也没说啥,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你就别想多了,要不那什么,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说……” 平安的家在六楼,是楼层的最顶端,这个小区的楼盘建的比较早,所以没有电梯,他本来就是跑回来的,这会见到米兰,想想待会就两人在屋里,以及自己预谋了很久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身上不禁愈加热燥,也有些紧张,将外套拉链拉开,看到米兰的眼睫毛上有着雪化的水珠,嘴里问:“同桌,你怎么哭了?一夜没见我这么激动干嘛,至于。我告诉你,我……” 平安胡说八道着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以及对女人的毫无经验,见米兰不看自己,鼓足勇气,趁着上楼的机会,身体故意噌米兰的身子,然后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兴奋的“咚咚”直跳。 虽说平时在学校两人也暗地里搞暧昧,你蹭我我蹭你的,但是今天明目张胆的属于确定关系的牵手还是第一次。 米兰轻轻挣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任由平安拉着自己。平安心里笃定松了一口气,想说别的,然后再得寸进尺的揽她的腰什么的,可是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两人挤挤攘攘的顺着楼道拐了弯,就快到六楼平安的家。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犇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犇:“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犇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啰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行行。”王世庸还真的随身掏出了笔,平安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作业本,王世庸在上面写了今天出事和平安无关的话,又签了年月日,平安看着马犇:“马警官,还有你,好事成双,我怎么不能忘了你啊。” 马犇也签了字,两个人的字都龙飞凤舞,马犇问:“要不要我给你盖上公章?” “你有的话那好,没有,也就算了。待会要是没事,我就当收藏你们俩书法作品了,要是有事……”平安说着将本递给了米兰:“总有人要说得清楚。” 第121章无能为力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 第122章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htts: 。网址 第123章精疲力尽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124章乌七八糟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第125章魑魅魍魉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第126章河中之水向东流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第127章怒发冲冠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 第128章偏向虎山行 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这样又熬了一会,那个爱发怒的又出去了,姓刘的再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给平安说“行了,你也别生气,我们工作就是这样,再说配合也是你的义务,你说对吧?你走吧。”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htts: 。网址 第129章面对自己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收藏本站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第130章谋定而笃行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第131章行军季节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妙书屋网址 第132章往前小跨一步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第133章公敌(一)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第134章公敌(二)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赢,一赢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谢乐迪?县政府办公室的? 姓俞的女人? 本县的人除了二中有限的几个之外,平安一个都不认识,县府办的人找自己来了解什么? 平安看看两人,心里拿这个姓俞的和俞薇做着比较,但除了都是女性,都比较漂亮,身体纤瘦苗条,其余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李主任陪了几分钟,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了,姓俞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们知道你不是本县人,刚到二中没多久,想就你的以往做一些了解,请实事求是的说明。” 这么公事公办?了解自己什么?还实事求是。 平安懵然觉得这个女的行事作风有些像电影《办公室的故事》里那个呆板的女上司。 摸不清来意,平安说了自己的简历,姓俞的女人又问你省大毕业,学法律的?怎么不在市里工作跑到留县二中? “想回,想离家近,可是今年的情况就是这样,人多的安排不了,我就来二中了。” 他们问的糊里糊涂,平安回答的真真假假模棱两可。 但对话都是浮光掠影的,很是概括,这让平安越发的纳闷,接着姓俞的女子又问平安平时都喜欢干什么,有什么爱好,平安心说你想给我介绍对象还是想将你自己介绍给我?嘴上就很简单的说没有,自己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你写字怎么样?写几个我看看。” 接了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和笔,平安接过,准备提笔写字,她又说“多写一些,不要拘泥内容。” 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平安写着,姓俞的站起来到他身边看,平安闻到了一种很纯净香皂的气息,心说这女的身上是香皂味,难道她洗澡不用沐浴液,平时还不带擦香水?干净是干净,不过真是古板,白活了这个风姿妖娆的年纪。 第135章公敌(三)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第136章丑陋(一) ntent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是这样!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间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说是某个人——正好知道了这件事,将计计的,将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说我找件,这人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件给了我,于是造成了我拿了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不会此罢手的。 ——那自己让她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能实施第二次,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ntent htlbook4444648l 第137章丑陋(二)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138章报应 这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但是越被水冲越是浑身燥热,他又端着一盆水从头上泼下去,朦朦胧胧的看到有个人站在了走廊上。收藏本站 这人也不说话,平安伸手抹了一把脸,顺手提了一下粘在身上的运动短裤,才看清这个人是李萍萍。 “不好意思,我以为没人呢。我好了。”平安说着收拾东西,李萍萍没说话,一会平安在屋里换好了衣裳,准备出来洗衣服,李萍萍在房间里叫了一声,让平安进去。 李萍萍没开灯,但是屋中间有一个红色亮点,明明灭灭的,原来是李萍萍在吸烟。 “今晚住校?”平安先问,李萍萍嗯了一声,说“你不是去县里了吗?” “回来了。” “你吸烟?” “不,谢谢。” “这有零食,甭客气。” 平安没见过李萍萍抽烟,但似乎很老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了往日的细声细气。 手里剥着花生,平安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不痛快。那个,有什么打算?” 平安不知道李萍萍指的是哪方面,问“什么?” “你被借调去了县里,如今回来了,难道在二中奉献一辈子?” 李萍萍张嘴喷出了一个烟圈,然后又喷出了一个更小的,从前面的那个大的中间穿了过去,而后再一个,三个连环相套,完了说“我他妈算是毁了,你得努力。” “我?”平安笑笑“我其实早就毁了。” “我知道你。有思想的人都活的不自在,头脑简单的才整天快快乐乐,吃了睡睡了吃,跟圈养的猪似的。生活有阅历的都觉得自己已经毁了,但还都这样死皮赖脸的活着,又能怎样?……你懂得多,不然,这会我嫁的就是你。” 这是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李萍萍又喷出了一口烟,这时外面有一辆摩托车从校园驶了过来,因为屋里一直没开灯,平安为避免瓜田李下,就准备去洗衣服,李萍萍说“你去忙吧。你要努力,你知道吗?我也是刚刚才悟到的,其实努力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我们随时能跳出自己所讨厌的圈子。” 平安反问“能去哪?” 李萍萍忽然笑的有些歇斯底里“是,能去哪?我嫌弃留县不好,有人就要我滚出留县,我觉得这里不好就要滚?我之所以抱怨难道不是希望这里更好?全滚完了就干净了耳根清静了是吧!让我滚的都他妈是什么逻辑?只能说好不能提意见?那我要觉得他们家男人好就能去将他家男人给抢跑睡了?” 平安无言以对,点点头在门口拿了脸盆去洗衣服了。 他刚将脸盆放进水池,就听到有人脚步很重的从楼下上来,径直的进到了李萍萍房间,嘴里似乎说的是萍萍你原谅我,我爱你,离开你我活不成之类的话。 而李萍萍一直没吭声,过了一会,才喊了一句“滚!” “萍萍,你原谅我……”那个男的又在低声下气,平安没心思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将衣服洗的差不多了,听到李萍萍和那个男的下楼的声音,而后看着李萍萍骑着车,带着一个男子走了。 平安看着他们离去,正在漂洗衣服,又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走廊上,一看,是彭佩然。 “你回来了?”彭佩然的表情有些难以言说。 平安嗯了一声笑说“我说我是因为想你才回来的,你肯定不信。但我真的挺想你的,这个县,除了你,没有我值得想念的人了。” 彭佩然轻笑了一声“我应该感到高兴?” “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内心的强大可以化解生命中的很多遗憾,高兴不高兴,只关乎心情和心境。” “一套套的,每次回来理论知识点都见长啊,我怎么听说,如果你有事没事总是跟在领导旁边,虽然表示亲近,但离自己招致羞辱就不远了,你有事没事总是跟在朋友旁边,虽然看起来亲密,但离你们俩疏远也就不远了。” “所以,我们也不是天天在一起啊,”平安点头“因此我就从县里回来了,听你的,要疏远领导。” 平安又开始在二中教授法律思想的课程,只是这一次从县里政府办回来之后,他和彭佩然之间,疏远了。 平安知道彭佩然对于自己有意识的疏远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再被县里借调,这无关于地位和工作,自己和她之间纯粹属于自然性质上的男性和女性之间的相互吸引,之所以疏远,是因为她的公爹林伟民。 在东凡乡的那件事上,以杨得志为首调查组的人都趋于认同蔡菊花的自杀是出于自身的疾病、出于对亲家一家人的愤恨和生活的无望,也就是说蔡菊花的死和林伟民以及高国强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是平安却在调查组的汇报会上唱了反调,导致高国强拂袖而去,也导致了杨得志再次带人去了东凡乡做二次调查,而且,在最后的笔录上,平安还不好好签字。 平安的所作所为,从彭佩然方面考虑,就是要致林伟民于危险。 彭佩然作为一个中专毕业生,能在县二中担任管理后勤的主任工作,这和林伟民是有着必然关系的,林伟民如果在蔡菊花的这件事上背负了责任,后果不知会如何,那么对彭佩然今后在二中的工作,肯定会造成影响。 因此,从彭佩然的角度考虑,平安一方面和自己在肉体上缠绵,另一方面却绕着弯变相的对自己不利,彭佩然从自身和家族方面考虑,对平安的所作所为就不能接受,两人只能渐行渐远。 平安知道这没法解释,事实上有些事越解释越糊涂,于是他干脆的沉默。 这个季节最后一场冬雨席卷了本地区之后,俞洁来到了二中——她在学校接待室见了平安。 俞洁和从前没分别,她瞧平安似乎比刚刚见的时候瘦了些,问“吃的不好?” “没有,挺好,营养均衡,吃嘛嘛香。” “那就好。” 平安不知道俞洁叫自己来做什么,但是他不想和俞洁过多的谈话,他现在觉得,俞洁真的和俞薇一点都不像,不管她知不知道俞薇的何去何从,不管她和俞薇到底有没有关系,自己都不想和这个女办公室副主任再有任何的来往。 “我一会还有课,俞副主任还有其他事情吗?” 平安笑笑的问,俞洁盯着他的眼睛,很久都不说话,平安也看着她,俞洁说“是不是想不通?” “什么?” 俞洁不吭声看着平安,平安像是刚刚悟出俞洁指的是什么似的“哦,没什么想不通,就是一份工作,在哪都是干,再说本来也不想去。” 平安的轻描淡写让俞洁无话,她说“我给学校带来一份政府办出具的工作鉴定函,内容是对你在借用期间的表现进行了肯定。” “谢谢。” “你在县里工作认真努力,品行优良,县里建议学校予以表扬,认真培养。” “再次感谢。” 俞洁再次的盯着平安,但平安已经在看手表,俞洁就结束了谈话。 时光荏苒,一场冬雪降临,平安终于迎来了考研的日子,英语、政治、刑法……一门门功课逐一拿下,当从考场里走出来,平安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回到家,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的窗户,雪花被风卷着往玻璃上一直的扑,似乎要将窗户全用雪给糊起来一样。 往事已经遥远。 又过年了。 日子日新月异,作为社会的人,可以说成熟一步,单从生物角度,也可以说,离死又跨近了一步。 花开花落又一年,岁岁年年人不同。研究生复试过后,刘可欣打电话来给平安道喜,问平安有什么打算,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要离开二中了,说,自己想辞职,刘可欣说今年似乎有部分研究生名额允许考上后不脱产读的。 平安说“我还是想彻底回到校园去安心做学问,我觉得,我的性格只能做学问,当老师,有些误人子弟,还有,一心二用的,我怕两头不讨好,即没学好习,工作也耽搁了。” 刘可欣说“我觉得你无论怎么都能做好的,干什么都成。” 平安停了几秒回答“你再说,我就要骄傲了。” 刘可欣笑“反正我就认为你是最棒的!” …… 平安坐在宿舍,面前摊开的稿纸上一个字都没写,他是想写辞职报告的,可是一时间脑子里千头万绪的,又不知道从何落笔。 “笃笃”,有人敲门。 这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平安开开门,发现外面站的竟然是谢乐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谢科长,请进。” 谢乐迪笑笑的进来,而另一个面目严肃的人却站着没动。 “平安啊,有点事,想请你去做一下说明,”谢乐迪看着屋里的摆设笑着说。 “哦,关于哪方面呢?” “这个,咱们,到了再说,好吧?你看,都等着呢。” 什么事呢? 平安没有再问,三人到了楼下,上了一辆车,平安注意了一下,这辆车的车牌是属于市区的。 一路沉默,车子并没有驶向县里,而是去了市里,一直到了市宾馆,进了一个房间,平安看到这个像是小型会议室的屋里坐着几个人,一个个面目严肃,和刚刚同谢乐迪接自己的人有些类同。 “平安啊,我介绍一下,这几位,是省里来的同志,”谢乐迪这会笑的开心,不过他说了等于没说,因为他根本没说这些人是来自省里的哪个单位的,是什么人,只是说同志。 其中有一个人让平安坐下,还有人给沏了茶水,平安端起来就品,茶杯里漂浮着一朵漂亮的茉莉花,随着水波轻轻的荡漾着。 “平安同志,我们请你来,想问询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刚刚那个让平安坐的人又开了口,似乎,他就是这些人之中领头的。 “你们是什么人?问我哪方面的问题?” “嗯,这样说吧,我们几位,来自不同的部门,属于省里的一个联合调查组,关于要调查的问题,是和去年你们县东凡乡的一个自杀的老人有关。” 省里的联合调查组?调查蔡菊花的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现在这些人在夜里将自己带到了市里,做事真够隐蔽的。 那谢乐迪又是怎么回事? 谢乐迪作为县政府办的人员,为什么能知道省里的这个调查组?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谢乐迪这时说话了,依旧的先笑了笑“平安啊,省里的同志来市里,对我们县东凡乡发生的事情,十分的重视,也十分的慎重,在展开调查之前,先和你谈,那是对你的信任,也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调查组同志提出的问题。你是优秀教师,觉悟好,水平高,我就不多说了。呵呵。” 第一个对自己进行询问?就是说这个调查组的到来,县里很可能还不知情,就是保密行动。 还是那个问题谢乐迪到底怎么回事?他从何得知这个调查组?他怎么就参与进来了? “东凡乡的事情,不是当时已经调查结束了吗?现在这是?……” 平安嘴里都是疑问,调查组里面有个人说“平安同志,东凡乡的事情,你们县当时是组成了调查组,调查的结果,也向市里进行了汇报,不过前一段,省里相关部门接到了举报信,反映你们县的调查组在调查过程中有不尽实的地方,我们来,就是予以澄清。” 这人顿了顿,又说“情况,我们大致的了解了,现在,你作为当时调查组的成员之一,将情况给我们如实反映,这对于我们的开展工作是有很大帮助的。” 这样? 在来的路上平安将可能遇到的事情都思考了一下,在这个县,涉及自己的就是和彭佩然之间的那场没有进行多久的偷情。其实很认真的说,平安对彭佩然的身体还很迷恋,但两人之间就戛然而止。 这一时期平安就彭佩然一个情人,而且,彭佩然的确非常让平安能“性致勃勃”。 可恰恰就是因此,就算此时和彭佩然之间的事发“奸情暴露”,没理由谢乐迪亲自来找自己,这和谢乐迪八竿子打不着。 于是,平安想的最多的也就是蔡菊花老人的事情。 但如果就是蔡菊花的事件,平安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谢乐迪会出现?为什么上门找自己的是谢乐迪? 谢乐迪当时本应该参加那个调查组的,可是后来俞洁临时的将自己给替补了进去,谢乐迪对于东凡乡的调查可以说没有丝毫的发言权。 那现在就要好好想想,俞洁当初为什么要临时将谢乐迪给换下来? 偶然?还是别有原因? 在蔡菊花的那件事情当中,如果按照李旺财的口述,林伟民是踹了蔡菊花的,也就是林伟民是有错的,而按照杨得志当时的说辞,林伟民为何要踹蔡菊花一脚?就是为了给高国强解围,因此要是林伟民对蔡菊花的死负责任,高国强也不能幸免,多多少少要承担一些责任。 高国强要是出了事,俞洁呢? 高国强那晚在东凡乡去俞洁的房间虽然因为自己的误打误撞没有成就好事,可是他们那晚是之间关系的第一夜,还是很多夜的一个重复?那么他们的关系,之前有没有被别人发现呢?除了自己,别人有没有知情看到呢? 这样,高国强要是出了事,俞洁会怎么样? 第139章工作(一) 雪越下越大,这下要是时间跟不上,米兰会不会以为自己不想见她或者有事走了? 也怪自己忙着出门没带口罩,不然就在小区药店买了就好。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难为情,跑的那么远,可别武器到手,将要实施的目标猎杀的对象却没了! 终于跑回了小区,透过飘扬的雪花没看到楼道口有人影,平安心里非常失望米兰肯定是等急了走了。 这真他妈的。 外面飘着雪,光线很明亮,楼道里却有些黑,感应灯也没亮,平安刚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满腔的热情就要化作外面飘零的雪,这时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干嘛去了,气喘吁吁的像是狗熊。” ——米兰! 仔细一看,楼道深处果然有一个身影。平安听出了米兰和别的女同学不一样的声音,同时也认出了她亮亮的大眼睛。 米兰将自己捂得厚厚的像是端午节的粽子,她往平安跟前走了两步“呀,这么冷,你还出去买水果?”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第一次上门,我没什么招待你,可不是待客之道。” 平安撒了个不算是谎言的谎,说着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桔子递给米兰——这只手在兜里捏着避孕套都出了汗了,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才像狗熊。你瞧你,又是帽子又是围巾又是口罩,感情全副武装,刚才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动物园里的北极熊跑我们家楼道里过冬了呢。” “说谁呢你!你们这人来人往的,我不想让人认出来。不好吗?”米兰说着接过桔子,语气有些轻嗔,看到平安嬉皮笑脸的,心里高兴,却抬脚要踢平安“臭平安。这么冷,让人家等这么久!” 平安连忙往一边一跳,米兰个头高力气大,真被她踢着可不得了,再说对漂亮女孩子逢迎配合还是很有必要的,要站着等着她踢才没情趣,脸上笑笑的说“那咱们赶紧回家,要不,来,哪里冷,我先给你暖暖。” 平安说着张开了怀抱,米兰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是‘咱们’‘家’?我哪都冷——美得你。” “好,是我家。我也没说啥,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你就别想多了,要不那什么,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说……” 平安的家在六楼,是楼层的最顶端,这个小区的楼盘建的比较早,所以没有电梯,他本来就是跑回来的,这会见到米兰,想想待会就两人在屋里,以及自己预谋了很久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身上不禁愈加热燥,也有些紧张,将外套拉链拉开,看到米兰的眼睫毛上有着雪化的水珠,嘴里问“同桌,你怎么哭了?一夜没见我这么激动干嘛,至于。我告诉你,我……” 平安胡说八道着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以及对女人的毫无经验,见米兰不看自己,鼓足勇气,趁着上楼的机会,身体故意噌米兰的身子,然后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兴奋的“咚咚”直跳。 虽说平时在学校两人也暗地里搞暧昧,你蹭我我蹭你的,但是今天明目张胆的属于确定关系的牵手还是第一次。 米兰轻轻挣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任由平安拉着自己。平安心里笃定松了一口气,想说别的,然后再得寸进尺的揽她的腰什么的,可是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两人挤挤攘攘的顺着楼道拐了弯,就快到六楼平安的家。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第140章工作(二) 平安固执的认为具有传统美的女人会让男子由衷的从内心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女性的使命感,男性和女性、阴和阳、雄跟雌的含义就是这个,这是人天生的属性。男人就是山,女人就是水,山伫立巍峨不倒,水萦绕柔柔悠远,两者相得益彰。但米兰压根就不是那种纤弱类型的,米兰发育的异乎寻常的好,体型丰满个头又高,全身比二十多岁已经长成的女人还要女人。 而且米兰总爱没心没肺的笑,或者叫无忧无虑的笑,她笑起来红唇白牙特别的显眼,身上凸出的地方也就不住的抖,让全校的男生的心跟着也在不住的抖。 直到和米兰坐了同桌之后,经过近距离的目测和分析,平安觉得只要三个字就能概括米兰身上的特点和不同寻常别的女生的地方,那就是“圆”“大”和“翘”。 奶圆奶大奶翘屁股圆屁股大屁股翘。 但是平安最后心里也承认了,米兰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韵味,这种特殊的韵味让米兰轻易的在全校几千个女同学中脱颖而出并且出类拔萃,这也许就是让男同学都对她痴迷的地方。平安其实也一直想搞清楚这种韵味是什么,但直到这天,直到完全的拥有了米兰,他才似乎明白了一丁点米兰让大家着迷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身上的一切都能刺激男性荷尔蒙的突飞猛进急剧增加,就是跟性有关。 当然,米兰身上的这种韵味和要跳楼的那个俞薇身上的那种韵味是不同的,俞薇吧,怎么说呢,似乎,有些楚楚可怜?心生怜惜?嗯,就是让人可怜吧。 在高三,老师总是喜欢过一段对学生进行测验,就是周清考试、月清考试,而后将学生们按照考试成绩的排名重新的安排座次,考的好的坐前面,考得不好的,就往教室的后面去。而一直在后面的学生,注定了是在高考中是没有前途的,这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自暴自弃了。 平安这会就和米兰坐在教室靠后面窗户的地方。 平安从上高中开始成绩就不太理想。其实在初中那会他学习还很不错的,可是升高中那年得了一场病,原因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了贫血血压低。刘红艳和平秋明感情不合,这两人忙着过好自己各自的生活,根本没人关心他,还公然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基本两口子将家当成了旅社,平安觉得或许他们以前在一起就这样,只是因为自己小还有所收敛和遮掩,现在自己大了接受能力强了,他们终于将矛盾公开化了。 平安一度的有些身心疲惫,简直就想逃离这个家庭,因此他在父母再一次激烈猛吵的时候忍不住说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点要不我就离家出走。 这下好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彻底的双双离开,将这个家完全的留给了平安,没人监督也没人管的平安觉得自己瞬间自由的像是真空中漂浮的鸡毛,一切都有些失常,一切也开始浑浑噩噩,有点像没了刹车的火车一样,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些连青春的意义都找不到,一个人面对着应该的和不应该的一切。他开始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严重的思考人生的一些重大课题,比如男人和女人也许真的因为误会而拉近距离,因为了解了,就要分开,之所以还没有彻底的分开,那是因为误会还没有完全的被消除,互相了解透了,关系自然的灰飞烟灭消散于无形。这就像自己的父母。 独自在家,所以平安吃饭就饥一顿饱一顿,他当然也会做饭,完全的自学成才,但总是自己做也有厌倦的时候,但是也不缺钱,于是就图方便省事经常的吃快餐,比如顿顿吃方面便。 这样日积月累的,在快考高中的时候平安病倒了,住进了医院,血压低贫血,需要调理,幸好他底子厚基础打得牢靠,昏头昏脑的参加了考试,分数还是勉强的够线,上了本市这所还差不多的高中,但家庭的情况没有因此丝毫有所好转,平安的日常就还和初中时候一样,至于成绩,一直的就在中下游徘徊,持续的就到了高三。 米兰就是这个时候介入了平安的生活。有一次月考,两人的成绩考了个一模一样一分不差,按照班级排列座位的规则,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同桌。 家庭面临着分崩离析,加上原本的审美观念,心事重重的平安刚开始没心情去注意身边这个发育的异常成熟的女同学。 但该是你的总归就是你的,有些事情的发生总会让人措手不及还不带原因,处于事务中心的当事人除了去接受似乎没有别的方法来规避。 深秋的一个晚上,正上晚自习,学校忽然停电了,外面也没有星星月亮,全校园顿时的乌漆墨黑,同学们顿时都趁着黑暗拍桌子大叫鬼哭狼嚎嘻嘻哈哈争先恐后的放松自己,米兰不知道在抽屉里找什么,春困秋乏,平安趴在桌子上想瞌睡,他听的很清楚米兰要找的那个东西掉在了地上,似乎是一支笔,接着米兰蹲下去摸索,但是起身的时候头碰到了桌子上,当时她就“哎呦”了一声,接着,米兰的一只手丧失了方向感,不知怎么就放在了平安的双腿中间。 平安当时就愣了,一个激灵,全身紧张,差点叫出声。米兰的注意力这会似乎还在被桌子碰疼的头上,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哪里,接着也许她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嘴里说“这什么啊?” 没有丝毫的延迟,随着米兰的这声询问,平安登时就有了反应,他瞬间就硬了。 手里的这种变化让米兰意识到了自己抓的是个什么物什,赶紧的放了手,“噌”地就站直了,而后又做贼一样迅速的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别的女同学叫她她也不回答,像是得了失心疯。 这天晚上的电一直没来,也幸好一直没来。别的同学都点着蜡烛,平安和米兰都没有,其实他们俩抽屉里都备有蜡烛,但两人都有默契的选择了黑暗,即便有男女同学分别的给平安和米兰送蜡烛两人都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要。 米兰和平安推辞解释的理由和借口同出一辙,就是想趁着黑趴桌上睡一会觉,以便在黑暗中默默的消化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尴尬和难堪,和彼此脸上难以褪色的红晕。 在烛光摇曳之间,就在氤氲的气息间,一些事情悄悄的起了变化,高三倒计时所剩无几的岁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从前有着分道扬镳以及大相径庭的改变。 从那个难以言说的晚上之后,米兰和平安的关系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突飞猛进的好了起来,这当然也有些归功于近水楼台。反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在外人面前,两人一直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上课的时候两人有时候你的胳膊碰着我的,我的腿也蹭着你的,但是挨住之后,谁也不主动挪开,像是用胶水黏在一起,传递着只有两人能懂的密电码。 这个过程,从试探到墨守成规的接受真的有些惊心动魄。 这种只可意会的暧昧继续了很久,逐渐的彼此间的话也多了起来,涉及的深度也比纯粹同学之间的对话要有深度的多,米兰这才发现这个似乎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男同学其实口才极好,总会出其不意的妙语连珠,经常不经意的就将自己给逗笑了。 事实上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瓜熟蒂落,直到寒假补课快结束的时候,米兰像是很随意的问平安,能不能给自己补一下数学,有一些题自己不会做,我家没地方,去你家,行吗? 平安想都没想就将说那行,晚上我们通电话再确定。 这晚天开始下雪,米兰打来电话的时候平安的母亲和父亲因为回这个共同的家拿各自的东西又开始了夫妻大战。 在吵杂声中,平安听到米兰在话筒的那边说话声很正经,口气很同学,公事公办的样子,从语气中平安判断米兰的家人肯定在跟前听着,于是也用很外交的语气说了明天见面补习功课的地点,其实这个地点就是平安家的单元楼,而后心照不宣的挂了电话。 有些东西积蓄久了会产生量到质的改变,平安觉得自己和米兰之间在自己的家里肯定要发生点什么,肯定会发生点什么,这原本属于一种期望和希望以及幻想,但是没想到幻想成为了现实,最终获得的比期望比希望要大得多多得多! 中间连一个过程都没有,从楼道里拉了手到王世庸和马犇离开后的半个小时之内,平安和米兰两人已经将男人和女人之间繁衍后代的事情给做了。 事实上当天平安和米兰在自己的床上一共做了三次。而买两个by套是平安以防万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准备这个东西,当然也有些心怀鬼胎,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更没想到两人配合的那么默契,那么完美,彼此都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共同决定了做第二次。 而第二次比第一次感觉更好,因此休息了一会,互相说了一些粘人的情话,为了弥补前两次的缺憾,两人遂决定不辜负好时光,再来一次! 但是已经没有了套套,平安想难道要出去买,而米兰这时竟然贡献出了第三个by套! 她原来也是有备无患! 或者她还准备有第四个、第五个? 平安不能确定。 总之这样酣畅淋漓越发有经验的第三次就能够明确无误的顺利进行。 但快乐的事情这会稍微的有些变味,兴致勃勃之后,平安忽然的想,自己和米兰之间算是爱情吗? 为什么之前就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呢?也许自己这会也不应该想这个问题,都这样了还想是不是爱情,是不是有些脱裤子放屁?似乎更应该高兴,但这真的有些像是猝不及防的宇宙速度。 那米兰呢?她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她是怎么想的?她觉得和自己是爱情吗? 应该是吧,不然干嘛和自己这样? 但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 也许,米兰最多的是在假装爱情——那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只是想找个不讨厌的男子完成由少女转变成女人这关键的一步? 这样想真的有些不应该,但为什么她会准备一个by套?那是说她心里对今天到自己家之行也有期待,也有预谋?还是别的?也许只是她善于保护自己。 要是从保护自己这个角度出发,作为女孩子,总归是好事。 也许在有些事情上女人总比男人要想的多。 还有,有很多的问题,平安这会还想不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安和米兰有机会就在一起继续这种快乐,但是越接触平安就越发的确定了,自己其实不爱米兰。这有些无耻,但自己就是想要她美好的身体。 而且平安越来越觉得,米兰其实和自己一样,她也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这和拥有的思想以及自己这个人是谁无关,或许是因为自己长的还不算难看,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反正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这个念头有些不对劲,但是在后面的日子里,平安确定了米兰只是在这个特定的年纪特定的时间来选择一个特定的男子来达到特定的目的的,达到目的、或者经过了人生的这一个阶段后,这个男子很快像是人生一个过客一样,会被她遗忘了。 这绝不是爱情。这离平安心目中的爱情差的很远,可是和米兰之间已经发生的,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解释和描述。 也许自己的父母之间就是和自己与米兰一样的情况?或者,世上其他的男与女也都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终于过了一个不快乐也不热闹又貌合神离的春节,平安的父母像完成任务似的离开,各自去寻找各自的快乐,又将平安一个人扔在了这幢房子里。 平安又回归了大龄留守儿童状态。 过了个年,从男孩转变成为了“男人”,平安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城市。 所以,从现在起,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朝闻道,夕可死矣。抱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态度,平安几乎死守在学校,家就回的隔三差五。 第141章工作(三) 朝闻道,夕可死矣。抱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态度,平安几乎死守在学校,家就回的隔三差五。 这天礼拜六放学,平安拐过楼道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羽绒衣白裤子还有白长筒皮靴的女人。 这女人全身都是白的,连腰上挎着的包都是白的,乍一看平安以为是白色的幽灵。 楼道有些黑,因为是白天,感应灯也没亮,等看仔细了,平安才认出这个直愣愣盯着自己有着一双勾魂摄魄眼睛的女人,就是春节前对面楼顶那个穿着薄薄睡衣和雪花一样飘逸着差点要跳楼成功的俞薇。 俞薇直愣愣的居高临下看着平安,平安也直愣愣的仰视着俞薇。 平安不知道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是想干嘛,但下意识觉得这女人精神有些问题。 精神病也就是神经病,对于精神有问题的人,最好躲远点,何况还是一个女神经。 敢于跳楼自杀的人神经肯定是不正常的,因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平安没打算和俞薇说话,当然也就没打算和她交朋友,尽管她看起来的确漂亮,尤其现在近距离观察,发现她比那天从窗户中远远看着好看多了,兴许,她那天神神叨叨的没看清自己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平安装作若无其事的绕过了俞薇,掏钥匙开门,就要闪身进去,这时俞薇侧过脸,脚后跟拧了半圈,以很优美的姿势说“不请我进去?” “啊。你找我?这个,我家没人,没大人,不方便吧。” 俞薇眼睛里流露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声音很好听,很清脆“我找你。” “找我?” “是啊,找你。” 平安眨眨眼“有事,你说。” “进去说,不行吗?”俞薇见平安眼睛转圈,紧接了一句“你别太没礼貌,我这都到你家门口了,咱们一个小区,还是窗对窗,怎么着,也算是邻居了吧?这么冷,我都等你半天了,远亲不如近邻,你说呢?” 俞薇看到平安的视线在自己挎的包上,说“放心,我这包里没见血封喉的暗器。” 这谁知道呢?杀人的难道会给被杀的预告我要杀你? 你有暗器不在这对我痛下杀手,到了家里隐蔽之后对我来个见血封喉,我能将你怎么着?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平安只有让俞薇进来。 俞薇进门后像王世庸那次一样,眼睛四下的看,平安看看这个漂亮的不成样子的女人,让她坐,自己将东西往房间放,俞薇跟着到了平安的卧室门口,看着窗户的方向说“我听说,你那天挺行的?” 什么意思? 听说?什么是听说那天挺行的? 平安回头看着俞薇,俞薇却不继续了,岔开了话题“学习紧张吗?” “啊,就那样。” “自己觉得能考哪?本省还是外地?” “不清楚……”平安说着看着俞薇到了窗前,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过去说“咱,要不到客厅说话?我给你倒点水喝。” “好啊,”俞薇“嗒嗒”的踩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往客厅去,平安看着她秀美的小腿心里长吁一口气,心说你要是今天从这里跳出去,我可跳江里都说不清楚了。 但是几天家里都没人,壶里没热水,平安要去烧水,俞薇摆手说“别忙了,几句话,我就走,嗳,我觉得,你长的像你妈妈。” 客厅悬挂着平安一家三口的相片,这也是唯一没有惨遭毒手的相框了,别的都让平安的父母给砸了。 平安笑笑没吭声,心想她这是套近乎? “这个,给你,”俞薇说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俩扎钞票,放在了桌上。 “你这是干嘛?”平安不理解。 “王世庸说那天是你救了我,眼看我们要结婚了,你给点面子,让我感谢你一下。” 又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王世庸说是我救了你?你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没数?那天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边喊了半天,难道我是苍蝇在嗡嗡? 平安心里想着直摇头“我也没出什么力气,那是你福大命大,也有人民警察的一份力。再说,你们结婚,我不送礼还让你给我钱,这不对啊。” “既然你救了我,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那就算是朋友了。你看,你是学生,你又不挣钱,怎么送我礼物?你拿着这钱,借花献佛吧,到时候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这可不行。我不能要。” “你是嫌少?我的命,不值这些?”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别推辞,也别不好意思了,王世庸说,你那天喊了,我但凡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都能找你,你会帮我的。” “帮忙那肯定行,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反正,这钱,无论如何,我不能要。”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真的有事要你帮忙呢。这个,算是劳务费。” 平安看着那一摞子钱,估计是一万,摇头说“什么劳务费,也太多了吧。” “值。这忙不好帮,主要是,人选不好找。” 平安一听问“干嘛?” “是这样,王世庸很忙,我呢,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可是没人陪我,我也不信别人,你陪我走一圈,就这。” “就这?”平安瞪眼,心说这都什么工作,陪去医院,保镖?谁在医院抢劫你!还是你漂亮的有人想对你心怀叵测? “嗯,”俞薇点头“找别人陪,我不熟,也不放心。到了医院,事也挺多的,难免你要跑来跑去,这不,你还要准备考试,时间金贵,所以付费,你说对吧?” “一定得是我?” “我就认你,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反正我要找人陪我,干嘛不找你?再说,我真的感谢你呢,难道,你要让王世庸给你送棉被来?” 俞薇说着又看窗户,平安心里膈应——你怎么就瞄准窗户边了?你这不是变相的威胁?你这哪是感谢我来了,简直就是一送定时炸弹的,而且起爆装置还牢牢的控制在你自个手里。 “……那,好吧,我可以帮忙和你去医院,但这钱我不能要。太多了。” “你一定得收下。哎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值这么多钱?”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帮忙,朋友嘛,怎么能要钱?” “就给你,不然,我从窗户扔出去。” 平安一愣,心说好,我先收下,你千万别在我家发什么神经。 平安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只拿一点,其余的……” 俞薇却起身,直接的站在了门口,等着平安一起走。 平安无奈的说“那好,这些钱先放我这,回头还给你。” 俞薇自己开的车,平安上了车看她开的很顺溜,觉得挺有意思,俞薇乜了一眼,看着前方说“对车有兴趣吗?要不,我教你学开车,怎么样?” “这行吗?”平安睁大眼。 “行,这我的车,我说行就行。我没什么事,你要是有空,随时叫我。” “那,我将劳务费还给你,算是教学车的钱。” “这哪跟哪呢?你怎么还惦记这个。一码归一码懂吗?你要再提,我不高兴了啊。” 俞薇长的很漂亮,全身修长伶俐,她是瓜子脸,即清秀又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米兰个头也高,是圆脸,全身都圆,两人的风格不一样。 已经对女人的身体有所了解的平安心里将俞薇和米兰做着对比,没一会,就到了医院。 可是没想到平安被俞薇带着去了精神科。平安心里打鼓,怎么她还真的精神上有问题? 经过了各种的化验和咨询,但是检查的结果是,俞薇健康的不得了,从身体到大脑,一点毛病没有,非常正常的一个人。 俞薇看着结果高兴了,伸手一拉平安“走,今个请你吃饭,你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要不,我回家做点也成……” “晚了。出门由我,我比你大,今后又是你的教练,听我安排。” 俞薇带着平安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看着时间还早,带着他到了一条几乎没人的路上,教了平安学了一会车。 两人经过这半天的接触,熟悉了很多。平安这才知道,王世庸是做建筑生意的,俞薇刚大学毕业,没去工作,一天也没事干,就在家呆着。 其实平安一直想找机会问俞薇那天下雪是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的,可是犹犹豫豫的,觉得不礼貌,于是最后都没问出口。 两人回到了小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俞薇邀请平安去自己家,平安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就谢绝了。 俞薇将车门一锁,对着平安说“那好,你要有事,搁窗户上喊一嗓子,我就知道了。拜拜。” 平安和俞薇告别,急急的跑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果然看到米兰正准备要离开,平安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出去有事了。 “人家来了好长时间了!” 米兰说着看着手表,平安见邻居家没动静,抱着米兰连哄带骗的将她拽进家,而后抱着她亲吻着使了好些手段才让米兰高兴了。 米兰气呼呼的说“本来想和你一块吃晚饭的,你看看时间。” 平安一听,说“我带你啊,走,我请客,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认罚。” “那我要吃大餐。” “好。”平安心说咱现在有钱了,大餐就大餐,父母给的钱花完还有俞薇给的那一万,这叫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平安拿了钱到外面抱着米兰又亲了几口,两人高高兴兴的出去吃饭。总之这晚让米兰十分的开心。 两人吃完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平安特地的要了一个小包间,而所谓的小包间其实也就是将两人的座位和其他观众的分隔开,但是相对的私密了很多。 电影屏幕上根本就不知道演了什么,平安和米兰进了小包间里就磨磨唧唧的腻歪开了,要不是公共场合怕影响不好,两人电影院里就忍不住会磨枪上阵天雷勾地火了。 看完电影已经快夜里十二点,时间太晚,将米兰送到她家那栋楼下,两人抱着又耳鬓厮磨着,都有些依依不舍,米兰嗔着说“谁让你今天耽误时间了,真是。” 这话的倾向性太严重! 平安一听就有点受不了,米兰和自己想的一个样!于是他一边赔罪一边在米兰身上摸索,这时惊喜的发现米兰家的这栋楼底层没灯,或者是灯坏了,反正黑黑的,登时色心大起,拉着米兰就到了楼道底下。 结果更是惊喜,下面楼梯直通地下一层的地下室,这大晚上的根本没人,安静的很,于是和米兰就到了下面,平安已经是剑拔弩张。 米兰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很刺激,但到底离家太近,态度不坚决的推辞了几下,也就顺应了平安。 两人都很压抑,从来没这样过,幸好太晚也没人经过,竟然都很快的就完了,非常的满足,又说了一会的琐碎的话,这样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今天过的十分的刺激惬意,平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小区,进楼道前还朝着俞薇的房间看了一眼,见窗户黑着,想着她早睡了。这样到了五楼和六楼的接壤,刚拐过楼梯,就看到一个女的披着黑发穿着白睡衣蹲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 楼道里照明的灯是二十瓦的灯泡,灯光昏黄,猛的一见这个人影平安被吓了一大跳,再一看这黑发后面的鼻子嘴巴,不是俞薇是谁! 她这一模样就像春节前要跳楼的打扮,而且,这会也光着脚丫子!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俞薇却像是没听到平安的问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遮挡的头发后面看着平安和她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些个台阶。 “你怎么了?”平安又问了一句,再仔细看,她果然又是没穿鞋,光着脚丫,原本小巧白净的脚趾头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脏东西,还有泥巴。 俞薇的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她对平安的问话置若罔闻,平安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俞薇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模样,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平安根本就不存在。 “我操!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第142章净土(一)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第7章迷惘的光阴 马犇没有回答,伸手拿了一个柚子自己剥皮,一点没当自己是外人,还让平安吃。 平安哪有这心思,这时俞薇切好了火龙果什么的过来热情的招待着马犇和平安,平安忽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许今天就不应该去找马犇,更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这个女人曾经真的是梦游了,那她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也就是根本没有思想意识,那所做的根本就与她无关。 那这会属于梦游后的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她在做梦的状态下所作所为的,就是压根的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就是不存在的。这自己还和她说什么呢? 马犇显然的也和平安想的一样了,随便了说了几句话,什么冬季注意放火防盗,注意煤气中毒什么的说了一大通,而后和平安告辞。 俞薇还挽留,说自己一会下饺子,让两人留下来吃,说反正自己一个人,王世庸又不在,大家人多了热闹,不然没胃口。 马犇说所里忙,俞薇就看着平安,平安急忙摇头,说自己一会要去学校补课,而后和马犇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没钱的端倪,才又急忙的下楼又上楼,到家里拎了准备好的东西,逃亡似的回学校了。 米兰因为和平安有了肌肤上的亲密的关系,在学校里也不再掩饰对平安的青眼有加了,可是平安这会却觉得米兰的举止越来越变得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 比如,米兰成绩越发的下滑了,她还没有奋挣上游的意思,但是她好像整天除了上课之外思想也不是全在平安这边,言行举止有些格外的社会化的迹象。 平安觉得,自己必须和米兰认真的谈一次。 下了晚自习,平安和米兰一先一后的到了操场树荫那一块,这里比较偏僻,天还冷,放眼望去不见人,平安是做了准备严肃点的,可米兰来了之后先和平安来了个紧紧拥抱,再将火热的唇凑了过来,平安就将话题先放在一边了。 两人拥吻了一会,米兰说“有什么打算没有?”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今后啊,我看上大学是没戏了,得早点有准备。” 平安的心情好多了,在米兰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米兰,咱们好好学,还有机会,一定能上大学的。” “怎么了?听你那口气,怎么和老师似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米兰有些惊讶“你爸妈就在这,你生在这活在这,你能去哪?上完大学不也得分配回来?” “上了大学,也可以想法留在别的地方,”平安不想说自己要是不走,迟早的会被自己的父母给折腾死,在这里真的很压抑,这是自己从小的梦想“我爸妈离开我,活的也挺好的,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米兰,我希望,你也好好学,咱们彼此加油,鼓励,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平安的志向是考上警察学院,从小他就觉得穿着警服的样子很威武,很帅,很酷,他觉得,公安起码不应该像是马犇那样子的,也许,当自己成为了公安民警之后,会想办法来应对譬如俞薇那样的事件吧。 “我喜欢你说话认真的样子……”米兰说着吻住了平安,好大一会后说“你这样想,很好啊,男人是得努力,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我高中毕业就行了,读那么多的书,多累啊。” “时间总是有限的,干了这个,就没时间做那个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花花世界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非得上大学,再说,上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钱,要是高中毕业就能找个好工作,那现在还不如痛快的玩呢,浪费时间干嘛?” 米兰说着话身体磨蹭着平安,显然是动情了,手也将平安抱得更紧了,嘴里说着“我带着这个,给你……” 米兰将东西塞到平安手里,他感觉到这是套套,懵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米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平安觉得自己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在面对米兰丰满的身躯和火热的唇舌时候,显得格外的有心无力。尽管心里在想别的,可是身体却难以抑制的有了强烈的反应。 第143章净土(二) 从那天晚上和米兰谈过之后,她有时候会请假不来学校,有时干脆的就不请假,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安问过两次,以为米兰是病了,但米兰说没有,还说病了还能不给你说?你正好去我家认门啊。 这天不知为什么,米兰又没到校,平安正在做题,有人在窗外叫他,平安一扭头,却看到了一张冰清玉洁的脸。 俞薇! 俞薇长的太漂亮了,尤其和学校这群没张开的女同学相比较更是鹤立鸡群,她站在教室外面,里面的男同学在叫平安“平安,你什么时候有了童养媳?” “滚你妈!” 平安骂了一句,看着俞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 不过,似乎还是出去的好,不然俞薇肯定不会走,她既然能找到学校,怎么可能达不到目的无功而返。 “平安,没听说你有个姐姐啊,你有姐夫了吗?” “可以啊,怪不得平安总是往家里跑,原来家里有千娇百媚的妹妹啊……” 班里的男同学还在低声的拿着平安开玩笑,平安在背后竖了个中指走了出去。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d 第144章净土(三)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第145章终结者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第146章二愣子(一)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第147章二愣子(二)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网址 第148章二愣子(三) 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 第149章有来有往(一)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第150章有来有往(二)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全刚友也没多问,每次就小王小王的叫,平安想他要是真的问名字,自己就将王世庸这个名字给报上去。 这天晚上平安刚刚从全刚友那里分了两百块钱,准备回学校,一条林荫道上正走着,前面过来一个跑步的人。 平安走在靠近学校墙的一侧,也没多看,这人穿着运动衣,满脸满头大汗,他就要跑过去了,却站住了,叫了一声“那个谁。” 平安回头看,怎么是他? 这人是那天晚上在派出所“审讯”平安的那位刘姓警察。 “真是你啊,”姓刘的笑着抹了一把汗“你住附近?” 平安嘴里“啊”着眼睛看着他,姓刘的笑了“警惕性还很高嘛,你现在是给全刚友干的吧?” 这人一提全刚友,平安明白了全刚友还不就是和他们联系办事分钱的,就像自己被带进去那回,全刚友就是和他接的头。 平安也笑了,走过去说“刘警官,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没认出你,你这英姿飒爽的,真是还别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刘警官也笑了,看看四周“全刚友一次给你多少提成?” 平安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不一定,有时候五百,有时候一百,没个点数。” “哦,那就是百分之十,”姓刘的沉吟了一下说“看你干了没多久,全刚友是欺生呢,他给的提成比例太少了。” “啊?”平安有些惊讶,姓刘的点头说“是不多。” 平安福至心灵“刘警官,那我跟你干吧?” “哈哈哈……”姓刘的笑了笑,看看前面说“走,去喝点东西。” 前面路边有个冷饮摊位,平安问他喝什么,姓刘的只要常温的水,平安要了可乐,直接将钱全部付了,姓刘的也没在摊位上坐,和平安到了一个僻静的树后面,一边喝水一边说“他给你的是有些少,你跟着我干,保准比他给的多。” 这时姓刘的说自己叫刘文涛,以前在治安大队工作,现在到了派出所任副所长,没多久。 平安自我介绍叫王世庸,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刘文涛也不以为意,平安心里恍然,自己他只要自己给他能够罚款的信息,哪里管自己叫什么阿猫阿狗。 平安问刘文涛“刘所长,你们所里,是不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罚没款任务啊?” 刘文涛轻轻一笑“派出所有任务?公安局每个股室都有任务呢。你就像局里的治安大队,这治安大队分一、二中队,平时没有办案职责的单位对外称为治安三中队、四中队,其实办事的还就是那几个人,只不过在办案时用中队的公章和收据,对外都是治安队。” “这些综合股室平时的任务只是保运转和工资福利,一个月平均一下,每个人上缴三千块钱就行了,可是治安大队是职能部门,除了保运转之外还要上交,除了几个队长副队长少点,我那会在上面一个月要有八千块钱的任务,因此,办案速度、能力、积极性就很不同。这样部门多人多,有了竞争,开的信息费也就多一些。” “信息费?哦,我明白了,就是抽成,那是多少?”平安不禁的问。 “百分之十五。” “哇……”平安惊讶了一下,嘴上说“百分之十五,罚一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五!” 刘文涛笑“治安大队这么搞,派出所也一样,所以说,你直接对我,我给你的提成比全刚友多。” “那行,谢谢刘所长。” 一瓶水喝完,刘文涛对平安嘱咐了几句,比如也不一定非要盯着卖y嫖chang,还有赌博偷窃什么的,凡事要犯事违法能罚款的,都可以搞,心思要放活一点,接着他到冷饮摊那给平安写了自己的寻呼号,说了拜拜,跑着走了。 嘿!他妈的这个全刚友,还在钱上黑自己。平安心里有些愤愤的,不过再一想,自己刚刚入门,吃点亏也没什么,算算,还是全刚友带自己进的道,这一段跟着全刚友就当是交学费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平安这时也到了一棵树下面,他装作也要解手,这两人从身边过去也没看清平安,平安瞅了个仔细,果然其中之一就是凉皮店的老板。 臭色鬼!让你不雇佣老子! 平安转身就跑远了一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过来电话,问哪位,平安说我是小王,那事有消息了。 刘文涛嗯了一声说“这么快?行,有你的。我说,你答应就是,是嫖?”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在一边吃完了饭,跑远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话说让平安这会来自己办公室。 平安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停住了,想了想,买了俩条好烟。一条直接用黑塑料袋装着,另一条拆开了,给自己兜里装了两盒,其余的还是放进了塑料袋里面。 到了派出所门岗那儿,说自己找刘所长,被放行之后进去,正好刘文涛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个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也在,平安进了门笑,先叫了一声刘所长,然后拿了一盒烟递给了那年轻警察。 这年轻警察眼神审视着平安,平安只是笑不说话,这人再看看刘文涛,心里明白了,不吭声接了烟就出去了。 平安将袋子放在刘文涛的桌上说“刘所长。” 刘文涛看都没看,将平安带来的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平安“小王,昨晚不错。” 平安脸上嬉笑,说“那得托您的福。” “你知道昨晚收缴的赌资和今天的罚没款一共多少?” 平安听了摇头,刘文涛说“一共一万六,这信封里是你的信息费,一共是两千四。喏,你签个字,随便写个名字,不要写真名。” 平安接过了信封,大致的一看,嘿,真是两千四,心里有些发愣“刘所长,这太多了吧?要不,我少拿点……” 刘文涛笑“你怕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看刘文涛让自己签名的那张条子,上面果然已经有“同意支付”的签字,连两千四百快钱的数额都写着呢。 不签真名?反正王世庸也不是我的名字。心里想着平安签了个“王伯当”。 刘文涛一看点头“王伯当?隋唐演绎里面有个王伯当盗马的。” 平安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刘所长,这些,你拿着吧……” 刘文涛脸上似笑非笑“小王,你这是干嘛?” “刘所长,我没别的意思,昨晚那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些,你就拿去买烟抽。” 刘文涛却拒绝了平安“这钱我不能要。你是线人,我是警察,我拿了这钱,就是贪污受贿,我算什么?这些钱对你而言是正当的。记住今后有事呼我就成。” 平安真的是有些愣了,没想到刘文涛还这么一本正经,于是搔搔头说“那我就拿了两千四,你不白忙活了?” “话不能这样讲,”刘文涛让平安坐下“首先,抓赌是我们的工作,再有,一万六的赌资加上罚款,去了你那部分,我昨晚带去的人就是分,能分多少?这样,我给你将话说透了,直接的来,这些钱我一分拿不到手,不过间接的,我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哦?”平安是真不明白了。 刘文涛有心开导平安“这种钱,有罚款和赞助的分别,我们是有任务考核制度的,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拿工资。比如说我一个月有一万块钱的任务,五千就是任务的一半,完成这些,工资就能多发一部分。”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第151章有来有往(三)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收藏本站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话说到这里,平安心里明白了,看来什么都不好干,干什么都是一种职业,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许当初自己没考警校,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文涛在平安要走的时候又交待,让他尽量的不要去大宾馆大酒店去,要搞,要去稍微小一点的地方去。 平安有些不明白,不过想刘文涛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刘文涛笑笑说“自己慢慢琢磨吧。” 第三天,学校西门口那家凉皮店还是没开门,平安晃悠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凉皮店的老板赌博该抓该罚款,可是打工的那个女同学这下可不就失业了? 操! 不过,兴许自己还是无心办了好事呢,否则真的女同学被凉皮店的家伙给搞上床去,那才真他妈的了。 刘文涛给的提成多,平安干的更上心。到了暑期快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不到一万五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笔小钱,他有时候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眼看开学没几天了,平安去外面要买些东西,在街上和全刚友不期而遇。 自从和刘文涛接上头后,平安基本就没呼过全刚友,全刚友见到平安站住问“最近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没财可发啊我。” 全刚友眯着眼想了想“也是,最近活不好找。你有寻呼机没有?有事我好联系你。”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z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152章匆匆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第153章在斗争中学习,在斗争中前进(一)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收藏本站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第154章在斗争中学习,在斗争中前进(二)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第155章在斗争中学习,在斗争中前进(三) 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妙书屋网址 第156章在斗争中学习,在斗争中前进(四)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第157章万万没想到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妙书屋网址 第158章荡秋千(一)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第159章荡秋千(二)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第160章荡秋千(三)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第161章荡秋千(四)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 第162章事事不由人(一)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 。妙书屋网址 第163章事事不由人(二)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妙书屋 第164章事事不由人(三)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妙书屋 第165章心境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赢,一赢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第166章过山车(一)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第167章过山车(二)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第168章最好的时代和最坏的时代(一)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收藏本站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 第169章最好的时代和最坏的时代(二)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第170章东山老虎和西山老虎(一)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第171章东山老虎和西山老虎(二)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第172章东山老虎和西山老虎(三)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收藏本站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第173章缘分(一)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第174章缘分(二)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第175章缘分(三) 陈煜是冯宝宝的侄女,就是冯宝宝丈夫兄长的女儿。 冯宝宝觉得平安人好,有前途,再说也是故人之子,比较知根知底,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将陈煜介绍给平安。 冯宝宝之所以故意的不将陈煜和平安的情况给他们两人彼此说透,就是想着万一两人彼此看不顺眼,介绍不成功,自己在中间也不尴尬。 这下见陈煜和平安竟然以前就认识,还在一起谈笑晏晏,很能说到一起的样子,冯宝宝有一种成就感,觉着自己真是一出师就大捷。 平安这会心里想了很多。 陈煜好吗? 似乎不错,开朗,活波,比平安小六岁,相比之下平安比较沉闷,而陈煜总是能带给平安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 陈煜不好吗? 似乎不好,但说不上来哪不好,而且这种“不好”有些生搬硬套。 平安觉得,或许,如果自己是一棵已经成长了千百年的古树,而陈煜就是一只停留在自己苍郁枝头叽叽喳喳欢快的叫个不停的鸟儿。 就是这种感觉。 即谈不上特别的喜欢,也谈不上特别的不喜欢,似乎陈煜对自己的感觉还不错,那么,就先相处着吧,再说,之前就认识,起码,当个朋友也还不错。 只不过,在和陈煜“相亲”的当天下午,因为俞洁回到了省里,平安就和俞洁在一起了。 平安觉得自己和俞洁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些不可描述,曾经自己以为非她不娶的,可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事实上有些人永远只关心你飞得高不高,而不会关心你飞的累不累,平安就觉得还没有发现有人会关心自己飞得累不累的。 曾经——又是曾经——曾经以为关心自己的那个人就是俞洁,只能是俞洁,是的,她到现在还是关心自己的,那曾经的算是什么样的关心呢?现在的又是什么样的关心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平安心里知道,关心自己累不累的那个人,其实就没有。 选择了一段路,越往前跋涉越会发现,同行的人越来越少,而到了后来,这条路上终究只会剩下自己一个人。 …… “某重大项目完工后尚有余款,某班子开会研究是用这些余款来改善中小学办学条件,还是改善监狱的环境,意见一直不统一。最后一老常委一语定乾坤这辈子你们这班常委还有机会进中小学么?会场顿时沉默,有的擦汗,有的低头喝茶。随后很快意见达成一致改善监狱环境。” 傅莹花去参加全国先进代表会议还没有回来,在县里电子元件厂奠基仪式上,王经伦在上面慷慨激昂的讲着话,平安收到了这条来自于顾建民的手机短信。 搁在旁人,平安会提醒他注意一下,不要发这种看似玩笑自嘲,其实有些不合规矩的短信,但是对于顾建民,平安懒得管他,反正这人你也管不住,你要是说他,他可能还想着你操的是什么闲心,装什么大尾巴狼? 平安像往常一样没回短信,当然顾建民也没指望他回,有时候平安怀疑顾建民可能就是在群发短信,也不知道都是对谁,反正自己可能就是收到短信的人之一。 一会,不知是谁又发来了一条短信,这时轮到平安上台讲话。 有王经伦的珠玉在前,平安简短的说完之后下来一看手机,果然还是顾建民发来的,内容是“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随处可见的漂亮妞,和随处可见的有钱人,和随处泛滥的快餐式爱情,最不该缺少的就是爱情里面本不该缺少的那份责任感,安全感和忠诚!” 顾建民这是发错了吧?应该是发给哪个女人的“情感语录”,却传给了自己。 这时平安忽然的再次想到了那个可能,他看着王经伦在倾听旁边一个人的说话,心里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王经伦想对傅莹花做什么。 知道又能怎么样? 他们俩的事情,和自己能有多大关系? 其实就是王经伦从来不会将自己当自己人和傅莹花可能会将自己当自己人的问题。 但是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意思呢? 平安又猛然的意识到,王经伦和傅莹花之间斗的越厉害越好! 从前总是觉得他们会将自己夹在中间当枪使唤,但正是他们将自己当枪,自己才是武器,要是他们之间不斗了,自己会是什么? 就是说,王经伦和傅莹花越是斗,自己越是有机会。 大乱才会有大治,平平安安的,自己反而是没法激流而勇进了。 不同时间段人的思想会有不同的认知。想通了这一点的平安有些沮丧,猛然觉得眼前的什么都变得没有意思。 出席活动结束,平安早早的回到了平安易居,好好的泡了个澡,而后将手机调成静音,一觉睡到了天稍黑。 起床后,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细雨,对着夜雨看了一会,心理陷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 一会漫无目的的冥思结束,他习惯性的又去侧面一边的阳台,对着望远镜看那个做瑜伽的女人今天在不在。 对面的屋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显然是有人,平安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他眼睛离开了镜头,看看对面,似乎有个人在纱窗遮挡下在不停的动作,伸胳膊踢腿的。 会是那个女人吗? 平安将镜头往这边拉了了一下,但是纱窗遮挡住了该挡住的部分,窗户里的人模糊不清。 平安的阳台上也用纱窗遮蔽着,只露出了镜头的一点点,所以他不担心对面会有人看到自己在偷窥。 就这样看了一会,那个人影动了,她朝着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平安轻轻咬了咬嘴唇,心说快点,快点,快点! ——两只非常漂亮的脚从镜头里一闪而过,果然是那个女的! 但是她只是穿行而过,并没有在那个位置停留下来做瑜伽。 她去的屋子应该是厨房,兴许她会是在做饭? 平安正在猜测,门铃响了。 这会会是谁来找自己? 平安又对着镜头看了一眼,没见到那个女人的身影,于是去开门。 门外站的竟然是陈煜。 在拉开门的一瞬间,平安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望远镜没收! 自己刚刚为什么不从猫眼里看一下外面站的是谁呢! 那个放在侧面阳台上正对着一片住宅区域还用窗帘遮挡起来的望远镜要是被陈煜看到了,她会怎么想自己? 陈煜肯定会想,自己是一个偷窥狂人! 起码,她心里会认为这个一贯在她心目中还算是正派的学长形象会有瑕疵的吧? 陈煜穿着警服,脸上和头发上稍稍的有些水珠,显然是淋了一点雨,她见平安似乎有些发愣,以为是因为没想到自己来的忽然,嘴上问“你怎么不开灯啊?” 自己为什么不开灯? 平安越发的无言以对。 能说我一个人在家,所以不开灯? 还是说,我刚刚在偷看对面的一个女人,所以不需要开灯? 平安没说话,他侧身让陈煜进来,心里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陈煜边往里走边说“我们今晚有行动,一会在拐角广场那里集合,我去的早了,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家啊。” 是这样?忽然的袭击,怪不得自己不知道她来,连一个电话也没打。 平安看着陈煜,心里盘算着,望远镜所在的位置,从客厅看,不仔细的话是看不到的,因为客厅和那边的阳台有个角度的视野盲区,但是陈煜要是再往前一点,就能够看到了。 陈煜问着“你真的不开灯啊?是不是没交电费?嗯?” 陈煜正在笑着往前走,平安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而后一下将她拽了过来。 陈煜“啊”了一声,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成了“哦”的模样,平安就将她抱在了怀里,而后陈煜眼睁睁的看着平安用他的嘴堵住了自己的嘴! 陈煜的唇有些凉凉的,眼睛里都是不能置信,思维有些短路,而后她觉得平安想将他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齿。 陈煜有些激动,也不懂该怎么办,两只手臂抬起来,像是刚生下来要学凫水的小鸭子一样支楞着翅膀不知所措,她想自己应该推开平安,但是这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舌头就被平安吸吮住了。 陈煜的脑子里猛地“轰”的一下,像遭受到了剧烈的轰炸,顿时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平安吻了陈煜很久,直到陈煜将手臂攀住了他的脖子,身体软的像是没骨头一样挂在他的身上,他才放开了怀里这个迷醉的女子。 陈煜的眼睛半睁着,脸红的都能感觉到发烫,她见平安看着自己,神志逐渐恢复清醒,心里羞恼起来,使劲将平安一推,自己也往后一步,可是差点腿软的摔倒,平安又过去将她扶着。 陈煜气息有些急促,心里犹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不看平安的脸,慢慢的低下头,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平安一听,再次将陈煜抱着,但是这次却没有亲吻,陈煜眼睛闭了一会,心情终于平复了,将平安轻轻的推开,不过这推的力度不大。 刚刚在黑暗中发生的那一切,使陈煜产生了一种惊险的愉悦,平安觉得,她是喜欢自己的。 不过这是废话,她不喜欢自己,下着雨来找自己干嘛? 两人都沉默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外面不知道哪里的光昏昏暗暗的照射进来,伴随着外面依稀可闻的雨声,陈煜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懵然的问“洗手间在哪?” 平安伸手指了方向,陈煜在朦朦胧胧中走了过去,进去后,开灯,在找平安的梳子在哪里,而后,她朝外面看了一眼,一个跨步,伸胳膊将门关上了。 陈煜在梳头。 平安急忙蹑手蹑脚的到了侧面的阳台,要将望远镜给收起来,可是这拆装需要一会,他心里一急,四下的一看,将望远镜连着脚架都给抬起来,从客厅穿过,放到了客厅那边的阳台上。 刚刚做好这一切,陈煜就从盥洗间出来了。 陈煜本来是披着头发的,这会给扎了起来,显然她是为了掩盖刚刚被平安弄的乱了的发型。 “你怎么还不开灯?”经过整理的陈煜像是心情也被同时整理了,声音变得和平时一样,平安哦了一声,将客厅的灯光开开。 可是一按之下,开的是最亮的那档,两人的眼睛都被乍亮的光线给刺激的眯了一下,平安又赶紧换了较为柔和的光,陈煜瞪了他一眼,脸上凶巴巴的,猛然说“嗳,你这什么时候有个这?” 什么这个这个的? 陈煜走到了阳台那里,对着望远镜一阵的看。 怕什么来什么! 平安正在想措辞,陈煜眼睛凑着镜头,对着里面看过来看过去的,嘴里说“呀!真清晰,嗳,能看到我单位呢!……” 陈煜的声音倏然又消失了,她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平安一眼,模样非常的旖旎。 ——我的那个天呐!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保佑啊! 平安将错就错,接话说“是,能看到你们单位那里……” 这个误会太好太妙了。 陈煜这会觉得,可能,平安买这个望远镜,就是瞧自己的单位的,因为,自己在不远处的那个地方上班,所以,他才会买这个望远镜用以观察。 这下,陈煜又不说话了,平安就那么的陪着她站着,过了一会,陈煜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嘴里啊了一声,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陈煜停住,说“我要走了,要集合了。” 平安没吭声,心说我知道。 陈煜又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平安心里又说知道了,明白陈煜的话是一种暗示,就是在提醒我,要走了,你,要不要给我说些什么话,或者,做些什么动作。 可是平安却异常的老实了起来,问陈煜要不要伞——因为外面下着雨。 陈煜说“不要,几步路就到了。” 平安说“那你要小心,注意安全。” 陈煜说“我们就是集合,听领导讲几句话,集体行动,我们经济警今晚是不出警的。我又不是女刑侦。” 平安觉得自己才思枯竭,脑子有些短路,这会什么动作也不敢做,老老实实的伸手打开了门。 陈煜在出门的时候,简直就是跳着出去的,她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明明穿着警服,倒像是被贼给撵的没地方跑一样慌张。 平安还是跟了出去,将陈煜送到了电梯上。 到了外面的环境里,陈煜这下情绪终于转变了过来“你干嘛?你穿着睡衣,带钥匙了没有?” 平安恍然,而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陈煜给他一个白眼,进电梯,伸手按电梯按键,黑白分明的眼瞪着平安。 就在电梯门快关上的一瞬间,平安猛然鬼使神差的问“你怎么能进到小区里的?” 陈煜逐渐变大的声音随着闭着的门飘了出来“我是警察!我不会是来执行公务啊!” “我以前没来过吗?真笨啊你!” 平安嘴里长吁一口气,瞬间觉得自己精疲力竭。 。妙书屋 第176章路漫漫(一)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第177章路漫漫(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妙书屋 第178章路漫漫(三)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第179章夜茫茫(一)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第180章夜茫茫(二)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妙书屋 第181章夜茫茫(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第182章长风破浪会有时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第183章世上最难的是人想人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第184章凛冬已至,春必不远(一)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第185章凛冬已至,春必不远(二)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 8181804 。网址 第186章凛冬已至,春必不远(三)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第187章望远镜之夜(一)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 81804 。网址 第188章望远镜之夜(二)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第189章那个人就像一条狗(一)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 第190章那个人就像一条狗(二)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网址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第191章那个人就像一条狗(三)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ha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第192章子在川上曰·天行健·我非圣贤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妙书屋 81804 。网址 第193章大风起兮云飞扬(一)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第194章大风起兮云飞扬(二)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收藏本站”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z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第195章大风起兮云飞扬(三)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收藏本站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第196章请你们尽情的表演(一)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收藏本站”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第22章悔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第197章请你们尽情的表演(二)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第198章请你们尽情的表演(三)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m. 第199章三十年河东(一)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 第200章三十年河东(二) 想来想去的,平安还是想到了那个潘安邦,市里组织的这次招商安邦集团竟然没来人,而潘安邦竟然可能是留县人,这真是不能被饶恕的失误。手机端 不行自己明天直接找门到安邦的总公司去?不管这个潘安邦对留县有着什么样的恩仇,总归是伸手不打自己这个笑脸人的吧? 对,只要能搭话,有机会,实在不行,那一回生两回熟,只要存在有三顾茅庐的结果,总要付至百分百努力的。 外边灯红酒绿的,平安没心思看,想了一会招商会的事情,去洗了个澡,在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尹玲发来的,内容说打听了,潘安邦似乎是留县什么原村的人。 平安立即回了短信,问是不是策源村? 尹玲回信:“是策源村。他十几岁的时候来这边打工了,后来赚了钱,将家人接了过来。” 平安再次回信感谢。 本来睡不着,这下更是没法睡,说干干,平安想好坐了起来,给秦奋打电话,问乡里的工作人员哪个是策源村的? 这会已经十一点多,秦奋刚刚睡着,被电话吵醒,嘴里囔声囔气的说:“有一个,刚从大学毕业。” 平安一听泄气了,那个潘安邦已经四十多了,二十几岁的青年哪能认识,再说潘安邦离开家乡多少年了,很多人恐怕都不记得他是谁了。 秦奋不知道平安要干嘛,说:“县长你要是想了解策源什么事,我让潘玉铎给你回个信,他土生土长的策源人,村里什么事不知道也能蒙对个一二三。” 秦奋这个提醒很好,平安不置可否,对秦奋说你休息吧。 挂了电话想了想,正要给潘玉铎打电话,有人敲门,平安拉开门带着安全链一看,外面是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笑笑的问平安要不要按摩一下。 平安这会哪有这心思。整个楼的两层都让招商组包了,这女的也真是无孔不入,竟然门服务。 不过门外这女的长的静端庄,还真不像是干那种事的,平安心想这不会是钓鱼的吧?摆手说不要,将门又关好了。 经过这女的意外的一打岔,平安改了主意。 打听人干嘛去找潘玉铎?问潘炳忠行。潘炳忠可不是和潘安邦年龄相当,再说,潘玉铎那家伙的嘴有些像没把门的,而潘炳忠这会却离家很远,做事也稳妥,益于保密。 潘炳忠的作息时间很固定,这会也已经睡了,平安打电话过去,潘炳忠接到电话竟然愣了:“谁?你说谁?” 平安:“潘安邦。” 潘炳忠:“潘安邦?潘安邦!” “是潘安邦,”平安听出来潘炳忠知道这个潘安邦,但是潘炳忠沉默了起来,好大一会都不说话。 平安听着话筒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知道潘炳忠在思考。 这时潘炳忠问:“你见到潘安邦了?” 平安不答反问:“你知道潘安邦?” “……知道,我们是同学,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潘炳忠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说:“你稍等一下,”潘炳忠似乎是起身穿衣服,而后窸窸窣窣的,应该是怕打扰妻子休息,到了外间,才说:“平县长问潘安邦,有事?” 和潘炳忠说话不用绕弯子,平安说了安邦集团,再说了想让潘安邦到留县投资的事情,也叙述了尹玲所说的潘安邦对留县的态度:“潘安邦那会因为打工才从你们村离开的?” 平安只是拉开了一个话引子,潘炳忠说:“没想到还能听到他的消息……” 潘炳忠说着咳嗽了一声:“潘安邦和我是同学,他没大学,高之后离开了……怎么说呢?他家的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你简单的说几句,捡重要的说,”平安解释自己现在在南方,和省市领导一起来开招商会来了:“这个潘安邦,对留县很重要。” 潘炳忠叹了一口气:“潘安邦兄妹俩,他的父亲那会是我们村的老师,他的母亲,长的很漂亮,一家人,怎么说呢?是跟别人不一样……” 潘炳忠又沉默了一下:“我那时候,曾经很羡慕潘安邦,应该说是非常羡慕,因为他一家人和我们村别的人家不一样,他家属于那种父慈、母爱、子孝的,家庭的氛围很好……我那时候总是想,要是我家能够像是他家那样,该多好?” “原本,很多我的同学,也和我是一样的想法,可是后来……” 潘炳忠没说可是后来怎么了,话题拐到了一边:“潘安邦的父亲是我们的语老师,当然他也教数学、音乐、体育,那时候教师资源很少,一个老师教很多课,甚至负责好几个年级的课程。我觉得潘老师是个全能天才,我对潘老师除了崇拜,还是崇拜。潘安邦的母亲很美,和人说话非常和蔼,总是轻声细语的,你知道,农村家家户户几乎夫妻两口子吵架是家常便饭,打孩子,摔锅撂碗的更是常事,可是潘安邦他们家从来没有。” 平安插嘴说:“是很明,和谐?” “是,是明……”潘炳忠说着又沉默了,平安干脆的说:“你和潘安邦关系怎么样?” “关系……可是……唉……”潘炳忠又叹气,又沉默了。 平安问:“你和潘安邦之间难道有什么误会?这样说,如果你现在见到了潘安邦,他会不会对你避而不见?” “不会吧?”潘炳忠反问了一声,又像是在问自己,接着又像在给自己解释:“我从没得罪过他,即便……是,我没有,从来没有……他们一家,那么好的人……” 潘炳忠一阵的长吁短叹,平安问:“你告诉我,你,或者你们村,是不是当时怎么得罪潘安邦了?” “得罪?我……”潘炳忠似乎在张口结舌,他停顿了一下反问平安:“你说,一个人能够给予一个人最大的侮辱,会是什么?” 平安:“杀父夺妻?还是什么?” 潘炳忠又叹气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我……好吧,也算是杀父夺妻了,如果是全村人都对你杀父夺妻了呢?” 平安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情不自禁的问:“不会吧?全村!” 潘炳忠今天晚估计将一辈子的叹息都给叹完了:“不是全村也差不多……我想引用一句话来说关于潘安邦一家人的遭遇,那是‘我想写一出最悲的悲剧,里面充满了无耻的笑声’。” “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出来,估计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不能理解,但这是真的。” 潘炳忠又开始叹气:“我尽量长话短说吧。理解一件事要结合当时事件发生的环境和特定的时间,脱离了历史这个范畴,有些事是不能被理解的。” “潘安邦的父亲那会是我们村最有知识的人,是教师,潘安邦的母亲也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女人,我说我很羡慕他们家整体给人的感觉。我估计正常的人,都会像我一样有这样的感觉。” “我们村的潘玉铎你知道了,他的父亲叫潘援朝,潘援朝那会是村里的村长,他干了许多年的村长。” “这世人人爱好不同,有的人喜欢吃,有的人喜欢抽烟,有的喜欢打扮,有的人喜欢读书,潘援朝的爱好是漂亮的女人。” “那个年代,物质较贫乏,大家都没什么吃的,每年总有一段时间都在饿肚子,而潘援朝是掌管着村里粮食的人,还掌握着大家干活出工记工的权力。我们村很多人,为了自己家能多分点粮食,为了出工能少干点脏活累活,很多家的女人们,被潘援朝给睡了……潘援朝将差不多整个村有点姿色的女人全睡了。” 潘炳忠深吸了一口气:“对,开始她们都是半自愿的,到了后来成了自愿的,还在攀!为了那么一点粮食和利益,可是你要知道,那个时候那么一点利益是可以养活一家人的。那是人命!”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家都能够得到潘援朝的这种恩惠的,因为潘援朝只喜欢长的漂亮的女人,可是潘安邦的母亲从来不正眼看潘援朝。潘安邦的妈妈看不起潘援朝,觉得他很脏。” “我们村,那时候的一切几乎都掌握在潘援朝的手里,这个我必须再重复一遍,像春种秋收冬藏、工派活,记分评劳力,粮食分配,现金分配,工做什么活,而且这活有轻有重,有干有湿,有近有远,轻的可以放放水,看看场,吆喝一下牲畜或者麻雀,重的让你抡大镐挖大田、背石头、挑大粪,这都是潘援朝一人说了算。” “于是,今天哪家的女人让潘援朝睡了,这天哪家会多得一点好处。时间久了,因为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笑话谁,反而在攀谁家今天没吃饱,谁家今天工的时候干了重活累活。有句话是笑贫不笑娼,我们村那时候是笑饿笑累不笑娼。” “恰恰是潘安邦的母亲对潘援朝不屑一顾,竟然成了一个异类,全村大多数人竟然对潘安邦一家评头论足,是我是黑的你也得是黑的,我是黑的你是白的你有错……” 平安能理解潘炳忠所说的,其实潘炳忠当时在策源的遭遇和他现在叙述的,有异曲同工的相似点。 “潘安邦的母亲漂亮,潘援朝总是不能得手,他施了一个阴谋,他让我们村和他有一腿的一个女人栽赃潘安邦的父亲,诬陷说潘老师强奸她,于是,潘老师被带走了,而后,潘援朝装好人,去潘安邦家里慰问,佯装要给潘老师去喊冤、去做工作。潘安邦的妈妈走投无路,为了救人,被潘援朝得逞了。” 第201章三十年河东(三)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第202章三十年河西(一)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第203章三十年河西(二)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第204章三十年河西(三) 潘玉铎进门坐下,好半天的不吭声,自己的父亲当年干过的事情他是心知肚明的,可以说,潘玉铎对自己的老爹在心里也是又恨又无奈。手机端 潘玉铎知道自己这些年在村里行走的时候,肯定有人在背后戳过自己的脊梁骨,也许这些人会说:看,这是老流氓村长的儿子。 漂亮的女人是男人都喜欢,可是过去父亲那么明目张胆的在村里四处发情,像狗一样的随意的交配,还是和别人明媒正娶的媳妇们,真是一点的廉耻都不要了。 父亲的确为家里带来了很多的好处,可潘玉铎不想做父亲一样的人,那会祖坟被绿,他心里有些狐疑了,经过乡里领导和他一谈话,潘玉铎更是羞愧。 “我在自己家里召开了村委会的会议,”潘玉铎接过王富民扔过来的烟点,深深的吸了一口说:“村里很长时间没开过会了,村委的房子早漏雨塌墙进不得人,开会只有在家里开。” “我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潘安邦消气,大家都有情绪,说是丢先人的脸,一个个都拍桌子骂娘,将我家的茶杯椅子都给砸了,我说你们砸,鸡ba砸完咱们换一家继续开会继续砸,看砸到哪天为止。” “我说你们都不看看,乡里哪个村不咱们村有钱?咱们策源为什么穷,是因为明明不要脸还偏偏的在人前腆着脸。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平安听了仔细的看了看潘玉铎,他觉得自己要重新的认识这个人。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说如果潘安邦要是回来了,还是乡亲,人家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回来,可咱们谁能光明正大的去见他?我知道我老子当年不对,可你们谁敢出来说自己以前没做过亏心事,谁能说没做过对不起潘安邦一家的事情?谁能?” “人家村都致富奔小康了,咱们村还为学生娃学的学费发愁,哪家人有了病没钱治只能窝在炕头等死,这叫有脸?这才是最大的没脸。” “如果潘安邦这次回来,在县里乡里办个工厂,村里人不能去里面赚钱?潘安邦他能说不要策源村的人?村里这几个人去潘安邦企业里干个小头目,不别人多赚几个工钱?你们要是想不通,那回去慢慢想,反正我先去将自己的祖坟给弄绿了。” 李恒升这时说:“你们村委几个人工作做通了,恐怕难难在老一辈人身。” “不嫌丢人他们闹,”潘玉铎将烟蒂放进烟灰缸里,咬牙说:“老的欠小的一个媳妇,小的欠老的一副棺材,哪家老人想不通,到时候死了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崩让后人去送终。看谁硬的过谁!” 话是气话,但理是这个理。话说到这里,潘玉铎和策源村委的人是没问题了,下来,看潘玉铎几个怎么开展工作。 平安本来还有别的安排,这下延迟了,特意和潘玉铎吃了一顿饭,最后走的时候,潘玉铎给平安说:“县长,其实这事我心里也有疙瘩,但是我是穷怕了,只要潘安邦不计前嫌能回来投资,我自己给自己戴顶绿帽子都干得出来。” 潘玉铎走后,平安也离开,车开到半路,想想,又拐了回来。 李恒升和王富民不知道县长怎么去而复返,急忙的到了前面大院,平安也不进办公室了,站在办公楼的大厅里给两人交待:“工作一定要做细,乡里给策源村出点钱,具体多少,你两个掌握,钱交到潘玉铎手里,嗯,以潘安邦的名义……” 平安说着,李恒升和王富民都不知道县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些钱,说是潘安邦给老家人的一点心意,另外……”平安沉吟了一下:“潘安邦那会父母都在外地去世了,他的祖坟还在策源,看,能不能给修一下?这个你们掌握,看是由乡里还是策源村主导合适。” 李恒升和王富民明白了,心里都想平县长人不大,但是想的真周到。 平安再次临走,特意交代,一定要注意工作方法,掌握好尺度,不能出乱子,不要激化矛盾,尽量,让潘玉铎出面办事。 平安走后,李恒升和王富民对视了一眼,都长出一口气——平安其实已经将解决问题的方法给说出来了,下来看怎么具体操作了。 潘玉铎在策源村放出自己要将祖坟刷成绿色的消息后,全村都炸了锅,最初都是在骂潘玉铎和那个远在南方的潘安邦的,后来村里人的口风完全的两边倒,一边坚决反对,另一边说这世什么都是假的,是钱是真的,老祖宗在地下睡着又不能爬出来给大家一分钱,把他们的坟漆一下有啥了不起?背个绿帽子的名也背了,顶多人家笑一阵,笑一阵也一阵风吹走了,现在城里的小姐多的是,好多也是农村姑娘,过去是要被口水淹死的,现在大家不是笑笑过去了,笑贫不笑娼嘛。 策源村人舆论的两极分化让乡里静观事态变化的李恒升和王富民觉得事情有门,但是没想到支持给祖宗们刷绿漆的,竟然大多数是嫁到策源的媳妇们。 再一想,大家都明白了,反正策源村坟地里埋的人又不是这些媳妇婆娘们的先人,她们大多数都是外村嫁到策源的,戴绿帽子也戴不到她们头。 这样闹哄哄的过了三天,潘玉铎和乡里都商量好了,见时机成熟,打电话说自己在村里等着。 一会,秦奋压阵,开着一辆皮卡俩辆货车满载着物资晃晃荡荡的开进了策源村。 策源村人这会基本都聚集都在村央那块麦场里对骂,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一边是老人为主,队形较零散,另一边一妇女为主,齐刷刷的都站着,老人们基本只说一句丢先人啦,妇女们的话非常多,朗朗口,什么:“你们都是黄土都埋到脖嗓子眼的人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子孙想?” “你们一天到晚除了蹲在墙根晒太阳,除了把人喘得心慌意乱你还会什么?” “你们啥也不用操心,穷死饿死跟你们也没关系。难道说该这样过一辈子?” 正在不可开交,秦奋人已经到了,皮卡车面坐着几个敲锣打鼓的吹唢呐的,咚咚蹡蹡滴滴哒哒的震天响,村里人登时都纳闷的围了过去,都说没听到哪家要娶媳妇嫁女啊? 秦奋这时在副驾驶落下车窗玻璃,拿着一个电喇叭喊:“发东西啦!发东西啦!锅碗瓢盆洗衣服,米面油暖壶猪后腿,家家有份啦。” 秦奋看人都围来,问:“潘玉铎呢?” 靠的最近的人说不知道,秦奋对着喇叭说:“把东西拉到潘玉铎家,这家伙,送东西都不要。” 有人问秦奋拉的这些米面油都是给村里人的?秦奋不爱搭理,只是让开车。 到了潘玉铎家门口,秦奋将喇叭喊得震天响嘴里“潘玉铎潘玉铎”的叫,潘玉铎才从家里出来,秦奋问:“不都说好了在麦场发东西,你怎么不配合?” “配合,配合,我在家腾地方,将车的东西都卸到那两间房子里,我都挪好了。” 策源村跟来的人听着不对劲,问到底是不是要发东西,秦奋说是,潘玉铎说不是,这些人恼了:“秦乡长都说是,你怎么说不是?你是将乡里给的好处都独吞!” 潘玉铎也火了:“这东西都是潘安邦给的,你们谁要?” 众人都愣了,潘玉铎皱眉说:“帮个忙,东西放到西面两间屋里。” 秦奋心里好笑,说:“放不下吧?” “放不下放到院子里,”潘玉铎说着去开大门,村里的人一看,果然车拉的都是一袋袋的米面和一壶壶的食用油,还有崭新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家用物品,有个妇女挤不到前面来,急的喊:“潘安邦的东西我要!快先分给我!” “你不要!你要不成!”潘玉铎也喊:“你做不了主。” “我怎么做不了主?”这妇女急了:“我嫁到策源十来年了我做不了主?我不是策源人?” “你做不了你男人的主,别吆喝了,这些东西没你们的份。” 潘玉铎说着再不啃声,有个靠近秦奋的人忽然问:“领导,乡里说安邦兄弟这些东西,是给我们村民的,还是放到支书家里?” 秦奋说:“这个领导倒是没说清,反正我只管送到地方,你们自己协商。” 这人听秦奋一说,立即喊:“听见了么?没说要放到潘玉铎家里,他要独吞!” “谁独吞!”潘玉铎一蹦三尺高:“潘安邦给东西让你给祖坟泼绿漆,你干不干?你不干要什么东西。” 这人愣了一下问:“那你干?” “我干!”潘玉铎脸红脖子粗的说。 这人又问:“那你老子……” “活人我都顾不过来,我老子能管我一辈子?” 潘玉铎说着,手里挥舞招呼让赶紧往屋里搬东西,这时策源村好几个人都七嘴八舌的喊:“我们都要潘安邦的东西,你要是带头给坟涂漆,我也跟刷。” 潘玉铎站着不吭声了,有更多的人跟着叫了起来,秦奋这时趁机从背的包里拿出几扎钱,让潘玉铎给自己打条,有个人一见嘴里“咦”了一声,问:“怎么还有钱?” 潘玉铎彻底的不耐烦了,吼着说:“对!潘安邦还给全村家家户户钱了!你们回去商量一下,要是刷绿漆的到我这报个名,发东西发钱,不愿意的被别吵吵了。都赶紧走!别堵着门影响人家干活。” 不大一会全村都知道潘安邦要通过潘玉铎给大家发东西发钱了,条件是自己要给祖坟泼绿漆。潘玉铎家门口的人越来越多,秦奋举着喇叭说:“乱了乱了啊,喂,还要不要秩序?你们排队行不行?乱成这样没个先后,那怎么能分清谁是谁?” 潘玉铎这时接过喇叭说:“愿意的,签名分油、米、面还有别的东西,钱,刷了漆之后,我看了验收过当场兑现。” 结果是同意签字的多于不同意的,潘玉铎早准备好了,让人从家里搬出一张桌子,在门口开始登记发物资,一会到屋里喝水的机会,秦奋问:“你家老爷子呢?” 潘玉铎闷闷的说:“送到我姐家去了。” 秦奋哦了一声,心说怪不得。 两人又到了外面,一个已经领了东西的男子笑嘻嘻的问潘玉铎:“潘安邦这个大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啊?” 潘玉铎瞪眼:“干什么?” 这人说:“等着他回来办厂啊,咱进去干活拿钱,都是乡亲,不能让他的厂没人可用你说是吧?老邻居了,我说什么都要去给他帮个忙的。” 这人说完,有个人趴在一个装着四个轱辘的板车使劲用手爬着到了桌子跟前,这人竟然没有腿,满脸的胡子和头发连在一起,猛一看像是毛人。 这个残疾人嘴里说着我要签我要签,不过我一回东西拿不完,我签名先签头两个字,最后一个字等二回我来再补。 负责登记的是本村的会计,他谑笑说:“潘大河,你不是都去市里赚大钱了,怎么又回策源这破地方来了?市里百货楼门口爬一天赚好几百还有漂亮女人腿看,村里人都准备学你去市里发洋财呢,这几样东西值几个钱能入你眼?” 这个没腿的潘大河摆手说:“你先把登记薄给我,桌子弄这么高明显是歧视行动不便的人嘛,一点没有便民服务思想。如今人都不行了,见了要饭的都不给钱光给吃的,我的业务越来越受市场经济的限制不好开展了——说好了啊,我先写两个字,等一会来领完了再签最后一个字。” 秦奋听了扭头翻白眼,心说策源村这鸡ba都是什么鸟人! 第205章谁知我心 策源村为祖坟、墓碑泼绿油漆活动开展的轰轰烈烈,虽然有波动,但没有影响大趋势。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平安在得到已经为潘安邦祖父母重新修葺好坟墓的消息后,给潘炳忠打了电话。 潘炳忠听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叹气说:“我给安邦转达一下。” 平安没有告诉潘炳忠已经将他的母亲被砸坏的墓碑修好的事情,也没有说潘安邦祖父母的坟也被策源村修整了一遍。 策源村是潘安邦心永远的痛,那种耻辱不仅是身体的更是灵魂的。潘安邦的父亲死的时候让儿子一定要把自己葬在外地,受尽屈辱的母亲在临终的时候给潘安邦说了同样的话,现在,老家的人竟然这样对待他们自己的列祖列宗,潘安邦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那个年轻的县长是很真诚的。 尽管潘炳忠说平安人可交,可他到底也是为了他的政绩,而策源毕竟是自己的家乡。 潘安邦想了一夜,第二天悄悄的启程,二十多年第一次往留县回,他一路说不清自己的心态,即沉重且悲凉。 乡音无改鬓毛衰,潘安邦到了留县县城也没停,一直到了策源村口。 近乡情更怯,他突然觉得心情很乱,乱得像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行该不该来,为什么而来,为了让父母魂归故里?还是为了衣锦还乡炫耀自己? 都不是。 他们现在都知道什么叫做耻辱了吗? 他们现在都知道什么叫做侮辱了吗? 他们现在都知道什么叫做伤害了吗? 他们现在都知道什么叫深及灵魂透入骨髓的疼痛了吗? 伸手触摸着“策源村”的三个大字,潘安邦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太过偏激太过于阴暗了?自己是否应该大度一些呢? 远处的村里他一缕缕散淡或者浓郁的炊烟袅袅升,这让潘安邦想起儿时的生活。他没有走大路,而是顺着田埂往后山的方向进发,想绕道到高处观察幼年生活的故土,这时他看到山坡跟搭建了一个茅草棚子,依稀能看清棚子里有床,有蚊帐、被褥,有锅瓢碗盏。 潘安邦走进了一些,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的老头在小煤球炉子用搪瓷缸煮着半缸除了白花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颜色的面条。 这人难道是要饭的? 等老人转身进茅草房时,潘安邦看清了,他一眼认出老头竟然是潘援朝! 这是那个一跺脚策源村会抖三抖的潘援朝吗?这个让自己想起来痛恨不已,在梦也时刻折磨的人,怎么如今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种快意逐渐的散去,淡淡的哀伤和惆怅又升了心头。 在坡顶,潘安邦闻到了后山飘过来的间断的油漆气味,他知道潘炳忠没有骗自己,村子里的人真的将祖坟都给弄成绿色了。 潘安邦的感觉更加复杂起来,他像失了魂一样一脚高一脚低的对着村子走了过去,到了村子跟那个长了几十年的歪脖子柿子树跟前的时候,他想起了小时候在树摘红红的柿子吸吮着满嘴香甜的情景。 潘安邦走近了,走近了,他伸手扶着老柿子树,紧紧的抱着树身,抚摸着皴裂的树皮,一滴泪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潘安邦觉得自己很饿,他没有进村,顺着来路返回,一直到了乡,他选了一家较简陋的饭店进去,里面人倒是不少,听口音很杂,跑堂的老板娘招呼他问吃什么,很热情的给他介绍拿手菜肴,潘安邦尽量的用方言点了两个菜,老板娘眼睛一亮,说:“你是策源人?” “嗯,你听出来了?” “策源人说话鼻音重。” “哦,乡里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嘛。” “那是,还行。” 这时,门外有了扑啦扑啦的声音,潘安邦抬头一望,从门口爬进来一个人,这人头发有一尺多长,脸浓密的胡须和头发连为一体,脸脏得看不清样子,身的衣服破烂肮脏,还只有半身是好的,下面的两条腿全坏了。 老板娘一见,对着这个残疾人皱眉:“潘大河,你怎么又来了?” 潘安邦心里一惊,仔细看,果然是自己的同学,小时候欺负自己最恨也是第一个给自己戴纸糊绿帽子的人——他怎么沦落成这样? “我不要饭我要钱,”潘大河说。 “去去去,”老板娘厌恶的挥手:“收起你那一套,再不走我叫公安了。” 潘大河呵呵一笑往外爬,嘴里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看这个老板娘没一点人情。唉,墙西有个刘寡妇,守到五十还嫁人。夫妻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看看朋友不是亲,吃酒吃肉乱纷纷。口里说话甜如蜜,骗了钱去不门。一朝没有钱和势,反面无情变心……” “那个潘大河怎么会残疾?”一会菜的时候潘安邦问老板娘,老板娘鄙夷的说:“这人不学好,前几年是平县长在那会,给乡里弄了蔬菜批发市场,人家都出力挣钱,潘大河却专门偷人家外地人的菜,结果被人追,他恍急跳了河沟,掉下去摔断了腿,三更半夜人也看不到他,等发现,腿已经残废了,所以,破罐子破摔了,媳妇也跟人家走了,连个后人都没有……” 潘安邦吃完了饭到了东凡的街,他远远的看着在前面爬行的潘大河,莫名的情绪又涌了来,站了一会,终于掉头,转身消失在了街头之。 平安并不知道潘安邦已经悄悄的来过了留县。省经委主任一行来留县考察产业聚集区的企业深化改革,和杨庆煌陪着省里来人吃完饭后,杨庆煌说是不是晚开一个碰头会,研究一下明天汇报聚集区改革的汇报提纲? 平安点头说行,杨庆煌说:“产业聚集区,你我都知道,关键是突出改制的成绩而不是困难,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我们要对深化国企改革充满信心嘛。” 平安再次点头。回到办公室,石一舟紧跟着进了门:“平县长,我和蔡少霞盖丽景花园那事,你真的多操心。” 平安疑惑的问:“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一切手续都好了吗?怎么过两天是蔡少霞,过两天又换成你,轮番轰炸我?” 石一舟一脸难色:“关键是征地价格,钱这东西谁都缺,一亩地按照现在七十万的价格,一千多万没有了。我想请平县长充分考虑一下我的难处啊。”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呢?” “地价优惠百分之四十。” 这样的条件,石一舟也真敢讲出来。 平安看看石一舟,说:“我知道了,我会过问一下。” 平安只是推脱,对于涉及和蔡少霞有关的事情他根本不愿意管。 石一舟又邀请平安晚吃饭,平安以另有事物为名推掉了。 晚开会之前,蔡少霞打电话约平安出来吃饭,平安再次的婉言谢绝,说有事忙,安排不出时间,等有空了自己专门请蔡少霞。 蔡少霞满嘴的娇嗔不满意,平安说着对不起挂了电话,而后觉得有些烦,这女人真是没完没了了,难道那么着急乐意让自己日她?狗屁! 晚开会之后,杨庆煌似乎很随意的问起了关于丽景花园的事情,说那个项目据他所知已经立项了一段时间了,但至今还没有相关的优惠政策进行讨论研究,也没有办理好开发手续,开发商一直开不了工,还说这个丽景花园要是建成了,是县里第一家高标准现代化住宅小区,该扶持的,扶一把。 平安说:“杨书ji说的是,因为这一段主要是忙于产业聚集区的改制和合资事宜,我回去协调一下。” 石一舟和蔡少霞终于将工作做到了杨庆煌这边,不对,应该是王经伦给杨庆煌打了招呼,石一舟和蔡少霞出面不行了,终于轮到杨庆煌了。 平安想想,第二天召集土地局、国有资产管理局、税务局、财政局等几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开了个会。 平安根本没有事先通气,会直接说:“丽景花园立项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情况怎么说?” 土地局长先说话:“他们要求优惠百分之四十,各项税费减免百分之三十。” 平安没吭声,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呢?果然,国有资产管理局的局长表示了担忧:“如果开了百分之四十这个先例,再有开发商来征地,是不是不好控制了?” 接着大家纷纷的说话,基本认为优惠政策顶多是百分之二十五,否则,到时候审计那一关都过不去。 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结果的议题,平安听取了意见之后,先搁置不提。 等省经委的人走了之后,安邦集团到留县考察的日子临近,平安每天都很忙,晚有时候住在县里,陈煜好几次在半夜十一点左右给平安打电话,问询平安辛苦和要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有时候还让儿子在话筒里咿咿唔唔的叫。 平安觉得陈煜其实是在查岗,也是在提醒。 平安觉得女人真的都有一种天赋,当自己的男人一不名时,她们都想着让男人出人头地,但当男人真的有所作为,她们又都患得患失,怕男人在外面寻花问柳继而导致家庭破裂。 这其实是一个矛盾。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四下交际呢?这并不是说成功的男人一定会胡作非为,事实有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因为别人都那样,你特立独行,你不能被那个圈子接纳和融入,那意味着你被排斥在外,你还怎么靠着这个圈子里的力量往走? 在仕途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超然度外或者静止意味着倒退。 这并不是平安为自己开脱,而是事物发展的一种必然,自律的人只能要求自己尽量的在河边能不下水游泳,但是能不能不湿鞋,估计谁都保证不了,于是这里面存在一个“度”的问题。 这个度很难把持住,没人能给它一个明确的分界点。能尽量的做到家庭和事业相平衡,两者兼顾的人,算是很了不起的成功者了。 因此陈煜每次打电话,不管平安再忙再累,也都会很耐心很体贴的关心一下陈煜,每每都说“我不辛苦,老婆带孩子还要班才辛苦,我只是单一的做一份工作,老婆身兼两职才是了不起的”这一类的话让陈煜高兴。 陈煜是一个较简单的人,平安出类拔萃,她自己的工作也不错,还有了儿子,至于钱方面更是不缺,留县最大的酱菜厂是“母亲”和苗蒲禄两人合伙的资产,因此陈煜有时候想想,其实自己才是人生的赢家,因此她过的很幸福,至于给平安半夜打电话,有时候的确是在故意的查岗,想知道老公此时在干什么,也有想念和心理依赖的意思。 能让老婆过的简单幸福是一种能力,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平安也不想不会将自己遇到的黑暗龌龊人性丑陋让陈煜知道。 也恰恰是因为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才必须要了解各种阴暗和丑陋,这样会让自己在面对龌龊的时候,不至于慌乱和无所适从,才能去直击和面对。 男人不能简单,男人必须成熟,男人不能倒下,因为身后有需要你保护的家人。 第206章滴水不漏(一)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第207章滴水不漏(二)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第208章滴水不漏(三)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谢乐迪?县政府办公室的? 姓俞的女人? 本县的人除了二中有限的几个之外,平安一个都不认识,县府办的人找自己来了解什么? 平安看看两人,心里拿这个姓俞的和俞薇做着比较,但除了都是女性,都比较漂亮,身体纤瘦苗条,其余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李主任陪了几分钟,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了,姓俞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们知道你不是本县人,刚到二中没多久,想就你的以往做一些了解,请实事求是的说明。” 这么公事公办?了解自己什么?还实事求是。 平安懵然觉得这个女的行事作风有些像电影《办公室的故事》里那个呆板的女上司。 摸不清来意,平安说了自己的简历,姓俞的女人又问你省大毕业,学法律的?怎么不在市里工作跑到留县二中? “想回,想离家近,可是今年的情况就是这样,人多的安排不了,我就来二中了。” 他们问的糊里糊涂,平安回答的真真假假模棱两可。 但对话都是浮光掠影的,很是概括,这让平安越发的纳闷,接着姓俞的女子又问平安平时都喜欢干什么,有什么爱好,平安心说你想给我介绍对象还是想将你自己介绍给我?嘴上就很简单的说没有,自己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你写字怎么样?写几个我看看。” 接了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和笔,平安接过,准备提笔写字,她又说:“多写一些,不要拘泥内容。” 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平安写着,姓俞的站起来到他身边看,平安闻到了一种很纯净香皂的气息,心说这女的身上是香皂味,难道她洗澡不用沐浴液,平时还不带擦香水?干净是干净,不过真是古板,白活了这个风姿妖娆的年纪。 平安写的是“生活不会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进行,它会给你一段时间让你孤独迷惘又沉默忧郁。但如果靠这段时间跟自己独处,多看一本书,去做可以做的事放下过去的人。等你度过低潮,那些独处的时光必定能照亮你,也是这些不堪陪你成熟。所以现在没那么糟,看似生活对你的亏欠,其实都是祝愿。” “哦,还可以,你粉笔字写的怎样?” “和这个差不多吧,”平安抬头看着她说:“要不要再写粉笔字你瞧?” 这时终于和这个女的近距离对视了,平安很仔细的观察着她。其实她的眼睛很漂亮,亮亮的,嘴巴也红润诱人,皮肤也还行,只可惜看不到她的牙齿是不是齐整——不知和她接吻会是什么味道,而因为她穿着职业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胸型更是看不到,有些遗憾……但她总让人感觉就是公式化模式化的代名词,简称为:无趣。 “不用写了。” 这时谢乐迪问:“平安老师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平安眼睛询问着嘴上回答着,心里莫名其妙,我应该知道吗?我哪知道她是谁?玉皇大帝的人间小情人?——总归是你领导,不然你能这么拍马屁凸出她。 姓俞的女人这时干咳了一下,说:“那先这样吧。” 就这样? 整个过程就是稀里糊涂,李主任一会在外面问平安你们刚刚都谈论了什么,平安如实回答,反问李主任这是怎么回事,李主任摇头:“上面的意思,下面的不清楚。” 这不白说? 一会回去上洗手间,平安看到彭佩然在洗衣服,洗的还就是早上她换下来的那身,于是说了一句:“彭总管亲自洗衣服啊”。 “那你给我洗?”彭佩然反驳了一句又问:“平老师亲自上厕所啊?” 平安说:“上厕所从小就亲自解决,别人要代替一时半会的没合适人选,怕解决不出来。至于衣服你放着,我一会就出来。” 在里面解着手,平安忽然想彭佩然是不是身上的大姨妈来了,而且提前了,彭佩然没准备,所以,大姨妈就沾染到了裤子上,因此那会上楼梯急急忙忙扭扭捏捏的怕自己看到? 想到了这个,平安有些想笑,出来洗手就和彭佩然站在一起:“起开,我来!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得了,眼高手低,对了,刚刚叫你干嘛呢?”彭佩然搓着衣服黑白分明的大眼瞧着平安。 “哪是校长叫我,来了两个克格勃,查我户口,问我在学校和谁最好,我就说除了二楼宿舍洗衣服的那个宇宙最漂亮的女人之外其余的我见了都躲着走,除了她,我谁都不爱见。不怕告诉你们,我连做梦都梦她呢。” 彭佩然听了笑:“真的吗?到底是谁找你?”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他们是县里的,政府办,一公一母,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干嘛,难道是因为你给我了玉米棒子?你到底哪弄来的?不是偷的吧?” 彭佩然若有所思:“县里?总是有事,不然能干嘛?要不,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做亏心事得警察来,县政府的找我了解什么?再说我做的唯一的亏心事就是控制不住的成天想全宇宙最漂亮的那个女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来到这世界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你又胡说……” “我没有!” 彭佩然笑:“钱那么实在的东西都有假的,何况人说的话呢?” “别人我管不着,我给你说的可是真的。” 。妙书屋 第209章滴水不漏(四) 平安看着彭佩然耳鬓缭绕在脸蛋上的发丝说:“彭老师,我亲爱的大总管!这真跟结婚没有没关系,真的,大多数男人没有可以吐露心声的人,他们害怕跟妻子抱怨,因为那会给婚姻埋下不安定的种子,他们也不想跟朋友或者同事说这些,因为很多他们的朋友也是他们妻子的朋友……男人真的非常孤独,只想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出去喝杯咖啡灌灌啤酒。” 彭佩然讶然:“这样?” “啊,所以,我就比较幸运了,起码心里话能给你说说。我得谢谢你听我唠叨。” 平安洗完了手还不打算走,站在彭佩然身边看她洗衣服,彭佩然心里有些慌乱,觉得有平安在自己身边全身总有些不自在,于是也不看他,嘴上问:“你还有什么指示?” 平安问了一句:“衣服上要是沾了什么颜色,用什么洗的掉?” 彭佩然猛地抬头看了一下平安,问:“什么?” “红颜色啊,什么什么?” 彭佩然情不自禁的脸一红,又低下了头,忽然的伸手撩了一些水往平安身上洒,平安急忙的又跳进了厕所门里,嘴里说着你要弄湿了我你要给我洗,彭佩然低声的笑:“好,要洗就要多用水,多用功夫多用洗衣液!” 平安看她没动静了,又走了出来:“你在说什么?” “你在问什么?” “我说你将我弄湿了要给我洗。” “我回答的是多用水洗,难道你要干洗?” “我没经验,要不,拿来你给费神?” 彭佩然哼了一声说你来!平安叹气说:“红墨水还好,其实蓝墨水最难洗了。” 彭佩然:“……” 平安说着往外走:“你家都上班,怎么会有地?我怎么没有?这一个学校怎么差别这样大呢?我倒想种个黄瓜栽个豆角什么的……” 彭佩然看着他离开,面对着哗哗的流水,又低声的笑了起来。 过了有三天,张校长那里通知要平安去县政府办公室报到,说是县政府征求学校意见,向学校提出借用一下平安,下周一前到位。 平安莫名其妙,问张校长:“叫我去干嘛?” “总是有事吧,反正不会让你去给他们上思想品德课。” “不去行不行?” 张校长不理解:“干嘛不去?把你的课交接一下,这都星期五了,准备准备,啊。” “能不能让别人去?我这课上的正关键,去那边几天又回来,搬来搬去的。” 平安是不想去,这几天和彭佩然说话的口风都朝着私密和大幅度的玩笑去了,这个关键时刻,攻坚一把,说不定就能媲美李萍萍抱着彭佩然晚上在宿舍咔嚓咔嚓磨床单撞墙壁了。 这个过程真他妈很刺激很带劲啊! 怪不得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古人诚不欺我! 去县政府?那里有美女吗?有像彭佩然这样漂亮的人妻吗?就是有,也得重新开始挤眉弄眼,多费劲多费时间。 “上面指定的,啊,你说是吧xiao平老师。” 张校长说完自己先笑了,平安的姓前面加个小听起来很有特定性。 结果到了下午,办公室有电话找平安,平安过去一接,竟然是那个谢乐迪打过来的,他说县里拟于国庆至元旦期间举办一系列的活动,这个很重要,有持续性,是本县近期的一项大事,县里领导十分的重视,其中一个重点是改革开放以来本县的建设成就展览,因此呢,让平安老师你来参与一下,筹办这个展览。日子没几天了,时间很紧张,而筹展已经开始,也已经在一些部门抽调了一批人,你属于临时增加的,但十分关键,不能缺少。 在学校那会,老师只要想让哪个同学去做一件事,就大道理说了一大通,反正就是这事除了你天底下没人能干得了办得成。 平安不上套,天高皇帝远的,校长是我直接领导说我我都不去,你算老几。 心里惦记着彭佩然,平安问:“啊呦,这真是没几天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才刚刚毕业,没经验,怕弄不好,给县里工作添麻烦。” 谢乐迪笑了:“平安啊,机会难得啊,听说,领导有意从抽借的这批人里面,物色几个差不多的留到县里工作。你呢,青年教师,在学校一直表现良好,学习成绩优异,要说献身教师事业,那也挺好,不过现在明摆着有了更好的机会和岗位在等着你,干嘛放着不来呢?” 谢乐迪说完来了一句:“同人不同命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谢乐迪干嘛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没道理啊。 平安“哦”了一声,谢乐迪当平安答应了,又来了一句:“你的事,要感谢俞副主任。” 俞副主任?那个姓俞的短发克格勃? 她要自己去? 平安听到这里,答应了。 后来平安才知道这个谢乐迪是县政府的人事秘书科科长,而那个俞克格勃,叫俞洁,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 还有一点,俞洁没结婚。 留县的机关大院年代久远,也没什么特别的,平安抱着干不成赶紧让我走人的心态到了抽调组,每天就是写字整理东西什么的,反正基本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快就熟悉了,嘻嘻哈哈的,上面让干嘛就干嘛,还算是愉快,不过基本就没见过俞洁。 因为整件事情比较紧,所以晚上平安就被安排到了县政府后面的旧宿舍楼里,省的从二中来回浪费时间。 这个宿舍楼三层,都是单间,里面住的都是机关年轻点的单身职工。房子其实和平安在二中住的一样陈旧,还人满为患,说这些是机关人士,平安倒觉得这些人多的像是在校的大学生,但参加了工作在社会上,可就比学生腹黑多了,一个个脸上总带着笑,但说的都是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假话客套话,这些话还不如一碗白开水有实际意义,背过了身天知道他们都在怎么损人,尤其是知道平安是二中教师并不是机关新来的成员后,眼睛里立马的就长到了头顶,瞬间和平安划清了界线,真是冷漠加冷冰。 平安觉得这都什么玩意!以为老子想来?老子在二中可是单间,晚上还有人在隔壁玩叫春,那声音伴奏你们享受的起? 其实作为借用人才,严格的意义上说平安是没有资格住县机关宿舍的,因为机关集体宿舍一向只提供给在编人员。但特事特办,机关管理科归县政府办公室管辖,平安是办公室副主任俞洁借来的人,俞洁告诉谢乐迪,对于平安同志要做特殊处理,不用正式分配,要机动点、灵活点,采取临时安置方式让平安住进来,国庆展览是县里的大事,是目前县里的重要工作,晚上加班加点是经常性的,那就要住的近一些方便一些。就让平安住在机关宿舍里,执行吧。 平安其实对俞洁的照顾并不领情,他打听到俞洁不是本市人,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在本县,而时间短,也没可能知道俞洁和俞薇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真是小,也笨,怎么就不知道俞薇的老家是哪里的呢? 所以平安就只是干活,工作,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过他表现的性子随和,和组里的人很快的打成一片,大家相处的还算是融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时间回二中,几天不见彭佩然,还有些稍微的想念。 咳咳,嗯嗯,思想抛锚,自己又不正经了。 不过,不知道男人这样想女人,女人是不是也这样想男人? 天空万里无云,十分晴朗,平安和大家正在七楼大会议室忙碌,有人说了一个笑话,大家都笑,一个男的推开门,看看没人理他,大声的问了一句:“平安在哪?” 这男的一脸平静,也不过二十七八,看着十分的普通,有人就答话说:“你是谁?你怎么就进来了?这是重要的工作场地,你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的进来!” “那对不起,我找平安。” 平安一看,自己不认识他,问:“你是谁?有事?” 这人看看平安,说:“是你吧?你就是平安。” 莫名其妙,平安说:“对,我就是。有事?” 这人点点头,眼神有些不可琢磨,似乎有些鄙夷,然后就要走,平安一看不乐意了:“你有事就说。你是谁?” 平安推门出去,那人已经到了走廊里,平安哪里能放任他离开,追了过去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这人冷冷的丢了一句:“你放老实点!” “怎么说话你!”平安也怒了:“你老实点!” “好好,你等着!” “我不等!不用等,你是谁?要干嘛?话说明白,别遮遮掩掩的不痛快!” 这人又是一声冷笑,仿佛不愿意搭理平安,还是要走,平安心说你妈的你来点了炮眼让老子心里猜疑你倒是没事了! 龟孙子,你今天不说明白能走才怪! “找事是吧?”平安几步到了他前面:“走,别影响别人办公,咱俩找地方说清楚。” “你威胁我?” 我要不是在县政府里这会准揍你! 威胁你?你真看得起自己!平安也冷笑了一声说:“谁威胁谁?没用的人才威胁别人!我上门找你了吗?撂一句掐头掐尾巴的话你就闪人了?有这么玩的吗?你少来这套!” 这人没想到平安就是个二愣子,摆摆手不说话就走,这时谢乐迪从楼下上来,看着平安和这人,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在忙,这人进来找我,说了一句让我小心点就走。” 平安先讲明白了,谢乐迪看着这人说:“进门登记了吗?这是县政府!” 这人这时脸上带了笑,说:“谢科长,我是交通局的,我叫吴顺利。” “吴顺利?”谢乐迪心说他姓吴?那和交通局的吴局长什么关系? 第210章李白的老婆(一) 平安先讲明白了,谢乐迪看着这人说:“进门登记了吗?这是县政府!” 这人这时脸上带了笑,说:“谢科长,我是交通局的,我叫吴顺利。” “吴顺利?”谢乐迪心说他姓吴?那和交通局的吴局长什么关系?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为正科级别,下属的行政各科一般是股级,有时候因为某些科别比较重要,就会由县政府办副主任兼任,因此就会是副科级。谢乐迪被称为科长,其实还是正股,是拔高,尊称。 吴顺利叫谢乐迪为科长,显然是认识,平安等着吴顺利怎么给谢乐迪解释。 “怎么回事?”谢乐迪又问了一句。 吴顺利笑笑说:“没事,就说句话。” 谢乐迪听了看着平安,平安知道谢乐迪不想管闲事,也不想惹人,于是自己问吴顺利:“什么没事?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我有事!说清楚,怎么就叫我小心点?不说清楚,咱们找个能说清楚的地慢慢说。” 吴顺利看是走不了了,哼了一声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 “我清楚能连你都不认识?”平安丝毫的不退让。 谢乐迪看看平安和吴顺利,吴顺利终于说:“你别再纠缠徐凤霞。” 原来是这样。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我和徐凤霞是经人介绍的,泛泛之交,觉得彼此有差异,已经是属于过去了,你现在来登门指名道姓的说这个,要么是没脑子,要么就是故意使坏!” 吴顺利又要怒,平安丢了一句:“要不要我找中间人给你说明一下?交通局的,你遇事冷静分析一下能少犯点错!别吃了炸药似的一根筋,小心将自己给点着了!” 吴顺利被平安刺激了几句,要怒,但是碍于谢乐迪在跟前,瞪着眼点着头,气冲冲的走了,谢乐迪和平安往里面走了几步,关切的问:“这几天还可以吧?” …… 这他妈的吴顺利,还有那个徐凤霞,怎么回事? 你们他妈鸡ba戳不进bi里找我问药方! 平安想给彭佩然打电话说一声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又觉得没意思。 媳妇娶进门,媒婆丢出门,彭佩然只是自己和徐凤霞的介绍人,哪能管那么多,何况和徐凤霞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让彭佩然说什么呢?说徐凤霞有个神经病的追求者? 平安在县政府所住的宿舍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这人叫孙海超,一看就是小心眼的人,脸比女人都白,和平安说话有些阴阳怪气,有一句没一句的,不怎么搭理人,他本身也是来自本市另外的一个县的,那地方十分的落后。 这晚上平安一个人在外面喝了几瓶啤酒,回来已经要十一点,孙海超不知道在屋里忙碌什么,翻箱倒柜的,满地都是他的东西,什么鞋盒鞋子放东西的纸箱子还有各种书和杂物。 孙海超这会趴在床上,将被褥折叠过来折叠过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平安觉得这个孙海超不好打搅,能不说话就尽量的不和他说话,自己去洗漱了,回来孙海超还在翻,稀里哗啦的,平安往床上一躺,停了一会见孙海超不消停,坐起来问:“要帮忙吗?” 孙海超看了平安一眼,没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就没再动了。 这夜,平安听孙海超翻来覆去的,似乎没睡安稳。 凌晨,平安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孙海超那边又嘁哩喀喳的乱响,这回他整个人都钻进床底下了,屁股撅的老高,大裤衩下面的光腿挨着地板,腿上面能看得见蹭的都是灰。 还让人消停不? 平安一看时间,才四点半。 就这样,孙海超一直翻腾到了早上平安起床。 平安坐起来之后还没穿外衣,孙海超直愣愣的看着他问:“那个,你见我一样东西没有?” “什么?”平安揉着眼角问。 “一个信封,嗯,里面有点钱,本来是锁在抽屉里的,这会不见了。” 是这会不见吗?你都找了一夜了! “你的信封里面有钱?有多少?” 平安问,孙海超却不说,平安又问:“你放在抽屉里,没锁?” “锁了……” “锁子坏了?抽屉被撬了?” “没有。” “你确定找不到了?” “是。”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的?” “就昨天下午。” 平安一听站了起来,穿好衣服拿起脸盘往外走,丢了一句:“找到没?报警。” 孙海超一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快中午的时候,谢乐迪找平安,将他带到一边后问孙海超的事情,说孙海超的家庭确实挺困难的,为人也老实,工作一贯的表现不错,他现在钱不见了,看平安知道不知道,或者想想能不能提供点线索供给参考。 平安心里明白,孙海超这是在怀疑自己,就说:“我和他住一起,他丢了钱,的确着急,心情能理解。我给他说了,让他报警呢。” “报警……咱们机关的事情,能内部处理,能找到最好,报警,万一哪搞错了,到时候可不就是笑话,影响不好,你说是吧。” “那我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我昨回去,他就在满屋子翻了,我早上走,他还在翻。” 谢乐迪的视线里有说不清楚的内容,但是没有再讲什么。 中午回去休息,孙海超在门口和几个人在说什么,平安上了楼梯过来,他们几个就瞅着,眼神不太对,面上却故作漫不经心。平安心说这他娘都是什么事。 你大爷的! 平安走近,和孙海超说话的人都闭嘴了,平安进门翻了个白眼:屋里还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日!这他妈哪有自己在二中美,真不如早点回去。 正在想,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平安还以为是孙海超,没想到进来的是吴顺利,他显然是喝了酒,红着眼指着平安说:“狗日的!你说你和徐凤霞断了,断你妈。” 平安心里早就一肚子气,伸手拿了水杯对着吴顺利就砸了过去:“你妈被狗日捣鼓出了你这个杂种!” 吴顺利急忙的躲,水杯“啪”的就摔倒了墙上,哗啦一声碎了。 平安是县里的借调人员,吴顺利没想到他这样,愣了一下更加怒不可遏:“我操……” “操你妈!”平安看看没趁手的东西,气势汹汹的几步就冲到了屋中间。 吴顺利喝了点酒气急败坏的才来的,这时见平安这样凶猛,心里忽然就怯了,登时又倒出门外,但输人不输阵,嘴里兀自的喊:“你小子等着……” 这时外面许多人都在看,平安已经占了上峰,真要在这里打架有辱二中教师的斯文,站在门口鄙夷的说:“等什么!就现在,你不是找上门来了吗?谁走谁是孙子!” “疯子!” 吴顺利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是顺着走廊狼狈的走远了,平安睥睨四下,话里有话的说:“傻逼!光知道耍嘴皮子的贱人!再他妈犯贱,老子用玉米芯堵住你们喷屎的屁yan!” 孙海超和几个人看着平安的样子,都觉着这人怎么这么鲁莽?就是个不可理喻二货。 下午工作完毕,吃完饭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有二十一点多,屋里没人,孙海超不知去哪了,不过宿舍倒是收拾干净了。 总算是清静了,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刚上班,谢乐迪将平安叫到一边,说:“平安,你将东西收拾收拾,返回原单位,不再参加县里的工作组了。” 平安一愣:“怎么回事?” 谢乐迪面无表情:“是领导决定的。有些事,影响不好,你这个人,县里工作组不宜再借用了。” 平安本来就不想在这,不过这走的不明不白,就问:“总有个原因吧?” “你服从吧。” 谢乐迪说了这四个字,让平安将手头的事情移交清楚,然后走人。 工作组的同事和平安这几天相处的不错,都问原因,平安脸上笑笑的说清者自清、能来就能走一切行动听指挥,心里明白不是因为吴顺利那事就是孙海超丢钱的事情。 服从你老母! 服从你大爷! 平安回到二中快中午了,他上楼彭佩然下楼,彭佩然一见平安惊讶:“回来了?” “嗯。”平安故意睁大眼一副见到彭佩然欣喜的模样。 “怎么就回来了?” 几天不见,彭佩然感觉怎么越发的漂亮了?平安瞅着她眼睛眨都不眨,笑笑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彭佩然笑了:“什么真话假话,”停了两秒,问:“说啊。” “真话,就是火热滚烫的心经不住对你的思念和向往,想你了,漂洋过海回来看你……” 彭佩然笑的咯咯的:“我不信,不过还是高兴。假话呢?” “县里食堂饭不好吃,那管后勤的准是丑八怪,人也懒,菜买的不讲究,吃进去总是拉肚子,晚上整宿睡不着,我有些寝食难安……的想你,还不如就回来。” 平安说着话和彭佩然站到了一个台阶上,他这还是在说彭佩然的好。 彭佩然睁大眼说:“这都是假话,我就不信。” “算了,知道彭大总管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我告诉你,你别外传。” “啊,我哪会传给别人,你说。” 平安这时忽然皱眉:“怎么这么香?真好闻——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说着还故意的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宛然被香味吸引的模样,往彭佩然身体跟前凑了一步。 两人距离太近,彭佩然往后倒,靠在了墙上,躲无可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盯着平安,平安和 第211章李白的老婆(二) “还是说李白。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李白和这个刘氏生活的并不幸福,在《南陵别儿童入京》里提到过,说‘会稽愚妇轻买臣’,是将刘氏作小彭刚刚讲的汉代那个休了朱买臣的女人,意思是女人见识短,不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的。后来朱买臣被汉武帝拜为大夫,又任命为会稽太守。” “李白在《雪谗诗赠友人》骂刘氏‘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坦荡君子,无悦簧言’,为什么这样说刘氏呢,原因是刘氏主动和李白提出分手、诀别,跟别人私奔了。” 彭佩然笑了:“看来李白也是个倒霉鬼,先是倒插门,老婆死了这会又被情人给抛弃了。” 平安这时忽然说:“历来某方面有成的人都受过挫折。” 众人一听心里都恍然,唐高增和杨得志要是没有平安的提携,这会恐怕还是该干嘛干嘛的。 唐高增心里有感触,举起杯子敬平安。 平安和他一碰,一饮而尽,两人一切都在不言,杨得志却摆手说我实在喝不了了,平安和唐高增也不勉强。 “李白和刘氏分开后,到了鲁郡兖州任城,跟着舞剑大师裴旻学剑,又认识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史书没有记载名字,李白和这个女人再次的没结婚住在了一起,还生了个儿子,叫‘颇黎’,也是玻璃的意思,因为在唐代,玻璃是水晶,很贵重。” “这样,到了天宝元年(注:公元742年),李白名声越来越大了,他跑到长安想有一番作为,但是没成功,心情郁闷的到处喝酒乱游荡,在河南开封的梁园这个地方,喝多了信手在墙写了一首《梁园吟》,结果有一个女的一下喜欢了这首诗,竟然花钱买下了这面墙壁。” 林来顺和秦奋都听的目瞪口呆津津有味,唐高增说:“李白知道了这个为了自己的诗竟然买一堵墙的女子后,又入赘到了这个女子的家里。” 彭佩然问:“又是倒插门?” “嗯,这个女人姓宗,是武则天时代宰相宗楚客的孙女。这是李白的四次婚姻,也是李白和老婆们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平安这时说:“李白这人很复杂,有才气,却没有政治智慧,安史之乱后,他和这位宗氏逃到庐山屏风叠隐居,后来,永王李璘造反请李白出山,李白没有辨明形势,了李璘的贼船,最后等永王的叛乱被朝廷平息,他被流放到了夜郎。” 彭佩然撇嘴:“我看不起李白,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烂醉如泥,这不是哪个女人嫁了他哪个女人倒霉?而且,他对儿女也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没有很好地教育,写了那么多诗能怎么?是给自己身后留下了名声。” 唐高增点头说:“小彭说的是,李白的女儿不说,伯禽和颇黎两个男娃长大后都是平庸之辈。” 这时杨得志忽然站了起来,往洗手间跑,一进去呕吐起来,几乎把所有下肚的酒食吐了个精光。 林来顺和秦奋急忙跑进洗手间,轻轻地拍打杨得志的后背,等杨得志吐完了,秦奋用毛巾给杨得志擦了嘴,又给他端水漱了口,林来顺很内疚地说:“不好意思,没想到杨县长真喝多了。先在沙发休息一下,然后我杨县长回去。” 杨得志摇头说:“没事没事,我真的是很长时间没喝这么多了。高兴。” 杨得志说着话,拉着秦奋的手问:“平县长和唐主任呢?” 杨得志是迷糊了,唐高增这时也站了起来,说自己也喝饱了,不行,要赶紧回去,否则这一躺下,睡到明天早起了。 林来顺听杨得志稀里糊涂的给唐高增叫唐主任,知道今天真是喝的有些多。想想秦奋送杨得志,因为他们是外甥和舅父的关系,那自己送唐高增,再说,唐高增是常务副县长,杨得志可是高一级。 平安这时已经躺在客厅的沙发里,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林来顺给彭佩然使眼色,意思是照顾好平安,他和秦奋分别的去送人。 彭佩然招呼着等林来顺和秦奋分别搀扶唐高增和杨得志了车离开,回到屋里关门,来到平安的面前。 平安似乎是睡着了,彭佩然喝了酒却心里异样,蹲到了沙发跟前。 “胆子不小!敢戏弄本大人。”平安猛地睁开眼,彭佩然吓了一跳,因为喝了酒,她的脸粉红,媚眼如丝,听了平安的话也不吭声,张着红红的嘴唇凑了过去……(略去三百四十字) 平安没想到彭佩然真的这么大胆,因为是在她家里,害怕林来顺回来,很快心满意足。 彭佩然急忙的跑到了洗手间漱口,然后看看没有什么痕迹,才出来,见到平安将没有破绽,说:“还说我胆大,你怎么那么快那样了?” 平安躺着,浑身舒坦的说:“这个你不知道了,不足以外人道也。” 彭佩然嘁了一声:“你歪理多。你躺你的,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平安有些不理解,彭佩然说:“我怕有人胡思乱想,也怕坏了你的名声。去去来。” 彭佩然说着扭着屁股出去了。 平安心想女人有时候真是男人厉害,她趁机将自己给满足了,还此地无银的出门只留下自己,免得让林来顺回来多想,可见女人要是疯起来男人只能甘拜下风。 林来顺也是二十来分钟拐了回来,一进门不见妻子,只见平安在沙发呼噜呼噜的打鼾。 屋里一点没有异常的地方,林来顺正在想,彭佩然提着一瓶醋进了门。 林来顺低声问:“你去哪了?” 彭佩然晃了一下手里的醋,林来顺跟着彭佩然到了厨房,说:“叫你看着平县长,你怎么出去了?” “他又不是‘颇黎’,睡在沙发,是摔下来能摔坏?”彭佩然不满的哼了一声。 林来顺觉得自己的工夫总算没白费,一下请来了三个县长,说出去真是够炫耀一阵子的,心情大好的同时觉得妻子的模样今天太好看,伸手搂着彭佩然的腰要亲吻。 彭佩然推开林来顺,伸手指指外面,说:“你这个色鬼!” 林来顺嘿嘿的笑,说:“心情好了人精神想那个很正常。” 平安真的睡着了,过了半个小时后才醒来,揉着头说真是喝多了,彭佩然端来酸汤面让平安吃,平安一边吃一边夸赞彭佩然的手艺真是好,还说林来顺娶了个好老婆。 再过一会,平安离开了,两口子将平安送走,回来后林来顺问:“你说,我那事应该没问题了吧?” “你怎么刚刚不直接问平县长?” 林来顺呵呵的笑:“意思谁还不知道,问了傻了。” “知道还说?”彭佩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不过过几天还要去见见他,什么都别说,说闲话,在他跟前绕着,他能瞅见你,总归是心里有你这个人的,好办事了。” 林来顺觉得老婆说的真对,但是心里有顾虑:“要去,也是你去,我这去算是什么呀?” 彭佩然心里得意,嘴说:“你呀!他难道有两张嘴四只眼睛?不吃人的。” “吃人不吃人先不说,”林来顺还是摇头:“等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说,目前,还是靠你,这叫夫人外交。” 没过几天,交通局局长董孟斌找林来顺谈话了,林来顺被提为局长助理。林来顺心里非常高兴,知道自己的确是时来运转了。 其实平安根本没有给谁打招呼,倒是董孟斌心里有想法,他将平安当成了自己今后围绕的核心,加知道平安和杨得志唐高增三个去林来顺家里喝酒,干脆自己先行一步,将领导没有交代的任务给提前完成落实了,算是为领导分忧解难。 留县的各个企业这一年分外的争气,一个个像是喝醉酒睡了许多年后突然醒来似的,焕发出的勃勃生机和对市场的贪婪与欲望,呈现出了一种让人恐怖与惊喜的状态,用日新月异这个词很能贴切的说明留县如今的发展势头。 企业的效益好,工人们有钱赚,县里领导的日子好过。 潘安邦兑现自己最初对平安的承诺,从平安主政之后,在策源村开始征地,建那会说的果汁厂。随即亓明远参加了果汁厂的奠基仪式,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接着亓明远又参观了长力建工集团开发正在紧张建设的集购物娱乐住宿为一体的工地,并在县里召开的留县班子会议指出,留县发展的方向是正确的,模式是具有代表性的,是全市改革开放的一个缩影,所做出的贡献和历史地位是值得肯定的。 虽然有了亓明远的褒扬,平安也没有裹足不前。他知道自己目前除了干出成绩让亓明远看,别的没有方法加重自己的筹码,再说工作不干好净是想捷径溜须拍马,那样没有支撑点,始终是不踏实走的不牢靠的。 第212章似是故人来(一) 平安一直觉得位于南方的这个城市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流淌着欲望和野心,夜晚降临,但色彩斑斓的霓虹以及歌馆酒楼里纸醉金迷的生活才刚刚的开始,他认为即使是一个植物人也会在这片诱惑苏醒过来并立即投入到享乐与挥霍的疯狂。 像男人的那个东西除了尿尿是用作干那种事一样,同样的男人们的手在这样的夜晚除了数票子外是数女人的头发,否则会丧失它该有的职能。 不过平安只是想想,很多事情心里想去做,却不能做,像明明看到一个漂亮女人男人在意的是她的脸蛋和身材以及能生儿育女的器官,可是表面还要装作视而不见以显示自己的不同寻常。 三十岁之后,该知道的知道了,该体验的体验了,该获得的获得了,反而越来越怕失去,越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活得没有一点人味,有时候为一些蝇头小利被别人暗算也暗算别人,像蝼蚁一样为了生存拼死挣扎着,越是挣扎越是觉得自己在堕落,可是不堕落不抗争则意味着失败和被抛弃,那又恰恰是自己不想要的。 人是要蝼蚁高尚的,可是要高尚又何其之难。 亓明远这回对于本市发展经济的宏观方向做了调整,即要做大做强,因此这次来南方招商和以往有所区别。 开完了招商说明会后,平安陪着亓明远见了几个客商,而后晚出席了酒会,过了有一半时间后,他在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女人正像夏日的一片草原一样的朝着自己过来。 平安没来得及看这个女人的脸,眼神在绿色的裙子留恋,因为今天一天看到的基本都是西装革履和一本正经,这个女人姣好的身材和一袭绿色的确让他眼前一亮。 “平安?” 他没有去招惹绿色,绿色却主动的迎了来。 平安看到了一张美丽的脸——是美丽了,以前能用很多词汇来分别的形容各个类型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但现在只想将女人分为漂亮的、普通的和不好看的。 ——自己连对女人都懒散了起来。 “苗晓梅?” 站在平安面前清新脱俗的女人正是苗晓梅。 苗晓梅是平安在大学时的同学,和高仪、赵婷婷刘可欣一起,当时被誉为四大校花,似乎那会在学校有了一个很有背景的男朋友的。 “真没想到,”苗晓梅伸出了手和平安握,问:“在哪高?”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平安说了自己的工作,苗晓梅笑吟吟的说:“好嘛,县令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平安笑笑,问:“你呢?” “我,在一家专门为大家解决后顾之忧的公司打工。” 平安和苗晓梅的手还握着,瞧着她说:“你没变,还是那么的漂亮,而且还增添了一些别的气质,更是让我觉得校花是校花。” “呀,当了官嘴都会说话了,以前能说多了。哎对了,外面开的那个招商会,是你们那的?” “嗯,你们公司是……” 苗晓梅笑了,从包里拿出手机,问了平安的号码打了过去,说:“先保密,你去解决后顾之忧,咱们一会联系。” 平安和苗晓梅作别,进到洗手间,还在想苗晓梅的公司到底是干嘛的,不过出来后不见了苗晓梅的人。 晚十点后,平安没事了,他接到了苗晓梅的电话,问要是不累的话,到下面酒店的酒吧去,她请平安喝酒。 苗晓梅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恍然让平安觉得回到了大学时代。 酒吧的外面是海,啤酒是鲜酿的德国黑啤,装在炮筒一样的器皿里端过来,于是平安和苗晓梅一人挨了一炮,两人这样看着海景,边喝边聊。 几句话平安知道了,苗晓梅在学校和那个有地位的公子谈恋爱,后来公子出国了办了绿卡,和苗晓梅不了了之,几番辗转,苗晓梅到了现在的这个专做卫浴产品的昌达公司:“简单说是卖马桶的。” 得知平安结婚生子后,苗晓梅说自己也结婚了,只不过和老公不是一个公司,她那位是做计算机的,两人还没孩子。 今晚真是颇有收获,平安力邀苗晓梅的公司能到留县去投资,苗晓梅说可以试试。 这晚两人在一起时间不长,多是在叙旧。等苗晓梅走了后,平安回到房间,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 苗晓梅第二天给平安回了话,然后安排和昌达公司的总裁咸昌达见面。 姓咸的人不多见,咸昌达看去是个瘦老头,还特别喜欢抽雪茄,眼睛在烟雾透出一种变幻莫测的深沉。 平安本来为人谨慎,看到咸昌达这样,说话之间在用词非常的注意,不过好在有苗晓梅从斡旋,气氛也渐渐活跃起来。 平安不失时机地介绍着留县的投资环境,并表示希望咸总能去投资。咸昌达笑着说:“好说,好说,到苗助理的同学那里去投资是好事啊。” 咸昌达说完用小眼睛去瞟苗晓梅,苗晓梅则报以美丽的笑。 平安从咸昌达和苗晓梅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一些不一般。 午,咸昌达在酒店设宴招待了平安,酒足饭饱后,双方开始互赠礼品,出人意料的,咸昌达送的礼品是一只高档的水晶烟缸,造型竟然是一只马桶,而平安给咸昌达的则是两样东西,都是能吃喝的,一个是东方酱菜厂的酱菜,一个是安邦集团酒厂的啤酒。 咸昌达一看,点头说:“这两样东西我都知道,看来,平县长的确是个务实的人。” 到了下午,平安回请咸昌达和苗晓梅,这下他将县里带来的人几乎全叫了,大家吃喝的都很开心,最后谈妥,昌达公司等过几天去留县实地考察。 等咸昌达和苗晓梅离开之后,平安叮嘱工作人员,和昌达接触的事情,严格保密,不得外传。 众人都明白。如今各县对招商引资都当做头等大事,商人代表了钱,钱是政绩,商人被别人抢走自己的政绩没有了。 这件事平安对亓明远也保密着。 回到县里之后,平安让通知召开县务会议,主要是研究一下当前的招商重点,特别是智能马桶项目的落地问题。 不过等会议要开了,却不见副县长何劲松。 何劲松三十多岁,头脑灵活,人整天像是插了翅膀的鸟一样四处乱飞,和之前的顾建民有些类似。此时顾建民已经作古多年,他的那位老丈人也已经退下,何劲松的舅舅是市里政xie的严主席,因此平时何劲松有什么表现不妥当的,平安也没往深处说过。 小许见何劲松没到,汇报说已经通知了,说着又给何劲松打电话,不过没人接。平安说先不管了,开会。 但是开始了十多分钟,何劲松匆匆赶来,进门解释说陪客商吃饭了,真是不好意思。 平安不说话,等着何劲松说陪哪个客商,何劲松却卖开了关子,说会后单独给平安汇报。 会议结束后,何劲松跟着平安到了办公室,进门后迫不及待地说:“县长,东边那个搞灯具城的李老板李帅林又来了,我是陪他了。” 平安听了不动声色。 这个李帅林之前在市里见过一次,开口要留县给他准备两百亩地,说是要在留县建一个最大的灯具城,条件是政府要低价配给他两百亩商业用地。 也许是学法律出身,平安凭直觉总感觉这个李帅林不像是个善茬,因此抱着稳打稳扎的心思,没在李帅林身费什么劲。 不过手下人急于出成绩,平安不能不去维护这种积极性,于是哦了一声,说:“那你继续和他接触。” 何劲松乐滋滋的说:“你看你下午是不是亲自出个面?我舅舅说他也去呢。” 一听这个,平安倒是不好推辞了,看看安排,说那行。 何劲松和他舅舅约好了在李帅林下榻的酒店门口集合,平安到了之后见到了严主席,并没有去李帅林的房间,一会李帅林下来,说为了大家谈话方便,请平安几个自己的那辆商务车。 这辆商务车有些旧,司机却看去十分的精干,穿的衣服是武警制服,李帅林解释说自己的奔驰和普拉多正在保养,临时用了这部旧车,司机以前在部队是给首长开车的,技术过关。 天气这会有些热,车子旧,制冷效果不好,大家都坐的散漫,唯独那个司机依旧的端端正正,平安心说当过兵的是不一样。 县里企业基本集在产业聚集区那一块,平安对土地的使用控制的很严,因此在看地的时候都是朝着偏一点的地方跑,何劲松的舅舅语重心长地对平安说:“咱们市目前在专业市场建设这方面还是个短腿,很多委员的提案里也集反映了这个问题,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严主席是在帮何劲松,当然也是在帮留县,平安点头说:“严主席说的是,这也是我们县发展的方向,还得请你多费心。” 下午安排酒宴,严主席敬了几杯酒串场子,要去别的地方继续敬酒客串搞联谊,临走时将平安叫到一边嘱咐:“平安啊,李老板这个项目要是搞成了,一定要算咱们政xie引进的项目啊。” 平安满嘴的保证没问题。 如今市里为了推进招商引资工作,每个单位和领导都分了任务,年底还要进行考核。所以严主席一开口,平安心领神会了:你舅甥两个算计的美,项目成了有严主席的份,何劲松也得算,双赢。 第213章似是故人来(二) 平安选择在回县里工作组的时候出这口恶气,狐假虎威,量吴顺利那小子也不会再犯浑,否则再想法子收拾他,总有让那小子老实的方法。 县里改革开放成果展览取得了极大成功,按照事先的安排,平安所在的展览组就要功成身退,就地解散,原来组里成员从哪里来,这会就回哪里去,不过经过了俞洁和上级的一番汇报沟通,主要就是这个展览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要是到此为止,太可惜了。 于是,在俞洁的带领下,展览组带着宣传四下出动,往全县各乡镇去,搞巡展,让更多人看看。 这天展览组到了东凡乡,也就是彭佩然老公爹所在的乡,正好也是赶集的日子,人多,摩肩擦踵的, 展台早就在东凡乡的工作人员劳作下布置好了,乡亲们也都围了过来,大家在俞洁的指挥下赶紧动作,抬展板安展架,轻车熟路,将展品一字排开,而后鼓乐喧天,放了几万响的炮,咚咚啪啪的,异常热闹,接着乡里几位领导对着话筒吭吭咔咔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热烈祝贺巡展在我乡隆重举办,欢迎广大群众前来观看,云云,等等。 展览会就此开始。 展览会,就是让大家看的,作为工作人员,平安和大家一样,四下走走,维持秩序,也看看。群众是看展览,工作人员对这耳熟能详,就是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没什么好看的,至于想看什么,眼睛长自己身上,那是自个的自由。 平安四下的溜达,哪热闹去哪,纯粹逛庙会的架势。一会他看到一个老太婆提拉着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满脸的黑黝,嘴里也没有牙,瘪着腮帮子,身上的衣服不但脏,而且也破烂,懵然的走着还一句一句的说我冤枉,身上有臭味,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老婆婆不就是那天在县政府门口那个? 平安心里有些恻隐,到一边熟食摊上买了一些酥饼,过去要递给老太婆,这老太太一看平安,老眼昏花的端详了一会,皱了一下眉问:“你是领导?” “我不是。拿着吃吧。” 老太太身上真的有一股臭味,她却不接酥饼,又说:“我看你像。” “老人家,我真不是领导,我是搞展览的,就那个,”平安说着指了一下展览会那边,老人一看,猛地往地上一跪,伸出几乎全是骨头棱子和枯树皮一样皮肤的手抓着平安的衣服,叫了一声:“县里的领导,我冤枉啊!” 尽管已经心里有了准备,但经这么一跪,平安还是有些慌,赶紧的要将老太太扶起来,可是哪里又扶得住。 这时恰好东凡乡有几个工作人员经过,认出平安是县里展览组的,厉声让老人放手,这老太太才丢弃了平安,但是纠缠起了东凡乡的这几个工作人员。 一会俞洁见到了平安,问:“你刚刚怎么了?” “那天那个老太太怎么回事?” “你管不了的。”俞洁说了一句,看平安还在想,又说:“忙你的事情。嗯,去吧。” 中午休息,用餐是东凡乡提供的,伙食还行,吃完了饭,俞洁见平安在后院一棵树下坐着,过去问:“想什么呢?” “没有。” “别想得太多,很多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对了,咱们这个组就要散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好打算的。完了,就回去。” “然后呢?继续教书?” “别的,我也不会。”平安说着沉吟了一下,问:“俞副主任,我今天听老乡们说,现在农村只剩下九九三八六一部队了,有点死气沉沉,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俞洁反问了一句,回答:“九九,重阳节,就是老人节,三八是妇女节,六一是儿童节,意思就是农村就剩下了这三种人。” 俞洁顿了顿说:“你说你只会教书?你当老师也没多久,我觉得,你干的还有声有色的,做别的,应该,也有潜力。” “领导太高看我了,我其实不行,懒,散漫,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平安是想问俞洁到底为什么要挑自己来展览组的,可是觉得问了俞洁也不会说,那就等机会,还有,她有让自己来县里工作的意思……不过这会,留着唾沫养牙齿。 沉默了一下,平安说:“其实,我要谢谢你。” 俞洁询问:“谢我?谢什么?” “我知道,展览组结束后,会有留在县里工作的名额,我觉得我这人不适合在这种机关单位工作,我脾气坏,遇到事,我也不想控制我的脾气,因此,对留下来我就没妄想。谢你,是因为你叫我重新回来工作,这样就洗刷了我偷钱、打架的恶名。” “哦?这是你的真心话?”俞洁又是询问。 “是啊,我为什么要骗你?”平安着重说道:“我没必要对姓俞的女人说谎话。” 平安说着直视着俞洁的眼睛,但是俞洁却不再讲这件事,说起了另外的事情,过了一会,她让平安将这一段巡展的情况写一份简报,明早离开东凡乡的时候,交给她。 这种总结性的公文没什么写头,格式模式是固定的,连开头结尾落款都是固定的,无非中间填上一些文字或者数据,称谓换了就行,放之四海而皆准。 平安学习好,教师出身,本来就是搞文字的,对于俞洁的交待也没什么犯难的。 下午展览继续,无所事事,平安想能再遇到那个老婆婆,可是却没有再见到人。 这天晚上,县里的展览组就住在东凡乡,乡里在乡政府后院给安排了房间,其余人这会在一起聊天打屁去了,平安坐在桌前写俞洁交待的材料。 有事做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简报写完,一看时间,已经是二十三点了。 外面一片静谧。 今夜月色很好,平安出来关了灯,站在走廊上活动筋骨,想了想,觉得要不今晚就像简报给俞洁,就是有不妥的地方,俞洁晚上抽空看了,明早自己也来得及修改。 俞洁住在前面的那栋楼上,条件比平安这些普通工作人员要好。 平安到了俞洁房间门口,发现没人,门锁着,于是,他决定给彭佩然打个传呼。 彭佩然的公爹是东凡乡党wei书ji,不过今天没看到。 接连碰到那个喊冤的老太太两次了,却搞不清楚老太太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太太那么可怜,平安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本来只是给彭佩然留言,没想到彭佩然很快的将电话回了过来,平安问彭佩然你在干嘛?彭佩然说:“我值班,现在在办公室看电视。” “哦,我心里还忐忑,看来没事。” “忐忑什么?去县里几天,知道埋汰人了?” 彭佩然的声音听起来柔柔的,平安笑笑说:“我怕打电话不是时候,影响你和你老公休息。” 听平安打趣,彭佩然哼了一声:“那你还打?” “我憋不住,实在是,稍微的,有点想你。” 彭佩然听了笑了,平安听到那边屁股拧着座椅的咯吱声,心想你应该在我身上拧。 彭佩然说:“想我?我不信。” 平安很郑重的说:“你看你这人!谎言重复了一千遍都成了真理了,我怎么对你说了一万遍想你倒是成了啰嗦和欺骗?” “那你继续说,说不定,哪天我就信了,”彭佩然笑着问:“这几天工作顺利吗?过的好不好?” “没你怎么能好?我是白天很自由,晚上很孤独。” “行了,别胡思乱想。” “那我该想什么?” “你应该想什么,就想什么,反正,总会有标准答案的。” “我不赞同你这句话,人最可怕的不是没有思想,而是满脑子标准答案,那太公式化,我不喜欢。我想想什么,就想什么,想想谁,就想谁,其实最想彭大总管,日思夜想,天天想,时时想,刻刻想,想了又想,想了还想,不想不行,不行还想。” 彭佩然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平安故作深沉的说:“古人有‘四观’来看人是否可交:观人于临财,观人于临难,观人于忽略,观人于酒后。这深入人性的四个方面:爱财是否取之有道,临难是否从容镇定,办事是否漫不经心,酒后是否放任自流。有分寸感就不贪、有意志力就不怕、有责任心就不懒、有自控性就不乱,我就想在你跟前多展现一下,好让你多了解我这个人,免得你总是觉得我说话‘假、大、空’”。 彭佩然笑:“好啊,等着你表演呢。” 和彭佩然闲聊了几句,听得出她心情很好,平安就问起了东凡乡老太太的事情。 “这个啊,说起来,挺让人难受的。” 彭佩然果然知道,平安嗯啊着,听她往下说:老太太只有一个女儿,嫁到了本乡,这女儿结婚后一直没怀孕,看了很多医生,去了很多医院,后来,终于怀上了,但没多久,女儿抱孩子回了娘家,老太太问怎么回事,女儿就是不说,坚持要离婚。 没几天,女婿上门,要媳妇回去,两口子在家大吵大闹的,结果不欢而散,但是女婿回去当夜里上吊自杀死了。 “死了?” “嗯,自杀,接着,女婿的父母登门要孙子,还说这女人是扫把星,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大吵大闹的,孩子也抢走了。” “还是吵架的这一天,当晚,老太太的女儿跑到夫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早上村民发现,这女人吊死在夫家的门口一棵柿子树上了。” 平安不禁问:“两口子都吊死了?到底为了什么?” “这事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要不是吊死的女人衣兜里有一张遗书,真是谁都想不到。原来,这女人嫁到男家之后,一直的不怀孕,最后才查出是男方有问题,那什么稀少,根本就没可能让女的怀孕。” “什么稀少?是**稀少?精子数量不够还是成活率不行?”平安追问了一句,彭佩然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就那么回事,可是你知道后来他们怎么让女的怀孕的?” “怎么?” “他们到省医院,大夫说可以人工那个,但是用了她男人的那东西之后,还是不成,这下医院说要不 第214章似是故人来(三)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第215章抢夺战(一)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第216章抢夺战(二)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第217章抢夺战(三)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这样又熬了一会,那个爱发怒的又出去了,姓刘的再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给平安说:“行了,你也别生气,我们工作就是这样,再说配合也是你的义务,你说对吧?你走吧。”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第218章山挡不住云彩树挡不住风(一) 下午从井口乡往县里回,到了以前二中的旧址,现在啤酒厂不远的地方,远远的看到几个人跪在地上对着远处磕头。 小许看看,嘴里噗嗤的笑了出来。 这几个人有些奇怪,因为他们是在路边的一个空旷地跪着,背对着大路,因此平安看不清楚,只能瞧见最前面的一个人穿的有些破烂,光着头,像是个苦行僧,又像是乞丐,他不停的对着地面磕头,他身后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还有两个中年妇女,这些人倒像是从超市买菜要回家,但是手里拎着菜或站或跪的,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这个干吗呢?”小许像是在自言自语,司机说:“不会是传销骗人吧?” “现在有些人专门骗老头老太太的钱。可这骗子的技术也太好了吧,整的自己像是乞丐似的……” 司机接小许的话说:“有可能。越是骗人的人,打扮的越是稀奇古怪,咱们寻常人这样的,倒是没人信了。” 车子说话间就要开过去,平安心里这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使神差的扭头对着路边这七八个人又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平安一愣,他让司机停车,然后下车走了过去,远远的绕到这些人前面的荒地里一看,正巧那个领头的光头正仰着脸对着天空喃喃自语的在说着什么。 平安大吃一惊——这个流着一脸泪水乞丐一样的光头,果然是很久不见的大学同学杨文斌! 光头的杨文斌衣衫褴褛,嘴里念念有词,平安离得有些远,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平安四下望了望,极目空旷,只能见不远处有一根耸立的大烟囱分外的醒目。 杨文斌就是在对着这根标枪一样的大烟囱在磕头。他一边磕头,一边作揖,态度虔诚,并且还泪流满面,既像这里埋着自己的祖先,更像三尺之下便有神灵一般,这让平安心里更加的奇怪。 杨文斌头磕向地面的时候,发出了嘭嘭的声响,这时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妈,恐怕也是从超市回来,左手提着一袋子鸡蛋,右手提着几个馒头,她看到路边的这些人,站住问领头的杨文斌:“你跪着拜什么呢?” 杨文斌眯着眼说:“还能拜什么,自然是神灵呀。” “这一块什么都没有,那边是垃圾场,这边空地,远处是大烟囱,神灵在哪里?” 杨文斌听了大妈的话回答:“你看着是垃圾,它就是神灵,你看着是神灵,有时候却是垃圾。” 杨文斌是光头,而且神神道道的,不像是在开玩笑,很像正在参禅的高僧,这位老大妈又问:“你是和尚吗?在哪里出家的?” 杨文斌:“行善之人四处为家,善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杨文斌的话这么的高深莫测,让身后的这些老大妈老大爷更加深信不疑了,这个一直在问话的老大妈再问:“能许愿吗?” 杨文斌说:“当然能,我昨天拜了一下,心愿就实现了。” 这时小许到了这一群跪拜的人身后,他见平安远远的站着,知道书记不好过来,于是就自己走近了打探消息。 老大妈这时问杨文斌:“你许了什么心愿?” 杨文斌:“还能有什么心愿呢?发财呀,如今大家除了发财,还有什么呢?一旦发了财,还会有什么烦恼吗?” 杨文斌的回答让老太太心里迷糊了,她看看几个跪下的人,说:“我得了高血压,正等着看病呢。” 老太太说着也跪下了,心说磕个头也不算什么,但是她跪着的方向不是朝着远处,而是对着杨文斌,还将随身携带的馒头一字排开,当成供品摆在了面前,然后一五一十地拜着,嘴里说着保佑、显灵之类的话。 这个场景大致的持续了有二十余分钟,杨文斌站了起来,也不拍腿上身上的土,最后一位来的老大妈也是离杨文斌最近的一位,她拎着鸡蛋和没有摆放在地上的馒头要离开,杨文斌从破烂的衣衫里面掏出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给了老大妈说:“你拿这点钱到中药铺里,抓点葛根和野菊花,煮茶喝吧,每日三次,每次一杯,或许能消除你的病患。” 老太太登时愣住了,见到杨文斌不是作假,伸手接过,然后对着杨文斌作揖,走了。 从这位老太太开始,刚刚随着杨文斌下跪的那些人,依次序的到了杨文斌面前,杨文斌无一例外的都给了这些人每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而且,但凡有人说自己有什么病啊灾啊什么的,杨文斌甚至还会多给一些钱,最多的,他给了二百。 平安看看,觉得杨文斌不是发神经,那么,肯定是在搞鬼,也许,就是在搞传销,或者是想搞诈骗。 反正杨文斌的行为不像是正常人的举动。 这时天色黄昏,旁边有几个路过,看到有人发钞票,一问,也纷纷朝着大烟囱或者杨文斌跪下了,有些人一边拜,还一边念念有词,甚至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炷香,在这块空地上燃了起来。 于是,几乎无一例外的,每个离去的人逢人便说,赶紧去那边下跪去吧,有钱发呢。 尽管平安想一直的看下去,看看这个大学同学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是毕竟因为身份,有点不允许,他想想,给几十米之遥的小许打电话,打通之后让小许将电话递给了还在给人发钱的杨文斌:“杨文斌,我是平安,你发财了?” 又像是乞丐又像是僧人的杨文斌听到平安自报家门,也不惊诧,说:“你先等一下,我做完善事,一会和你聊。” 杨文斌莫测高深的,将手机又递还给小许,然后继续给闻风而来的人发钱。 占便宜的人越来越多,各人嘴里的灾难也五花八门,有人说自己是生病了,有人说是家人出车祸了,有人是家里起火了,还有一些无灾无难的,却格外的痛苦和忧愁,比如被单位给炒鱿鱼了,莫名其妙地被举报了,或者是老婆在外边有野男人了,等等等等,但杨文斌只要他们跪下磕头,就全部发钱。 而且,杨文斌给这些人一边发钱,还眼含泪光,最后分别的再赠送几句话安慰一下,比如,你想开一点呀,日子还长着呀,风水轮流转呀,等等。 天色终于黑了,大家下完跪,磕完头,领了钱,临走时还问一句:“明天呢,明天还会发钱吗?” 但是杨文斌没有回答。 平安终于走了过来,不到杨文斌跟前就闻到了他身上一股腐朽和酸臭的味道,他皱眉盯着杨文斌,的确是老同学没错,可是他这副打扮,怎么能兜里揣着那么多钱呢? 平安长时间的不说话,小许机灵的往远处走了走,杨文斌先开口:“老同学,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你怎么了?”平安不答反问:“你这到底是在演的哪一出?” “我在还愿,我彩票中奖了,”杨文斌说着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了一张存折要让平安看,但是平安没接:“中奖了?还愿?中奖还愿来这里?给路过的人发钱也包括在还的愿里面?” 没等杨文斌回答,平安摆手说:“算了算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咱们差不多快十年没见了,他妈的!咱们宿舍也就你这些年联系不上。你这家伙,竟然还没死!” 平安知道杨文斌中了奖有钱了才这样说杨文斌,并且说着还冲着杨文斌的胸口擂了一下,杨文斌先是一笑,接着却满脸苦涩。 上了车,满车都是杨文斌身上那种难闻的腌臜气味,司机和小许都不知道这个被书ji请上来的和尚不像和尚、乞丐不像乞丐的人到底是谁,只有尽量的不呼吸免得被呛到,平安倒是将车窗打开通风,瞅着杨文斌,杨文斌低眉顺眼的,眼神瞄着车外,嘴里喃喃着说:“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小许提前的打了电话预备了房间,到了饭店杨文斌先去洗了澡,换了身衣裳,形象乍然变化,脸盘清瘦,眼神深邃,配合一颗光头,愈发像得道高僧。 平安一个人在包间里等杨文斌的时候,想起了许多许多的大学往事,等杨文斌进来,两人先闷声吃饭,接着平安为杨文斌斟酒,三杯下肚,杨文斌慨然长叹:“你行,县委书ji了,我这些年的经历,基本就两个字,倒霉。” 杨文斌大学的时候经李国忠老婆李思思的介绍谈了一个女朋友,大学毕业后,因为工作的原因,杨文斌和女友像牛郎织女一样分居两地。 就像很多人所说的一样,大学里的爱情能从一而终的很少,很快两人就分手了,杨文斌受不了朝九晚五的生活,离职自主创业,但是做什么什么不成,他几乎什么活儿都干过,在建筑工地给人搬砖,当过房产中介的销售员,还去一家报社卖过报纸,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后来杨文斌认识了一个老中医,老中医无儿无女,见杨文斌踏实勤奋,将他收为打杂的学徒,杨文斌在诊所当学徒,几年之内,也学到了一些常见病的治疗方法。 老中医死后,杨文斌继承了诊所,卖些现成的药治一些头疼脑热感冒什么的病,但是有一晚,有个女学生买堕胎药,杨文斌卖给了她,结果女学生竟然吃药后出现了大出血,死了。 卫生部门和警察一查,认定杨文斌属于无证行医,他这个小诊所就被人给查封了,要不是他倾家荡产,把这件事情给摆平了,说不定现在还待在监狱里。 第219章山挡不住云彩树挡不住风(二) 杨文斌在诊所这几年里认识了一个女朋友兼护士,出事后大家一哄而散,最最要命的,杨文斌一下子彻底的无家可归,自己做什么都做不长久,打工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心有所思,钱挣不来,只好流浪街头了。 想起一年前,自己的小诊所出事那阵子,杨文斌感到十分心酸:“我是在自学想考医师资格证的,可惜还没考到手,无证行医非法行医……我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枯,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我身无分文,走路的时候基本低着头,两眼盯着脚下那些花花绿绿的垃圾,我多么希望能够拾到块儿八毛的钱。” “是的,就是块儿八毛的钱!开小诊所的那阵子,几块钱钱算什么呢?每次碰到了乞丐,我丢过去的最少就是十块钱。可后来一块钱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包子,就是一天的口粮,就能维持一个人的小命。” “我成了无所事事到处闲逛的废人,说我闲逛简直是美化了我的生活,我其实连一个捡垃圾的拾荒者也不如,拾垃圾的还可以拾点破铜烂铁,我则只能盯着地面看是否有别人遗弃丢失的钞票。” “在繁华的大马路上,什么钞票也没有。我拾到过五块的,他妈的竟然是一张假钞,什么地方都会有假钞,我还拾到过一百块的,他奶奶的竟然是阴钞,是没有烧干净的阴钞。” “我东游西逛,走来走去,漫无目的的就来到了这里,就是前几天,我在大烟囱那儿的垃圾堆里,在那些花花绿绿的垃圾下面,捡到了一张有些发霉的二十块的纸币。” “我用这发霉的二十块钱买了三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几口就给吃饭了,然后发现这家包子店隔壁卖彩票,我眼睛一闭,把剩下钱全部拿出来,买了七注双色球。” “谁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果然就中了个二等奖,奖金有几十万……”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是面对的是老同学,杨文斌的话语里面用词开始随意,有了国骂:“中奖的那天晚上,因为彩票还没有兑现,我仍然是身无分文的,我干脆跑到那块空地上,饥肠辘辘地坐了一夜。” “我觉的那一夜是我悲惨人生的最后一夜。那一夜,我看着天上的星星,浮想着落魄的这些日子,一张张扭曲的脸,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一句句挑衅的话,我一下子流泪了。” “我甚至有了写诗的冲动,但是那天晚上,除了怀揣着价值几十万的彩票外,我的身上没有一张纸一支笔,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记下我内心的诗意,所以那首诗在天亮之后就熄灭了。” “……我怀揣着几十万元的存折,身上装着零散的钞票,我有些空灵,鬼使神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又到了那块垃圾场,我是在感恩上苍对我没有赶尽杀绝还是对我网开一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似乎应该感谢谁,所以,我就在那里跪拜……” 平安听了有些语竭,他想问杨文斌为什么有了钱之后不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呢?难道仅仅就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乞丐打扮的人身上绝对不会有几十万的存折? 平安这时觉得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那个念头一闪而逝,他没有抓住,于是问杨文斌:“那你给路过的人发钱,是觉得那些人也是上苍派来让你拯救的?因为你的中奖是因为上苍的安排?” “那也不全是。”杨文斌断然否定:“我那会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兴奋,算是让别人分享我的喜悦吧,但总不能给人说我中奖了,让大家都来分我的钱。再说,我中个彩票多不容易,我的钱不能就这么花掉了。” “这个世上人人都值得同情,我没有钱的时候,或者是钱不多的时候,谁来同情我呢?如果按照今天这样撒下去,一两个月我的钱也就完蛋了。” “几十万如今在大城市算什么呢?恐怕就是少数人家的一辆车,或者说就是大多数人家的一个厕所,你们县里如今的房子一平方米需要多少钱?应该用钱老子生钱儿子,才会越来越富,等我真正富了,不是几十万,而是有了几百万几千万之后,不需要别人同情了,再回过头来做点善事,也是不迟的。”“在一个资本的世界,有钱的人钱越来越多,穷人会越来越穷;有钱的人好像都是慈善家,穷人似乎都是土匪。就像那块空地一样,长草的地方草会越来越深,光秃秃的地方被人踩成了路,会越来越光。” “那你准备拿着这些钱做什么生意?”平安终于抓住了脑子里刚刚的灵光一现,问杨文斌:“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没有!”杨文斌否定说:“人是越活越害怕,我哪能那么快就知道自己要干嘛?” “那我给你说一条道,你看行不行,行的话,我保证你今后能赚钱,稳赚不赔。” 杨文斌果然感兴趣:“你是这个县的老大,你说行的事情肯定行。说吧,我听你的。” 平安定定的看着杨文斌,等了一会,给他斟了一杯酒,说:“你明天,继续去那个地方,发钱。” 杨文斌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对平安的那些话深信不疑。 平安对杨文斌说:生活里什么都不相信,只信实际利益、只爱钱的人往往最容易被人蛊惑。 当人们对自己的生活感到不如意的时候,可能会更容易陷入某种狂热。 而为什么不爱钱的人反而越不容易受骗上当呢? 因为无欲则刚。 为什么你是真的在感恩苍天让你中奖,却有那么多人跟风跪拜磕头? 那是因为没有信仰的人其实最容易对什么都信。 那为什么那些老头老太太容易对你产生信任呢? 因为你给他们发钱! 价值混乱,钱就会变成尺度。 因为现在很多人只想走捷径,只想一夜暴富,只信金钱。磕了头就能给钱,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动作而已,什么都没有丧失,因此何乐不为? 别将磕头和尊严联系在一起,你可能觉得可笑和不可思议,但是他们会觉得顺理成章,因为他们将你当成了不在同一个等级的“施与者”,你是高高在上的,你是能给他们带来金钱和心理安慰的,因此他们这些“承受者”就会自我进行心理按摩,自我的麻醉,自我的强行跟随,因此他们觉得自己没错、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他们是善于为自己造神的。 杨文斌自从那天傍晚时分在垃圾堆不远的空旷处给路人发过钱之后,前来跪拜的人竟然络绎不绝。除了类似摆馒头的老大妈这些真来许愿的,大多数人是为了钱,是冲着杨文斌的施舍来的。 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是拾垃圾的,有一部分是附近的小商小贩,还有那么几个是凑热闹的。 杨文斌听了平安的话,他直接在第二天将送出去的钱减成了五块,但即便这样,人也越来越多。 到了第三天,杨文斌将钱变成了一块,可是来的人仍然汹涌如同过江之卿。 杨文斌依照平安的话,换了宽大的僧侣一样的衣服,而来的人根本不问杨文斌为什么在这里发钱,他们眼里只有钱,反正钱是真的就行。 到了第四天,杨文斌不发钱了,他坐在自己带来的一个本地人用小麦的麦秆编织成的蒲团上,就那样坐着,看着这些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人在自己眼前做着大同小异的事情。 来的人除了一批常之外,还有一些路过的,路过的人看着别人跑到这里,面对着直入云霄的大烟囱,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自己也不管青红皂白,不问要拜的是佛还是神灵——多数人是分不清佛和神灵的,就糊里糊涂地跟着跪下去了。 杨文斌猜测,这些人的心里肯定在想:既然大家都这样,肯定有这样的道理,用不着搞清楚原因,不就下个跪磕个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慢慢地,就不再是过路的人了,而是有灾有难的人,乞求平安的人,希望发财的人,主动带着供品和梵香,也有带三尺红布,专门跑过来的许愿的。 这一部分人来这里,不是冲着杨文斌的钱来的,相反他们在这里跪拜完之后,还会在空地上留下一块两块的香火钱,而这些钱每天最终会落到杨文斌的手里,第一天有人放钱了之后,他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一百来块。 第一天就一百块钱,那么今后呢? 怨不得平安说,在留县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来钱最快的事情,就是让大众以为你代表了某种神灵。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杨文斌的思路已经完全的清晰了起来:这块离垃圾堆没多远的空地上,除了能看得到的一根大烟囱之外,连一间房子都没有,可不出几天就香火不断,扔满了闪闪发光的硬币和纸币。 那么下去自己究竟做什么呢? ——盖一座寺庙。 对!就是一座寺庙。 如果盖一座寺庙在这里,给神灵居住,那场景又会是什么样子呢?这让杨文斌充满了想象。 垃圾场的周围全是荒地,杨文斌走在齐腰的杂草中间,将无数在此交配与栖息的流浪猫和流浪狗惊吓的四处乱窜,还有无数的小虫飞蛾,心里猛然就明白了自己人生今后的方向。 平安很忙,杨文斌心里想的事情只能见了面才能说。 晚上十点之后平安到了垃圾场这边,不等杨文斌开口就说:“今晚你指挥他们,趁黑将这块碑埋好,等几天石碑从地里冒出头,你想的事情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去办了。” “具体位置,我看就那里,”平安说着指了一下杨文斌白天打坐的地方。 平安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皮卡和一辆大卡车。皮卡上面放着一块石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上面的字模模糊糊的,杨文斌也没有仔细看,平安又说:“发钱只能一时的吸引人,要想长久的让人关注,除了要保持神秘和超乎一般人的认知之外,还要让人‘亲眼目睹’那些‘神迹’的存在是合理的。”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是有时候眼见的也未必是实的。这就要虚虚实实。等过了这几天,你的心愿就能达成了。” 杨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跟着平安在四下走了走,平安挥手一划,说:“这一片,到时候都是寺庙的范围……” 杨文斌吃了一惊,他一是没想到平安比自己想的多,二是没想到平安的心那么大,竟然将这么大一片的地全盖成寺庙。 平安仿佛知道杨文斌在想什么,说:“要搞就搞的大一点,即便今后万一寺庙的香火不鼎盛,这里也能当做一个消闲散心的景点。总而言之,你这个神神叨叨或真或假的住持,是跑不了了。” 封推感言 首先感谢主编胡说,感谢责编伯汗,感谢诸位读者朋友们! 我在中学学习的那个阶段,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学生,因为我非常喜欢看一些课外书,甚至将课外书在课堂上当课内书来读,这样当然让授课教师大为光火,他们屡次的轮番上阵教导我,要我“端正学习态度”,可我秉承了相当坚决的反抗对立意识,仍旧屡次的“学习态度不端正”。 这些轮番对我轰炸的教师中除了历史老师。 但该来的总会来,往往一个人越是担心什么,担心的事情却总会发生,我终于将历史老师给予我的例外给打破了。 有一次,历史老师——这个老师真的是“老”师,他教完我们那一届后,就退休了——在课堂上站在我身边几分钟了,我却毫无觉察的还在看小说,于是他伸手点点我的书桌,轻声说让我下课去见他。 去就去,我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那会我名声在外、无人不知。我其实已经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身上虱子多了不觉得痒痒的境界,被各科老师训斥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今天终于大满贯。 我到了历史老师那里,他问我怎么不好好学习?我当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冲口而出的说了一句“学习没什么用处”。 于是,历史老师问我怎么就学习没用了? 其实他将我给问住了,我也觉得自己回答的有些莽撞。但我不会服输,也不会让自己这会理屈词穷,我脑子转圈,给自己找了一个似乎能说的过去的理由。 我说:“我发现我们那一块,我身边的人,曾经并没有怎么读过书、没有怎么好好上过学的人,他们赚到了挺多的钱。相反的是我认识的很多人,读书读得很好,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甚至是博士,这会看来依然是一贫如洗,没什么钱。” 我又说:“书里说了那么多的大道理,我们都学会了,也都知道了,可是我觉得大家还不是在为生活而奔波劳碌?” 老师听了问:“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什么道理在每个月发的工资面前都是虚无缥缈且毫无意义的,”我试着用大人的语气和措辞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试图让老师知道我是“思想成熟的学生”而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孩。 当然,我还是保留着一些分寸的,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将要说的说完了,同时将那句“书里又没有教我们怎么去挣钱”直接又有些意思重复的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老师听了没有生气,也没有高声怒斥,相反的他沉默了一下,说:“读书学习似乎是为了让大家能找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是学习的本质意义在于学习的这个过程能够将每个人的性格以及人生进行塑造。” “学习在于提升一个人各方面的素质,它可能意味着能给你在前进的道路上插上一双翅膀,而不是说现在就能直接的给你一只熟鸡腿让你去啃。” “学习不仅仅是只机械的读书,一个学科一个学科并不会让你在眼前有多大的收益,所有的学科都是前人的总结,是一种经验,你学习的过程其实就是通过学科和前面的那些智者们隔空对话,这种对话并不是让你一下就去理解的,你要学会学思结合,要明白用理论指导实践,更要能看到课本正面内容和‘背面’的含义。” 历史老师说完这些,就不再说一个字,他也没有让我做“承认错误”之类的发自肺腑的道歉,就让我走了。 但可惜的是,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静心冥思一下他给我说的这话里面的含义。 我并没有将老师的这些话给消化掉成为我自己思想的一部分。 并没有。 直到后来,到了社会上之后,同学们聚会,不管是已经赚到钱的还是有了让社会上的人所敬仰的地位的,大家无一例外的几乎都在表达着一个意思:“那会怎么就没有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 ——那会怎么就没有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 所以,有时候想想历史老师当时用平静的语气缓和的语速所讲的那些话的内容,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傻逼。 也许,人的一生就是一个逐渐发现自己是个傻逼的过程。 言归正传。 这些话以前说过,现在再重述一遍:将一个虚构的人物写成故事将故事写成哲学著作,这不是我的任务,我要给大家说的,是真实的人,这个人有血有肉,会愤怒会高兴,会因为得到而快乐,会因为失去而苦恼,他绝对会贪图小便宜,会因为得到漂亮异性的仰慕而沾沾自喜,会因为通过努力步步高升而得志张狂,会对致使自己磨难的人睚眦必报,所以我不想也不敢在书中装腔作势,我试图以通俗的话侃侃而谈人生中的真实,我绝对不想将一个主角美化成一个道德楷模和行为上的英雄,那远非我的用意。 我很羡慕那些文思泉涌下笔有神的作家们,我知道我的思维有局限,而我更不擅长写横空出世的英雄和超人,我在生活里接触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我更没有见过世上谁是什么真正的英雄,我所知道的英雄都是有些人根据特别的需要将众多发生的事情凝聚在一个人身上的,或者干脆就是虚构的精神寄托,所以为英雄们做书做传对我而言就失去了生活的基础,因此不管一个人有再高的职位再高的社会地位,对我而言也只是一个职场上的成功者,但他首先还是一个要吃饭要睡觉的人。 这就是我的文字所想要表达的内容以及含义。 说一句题外话:纵观身边的人和事,感觉不少令人尊重的行业现在都是被淘汰,越是具有敬业精神的人越是不受待见,甚至非常的委屈。 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但如果只按生物本能去安排我们的人生,人就降低为兽一类。所以,子曾经曰过:应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崇高如此艰难,所以是值得向往的窄路。 最后唠叨一下:一般来说,一个人会在某个时间段和年龄段偏向喜欢读某一种类型的作品,就是说可能某些书被一些读者在某一个时间段里喜欢,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曾经喜欢的慢慢就不太喜欢了,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因为人的认知是逐步积累的。 我当然希望有更多的读者喜欢我的文字,但是我更期待——如今已经接触了我的作品的读者朋友们,在若干年以后重读这些内容,会有与现在不一样历久弥新的阅读感受。 再次感谢主编胡说,感谢责编伯汗,感谢诸位读者朋友们! 飞翔的浪漫 2019年3月20日星期三 第220章山挡不住云彩树挡不住风(三)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平安这时也到了一棵树下面,他装作也要解手,这两人从身边过去也没看清平安,平安瞅了个仔细,果然其中之一就是凉皮店的老板。 臭色鬼!让你不雇佣老子! 平安转身就跑远了一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过来电话,问哪位,平安说我是小王,那事有消息了。 刘文涛嗯了一声说:“这么快?行,有你的。我说,你答应就是,是嫖?”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在一边吃完了饭,跑远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话说让平安这会来自己办公室。 平安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停住了,想了想,买了俩条好烟。一条直接用黑塑料袋装着,另一条拆开了,给自己兜里装了两盒,其余的还是放进了塑料袋里面。 到了派出所门岗那儿,说自己找刘所长,被放行之后进去,正好刘文涛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个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也在,平安进了门笑,先叫了一声刘所长,然后拿了一盒烟递给了那年轻警察。 这年轻警察眼神审视着平安,平安只是笑不说话,这人再看看刘文涛,心里明白了,不吭声接了烟就出去了。 平安将袋子放在刘文涛的桌上说:“刘所长。” 刘文涛看都没看,将平安带来的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平安:“小王,昨晚不错。” 平安脸上嬉笑,说:“那得托您的福。” “你知道昨晚收缴的赌资和今天的罚没款一共多少?” 平安听了摇头,刘文涛说:“一共一万六,这信封里是你的信息费,一共是两千四。喏,你签个字,随便写个名字,不要写真名。” 平安接过了信封,大致的一看,嘿,真是两千四,心里有些发愣:“刘所长,这太多了吧?要不,我少拿点……” 刘文涛笑:“你怕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看刘文涛让自己签名的那张条子,上面果然已经有“同意支付”的签字,连两千四百快钱的数额都写着呢。 不签真名?反正王世庸也不是我的名字。心里想着平安签了个“王伯当”。 刘文涛一看点头:“王伯当?隋唐演绎里面有个王伯当盗马的。” 平安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刘所长,这些,你拿着吧……” 刘文涛脸上似笑非笑:“小王,你这是干嘛?” “刘所长,我没别的意思,昨晚那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些,你就拿去买烟抽。” 刘文涛却拒绝了平安:“这钱我不能要。你是线人,我是警察,我拿了这钱,就是贪污受贿,我算什么?这些钱对你而言是正当的。记住今后有事呼我就成。” 平安真的是有些愣了,没想到刘文涛还这么一本正经,于是搔搔头说:“那我就拿了两千四,你不白忙活了?” “话不能这样讲,”刘文涛让平安坐下:“首先,抓赌是我们的工作,再有,一万六的赌资加上罚款,去了你那部分,我昨晚带去的人就是分,能分多少?这样,我给你将话说透了,直接的来,这些钱我一分拿不到手,不过间接的,我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哦?”平安是真不明白了。 刘文涛有心开导平安:“这种钱,有罚款和赞助的分别,我们是有任务考核制度的,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拿工资。比如说我一个月有一万块钱的任务,五千就是任务的一半,完成这些,工资就能多发一部分。”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话说到这里,平安心里明白了,看来什么都不好干,干什么都是一种职业,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许当初自己没考警校,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文涛在平安要走的时候又交待,让他尽量的不要去大宾馆大酒店去,要搞,要去稍微小一点的地方去。 平安有些不明白,不过想刘文涛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刘文涛笑笑说:“自己慢慢琢磨吧。” 第三天,学校西门口那家凉皮店还是没开门,平安晃悠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凉皮店的老板赌博该抓该罚款,可是打工的那个女同学这下可不就失业了? 操! 不过,兴许自己还是无心办了好事呢,否则真的女同学被凉皮店的家伙给搞上床去,那才真他妈的了。 刘文涛给的提成多,平安干的更上心。到了暑期快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不到一万五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笔小钱,他有时候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眼看开学没几天了,平安去外面要买些东西,在街上和全刚友不期而遇。 自从和刘文涛接上头后,平安基本就没呼过全刚友,全刚友见到平安站住问:“最近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没财可发啊我。” 全刚友眯着眼想了想:“也是,最近活不好找。你有寻呼机没有?有事我好联系你。”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第221章诱惑(一)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第222章诱惑(二) 既然李墨林都知道了,平安觉得适时绽露一下自己的忧虑是有必要的:“我只是从县里工作这一块着手的,其余的,真是没想太多,不过我是有些鲁莽,不说还好,说起来,我觉得我有时候头脑会发热,显然我还很不成熟。” “人能反省自己就是成熟的表现,你说你鲁莽,还真是有点,”李墨林也不知道是在夸平安还是真的在说他莽撞。 嗯?平安有些纳闷,李墨林这么了解自己?这么了解留县和湘梦市的政局? 她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这么的推心置腹,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有杨灿灿这一面? 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就能把握主动,省得让李墨林这个“小女子”牵着自己的思路走,平安问:“不知道李董今天来,有什么指教?” 平安的思维跳跃的很快,李墨林倒是有些猝不及防了,但是她很快的就调整了自己,说:“井口的工程,由我们汇能来做,如何?” 果然是有目的的。 平安心里落寞了一下,心说你这个喜欢异想天开还爱见了漂亮女人就想入非非的神经病!人家没目的干嘛通过杨灿灿来找你。 你真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潘安宋玉女人杀手啊?!三十来岁的男人了,也该成熟点了。 李墨林哪能想到平安在思考男人和女人之间吸引力的问题,说:“我们汇能做工程的宗旨是,既保证工期,更保证质量,不过,在留县,要做工程的话,需要您大力支持一下。” 平安点头,收回心思,问:“李董有什么想法,请讲。” “接手工程,是需要垫资的,我们考虑到这项工程是为民谋利为民造福的一号工程,集团十分重视,也想从公司调度垫付资金,不过如今银行钱荒,因此需要你为我们解决这个难题……” 李墨林说着静静的看着平安,但是从他那里没得到任何有用的反馈,继续说:“所以,想请你为我出面借支两千万,只挪借两个月,我们承担利息,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 李墨林似乎很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就低下了头。 哟呵!哪有既想做工程,还没进场就又想让自己垫付资金给她的道理?放在全市,估计没人开这个先例。 平安很快的就做了答复:“好,我来想办法。也热诚的欢迎汇能参加留县的建设。” 李墨林的眼睛一亮,觉得平安没必要给自己说假话,但是自己这个要求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那他是为什么呢? 李墨林心里想事情,脸上都是女性的柔媚,平安看了几眼,心说为了杨灿灿的介绍,自己也要赌一把,反正,工程总要做的,汇能只要进来,到了留县就得听自己的。 李墨林走了,留下了一屋子的幽香和一盒老班章古树茶。 这个礼拜,平安带着陈煜孩子去了丈母娘家,和大家吃了饭后,平安独自到了杨灿灿那里,给她送了井口出的茶叶,再坐着聊了一会闲话,才告辞离开。 整个过程,平安没有问李墨林到底是什么身份,杨灿灿也只字未提。 回到酒店,刚刚洗了个澡,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李墨林发过来的:“听说你在省里办事,如果方便的话,请你见面一晤,如何?” 自己才见过杨灿灿,李墨林的短信就来了。 李墨林的字里行间给平安的感觉就似她这个人一样,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雅韵,给人以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类似李墨林这样的女性,可遇而不可求。 平安想来想去的,拿了两盒井口出的茶叶赴约而去。 李墨林所约定的地方是省里的一个具有旋转功能的大楼顶端茶厅,平安到了后敲门,里面传出了请进的声音,他推开门,李墨林一袭水墨样式的裙装直达脚踝,眼波流转间浅笑盈盈,宛如月中仙子,平安心里如同被清水洗涮一般,深深的看了李墨林一眼。 李墨林看看平安手里拎着的茶叶,首先开口:“请坐,我没叫服务人员,我也带的是留县的毛尖。” 平安点头,说:“看来所喜略同。” 两人坐下,李墨林泡着茶说:“早先我爷爷在湘梦一带打土匪的时候,靠吃野果充饥,喝毛尖提神,因此,我算是和你们的茶结下了不解之缘。” 果然李墨林是个有背景的人。 像汇能这样的公司,应该都在大地方做工程,怎么就跑到留县干那点小杂活呢,还让自己垫付两千万? 早先平安有所顾虑,这下李墨林一说,似乎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墨林似乎知道平安在想什么,一边斟茶,一边说:“我家人都喜欢和毛尖,我父亲喜欢,我公公也喜欢。其实我和你是校友,你比我长两级,所以,你算是我的学长呢。” 嗯?可是平安对李墨林一点印象都没有。 碧绿的毛尖在玻璃杯子里一根根的像是战士站岗一样竖立着,齐齐整整的煞是好看,水汽袅袅的升起来,叶片嫩绿,汤色明亮,轻呷一口,满嘴留香。 面对着这样的美女,窗外的景色又是一览无余,平安的心神有些飘渺起来。 “像这样的好茶,缺乏的是包装和营销手段,如果手段得当,肯定会价值不菲,”李墨林手放在腮下,看着茶水缓缓的说:“我瞧你虽然一直面带微笑,但我却觉得你心事重重,想必是为提拔所累为人事所困吧?” 否认没有任何意义,这个女人真是明察秋毫,平安已经想好了措辞。 有些话不能对留县的人说,也不能直接给亓明远讲,但是能够给这个似乎和留县湘梦完全没有瓜葛的李墨林谈。 这叫高屋建瓴,迂回侧击。 人在仕途,身不由己。 平安正准备诉苦,李墨林说:“为了示范区建设,得罪了那么多人,接踵而至的,又有人将你和我之间添油加醋,你肯定会感到愤然。” “你说对了一半。前面的对,后面的有些偏颇,你和我就像这杯茶,透明而清澈。我倒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你不受影响就好。”平安认真的说:“至于提拔,谁都想,唯独你到留县,我没有照顾好,让流言蛮语的满天飞,我心里有些惶然。” “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李墨林嫣然一笑:“我还真是有些替你担心的,怕我自己耽搁了你,连累了你,好几天都寝食难安,看来我是多心了。” “哦?”平安想听李墨林担心自己什么。 “汇能做生意,到处走,如果到了留县给你带来不便,那倒是我的过错了。” 李墨林讲的话和自己对唐高增说的异曲同工,平安不由的说:“说清心寡欲,我达不到那个境界,不过得之亦失,失之亦得,我现在的心思就是把示范区建好,将留县的经济发展好,别的想多了也没用。” 李墨林眼睛一亮:“对,你这样想很好。” 李墨林给两个茶杯续满了水。看着她白皙细嫩的手指,闻着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体香,感受到她举手投足间释放出来的优雅和高贵,平安不禁的有些意马心猿起来。 李墨林倒完水抬头,眉眼一瞥,瞧见平安看着自己出神,眼里现出了一丝慌乱,两人顿时都有些不自在。 平安正在想怎么打破这种尴尬,李墨林说:“我觉得,你可以考虑策划井口毛尖品茶节。” 平安摇头,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从刚刚那种暧昧的气氛中带了出来:“现在从上至下反对举办节会的。” 李墨林睁大眼睛:“你们县里不能办,可以委托公司承办嘛。如果你同意,汇能愿意为你们县组织这场活动。” 李墨林说着很自信地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的回避。 平安问:“怎么说?” “嗯,第一,你们必须争取进入到全省二十家城镇化建设试点之中,想方设法也要拿下这块金字招牌,为打造水井茶乡奠定基础。” “你之前所做的,当然是你的成绩,但毕竟过去的属于过去,人一定要立足现在展望未来的,如果你的示范片和茶苑得到上级的认可,这就更为你增添了一笔浓墨重彩。这样的话,我们公司举办茶艺节就更有底气。” “你看,从湘梦这个大范围来讲,你们市在历史上属于老区,那么用这个名义拟请省市领导出场,把场面搞大,再请一些国内外知名的茶专家来品鉴井口的茶叶,通过他们加以宣传,再请做茶和销茶的企业家代表到场,洽谈投资及销售,我想,差不多能把声势造足,也就能把影响造大,把井口的毛尖造红,不就让你脸上有光?” 原来李墨林已经想好了。 这个规划真的很好,平安由衷的说:“我真是觉得认识你太晚了。” 李墨林的脸红了一下,增添了一些女性的妩媚,平安装作没看到,说:“有时候真想做事,可是不知道路在哪里,你真是为我点燃了一盏明灯。” 第223章诱惑(三)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第22章悔(二)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第224章又见米兰(一)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第225章又见米兰(二)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第226章又见米兰(三)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 第227章别来无恙(一)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第228章别来无恙(二)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旅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 第229章别来无恙(三) 两人说说笑笑,找了个靠门口餐桌的座位坐了下来,继续的闲聊。 不过到了吃饭的时间,并没有开饭,大厅里声音嘈杂起来,阮金庭一次次地伸着脖子向前面的那个空餐桌上张望,但是那里就是没人落座。 平安知道,那里是主桌,那一桌的人不来,今天这顿饭是绝不会上菜的。 平安瞧着阮金庭是真的饿了,安慰说:“忍耐!不就是饿了吗,想想长征爬雪山过草地煮皮带吃草根,你咽口唾沫就会浑身上下充满力量,再苦再饿也会只等闲了。” 阮金庭有些胖,俗话说胖人能吃,但未必能饿,他苦笑着说:“你呀,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我绝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悲观主义者站在那里担心下雨,我这会却早已淋得全身湿透。” 平安笑:“此言差矣!我可不算饱汉子,晚饭我不也没吃呀。” 阮金庭哈哈的笑了起来,不过就在他的笑声中,大厅里的嘈杂声明显地弱了下来,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前面,因为从前面左侧的包厢里走出一干人等,直奔那个空着的餐桌。 这些人中就有张一白。 “瞧,这些人来给咱解决温饱问题来了。”阮金庭有些喜形于色,还砸着嘴摸着肚皮,平安一下就觉得阮金庭是个性情中人。 但是那个餐桌上的人基本全都坐了下去,只有中间位置的那个人却仍旧的对着各个餐桌站着,就像是老师上课在课堂上视察看哪个学生没来或者谁在捣蛋一样。 这个站着的人是个女的,并且一把年纪,她叫傅先已,是省党校主管学管工作的副校长。 大厅里的这些人几乎都参加过省委党校各种各样的学习,所以都认识傅先已,这个女人严谨求实,原则性强,说话冷冷冰冰,大家伙背后都给叫她老马列,还有人说傅先已是个性冷淡,只有见了同性才有笑脸。 玩笑归玩笑,议论归议论,但是傅先已的资格没人敢小觑。 党校办学历教育那几年,现在的李瀚祥副书ji当年还在一个市市委办公厅任副主任,读在职研究生,傅先已就已经是副厅级教务长了,到现在她在省里几位领导跟前说话还像过去那样颐指气使呼来喝去的,像是在训毛孩子,因此大家又私下说,傅校长真拿自己当领导的老师了。 “可以开始了!”傅先已看到大厅里所有人都坐下后,从桌上拿起一个无线话筒,对着说了几个字,大厅里墙上悬挂着的音箱里立即传出了她有些金石交鸣的嗓音:“耽误大家一会儿,先开个会。我们晚上就不再专门找时间开会了。” 众人安静,傅先已开始讲话,首先介绍了学习班的组织机构人员,由党校组教处长等部门人员组成,由她亲自担任班主任和临时党支部记,然后介绍班委会,张一白任班长兼任党支部副书ji。 傅先已还解释了这个任命主要是由于张一白陇中“地主”的特殊身份,考虑到服务接待的方便。 初来乍到,熟悉环境,严于律己,平安听的聚精会神,这时阮金庭不知道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句什么,平安没听清,他将脸往阮金庭跟前凑了凑,而阮金庭正要呲牙咧嘴的再说什么,表情却发生了变化。 这让平安莫名其妙,眼睛就睁大了,一脸的询问。 阮金庭神秘兮兮地向平安身后一侧呶了呶嘴,平安意识到身后有什么应该值得自己关注的,可是一会找机会回过头,又都什么没看到,转过脸后只能再次盯着傅先已的方向。 阮金庭见平安没看到,嘴里啧了一声,摇头说:“被挡住了,你没瞧见。这样又那样,这个傅校长,真是不让人活了。” 什么这样那样的莫名其妙的?不过平安知道阮金庭肯定是在搞怪。 “平书ji,傅校长把咱俩分到一个组了。”阮金庭听到傅先已在念分组人员名单,插话说。 可是平安没听阮金庭在说什么,他也听到了傅先已念的名单,还因为他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于是眼睛就在四处的找寻那个人的身影。 傅先已接着又强调了纪律,无非什么遵守作息时间,不能旷课,不能无故请假,不能参加吃请一类。 直到傅先已宣布上菜开餐,整个就餐时间拖后了一个多小时。 平安刚刚没在前面看到那个人的身影,知道她肯定就在自己背后。 那她就是后来才进来的,否则,自己一进门的时候,应该可以看得到她。 她那么的苗条秀丽,就是在男性中,也算是高个子了,怎么会看不到呢? 傅先已的话终于讲完了,平安很自然的回头,这下一下就看到了宋准的脸。 后面的那一桌人进门的时候没有坐满,有几个位置是空着的,而人影叠嶂,刚刚阮金庭让平安回头的那会,宋准正好被前面的一个人给挡住了。 宋准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职业装,脸盘白皙可人,长发飘飘,文静的像是扶风垂柳一般。 多年没见,平安一点都觉察不到宋准大大咧咧的那个性子了。 显然宋准也看到了平安,平安有一刹那觉得宋准是在找自己,因为她应该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对着宋准微微一笑。 宋准愕然愣愣又惊喜的睁大眼回应点头,阮金庭忽然说:“她也是党校的?” 阮金庭刚刚果然是在说宋准,因为宋准在这些学员里太显眼了。 阮金庭说的这不废话? 不是党校的,谁来这个地方。 但是平安误解了阮金庭的意思,阮金庭也误解了宋准的身份。 阮金庭这时已经问询左右人员的名字,将几个属于自己和平安一组的联络了起来,一时间忙碌的不得了,还说自己今天就是这桌的桌长,大家要听他的。而同一桌的恰好有别的组的,有人就过去要调换位置,宋准顺势就坐到了平安和阮金庭这一桌。 阮金庭没想那么多,见美女降临,心情高兴,而平安和宋准四目相接,千言万语,只在不言之中。 阮金庭打开了白酒,让大家把各自的杯集中在一起,他往每个杯里倒满酒,开始转动中间的转盘,到谁那里谁拿下一杯酒,到了宋准那里,她有些迟疑,阮金庭自作主张,一手一杯,分别将两个杯摆在两人的面前。有人转了一下转盘,剩下最后那个杯子自然就到了阮金庭那里了。 同桌上的人都鼓励让阮金庭提杯,说是阮金庭刚刚说的,他是桌长,理应带头。 阮金庭也没气,顺手拿起杯子,兴高采烈地说:“咱们先为这次聚会干杯,当然了,杯子太大,只能喝一大口,干!” 看到大家都喝了一口,宋准瞧了一眼平安,也喝了一口,阮金庭说:“今天在座的大多都互相认识,也有不认识不熟悉的,咱们互报一下家门,以便今后更多的接触和交流。” 阮金庭首先介绍自己的姓名和和身份,随后以他为轴向右依次轮流介绍各自的情况,轮到宋准时,她有些不自然的站起来说:“我叫宋准……” 阮金庭没有等宋准将话说下去,抢先介绍说:“她是省委党校的,是为咱们学习保驾护航的。” 宋准一听,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欲言又止,缓缓地坐了下来。 宋准竟然还会脸红! 平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见宋准这样,心说这个阮金庭,简直就是一个阮大炮! 接下来轮到了平安,平安介绍完自己,宋准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喜悦。 不过平安刚刚说完,阮金庭立即怂恿说:“平书ji,刚才是我举起了酒杯,然后报家门,现在你是最后一个收口,该你举杯说几句祝词了。” “老阮,人家是记,却让你给垫了后,哪有纪委跑到书ji前面讲话的,你这不是降低他的位置?”有人在调侃阮金庭,阮金庭笑:“级别低了好,我可以跟宋准老师一样,为大家保驾护航,我提议,这杯酒为同学们的这次驾驭学习,顺利航行,干杯!” 桌上的人响应着喝酒,并纷纷的说阮金庭偷换概念,平安只是端起了酒杯,同样的宋准也并没有喝,阮金庭就说宋准你怎么不喝呢?宋准恬淡的笑了一下,脸红着说:““你们驾航的喝,没有我们保护的什么事呀。” 众人听了都笑了,大家都赞叹宋准的机智,说她和平安是一伙的,阮金庭感到很惬意。 齐碰杯环节结束,大家进入到了自由活动时间,众人都是来自省内各个部门,你不管我我也管不住你,说话喝酒显得随便得多。但很少有人与宋准喝酒,刚刚宣布名单,闹闹的都没听仔细,大家还因为阮金庭的缘故,都误解宋准是党校的教职工。 党校工作人员的身份似乎让宋准的地位低了下来,她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看着一桌人推杯换盏。 平安感受到了宋准的满腹心事,主动的拿起了杯子和宋准凌空虚晃一碰,说:“老同学,别来无恙。” 顿时这一桌人都静了下来,尤其是阮金庭,简直就是大眼对小眼。 第230章暗流(一) 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ha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第231章暗流(二)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第232章暗流(三)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第233章向下,向下(一)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旅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第234章向下,向下(二)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第235章向下,向下(三)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第236章向下,向下(四)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 第237章向下,向下(五) 大家到了餐厅,议论往后几天的安排,钱守义说:“我们给三位领导这几天的行程做了统筹安排,嗯,具体的说,每天都有专门的调研工作,我是专职陪同各位领导的。” “今天,我们就在镇上转一转,看看镇上正在建设的几个工程项目,从明天起去各镇办企业视察。” 钱守义用的是询问的口气,说完,镇招商办主任介绍了镇办企业的现状与规模,重点介绍了狗儿村最大的招商项目,是一家大型化工厂,即是县里利税第一大户,也是最早落户思县的镇办企业。 “这个企业是市里王经伦书ji包点扶穷时引进的项目。”钱守义这时猛然的插了一句,像是有意在强调企业的重要性和来历。 招商办主任听了指了一下一边坐着的赵金荣:“小赵他家就在狗儿村的。” 赵金荣说不上是什么表情的点了一下头。 平安看看赵金荣,再看看钱守义。 凡是提及王经伦的事情他都感到敏感,但不说王经伦的缘故,平安觉得赵金荣和钱守义的表情和话语有些说不出来的含义。 可是一时半会的,平安不知道那些含义究竟是什么。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都是由钱守义带着阮金庭几个参观镇里正在建设的企业工地,听取投资企业的汇报。 不过大家也只是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这样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阮金庭这两天在镇上的餐厅实在是吃的够够的了,中午在他的建议下,大家随便找了一家饭店,简单地吃了一顿便饭,但是到了晚上,不管阮金庭平安宋准三个怎么气推让,钱守义还是安排了丰盛的晚餐,并且由招商引资办召集被参观的企业负责人陪同。 瞧阵势,这些人已经接待了很多像阮金庭三人这个级别的领导了,敬酒喝酒说话,都拿捏得十分的到位,哪个都比那个李会要强一百倍。 大家在亲切、良好、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晚宴。在回去的路上,钱守义提议说:“各位领导,你们在镇里活动挺单调的,我看咱们去音乐城娱乐娱乐,怎么样?” 宋准其实很想去,从这次来开始学习那会,她都一直憋着自己,她根本没想到能遇到平安!但毕竟是女人,讲究含蓄矜持,现在想附议钱守义,可又不好将意思直接表达出来,嘴上就故意说:“阮局是老大哥,我听他的,他说怎么,我就怎么。所以还是让阮局决定吧。” 阮金庭今天没见到李会这个“小混混”,心情好,听了宋准将自己列为老大,以自己马首是瞻,笑逐颜开的说:“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平书ji,到了你平安镇,你说怎么样?” 平安干咳一声说:“监察局对我们从纪律上有监督义务,只要不算是违纪,那就去。” 阮金庭用鼻子哼了一声:“唱个歌子跳个舞子,又不叫作陪的女子,违什么纪?谁监督谁呀。” 平安和宋准听了阮金庭这三个“子”笑。钱守义见众人都同意,就带着大家去了一家音乐城。 在外面看,这个歌厅规模并不大,可进到里面,却别有洞天,豁然开朗。宽阔的大厅,上下有三层,总共几十个包厢,装饰与音响设备与省里的同类歌厅不相上下。 不过细想一下,这个歌厅的规模和豪华度,就是与思县的消费都不太相适应。 阮金庭想到了就问,钱守义解释说:“这个歌厅其实也是招商引资的项目之一,投资商就是狗儿村那家化工厂的老板,因此源其实也不缺。他们厂的职工工资福利不错,大多是这里的消费者。” 宋准听了问:“那为什么不把歌厅修建到狗儿村去呢?” 宋准偶尔说出的话,还是将以前的秉性给露了出来,平安替她圆场说:“镇上的人比村里的人多,唱歌的人也就多。” 一直不吭声,似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的赵金荣说:“其实这家歌厅也是今年才落户到镇上的。” 平安几个人都觉得赵金荣的话里似乎有所含义。 赵金荣就是在说平安镇上遇到的一切,都与县里所办的学习班有关。 但是唱歌就唱歌,想别的太多了也没什么意思,起码阮金庭和宋准没想太多。还没开始,平安就直接让赵金荣给先点一首《yesterday ne re》,阮金庭正想问平安还来英文歌?宋准拿起话筒就唱开了,搞的阮金庭很惊讶,他看看平安又看看宋准,一会等宋准唱完了,他拿起了一束花上前感叹的说:“多才多艺,了不得的宋秘书长。” 宋准笑笑没吭声,阮金庭眼珠子一骨碌,有点怂恿意味的说:“要不你跟你老同学合作一把,怎么样?” 宋准落落大方的说:“合作就合作。平安,你说咱们俩唱什么?” 平安站起来说:“那就偿还吧。” 负责点歌服务的赵金荣迟疑了一下,显然不知道这个《偿还》是什么歌,不过他很快的在手写搜索。 歌曲的前奏流畅的便响彻了满屋,阮金庭越发的惊讶:“怎么是个女的唱的,哦,邓丽君啊。” 宋准唱的非常好,平安自小被母亲耳濡目染,乐感很强,两人配合默契,一首歌还没结束,几个聆听观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鼓掌叫起了好。 接着阮金庭带头起哄,让平安和宋准再合作唱几支歌,大家正在探讨到底唱什么,包间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个女人。 阮金庭以为这两个女人是公主小姐之类的服务人员,就皱眉打算让她们出去,钱守义急忙的说:“各位,各位,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咱们镇上文化站的同志,她们唱歌唱的非常好,我特意将她们叫来热闹的。” 阮金庭这才没吭声,不过平安在基层呆的时间很长,钱守义这样说能将阮金庭和一直就在大城市里的宋准给哄了,却骗不了他。 哪个乡镇上的文化站能有这样两位妙龄的女子?一个普通县的文化市场办公室能找出这样两个身材和长相俱佳的女人都难能可贵了,何况思县还是全省挂的上号的贫困县。 这骗骗别人还行,钱守义的这一套,在平安这里不管用。 但是心知肚明就行,点破就没意思了。 阮金庭这下却不再嚷嚷着让平安和宋准唱歌了,他几乎就是抢一样的从平安的手里夺过了话筒,对着话筒给赵金荣说:“喂!那个小赵啊,你给我老阮点一个……点一个《哭啼啼冤告我有什么屈怨》。” 这个《哭啼啼冤告我有什么屈怨》是戏曲里男女对唱的一段节选。 阮金庭这会竟然要唱戏,还一个人分别饰演两个角色,平安和宋准只有坐下,听着钱守义介绍这两个“女工作人员”的姓甚名谁,还与她们握了手。 这两个女人看着是打扮成了职业女性的样子,但是有心人一眼还是能看得出她们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 这就好比宋准,她往那里一站,不用动作说话,你就知道她是公务员。 因此这两个女人故作的成分太大,平安就侧过脸专心和宋准说话,宋准瞧瞧平安,说:“你可以去请她们跳舞。” “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和你说……” 平安一说,宋准倒是沉默了。 等了一会,阮金庭唧唧拗拗的戏曲唱完,他将话筒递给了那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也不做作,接着一个唱了美声,一个唱的是民族歌曲,歌唱的虽然比不上专业歌手,但却还是有模有样的。 饮料啤酒的也已经端了上来,唱歌之余,阮金庭三个和这两个女人随便的聊天,但是一说话,就知道这两人很不简单,绝对是混迹江湖的老手,她们甚至能叫出省里几个领导的名字。 宋准这时恍然大悟:这两女的肯定接待过以前来这里学习调研的省里领导,而且到现在还都有联系。 这两个女人的神通广大以及见多识广,让阮金庭本来小觑的心思也收敛了不少。 宋准听着她们说话,一会就不想再听了,觉得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她伸手拉着平安去唱歌。 赵金荣今晚就是打杂的,赶紧切了一首适合两个人对唱的,却是《知心爱人》。 这首歌两人唱得十分投入,唱到关键高潮的地方,四目相对,情真意切。歌声结束后,阮金庭喊了一声:“拥抱!知心爱人拥抱一下!” 宋准回头一瞧阮金庭,伸手开手臂,平安过去,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阮金庭哈哈的大笑:“小赵!再来一首《同桌的你》让他们唱!” 平安只是轻轻的抱着宋准,不怎么敢使劲,嗅着宋准身上的气息,心里感叹。宋准却是结结实实的将平安拥在怀里。她个头高,力气大,一瞬间让平安想起了在学校那会看到张国端在杀人现场指认的场景,和当时她使劲将自己指头掰的很疼的感觉……还有,宋准的胸很厚实,那种感觉,此刻平安很难用语言和词汇来形容。 …… 调研活动是安排好的,就是一个既定的程序,接连几天都是去平安镇的所属企业去参观,而李会始终都没有再露面。 钱守义先是解释李会去了市里,而后再下去就改口说李会跑到了省里要资金,反正不管钱守义怎么说,平安几个都认定“李混混”是不愿意见自己几个的,当然,平安几个也没见李会的念头。 反正大家也不是来看李会的,否则没有他难道日子还过不成了?该干嘛还是要干嘛的,于是阮金庭向钱守义提出要到乡下调研,以便了解农民生活情况,拿到第一手的素材,不过钱守义说哪里的农民都一个样,靠天吃饭,“没得啥子好看的嘛”。 钱守义一再的推脱,越发将三人在镇上的日程排的很满,而且无论是中午或者晚上,走到哪家企业,就由这个企业来负责招待,还招待的很到位。 晚上唱歌成为了雷打不动的一个保留项目,而那两个女“文化站”职员则有时候参加,有时候不来,有时候是这个来,有时候又换另一个,看起来是钱守义的刻意安排。 这种举动其实瞒不过阮金庭宋准和平安三个,不过毕竟人打搅的时间长了就熟悉了,即便再有想法,面子上也要过的去,人家是“工作”,三人又不是要在平安镇呆很长时间,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必深究。 不过下来这两个女工作人员表现的很规矩,根本没有过分的动作和轻佻的言语,甚至对阮金庭三个有些敬而远之,阮金庭因此给平安说人家看咱们是怪物呢! 平安和宋准合作唱歌的次数越来越多,平安甚至觉得自己这几天和宋准在一起将一辈子要唱的歌都给唱完了,宋准慢慢的在平安面前恢复到了在学校那会的样子,有时候很调皮的还和平安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阮金庭和众人也都见怪不怪、视而不见了。 第238章向下,向下(六)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第239章向下,向下(七)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第240章向下,向下(八)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第241章向下,向下(九)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ha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第242章促成型自取灭亡(一) 阮金庭觉得无计可施,在回去的路上,他说平安和宋准,要是这种小农意识不改变,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彻底断绝,神仙都救不了狗儿村的这些人。 和平安的预测的一样,今天,村里几乎已经没人找他们三个来反映问题了,而狗儿村的村主任从镇上赶了回来,嘴里连连的说自己回来晚了,而后陪着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但是说的话内容都是往好的方向说,无非是这个化工厂给狗儿村的村民增加了收入,解决了就业问题,怎么怎么的好,等等。 没多久,钱守义也到了狗儿村,见面打招呼之后,钱守义给狗儿村主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赶紧安排让领导吃饭!” 自己几个难道就是来混吃喝的! 宋准皱眉看看钱守义,平安对着她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这顿饭安排在村主任家里,还算是丰盛,但阮金庭坚决的反对喝酒,钱守义就不再强求。 这顿饭大家吃的是貌合神离各怀心事,饭后,钱守义说,自己是李书ji派来专门接平安几个的,说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到镇上再说。 “没问题,”平安笑笑的说:“我们几个啊,也就是来调研写论文的,交作业嘛。” 平安的话得到了阮金庭和宋准的赞同,钱守义有些难堪的说:“几位领导,要不这样,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和李书ji交换一下意见?这个村的事情不会一下就解决,依我看,还是先回去,否则,不说住宿,就是洗澡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啊。” 但是阮金庭不为所动,说自己就是来调研的,现在回去,功课等于没法完成。 钱守义叹息说:“几位领导要是不回去,我这任务,完不成啊。” 村主任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你们不走,真是不方便,乡下的条件不行,再说,没什么大问题嘛,农村人就这样,遇到事就喜欢嚷嚷,说清楚就没事了。” 阮金庭问:“没事李会干嘛非得让我们回去?我们调研我们的,你们忙你们的,大家互相不干涉。” 钱守义和村主任没法,出去了,宋准说:“他们俩肯定是商量去了,或者是汇报去了,咱们该怎么办?” 阮金庭和平安没吭声,宋准又说:“要不,我向我的领导汇报一下,让上级协调?” 平安皱眉说:“你管不了。你还只是个副的,人家以为你是小秘书,你忘了?” 平安的言下之意是人家拿咱们三个都不当回事。阮金庭果然受了刺激,说:“你们都别管了,我给我的局长打个电话。” 但是阮金庭遭遇了挫败,局长给他说,你是去学习的,不是去当地找麻烦的,别多事。 阮金庭挂了电话,神情有些落寞,说:“局长肯定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不然我话都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几个人都沉默了起来,这时赵金荣的父亲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进门就对赵金荣说,让他赶紧回去,有人将家的窗户玻璃给砸了。 阮金庭睁眼,问:“怎么了?” “说是你们将人得罪了,走了,今后谁还管?那就趁早别管,该干嘛干嘛去!” 宋准气愤的说:“这人怎么这样!” 平安摆手,对阮金庭说:“阮局,我们还是先回镇上吧?” “好!”阮金庭说:“别给老哥惹麻烦。到镇长找李会,让他陪着咱们调研。” 但是到了平安镇之后,李会拒绝和阮金庭三个到狗儿村去:“我哪有那时间!” “我一天忙的连放屁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们基层工作,哪能像你们坐办公室吹空调的。你们在上面一声令下,我们底下忙作一团,我事太多,哪还能跟着你们搞调研?” “我要是去了,我的工作谁搞?” 李会叽里咕噜的的说了一大堆,阮金庭说:“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们几个就到狗儿村蹲点,有了问题,我们直接向省里汇报。” 李会听了冷笑一声:“我们平安镇哪儿对不起各位了?我们是接待不周还是因为我们没给你们几位好处?” 宋准听了生气了:“你怎么说话的?这与你们接待的好坏有什么关系?给好处之说又是从何而来?这是一个干部应该说的话!” 李会比宋准还生气,他瞪着眼睛说:“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这么说话怎么了?” 平安不看李会,对着钱守义说:“钱镇长,麻烦你准备一辆车,送我们去狗儿村调研。既然李书ji没时间,那就算了,毕竟他要忙,不过我们的工作也是要继续的,否则怎么完成学习任务?” 钱守义这时却说,镇上没车可派了。 钱守义当然是不可能忤逆李会的。 场面越发的尴尬。 就在这时,张一白和莫绍雄忽然的从外面进来,而那个李会这时则离开了。 这件事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平安对此心知肚明,否则张一白几个来的这么及时? 张一白不学习了?不调研不完成学习计划了? 张一白和莫绍雄插诨打科,笑语连连,和阮金庭三人说了一会话,接着就去餐厅吃饭。 又是吃饭。 在路上,宋准给平安低声说,这样下去,自己就成了胖子了。 “没事,你需要增肥,你其实个头高,胖点能压住财。” 平安开起了玩笑,宋准瞪了他一眼,心里责怪,也不作态,伸手就在平安的肩膀上一拍,莫绍雄看到了,有些惊讶,阮金庭解释说:“他们俩在大学是同学。” 大家伙这才恍然大悟。 席间其乐融融,大家都如沐春风。酒足饭饱,平安使眼色让阮金庭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说:“事已不可为。” 阮金庭看看夜色,说:“君子报仇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个人都在镇上,再也没有往下乡去,在回县里的前一天,傅先已忽然的出现在三人面前,开口询问几人论文调研的题目是什么? 宋准说:“具体的还没有,只是在狗儿村的所见,我们准备从环境这方面入手。” 傅先已猛然的问:“你知道那个化工厂的背景吗?” 平安不吭声,阮金庭也不吭声,宋准问是谁? 但是傅先已却没有回答,走了出去。 晚上在睡觉前,阮金庭给平安说:“没想到啊没想到。” 平安知道阮金庭这句没想到里面包含了很多,尤其是对傅先已,她一贯的给人那么冷酷刻板认真负责的感觉,却原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接下来的第二天,原计划是要返回思县县城的,但三人并没有走,按照平安镇里的安排,在一家企业包点调研了一个星期而后写了一份完全与环境污染无关的调研报告。 此后直至结业,狗儿村的问题都再也没有被三人提及。 在思县停留的这一段,平安专程的去拜访了高国强,而后又去见了王经伦。 高国强和前些年相比较,苍老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重水复的又和王经伦搭班子的原因,可能身心疲惫的比较受折磨。 而王经伦对平安非常的热情,专门安排和平安吃了一顿饭,席间两人谈了很多很多,让外人看上去,就似相处融洽的老同事老上下级欢聚一堂。 而后,在思县的时光里,只要有机会,平安就和宋准在一起缠绵。 宋准的个头是平安所有关系的女性中最高的,她的身材修长,因此平安能从宋准这里完成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一些姿势。 两人都成熟而且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彼此都十分清楚也能清醒的定位各自之间的关系。 贪恋一时欢,别后各分散。 男女之间如此,人生亦无非如此。 结业聚餐的时候,大家在一起都喝的酩酊大醉,完了后平安又约阮金庭和宋准到湘梦去,好好的招待了两人,最后亲自陪着,将两人又给送到了省里。 这一段以来,不说平安和宋准,阮金庭和平安结下了很深厚的友谊,关系比旁人,要多那么一点点,在临别的时候,阮金庭一脸严肃对平安和宋准说:“这年头什么都靠不住,只有我自己靠的住。简称:我靠!” 阮金庭说完和平安宋准哈哈大笑,完全宛如一个顽童,让外人很难想象他竟然是一位十分严肃的纪检领导。 三人作别,平安没有回湘梦,他找了个宾馆住下,而后石一舟就上门而来。 “按照你说的,我和小青谈了,她同意去检举王经伦给她了三百万,”石一舟说着问:“不过,您那会不是说,只有小青给王经伦打的条子,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吗?” 平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问石一舟:“蔡少霞的事情,你调查清楚了?” 石一舟说:“她的公司没有单独承包过任何的工程,全都是和别人合作,就是用参股的方式盈利。她没有结婚,单身,没有固定的男朋友,但是这一段也没有见到她和王经伦有来往。” 蔡少霞没有和王经伦来往,那只是假象。根据石一舟说的,平安能够断定蔡少霞就是一个幌子,其实她就是双簧戏前面的那个表演的,而王经伦就是在幕后的那个真正表演的人物。 蔡少霞的公司就是王经伦的公司,这一点根本不容质疑。 平安问:“小青的承诺牢靠不牢靠?” 石一舟回答说:“没问题,我告诉她,敢有异心,让她全家遭殃。” “这个女人的保证不能算数,”平安淡然的说:“有的人对亲情十分看重,有的人,只爱自己,而有的人连自己都不爱。” 石一舟点头,等着平安进一步的指示。 “你觉得这个小青,她最在乎什么?” 石一舟想想说:“一个人要是谁都不爱,那就是爱自己了,爱自己的话,就属珍惜自己的命……女人的话,还有相貌身材……或者,对于小青,还有钱?” “你用她的家人威胁她,不一定能管用,”平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假设,你是小青,你背叛了你曾经的情人,被人利用做了一些对你的情人十分不利的事情,你最害怕什么?” 石一舟脱口而出:“最怕情人报复!” “那你会报复小青吗?” 石一舟沉默了一下,说:“……我会的……” “你是会的,但是你会在一定的‘度’之内做报复小青的事情,这一点其实小青心里十分清楚,”平安打断了石一舟说:“也就是说,其实你在小青眼里,不怎么具有威胁性。你说过,你对跟过你的女人都善始善终。小青跟你的时间不短,甚至同生共死过,她应该比较了解你的脾性。” “你不要以为小青就是为了王经伦的个人魅力才和王经伦上床背叛你的,这里面可能有王经伦的威逼利诱,更有可能是小青觉得就算是背叛了你,以她对你的了解,你不会给她多大的伤害,所以她才答应了王经伦,试图再从王经伦那里得到一些好处。” 石一舟被平安说穿了心事,不吭声了。 “如果,小青现在出了事,站在她的角度,她会怎么想?”平安见石一舟有些不解,接着又说:“现在她的处境就是夹在你和王经伦之间,假设她现在有了危险,你觉得小青心里会觉得,这个危险,是你,还是王经伦带给她的?” 石一舟摇头说:“我不知道……或许会觉得是我,或许,会觉得是王经伦吧……” 平安看着石一舟,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说:“那你就想法让小青觉得,她的危险是王经伦造成的。” 石一舟抬头,问:“那,要怎么做?” 平安没有回答,说:“你把蔡少霞的具体住址给我。” 第243章促成型自取灭亡(二)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第244章促成型自取灭亡(三)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ha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第245章一步之遥 一瓶酒被平安喝了一大半。 他今晚很想一醉,似乎一醉就能解千愁,当然自己这个“愁”来的不合时宜,醉的也莫名其妙。 “你这几年,去哪里了?” 今晚平安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外面的灯亮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灭了,带动着屋里的灯光也闪烁了一下。 李墨林轻轻一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等平安同意,李墨林自顾的说:“有个男的,事业有成,经历了一些事情,算是成熟也算是成功人士,他呢,有一个漂亮乖巧的女朋友,女朋友比他小几岁,很爱他,也有些粘人。” “他似乎同样是爱着他的女友的,但他知道其实那不是爱,只是喜欢,只是凑活,只是合适。” “他想找到自己所喜欢所爱的女人结婚,可是总也找不到,他觉得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兴许他就这样过一辈子了,什么爱情什么惊天动地海枯石烂都是小说里面描绘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也许人生本来就这样,是存在遗憾的。” “他和女朋友已经在谈婚论嫁了,这天,就像是咱们这个季节,他早上去跑步,在半山腰看到一个女的穿着白色的运动衣在前面跑,那女的很漂亮,看上去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于是他想追上去。” “但是那女的很能跑,他始终追不上,等到了山顶的凉亭,那个女的已经休息好了,要下去了。” “他只能看着这个女人离开,于是决定,第二天早来一些。” “第二天,他终于在这个女人刚刚到了凉亭就坐在了里面,不过他也很会和女人打交道的,没怎么冒然的说话,只是坐着休息。” “这个女人果然是他喜欢的类型。于是,第三天他又去,接着第四天,第五天,慢慢的,和这个女人就熟悉了,他了解到这女的是个上市公司的经理,未婚。” “这女的也懂得很多,两人说着互相了解着,很能谈得来,发现兴趣爱好都一样,对一件事的态度都完全的契合,于是彼此都产生了那种小说里才有的情愫。这男的觉得,自己真的找到了爱情。” “这个男的决定,和小女友分手。但是,这时候他的小女朋友病了,这男的想,等女朋友病好了再说分手的事情。” 李墨林轻轻的摇了摇杯中的酒,轻轻的说:“他其实算得上是个一个好男人,他女友病的期间,他没有再去跑步,将女友照顾的无微不至,让女友的父母很感到放心,而她的女友则感动的对他说,离开他,她是活不下去的。” “女友的话让这男的很有感触,他想了很多,再次的审视自己的情感,于是他决定再见一次那个自己爱恋的女人。” “其实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这天早上去跑步,其实是想给那个女人说声再见的。” “当他跑到山路的一半的时候,看到那个自己心仪的女人正和一个很阳光的男子结伴往山上跑,两人说说笑笑的,于是,这个男的停了下来,转身下山了。” 平安说:“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那么的优秀,离开了自己,也会有别的男人喜欢,她会过得很好的,而他的女友,却那么的依赖他,离开了他,不知道会变得怎么样,因此,他决定和自己的小女友结婚。” 李墨林静静的看着平安,嗯了一声。 屋里静静的,外面传来了湍急的雨声,停了一会,李墨林说:“还有一个故事,说给你听。” “有个女人已经结婚了,丈夫的事业有成,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孩子活波可爱,他们在乡下有一幢院落,这年的夏天,他丈夫邀请一位好朋友来乡下玩。” “结果这个女人一见到丈夫的朋友,就爱上了他。” “这个男的风趣幽默,成熟大方,反正和自己的丈夫十分不同,女人心里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有了都快要崩溃的那种感觉。” “但是她已经结婚了,对自己的丈夫家庭以及孩子是有着一份责任的,于是她忍受着情感的折磨,无时无地却在想丈夫的朋友。” “过了一段,她几乎都想给丈夫说,请你让你的朋友离开吧!因为她知道再下去她恐怕就会做出对不起丈夫的事情,不过,那个朋友恰好也有事,离开了。” “到了第二年,他的丈夫又想请朋友来乡下住一段,她几乎就是哀求的让丈夫不要那么做,丈夫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明白,自己还没有从那种爱慕中走出来。” “这样,过了两年之后,这女人觉得一切都淡化了,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像刚开始那么疯狂的想要办傻事了,不会做对不起丈夫的事情了,她主动的给丈夫说,今年我们邀请你的朋友来家里玩吧!” 平安已经听懂了李墨林的意思。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这个女人就像是当初的俞洁一样的让自己怦然心动,这跟对别的女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面对别的女人的时候,平安是游刃有余的,那些婚外的女人们都是一条条高压线,得若即若离、得深入浅出,还要小心轻放,抢先离开。 在平安的世界里,他绝不能容忍女人先出手翻脸挑破,不能容忍她们骑在自己头上吆三喝四,他想操控游戏的节奏,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可是这个李墨林如此的不同。 和俞洁一样的不同。 自己对俞洁是无能为力的,对于李墨林,也是无能为力的。 一瓶酒就着语言给喝完了,屋里的灯骤然发出了刺眼的光,接着灭了,外面也是一团漆黑,有人在喊着停电了停电了,怎么这么大的宾馆还会停电!接着有服务人员在走廊里广播说电路出现了异常,被雷击了,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抢修,请稍安勿躁。 其实每个房间都有应急灯,只是应急灯的位置有些偏,所以屋里并不像正常时候那么的亮。 李墨林将酒杯放下,猛然的坐直了身子:“平安,我不该给你说这些的,说这些也不是在这个地方。我本想早就去见你,和你聊聊,但是这几年以来几次走到半路,我又返了回去,我何必去干扰别人的平静日子呢?” “今天遇到你,我想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没想这一场雨让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不怕告诉你,说出来,也会让你笑话,我比你低两届。那时候多年轻,每个人心里都有着梦想,有一回,学校举办了一次演讲活动,你在台上慷慨激昂,我在台下当听众。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不知怎么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嫁人就非你不嫁!” “我知道你即将毕业,想着法儿与你接触,但我当面说不出口,我试着托我的朋友去转告你,可是我的朋友却拦阻了我,给我说你的女友生病了,危在旦夕,让我不要去打扰你们之间那最后的时光。” “后来,你的女朋友去世了,你也毕业了,离开了学校,我以为自己从今往后就能放下了,可是我明白自己是自欺欺人,当我再次见到你,那种感觉根本让我就控制不住。” “你已经结了婚,我也成家了,所以,我只有再次的离开……请你原谅,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相矛盾的人。” 平安愣愣的看着李墨林,他很想看进李墨林的大脑里面,想分析一下这个女人究竟有着一个怎样的思维。 在这样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还有着李墨林这样的一个女人对自己持有这样的一种感情。 这时猛地有人敲门,接着灯光亮了起来,有人又歇斯底里鬼哭狼嚎地喊电来了! 李墨林开开门,外面是女服务员,是来看李墨林有什么需要,并且代表宾馆因停电致歉的。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刚趁黑的那几分钟,李墨林说了隐藏在心里那么久的一段话,话说完了,电来了,黑暗也没有了,她也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 平安的酒量还算是不错的,一瓶酒有十分之九让他给喝了,但他清醒的很,没有昏昏欲睡,反而异常兴奋。 回到房间,睡在床上听了一阵的雨声,脑子里不停的在想李墨林。 对于李墨林,这几年里他一直有想法,只以为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的单相思。可是今晚听了她的话,原来李墨林对自己也是一副衷肠。 平安仔仔细细的将李墨林的话原原本本的细嚼慢咽了一次又一次,她的意思是今后大家该怎么还怎么,可是这会翻来覆去的却不能不想她! 平安情不自禁的将李墨林和陈煜作比较,同彭佩然作比较,同米兰同这会能想的起来的想不起来的女人们作比较,越是比较他心里越是难受,身体更是难受,坐立不安辗转反侧。 窗外雨潺潺,平安没有开灯,他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只被困的野兽。 停了一会,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可是外面的雨一点也不能解决他心里所思的问题。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又觉得自己尿急,可是到了洗手间对着便池一滴尿也放不出来! 平安终于下定了决心,穿好衣服提拉着一次性的拖鞋,只拿着房卡到了走廊里,去敲李墨林那扇已经关紧了的门。 李墨林显然也没睡,在里面问:“谁?” 平安干着喉咙答:“是我。” 他说着话闭了眼睛,将身子贴在了门上,李墨林轻声的问:“还没睡啊,有事吗?” 平安没有回答,李墨林才又说了一句:“请等一下。” 平安听到了里面链子在响,门锁开启,但是门没开,过了一下,李墨林说:“你进来。” 平安推门进去,屋里只开着一个床前灯,氤氲朦胧,李墨林披着衣服坐在床上,下半身盖着夏凉被。 李墨林说:“你是不是也听着雨声,有些睡不着?” 平安说:“我,我……” 接着他把门关了,走过去站在了床边,看着李墨林,却手足无措。 李墨林一下就明白了,低声说:“平安!” 平安再也忍受不住了,颤抖着俯身抱住了李墨林,嘴里喃喃的说:“墨林,我睡不着……我……” 说话的间隙,平安低头就吻住了李墨林的嘴,李墨林瞬间也抱住了平安,两人的身子就那么的接触扭动着,李墨林披着的衣服就滑在床上,露出了丰满的胸,像是夜色中绽放的玫瑰花蕾。 平安一下子就连着拖鞋上了床,将李墨林紧紧的抱住,可李墨林却瞬间冷静了下来,用手挡住了平安,说:“平安,这不行的,这样不好,你别对不起你妻子,我也不能对不起我的丈夫。” 平安哪里肯听,手和嘴还要动作,李墨林将夏凉被裹紧了自己,眼睛里都是祈求。 平安一下就僵硬了,趴在李墨林身上不动,李墨林为他整理好衣服,说:“我以前爱过你,往后恐怕也不能不爱你,但我们不要这样。” “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如果你也爱我,就再等等。” “你是有地位的人,今晚就算我们能在一起,可是能改变什么呢?还是要与各自的人生活下去,那样你想我我想你的,今后谁都没法好好的生活了。” 平安就那样趴在那里,脑子里嗡嗡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墨林苦笑着,从脖子上卸下一个项链,上面是一个浅绿色的玉坠,她给平安戴上,说:“这个我戴了很多年了,送给你,上面有着我的气味我的汗水,还有我的祝福,你看到了它,就像是见到了我一样。” 平安摸着玉坠坐了起来,然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俞洁、李墨林。看来,自己真正想拥有的女人,永远是拥有不了的。 这也许就是人生。 这他妈的人生! …… 事情发生的忽然又不忽然,先是在亓明远的过问下陇中市思县平安镇狗儿村的化工厂停产下马,接着按照阮金庭的意思,李会被批捕,紧接着莫绍雄和赵佳全被上面下来的人调查。 而揭开内幕,提供情况的,就是那个在阮金庭平安和宋准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钱守义。 当晚给宋准房间塞告状信的,就是他。 第246章了断 王经伦是在陇中开会的中途被上面来人带走的。 当时是会议的间隙,王经伦在小会议室休息,推门而进的来了几个不速之,王经伦首先看到了阴着脸的陇中纪委副书ji陈为满。 王经伦刚想问陈为满有什么事,一个戴着眼镜有些瘦弱的陌生人站到了他面前,打开公文夹问道:“你是王经伦吗?” 王经伦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饶是他一贯的心理素质高,这下也有些无所适从,回答说:“我是王经伦。” 戴眼镜的人声音稳重而扎实地说:“王经伦,我代表纪ei向你宣布,从现在起对你实行‘双规’,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将你的问题交待清楚。跟我们走吧!” 这下王经伦倒是镇定了下来,他从容的往外走,正巧看到了高国强在走廊一边。 王经伦没有看高国强,问陈为满说:“你把人带来的?” 陈为满回答说:“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这些人不需要我带,你在这里,他们自然就会前来。” 这样的对话既有意义又没有意义,但很多陇中的人最后听王经伦所说的,就是那一句“你把人带来的?” 王经伦缺席了下半场的会议。 陇中的地震似乎就是从狗儿村的化工厂不断的出事有了前奏,接着从李会、莫绍雄赵佳全开始,一下就波及到了陇中市里,直到了王经伦。 人们都以为王经伦就是结束,但他们都估计错了,这场余震历时之久,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王经伦被调查真实的内幕因素之一,就是小青跑到阮金庭那里给阮金庭说,自己是王经伦的情人,王经伦将自己给玩腻了,给自己一笔钱算是分手费,让自己滚,但是自己这会就是要举报王经伦这个伪君子! 阮金庭问小青:“王经伦给你分手费,算是有情有义,你干嘛说他是伪君子?” 小青:“给钱是迷惑我,他真实的意思,是想杀我灭口!” 阮金庭问:“杀你?这从何说起?” 小青说:“你可以去陇中查公安的记录,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阮金庭:“公安能确定是王经伦要杀你?那你应该向公安举报,我这里不管杀人。” 小青说:“我是想说公安能证明我的确是被人绑架过,我差点死了。我来你这里,是举报王经伦很多的问题,其中就有他和我以及一些女性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还有,你要是说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是作风问题,那么他给我一大笔钱,算不算巨额财产来源不明?那你查不查他?” 阮金庭于是问小青王经伦给了你多少钱?怎么能证明你说的钱是王经伦给的?难道不是你在栽赃嫁祸? 小青回答说我给王经伦打有借条,这个借条能证明我从他那里借了钱,那就说明他手里有那么多钱,可是他怎么就有那么多钱?他的钱从哪里来的?这是不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纪委专案组就这个问题问了王经伦,王经伦回答说:“这个小青,我认识,我们是朋友,她说她想创业,没有启动资金,我作为朋友,想帮她一把,人情嘛。于是我就从另外一个朋友那里借了三百万给她。” “她给我打有借条的,上面还写着利息按照银行同期利率计算,当然,这些利息到时候我是要一并的还给我的那位朋友的。” 纪委办案的人问:“小青从你这里借了多少钱?” 王经伦回答:“三百万。” “你确定?” “对。” 办案人问:“那你是从哪里借到的这些钱?” 王经伦:“我借钱的那个朋友叫蔡少霞,你们可以去了解一下。” 接着纪委的人去询问蔡少霞,蔡少霞心里彻底明白了平安那时候说要大家“各扫门前雪”是什么意思。 ——只要蔡少霞不承认借给王经伦三百万,王经伦给小青这笔钱的来历,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可是,蔡少霞承认了王经伦是从自己这里借了那么多钱,还将王经伦转交给自己的那个小青所写的借条给拿了出来。 办案人员问:“那,你给了王经伦多少钱?” 蔡少霞说:“三百万。” “没有了吗?” 蔡少霞迟疑了一下说:“其他的,零零碎碎的,他也借过……” “那具体有多少?” 蔡少霞:“有十多万吧,不过这些没有打条。我们认识的时间长了,从留县那会就认识了,我相信他的为人,这么点钱,不需要打条子。” 但是让王经伦和蔡少霞意外的是,小青在阮金庭已经对王经伦和蔡少霞进行调查的中间,又提供了一个新的数据,她给阮金庭说,其实王经伦给自己的,一共是七百万。 阮金庭皱眉问:“你到底拿了王经伦多少钱?一会三百万一会七百万。” 小青:“是七百万,三百万打条了,还有四百万没打条子。” 阮金庭:“为什么这四百万没写借据?” 小青:“因为这些钱就不是他借给我的,是他作为我的青春损失费弥补我的,我为什么要打条?” 阮金庭问:“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这四百万?” 小青:“我之所以以前不说,是想这些钱今后还能养老,但是这会我想明白了,他的钱,我一分不要。我不要他这个伪君子的钱!” 当时小青来找阮金庭投诉时候,是带着一张里面存有三百万的银行卡的,这下说完了四百万之后,小青给阮金庭说了那四百万所在的位置。 而小青所说的那个地方,那幢房子,就是石一舟后来接了小青所在的地点。 办案人员立即出发,在那里找到了一沓又一沓的现金。 只是现金并没有四百万,只有三百七十多万,其余的,小青说自己给花了,这个倒是符合人之常情,而将近四百万为什么没有被存进银行,小青说是怕今后有意外被公安法院的人查扣了,所以还是现金放自己跟前保险。 于是就这四百万,王经伦怎么都说不清了,他措手不及也根本没有想到。他从蔡少霞那里得知了平安那段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可他无论如何没法想象竟然后续还会有“莫须有”的四百万在紧跟着! 而蔡少霞早先的供词也将她能再次借钱给王经伦的路子给堵死了——她只给了王经伦三百万,还确定了没有再多给,因此,王经伦没法说明他“另外给小青的四百万”是从哪里来的。 王经伦尽管的辩解自己没有给小青其余的四百万,可是这世上有谁能将四百万拿出来就是为了诬陷一个人呢? 何况那个要诬陷王经伦的,还是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女人,这个漂亮女人从哪里拿出四百万去栽赃诬陷自己曾经的情人呢? 那四百万最后是要被当做证据赃款充公的,试问谁能白白的将几百万扔了不心疼? 这一招王经伦始料未及,这就是一个套,可是这会也没法也没有途径找人为这四百万顶缸了。 王经伦在专案组出不去,消息也传不出去,只凭嘴上老老实实的交待,办案人员要是去核查,外面的哪个人愿意说自己给了王经伦这个即将倒霉的人四百万将自己也给牵连进去呢? 没人是傻子。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生活如此美好,但是为了王经伦,已经不值得涉险。 王经伦知道自己输了,这一次输的非常彻底,他第一直觉就是平安在捣鬼,可是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了。 而蔡少霞,她明白了平安那会为什么那么直接的来找自己了。 平安在打草惊蛇。 如果蔡少霞答应平安不承认王经伦给小青的三百万是从蔡少霞这里借出去的,那么王经伦就必须要说明那三百万是从蔡少霞之外的人那里借到的,那么这是一种情况。 另外一种情况,就是蔡少霞承认王经伦给小青的钱是从蔡少霞这里拿走的,那么就用平安设计的第二招,让小青加筹码,将三百万变成了七百万。 而蔡少霞再要改口,已经是没有了可能,因为蔡少霞再追认,办案人员就会认为蔡少霞和王经伦已经达成了攻守同盟,那是不会被允许的。 对于王经伦的这个核查,经历了相当一段的时间,他牵连到的问题太多了,比如像高国强就反映了王经伦一些事情,而最主要最让王经伦没法翻身的,就是确凿了那四百万。 高国强给专案组提供了一个信息,说有人曾经给自己说,这个人向王经伦送了三百五十万,只不过,那个人是被逼,因为干了工程要不到工程款,王经伦问他要,这人不敢得罪王经伦,只有照办。 专案组立即找这个人核实,而这个人,就是石一舟。 此时根据全国高官会通过的《关于惩治贪污罪贿赂罪的补充规定》,对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利用职务之便行贿受贿索要贿赂的,按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条的规定处罚,索贿的从重处罚”,即“个人受贿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因此,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和贪污受贿的量刑标准不一样。 再有,根据司法解释,虽然具有制约关系,但行为人为了谋取正当利益的,不构成犯罪。所以,石一舟是为了要自己公司的工程款,谋取的是正当利益,所以不构成行贿罪。 检察机关对王经伦说:“你的问题,你坦白也行,不招也罢,反正四百万也够极刑了。” 于是王经伦就哭着跪在检察官面前说自己全交待,只求放他一条生路,检察官说你是不是全交待也没多大关系了,根据现已经查明的我们也会一切依事实为依据依法律为准绳。 检察官的话说得很原则,王经伦哭得更伤心。 一贯冷静的王经伦没有理由不哭,只是哭得毫无必要,因为法律审判的时候从来都不以哭的数量和质量来定刑,也不以忏悔书是否写得深刻而减刑。 没人为王经伦说话,因为那四百万(三百七十余万)就那么整整齐齐真真切切地摆放在人们的眼前,那绝对不是假的,因此说什么也不能将四百万给说没了。 这个时候政法机关有冬季严打的惯例,于是几个月后,王经伦就赶上了,他被宣判为死刑,当王经伦被剃着光头押赴刑场的时候,他脑海中已经没有了什么想法,也许他有,可是已经没人能够知晓,一声枪响,他一头向前栽过去,栽在一丛茂密的蒿草中。 王经伦肝脑涂地,死不瞑目,眼睛睁得很大,现场的法医法警见证了这一切。 后来王经伦的尸体被送到火葬场后,一个即便戴着墨镜也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交了几百块钱为王经伦买了一个骨灰盒。 而王经伦的家人一个都没有出现。 王经伦的家人连他的骨灰都给抛弃了,而那个似乎有情有义的女人,根据后来平安的调查,知道是蔡少霞。 看来蔡少霞是真的爱上了王经伦的,那么王经伦泉下有知,也不留遗憾了,起码活了一辈子还能落下一个红颜知己,这个女人,比和他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老伴还要对他情真意切。 因此平安甚至对蔡少霞产生了一丝的敬意,他觉得王经伦和蔡少霞其实是值得自己尊重的对手,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奇怪,但的确如此。 给予对手必要的尊重,这不是丢人的事情,战胜了强大的对手正是证明了自己的更加强大,因此在目前的情况下,以自己的身份和掌握的资源,平安已经无需亲力亲为对蔡少霞赶尽杀绝。 因为,有人会主动请缨,像石一舟,石一舟就不会放过蔡少霞,谁要放过蔡少霞石一舟坚决不会答应,他给平安说,他一定会让蔡少霞尝到应该尝到的痛苦的。 那也只好随石一舟去了,毕竟自己人生的追求和石一舟的不一样,也不可能一样。 对于王经伦的死以及最终结论,一些人是不愿意的,钱多少不说,他们觉得王经伦怎么可能只和不超过五根手指数的女人发生过关系,这简直太少了! 王经伦在这漫长的人生中,他不搞三五七八十个女人,鬼才相信!他怎么能没有赤裸裸的淫荡?怎么能没有像畜生一样地淫乱?这怎么可能! 但是王经伦就没有,胡编乱造也没意思,他人生的目标的确不在女人身上。 关于陇中事件里的那个赵金荣,阮金庭将他调到了自己身边,当了秘书。 后来平安私下问赵金荣:“你和钱守义合计起来将我和阮金庭宋准三个往你们狗儿村引,我看你小子是老鹰放屁,没天没地啊。” 赵金荣回答说:“其实我那会是喝酱油耍酒疯,闲的,但是你们要是真的不管,我就成了老鹰放屁,昏天黑地。” 平安轻轻一笑,说:“李会是土元奸蝎子,非盖住不可,你是蚯蚓拱硬场,非顶出个渠渠道道!看来还是你这个闷声不响的厉害。” 第247章大展宏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全刚友也没多问,每次就小王小王的叫,平安想他要是真的问名字,自己就将王世庸这个名字给报上去。 这天晚上平安刚刚从全刚友那里分了两百块钱,准备回学校,一条林荫道上正走着,前面过来一个跑步的人。 平安走在靠近学校墙的一侧,也没多看,这人穿着运动衣,满脸满头大汗,他就要跑过去了,却站住了,叫了一声:“那个谁。” 平安回头看,怎么是他? 这人是那天晚上在派出所“审讯”平安的那位刘姓警察。 “真是你啊,”姓刘的笑着抹了一把汗:“你住附近?” 平安嘴里“啊”着眼睛看着他,姓刘的笑了:“警惕性还很高嘛,你现在是给全刚友干的吧?” 这人一提全刚友,平安明白了:全刚友还不就是和他们联系办事分钱的,就像自己被带进去那回,全刚友就是和他接的头。 平安也笑了,走过去说:“刘警官,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没认出你,你这英姿飒爽的,真是还别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刘警官也笑了,看看四周:“全刚友一次给你多少提成?” 平安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不一定,有时候五百,有时候一百,没个点数。” “哦,那就是百分之十,”姓刘的沉吟了一下说:“看你干了没多久,全刚友是欺生呢,他给的提成比例太少了。” “啊?”平安有些惊讶,姓刘的点头说:“是不多。” 平安福至心灵:“刘警官,那我跟你干吧?” “哈哈哈……”姓刘的笑了笑,看看前面说:“走,去喝点东西。” 前面路边有个冷饮摊位,平安问他喝什么,姓刘的只要常温的水,平安要了可乐,直接将钱全部付了,姓刘的也没在摊位上坐,和平安到了一个僻静的树后面,一边喝水一边说:“他给你的是有些少,你跟着我干,保准比他给的多。” 这时姓刘的说自己叫刘文涛,以前在治安大队工作,现在到了派出所任副所长,没多久。 平安自我介绍叫王世庸,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刘文涛也不以为意,平安心里恍然,自己他只要自己给他提供能够罚款的信息,哪里管自己叫什么阿猫阿狗。 平安问刘文涛:“刘所长,你们所里,是不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罚没款任务啊?” 刘文涛轻轻一笑:“派出所有任务?公安局每个股室都有任务呢。你就像局里的治安大队,这治安大队分一、二中队,平时没有办案职责的单位对外称为治安三中队、四中队,其实办事的还就是那几个人,只不过在办案时用中队的公章和收据,对外都是治安队。” “这些综合股室平时的任务只是保运转和工资福利,一个月平均一下,每个人上缴三千块钱就行了,可是治安大队是职能部门,除了保运转之外还要上交,除了几个队长副队长少点,我那会在上面一个月要有八千块钱的任务,因此,办案速度、能力、积极性就很不同。这样部门多人多,有了竞争,开的信息费也就多一些。” “信息费?哦,我明白了,就是抽成,那是多少?”平安不禁的问。 “百分之十五。” “哇……”平安惊讶了一下,嘴上说:“百分之十五,罚一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五!” 刘文涛笑:“治安大队这么搞,派出所也一样,所以说,你直接对我,我给你的提成比全刚友多。” “那行,谢谢刘所长。” 一瓶水喝完,刘文涛对平安嘱咐了几句,比如也不一定非要盯着卖yin嫖hang,还有赌博偷窃什么的,凡事要犯事违法能罚款的,都可以搞,心思要放活一点,接着他到冷饮摊那给平安写了自己的寻呼号,说了拜拜,跑着走了。 嘿!他妈的这个全刚友,还在钱上黑自己。平安心里有些愤愤的,不过再一想,自己刚刚入门,吃点亏也没什么,算算,还是全刚友带自己进的道,这一段跟着全刚友就当是交学费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平安这时也到了一棵树下面,他装作也要解手,这两人从身边过去也没看清平安,平安瞅了个仔细,果然其中之一就是凉皮店的老板。 臭色鬼!让你不雇佣老子! 平安转身就跑远了一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过来电话,问哪位,平安说我是小王,那事有消息了。 刘文涛嗯了一声说:“这么快?行,有你的。我说,你答应就是,是嫖?”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第248章我要死了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在一边吃完了饭,跑远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话说让平安这会来自己办公室。 平安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停住了,想了想,买了俩条好烟。一条直接用黑塑料袋装着,另一条拆开了,给自己兜里装了两盒,其余的还是放进了塑料袋里面。 到了派出所门岗那儿,说自己找刘所长,被放行之后进去,正好刘文涛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个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也在,平安进了门笑,先叫了一声刘所长,然后拿了一盒烟递给了那年轻警察。 这年轻警察眼神审视着平安,平安只是笑不说话,这人再看看刘文涛,心里明白了,不吭声接了烟就出去了。 平安将袋子放在刘文涛的桌上说:“刘所长。” 刘文涛看都没看,将平安带来的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平安:“小王,昨晚不错。” 平安脸上嬉笑,说:“那得托您的福。” “你知道昨晚收缴的赌资和今天的罚没款一共多少?” 平安听了摇头,刘文涛说:“一共一万六,这信封里是你的信息费,一共是两千四。喏,你签个字,随便写个名字,不要写真名。” 平安接过了信封,大致的一看,嘿,真是两千四,心里有些发愣:“刘所长,这太多了吧?要不,我少拿点……” 刘文涛笑:“你怕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看刘文涛让自己签名的那张条子,上面果然已经有“同意支付”的签字,连两千四百快钱的数额都写着呢。 不签真名?反正王世庸也不是我的名字。心里想着平安签了个“王伯当”。 刘文涛一看点头:“王伯当?隋唐演绎里面有个王伯当盗马的。” 平安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刘所长,这些,你拿着吧……” 刘文涛脸上似笑非笑:“小王,你这是干嘛?” “刘所长,我没别的意思,昨晚那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些,你就拿去买烟抽。” 刘文涛却拒绝了平安:“这钱我不能要。你是线人,我是警察,我拿了这钱,就是贪污受贿,我算什么?这些钱对你而言是正当的。记住今后有事呼我就成。” 平安真的是有些愣了,没想到刘文涛还这么一本正经,于是搔搔头说:“那我就拿了两千四,你不白忙活了?” “话不能这样讲,”刘文涛让平安坐下:“首先,抓赌是我们的工作,再有,一万六的赌资加上罚款,去了你那部分,我昨晚带去的人就是分,能分多少?这样,我给你将话说透了,直接的来,这些钱我一分拿不到手,不过间接的,我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哦?”平安是真不明白了。 刘文涛有心开导平安:“这种钱,有罚款和赞助的分别,我们是有任务考核制度的,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拿工资。比如说我一个月有一万块钱的任务,五千就是任务的一半,完成这些,工资就能多发一部分。”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话说到这里,平安心里明白了,看来什么都不好干,干什么都是一种职业,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许当初自己没考警校,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文涛在平安要走的时候又交待,让他尽量的不要去大宾馆大酒店去,要搞,要去稍微小一点的地方去。 平安有些不明白,不过想刘文涛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刘文涛笑笑说:“自己慢慢琢磨吧。” 第三天,学校西门口那家凉皮店还是没开门,平安晃悠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凉皮店的老板赌博该抓该罚款,可是打工的那个女同学这下可不就失业了? 操! 不过,兴许自己还是无心办了好事呢,否则真的女同学被凉皮店的家伙给搞上床去,那才真他妈的了。 刘文涛给的提成多,平安干的更上心。到了暑期快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不到一万五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笔小钱,他有时候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眼看开学没几天了,平安去外面要买些东西,在街上和全刚友不期而遇。 自从和刘文涛接上头后,平安基本就没呼过全刚友,全刚友见到平安站住问:“最近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没财可发啊我。” 全刚友眯着眼想了想:“也是,最近活不好找。你有寻呼机没有?有事我好联系你。”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 第249章宛如云烟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