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兽夫是军少》 一、军魂 喉咙的剧痛惊醒了夜明。 她皱眉睁眼缓一缓神，青草闯入视野，陌生的泥土味令她彻底清醒。食道里有硬物噎着，不上不下，每呼吸一口喉咙剧痛。 她下意识地摸摸喉咙忽然怔了，触摸到的地方是一团毛。 但没想到手也出现异样的感觉。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长了黑色短毛，梅花状的手掌有五朵粉嫩的肉垫子。 “咳——”喉咙的异物使她呼吸喘促，她无暇深究这手这黑毛，率先去找水源。 除了手部变异，她感觉身体的机能也变了。动动鼻子，她能嗅到空气中蕴含的微量水汽，只要往水汽变浓的方向或许能找到水源。 在陌生的树林里，她矫健飞奔，如一支不回头的利箭。 不久潺潺的流水声传来，她小心翼翼地躲在草丛里凝神静听。四下安静只有水声，她等了一会儿才靠近。 树林一片祥和，仿佛只有她在，没有敌人。 清新的气味像诱人的食物，但她冷静观察清澈见底的河水，瞧见水边的植物茂盛青翠，她才敢伸手捞。可是手变成爪子，她不得不改用舌头喝水。 喝水之余，她趁机看清自己的倒影。河面有一只小黑猫睁大碧绿眼睛，看起来和自己世界的猫没有区别。 这就是她现在的模样？ 自己明明和丧尸同归于尽，醒来竟成为一只猫，她眉头深锁。 不管这里有没有丧尸，眼下急需解决喉咙的问题。她迅速收回思绪，发现即使喝了水，喉咙的异物还是吞不下，她唯有把爪子伸嘴里扣喉。 正当胃部翻江倒海，一声长啸划破上空，她机警地闪入草丛。 “就算你躲起来我一样能找到你！”尖细的女声令夜明屏息，来人找的是谁？ 很快一朵阴云笼罩草丛，强风从上刮来令百草折腰，夜明暴露了身影。她一边跑去树后一边抬头望，望见飞来的物体有一双大翅膀。 长了翅膀为什么还能吐人言？ 这陌生地方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自己变成了动物，而动物能吐人言；还有这树林，在她的世界里都市以外的地方全成了荒漠。 “死猫，给我出来！”大翅膀狠狠地拍打树枝，其敏捷的身躯趴着树干俯视弱小的猎物。 夜明紧绷全身的肌肉，双爪深深地抓着泥土，昂首盯着对面一动不动。面对不善来者，铮铮傲骨的她释放寒风刮大地的杀气。 对面探出一只灰色的鹰头，它乌黑的眼睛带怒瞪视夜明，黄色的鸟喙一张一合：“找到你了，敢咬我的死猫！” 夜明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左移，果然瞄见它的右翼渗出血迹，可是她并无继承这副身体的任何记忆。 这时阴云再度覆来，它庞大的身影猛扑。随即她侧身闪避，谁知被一道蛮力击中脖子。她滚落一旁，死亡的心悸一闪而过。忽然喉咙咕噜，那令她头疼的异物竟然吞下了肚子。 她摸摸脖子，呼吸无比顺畅。这时肚子里涌出一股温热，她不知道吞下的是什么。 思忖间强风又扇起，一双黄色的硕大爪子对准自己的脑袋擒来，她凌厉一瞥，利落地滚出鹰爪下。看见灰鹰错愕一刻，她箭似的冲去咬它的脚踝。 快且狠准，既然逃不了，不如一战。 勇斗和嘴里的腥味激发她骨子里的斗志，其久经战场的肃杀之气令灰鹰怔了怔。这一瞬间夜明蓄力跳起，亮出爪子划过它的小腹。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夜明被它狠狠甩出去。 空气中，双方的血腥味混杂。 幸好有杂草接住她，她滚几滚就能马上爬起来，目光锋利盯着对方的举动。用这副身体战斗太吃力，她目不斜视地移动和留意四周的地形。 “我今天就啄烂你的肚皮把你喂秃鹰！”暴跳如雷的灰鹰一翼抄起她，另一翼将她拍下地面。看似软的羽毛实则如刀，把她的皮毛割了几道口子。 她四爪抓地站稳，可是尾巴的重量使她的身形歪了。投来地面的影子快速变大，她头也不回地闪到旁边。 然而风云突变，她身侧擦过一股炽热。 第六感的警告随之而来，热气触碰的毛发散发焦味。她凝神斜睨，地面出现一圈焦土。她回头，灰鹰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散发滔天杀气。 她也傲然对视，敏锐察觉灰鹰和自己是一类人。 灰鹰的一翼冒起火焰，咬牙切齿地说：“我改变主意了，要将你烧个一毛不剩！” 言毕火球当头砸来，与此同时她借尾巴的重量侧身恰恰与火球擦肩，火辣辣的剧痛蔓延她的一臂。 她来不及细想为什么鹰能生火，转头就跑不恋战。肉搏尚有一线生机，但它能生火自己绝对打不过。她凭着来时记下的路线飞奔，可惜跑不过飞翔的灰鹰。 炽热和庞大的投影逼近，翅膀再度把她抄起，羽毛千刀万剐般，继而鹰爪擒拿她的躯体。过去千万种战斗场面在她脑海浮现，生死方寸间她凭求生意识扭动，如泥鳅从它爪子滑过。 灰鹰愣了神。 她拖着又累又疼的身体气喘吁吁地逃跑，不屈地望向湛蓝的天空。既然能重活一次她不能就此死去。 苍翠草木默默看一鹰一猫追赶，忽然夜明感到林间的风变大了。没多久，一阵奇怪的声音由远至近，她目及之处出现一个模糊的黑点，随着怪声越来越近，风也越来越大。 而后面灰鹰的叫嚣也愈发响亮，她奋不顾身继续向前跑。 “咻”的一声刺耳长鸣，她看见一个镜面的黑色轮子停在自己的鼻尖前，她隐约嗅到机油气味。 她终于想起这是熟悉的车声。 不一会儿，一双黑靴走到她跟前。她看见了一个徽章，然后眼前一黑。 气急飞来的灰鹰猛然停顿，警惕打量黑色机车旁煞气浓重的人。 “化形伤害幼兽，犯了木兰星保护幼兽法第三百零四条，可当场击毙。” “等等！我可是雌兽，你敢杀我——”灰鹰马上闭嘴，因为它看见了他胸前的徽章。 那人二话不说，金属腕带变形出一根黑色金属拐。 二、是你救了我？ 梦，把她带回死前一刻。 基地满是银色，冷冰冰的仪器只有两个人在操控。 身姿挺立的少将夜明紧盯屏幕，所有画面中都是血淋淋的丧尸，密密麻麻如潮水。当中进化了的高级丧尸指挥同类包围基地，她肃穆的面容露出一丝早有预料的无奈。 丧尸越来越接近，她摸向操作台的红色按钮，对身后的人说：“上将——”她顿了顿，回头换上最后温柔的笑脸，“爸，最终人类会胜利的。” 头发花白的上将难得笑了笑。夜明再看屏幕，摁下红色按钮。 废弃与肮脏顷刻成灰。 当夜明再次醒来，陌生的厅映入眼帘，药水味涌入鼻腔。她仔细嗅了嗅，原来从自己身上散发，伤口还残留刺痛。再低头看，自己正蜷缩在柔软的窝里，底下似乎垫着谁的衣服。 梅花状的爪子和短短的黑毛仍在，经历的一切不是梦。她静静地环视明亮整洁的厅，银灰的哑光墙壁似冰冷的机器，旁边有一张书桌。 她一站起来就觉全身酸疼，跳到地面一瘸一瘸地走近书桌。 她抬头望着桌面的镜子，转而从椅子跳上去，即使伤口扯疼她也一声不吭，喘着粗气。体能下降到这种程度，她得尽快适应。 四朵梅花爪子踱步到镜子前，镜中的黑猫同样流露端详的眼神。它长着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小脑袋和三瓣嘴，有几处毛发烧没了，模样可怜兮兮。 她瞪了瞪绿眼，向左走，随即镜中的黑猫向同一边走；她向右，它也往同一个方向移动。 她警惕地凑近镜面，看见自己的瞳孔碧绿澄明，被四周的黑毛包围衬得夺目。接着她又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情，她一警惕就本能地竖起毛发和尾巴，然而尾巴不只一条！ 她侧身看清楚，确实有两条雄赳赳的黑尾指着天花板。 双尾黑猫意味什么？ 她想得入神，厅里突然响起怪声。她飞快地跳下书桌，谁知腿上一阵痒痒，撞到非常柔软的物体。 “哎哟，小猫咪你醒了？”欢快又稚气的说话声就在耳边。 她马上跳到一边伏身观察来人——它不是人，而是一只比成人手腕稍高的小白熊，确切来说是机器熊。 它两只圆圆钝钝的耳朵动了动，眼部是黑色的液晶屏似戴了墨镜，蓝色的眼睛随着程序变形成弯弯的——在笑。白白胖胖的身体隐隐透出蓝光，外皮软软的不似金属。 夜明再看它脚下旋转的底盘在滋滋作响，刚才的怪声就是来自这玩意。机器熊见她精神奕奕，便拿起肩上的抹布开始擦拭家具。 “雅雅说你的伤有点重，让我好好照顾你。雅雅出去买东西了，很快就会回来，你再睡一会吧。”它哼着歌，底盘一边移动，手里的抹布就一路擦，擦低处的时候它撅起胖胖的屁~股。 “雅雅是谁？你又是谁？这是哪里？”夜明惊讶猫身的自己也能吐人言，她还发现那个底盘原来是在扫地和擦地，它经过之处地板光洁。 它嘴里说着，手里依然勤奋的上下才擦拭。“我是xp—666系列的管家机器人，不过雅雅帮我取名叫熊小白，你可以叫我小熊或者小白。雅雅是我的主人，这里是雅雅家里。”屋里尽是它欢快的小调。 “雅雅救了我？” “应该是吧，我充完电就看见雅雅帮你涂药水。小猫咪，你叫什么名字啊？”它回头看来，眼睛弯弯。 “我叫夜明，多谢你们的照顾。” 夜明深思它的话，揣摩到其一：它口中只提雅雅，雅雅应该是独居；其二她被一个感性的人收留，她觉得庆幸。 而且找它询问这个世界的事最合适。 “小白，”她黑溜溜的小身躯追在熊小白后面，“我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事情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她酝酿着适当的词汇，“是……是亚洲吗？” “亚洲我知道哦，是地球的一大洲！不过——”熊小白停下擦拭的动作看向她，脑袋歪了歪似乎在思考。 夜明收紧步子，谨慎地注视它。 “小猫咪。”它停顿片刻才说话。夜明则竖起了双尾警备，但它接下来的话使她松了一口气。“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地球在四个世纪前就成废墟了，这里是木兰星。” 废墟！夜明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表面却云淡风轻。“为什么成废墟？现在是什么年份？” “今年是公元2666年哦，地球因为爆发了病毒令幸存的人类移居到木兰星，可惜在三个世纪前潜伏在人类体内的病毒爆发全球，剩下进化了的兽人能生存。” 夜明思绪飞转，她死亡的年份也是2666年，但人类还没灭绝、地球还没彻底成废墟。它的话隐藏太多信息，眼下她不能问太多只好转移话题。“小白，我遇到一只会生火的鹰，它也是兽人吗？” 熊小白忽然挺起圆滚滚的肚子，义愤填膺：“难道就是那只鹰欺负你吗！哼，所有能化形的兽人都拥有异能，化形就是能变成人形的意思。等雅雅回来我要告诉她！” 说完它的底盘一松，迈开两条粗粗的短腿走到地面。夜明歪着脑袋，“原来你有腿……” 熊小白低头看着她，轻轻摸摸她的头顶，熊掌软得像棉花糖。“我先去做饭，雅雅应该快回来了。” 看它屁颠屁颠地到吧台后，夜明的眼神略显柔和。 没多久门口电子锁“滴滴”响起，她坐在地上静静等待门打开。人未至声先至，门才开了一半就传来的温和之声：“小白，在家有没有听话？” “雅雅，小猫咪醒了，它很精神呢！”一蹦一跳的笨拙身影经过夜明身边，对门外的人欢声笑语。 夜明坐直了身体，凝视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奶奶走进屋里，她手里提着的袋子装满红红绿绿的蔬菜。 她凝注目光，即使老奶奶添了岁月痕迹，但烙在灵魂的军人血性永远不会消失。 三、你想进军校？ “你好，我叫雅雅。” 老奶奶已经敛去年轻时的锋芒，弯弯的银白眉毛退了杀伐之气，慈祥的笑容是对生活的热爱。她虽年过半百，但身形依旧挺直无虚肉，穿着花衬衣和工装牛仔裤显得她既时髦又活力十足。 尊敬油然而生，热血涌上夜明的胸腔。“我叫夜明，谢谢你为我上药。” 雅雅笑了笑，弯腰摸摸熊小白，“你先去做饭，我替夜明换药。” 熊小白欢快地“噢”了一声，便抱起它抱得动的蔬菜去厨房。雅雅放下其他袋子，拿出一盒药膏对夜明说：“我买了烫伤用的药膏，我们到房间去吧。” 夜明放下警惕，跟着雅雅走进房间。 雅雅的卧室十分整洁，颜色清淡，床上叠成四方的被子吸引了夜明注意，令她倍感亲切。忽然被人抱起，她下意识地伸直后腿警备，原来是雅雅要抱她上梳妆台。 雅雅忍俊不禁，让她不用紧张。接着她戴起眼镜拨开夜明的毛发，仔细检查伤口。片刻雅雅眼含责怪，话语满载心疼，“你醒后一定乱跑了，有几道伤口裂开了，等会上药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夜明点点头，看着她忙碌找药的身影想起家人。那不苟言笑的父亲和她一起葬身火海了，她能来到这个星球，她父亲呢？也能来吗？ “怎么突然失落了？”雅雅点了点夜明的小鼻尖，“是不是挂念谁了？发现你时孤零零的，你的父母呢？这个星球上出生是兽型的孩子已经很稀少，你的父母是兽型吗？” 夜明低下头，“我不记得了，除了自己的名字我不记得别的了。”如果告诉雅雅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会相信吗？ “可怜的孩子，你跟我收养过的一个孩子很像呢。”雅雅温柔地抚~摸她背上的毛发，目光充满怜爱。“他和你一样有柔软的毛发，我遇见他时他也是孑然一身。” “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军队里，过得不错。哎呀聊着都忘了上药，来，先伏下涂药水。” 雅雅打开一个褐色的瓶子，浓浓的药味随即挥散。夜明乖巧地趴下，药水一碰伤口就像撒盐，又刺痛又火辣。夜明咬紧牙转过头，看别的东西分散注意力，谁知第一眼就看见镜子前的两个相架。 第一张照片应该是年轻时的雅雅，她银发披肩，穿着英气飒爽的军装敬礼，眉目秀丽却透着坚毅不屈。夜明看不懂木兰星的军衔，不过那军装肩上的徽章很多，雅雅曾经的军功应该很显赫。 而军装胸前的兰花状徽章令夜明印象深刻，因为她晕倒前看到的和这个一模一样。 第二张照片是雅雅挽着一名英俊的男子，他的气质和雅雅如出一辙。两人依偎，看对方的眼神洋溢浓浓爱意。 “他是我丈夫。”雅雅忽然说，“三十年前他在战场上殉节了。” 夜明感到雅雅的情绪变得低落和伤感，愧疚地回头，“抱歉雅雅，令你想起伤心事。” 雅雅却摇头笑笑，“我和他快乐的回忆足以填补没有他的日子。夜明，两个人能一生一世非常难得，切勿被那种风气沾染。”雅雅的语重心长使夜明不解。 “等你长大就会懂了。”雅雅莞尔，转而问：“你想去军校吗？一提及军人你的眼神就显得炽热，和我年轻时一样呢。” “想。”夜明不假思索。她出生军人世家，己任就是为国为民，末日来临时己任是为人类夺回家园。“可是我化不了人形，也没有异能。” 雅雅忍不住笑了，笑得开怀。末了她怜爱地抚摸这黑色的小脑袋，充满自豪。“好，我的两个孩子都如此有志气！化形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幼兽吃了化形果就会变成人形同时激发异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谢谢你，雅雅。有什么我能做的？我该出一份力！”夜明蹭蹭她的掌心，一句话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激。 “傻孩子，你的任务是养伤。” 上完药雅雅抱着她出厅。吧台后的熊小白娴熟地炒着菜，夜明发现它大了一倍，有成人胳膊的高度。待它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出来时，夜明盯着它看。 雅雅适时解答她的疑惑。原来熊小白的外皮不但柔软还极具弹性，能支持内部的金属骨骼拉伸。 最后熊小白端着一个精巧的盘子到矮矮的圆桌上。“小猫咪，这是你的晚餐，鱼肉蛋白质丰富可以补充营养和体能。”说完，它坐在一旁摇摆双腿，小嘴巴含着吸管。 夜明凑过去嗅嗅它捧着的盒子，嗅到一股机油味。继而她细嚼慢咽自己的晚餐，闻到鱼香她才惊觉自己饥肠辘辘，加之战斗了一轮身体似掏空，她把晚餐吃一干二净。 “小白，我要离开两天，你要好好看家。”雅雅说。 熊小白停下吸机油，转头望向雅雅，蓝色的眼睛一闪一闪像眨眼。 “我要去找化形果，尽量两天内回来赶上夏季的校园征兵。夜明，这两天你安心养伤，闷的话可以上网了解军校。”雅雅展颜，眼角的皱纹反添魅力。 “小猫咪要化形了？”熊小白一阵欢喜，但很快它失落：“现在需要化形的幼兽很少，化形果不常见了，雅雅要去哪里找？现在还是春季，不如等小猫咪好了后我们一起去，我下载了几百份地图能认路的！” “没错雅雅，我也一起去找。”她没想到化形果难找，不习惯缩于人后等待帮助。 雅雅摇头，“来不及。他们学校里招募有潜质的学生，进了军校对以后晋升有帮助，夜明需要先去学校认证了个人身份才有资格报名。先去学校也好，能先熟悉环境和锻炼体能。下一次就要等明年了。” 雅雅怕他们还不放心，又说：“山人有妙计，我有找到化形果的门道，你们不用担心。” 夜明和熊小白对视一眼，拗不过这位老人家唯有异口同声说：“雅雅，你一路小心。” 四、震惊！这是个什么星球？！ 翌日一大早，一身运动装的雅雅背上背囊出门。夜明坐在窗边，看着她开走表面光滑宛如甲虫壳的车，才缓缓走开。 她伏在沙发看着熊小白打扫，碧绿眸子目不转睛。看见它底盘下转来转去，她心痒痒想扑去把玩。但她理智地忍住了，忍住了猫的天性。 “小猫咪你想听什么音乐？我这里储存了人类遗留下的几十万首歌曲，什么风格都有哦。”熊小白指着自己透出蓝光的肚皮。 “轻松的。” 熊小白立刻戳了戳肚皮上的隐性按钮，轻快的音乐填满冷清的厅：“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待熊小白打扫完，夜明跳上书桌端详像笔记本的机器，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抬起前盖。谁知她一抬就轻易打开，这前盖薄如蝉翼。 很快熊小白把自己变大一倍爬上椅子，看着发光荧屏前的夜明。 她碧绿的眸子映着光芒，爪子放在键盘上按了一下，然后荧屏的光标打出一串字母。夜明无奈地垂首，看看这梅花爪子，一张一收自如但是没有手指…… “小白，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熊小白伸出一只熊掌，五只手指又短又粗。“小猫咪你是想打字吗？我可以接入笔记本的程序查询你想看的东西。” 夜明瞬间眼前一亮。 接着熊小白撅撅屁~股，扭动尾巴打开开关露出内部的线路和晶管，它娴熟地抽出一条usb接口接入笔记本。 “小白，为什么你的usb接口会在屁~股里？”夜明一本正经地问。 “你不觉得这接口像尾巴吗？”熊小白接好后悠然坐在椅子上，抱起夜明放在自己的腿上。“小猫咪你想查看什么？” 夜明坐直身子想了想，想先了解兽人。不一会儿屏幕就自动弹出白度的界面，光标自行输入“兽人”。 “白度？”几个世纪前的互联网公司还在，她有点惊讶。 熊小白耐心地解说：“自从人类变异后，人类的产业和文化由进化了的兽人继承。就像制造我的细微软件公司，以前是顶尖的开发公司，现在也很受兽人欢迎，最新的win—1000系列机器人可管家可战斗，我这个款已经算旧了……” 听见它逐渐失落的语气，夜明不知道怎么安慰它，幸好查询结果转移了一猫一熊的注意力。 未知病毒爆发后，全人类和部分动植物发生异变，部分动物进化成兽人。原本人类的大脑应用不到10%，而进化的兽人大脑开发至18%，因而改变了身体机能拥有异能，平均寿命是180岁。 病毒是什么？夜明让熊小白搜索了一下，立刻被废墟似的的图片吸引。“我们生活的地方是四大州之一的神州，其余三个州就像那些图片，要么成了废墟要么成了怪物侵占的地盘。噢，怪物就是因病毒异变的人类和一些动植物。” 原来这是一个乌托邦星球，还是玻璃营造的乌托邦，经不起重击。 “地球上全是怪物吗？”她认为自己来到了平行世界。 “新闻偶尔会传送地球的资讯，那里——很恐怖的，小猫咪你千万别去。”熊小白紧张地抱着她。 “我只是好奇问下。”她拍拍它的胳膊安抚，很快它就放心了并恢复活力。这个话题太沉重，她让熊小白查找一些社会新闻，通常这是了解陌生社会的有效方法。 突然，界面的角落弹出的小广告引起她好奇，标题非常哗众取宠：震惊！年轻的豪门千金春天再来，第四个丈夫死心塌地甘愿入赘。 “四个丈夫！”她飞快地扫新闻内容一眼，无非是报道盛大的婚礼。“小白，一个女人能嫁多夫？” 夜明第一次表露激动。熊小白看了看她回答：“是娶。只要雄兽愿意入赘，法律就允许。其实法律提倡像人类实行一夫一妻制，但有些兽人改不了群居习性，而且近一个世纪生育率下降了9%，政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入赘的男人不觉得耻辱吗？”她接受不了这种多夫观念，甚至排斥。“难道在木兰星女人就是生育工具？” “能多生多育，许多兽人非常愿意。因为生育率降低，参军的人也减少了所以军人的工资很高。而前线缺少士兵，一旦守不住营地，那些怪物就会入侵，家就没了。雌兽的地位比雄兽稍高，参军的雌兽更少更显珍贵，但是不是生育工具我无法回答。” 夜明沉下目光，虽然不能接受多夫制度，但熊小白说的也是一个悲凉的事实，她似乎能明白昨晚雅雅的告诫。 雅雅是否始终专情于一人？ “小白，有一夫一妻的例子吗？” “有啊，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兽人只拥有一个伴侣。” 闻言，她肃然的目光渐渐缓和。接着她又看了一些新闻，其中报道最多的是一宗校园失踪案。失踪的学生不论男女，从没一个能寻回，元凶至今还没查出。 可怕的是，市里时而出现溶尸——尸体被人溶成液体倒在小巷或者垃圾堆，旁边有校服。光看图片夜明已经觉得凶手残忍，熊小白更是捂住眼睛喊着可怕。 “小猫咪你去了学校千万不要独自外出，凶手太可怕了！” “我会注意的。”她凝视图片中摆放显眼的校服，既然凶手费尽心思溶尸，为什么不把校服也处理掉？她对此案好奇，又看了几篇相关的报道。 似乎人们把失踪案和溶尸案联系一块。 一天在查资料中过去，到了夜晚熊小白彰显管家本色，督促夜明准时休息不能熬夜。睡前，夜明让熊小白谈谈木兰星的军事制度，听着听着她入睡了。 第二天也是在浏览网页中度过。后半夜，闪烁幽幽蓝光的电子锁响了，风尘仆仆的人开门归来。外面鹅黄的路灯射进厅里，投在沙发一大一小的身上。 一熊一猫相依入睡，归来的人温柔地笑了。 五、小猫咪化形了 雅雅中午才起床。 熊小白已经做好饭，和夜明一起等她。开门就见一猫一熊齐刷刷看来，雅雅说先吃饭。 一顿饭吃得有点漫长，雅雅晓得他们心急又期待，不卖关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袋子，随即一个手掌大的紫红果子出现在夜明和熊小白眼前。 “化形果！”熊小白一蹦一跳，激动万分。“雅雅你好厉害，在哪找到的？” “在有价无市的地方。”雅雅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夜明了然，兴许是类似黑市的地方。 雅雅用手刀劈开果壳，红艳艳的饱满果肉展现眼前，果肉一瓣一瓣紧挨像橘子。夜明分了几次才吃完果肉，她打了个饱嗝后发现雅雅和熊小白正注视自己。 “小猫咪，你有没有觉得身体起变化？” 夜明细心感应一番，除了饱没有别的感觉。熊小白转而问雅雅：“雅雅，吃了化形果的幼兽什么时候才变人形？我的资料库没有记载这项。” 雅雅也犯难了，“我没有遇过类似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效果。”说着她眼底闪过寒芒，“那家伙敢给我假货就死定了。”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夜明双耳耷拉，微微伏下前身似鞠躬。 雅雅和熊小白心都融化了，后者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慰说：“每个幼兽的体质不一样，变化的时间可能也不一样，我们耐心等等吧。” 而雅雅决定问一下给果子的人。她启动手腕的金属手镯，随后手镯闪烁蓝光，通话连接声响起，她说那家伙从来只语音通话。不一会儿慵懒的男声传来，雅雅马上问化形果时效的问题。 谁知那边停顿了片刻，才回答：“雅雅，你觉得我是有孩子的人吗？这种深奥的生物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雅雅紧皱眉头，隐隐倾泻杀气，一字一顿地问：“你给我的不是假的吧。” 那边似乎嗅到火药味，立刻换上讨好的语气说：“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我怎么会坑你。那可是新鲜采摘、货真价实的化形果，你等等，我给你查一下。”随后翻书页和打字的嘈杂无比清晰，她们三静静地盯着手镯等待。 没多久终于有答复：“白度上说食用了化形果的幼兽会在24小时内化形，有的是36小时内不等……” 滴——雅雅毫不气地挂断通话，只好等24小时了。 等待之余雅雅替夜明检查伤口，见愈合的速度挺快，她心血来潮想出去买年轻女子的衣服。 这时一朵黑色肉垫子搭上雅雅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雅雅别急，等成功化形后再考虑这些吧，谁也不知道变化后是什么身形。” 雅雅想想也对，于是开始耐心等待。 时间如流沙飞快流逝。夜深人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醒了卧室里的雅雅。她机警地拿出床下抽屉里的手枪，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门。 可是拍门愈发急促，当中夹杂熊小白的呼喊。雅雅猛地打开门，骤见熊小白的眼睛变成两条长方形——它是在哭。 “小猫咪要死了！小猫咪要死了……”它拉着雅雅走并一直重复这句。 雅雅快步走向沙发，但才越过展柜就看见地板趴着一个瘦小的身躯，窗外朦胧的灯光投在她背上，显得一头微卷的乌发熠熠生辉。 “夜明？”雅雅谨慎地走近，忽见地上的人缓缓地伸出手，算是回应雅雅的呼唤。 雅雅把枪放好，跑去扶起变人形的夜明，然而一碰她的身体，滚烫传至雅雅的指尖。雅雅急忙让熊小白转过头去不准看来，才抱起赤着身体的少女回自己卧室。 “小白，去打盘凉水和拿条干毛巾来。”雅雅一探夜明的额头就晓得她是发高烧。待熊小白归来，雅雅用湿毛巾敷在夜明的额头上。 “雅雅，小猫咪要不要吃退烧药？”熊小白不安地搓着双手，时而看向床上的夜明。 雅雅却很快恢复冷静，“暂时不能。化形果能激发潜能，现在夜明体内可能正在催生异能，不是寻常的发烧。我们等到天亮，如果夜明还没退烧就送她去杨医生那里。” 她和熊小白在旁边坐着等天亮，无法体会夜明此刻的痛苦。 夜明的脑袋浑浑噩噩，只觉全身发热，尤其是小腹热得犹如一团火，不久就大汗淋漓。她出生的军人世家同时也是古武家族，熟悉人体脉络分布，她晓得每一条经脉都被灌注陌生的能量，既炽热又充实，身体似要膨胀。 朦胧间她的意识到达一片星辰璀璨的世界，奇怪的是众多星星环绕她的身体缓慢旋转。她细心感应周围宁和的磁场，得悉自己的身体如同周天，这些星星等于脉络沿“道”运行，周而复始。 接着她望见一个暗紫色的光球朝自己飞来，她感到一股亲切。光球像被她的身体吸引渐渐没入她的小腹。她趁机静坐下来，让光球适应身体。 不知不觉，她全身的汗水濡湿了被子和被单。 晨曦透过玻璃窗折射卧室，为素淡的室内添一抹亮丽，细微的浮尘在暖黄阳光中起舞。托着脑袋的雅雅蓦然惊醒，见天已亮便再去探一探夜明的额头。 一走近床边雅雅的左眼闪过一丝亮光，浮现在她左眼视野中的应用界面弹出了一个人物面板—— 人物：未登记；原形：双尾黑猫； 修炼等级：三级。 雅雅探额头的手停在半空，再三确认夜明的修炼等级。第一次遇见她，她的修炼等级是二级，一夜后变成三级？是化形果的作用？ 雅雅震惊不已。 然而更令她震惊的是夜明伸出被子外的尾巴。她定了定神数着，一条、两条、三条！ 夜明多长了一条尾巴！ 六、他们看什么？ 夜明一醒来就觉得全身黏糊，极其难受。听见雅雅欢喜地叫唤熊小白端来粥水，她茫然地转过头去。满布皱纹却温暖的手捧着她湿乎乎的脸，喜极而泣的雅雅映入眼帘。 “你高烧了一个晚上吓坏我们了，没想到化形果的效果这么霸道。” 见夜明还是茫然的样子，雅雅失笑道：“傻孩子，你现在能变人形了！是不是还觉得身体不舒服？等会我带你去杨医生那看看。” 夜明碧绿的眸子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伸出双手看了看。十指纤细修长，葱白的皮肤在窗边的阳光下透着粉红。 这是人类的手，她十分确定。 雅雅拿来一条睡裙给她暂时穿上，然后关好房门离去。夜明起来掀开被子，骤见三条黑色的尾巴在腿旁。她愣了愣，试想着收起尾巴，一眨眼三条尾巴不见了。 高烧就多长一条尾巴吗？她边思考边穿起睡裙，蓦然发现这湿漉漉的头发太长了。她走到梳妆台前照镜子，镜中的少女无论样貌还是身材都是14岁左右，汗水沾湿的头发一抹黑垂落。 她再走近一点点端详，镜中人的肤色有点苍白，一张鹅蛋脸小巧精致，弯眉下的两扇睫毛卷翘，半遮翡翠眼眸。眼中通透的绿不染市井的红尘，令人着迷。 巧鼻挺秀，嘴唇像一片微红的花瓣。 镜中的少女宛如精致的洋娃娃，眉宇透露与外表不符的肃穆。 夜明喝完粥水便去洗澡，暂时穿上雅雅的t恤和牛仔裤。兴许是自己太矮或者是雅雅太高，t恤的长度差不多到膝盖，她干脆把下半截衣服塞进牛仔裤，干爽利落。 雅雅替她修剪头发，从到大腿的长度剪至腰部。头发一吹干立现蓬松和微卷，更像洋娃娃，雅雅嘴边含笑显得非常高兴。 可是夜明发现盯着自己看的熊小白居然脸颊红彤彤，她一本正经地问：“小白，你会脸红？” 熊小白捧着自己胖嘟嘟的红脸蛋解释：“这是仿真的感官系统，看见美丽的事物就会激发红光，实际就是内部的led灯亮了。” 雅雅忍俊不禁，“小白，夸女孩子要直率一点，这样才讨女孩子喜欢的。” 熊小白似懂非懂，按着肚皮的按钮在记录什么。 防止化形果在体内残留不好的影响，雅雅要带夜明去找医生检查。出门前雅雅用金属手镯联系好医生，夜明目不转睛地打量手镯。 “以后你到学校认证了个人身份也会有一个手镯，进了军营手镯就会升级变成你的专属武器。”雅雅耐心地解释。 夜明点点头，这个星球的科技比自己原来世界的先进许多倍。 熊小白要留下看家，雅雅便只带夜明出门。这一次夜明能近距离观察雅雅的甲壳虫和屋外的世界。光滑的玫红车身扁扁的，四个车轮不显眼，既似甲壳又似飞碟，除了几条流线型的纹路毫无多余的装饰。 原本以为车内空间狭窄，但一进去四肢伸展的空间足够。雅雅打开导航仪，一块完全透明的光屏伸出，蓝线交织的图形逐渐变成仿真三维地形。 扣好安全带后，雅雅神秘一笑，“小心坐稳哦。” 话音刚落，夜明感觉车身升起了一寸，随即畅快地往前低飞，窗外的风景模糊成速度线。“这种车是由气体作燃料低空飞行，无噪音、而且能通过狭窄的地形，很适合跟踪敌人。” 夜明看向雅雅睫毛微颤，很感激她时刻在教导自己。 车经过一片开满白花的树林，接着又经过另一片开满紫花的，夜明凝望着在想一开始身处的树林是哪一片？而那灰鹰——她垂下眼睫，寒芒藏眼底。 医院比夜明想象中大，一下车她终于见识到外面的世界。与其说周围的行人都是兽人，不说是他们是进化了的人类，除了头发五颜六色，他们的外貌和人类没有区别。 倒是行人都盯着她看，皆露出怪异的打量目光。她神情淡然，暗自确定一下三条尾巴有否露出来。 雅雅搂着她肩膀柔声说：“不必在意他们，因为兽人中拥有黑头发的非常少。” 夜明淡淡地扫视一圈，果然在七彩缤纷的头发中没有黑发，她这波浪般的乌发显得十分突兀。雅雅以为她在意，心疼地说：“每一个兽人都是独特的，无须介怀他们的眼光。做好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夜明莞尔一笑，嘴边荡漾甜甜的小梨涡。“这副身体上雅雅费心得来的，我会爱惜和珍惜。” 雅雅一听情不自禁地红了眼，面前这双眼睛宛如剔透的冰种翡翠，就连她的性子也一样通透，外表是冰清的硬玉内里却清亮似水，十分通透地明白别人的心意、十分直率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她越来越心疼这孩子。 雅雅牵紧她走进医院，一路上注视的目光不断。夜明目不斜视、神色平静，跟着雅雅到挂号处前。 医院的墙壁也是银灰的金属，机械般冰冷无情。一条长长的队伍排在挂号处前，正当夜明想走去队末的时候雅雅说：“我们是vip不必排队，我先去做个登记，你坐下等我一会。” 雅雅远去后，夜明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坐下翻阅。她看得专注，单薄的身躯坐得笔直，纤细手指把耳边垂落的乌发轻轻撩到耳后，举手投足散发的成熟韵味吸引了旁边的雄兽。 她敏锐地感觉到注视，抬头便见一个红着脸的男子飞快地移开视线。 见男子无敌意，她继续颔首看杂志。不过一把尖细的女声让她转移注意力——是那灰鹰的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它的声音和初来木兰星的那一幕。 夜明保持看杂志的动作，眼睑也不抬，用余光观察那走出人群的女人。 那女人身边还跟着两个男人，貌似她的手臂受伤了，挂着白白的绷带，绷带包着四四方方的硬物。 “这些药真是死贵！要是让我再遇到那个人我一定……”女人欲言又止，气愤地瞪视四周，忽然远处一头乌发把她的目光锁死。 七、你的脸皮掉了 人物：未登记；原形：双尾黑猫； 修炼等级：三级。 她咬牙切齿地浏览左眼视野内的人物信息界面。 双尾黑猫！果然是咬自己的那只！只见远处的黑发坐得笔直看杂志，无形散发一番高华气质，与娇弱的身形不符却深深吸引旁人。 此刻她想撕烂那死猫的高华面具。她看看周围，看看那个伤了自己的人在不在。 “银宇，我们早点回去吧。既然请了假，我们令你开心一下。”跟在身旁的雄兽向灰鹰银宇抛去一个暧昧的眼色，另一个雄兽马上附和，但银宇却闪过嫌色。 忽然她计上心来，向自己的两个雄兽勾起狡诈的笑容。 夜明一直留意她的动向，余光瞄见她的两个男人走来，眼神转冷。 他们的鞋尖越来越接近，甚至能听见他们的痞里痞气的笑声。他们一人在自己面前越过，另一人在自己旁边一寸停下。 哪知夜明平静地合上杂志，在两人坐下的一刻蓦然站起，回到杂志摆放的位置。她一系列动作自然流畅，完全打乱了两人的计划。 原本他们是想左右夹攻夜明令她难堪，现在他们呆呆地坐着不知反应。见自己的雄兽如此窝囊，银宇亲自上阵，快步走过去抢过夜明选中的杂志。 夜明冷淡斜睨，看清灰鹰的人形相貌。她比自己高一个头，银灰直发披肩，紧身的黑色汗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展露。 夜明不理会她，拿起另一本，可是又被她强硬地抢走，这次还撞了自己一下。 冷峭在夜明眼底稍纵即逝，她再拿起一本，果然那女人又强抢并且狠狠地撞来。就在彼此身体碰撞的前一刹那，夜明踮起脚尖轻轻旋身，转眼闪开让银宇撞了个空。听见她结结实实跌在地上发出巨响，夜明冷冷一瞥。 银宇却跌懵了，根本看不清她是如何躲开就摔了狗啃屎，还惹来周围的人注视看见自己此刻的丑态，瞬间她的脸火烧般。 不能让那贱人得意！ 随即她换上梨花带雨的脸孔，腰身无骨，指着夜明哭道：“阿木、阿龙，那女人撞我，你们来评评理！” 闻言，她两个雄兽立刻将她扶起，然后怒气冲冲地朝夜明走去。两人的身形高大魁梧，迎面扑来刚阳之气，普通人会觉得似泰山压顶。 不过眼前的小雌兽精致娇美，两人意想不到皆露出猥琐的笑容。银宇暗自咬牙，雄兽果然都不是用脑子思考的动物！ 然而夜明一瞥上面的墙角，面不改色地开口：“我有没有撞你看监控不就知道了，或许还能看出别的事来。”靡靡之音含讽刺，夜明的碧眸似箭穿心。 两个雄兽为之一滞，就连银宇楚楚可怜的哭脸也僵了。 这一刻面前的娇弱少女成了居高临下的女王，小小身躯蕴含彻骨的傲然，两个威猛的雄兽在她面前是不过普通男人。 “我能证明这位雌兽没有撞她！” 突然传来的话使银宇回神，谁不合时宜掺和？他们三人闻声望去，原来是一个清秀的雄兽。银宇的雄兽瞪着他，推他大吼：“许彦，这关你屁事？想强出风头？” “我亲眼所见，她并没有撞银宇！”他急忙稳住身形，偷偷瞄了一眼看过来的夜明，脸通红。 “你看见有屁用，你算老几！”两人又使劲地推了许彦一把。许彦一个趔趄跌坐在凳上，瞪着他们握紧拳头。 “喂喂，你们几个是来闹事的吗！”几个穿着蓝色衬衣的保安提着电棍来势汹汹。“我们注意你们两个很久了，衣服不好好穿，露胸膛的一看就知道是流氓，你们再闹事我们就报警！” 保安对银宇的雄兽指指点点，顿时刺耳的哂笑四起，银宇既难堪又气愤，尤其是对上夜明的冷眼。 “发生什么事情？”围观的人群突然挤进一位穿着花衬衣的老奶奶，银宇他们一望大惊失色。正是登记归来的雅雅，她一扫几人然后走到夜明身旁，皱眉盯着银宇问：“你请假不是为了看医生吗？” 夜明收回锋芒，心想他们都认识彼此？ 银宇压下恼火，故意扬了扬挂着夹板的手臂，气气地回答：“没错老板娘，我今天是来看医生的。” 老板娘？夜明微微侧目。 银宇的两个雄兽也喊雅雅老板娘，好言附和银宇的话。雅雅无视两个雄兽转而问窘迫的许彦：“听乔布说你生病了，好些了吗？” 许彦羞赧地点头。 随后雅雅又对银宇说：“既然受伤了就早点回去休息，果林里人手紧缺。”说完她搂着夜明的肩膀带她去找杨医生。 但这亲昵的动作令四人呆若木鸡，银宇迟疑地开口问：“老板娘，这位是？” “我的养女。”雅雅潇潇洒洒留下一句，震惊不足以形容四人此刻的心情。 银宇的目光恶狠狠地剜割夜明的背影。岂料夜明的感觉非常敏锐，她微微侧头，如泉乌发遮挡了她的神情。 闹事的小风波就此过去，夜明和雅雅专注地听着杨医生的诊断。“化形果的效力过去了，对身体没有造成负面的影响，不过有点奇怪。” 雅雅侧耳细听，忽见杨医生拿出一台仪器，把触手似的探测仪贴上夜明的双臂。片刻，荧屏上的指标全部飙升，夜明和雅雅看不懂。 杨医生则忧心忡忡，“上面显示你的脑部没有受到损伤，但体内的能量指标超过了寻常。即是说你体内潜藏的力量太过巨大，如果修炼操之过急会反噬，尤其是对刚化形的幼兽而言是致命的危险。” 担忧满布雅雅的眉心，她神情复杂注视夜明。 夜明晓得既然来了医院就不该讳疾忌医，于是朝雅雅点头。雅雅下了决心说：“老杨，我们多年朋友，我信任你才跟你坦白，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切莫说出去。” “我杨耿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就算枪指着我，我也守口如瓶。”杨医生眼神磊落。 “行！”雅雅一拍大腿，“这孩子服用化形果后升了一阶修炼等级，同时还多长了一条尾巴。” “什么？”杨医生以为自己听错，愣了愣。 夜明看见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多长一条尾巴并非正常。 八、你真的是机器人吗…… 出了医院，夜明一直回想杨医生的话：“后天长尾要么是基因的原因，要么就是你体内这股能量的原因。如果是后者，可能以后每升一阶就会多长一尾。” 她在思考当初吞下的究竟是什么？是它在影响自己的身体吗？ 雅雅一边操控车的方向盘，一边宽慰夜明：“别想太多，杨医生说只要修炼不操之过急就不会有问题，回去我教你一套静修的方法和锻炼体能的方法，即使去了学校也不要急进修炼。” “我明白了，雅雅。为什么医院那些人都喊你老板娘？” “噢，他们都是我聘用的果农，帮我打理果园。” 夜明忽然想起来时看见的风景，“那些花树就是果林？”雅雅笑着点头，而夜明越来越钦佩雅雅。“雅雅，你说的养女——” “你是我的第二个孩子。”她洋溢欢喜的笑容，“你们一定是我老公送来的礼物。” 夜明扬起柔和的笑容，淡化她眉宇的冷淡。在这个世界，她拥有了亲人。 回到家，熊小白就迫不及待问杨医生怎么说。雅雅粗略复述了一遍，忽然盯着它看。“小白，你跟夜明到学校吧。” 这冷不丁的话使夜明和熊小白一怔。“雅雅，小白陪伴你这么久，我怎么能带走它？”夜明抱起不知所措的熊小白。 “雅雅，你不要我了吗？”它的眼睛又变成两条长方形。 雅雅也愣了愣，没想到夜明和熊小白的反应这么大。“你们别这么凝重，我让小白跟去是有原因。小白我不是不要你，是想你帮助夜明。” 一人一熊对视一眼，等待雅雅解释。 “小白能够精密计算出最适合你的体能锻炼方式，有助你进入军校。”雅雅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而且它还能帮你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此时的雅雅就像担忧孩子初入社会的普通父母。夜明心头发热，和熊小白一起抱紧雅雅。 “雅雅，你真的不会不要我吗？”熊小白扣着自己又短又粗的手指。 “我等着你回来。”雅雅忍不住捏捏它的耳朵。“明天我带你去乔布那儿改造一下，把你升级成战斗机器人。” “真的吗？”熊小白抬起头，声音无比欢快。可是它忽而不安地搓着双手问：“会不会很疼？” “小白，你真的是机器人吗……” 晚上，雅雅教导夜明静坐感应体内的能量、学会掌握自如。屋里尽是熊小白欢乐地哼声，夜明关好房门，在自己的房间静修。 这个房间极其简洁而且一尘不染，应该是雅雅时刻准备好，让她另一个收养的孩子能随时回来住。 夜明盘腿坐在浅灰色的床上，合眼凝神，很快她能感受到体内缓慢流动的能量，它们灌满全身犹如血管。 随着夜明的专注，能量流动加快，她试着将它们汇聚于丹田。初时她用力过猛，能量有点散乱导致全身又发热。她马上放松自己并调整心态，慢慢地能量恢复如初流动。 她摸索了两个小时才摸出门道，想要掌控力量必须心境平和，现在她终于能把它们汇聚于丹田。 小腹产生温热，似藏有一颗发光发热的恒星。 末了，她睁开双眼，完成第一次静修。她虽出生古武世家，但是这种修炼前所未有，过去他们依靠热武器厮杀丧尸并无异能。 她目光一沉，要彻底告别过去。还有一件事她比较忧心，学校人多耳杂，她必须守好尾巴的秘密。 修炼完她洗个澡就和雅雅、熊小白道晚安，她正要关上房门的时候，发现熊小白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地抬头注视自己。“怎么了小白？”她蹲下摸摸它的耳朵，长长的睡裙遮盖了她奶白的双腿。 它蓝色的眼睛一闪一闪，搓着手指问：“我还能叫你小猫咪吗？不过你已经化形，这么喊不合规矩。” “可以的。小白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依然是那黑色的小猫咪。” 它圆圆的眼睛立刻变成弯月状，声音恢复欢快。“太好了，我以后就喊你小猫咪！” 夜明莞尔，叮嘱它记得充满电准备好明天的改造。然后她便关上房门，厅唯一的灯光没了，漆黑里的熊小白闪烁着蓝盈盈的双眼。 看着房门一会儿后，它才静静地回到插座，默默为自己充电。 一夜无梦，温柔的晨曦投射厅时，二人一熊整装出发。夜明抱着熊小白上车，一路上熊小白像好奇的孩子，盯着窗外看。 “哇，那些是真实的花！和我资料库里的图像一模一样啊！”它爱问这问那。 夜明疑惑，“雅雅，小白没有外出过吗？” “没有，买它回来的第一天到昨天一直在家里。”雅雅说着感到愧疚。 夜明轻柔地抚~摸熊小白的脑袋。 大约半小时后，她们来到鸟语花香的园子。一座银灰的金属房子坐落草坪上，屋外放置各种机械，有像推土机的、有正在剪草的机器人等等。 绿和姹紫千红点缀金属屋，夜明观察着招展的花朵问：“这里的植物不受病毒影响吗？” 熊小白十分专业地解答：“植物的病毒是由花粉或者残留土壤的病毒传播，神州的外围建立了透明的能量墙能阻隔花粉和污染。而且这些都是人工培植的植物，不会轻易感染。噢，我们吃的肉类也是人工饲养的动物噢。” 夜明仰望碧空，“阳光是能量墙折射下来的吗？” “不是哦，因为生物生存都需要阳光，所以能量墙不会遮蔽天空。” 然而它话音刚落，屋里突然传出雷鸣般的炸响，随即屋顶的烟囱喷出浓浓的黑烟，缓缓上升变成一朵漆黑的蘑菇。 雅雅则司空见惯，“看来又一次实验失败。我们进去会一会这位疯狂的机械师吧。” 夜明抱着熊小白跟在雅雅后面，门一开滚滚浓烟和焦味扑面而来。 九、悠着点！ “咳咳——乔布你又搞什么实验？”雅雅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扇浓烟。 紧接着屋里乒乓作响，似乎有一连串金属被撞倒。随后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来大门，语气既窘迫又惭愧，“抱歉！刚刚没控制好火候爆炸了，让你们见笑！” 夜明听着觉得声音耳熟。 继而屋里嗡嗡鸣响，一股强风把焦味和浓烟吹出屋外。好一会儿，夜明的视野终于清晰，能见屋里的情形。 一个锅通体焦黑，下面的火苗逐渐熄灭，地面洒落不明液体。初时夜明以为屋里会非常凌乱，相反里面如同大仓库，所有零件和金属分类放置在满墙的铁架上，几台硕大的机械和一台配置光屏的电脑正在运作。 空气残留焦味和机油气味。 而屋子的两名主人黑灰罩脸，留下瞳孔周围的眼白。夜明打量两人，一个头发冲天，身形矮而消瘦；另一个高挑，但当对上她的视线他马上移开目光看着地面。 雅雅没好气，“你们快去洗个脸，我可是带了两位人来。” 闻言，两人急匆匆地跑去卫生间洗脸。雅雅对夜明和熊小白说他们经常这样，身形矮的就是机械师，是个废寝忘食的疯魔怪人。高的则是他的学徒，叫做许彦。 五分钟后，两张干净的脸庞出现人前，矮小的人影飞快地掠过雅雅，闪到夜明跟前。他是个金发的老爷爷，十分绅士地向夜明鞠躬介绍自己：“让这位美丽的小姐见笑了。我叫乔布，是细微软件公司的前任总工程师。我后面这位是机械系的优等生，许彦。” 他身后的许彦尴尬地别过头去。 “哇哦，您曾经是细微软件的总工程师！”夜明怀里的熊小白手舞足蹈，仿佛遇见了亲生父亲。“请问您负责的是哪个系列？” 乔布一眼就看出熊小白所属系列，“你是xp666的管家系列吧？正是鄙人所创的完美管家机器人，那帮家伙不识货！说机器人不懂战斗就不算是机器人，哼，还把我赶了出来！” “原来是您所创。”夜明仔细打量一身牛仔工装的乔布，心想他把usb接口设计在屁~股，品味有点独特。 乔布以为夜明在称赞自己，不由得天花乱坠地吹一遍自己的辉煌。待他吹完，雅雅提醒他今天的正事。乔布如梦方醒，“没问题，我刚好储备了那破公司win系列的cpu，一切交给我吧！” 他接过熊小白的时候，夜明有点担心。 接下来许彦负责配齐所需的硬件，看着他忙碌地对照铁架的标签查找，夜明也想出一份力，提出帮忙配备。本来许彦想说不用，因为雌兽都看不懂这些机械名词。谁知夜明瞄了下他手里的清单，便到铁架前寻找。 没多久她拿着几块晶体和芯片来问许彦，后者目瞪口呆地点头。 在她原来的世界，士兵要学会维修基地的仪器，因为人才紧缺没有过多的工程师分配，一切靠自己动手。 有了夜明帮忙，配置清单的速度更快了。她对许彦微笑说：“昨天在医院的时候谢谢你帮我解围。” 许彦脸一红，手无措地挠挠后脑勺笑着，“其实我没有帮上忙，你不用谢我……” 夜明勾唇现出一对小梨涡，浅浅的笑容甜甜的，让许彦失神。 另一边雅雅以为她是在网上学会分辨机械，满意一笑然后和乔布研究熊小白。乔布先把熊小白的机体关闭，一边分拆零件一边吐槽： “win1000的界面应用体验一点也不好，操作性太差了，而且系统又卡顿，真不知道那帮家伙怎么设计的！” 雅雅拖着腮笑了，眼角犹存风韵。“那你就设计出比那些家伙厉害的机器人，我想加入军事战斗系统。” 乔布拧螺丝的手顿了顿，抬眼一瞅雅雅，转而瞧瞧和许彦一块忙碌的夜明。“是给那孩子使用的？她要参军？” “没错，虽然熊小白小巧，但它不必作力量型的战斗机器人，我打算让它侧重指挥和统筹。” “明白了，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尖利！真可惜啊，如果让她学习艺术或者文书往上流社会去一定大受欢迎，可惜啊！”乔布边拆解边用电脑下载系统。 忙碌完的夜明静静地在旁看着乔布和许彦作业，观察他们如何安装零件。被人注视着的许彦浑身不自然，偶尔偷偷地瞄一瞄她。一对上夜明的视线，他马上憋红了脸，低下头继续干活。 夜明和雅雅从早上等到天黑，期间让乔布停下吃饭他死活不肯，手从未停下过，夜明见识到何谓不疯魔不成活。 晚上九点，熊小白终于能再度开机。依然精神奕奕的乔布给夜明戴上一对镶嵌了蓝色晶体的金属耳钉，“耳钉万万不能拿下，熊小白能根据耳钉确认你的定位。等你到学校录入身份信息后，你就会知道现在的熊小白有多厉害。” “谢谢你们！”夜明碧眸炯炯。 乔布神秘兮兮一笑，喊熊小白把自己变大一倍。“好了，雅雅你现在攻击熊小白试试。” 雅雅毫不含糊，抬腿朝桌面的熊小白扫去。须臾熊小白双眼一闪，机敏地跳于半空，胖胖的一腿飞踢雅雅的脖子处。这时雅雅用手刀劈它的腿，可是它突然半空旋身躲过手刀。 “好了，熊小白你再按按你的鼻子。” 它乖巧地一按小小的鼻子，双手的外皮马上覆盖一层银色的金属，八根手指变成幼细的枪管指着众人。 “小白，把枪口对着门外！”雅雅脸色铁青，担心它走火。 然而熊小白兴奋得欢蹦乱跳，众人急忙抱头蹲下。乔布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喊它收回枪支，它歪着脑袋问：“怎么收回啊？又按鼻子吗？” “不——” 太迟了，熊小白迫不及待又按了下鼻子。转眼它八根枪支换成拳头粗的炮强管，乔布面如白纸：“别、别乱来，那是微型激光炮……” 嘭！他还没说完，蓝白的光束射穿了一面金属墙。 十、凶杀案 因为熊小白的“杰作”，雅雅、夜明和许彦连夜修补金属墙，而乔布郑重地教导熊小白如何使用武器。他还不放心，一边解说一边打印说明书。 直到天亮，墙才修复好。熊小白搓着小手小声说：“对不起，我闯祸了。” “千万不要有下次就好。”乔布心有余悸。 回到家后，熊小白慢慢摸索自己的新系统，但被雅雅禁止碰鼻子；雅雅和夜明则回房间补眠。 下午，雅雅实在看不过花季的夜明穿自己的老式衣服，按捺不住要带夜明出市区采购入学用品。“后天就是周末，刚好可以带你去注册。”雅雅眉飞色舞，启动甲壳车。 到达市区，夜明就被车窗外的景色吸引。市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形形色色的广告牌挂在高楼外衬得城市五彩缤纷。 更艳绝的是在城市穿梭的3d全息广告：有拿着气球的可爱大熊、有曼妙的都市女郎在道路中走来走去，车身穿过它们巨型的身体时夜明略微紧张。 夜幕下的城市一定更美，她目光炯炯。 她贴近车窗往下望，车正在空中半透明的高速公路上行驶，能看见下面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的半透明马路，五颜六色的甲壳虫川流不息。 雅雅说把公路建在空中能充分利用空间，也能减少堵车和车祸。夜明好奇地问：“地面不允许行车？” “也可以，就看路线如何安排。” 夜明再往上望，蔚蓝的天空下飞过几排黑影，听雅雅说那些是飞机或飞行的轿车，能通往别的城市。 她惊叹曾经的人类文明多么伟大。 从停车场走上地面，夜明环顾热闹的都市。服装城外面有全息的虚拟女郎在推荐服饰的广告、饭店外有巨大的餐具装饰，这些建筑的功能一目了然。 走进服装城，夜明的大波浪乌发果然又惹来一众注视，不过她腰身挺直眉目淡然，平静地跟着雅雅进店。 令夜明有点头疼的是，店长总是推荐可爱型的洋装。虽然洋装和她这张脸很配，但她和雅雅并不满意。 她的气质和可爱完全不沾边。 雅雅和店长千挑万选，夜明则百无聊赖地随便看看，忽而她被对面店里的一对女学生吸引注意。她们背着书包、身穿红色的短裙制服，手里拿着饮料挑选服饰。下课后能和同学逛街，羡慕在夜明的碧眸闪过，在她的世界早已没有学校。 雅雅挑了很久都不满意，无奈之下只好直接带夜明到运动服装店。看着夜明束起马尾、穿着白色t恤和简洁的运动裤出试衣间，宛如英姿飒爽的运动女将，雅雅才点头。 女人逛街是一件痛苦并快乐着的事情，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心满意足地离开服装城。 出来时天色暗，晚霞添彩，服装城大门旁热闹非凡，发色七彩的人群不知在看什么。两人有点好奇便挤进去瞄一眼，然而夜明越是挤前去就闻到越恶臭的气味。 她神情一凛，弯眉如刀，深知这是尸臭——她闻了一辈子绝不会闻错。 夜明加快速度挤前去，耳边尽是人群的讨论：“又是尸水，警察干什么去还没抓到凶手！以后干脆禁止学生离开学校得了！” “看，又有校服出现！果然又是学生遇害，学校也要负起责任才对！” 议论愈发激烈，有些人往前挤有冲过去的势头。夜明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看见一条警戒线拦着人群，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员喊着要人群退后。 恶臭很浓烈，前排的人纷纷捂住口鼻。 夜明踮起脚尖望警员身后，原来发现尸水的地方是服装城旁边的小巷子，地面的液体黄、红、白交织，看上去黏稠。而尸水旁散落一套红色制服，夜明想起刚才见过的校服，两者似乎一模一样。 警员有的戴上口罩在现场取证，有的维持秩序。可是众怒难平，人群从议论上升至谩骂，许多人指着维持秩序的警员破口大骂，夜明看见双方青筋暴突。 如此下去会发生暴乱，夜明四处张望却看不见雅雅的身影。突然几名中年人冲过警戒线往尸水跑去，眼疾手快的警员马上拦着他们。 “再不退回去你们就触犯木兰星第八百三十一条：妨碍警司办公，拘留30天！” “去你们的法律！那个可能是我失踪的孩子，为什么我不能过去！依你们的破案速度恐怕全城的学生都遇害了！” 几个中年人和警察开始产生肢体碰撞，人群立刻沸腾，纷纷往警戒线压去。 正当骚乱升级之际，街道的一头疾速驶来一个黑影，尖锐的长鸣使双方愣了片刻。 一辆漆黑镜面、流线型完美但只有两条青色晶体装饰的机车停在警车旁，全场霎时鸦雀无声。 夜明紧盯机车上的人。 那人脱下反射灯光的黑色头盔，立现英气的黑色短发，墨镜下的两腮严肃紧绷。他长腿一跨利落下车，黑色的夹克和黑裤令他既神秘又肃穆，镇压全场的骚乱。 夜明微微一怔，那人也是黑发？不过最显眼的还有他臂上的一朵木兰花标志，雅雅曾说那是军队的标志。 “军、军方出面了？”夜明旁边的大婶颤声呢喃。 神秘的男子扫视人群。 人群虽看不见他墨镜下的眼神但感到秋霜刮脸般，憋着一口气不敢出。随即他走到和警员发出冲突的几名中年人前，嗓音冷漠又低沉，“带他们回去拘留30天。” 警员马上替几人戴上手铐，他们却不服：“拘留无辜的人你们最爽利，破案的速度却比蜗牛慢，简直浪费我们纳给政府的钱！” 男子侧头，墨镜反射冷光。“你们有什么技术能协助破案？围观？评头论足？”他看向围观者，“不想推延和家人团聚的时间就赶紧离开现场，凡阻碍办公全部拘留！” 这一次没有人敢反驳。 人群果真渐渐散去，夜明终于看见雅雅的身影。 走前，夜明回首一瞥，目光落在那黑色的机车上。 十一、入学注册 夜明一直回想那滩尸水，表面上像藏在小巷，实则那种恶臭不管藏多深都会扩散开去，加之现场的校服，她总认为凶手故意让人发现尸水。 目的是挑衅，挑衅警察？还是挑衅比警察权利更大的—— 夜明一路沉默让雅雅以为她被命案吓着了，于是忧心忡忡地叮嘱她万万不能单独离校，干脆周末也不要回来了。 夜明浅浅一笑，反而宽慰雅雅的忧虑：“我会注意的。周末我尽量回来，我和小白会很想念你。” 雅雅笑着摇摇头，“等到暑假你们再回来吧，你要抓紧时间修炼和锻炼，相聚的日子来日方长。”她的语气温柔带欣慰，“你知道为什么我让小白跟你去学校吗？” “你说过因为小白能帮助我锻炼体能。”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小白和我为主仆关系，但待你却是朋友，虽然它不知道朋友的定义。” 夜明心头一颤，清澈的碧绿瞳孔凝注雅雅柔和的侧面。她隐约明白为什么那晚熊小白站在自己房门前。 “雅雅，我也待小白如朋友。” 雅雅展颜一笑。 一切准备充足，夜明在家专注修炼和简单的锻炼，而熊小白也在熟悉系统。终于到了周末，一家人往隔壁的科尔城出发。 夜明了解神州的社会结构才晓得，不是每一座城市都有学校，经济、规模领先的城市才有资格建设学校。而一座学校囊括了幼儿园、小学至大学的教育，基本从小一入学就在同一所学校毕业走进社会。 因此一所完整的学校能学习众多社会技能，其中优质的师资和技术并非一座普通的城市能聚集。 神州能建设学校的城市只有六个，可想而知学位多么紧张。 跨城的车程需要三小时，夜明一路俯瞰下面繁华的都市，穿过郊区时下面青草茵茵。到达科尔城，玫红的甲壳虫驶入一道银白的宏伟大门，夜明望见龙飞凤舞的学校名称：青苗学院。 很快有两辆银色的甲壳车从侧面驶来，雅雅跟随它们驶去。 路上的建筑大多是乳白色，顶部是圆弧的透明罩体，四周栽了翠绿草坪和整齐的树木，环境显得明净并透出一股宁和的文书气息，少了都市的喧闹。 车停在一幢圆柱形的大楼前。夜明抱着熊小白下车，另一只手提半人高的背囊背上。雅雅下车后活动筋骨，然后向从接待甲壳车下来的人热情打招呼。 下车的是两位少年，一个金发一个红发；金发的容貌漂亮，红发的脸带稚气。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臂上缠着红色袖章。夜明淡淡一瞥，那上面绣着两个大字：风纪。 “你们好，我们是负责接待和领路的风纪，我叫流火，他叫璃！教务处就是这幢大楼！”红发的少年笑起来有点纯真，目光不曾离开洋娃娃般的夜明。 金发的则话少并散发忧郁的气质，他静静地打量夜明和雅雅。 夜明礼貌地鞠躬回应，“谢谢你们的接待。” 流火粲然一笑，“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加入风纪委员会，那可是高等待遇，能拥有单独的寝室。” 璃瞟他一眼，责怪他话多。然而夜明听进去了，记在心上。 两位风纪目送她们进入大楼，新生入学前需要到教务处做dna认证。戴着黑色粗框眼镜的教务主任让夜明坐在一台仪器前面，然后把各种管状的探测仪贴在她皮肤上。 “你现在试着感应体内的能量，这仪器能检测你的能量属性，例如是木属性就会亮起绿光。” 夜明按照教务主任的话合眼感应，像静修时一样。她的意识回到一片星辰中，一团暗紫的光芒绕着她旋转。 “紫色，是影属性。” 教务主任的话她听见了，亲昵地逗弄暗紫光芒。就在她准备意识回归之际，忽然一团青色的光芒急速飞来。 “还有风属性？”教务主任的语气饱含惊愕，同时夜明睁开了眼睛。 雅雅也一脸震惊，“是双属性吗？” “没错，拥有双属性的兽人非常稀少，几乎万里挑一，以前也出现一个。”教务主任严肃地打量夜明，“没想到啊，学院居然能再招一名潜质非凡的学生。来，夜明同学你先填了这份志愿表，我好分配适合你的专业。” 教务主任迫不及待地递去一份表格，上面罗列了各种职业，不过夜明毫不犹豫地在其中一个选项打勾。 “参、参军？”教务主任看着表格目瞪口呆，“第二志愿呢？有没有其他想做的职业？”她不死心地问。 “抱歉，目前的目标是从军。” 雅雅哈哈笑着拍拍教务主任的肩膀，“这孩子是属于军队的，心性又坚定，我们无法撼动她的意志了。” 教务主任扼腕叹息。“既然你选择了青苗学院就该得到最好的教育，现在我们来做个测试，看看你适合去中等学院还是高等学院。” 她又递给夜明两份文件。 夜明粗略浏览，一份是初中水平的问卷，另一份是高中水平的，所谓的中等部和高等部就是指初中和高中？ 夜明认真填写高等部的试卷，虽然她原来的世界没有学校，可是学习机械时已经吸收各类知识，况且家族要求成员进行体能训练之余必须学习文化知识，做这份高中水平的问卷绰绰有余。 问卷包含数理化、语文，其中有一份是星际联邦用语的她不懂以外，其余通通解答了，用时三个半小时。 教务主任一边审批试卷一边点头，嘴边的笑容从未消失。末了，她难以置信地问：“夜明同学，你真的只有14岁吗？这种题目起码16岁以上才能解答！” 夜明微笑点头，其实她的灵魂不止14岁。 雅雅看着问卷若有所思。 教务主任镜片反光，如获至宝似的搂着夜明的肩膀。“就让你去高等部学习吧，虽然你不懂联邦用语，但以你的学习能力一定能赶上！” “一切听您的安排。”夜明莞尔。 十二、正式入学（感谢各位书友的推荐票和打 教务主任心花怒放，忍不住捏一捏夜明娇嫩的脸蛋。 接下来只要认证虹膜就能成功入学。夜明将左眼对准dna读取框，三轮扫描后夜明的个人信息上传至社会监管系统。 “所有兽人的信息都记录在nokia—srs系统，简称诺亚系统，能连接神经通过大脑意识或语音操控。政府通过诺亚系统监管每一位兽人的社交、健康等情况。你们和朋友的通讯也在监管下，除非涉及不良信息，否则政府不会干预你们的通讯。还有，戴上这个无线耳机就能私密通话。” “怎么打字？” “能命令左眼的界面显示键盘，然后大脑神经操控……”教务主任耐心地解说诺亚系统，让夜明戴上一只隐形眼镜和金属手镯。 说是隐形眼镜，可是当半球镜片一碰眼珠，镜片生根似的和夜明的左眼融为一体。霎时她左眼的视野出现类似电脑的界面，并自动弹出一个面板显示自己的资料： 人物：夜明；原形：双尾黑猫； 年龄：14岁；修炼等级：三级。 底下还有监护人的简单资料，显示她来自雅木农场。 夜明第一次见识这种界面很不适应，雅雅笑道：“左眼的这些电脑界面只有自己能看见，而手镯能通讯、能录视频，也能作全息投影公开播放。” 这时，界面弹出一条信息：发现关联设备，是否同意授权连接？ 夜明记得乔布说登记了虹膜dna就能和熊小白的系统同步，她马上同意，随后界面显示正在同步加载中…… 一切办妥已是下午，雅雅要回去了，她临走前被夜明和熊小白紧紧地抱着，拥抱化作千言万语。 最后教务主任带夜明去领取校服，并和她坐上游览车去高等部的女生宿舍，路上教务主任介绍经过的每一座建筑。夜明发现青苗学院很大，坐车到宿舍需要十分钟，沿途还经过几个技术院和一片教学楼。 到达女生宿舍，夜明抱着熊小白上三楼，来来往往的女生无不盯着她的黑发看，而她则观察宿舍楼的格局。地板是光滑的石砖，每一道寝室门口是指纹认证的银色金属门。 走廊两侧墙壁银白照映银白，显得亮堂。 304室是夜明的寝室，她认证了指纹门就开，里面五双眼睛诧异地地盯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她。 此时她波浪般的乌发慵懒，碧绿的眸子清澈明亮，肤色白玉衬丹唇，明明是玲珑精致的外表却气质冷然，让人移不开视线。 夜明勾起微笑，梨涡荡漾，“你们好，我是今天搬进来的新生，我叫夜明。”怀里的熊小白张望五张惊愕的脸。 “啊，你好你好！我叫龙炎炎！”一名自然卷的红色长发、肤色小麦的胖妞率先反应过来，向她打招呼。 “我叫徐黛玉。”第二个打招呼的是一名柳眉杏眼的古典女生，她发色深褐，身穿连衣长裙，颇有画中仕女的典雅之气。 “黛玉是我们的班花，我和她是闺蜜，我叫茉莉。”说话的卷发女生外表甜美可人。 剩下两人缓了一会儿才介绍自己，短发、脖子纹身的叫钟瑶；最后一个也是短发、身形高大的叫谭秋雁。 通过人物界面，夜明看见她们的修炼等级都是三级。 钟瑶意味深长地看向茉莉，“茉莉的外号是小甜甜，是我们班上最可爱的雌兽，看来以后班上会多一位小可爱，而且又年幼才14岁。” 茉莉的微笑僵硬几分，眼底闪过的妒忌没有逃过夜明的双眼。很快她恢复自然的笑容，“夜明，你的头发怎么保养的？乌黑发亮，我一直想染成黑色呢，就怕自己染黑发会太老气。” 谭秋雁闻到一股火药味，她仔细地观察夜明和茉莉的神色，可是夜明神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夜明云淡风轻，“遗传罢了。” 茉莉的笑容又僵硬了，意思是天生丽质？ 钟瑶嘴边掠过嘲讽，煞有介事地端详她抱着的熊小白。“你的机器人好可爱，这不是xp系列的管家机器人吗？我家里也有几十只专门打扫，我让我的机器人过来打招呼。 熊小白回头看看夜明，后者摸着它的头顶。 钟瑶喊着机器人的序号，接着一个人形的金属机器人走来。它无外皮包裹，金属骨骼展露无遗，动作流畅。 “win–1000？”熊小白惊呼。钟瑶听后得意一笑，称赞熊小白识货，哪知熊小白接下来的话令钟瑶脸色难看。“这系列不是操作体验差、系统卡顿的吗？” 谭秋雁和茉莉哑言失笑。钟瑶立刻瞪着茉莉，“有些人还买不起机器人呢！” 茉莉霎时脸色铁青。 夜明适时收场，“抱歉，它的性格设定是心直口快，我会好好教导它。” 钟瑶高傲地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宿舍。 她走后徐黛玉和谭秋雁喊来自己的机器人跟夜明认识一番，她们的机器人都是比较先进的人形系列，不过她们见熊小白这么可爱忍不住捏一捏它胖乎乎的脸。 被晾在角落的茉莉捏紧拳头瞅着夜明。她费尽心思才成为富家女徐黛玉的好闺蜜，现在这个雌兽一来就把她的闺蜜抢走，以后还得了！她清清嗓子喊道：“黛玉，我们去食堂吃晚饭吧。” “好啊，夜明也一起吧。”扶风弱柳的徐黛玉令人不忍拒绝。边上的龙炎炎欲言又止，想加入她们。 茉莉眸子水汪汪，好意提醒：“黛玉你忘了吗，你说吃完晚饭和我看头饰的。” 徐黛玉柳眉轻蹙，不忍留下新来的舍友。这时龙炎炎见机插话：“我带夜明去食堂，顺便逛逛校园熟悉环境？” “我也去。我经常和班长他们去打球，最熟悉这里了。”谭秋雁爽朗地搭上夜明的肩膀。“说不定能遇见他们，提前认识一下。” 茉莉别过头去，嗤之以鼻。 “好，我先收拾一下。”夜明笑意浅浅。 夜悄然降临，学校灯光初亮，校道上仍然人来人往。但宿舍最热闹的时候是统一熄灯后，夜明睡上铺，用手镯给雅雅发讯息说一切安好，而熊小白和徐黛玉的机器人一起充电，并排坐在书桌上。 下铺有两个人悄然发着短讯：“明天不喊她起来，看她会不会迟到。” 钟瑶和茉莉隔空相视一笑。 十三、插班生（感谢大家的推荐票！） 翌日早上7点，和熙的阳光轻抚校园，朝气蓬勃。 寝室内陆续有人起床，钟瑶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伸懒腰，对上茉莉的视线露出坏笑。两人煞有默契地去望上铺，下一刻她们表情巨变。 夜明的床铺整整齐齐，被子叠成方块，人不知哪儿去了。 “咦，明这么早起来？”龙炎炎惊呼，“她什么时候起床的？”她的话污染了空气般，让钟瑶和茉莉厌恶地瞪她。 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两人时不时环顾四周，但总是找不着那头显眼的黑发。 上课铃打响，高等部一年a班的班主任徐徐走进教室，他身后跟着一名娇小的女生。她一进班里，立刻成为焦点，没有人留意班主任端着一叠试卷。 红色制服的女生和藏蓝制服的男生正襟危坐。 洋娃娃似的女生不卑不亢地站在讲台旁，微曲的乌发熠熠发亮，慵懒披肩；弯弯的眉下绿眼清亮，似一泓山涧泉水浸润严肃的教室。 金丝镶边的红制服更衬她肤如凝脂，红色短裙下的白皙双腿是男生们打量的重点。钟瑶和茉莉环视四周目不转睛的男生，咬牙切齿。 班主任一拍讲台，交头接耳的学生们霎时鸦雀无声。“这位是我们a班的新同学，叫夜明，也是我们班年龄最小的女生，你们可别欺负人家！” 不用班主任介绍他们都知道夜明的信息，她一进来每个人都接收到一个人物信息界面。夜明也如此，一时间几十个界面涌出来使她眼花，根本看不清谁叫什么名字。 班主任研究了一会座位，指着一个空位让夜明坐那儿。众人循着班主任的指向望去，顿时男生一片狼嚎，有的女生则傻眼了。 那个空位久无人坐，因为旁边的人一向独坐，某些人想方设法调位都没成功过。“班主任，我愿意和班长换位！”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们争相高呼。 “安静！夜明和班长坐，就这么定了！” 闻言夜明便走向那空位，眼看她要经过自己旁边，钟瑶心生一计悄然伸出脚。一想到她要当众摔个狗啃泥出丑，钟瑶就暗爽。 就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她眼前忽然一花，夜明眨眼就掠过自己到达空位。 简直见鬼了，她怎么躲过的？钟瑶脸色发白。 夜明若无其事地放下拉链半开的书包，悠然入座。她看了看自己的同桌，顿觉明媚迎面。 班长笑容暖暖，淡金的眸子像晨曦，“你好，我叫苏微光。”浅褐短发的他有种雅气。 “你好。”夜明礼貌地笑笑。她留意到介绍苏微光的面板底部还有一行小字：苏氏集团的长子。 茉莉咬着精心涂了口红的嘴唇，充满怨气地盯着夜明的背影。 这时班主任肃穆地敲着黑板，“一个月后的期中考核除了笔试还有同年级的战斗考核，你们别忘了平时要修炼。现在我发下练习卷，下课后交。” 一片哀嚎又起。 夜明看到试卷也头疼，没想到第一节课就是星际联邦用语，正中她的软肋。卷上的字形类似俄罗斯文字，但并不是所以她没看懂。 苏微光悄悄留意她提笔不动，她那眉心一直微蹙可爱极了。他想靠过去教她，忽然被一阵沐浴露的清香缭绕，令他恍惚了一瞬。 毫无意外，下课后夜明交了白卷。班主任倒惊讶，点名苏微光要肩起辅导新同学的重任。有人乐意，有人则暗自嘲笑。 课间，夜明的书包鼓动，一个圆圆的白色脑袋探出头来，扭着胖乎乎的身体爬上书桌。“终于可以出来透气了。”熊小白在桌子上伸懒腰，一下子吸引了女生们的注意。 她们围在夜明旁边两眼生光，完全忽略万人迷班长。有的则嫌自己的机器人不够可爱。“我能抱一下它吗？”一个麻花辫女生羞赧地问夜明。 熊小白朝夜明看去，眼睛弯弯。 “可以，不过要小心它的鼻子漏油。”夜明特意用黑胶布贴着熊小白的鼻子。 麻花辫高兴地把熊小白抱在怀里，哪知熊小白的两腮突然透红光。“哇，它还会脸红？真的好可爱啊！”围观的女生笑得花枝乱颤，都忍不住戳一下它的脸蛋，可怜被她们晾在一边的各种机器人。 麻花辫爱不释手，“夜明同学，它有名字吗？” 熊小白又看向夜明，后者朝它甜甜一笑，随后它自豪地报出自己的大名。这声音像孩子，令女生们心都要融化了。边上的龙炎炎凝视人群，想过去参与又不敢。 夜明的一颦一笑尽收苏微光眼中，初见她神情冷淡，但看着自己机器人的目光似看待朋友，他的心跳蓦然加快了。 她们言谈正欢，一个人努力地挤进去，娇滴滴的声音好意慰问：“夜明，今早你去哪了？一起床就不见你呢。” 夜明和她们闻声侧目，原来是化了精致妆容的茉莉。齐刘海显得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卷发编成两束，活脱脱可爱的女学生。 “去了晨跑。”夜明淡淡回答，没发现原来她的声音能这般娇柔。 茉莉用余光瞄着苏微光的反应，甜甜笑着说：“原来如此。我听说多做跳跃运动才会长高哦，跑步反而不容易长高还会腿粗呢。” 其他女生纷纷翻白眼，一名蓝色直发的高挑女生直接呛声：“别人做什么运动关你什么事？先管好你自己，男朋友经常换……” 茉莉急红了脸，瞄见苏微光皱眉，想杀了那女生的心都有。 夜明却微笑不语，没必要和她抬杠。苏微光不满地说：“茉莉你今天怎么了，说话这么失礼。” 平日温和的班长居然会指责自己？茉莉难以置信急忙辩解：“我、我只不过作个建议而已！”然而没人搭理会她，她粉白的脸泛青。 “谢谢你的建议，有空我会尝试一下。”夜明适时打圆场。 上课铃又响，茉莉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座位。 十四、哎哟，好怕怕哦 中午放学，茉莉率先拉徐黛玉去食堂，而麻花辫和蓝发女生邀请夜明一起。夜明想喊上龙炎炎，但一下课她就没影了；谭秋雁则和班长等几名男生走在一起。 长长的走廊满是去食堂的学生和随行的机器人，通过查阅界面夜明才知道麻花辫叫李里，蓝发高个子女生叫木青青。 李里手舞足蹈地介绍自己的机器人，她的是学习型，圆圆的一个金属球能发光当台灯用，也能录制课堂方便复习，不过外表太普通没熊小白可爱。她说得正欢时不小心撞着前面的金发，急忙赔不是。 前面的金发转身过来，一脸怒气瞪着李里，他的同伴也瞪着夜明和木青青。这三个高大的男生没有穿外套、衣襟大开，袖子捋起散发一股痞气。 果然三人要将她们压向墙边，金发的抠抠鼻孔：“说对不起有用吗？你们要用实际行动安慰本大爷的受创的心灵！”然后他们仨猥琐的目光在夜明和木青青身上流转。 其中一个色眯眯地伸手要摸夜明的脸，可是他只摸到一个残影，夜明瞬间就后退一步躲过他的魔爪。他不爽道：“哎呀呀，听说a班来了个可爱的插班生，你挺眼生的该不会就是那个插班生吧？” 夜明冷眼一横没做声，自己的体能不如从前动手没有好处。木青青却直言不讳，一句“关你什么事”直接惹怒对方。 金发瞪着眼一边咒骂一边抬手，面若冰霜的夜明两指按着他手腕的任督二脉，速度快如闪电，三个男生来不及反应。 “别得寸进尺。”夜明手指紧扣，冷言冷语，眼底射出寒星令三个男生如箭穿心。四周气温骤降般，他们竟然鸡皮疙瘩打冷颤。 被她扣手腕的金发忽觉体内的能量堵在手腕不再流通，“你，你做了什么……” “让开就放过你。” 李里和木青青诧异地看向夜明，没想到身形娇小的她会突然迸发凛冽的气势，自己仿佛还比她矮一头。 “凭、凭什么，是她撞我们的……” “我靠，c班的又来找麻烦！”这时a班一名高大的男生插入双方中间，随后苏微光等人也介入。夜明识趣地放开对方的手腕，以免班长难办。 苏微光皱着眉头盯着c班的三人，“你们平时来挑衅我们还不够，这次还对雌兽出手？你们枉为雄兽！” “呸，明明是她撞我的！”金发指着忐忑不安的李里大吼。 “对不起班长……”李里怯怯地开口。 “对不起有屁用！这口气大爷我吞不下，有种来打一场，”他不怀好意地凑近夜明，“看看你还有没有刚才厉害。” 苏微光马上挡在夜明前面把他隔开，这时更多的c班学生聚集到那三人旁边。 “a班的哪敢约战，听说他们只有文化课厉害，战斗时弱鸡一样。哦，貌似上周的对抗赛还输给我们呢……”c班哄堂大笑，其他班级强势围观等着看热闹。 “谁说我们不敢应战！就在期中考核比个高下，输的一班有什么惩罚？”高大男生大喝，气势先压对面一头，他的同伴也朝对面叫嚣。 “好啊，输的沿着运动场跑五圈并且学狗吠，赢的嘛……我们赢了这小妞归我。”金发又抠抠鼻孔然后一弹，瞄着苏微光身后邪笑。 木青青气得脸红。“不要脸，我们的人凭什么归你！” 苏微光更是愠怒，“我们不会用雌兽做赌注，你们就等着受罚！” 双方放下狠话便一哄而散，在去食堂的路上谭秋雁忧心忡忡，“这回闹大了，要赢b班不容易，班里好些人不怎么修炼。” “怕什么，到时我们组织课后锻炼，我就不信没提升！”高大的男生叫姜昊，他经常和谭秋雁、苏微光等人一块打篮球。 “对不起班长……我把你们害惨了……”李里哭丧着脸，都怪自己走路不小心。 “其实也算是个机会，借此激励班里勤奋锻炼。”夜明想见识一下其他人是怎么修炼。 苏微光愧疚，淡金眸子的忧虑挥之不散。“抱歉，你第一天上课就遇上这种事，我这个班长太不尽责。” 姜昊他们全都不认同这话。夜明浅笑，梨涡若隐若现，“并不，我看见的是一位为班员挺身而出的好班长。” 闻言，苏微光心头一热。 到了食堂，几列队伍长又长，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等待。轮到他们点餐，夜明把手镯放进点餐机的读取器扫描登记，然后选择半碗米饭、胡萝卜炖牛腩和一碗紫菜豆腐汤，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 这是熊小白计算并分析夜明的身体数据后得出，最有利锻炼的食谱。 木青青惊讶夜明的食量这么小。 取餐时，夜明终于看见早就没影的龙炎炎，原来她半工半读，在食堂兼职配餐员。夜明隔着玻璃窗和她打招呼，她受宠若惊。 直到下午放学，c班不再来挑衅，倒是苏微光凝重地走上讲台宣布一件事，“每天放学后希望大家能留下进行训练，中午我们和c班打了个赌，期中战斗考核输了的班级要学着狗吠、绕着运动场跑五圈。” 话音刚落，全班闹哄哄，有责骂班长自作主张的，有难以置信的，也有茫然的。“我们有多大的面子和c班打赌？上周我们才输给他们！” “放学了还要留两个小时，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 苏微光敲黑板示意他们安静，然后把原委说出。“每天三点就放学，我们只是课后训练两小时，不会阻碍大家太多时间，况且为考核也好、为将来也好，这是提升的好机会，希望大家能参与。” 班里沉默一阵。 “切，这是你们的事，本小姐不奉陪。”钟瑶背起书包，第一个走出教室。 苏微光早有预料，平静地任由她走。而姜昊第一个站起来说：“我参加！” 接着夜明第二个报名，尔后是李里和木青青……最后只有三分之一的同学肯参与。 十五、有种放学别走 报了名的女生换好运动服就到操场训练。 男生们正在热身，苏微光不经意抬头，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倩影。她虽然身形娇小，可是换了纯白的t恤和运动长裤后判若两人，束着马尾的她有说不出的英气。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她。 “班长，热身完毕我们做什么！”谭秋雁的高大身躯挡住了苏微光的视线。 她一张方脸使他迅速回神，他莞尔一笑：“等女生做完热身然后跑两圈。” 而坐在边上的熊小白看着夜明的身影，转而望向树上的人，歪着脑袋想些什么。 跑完两圈大家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只有夜明微微喘气，慢步走着调整呼吸。中途休息时，一群学生来到操场，a班远远听见他们嘲笑就知道是c班的人。 带头的又是那金发，他后面跟着十几个男男女女。 “难为你们这么勤奋做课后锻炼，不过也就吊车尾需要这么拼。”金发说完c班哄堂大笑，气得木青青他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苏微光站在他对面，压着愠怒冷冷地问他们有何贵干。 金发咧嘴一笑，抠着鼻孔满怀好意。“要不是战斗课外不允许使用法术，真想现在来比个高下。不如这样，我们贴心地派出雌兽给你们热身。” “你们现在就想比试？”姜昊一吼，双方弥漫火药味。 金发摆摆食指，“正式比赛前通常会举行友谊赛之类，我认为我们也该来一场。我们只派女生并且不使用法术，你们敢不敢应战？苏班长，你想不想跟对战女生啊，哈哈哈！” “上就上，谁怕谁！”谭秋雁第一个应战，她的对手也是高大的女生。 夜明仔细旁观，发现谭秋雁光顾着用蛮力，其战斗技巧比对方逊一筹，显然除了上战斗课她少有机会战斗，她很快就输了。 听着c班刺耳的嘲笑，谭秋雁面红耳赤地爬起来。对手善意提醒：“长得高不灵活的叫傻大块，偏偏还不能靠脸吃饭，啧啧……” “第二场我来，让我撕烂你们的嘴巴！”木青青一脚踏出来接受挑战，c班立刻派出和她身高相仿的女生。 木青青的动作比谭秋雁灵活，可是对手的战斗技巧略高明，不久木青青处于下风。夜明注意到那女生战斗时神色专注，毫不被c班的喝彩影响。 木青青输掉是预料中的事。 c班开怀大笑，而a班连败两轮士气全失。这时夜明走上前应战，a班大吃一惊。金发为难了：“我们班没有这么矮的女生，怎么办好呢？” 苏微光保护心切，想找其他女生代替她。谁知夜明一瞥与木青青对战的女生，“就她，我愿意做她的对手。” “夜明……” “班长，你要相信自己的班员。”夜明的微笑打断苏微光。 他愣了愣，忽然发觉她的话像定神针，自己无从反对唯有退后。夜明和那女生严肃对望，这次苏微光带领a班呐喊助威。 c班不甘落后，喊破嗓子就是要赢，连打气也要赢对方。 然而对望的两人听不进周围的嘈杂，夜明站在原地处之泰然。对方看不懂夜明的意图，屈着十指冲过去。 她的速度颇快，但夜明更快，刹那和对手擦肩。呐喊的双方以为看错纷纷揉眼睛，奈何无法捕捉夜明的身影。 夜明早在与她对望时让风元素贯彻全身随时攻守，这一闪避蓄势待发已久。 对面的女生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应对。但迟了，劲风扫来时女生双腿剧痛，她脑海一片空白然后摔倒地上。 发生什么事？她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宛如被蟒蛇勒紧难以动弹。紧接着她耳边缭绕冷冷之音。 “你输了。” 全场目瞪口呆，傻傻看着夜明只用双腿就将对方的四肢缠着。整场“热身”用时不到一分钟，他们都忘了作出反应。 夜明利落地松开她，站起来拍拍衣服的尘土。所有人还在发呆的时候，夜明走到金发面前厉色冷道：“热身到此为止，一个月后考场上见真章。” 金发只记得点头。 “班长，开始练习吧。”夜明回到a班一方，对仍发呆的苏微光说。 这一战令a班重拾士气，满嘴讥讽地送走c班。他们争相挤过来请教夜明，不过她直言：“使用异能方面我不太熟练，还需请教你们。” “这个班长在行，他的修炼等级是四级了，课上总是他指导我们。”姜昊轻轻推了苏微光一下，偷偷向他打眼色。 苏微光当然恭敬不如从命，只是—— “班长，我也不是很熟练，我也跟你学习吧！”茉莉柔声细语，甜甜地笑着。 “班长，我的异能也是金元素，我们一起练习更有默契。”谭秋雁大大咧咧地搭上苏微光的肩膀。 最后苏微光还是当了大家的总教练。 他们各自练习的时候，苏微光终于有机会和夜明单独说话。他借着指点趁机问：“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去图书馆补习星际联邦用语。” “有时间。” 苏微光喜上眉梢，“我七点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你。” “在游览车的站点等就好了。” “只是几步路程而已，而且一个女生独自走不安全。” 夜明想了想，“劳烦你了。” 一个多小时后，课后训练终于结束，各人疲惫地回宿舍洗澡。夜明最后一个离开，她走到操场边上抱起熊小白问：“他们的资料都记录了吗？还有刚才的比试视频？” 熊小白粗短的手指打着“ok”的手势。 树上的人目送一人一熊离去。 晚上，背上熊小白的夜明准时到楼下和苏微光会合。身穿白衬衣的他气质干净高贵，惹来不少女生侧目。 到了图书馆她才知道，这里能下载各种属性的修炼书籍到手镯。她飞快浏览荧屏中像武功秘籍的书名，寻找适合自己属性的。 而熊小白也在下载，不过它下载的是影元素的修炼书籍。雅雅曾叮嘱她到军校前尽量不使用第二种元素的异能，所以她只好悄悄修炼第二种元素。 只要加入风纪就能拥有单独的寝室，她抬头望向墙上贴着的招募启示。 十六、请使出你的全力 夜明选了两本风元素的修炼功法，一本是辅助型的《御风诀》，一本是攻击型的《正风诀》。洗完澡，夜明无视茉莉似是而非的套话，躺在床上先观看今天比试的视频。 还不够，她的体能还不够，和前世相比差太多。和学生比试绰绰有余，但是一遇上身经百战的，以她目前的体能应付会吃力。 末了，她合眼运行起风元素能量，根据御风诀的指导利用睡觉时间修炼。当她摸清了门道，即使入睡体内的能量也能自如运行。 御风诀一阶会彻底打通她的经脉，把体质改变至适合修炼风元素，久而久之她会身轻如燕，能提升身体的敏捷度。 她渐渐沉醉梦乡，体内如星辰运转。 第二天刚到凌晨五点，她就轻轻地爬下床去洗漱然后去晨跑。偌大的运动场就她一人，今天跑的时候她发现没昨天累。 生活三点一线，吃过午饭她背着熊小白去高等部的风纪委员会。她昂首挺胸走进浅蓝色的大楼，听闻风纪成员的寝室就在最高一层。 来前她了解过风纪委员会相当于学生的治安部，需要巡逻校园、调解学生之间的争执、维持校园的秩序等。曾经有许多学生冲着单独寝室的福利报名加入，但招收率非常低，而且从没女生愿意报名。 委员会在二楼，走廊有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生倚着栏杆聊天，一看见有女生出现纷纷看来。 “怎么回事？流火你今天处罚雌兽了？”绿发的胖子诧异地推推旁边的红发。“年龄这么小你也忍心？禽~兽啊！” 流火急忙反驳：“我对雌兽一向温柔哪舍得处罚哦——咦，我想起了，她不就是前两天入学的雌兽！” 他话未说完，身边发色浅金的男生率先走到夜明面前。“请问你来风纪委员会有何贵干？” 夜明直视他的灰色眼睛，认得他是当日接待自己之一的风纪璃。“我是来报名。” “报名？”流火和胖子大吃一惊，“你是来报名加入风纪的？从没雌兽肯报名，今天的太阳一定从西边升起了！” 璃不理会他们的调侃，带夜明到会长的办公室。流火和胖子果断跟去看热闹，心想会长看见雌兽报名会有什么反应？ 会长的办公室有半个教室大，明亮整洁，一名人形机器人在泡茶。夜明仔细打量办公桌后面的男生，其慵懒地靠着椅背，一头银发显得他气质冷冷。 很快，夜明的视野弹出会长的个人信息：银星，18岁，原形白狐，修炼等级是四级中阶。夜明神色虽平静但暗自疑惑，初次看见“中阶”的说法。 “会长刚刚突破四级初阶，是会中实力最强的。”璃说。 “不是最强怎么做会长？”银星伸了个懒腰，俊美的面容因慵懒显妩媚。“刚想午睡你们就来了。璃你终于交女朋友了？这么快带来认识兄弟……” 流火和胖子顿时扶额遮脸。 “我是来报名加入风纪。”夜明嗓音清冷。 银星打哈欠的动作顿了顿，托着腮端详娇小的夜明。他感受到对面传来的冷傲气势，挑眉问：“加入的原因？” “因为单独寝室。” “又是这个原因。好吧好吧，你过了小测试就算报名成功。”银星年不以为然，只想快点午睡。“你这不足一米六的小身板能做什么？算了，胖子你来测试一下她，别下太重手，免得被投诉。” “什么，我？”胖子的身形是球、力气也大，最容易下重手了，他不情不愿地脱下外套说：“这是会长的命令，到时你别怪我。” 夜明二话不说放下书包，探出脑袋的熊小白看着即将战斗的两人。 “对了，风纪能用法术，胖子你用不用法术自己看着办吧。”银星把腿放在桌上，悠然看戏。 胖子抖了抖身体活动筋骨，盯着一动不动的夜明感到好奇，因为他无法探知面无表情的夜明在想什么。 不多时胖子首先攻过去，还故意保留了七分力。呼呼的拳风砸向夜明的面门，她却仍站在原地不动，眼底泛寒。 从第一拳她就知道对方的招式简单率直，多靠力气辅助取胜。念及于此，在拳头将至之际，夜明迅速侧身，莲足踏风绕到胖子后面。 “使出你的十成力气吧。”难得有个拥有战斗经验的对手，她希望全力以赴。围观的三人微微一惊，她竟然要求胖子使出十成实力？ “你会后悔的。”银星勾起狡黠的笑容。 璃则细看夜明的每一招，她每一个动作皆有关联性自成一套，和近代的格斗术风格迥异，而且她下手的地方全是致命的穴位。璃再看胖子越来越严峻的脸，更惊讶她能掌握分寸不伤及胖子的穴位。 胖子的额头出现微小汗珠，光是要捕捉夜明的残影就很费力，他的体力开始下降。 对面娇小的身躯疾速似刀，乌发曼妙飞扬宛如挥墨，刮起冷风横扫胖子。她眼睫一垂，膝盖顶他的腰间。霎时他嗷嗷大叫，一息间夜明双指扣着他粗粗的脖子。 忽然她松手后退，神采飞扬，“承让了！” 流火和胖子还没回神，银星则饶有趣味。 “你报名成功了，下周一请参加风纪选拔。来来，填了这张表交给璃就行了。”银星拿出一份表格给夜明。“对了，选拔赛能使用法术。” “谢谢提醒。”夜明接过表格然后背起书包，潇洒离去。 “这小妞潜质不错。”银星眯长双眼。 璃随夜明出去带她去填表。他安静地等她填完，灰色瞳孔观察她专注的侧颜。夜明停笔，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有事吗？” “你的格斗术出自哪里？” “家传。”她继续书写。 璃调出她的个人信息界面，只看见她来自木雅农场。那个农场存在如此厉害的格斗术？他深深凝注眼前的少女，找不到一丝头绪。 因为此刻他的读心术听不见她任何想法。 她究竟是什么人？璃闪过探究之色。 十七、我们做朋友吧（感谢月魂儿的打赏） 入学第四天，夜明如常晨跑。她一边控制体内的能量一边跑，期间思考着“四级中阶”的事情。熊小白曾说普通兽人的修炼等级是五级，七级巅峰，九级传说至今极少兽人达到，但它没提“四级中阶”。 夜明由此推断，过了“高阶”才升一级，而自己才三级初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最后几圈她使用风能量提速，运动场上只留下她的残影。 每次晨跑完她会到公共浴室洗澡换校服，今天不例外。但这次她刚进浴室就听见沥沥水流夹杂闷闷的娇声和喘声，再看间隔的门，其中一扇是关上的。 夜明蹙眉，立刻离开去别的浴室。当时看那些花边新闻的时候，她还不太相信那方面的风气如此开放。 她不会再来这个浴室。 三点一线的生活有点单调却充实，中午放学时木青青和李里想找她一起去食堂，谁知她也早不见人影。 排队取餐最无聊，同时也是八卦新闻飞扬的时候。茉莉挽着徐黛玉的胳膊聊天，忽而徐黛玉望着取餐窗流露惊喜，茉莉扭头一望原来是她。 取餐窗后多了一位配餐员，白色的工作帽裹着她的乌发，小巧的鹅蛋脸展露无遗。她一只耳朵戴上无线耳机听着单词发音，一边利落地配餐。 龙炎炎在她旁边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买得起机器人又如何，跟龙炎炎一样是个穷光蛋。”茉莉嗤之以鼻。 徐黛玉温和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能赚赚零花钱，我们也找份兼职做怎么样？” 茉莉笑笑没说话，移开视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突然嘴边浮起意味不明的微笑——隔壁队伍有位熟人，而且还是非常特别的熟人。 她提高声线，有意无意说起：“听说她每晚都约了苏微光，他们俩每晚出去做什么呀？她一个农场女浑身是泥土脏兮兮的，哪配得上苏微光。” “茉莉你别胡说。”徐黛玉有点生气，大庭广众下怎么能说这种胡话！ 茉莉没理会生气的徐黛玉，用余光观察那位熟人阴晴不定的神色继续说：“不是吗，以为挡着黑发做配餐员我们认不出她？”她瞄见一道**的目光射去取餐窗。 而夜明专注工作无暇理会外面，她一直忙碌至学生散尽才有空吃饭。厨子和正式职工们并排坐着，夜明和龙炎炎也加入他们。 “来来，今天采购的时候特意留了点酒，谁要喝！”魁梧的厨子江伟衣领大开，拿着半瓶酒出来助兴，他扫过夜明和龙炎炎补充一句：“学生不准喝！” 其他厨子举起杯子盛酒，配餐员黄阿姨称赞夜明和龙炎炎，“你们两个小妞真勤奋，很久没见过学生做兼职了。” 江伟打量新来的夜明，满意地点头，“不错，现在很多雌兽早早就和家世好的雄兽订婚，有的还不止一个未婚夫，哪里愁钱的问题。你们应该还没订婚吧？” 夜明和龙炎炎摇头。 “夜明才14岁，哪这么早订婚。”黄阿姨嗔怪。 江伟哈哈一笑，自罚一杯。酒气一上来，几个厨子边唱歌边吃饭，夜明不受他们影响，细嚼慢咽。龙炎炎时而看向她，期期艾艾地说：“我，没想到你也会来做兼职……我以为你不愁零花钱……” “总不能依赖家人。”她浅笑。 龙炎炎低头用勺子推着白饭，圆润的手指把玩勺子，说话的语气难掩激动。“我呃……我没想到能和你一起吃饭……” “第一次来食堂，不就是你带我来吗。” “不，我不是指那个。”她眼眸转转，偷偷地瞄腰身挺直的夜明。“上课以后你认识了班里的同学，都没机会和你吃饭了……”她声如蚊蝇，红红的脑袋几近埋进餐盘。 夜明听懂她的意思，碧绿眸子蒙上一层柔和。“你可以加入我们。就像现在，你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永远不会知道。” 龙炎炎手一震，不小心把一点白饭推出餐盘。“我，我可以加入你们？真的吗？” “当然，李里和青青很好相处。” “那我可以跟你去晨跑吗？以前我太懒了才养成这身材，她们老是嘲笑我……” “明天早上五点起床。” 龙炎炎一咬牙，硬着头皮答应。她算是敞开了心扉，和夜明边吃边聊着，至今为止这是最高兴的一顿饭。看见夜明的餐盘清空，她也学着把全部饭菜吃完。 下午是战斗课，a班和b班一起上课。两个班各自列队做热身运动，茉莉总是瞟去隔壁，嘴边荡漾若隐若现的笑意。 热身完毕两个班先跑两圈，夜明专注控制跑步的节奏，突然的撞击令她身子一歪，幸好有龙炎炎在旁堵着她才没摔倒。 夜明冷然侧头，入目是美艳的脸但流露不屑。“哼——”高傲的声音在她身边飘过，倩影和同伴跑远。 “她们是b班的人。”龙炎炎抿紧嘴唇悄声告诉夜明：“撞你的是这年纪的级花，传闻即将成为班长的未婚妻。” 夜明了然，迅速调整呼吸继续跑，多来几个沙包练习她倒是乐意。 随后老师教导如何控制异能并安排自由练习，木青青和李里跟夜明一组，徐黛玉也想加入但被茉莉拉走了。而龙炎炎终于主动提出加入夜明她们，木青青和李里没有反对令她又惊又喜。 四人取长补短，夜明指导她们格斗术，她们指导夜明控制异能。本来融洽的氛围被突然过来的四个女生打断了。这四名女生目露挑衅，斜眼打量夜明四人。 “听说你们打败过c班的垃圾，有种来比一下吗？”说话的就是撞夜明级花，她比其他三人靓丽时尚，细长的眉毛精心修饰过。 苏微光见状想上前，可是谭秋雁搭上他肩膀说：“女生之间练习下而已，班长你管太宽了，没什么问题的。” 夜明则不假思索，“好啊，我们来一场团体比试。” 十八、谁是主宰（一更） “这个提议不错，我赞成。”老师不知何时走到八人旁边，“团队配合也十分重要，有时候你需要把性命交给队友。就你们八个给两个班示范一下什么是团队配合。” 这正中级花下怀，她不假思索地答应：“好啊，就让a班看看为什么他们连c班的垃圾都赢不了。” 此言激起a班的愤慨，姜昊带头和b班对喷。苏微光急忙提出异议，但老师主意已定，让八个女生做好准备，一分钟后开始团队对抗。 级花傲视对手舒展筋骨，带领队友做热身。 夜明召三人围成一圈低声商讨。她从木青青口中得知对手的属性和修炼等级，以及平时的对抗赛b班的成绩稳居年级前三。 “怎么办，我们应该打不过她们。”李里的手心全是汗水。 “世事无绝对。等会青青负责攻击陶米、李里攻击夏甜、我和炎炎攻击蓝梦儿。” 她们听着夜明的战术一愣一愣，忽然发现缺少什么。“那级花呢？谁去对付。” “不必管她。” 时间到，两班让出一块空地给即将对战的八人，哨子一响比赛开始。 微风吹拂八人的发丝，忽而夜明娇喝一声“散”，李里她们立刻散开并专攻各自负责的对手。 战场上最显眼的是龙炎炎，她浑身冒火冲去对面，同时她身旁擦过一道看不清的残影。级花等人也紧接散开躲避龙炎炎，哪知龙炎炎专门缠着蓝梦儿不放。 火总是快烧着蓝梦儿，她莫名烦躁起来。她的异能属性是水，水能克火，她毫不犹豫用水花扑灭龙炎炎的火。 可是龙炎炎的身形是满月，每一次冲撞像蛮牛带起劲风，小水花不但无法灭火，还被龙炎炎刮起的气流冲散，她只能躲避。 围观的一阵紧张，尤其是b班，他们没想到成绩不错的蓝梦儿会被一个红发胖妞压制。而苏微光最不放心某个身影，奈何只寻到模糊的残影。 老师眯着眼睛观战，不放过每一个人的表现，缥缈的绿意引起他注意。 风起，战场突现大片细长的绿叶环绕木青青急旋，此时她宛如森林精灵。 木青青眉头一皱，绿叶乘风射陶米。陶米当即施展一道金黄光墙阻挡绿叶，须臾光墙外壁插满笔直的叶子。 叶子看似柔实则刚。 风变大了，尘土漫漫，李里双臂变成岩石，硬生生挡下夏甜的金属矛。围观的众人揉揉眼睛，确定李里的手臂当真变成岩石。 “a班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没听说啊，他们的战斗成绩一直是中下游，还输给c班，厉害个鬼啊！” b班的议论随风传入a班的耳中，虽然己方占上风，可是他们依然难以置信眼前的画面。不起眼的龙炎炎、羞怯的李里、急躁的木青青，她们有这么厉害吗？ 老师的反应没有他们大，犀利地看出这场战斗的关键。“你难道没有发现随着战斗开始就起风了吗？风助火势，箭乘风去，土随风扬，到底谁才是这场战斗的掌控者。” a班哑口无言，再次认真审视己方。 然而尘土中一双喷着恼火的美目瞪着所有人，她咬破了嘴唇贝齿渗血。同伴皆有对手，唯独她没人理会都把自己晾在一边。就算她主动攻击，对方也不理自己，竟然绕开自己专攻一人。 岂有此理！当自己是空气？ 气得美貌扭曲的级花突然抓着陶米的后衣领把她扯开，主动迎上木青青的绿叶。见此突变，老师失望地摇头。 级花的异能属性也是木，面对绿叶她生出一条绿鞭抽散。转而她剜视碍眼的龙炎炎，一鞭抽向龙炎炎后面。 “小心！”有人不禁惊呼。 可是太迟，鞭子离龙炎炎的后背只剩一寸，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电光火石间，强风压向级花的面门，龙炎炎身上的火焰霎时转向鞭子，将鞭子烧焦了半截。 奇怪的是，龙炎炎并没有转身还击，依旧缠着蓝梦儿。众人终于发现级花被孤立了。 气急败坏的级花再生出一条绿鞭上蓝梦儿的腰间，强蛮地拉她远离龙炎炎。“你们敢忽略我，我就让你们尝尝鞭挞的滋味！” 绿鞭疯了，敌我不分抽打。 风里的人眼波寒凉，自尊心越高的人心理越脆弱。 按捺不住恼火的陶米和蓝梦儿一同截断绿鞭喝道：“古菲菲你有没有长眼睛，居然攻击队友！是不是疯了！” “没错，我就要连你们一起打！”一鞭又抽起，战局混乱不堪。 就在老师准备吹响哨子喊停的时候，有人的指挥比他更快。 “趴下！”一声令下，木青青三人早有准备般一同伏下，转眼犀利的狂风横扫对手，灰尘漫漫。 与此同时哨子吹响，比赛结束。 “b班的各位，承认了！”掷地有声的话属于胜利者，她缓缓站起，目中的冰冷翡翠傲视人群，风一停灰尘降回地面。 级花四人还没意识到自己四脚朝天躺在地上，难以置信瞪着夜明。恍惚间，她们面前的少女像孤傲的战旗伫立天地，冷眼睥睨无知之徒。 苏微光也呆呆地注视夜明，他越来越不了解这位娇弱的雌兽。三天前她还没熟练使用异能，今天已经掌控自如。 老师向夜明等人投去赞赏的目光，继而对古菲菲她们循循善诱：“从一开始你们就输了，这是团队配合，战斗前你们竟然毫无交流还谈什么默契。” “我不服，她们根本没出过什么招数，尤其是那矮冬瓜人影都看不见，谁知道她有没有偷懒！”古菲菲朝夜明射出怨恨的目光。 老师摇头叹息，“她一直主导战局，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指挥不是常人能办到。你们遇上这样的对手只能认倒霉。好了，结束了，希望这一课你们获益良多。” a班的同学高声喝彩，兴高采烈地围着胜利者。茉莉却躲在徐黛玉背后咬手指。 而b班的脸堪比苦瓜，又丑又皱。 十九、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二更） 没想到团战后， a班参加课后训练的班员增加了。 换运动服的时候，女生们吱吱喳喳问夜明各种问题，有的问她是否从小就学习战斗技巧，有的问其他八卦的问题。 a班一群女生浩浩荡荡走去运动场，忽见场上有一男一女正在纠缠。她们定睛一望，原来是苏微光和级花古菲菲。他们似乎起了争执，苏微光难得会生气甩开古菲菲。 “那个级花又来骚扰我们班长。”边上一名女生不满道，“她每次来找班长都要求班长和她订婚，明明已经有两个未婚夫还觊觎班长，真是厚颜无耻。” 两个未婚夫？夜明一听暗自诧异，这个世界的观念真是太奇怪了。 那两人瞅见一群班员走来，古菲菲甩下一张臭脸然后转身离去。苏微光余怒未消，脸庞微红。他连忙调整情绪，让大家列队。 “今天战斗课上学习的团队配合，希望大家能牢记。根据以往期中战斗考核的习惯，第一场就是团队战，占分的比例是40%，现在离期中考核还有三周时间，需要选出几名团队作战的成员。”苏微光扫视每一张脸孔。 “夜明！夜明……”姜昊带头起哄。 苏微光微微一笑，“夜明同学，你愿意参加团体战吗？” 夜明出列，用行动代替回答。姜昊带头欢呼，自己也踊跃报名。谭秋雁不甘落后高呼：“我也加入，我和你们俩最有默契了！” 茉莉呵呵一笑。 一时间大家十分活跃，争先恐后地报名。见苏微光有点为难，夜明说：“不如这样，我和班长查看以往的对战视频记录，然后针对性选出队员，这样目的性比较强。” 苏微光眼前一亮，立刻同意她的提议。 因此今天的训练还是自由分组练习。 他们一旦认真对待发现时间如流沙，两小时训练转眼结束，夜明还是最后一个离开。她抱起坐在边上的熊小白，“抱歉小白，最近顾着训练忽略你了。” 熊小白歪歪脑袋，眼睛弯弯。“小猫咪，我都录下视频了。虽然不用打扫有点不习惯，不过每天能看好多资料好开心，还有阿8和我一起充电，我第一次和机器人呆一起呢。” “阿8？黛玉的机器人？” “对啊，我们用机械语言交流！” “你最棒了！”夜明莞尔，把它放进背包里抱着去公共浴室。 走廊空荡荡，她脚步轻盈，忽然双耳一动，不作停留走进公共浴室。尾随的三人加快步伐，气势汹汹地闯进去。岂料迎接他们的只是一个冷厉背影，等待他们的少女缓缓转身。 “原来是你。”她说。 古菲菲一怔，看不见她露出惧色不由得火大。“是我又怎么样，这里放学后鲜少有人来，今天你注定折在我手里。” “我何时得罪你，令你三番四次针对。” 古菲菲咬咬牙，就是这张处变不惊的脸让自己不爽。他们刚才训练时，苏微光对她的热情古菲菲尽收眼底。 不过一个插班生而已！ “因为你抢我的雄兽！苏微光是我物色的第三个未婚夫，本来我们相处不错，可是你突然杀出来！你一个农场出身的哪里配得上苏家！” 夜明勾起一抹冷峭，目光如九秋之霜。“我无意和你争夺，你有多少个未婚夫与我无关，如果是我得一人足矣。你们想干什么直接上。”她放下书包。 凡是活的，不是她的朋友就是敌人。 古菲菲又羞又愤，扭头向后面两个魁梧的男生打眼色，自己则到边上看好戏。 两个男生比夜明高两头，一脸邪笑走近，猥琐的眼神在她某些部位流连。古菲菲笑得花枝乱颤，如果这农场女莫名多了两个男人，苏家还会要她？ 夜明看着两人靠近处之泰然，活动手指和颈部，这段时间压制得太久了。 人过留影，狠绝的杀招肆意释放，投射墙上的一道影子穿过两道高大的影子。古菲菲的笑容逐渐僵硬，浴室里充满惨烈的哀嚎。 如果能见血，四面墙早已鲜红。没多久，哀嚎成了求饶，古菲菲身体发软挨着墙壁。 “你……你……” 她眼前的少女变成可怕的修罗。 夜明冷冰冰瞥古菲菲一眼，后者马上喊那两个面无血色的男生撤离。他们的外表并无伤痕或血迹，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体内的能量被封锁，全身无力接近虚脱。 若没办法解开封锁，他们就成了无异能的废人，以后只能做干粗活的工人。 找她解？不可能。 三人嘴唇发白走出浴室，谁知精神还在恍惚时，一声“咔嚓”吓得他们腿抖。 “男生进入女生浴室，扣十分。”修长的人影悠然倚着栏杆，淡金短发显得他更加疏离。而他的黑色制服和臂上的“风纪”袖章直接表明了他的身份。 “你带头进去，也要扣十分。”他对古菲菲说。 古菲菲暗道倒霉。可是分都扣了，她大无畏地发泄恼火。“扣就扣，这十分本小姐不稀罕！”她看了看对方的信息，流露厌恶。“你就是那个仗着一张脸经常和高年级学姐周旋的璃，真是肮脏。” 璃浅灰的眼底掠过狠辣，语气却平静，“挑衅风纪，再扣十分。” “呸！”古菲菲从厌恶转摒弃，“学姐们有没有称赞你技术好？有没有巴结到上流的家族？” “诋毁风纪，再扣二十分。提醒一句，你的学分一旦变成负需要留级。” 古菲菲火气攻心，两个男生怕连累自己急忙拉着她离开。 璃淡漠地盯着三人的背影，冷酷在眉间。忽然走出浴室门口的娇小人影令他迅速沉下漠然的目光，换上平日的忧郁气质。 两人隔空对望，他/她都听见了？ 璃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夜明背向他，往相反方向走远。 二十、男默女泪！ 入夜春雨朦胧，宛如轻纱笼罩校园。 夜明和苏微光如常到图书馆，这次他们到电脑阅览区查看视频。班长有权限登入教务系统，查看每一次战斗考试或对抗赛的回放。 不过近期没有考试，苏微光只找到a班至f班的对抗赛视频。播放的速度故意调慢，夜明边看边在纸上记录，当看到a班输给b班的视频，苏微光脸上有点发烫。 “是不是令你失望，我们班的成绩居然在中下游。”他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记录，暗下决心不能再输。 “个人战要靠勤奋练习，得看他们的觉悟。团队战的话——”她碧绿的眸子燃起炽热，淡化平日的凉意。“我认为我们能赢。你已经达到四级，是全班最高的修炼等级，其他班到达的四级的也不多，只要配合好赢不是问题。” 平时苏微光只是教导，但夜明想和他切磋一下，了解四级实力是何种程度。 苏微光本来还有点担忧，但看清楚夜明记录的是六个班大部分人的招数、优缺点后不禁吃惊，愁雾渐散。 她问团队战的细则，苏微光答道：“三至八人上场，一共三轮。第一轮刷下四个班，第二轮争夺前三，第三轮争夺前二。” 如此看来极需要体力，夜明用笔抵着下巴思考。 苏微光也想到这个问题，注视此刻娇憨的她，提议说：“我们可以再选六人，每一轮候补一人。” 夜明点点头，和他一起探讨每一位班员的能力，最后再选出六个队员，而她和苏微光是团队的主心骨。正事谈完，苏微光和熙笑着，问夜明周末会不会回家，明晚他们组织了一场迎新聚会。 “我周末留校，其他人不回家吗？” 苏微光摇头，“因为失踪案牵连太广，本校也失踪了十多名学生，许多人都不敢单独离校宁愿留在宿舍。” 夜明答应参加，想偶尔放松一下。苏微光转而目光炯炯，“其实我和古菲菲只是普通同学，并无传言中订婚的事。” 夜明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个，便回应了几句。 回到宿舍快十点，夜明发现各个寝室闹哄哄的，时不时传出响亮的笑声。她一进304室就看见四人围在徐黛玉的笔记本前，茉莉一见夜明立刻挤出微笑。 “明你快来看看，有惊天大新闻。”徐黛玉朝夜明招手，“看她今天还跟班长拉扯，现在又做出这种事。” 夜明环视一圈宿舍发现少了钟瑶。龙炎炎告诉她钟瑶经常在校外过夜，她们习惯不过问了。失踪案未破她还敢外出过夜？夜明轻蹙眉头，凑去看看她们围观什么。 这一看，夜明同样出乎意料。 屏幕上显示的是学生论坛中一个帖子，标题既浮夸又吸引眼球：男默女泪！高等部一年级的级花竟然和非未婚夫做这种事…… 下面还配了一张高清照片，正是古菲菲领着两个魁梧的男生走出公共浴室的一瞬间，三人的表情几分呆滞。夜明马上想到帖子可能是谁发布的，原来被拍下来了？ 整个帖子就一张照片，但评论非常精彩。微微很倾城评论：“我们的级花又增两名未婚夫了吗？” 令狐不冲动：“楼上说得不对，级花眼光奇高，只看得上家世极好而且帅的雄兽，这两个充其量只是小康家庭，怎么进得了级花的眼？” 静静是谁：“你们认真看看那两男生的脸色！这么苍白无神，难道在浴室里拍大片？级花的需求有点大啊……” “静静是谁”的留言获得几千点赞，后面的评论全是讨论级花需求问题。 徐黛玉轻叹一句：“虽然政府允许多夫制，但是古菲菲的两位未婚夫皆是大学部上流家族的，很注重雌兽婚前的名声，这个帖子传遍校园她应该会被解除婚约。” “既然看重名声，为什么两个未婚夫不介意同娶古菲菲？”夜明问。 “听说她两位未婚夫是世交，古菲菲想一石二鸟呗。”茉莉把玩卷发。 夜明无言以对。 “你这贱人终于回来了！”尖利的女声飞速接近，夜明眉梢染寒，盯着美貌扭曲的古菲菲。 “一定是你和那个风纪串通，把我的照片放上论坛！”她指着夜明大骂。 夜明不动声色地瞄瞄水泄不通的走廊，平静地反问：“你被风纪捉到与我何干？” “哇，原来帖子是真的还被风纪发现！姐妹们马上去留言啊！”女生们两眼发光，有的回去按键盘，有的直接用手镯登陆论坛。 一腔闷气霎时堵着古菲菲的胸口。 她容颜铁青，不知不觉坐实了浴室一事，恨不得咬断夜明的舌头。“看什么看，都滚回寝室凉快去！”古菲菲像发怒的母鸡驱赶围观者。“你这个贱人，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夜明昂首，“不知道你在宿舍闹事会扣多少分？你再不走我就喊宿管了。” “贱人，看我不划花你这张装清高的脸！” 茉莉躲在谭秋雁后面窥望，望见古菲菲张牙舞爪地扑向夜明窃笑不已。 然而夜明淡定地一按门禁的报警系统，“滴滴”的报警尖啸传遍楼层。不一会儿，宿管阿姨领着两个人形机器人捉住古菲菲。 这一幕被围观者拍照上传了。绯闻飞速传播，一夜间古菲菲成了校园名人，帖子的点击率过万。还衍生出各种调侃的帖子，例如《赌一包辣条，级花会不会遭退婚！》。 电脑前的银星指尖敲着桌面，笑容妩媚狡黠。“这帖子是你发的吧。”他抬眼瞅璃，后者事不关己地看书。 银星伸了个懒腰，“学校的生活一潭死水，偶尔搅动也不错。你记得清除电脑的缓存和隐藏发帖的ip地址。” 璃一言不发，仍在看书。 第二天，b班传来古菲菲休学的消息，还有小道消息说她被退婚了，整个校园在津津乐道她的事情。 苏微光担忧地问夜明：“听说昨晚女生宿舍有人闹事，你——们没事吧？” “没事，只是一场小闹剧而已。” 二十一、真心话大冒险（章末有惊喜彩蛋） 因学生失踪案的影响，周五晚上的校园依旧热闹，载满学生的游览车来来往往。部分教学楼的外墙亮起星星点点的蓝光，和路灯汇聚成人间星河。 食堂同样热闹，a班的男生聚集一角，买来零食和喊了小菜。白衬衣的苏微光总是望向食堂门口，心不在焉。 “你没邀请她吗？”姜昊低声问。 “当然有！” “别担心，女生还没来，瞧你紧张的……”姜昊调侃。 突然，门口传来雀跃的欢声。众人望去，原来是换上便衣的女生结伴而来。她们都打扮了一番，短裤或短裙下修长的双腿率先吸引男生们的目光。 烫了公主卷发的茉莉妆容精致，眼线勾勒大眼睛的轮廓，红唇、粉白脸娇美可爱。见许多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她自鸣得意。 苏微光的视线则越过人群找到那头乌发。 她抱着熊小白，和木青青、龙炎炎她们走在一起显得身姿玲珑。 如她之名，她宛如一颗明珠令人无法忽视。白色t恤和运动长裤的她，纯净冰清，是山涧泉水在他心田流淌。 女生一来男生更活跃，尽显绅士风范请她们入座。几十人分四桌坐，姜昊故意留个位置让苏微光坐夜明对面。 徐黛玉见状扼腕惆怅，要不是自己的裙子对夜明来说太长，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夜明穿着运动装赴会。 可惜啊！ 光是吃太单调，姜昊贼兮兮地提议玩游戏，这一桌人纷纷赞同。姜昊一喜，乘势 说：“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骰子摇到单数的要选择其中一项。” 茉莉当然不能错过这种绝佳机会，余光一直瞟着优雅用餐的苏微光。 他们跃跃欲试，只有夜明略显茫然，“真心话大冒险是什么？我没有玩过。” 茉莉噗呲一笑，“夜明常呆在农场很多游戏没玩过，大家别见怪。我来解释下游戏规则，真心话就是必须诚实回答提问者的问题；大冒险则无条件服从指令，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此话一出原本活跃的气氛沉寂，姜昊不满地瞟向茉莉。夜明看着餐盘中的食物沉默不语，令苏微光愠怒和心疼。 木青青用力叉着盘中的土豆，“茉莉倒是熟悉规则，和每一任男友都玩过吧。” “这种小游戏大家都玩过啊。”茉莉眨眨大眼睛，水汪汪的。木青青斜瞪着她，见势不妙的姜昊马上打圆场，第一个摇骰子。 摇出双数，他赶紧把骰子递给对面的徐黛玉。过后轮到苏微光，摇到了万众期待的单数。姜昊心花怒放地说：“我真希望你选择大冒险。” 苏微光脸颊微红，瞪了姜昊一眼选择真心话。可是姜昊还没来得及问问题，茉莉已经抢先：“班长有未婚妻了吗？” 如此单刀直入使苏微光措手不及，他悄悄瞄了瞄夜明低声说没有。徐黛玉她们起哄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苏微光沉吟道：“坚强却温柔、有主见的……” 他们立刻起哄，徐黛玉和木青青向夜明打眼色。 “好了好了，下一个轮到夜明。”姜昊用手肘碰碰苏微光，后者才记起把骰子递给她。 夜明随便一摇，居然也是单数，面对旁人期盼的眼神，她选择真心话。 “夜明有未婚夫吗？”这次姜昊率先提问。 “没有。” 他们炸开了锅，姜昊朝苏微光暧昧地笑着。但总有不合时宜的声音插来：“夜明打算要几个未婚夫？” 全桌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再度尴尬。谭秋雁慌忙缓和气氛：“多少个现在哪里能说定，顺其自然呗。” 木青青闻声一看，果然又是茉莉。“你这个问题太失礼了，夜明还小问这个合适吗？”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夜明轻拍木青青的手背示意她别生气，“遇上真心喜欢的，一个足以。”她笑了笑，梨涡迷人。“不过目前以学习为重，暂不考虑这种事。” 茉莉嘴角一抽。然而苏微光眼神炽热，凝视对面温柔颔首的人。 木青青十分赞赏：“好样的，我也同意伴侣一个就够了！现在肯一夫一妻的兽人太少了。” 男生深有同感。 游戏继续，玩着正欢时食堂门口来了两个不速之，众人见之色变。他们一红一绿的头发非常显眼，堪比他们臂上的红色臂章。 他们只是来买零食的吧？姜昊他们心想。 可是眼看两个风纪直径朝他们走来，姜昊有点紧张。“我们没违纪吧？他们走过来做什么？” 一红一绿发停在他们旁边，红发的不知朝谁打招呼：“大姐头，你们在聚会吗？”他露出的笑容真挚又爽朗，再看他身边的绿发胖子一脸敬畏，吓得众人不知所措。 “我们有违纪吗？”他们万万没想到回答红发的是夜明，她竟然面无惧色。姜昊很想提醒她风纪的“不近人情”。 流火急道：“当然没有，刚好见大姐头你在这就来打个招呼。” 啥，大姐头？惊疑的目光投来，夜明面无波澜。“我还没通过考核，别这么称呼我。” “大姐头你一定会通过考核，我们深信不疑！”胖子拍拍胸口。流火笑嘻嘻地附和，然后和胖子巡逻别的地方去了，留下一脸惊呆的a班。 姜昊他们连忙问夜明是怎么回事，听到夜明打算加入风纪委员会他们惊得合不拢嘴。 “风纪简直是让学生闻风丧胆的社团，夜明你真的要加入？”姜昊难以置信。 “没错，下周一是入会考核。” “这不很好吗，如果我们班出了一个风纪，看c班还敢不敢常来挑衅！”木青青一拍桌子，“下周一我去给你打气！” “我也去！”李里和龙炎炎异口同声。苏微光不甘落后，要领着全班去为夜明加油。 “谢谢。”夜明心头暖洋洋。 聚会持续两个小时，有的人先回宿舍了。苏微光趁着几桌人专注玩游戏借机送夜明回宿舍，两人在路灯下并肩走着。 没注意到灯上闪烁微弱的光芒。 二十二、突袭（一更） 路灯下，夜明和苏微光并肩而行，地面的影子一高一矮。 苏微光静静地端详身边的人——微卷的乌发映着鹅黄灯光，抱着一只小白熊的她意外纯真。熊小白转头望他，蓝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班长，你为什么看着小猫咪？” 夜明低头看熊小白，接着看看苏微光。“小白你说什么？” 苏微光听见它喊夜明“小猫咪”忍俊不禁。“你们的相处真像朋友，很少人会给机器人取名。” “因为我和它就是朋友。”夜明摸摸熊小白莞尔一笑。 苏微光失神，“夜明，你别再喊我班长，叫我微光吧。” 她轻蹙眉头，“你比我大，这样称呼不妥。” “没什么不妥。”他忽而停下，温柔的目光洋溢情愫。“夜明，我喜欢你。我知道你现在不考虑这种事，我也不会强迫你回应，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夜明一愣，昔日她的生活只有杀丧尸，无经历过男女之情，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 她碧眸一转，以坦率回报他的心意：“我可能无法回应你，因为我入学是为了参军，当了军人不知道哪一天回不来，我亦不希望让你空等，所以……” 没想到苏微光笑声爽朗，令夜明如沐春风。 “和第一天见你一样，你的眼神率真不会说谎。我相信这是你的志愿，我支持你。参军后懂星际联邦用语很重要，这是进入星际联邦的桥梁，以后我会更加严格督促你学习。” 暖意涌上胸腔，她碧绿的眸子如溪水清亮，眼波微微荡漾。“谢谢你，微光。” 两人继续并肩前行经过一片花圃，此地灯光昏暗中透出萧索。夜明驻足扫视四周，左眼的界面出现三维坐标，坐标把附近的景物迅速生成透视化的三维地形图。 这是熊小白通过军事作战系统把分析的地形，快速传输至夜明的诺亚系统中，建立透视化的三维地形图。 苏微光也停下，四级的修炼等级使他的感官更加敏锐。“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夜明点头，但地形图显示一切正常。随即她决定不依赖系统，靠着身经百战的经验观察。她放下熊小白并叮嘱一句：“小白，一有情况老规矩。” 熊小白自觉退后。 静谧的环境如同厚布，紧裹背靠着背的两人，压抑紧接而来，夜明不动声色地手探裤袋。 风向变了变，忽然，她左边有几根发丝轻轻扬起。 “左边！”她喊的同时，和苏微光一起攻击同一方向，她下手处是扎实之物，然而他们眼前空空如也。 “有人穿了隐身衣！”苏微光话音刚落，右边又有劲风袭来。“有两个人？！” “一人对付一个。”夜明镇定自若，专注攻击第一个偷袭者。后面蓦地凉意渗来，她当即一侧身与红艳艳的火球擦肩，白色的衣袖焦了一块。 这种盲人打法不利持久战，而且对方还使用了法术，他们必须逼敌人现身。 “夜明你没事吧？”苏微光一紧张就忽视了第二个偷袭者，差点被一道绿光伤及。夜明见状不禁担忧，忙说自己没事。 周围忽而安静，再无攻击和偷袭。 可是他们感觉到有火辣辣的视线藏于黑暗，敌人想打心理战。 两人边提防边慢慢地靠拢，夜明低声说：“遇到紧急情况学生能使用法术，我们逼他们现身。”说着，她悄然打手语提示熊小白通知校方。 它可爱的外表最容易让人轻视。 两人凝神屏息，风再起之时夜明掌含寒光，干脆利落地划过身边。下一刻惨叫划破静谧，夜明眼前展现一抹深蓝色，凭空变成人形。 旁边苏微光握紧双拳，转眼电流滋滋作响、路灯忽明忽暗。他右手探去前方闪现尖锐的金光，一个同样深蓝色的人形被迫现身。 他的异能能操控金属，让金属灯柱挤压电路。 现身的偷袭者一高一矮，隐身衣完全遮挡他们的相貌。高的身形雄壮，紧身的隐身衣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矮的骨架较小，胸部突显分明是女人。 再看两人的攻击，很辣、干净、经验老道，夜明心中有了计较。 夜明专门贴近那女人，掌中银光流溢。随着手掌灵活翻动，利索银光在其身上划出几道血痕。待夜明的掌心擦过女人的鼻尖时，女人才看清她掌心握着一把染血的瑞士军刀。 糟了，低估这俩学生了！女人落於下风，处处被夜明压制。 男人担心同党而无心应对苏微光，急急回到同党身边合力攻击。不多时，一圈绿叶环绕火球急旋，迎面砸向夜明和苏微光。 火球之大无法躲避，苏微光下意识地扑向夜明。两人伏在地上，苏微光用身体挡着她。 就在绿叶刚碰到苏微光的后背，橘红烈火顷刻把火球撞开。苏微光护着之人伸出小手，刮起大风粉碎绿叶。 然后她看见上空又起灿烂的火焰。 “可恶，他们逃了！”另一男声愤愤道。 “你们怎么样？”璃忧郁而漂亮的脸闯入夜明的视野。他扶起苏微光，看见他后背受伤立刻通知校园的巡逻甲壳车带两人去看校医。 而另一名风纪去通知警卫追捕偷袭者。 幸好苏微光背上的是皮外伤，校医说好好调理伤口很快愈合。夜明稍稍放心，语气含责怪，“刚刚的情况很危险，你不要再冒这种险了。” 苏微光笑道：“下意识的反应，我也控制不了。” 璃安静地注视两人，然后走到夜明跟前。“你手上有血，不包扎一下？” “这不是我的血。”她沉下目光，藏起冰寒之色。 璃默了默，灰色眸子看不出情绪。“暂时不知道偷袭者的目的，是你还是他，所以你们最近不要单独外出。迟点会有人向你们查问事件细节。” “谢谢你们及时赶来。”夜明抬头浅浅笑。 这时姜昊和木青青等人赶来校医处，一见两人急忙进来问这问那，晓得他们没有大碍才松一口气。 璃不打扰，默默退出人群。 二十三、修路灯而已（二更） 第二天，三辆来势汹汹的机车停在一幢楼前。为首的机车黑如夜空，车身四条蓝莹莹的弧线如同点缀夜空的星辰。 三辆机车凶猛的煞气堪比虎。 黑色机车的主人脱下头盔露出乌黑的短发，碎发垂落额头两侧显沉郁；肃杀的黑夹克下领带束白衬衣，为他硬朗的军人气态添了一分雅致。 他领着后面两人走进大楼，早已等候的教务主任急忙挺直腰身，迎接他们入内。 男子拿下墨镜，黑曜石般的眸子扫视四周，他冷僻的气质令教务主任把本来要说的话堵在喉咙。教务主任瞅着他胸前的木兰花标志，更加紧张。 “这里没变。”他嗓音醇厚低沉。 教务主任趁机开口：“感谢你们到来，校长说你会兼职战斗课的老师……” “嗯。主要的任务还是征兵和调查。先见一见那两个受袭的学生。” 教务主任附和笑着请他进办公室，并找出苏微光和夜明的学籍资料。男子飞快审阅，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一会继续往下翻。半小时后，一名教师把夜明和苏微光带到办公室里。 夜明第一眼就认出男子的黑发以及他深入骨子的冷厉——军人特有的冷厉。奇怪的是，她只能看见男子的姓名和年龄，其他信息是保密状态。 男子朝他们走来，剑眉英挺眼眸如墨，身躯如松笔直凛凛，气势宛如令人窒息的巨浪迎面翻卷，压得苏微光的脸色苍白。 男子一瞥处之泰然的夜明，探究之色转眼即逝。“你们好，我是负责学生失踪案以及夏季征兵的军官，我叫冷浩。”他不怒自威的肃穆使苏微光有点紧张。冷浩转而瞅着教务主任，“我请求单独查问。” “可以可以，就先问男生吧。”教务主任连忙答应，只留下苏微光和冷浩在办公室。 夜明抱着熊小白在外等候，期间教务主任连番安慰夜明，担心她心灵受创。十五分钟后，轮到夜明进入办公室接受查问。 夜明和他面对面坐着。他正襟危坐，一边看向电脑屏幕一边握笔记录，冷峻的两颊似刀锋，余光观察对面的少女。 她没有表露一丝紧张，清澈的眼睛直视自己等待查问，目光偶然落在夹克的木兰花标志，她的淡然、冷静与年龄和外表不符。 “这是军队的标志，”他缓缓开口，“你参军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尝过失去家园的滋味。”翡翠眸子直视他深不见底般的黑眸，坦率明亮。 他默了默，让夜明细说昨晚受袭的事情。听完他眉目森严，这名女生比那男生的观察力强。“你大致形容一下偷袭者。” “男的身高一米八左右，肌肉结实；女的一米六左右，身形纤细。两人的攻击有默契，招式干净狠辣。”她说得简练，然而冷浩已经摸清两个偷袭者的底细。 他审视夜明，接下来夜明提供的讯息更出乎他意料。 “我的机器人拍摄了昨晚的情形，还有这个——”她掏出用塑料袋装着的瑞士军刀，这刀是雅雅送给她防身用的，刀上残留血迹。 冷浩飞快地一瞥军刀，握笔的手紧了。夜明继续说：“刀上是那名女子的血迹，能提取dna查明身份。” 冷浩沉默不语，紧绷的下颌似刀尖，空气霎时凝固。良久他才说：“你的心思很缜密，是军人必备的条件之一。把视频传输过来——” 他顿了顿，“失踪的学生全部成绩优异，你虽然是插班生但听教务主任说你的表现很亮眼，不过还不能判断你和苏微光谁是歹徒的目标。” 夜明心领神会，把熊小白放上桌面。 它摸向自己的屁~股扭开尾巴，抽出usb连接电脑传输视频，两人看着它的动作无比安静。 冷浩打破沉默，“周一会有征兵的宣传，你想报名就来。” 夜明离开后，冷浩仔细地观看视频。偷袭者的身形果然和夜明形容的一致，每一招很辣致命，非训练有素和长期战斗难以办到。 他剑眉蹙起，果真是那个组织的人？同时夜明利落的身姿也引起他的注意，那种自成一派的格斗术他未曾见过。她的风格同样快狠准=不亚于对手，仿佛她的娇弱的外表只是一种保护色。 他托着下巴沉思，眉心郁结不松。 他再把画面放大几倍，目不转睛盯着昏暗的环境，末了发现一丝微弱的蓝光。他马上关闭电脑走出办公室，把瑞士军刀交给手下，然后让教务主任安排人手随他到事发地点。 周六校道依然人来人往，维持秩序的风纪把围观的学生驱赶。其实学生关注的哪里是大动干戈的校方，女生更关注鹤立鸡群的冷浩。她们七嘴八舌讨论：“那个人是谁？他衣服上有徽章难道是军人？” “管他是不是军人，我只想知道他来多久。好帅啊，做我们老师就好了……” 一身黑的冷浩伫立现场厉色扫视边上的围观者，当中大部分是学生并无看见夜明描述的身形。 电工把路灯顶端的仪器取了下来——又扁又小的银色圆柱，柱身一圈蓝光是摄像头所发，这是远程操控的监视器。 冷浩严肃地嘱咐教务主任把学校所有职工的资料交给他，包括教师和校长的，他要排查每一个职工。 他还建议再安装多些摄像头以防敌人卷土重来。 教务主任立刻照办并用维修路灯的借口驱散围观的学生。冷浩把应对学生的事宜交给校方，提走其中一个监视器到学校的科研室拆解。他本想反向追踪操控者，可是信号早已切断，他意料之中。 他把自己锁在科研室至天黑，直到手下传来通话才使他工作稍停。“dna提取到了吗？” “报告冷少将，虽然提取到但整个神州的dna资料五个小时前被黑入侵，无法对照样本。” “我授权开启s级防火墙，你们反向追踪黑的代码源，查明地址。” “收到！追踪需要两天时间。” 冷浩默许，再反复观看视频和排查职工的资料。 二十四、征兵（三更） “听说了吗？周六学校维修路灯，突然维修有点奇怪呢！” “听说了，这两天都能看见电工在路边修理！是不是学校发生什么事情？” 各种猜测在周一的大礼堂晨会中沸沸扬扬，越是掩盖越激发学生的探知欲。这天早上，高等部和大学部几千名学生聚集大礼堂，校长站在舞台解释周六的举动。 “……因为周五晚上校道的某座路灯突然热量过高，发生爆炸，刺伤了两名学生，因此最近大家会看见电工修理路灯的情况。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勿靠近和围观。” 全场一片哗然。 除了a班的部分学生，他们静静地听着校长扯谈，被要求对周五突袭之事守口如瓶。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被刚上台的三名军装男子转移。为首的军帽下黑发瞩目，墨绿军装英挺肃穆，领子的木兰花金扣闪闪发亮；修身西服勾勒身如玉树。 深入骨髓的战场血腥和冷酷掩藏不住，他剑眉入鬓双目深邃，冷冷环视台下。 台下的女生却哗声连连，目不转睛。有的肆无忌惮地观察他健壮的身形，色眯眯的眼神透露了脑里想的事。某一角，龙炎炎忍不住打量夜明问：“他也是黑发，难道是夜明你的亲戚？” 夜明摇头。 待校长下去，冷浩利落走到麦克风前，醇厚磁性的声音更令女生们亢奋。教务主任不得不拿起另一个麦克风让全场肃静，道明军官的来意。 果然一听见是征兵，鸦雀无声。 “诚如教务主任所说，我是负责今年夏季征兵的军官，同时兼任这学期高等部三年级的战斗课教师。” 此话一出，高等部三年级的位置一片喧闹。低年级的则无比失望，“为什么我不早点出生！” 冷浩拍拍话筒，台下逐渐安静。“今天的晨会主要是征兵的宣传，如有从军志愿的同学会后可到我或者这两名军官处填表报名。接下来我会讲解为何要征兵。” 他看向教务主任，后者马上打开台上的投影仪。不多时，巨大的三维全息投影展现他们眼前，一组组线模型变成逼真的三维场景——爬满植物的废弃都市令所有人不敢吱声，因为他们从未见过神州以外的场景。 冷酷将某一处放大几倍，植物的生长情况十分清晰，霸道而疯狂的绿叶铺满一幢二十层的高楼，看上去和普通植物无两样。但画面有一架无人飞机经过，眨眼飞机成碎片掉落，植物的攻击速度几乎捕捉不到。 “这些植物是最低级别的青木噬者，只疯狂生长并无融合，然而神州外随处可见。它们的攻击力是你们实力的十倍，如果一个修炼等级是四的人到这里，活不过一晚。” 夜明深受震撼，那植物的恐怖堪比丧尸。其他人也吓着了，盯着飞机残骸说不出话。 冷浩继续说：“有人会问在神州安乐生活为什么要去当兵。”他犀利地扫过下面惊慌的脸孔，“变异怪物侵占了神州以外的两大州，还有一个废弃的州显示暂无生命象征。它们的繁衍速度是兽人的五倍，但兽人的生育率一直下降，数据表明不到一百年神州也会被它们侵占。” “征兵和捍卫加家园迫在眉睫。” 全场久久无人说话，只有冷浩的声音回荡：“凡报名参军者，政府会奖励每一个家庭两万元补贴。明天开始周一至周五中午、下午课后要接受特训，暑假会有军校的入学考核，不通过者回归校园生活。” 夜明沉思，时间和班级的课后训练相撞了。 晨会在众人的震撼下结束，夜明留了下来却没有走近舞台。排队报名的学生不多，大约五十来个却全是男生。 “你过去吧，接受特训比班级训练效果更显著。”苏微光在她背后柔声说。 “但团队战？” “别忘了还有周末和战斗课可以练习。” 夜明回头，见他温暖的笑容便坚定地走到队末排队报名。她从冷浩手中接过表格，后者早有预料不吃惊。“你提供的信息很有帮助。”他言简意赅。 “市民的义务。”她回答。 周一在议论中度过，高年却级怨声载道。学姐学长们上完战斗课后个个近乎虚脱，软绵绵地堵在楼梯口惹来低年级围观。 “为什么我是三年级！那个教官简直是魔鬼教练，一言不合就罚跑！练习效果不符合他要求的就蛙跳！什么人啊这是，我腿都软了！”一名学姐仰天咆哮。 另一名学姐声泪俱下，拉住一名小学妹真诚劝诫：“千万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他真的是一个魔鬼！魔鬼！” 突然，低年级的全员退散留下一脸的茫然学姐学长们。凉飕飕的风在他们背后卷起，他们机械地回头，只见口中的“魔鬼教官”面无表情走过。 下一次上课要完蛋！ 终于熬到下午放学，直接回宿舍的学生很少，因为一场大战即将打响。室内体育馆门前水泄不通，经过的冷浩往里瞄一眼，问旁边的学生里面是不是比赛。 “是风纪选拔赛，选中的能加入风纪委员会……”回答的学生一转头面无血色，毕恭毕敬地让出一条路，“教官您有兴趣观看吗？” 冷浩走进人山人海的体育馆，能挑到好苗子也不错。 馆中的篮球场设了一个擂台，擂台边上有计分板。一头银发的银星站在擂台中央拿着麦克风说：“请已报名风纪的同学上前一步。” 闻言，几十名学生走近擂台排成几列，前排有唯一一名女生，人群沸腾迅速。白炽灯下那头乌黑长发微卷，柔软发亮，精致的脸蛋坚毅不屈。 冷浩的视线锁在她身上。 周围窃窃私语，都在问那名女生是哪个班级的。来打气的a班洋洋得意地介绍夜明，龙炎炎则紧张地搂着熊小白盯着赛场。 银星念着一串名单：“王聪聪、马花藤、刘京东……以上念到名字的同学再上前一步。”随后一半人数出列，银星友善地对他们笑道：“抱歉，你们被淘汰了！” 二十五、九连杀（一更） “抱歉，你们被淘汰了！”银星此刻的笑脸格外欠揍。 “你什么意思？”被点名的先是错愕，然后忿忿不平。“我们还没开始选拔你就说淘汰？” 银星懒懒地倚着擂台边缘，托腮审视说话的男生。“还记得你们填完表后的小测试吗？你叫王华吧？”他翻了翻手里的记录，“资质较差，一个回合就输给璃了，所以淘汰。” 王华脸色铁青，“那为什么还叫我们参加选拔？连那个女生都能参加为什么我们就要淘汰！”霎时，落选的三十人纷纷叫嚣不公平。王华指着银星骂道：“我们不服！凭什么女生就能参加！怕你不是见人家漂亮就选！” “对啊，你给我们一个理由，反对你们这么武断！” 赛场外一片喝倒彩，都不服银星的决断。不过他毫不在乎，冷哼一声，“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为什么选不上，这就是我现在才淘汰你们的原因。好了，以下念到名字的出列……” 他念了十个名字，这一轮还是没有夜明，令夜明猜不到他耍什么花样。十个男生站出去后他又宣布：“你们资质中等，对于风纪而言不够看，淘汰！” “哇——搞什么鬼啊！”观众席有人扔矿泉水瓶子。随即所有风纪瞪着三面观众席警告：谁再捣乱扣十分。 然而还有人扔，风纪们只好掷下几个金属圆球生出一道能量墙，这道水纹晃动的结界保护擂台。 这次不管落选还是有资格选拔的男生都死死盯着夜明，弥漫浓浓的敌意和不屑。a班担忧不已，特别是苏微光，深知银星无形中将夜明陷入不利境地。 “现在宣布选拔规则。选拔采用擂主抢分战，率先抢到九分者胜出，每赢一人得一分，可以使用法术。”银星笑眯眯地端详十个参赛者，“现在抽签，接下来好好玩啦！” 参选或落选的闻之色变，这种赛制最残酷，极度需要体力。他们转头看着面不改色的夜明，脸上都写着“你活该”。 夜明抽到五号，而一号是个青发男生。他率先上台等候，二号则是一个肌肉能唧唧响的魁梧男生。 夜明静静站在台下，观察台上和未上场的对手。 一号输给了二号，意料之中，但三号和四号连续输给二号就令所有人吃惊了。接着所有人饶有兴趣地注视唯一一名女生上擂台。 “二号打倒她！”呼声一面倒，甚至落选的四十人也支持二号，使得二号沾沾自喜。 “夜明加油！把男生往死里打！”木青青站起呐喊，a班其他人激动地站起来放声吆喝。 夜明听进去了，转而专注对敌。她早已扎起马尾英气勃勃，漠然闪到仍在活动指骨的二号跟前，风驰电掣间一拳砸他腹部，把他震到擂台边缘吐胆汁。 这一拳蕴含了正风诀第一层力量，她冲去的瞬间拳头被急风包围，砸在二号腹部时急风形成剧烈冲击。 二号一手支地爬起来，暴跳如雷地双拳变金属捶去。风又起了，乌黑的马尾掠过二号的眼角，后心一击使他面朝地倒下。 “十、九、八……”银星倒数着，如果二号起不来就算淘汰。 夜明冷漠地脚踩他脊椎旁的肺腧穴，钻心的神经剧痛使他大汗淋漓，凄惨嚎叫勾人引发恻隐之心。夜明并无下重手只是教训他一下，他躺床几天就没事。 全场吓得肃静，观众面带惧意，重新审视踩对手于脚下的夜明。她换了个人似的寒若冰霜，嗜血女王般蹂躏对手，倒是a班欢呼雀跃。 “二号淘汰，六号上台。” 银星刚宣布完，六号慢吞吞地上擂台，双手在发抖。 夜明决定给他一个痛快，双腿一剪把他压在地面，十秒一过六号淘汰。 接下来七号至九号全输给了夜明，十号大胖子一上台就呛声：“那些废物居然赢不了一个雌兽！你的体力快没了吧，雌兽和雄兽不一样，娇弱得很，哈哈哈！” 台下有人附和，有人为胖子捏一把汗。 哨声一响，夜明马尾一扬，娇小却凛冽的身姿先攻胖子的下盘。她刚要一扫，地面忽然冒出几根尖锐的石锥，眼看要刺入夜明的身体有人紧张不已。 苏微光不禁站起来；擂台附近的璃握紧了拳头。 千钧一发之际，夜明改成双手撑地，打了个跟斗后退，白皙的腰身一闪而过令胖子愣了愣神。夜明无暇顾及有否春光乍泄，小嘴咬着几缕发丝再度蹲下，夹着正风诀的腿横扫石锥。 顿时碎石四溅，烟尘漫漫。 敏捷的人影趁机闪入，手刀劈过他肺腧穴，撕心裂肺的嚎叫再次响彻体育馆。但胖子仗着自己肉厚硬是忍痛，乘势用背压倒夜明，结果是夜明的右臂被他压在背下。 胖子的手掌生出石锥刺向夜明的胸口。 “犯规！这是犯规啊！”a班急忙大喊，奈何银星并无中止比赛。 她眼神转狠，用剩余一臂宛如毒蛇快速地绞上他的手腕。她目露寒光，杀气泻千里，左手一使劲便想起“咯吱”之声。 胖子一边惨叫一边大口大口呼吸，冷汗涔涔。 “我的手……我的手啊……”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弱，倒计时一结束胖子淘汰。可怜的他爬起来时半条胳膊折了，看得旁人心惊胆战。 夜明吃力地站起，右臂微微发抖，额头出现细微汗珠。观众合不拢嘴，屏息静待比赛结果。还剩一号、三号和四号，夜明深深地呼吸一口，让三人一起上。 “她疯了？要一敌三？” 一直沉默观看的冷浩无视四周的议论，明白她必须速战速决。 银星默许这个要求，让三人齐上。三个神色各异的男生面对依然冷静的夜明心里发怵，此刻站在他们对面的不是一个14岁少女，而是一个战斗怪物。 三号是土属性，他一样能发出石锥。果然他第一个攻击就是利用石锥阻止夜明靠近，然而夜明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玉步踏上石锥，风系能量在丹田处厚积薄发，一股狂风席卷体育馆。 二十六、请温柔一点！（二更） 馆内严寒降临，瑟瑟秋寒摧残大地。 能量墙的波纹变成狂澜，被飓风震荡。众人发丝乱飞，揉揉干巴巴的眼睛盯着擂台。 擂台中央，脸色苍白的少女伫立，嘴边还咬着几许青丝，两靥之娇柔与刚才杀气腾腾的战斗女王判若两人。再看她的对手已经倒地一片，擂台狼藉沙石四处散落，倒计时一过，夜明胜出。 她完成了九连杀。同时她感觉丹田处有什么解锁了似的，忽然浑身通畅。一条信息插入左眼的界面：目前修炼等级为三级中阶。 居然因此升阶了。 “比赛结束，风纪委员会欢迎新成员——夜明同学。”银星一宣布，木青青他们飞奔下来冲去擂台。银星戏谑地问最先落选的几十人：“怎么样，你们服不服？” 他们哑口无言，低头离场。 木青青等人冲上擂台，苏微光激动得搂着夜明，但他感觉抱着的人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夜明？”他心惊不已，只见她脸色发白，笑容淡淡。 “我先去风纪那报道，迟点再找你们。” “好啊，我们等会在食堂开个庆祝会，你要准时过来！”他们欢呼。 夜明点点头，先行离开体育馆。她身形娇小，混入了离开的人群亦无人留意，于是她快步走出大门往某个方向去。 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跟上来，语气毋容置疑，“跟我去找校医。”夜明抬眼看了看冷浩，一声不吭地跟他走。 校医是位温柔的雌兽，她得知夜明受伤的原因心疼道：“二百多斤的胖子砸下来，没有伤到骨头很幸运了，下次你要当心了！”她涂上药酒并轻轻按夜明的右臂。 冷浩盯着校园温柔的按摩手法说：“让我来。用部队的方法，复原速度快点。” 接着校园万分后悔让冷浩顶替自己。他一坐下就单手扼着夜明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拇指顺着她的手腕慢慢按至手臂，力度之大能看见白皙的皮肤留下通红的指印。 顿时哀嚎响彻校医室，但这哀嚎并非夜明发出。 “冷教官你要怜香惜玉啊！你怎么能对我可爱的学生下重手啊啊啊啊……”激动的校医要翻白眼晕厥了。 脸色煞白的夜明反过来安慰校医，“林校医你放心，冷教官会掌控好力度，这样血气才容易疏通。”她说着擦过额头的冷汗。 校医眼眸水汪汪，“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不但要忍痛还能安慰别人！啊啊啊，冷教官你在辣手摧花啊啊啊——” 哀嚎不绝，门外亦如是。外面人未到声先到，吱吱喳喳的议论令校医室的三人静寂无声。“林校医你那还有没有药酒？新来的教官疯了，要我们蛙跳两圈腿都不能走路了！” “对啊，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天使的脸孔魔鬼的心……” 林校医默默扶额。 一行男男女女走到校医室门口，刚想和校医打招呼发现还有两头黑发，他们瞬间表情僵硬。 “冷教官好！冷教官再见！”同学们一哄而散，早忘了自己腿软。 夜明看见冷浩略显无奈忍不住笑了。他抬眼，手里保持力度按着，“不怕训练时我也这么‘折磨’你们？” “你对我们严格是为了让我们在战场上保住性命，不怕。” 她豁达说出这句话，冷浩恍惚错觉面前的并非一位少女，而是久战沙场的女将军，探究的涟漪深藏如墨眼底。 指按完林校医替夜明涂上药膏然后缠纱布，她千叮万嘱：“我给你配一小瓶子药膏能用三天，用完了就来我这拿，每天要换一次药尽量不要碰水。还有，这一周右手不要运动过激，快期中考核了要小心注意！” “谢谢林校医。”夜明梨涡荡漾。 趁着林校医去配药膏，冷浩的金属腕带射出一个微型全息投影，“把你的定位共享给我，他们虽失手但不易罢休。” 夜明马上用诺亚系统授权与指定的人共享定位。继而冷浩把瑞士军刀还给她，叮嘱她随身带着。 拿了药膏后两人离开校医室，走廊上有人静静等候。璃信步走来，一双灰眸总是不经意流露忧伤，白肤与淡金的头发让夜明觉得他像一颗透明的琉璃，干净无红尘杂质。 他扫过夜明的右手递去一套崭新的黑色制服，“这是风纪的制服，明天你过来报道一下领取值班表。”待夜明接过制服他就走了。 与冷浩分开后，夜明到食堂，那里有小伙伴在等她。 天入黑，路灯初上。 三个男生勾肩搭背在人少的校道走着，其中一个身形是球，一条胳膊挂着夹板，走起路虚肉一抖一抖。他抹抹油腻的嘴角吹嘘：“虽然我输给那女生，可是不亏啊，老子可是瞧见了她的内衣耶，嘿嘿嘿……” “啥，雌兽的内衣是啥样？老大说来听听！” 胖子恨铁不成钢地拍小弟的头顶，“内衣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白白的皮肤啊，真想摸一摸，一定很娇~嫩，嘿嘿嘿！”猥琐的笑声在静谧的环境下尤其刺耳。 后面，一人不动声色地跟上他们。 突然他们头顶上的路灯爆炸，碎片淅沥沥四下，吓得他们抱头躲避。紧接着他们眼前一红，双眼火辣辣疼。 “眼睛……眼睛看不见……救命啊……”三人失声大喊，慌乱地撞在一块。 一个人影退回黑暗远离此地。 没多久，他左眼的界面弹出加密的通话请求，他马上戴上无线耳机然后同意接通。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她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目标，你暗中保护她。” “收到。” 第二天，三名男生受袭的消息传遍校园，据说两座路灯爆炸灼伤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可能会永久失明。巧合的是，其中一名眼瞎的男生就是擂台赛上十号胖子。 银星面无表情地浏览热闹非凡的学生论坛，问一旁的璃，“昨晚你巡逻时有到爆炸区域吗？居然摄像头也被炸毁了。” “没。” “希望不会再有路灯爆炸，不然风纪的善后工作就增多了。” 二十七、魔鬼教官 第二天中午，夜明做完兼职急匆匆吃了午饭，又急匆匆去风纪委员会取了值班表。 她马尾高扬，黑色的制服外套和黑色的长裤剪裁修身，利落的线条令她添了几分英朗和冷酷，配着她这张洋娃娃般的脸蛋竟毫不违和。 自她穿上这身制服散发咄咄逼人的气场，生人勿近，甚至b班和c班不敢再来挑衅。但她也有些苦恼，许多人好奇问她和冷教官是不是亲戚，为什么都有一头黑发。 她把这些杂念挤出脑海，认真查看值班表发现会长十分贴心，把她安排至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巡逻，这周她的搭档是流火。 至于搬去新宿舍要等三天、换宿舍的手续办好后。 她匆匆收起值班表赶去换上运动服，在一点前到达运动场。除了她，参加特训的五十多人清一色男生，有高等部也有大学部，人群中她的个子最矮。 “她不就是昨天九连杀的女生嘛？” “原来她也报名参军了？她这小身板熬得住？” 夜明无视他们的议论，率先做热身运动。不一会儿人称魔鬼教官的冷浩到达，他虽然穿着休闲的运动服，但面容冷淡严肃，黑发黑眸透阴郁，骨子里的无情和很绝肆意释放，气场压得众人噤声。 他调整了队伍，毫无意外最矮的夜明站在第一排第一个。 做完热身运动，冷浩让他们在太阳底下腰身挺直站一个小时不能动。春天的阳光较和熙，他们除了累并不觉得太热。 但下午的特训就不一样了。课后训练的a班目瞪口呆地盯着特训的同学——冷浩在每一个人的后衣领插上一根针，脖子动了被扎。他逐个调整他们的军姿，谁敢驼背偷懒就用长棍敲后背。 五十多人直挺挺地站着宛如木头。可是冷浩并无说站多久也没有人敢问，他只是在旁边眉目森严地盯着。 “好可怕，这就是军人的训练？明熬得住吗？”李里揪紧木青青的衣袖。龙炎炎和徐黛玉则愁眉不展，因为夜明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她们担心她熬不住。 “好了我们该练习了，还有两周就期中考核。”苏微光召集分散的队伍，抽出被选入团队战的队员练习，其他人自由分组。 半小时后，队伍最后一排有人借前排遮挡而偷偷放松，岂料面如冰霜的冷浩快步走到后排，一脚踹翻偷懒的男生。 该男生完全没心理准备，倒地的时候懵了。 “起来，继续站！”他毫无情感的俯视令男生不寒而栗。 此举动再次吓呆了a班。“幸好我们的战斗课老师不是他……” 又过了半个小时，冷浩忽然到运动场边上的大树下坐着，所有人疑惑又吃惊。“怎么回事？不用站了？”列队窃窃私语，有人悄悄放松手脚。 但他们不敢放肆，放松完毕又继续站，不过这次他们的军姿歪歪扭扭，不再是之前的笔直。唯有夜明挺直如初，汗珠划过她坚毅的脸蛋。 站了一会儿，他们见自己站得歪扭冷浩也毫无反应，于是更加放肆地甩甩手脚，有的把针拔掉活动脖子。 冷浩依然没有反应。 “教官不理我们，不用站了都撤了吧，回去洗个澡。”有人提出建议。其他人心动了，但还不敢离开。他们观察冷浩一阵，确定他真的不管学生后少部分人走了。 大部分没有这个胆子，只是坐下来休息。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坐下，渐渐地只剩夜明一人站立，身姿如松，意志不屈不挠。 “同学休息下吧，教官也去休息了！” 对于劝告，夜明充耳不闻。 就在越来越多人离去的时候，冷浩终于走回来。他一瞥连忙站起来的学生问：“为什么你们不回去？” 莫名其妙的问题使他们以为教官真的放行，不过有人小心翼翼地回答：“因为教官没让我们走。” 转而冷浩来到军姿标准的夜明面前，又问：“为什么你还站着？” “因为军令如山。” 简短有力的一句回答令其他人暗道不妙。 果然冷浩的神色转冰寒，厉声说道：“没错，你们第一课就是要学会什么是军令如山，什么是服从指挥。回去的学生明天不用特训，自动取消资格。而你们，还有你，”他看向夜明，“蛙跳五圈。” 晴天霹雳劈过他们的脑海。“这不公平，为什么你能休息我们不能！而且我们休息你没有反对啊！” “蛙跳十圈。” 全场顿时肃静。 夜明一言不发蹲下开始蛙跳。抗议的那名男生自惭形秽，憋红了脸第二个服从蛙跳。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跳，有不服的骂着粗话离开，十分潇洒。 旁观的木青青抱打不平，“明没休息为什么也要受罚，真不公平！” 冷浩锋利的目光一横a班，眉峰是利剑，惊得姜昊忙对木青青说：“你别抗议了，免得夜明又得多跳十圈。”木青青一跺脚，气愤地用练习发泄。 以夜明现在的身体素质难以蛙跳十圈，她只能借助风能量聚于脚底，尽量让身体轻如燕。第二个蛙跳的男生追上她低声道歉：“对不起，连累你了。” “我们是一个团体，谁犯错就集体受罚。” 男生听后低下头。 他们跳完一圈队伍稀稀拉拉、速度降慢，双腿发抖不听使唤。冷浩站在一边漠然检视，任由他们跳一下停一下休息。直到天黑他们千辛万苦跳完了，剩下体力跟不上他们的夜明独自跳着。 这回他们自觉列队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教学楼的外墙亮起灯光，夜明迈着软无骨似的双腿归队，在蓝灯照射下她的脸蛋显得苍白。 冷浩冷声说：“不管你们参军的理由是什么，我不希望明天再减少队员，解散。” 最后两个字令他们如获大赦。夜明看了看手镯显示的时间，还来得及买个面包去图书馆学习。她边走边约苏微光在图书馆等，衣服是换不上了。 冷浩沉默地审视她的背影。 二十八、脑子该除草了 生活按部就班。 夜明五点起来晨跑，中午做完兼职、匆匆吃完饭就去特训，下午特训到六点她还有时间洗澡吃晚饭，七点准时和苏微光去图书馆学习，九点和流火巡逻。 “大姐头，你这么忙碌要注意休息！”流火和夜明正在越来越少学生的校道巡逻。“对了，后天你搬宿舍，我们去帮忙吧？听说女生的东西特别多，啧啧……” 夜明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未经允许进入女生宿舍要扣五分。” “大姐头你的校规背得真熟！哎呀，明天又要体检了，大姐头怕不怕抽血？”流火神秘兮兮地笑着。 夜明刚想回答，就看见路边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高大的背影朝向二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两人走过去，夜明觉得他的背影有点眼熟。 “江大厨？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闻言转过身来，对夜明尴尬地笑了笑。流火调侃：“江大厨不是在随地方便吧？” “臭小子胡说什么！”江伟拿出藏着的几个满满的酒瓶，“偷偷出来喝酒而已，你们不会扣我的分吧？” “我们只负责管理学生，江大厨还是早点回职工宿舍吧。”夜明顿了顿，又问：“黄阿姨今天请了假，她是病了吗？” “没事没事，感冒而已，她怕传染给学生所以请假了。我先回去啦，你们别揭穿我。”江伟把酒瓶藏在宽敞的工作服里。 夜明轻轻蹙眉。流火问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什么。 两人继续巡逻，没多久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翻过围墙进入校园。夜明和流火立刻喊住那两人，谁知她们跑得越快。 夜明乘风提速弥补蛙跳的腿软后遗症，流火则率先打出一个火球拦截。绚烂的火焰留下一道光束，与银发的背影擦肩而过。须臾，银发的侧身躲过，正想出手时被同伴阻止，“不要出手！” 夜明非常诧异，银发的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银宇？而她旁边的是钟瑶。 “钟瑶，你带外人进校有什么目的？” 夜明臂上的红色袖章刺着银宇的眼睛。银宇阴狠地盯着夜明，许久不见她的修为增进了！流火认出钟瑶的校服，而银宇则是穿紧身的便服，他也质问她为什么带外人进校。 钟瑶咬着唇挤出声音：“我朋友今晚没地方住，想带她回宿舍一晚而已。” “失踪案还没破，你竟然敢带外人入校！情况严重你要被处分！”流火真想不通这个女生是不是没脑子。 钟瑶急得跺脚，恳求的目光投向夜明。“看在大家是室友的份上你当作没看见我们吧，就一晚而已！她真的没地方过夜！” 夜明一横银宇，目光如刀。“市区的旅馆多的是。我记得这位女士有两位雄兽，而且农场有宿舍，是什么原因令你晚上还呆在科尔城？” 钟瑶一愣，她和银宇认识？“夜明，你通融一下……” “和她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人家铁面无私难道要我们跪下来求她？我走就是了！”银宇说着朝围墙跑去。 夜明飞速闪到她跟前，“流火，快通知警卫！”话未说完夜明已经出手，“你别想溜！”她掌含无形的风刃割破银宇的手臂。 “死猫，上次的帐我和你好好清算！”银宇目眦欲裂，尖长的十指熔岩般，皲裂出交错的橘红纹路并火光四射。 夜明小心躲开她的十指，左手封锁她的攻击。银宇一扫她绑着纱布的手阴险笑起，故意抓去。 电光火石间夜明侧身，哪知银宇的招数和本人一样阴险，悄然用另一手抓向夜明的脸蛋。“你这张脸烧焦了一定很好看！” 绿眸映着橘红的五指，炽热的气息爬上夜明的脸蛋。忽而她碧绿的瞳孔一睨，左手直面对方的熔岩手指。 银宇只来得及看见她掌心的银光，下一刻她的手指鲜血淋漓。她急忙缩回手一看，五指的血痕又长又深。她咬牙切齿想再攻去，远处传来手电筒的照射和呐喊，她立刻往围墙跑去。 钟瑶也想逃走，于是夜明和流火一人拦截一个。 银宇不停打出火球不让夜明接近，接着她变形成灰鹰飞走，等夜明用狂风刮走火球时已经迟了。 流火把钟瑶捉住，与此同时警卫赶到。 钟瑶恶狠狠地瞪着夜明。 夜明和流火随押着钟瑶的警卫到教务处，没多久冷浩和校长也到来。钟瑶暗道不妙，事情闹大了。 夜明和流火先是说出事情经过，然后冷浩审问钟瑶：“你带来的人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为什么带入校？” “一个朋友。”她嘴硬，除了一句不肯说其他。 夜明冷冷斜睨钟瑶，“我认识那个人，她是木雅农场的果农，叫银宇。”言毕，钟瑶气急跺脚，而冷浩眼神微动。 冷浩对校长说：“银宇这个人我会调查，这名学生由你们处分。” 校长和教务主任商量片刻，觉得这种敏感时期带外人进校非常不明智，因此给予钟瑶警告处分，并且禁足不得擅自离校。 气急败坏的钟瑶口无遮拦：“我的家族是制造法拉拉的世家，你们驾驶的甲壳车都出自我家里的公司！只要我开口一句，这破学校眨眼夷为平地！” 校长板着脸，义正词严：“学校是政府创办，就算你的家族是政治团中的人也不能撒野，在学校就要依学校的规矩行事！再说，我们这些‘平民’喜欢用传奇的甲壳车。” 钟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鼻孔瞪着校长。 接着警卫亲自送钟瑶回宿舍。校长转而和颜悦色地对夜明和流火说：“两位风纪辛苦了，早点回宿舍休息。” 夜明和流火礼貌地告辞。 冷浩却跟出去喊住夜明，流火识趣地在楼下等待。“对于银宇，你还知道多少？”他黑曜石般的瞳仁直视夜明。 “原形是黄爪灰鹰，军人出身，有两个雄兽。” 冷浩深邃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没事了，你回去吧。” 二十九、腥风血雨 翌日一大早，学校的广播宣读钟瑶被警告处分的通知。钟瑶一整天都在瞪着夜明，她放学一回到宿舍就撒火。 谭秋雁赶紧找个理由到隔壁窜门，其他人远远躲开大发雷霆的钟瑶。她阴狠地盯着夜明的床铺，把她的被子和枕头全扔到地上狂踩。 龙炎炎和徐黛玉一个拦着她，一个捡起被子和枕头。“你不要太过分了！”龙炎炎气得脸红，鼓起勇气大喊。 “你自己犯错就不要怪别人。”徐黛玉难得生气。“你再胡来我就开门让其他人看看你的丑态！” 钟瑶使劲地推开她们，气呼呼地回到自己床上坐着。过了一会儿，大家见她不再撒野便各做各事去，龙炎炎把枕头和被子放回夜明床上，把脏了的枕套拿去洗。 钟瑶狠狠地盯着龙炎炎的背影讽刺：“你真是一条狗。还帮她洗，她会感激你？” “夜明不像你！”龙炎炎扔下一句，气煞钟瑶。 茉莉坐在床上悠然磨指甲，趁徐黛玉出去使用洗衣机有意无意地说：“踩枕头有什么用？毁心爱的东西才会最伤心。” 钟瑶双眼闪烁精光，看向正在待机充电的熊小白。 今夜腥风血雨。 十一点刚过，夜明巡逻完回宿舍。她才刚打开门，哭花了脸的龙炎炎和徐黛玉扑来。“明……对不起……我们没替你看好……” 夜明产生不好的预感，冲进去一看，屋内有点凌乱并弥漫机油气味，她心中一突。 小白呢？那胖乎乎的身影不在书桌上，炎炎和黛玉的床上也不见。 夜明抬头看向自己床上——床上的被子皱巴巴，越走近越闻到浓浓的机油味。她冷厉横视悠然听歌的钟瑶，后者毫无反应。 她屏息伸出手，攥紧被子小心翼翼地扒开。随即她深深呼吸一口，被子中堆积零散的机械部件，唯一完整的是那圆圆的白色脑袋。 它的眼睛处没有亮光。 她马上抱着被子跑出宿舍。 “明，你要去哪里——”龙炎炎在门口大喊。 夜色茫茫能去哪里？她在苍白的路灯下飞奔，抱着渗透机油的被子跑向科研楼。 科研楼在教学楼附近，整幢楼只有一个教室射出灯光。如果有教师在更好，她冲着亮灯的教室迫不及待跑上去。 小白是她第一个朋友，她曾答应以后把它还给雅雅。 跑到教室门口，她看见里面真的有人在，刚想开口却看见里面的人是黑发。 冷浩闻声抬头，闪过错愕。“这么晚你来科研室做什么？”他蹙眉，黑眸尽是严穆。白炽灯直射黑发，削去脸庞的阴影令他添了神秘，更不易近人。 夜明抱着被子走向另一张桌子，“有点事，我不会妨碍你的。” 说完她打开被子拿出每一个零件，把完整的熊脑袋小心放在旁边。她细细回忆乔布的做法，忽然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这是组装机器人，你应付不来。” 不等夜明反驳，冷浩按了按金属腕带，然后拿来一套安装工具。他将各芯片分类放好，然后先修理cpu。 夜明飞快地找来纸和笔记下他每一个步骤，不多时门外传来飒飒之声，一听就知道是机器人的步伐。 一个全身是漆黑镜面的人形机器人走进教室，它各个关节活动流畅。夜明注意到它嵌在胸前的车轮不禁问：“它是你的机车？” “没错——”冷浩抬头注视满脸惊异的她，“你怎么知道我有机车？” “我在服装城外面见过你，那时有命案。”夜明抿了抿小嘴，其实还有一次，但他应该不认得自己就是那时的黑猫。 冷浩低头拧着螺丝然后吩咐自己的机器人：“黑甲，检查下它的零件有没有损坏，然后安装神经系统。” “收到。”黑甲开始动工。 冷浩一边重组一边教夜明，他发现夜明的机械知识很扎实。“你从哪里学的机械？你没转校的资料，肯定不是在学校学。” “家里。” 冷浩不再多问。 两人、一机器人专注安装不知过了多久，熊小白的半个身体成型。幸好它的零件分拆得不细，多是暴力扯断，换电线接驳就行了。但熊小白的外皮染了机油黑一块黄一块，夜明心疼不已。 黑甲的手心射出激光焊接金属机体，而冷浩蹙眉打量着安装在熊小白体内的微型武器若有所思，“这种风格有点眼熟。你知道学生不能携带武器。” “我知道，我并无使用过。”夜明理直气壮，“如果你要告发我无可奈何。” “我先记着，如果你使用不当我会强行拆掉。” 夜明挺直腰身，倔强之态回应他的告诫。 她趁机打开电脑查询熊小白的外皮多少钱，一查就令她吃惊，一副原装外皮居然要两千块。她再算了算兼职存下的钱，就算兼职做到暑假也远不够。 希望军校里也能做兼职。 最后黑甲接入熊小白的系统激活。冷浩打开黑甲腹部的甲壳现出小型光屏。他修长的双手不停按动，仔细检查每一条代码和每一个系统。“系统和cpu没有损坏，能正常运作。” 夜明放下心头大石。 接着黑甲重启熊小白，一双圆圆的蓝色眼睛重新亮起。它一苏醒就看见两张脸孔紧盯自己，脸颊不禁透出红光。黑甲黄色眼的睛闪了闪，“脸红系统？” “哇哦，好帅的机器人！小猫咪，这机器人是谁啊？”熊小白外皮脏兮兮，可是内里纯净如初。 听到这亲昵的叫唤，夜明飞快地抹过眼角，梨涡甜甜，“它叫黑甲，是冷教官的机器人。” 熊小白伸出胖嘟嘟的手，眼睛弯弯，“你好黑甲，我叫熊小白。”黑甲歪歪脑袋，学它伸出一只手。熊小白一下握着它，摇了摇。 “好了，你该回宿舍。你作为风纪宿管应该会给你开门。” 夜明收起笑容，肃然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冷教官，今晚谢谢你。”她扭开熊小白的尾巴，把它连接上电脑。 冷浩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研究那远程监视器。 三十、当我的敌人，做好觉悟 这天早上，钟瑶和茉莉的心情特别爽利。她们轻哼小调，瞥向夜明的座位笑了。 “明还没来？”木青青和李里问徐黛玉，后者眼睛红肿。木青青急了，“发生什么事情？你别吓我们！”苏微光也看向徐黛玉，她憔悴的模样令人担忧。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一身黑色制服的少女昂首阔步走进教室，马尾英朗，浑身凌厉宛如出鞘的剑，尖锐直插某两人的心脏。 寒萧萧，意瑟瑟，万剑穿心，全班鸦雀无声。 夜明直径走到钟瑶面前，将一张通知单拍在她桌面。“损害学生的贵重财务，一千元以上扣十分，以此类推。我的机器人市值八千元，现在风纪委员会通知你，你已经被八十学分，加上之前的警告处分，你等着留级。” 绿眸冷漠睥睨使钟瑶面如菜色。 夜明转而瞅去另一个位置，目光如电，走到茉莉面前再下一张通知单。“有份参与者扣四十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钟瑶踢开桌子站起来叫嚣。 夜明冷笑。钟瑶徒生不祥的预感。 她从手镯中调出全息投影到黑板，一个画面出现在全班面前。 首先是钟瑶放大的脸孔，她得意地笑着摆弄什么，画面左下角露出一只白胖白胖的短手。然后茉莉的脸挤进画面，她说：“光是拆手哪够，要拆就拆零件。” 顿时全班哗然，其他班的好事者趴在窗边凑热闹，而茉莉厚厚的刘海遮挡她阴晴不定的眼睛。徐黛玉诧异地看脸色苍白的茉莉，“你居然也有份！” 画面继续播放，镜头中的两张脸孔如此狰狞。 钟瑶恣意笑，画面传出稀里哗啦的金属声，可想而知她正在干什么。这远不够，她不懂拆解的地方就命令自己的机器人拆，一双机械红眼占据画面令其他人心寒。 “够了！”钟瑶面无血色，她失算在没有砸烂摄像头。她涂黑的指甲狠狠地撕烂通知单，“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的机器人已经支离破碎，还能重装不成？真辛苦你昨晚要找个埋尸地。” 同学们大气不敢出，此刻钟瑶扭曲的嘴脸像巫婆。 夜明关闭画面，不紧不慢地轻敲讲台，“昨晚我已经把小白修理好。我的人和我一样，生命力顽强。再有下次，我保证你勒令退学。” 寒森森的语气像一巴掌扇钟瑶的脸，她登时颜面无存。 言毕，夜明回到座位等待上课。熊小白被她安放在银星处保管，今天清晨她拿着拷贝的视频杀入风纪大楼找银星，以最快速度处决那两个女人。 苏微光注视揉着太阳穴的夜明，终于明白这看似娇弱的少女其实不需要别人保护，他突然深深折服。 上午还没过去，学生论坛已经沸腾。关于钟瑶的帖子满天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上传了她在视频中最狰狞的照片和挖老底，钟瑶在网上几乎是赤果果。 有人爆料她虽然家世好，可是十分叛逆，经常溜出学校和社会人士混在一块，还涉嫌卖粉，钟瑶的名声以闪电之速发臭。 当然吃瓜群众不会落下茉莉，有人把她历任男友罗列，无不是富裕人家；还有人爆出她实则家境一般连机器人也买不起，但用品不是名牌就是价格不菲，当中的因果耐人寻味。 一条评论点赞无数：“披着羊皮的狼女。” 剑一出鞘，誓必见血。 这一天学生没兴趣听课，都在偷偷狂刷论坛。茉莉和钟瑶一走出教室，迎来数不清的怪异目光。钟瑶一甩书包直接走人，而茉莉眼里的凶光深藏在刘海后。 钟瑶走到无人的角落，戴起无线耳机通话。那头一接通，她迫不及待地控诉。 谁知那头毫不留情地打断：“瑶，你的事情学校已经给我说了。你该知道钟家刚在上流社会占一席之地，你给我安分到毕业，如果你再和不三不四的人扯上关系，钟家和你断绝关系。” “爸——” 那头已经中断通话，钟瑶气愤地跺脚。 “急什么，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报复那贱人。”茉莉缓步走来。 “我们？”钟瑶冷笑，“你这豪放女别与我相提并论！” 茉莉强压愠怒，“你以为凭你劣拙的手段可以扳倒她？想要报复我们俩必须联手。这一次要彻底除去她。” 钟瑶双眼闪烁精光，算是默认她们合作。 尽管论坛流言沸沸扬扬，校园生活依然继续。夜明晚上巡逻完就回宿舍收拾，搬去单独寝室。她一进门不理睬茉莉和钟瑶，一边收拾一边跟龙炎炎、徐黛玉聊着，谭秋雁则不咸不淡地搭话。 “你搬也好，免得有人记恨再做坏事。”徐黛玉轻轻一叹。 夜明和三人道别，背着背囊走出304室。没想到遇上特意来看需不需要帮忙的木青青和李里，三人聊了一会，夜明独自下楼。 暂时远离是非地，她一身轻。 “嗨，大姐头！”流火和胖子在女生宿舍门口朝她招手。她一怔，明明让流火先回去。两人笑嘻嘻地走在她旁边，流火绅士地替她背上背囊。“听说大姐头被人欺负了，我们特意来保驾护航！” “对啊对啊，大姐头搬了过去后，有空能不能教我们格斗术？那招踩对手在脚下真是帅爆了！”胖子笑着摸摸后脑勺。 “可以。”她笑了笑。两人高兴得手舞足蹈。 风纪的寝室在大楼顶层，听两人说高等部的风纪之前有三十多人——都是男生，夜明来了成了黑制服中的一朵玫瑰。 他们送夜明到她的寝室门口，恰好遇上刚回来的璃。他抱着模样可怜兮兮的熊小白，“会长让我转交给你。” “谢谢。” 流火神秘兮兮地凑近熊小白问：“你跟了会长一天，会长平时在干什么？” “我们看了好多动作电影，那些动作好帅！” 流火和胖子的表情意味深长。 “会长不用上课？”夜明不解。 “他虽然是三年级，但在一年级的时候已经上完高等部的课，他整天无所事事都不知道在干嘛……” 聊了一会，流火和胖子到楼下吃夜宵。璃看着做指纹认证的夜明轻轻开口说：“我住隔壁，需要帮忙可以按门铃。” “我会的，晚安。”认证成功，她开门而入。 璃安静地回自己寝室。 三十一、准备期中考核！ 单独寝室的配置比普通寝室好多了，有笔记本、有独立衣柜、书桌和有洗衣机等等，难怪许多人削尖脑袋做风纪。 夜明快速收拾一番，洗了澡她穿着宽松的长t恤出来，纤细的白皙双腿沾着微小水珠。她拿出针线，小心翼翼地帮熊小白缝好外皮的衔接处。 它四肢的外皮和身体的分裂，露出一些金属机体，现在它眼巴巴地看着夜明仔细穿线，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小白，要先委屈你继续使用这副外皮，等我存够钱就给你买新的。”夜明每下一针等同穿过自己的皮肤，非常痛心。 熊小白回答她：“不换也不要紧，不妨碍行动。” “不行，到时雅雅看见你这个样子会伤心的。周末视频通话的时候你不准露脸，只能说话。” 它的双眼霎时变成长方形，委屈地答应。缝好后，夜明试着替它洗去身上的油渍。她擦了很久依然残留黄黄的痕迹，只好作罢。 夜深，夜明熄灯睡觉；熊小白爬上书桌待机。 隔壁房间的人合上书本，也关灯入睡。 清晨天刚蒙亮，淡淡的朝霞染红天边，龙炎炎如常到运动场跟着夜明晨跑。“明，你到了新宿舍习惯吗？风纪男生多，他们有没有骚扰你？”龙炎炎边跑边问。 夜明摇头，呼吸均匀轻声说：“你们呢，钟瑶还有发脾气吗？” “没有。她一回来就坐在床上做自己的事，基本不和我们说话。还有哦，黛玉和茉莉绝交了，连隔壁宿舍也不和她来往了。” 夜明眼波微凉，但愿她们别再做出格的事情。两人跑了几圈，龙炎炎已经喘着粗气，夜明的呼吸则没有打乱。 天气开始炎热，两人挥汗如雨，在树下休息一会。夜明两腮桃红，汗珠似沾着蜜桃的朝露，可人亦诱人，身为女生的龙炎炎看呆了。 “明，如果你出席晚会一定吸引很多男生。”龙炎炎口渴了，想咬她的脸蛋一口。 “什么晚会？” “循例期中考核完的那周，周五晚上会有晚会，学校说要劳逸结合。青青、黛玉她们开始准备晚会的衣服了。对了，明你有裙子吗？” 夜明兴趣缺缺，“没。晚上我要当值估计参加不了。” 龙炎炎大呼可惜。 而树上的人暗道吵耳。龙炎炎繁杂的想法源源不断地传送到他脑海，他无法静下心来看书。 本来每天早晨只有她一人晨跑时最静心，她心无杂念所以他才没转移地方。每天看着书、静静地陪伴，是属于两个人的世界，现在被那红发胖妞破坏了。 他沉着脸“嗖”地跳下树，吓了龙炎炎一大跳。 “有、有人？还、还是风纪？”龙炎炎瞧见他的黑色制服。“我、我没犯事吧？” “有，你吵着我了。”璃淡漠疏离地看着龙炎炎。 夜明把龙炎炎拉过来，“不用紧张，其实他每天都在。”她看了看略显诧异的璃，“抱歉打扰你，我们现在就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每天都在？”他澄澈透净的灰瞳荡起一丝涟漪。 “你隐藏了气息但瞒不过机器人。”夜明抱起盯着璃看的熊小白，后者向他摆摆手说再见。龙炎炎怯怯地回望他一眼，见他没有追究赶紧溜。 原来她知道……璃留在原地发愣。 不晓得他想法的夜明和龙炎炎直奔公共浴室洗澡，一洗汗水清清爽爽。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早了，下午三点的阳光依然猛烈。第一天特训有五十来人，现在只剩下一半愿意坚持。 他们一动不动地在炎热下站军姿，提着长棍的冷浩敲打驼背的学生。大颗大颗汗珠滴落夜明的眼睛，被又痒又辣的感觉刺激。她表面上专心致志站着，实则在心里默背单词。 靠着前世积累的语言基础，她学得不算吃力。 看见他们毅力增长、偷懒次数减少，冷浩森严的剑眉不可察地缓和一分。“待期中考核结束，会有一次周末的野外训练。到时你们要用生命把学到的记进脑里，到了神州以外的地方没人能救你们，你们必须靠自己求生。” 部分男生一脸苦瓜相，到野外一定有爬山之类的项目，苦不迭啊！ “女、女生也去吗……” 冷浩一脚踢倒说话的男生，低沉的声线宛如闷雷。“我允许你们发言了吗？战场上无男女之分，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士兵！” 双膝跪下的男生吓得面如土色，慌忙站起来恢复军姿。 冷浩看了看时间，命令他们蛙跳十圈。他们这周跳习惯了，比第一次用时少了三分之一，可是接下来冷浩要他们做一百个俯卧撑，而女生则做一百个仰卧起坐。 众男生的内心万马奔腾。 “不准偷懒，少做一个加做十个。”冷浩吹响一声，他们就做一个。俯卧撑做的速度越慢越痛苦，他们身下的地面湿了一片。 旁边的a班默默为他们心疼一秒钟。 好不容易熬到六点，他们浑身软绵绵地解散。冷浩一瞥腮如桃李的夜明，把她喊住。“你刚才有听到站军姿时我说的话吗？” 夜明想了想，“什么话？” 冷浩默了默，“期中考核后会有一次周末野外训练。” 夜明点点头，“没问题，我和会长提出调班就行。”说完她转身离去，没留意到欲言又止的冷教官。 他想表达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想提醒只有她一名女生…… 日子匆匆过，夜明的右手能拆绷带了，活动自如。到了周六和周日，她和苏微光以及选出的团队战队员在图书馆研究其他班的对抗赛视频。 龙炎炎不安地问：“我、我怕我会拖累你们……我除了会着火没什么擅长……” 李里也忧心忡忡，“我也是，我的攻击力没你们那么厉害！” 苏微光笑如春风，安抚她们的忐忑。“你们入选是有原因，不必顾虑是否擅长其他。” 看完视频，他们就到运动场上练习配合。此时，离期中考核还有一周。 三十二、第一场（一更） 考核周来临。 前两天是文化科的笔试，教学楼里是沙沙的书写声。其他科目夜明得心应手，而星际联邦用语她有信心及格。 第三天骄阳似火，团队的对抗考核拉开序幕。 运动场边上摆放了许多桌椅、水和零食，那是各班级的大本营；运动场中央设了十二个擂台，每年级占用两个。 考核还没开始场上已摩肩接踵，放眼望去满满打气的横幅。 a班第一场的对手是d班——d班的战斗课成绩倒数第一。夜明担心他们会轻敌，不过见他们摩拳擦掌，担心多余了。 双方出场的成员能靠近擂台观赛，其他学生一律退至一米的警戒线外。 三个年级同时进行考核，不少学生四处走动观摩，夜明拜托了黛玉带熊小白去录一年级另一组对战视频。 裁判站在擂台中央宣布规则：“一局定胜负，如果一方所有成员无法继续战斗才判定另一方胜利。期间严禁使用武器、刀具，严禁给予对方致命伤害。若裁判发现违规行为有权利终止考核，并取消违规一方的团队考核资格。以上，请所有参赛者严格遵守。” 比赛前有两分钟准备时间，苏微光叮嘱队员：“千万别轻视对手，要像平常练习那样全力以赴！”他转而搭上姜昊的肩膀，“这一场必须拿下，辛苦你了！” 团队八人手心叠着手背，呐喊打气。 哨子响起，出站的五人走上擂台，a班顿时一片吵杂。“班长、夜明你们不出战？那、那咋整……” d班听闻过夜明的事迹，见她不上台倒是松了一口气。同样后备的李里窃笑：“d班这次一定会轻敌，他们绝对没料到我们的王牌是……” 战斗开始，全身着火的龙炎炎率先冲去对面。她等同失控的火球，横冲直撞惊得对方手足无措，队形一盘散沙。 “我靠哪来的疯子，衣服都着火了！”一金发男生大骂。 “金华别骂了，赶紧反击啊！” 金发男生的元素是水，正好克制龙炎炎。他得意地抬手施法，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有点迟缓。 “要加快了！”紧盯台上的夜明出言提醒。 什么加快？d班的错愕。 紧接着两班的上空乌云堆积，闷雷鸣响，转眼倾盆大雨洒擂台。冷静伫立雨中的是a班的赵曼玲，她紧盯因淋湿而措手不及的对手。 与此同时有了水的滋润，木青青的绿叶茁壮成长。苍茫绿意席卷d班，他们的班主任连忙喊张开结界。 霎时暴雨梨花摧敌人，飞叶刮起大颗雨珠四溅擂台；急旋的强风把雨水灌入d班的鼻腔，呛得他们的鼻子和喉咙火辣辣。 接着锋利飞叶即将割裂他们的皮肤，一息间波纹荡漾的能量墙及时建立隔绝了飞叶。 结界为d班争取喘息的时间。 谁知风云突变，闷雷不知何时变成暴躁的雷霆，震耳欲聋。就在围观者惊愕之际，一束又一束紫蓝的雷电伴随雨水直下九千尺，擂台被雷电笼罩。 刺眼的电光使大部分人眯起眼睛。 d班的后备指着夜明三人大喊，“a班你们居然这么狠！裁判，他们违规！这样会闹出出人命！” 裁判也担心出事，因为看不见擂台的情形。“a班再不住手我就要终止比赛了！” “放心，雷电不会闹出人命，你们看——” 他们闻言侧目，雷光减弱随即d班的结界粉碎，人员只是惊吓并无受伤。裁判放下心头大石，“考核继续！” “咦，不对！”有人突然惊呼，“a班明明有五个人上场，还有一个呢？” 场上只有龙炎炎、木青青、赵曼玲和放雷的高阳，姜昊去哪了？夜明浅笑，他们发现得太迟。 姜昊并非不见了，相反一直在擂台。这时d班终于想起要还击，可是他们发觉自己的动作比老人家更慢更僵硬。台下的人像看了一场慢电影，又惊又疑。 时机到了，一道“十字”形的光束从旁打向d班，狂风把他们刮出擂台。 “跌出擂台者判为输，这场a班胜利！” a班众人欢呼雀跃，纷纷越过警戒线包围参赛的八人，都在问最后现身的姜昊用了什么招数。姜昊难为情地回答：“最近苦练的绝技——光速领域，自己变成光速而将对手变慢。” 这时人群外一双阴狠的眼睛盯着姜昊。 剩下两场团队战考核在明天，欢呼过后夜明去看高年级的考核。突然，她发现人群中观赛的冷浩，他看的是二年级的比赛。 此时璃在擂台上，她好奇地挤过去。加入风纪两周，她没见过璃出手。 璃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他安静得疏离。而对手总是嘲讽他俊美的面容，说如果他戴假的长发肯定比女人更美。 任对手如何挑衅，璃神情淡漠，瞬间就贴近对方，速度之快令夜明诧异。随即璃钳着对手的下巴，狠辣在他眼底闪过，侧颜犹如冰冷的面具。 对方顿觉受辱要反击，岂料璃全身释放赤红的火焰，须臾火势蔓延到对手身上。熊熊烈火，肆意吞噬生命。 裁判刚想吹哨子中断考核，璃的对手蓦然被弹出擂台。他没有受致命伤，只是皮肤和衣服黑乎乎，还能吃力地坐起来。 “哇——” 听见周围一阵惊呼，他发现一缕又一缕头发掉落在腿上。他急忙一摸脑袋——光溜溜，空荡荡。 “啊！我的头发啊——”哀嚎欲绝。 璃事不关己般，轻步退回己方队伍，一瞥台下，与一双翡翠绿眸对上。 “啧啧，可别得罪璃，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流火和胖子经过，对可怜的败者表示慰问。 这场比赛的结果显而易见。 “第二、第三场不能再用同样方法。”冷浩不知何时走近，语气淡淡，放下教官身份的他仿佛长满冷刺拒绝他人靠近。 “你看了？” “嗯。” 夜明却不担心这问题，“谁会在战场用同一种战术。”她清亮的眸子夹带一丝神秘。 三十三、暗箭难防（二更） 拿下第一场，夜明和苏微光让他们别骄傲。下午特训完，八个队员一起吃晚饭，接着到图书馆观看其他班级的比赛视频。 他们惊讶c班打败了b班，挤身前三行列。 “明天只能使用一次光速领域，而且不保证对手再上当。”苏微光神色凝重，每次姜昊使用完这招都会脱力，此刻他疲惫地伏在桌面。 沉默寡言的高阳替他捶肩膀，姜昊感动得要流涕。 明天的两场考核几乎连续举行，他们研究了一番视频就回宿舍早点休息，夜明则去当值。苏微光不忍她太劳累，“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勉强自己。” “当然，我不是铁打的。” 她难得开玩笑，苏微光放心地回去。 回到风纪大楼夜明不见自己的搭档璃，便问流火他在哪里。流火咬着面包说：“他啊，在大楼后面吧。”他刚说完夜明就出去找璃，可是他突然一拍脑袋：“大姐头等下，别去——” 已经迟了，夜明早就没影了。 风纪大楼后面是一块草地，泥土的气息随风来——还有一些低声呢喃。夜明绕过转角，两个重叠的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一个粉发挑染了绿的女生压在一个人身前。夜明定睛一看，被压着的人发色淡金，平日疏离的脸此时笑意连连。 女生正捏着他的下巴娇笑：“她们都说你‘平易近人’，没想到还真是，你这张脸真令我妒忌啊……” 她的指尖抚～摸璃似红瓣的嘴唇，语气变得异样。“来吻我。” 璃没有拒绝，笑着回应，轻拈女生的下巴。 夜明冷冷地咳了一声打断情意绵绵的两人，“到时间巡逻了。” 两人蓦然一惊，女生悻悻放开璃并骂一句扫兴。她瞪着夜明离开，而后璃又恢复淡然疏离的脸孔。 与女生擦肩时，夜明看见女生的脖子也有纹身。她没有看璃一眼也没等他，先行一步。巡逻期间两人没说半句话，更没有眼神交流，夜明总是冷冷的模样。 两人巡逻到食堂附近，一阵痛苦的呻吟使夜明飞奔过去，因为这声音很熟悉。 花卉丛中有一具身躯半露，他断断续续地喊着“有没有人”。夜明和璃合力抬他出花丛，发现他左腿的裤管渗出血。 “姜昊？发生什么事情？你不是回宿舍了吗？” “c班……是c班……”姜昊满头冷汗，面无血色喃喃。 璃立刻背他去校医室，而夜明在路上通知苏微光。林校医正想锁门，璃二话不说推门进去，惊得林校医懵然。 “林校医，有同学受伤了请你先不要锁门。”夜明向她说明情况。 林校医马上进去打开所有灯，帮忙扶姜昊到病床。“天啊，你跟人打架了？腿伤得很重啊。”她小心翼翼地卷起姜昊的运动裤，霎时一道鲜红口子展现，伤口深得血肉模糊。 夜明心细，发现伤口插着细碎的玻璃渣子，情况比预料中严重。 林校医先用镊子既缓慢又小心翼翼地夹出玻璃碎片，她看得心疼。姜昊很硬气，过程中一声不吭，咬紧牙忍着疼。 然后她用碘酒消毒伤口，酒精的刺痛使姜昊攥紧璃的衣角，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他浑身虚汗，脸色白如纸。 苏微光匆匆赶来，一看见姜昊的伤口也面无血色。“你说下楼买东西，怎么会变成这样？林校医，他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 “把玻璃碎片清理了，只要不感染细菌问题不大。但这段时间他得用拐杖走路，而且期中的战斗考核他无法参加了。哎——”林校医在替姜昊缝合伤口。 姜昊顿时挫败和气愤，拳头捶打病床非常不甘心。“c班那伙人我不会放过他们！” 苏微光叹了叹，“你拿什么不放过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们。” 姜昊看看苏微光又看看夜明，欲言又止。“呃……我到食堂买零食的时候遇到c班陈立强他们，然后他们说很难听的话……我气不过就跟他们吵起来，然后他说到外面单挑……” 陈立强就是老抠鼻的金发男。璃接着补充一句：“他们打你的地方是摄像头的死角，他们早有预谋。” 夜明一听凝重几分，没有录像就没有证据指控他们。 苏微光揪心又无奈，“最后就用玻璃瓶子砸你？他们有一大伙人，你为什么还跟出去？现在没有证据指明是c班干的。” “谁让他们说话那么难听……现在怎么办，明天我无法上场，要不要临时换阵型？” 苏微光沉默，继而看向夜明。后者目光坚定，“不必换，按计划进行。既然无法处分他们，明天我们就在擂台上处罚他们。” 不知为何，姜昊愿意信服夜明的话。 林校医缝合好伤口帮姜昊包扎，并给他一根拐杖拄着走路。苏微光架着他另一条胳膊，而夜明和璃送他们到男生宿舍楼下。 淡淡的忧愁在夜明眉心不散，如果不改阵型，明天有一场就要四对五。一想到c班的嘴脸，她寒意萧瑟。 “你能赢的，我不会看错人。”璃忽然说。 “但愿。” 璃沉默片刻，垂下眼睑。“事物的表象不一定是真相。” 夜明听出他意有所指。“我无意撞破你的私事，若你介怀我向你道歉。” 她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令他不禁紧蹙眉头。“这种事你应该司空见惯，一个雌兽与多个雄兽一起，那个女生也是这样。那个苏微光喜欢你吧？” “你想表达什么？”夜明射出尖锐的目光。 璃逐步靠近她，灰瞳愈发冷漠。“雌兽不都一样，看见漂亮的雄兽就迎上去。” “啪——”夜明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正是这样的想法才令你如此下贱。十一点到了，再见。” 下贱？璃伫立原地凝视自己的影子。它是黑色的，和自己一样，很脏。 回到寝室，他戴上无线耳机拨通加密线路，“查到了，暗龙会利用酒吧或俱乐部之类场所接近学生，并用迷幻粉控制学生……” 三十四、兴许是报应来了（感谢多愁善感的打 第二场团队考核战如火如荼，运动场上呐喊不断、横幅招展。 作为之前对抗赛第一名的e班有权利最后上场，因此a班和c班先争夺第三名。这是一场关乎颜面的斗争，输者要狗吠。 加上姜昊受伤，夜明他们只许胜。 赛前两分钟各自热身。 a班狠瞪对面，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暴揍对手。人群中围观的姜昊拄着拐杖，瞪着笑得肆无忌惮的陈立强咬牙切齿。那面目可憎的人还学着他一坡一坡走路的样子，惹得c班哈哈大笑。 “那个混蛋！”木青青忍不住大骂。 夜明及时警醒他们，“恼恨会冲昏你们的理智，对面故意挑衅就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赶紧收拾心情。”她教他们深呼吸然后缓缓呼气，逐渐平缓情绪。 两分钟过去，双方上擂台。 a班上台四人：苏微光、夜明、龙炎炎和高阳；c班却是六人。台下的a班忍无可忍都在骂c班无耻，很快演变成两班对骂。 一瞥对面得意洋洋的表情，夜明问裁判借麦克风走到擂台边缘，冷静地发话：“a班的请静一静。” 麦克风扩音的效果镇住了两班，连别处的围观者也望过来。 夜明继续说：“希望大家能尊重比赛，没必要和对手谩骂。”她扬起冷峭的笑意，胸有成竹的样子令a班军心立稳。“很快他们的嘴就会停不下来，现在就让他们得意一会。” “哈哈哈，你们等着狗吠吧！”a班哄堂大笑。 陈立强阴狠地盯着夜明。 裁判收回麦克风，吹响哨子比赛开始。看对方的站位，陈立强站在五人前面显然是领头；而夜明一方站在前头的还是龙炎炎。 比赛一开始一名男生就冲着冒火的龙炎炎来，夜明轻推龙炎炎一下，“跑。” 龙炎炎掉头就跑，夜明他们分开两侧让开一条路。紧接着陈立强带领四人来强攻，和夜明切磋过的女生专门攻击她。 她了然于心，陈立强的战术就是“散打”，特意拆散己方的队形。 夜明风般的速度令对手无法追上，她的对手和追龙炎炎的男生沿着擂台边缘跑。 陈立强扬起得逞之笑，他要的就是这两个人无法出手，剩下的苏微光和高阳就好办了。 四对二，a班准备狗吠吧！ 然而下一刻，擂台上空又打雷了。陈立强见识过高阳的雷电威力，急喊队员打断他施法。眼看两名对手朝高阳攻去，苏微光一步跨去高阳面前。 “哎哟苏班长想出风头哟……”陈立强阴阳怪气地嘲讽，“你的招数我最清楚了！”他率先打出火圈包围苏微光和高阳，台下的a班急得嗷嗷叫。 可是苏微光没有理会脚下的火焰，双手抓着空气。 他猛地十指一张，数不清的银光闪闪射向对面四人。嘶嘶破风，银光射穿他们的运动服后，他们才惊觉银光尖锐。 一瞬间擦皮肤过，他们看清银光的表面其实波纹荡漾，似水银。 陈立强恍然大悟，空气有水分，苏微光将金元素释放于空气借水分成箭！此刻密密麻麻的箭雨令陈立强四人无法靠近；高阳的电闪雷鸣加剧，几道闪电劈开苍穹。 霎时运动场上烟尘升起，教师席上的纸张漫天飞舞，围观者几乎睁不开眼。“快阻止他！”陈立强失声大喊，强风把烟尘灌入他嘴里。 上空黑云压顶天地昏暗，雷鸣轰隆，狂风肆虐，暴风雨骤来。 陈立强暴喝既出，一团团火焰焚烧苏微光的箭雨。那方赤红绚烂，这方银光似霜，擂台成了两个争斗的世界。 在所有人都忽略奔跑无影的夜明和龙炎炎时，台下观战的冷浩却一直紧盯擂台边缘——每一步皆是战术，包括这风、那火。 众人不明白苏微光为什么不换招式，老是用箭雨对抗陈立强的火焰。陈立强也意识到了，对面不让步他就无法停下放火，台上的高温得双方满头大汗，与骄阳媲美。 苏微光想做什么？死耗？几种念头在陈立强脑海闪过但捉不住要领。他顶着狂风对后面三人说：“你们从两侧攻击高阳，我扛着这些箭！” 三人马上照办，压着腰从旁接近高阳。 战况瞬息万变，三人没想到苏微光的箭还能拐弯——应该说是风令箭雨转向，占据了一半擂台。其中一个对手仍在发愣，被飞奔的龙炎炎趁机踹下台。 c班一人失去继续战斗的资格，陈立强面如菜色。 箭雨成暴风雨铺天盖地，陈立强不得不将火势加大。熊熊火舌乘风高蹿，他阴笑道：“多谢你们的风令我的火变大。” 苏微光也礼貌莞尔，“不气，也多谢你的火焰。” “啥？”陈立强还没反应过来，头顶轰雷翻滚，呼吸越来越困难。“怎么……回事……” 风变了。 借着烟尘他们看见风的形状，那是呈螺旋形的风，分不清上升还是降临，连天急速旋转。乌云中的雷电与小型龙卷风交接，噼噼啪啪的电流钻入旋风，产生静电令空气干燥。 离擂台最近的围观学生难以呼吸，差点被龙卷风吸过去，幸好裁判及时喊他们远离。台下如此难受，更何况台上？ 龙卷风和飞沙掩盖了擂台，台上战况模糊不清。 没多久，一个接着一个c班的队员从龙卷风里抛出，面对大自然的恐怖他们无从还手。裁判数了数掉落的队员，少了一个，少了陈立强。 a班目不转睛，只要陈立强掉出来他们就赢了！ 风中传来隐约的冷哼，台下的人顿觉风中带刃。片刻不负众望，陈立强从风里抛下台、伴随痛不欲生的惨叫。 龙卷风渐渐停歇，裁判跑到陈立强旁边看他惨叫何事。只见他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大喊大叫着好疼，但裁判检查了一番都没有发现伤口也没有发现血迹，只当他哗众取宠。 a班四人回归队伍，迎接他们的是热烈的欢呼。陈立强愤恨地瞪台上，回应他的是冰冷的眼神，冰冷的绿眸。 “你这女人对我做了什么！”脸色煞白的陈立强大吼，“为什么我的腿会剧痛！” “兴许是你坏事做太多，报应来了。” 三十五、箭阵（感谢溶狐儿的打赏！） 再赢一轮，a班就能在团队战中夺冠、取得团队战最高分。 夜明、苏微光、李里、赵曼玲和木青青在擂台旁热身。夜明不动声色观察对方三女二男，战斗课成绩能稳居第一的他们比之前两班沉稳。 灰色直发的女生也在沉默打量，她细长的眼睛透露严谨。夜明猜测她应该是队长，资料显示叫**，想要骗过她有点难度，这一仗不能单依赖战术取胜。 她低声对苏微光说：“等会你掩护李里。” 两分钟后双方上擂台，a班的队形呈菱形。 依然是苏微光领头、夜明在最后、中间三人，对面的**见状皱了皱眉。哨声一响，苏微光和李里抢先攻击。金属箭雨射出的同时，对方脚下长出尖锐的石刺。 齐攻没令对面慌乱，一道小型旋风从**的身后卷出，眨眼就把箭雨囊括风中。夜明察觉对面闪现强光，强光过后李里的石刺被击碎。 至于苏微光的金属箭雨同样被搅碎——被那旋风搅碎。 遇上强手，夜明骨子里的斗志在燃烧，热血在沸腾。 闪烁的箭雨碎片在双方之间飘扬，彼此如临大敌。 紧接着另一波金属箭雨再现，这次夹杂木青青的飞叶，两人的远攻使对面暂时无法近攻。 然而只是暂时。 眼观六路的夜明忽觉凉意来袭，两耳灌入急风。她机警地提醒其他人，眼角蓦地闪入两个快如闪电的人影。 强光又起，前面响起李里的惨叫。 “a班的李里失去继续战斗的资格。”裁判的话令他们蓦然一惊，围观的a班一片哗然。李里被人打出擂台，场上剩四人。 “曼玲小心！”李里朝赵曼玲示意有人想偷袭。 夜明则处变不惊，没有去支援赵曼玲反而转攻偷袭李里的男生。她眉眼冷冷，刹那贴近那男生。 巧了，对手的打算和她一样，先除弱者或威胁者！ 男生满脸诧异，显然没想到夜明会主动攻击自己。转念间一阵腥风刮起，他的胸口骤然剧痛。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夜明双指扼着他的喉咙且一脚踢他下擂台。 “e班杨明失去继续战斗的资格。”裁判检查他的伤口，细长的刀伤不深却血流不止，奇怪的是裁判没看到夜明手里有刀具。 **眯起眼睛盯着夜明，看见她快速补位支援赵曼玲。 “若梦，你先去解决她。”**对施展旋风的黄发女生说，她明白这场要胜利要先除去那黑发雌兽。 夜明察觉对面有异动，娇喝一句。 苏微光立刻带领其余三人冲进对方的阵地，队形依旧是菱形。不过e班四人很快发现，这队形进攻时等同利箭，直入他们队伍的心脏位置。 站在两翼的木青青和赵曼玲分别发动攻击，一个发动漫天飞叶，一个用水龙卷当头冲击对手；最后面的夜明起风掌控飞叶和水龙卷的攻击方向。 **对这种阵型心惊不已，如果人数成千，绝对是一支石破天惊的先锋队伍。她快速向队友打眼色，上空的阳光骤然被巨大的影子遮盖。 夜明他们抬头一瞥，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要砸下来，但他们还不能躲开。 围观者不禁手心出汗，焦急喊着苏微光他们躲开，连a班的班主任也捏了一把冷汗。 千钧一发之际，弧形的金光把a班的四人笼罩，恰恰是岩石砸落之时。 巨响没有在预想中传来，光罩稳稳地托着岩石。e班趁机用火球、雷电、碎石攻击光罩，而支撑光罩的苏微光渐感吃力。 旁观的c班露出嘲笑，纷纷说着“活该”。 夜明心无旁骛，小声跟赵曼玲和木青青嘀咕几句，她们俩便各站苏微光一侧。 片刻暴雨来袭，与空中的落石交织暗斗。继而锋利的飞叶射出并包裹光罩，眨眼就把压着光罩的岩石粉碎。 突变未停止，夜明双手交错，俯冲到对面激起一环紧接一环的无形风刃。**等人正想躲避，突然发现脚下被勒紧，连环风刃把他们削得东歪西倒。 不知何时，他们脚下的泥石长出翠绿的藤蔓卷着自己的脚踝。抬头再看，碎石飞扬，顺着夜明的风刃形成一道道弧形，弯刀似的。 这一击，e班不躲必输。 一瞬间，**如梦方醒。李里的石刺便是为了最后一刻，她是故意被击下台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忽视脚下的泥土，布局者心思缜密，太可怕。 但e班还没输。 黄发女生先是卷起旋风对抗风刃，然后**召唤雷电。以木吸雷？夜明微微一惊，凌厉的绿眸盯着对面地上的影子。 二女施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顷刻夜明的连环风刃把藤蔓连根抄起，将对手四人全部刮出擂台。 刚刚两女生停顿一刻尽收冷浩眼底。 “比赛结束，一年级团队战第一名是一年a班。”裁判一宣布，a班欢呼呐喊。 倒地的**和黄发女生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停下动作。不过她们服输，因为对手旗鼓相当。 这时夜明的丹田又出现解锁的感觉——她升至三级高阶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她悄悄使用了影元素的能力：锁影，锁着敌人的影子限制其行动。 苏微光看着她的个人资料又惊又喜，“这么快升至高阶，突破了瓶颈你就能到四级了。” 夜明点点头，心不在焉。杨医生告诫过修炼不能操之过急，升阶如此快会不会不好？ “你好，我叫**，是e班的班长。”沉静的女声令夜明回神，她转头一看原来是灰发女生。 夜明莞尔一笑，“你好，我叫夜明。” “这个队形是你设计的？”**见夜明点头，眼里写满惊艳。“你很厉害，这种阵型我只在历史书见过，是人类在战争使用的阵型，没想到今天能亲眼所见。希望下次再有机会对战，我们一定不会再输。” “会有机会。” **走后，李里他们凑过来打听。夜明失笑，“不要骄傲，这次是险胜，期末考未必走运。” 三十六、帅哥的标准线（一更） 接下来是c班和e班争夺第二名，结果是e班胜，夜明不觉得意外。 个人战在明天，团队战一结束a班如常留下练习，庆祝要留在最后。夜明和璃晚上巡逻时依然毫无交流，一前一后走着。 回到寝室她先给雅雅发讯息留言，把升阶的忧虑告诉她。 第二天清晨五点多，她穿着运动服、背着熊小白跑步。负物跑步比正常跑步费一倍力气，但经过新兵训练她的体能进步许多，即使背着熊小白也只是微微喘气。 天青云开，淡淡的晨光铺洒运动场，轻抚场上不期而遇的两人。 夜明第一次遇见冷浩晨跑。 他穿着贴身的黑色汗衫，勾勒上身条完美的肌肉线，专注的神情显眉眼冷漠，不易近人。阳光披在他身上，他仍然像寒冰，融不掉。 冰冷的金属腕带一直闪烁，在计算着他心跳。 夜明看了他几眼继续跑步，两人没有打扰对方。倒是熊小白探出脑袋，眼睛一闪一闪地打量后面的冷浩。 感受到注视的他抬眼望了望，望见圆滚滚的脑袋有一双蓝眼睛，弯弯的似月亮。 机器人会笑？他愣了一瞬。 夜明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她专心调整呼吸。接近七点，她停在边上用毛巾擦汗水。冷浩也停下，悠然拿起保温瓶喝水。 “小猫咪。”她背在胸前的背囊爬出半个小身子，其两眼弯弯。“那个哥哥好帅啊，就是训练你们的教官吗？” 它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能让相隔不远的两人听见。夜明的两腮本就因运动完殷红，现在更红。“你这小家伙，知道‘帅’的定义吗？” “我知道哦。帅哥又叫美男子，容貌英俊、双目有神才称得上。那个哥哥剑眉标准，眼睛是标致的瑞凤眼，鼻子高挺，菱唇分明，表情少，已经超过冷酷帅哥标准线……” 空气凝固了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异，既尴尬又羞……耻…… 夜明赶紧打断它，悄悄瞄见冷浩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似对熊小白又似对冷浩说：“你就知道背资料，人的外貌哪有什么标准线。” 熊小白歪歪脑袋，像在说：“没有吗？” 突然的安静令气氛更尴尬，夜明收敛心神主动走向冷浩，后者斜睨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囊一刻。她正色问道：“冷教官，昨天我们班的团队战你有看吗？” “有。” “你能给我一些意见吗？” 冷浩合上保温瓶，他的眼角优雅上扬却冷冷。“第一、二场战术不错，若对手强大不一定行通。第三场险胜，不过以你目前的修为已经很不错。” 夜明也知道这次的不足，她斗胆提出：“我能和你切磋一下吗？” “你修炼至五级再说。”说完他拿着保温瓶离去。 夜明感到十分惋惜，也随之离去，空荡荡的运动场准备迎来最后一场喧闹赛事。 最后一场个人考核在一小时后举行，十八个班级同时考核，当裁判的教师们忙得焦头烂额。 夜明抽签抽到的对手如她所愿，是全班修炼等级最高的苏微光。男生们在旁起哄：“班里两大王牌对决，大家买定离手啊！” 苏微光无奈地看看他们，对夜明明媚笑道：“我们全力以赴吧。” “正有此意。” 两人的出场顺序在二十八，上场前夜明看其他班员对战。她第一次看到茉莉出手，其原形是松鼠，动作幅度不大楚楚可怜的样子，但眼神可狠。 可惜她的对手是女生，对手发出一朵凶猛的食人花就把她打倒。 接着是龙炎炎，她竟然靠着浑身着火和火球打败了钟瑶，夜明有点惊讶。 终于轮到她和苏微光，她一上台就环顾台下四周，却没有发现那头利落的黑发。也罢，以她的修为还不入他眼吧。夜明收敛思绪，冷静地和苏微光对视。 两人礼貌地鞠躬，继而凌厉之风纵横擂台，苏微光不急不躁地后退，正面迎击双手交错、俯冲而来的夜明。 他展开双臂似要拥夜明入怀，看得台下的女生面红耳赤。 然而温柔是杀机，苏微光将拥的动作变成万千箭雨把夜明吞噬，吓得李里和龙炎炎倒吸一口凉气。 满目银箭映着日光熠熠生辉，又像万千小鸟啄里面的人。正值众人心悸之际，箭雨突然从内部冲散。 趁着箭雨稀疏，他们看见里面的夜明毫发无损，银光全停顿在她身外一寸，有无形的护盾在保护她的身体。 众人松了一口气。 她的风壁乃风建立的保护屏障，在对战e班时就靠这招冲入对方阵地。苏微光毫不惊讶，及时使用金色光罩阻挡夜明的风刃，他们的默契在团队练习时不自觉形成。 苏微光柔中带刚，夜明则以强攻刚、以强攻柔，彼此太熟悉对方的招式，单是斗法两人就战了十分钟。裁判看了看时间皱眉，如此下去也难分胜负。 两人也有此预感，于是夜明不再使用风刃，而是用风壁穿过箭雨。她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到达他面前，澄澈的碧眼在他心中留下了惊艳。 夜明曲紧的五指擒向他的胸口，电光火石间他迅捷绕到她身后。 箭雨又来，这次夜明打滚在地，双手抓着苏微光的脚踝。苏微光出乎意料，接着夜明借力爬起，纤细的腿横扫他下盘。 跌倒的苏微光正想坐起，一抹倩影疾速扑来。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两人平手。”裁判终于找到机会中止，但台下的人意犹未尽。 遗憾掠过夜明眼底，没有看见苏微光不自然的神色。他略迟疑道：“我们可以起来了。”夜明才惊觉自己仍扑在他身上，迅速站起来。 苏微光低下头，藏起腼腆之色。 两人回到人群，姜昊贼兮兮地说：“不如夜明当我们的副班长，和班长联手所向披靡！”其他人跟着起哄，使苏微光愈发羞赧。 但一想到夜明下学期可能就不在，他收起杂念让他们别乱说话，而夜明还在遗憾没有跟苏微光分出胜负，根本没听他们说了什么。 三十七、惨无人道啊！（二更） 期中考核终于结束，万众期待的晚会就在七点、大礼堂中举行。学生们迫不及待地回宿舍准备，冷浩难得暂停训练一天，大家如释重负，夜明先回风纪大楼。 银星也正在等风纪们回来，他在大厅放置了一个箱子。待所有风纪集合，他眉开眼笑，但流火他们深知这笑容不怀好意。 “我知道大家很期待今晚的晚会，但是风纪的工作也不能落下。今晚有一半成员能参加晚会，请大家来抽签。” 会长转性了？他们面面相觑。银星见他们还不上前抽签，收起笑容沉声说：“还不快点抽，赶紧抽完赶紧去当值！” 他们陆续抽签，一半人抽到绿色纸条，而夜明等一半人抽到红色纸条。 银星又一脸笑嘻嘻，“抽到绿色的要巡逻当值，红色的能参加晚会——”抽到红色的风纪欢呼一片，银星早有预料，打断说：“我还没说完呢，抽到红色的到晚会上当值。” “我靠——” “能穿便服哦，不过要戴上袖章。” “穿礼服戴袖章会破坏形象啊！”抗议无效，他们怨声载道地散去。 夜明倒没所谓，哪里当值都一样。这时她的金属手镯闪烁绿光，有人传来讯息。原来是徐黛玉喊她到木青青的宿舍，还标注了十万火急的字眼。 她想了想，把校服放进背囊就往女生宿舍楼去。 到了木青青的宿舍，徐黛玉和龙炎炎也在，其他女生忙着化妆、做头发和换衣服。徐黛玉见她来喜不胜收，一挽她胳膊说：“你来了就不能让你这么离开，上次我失策，这次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说什么？”夜明不解。 “黛玉，我的裙子一定适合夜明穿！”李里从衣柜找出一条连衣裙，裙摆下蕾丝镶边，颜色粉红，夜明掉头想跑。 徐黛玉有先见之明，早就抓紧她的胳膊不让她溜。“今晚的晚会你不能穿运动服去，怎么也得换裙子！” “对啊对啊，到时大学部的人也会参加，说不定能看到许多帅哥呢。”李里抓紧裙子，满脸憧憬。“还有，夜明你和风纪比较熟，需要你帮一个忙呢……” 看见她们的视线都落在脸红的龙炎炎身上，夜明疑惑，“什么忙？今晚我虽然能参加，但是要在晚会当值，穿裙子太不方便了。” 众人一怔，随即发出凄厉的叫声。“太不人道了！这是什么会长，居然还要当值！”木青青霸气地宣布：“无论如何，你和炎炎的大事就交给我们！” 夜明就这样被她们拉着坐下，满脸通红的龙炎炎忸怩地走近夜明。“明……明，你……你……我，那个……” 急躁的木青青忍受不了她期期艾艾，直说：“某位风纪曾经帮助过炎炎，但她一直没有机会向那位风纪道谢，所以想借今晚的机会道谢。那风纪叫什么名字来着？” 龙炎炎几乎把脑袋埋进胸口，声若蚊蝇：“他、他叫流火。” 居然是流火，夜明仔细回忆抽签之时，“他今晚也在晚会当值，我可以帮你接近他。”龙炎炎顿时喜上眉梢，随即又自卑。 “你放心，我们打扮的技术会令他惊艳！”木青青搭着龙炎炎的肩膀。 而李里还拿着手里的粉色连衣裙，夜明一万个拒绝。徐黛玉在衣柜前研究一番，笃定地认为夜明不适合可爱的裙子，因为与她的气质不符。 “其实我带了校服，我穿校服好了。” “不行！”她们异常坚定和激动。 她们忙里忙外，整个宿舍的物品乱作一团，但她们不亦乐乎。徐黛玉细心地帮夜明电头发，乌发一缕一缕地卷上电发棒，夜明看着惊奇。 前世专注消灭丧尸，她活得和男人没有区别，不知道头发能这样卷起来。 徐黛玉长相古典，笑起来优雅迷人不愧为班花。“女生嘛，偶然需要打扮一下，老是穿运动裤不行。试想下一条运动裤怎么能吸引心仪的人注意？明，你有心仪的人吗？” “你是指喜欢的人？” “对啊。虽然你年纪小，可是情窦初开不论年纪，爱情来了就来了，猝不及防，你想回避的时候发现已经迟了。” 她看着镜子中的夜明，“我听班长说了，你的志愿是从军，新闻都说军人是属于神州的财产，不过我认为一个军人也有情感，不是杀人机器。” 夜明静静地听她说着、记着。 “军人的一生或许很短暂，所以更要活出精彩，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现在你可能听不懂，当你遇到喜欢的人或者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懂了。” 夜明眼眸微颤，黛玉的话和雅雅的何其相似。她更要努力进入这个世界的军营，然后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 至今她的心愿没变，依然是要夺回家园。 思忖间，李里的惊呼惹人侧目。“你们看，炎炎瘦了十斤！”她指着电子秤瞪大眼睛，“炎炎快告诉我减肥的秘诀！” 龙炎炎被注视得浑身不自在，忸怩走下电子秤。“我、我每天跟着明晨跑，吃饭的时候都是按照她的话配菜……我都没发现自己瘦了……” 闻言，徐黛玉她们两眼水汪汪，“明，我们也跟你晨跑去……” 忙碌中七点到了，华灯初上，大礼堂外挂满七彩缤纷的小灯饰，精心打扮的学生陆续进入大礼堂。 悠扬的音乐伴以柔和的灯光，一除他们连续几天考试的疲惫。 可惜拄着拐杖的姜昊只能旁观舍友们邀请女生跳舞，他转头向穿着白衬衣的苏微光，恨铁不成钢说：“你能陪我坐着我很开心，可是你好歹打个领带，不然哪个女生会和你跳舞？” 苏微光温柔地笑了笑，“我没打算邀请女生跳舞。” 姜昊嘴角抽搐，“你不邀请她吗？这样的好机会你想浪费？”他真想敲一敲苏微光的头，把他敲醒。“如果我是你一定会使用霸道攻势……”他说了一堆，苏微光只是含笑摇头。 说累了，两人去吃自助餐，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转头一望，望见了一头黑发。 ===========我是分割线=========== q：“说好的晚会呢？” a：“明天呀。” q：“男主的戏份为什么这么少？” a：“后面多得你们嫌弃哦。” 问题来了，我说熊小白是男主你们信吗？ 三十八、月儿似你 出现大礼堂门口的黑发英朗利落，自然是冷浩。他和肚子圆滚滚的校长信步走进大礼堂，周围的女生纷纷围过去。 冷浩穿着黑色的修身汗衫和迷彩军装长裤、黑色皮靴利落，凌厉之气与晚会的氛围格格不入。但他胸膛宽阔，上身的肌肉线条令女生目不转睛。 他只是应校长之邀，来晚会露露面。 锋利的目光扫视四周，顿时冰霜刮脸般肃杀，女生们赶紧收回视线。黑发投下暗影覆上前额，令人生畏不敢上前搭讪。 苏微光失望地收回视线，餐盘中的食物黯然失色。他不禁想，她今晚会不会出现。 片刻姜昊激动地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再望向门口，这一次他惦记的人来了。 门口来了五名女生，红发的龙炎炎一袭红裙，甚是抢眼娇羞，不过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海浪般的乌发。 乌发如泉，美人如画。 慵懒的卷发披玉肩，她淡然地把一缕乌丝撩到耳后，无意的妩媚最勾人心扉。鹅黄色的连衣短裙衬着黑发犹如半遮半羞的明月，无人能忽视她与生俱来的光华。 月儿皎兮，她照亮了场上关注之人的心底。 她和木青青等人慢步闲逛，纤细的身影拥有兽人少有的优雅。 姜昊戳戳苏微光：“你要出手就快了，不然等会你要排到队末。”苏微光抿紧唇，姜昊的话正是他担忧，有种自己心爱的宝物暴露人前的感觉。 很快，姜昊又实时报道：“糟了糟了，她要去哪？” 苏微光迅速抬头，望见背着背囊的夜明只是拿起餐盘去自助餐区域。他刚想松一口气，没想到夜明改变方向了，直径朝一名红发男生走去。 “就说你要快点行动了，现在可好，她主动邀请别人了！” 此时苏微光真想堵住姜昊的嘴。 浑然不知自己被人关注的夜明，正走近大快朵颐的流火。流火看见她来吓得手里的鸡腿都忘了放下，“大姐头……我、我不会跳舞……” “我也不会跳舞。” “啊，太好了！不对，那你找我干嘛？” “我有位朋友想和你说几句话，你现在方便吗？”夜明看看他手里的鸡腿，微微蹙眉。 “方便！等我先吃完这个鸡腿！” 听不见他们谈论的苏微光有点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焦急什么。这时，一个高大的身躯挡着他的视线，却是女声在头顶响起。“班长，你想去走走吗？” 苏微光和姜昊闻声抬头，一张化了妆的脸映入眼帘。她的五官有点粗犷，眉毛却修剪成极细，红红的嘴唇在一张白脸下有点吓人。 再看她一副大骨架支撑一条柔美的连衣裙，他们还是习惯她穿运动服。苏微光还没回答谭秋雁，姜昊率先揶揄：“你还是穿运动服好看。” 霎时一股闷气堵上谭秋雁的胸口，她强颜欢笑：“我在问班长又不是问你！” 然而苏微光委婉地说要留下陪伴姜昊。她不甘休，“好不容易能轻松一下，班长陪我跳一支舞吧？” “班长今晚不跳舞，你找林毅他们吧。”姜昊越过她的身躯望夜明的方向，“哎哟，男生单独走了，好险好险！” 谭秋雁回头沿着姜昊的视线寻去，原来他们在关注那个人！不甘在她眼中闪过。 不远处夹食物的木青青等人见流火走出礼堂，眉开眼笑替龙炎炎高兴，随后她们留意谭秋雁的动向聊八卦。 “我就说谭秋雁喜欢班长，你们还不信。”木青青为自己的慧眼沾沾自喜。 徐黛玉有些惊讶，“我以为她当班长是兄弟呢。不过看样子，班长拒绝她了？” “她又不是班长喜欢的类型，嘿嘿嘿。”三人窃窃私语，不过接下来一幕气得木青青想冲过去打人。 她们看见谭秋雁在自助餐区域拿起一杯饮料，然后漫无目的走动。突然，她面不改色地把饮料泼向旁边走过的夜明。 要不是徐黛玉和李里拉紧她，她早就奔去打人。谭秋雁是否故意，她们一清二楚。“哼，想不到谭秋雁原来是这种人，以前看走眼了！” 而突然被凉意袭击的夜明感觉胸口黏糊糊，轻薄的连衣裙湿了一块半露内衣，她迅速捂着胸口想跑去洗手间。 岂料谭秋雁挡在她面前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旁边，有溅湿你吗？”高亢的声线惹来众多探究的目光。 “没事，请你让一下。” “让我看一看是不是溅到了，我这个人就是粗鲁……”谭秋雁友善地捉着她的手腕，想替她擦一擦。她力气很大，夜明白皙的手腕瞬时通红。 夜明眉眼转冷，正想发力推开她时，身上蓦然一暖，多了件黑色的制服外套。两人错愕，谭秋雁抬眼就对上一双淡漠的灰瞳。 “我带你去卫生间。”璃捂紧给夜明披的外套，护在她身侧要离去。谭秋雁只好悻悻松开夜明让路，隐约嗅到危险的味道。 待夜明进入女士卫生间，璃守在门外并赶走每一个想去卫生间的女生。他疏离又冷漠的脸像寒冰面具，凡靠近的女生皆不寒而栗。 过了十分钟，夜明抱着他的外套出来。她换上背囊里的校服——雪白衬衣和红色百褶短裙，海浪乌发披肩，比洋娃娃娇美可人。 “谢谢你的外套。”她双手递去。 璃接过，垂下眼睫透出淡淡忧伤。“不气。” 夜明突然捉紧外套没有松手，猝不及防之举使璃诧异。“对不起，那晚我对你说不好的话和动手，是我冲动了。” 璃没想到她会道歉，明明是自己出言不逊在先。他凝神注视眼前的碧绿瞳仁，忽觉自己用读心术窥视她的率真是玷污。这是第一次他感到这种能力罪恶，为什么？ “我也不对，不该说那种话，对不起。” “不，是我不对在先，我说的话也不妥。” 璃无奈一笑，“再说下去，今晚就要在互相道歉中过去。我们回去吧，今晚好好放松。” 夜明正式还他外套，和他并肩走回人群中。 三十九、不速之客 夜空的繁星俯瞰高等部冷清的一角。 五个蹑手蹑脚的黑影躲在墙角，瞄见没人经过，快速跑进一座教学楼。 冷清与热闹形影不离，大礼堂七彩的灯光下人声鼎沸，成双成对的男女在舞池共舞，纯粹凑热闹的在吃自助餐，或在礼堂的侧门外面散步。 侧门外是大草坪，学生来来往往；四周的树木同样挂上连串的小彩灯，缤纷的灯光驱散夜的寂寞，驱不散某个人的沉郁。 冷浩倚着大礼堂的外墙查看手下传来的讯息。 屋檐下的暗影几乎与他融为一体，他的左眼微微发亮。讯息界面显示虽然防火墙修复和加强了，但神州的dna资料库档案缺失一部分，还是无法对照样本。 他输入一行字回复：对照入侵前的档案记录，查明缺失的部分。 他关掉界面，仰头挨着墙壁望星空，眉心浓浓的阴郁和愁雾不散。这段时间他修复了监视器，但播放出的画面多是雪花。他有预感监视器录下了安装者的脸，进一步修复画面还需要时间。 他又查看了下社会新闻，最近溶尸案减少，证明对方开始谨慎，又或许自己手里的线索是关键使对方忌惮。 而警长传来的简报说警方已经查封几所地下卖粉的酒吧和俱乐部，但查不到幕后的负责人，只能怀疑其与地下组织勾结。这些资料中并无证据直接或间接指向那个组织，冷浩漠然勾起冷峭。 沉思之际，一娇小的人走出门外，很快她就瞅向冷浩站的位置。冷浩眉心一松，慢慢地走出阴影，她的感觉十分敏锐令他略微诧异。 她见是他便放下警惕，“抱歉，我打扰你了吗？” “没。你不待在里面？”他扫了眼她的白衬衣和红短裙。 “我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出来透透气。”说着夜明灵机一动，一瞥空旷的草坪慢慢走近冷浩。她不惧他深不可测的目光与之直视，白玉双腿逐步靠近。 冷浩一动不动看着她走来，剑眉却越蹙越紧。她隐含炽热的眼神并非注视一名前辈，而是审视一名强大的对手。 转眼一瞬，**横扫他胸前，脆生生一声“得罪了”令人恼不起来。**未踢至，冷浩已经擦过她身侧，“你知道课外禁止使用法术。” “那就比一比格斗术。” 话音刚落，她横扫的**迅速收回，转而勾着他的小腿封锁他的移动。路过的学生见有人大打出手便围观起哄，只见紧贴的两人相距不过一寸，完全不像打架。 夜明无视周围的视线，一腿似蛇勾紧他的健硕的小腿；蓄力的两指擒向他的脖子。喘息间，冷浩非但没有还击反而把身体靠过来，同时一手搂紧她的纤腰，两人身躯紧贴。 “你干什么！”夜明闪过诧异之色。 冷浩的另一只手忽而握着她抬起的手腕，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不要动。” 夜明不听，可惜她越挣扎冷浩搂得越紧，最后竟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围观者见两人一动不动，姿势像跳舞根本不是打架便失去了兴趣，渐渐散了。继而他低沉醇厚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彼此若有若无的温热袅袅余绕。 “下次换了运动裤再找我比试。”说完他轻轻放开夜明。 夜明横视他一眼，脸颊浮现微红。 正当冷浩准备离去，夜明的手镯发出“滴滴”之声。她打开风纪频道的语音信息，银星急促的声音令人焦灼。 “各小组注意，有人入侵了高等部的科研大楼并挟持了人质！他们带有武器并伤了两个风纪，请各小组速去支援！” 她和冷浩二话不说穿过大礼堂跑出正门，碰上所有在晚会当值的风纪。璃瞟了瞟跟来的冷浩，跑到夜明旁边。 入侵科研大楼的目的只有一个，冷浩眉峰似霜剑。 赶到大楼下时警卫和风纪聚集，银星正在分配风纪进入大楼。他看见冷浩便眼前一亮，主动交出指挥权和说明情况。 “浩哥，报案的女生因赶作业而留在大楼，她说看见入侵者有五人，其中一名是高等部的学姐，她还说没完就被入侵者发现并挟持。最先赶到的风纪在楼里追击、其中两人受伤。他们汇报说入侵者手持激光枪，枪的数量未知。” 冷浩紧绷的脸庞如刀寒瑟。“入侵者入侵的是哪个教室？” “502教室，人质说他们在找什么。” 夜明一听看向冷浩，那晚他们就在502室修理熊小白，恰好冷浩又在鼓捣什么——她迅速理清了头绪，入侵者和自己的受袭案有关？ “502不是早就禁止学生入内吗？他们找什么？”有风纪问。 冷浩没有回答，目前502室的钥匙只有自己佩戴，他们不能砸锁吸引注意只能撬锁。“他们还在五楼吗？” “他们分散在五楼和六楼。” 冷浩当机立断，安排一半风纪从另一侧楼梯上楼顶；而警卫随他上楼追击入侵者，其余风纪守在楼下防止漏网之鱼或对方有支援，并且通知警方和消防队。 命令一出，各组按计划行事。夜明盯着冷浩的背影不假思索跟上；璃见状也急忙跑去。 大楼内没有灯光，只有微弱的路灯投射进来，楼上传出吆喝和混乱的声响。冷浩领头上楼，因入校任教而被禁止带枪，不过他的专属武器并不是枪。 到达四楼时他要求队伍停下，他凌厉的眼神似箭，背贴墙壁细听楼上的动静——听清犯人的位置。不多时，他打出分两队包抄的手势，然后带其中一队悄然从另一侧楼梯上去。 即将到五楼，楼梯间石灰弥漫，墙壁残留一些烧焦的圆孔。夜明在上楼期间已经让熊小白发来激光枪的资料。它和前世的手枪一样是低配的枪支，不过射出的激光如岩浆能融化钢铁。 她和剩下的警卫背靠墙壁来到五楼，转角后面发疯的吼叫和嘈杂的乱射不绝于耳，唯独少了人质的哭闹。 人质不在五楼，她冷眼如电。 四十、我想回家（感谢大家的推荐票！） 一道红色的激光蓦然经过转角，两名风纪头顶白灰跑出来，跌跌撞撞到转角躲避枪击。两人捂住手臂，鲜红渗出指间。 警卫队队长携两名警卫悄悄给他们查看伤势，皆是激光造成的皮开肉绽。 “五楼有多少人？”队长低声问两风纪。 “应该是三个，还有两个挟持着人质上楼了。至于激光枪，这后面的都有。他们都是学生，有高等部和大学部。” 队长表示明白，派两名警卫送他们去校医室。他往后面的队伍招手，一行人静蹑手蹑脚聚拢等待出击。 或蓝或红的直线激光不时擦过他们紧贴的墙壁，雪白的墙灰和水泥四溅，五楼烟尘滚滚。夜明盯着杂乱无章的射程，心里添了几分把握，他们越慌乱越容易突破。 但警卫队长比较急进，马上就派人冲过去压制。他们手里只有电棍又不能伤学生，结果可想而知，被打退回转角。“队长，他们在走廊上乱射，不好接近！” “娘的，他们派警卫来了！”后面持枪的学生大喊大叫，激光中夹杂寒光闪闪的冰锥。他们还使用异能更不好突破，队长一捶地面，该死的校规，警卫不能对学生使用法术！ “队长，我有方法压制他们。”夜明来到队长跟前，目光炯炯不似儿戏。 队长本能拒绝，因为他不允许雌兽面临这种危险境地。但跟在她后面的璃赞同她的话，“队长，请相信她，她说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夜明错愕回头，没料到璃会赞同。 队长焦头烂额，要她先说一说计划。听完后，他觉得疯狂。 同在五楼的另一侧楼梯，冷浩领着第二队躲在转角。不一会儿他们听见了一番话：“几位同学，虽然今天你们持枪，但趁还没犯下后悔莫及的罪行赶紧停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冷浩皱眉，旁边的警卫确认这是他们队长的声音。冷浩流露一丝赞赏的神色，转而示意其他人等待时机。他启动金属腕带某个按钮，腕带瞬间变形成一根金属拐，护在手腕外侧。 片刻走廊的人破口大骂：“去你们的！你们想把我们交给警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既然今天逃不出去，我们就同归于尽！”又一轮激光乱射。 队长面露难色看向夜明，后者示意他继续说。“想一想你们的父母！他们不知道你们今晚的胡闹，还等着你们周末回家吧？你们不想见他们了吗？” 射击的频率霎时慢了，后面传来女生的哭声。“他说得对啊，我想回家，我不想干了！” “你闭嘴，别上他们的当……” 时机到了，夜明、璃和冷浩同时出击。 突如其来的小火球吓坏了争吵的三名学生。赤红迤逦的火球密集，如流星雨占据走廊。 他们一边嚎叫一边慌张乱射，墙体溅起的石灰使刚探出半个脑袋的队长马上缩回去，焦黑的圆孔布满他们躲藏的墙壁。 这时一娇小人影不畏激光，俯冲进红红蓝蓝的直线中。 三人集中攻击来者，可是火雨的威力不亚于激光，没多久他们的手臂灼伤。慌乱间他们发觉无论怎么射，都射不伤冲来的人，明明激光对准了她的身体…… 前有不怕死的冲来，他们只好后退想从另一侧楼梯逃走。殿后的男生刚一转身便惊见残影即逝，自己的手徒然被钳制。 来人是谁！？这看不见的速度令他绝望。 冷浩趁他震惊快速夺走激光枪，娴熟地插在腰间的枪支皮夹。同一刹那，他另一臂勒紧男生的脖子，膝盖顶腰肌压其在地。 一切无声无息，前面两个同伙浑然不知。 另一头，借风壁保护的夜明到达其余两学生面前，她突然泼了一把石灰，顿时白烟漫漫迷视野。须臾他们两眼火辣辣，激光朝天花板扫射。夜明见机飞踢他的手腕，把激光枪踢到远处。 她身后的璃犹如离弦之箭，疾速冲去钳制剩下的女生。待烟尘散去，把学生压倒在地的三人无言对视，冷浩犀利的目光在夜明身上流转。 接着警卫队冲出来捉住三名学生，那女生又哭又叫，花了妆容。“我不想的……我不想的……他们强迫我们……我想回家……”她哭着哀求，夜明发现她的脖子也有纹身。 “你闭嘴！”其中一个男生扭头冲她大吼。 “他们是谁。”冷浩堵在女生面前，隔绝她和同伙的视线，居高临下的俯视使女生心悸。“枪哪里来。” “我不知道……我们在酒吧认识他们……他们经常卖好货给我们……枪是他们给的……我真不知道……”她战战兢兢语无伦次，已经失去质问的价值。 冷浩让警卫将三人带走，并让警卫缴收地上两把激光枪。他拔出腰间夺来的一把打量——无身份标识，枪身和普遍的激光枪一样是银白，应该是从黑市买来。 “她脖子有纹身。”夜明走到他面前，“钟瑶的脖子也有，她经常外出留宿，听说和社会人士一起混，我认为她和那女生一样加入某组织。” “银宇的脖子有没有纹身？” 夜明瞬间领会他的意思。“没有。” “这事迟点再调查，先解救人质。”他召集其余警卫，瞥了眼夜明和璃，转身和警卫上楼。 夜明和璃当然跟上。 六楼的走廊空荡荡、教室安静无人，显然人质已经转移。“去天台。”冷浩当机立断。 一队人匆匆跑上天台，先到步的十多名风纪和银星正与挟持人质的学生对峙。黑压压的制服围成半圈，对面是临近天台护墙的三名学生。 冷浩领着队伍加入风纪的围捕，目光如炬盯着哭哭啼啼的人质。厚厚的镜片无法遮掩她红肿的眼睛，冷浩沉声对她说：“不要慌，很快就没事。” 夜明和璃挤入人群，她第一眼就看见一粉色夹杂绿的头发。然而粉发女生并非人质，而是挟持者。 夜明抬头看璃，只见他神情平静，看对面的眼神仿佛是看陌生人。 四十一、同归于尽 “不要逼我们！” 挟持人质的男生大吼，他瞄了瞄背后的护墙，枪指着人质的太阳穴。“你们让我们离开，否则我们就跳下去！” 人质哭哭啼啼双腿发抖，向冷浩投去求助眼神。 “即使放你们走，你们没有完成任务也逃不过。”冷浩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不在意他们的生死，此话令两挟持者神色巨变。 “你……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我能找到！”他逐渐歇斯底里，持枪的手抖个不停。 夜明则注意粉发女生，发现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这边扫视。一瞬间，夜明捕捉到她的目光在璃身上停留。 突然，夜明盯着粉发女生挽着璃的胳膊。璃身体一僵，低头看举动出人意料的夜明。 夜明抬头露出笑脸。 果然，粉发女生气歪了脸。在她看来那两个人的对视多么情意绵绵，她恶狠狠地瞪着夜明，指甲戳进人质的手臂。人质忍不住轻呼，微小的变化尽收冷浩眼底。 夜明却目露挑衅，回应她的凶狠。 冷浩继续对男生试探：“他们让你们偷监视器？以为我会留在教室？他们是不是说过你们不偷就停止供应迷幻粉？是不是说过完成不了任务就要毁了你们？” “你……你别胡说……什么他们我不认识！我们只是想偷电子仪器去卖而已！”男生慌忙用另一只手擦脸上的汗珠，连t恤也湿透。 冷浩看着他打颤的腿勾起戏谑的冷笑，“是不是觉得腿软、全身无力？是不是瘾发作了？” 他的话粉发女生完全听不进去，顾着和夜明暗中较劲。这一次变本加厉，璃主动搂着夜明的肩膀。更可恨的是那个女人笑得一脸灿烂，刺痛自己的眼睛。 那种小身板哪里比得上自己！ “你这女人把璃还给我！”暴喝既出，粉发女生松开了人质，气冲冲朝夜明走去。 男生懵了。“你给老子回来！” 就在这时，冷浩和银星同时冲出去。残影不留行，冷浩眨眼闪到男生身旁并反擒其持枪的手；银星则拉开人质。 再看粉发女生，面对突发情况她不知所措，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周围的风纪压倒在地。她转念一想，原来自己被那女人耍了！ 她扭头看被钳制的男生，惊恐地喃喃自语：“完了，这次完了，谁也逃不了了……我不想死啊！”透过眼前层层叠叠的人群，她望见两双射来冷漠之光的眼睛。 与其自己死，不如一起死。 她任由风纪摆布低着头站起来，忽然一个踉跄撞开她身边的风纪。趁他的手略微松开，她立刻摸进自己的裤袋。 “我们同归于尽吧！”她举起一个金属圆柱体，柱身外壁灯光飞速闪烁。 顿时所有人脸色巨变，快速散开。 夜明隐约猜到那是什么。猝不及防之际，一人扑在她身前，随即炽热又沉重的气压扑面而来，所有人被冲击倒地。 顷刻，一阵电麻窜上夜明全身使她四肢无力。 嘭——巨响震彻夜空，火焰宛如巨大的红色礼花在天台怒放，浓浓黑烟直上云霄为晚会献礼。 夜明眼睁睁地注视挤压风壁的火海，炽热之气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前世死前的一幕历历在目。 过了一会儿火势渐减，地面剩下火苗肆意燃烧。夜明身上的酥麻感随着火海退去，护她身前的人低语：“火小了，你有受伤吗？” 璃急忙支撑起身体检查夜明有没有被波及，幸好她似乎毫发无损还担忧地端详自己。“你没事吧？麻痹过了吗？” 他的灰色瞳仁显露紧张。 “没事，我及时用风壁挡住火焰。”夜明被他搀扶坐起。 他们俩没事，但天台狼藉。两人看见冷浩率先走到一具焦尸前，对面的护墙崩坏了一个大缺口，呼呼的夜风灌进来凉透所有人的心。 粉发女生死了，尸体烧焦大半，手部动作仍保持着生前的举高。夜明沉默地走近，无比痛心。 原本他们只是无辜的学生，正值花季年华，只因结交不良人而枉送性命，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须洁身自好。 璃凝视她隐隐悲怆的背影。 男生看见粉发女生死去深受打击，满脸泪涕纵横。接下来四名持枪的学生交给赶到的警方，但没想到媒体也闻讯而来。 冷浩把应付媒体的任务交给校长和教务主任，自己则和没受伤的风纪、警卫送受伤的人去校医室。今晚的惊心动魄吓坏了人质，冷浩、顺道做心理辅导工作。 晚会中止，爆炸的巨响吓坏了大礼堂所有人，一时间各种猜测四起。 警车的鸣笛逐渐远去，璃坚持送夜明回寝室。今晚的风纪大楼格外冷清，几乎都往校医室里挤了。夜明瞧见他的手擦伤，便在大厅翻找出急救箱。 “你对这里越来越熟悉了。”璃浅浅一笑。 “上次流火受伤，我看见他在这里找到药箱。”她用棉棒蘸蘸药水，轻轻地涂拭他的伤口。“那个金属体是什么？为什么会有电流？”她微微抬头，对上璃的凝视。 “那个是电浆手榴弹，爆炸前会释放电流麻痹敌人。” “很容易买到？” 璃摇头，“除了军方和警方，只有黑市能买。” 夜明若有所思地注视他。 回到寝室夜明便接到雅雅的视频通话，雅雅第一句就问她有没有受伤，爆炸有没有波及？夜明诧异消息传播之快。“雅雅你放心，我没有受伤，我学会了用法术保护自己。” 那边松了一口气。熊小白屁颠屁颠地跑来要入镜，幸好它的半张脸没让雅雅看出什么，倒是她和熊小白的脸令雅雅满怀思念。 “上次你的留言我替你问了杨医生，他说你内体的能量磅礴，升阶快是正常范畴内不必担心，注意不要一下子修炼太多功法便好。” 这回轮到夜明松了一口气。 雅雅又叮嘱说：“最近你开始特训而且又加入了风纪，要注意休息不要顾着修炼，欲速则不达。” “知道了。”她莞尔一笑，梨涡甜甜。 四十二、我还能回家吗…… 周六，漆黑机车似箭穿过车水马龙的公路，停在科尔城的警局大楼前。 冷浩身穿绣了军徽的黑夹克，气势似黑剑，锋芒咄咄逼人。他摘下头盔，抬头望大楼外巨大的红蓝警徽，然后肃然下车走进大楼。 早已等候的两位警官带他到拘留室，负责此案的警长、两名少校朝他敬了军礼。警长是位中年雄兽，皮肤黝黑，虎目如炬胸膛宽阔，一身威严和正气蓬勃散发。 “我是负责此案的警长，敝姓白。昨晚审讯了四名学生但无果，现在他们的情绪很不稳定。”白警长声如洪钟。 冷浩淡然看了看他的个人资料，其五级中阶的实力还算不错。“现在他们的情况有否好转？” “女生依然哭哭啼啼，一名男生犯瘾，另外两名怕见陌生人，总是叨念‘不要杀我’。” 冷浩凌厉一瞥白警长，后者即使气势如虎也不禁紧张，能感觉到军人特有的冷酷杀气。“派精锐队伍把守拘留室，闲杂人一律不准入内。还有严格搜查这些人进警局的犯人和杂人，绝不能让他们接近拘留室。” 白警长顿时肃穆，吩咐部下严密防守。 继而冷浩查看四个学生的情况，犯瘾的脸色铁青在地上打滚，他唯有选择一名喃喃自语的男生审讯。 审讯室内只有一盏摇曳的灯泡，坐在另一端的男生盯着左右晃动的灯泡喃喃自语。 冷浩沉默地注视男生，阴影时而掩藏他冷峻的脸庞，灯光时而照亮他冷酷的半边脸，如同静静监视猎物的鬼魅，毛骨悚然。 他像黑暗的深渊，凝视光明下的男生。 透过审讯室的单向镜旁观，白警长焦急地踱来踱去，里面两个人维持这种状态十分钟了，冷浩还没问话，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终于，男生忍受不了这种冷冰冰的注视，缓缓开口哀求说：“……我想回家……” 冷浩依然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淡漠的目光不曾移开。男生搂紧毛毯躲开他的视线，低头大吼：“我要回家！我受不了了！” 身披浓浓暗影的冷浩逐渐现出灯光之下，利箭眼神看穿了男生的把戏。“不装了？” “我要回家！你有没有听见！” 冷浩甩去一叠纸到他面前。他疑惑地一看，如遭雷击，浑身剧烈颤抖不停地问那是什么。冷浩平静地告诉他：“谢文文死了，那是她尸体的照片。” 谢文文就是粉发女生，她姣好的容貌和光滑的皮肤此刻成可怖的焦尸照片，呈现在男生面前。男生当即扶着桌子呕吐，旁观的白警长不忍看里面的情况。 “……你……到底想怎么样……” “炸死她的是改造过的电浆手榴弹，当时她的身体烧焦了大半——” “够了！”男生竭力怒吼。 冷浩自顾自继续说：“真可怜，金属体的电浆手榴弹爆炸前会释放电流麻痹，她是第一次使用吧，先被麻痹然后活生生烧死，连挣扎都不能——” “够了，我求求你别说了！”男生彻底崩溃，双膝下跪给冷浩磕头。 冷浩眼神转寒，“谁给你们激光枪和电浆手榴弹？” 男生毫不犹豫地全盘托出：“我们几个经常一起去混酒吧……然后认识了那里一个叫阿大的人……他每次来都带着几个手下然后卖我们迷幻粉。久而久之我们混熟了，他就叫我们介绍多点学生去光顾他。” “前几天不知怎么的，他的手下突然捉住我们五个毒打一顿，最后要我们去偷什么监视器否则不让我们活着出去。我、我们想起那些溶尸案很害怕……不答应不行啊！最后他就扔给我们激光枪和手榴弹，说这样万无一失。” “我不想死也不想看见那伙人，我只想回家！”他的额头磕出了血，地面沾上血和泪。 冷浩斜睨单向镜，示意外面的人立刻去调查“阿大”。他拉起男生让其回到座位，“你们知不知道‘阿大’的来头？” 男生挠着头发回忆，“好像听他说过什么黑虎堂口……” 白警长瞬时眼前一亮，拨通审讯室的电话说道：“黑虎堂口是科尔城的地下组织——暗龙会的分堂之一。” 冷浩听后平静地挂上话机，又问男生：“你知道谢文文脖子的纹身代表什么吗？” “她加入了一个只有女生才能参加的团体，她老是说什么姐妹团，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 冷浩陷入沉思，案情比预想复杂。男生又哀求他让自己回家，可惜根据木兰星的法律，成年兽人非法持武器并且毁坏公物要判十年刑期，他想回家要等十年后。 这时话机又响起，他一提起就听见白警长急促的声音：“冷少将，外面的警员汇报有歹徒挟持了警员要进入拘留室，他还声称自己体内有炸弹！” 冷浩马上拎着男生离开审讯室，把他交给其中一名少校保护。 “暗中联络被挟持的的警员让他拖延时间，尽量引歹徒远离人群。”冷浩再让白警长命令其他警员尾随歹徒，随时报告其位置。 紧接着，警局的众警员提枪远远跟着挟持警员的歹徒，就在他们的注意力全被歹徒吸引时，一个警员悄悄离开人群往另一个方向去。 他戴着警帽逐步靠近拘留室，看守的四名警员大喝问他所属哪个部门。他非但没有回答反而快速近身，手起人倒。他抓起其中一名警员，撑开其眼皮把眼睛对准虹膜扫描仪。 很快，拘留室的门开了。他活动活动筋骨，压低帽檐走进去。 他隔着透明的防护墙炽热紧盯满脸惊恐的三名学生，“小可爱们，我来送你们上路了。”他戴着手套的手压着防护墙，不多时墙上出现细微的裂纹。 “你的身手不像地下组织的人。” 男子闻声一惊，侧头盯着走出暗影的人。那人一早就在？他居然没察觉，这身手令自己兴奋。 冷浩垂下的右手多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金属剑，划过地面溅起火花。“你是赤炎佣兵的成员吧。” 男子压了压帽檐，扬起残忍的笑意。“你没命知道了。” 四十三、你们想干什么？！（一更，感谢芣唍 “以下播放一则新闻：今早十点四十二分，科尔警局的天台发生一起爆炸事件。据闻是一名体内藏有炸弹的歹徒闯入警局挟持了警员，所幸无警员伤亡……” 破旧的光屏播放着新闻，可是室内的人只顾着打牌，杂乱的大厅弥漫浓烈的烟味。 肥头大耳的男子叼着香烟眯眼审视自己的牌，漫不经心说：“活该啊，最好炸死他们！娘的，怎么外卖还没到！” 对面贼眉鼠眼的瘦子嘿嘿笑道：“莫非老大知道其中内幕？” “别那么八卦，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胖子打出四张“2”，炸得两名牌友里焦外嫩。他们怨声载道说地主又赢了！ 突然一个矮小男子匆匆跑上楼大喊：“警方来了，老大我们要不要撤？” 胖子把手里的牌都砸在矮子头上，“撤个毛，这里又没有货，难道他们告我们打牌不成？”说着，楼下一片嘈杂然后传来暴喝。 胖子领着同伙慢悠悠地下楼，下面清一色的黑色警服夹杂一抹硬朗的黑色夹克，夹克胸前绣了军方的标志——木兰花。 军方介入？胖子吃惊，握紧拳头、挺胸走下楼梯。“白警长，这次你又有什么理由砸我的场？” 白警长没有回答，扬起一抹冷笑让他自己体会。眉目森严的冷浩扔出一个字：“搜！”随即一众警员分头搜索，留下错愕的胖子等人。 “等等，你们有搜查令吗？没的话我就控诉你们！” 冷浩马上展开一张搜查令，但签名处不是胖子常见的局长签名。“我就是负责溶尸案和校园持枪案的军官，搜查令是我亲自审批。” 胖子顿时铁青了脸，暗自咬牙。这里没货不怕他们搜！ 然而一名警员拿着一包白色的东西跑来报告，胖子面如死灰。冷浩别有深意地打量这包白色，胖子失声大喊：“这不是我的！” 白警长冷笑一声，命令一众警员捉拿屋里所有人。 又回到昏暗的审讯室。 胖子双手被反拷，狠狠瞪着对面的白警长和冷浩。“我的律师很快就会来，你们别想栽赃我！” 冷浩手里悠然转笔，半张脸掩在阴影中。白警长拿起桌面的一袋白色走近胖子，耐人寻味地开口道：“我们有办法令它变成你的所属品。” “你们竟然想黑吃黑？”胖子无比震惊。 接着警员送来一个透明的物证袋子，袋子中装了一个玻璃杯。胖子不明所以，这时冷浩云淡风轻地开口：“这个杯子沾了溶尸案某个死者的dna，可能用他们的衣物擦过，也可能沾了尸水。” 胖子面如菜色，隐约猜到接下来的事。“你、你们想干什么……” 白警长戴起手套打开物证袋故技重施，拿着杯子走向胖子施压。 冷浩斜睨六神无主的胖子，语气含霜。“如果涉及命案，你的律师也难保你。” “疯子，你们是一群疯子！” “我们还有人证，‘阿大’。”冷浩轻巧的一句使胖子一震，其躲开冷浩的视线看向桌面。“说，谁指使你。你若招供就只是指控你教唆学生持枪和卖粉，最多坐牢十三年；但涉嫌命案，你刑期到了也该枯木朽株。” 胖子眼睛乱瞄，身体蜷缩成一团肉，正陷入极度警惕和紧张的状态。 冷浩再下一城，“那个组织的成员今早出现过，我不保证放你回去你还能活命。” 满头冷汗的胖子抬头注视冷浩，瞪圆的双眼充斥恐惧，“真、真的，来过？他、他们来过？” “你果然和他们有联系。” “我、我要求保护证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也是被迫的，堂主说如果我不合作，分会就会完蛋，我被迫的啊！” “堂主是黑虎分堂的负责人？” 胖子的嘴巴像打开了塞子，一股脑招供。 白警长打开录音笔同时奋笔疾书，这回黑虎分堂插翅难飞。末了，胖子战战兢兢地问：“你、你们会保护我的吧？我宁愿坐牢也不想死啊！” “你是重要的证人，我们当然会保护你，我们会把你关押到重犯囚室。”白警长说。 胖子被押下去，白警长看了看冷浩长袖下的手腕问：“你的伤口包扎了吗？” “没事。”他面不改色。今天那人能伤自己证明他的修为等级和自己相仿，身手毒辣不像佣兵，倒像一名杀手。 有了胖子的供词，他们立刻前往黑虎分堂。 机车与警车齐驱到达郊区，然而他们迟了一步。他们面前的建筑物已被人烧成焦黑，白警长挫败地踢了踢车轮。 “回去重点保护证人。”冷浩幽深的眼底掠过狠色。 警局爆炸案过后，这天再无歹徒试图入侵，但是郊区的另一起纵火案又迅速得到社会关注。忙碌至夜深，煞气凛凛的机车才回到校园。 他刚到职工宿舍楼下就看见一抹倩影在楼梯口等候，他摘下头盔蹙起剑眉。“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夜明走来，“教务主任说你去警局了，所以巡逻完来等你。新闻报道警局发生爆炸，他们有波及吗？” 她看着他胸前的木兰徽章，木兰花下有一道蓝色的横杠，是少将的标识——和她初来木兰星那天，晕倒前看见的一模一样。 她轻轻皱了皱鼻子，发现他带有淡淡的血腥味。 冷浩语带两分烦躁，“校园最近不太平，你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的安危，深夜不该在寝室外流连。” 夜明垂下长长的眼睫，筑起冷凝之色。“抱歉，是我多事，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她转身离去。 冷浩松展眉心，想不到自己会烦躁。他下了机车对她说：“我送你回寝室吧。” “不必了，你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然而冷浩并没听她的话，执意要送她回去。路灯下两人并排而行，冷浩先打破沉默，“刚才我的语气重了，抱歉。” “的确是我不对。” 冷浩默然，总有几个瞬间觉得她精致的外表并非她真正的模样。 四十四、两百个俯卧撑！（二更） 周一早晨乌云惨淡，雨水冲刷校园为死者哀悼。 高等部和大学部聚于大礼堂，校长在台上凝重发言。学生持枪大闹传遍校园，校长毫不忌讳说出谢文文的死讯，还指出一切的源头在于交友不慎。 死讯对学生冲击太大，他们久久沉默，整个礼堂只有校长语重心长的教诲。 雨不停下，是死者后悔的泪水。 过后一片圆圆的伞顶涌出大礼堂，五颜六色，乌云下唯一的朝气。木青青她们聚在夜明旁边，龙炎炎忐忑地问：“闹事的学生现在怎么样？” “在警局。”夜明撑着伞，伞檐遮挡了她的怆然。 持枪案后校园恢复平静。一周在悲伤和忙碌中过去，持枪事件慢慢被淡忘，阳光明媚照射校园。 时间如梭又过了一周，这天骄阳似火。 运动场上二十多名学生站着军姿、神色各异地看着冷浩，该来的始终要来。 冷浩宣布了一个消息：“这周末野外教学，为期三天两晚，周五三点下课后到运动场上集中出发。” 他们偷偷吸了一口凉气。 冷浩拿着一张名单，凛冽扫视每一张脸孔。“你们携带的行李不能超过十公斤，不能携带食物、指南针和机器人！今天开始学习战斗手语！” 这时一名男生怯怯地举手提问，得到冷浩允许他才敢开口：“冷教官，能带水吗？” “可以。”冷浩看着名单继续说：“野外教学期间，你们每人都有一个代号，必须熟记自己和队友的代号，因为期间我不会喊你们的名字。真正作战时也一样以代号相称，为的是防止敌人掌握自己的资料。” 又有人忐忑地举手。 冷浩一瞥，允许他发言。“请、请问冷教官，我们的敌人不是变异的怪物吗？它们还能掌握资料？” 闻言，冷浩的眼神变得尖锐。顿时一股无形的压强迎面涌来，使他们胸口沉甸甸仿佛身处深海，无法呼吸，唯有夜明面不改色。他们赶紧站直，在心里为那提问的同学捏一把冷汗。 谁知冷浩竟然面如冰霜地赞同，“你的问题问得很好。你们只要记住，我们的敌人不是唯一，然后绝对服从命令。现在记住你们的代号：张楠代号镰刀，封致代号飓风……夜明代号魅影……以上，你们还有两天时间熟记。” 他们默默记下，夜明则默默对应每一个名字。 “为了帮助你们记忆，你们边做俯卧撑边记。我喊到的代号没回应就多做一个，现在准备两百个俯卧撑！” 他们的内心万马奔腾，又不得不伏地准备。第一声哨子响起，他们做了第一个后，冷浩当即喊代号飓风。 “到！” “千里眼。” 过了一秒没人回应，众人心里凉透了。冷浩的魔鬼声音传来：“增加一个俯卧撑。继续，魅影！” “到。” 他们每做完一个俯卧撑，冷浩就提问，如此循环，现在他们要多做五十个俯卧撑。 冷浩俯视一排排学生，又说：“代表青苗学院的班长待到达目的地后，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选出。一旦选出不作更改，维持到暑假的新兵入学考核。明白吗？” “明白！”他们同声回答，响亮似雷鸣。 “现在换游戏规则，我向一个同学提问队友的代号，答不上增加十个。”他刚说完，大部分人面如土色。冷浩绕着他们游走，随机抽一名男生提问。“洪云峰的代号是什么？” 该男生只是沉默了一秒，冷浩严肃宣布多做十个俯卧撑。“你们忘记队友的代号等于将队友的性命送给敌人，不要等到死亡的一刻才想起队友的代号。” 众人边挨训边做俯卧撑，大颗汗水洒在地面，没多久就被阳光蒸发。忽而夜明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皮靴，她明白他要提问自己。 “现在提问女生。洪云峰的代号是什么？” “黄蜂。” “杨轩？” “大木。” “千里眼？” “莫家伟。” 冷浩黑眸微亮，闪过赞赏之色，她的反应非常灵敏而且能快速吸收新事物。“夜明答对了三题，你们可以减少三十个俯卧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在这两天内把所有代号烂熟于心。” 他们松了一口气，悄悄向夜明的方向投去佩服的目光。 大伙每训练完都饥肠辘辘，今天他们争相要请夜明吃饭。夜明婉拒他们的好意，背着装了熊小白的背囊最后一个离开运动场。 她没想到吃饭时不得片刻安宁。钟瑶和茉莉破天荒地端着餐盘在她旁边和对面坐下，茉莉笑盈盈，钟瑶则仍是板着脸单刀直入，“为了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我们周五请你吃饭，你必须来。” 夜明也毫不气地说：“周五要去特训，没空。” 钟瑶气得瞪大了眼睛，想破口大骂的时候茉莉适时打圆场：“我们可以再约时间，这是我们的诚意，你不会拒绝的吧？” “好啊好啊，我们也去。”徐黛玉和龙炎炎刚好经过，看见钟瑶和茉莉骚扰夜明当然要去解围。“貌似我们宿舍没聚过餐，不如再叫上谭秋雁一起去吧。” 钟瑶嘴角抽搐。 茉莉却大方笑道：“没问题，一起吃饭更热闹，至于时间等夜明特训完回来再定。” 夜明打量她们两人，点点头。 痛苦的日子总是很快来临，明天就是周五，特训的学生苦着脸解散，连做梦也苦着脸。夜明如常巡逻完回到风纪大楼，经过大厅的时候遇见正在看书的璃。 她打了声招呼便往寝室去，然而璃合上书喊住了她。“听说你明天要去野外特训，有准备药物吗？” “有，寻常的急救药。” 夜明看着璃拿上一支药膏走来，圆溜溜的双眼满是疑惑。璃把药膏递给她，“这药膏能令伤口快速止血，野外突发情况多，你带去吧。” 她握紧药膏心头一暖。“我回来后会还你。” “不用了，药膏是送你的，一路小心。”他微微一笑，面容仿佛添了一层亮色流光溢彩。 “谢谢。”她的嘴边浮现浅浅梨涡。 四十五、原始山林是什么概念？（一更，感谢 周五的早上从狗吠声中开始，吃完早餐的人会看见运动场有一群人边跑步边狗吠。期中考核的成绩出来了，a班的总分比c班高。 a班看戏看得欢快，不忘拍视频上传到论坛。 下午三点，艳阳依旧似火。 苏微光忧心地叮嘱收拾书包的夜明，要小心这小心那。夜明等他说完才笑着回应，然后背上背囊留下潇洒的背影。 久违了，野外作战，她娴熟地扎起马尾。 二十四名特训学员穿着运动服在运动场列队集中。 墨绿的贴身汗衫显得冷浩更英气硬朗，他严格检查每一个人的背包。提起一掂量，凡是疑似超过十公斤，他立刻命令该学生减少物品；而检查出偷偷带了食物的，他毫不气扔了。 检查完毕，他给一分钟让他们收拾背包，然后乘坐游览车到学校大门。一辆银灰大巴停在校门前，冷浩看了看时间，刚好三点半。 一名穿军绿衬衣的年轻男子下车朝大家敬礼。 他星目有神、腰身挺直，蓬勃的精神气扑面来。冷浩介绍道：“这位是莫少校，同时也是助教，若大家遇到难题也能找他帮忙。明白吗？” “明白！” 夜明扫了眼莫少校的资料，除了姓名和年龄其他资料显示保密。 他们陆续上车，莫少校负责驾驶。大巴徐徐启动，这时校门旁的花圃蓝光微亮。待大巴驶远，花圃升起一个扁扁的金属圆柱体，并且蓝光闪闪尾随大巴。 因为冷教官的威严，没有人敢坐第一排位置，离冷教官越远越好。夜明倒是图个安静，独自坐第一排一侧，和冷浩相隔一个位置和一条过道。 “离目的地约有五小时车程，建议大家利用这段时间休息下。”冷浩这话一出，他们的心凉一大片。“座位下各有一包扎营用品，带上，否则望着星星入睡。” 夜明不理会后面的哀嚎，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她睡着，重回残肢和内脏遍地的战场，周围全是拖着半身烂肉的丧尸。她蓦然惊醒，窗外快速穿梭的夜景把她拉回现实。 梦醒了，留下一朵阴云笼罩心头，这种不安像昔日面临丧尸战场前。 银灰大巴在半透明的高速公路疾驰。晚上八点五十五分，大巴到达目的地——明阳山。 他们一下车就望而生畏。周围没路灯，与黑夜一色的山体高耸入云，那茂密的树木仿佛朝他们招手说：“来吧，快来受苦吧！” 男生们面如淡金。一人偷偷地查了明阳山的资料，“白度说明阳山是比较原始的大山之一，我们别指望上面有人生活。” 旁边的人听后抓抓头发，这两天干脆做野人算了。兽人虽然从兽类进化，可是他们仿照人类的生活方式生活了几世纪，何况科技发达又有机器人照料，原始山林是什么概念？ 他们不知道啊！ “集合！”冷浩一声喝，他们赶紧列队。接着他说了一句令男生们想回家的话：“我们慢跑上山，在山腰扎营。” 冷浩不管他们如何苦瓜脸，领头背着背囊先跑。然后夜明跟上，一个接着一个，莫少校背着自己的行李跑在队末督促。 原始山路未经开发，陡峭崎岖，路上有大大小小的石头。电筒的光在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不太够用，总有人不小心绊倒。作为队友拉绊倒的一把，渐渐地，队伍稀拉、断成两队。 冷浩停下回头望了望，只有夜明能跟上他的速度。 她刻意问姜昊借了他受伤时用的拐杖，不重可折叠。遇到比较平坦的地势她轻松跑过，遇到陡峭的她才借助拐杖。 冷浩斜睨她的拐杖，没有说话继续跑。 原始山林不但山路难行，还有毒辣的蚊虫。后面经常传来惊呼和拍打，他们难以想象要在这种地方过夜两晚。 “后面的快点！拖越久你们越晚能休息！”冷浩吹响哨子严厉催促。 代号是千里眼的莫家伟停了一阵，气喘吁吁地用毛巾擦汗。他其中一项能力是目穷千里，此时他能望见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他们都是怪物啊，怎么跑起来像不费力？我靠，老子比一个雌兽还不如了！” “快跑吧，现在快十点了，不然到十二点我们还不能休息！”代号是黄蜂的洪云峰拍拍他的肩膀。 “擦，睡觉大过天啊！”千里眼一边叨念一边迈开疲惫的双腿。 十点四十三分，他们陆续跑到山腰，一个个累得吐舌头。待所有人到齐，冷浩命令他们列队然后点人数。 二十四名学员以及一名助教到齐。 电筒光芒直射，冷浩的半张脸藏在阴影格外阴森。他看着金属腕带的报时厉色严词：“九点正开始跑山，你们十点五十三分才到齐山腰，你们认为用时长吗！” 没有人敢回应，冷浩的眼神如刀，剜刮他们的脸庞。“用时太久，如果明天跑山用时没有缩短一个小时，集体绕着山脚罚跑五圈！现在伏下准备做两百个俯卧撑！” “我们第一次跑这种山路，慢很正常，而且又是晚上，为什么我们要受罚？”当夜明放下背囊准备伏下的时候，不满的反对声出现。 他们又热又累，心里烦躁得很。大部分男生不肯伏下，他们不愿、不服。 冷浩不但没有回答，反而盯着全场唯一的女生。“两百个俯卧撑，准备——” 夜明二话不说双手撑地。 泥地不比运动场，碎石多且凹凸不平，她娇嫩的手一碰地面如针扎，可是她面不改色随着哨子做俯卧撑。 其他人惊愕注视乖乖服从的夜明，片刻，有人甘愿受罚。他们撑着泥地才知道艰难，愈发鄙视自己比不上一个雌兽。 慢慢地，越来越多男生肯受罚。 十一点二十分，夜明做完了两百个俯卧撑。她双手发抖，慢慢地拔去扎肉的小石子。 “魅影可以休息，但你们还欠一百一十个，继续！”过了一会儿，冷浩停下吹哨子转头问：“魅影，向大家回答太阳问的问题。” 夜明双手放身后，抬头挺胸站军姿。“作为士兵，没有‘为什么’只有服从命令。” “服从的理由是什么。” “向上级问一句为什么很可能就错失进攻的先机、很可能扭转一个局势，时间最宝贵。” 冷浩别有深意地凝注她一瞬，继续吹哨子监督其他人。 四十六、班长这么厉害，冷教官知道吗？（二 又过了二十分钟，全员完成两百个俯卧撑。冷浩让他们拿出分发的扎营用品，要他们在十分钟内弄好帐篷。 莫少校拧开一个白色圆球，八个光团瞬时飞在边上，散发白炽灯般的亮光。它们分两排悬浮，宛如萤火虫。 他们所处的地势多草多石，但树木分布较稀疏，他们有的选在草丛里扎营，有的选在树下。夜明一看包装里的用品就知道是轻便型帐篷，她把帐篷完全展开，安装、充气，一系列动作娴熟，五分钟后她第一个完成。 冷浩过来检查一番，及格了。 其他人有的仍在研究，没露营过的急得挠腮抓耳，把帐篷弄得歪歪扭扭。夜明去帮助不懂扎营的男生，边动手边指导他们。 受过帮助的男生自惭形秽。 然后冷浩逐个检查帐篷，末了他宣布众人用时十八分钟，顿时他们的心又凉了半截。 不过冷浩话锋一转，“根据你们的表现我已经选出一位班长，就是魅影。她的忍耐力、反应和心理素质都是你们的几倍，她将带领你们到暑假的考核。但是如果你们当中一人犯错或不服从指挥，将会由班长受罚，明白了吗！” “明白！”他们挺起胸膛。 “由于你们比预定时间多用八分钟，明天五点五十分全员起床，六点准时跑山！迟一分钟加跑一圈！班长负责督促他们起床和集中，解散！” 一声令下，男生们马上累得要跪。但看见那比自己娇小两倍的人影依然挺直身躯，便咬咬牙起来整理行李。 “班长！”高大俊朗的太阳充满愧疚地跑来，对正在整理背囊的夜明保证：“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受罚，我们一定会服从指挥！” “对啊，我们现在就调好闹钟，明天一定准时起来！不，是提前起来！”几名男生闻声走来。 夜明卸下严穆，弯弯的眉透出沉静安稳人心。“好，你们早点休息吧。”他们听后扬起笑脸散去。 她拿出矿泉水走到草丛边上，沾湿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手掌布满小小的伤口，有些渗出血。 “手没事吧？”低沉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没事，涂点药膏就好。”她用手帕遮掩手掌准备离去，但被冷浩一句话凝住了身形。 “你各方面的表现都不像新兵。” 夜明与他磊落对视，“你相信平行世界吗？”她无意隐瞒，越是遮掩越令人生疑，倒不如坦荡荡——即使事实不可思议。 冷浩注视她碧绿的眼睛，清亮坦荡的眼神打消了他的疑虑，他曾经有过她属于那组织的念头。“这星球再匪夷所思的事也发生过。”他顿了顿，没再深究，“早点休息。” 夜明回到帐篷涂药膏，这一晚营地鼾声如雷，一声赛一声响亮。 清晨，薄雾似轻纱披山林。晨曦金黄，射入枝叶层叠的树林，穿过朦胧水汽投向营地。夜明提早十五分钟起来洗漱，昨晚信誓坦坦保证的太阳等人也提前起床了。 洗漱完毕夜明逐个拉开帐篷的链子，喊他们起早。不论帐篷里光景如何，面对神色严肃的夜明，一些男生红着脸穿好衣服。 他们在草丛旁蹲成一列洗漱，悄悄瞄向她那张严肃的洋娃娃脸，洗得更快了。不知为何，他们看着她像看见了冷教官。 一定是冷教官的恐怖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他们心想。 五点五十九分，整齐的队伍等待冷浩吹哨子。六点整，冷浩领头跑山，莫少校跟在队末。这次光线明亮、积累了昨晚的经验，他们跑得顺畅多了。 跑到小溪旁冷浩命令队伍停下，布置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任务：“你们今天的早餐就是这些鱼，想办法捕捉，一个半小时后集合。” 众人的表情像吃了泥。 小溪清澈见底，他们在岸边盯着水里自由自在的鱼儿，冷浩和莫少校已经脱鞋下水了。 “我们分工合作，一个半小时绰绰有余。”夜明用瑞士军刀里的平口刀割干草。他们霎时眼前一亮，却又迟疑。 夜明抱着大堆干草放在地上，“分成两组行动。一组五人负责岸上生火和处理鱼肉；剩下的跟我下水捉鱼。” “班长你会捉鱼？”千里眼震惊不已。 “总之我不会让你们饿肚子。”夜明掷地有声的话令他们安心，很快夜明挑了五人留岸，其他人随她去制造捉鱼的工具。 她让五个男生爬上树把粗壮的树枝砍下来，然后教地上的人把树枝的一端削尖。继而她卷起裤脚，带领先削好的几人下水。 她提着木锥，冷静瞄准游过的鱼一插，娴熟地把挣扎的鱼拔下扔到岸上。 整个过程不超二十秒，下水的男生呆若木鸡。 班长这么厉害，冷教官知道吗？ 夜明见他们呆呆的以为他们没看懂自己的动作，于是耐心教导。“要注意别瞄准离自己脚边近的鱼，因为折射的关系令鱼的位置发生偏差，容易插伤自己。” 他们开始试着叉鱼，有人成功了欢天喜地，夜明赞赏一笑。他们一阵恍惚，谁说班长给人的感觉和冷教官像？冷教官根本不会笑好吗！ 待他们熟练，夜明叮嘱他们教导后来下水的队员，她则上岸教另一组处理鱼肉。不远处的莫少校也流露惊讶，“冷少将，班长真的是新兵？” 冷浩腕上的黑剑快而准插中一条，头也不抬，“训练时无新老兵之分。” 岸上，夜明捡起鱼走到火堆旁，阳光下她沾着水珠的双腿白得晃眼，使生火的几人失了失神。“镰刀、磐石，我记得你们的元素是土系，你们来一下。”夜明低头寻找锋利的石头，没注意他们发愣。 瑞士军刀对准鱼腹，镰刀和磐石走来便见她不假思索地剖开，不禁咽了咽。“烤鱼前必须摘掉鱼的胆，不然会有苦涩味，接着是去鳞片，你们用锋利的石头刮……”她边说边把刀刃贴着鱼身。 她去鳞的手法堪比大厨，飞溅的鳞片伴随飒飒之声，两人早已看呆。 四十七、班长你多笑笑吧 小溪里十来人不停地叉鱼，镰刀和磐石忙不迭去鳞摘胆；生火的负责洗净处理好的鱼然后火烤。渐渐地，肉香飘远，惹人垂涎。 冷浩和莫少校同样开始生火。莫少校发现对面的学员时而瞟来，疑惑不解之际又见他们交头接耳一番。末了，一高一矮的两人走来。 “冷教官、莫少校，你们和我们一起烤吧，我们这边起了四个火堆。”夜明嘴边含笑，很浅，足以让人感受到诚意。她身边的太阳却绷直腰身，不敢与两名教官对视。 莫少校偷偷观察冷浩的神色没敢答应。冷浩淡淡地说：“我们的火也生好了，就不加入了。” 夜明有点失望。 待他们走远，莫少校注意冷浩的神色小心翼翼问：“融入他们不是更易团结起来吗？” 冷浩用树枝穿过鱼身架在火上，橘红火光映入黑眸融不掉眼底的冷僻。“我过去他们更紧张。” 闻言，莫少校悻悻闭嘴，略羡慕看着热闹的对面。 虽然鱼肉很腥，但饥肠辘辘的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他们分组围四个火堆而坐，和夜明一组的纷纷露出敬佩的目光。 皮肤黝黑的镰刀八卦兮兮地低声问：“班长，貌似你不害怕冷教官？而且你们都是黑发，莫非你们是亲戚？” 壮实的黄蜂拍拍他的脑袋，瞄了瞄对面两个教官。“怎么可能是亲戚？你不见冷教官训班长时毫不手软吗？” 其他人露出“好像是哦”的表情。 夜明觉得镰刀的问题很有趣，反问他：“为什么你害怕冷教官？” “呃……这个……”镰刀的脸涨得通红，难为情地说：“因为他凶啊，我们都被他踢好几回了……不只是我，其他人也害怕啊。” “胡说，我们才没！”太阳轻咳一声，俊脸微红。 夜明微微一笑，笑容像阳光驱散他们对冷教官的阴影。“其实冷教官是一名很好的教官，以后你们就知道现在学到的有多重要。” 可惜他们光顾着着迷她的笑容去了。镰刀语重心长地建议：“班长你以后多笑笑吧，不然像冷教官那么严肃，这两天很难熬啊！” 黄蜂带头举手赞同。夜明怔了怔，似看见以前的战友。 悠闲的时光过得飞快，此刻气温升高，水面波光刺眼。冷浩让他们用土掩埋吃剩的鱼骨、残留的血液，以及清理火堆，绝不能留下一丝痕迹暴露行踪。 他领着队伍前进，就地取材施教。“野外辨别方向的方法有几种，一是看太阳方位，二是看北极，还有计算指针等等，但如果碰巧是阴天和没星星的夜晚，该怎么办？”冷浩随意提问一个男生。 该男生迟疑答道：“用诺亚系统？” “如果系统失去信号呢？” “指南针？” 冷浩蹙眉，“遇到拥有特殊磁场的野外，指南针会失效，这就是我不允许你们带上指南针的原因。事物的答案往往就是事物本身，能帮助我们辨别方向的是我们身边这些植物或河流。” 他们诧异地打量几乎长一个样的草或树，疑惑不解。 冷浩走到茂密的树下，示意众人上前细看。他指着树皮说：“通常树皮较光滑的一面向南并且枝叶茂盛；粗糙的向北，枝叶稀疏或树根长青苔，你们过来观察和摸一下。” 他们一摸，果然朝向自己的一面比背向的光滑。再看看背面的树根，有青翠点缀。千里眼怯怯地举手提问：“如果野外全是植物异变的怪物怎么辨别？” “即使植物异变，其生物系统不会变，依然要扎根吸收养分和水分、需要光合作用，远距离观察树冠或树根亦能辨别方向。如果有河流，先分清上下流分别是哪端，再根据‘自西向东流’判断。” 冷浩沉吟片刻，“一旦到了野外作战就不能完全依赖系统。我们由兽进化，对于野外的生存本领深入至我们的基因，因此你们要学会掌握自己的天性。” 尔后他借着这片植被教他们辨别有毒植物，哪些能致命，哪些能麻痹……最重要是教会他们隐藏行踪。 例如要他们自行利用植物遮掩身形，在草丛趴一个小时，不准动、不准发出声音。 然而这是原始山林，蚊虫和蛇最常见，他们要眼睁睁看着吐信子的蛇在自己旁边经过，或慢悠悠地爬到身上，那冷嗖嗖的软感令他们鸡皮疙瘩，毕生难忘。 尖尖的草调皮地挠夜明的鼻子，她皱皱鼻尖当抓痒，忍着不动。不过她旁边的镰刀不走运了，半边脸被蚂蚁咬了一个大包，红红的，看上去非常痒。 眼看他忍不住要抓脸，夜明赶紧瞪着他，用眼神告诉他要坚持，奈何戴着草环的镰刀一脸哭丧。但见那双凛冽皮靴在绕着他们走来走去，他咬咬牙，即使咬碎牙齿也要熬到最后。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个小时对他们而言是天荒地老的漫长。当冷浩喊起来时，他们迫不及待抖落身上的昆虫、抓抓痒，他们无不是皮肤红肿。 这时千里眼又怯怯地举手提问：“如果被毒虫毒蛇咬了，有解毒的植物吗？” 冷浩随意一指他们躲藏过的位置，那里有密集的紫色野花，毫不起眼。“那叫半枝莲，能解毒消肿和祛瘀，你们摘下捣碎，敷在红肿的地方。” 男生们一愣。 夜明则雷厉风行，第一个去摘。他们半信半疑地跟着去，用石头砸烂后敷上，舒服的凉意覆盖了发热又痒的伤口。 冷浩趁机找出附近几种能解毒的植物讲解，期间远处传出阵阵野兽的嚎叫。讲解至最后，冷浩看看时间说：“离中午还有两小时，你们能不能吃上午饭就看这个任务的完成程度。” 男生们又有不祥的预感。 “这座山有不少没进化的兽类，你们分成四组狩猎，只许活捉不许杀死，十二点前最快把猎物带回河边的小组免除晚上跑山。狩猎期间不能使用法术，每组会有一个监视器监督，以下是分组——” 四十八、野猪害怕的女人 比掌心小的圆球监视器悬浮半空，顶部双翼旋转。 烈日当空，交错的绿叶相映金辉，升高的气温使叶子蜷缩，暴晒下林间静谧。 偶尔飞鸟惊起枝叶簌簌。 树下，一头肥壮的野猪缓缓踱步。它浑身棕色，嘴角吐出两獠牙甚是凶悍。它走走停停，不时抖落身体的汗珠。片刻在树下坐了一会又向前走动，炎热使它变懒。 它身披斑驳树影，步伐逐渐放缓，鼻子贴近地面嗅了嗅停下不动了。有点不对劲，它眯起眼睛盯着草木葱郁的前方，野兽的第六感告诉它安静下潜伏危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清脆的一声啪，吓得它撒腿就跑、慌张向前冲。然而突变接二连三，它跑着跑着被什么绊倒，前腿跪下。 与此同时，两个人影从旁闪出，它骤然惊觉自己的四肢被绳子束缚了！ “捉到了，我们赢定了！”埋伏已久的千里眼从草丛蹦出，头上还插着草，他帮忙拉着绳子勒紧野猪。 “别大意！”夜明、太阳和镰刀也适时冲出来，可是机警的野猪迅速踢打绳子，身体如同旋风急剧打转。“小心！”夜明说罢，负责绊倒它的两名男生遭踢开。 野猪趁机站起俯冲，两条尖尖獠牙对准其中一人刺去。千钧一发，野猪的脖子套紧绳套；绳套拉紧，野猪被迫后退。 “你们绑着它的四肢！”夜明边说边踏风而去，踩着野猪的后腰稳稳骑上。其余四人惊了惊，急忙控制野猪。 自己被骑，野猪暴跳如雷地横冲直撞，下面五人手忙脚乱。马尾飒飒的夜明射出刀锋般的目光，猛然勒紧绳套，惊得野猪仰起前蹄。 她一手揪紧它后颈的绳套，一手卷上绳子，宛如女战神降临，策战马驰骋。 另一边盯着全息荧屏的冷浩看见这幕，幽深的黑眸微亮。 太阳和镰刀赶紧抛出绳子套着它的前蹄，剩下三人绑它的后腿。喘息间，野猪暴躁地嚎叫并抖动身体，东倒西歪的使背上的人摇摇欲坠。 他们心惊胆战，生怕夜明摔下来。 “不用管我，勒紧它的腿！”她极力揪紧，随着它东甩西甩摇晃，好几次要滑下它的腰背。 五人一不做二不休，太阳扛着绳子在它四肢之间穿梭打了个大结；镰刀和千里眼把它的后腿绑在一块。眼看失重的野猪要前倾倒下，夜明眼疾手劈它脊骨的穴位。 忽而野猪剧烈一抖，闭眼倒下，夜明及时踏着它的腰背跳到地面。倒下的野猪也有半人高，五人难以置信能狩猎到一头壮硕的野兽。 “班长，我越来越崇拜你了。”面容显稚气的千里眼满眼是小星星。 夜明却严肃地说：“任务尚未完成，我们要把它带到河边，它的体重约摸几十斤。”她环顾四周，“我们就用古老的方法抬它回去。” 说罢，他们派千里眼留下看守野猪，然后砍来两根粗壮的木头。所谓古老的方法就是把野猪四蹄绑紧，将它倒挂在两根木头下，最后五个男生一同挑着回河边。 他们使尽吃奶之力扛着，而夜明走在前面探路。 满头大汗的千里眼决定聊天分散注意力。“你们说等会冷教官会不会让我们宰了它，感觉像宰同类似的。” “那你吃鱼的时候吃得那么香？”镰刀调侃。 “去，老子又不是鱼。” “噢，原来你的兽型是猪啊！” 他们哈哈大笑，冲淡劳累之感。夜明回头看看他们，不禁莞尔。 费了十五分钟他们才回河边，看见莫少校惊讶的表情他们非常得意——而且还是第一组回来。他们放下野猪诚邀冷浩去检查，顺道松展肩膀。 冷浩一探野猪的脖子动脉，宣布他们及格了。 “耶——”欢天喜地的五人忘了两位教官的存在，激动地抱着班长欢呼。夜明一脸错愕，对他们的拥抱猝不及防。 “乖乖坐着等其他人回来。”冷浩厉声呵斥，阴沉的脸色令他们迅速噤声。就这样，他们屈服于冷浩的威严，静静坐在一边用小眼神交流。 其余三组陆续回来，一看大野猪和夜明一组，深知第一没戏。三个小组分别捉了几只野兔野鸡、猴子，和野猪一比简直是开胃小菜。 冷浩严肃宣布夜明一组是第一名，免除夜晚跑山，霎时各种羡慕的目光投在那六人身上。冷浩扫视各种猎物又说：“狩猎是为了让你们掌握野外生存的技巧，现在把你们的猎物都放了。” 众人一阵惊愕。 夜明朝队员打眼色，合力解开野猪。她一拍野猪的后背，野猪马上醒了。它先是一懵，看见夜明就瑟瑟后退。 夜明指向远处，它撒腿就跑头也不回，旁边五人顿时对班长肃然起敬。尔后千里眼又举手提问大家最想问的问题，“那么我们的午餐是什么？” 冷浩只说了一句：列队回营地。众人虽然满腹疑问，但不敢再问只好乖乖列队。 营地保留他们匆匆离开的样子，错落的帐篷有开有合，泥地上脚印繁乱。冷浩先限时两分钟让他们收拾营地，逾时不能吃午饭。 众人一阵风似的收拾。 两分钟后，莫少校从背囊拿出罐头逐个分发，“这是野外常带的军用罐头，携带方便少占空间，而且管饱。” 夜明端详手里的圆柱形罐头萌生亲切感，包装写着“红烧排骨”。 他们没想到罐头味道不错，比市面卖的罐头鲮鱼之类好吃多了。经过磨合，他们喜欢围在一起用餐研究对方的罐头口味，老嚷嚷下次要和班长分在一组。 千里眼得意洋洋，“我们和班长默契十足，你们没机会了。” 镰刀贼兮兮附和：“一切冷教官说了算，你们去讨好冷教官呗。” 闻言，其他人打了个冷颤。 难得能午休一小时，他们吃完就钻入自己的帐篷。可是异能太出众的千里眼被冷浩指派去做“哨兵”，观察山里的动静。夜明主动提出加入，被冷浩驳回。 “亲爱的班长，我一定会令你睡个安稳的午觉。”千里眼欲哭无泪。 中午炎热沉寂，山上鼾声伴着夏蝉鸣唱；而山下正在集结不明队伍。 四十九、兵临山下 明阳山三里外，一辆悬浮行驶的甲壳车接近高耸的信号发射塔。车窗缓缓拉下，然后探出一个脑袋和一支直径十五厘米的炮管。 嘭——一张铁网射上信号发射塔，铁网上十个金属圆球立刻吸附塔身。圆球红光闪烁并滋滋作响，发出不祥的信息。 同一时间明阳山脚，一群持枪的男女分作三队上山，杀气腾腾无人可挡。 这时一人匆匆穿过林间跑回营地。“不得了了，有一大群带枪的人正在上山！”千里眼气喘吁吁，焦急地向在树下浅眠的两位教官大喊。 冷浩蓦然睁眼射出寒芒，随即神色一滞，肃穆地和莫少校对视。三人迅速喊所有人起来，冷浩命令他们五分钟内收拾好背囊和列队。 “左眼没有显示界面。”夜明冷静地直视冷浩。 “有人切断了信号。”冷浩言简意赅，速速带领他们往山顶赶。 一路上夜明敏锐感到山里的气氛变得肃杀，胸口总有沉甸甸的压迫感，像极兵临城下前夕。 她留意两位教官的步伐，急、沉却稳，估计即将面临的情况十分严峻。大家也意识到事态不寻常，都不敢多问跟着大队沉默前进。 当他们到达树木茂盛、草地多的地势，冷浩示意他们停下。“千里眼，告诉你观察到的情况。” 千里眼挺胸收腹，“上山的人大约三十来人，分成三队，有男有女、带着枪，他们的脸凶神恶煞，似乎在找什么——冷教官，他们不是在找我们吧？这是演习吗？” “你描述一下他们的外貌特征和走路姿态。” “呃……有些叼着烟，有些纹了身，走路都像螃蟹。” 冷浩和莫少校霎时心里有底，这些人不是佣兵而是地下组织的成员，可能是暗龙会为了报复而来。 冷浩注视满脸不解的他们，“眼下有实战的好机会，不论他们是否冲我们来，不解决他们我们无法离山，因为我们无法和外界联系。” 一言惊四座，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没信号就代表他们无法使用诺亚系统，无法准确辨别方位。 冷浩目光如电，“失去信号的前一刻，我的机器人会接收到我最后的定位然后报警。不过警方从科尔城到明阳山起码六小时，我们的任务就是坚持六小时！” 这六小时为生存争分夺秒，大部分人没信心回应。 “正好我们能用上所学的野外知识。”夜明斩钉截铁的话语成了定海神针，稳定了他们的动摇的信心。她昂首直视冷浩，燃起体内好战的血。 冷浩深深地凝注眼前全无惧色的少女，“班长有信心，你们有没有信心！” 片刻，回答他的是整齐响亮的肯定。 他们背着背囊分工合作准备作战，莫少校带五个男生去布置陷阱；千里眼则继续监视敌人的动向。然后冷浩计算了番时间，敌人到此地最快要两小时，时间尚算充足。 “冷教官，不如我们用法术远程攻击？”太阳跃跃欲试。 冷浩剑眉紧蹙，问千里眼敌人携带的枪是什么模样。千里眼说枪体银白、长形，表面有蓝光，枪管比较幼细。 局势更复杂了。冷浩凝重道：“他们带的是能灌注异能作子弹的能量步枪，威力比子弹强数倍。你们分两组埋伏，班长选八个格斗术优秀的跟我来。” 半小时后，千里眼急匆匆汇报敌人其中一队率先接近。冷浩打手语让四名木元素异能的队员上树，转眼他退回暗影藏匿。 下午林间依旧炎热，手臂纹了老虎图案的大汉满身臭汗，不耐烦地拍死叮脸的蚊子。“大爷的，明明找到他们的帐篷，但就不见他们的人影！这鬼地方又热又多虫子，他们不是被叮死了吧？” 走在前面警惕四周的短发女子回头瞪他，不满地低声：“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生怕他们听不见吗！” 大汉用两个大鼻孔朝向她，嘀嘀咕咕地骂娘。 他们慢步前进，小心审视旁边的灌木丛。几把银白的步枪反射寒光，迫不及待喋血。山林无风，大汉觉得更热了。 周边草木静立，只能听见他们轻轻踩过落叶的脚步声；地面散发热气如蒸笼，汗珠频频滑落他们眼中，又酸又涩。 大汉边揉眼边迈开脚步，突如其来的坠落使他心惊肉跳，泥土的颜色在他身边闪过。就在他落入大坑一刹那，一条树枝飞速掠过他头顶，轻巧勾走他的能量步枪。 同伙未有反应，忽然一鼠目男子脚踝一紧，满脸茫然地被长叶子的软物拖走。疾速闪来的树枝抢走他的步枪，防不胜防无声无息。 待他们发现被偷袭时已经失去两名同伙，短发女子气急败坏地命令其他人扫射。当时是，两道疾风残影不知从何而来。 鬼魅般，转瞬绕到一男一女身后。 一切发生在瞬间。 娇小的残影单手擦过短发女子的腰际，缠上其手臂卸掉能量步枪；高大的残影则直接反擒男子提枪的手，接着骨头断裂的剧痛使该男子脸色铁青，刚想惨叫就被冷浩打晕。 “断他们的骨！” 夜明当即卸掉短发女子的两条胳膊，嘎吱嘎吱的断骨令她的同伙慌乱开枪。恰逢其时，莫少校等潜伏的九人蓦然现身夺枪。 太阳和满脸横肉的肌肉汉近身争斗，他一臂夹着肌肉汉提枪的手，奈何对方的气力不容小觑，很快就甩开他并朝天开枪。 枪声震彻山林，余震和余音激荡空气。 飞鸟惊，野兽乱。 下一刻夜明的风刃打中肌肉汉高举步枪的手腕，太阳见机把他踢倒。 一枪打响战斗，多方杀气弥漫林间。 剩下四个没解决，冷浩冷道：“速战速决，我们的位置暴露了。” 五十、弹无虚发（一更，感谢桃花寒雨的打赏 林间窸窣四起，各方蠢蠢欲动。 夜明推开已断骨的短发女子，把步枪扔给最近的黄蜂转攻其余匪徒。刚才一枪震醒敌人疯狂扫射，各色光芒席卷。 忽然一枪口对准夜明的心脏处。 她飞快一瞥对方的影子锁影，闪到其身后控制步枪。一瞬后对方能动了，可是枪口却朝向同伙，扣动扳机的手指已经无法停下。 散发寒气的冰锥射穿了同伙的肺部。 旋即，夜明废掉开枪者的胳膊，夺走步枪和挂在其肩上的子弹。 上弹、扫射他的腿，一气呵成。 八个敌人基本解决，但情况突变，数道光束从远处射来，冷浩命令树上的、地面的队员拿好弹匣撤退。 他们前脚离开不久，一群势如猛虎的人来到此地。他们见同伙东倒西歪、血溅泥土；一个倒挂树上嚷嚷，一个掉落土坑喊救命，还有两个腿部血肉模糊。 “法克！法克！”领头的肌肉大汉双臂皆纹了图案，见此惨状他暴跳如雷地跺脚大骂。“连学生你们也打不过，比废物还不如！法克！” 倒挂和掉坑的两人被解救出来，倒挂的鼠目男愤愤指出那些学生逃走的方向。领头的肌肉大汉指挥众人前进，可是掉坑的汉子瞅向地上血肉模糊的人，“不管他们了？” “让他们自生自灭！” 一群人匆匆走过，留下无法行动的同伙，几双怨恨的眼睛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这群匪气横溢的人边走边拍打旁边的草丛，寒森森的枪口撩开灌木查看。奇怪，他们能逃这么快？走了一段路还不见行迹，领头的一拍同伙的脑袋，问他有没有看错。 “绝不可能看错——”尾音未消，一抹晶莹的蓝色擦过他的脸颊、射中前面的树干，瘆人的寒气残留他脸上。 “有埋伏！” 领头的话音刚落，他们的视野被折射阳光的冰晶占满。蓝盈盈的短箭破风嘶嘶，他们赶紧找掩护之物，跑得慢的背后被射中并染红一块。 冰晶如此尖锐等同利箭。 期间碎石雨随冰箭砸来，领头的大骂一声，粗暴上弹疯狂扫射对面的草丛和灌木。子弹、冰雨、碎石交织，木屑飞溅百草残，地面激起的泥石遮掩了视线。 彼此要置对方死地。 子弹夹杂能量光束穿过草叶，在夜明他们埋伏的草丛落下无数弹坑。忽然镰刀一声不吭地倒下，太阳发现他左腿的裤脚染红了。 “你中弹了？”太阳急忙拖他到边上，找莫少校说明情况。 夜明眼眸一转，和莫少校换了位置，爬到太阳和镰刀旁边。“让我看看伤口。”她卷起镰刀的裤管，看见镰刀的脚踝有一个拇指大的血洞。血洞不深、边缘有点冰渣子，幸好非子弹造成。 夜明迅速掏出药膏替他涂上，然后找出绷带紧扎伤口。“药膏能快速止血，你到边上远攻敌人，不得已不要移动。” 说着，一道金光掠过她的发丝打入旁边的灌木，须臾灌木慢慢发黑变干枯。三人脸色煞白，镰刀暗道自己走运。 这时冷浩朝夜明打手语叫她过去。她安顿好镰刀，便躲着弹雨猫腰跑到冷浩旁边的树干后面。 冷浩低声说：“大木、白杨上树狙击，其余持枪的前进一码，剩下的人用异能掩护。”继而他让树上的千里眼紧盯敌人的距离。 大木和白杨马上爬树，危急形势下身手如猴，爬得飞快。紧接着己方的冰雨和碎石倾泻千里，压得对面射击减缓。 时机到了，冷浩和所有持枪的匍匐前进一码。 他们贴近地面爬到草丛稀薄处，架枪在地，细长的枪管微微伸出草间，瞄着对面时隐时现的人影。 刚才冷浩用极短时间教他们使用能量步枪，当下燃眉之急激发他们的潜能，一个个鼓起勇气扣动扳机。 冷浩和莫少校弹无虚发，连爆对面的人头。 夜明也面不改色，透过瞄准器冷静地射穿敌人的头颅，那边血雾漫漫，红花争相盛放。加之树上的偷袭，对面的喝骂和惨叫越来越清晰。 好景不长，树上突然传来千里眼焦急的拍打。 情况有变，冷浩命令他们后退。然而来不及，他们上空划过两个大黑影。随即后方的巨响震耳欲聋，粗壮的树干往夜明的位置砸来。 冷浩眼神一紧，只见反应迅捷的她打滚到太阳他们那边，下一瞬树干砸地泥石四溅。 太阳关心的问候差点脱口而出，夜明立刻虚掩他的嘴，用手语示意：敌人在探测我们的位置。 她此举，冷浩看得一清二楚。 没多久不远处又有树木被轰倒，埋伏后方的队员开始窸窣作响。暴露位置是迟早的事情，冷浩断后、莫少校带头领他们退回草丛。 轰树炮弹的发射间隔几秒，但期间敌我双方来往的攻击不曾间断，夜明第一次筑起大范围风壁保护他们退后。 子弹或能量光束停在风壁前而不入，为他们争取宝贵时间撤退。 正当他们爬回埋伏的草丛，细碎的冰渣随着巨响飞扬，烁烁寒光擦过他们的脸生寒意。他们抬头一看，一块巨大的冰块砸穿树干然后融化。 持枪小队急忙滚开，那树干轰然倒下，刮起强风拂他们一脸沙石。 “冷教官，那是什么武器？”黄蜂忍不住开口问。 冷浩没批评反而神情冷峻。“那是能量炮，威力你们都看见了。”他招手让千里眼爬下来回到队伍。 不知不觉林里开始昏暗，一天黑皆对双方不利。 冷浩和夜明、黄蜂等持枪的坚守前线，莫少校则跟受伤的队员退到后线，一些继续远攻一些包扎。 队友鲜红的血激起他们奋战，使用木元素的男生令草木狂暴，恣意生长的野草和树枝遮蔽上空，朝对面张牙舞爪。 要敌人滚出他们的地盘！ 山林成战场，满地狼藉。激战不但毁山的一角，还引来危险潜伏，猩红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的背影，缓慢踱步。 五十一、爬行者（二更） 夜幕笼山林，茂密的枝叶遮蔽余晖。 冰渣铺满草丛灌木，激战摧残山林，发疯生长的植物不知勒死多少敌人。 纷乱中，敌人突突的扫射夹杂几许叫喊，隐隐约约不真切。盯着瞄准器的冷浩侧耳细听片刻，示意众人停下攻击。 霎时战场上剩下对方的枪击声，而且一声比一声迟缓不再频繁。夜明看了看冷浩，这情况不寻常。 冷浩用食指抵唇，作肃静手势，让千里眼继续观察对面。 可是千里眼表示对面有太多杂草遮蔽，而且天黑了难以看清。 他们唯有静观其变。 这时对面的射击完全停止，突然惨叫和枪声接连不断令他们心惊肉跳。 冷浩和夜明仔细辨别声音，当中声线有粗犷、有尖细、有沙哑，确定不是野兽的叫声。冷浩问他们子弹剩多少，都表示只剩一至两夹。 敌人是遇难还是使诈他们无法判断，冷浩果断放弃坚守此地，带领他们退至后方密林。 没有受伤的队员背着伤患前进，冷浩和夜明在前头探路和砍掉挡路的植物。除了敌人他们还要顾虑野兽，因为他们散发的血腥味太浓烈。 安静的山林犹如紧握他们心脏的拳头。 走过一段空旷的草地，他们来到树干纤细但分布密集的树林。“趁现在包扎伤口。”冷浩吩咐伤者坐在断木上，自己则和千里眼留在前线侦察。 这轮激战有一半队员受伤，凡是没有中子弹的，夜明用璃送的药膏替他们止血。镰刀也想帮他们替伤员包扎，可是被太阳强制歇息。 “班长，你说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太阳满脸忧虑。 刚才凄厉的惨叫所有人都听清，他们想问但不敢问，压抑在心头但恐惧都写在脸上。夜明瞅瞅他们和欲言又止的莫少校，深知军心不能乱。她反问：“你们想不想回家？” 他们当然想！夜明又说：“我们来时共二十六人，回去时也是二十六个活人。我们都是有异能的兽人而且团结，有困难一起面对，我们有何惧怕。” “对！那些千刀杀的我们都能搞定，还有什么难关过不了！一切为了回家！”黄蜂浑厚的声音定了定他们的心神，恐惧转为勇气。 夜明悄然松一口气，低头继续处理伤员的伤口。这位娇柔少女成了他们的凝聚力，莫少校对她另眼相看。 而密林外围侦察的两人感受到静谧的山林潜在恐怖。 千里眼虽然看不清逐渐黑沉的环境，可是他敏锐的兽人直觉告诉他，黑暗里有异物蠢蠢欲动。 眼前的山林黑乎乎，植物轮廓模糊，唯有树枝映着月光却似巫婆的枯爪；鬼影幢幢，更诡异的是寂静无声。 野兽呢？鸟类呢？连夏蝉也不鸣唱。 一阵山风扫荡送来血腥味，千里眼揉揉鼻子，抹抹满脸的冷汗。就在这时，他目及之处闪过猩红的眼睛，在漆黑中如同鬼火，他吓得抓紧冷浩的手臂。 “有、有东西来了……” “是什么？”冷浩的金属腕带瞬间变成漆黑长剑。 “不、不知道，眼睛是红色的……” “赶紧叫莫少校来，让班长聚集全员防守！” 千里眼当即连滚带爬地跑回人群。然而莫少校还没赶来，一双猩红的眼睛蓦然出现在黑暗中，尖锐的气流扑了空，恰是冷浩闪避时。 那爪子落地，一匹还保留部分狼特征的动物在冷浩前面踱步。 它眼睛血红，鼻子以下血肉模糊，露出牙床的嘴巴流淌红黄混杂的黏液。它四蹄染血，长灰毛的身体有几个血色伤疤，看似正在腐烂。 这是变异怪物中的爬行者，由四肢动物变异。不过此狼还没完全变异，和真正的爬行者实力相差很远。冷浩剑眉锋利，提起漆黑无光的剑，冲九霄的杀气令爬行者顿了顿脚步。 山风又起，血腥味令人作呕。 忽而它弓身跃起，如离弦之箭扑向冷浩。浓烈腥味灌满他的鼻腔，冲击他的反射神经。迅雷之速，他转到爬行者侧面同时黑剑一横，率先砍掉它一条腿。 紧接着，赶到的一团火焰擦过它的下巴，焦味和血腥味混合成恶臭。莫少校和冷浩一左一右盯着倒地的爬行者，前者不解，“这里居然出现爬行者？” 可惜变异的怪物都不知疼痛，只有疯狂杀戮的念头。它先攻实力弱一筹的莫少校，喷溅黏液的嘴巴即将咬上他的脖子。 电光火石间，莫少校身前迸发六条火舌把爬行者包围，像一朵食人花吞噬猎物。橘红火光照亮山林一角，火里的怪物不知是生是死。 是生，火居然烧不死它。 它滚出火焰靠三腿站立，毛发焦黑但皮肤没有烧烂。“它度过了变异阶段的初期。”莫少校诧异。 变异初期段是刚感染时，过了这阶段其机能逐渐改变，例如皮肤坚硬。 “老规矩，爆头。”劲风中冷浩的残影已到爬行者跟前，他无情的眼神下，地面伸出无数的黑手勒紧爬行者的身体。 手没有厚度，似纸片，亦似影子，力大无穷。 岂料爬行者顺势压低身体，泥鳅般滑溜溜挣脱然后扑向冷浩。当时是，黑剑改为金色的光盾挡在冷浩身前，隔绝喷溅的恶心黏液。 莫少校见机发出火焰包裹它的身体，熊熊烈火压着光盾。趁此时，冷浩用光盾包围自己并麻利滚出燃烧范围，再度召唤影子之手勒着爬行者。 “嗷呜——”火里的它长声嚎叫，冷浩和莫少校心中一突。 下一刻，爬行者不顾影子之手和火焰，凭癫狂之力蜷缩身体旋转。它竟然将火苗四处反弹，使两人难以近身。 与此同时，聚拢一块的全体队员紧盯密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剩下他们微微发亮的眼眸。夜明碧绿的瞳仁变成细线，猫眼能夜视，她正用这天赋观察四周。 血腥味迫近，她手里的瑞士军刀隐隐映着寒光，无形风壁保护全体。 突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猩红的眼睛闯入夜明的视野。 五十二、求救 “以下插播一则新闻报道：今天下午五点，科尔城外、通往炎罗城方向的高速公路上发生枪战，参与枪战的一方是科尔城警队，另一方得到确认是地下组织暗龙会的人。经过两小时，枪战仍未结束……” 画面中记者冒死报道，她后面的半透明公路十分混乱。警车千疮百孔，黑烟弥漫，最后镜头的右上角爆裂，画面戛然而止。 璃紧皱眉头关掉界面，心里忐忑不安。这么巧合，偏偏是他们野外特训时发生枪战，而且警方为什么离开科尔城？ 他焦急地在寝室踱来踱去，窗外夜色茫茫，现在已经七点多了。 浑然不知外界混乱的夜明等人正面对巨大威胁，他们这一生第一次遇上变异怪物。 身上烂肉一块块的动物被风壁弹回去。它眼睛猩红，脸上部分腐烂露出白骨，要不是那双尖尖的耳朵和脸部残留的特征，他们不会认出这是狼。 再看它的身体，肋骨显露，皮肤长着密密麻麻的脓疱，全身恶臭难闻。 夜明看过资料，这种叫爬行者，皮肤腐烂证明它正处于变异阶段。时间一久，它会变异成真正的爬行者，到时山上无活物。 “你们等会张开结界，千里眼、黄蜂、太阳你们三人负责伤者的安全。” 众人一惊，班长是要独自对付爬行者？太阳立刻反驳：“我要和班长共同进退，你们保护好队友！” 夜明没有反对，喊他们张开结界后冲出，风壁骤然消失。太阳后脚跟上，和夜明夹攻爬行者。 它几乎要掉出来的大眼球分别转动打量两人。夜明一手提枪一手转动瑞士军刀，当它冲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它有思维能力，故意让同伴先攻两名教官。 念及于此，她有了主意。 “太阳，你把握时机毁掉它的头。” 说罢，夜明先攻。 爬行者断然先扑向夜明，一双锋利的爪子在黑暗中留下寒光残影。顷刻，夜明秀腿飞踢它的腹部，继而试着开枪射击它的头颅。 果然子弹穿不过它变坚硬的头骨，夜明果敢地扔掉步枪。太阳见状一愣，枪已然没用，他转而挂枪在背上伺机行动。 子弹虽然不痛不痒，但柔软的腹部被踢令它的内脏震荡，它恼怒地再次朝夜明跳起，血盆大口里的牙齿又尖又密集。 腥臭当头盖来，夜明泰然地一字马，手里的瑞士军刀划开它的肚皮。接着它滚到地上，暗红的血液流淌一地，条状物探出伤口。 一直观战的其他人顿时胃部翻腾。 夜明却乘胜追击，凝聚风刃往它刮去。然而开膛破肚的它依然敏捷，拖着垂落的内脏跑去另一边，一瞥仍未出手的太阳。 夜明面不改色，不停用风刃攻击，终于它躲得不耐烦了，甩着脑袋和舌头撞来。 眼看它犹如一个大球冲撞，夜明碧绿的瞳仁紧缩成线，就在它离自己只有一尺的时候，她飞速闪到它身后。 玉手一握，它一条后腿被夜明攥紧。早已蓄着全身能量的掌心竭力一扭，后腿咯吱的断骨声随之而来。 任它的骨头刚硬如铁，她亦不惜一切粉碎其骨。 这一刹那，爬行者怔了。 同一时刻，太阳的拳头已碰到它的头颅。 密林外围火光绰约，影子之手渗进爬行者的身体，这一次黑手是勒紧它的内脏。它瞬时停下旋转，一凛冽身影带风来，一剑削掉它的头颅。 暗红的血和黑色的剑刃近似一体。他的剑由自己的能量凝聚而成，无坚不摧。 爬行者的身躯不断抽搐，没多久停下了、死透了。冷浩不管它的尸体飞奔回去，毫无经验的学生如何对付爬行者！ 但这时面前的情形使他驻足——他看见一道扩散微波的能量，由爬行者额前的拳头发出，它身后是把后腿扭至变了形的夜明。 不一会儿，该爬行者的脑袋震了震，乳白带黄的物体从它的耳朵、眼睛和鼻子涌出，溅到草地。 那些物体软软的，像豆腐。 须臾，它身体一歪，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冷浩过去检查它的脑袋，估计因脑浆爆裂而死，他略带赞赏地看看太阳。 见再无爬行者出现，其他人围着两名教官、夜明和太阳七嘴八舌，他们的问题居然不是爬行者而是太阳惊艳的拳头。 太阳的能量属性是光元素，他的拳头能将能量压缩，一碰对方等于把能量释放，以光速冲击对方。单脚着地的镰刀调侃：“你这招叫什么名堂？” 太阳脸微红，“就叫太阳拳吧，简单直接。” 玩笑过后，气氛重归凝重，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爬行者。冷浩如实回答他也不知道，事先勘察明阳山的时候并没发现爬行者。 “冷教官，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六小时估摸过去了，但警方还没到达。”夜明问。 冷浩沉吟片刻，先检查伤者的伤势。而莫少校割下一块爬行者尸体的皮肤用卫生纸包裹，然后烧掉两具尸体。 如果尸体被野兽吃了，它们也可能变成爬行者。 伤员皮外伤较多，其中六人腿部中弹。给他们作紧急止血后冷浩决定下山，前往信号发射塔恢复信号求救。 至于警方他们不再等了，第一不知山里还有没有爬行者，第二伤员不能耽搁治疗。 冷浩恢复严厉之色，扫视每一张目光炯炯的脸，“我们合力背伤员下山，一同回到山脚，我们的队员一个都不能少！” “明白！”他们斗志不减。 出发前，莫少校教他们做了些火把，一来用于照明，二来能驱散野兽。 他们又砍了木头当拐杖，给伤了腿的队员使用。经过考虑，冷浩和夜明持枪走在前头探路和辨别方向。 八名带枪的队员替伤员背背囊、举着火把走在队伍两侧。 一队显眼的火光在林里缓慢移动，他们散发的血腥味是诱人的晚餐。 上山容易下山难，难不止在于山路。 五十三、下山难 夜明和冷浩各自举着火把，前者用风刃砍草，后者用黑剑劈灌木，清理一条道路供后面的队员行走。山里肃杀的氛围减淡几倍，但二十四名学生因经历过杀戮，身上多了份煞气。 不过他旁边少女的煞气似乎与生俱来，平日宛如入鞘的剑，一旦出鞘无虚发，击必中。他开始产生兴趣，好奇她还有什么没展现。 两人拨开半人高的杂草抬头仰望夜空。 今夜无星，月亮半遮脸，冷浩算着日期得出月面朝西。每月阴历十四号前为上弦月，与太阳的夹角小于180°，由于镜面反射原理此时月牙是朝西。 他们的大巴停在西北方向，两人依此原理找准下山的路线。冷浩已经不惊讶夜明丰富的野外知识，她在他眼里不是一名学生而是士兵。 后面的人缓慢跟上。山路崎岖，他们有几次差点绊倒，幸好旁人及时拉着。听着山石滚落，他们觉得山里异常安静，莫非又有爬行者？ 探路的两人也感到异样，冷浩示意队伍停下，让持枪的队员戒备。他和夜明弯腰拨开灌木丛，前方是空旷的草地。 夜明的瞳仁成细线夜视，看见对面的草丛微微颤动。她捡起一颗石子扔过去，对面当即跳出一头灰狼。 又是狼，会不会也是爬行者？ 显然不是，此狼皮毛干净没腐烂的痕迹，眼睛黄绿目光冰冷。紧接着它后面走出五头灰狼，直勾勾地盯着两人，享受血腥味的诱惑。 “杀还是逼退？”夜明低声问。 “杀。”冷浩冷冷地抛下一个字，和夜明信步走出灌木丛。 六头灰狼伏下前身提防两人，眨眼间两人同时单手提枪扫射，前排三只死亡，而后排三只分散躲开了。 狼记仇，见同伴死了愤怒地袭击两人，奔跑的身躯疾如风，他们不易瞄准。 两人干脆背枪近战，忌惮火把的三狼不敢靠太近，两只有意无意绕到他们后面想偷袭，剩下一只负责分散他们的注意。 不过身经百战的两人不上当，他们一人瑞士军刀在手，绿眼含霜；另一人黑剑凛冽，眉眼皆如利剑；彼此错身与闪来的两只狼擦过。 就在擦过的一瞬间，夜明的瑞士军刀精准扎入它脖子的动脉，随着自己移动，瑞士军刀从它的脖子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同一时间冷浩的黑剑无声无息划破另一只的肚子，血淋一地。两人无言地背靠着背，仿佛共生死已久的战友。 见剩下一只想逃跑，冷浩不留情地把它射死。 两人等了一会儿没发现其他野兽，便回头喊后面的人继续前行。他们走过草地看见六具狼的尸体，不由得惊讶。才停下不过三分钟，他们就解决了六头狼。 接下来再没有野兽拦路，兴许是枪声把它们吓跑了。 他们一路走得缓慢，终于来到他们跑山时遇到的陡坡。陡坡高又斜，他们停下来歇息一会，想办法下去。 冷浩突然问夜明：“你们狩猎用的绳子还有吗？” 夜明明白他的打算，和太阳、镰刀他们凑出四条麻绳。其他人也翻出一些登山绳，冷浩丈量了一下，绳子接在一起长度足够。 继而他们把几段绳子接驳，最后让冰元素的队员在每个打结处镀上一层薄冰加固。绳子一端绑着边上的树干，另一端绑着第一个下去的莫少校。 冷浩和太阳慢慢地放绳。 莫少校脚踏着陡坡，一跳一跳地下陡坡，旁边的人为他捏一把汗。三分钟过去，莫少校落地静待一会，见没有伏击便解开绳子，用电筒发出闪烁的白光代表安全。 于是他们逐个绑着腰部下去。第二个是夜明，体重轻的先下。落地后她和莫少校用电筒为队员照明，光束虽弱，但勉强能看清陡坡。 带伤的队员忍着疼痛单脚踏着陡坡的泥石，一寸一寸下移；泥石滚滚，坡上和坡下的看得心惊胆战。 轮到千里眼，他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瞄到底下的光源离自己很远时，他紧张得脚滑，无措地抓紧绳子荡来荡去。 “糟了，要死了要死了……”当身体撞上嶙峋尖石他更六神无主。静谧的环境下，大家都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千里眼你冷静点，绳子还在你身上，你找回平衡点就能下来！”夜明大喊。 “我、我找不回啊……” “你别乱动，等绳子停下时再踩着陡坡。” 千里眼深深呼吸一口，絮絮叨叨：“老子到这步了还怕啥，别让镰刀笑老子！”他话不停地等绳子停下摇晃，发抖的腿一踩实在的硬物，心立马定了。他一步一步跳着，一落地才发现胸膛和背后湿透，手也软了。 最后还是夜明帮他解开绳子，他说像重活了一次，问夜明能不能借他个肩膀，他急需安慰受伤的心灵。 夜明瞥了他一眼，不气拒绝：“乖乖到旁边坐着。” 他的心灵再度受创。 良久，待最后的太阳和冷浩下来，他们喘一口气继续下山。月上中天，他们终于安全到达山脚。幸好银灰大巴完好无损，看来那些歹徒不是从此处上山。 大巴一启动他们恍如隔世，有种回家的错觉。期间冷浩拿出一些罐头给他们补充体力，询问哪些伤员身体发冷。如果发冷证明失血过多，随时有生命危险。 万幸的是没人举手。 千里眼又被安排坐前面侦察，冷浩坐在他旁边犹如一座大山，他挺直腰身坐着、默默流冷汗。 莫少校于黑沉的马路娴熟驾驶。来明阳山前冷浩和莫少校已经记熟这一带的地形，包括信号发射塔的位置。 车驶到一半路程，千里眼突然紧张地搓手，“发射塔下面有一辆黑色的甲壳车，还有一个人站在车外面抽烟——他的手臂也有纹身。” 冷浩了然那也是暗龙会的人。 他当机立断，让莫少校离远停车，安排黄蜂和太阳留守，他、莫少校和夜明清理敌人。 五十四、他也是……？ 大巴停在路边，三人下车走进树林。 借着信号发射塔上的灯光，他们远远望见一辆扁扁、无装饰的黑色甲壳车，车窗探出两个人头。根据甲壳轿车最大的承载，车里最多有五个人。 “你们的子弹剩下多少？”冷浩压低声线。夜明表示剩下五枚，莫少校则剩下八枚，加上冷浩的七枚足矣。“留一个活口，其他射杀。” 三人隐于树林暗处，悄然匍匐爬向路边的草丛，枪管借杂草的遮掩隐去反光。 枪口对准了探出车窗的脑袋。 这距离他们能听见车里的谈话，里面的人问另一队怎么这么久还没下山。冷浩细听分辨，说话的有三种声线，从声音强弱判断一个坐前方，两个在后座。 冷浩打手语：他和夜明掩护莫少校到车的另一侧。 黑洞洞的枪口缓缓升起，微微转变角度。 瞬间一枚子弹射爆后视镜，突如其来的巨响吓里面的人一大跳。 这一刻夜明已经射穿探出车窗的脑袋，同时莫少校滚到车尾箱后射爆另一侧后视镜。霎时暴喝四起，子弹从车里乱射出四周，冷浩和夜明只能低下头等一会。 当里面传出换弹匣之声，三人同时开枪。 莫少校射爆后车窗的玻璃，子弹正中一人的后脑勺，鲜血顿时染红玻璃碎片。他争分夺秒向草丛中两人伸出五指，代表车里有五人。 冷浩和夜明猛地站起射中里面的歹徒，剩下司机作活口。 谁知司机发动甲壳车想逃。冷浩料敌先机，先一步从车底生出无数的影子之手。 影子之手变长迅速包裹车身，要不是车身会反光，夜明真分不清哪部分是车体哪部分是影子。 她瞄向冷浩，他的能量元素也是影？ 突然发现甲壳车无法移动，司机破罐破摔想出去火拼。然而他一转头就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眉心。 “双手举高，然后下车！”莫少校厉声大喝。 司机唯有慢慢地放下能量步枪，高举着双手下车。司机的眉毛有刀疤，一脸凶相，背心勾勒横蛮的肌肉。 莫少校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要他举手趴车身。 冷浩一现身便麻利捉紧司机的双手，“你不如实回答就废你一条手臂。你们是不是暗龙会的成员？” 司机很有骨气，硬是不开口。 冷浩眼里无情，稍稍用力断了他的臂骨。凄惨的嚎叫划破夜空，冷浩依然眉目森冷，“你们袭击的原因是什么！” 司机死不开口，冷浩再废他另一条胳膊。 此时司机已经面无血色并喘着粗气，冷浩押着他远离车身，一脚踢他膝盖要他跪下，幽深的眼底闪过残忍的快意，“你现在不说，警方或军方有很多方法让你开口。” 司机不寒而栗，嘴巴微微咬合。 冷浩瞬时钳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巴阻止他咬舌自尽。莫少校立马脱鞋，把一双袜子塞进他嘴里。 “你看守他，我和班长去信号发射塔。” 言毕，冷浩把司机交给莫少校，和夜明走近“a”字形的信号发射塔。夜明望见金属塔身被一张金属网吸附，网上有几个小圆球装置。 “那些圆球是干扰器，强行拆除会自行爆炸。我想你利用风刃将它们剥离，然后让它们离开塔身爆炸。” 夜明点头不多言，先召唤一阵强风刮来。强风扫过干扰器，夜明蹙眉凝神，把风转成薄刃试图插入干扰器和塔身之间。 她闭上眼睛，感受风刃正努力挤进两者间的夹缝，渐渐地第一个干扰器分离塔身。可是其余几个发出滴滴的急促响声，闪光的颜色频繁转换，冷浩猜到它们启动了自爆程序。 夜明晓得迫在眉睫，静下心来控制风刃剥离其他干扰器。它们的闪光由蓝变紫、紫变红，随时爆炸。 冷浩握紧拳头挡在夜明身前，发出金光护盾防备。 此刻夜明眉心紧锁，风刃硬生生切离最后一个干扰器。正值坠落的瞬间，伸长的影子之手紧裹所有干扰器，闷响令影子之手震了震。 手消失时，一抔黑灰随风飘散。 冷浩搀扶晕眩的夜明。这是她第一次高度集中精神使用异能，不适应而头晕目眩。她睁眼后看见左眼的系统面板重现，写着系统重启中…… 信号一恢复，两人的金属手镯或腕带不停闪烁绿光，显示有许多未读信息。夜明一看，大部分是熊小白发来的语音信息：“小猫咪你在哪里？为什么我失去了你的定位？” “小猫咪，为什么显示无法联系……”夜明迅速关闭涌现的短讯，戴上无线耳机。 冷浩收回斜睨的视线，打开手下的留言：“冷少将，我和警方在高速公路上被暗龙会的人袭击，枪战持续了两小时，我们恐怕无法支援。收到请回复！” 两人听后凝重，夜明没有多问等待他下命令。 “不要和他们提暗龙会的事情。” 冷浩说完转用军事系统拨通一个加密号码，严肃地汇报：“编号4587请求三架直升机飞往明阳山三里外的信号发射塔旁，有十名中弹和伤势重的学生急需治疗。另外请派疫病防治小组来，明阳山发现两个爬行者。” “收到，请稍等。”冷冰冰的机械声音回答。 尔后两人回到甲壳车处看守司机，莫少校则把大巴开过来。他们合力扶急需治疗的队员出大巴等候直升机，有的人好奇地打量口塞臭袜、双膝跪下的男子。 千里眼和太阳急匆匆跑来，“班长你的脸色很差，受伤了？” 夜明摇摇头。 冷浩轻蹙眉心，“你回车里休息，救援队很快就到。你们也回车里，等会这里会很忙碌。” 确实如此，五架直升机降落时烟尘滚滚，医疗小队忙着扛伤者上机。一名身穿墨绿军装的中年男人领着一队穿着白色、厚厚防护服的人向冷浩和莫少校走来。 “司徒上将！”冷浩和莫少校向中年男人敬礼。 五十五、班长，有没有人告诉你……（感谢优 司徒上将走近二人，桃花眼却威严，银白的长发束成马尾。“爬行者的尸体呢？” “烧了，因为山上野兽太多。”冷浩让莫少校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交给疫病防治小组，里面装了一块爬行者的皮肤。 司徒上将检视了一番，命令随行的士兵和疫病防治小组封锁明阳山，转而他吩咐冷浩：“我们会封锁爬行者出现的消息，那些学生半句不能泄露。后面的事我来应付，你护送学生回校。” 冷浩和莫少校敬军礼回应。 回到车里，大部分人累得睡着。夜明坐在原来的位置，也累得抱着背囊睡着了。冷浩想了想，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 莫少校发动大巴，终于回程。 冷浩揉揉眉心，显一丝倦意。他转头注视身边苍白的脸蛋，小巧的嘴唇没血色。他轻轻把她的脑袋往这边偏，让她挨着自己的手臂。 大巴在夜色中匆匆驶过，夜越深，路上行车越少。 不知过了多久，夜明悠悠醒来，下意识看看自己挨着什么。记得旁边原本是空位，她侧头抬眼，忽见闭目的冷浩，不晓得他是养神还是睡着了。 看他虽闭目，可是脸庞的线条依旧冷峻，时刻陷入警备状态。她才发现自己一路挨着他，想了想，她靠着车窗继续养神。 车程六小时，他们回到校园已是凌晨。雾气浓重，两辆无人驾驶的游览车在校门等候他们，旁边还有心急如焚的教务主任。“谢天谢地，你们都回来了！” 众人一下车就听见她的呼喊。 “天啊，看看你的脸色！”教务主任轻轻揉着夜明的脸，又看浑身脏兮兮的其他人心疼不已。“你们快回宿舍，这些血迹被别的学生看见一定引起恐慌。” 众人心不在焉地点头，对明阳山的事闭口不提，默默上游览车归去。教务主任问冷浩：“其他的学生呢？都送去医院了？” “他们在市中心的医院治疗，都无生命危险。这次事件对外宣称我们遭到抢劫，别的一概不谈。” “这是当然，就是家长那边……” 冷浩表示会出面处理。教务主任叹了口气，恐怕是一轮骂战。 游览车率先送夜明回风纪大楼，她向车上的千里眼等人挥手道别。幸好是凌晨，要是流火他们看见自己一身血迹不吓坏才怪。她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蹑手蹑脚地上楼梯。 她用手镯微弱的蓝光照明，一直到顶层的寝室。就在她正要指纹认证的时候，旁边寝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束鹅黄的灯光射出走廊。 她错愕地看着探出头来的璃，用背囊挡住染血的t恤。 看见他走过来，她不由得惊讶，“你还没睡？现在凌晨三点了。” 璃顿了顿，低声说：“我听见动静，出来看看。”他的目光落在她背囊后的t恤上，灰色的瞳孔在暗影中看不清眼神。“你不是说周日晚上回来吗？” “遇到些事所以提前回了。我进去收拾下，你早点休息吧。” 看着她进了寝室，璃才放下心头大石。其实他担心了一晚无法入睡，她平安归来他才吁一口气。 而此时夜明的寝室内，同样有机器人吁了一口气。 夜明一开灯，一团白色就跳下书桌跑来，抱着她的脚踝“哭”。“小猫咪你发生了事情，为什么我无法联系你？” 它变长方形的眼睛令夜明忍俊不禁，她心疼地抱起它。“因为信号发射塔被人干扰了，所以我们失联了半天。别哭，我回来就代表没事了。对了，你没告诉雅雅吧？” “没，不过我找了许彦，我以为自己坏了……” 夜明赶紧翻查短讯，发现许彦发来了六条。愧疚油然而生，她飞快地给对方报平安，并让他不要告诉雅雅。 “小猫咪，下次我也要去！”熊小白抱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好好，我向冷教官建议。” 安抚好熊小白，夜明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胳膊和小腿都有擦伤的红痕，她换好睡裙后上药，再把染血的衣物洗干净。 翌日上午十点，夜明换上运动服、背着熊小白出门，路上遇到流火和胖子。两人惊讶夜明提前回来，正问这问那时被璃打断。 他一身黑倚着墙壁，黑t恤、黑色运动裤，一阵压迫感使两人打哈哈离去。 “你出门？”璃走来。 “对，我和他们约好了去医院探望队友。” “我和你一起去吧，昨天发生了枪战，市里不很太平。” 夜明想了想，市中心是最繁华的地段，鱼龙混杂确实不太平。她同意璃一起来，不过要先去食堂买早餐。 路过的龙炎炎和徐黛玉看见她和璃坐一块没敢走近，远远打招呼就走了。夜明喝着牛奶打量璃，看来他在同学心中充满威严。 学校门口伫立一强壮一清瘦的身影，千里眼和黄蜂已在等待，但两人一见璃两眼都直了。阳光下璃淡金的短发显冷冷疏离。 千里眼哈哈干笑，“风、风纪大哥，我们没犯事吧？呃……今天是周日……风纪放假吗……” 夜明笑了笑，“他叫璃，是陪我来的，今天他不当值。” 千里眼和黄蜂长长松一口气。千里眼念叨：“对哦对哦，他没有戴那块布。他曾经扣过我的分呢，真是恐怖的回忆……不对，班长也是风纪额……” “咦，班长你周日也穿运动服？”黄蜂看着夜明的白t恤和黑色运动服诧异，貌似和特训时的一套没什么区别。 夜明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也不是，有时穿校服。” 千里眼和黄蜂无语。千里眼扼腕感叹：“班长，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萌呆？” “萌呆是什么意思？”夜明一本正经地问。 千里眼和黄蜂：“……” 黄蜂拍了一下千里眼的头，“别教坏班长！别说些有的没的！” 夜明看着滑稽的两人忍俊不禁。璃瞄着她浅浅的笑容，垂下眼睫。 言谈间一辆银色的甲壳车驶来校门。 五十六、老子第一次送花（为支持本书的各位 “我去！有钱人啊——”千里眼的长嚎引人侧目。 太阳走下车对他们露齿一笑。 黄蜂羡慕地摸光滑的车身，“大学部就是好啊，能开车上学！” 夜明面带歉意：“太阳，我多带了一个人陪我，你介意吗？” 太阳看向璃，顿时明白他是护花使者便爽朗地邀请他加入。千里眼打趣：“班长坐副驾驶吧，和我们大老爷们一起挤不太好。” 太阳朝他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绅士地替夜明打开车门。 从学校到市中心车程约一个半小时，路上的各种全息广告吸引熊小白探出脑袋张望。它第三次出门，对外界好奇不已。 它想站起来趴着车窗眺望，夜明赶紧让它坐好，别离开背囊。太阳一瞥熊小白和夜明，怎么看怎么像抱着布偶的洋娃娃，和特训时雷厉风行的模样完全联系不起。 夜明顾着回许彦信息没有注意到太阳的目光，倒是后座的璃一直注意。感觉到冰冷的视线从后面射来，太阳不禁绷直身躯。 果然只有男人懂男人。 嘴巴停不下的千里眼忍受不了安静，双手攀着前座，“太阳你的家境应该不错，为什么要参军？我是因为爸爸当过兵、羡慕有出生入死的战友，你呢？” 太阳淡然直视路面，“本来是因为不想回家里工作赌气参军的，不过经过昨晚才发现军人的艰辛，突然很敬佩他们。” “我是因为想改善家里的生活，和你们比我的理由平凡多了。”黄蜂哈哈一笑。“班长呢？很少雌兽会当兵，就算当兵也是做文职，到前线的少之又少。” 千里眼和太阳也来了兴趣，想听听夜明的理由。不过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夺回家园而已。 千里眼一听拍大腿，“班长好魄力，说不定班长以后会成为女将军，我要趁现在抱大腿，跟着班长吃香喝辣！” “不不不，我第一个抱大腿，你们只能做挂件。” 他们争着第一个抱大腿，聊着聊着医院到了。“等下，去探病人不是该买花吗？我们什么都没带！”千里眼无助地看向他们。 众人一阵沉默，顾着聊天把这事忘了。璃淡淡提醒道：“医院附近可能有花店，顺道也买些水果。” 太阳打开全息投射的地图，医院附近果真有一家花店。太阳把车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和他们步行到花店。 大街人来人往，食肆门前都是长长的队伍。千里眼他们有种出狱的感觉，许久不来市中心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戴帽子的长发男人，他低头和五人擦身而过。夜明感到他身上有浓烈的煞气和深入骨子的血腥味。 璃微微颔首目中冰寒，那个男人散发杀手的气息。 长发男人在他们后面停步一秒，压低帽檐喃喃自语：“小可爱，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诡谲的话随风散。 五人买了一束水蓝色的百合和一个水果篮到医院，刚到病房外的走廊就听见一阵喝骂。 校长、教务主任和冷浩一声不吭站在走廊，他们的对面是情绪激动的中年男女。五人明白，这是家长来闹了。 他们举着鲜花挡脸悄悄走近，其中一中年妇女的声音太洪亮，吓得他们停下脚步。 他们移开花束窥望，望见一胖乎乎的妇女揪着校长的领带哭喊：“如果我儿子有三长两短，你们拿什么赔！现在失踪案还没破，你这个校长居然允许他们去野外，我要投诉你！” 其他家长附和大骂，无论校长和教务主任怎么安抚都于事无补。 冷浩朝各位家长九十度鞠躬，诚恳道歉：“学生受伤是我的疏忽造成，对不起！”话语掷地有声，家长们安静了片刻。 “我要带儿子回家，不当兵了！”胖妇人擦擦眼泪。 此时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走出病房，“妈，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五人一望，说话的竟然是镰刀。一拐一拐的他被教务主任扶着，“妈，这里面都是我的战友，我不会抛弃他们。” “你说什么傻话！这次你命大，下次呢！不准，别当兵了跟妈回去！”胖妇人想捉住镰刀的手，可是镰刀把手紧贴腿外侧站着军姿，正气凛然。 胖妇人愣了愣，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妈，我不会回去的。妹妹也要上学，家里根本负担不起。虽然我是看上士兵薪水高，不过经过特训我很明白，如果神州没了士兵的守护，我们哪有家。所以，妈，请让我任性一次！” “楠啊……”胖妇人靠着丈夫的胸膛嚎啕大哭。 “我们也不回去！”陆续有伤患走出病房。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家长们对固执的他们没辙，只能嘱咐他们要多喝汤水养好身体。他们离去时，夜明看见一双双通红的眼睛。 “你们怎么来了？”镰刀发现旁观的五人，不由得脸红。 千里眼拿着花束砸他的胸膛，声音几分哽咽。“老子第一次送花给男人，好好接着！” “你可以让班长拿着啊。” “那不是便宜你？”两人又一番舌战。 冷浩扫了他们一眼，“只许探病两个小时，然后尽快回学校。”然后教务主任和校长苦口婆心教育五人一番，正值多事之秋，不能再有学生出事。 太阳他们唯唯诺诺答应，趁教务主任和校长换气时匆匆溜进病房。十个受伤的队员同住一室，他们像嗷嗷待哺的幼兽，起哄要班长为他们切水果。 黄蜂咬牙切齿，“一帮得寸进尺的孙子，老子帮你们切！”他和夜明一起去洗水果。 璃隔着玻璃窗注视忙碌的她，琉璃珠子般的灰瞳添了一层柔和的光泽。 冷浩背靠玻璃窗望向天花板的吊灯，指骨轻敲窗台。“市里不太平，少离开学校。除了学习多关注下新闻，了解市里最新的动态。” “昨晚新闻报道了枪战。” “我们回来的路上已经结束了。新闻没给其他学生造成恐慌吧，维持学校秩序是风纪的责任。” “当然。”璃的眼眸数闪，指尖轻点窗台。 五十七、珍爱生命，远离学妹 周一，科尔城警局。 局长靠着椅背揉太阳穴，桌面的报纸全是重点报道枪战，相关的刺眼标题占了大篇幅。不但如此，他一连接网络就不断涌出推送消息，都是关于质疑警局的报道。 一想到大人物施压，局长不禁拍桌。“现在警局受到整个神州关注，连女王和政治团也重点盯着我们！我们只有一周时间，一周内必须把失踪案和溶尸案破了，不然大家等着失业！” 站在对面的白警长满额汗水，枪战中损失了许多警员，再有大行动力有不逮。 同一时间，市内一处废弃工厂也气氛紧迫。一名长发的男子背向五个纹身大汉，他的脚边有一具肢体残缺的尸体。血还很鲜红，刚死不久。 五个大汉低下头掩饰心惊胆战，沉默听着那人说话。 “是谁允许你们袭击警方。”男子阴恻恻的语气使人不寒而栗。五人不敢回答，阴冷的杀气随即倾泻空旷的工厂。 一名独眼的大汉顶着千斤压力闪过愤恨之色，“我们失去了黑虎堂当然要给警方一点颜色瞧瞧！还害我们倒闭了几所俱乐部和酒吧，这损失杀他们的人都抵不过！” “愚蠢！因为你们的报复，军方派了更多人插手。上面很生气，如果你们不想整个暗龙会炸平，一周内把人给我。”他提脚踩尸体的头颅，用力碾几碾。 “一、一周？” 他侧头回望，闪烁眼光在昏暗的环境中生寒。五人忙不迭答应，连滚带爬地回去准备计划。 风雨欲来。 天气越来越炎热，风平浪静的校园开设了游泳课。这天一年a班和二年b班一起上游泳课。 女生们在更衣室换连体泳衣，有些人惆怅泳衣保守，无法突现自己的身材。 例如茉莉。不过她一瞥正在把乌发编成辫子的夜明，心里好受多了。深蓝色的连体泳衣显得夜明的肤如凝脂，但是除了皮肤她没什么光景可看，胸部还没怎么发育哪里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茉莉低头看看自己的，傲人坚~挺，雄兽看见无不一见倾心。“呵呵，早吃餐时还需要多补钙啊。”她经过夜明的身边留下一句。 木青青朝她扭动的臀部翻白眼，夜明却无视她的话继续编辫子。 “啧啧，现在就能猜到等会那群男生的狼样。”木青青十分嫌弃。 两班一起上课，不止a班，连二年b班也期待福利时间。周围的男生总有意无意望向女更衣室，而女生们也在打量赤膊的男生，看见健硕的心花怒放。 尤其是发色显眼的流火和璃，两人上身线条明朗，肌肉分明却不粗犷，惹得众多火辣辣的视线。 不过流火没有在意，他搭着璃的肩膀看着陆续出来的女生煞有研究，“这一届的学妹真不错哎，你看那个前凸后翘的，身材真不错——” 茉莉听到流火的夸奖不禁得意，回头瞄瞄走出来的夜明更骄傲。但流火下一句令她的笑容凝固了。 “可惜脸差了点，还没大姐头可爱……” 茉莉咬牙切齿，不跟瞎眼的计较。 流火热情地向夜明打招呼，夜明旁边的龙炎炎面红耳赤，移开了视线。流火刚想搭着璃朝夜明走去，一个庞然大物吓得他急忙停下。 同时木青青她们也鸡皮疙瘩。 一副壮实的身躯穿着连体泳衣，双峰还算傲人，不过她的手臂和腿部肌肉线条硬朗，脸型也硬朗。更可怕的是她主动勾上苏微光的肩膀，胸部贴着苏微光的手臂。 苏微光微笑着拿开她的手，找了个既不尴尬也不失礼的借口，“上课了，该集队。” 木青青她们顿时觉得班长很可怜。自从谭秋雁的泼水事件，她们越发对谭秋雁的行为膈应。见她仗着大大咧咧的性格和班长勾肩搭背，她们泛起一股恶寒。 流火急忙拉远璃，“这届的学妹太可怕了，我们要珍爱生命。” 上课铃打响，一男一女体育老师吹着口哨进入游泳馆，两班立刻集队。教导a班的男老师说了一番注意安全的话，然后正色说：“今天是第一堂游泳课，我们和二年级来一场友谊赛——四乘一百米自由泳接力赛。” 旁边的二年级一阵起哄，投来审视的目光。 男老师接着说：“胜利的班级能提早下课十分钟，哪四名同学愿意参加？男女生皆可。” 隔壁也在挑选四名学生。 夜明第一个举手，以她现在的体能竞赛不是问题。 没想到谭秋雁第二个举手，木青青当然不能让她再搞事情，于是第三个举手。第四个是水系异能的赵曼玲，男生目瞪口呆，最后竟然是一支娘子军比赛。 隔壁同样诧异，他们选出了三男一女，其中二人是璃和流火。 男老师很满意a班四人主动参与，大呼口号要争取胜利。隔壁不甘落后，声音要比学弟学妹们大！ 未比赛先比斗志，他们的喊声铺盖整个游泳馆。 赛前所有人一起热身，夜明肢体柔软，压腿时能把身体贴着腿，娇躯似跳芭蕾舞的优雅身段，后面的男生看得鼻子发热。 茉莉不满地瞪着眼睛发直的男生，那种小身板有什么好看！ 准备的时候，四女讨论出场顺序：木青青第一棒，第二是夜明，第三是谭秋雁，第四是水性极佳的赵曼玲。 苏微光走来叮嘱夜明要注意安全，暖暖的笑容是莫大鼓励。哪知谭秋雁插话道：“放心吧班长，这一百米能有什么事。” “班长又不是跟你说话。”木青青环手抱胸，斜睨谭秋雁。 一句诛心，谭秋雁窘迫不已。 苏微光笑着打圆场：“你们都要注意安全，比赛第二。” 赵曼玲酷酷地应了一声便坐下来，双腿浸在水里适应。而谭秋雁见苏微光和夜明说说笑笑，自己插不上话便悻悻走开，牙齿咬着下唇。 这时茉莉婀娜地走到谭秋雁旁边，一脸笑吟吟，“别输了丢人啊，不然目光永远不会在你身上。” 谭秋雁低下头握紧双拳。 五十八、我们的口号是搞事情！ 参赛八人各就各位，哨声一响木青青和二年级的学姐同时跳下水。 边上观赛的两班呐喊助威，比水里的更加紧张。木青青和学姐的速度几乎持平，一方稍快另一方迅速赶上，看不出优势。 准备接力的夜明活动关节，冷静的面容不像即将比赛。她的对手璃同样不受喧哗影响，安静等待接力。 李里等人在旁边给她打气，当第一棒快要到达时，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第二棒身上。 木青青的手一碰瓷砖，夜明如鱼跳进水里。白皙的双腿摇摆自如，身躯破浪穿梭留下朵朵浪花，比隔壁稍超一头。 岸上的a班兴奋不已，纷纷呐喊夜明的名字。 等待接力的谭秋雁盯着水里的人沉下脸色。 好景不长，隔壁的璃很快赶上，二年级呼声更高。苏微光没有和他们一起喊，而是蹲在接棒处等夜明上来。 水里的两人仍然镇定，沉浸穿梭，眼里只有终点的蓝色瓷砖。将近了，夜明伸手一碰，耳边顿时响起“扑通”的落水声。 正当她想探出水面换气时，小腿忽然被一疼，她下意识地往上抓，鼻腔灌满池水。这时她腰身一紧，新鲜的空气取代呛鼻池水，她一边呼吸一边咳嗽。 岸上的龙炎炎和苏微光急忙拉她上岸，发现她的左腿微微发抖。 璃随之上岸，轻轻一碰她的左腿问疼吗。她唇色发白却声音镇定：“抽筋了。” 言谈间，小腿逐渐现出一抹淡淡的红印，旁边几人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赶来的木青青恼怒地瞪着水里的谭秋雁，低骂她一定是故意的。 夜明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两名老师和徐黛玉她们快步走来。女老师得知夜明抽筋便帮她按摩肌肉，让男老师继续当裁判。 与赵曼玲交接了的谭秋雁见自己比对手先碰瓷砖，得意洋洋地回望。然而她在意之人视线并不在她身上，反倒和一堆人围在一块。 “真是蠢。”茉莉和钟瑶慢悠悠走来，“你这样做只会令她更引人注目。你还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吗？”茉莉勾起嘲讽的微笑，在谭秋雁耳边低语：“你输在不像雌兽。” 咯咯笑声远去，谭秋雁咬破了嘴唇。 最后一棒到岸，结果是赵曼玲比流火更快，a班获胜。她在水里无骨似的曼妙身段吸引了众多男生，她上岸后被重重围住。 赵曼玲则一瞥他们，一言不发，酷酷地走出人群。 集队时，夜明披着毛巾坐在边上听老师宣布：“这次的友谊赛由一年a班胜出，虽然胜的只有一方，但我们可以同享这个结果，所以两个班能提前十分钟下课。” 一片欢呼震彻游泳馆。 到了自由活动时间，他们有的在水里畅泳，有的在池边聊天。龙炎炎和木青青陪夜明坐着，木青青灵光一闪，“我是不是该也在水里给她一脚？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窝火！” “你别冲动，可能是我抽筋造成的。”夜明并非替谭秋雁说话，只是自己没证据和怕木青青胡来。 “我亲眼看见她下水后踩你！”龙炎炎气红了脸低声说：“我当时就站在边上。” 木青青握紧双拳，“水又不浑浊，炎炎不会看错的。班长应该也看见了，他就在炎炎旁边！真想拆穿那心机女的真面目！” 龙炎炎又气又怯地望向在与男生们游泳的谭秋雁。“青青，我们打不过她的，她那么高。” 木青青一想，也有道理，她们三人加起来也推不倒谭秋雁。既然如此，那就智取。她忽然站起来，吓了夜明一跳。 “你想干什么？”夜明和龙炎炎问。 “你们等着看戏。”说完，她走去找李里和徐黛玉，加个赵曼玲也不错。夜明和龙炎炎远远望见她们交谈一番，末了一起走向a班游玩的区域。 谭秋雁和姜昊他们正在比赛游泳，余光瞄到木青青一行人走来心感疑惑。她马上停下来看看她们要去哪，只见四女站在池边和男生说着什么。 她本不想理会，可是身材高挑的木青青站在前头，一双修长纤细的腿迅速令比赛的男生转移注意力，况且她旁边的徐黛玉可是班花，更引人注目。 渐渐地他们没心思比赛，纷纷游向池边大饱眼福。 木青青见谭秋雁孤零零地游过来，提高声线问苏微光：“班长，今天我们赢了比赛，是不是该有点奖励？你们说请全班吃雪糕怎么样？” 他们当然赞同，朝着苏微光起哄买雪糕。木青青又说：“我们全部女生再加份下午茶，犒劳下差点受伤的明。” 一提到“受伤”和“夜明”，谭秋雁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没问题，你们随意点。”苏微光莞尔，看向岸上抱腿坐着的夜明。 木青青观察着谭秋雁的表情，忽而惊呼：“哎呀，明的腿上有红印呢，老师说不像抽筋造成，倒是像——被踩？” 闻言，男生们一愣，有的想起谭秋雁是第三棒不由得看向她。 谭秋雁心虚地低头一瞬，旋即换上没心没肺的笑容游向池边。“夜明怎么这么不小心，游泳前要做好热身才行，我去看看她。” 木青青悄然撇嘴，好意带她过去。途中，她低声对谭秋雁说：“秋雁，你的力气真大，能把人踩抽筋。” 谭秋雁身形一顿，笑脸僵硬。“你说什么呀，夜明抽筋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远离木青青一寸；后者却逼近一寸，说的话咄咄逼人。 远看两人几乎贴在一起，愈发逼近池边。突然“扑通”一声溅起水花，吓坏了所有人。 龙炎炎扶着夜明急匆匆走去，听见水里的人大喊：“老师，她推我下水！”水里的人赫然指着岸上的谭秋雁。 此时谭秋雁的一只手保持着向前的动作，却反驳：“我没有推，明明是你自己跌下去的！” 两位老师匆匆过来，先是呵斥两人不该在水边打闹，然后问是怎么回事。 木青青楚楚可怜，满脸水珠宛如梨花带雨。“我们刚才在聊天，不知怎的她发火了，把我推下来。” “我没有推她！”谭秋雁瞪眼怒视木青青，聚焦在身上的目光令她脸庞火辣。 五十九、有冰淇淋没朋友（一更） “你们16岁已经成年了，再这么幼稚打打闹闹就禁止你们上游泳课！”女老师喝道。 木青青倒无所谓，她目的是要令谭秋雁难堪，现在目的达成，周围异样的眼光都集中谭秋雁身上。 看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木青青若无其事地游走。 周围的同学渐渐散去，留下谭秋雁一人伫立原地。 提前十分钟下课，众人结伴到更衣室换下泳衣。男更衣室内八卦四起，而女更衣室内却充满火药味。谭秋雁高大的身躯堵住门口的日光，气冲冲地向木青青走去。“你为什么诬蔑我！” 木青青挑眉冷笑，“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哪需要诬蔑。” 换泳衣的女生们侧目，看热闹的都围上去。夜明和徐黛玉挤进人群拉开木青青和谭秋雁，谁知谭秋雁反而推开徐黛玉。 这力度直接把徐黛玉推倒在地，看戏的钟瑶煽风点火，“连室友都推，看来刚才的事是真的咯？” “你别火上浇油！”夜明凌厉一瞪钟瑶，顿时一股透骨寒意穿过钟瑶的胸腔。钟瑶脸色铁青，哼了哼没有再说话。 李里和龙炎炎赶紧扶起徐黛玉。 木青青却不怕谭秋雁的气势，昂首怒视。“怎么，你想动手？上次晚会你用果汁泼脏我的裙子，明不跟你计较，我却要跟你算账！” “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我的眼睛就是证据！” 两人气势汹汹对视，吓得其他女生退避三舍。 学姐们来劝架，夜明趁这个时候对两人说：“校内殴斗要扣分，先动手的会扣五分，你们都冷静点，动手对双方都没好处。” 谭秋雁扫视四周吞不下这口气，旁人眼光异样的注视，仿佛自己有错在先。她提起握紧的拳头飞快砸去，巨响在木青青的耳边炸起，正如她的恼火。 学姐立刻拉开谭秋雁，其虎拳下的储物柜凹陷了少许。夜明冷道：“谭秋雁破坏公物，扣除两学分。” 谭秋雁不在意，瞪着木青青冷哼，换好校服出更衣室。 其他凑热闹的慢慢散去，但谭秋雁在外面的说话声十分响亮：“没事没事，有人摔了一跤而已，我们去食堂买雪糕吧……”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在跟苏微光他们说话。 “哼，厚脸皮则无敌！”木青青转而愧疚地看向徐黛玉，“抱歉，把你扯下水了，撞疼哪儿了？有没有事？” 徐黛玉的手肘撞青了，走路一拐一拐，她蹙眉的样子似嗔非嗔。夜明马上判断出她撞伤哪，“应该是撞到盆骨，我和你去校医室看看吧。” “你当然也要去，你被那大脚踩伤，谁知道有没有伤骨头？”木青青急道。 李里窃笑调侃：“你不记挂你的冰淇淋了？不怕被她吃光？” 木青青皱眉片刻，下了重大决心。“我负责捍卫我们的冰淇淋，呃……明你还能走吗？不如我喊两个壮丁扶你们去？” “能走。”夜明和徐黛玉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几人换好校服走出更衣室，看见一头淡金短发的男生伫立一旁。他换了风纪的黑色制服，表情淡漠，不过她们一出来他主动走去。 她们一阵紧张，风纪找她们干什么？ “我和你去校医室。”璃对夜明说。 原来不是找麻烦，她们顿时松一口气。夜明搀扶着徐黛玉，“她撞伤了，恰好一起去校医室，你不用陪我们了。” “要！当然要啊！”木青青和李里急着反驳，“有壮丁跟你们去，我们放心多了！风纪大哥，她们俩交给你咯！”她们不忘拉走龙炎炎。 徐黛玉无奈一叹，“塑料花友谊。这位学长，麻烦你了。” 璃礼貌一笑，神采焕发的容颜令徐黛玉恍惚一瞬。为什么自己突然自卑，她深深叹息。 璃和夜明一起扶着徐黛玉去校医室，路上徐黛玉总是对夜明挤眉弄眼，夜明视而不见。 校医室总是冷清，林校医正在百无聊赖地给盆栽浇水。她一见璃和夜明揪紧了心，“你们又受伤了？” 又？徐黛玉看看他们俩。 夜明给林校医说明情况，林校医才缓和神色。她先看看夜明的左腿有否伤及骨头，按摩了几下后眉心舒展，“只是临时抽筋，然后肌肉稍稍拉伤了，没大碍。待会我为你开个校医证明，然后交给冷教官让你放假一天。” 夜明愣了愣，“不是没有大碍吗，为什么要放假？” 林校医调皮地眨眨眼睛，“我是为你好。莫家伟他们几乎每次训练完都找我要药酒，那些淤青真是惨绝人寰！你们再不休息下，会被操练死的！” 徐黛玉噗呲一笑。 夜明还没来得及婉拒林校医的好意，璃率先替她答谢：“麻烦林校医了。” 她错愕，此刻徐黛玉握着她的手笑得意味深长。 夜明皱皱鼻子，问她笑什么。趁着林校医和去拿肌肉劳损的敷贴，徐黛玉凑近夜明耳边轻声说：“这学长不错啊，比班长好多了，班长这么容易被谭秋雁拐跑。” 她无语，徐黛玉一路上就想这个？谁知徐黛玉还明目张胆地问璃有没有未婚妻，夜明尴尬得无法直视她。 璃垂下眼睑，淡淡地回答没有。 徐黛玉喜上眉梢，正想再问下去时林校医叫她进房间。徐黛玉感叹可惜，一拐一拐地进去剩下沉默的两人。璃静静地在她旁边坐下，眉心总是郁结不散。 夜明先打破尴尬，“你别在意黛玉的话，如果她冒犯了你，我替她道歉。” 璃浅笑，说不介意。 “还有，谢谢你刚才及时帮我脱困。” 璃注视她的翡翠瞳孔，感觉一切梦幻不真切。他的眼神忽而流淌哀伤，眸子像易碎的玻璃。夜明疑惑不解，“为什么你总是悲伤？” 他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啊——”房间内传出的惨叫打断二人，他们迅速移开对视的目光。夜明拍拍房门问徐黛玉怎么了，岂料回应的是林校医。 “不用紧张，我在用祖传的按摩手法给她按摩盆骨……” 六十、风雨欲来（二更） 冷浩果真让夜明休息一天不用训练。 放学后她提前去食堂帮忙，能多一小时的工薪也好。 晚饭时间她一边配餐一边听网络教学，现在她不用麻烦苏微光天天补课，能自学了。偶尔配餐时和龙炎炎说几句星际联邦用语，互相学习。 晚上和流火巡逻完她就回寝室，洗个热水澡活络筋脉再修炼。她闭目盘腿坐在床上，微风在房间内吹拂。 她的小腹处浮现一个近透明的能量球，拳头大小，从慢变急旋转并刮起逐渐强烈的风。 她已炼至正风诀第三层，把聚于丹田的能量凝成风，随之压缩成球状。她轻轻蹙眉，能量球慢慢变大。她小心翼翼地控制，不一会儿能量球膨胀数倍，等同二十个熊小白大小。 坐在对面书桌的熊小白呆呆地凝视能量球，其表面泛起淡淡的波纹，桌面的书籍被强风刮得哗啦啦。眼看能量球要触碰天花板，夜明松展眉心，控制能量球缓缓缩小。 最后变回拳头般小。 这招式她通过太阳的太阳拳领悟，把能量压缩，触碰敌人就爆发，威力等同一个炸弹。至于影元素，她在睡眠时修炼。 熄灯后留下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下一层浓浓的黑暗包裹夜明的身躯。熊小白第一次看见时以为夜明要消失，急得“哭”了一晚。 她当时让熊小白下载的影元素秘籍叫影舞诀，可攻可辅助，正好能配合风壁使用。影元素在子午相交时修炼效果最佳，乃阴气最浓重、夜开始转浓时，助长影元素的威力。 长久下去，“影”与自身融为一体，对藏匿十分有利。 而502教室内，有人还未能休息。冷浩终于修复好远程监视器，他盯着忽闪忽闪的画面逐帧定格，费了半小时拼出一张人像。 果然，监视器拍到安装的人。 “滴滴——”他的金属腕带传来短讯提示。他立刻打开查看，左眼的界面弹出加密的图像信息。信息全是由数字和符号组成，这是人类旧时使用的电报密码。 冷浩逐部分破译，得到一段消息：明阳山附近有一座肉类加工厂，疫病防治小组已经抽样检查，三天内得出结果——肉类和爬行者有否关联。 他看完马上销毁信息。 明阳山已被封锁、出现爬行者的事顺利掩盖；然而学生失踪案和溶尸案未破，经过施压警局那边已经按捺不住。 冷浩揉揉眉心，有预感这几起事件将迎来结束。 此前生活依旧风平浪静。 他们如常特训，大部分伤员已经出院，虽然有的还不能做高强度训练，但他们一旁看着没有缺席。 经过明阳山一事，他们不知不觉习惯喊对方的代号。 烈日下众人大汗淋漓，站军姿听冷浩训话。 冷浩点名大木，问他从野外特训中吸收了什么经验。原本圆肚腩的大木已经瘦成肚子平坦，他高声回答：“团队合作很重要！分工合作也很重要！” “还有吗！”冷浩一喝，大木震了震然后摇头。 夜明举手，获准回答：“还有通讯。” “没错。战斗手语适合近距离使用，如果再遇上信号被切断的情况，怎么留下敌人看不懂的记号？” 冷浩凌厉扫视众人，“八月中旬是军校的入学考核，为期一周，神州所有学校报名参军的学生必须参加。在这学期结束前你们必须设计出一份属于你们的电报密码，接下来的训练以对战为主。” 众人神色各异，有担忧也有期待。 冷浩开始讲解电报密码的组成——主要由数字和标点，加密过的信息不易被敌人获取。如果侦察兵要悄悄留下信息，这种密码最适合不过。 “为了方便你们的记忆，做两百个俯卧撑！”冷浩一吹口哨，众人毫不迟疑地伏下。回答错一次增加一个，他们的运动服能拧出汗水来。 “往后对战训练时我会将你们分成狙击、侦察、敏捷、近攻和远攻型，然后针对类型训练。在考核中表现最好的团队会有奖励，不管你们是否以此为目标，必须做到最好！” “明白！”他们咬紧牙压下身体，声音从喉咙深处迸发，身心如同地面滚烫。 天边染赤红，余晖为运动场镀上一层金黄。一宣布解散他们就勾肩搭背，千里眼调侃镰刀什么时候能加入训练。 其他队员则围着夜明问什么时候开始设计密码，黄蜂拨开了人群，“找一天我们商量商量，现在填饱肚子最重要！”他们想想也对，逐渐散开结伴去食堂。 太阳喊住准备离去的夜明，“班长，要不要一起吃饭？” 夜明用手背擦擦汗水，“下次吧，我今晚约了别人。” “班长佳人有约！”千里眼惊呼，“是上次的风纪大哥嘛？” “不是。”夜明笑了笑便先走。 今晚钟瑶特意在大学部的餐厅包间吃饭，说是赔罪。她今天没带熊小白出门，不想让钟瑶和茉莉看到熊小白。 她在公共浴室简单地洗个澡，扎起马尾，清清爽爽地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徐黛玉她们。钟瑶和茉莉先下楼，两人一个不情不愿地打招呼，另一个笑吟吟。 夜明漫不经心地回应，望见徐黛玉和龙炎炎远离谭秋雁。 没想到宿舍会四分五裂，夜明轻轻摇头。 茉莉和钟瑶走在前头，暗暗浮现一抹阴笑。她让她们在学校臭名远播，她们要双倍奉还、要她身败名裂！ 六人乘坐游览车到大学部，这里的教学楼外部都安装了五颜六色的彩灯，照射悠闲散步的学生。路上随处可见搞科研的学生在试验机器人或遥控无人机，大学部的生活比较自在，她们一阵羡慕。 游览车停在一家比较风格古朴的餐厅前，门口坐满等待座位的学生。 钟瑶神气地介绍：“怕你们吃不惯西餐，所以就挑了中餐。要不是我订好房间，你们就像她们那样排队等位置了。” 徐黛玉和谭秋雁嘴角抽搐，即使能在这种高雅的餐厅用餐也高兴不起来。 六十一、敬酒还是罚酒（一更） 餐厅内灯光橘红，朱红墙壁、雕花窗棂，气氛热情却雅致。服务生领着六人到包间，饭桌在水墨屏风后。 龙炎炎和谭秋雁好奇地打量桌子中间的烛台——金属底座雕刻花纹，可惜“烛光”是个小灯泡而非火光。 钟瑶见两人像土包子充满惊奇，便如数家珍般介绍餐厅。“这家陶陶居是根据人类某个时代的风格设计，古色古香，你们第一次见这种风格吧？” 谭秋雁呵呵一笑，指着屏风问：“那这块东西叫什么？怪漂亮的。” 钟瑶皱起眉头，她家的装修风格不是这种，支支吾吾片刻没回答上来。 “这叫屏风，最早出现在亚洲的中国西周，从前叫邸。”夜明看见屏风萌生亲切感。徐黛玉点头补充，屏风上的叫水墨画，也是源自亚洲的中国。 钟瑶嘴角抽搐，“我们是来吃饭的，讨论这块东西干什么。赶快坐！” 她气呼呼地挑窗口的位置坐下，但话题被引向地球。 “亚洲是地球上那个亚洲吗？老师说地球变成废墟了，没想到曾经出现过这么漂亮的东西。”龙炎炎坐夜明旁边，离钟瑶远远的。 “喂，你够了！再讨论那些就赶你出去！” 听见钟瑶的狠话，龙炎炎噤若寒蝉。 而谭秋雁有些愧对徐黛玉但又不想挨近茉莉和钟瑶，只好和两拨人隔开几个座位就坐。 一张饭桌出现三方阵型。 钟瑶说自己熟悉这餐厅的菜色，早就点好菜等陆续上台。等待的过程房间十分安静，夜明她们三人不想和对面说话，谭秋雁夹在中间很尴尬。 茉莉先活跃气氛拉拉家常。“夜明，你的腿怎么样了？还有黛玉，那天没有撞伤吧？” 谭秋雁暗自咬牙，攥着桌布。 夜明冷冷回应一句多谢关心，但茉莉不依不饶，问谭秋雁：“那天你和班长他们走太快了，我想跟你们一起去买冰淇淋，谁知一出去就不见人影了。”她似笑非笑，观察夜明和谭秋雁的神色。 龙炎炎再迟钝也嗅到火药味，忐忑地看向夜明。 谭秋雁的脸色在暖色的灯光下显蜡黄，没料到反唇相讥的会是徐黛玉。“班长人好，对待每一个班员都很热情，可能有的人借着这热情大做文章吧。茉莉，我记得你也对班长有意思？” 夜明诧异，却见徐黛玉面容淡然，少了几分柔弱。 “原来茉莉喜欢班长，难怪语气酸掉牙。”谭秋雁勾起冷笑，“你想接近班长早说嘛，我和他们熟，很容易帮你安排。” 茉莉握紧茶杯挤出笑容，“那是以前的事了。自从知道班长喜欢夜明，我就把心思收起了。夜明和班长多配呀，一个可爱，一个温文尔雅。” 这时上来三道菜，茉莉和谭秋雁夹菜时带着力度，瞪着对方把菜放进嘴里慢慢地狠嚼。 “话说回来，夜明对班长有那个意思吗？虽然班长人好，不过人家每晚帮你补习，你迟迟不回应会有人说你在消费班长的感情呐。” 喝茶的徐黛玉差点噎着，真想给茉莉扔一句“关你何事”！ “这个人情我会还，你不必操心。”夜明淡然开口，没有解释过多。 茉莉低头斟茶的一瞬间咬牙切齿，过了今晚她看她如何装清高！ 钟瑶和龙炎炎没有加入她们的战局，一个悠然吃菜；另一个知道帮不上忙便帮忙吃菜，反正是钟瑶结账。 菜肴陆续上齐，但舌战未停止，这一顿难以下咽。钟瑶嗅到火药味越来越浓烈，好意打圆场，“我带了支红酒来，你们尝一尝、消消气。啊，你们应该很少喝红酒吧，这次能见识了。” 她喊服务生拿来红酒和杯子。龙炎炎担心醉的问题，钟瑶忍不住送她一个白眼，“红酒不容易醉，放心吧！” 片刻，服务生提着一支未开封的红酒进来，后面跟来的一位服务生为她们摆上高脚杯。 服务生开红酒的动作优雅，除了夜明和徐黛玉，其他人都盯着服务生的动作看。摆高脚杯的服务生来到夜明旁边时，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双手。 借着透明的高脚杯，她发现服务生的手掌有老茧，同时他一身萧瑟的气息在她面前，根本无隐藏的可能。 她抬眼漫不经心地看看钟瑶和茉莉，她们看似被开红酒的服务生吸引，实则一直紧盯摆好的高脚杯。 果然是鸿门宴，她静静地等待红酒斟下。 待两位服务生离开，夜明注视杯中酒说：“我们作为学生喝酒不太好，我等会还有去巡逻，这份心意我心领。” 钟瑶不悦，“这酒叫和酒，你不喝就是不原谅我们！那这顿饭有什么意义！” 夜明坐着不动，眼神如九秋之霜。 茉莉阴阳怪气附和：“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还是说你看不起我们的诚意呀！” 徐黛玉折中劝夜明，“你小酌一口意思意思。” 夜明终于肯拿起杯子，钟瑶和茉莉笑盈盈地喊大家干杯。两人边喝边看着她们呷了一小口，嘴边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夜明优雅地用餐巾擦嘴，飞快地把红酒吐出。她轻轻叠起餐巾放在一旁，直视对面探究的目光。 钟瑶和茉莉闲扯了一会，见夜明神色如常不禁皱眉。正当她们想方法劝酒的时候，一边的谭秋雁突然趴下。 一秒后，徐黛玉和龙炎炎相继晕倒。 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也觉得头晕目眩，两眼一黑，奇怪怎么和计划不一样…… 剩下夜明一人左看右看，不只是自己的杯子有问题？不，是酒有问题。这时故意放轻的脚步在门外徘徊，夜明也伏下装晕倒，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夜明细数出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她暗自将能量聚集双手，余光瞄见一双进入视野的皮鞋。 能量蓄势待发，忽然听见一人问：“其他人怎么办？上面没让捉这么多人啊？” “那些不用管，捉目标就好了！” 上面？夜明悄然撤去蓄起的能量，闭上眼睛，下一刻感觉自己被抬起。 六十二、黑暗一角（二更） 两辆白色的甲壳车从校园后门缓缓驶出。 夜如墨，都市角落的黑暗伺机延伸。 “大姐头——”流火跑回风纪大楼呼喊夜明，大厅里的人全看向他。胖子打趣问道：“你不是在当值吗？回来偷懒？” 谁知流火一脸焦急，看着璃如见希望。“璃你有见过大姐头吗？大姐头在不在寝室？她从来没迟到，现在九点多了我都没找到她，发短讯也没有回复。” 璃拧紧眉心，“有找过a班的同学吗？” “我进不去女生宿舍……” 璃戴上红色袖章，和流火一起出去找夜明。胖子和另外几名风纪在后面喊着等等我们…… 此时教师宿舍中，正用笔记本查看手下发来报告的冷浩，金属腕带忽然闪烁。他一看便凝住神色，停下手里的活打开信息界面。 他左眼的界面浮现一副科尔城的地图，地图中央有一个光点——那是夜明给他共享的定位，光点往市中心移动。冷浩看看那个方向的地形，那一带是闹市，但闹市后面是一片待拆的楼房。 这个时间她到市里？ 冷浩立刻拿出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枪，抄起车匙夺门出。 比起他的急切，雪白的甲壳车悠闲多了，正在纵横半空的高速公路上飞驰。车里的后座，一块黑布遮掩了她左眼即逝的蓝光。 刚才她发了自己的定位给冷浩，她虽然眼前黑漆漆，但耳朵能闻外面簌簌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在高速公路上，而且半路被他们从车尾箱抬进车里。 她的双手被反绑，脚踝也被勒紧，头脑有点昏沉。感觉到旁边有人，她继续保持“昏死”的状态不动。就算把酒吐出，迷药的效果还是稍微影响神经。 她仔细听着前座的人在聊天，“你说这次交货后，你们……是不是真的不追究之前的事？你透露下呗，好让我先去找别的靠山，听说龙虎会不错。” 另一人显然沉稳，警告对方不要想多余的事。“别说了，万一后面的醒了把我们说的话放出去就完蛋。” “不会吧？”话音刚落，夜明的脑袋被用力拍了一下。她咬牙忍着，身体依旧一动不动。那人似乎满意了，“没事，药力强得很没醒来。” “把人交过去再说。”然后两人无话。寒芒在夜明眼中闪过，某一个人的声音她认得。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热闹的地区后车速渐渐变慢，夜明猜想目的地快到。 她凝神倾听外界，外面静悄悄无人声，也无车经过之声音=。利用余光，她只瞄见一丝昏黄光芒透进黑布，她大概想象出周围的荒芜。 车停下，外面吵吵嚷嚷随之而来，继而两侧车门从外打开。有人拖拽夜明的身体，突现悬空感显然自己又被抬起。 一瞬间，明亮的黄光透射进黑布，但没多久她眼前重回昏暗。耳边除了杂乱的脚步就是嘈杂，烟味和汗臭穿过黑布钻入她的鼻腔。 这些人粗言秽语，脚步拖曳不利落，根本就是社会上的混混。夜明从谈话声猜测，这里有十人以上，偶尔传出的嚓嚓之声令她更加谨慎。 他们有枪。 嘈杂逐渐远去，夜明感觉自己不停往上移动。过了一会儿，她被人扔在硬物上，背后的手悄悄一摸，摸到了椅背。 “等上面的人来了，我们就完成任务了！”一人长吁一口气。 “另外一个怎么办？她不是目标。” “嘿嘿，当然是勒索然后撕票，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该快活一下……” 夜明悄悄握拳，原来还有人被绑架？是钟瑶还是徐黛玉？她咬紧牙关，趁他们邪笑时不动声色地掰断自己的拇指。 十指连心，断指骨等于万箭穿心，她满头冷汗忍着疼。 终于她手腕的绳索松动，正要挣脱迎敌的时候，一人又说：“等交完货再快活吧，现在怕得罪他们，玩起来也不爽。” “有道理。走，我们下去喝酒！” 咯吱——门关上，并且从面反锁。 夜明屏住呼吸，等脚步声越来越远的时候，她挣脱绳索。左手的拇指剧痛钻心，同时击退迷药的余威，她发抖的右手扯掉头罩。 尽管周围空气浑浊散发臭味，她依旧深深地呼吸压制痛楚。冷汗涔涔的她闭上眼睛，把断掉的拇指强行接上。 大颗汗珠滑落她无血色的脸蛋。 接着她用绑自己的绳索套紧拇指作急救处理。旁边还有一个戴着黑色头罩的人，夜明认得她的连衣长裙，她是徐黛玉！ 夜明右手掏出瑞士军刀，割断自己和徐黛玉的绳索，最后扯下徐黛玉的头罩。 真的是黛玉，夜明懊恼不趁早在餐厅解决歹徒，把黛玉牵涉进来。她伸手至徐黛玉的人中，忽而想了想，不忍徐黛玉面对这种危险境地，她决定让她继续昏睡。 她一人面对就够了，但愿他们看不上龙炎炎她们，放她们一马。 夜明敛神观察身处的房间，这里满地废纸、垃圾，角落有些白色的饭盒。夜明轻步走去一看，老鼠吃着发黑发臭的饭菜。 饭盒有几个，难道是失踪的学生在此囚禁过？ 她再看贴满报纸的窗口，一个十字黑影横贯窗户。 她试着推开，无果，已经封死了。 她望着对面的黑洞洞的楼房，利用参照物和鹅黄的路灯，她得知她们在五楼，即是最高的楼层。 而楼下，有持枪的歹徒守着。 她低头看看手里的瑞士军刀，目光沉淀着坚毅，现在她不着急出去应该先了解环境。 从对面破败的楼宇看出，她这幢楼同样破破烂烂，还是非常原始的楼房——没有金属外墙、墙灰掉落露出砖头。 她灵机一闪回去观察房门——居然没有电子门锁，用的是昔日最常见的防盗锁。 她试着联络熊小白。 而在此前四十五分钟，璃和流火找上了女生宿舍。304室没有人回来，木青青告诉他们，夜明和室友去了大学部吃饭。 璃忧心之际，两人接到银星的短讯： 大学部的陶陶居发现两名昏迷的高等部女生。 六十三、影杀 夜深，都市灯红酒绿的生活仍继续。 马路上各样甲壳车飞驰，当中有蓝白相间的，一排排低调地驶在车群中。 “小白，把我身处位置的地图发给我。”窗外射进的灯使光房间割裂，一半昏黄，一半昏黑。夜明坐回椅子上查看熊小白发来的地图。 左眼界面出现一幅三维线模地图，能透视各层的布局。 果然她和徐黛玉在最高的第五层，每一层有六个房间、一个楼梯口。而一楼是空荡荡的大堂，后门在楼梯的转角后，估计以前一楼作仓库用。 要到后门必须先下一楼，但可能会被下面的歹徒发现。 夜明把地图扩展到建筑周围，这片破烂楼房的占地面积等同一个小区，连接市中心和郊区，从此处步行至闹市街尾约四十分钟。 这个计划她马上否决。歹徒有车，她背着徐黛玉根本走不远，只能利用这里的地形躲和等待救援。 如有可能，最好杀光他们。 “小猫咪，”熊小白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我能黑进卫星系统，调取你那幢楼的红外线扫描，这样你就能知道每一层有多少人了。” 夜明沉吟，“小白你放心，我有方法应付。我们保持联络。” 说完，房间又陷入死寂。 夜明蹑手蹑脚翻找垃圾，找出一个茶色玻璃瓶。她背起徐黛玉、提着玻璃瓶走到门口，耳贴门上细听外面有没有动静。 外面同样死寂。 她拔出瑞士军刀里的镊子插进锁头，娴熟拨弄几下开了锁。她缓慢地打开一条细缝，夜视模式的眼睛从门缝瞄走廊，确定外面没人才背徐黛玉走出房间。 她背上很沉，尽量放轻脚步。左眼的视野满是红或绿的数字和符号，绿色标记代表最佳射击、躲藏角度，红色则代表容易暴露的角度。 这就是乔布为熊小白载入的军事系统，包括三维透视地图也是它的功能之一。 走廊黑沉沉，满地垃圾，只有两端尽头的玻璃窗投进外面的路灯。两侧房间有的关上门，有的没有关上，夜明往里面瞟一眼，光线微弱，宛如等待猎物的大口。 她脚下的走廊则是巨舌，舔着鲜活的生命。 空气弥漫臭味，她屏息慢慢接近楼梯口。经过一个敞开门的房间时，地上堆积的物品引起夜明注意。 她轻轻推门探头，借着窗外的路灯她发现半件红色的外套。 那是青苗学院高等部女生的制服。 她迅速收回视线，继续走向楼梯口。将到转角处，有声音从下面传来。死寂下，“咚咚”的脚步慢慢变近，愈发响亮。 他要上五楼？ 夜明马上放下徐黛玉，把玻璃瓶放在转角。她擦擦汗水背贴墙壁，侧耳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并紧盯玻璃瓶的瓶身。 空气凝固般，她放缓呼吸，看见玻璃瓶身反射一个人影。 人影先显上半身，接着是全身，越走近瓶身的人影越大。夜明盯着人影的形状，发现它端着长物，估计是枪。 一抹影子延伸到夜明跟前，她握紧了瑞士军刀。 来人慢步走着，嘴里叼着牙签。这里的空气太臭太浑浊，他走近破洞的窗口透气。就在此时，他影子的头部悄然动了动。 他似有感觉，回头看了看——没人，影子的动作和他回头的动作一模一样。他不以为然地继续呼吸新鲜空气，然而地上的影子又动了，这次缓缓脱离地面。 一股凉意窜上他的脊背，仿佛一层冰贴着他的后背。 他身体一僵，食指粘着扳机，猛然转身把枪口指着面前。这刻他呆若木鸡，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黑色人形，薄薄的没有厚度。 他还没反应过来，黑色人形已经包裹他的身体使他不能动弹。与此同时，一抹娇小的残影快速闪来。银光掠过，他感到脖子剧痛。 继而喷溅的红色染上他的眼角。 他瞪着眼睛软软地倒下，夜明拔出刀后驱使黑色人形消失。她夺过其步枪挂在自己的肩上，把这人的尸体拖进某个房间。 尔后夜明再次背起徐黛玉下楼。尽管她放轻了脚步，但年久失修的楼梯吱呀作响，她每走一步都得向下望，望有没有人上来。 四楼静悄悄，但三楼却不同，打牌的骂声传上四楼，起码有三人在说话。 夜明不得不在四楼某个房间藏好徐黛玉。她在走廊来回走动，寻找三楼的声源。 片刻，她小心翼翼地下楼。她特意走在楼梯边上，打牌声能掩盖细微的嘎吱嘎吱。到了三楼，她望了望下面的楼梯，见没人上来她飞快地闪去转角。 其中一个房间亮着灯光，把走廊分割成三段。 “我这张黑桃2最大，这局我赢定了！” 那房间呼喊一出，夜明猫着腰贴墙前进，她能确定打牌的有四人。到了门边她停下，自己不能使用枪，该怎么无声无息杀死四人？ 她看不见他们的影子无法使用刚才的“幽影”，想了想她转头看走廊一端破洞的窗户。 走廊起风了，阴冷阴冷，灌进房间吹起了扑克牌，牌洒一地。他们扫兴地大骂：“没关窗吗？都洒地上了还怎么打？擦，老子快赢了的……” 一人脸色铁青，“这、这儿的窗都封死了哪来风……我、我听说‘鬼魂’这玩意出现前都会出现阴冷的风……楼里死了人的……” “别胡说八道！哪有鬼魂，都是古人类制造的谣言……” 话未说完，风像薄薄的冰片披在他们身上，冷入骨，擦过他们挂在肩上的步枪。 感到冷彻的还有一楼。 一楼的歹徒打开闸门迎接一个长发男子，他戴着黑色的礼帽，帽檐压低看不见其神情，只有浓浓的阴影。 “货、货在五楼！我带你上去！”一个胖子不敢看向他，战战兢兢地带路。 这时，他们都忽视的后门从外面轻拉一条细缝。门外的人观察了一会儿，飞快地开门并闪身入内，和黑暗融为一体。 他头顶的楼梯响起“咚咚”的脚步，腕带悄悄变成一把黑剑。 六十四、黄雀在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拉下闸门片刻，他们便听见外面几下枪声作响。所 有歹徒蓦然一惊，随即外面有人用扩音器喊道：“你们已被警方包围，别作无谓挣扎！给你们五分钟双手抱头走出大楼，否则我们强攻进去！” 歹徒们纷纷靠近窗口，果真望见楼前停着几行蓝白相间的警车。“靠！他们居然不亮警灯！什么时候进小区的？”一魁梧大汉低骂。 “怎么办？从后门走？” “就这么干！”他们分工合作，部分人卷走财物，部分去楼上通知同伙逃跑。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又听见一声巨响，没多久齐刷刷的步伐从同一个方位穿来。 一群穿着黑色警服的从后门涌进来。 “擦，不是给五分钟吗！”歹徒一边开枪扫射，一边跑到桌椅或吧台后面躲藏。 一楼乱作一团，枪林弹雨，二楼的歹徒在楼梯间向下面的警员射击。 带路的胖子忽然心悸，僵硬地转头看旁边阴沉的人。 “嘻嘻，真是有趣的小可爱。你们没用了——”戴礼帽的长发男子五指插入胖子的心脏。 与此同时三楼某个房间，刚用风刃切下四支步枪的夜明，对下面的枪击也吃了一惊。不过她手里的瑞士军刀并未停止攻击，利落扎入偷袭者的脖子。 按照木兰星的法律，自卫无罪，何况她未成年没人会追究。 转眼，他们的影子剥离地面，把剩下三人捆在一起。夜明要为警方留活口，把三人点穴弄晕。可是她未能松懈，一股强烈的杀气宛如凛冽寒风扫荡三楼。 这是个强劲的对手，她迅速背靠门边，目光如炬。 “我闻到血腥味了，我的小可爱。”阴恻恻的男声从走廊一头传来，回荡几番，楼层更阴森森。 “小可爱你太调皮了，我忍不住想跟你玩一玩。” 夜明静静地盯着投射到门外的灯光。 “我的小可爱，你在哪里呢……”那人似问非问，语气逐渐亢奋。“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来了哟……” 声音远至近，越来越近，黑色、半圆的影子投在在门前的灯光区域。她缓缓蹲下，架起步枪。 门外的影子变长了，脚步就停在她背后——她背后的墙壁，与敌人一墙之隔。 男子低头勾起唇角，戴着银爪的双手抬起。 影子随着抬手。 这一刹那，夜明转身出门开枪。 脚尖借助风元素的灵力仰身后退，子弹精准射向他的要害。可惜那人影的闪躲之速比自己更快，已经来到跟前切断她的枪管。 “枪不好玩，体现不出你的实力。” 他按着夜明的肩膀压向地面，尖锐的银爪刺入她的皮肤。她镇定地用双腿勒紧他的脖子，一手提刀割破他的衣袖，一手戳他眼内眦角上的睛明穴。 霎时他的脑袋涨疼晕眩，夜明趁机把他踢开脱身。他甩甩脑袋站起来，一只银爪刺进自己的掌心，以痛楚刺激自己的神经。 “小可爱，你彻底勾起我的兴趣了。”他咧嘴，分叉的舌头舔~舔沾上夜明鲜血的银爪。 此人的资料面板一片空白，连照片也没有。 “你是谁，你和楼下的不是一伙人。”夜明脚踏清风去，提刀再攻如飞叶刺敌；寒芒探过他的喉咙，凝聚身边的风刃朝他剜刮。 无形大刀剁猎物，走廊的垃圾随风四起。 男子舔~舔嘴唇笑了，迎面享受风刃吹刮的刺疼。他的衣服裂开许多破口，忽然几条刺眼的白光在他身前交织，电流把夜明的双手击麻。 她转而踢他的下盘，秀腿带旋风，利刃横扫。 几乎同时他修长的腿也踢向夜明的脖子，岂料夜明双手绞缠他的腿，一个小小的风球在其腿上飞速膨胀。 阴森的笑徒然回荡，一片电光弹开夜明。 须臾两人一同伏下，爆炸的狂风席卷三楼。垃圾和灰尘飞舞半空，夜明闭眼耳听八方，忽而十点钟位置透射强光，她机警滚到边上并削去风刃。 “你的实力真令我吃惊啊，小可爱。” 他声音微变，加之有血腥味，夜明晓得他被风刃劈中了。她乘胜追击，边移动边往声音的源头连番削去。 就在这时，她感到身体开始麻痹，身下有电流交织成网且发出噼啪之声，惊觉他故意说话让自己暴露位置！ 灰尘的气味渐渐消散，她睁眼拖着沉重的身躯远离地上的电网。 黑暗里骤然闪过寒芒，一双银爪停在她一寸前，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银爪再不能向前。 他正错愕，夜明将其一脚踢开，麻利地鲤鱼打挺站起来。 两人迅捷的猛攻周而复始，阴险的他在夜明扑来的时候抛出几个雷球，蓝白电网瞬时生成。 如果身体被罩住，她会被烧焦。 哪知她毫不畏惧，利用风壁保护硬是闯过去，贴近他身边带起风刃。他笑得更加狂热，因为看见了她的目光渗透冷傲和炽热——杀敌的炽热。 他很兴奋，是时候动真格了。 转眼，他反擒夜明的左手。 嘎吱脆响后她的左臂脱臼。但他万万没想到，她还能面不改色把瑞士军刀插进他的脖子。 血溅作红花，夜明被一道蛮力踢开，滚在地上。 他捂着伤口注视夜明跌跌撞撞地扶墙站起，又恼又兴奋地说：“你的身体到极限了，就让我来染红吧！这幼小的身体染血一定很美！” 眼看敌人依然精神奕奕地冲来，她傲然筑起风壁，奋战到死。 然而男子猛然停顿，他惊了惊。 他的腰后伸出许多黑色的手，像花，紧紧勒住他的腰身。两人往同一方向看去——竟是赶到的冷浩，他面若冰霜地提剑横削。 二对一？男子的神情掩在暗影。 夜明和冷浩一风刃、一黑剑合璧，势不可挡的锋利直插男子的心脏。但接下来两人的神情更加凝重，他们刺中的身体变成软绵绵的一块皮。 “小可爱，我下次再找你玩……” 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电光耀眼。 男子炸坏窗户跳了下去，地上的皮焦了一半。 六十五、我能信任你吗（为桃花寒雨加更，感 楼下枪声如雷，仍在激战。 楼上就剩六个活人。 冷浩透过窗户望见男子驾车逃了，回头发现夜明挨着墙壁，在披肩黑发的衬托下她脸白如雪。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他大步流星走去。 谁知夜明侧身掩着受伤的手，神色淡淡：“我没事，你去追击敌人千万别让他逍遥法外。” 冷浩一瞥她染红的肩膀，越到她身前，二话不说按着她的肩膀和抓着她左手。随即她的左臂发出接骨的脆响，看着她满脸冷汗但一声不吭，怒气没来由地充斥他的胸腔。 虽然接了骨，但她的半边身疼得钻心，基本不能动弹。她唇色苍白，神情如往常一样平静。 似是习以为常，似是倔强。 “你是我的学生，我不允许你逞强！”冷浩加重了语气，没有松开她的手腕。“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当一名军人，将来怎么为神州作贡献！” “明白了，冷教官。”她面不改色。 冷浩眉头紧锁，捉着她的手腕想带她下楼。夜明忽而急了，“等等，黛玉在四楼第三个房间昏迷，这个房间还有三个活口晕倒了。” “他们不只掳走你一个？”冷浩略显诧异，一次掳走两个学生风险极大。“我会让警长带走你的同学和歹徒，现在你急需去治疗。” 他拉着夜明走，后者却原地不动。她目光炯炯地注视冷浩，“冷教官，我能信任你吗？我能把我的生命交托于你吗？” 冷浩错愕，深沉凝视她澄明的碧眼，斩钉截铁地回答两个字，可以。 无多余的问题，无多余的猜测，首先信任对方。 夜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末了，她说：“从现在开始，我只会信任你。” 这句话似魔咒扣动心弦，冷浩的回应是握紧她的手腕不放。她抬头，“现在先把我打晕吧。” 她说完，冷浩抬手劈其后颈。 一楼遍地狼藉，弹坑随处可见。歹徒的射击频率愈发减少，一排黑衣武警趁机施展光盾扑去，宛如涨潮的海浪把歹徒压去墙边。 生还的歹徒无几，血腥味和浑浊的空气混合令人作呕。这时外面的警队用小型炸药破门，几队全副武装的人持枪涌进。被黑洞洞的枪口正对，死剩的歹徒唯有举手投降。 “把活的都押回去！”白警长一喝，几队人立刻行动。 背着夜明的冷浩来到一楼，白警长看见他背上的人连忙问她还有没有气。冷浩朝他一瞥冷道：“她受了伤急需治疗。四楼第三个房间还有另一名被掳的女生，三楼有三个昏迷的歹徒。” “明白！我马上派人送她去医院。” “这名学生可能见过掳走她的人，我要24小时保护她，你再派一队精英守着，严密保护。”白警长听后眼前一亮，忙不迭答应。 他指派一队武装跟车去医院，但刚出大门没多久，各种各样的甲壳车急匆匆驶来。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迫不及待地下车，“请问警方这次的行动是否因为失踪案？” “请问这名雌兽是否这次事件中的受害者？”大大小小的麦克风和录音笔戳向冷浩和白警长，刺眼的闪光灯闪烁不停。 更甚的是电视台在其中，有人抬着摄像机直播，镜头还特意拍冷浩背上的人。冷浩脸色阴沉，无视他们的问题抱夜明进车里。 白警长咬咬牙，呼唤所有记者聚集到自己身边，让他们有机会脱身。记者们一呼百应，掏笔掏纸地聚拢。“请问受害者是不是学生？这次行动和学生失踪案有关吗？” “请问白警长对外界的舆论有何看法……”问题没完没了。 看见几辆警车顺利开走、冷浩驾着机车跟随，白警长不咸不淡地回答几个问题后溜进楼里了，霎时耳根清净。 记者想跟进去，可是武警粗暴地拦着他们。当警方背着徐黛玉出来的时候，记者又一顿狂拍，武警迫于无奈捂着他们的镜头。 电视新闻未赶上播放，各大网络社交平台已经出现此起事件的帖子，不到半小时点击过万。 今夜，满城风雨。 警车连夜送两名女学生到医院，逃走的人借夜色疾驰。他把甲壳车停在一条林间小路，在车里包扎脖子的伤口。差一点就伤及大动脉致命，他非但没有提心吊胆反而勾起嗜血的笑容。 他摘下衬衣口袋的小夹子，里面安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老大看过后，一定会很喜欢你，小可爱。” 他摩挲着小夹子笑。 突然，他视野内的界面弹出一条语音通话请求，一看来电人他就不耐烦。刚接通，对面第一句就问：“警方是不是把她们救了？接头人不是你吗？为什么会被警方截胡！” 他将怒气变成阴阳怪气的语调，“轮不到你责问我，你还是想下怎么隐瞒你的身份更好。”转念一想，他诧异消息传播之快。“你在哪里得知这事？” “社交网站全是关于这事的帖子，还有人上传警方包围的照片。我们还是想方法离开科尔城，不然警方迟早会追查过来。” “不行。”他的语气毋容置疑。“你们现在走更引人怀疑，继续待着等老大的指令。” 那边犹豫片刻，最终听从他的话。挂断通话后，他把视频发送到一个邮箱，然后开车远去。 漫长的一夜过去，天边霞光初显时，一人爬窗溜进医院。同一时间，白警长终于有空回复部下传来的消息——昨晚青苗学院的校长报案，有学生失踪。 “你跟他说，失踪的学生很快就能送回学校了。”守了一夜医院的白警长打着哈欠。 “不对啊，警长！校长报案说明是四名学生，还有另外两名也失踪了！也是女生！昨晚杨少校已经带人去搜寻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啥？”白警长颓然地靠着椅背。 六十六、录口供 夜明醒了，闻到消毒水的气味便知道自己在医院。她转头环视，窗外阳光正好，洒进来为苍白的房间添彩。 她感觉旁边有人，转头看见一人坐着合眼休息，肃杀之气不减。她想动，可是左手沉甸甸的抬不起来，只好用右手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伤势。 她换了病服，病服下的身体缠着绷带。她感到心疼，千万不能让雅雅知道。 “你醒了？”冷浩听见动静便睁眼，小心扶她坐起来。 夜明担心雅雅知道自己住院的事情，问冷浩有没有通知自己的监护人。 他严肃沉吟，“昨晚警方的行动被媒体截获，消息传遍了网络，你的监护人也知道了此事。你放心，我已经安抚好她的情绪。” “冷教官，我想和我的监护人通话。” 冷浩点头，走出病房守着。夜明满脸担忧地打开通讯记录，共有几十个未接来电。有雅雅的、有班主任的、有苏微光的、有流火有璃的……太多了，她无法一一回复。 她拨通雅雅的号码，对面很快就接通了并要求视频通话。微型的全息投射出雅雅憔悴的脸，她左右端详，见夜明脸色苍白目中含着水光。 “伤势重吗？”良久雅雅才问。 “不重。”她浅笑，病服遮挡打了石膏的左手和绷带，所以雅雅看不出她的伤势。 其实雅雅能知道她的状况已足够，万般叮嘱她要注意这注意那才结束通话。夜明接着给其他人回复短讯，让他们担心很过意不去。 医生和白警长知道她苏醒匆匆赶来。 医生检查一番她的心率、左臂，检查过护士带来的药物便吩咐给夜明打点滴补充葡萄糖。年轻的护士金发蓝眼，对夜明微笑，“不用害怕，不会疼的。” 细细的针头刺进夜明的手背，夜明一声不吭看着护士忙里忙活。她看向冷浩，“能给我一杯水吗？” 她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口，带针的手摩挲杯子，回答医生的问题时指头轻敲。护士笑了笑，“通常经历了一番惊吓情绪会比较紧张，有做噩梦吗？” 夜明点点头。 医生边记录边说：“恢复的状况不错，后天就能出院。精神上可能因为昨晚的惊吓而变得不安和紧张，回到校园生活会逐渐好转，最好事后作个心理辅导。” 没想到白警长也紧张了，“医生，她现在适合做笔录吗？情况比较紧急。” “可以，但用时别太久，会妨碍病人休息。”医生把病人的记录仪挂在床尾就出去了，留下护士照顾病人。 白警长瞧瞧忙烧水的护士，让部下准备做笔录。夜明先问白警长：“徐黛玉在哪？她和我一样被绑架。” “她在另一个病房，有警员和武警守着，你可以放心。夜明同学，请仔细说说你们被掳走前的事情，因为——”白警长闪过不忍，“因为你还有两名同学失踪了，分别叫钟瑶和茉莉，监控显示昨晚有两辆采购车先后离开。” 夜明惊愕不已，回想起歹徒掳走自己前说的话。她把当晚聚餐和送红酒的过程细说，尤其指名那两个服务生的特点。 “我发现钟瑶很在意杯子，于是我把红酒吐了出来但没想到迷药是下在酒里，其他人陆续倒下。” 白警长踱来踱去显焦虑，“那时你清醒，为什么没有求救？” “她们一倒下，伪装服务生的歹徒就进来了。我听见他们说‘上面’要人，然后说不必管我的同学。正因如此，我选择深入虎穴。而且我认得其中一人的声音，他是负责开车的歹徒，是位我认识的人——” 夜明的指尖点点杯子。 滋滋——水壶的沸腾警告吓了众人一跳，护士连忙拔掉插头，向他们赔不是。 “你说有两个人进来掳走你们？估计是你们离开后又有人进了包间。监控显示有两辆采购的甲壳车相继从学校后门离开，其中一辆可能载着钟瑶和茉莉。为什么捉走她们俩而留下两个？” 冷浩思忖，敌人留下如此大破绽显然因为军方介入，找到替死鬼然后撤。 他指骨敲敲床头柜，“她们有计划使用迷药。我查过银宇的信息，发现全是伪造。我查过钟瑶的通讯记录，发现她曾经向银宇买过迷药。不尽快找到她们，她们会被人灭口。” 白警长更加焦躁，“我们已经全城搜索，根据交通监控追踪那辆甲壳车，可惜车在半路就被人遗弃。不行，我要先回警局，阿强你留下继续做笔录。” 白警长风风火火地走了，喊作阿强的警官问夜明其他问题。做完笔录，病房剩下夜明和冷浩，房外是五名保护她安全的武警。“冷教官，你不回学校的训练吗？” “莫少校代替我。” 然后两人没有说话了，冷浩盯着自己的系统界面，夜明则看网络教学视频学习星际联邦用语。偶尔夜明遇到不懂的知识点问冷浩，冷浩便浏览讯息边回答。 他点击打开手下发来的信息，剑眉频蹙，时不时轻磕床头柜思考。 夜明单手掀开被子想下床，冷浩见状让她不要乱动，“你想拿什么，我帮你。” 两朵红晕浮现她的脸颊，“我想去卫生间。” 突然安静了一瞬，两人略显尴尬，夜明低头下床；冷浩靠回椅背查看信息。 到了下午，白警长又风风火火地到来，扯着大嗓门说话，惹得护士责怪地瞪他。“还没找到她们俩，我需要调走一半人去搜寻！” 冷浩一瞥窗外的五名武警，“你把三名调去另一个房间。” 白警长感激他愿意合作，调走了大半警员加入搜索。 房间又剩下两人和护士，这时夜明收到一个视频通话的请求，她见来电的人是千里眼就同意了。 “班长！”一接通，对面的声音如雷贯耳。“冷教官也在！你们还好吧？学校禁止我们出去！” 镜头摇摇晃晃，尽量令所有班员和莫少校都入镜。 夜明示意冷浩坐在自己旁边一起视频通话。 他在她身边坐下，神情出现一丝不自然。夜明把镜头移向他，两人的身体微微触碰。 六十七、绝对信任 体温隔着病服传递，他低头能见她白嫩的脸蛋。恍惚了一瞬间，他回神注视她手镯的全息投射。 “那些报道是真的吗？班长真的被卷进去？我有看到镜头拍到班长和另一个女生的脸！”镰刀对那些记者很不满，这种做法无疑将夜明陷入危险境地。 “对啊，万一那些歹徒报复怎么办？大家都看到你们的脸了！”千里眼愤愤不平。 “你们笨啊，所以冷教官才在旁边保护班长，那些歹徒看见冷教官吃不了兜着走！”黄蜂这么狗腿，其他人一脸鄙视。 太阳没他们八卦，问了个最正经的问题，问他们俩什么时候回校。冷浩神情严肃，“后天回校，你们不准偷懒，我回去后会检查。” 对面连忙说没有偷懒，看他们闪烁的眼神夜明忍俊不禁。结束了通话，夜明对冷浩笑道：“大家不像刚开始那样畏惧你了，开始接受军事化管理。” 两个浅浅的梨涡宛如小小的爪子，轻轻挠在他心间。他沉下目光走到窗边，紧蹙眉心。“怕他们因此偷懒，不听指挥。” “不会的，我们——包括冷教官你，越来越团结了。” 冷浩注视玻璃窗的倒影，另一个自己眼底幽深，深似黑夜。 傍晚，一名武警从外面买来大家的快餐，护士一见便责怪：“外面的快餐没有营养！咦？病人也吃？等等，医院有营养餐的！” 护士抓狂了，连病人也吃这种油多的快餐。 冷浩和夜明平静地打开快餐，旁边的武警说：“为了病人的安全，我们要谨慎，因此不能碰医院里的食物。” 护士嘴角抽搐，表示外面的快餐就安全？武警脸不红、耳不赤地回答：“安全，这是我在警局食堂里带出来的，经过严格试毒。” 试毒？护士语塞，看着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辙。 武警把剩下的快餐拿去隔壁房间。夜明饱腹后就犯困，躺下入睡。期间护士几次出入，有一次是替她打点滴。 时间如指间沙，又到了夜深时分。 医院已经熄灯，走廊留下几盏苍白的应急灯，黑幽幽的区域无人值班。医院比外面的温度低，冷森森的凉气令护士台的护士一阵哆嗦。 咯咯的高跟鞋在静谧中回响，一声又一声，敲击狭长的走廊。 金发蓝眼的护士在巡逻，她走到夜明的病房，看见留守的两名武警坐在凳子上想打盹不敢打盹。 她轻轻走进病房，床上的少女睡颜恬静，但床边少了时刻守护的那个人。 他去哪了？ 她紧皱眉头扫视房间，看见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双手因激动发抖。她放轻脚步走近床头，故意翻动药物，实则试探病人是不是真的睡着。 眼看夜明没有反应，她目露凶光，从制服的口袋掏出一把手术刀。 那个人不在，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她一刀轻巧割喉，病人就会无声无色地死去，甚至外面的武警也不会察觉。 对不起了，夜明。 寒芒对准夜明葱白的脖子。 突然她提刀的手无法再往下——不对，她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 此时，被子下伸出数不清的黑手，有些攀上她的大腿，有些扼着她的手腕。她脸色铁青，看着这些诡异的手慌了神。 冰冷的触感如铁链，异变未停止。 她四点方向的墙角蓦然冒出一团黑气，黑气迅速凝聚人形，她心如死灰。 冷浩淡漠的脸浮出黑气，接着是身体。他冷冷横视护士，随即黑气收回他体内。同一时间，外面两名武警跑进病房捉住护士。 不久外面齐刷刷的脚步声匆匆来，白警长领着一队警员，气势如虎。 一众冷冰冰的枪口朝向自己，护士深知逃跑无望但不甘心。“你们一直都在？” 冷浩没有理会她，轻声唤醒夜明。护士一愣，病人是真的睡着了？只见夜明缓缓睁开眼睛，任由冷浩扶着坐起来。 但她对这大阵仗并不吃惊，护士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他们设的局。 冷浩向警员打眼色，随后不明液体泼上护士的脸。 接着可怕的情形呈现人前，护士的脸开始融化，一条一条黏土似的的物体滑落。很快，一张熟悉的脸展现在夜明面前。 “黄阿姨？”夜明难以置信，她诧异的不是配餐员黄阿姨的身份，而是居然是她冒险来杀自己。 与护士年轻的脸截然相反，黄阿姨的脸皱纹较多，此刻更显中年的沧桑。“你们怎么看出我戴了人皮面具？” “颈纹和手背。你有二十五岁的脸，但颈纹很多、手背有褐癍并粗糙，和脸的年龄不符。” 黄阿姨震惊地盯着冷冷开口的少女。“所以白天的时候你们在演戏？不对，还有两名学生失踪，那不是假的！” “当然不是假，不过我们已经找到那两名失踪的学生。你的人没来得及毁坏她们的手镯，我们就根据定位找到了人，并且你的人已经落网了。” 黄阿姨愣愣地听着白警长的话不敢相信。 夜明又问：“你这种时候现身不明智，是为了江大厨吗？那晚穿隐身衣偷袭的就是你们俩吧。” 黄阿姨闻言全身一震，自己以及他们都低估了这个少女。她忽而面目狰狞地反抗，一众警员把她压在地上戴上手铐。 “只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你们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 冷浩淡漠一扫，让他们带走黄阿姨。他们的动静吵醒其他房间的病人，连夜班的医生和护士也闻声赶来。但见浩浩荡荡的一群警服人员杀气腾腾走过，他们不敢做声。 警员走后，医生和护士驱散看热闹的病人，病房区重归平静。 “冷教官，你也休息下吧。”夜明碧绿的眼睛在昏暗中生辉。 “还不确定有否敌人潜伏……”他顿了顿，“你先休息，我白天再小歇。” 他扶夜明躺下，待她安稳睡去。他凝视这张恬然的睡颜想起白天时，他用摩斯密码问她的一句： “你会绝对信任我吗？” “会。” 六十八、生死一线 “……警方已抓获一名涉嫌学生失踪案的疑犯：雌兽，七十八岁，曾是一名配餐员……”警方发布的消息传遍各大电视台和网络社交平台，成为市民和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强壮男子忿忿地用遥控器砸坏电视机。 住院的第三天，夜明的左臂能拆石膏了。白警长要亲自护送两名女生回学校，派了四辆警车来护驾。 夜明换好洗干净的运动服，摸摸裤袋，幸好瑞士军刀还在。 她和冷浩走出病房，白警长和警员在走廊等候。走廊还有四名比较年轻的家长，这是夜明第一次遇见徐黛玉的父母，不过她的“父亲”有点多。 一女三男皆温文尔雅，落落大方。那位女士的眉眼和徐黛玉的十分相似，温婉古典，惹人怜爱。 三位男子中只有一位发色深褐，夜明猜他就是徐黛玉的父亲。 徐黛玉换好事发当晚穿的连衣裙走出病房，四位家长激动地抱紧她。 徐黛玉脸红绯绯地挣脱出，瞧见夜明便喜上眉梢，牵着父母走来。“明，听警察说你受伤了，你的伤怎么样？他们不许我离开病房，只告诉我你住在隔壁。” 夜明说自己没大碍，然后礼貌地向四位家长问好。徐黛玉欣喜地向他们介绍夜明，还说了夜明带领班级取得年级团队考核第一的事迹。 四位家长露出赞赏之色，徐黛玉的母亲马妍莞尔一笑，“如此优秀的雌兽一定要配上优秀的雄兽，等你成年后马阿姨替你物色优秀的未婚夫。” “夫人，你又想拉红线……”三位丈夫无奈一笑。徐黛玉和夜明对视一眼，大庭广众下谈这事有点难为情。 徐黛玉含羞嗔：“妈，你不要胡说。这是两个人一生一世的事情，明未来的兽夫当然要由她自己选择！” “两个人？”四位家长错愕。 夜明旁边的某个人眼神微变，一睨脸蛋微红的她。 徐黛玉扯开话题，催他们下楼。没想到才刚到一楼，他们就看见大批记者聚集。白警长眼疾手快，关上电梯改去地下停车场。 四位家长也震惊，幸好他们刚才没有从一楼上去。 但停车场里也有几名记者蹲点，众警员马上堵住他们，喊其他人赶紧上车。马妍打算开车送徐黛玉回校，但一名穿着墨绿军装的军官过来劝止。 “你们好，我是负责学生失踪案之一的杨少校，路上不确定有否伏击，最好由我们护送令嫒回校。”气宇轩昂的杨少校敬军礼，眼神诚挚。 “那我和明坐同一辆吧。”徐黛玉想跑去前面一辆警车，可是被高大的杨少校堵住。她诧异抬头，却见杨少校表情严肃。 “你们要分开坐，我负责你的安全。” 杨少校绅士地为徐黛玉打开车门，而她低头掩嫣红的脸。四位家长唯有听从他的安排，依依不舍地目送徐黛玉上车。 夜明乘坐的一辆则由白警长负责，两辆警车率先驶出地下停车场，接着黑色机车跟上。 过了数分钟，摆脱了记者的警员驾驶另外两辆警车和大伙会合。夜明看向车窗，黑色机车就驶在旁边。 徐黛玉悄然打量杨少校，见他目不斜视望着前方，没话找话。“为什么我们要分开坐？集中保护不是更有利吗？” 杨少校抿了抿薄唇沉吟，“分开保护更有利。” 徐黛玉一怔，随即意识到他话里饱含的危险。她紧抓裙角望向前面的警车，祈祷一路顺风。 事与愿违，途经僻静的郊区时，四警车和一机车出现在远处的瞄准器和望远镜中。圆形的镜头拉近，能见车里的大概情况。 但目标在哪一辆？ 同一刻，冷浩左眼的界面突现几个红外热成像的人形，相距三百米。他军事系统自带的瞄准器锁定躲在障碍物后面的人，拇指摸向把手底下的按钮。 浑然不知的四辆警车飞速疾驰，车里的夜明蓦然心脏揪紧。 她的眼神转冷，射出凛冽的锋芒。这感觉极熟悉，每到生死关头就会出现警示自己。 “你们小心，敌人来了。” 她一句使白警长他们警备起来。 突然前方雷鸣般炸响，天崩地裂的震荡令车身摇晃。司机早有准备及时急刹，车里的人左摇右摆急忙抓紧。 须臾车身横向冲前，滑行弧形才停下来，滚滚烟尘从两侧弥漫，路上的境况朦胧不清。 冷浩与机车拦在前头，一层淡金光罩挡住偷袭的炮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发紧接射来想炸掉旁边两辆警车。灿烂的火球落地爆炸，金灼灼的火舌盖地，刮起热浪挤压急刹的警车。 几乎同时，强劲的气流掀翻其中两警车。 “黛玉！”夜明想打开车门冲出去，但白警长说等一会，外面有流弹还不能下车。 火苗四溅，还没有人爬出翻倒的警车，车里一双娇柔的手无措地乱抓。杨少校护着徐黛玉的头顶竭力打开车门，打不开就使劲撞。 第一次面临生死的徐黛玉脑海一片空白，只知道耳畔有力的心跳是她的支柱。她忍不住哭泣，“我们会不会死？” “我不会让你死！” 而警车前冷浩维持金光护罩，命令机器人黑甲去救助被困的人。 夜明他们见况不妙，全部下车帮他们脱困。然而就在他们前脚离开警车之际，他们乘坐的警车炸出一朵巨大的火云，轰鸣穿云裂石。 热浪将他们弹开，当玻璃的碎片和火焰飞来，夜明迅速生出风壁笼罩自己和旁边的人。 躲避不及的警员身上着火，在地焦急打滚。 周围炎热堪比九阳照射，火烤炙着他们的求生意志。夜明盯着势头渐弱的火焰思忖下一步对策，趁流弹停歇时分析偷袭者的射击方向。 待爆炸的余威过去，夜明他们跑向翻倒的警车，这时黑甲已经把翻倒的警车扶正。 他们强蛮地打开车门拉同僚出来。夜明则帮助杨少校救出徐黛玉，她发现地面汇聚了汽油。 “快点！车要爆炸了！”白警长大吼。 六十九、天网恢恢（一更，感谢木冇冇打赏！ 白警长急呼支援，其他人争分夺秒解救困在车里的警员。 此时浓烟转稀薄，他们身处之地再度落入冷冰冰的瞄准器中。 好不容易全员脱困，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心惊肉跳。“趴下——”冷浩喊了一句，后面当即炸响，炽热巨浪把他们弹去路边的芭蕉林。 夜明和冷浩及时张开护盾保护众人，所幸没有人炸成重伤。他们满脸是灰，顺势躲在芭蕉林查看各人伤势。 烧伤的警员有五名，其中有烧伤背的、腿的、手臂的，已不能行动。 而徐黛玉有杨少校保护毫发无损，不过杨少校脱困时脚踝受伤了。徐黛玉又难过又愧疚，能做的事就是帮助他们紧急处理伤口。 “你有没有受伤？”冷浩查看夜明的双臂，发现她的手腕有红红的划痕正在渗血。 “只是擦伤，没有大碍。”夜明没有抽回手，“如果等支援，对方可能趁这段时间转移。” 两人看了一遍附近的地图，芭蕉林广阔、密集，硕大的叶子成为最佳障碍物。远处有两座楼房，一座五层和一座三层。 冷浩左眼界面内的红外热成像人形仍在原位，显然对方丢了己方的位置才停止射击。他添了几分把握，“对方有四人，你紧跟我。” 他再挑四名能行动的警员去伏击，包括白警长。黑甲、杨少校留下负责保护伤员和徐黛玉，以及等待援兵接应。 徐黛玉叮嘱他们小心。 六人分成两队悄悄前进，除了夜明其他人都有枪。垂下的芭蕉叶半掩行迹，他们飞快地躲在树干后面。 每隔一段距离冷浩就示意停下，这次他发现热成像人形有动作。不多时，连环枪声犹在耳边，两队之间的泥路激起一排飞溅的泥石。 两队分别急转树后躲避，冷浩向对面示意敌人发现了己方行踪，先静待一会。 等了一会儿枪击才停止，静谧四周只有蚊虫的嗡嗡声。 冷浩探头望一眼楼房的位置，距离不足二十米。他打手势示意分头包抄，随即两队再次谨慎移动。 冷浩率先闪到旁边的树干后，望着热成像人形没有动静才示意两队员移动。夜明和一名警官分别背贴树干等待指示，两座水泥外墙的楼房就在眼前。 楼房是农民的民房，没有昂贵的金属外墙，除草机、锄头等农具放在屋外，除此之外还有血腥味。 期间对方扫射过几次，打落一串串千疮百孔的芭蕉。 正是芭蕉如雨下，他们借此掩护靠近。终于两小队到达民房两翼，冷浩稍稍探头，向屋子另一面的白警长伸出五指。 敌人在五楼。 接着冷浩转头对夜明用唇语说了一个字：风。 夜明心领神会，唤起大风刮某个位置的芭蕉树。下一刻敌人又一轮扫射，射击的正是风起的位置。 趁此时两队立马绕到后门，后门却锁上了。 门锁是指纹和虹膜认证的电子锁，强行破坏会发出警报。白警长灵机一闪，这种门锁还有第三种打开方式，就是输入警长的身份id获取权限。 他摸摸虹膜识别器旁边的金属盖子，悄声问谁有螺丝刀。 夜明拔出瑞士军刀里的螺丝刀，然后把军刀递给他。白警长和几名警员一愣，纷纷感叹：好东西啊！ 白警长赶紧拧下四颗螺丝掀开金属盖，果然里面有一块小键盘。他输入id后焦急地等待，但愿局长赶紧批准权限。 等待的一分钟如同一个世纪之久，当屏幕显示获取权限成功，白警长黑色的衬衣湿透了。 瞬时门轻轻一声响，打开了。 众人立刻推门进，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屋主一家几口全死了，遍地血淋淋。他们忍住愤怒和悲痛，上楼严惩凶徒。 才上楼梯，射击就从上面扫下来。这回射出的非子弹而是刺眼的激光，红色的光带着火花，紫色的带着电流。 六人紧贴墙壁冲上去。到了四楼冷浩一手持枪，另一手的金属腕带变成金色光盾，抵挡射击护其他人上楼。 而风壁中的夜明紧盯对面四把步枪。 忽而风来，对面的枪管同时被切断。看着枪管掉地、对面愣神一瞬间，己方乘机连射并射伤对面四人的腿部。 敌方一人不甘，打出几个火球攻击。白警长适时喷溅水柱浇灭，其他人急忙上楼擒获凶徒。 片刻，四个腿部受伤的雄兽被戴上手铐，夜明冷冷地俯视其中一人。“江大厨，你隐藏颇深。” 江伟咧嘴一笑，愤恨地瞪着夜明。白警长狠狠拍他的脑袋厉声质问：“学生失踪案是不是和你们有关，你们是不是暗龙会的人？从实招来！” “失踪案？我不晓得你说什么。”江伟冷峭。 “还装蒜？你们的同伙黄梅已经落网，加上楼下的命案和枪击，你等着被判死刑！” 没想到江伟面不改色嘲讽：“我承认楼下的人是我们杀的，不过和失踪案有什么关系？你别想诬蔑我们！” 白警长气结，以为能吓唬他谁知反被他看穿。 冷浩抓着江伟的头发要他强行转过头来，冷冰冰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你平时负责采购的吧，经常外出不会有人怀疑对吧。” 江伟不晓得冷浩有什么打算，闭嘴不谈，他的同伙也缄口不言。 冷浩早有预料，又说：“校长手中有所有职工的行为记录，即使毁坏手镯，曾经的定位作了记录无法销毁。而我手中有失踪学生的行为记录，你猜两者对比后我发现了什么？” 江伟的神色阴晴不定，眼珠子不停转动。“你别想骗我，连校长都无权查看学生的行为记录，你会有？”说完他觉得不对，确实有人能掌握学生的行为记录——风纪！ 江伟变化的表情尽收冷浩眼底。“经过对比，不论大学部还是高等部，学生失踪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80%是食堂，而你们都是食堂的职工。” “别以为之前警方没破案就代表他们没掌握证据，只是欠缺诱饵而已。”寒森森的语气似从地狱来。 惊雷在四个凶徒的脑海轰炸。 七十、黑暗与光明（二更） “那又怎么样，你有直接证据指明是我们捉走学生的吗！你可以查下学生失踪的时候我们在哪！” 白警长咬牙切齿，还是缺少直接证据。 冷浩却扯着江伟的头发，“你想说行动的时候把手镯留在宿舍吗。如果你还能回宿舍，会发现另一件坏掉的隐身衣不见了。” “什么，你——”江伟面如死灰，隐身衣上有定位记录……他还没找好地方处理…… 白警长一看四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的罪行没跑了，暗自为警局捏一把汗——大家不用失业了！ 这时支援队伍联络上白警长，他们正朝民楼赶来。白警长给他们说明情况：“四名凶徒已擒获、腿部受伤无法行走，一楼有七具尸体。” 等待支援队伍的时候，夜明问了江伟一个问题，问他为什么急着暴露身份。江伟满脸颓败，“黄阿姨是我的妻子。” 支援的武警将戴上头罩的四人抬出屋，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远远传来。 夜明问白警长钟瑶和茉莉是否真的找到了。白警长叹了一口气，“找到了，但捉她们的歹徒逃了，那晚我说落网是骗黄梅的。” “她们现在在哪？” “钟瑶因为购买非法药物被起诉，钟家把她接走了，说要请律师、要上诉；至于另一个情绪不稳定，已经送回学校。对了，既然案子有了结果，下药的事就不要提了免得同学之间伤了和气。” 夜明点头答应。 走出芭蕉林回到公路，警车和救护车挤满视野，烦人的记者被武警挡在外围不让他们靠近。徐黛玉脸色苍白，全身灰扑扑，坐在救护车车尾发呆。 夜明走去搂着她，温暖的怀抱使徐黛玉忍不住泪水潺潺，浑身发冷般不止颤抖。夜明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顶。“没事了，凶手落网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学校。” 徐黛玉的抽泣断断续续，“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明……我是不是很胆小……” 夜明轻拍她的后背安抚，“每个人都害怕死亡，我也害怕，所以才要求生。你说过一生中有很多宝贵的事物，我们拥有的还不够，怎么能就此死？” 她垂下微翘的眼睫，掩盖眼里的悲凉。死亡的可怕在于遗憾地死去，她这一生不想再有遗憾。 她落寞的模样映入冷浩的黑眸，此刻他看见的并非豆蔻少女，而是一个温柔成熟的雌兽。他急速收回视线，恢复淡漠之色。 这次依旧是四辆警车护送两名女学生回学校，冷浩驾着机车领在前方。令人心惊肉跳的警笛闯入校园，宛如巨石惊扰了一潭死水。 正值放学，八卦的涟漪迅速扩散。 下车的是两名灰头土脸的女学生，脸上的黑灰遮掩了她们的容貌。碍于校长和教务主任的威严，围观的同学只敢议论纷纷不敢靠前，游览车很快就把她们送走。 “黛玉，要我陪你回宿舍吗？”夜明问眼睛红肿的徐黛玉。 她笑了笑，“不用了，回到人多的地方心安定了。我知道你也很累，回寝室休息一下吧。” 两人搂一搂对方别过。 夜明无视路上审视或惊奇的目光回到风纪大楼，幸好楼里人还不多，看见她的风纪都跑来问候，眼神饱含敬佩。 第一次能有失踪的学生回来。 夜明简略回应几句就回寝室，门一开，她就看见一团白色站在面前抬起头“哭”，两长方形的眼睛楚楚可怜。 夜明心疼不已，连忙抱起它。 “小猫咪，你终于回来了！”熊小白抱着夜明的脖子蹭蹭。 夜明笑着揉揉它的耳朵，说声抱歉。她也没想到花了四天，很多事情自那晚变了。 “小猫咪你身上有好多灰啊，快去洗个澡吧！”熊小白胖乎乎的小手擦擦她灰一块、黑一块的t恤。 身上黏糊糊确实难受，夜明拿好要换的衣服进卫生间。 温水淋下，皮肤去了灰尘重回光洁。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之前体检报告没有检查出她体内有异物，当初吞掉的东西是什么？莫非消化了？ 她闭上眼，舒缓疲劳。 风纪大楼开始热闹，越来越多人放学回来。“大姐头——”一头红发在大厅跑来跑去，“大姐头呢？听说失踪的女生回来了呀！”他跑了一圈都不见夜明。 璃走在他身后左右瞄，眉心总是蹙起。 “我看见她回来了。”一个黄发男生突然站起来，话语使璃眼前一亮。“她应该回寝室了，没看见她下来过。” 璃平静地拿书包上楼去，让流火别太激动打扰她休息。他的寝室就在她隔壁，经过她门口时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然后回自己的寝室。 他凝视银白的墙壁，墙的另一边心境很平静，他知道她睡着了。他轻轻地触摸墙，忧伤在眉心，柔和却在眼里。 他只能这样，只能在暗处看着她，守着她。他属于黑暗，而她是光明。 良久，他连接一条加密的线路。那边的声音冷冰冰，他不在意，淡然开口：“我要参加暑假的军校入学考核。” 那边停顿片刻，再传来的声音冷峻阴沉。“你和我谈条件？别忘了你杀害自己养父养母的案件是谁替你摆平。” 璃面无表情，“我没忘记。虽然案子的疑犯落网，但赤炎佣兵一定会报复，普通学生和军校新生相比，他们更在意军校新生。你能肯定参加的都是学生？” 那边沉默一阵，“你的请求是公是私？”璃没有回答，那边继续说：“考核结束后你马上退学。” “嗯。”结束了通话，璃悄然松了一口气。 入夜，大楼亮起灯光。璃开门走出，遇见意想不到的人。 “你下去吃饭吗？”夜明转头浅浅一笑，这时她已经换上白衬衣和黑色制服长裤。见璃点头，她邀请他一起去食堂。“我请假了四天，会长没生气吧？” “怎么会，大家都很担心你。” 夜明颔首，那时她刻意把提示音调成静音，所有来电和讯息都不方便接收。“希望不会再有学生失踪。” 七十一、你是魔鬼（一更，感谢紫栀子寒殇打 一天后，警方抓获学生失踪案疑犯的新闻满天飞，但警方拒绝透露疑犯的身份。 此刻，许多记者聚集警局门外。摄像机朝向警局大门，美丽的女主播出现在镜头内报道。 “……据闻疑犯仍在受审，警方仍不肯透露疑犯的身份，很可能疑犯并非暗龙会的成员。到底疑犯是什么人？和溶尸案有没有关系？警方是不是想隐瞒什么？广大市民有权利知道案件始末……” 女主播随机采访一名聚众的家长。家长义愤填膺地大吼：“我们希望警方能给家长们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公道！不要到最后只是给我们一声慰问！” 楼上的警员流着冷汗拉上窗帘。虽抓获疑犯，但办公室乱作一团。 审讯室里，电灯泡摇曳，憔悴的江伟和冷浩各坐一端；白警长拿着电棍站在冷浩旁边。“黄梅已经招供，她是绑架学生的犯人——之一。”冷浩目光如冷电。 江伟却冷笑连连。“哼，不可能。她不可能说这种话。” 冷浩早有预料他不相信，扔去一叠照片。照片上的人全是一个面无血色的中年雌兽，每张照片是她情绪转变的过程。从不以为然到难以置信；从慌乱到恐惧，最后蜷缩在角落。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江伟一拳捶着桌子，吼声穿透单向镜震慑外面坐镇的局长。 冷浩云淡风轻转着笔，“让她面对自己的恐惧而已。稍稍催眠一下就快疯了，真是弱不禁风。” “我要杀了你！”江伟弹起来想冲到对面，被白警长及时电击。全身麻痹的他瘫坐下来，有气无力地嘲讽：“她精神失常的供词根本不能作参考，呵呵呵……” “的确，不过对你有效果就行。” 江伟顿时煞白了脸，才明白自己的妻子是他们对付自己的棋子。他竭力紧握拳头，狰狞地瞪着冷浩。 冷浩再下一城，表明如果他不合作，黄梅会永远陷入恐惧中。 江伟颓败地靠着椅背，似笑又似哭。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我们就是失踪案和溶尸案的主谋，利用暗龙会作掩护，指使他们接近学生。” “你以为我会相信？我们把话挑明了吧。江伟、黄梅、张一杰……包括银宇，你们的个人信息都是伪造。能入侵诺亚系统并篡改，你们背后是赤炎佣兵。” 冷浩斩钉截铁的话令白警长和外面的局长神色大变。 赤炎佣兵在一个世纪前出现，据闻由退伍军人或杀手之类的人员组成，十分神秘。 “我不知道什么佣兵。”江伟的否认在冷浩意料中。 “其他失踪的学生在哪？为什么要溶尸。” “死光了。”江伟冷笑，“除了被你们救的，都死光了，哈哈哈！这些学生这么幼嫩，当然想看看他们溶成水是什么样子。他们死前的尖叫真是美妙，哈哈哈！” 白警长怒发冲冠，恨不得电死这人渣。 冷浩则阴沉地盯着江伟看他演戏。“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冷浩忽然关掉录音，“你们在挑选人才加入，溶成尸水的学生是不肯加入的吧，你们的风格真是狠毒。” 江伟沉默。 白警长蓦然一惊，问冷浩：“你怎么知道？” “十年前最偏远的蒙阳城发生过相似的案件，学生失踪、出现溶尸。” 白警长愣了愣，这件案他有耳闻，调查时还借鉴。 当年蒙阳城的学校因案子影响太大而关闭，因为地理位置偏远、城市的经济一般，那里的警局人员不够，最终没有破案。因此神州的政治团立了新的法律： 一线城市以及经济排前十的才有资格建设学校。 所以直到今天，除去军校，神州的学校剩下六所。 江伟依旧沉默，任两人说什么都不再开口。 僵持之际，突然有人敲门，进来的人竟是司徒上将。身穿墨绿制服的他领着几名军人入内，紧张得擦汗的局长跟在后面。 “接下来他们将由军方审问，这件案可以结案了。”司徒上将严厉盯着江伟，转而吩咐冷浩：“我们要把他们转移，往后你专心军校的入学考核。” 冷浩英气飒爽地敬礼，表示遵从命令。然后几名军人押着江伟出去，司徒上将瞟局长和白警长一眼，两人识趣的先行离开。 司徒上将关上门，缓和神色，“这次的军校入学考核有多少把握？将军城那老狐狸到处吹嘘，自己城里的学生多么优秀会打败其他学校。这次考核关乎上面三位元帅的面子，鸿月元帅非常看重青苗学院的考核。” 冷浩的脑海霎时浮现那冷静少女的身姿，“80%的把握。” “有优秀人选？”司徒上将眼前一亮。 冷浩只是点头没有细说，表示担心考核能否顺利举行。两人沉默片刻便走出房间，冷浩和局长他们送司徒上将等人出警局。 有了军方出马，警局门外面的记者已经肃清，连围观者也没影了。五名疑犯戴着黑色头罩和手铐走出门外，几辆押送重犯的厚重机甲车停在门前。 铁皮如城墙，车头似磐石。 司徒上将站在车前交接，为首的疑犯低头走近。 就在疑犯再迈步的刹那，司徒上将的视野染红。还未有人反应过来，为首的疑犯倒地，他的血从脑袋流淌于地。 “保护犯人！”冷浩最先回神。 然而又一抹鲜红喷溅，第二个疑犯一命呜呼。警员和军人把剩下三个拉回警局，这次暗处的狙击手胡乱扫射，机甲车的车身啪啪作响。 冷浩领着一队士兵和警员跑去马路对面。 他找到了相近的射击角度要把狙击手揪出来。待他们跑到目标大楼的某个房间，已是人去房空，余下一个望远镜和其他零碎的工具。 “调出全城的监控影像，凡可疑的人通通截获。” 冷浩吩咐完警员就和几个士兵追下楼，赌狙击手还没跑远。 与此同时司徒上将把剩余三个疑犯押上机甲车，留给局长一个艰巨的任务——捉拿狙击手。 七十二、堕落的姿势很美丽（二更） “失踪案的疑犯遭射杀，这算不算杀人灭口？” 一到班里夜明就听见大家议论，案子的热度持续高升。夜明想起那个长发男人是个强敌，他到底是什么人？ 苏微光看见她眉头深锁，柔声安慰：“警方正通缉开枪的犯人，你不用担心。最近发生了许多事，如果你想找人聊天可以找我、可以找青青她们，大家都担心你把事藏心里。” 夜明微微一惊，在她看来这种经历不算什么，皆习惯性无视，但在他们眼里自己一声不吭的会吓坏人，以为自己心里埋藏了阴影。念及于此，她微微一笑，“好啊，如果你们不嫌我烦。” “怎么会呢。”苏微光悄然松一口气。 言谈间，教室门口传来尖利的声音：“你挡我路了！” 夜明和苏微光侧头望去，原来说话的人是茉莉，走在她前面的是徐黛玉和龙炎炎。茉莉用手提包撞开徐黛玉，昂首挺胸地走进教室，周围的女生七嘴八舌。 “又换包包了，昨天是香奈奈，今天是古池，明天换什么？” “她的男朋友们越来越有钱了，啧啧。” 夜明从徐黛玉口中听过茉莉最近的变化，说她夜里总是不在宿舍，近熄灯才回去。她甚至经常网购昂贵的衣饰，一拆开包裹就喊谭秋雁、徐黛玉和龙炎炎去看，现在三人懒得理会她。 越是缺什么，越是显摆什么。听了她的事后夜明一笑置之。 夜明收回心思等待上课。下个月初就是期末考，虽然她只是逗留一个学期，但文化课不能落下，必须考个好成绩。 一天如往常平淡过去，冷浩还没回校，依然由莫少校代为训练。莫少校没冷浩严厉，但该训练的项目一个不落，他们偷懒失败。 晚上九点，夜明和璃当值。 两人先到教学楼巡逻，走廊无灯，两支手电筒直射雪白光束。她半开玩笑说有种很久没当值的感觉，璃听了垂眸，“到了军校，训练会比你们平时的辛苦，你要保重。” 夜明勾唇浅笑，“你的语气像道别，不过我有预感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话里的意思触动璃的心弦，他停住脚步，身披浓浓的黑暗。 夜明也停下并疑惑回首，听见他低声说：“如果下次能见面，一切可能都变了。你知道吗，虽然很多兽人是一妻多夫，但是亦有很多兽人对待感情执拗，认定了伴侣就不会改变。” 他慢慢走近夜明，带着忧伤牵起她的手。夜明一僵，语含愠怒，“我不喜欢用感情的事开玩笑，你这番话——” “只对你说，我不是开玩笑。”他打断夜明，琉璃般眼睛像拭去灰尘重现明亮。“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这一刻他鼓起勇气走出黑暗，即便是一刻亦珍贵。 夜明抽回手，“我当你开玩笑，我们继续巡逻吧。” 他的眼睛再度黯然，蒙上了灰暗。 两人沉默地上楼，经过卫生间时听见暧昧的粗喘，显然里面有人在忘情奋战。夜明和璃霎时脸色冰冷，毫不气地打开卫生间的灯。 灯光亮如白昼，吓得里面一阵惊呼，几声撞击随之而来。 间隔的门一开，先是一个金发男生边整理衣衫边骂着走出来，看见开灯的是两个风纪吁了一口气。他转而打量洋娃娃般的夜明，肆无忌惮的目光令人厌。 夜明一扫他的个人信息，他是三年级的学生。 接着一男一女走出，男的也是三年级，而女的手里攥着钱币，正是茉莉。她脸上红晕未退、口红花了，身穿的连衣裙起了褶皱，两个膝盖和她的脸一样红通通。 经历过生死险境，有人顿悟，有人堕落。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茉莉并无羞耻感，反而嫌两个风纪打扰了自己。 璃淡漠地数着三人犯的校规，那三个人不以为然。 金发男生一脸笑吟吟地走近，戏谑地看着璃，“我认得你这家伙，老是来三年级找谢文文她们，这么快就换了小女友。”他转头对夜明说：“小雌兽我告诉你哦，他可受三年级雌兽欢迎呢，你跟他不如跟我，估计他快被玩烂了……” 旁边响起刺耳嘲笑。另一个男生附和：“对啊，可多雌兽对他死心塌地，嘿嘿嘿。” 璃的眼神转狠辣。 夜明却瞬间扭断金发男生伸过来的手指，惨叫撕碎卫生间的平静。她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指，而另一个男生气愤地冲来还击。 忽然璃拉开夜明，一脚踢男生的胸口，吓得茉莉面如土色不敢动弹。璃冷冷地提醒：“先说明，风纪动手不必扣分，你们就不一样了，还要打吗？” “呸！既然分都扣了还怕个鬼！”两个男生气冲冲地扑过去来。闪过狠戾的璃先用膝盖撞一男生的肚子，随即手肘击打另一个的胸口。 骂骂咧咧的两人不甘休再还击。六神无主的茉莉急忙拉住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 现在金发男生看见她就转移了泄愤对象，抓住她的头发吼道：“我是瞎了眼才干你这种货色，你不就为钱吗？那就让老子干完！”说完他就把茉莉按在墙上。 夜明看不过去，迅捷闪到他身后击打他的肺腧穴，顿时一阵剧痛布满他全身，痛不欲生。 “滚！”夜明大喝一句，金发男生像见鬼般落荒而逃，另一个男生也见机逃走。 妆容花掉的茉莉扭头狠狠瞪着夜明，“我不会感激你的。”说罢，她整整裙子，阔步而去。 夜明回到璃的旁边，看他有没有受伤。“那两个人说的都是废话，你不要在意。” “你不该动手，那种人会弄脏你的手。” 夜明抬眼，绿眸亮晶晶。“我这个人认定了的朋友就不容许别人说他半句不是。” 朋友…… 一股暖意涌上璃的心头，这两个字对于自己多么奢侈。“谢谢你当我是朋友，我以为你会恼我的唐突。” “只要你不是乱开玩笑我就不恼了。走吧，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巡逻。” 梨涡浅笑，她的真诚散了他内心的乌云。 七十三、考核准备（感谢虚幻空影打赏） 冷教官回校了，一如既往要他们先跑个八圈和蛙跳五圈。 他严厉地站在边上训话：“快点！速度太慢了！这段时间是不是偷懒了？不加快速度再跳五圈！” 闻言，众人的速度火箭上升。 末了，众人气喘吁吁地集合。冷浩厉色一扫他们，提前宣布暑假考核的注意事项。 “最终地点你们会在当日知晓，届时六所学校同时出发，你们的真实姓名会得到保密而显示代号。考生不得携带各类枪支等热武器，携带的机器人身高不得超过一米；不得携带有毒药物、有毒食物，进考场前会严格检查你们的行李。” “这一次和上次的野外教学不同，不要轻视对手，亦不要轻易相信对手。以下，是你们接下来要作的准备——对战训练、侦察、沟通，以及不依赖系统。” 众人听得专心，这段日子的训练会不会白费就看即将到来的考核。 冷浩转而看向夜明，“班长，你的职责很重要，团队的团结和指挥在于你，你有没有信心带领他们取得第一！” “有信心！” 全班信心倍增。 接着冷浩开启对战训练，他率先挑选千里眼、大木和白杨作哨兵，然后安排其他人两两对抗。 “今天的对战训练不能使用法术。”冷浩一宣布，他们一阵诧异。“对战中过快使用法术会暴露自己的实力，黄蜂、班长，你们出列。” 黄蜂暗道不妙。 夜明和黄蜂马上出列。黄蜂比夜明高两个半头，鲜明的身高差乍看是黄蜂更有优势，但见识过夜明能力的都默默为黄蜂点蜡。 果然，冷浩让两人对战。 身形高大壮实的黄蜂在夜明前像座山，他抢先进攻，伏身一拳勾向夜明，宛如猛虎下山。与之相反，夜明的眼神冷似冰锥，沉静却气场凛冽。 拳头将至，黄蜂正疑惑她为什么还不动的时候，眼前人忽而剩下虚影，耳边刮起一阵风。风来人至，他另一只手被扛起来。 其他人看得生奇，猜夜明扛起黄蜂的手臂打算干什么。 接下来一幕他们目瞪口呆。他们看见夜明捉住黄蜂的手臂，同时脚一勾黄蜂的脚踝，来一招过肩摔。 壮实的黄蜂就此摔在地上，想叫但觉得丢脸。“果然输给了班长，哎——” 冷浩喊停问黄蜂：“知道自己为什么输吗？” “因为比不上班长厉害。” 冷浩摇头。“班长使用的只是基础格斗技巧，并没有太多招式。你输在于太急，让对手看穿了你的招式。先下手为强没有错，但要懂得试探对方，不急于暴露自己的实力。黄蜂，你来跟我对战。” 什么？不但黄蜂，其他人甚至夜明也大吃一惊。黄蜂还愣在地上，夜明催他赶紧答应。 黄蜂马上站起来端详对手，这次他不着急进攻但煞是紧张。冷浩赤手空拳，正色道：“别想太多，当我是你的敌人！” 说罢残影来，拳风恰恰擦过黄蜂的脖子，幸而黄蜂机警地先闪开。可是他的肚子忽然一疼然后一松，当他欲还击，背后刮来一阵劲风扫荡他的头发。 但其他人看到的是，绕于黄蜂后面的冷浩使出一式回旋踢，狠狠将黄蜂踢趴地。可怜的黄蜂头脑一片空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输。 冷浩活动筋骨喊他起来，“先下手要抢到主导权，令敌人的攻守在自己的掌控中。”他忽视夜明眼里炽热的斗志，“接下来两两对抗练习。” 分好组的队员两两集合，夜明仍站在原地盯着冷浩，“冷教官——” “练习，这是命令！” 夜明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对手镰刀。既然是练习，夜明没有出狠招而是慢慢地引导镰刀，过程中指导他的不足。 冷浩在旁不停走动，检查每一对练习的情况，指点他们如何进攻、如何防守。 夕阳西下，终于到解散的时刻，他们约好一起吃饭然后去大学部的自习教室设计密码。他们欢乐地解散，冷浩却阴沉盯着搭上夜明肩膀的千里眼。 莫名的寒意袭千里眼的背脊，他鸡皮疙瘩。 晚饭后，二十四人浩浩荡荡地坐上游览车去大学部。 大学部灯光璀璨，他们如同闯入了人间星河。几乎一半队员是大学生，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空的自习室。 “班长！”千里眼一本正经地举手提问。“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商量下考核的时候带些什么行李，例如班长你那把刀，又帅又多功能。” 夜明站在讲台沉思片刻，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便介绍了一遍瑞士军刀的功能，下面的男生听着两眼发光。“我们列一下集体需要带的物品，趁暑假出去采购。单人帐篷、一些灶具——” 忽然夜明眼前一亮，“你们听说过工兵铲吗？” 他们想了想，都摇摇头，只有军事迷的黄蜂兴奋地举手：“我知道！以前人类的士兵人手一把，据记载工兵铲的功能很多，可以炒菜、可以杀敌还可以掘陷阱等等！外面一些卖军事器材的商店应该还有卖。” 于是夜明决定每人携带一把瑞士军刀和一把工兵铲，接着其他人又提了些建议，夜明让太阳帮忙记录下来。 “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就是我们要建立一个通讯群组！”太阳兴致勃勃地走上讲台，在黑板画下一个树状图。 太阳想建立一个通讯群组，其中又分为三组，一组是哨兵，一组是伏兵或远攻，最后一组是近攻人员，而掌控三组线路的总机自然是班长夜明。 如此，只要班长同意，大家既能分组通讯也能群体通讯。 “我的专业是软件工程学，这种事我最在行！”太阳爽朗地笑嘻嘻，夜明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看见大家胸有成竹的样子，夜明感到高兴。 她开始给他们深入讲解电报密码。整整一块黑板被她写满数字和符号的组合，为了方便记忆，她只使用最常见的标点符号设计。 讲台下的他们奋笔疾书，埋头抄下。 七十四、我送你回去（感谢逸若清风打赏！） 七月初盛夏，大地成烤炉。 学生大汗淋漓地考完最后一项个人格斗战终于解放，暑假即将来临。 当晚，a班在大学部的餐厅聚餐，全班五十六人外加班主任分了三桌坐。谭秋雁早就锁定了苏微光旁边的位置，他还没坐下她的臀部已经紧贴椅子。 苏微光瞅见正走进来的班主任灵光一闪，连忙招呼班主任来自己的座位。谭秋雁笑容僵硬，喊他坐自己旁边。 然而苏微光忙着招呼其他同学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越走越远，最后在夜明那一桌坐下。夜明旁边的木青青打趣：“班长，我要和你换个位置吗？” 苏微光俊脸微红没有拒绝，木青青识趣地坐别处去。他一坐下就遭到起哄，惹得另一桌的谭秋雁要咬碎餐巾。 “好了，你们看看想点什么菜。”苏微光给他们递去菜单，转而对夜明展露暖暖笑容。“其实这一顿饭也是送你的饯别礼，如果没有你带领大家，我们两次考试恐怕赢不了e班。” 夜明摇头，“大家都很强，只是缺少激励和技巧。你们已经掌握技巧，我相信即使我离开你们也能取好成绩。” 听见“离开”，苏微光黯然。终须一别，万般不舍。 夜明反过来安慰他，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他重现笑容，今晚该高高兴兴地饯别。 席间，姜昊提议喝点酒助兴。班主任一想既然考试完了，小酌两杯意思意思也是兴致，便同意姜昊的提议。姜昊兴奋地问大家：“我们喝红酒怎么样？” 一听见红酒，徐黛玉她们色变，可怕的经历犹在眼前。 苏微光捕捉到徐黛玉和龙炎炎流露惧怕马上提议：“我们喝香槟吧，香槟更有庆祝的气氛。” 见大家没异议，班主任喊来两打香槟。 姜昊和几名男生调皮地摇晃香槟，接连几声“嘭”的巨响使了大家热情高涨。班主任激动得脸庞通红：“今晚适可而止，不要贪杯。” 可惜欢呼掩盖了班主任的声音。 夜明小酌一口，唇齿留香。木青青举杯过来，勾着夜明的脖子对苏微光调侃：“嘿，班长，明可是花骨朵儿，你今晚要护花哦，别想着灌醉我们的小幼苗。” 苏微光霎时面红耳赤，夜明则嗔怪木青青胡说。 这时一声音不合时宜地插来。“班长，我们来敬你们一杯。” 木青青笑容僵硬，转头看果然是谭秋雁。 她携姜昊他们过来敬酒，乘机挨近苏微光。不知是灯光还是喝了酒的缘故，谭秋雁的眼神蒙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晕。 木青青打冷颤，她该不是想灌醉班长？ 姜昊他们向一桌人举杯，夜明呷了几口意思一下。而谭秋雁待苏微光喝完，早就准备了一支香槟给他添酒，谁知苏微光微笑着拿开了杯子，“喝少许足够，明天我还要起早开车。” “真是可惜了。”谭秋雁再生一计改向夜明举杯。“我们曾经舍友一场，暑假后你就要离校了，这一杯我敬你！” 苏微光顿时用自己的杯子拦截谭秋雁，“我替她敬你。” “嘿嘿，好啊！”谭秋雁如愿以偿替他添酒，看得木青青和徐黛玉气恼。苏微光只是喝了几口，谭秋雁当然不满意，又继续劝。 这一次，夜明抢先一步替苏微光与谭秋雁碰杯。“作为曾经的舍友，我敬你一杯。” 夜明一饮而尽。 谭秋雁还想继续却被木青青和徐黛玉堵住。“我们明天不用早起，今晚陪你喝。”二女笑嘻嘻，谭秋雁则脸部抽搐。 “你不该喝太多。”苏微光心疼道。 “你也不该喝太多，你明天要开车。”夜明眉眼弯弯，和他相视一笑。 周围忙着劝酒，夜明趁这时候去卫生间。捧一把清凉的水洗脸，一杯酒不足以醉，以前她在部队里喝的可是白酒。 酒喝完，顺道火烧丧尸。 她擦干净脸上的水珠走出卫生间，半路遇见意想不到的人。“冷教官？”她惊讶冷浩也在这里。 原来教务主任等人也在这餐厅吃饭，冷浩同样有点诧异碰见夜明。很快他蹙起剑眉，盯着她脸上淡淡的红晕。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刻她不自知添了一份娇媚。 “你喝酒了？” “喝了一小杯。” 冷浩眉心更紧，幽深黑眸如坚冰。“作为在训练人员，你该知道酒精有害身体，不准再喝赶紧回宿舍。” 夜明也蹙眉，有理有据地反驳：“这几天不用训练，酒精有足够时间排出体外。而且一小杯酒的酒精含量不高，并非经常喝，对身体的损害很微。” 冷浩一滞，没想到她会反驳自己。他沉下脸色一字一顿：“你回不回去？” “提前离席不礼貌，结束了我自会回去。”说完她就转身离开，留下神情阴沉的冷浩。 到了九点，他们才散席离开餐厅。有人微醺，有人勾肩搭背走出门口。而一抹昂藏七尺的人影伫立餐厅门口旁，俨然一把黑剑随时杀敌。 众人不禁停住脚步，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近。 传说中的魔鬼教官找来做什么？班主任也好奇。 冷浩走近夜明，其身边的徐黛玉和龙炎炎紧张不已。他对夜明严肃地说：“我送你回去，有任务交待你。” 夜明只好让他们先走。苏微光看了看冷浩，不放心地先回去。 “冷教官，有话在这说吧，不用劳烦你送我了。” 冷浩一言不发地走去另一个方向，无奈之下夜明跟他走。两人走到另一个游览车的乘坐点，她敏锐质疑：“冷教官，其实你没有任务交待吧？” 车来了，冷浩先上去。 夜明环视四周，这里只有一个乘坐点不得不跟着上去，但离他远远坐着。车上只有他们俩，和煦的晚风吹拂，夜明头靠椅背昏昏欲睡。 冷浩凝视她疲惫的背影沉默片刻，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下。她已浅眠，头微微侧着，透红的脸蛋有几缕发丝贴着。 他轻轻把她的脑袋偏过来，挨着自己。 七十五、军魂之箭，箭穿心 放假第一天清晨，校园冷冷清清。 夜明如常带熊小白晨跑。 熊小白坐在边上的草地东张西望，时而望向树上的人打个招呼。璃一如既往坐在树上，既是陪伴又是借清晨充沛的灵气修炼。 今天夜明的心境有点乱，她想起昨晚自己又挨着冷浩打瞌睡，心里涌出怪异的感觉。 呼吸乱了，她慢慢调整。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一身黑色运动装的冷浩也来晨跑。 她视若不见，继续调整呼吸慢跑。两人没有打扰对方，擦身相遇时静默无话。 慢跑了十圈，夜明停在一旁用毛巾擦汗。她一瞄正在绕着外圈慢步行走的冷浩，忽然觉得这是找他切磋的好时机。 她不想再等，军校入学的考核在即她想了解自己和他的差距。 抬头之际，她眉眼若刀锋，锐利的视线紧锁冷浩的身影。石破天惊的煞气惊着树上的璃，藏锋已久的宝剑出鞘，无法回头。 夜明逐步走近冷浩，神情似霜，傲骨如剑，血沸腾。 冷浩的背影为之一顿，冷峻转身。 “冷教官，得罪了。”说罢，夜明凌厉的手刀在冷浩眼前闪现，乌黑的马尾随英姿飞扬，留下刺骨杀气。 “课堂外只能使用格斗术。”冷浩疾步退避，一手挡着她的手刀，一手扼向她的喉咙。速度之快使人避之不及，势如破竹似要捏断她的脖子。 碧绿眼眸燃起熊熊斗志。 他这股劲风渗透了她的灵魂，这一扼激起军人奋战的热血。她没有退避只是侧身，和他手腕擦过的一瞬间，膝盖撞其小腹。 四两拨千斤，她精准地以最小的力度撞击他的穴位，剧痛会蔓延其全身。可是冷浩只蹙眉，极快擒她的小腿。 哪知夜明趁机借力跳起，另一秀腿击其后背。 冷浩漠然横视，勾着她的蛮腰将她甩开。 刚劲的力度却被她借用，旋身后退，单膝着地停下，她面前的地面留两条长长的浅痕。 冷浩紧盯对面的人，这一瞬间他看清楚了，他看见的是一位不屈不挠的女战士，带着渴望生存的意志，背负着数不清、千斤重的军魂。 她一身铮铮铁骨，傲立天地间。 这一刻他被震撼。 傲然抬头的她眼含坚毅，箭似的冲过来。 这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心，射穿了他的灵魂，已经没有切磋的必要。 他静静地等着她冲来，她将到一刻他忽然伸出手再次勾着她的蛮腰。她以为他故技重施，准备蓄力退避时却身前一重，彼此炽热的体温缠绕。 夜明双手推开他却被他握住，不禁气恼，“起来，我们还没比试完！” “没必要比试了，我们的格斗术不相伯仲。”他注视身下气恼的人，运动过后她脸颊染红霞，沾着晶莹汗珠，似沐浴甘霖的桃李。 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十分诱人。 他低头凑近夜明耳边，醇厚的嗓音犹如他的体温使夜明耳朵通红。“作为雌兽，你太没防备了。” 一字一句像魔音，道不尽情愫。 他放开夜明站起来，但不甘心的她不缠不休。“你现在给我上课，我就能使用法术了，我要和你比一比法术。” 冷浩微扬唇角，留下一句：“等你到了军区，我如你所愿。” “你等着。” 树上极力隐藏气息的璃心惊不已，冷酷的他竟然…… 夜明一声叫唤把他惊醒，他换上淡然的神情跳下去。她抱起熊小白并看了看手镯，“已经七点多了，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 “好。”他笑了笑。 食堂里还有部分学生习惯早起，三三两两在点餐。即使放了暑假，夜明的生活依然三点一线，中午到食堂兼职。 午饭后，她约了还没离校的徐黛玉她们去市中心。“去逛街你还是穿运动服？”木青青哀嚎，徐黛玉则幽幽叹气。 李里和龙炎炎晓得她们约逛街也不着急回家，要一起去。 学校旁边有车站，她们坐了一个多小时巴士才到达市中心，这次夜明能好好逛一下科尔城。 五人喝着饮料在商场闲逛，除了夜明和龙炎炎，她们三人皆是小短裙，修长的腿吸睛无数。 “明，你说杨少校暑假后是不是就离开科尔城？”徐黛玉趁着其他人在挑选衣服，悄悄问她。 “应该是。他是冷教官的手下，暑假结束他应该会随冷教官离开。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徐黛玉脸羞红，期期艾艾。夜明看她的反应猜到几分，“我们要顺道去警局看看他吗？” 哪知徐黛玉使劲摇头，推着夜明到服饰区域。“罢了，他应该看不上女学生。今天难得出来，我一定要帮你挑几件裙子！不能连约会都穿运动服！”她居然先带夜明先到内衣区域。 “黛玉你要买内衣？” “不是我，是你需要！”徐黛玉说完，夜明低头看看还没发育的胸部，一直只穿吊带背心，心想会不会买早了。徐黛玉却振振有词：“你到了军校别指望那种地方能买女性用品！这叫未雨绸缪！” 夜明觉得很有道理，总忘了这副身体还没长大。 徐黛玉凭着自己的经验，替她挑选几件适合发育时期穿的棉质内衣。 片刻，木青青和李里贼兮兮地走过来，亮出藏在背后的裙子。“看，这连衣裙是不是很性感？” 夜明一看屏住了呼吸。裙子的背面是深v，延伸至肩胛骨下，性感妩媚。 “哈哈，明看呆了证明裙子确实性感。决定了，我把这裙子送给明！”木青青不等夜明拒绝，把裙子拿去收银台。 她急忙喊住木青青，应该让自己付钱才对。雅雅给了她一张银行卡一直少用，她本来不打算用。 木青青回眸一笑，“我们已经约好要送你饯别礼，你可不能推辞哦。” “对啊对啊，我挑了这个。”龙炎炎忸怩地展示一个夹子，上面的装饰是一朵乳白的仿真梨花。 夜明眼睛温热，她知道龙炎炎家里不富有。“今晚我请大家吃饭，你们不准不答应。” “我们肯定不会气！” 七十六、逐渐变态的训练（感谢鲤鱼君的打赏 放假的第二天，夜明和太阳他们到市中心购买需品，在军事迷商店果真找到古老的工兵铲和瑞士军刀。 五天后货到了，同时也是新一轮艰苦训练的开始。不过这天多了一位队员，除了夜明，其他人都好奇地打量冷教官身边的安静少年。 阳光下，璃的短发散发淡金光晕。他安安静静伫立，背囊在脚边，宛如玻璃人偶折射光华。 他的个人信息出现在他们的系统界面：姓名璃，年龄十七，兽型狼，修炼等级四级中阶。 “他叫璃，是新加入的队员，代号流星。在考核期间会替我观察你们的表现，如非遇到紧急情况他不会干涉你们的行动。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他和你们一起特训，私下你们熟悉一下。”冷浩负手而立宣布。 他们神色各异，见过璃的千里眼等人则把视线移向夜明。 按照身高，璃被安排站在最后一排，站他旁边的就是太阳。冷浩扫过他们带来的背囊命令道：“背起背囊跑二十圈，班长领头！” 一吹哨子，众人麻利地背起内有五斤物品的背囊。夜明带头开始跑，期间他们总想跟璃套话，但冷浩在边上冷着脸监督，他们不敢聊天。 训练逐渐变态，冷浩居然要求他们背着背囊做两百个俯卧撑。半天下来他们手软脚软、浑身酸疼，有气无力地结伴去食堂。 高等部留校的学生不多，食堂已经关闭，他们不得不饿着肚子坐游览车到大学部的餐厅，顺道在车上小睡一会。 夜明望着匆匆而过的风景染上淡淡的忧色。食堂关门了，小白的新皮肤得延迟买了。到了军校有没有时间做兼职？她不敢带着模样可怜兮兮的小白回去见雅雅。 璃注视愁雾漫漫的她，低声说：“还有二十分钟才到大学部，你休息一下吧。”夜明挨着椅背，连合眼也皱着眉头。 到了餐厅，菜肉的香味使他们原地复活，迫不及待地进去占位置。二十五人分两桌坐，千里眼他们饶有趣味地端详坐夜明旁边的璃。 夜明无视他们的眼光，认真地用茶水烫一烫碗筷。太阳不爽他们探究的视线，看着茶壶灵机一动，给这一桌的每人倒茶。 他到夜明旁边时，夜明忽而盯着他看。 太阳耳朵发红。“班长，我脸上脏了？” “哈哈哈，太阳你的耳朵红了！看见班长就害羞，哈哈哈！”千里眼捧腹大笑，气得太阳瞪着他。 “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夜明打断千里眼。“我向冷教官提议到大学部的运动场训练，这样吃饭的时候就不必浪费二十分钟，你们也不用饿着肚子坐游览车。” “好主意！”黄蜂拍大腿赞成，没有比吃饭和睡觉更重要的事。夜明把这提议告诉另一桌的队员，他们也万分同意。 “对了，我们趁这个时间和璃认识一下。我们各自报上姓名和代号。”夜明率先向璃介绍自己：“我叫夜明，代号魅影，是这个班的班长，你可以喊我魅影或者班长。” 她真诚地伸出手，微笑的璃也真挚与她相握。 他们逐个介绍自己，璃默默记下他们每人的代号。 菜陆续上桌，他们狼吞虎咽。八卦的千里眼跟璃套套热乎。“风纪大哥，冷教官有没有跟你说评分标准？现在他不在，你可以放心跟我们透露一番。” 黄蜂搓着手附和，“例如考题之类？冷教官有告诉你吗？” “没有，我只负责记录你们的表现，其他事情我不清楚。” 此言一出，他们失望至极。 镰刀举起茶杯对众人说：“冷教官很公正，只要我们表现好一定能通过考核！我们预祝考核顺利通过！” 他们又恢复精神，纷纷举杯。夜明想起一件事，“我们订购的需品刚到，但少了璃的一份，我们周日再去一遍吧。” “需品？”璃愣了愣。夜明告诉他是一些帐篷之类的野外用品，他说：“我不能干涉你们的行动，所以你们不用操心，我自己会带好行李。” “但也需要睡袋，到了野外真的以土地为床么。”镰刀坚持要加上璃的一份。 璃只能无奈地表示周日自己出去买便好，不必麻烦他们。 夜明不勉强他，转移了话题：“我们晚上到自习室练习电报密码，你也一起吧？我先把你拉进我们的通讯群组……” 她低头鼓捣手镯，没注意璃微妙的眼神。他略显疑惑地提出自己不懂电报密码，夜明想也没想就说：“我教你，等你学会了就和我们一起练习。” 太阳感觉不对，马上提出异议：“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到自习室……” “你们大部分掌握了，我不在你们也可以练习。等璃跟上了我们就一起练习，时间赶得及。”她抬头朝太阳笑笑，这甜美的笑容令太阳无法拒绝。 他们吃完饭休息半小时，又回到高等部的运动场操练。 烈日炎炎，运动场弥漫一股塑料的焦味。他们背着背囊做两百个俯卧撑，挥汗如雨，太阳默默瞄着璃，不自觉加快速度。 整个下午他们背着背囊度过，不是跑步就是跑楼梯，腿软得站不直了。更可怕的是，冷浩要求他们明天把背囊增加至十斤重。 “人间炼狱啊！” 解散后，众人哀呼。 风纪大楼只剩下几个风纪未回家，人单只影。 洗了个热水澡的夜明到楼下大厅教璃电报密码。百无聊赖的熊小白在沙发滚来滚去，看着耐心学习的二人。 璃凝视低头认真写着的她，目光炯炯。 另一个宿舍里，冷浩接收到一则通话。一接通对面就怨声载道：“政治团的会议无聊死！终于要结束了！要不是妈妈身体不舒服我真不想参加！浩，听说入学考核快开始了，你准备得怎么样？这次辛苦你了，嘿嘿。” “嗯，会顶替你接这差事的只有我了。”冷浩边说边浏览新闻。 “嘿嘿，你回来后给你放大假怎么样？” “大假以后再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找一双手枪……” 七十七、不知道取什么标题（一更） 他们如愿到大学部的运动场训练，背囊每天增加五斤，直至三十斤才停止增重，他们感觉腰要压垮了。 熬到八月中旬，他们终于要踏上开往考场的大巴。冷浩站在车前训话，两位少校负责检查他们的背囊和核对个人信息。 大巴先到科尔城的火车站，然后再乘军方专用的磁浮列车，车头子弹状。 他们一踏入，车里的感应灯纵列亮起，列车里除了乘务员和司机，就剩青苗学院二十五人和三名教官。 “两天后列车会停靠一个站，届时会有第二所学院的考生上车，趁这两天你们好好琢磨战术。”冷浩说完，就让他们解散并入住四人包厢。 夜明是唯一的雌兽，能自己住一间。 包厢银白铁皮环绕，简洁干净却似一个囚室。她放好背囊就打开定位查看自己所在位置——神州的面积相当于亚洲，以磁浮列车闪电般的速度，她猜考场离神州中心很远。 此时她手镯不断闪烁绿光，通讯群组内热闹得很，都在问什么时候拟定战术、第二个学院的人实力如何…… 太阳回复：这群组通讯的精髓是语音，你们一个个却打字(`皿′)…… 夜明忍俊不禁，回复说大家先休息，养足精神再讨论。 这两天他们几乎都在饭厅度讨论或聊天中度过；两天后，列车停靠。 冷浩等三位教官下车迎接，对方有两位教官——一上校一少校。 除冷浩，双方互相敬礼。熊上校虎背熊腰，昂首挺胸汇报他带领的是海澜学院的考生，人数三十二。 冷浩表示了解，让考生先上车。海澜学院两名女生经过时，目不转睛打量冷浩。 正聊得热火朝天的青苗众人望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经过饭厅，双方互相审视，系统的界面被层层叠叠的人物信息挤满。 坐在人群中的夜明发现走在前面的十多人都是四级至四级中阶，后面的都是三级，实力不平均。 而对方则认为青苗的实力太平均，到达四级中阶的只有两个人，只有他们唯一的雌兽有可观性。 乌发碧眼，娃娃一样的**，惹得前面几人心痒痒。 可是青苗的男生相反，觉得他们唯二雌兽完全没有可观性。一个身形像球，经过艰苦的训练居然没有瘦下来；另一个瘦如骷髅，皮包骨，很可怕。 海澜两名女生肆无忌惮端详青苗的雄兽，尤其看见高大帅气的太阳走上前流露渴求。她们啧啧笑着，不错，他的实力是四级中阶！ “你们好，我们是青苗学院的考生。”太阳甚有礼貌地伸出手。 海澜为首的灰发男生没有握手回应，语气漫不经心，“我们是海澜学院的。” 这时海澜的两名教官随之到来，巨熊身形的熊上校斜睨青苗，探究的目光在夜明身上流连，然后命令海澜去安放行李。 他经过时没有停留半刻。 待海澜离开这节车厢，众人嗤之以鼻。“哪里的学院这么嚣张？那两个雌兽太可怕了，看我们的眼神像要剥了我们的皮。班长……不，魅影，你要多吃点别瘦成那个鬼样……” 夜明笑了笑，“对我们而言他们嚣张是好事。别管他们了，我们线上练习下电报密码。” 到了用餐时间，两个学院聚于长长的饭厅等待乘务员送来晚餐。期间海澜学院个别考生来搭话，青苗接纳他们一起吃饭聊天。 夜明时而回应对面的千里眼等人，时而观察海澜。她发现来搭话的都是修炼等级三级的考生，而四级的全聚在一块。 她眼波流转，心中有了想法。 海澜那灰发的男生走到太阳面前，单刀直入介绍自己：“我叫乌鸦，是海澜学院的班长，这个位置非修炼等级高的人没资格做，想必你是青苗的班长吧？有意和我们联盟吗？噢，不是你们全部，而是你、那金发的和那位雌兽，我们学院非常优待雌兽。” 青苗鸦雀无声，线上却炸开了。 “班长，有人挑战你的权威！” “擦，那人狗眼看人低！现在感觉冷教官真是天使……” 太阳扬起微笑，彬彬有礼地回应：“抱歉，联盟的事我们暂未考虑。” 乌鸦眉毛一挑，“联盟互惠互利，为什么要顾虑那些拖油瓶？而且进了军校会重新分班，现在‘团结’有什么意义？不堪一击。” 太阳沉下脸色，忍着乌鸦的不屑婉拒。群里又炸了，无不是质疑乌鸦的话。 夜明输入一段话及时稳定军心：“大家冷静点，对方挑衅企图让我们失去斗志。我们团结是为了一起进军校，即使以后分班了我们也都是士兵，士兵不分班级、不分连，我们始终是出生入死的战友。” 大家渐渐冷静下来认同她的话，倒过来臭骂海澜。 然后夜明圈出太阳发了个吐舌的调皮表情：“你做得好，越来越有班长的风范。” 太阳怒气消减，瞄不远处的夜明回复一个憨笑的表情。璃静静地看着一条条聊天记录，把夜明赞太阳的话复制发回夜明，众人插科打诨调侃互赞的三人。 夜明抬眼嗔怪璃。 车窗外的天空完全暗了，车厢失去白天的热闹。夜明拿毛巾想到卫生间洗个脸，谁知路上遇见两个四级中阶的海澜考生，其中一个是乌鸦。 她目不斜视走过，可是那两人把她堵住，嘿嘿笑着不怀好意。 她处之泰然，“有事？” “哟，居然是个高冷的**，也不错啊。”乌鸦不安分的手指想挑起她小巧的下巴，被她灵活躲过。 乌鸦不恼，反而对她更有兴趣。“想不想加入海澜？我们四级以上的有十五个哦，如果你加入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只要你……嘿嘿嘿……” 另一个卷发男生向下瞄夜明的小身板，“虽然还没发育，不过我们可以帮你……” 听着不堪的话语，夜明依旧平静直视猥琐的二人。“让开。” 盯着监视器的冷浩指间转动笔，黑眸寒森森。 七十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更） “让开。” 乌鸦见她不为所动终于恼了，使劲压她向墙边。“我们就不让你能怎么样？车上禁止私斗，你还能反抗不成？别不识好歹，跟着那群拖油瓶连军校的门都进不了。” 夜明一瞥角落的摄像头，勾起冷笑，“的确禁止私斗，但没禁止女人撒野！”话未说完她狠狠踩着乌鸦的脚，一巴掌扇过去。 蓦然晕眩的乌鸦没有反应过来，卷发男生一怒之下推夜明到墙边，使她疼得大声惊呼。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暴喝俨然雷鸣，吓得乌鸦和卷发男生腿软。 两人转头一看，竟是冷浩领着脸色难看的熊上校来。冷浩凌厉审视两男生，“你们三个跟我们到休息室！” 大动静引出住附近的人开门查看，太阳他们一见乌鸦就晓得没好事，再看旁边环抱自己的夜明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瞬间明白发生何事。 他们想跟过去，却遭冷浩严厉一瞪就停下不敢再往前。 一到乘务员的休息室，乌鸦先发制人指着夜明控诉：“是她先动手打人，她破坏了规矩！”卷发男生马上点头称是。 “我让你们发言了吗！”冷浩逼近两个男生，居高临下的气势如海啸，排山倒海冲击他们的理智。他们噤如寒蝉，用眼神向熊上校求助。 冷浩瞅熊上校，“你认为怎么处理？” “确实是雌兽先动手——” “我看到的是你的人骚~扰我的人。”冷浩不留情打断，“需要重放录像吗，他们说的话一字不差录下了。” 熊上校一恼怒脸更黑了，盯着乌鸦二人呵斥：“你们两个除了吃饭时间和上厕所，其余时间不准离开自己的包厢，再有下次就取消你们的考核资格！” 冷浩瞥了他一眼，让他领两人回去教育。 熊上校急忙答应，暗自捏了一把汗。如果在考核前闹事，让上面的人知道他铁定没机会晋升了！ 他们走后，冷浩才神色缓和问夜明：“有撞伤吗？” “没事，刚才是装的。” 冷浩默了默，“考核前就和海澜发生矛盾，不明智。” 岂料夜明勾起唇角，“他们惹怒青苗也不明智。” 他注视略显锋芒的她，深知她已有把握便转移话题。“还有三天才到目的地，你尽量不要单独走动。我送你回去。” 在青苗焦急的等待下，冷浩送夜明回来了。碍于冷浩的威严，他们不敢七嘴八舌，由太阳问事情缘由。 夜明不想引起不必要争执，简略叙述，但仍然令他们气愤。 “呸，不要脸的海澜！”千里眼环手抱胸。 冷浩蹙眉，“你们有怒火就憋着，一直憋到考核那天。此前别闹事，否则取消资格。” 他们咬牙切齿吞下恼火，但仔细一想发现冷教官话里有深意，皆露出坏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接下来几天，青苗不论是吃饭还是自由活动都集体行动，浩浩荡荡的不怕海澜来惹。不过海澜学乖了，乌鸦等人只远远瞪着不靠近半步。 三天过去，列车傍晚到达终点站。他们下车分成两学院集队，海澜看见青苗的背囊外侧都挂着一把折叠铁铲，忍不住窃笑。 两学院由各自教官领去候车厅。一到候车厅他们目瞪口呆，明亮宽敞的厅里来往的都是军装之人，他们才意识到这个站点也是军方专用。 突然他们升起一股自豪感。 来往的军人对考生见怪不怪，各自忙碌着。 两学院随教官到车站的另一边的码头，边上停靠一艘大轮船——长而灰黑的船身扁似鲨鱼鳍，船身写着三个大字：朝日号。 此刻水面的尽头残阳半掩，血红染半边天。到了明天，如船之名，朝日东升。 码头已有另外两个学院排队等候。他们的教官向冷浩敬礼，青苗众人更加自豪。没多久最后两个学院也来了，这次一名发色暗红的教官和冷浩互相敬礼。 那教官扫了扫冷浩带领的学院，漠然移开视线，就连他带领的考生同样冷着一张脸。只有一名白色短发的女生凝重打量对手，目光停在夜明身上显露探究。 其他学院也一样，视线集中在青苗带的铁铲上，既好奇又觉得好笑。 六个学院到齐，全息投影射出一张高贵的女人脸。夜明认得，她是治理神州的女王莉亚。大家第一次和女王通讯，紧张不已。 女王金发金眸，面容美丽却肃穆。她轻启朱唇，“本王名莉亚，欢迎各位考生参加今年的夏季军校入学考核，在此本王宣布这次考核的规则……” 考核是抢旗战，各学院代表一色旗子，一旦最先被人抢光旗子的学院视为垫底；反之熬到最后，哪怕学院只剩一面旗子也能取得第一名。 如果出现特殊情况无法判断第一名，则取表现最好的学院得第一，届时该学院每人都有奖励。 至于奖励是什么，女王卖关子。 白发女生无视窃窃私语的队员，观察隔壁的队伍。夜明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转头与她对视。眼神接触一刹那，彼此了然——与灵魂融为一体的军魂永远不会消失。 与女王通话结束后，发色暗红的崔少将朗声宣布：“考核的地点要乘船去，时间是十小时，期间你们能休息、洗漱但禁止私斗。船上有一千个摄像头，若发现私斗马上取消考核资格。” 言毕，六个学院排队上船。住的区域早已分配好，青苗和白暮学院同住三楼，夜明刻意让大伙走慢一点在走廊等白暮。 咚咚的脚步传来，白暮一群人自觉走成一列和青苗并行。 “你们好，我叫雷震子。”严肃的寸头男生领着白暮走近，其发色冰蓝，腰身挺直似乎不苟言笑。 他的队员只是细察对手没有多话，气氛和他的脸一样严肃。 他向青苗为首的太阳伸手，太阳郑重一握。“你们好，我叫太阳。” 打完招呼白暮便离去，夜明估摸他们不足三十人。 青苗也散去，夜明线上通知他们八个小时后，收拾好背囊到走廊集合。 七十九、君子不与小人计较（感谢平方上的猫 夜明吃了个面包后抓紧时间洗澡，然后小睡一会，闷坏了的熊小白在房间悠转。 不知不觉八小时过去，青苗在走廊等队员，人齐了下楼。 一层是交谊厅，吧台、舞池、餐厅应有尽有，他们挑在清吧闲坐，喊来果汁和零食等待船靠岸。 璃和千里眼等人打扑克，一旁的夜明托着脑袋看书，她怀里的熊小白难得安静地坐着。其他学院陆续到交谊厅，其中有海澜和云炎学院。 白发女生一眼就看见夜明的乌发，她好奇张望夜明在做什么。当望见夜明在看书，她找了个位置坐下上网。 海澜和云炎貌似相处不错，两者有说有笑。太阳打扑克之余，一窥云炎的修炼等级。云炎大半数是四级初阶至中阶，剩下的全是三级高阶，实力既平均又强。 太阳愁眉不展，瞥向低头看书的夜明，心里对这场考核没底。 交谊厅越来越多考生聚集，有的河水不犯井水，有的试图联盟，而有的时常发出刺耳的笑声。 终于大木和飓风忍无可忍瞪着笑声的源头，只见海澜一伙朝己方做鬼脸，非常欠揍。两人怒极拍桌：“你们叽叽歪歪的，在笑什么！” 暴喝惹来众多视线，乌鸦不恼反而嬉皮笑脸地挑衅。“对呀，就是在笑你们又咋啦！看你们带着的铁铲，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来耕地！” “什么耕地，我看他们是自掘坟墓！”卷发男生的附和使周围哄笑。 “放你们的狗屁！”大木和飓风推开椅子，脸红如枣鼻孔翻天，看阵势要冲去打人。太阳和黄蜂马上拦着他们，但青苗其他队员齐刷刷站起。 青苗怒火冲天，其他学院也不甘落后站了起来。 交谊厅充满火药味。 太阳极力堵住大木和飓风，“别跟他们瞎扯浪费时间！” “啧啧，青苗都是窝囊废。”海澜形似骷髅的女生出言讽刺。“要不是你们窝囊废，你们的雌兽就不会来骚～扰我们班长寻求保护。啧啧，以为用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能勾引我们班长，抱歉我们不养废人。” 青苗一愣，什么时候变成夜明骚扰他们班长？ 乌鸦乘胜追击，“说起她真是不得不提，人前高冷，在我面前就那个荡呀，真想让你们听听当时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可惜呀这么年幼，还是个黑发小美人……” 太阳的指骨咯吱作响，恨不得撕烂乌鸦的嘴巴。 如此毒辣指名道姓，鄙夷的眼光在青苗众人身上游弋，不一会儿集中到低头看书的少女——全场只有她是黑发。 霎时夹杂暧昧的难听笑声不绝于耳。 璃用身体挡着她隔绝不善的眼光，阴狠掠过灰瞳。而一直关注夜明的白发女生皱眉，这么大动静她毫无反应？ “不准你侮辱我们的——” 太阳急忙打断大木，怒目瞪着让他别乱说话。 黄蜂帮忙拦着气势汹汹的队员，千里眼则反唇相讥：“你们忘了那晚被教官严厉教育的是谁了？看到美女用下半身思考的是谁？我们的雌兽会看上你？除非你脸上开花了！” “嘻嘻，对呀，雌兽会看上你要么是她眼瞎，要么就是你吹牛。”阴柔的男声突然插来。 两伙人转头一看，插话的是个秀美男生，若非他短发真让人误会是女生。 乌鸦似乎认识他，“丽森的，别多管闲事！” 秀美男生却慢步走来，笑容阴恻恻。“早前我们两学院举行过对抗赛，你们有多少斤两我们都知道，凭你那点能耐会有雌兽看上你，真是好笑！” 海澜的队员愤愤冲上前，丽森的也如潮涌来，双方怒瞪对望。和乌鸦同座的男生不屑这种挑衅，目不斜视地回到云炎学院聚集处。 三方对立形成僵局，想打但不能痛快打一场，恼火难舒。 白暮的班长雷震子前来劝架，哪知越劝他们火气越大。丽森阴阳怪气讽刺海澜，青苗指槐骂桑数落海澜；后者被两个学院夹攻气得五官扭曲。 “发生什么事？” 忽然脆生生的一声令青苗众人逐渐安静。夜明抬头就望见一群人围在前方，太阳穴酸胀。 璃说没什么事，小孩子吵架而已。看着她揉太阳穴，脸色有点苍白，他又说：“趁还没到，你歇一歇。” 夜明点头，托着脑袋闭目养神。 太阳回望疲乏的她顿时惭愧，一瞪脸气得皱巴巴的乌鸦，“君子不与小人计较，我们走着瞧！”说完他领着青苗退出骂战。 丽森和雷震子一惊，没料到青苗的情绪转变如此快。丽森单方与海澜冲突十分无趣，也退出了战局。 没热闹可看，其他学院各做各事，等待船靠岸。 夜明对面的太阳等人欲言又止，见她养神便把话吞回去。 随着广播响起，船终于到达考场。 六个学院在甲板集队，在各自教官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下船。此时凌晨四点多，夜浓重，似墨泼洒他们面前的岛屿。 视野内只有连接天际的高峰和丛林的轮廓，黑压压的一望无际。他们徒生窒息，在大自然脚下渺小如蝼蚁。 最令他们紧张的是厚重如山的机甲车和坦克守在岛屿入口，万钧不动。 几十束煞白的灯光直射所有人脸，不苟言笑的士兵拿着探测仪器检查他们的行李，发现违规物品不气扔掉。 灯光下，一个人影现身。 他拿着扩音器吼道：“欢迎六个学院参加今年的夏季军校入学考核！我是这次考核的总考官严上校，以下宣布考核细则。” “考核为期168小时，从你们踏入这扇门开始计时。考核过程中不得重伤、杀害他人身体、不得携带毒物！每一个学院有一次求助机会，如遇到关乎生命的紧急情况可向各自的教官求助；如果中途想放弃可以对着摄像头说弃权，我们马上派人接你出考场并取消你的资格。” “你们所在的考场名逃杀岛，是原始岛屿之一，岛上各处安装了摄像头和无人飞行的摄像机。除了考核你们还要防备各种丛林野兽。提示到此为止，祝大家考核顺利！” 各色旗子发放完毕，入口处高耸铁门开了。 考核开始。 八十、你们来干什么？（二更） 夏天夜短，清晨未到五点天边已泛起微弱青光，丛林淡了一分黑暗。 各学院一踏过铁门先是停下环顾四周，只有青苗不作停留，直径往某个方向走。云炎学院的白发女生见状有点焦急，忙向班长提议先去占据有利位置。 班长火焰却不屑，“不了解地形怎么占据？先找个地方休息，天亮后再观察地形环境。”说罢，他领着云炎学院进入丛林外围。 其余学院陆续分头散去。 而青苗提着工兵铲拨开杂草摸黑前进，领头的是夜明。她的双瞳呈直线夜视，早在船上已分析逃杀岛的地理环境，找到最佳落脚点。 熊小白探出脑袋环视，眼睛换上了夜视模式帮忙探路，提醒后面的人注意脚下。太阳的机器人是球状，升在半空扫描附近的地形刻画地图。 原始丛林没有路，多是错综的枝叶遮挡视线，身边的杂草半人高，走着走着有人总被冒出地面的树根绊倒，要不被青苔滑倒。 不过他们终于体会到冷教官的苦心，他们的行李至少二十多斤重，如今背着走山路不费力、气不喘。 监视屏前的教官注视各个黑漆漆的画面，甚是欣慰，起码考生们没有傻乎乎亮灯探路。注意到青苗的画面，有教官质疑说：“刚到陌生环境就深入丛林，而且环境黑暗，太不明智了。” 莫少校和杨少校听了皱起眉头。 有人撞了撞质疑者的手肘，向示意他青苗的教官是冷少将。云炎的教官崔少将勾起不屑的微笑，很满意自己的考生先在外围作安顿。 冷浩无视质疑，沉默关注青苗的动向。 接下来一幕令其他教官哑口无言，青苗在干什么？ 途经植物密集之地，夜明发现路上的灌木比较柔软。她打手语令众人停下，用手压了压枝干说：“我们把这些柔软的枝干砍下来。” 他们没有犹豫，有的用瑞士军刀切割，有的直接用工兵铲铲掉，然后夜明让他们拔掉韧性佳的杂草或藤蔓。 他们忙碌的身影尽收在摄像头中，扛着树枝、拔草的他们果真像来耕地的。有教官轻笑，意味不明地一瞅严肃的冷浩。 “这些录像同时向女王、三位元帅和政治团直播，你的考生该不是来开荒的吧。”崔少将笑出了声。 莫少校和杨少校沉下脸，握紧拳头专心看荧屏，不想理会他们。画面中其他学院都在安顿或休息，只有青苗在活动。 青苗专心砍灌木拔草，全然不知摄像头之外的轻蔑。 枝干数量足够，他们扛在肩上继续走山路。这时天蒙亮，丛林黑暗渐退，雾气氤氲多蚊虫。 他们来到陡峭的斜坡前，把枝干和杂草用麻绳捆着，拄着工兵铲合力拖着上坡，整个过程他们没有说话。 晨曦洒丛林，待所有人爬上坡顶，夜明清点人数和检查枝干、杂草。 不一会儿，夜明领着他们来到一处墨绿地带。这里林木高大、生长错落有致，地面散布大大小小的岩石，阔叶的灌木随处可见。 夜明迅速分工。“我们在这里扎营，先清理灌木和石头空出扎营的地方。千里眼、大木和白杨，你们爬上树监视周围的动静。” 言毕，三人娴熟地爬树，片刻传来大木欢快的声音：“班长这里的地势很好啊，一眼就能看清下面的地势。” “没错，这种地形属于高阳之地，行军时最好抢先占领。这里的山路四通八达不怕围堵，是驻扎的好地方。”夜明和其他队员翻出扎营的工具。 “雌兽是班长？才三级高阶就做班长？”观看的教官震惊不已。 连崔少将也不可思议地斜睨旁边的冷浩。后者依旧专注盯着荧屏，莫少校和杨少校则闪现笑容。 这时，监控室大门突然开了，凉风送进搅动室内闷闷的空气。 “司徒上将、荣上将、魏上将！”各教官向莅临的三位上将敬礼，他们隶属不同的元帅麾下。与冷浩、熊上校同一阵线的是司徒上将，隶属鸿月元帅麾下。 司徒上将一瞥和魏上将走在一块的崔少将，掂量他带领的云炎学院实力如何，因为将军城那老狐狸吹嘘的就是云炎学院。 三位上将坐于荧屏前，观察不同的画面。司徒上将看看冷浩，后者会意地一指某个角落。那画面显示青苗众人正在扎营地。 司徒上将一眼就看出他们占据的位置，“常绿阔叶林阳光充足，林木高大便于隐藏，是不错的扎营之地。谁是班长？” “黑发的雌兽。” 闻言，三位上将两眼生光，有资格当班长的雌兽极少。 画面中，夜明娴熟利落的扎营手法被司徒上将放大观看，她有条不紊的指导话语一句不落播放着。 “你的教导不错。”司徒上将称赞冷浩。 冷浩凝视画面中人，淡淡回应：“这是她与生俱来。” 眼含狡黠的魏上将不知作何打算，再看云炎的画面，画面中的人群才开始寻找扎营之地，顿时他的脸色有点挂不住。 他们言谈之际，镜头外的青苗正在建立三个集体营帐，颜色墨绿几乎和树林同色。有的负责打钉，有的负责支起帐篷，有的负责扎稳绳子。 花了三十分钟，三个营帐终于扎好，他们捡起清理掉的枝叶装饰营帐。 “明天我们换一个地方扎营，现在把硫磺粉洒在营地周围。”夜明给扎营的队员各分一包硫磺粉，又说：“上次跟莫少校布过陷阱的到营地外三十米设置陷阱，尽量不要使用法术。” “没问题！”负责设置陷阱的露出坏笑，用工兵铲挖坑快多了。 “班长——”千里眼忽然鬼鬼祟祟地叫唤。“发现坡脚附近有海澜的人徘徊，看样子像是找地方扎营。” “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上来？昨晚我们砍掉的地方会不会被发现？”镰刀忧心忡忡，可不想把营地位置暴露人前，尤其是海澜！ 八十一、造箭（为DEMON加更） 夜明要求全员戴上无线耳机，一刻不能摘下，接着她切换到大木的个人频道交待一番。 霎时，坡体上的植物静悄悄地生长。没多久，千里眼在频道给所有人汇报：海澜的人绕路了，兴许因为找不到路上山。 众人松了一口气。夜明却凝重，“他们不是凑巧来这附近，一定是针对我们离开的方向找来，我们是他们预定的第一个对手。” 他们面如土色，虽有料想过但没想到对战来得如此快。她继续指挥：“除了哨兵三人，其他人干完手里的活到营帐里集中。” 营帐里只放了睡袋、各自背囊和一些机器人，十分简陋。二十二人围成两圈坐下，胖乎乎的熊小白站在圈子中间，液晶眼部射出全息投影。 一幅庞大的三维线模地形图展现眼前。他们没来得及惊叹，夜明率先指着一角标红的高处，说明这是他们扎营之地。 “岛屿的面积相当于青苗的高等部加上大学部，非常广阔，我们不可能深入岛屿，虽然有七天时间但太耗体力和物资，相信没一个学院会深入。”她的话同时在集体频道传出，让树上三个哨兵也能听见。 “由此可见我们占据的位置在一条山脉上，越深入地势越高。我们明天凌晨要转移阵地往更高处。凌晨是人和野兽睡眠最深、精神最脆弱的时候，有利于我们转移。” 确实如地形图所示，逃杀岛被一条山脉横贯，山脉下是茂密森林，有一条河连接山上和山脚。 “为什么我们要去更高处？我们不抢旗子了吗？”千里眼忍不住在频道问，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夜明目光炯炯，扫视每一张信任自己的脸庞，“我们要掌控全部学院的动向，我们不抢旗，我们要守旗。” 她一瞥营帐外安装在枝桠上的摄像头，锋利的眼神似与摄像头后面的人对视。 众人无比惊骇，不抢旗怎么赢？夜明晓得他们的疑问继续说：“规则并没说旗子抢得越多才能胜，相反守住最后一面旗子也能胜出。我们不抢，而且我们还要送出旗子。” “啥？还要送出去？”黄蜂感到不可思议。 “引虎相争。守住一面旗子比守住多面容易。”璃不紧不慢地插话。 夜明点点头。可是黄蜂头大了，疑惑不解：“如果我们能熬到最后，别的学院可能已经抢到很多旗子，凭我们的人数不够抢啊！” “一山不能容二虎，云炎、海澜和丽森必定争个头破血流，最终拥有最多旗子的只有一个学院。”太阳烦恼地挠挠脑袋，“这样看来我们需要联盟，不然会处于劣势！丽森怎么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夜明摇头，“我已有找到合适的联盟对象，这事不急，先处理好我们手头上的东西。我们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待会我教你们造弓箭。” 众人一听能要造武器就眼前一亮。 现在虽日出可未到七点，他们留着压缩罐头先吃面包，夜明让他们留下面包的包装袋并收集。 三个哨兵轮流下来吃早餐，吃完又爬上树。 夜明教他们把枝干弯曲一下测试柔韧度，弯曲较大的枝干适合做弓。 筛选好做弓的枝干，夜明用瑞士军刀削细枝干两端，保留中间厚实的区域。其他人埋头学着削，四周只有蚊虫飞过的声音。 夜明逐个凑去指导，万不能把枝干削断。 枝干两端再割凹口留着上弓弦，见他们削得不错，她开始教他们挑选比较笔直和干燥的树枝，把表面削平制成箭身。 夜明让火元素的队员生个火，把箭身烤硬继而削箭头。一系列步骤驾轻就熟，镜头外的人已看呆。 “弓箭还没算完成，我需要一些人去采摘致人麻痹的植物，一些人跟我去捉雉鸡。”夜明话音刚落，他们踊跃报名，狩猎什么的最新奇了。 她无奈笑道：“不能全部去，必须留下一半人看守营地。” 镰刀拍拍太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太阳，你作为副班长就负责留守吧。” 太阳眼含鄙夷，“我假扮班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尊敬我？” 夜明任他们插科打诨，只挑了四人去狩猎，叮嘱剩下的队员到附近采摘致人麻痹的植物。她背上安放熊小白的小背囊以及带上面包的包装袋，和镰刀等人出发。 镰刀家里是耕种的，养过雉鸡，他对此动物的习性很熟悉。“我们最好到有果子或者谷物的地方，它们最爱在这种地方觅食。” 熊小白探出脑袋射出地图搜索，声音稚嫩欢快：“找到啦，向北走有一片果林。” 他们仔细查看地图，发现果林临近陡峭的山壁。夜明决定去那里，顺道摘些果子回营地。 走了近十分钟，红绿夹杂的果林在眼前，甜甜的果香弥漫林间。果子火红，外形像西红柿但比西红柿大一倍，熊小白扫描了一遍说：“这是火柿子，生津止渴，没有毒。” 后面一句是重点，他们二话不说就爬树摘果子。四人扔了一些落地，夜明把砸烂的火柿子盖着涂上黏胶的包装袋。 果香混着面包的淡香，惹人垂涎。 树上的镰刀望见远处的草丛有异动，急忙示意其他人下树。 他们速速躲好，凝神静气盯着一群斑斓的雉鸡，扑哧扑哧地跑来。它们的体型比地球的雉鸡大一倍，羽毛的颜色堪比彩虹丰富，简直是一群妖艳的雉鸡。 它们眨眨眼睛观察四周，发现没有威胁便成群扑到砸烂的火柿子堆里，扑哧扑哧啄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树上的藤蔓缓缓降下来，瞄准它们忙着啄食的后脑勺。 感觉气氛不对，它们慌忙抬起头。忽然一颗石子击中其中一只的脑袋，随即藤蔓将这群雉鸡捆起来。 它们吓得咯吱大叫，惊觉自己的爪子被什么东西黏住。紧接着又有几颗小石子把几只雉鸡击晕。 “出去把它们打晕！” 五人饿狼般冲出去。 八十二、开局（一更） “班长，我的机器人探测到同一个方向出现了微弱的法术波动。” 云炎学院停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蚊虫肆意叮咬他们露出的皮肤。火焰不耐地捏死一只虫子，问汇报的男队员冰川，“是哪个方向？” “显示在北偏西。” 火焰皱眉，那个方向他们没去过，暂不知是什么地方。不一会儿冰川的机器人发出响亮的滴滴声，冰川惊呼：“在那个位置附近又出现法术波动，这次的波动很强！” 火焰马上站起来，“我不在的期间，三级的旗子敢被人抢了我一定用你们当诱饵！六个四级的队员跟我去看看。” 班长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白发女生白雪主动请缨跟去，片刻云炎七人朝着产生法术波动的方向赶去。 同一时间，拔雉鸡羽毛的五人听到爆破声。 他们急忙收好羽毛，分辨出声音来自果林陡坡下面。他们蹑手蹑脚地跑去，伏在陡坡边缘观望。 他们庆幸这陡坡又高又陡峭，敌人难以爬上来。坡下是较稀疏的针叶林，两点钟方位有一队人在激斗。 距离太远，他们望不清是那些人什么学院。 夜明呼叫千里眼，让他看看激斗的是什么人。 “噢噢！居然是海澜的人真是活该啊！”千里眼嗷嗷叫，夜明让他说重点。千里眼切换严肃的语气：“黑衣服的一方有人绑着蓝色旗子，是海澜的人；另一方有黑色旗子是丽森的人，奇怪那个乌鸦怎么不在？” 夜明灵机一动，让千里眼看他们的修炼等级。 “咦？海澜的人都是三级左右，没有四级的强者在！丽森相反，多数是四级的。” 留守营地的队员也听到他们的对话，纷纷询问要否支援。夜明说不用，他们只是远距离观战而已。 夜明凝望那群人，双方斗得如火如荼，一方有压倒黑衣服一方的趋势。 夜明想到海澜的用意：炮灰探路。 果然，覆盖岛屿的广播突如其来，吓了他们一跳。“海澜学院失去两面旗子，丽森学院得到两面旗子。” 镰刀面如淡金，“居然广播战况！抢得多的学院简直怀璧有罪，成为众矢之！” 激斗双方显然也惊骇这波操作，丽森开始后退。然而始料未及的情况又发生，多了一小队人过来，加入了海澜和丽森的战局。 千里眼说那是云炎学院，并且领头的是班长火焰。不由分说，云炎不会放过夺旗的机会，竟然联合海澜对付丽森。 在窥望的五人看来乃三方混战，火球、冰雪、雷电源源不断，二对一，丽森很快就输了。广播再度响起：“丽森学院失去五面旗子，云炎学院得到七面旗子。” 七面？夜明眯起眼睛，只望见丽森败走，云炎停留对海澜说了什么，最后各自散去。夜明打手语撤退，一路神色凝重回营地。 五人一到营地，留守的人全部围上来询问广播的信息。镰刀一五一十地说出看到的情形，他们听后久久说不出话。 开局的战绩如此惊人。 “大家不用担心，战况千变万化，不见得云炎能守住这么多旗子。别忘了，我们连那种可怕的事都经历过，区区害怕几面旗子？”夜明目光如电，坚毅又严厉的话语仿佛洪钟震荡。 “对！拿出我们当时的煞气，想想冷教官平时的教导！”太阳伸出手，大家陆续把自己的手叠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起进军校！” 一呼百应，众人的意志拧成一股铁索。 他们收起关注别人的心思，继续造箭。在夜明五人出去狩猎时，他们已经削好一批箭，正在用火烤硬、烤直。 五人倒出背囊里的火柿子和雉鸡羽毛，镰刀兴奋地说：“那边有个果林，我们可以先存着水吃果子，待会再分一组人去摘。” 夜明赞同，“我们的淡水很珍贵，能不喝先不喝。”接着她教大家用韧性佳的草和藤蔓编成细绳作弦，再用雉鸡的羽毛作箭羽。 烈日当空近正午，即使营地上空枝叶茂密也难抵炎热。 泥土的湿气随烈日蒸发，升起一股闷热如同蒸笼。大伙汗水淋漓，专心造完最后一批箭。 树上三人轮流下来活动筋骨，吃些火柿子解渴。千里眼咬着一口问：“班长，我们还去狩猎吗？压缩罐头支持不了多久。” 低头插箭羽的夜明回答他：“暂时不，这里空气闷热难散腥味，待我们转移到通风的地方再作打算。” 镰刀得意洋洋地在千里眼面前拉弓，炫耀一下自己的手艺。他们做的弓约手腕长，能直接挂腰间；箭虽短不足以致命，但涂上麻醉的液体另当别论。 他们每人的裤头挂着一把弓，把箭装进早买好的皮夹。 忙碌了半天，他们吃完罐头，用泥土洗净罐头后午休。 他们抽签分组轮班巡逻，树上的三人能好好休息了。 夜明把洗净的罐头存放在一旁，蹲在空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璃和太阳见她还不休息走过去看她写什么，一走近地上满是圆圆、直直的图案。 “你在画什么？”太阳惊奇。 “我在分析各个学院的情况。”夜明没有抬头，指着上面一行字继续说：“暂时看来，海澜、云炎和丽森的实力属于第一梯队，当中云炎的实力偏强而且和海澜联盟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联盟了？”两人蹲下来。 “海澜送了云炎两面旗子。”她抬眼，“当时海澜有六、七人，云炎没有再抢旗子而是和他们谈了什么，除了联盟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璃看看她写下的第二梯队，“你打算和白暮或者沧禺联盟？” “或者。还不是时候，我们手上的资源还不够。先平安度过三天，云炎高调开局，接下来应该会低调一会，目前我们主要提防海澜的动向。” “我们不担心白暮和沧禺先联盟吗？” 谁知夜明反问太阳，“如果你是这两学院之一，彼此实力相当、物资相近，对方平白无故和你结盟，你需要考虑一下吗？” “当然要认真考虑……” “所以我们要让他们没有考虑的余地。” 八十三、深夜转移（二更） 一战惊各方，意义不一，但对丽森学院而言绝对是耻辱。 班长银蛇——与乌鸦争吵的秀美男生，此时他阴狠瞪着空手而归的小队。空手而归反失旗，该小队不敢与银蛇直视。 一卷发女生却不惧银蛇的恼火，笑吟吟启唇：“显然云炎和海澜联手了，我们最好也找个联手对象。不过剩下的学院都是垃圾，不值得联盟，我们坐山观虎斗怎么样？” 银蛇勾起狠戾的笑容，逗弄她尖尖的下巴，“蝎子，还是你了解我。” 众人不寒而栗，自这两人搭上整个班风就变了。 同样失去旗子的海澜学院，班长乌鸦则没有发怒，漫不经心地问回来的小队有否办妥。他们小心翼翼回答：“火焰同意联手，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乌鸦不满地挑眉。 “火焰说要我们拿下一战才有资格和他们联手——” 暴踢树木的乌鸦吓得他们不敢说下去。 乌鸦的恼火撒遍丛林。“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真以为自己会拿第一？”转而他瞪着一众队员，“你们听着，三级队员的旗子交给四级的保管，如果四级的丢旗，我准把你们扔去前线当炮灰！” 他两眼瞪红摩挲树干，“好了，该拿哪个学院开刀？就青苗吧……你们三级的，两天内你们找出青苗所在地，不然没收你们的食物和水！” 他们口中的青苗正悠然起床，午睡完他们精神百倍。 下午不造箭了，制造狩猎陷阱，他们埋头拆解废弃罐头。熊小白安静地坐在忙碌的夜明旁边，胖胖的双腿一摆一摆，“脑部”飞速分析山上的地形。 “班长，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有学院携带了特殊的机器人？”黄蜂开口，打破众人认真又沉默的氛围。 “怎么特殊？红外线扫描？变形的？”镰刀搭话，手里没闲过。 黄蜂紧锁眉心，急得搓裤子。“我总觉得云炎出现的时间很巧合，就算是根据爆破的源头找去也太精准了吧？我们在营地只听见模糊的响声，除非云炎本来就离战场不远。” “和特殊的机器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有些机器人能探测能量波动，你们听过地震仪吧？那种机器人和地震仪差不多，能探测能量波动或者物理振动，然后分析源头。如果云炎有这玩意基本无敌，哪儿使用法术他们就立刻知道对方的位置。” 太阳沉吟道：“黄蜂说得有道理，这种机器人很贵，云炎、丽森属于贵族类学校，拥有不奇怪。” “那我们就不使用法术。”夜明云淡风轻，“我选择隐藏就有这个打算，前三天我们不使用法术。” “万一有人攻来怎么办？就像今天海澜来到山坡下。” “有人攻来当然反击，对方使用法术一样暴露我们的位置。今天我让大木使用法术是冒险了，下一个地方我们不扎营。”夜明说。 他们想了想，唯有如此。对方装备未知，一切谨慎为上。 “小猫咪！”熊小白惊喜的声音打乱严肃的讨论，“我找到山上有一个山洞，四面也是阔叶林、洞口向东，风速比这里大，挺不错的！” 闻言，夜明决定和镰刀、黄蜂先去探一探路。 一天在各方猜度中过去，广播再无响起。 夜降临，一层暗蓝覆上山林。头顶的枝叶俨然下沉的夜幕，遮天蔽月黑压压。 他们轮班守夜，收拾完行李早早钻进营帐睡了。偶尔远处一两声野兽的嚎叫，令当值的队员揪心。 月上中天，山坡下窸窸窣窣，时而是拍翅膀的声音，时而有低吼经过，众人的睡眠极不安稳，如睡在野兽群中。 有惊无险熬到凌晨两点，万籁俱寂之时，众人陆续起来收拾睡袋，有夜视能力的队员负责拆除帐篷。 凌晨三点夜最浓，他们整装摸黑出发。 树枝像干枯的爪子，对准一个个头顶。 夜明、黄蜂和镰刀在前头开路；太阳和璃走在队末，一行人尽量放轻脚步缓慢前进。山风凉飕飕，漆黑难见五指，“嘶嘶”怪声隐约在千里眼耳边。 他僵硬地转头望上方，一双闪烁寒光的眼睛与自己无情对视。他握紧工兵铲，拉拉白杨的衣袖悄声，“上、上面有蛇……” 白杨一瞅，“没事，我们涂了硫磺粉，它不敢靠近。” 千里眼咽了咽加快几步。 山路逐渐往上倾斜，他们拄着工兵铲稳步爬上。山风迎面吹来，一丝骚味闯入他们的鼻腔，夜明示意他们停下。 片刻，三个黑影踱步走到他们前面，绿油油的眼睛俯视众人，目光冷而饥饿。 三条狼堵住他们的去路，黄蜂蓄力于双手，今天探路时没遇上狼窝，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他们谨记不能使用法术，皆提起了工兵铲。 夜明则紧盯三狼后面有没有同伴。 双方僵持一会，三狼忽然压低前身，咧开嘴巴露出一口寒森森的尖牙。 夜明、镰刀和黄蜂立刻举起工兵铲，对面伸出锐利的爪子。 剑拔弩张之际，惊心动魄的杀气如同一支利箭，穿透死水般的空气直射中间的狼头。它们蓦然一惊，皱皱鼻子，闻到强大的同类气味。 中间的狼转头瞅瞅同伴，收起尖牙利爪，伏着前身逐步后退。见众人愣在原地，急忙掉头逃窜。 夜明一怔，忽然想起璃的兽型是狼。 四级中阶的实力如此强悍？ 莫名杀气随着三狼逃窜消失，夜明收回思绪等一阵子。再无动静才领着众人继续前进。这一次他们走更慢，边走边警惕四周。 夜明的夜视猫眼不停扫视，如果群狼围攻就不得不杀生了。 他们胆战心惊地走了一段，发现那三条狼真的逃走了。夜明暂时不管它们，领大队到达山洞。 山洞附近较空旷，灌木丛稀疏不利于隐藏。但胜在地势更高、空气更流通，连千里眼也说这里的视野非常开阔。 趁他们忙着整理行装，璃走到夜明身边低声说：“如果不斩草除根，那些狼一定会再来。” 八十四、丛林法则（感谢安大叔打赏！一更） 朝霞染东方，晨曦拨开山间白雾。 粗壮的树木旁，一扇墨绿枝叶垂下。待一会儿，有人拨开枝叶出入。 枝叶后面是幽深的山洞，趁是白天，夜明拨开一半叶帘透光。摘火柿子的五人小队归来，沿路没有遇到别的学院。 她回洞里，两只悬浮的白炽灯照明山洞，太阳的机器人正在打印地图。他们走过的地形、乃至方圆五里全画上，甚至还描绘出山洞附近的地形。 山洞外五百米，地图标志了一个狼头，太阳说那个应该是狼窝。 根据千里眼观察各学院的情况，夜明也在地图作了几个标注。 可见云炎学院似乎安定下来，进了山下一处茂密树林就没现身过；海澜去了河边；丽森和云炎一样隐在树林里；白暮和沧禺未知。 看到标注，他们才清楚几个学院相距甚远。 “考核时间是七天，前三天大家都不着急抢旗，只是探路和觅食，所以彼此距离越远越好。越接近考核结束战况越激烈，我们要养精蓄锐。”夜明指着几个标注。 “糟了班长！”白杨突然在频道里惊呼。“我望见有一小队人从西南方上山，可惜我望不清是哪个学院！” 千里眼焦急地插话：“凑巧了，东南方也有一小队人上山，他们是不是同一个学院？我看看——我这边的是云炎？他们带有红色旗子。怎么办，他们继续上山会发现我们！” “冷静点，两队分别朝什么方向前进？” “我这边的可能会经过果林。”白杨说。 “云炎可能经过果林，也可能经过我们之前扎营的阔叶林。” 夜明快速思考，一扫神色凝重的众人，“飓风、闪电，带上弓箭和我出去，其他人留守不要出洞，把叶帘全部落下。” 两人虽不明就里，但毫不犹豫地跟着夜明出去。 夜明让飓风和闪电从现在起将风元素能量灌满双腿。两人照办，心里奇怪他们飞奔的方向并非山脚而是—— 半人高的灌木层层叠叠，三人猫着腰缓慢前进，轻轻拨开灌木丛，风壁遮罩他们的气味。 没多久，骚味越发浓郁，夜明作了个分开的手势，其余两人静悄悄地散开一米距离。 灌木后方攒动，隐约听见野兽的低吼。 夜明冷凝的瞳孔紧缩一线，借着渐渐稀疏的灌木望见一群灰黄的狼在不安走动，它们不停嗅地面似乎发现有敌人入侵。 狼约莫十来只，其中幼崽五只，眼下是试验弓箭威力的好时机。 攻击的手语一出，三人同时拔箭拉弓。 咻—— 三箭齐发，或扎入树干，或射中了一狼的后腿。登时，成年的狼齐刷刷地朝灌木丛望来。“跑！”夜明大喝一声，随即三人飞奔。 成年的公狼几乎倾巢而出狂追三人，他们脚底生风，跑向同一个方向。时刻关注两小队的哨兵三人说，一队即将到达果林，另一队正穿过阔叶林往果林。 “嗷呜——”狼吼带着暴躁和愤怒狂追不舍，腥风从后面扑来，似舌头舔着三人的后脑勺。 三人不敢回望，由千里眼告诉他们后面多么壮观：一大群灰黄簌簌地穿过杂草灌木，像原野狂奔的猎豹，离他们越来越近。 “班长，你们离果林还有一千米左右。一条小队已经在果林采摘，另一条即将到达果林。” 夜明的左眼界面同时也在计算距离，当剩下三百米时，她忽然指着上面：“上树！” 三人借风元素提力跳上最矮的树枝，手脚并用爬上去。十来只狼停在树下面目狰狞，有的徘徊，有的试图上树。 飓风和闪电心惊肉跳。 不一会儿，下面的狼群逐渐安静，它们嗅着地面转向同一个方向。比起三个猎物，它们对一群猎物更有兴趣。 它们瞪了瞪树上三人，成群离去。 片刻，法术的爆破和狼嚎传来，飓风和闪电死死抱紧树干。“班长，这招借刀杀狼太刺激了！” 留守山洞的人听了，纷纷松了一口气。 千里眼汇报果林的战况：“原来有一队是海澜，他们和云炎联手对付狼群。战斗很激烈，估计一时三刻结束不了，你们先别下树。” 他说完没多久，三人闻到风送来的血腥味，不知是狼的还是那两学院的，飓风和闪电一阵不忍。 这时，夜明冷峻的话传至集体频道：“不要同情对手。换作他们，他们一样会用这个方法对付我们。你们记住，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残忍。” 频道里一片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千里眼再度汇报：“狼几乎被杀死，有两只重伤，云炎和海澜也有人受伤，他们正离去。” 血腥味很浓，三人想象出战况的激烈。 待千里眼汇报两学院已下山，三人才下树靠近果林。树上是红的，树下也是红的，狼的尸体躺在血泊中，有两只仍然抽搐。 夜明走去替它们了结痛苦。“果林的狼群全死了，你们派一队人去剿灭狼窝，那里剩下幼崽、母狼、可能还有几条公狼；再派五个人来果林，两队都带上工兵铲埋尸。” 她挑了七具较完好的狼尸，让飓风和闪电帮忙抬出血泊。 接着夜明拿出瑞士军刀在狼爪割口，顺着腿一直割至肚子，吓了飓风和闪电一跳。“班长，我们要宰狼？” “没错，顺道在这里烤熟，午餐和晚餐有着落。”夜明回头看纠结的两人一眼，“弱肉强食是丛林法则，要做好觉悟。” 两人一咬牙，帮忙剥皮。 带着工兵铲的一队赶到时，三人已经剥好一张狼皮，血腥的场面使支援的小队还没适应。可是选择当兵，迟早要适应。 小队分工合作，三个掘地埋尸，其余两个堆柴生火。七具体型强壮的狼足够二十五人午、晚的食量，夜明再喊五个人来帮忙宰狼和烤肉。 肉香阵阵，惹来雉鸡和野猪窥望。但见这群人满手血腥、煞气冲天都不敢靠近，它们看两眼就跑了。 过了正午，他们终于把所有肉烤熟，离开前将骨头和内脏深埋地下。 ==============七夕小剧场============= 夜明：“木兰星有七夕节吗？” 千里眼：“人类时期纪念跨越银河相见的两个人的节日？” 夜明：（跨越银河相见是什么鬼？） 镰刀：“这不合理。银河系的半径起码有几万光年，怎么可能一天就能见面？不合理！” 夜明和千里眼：“……” 千里眼：“活该你单身狗。” 镰刀：“对呀，我的兽型就是狗！” 八十五、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二更 青苗在洞口边上扎堆坐着吃狼肉，说话的人很少。 夜明自然感受到气氛微妙，深知他们内心纠结。她站起来问大家：“如果你们质疑我的做法可以提出，我不希望队伍出现猜忌，亦不希望你们带着情绪行动。” 四下仍沉默，镰刀第一个苦笑发言：“大家原本都是学生，虽然对于我们来说经历这种场面不是第一次，但这次的对手同样是学生，所以大家的立场还没转换过来。” 黄蜂猛地点头，“我知道班长你不会贸然行动，一定有原因，其实大家不忍心也无可厚非，毕竟对手都是学生……” 陆续有人赞同镰刀和黄蜂的观点。 夜明认真听着，待他们发表完意见才问了两个问题：“你们觉得他们受到的训练会比我们少吗？你们觉得他们的教官不比冷教官严格吗？” 众人语塞，皆摇头。 “能参加入学考核的学员都经过千锤百炼，如果连一群狼都对付不了，他们谈何进军校？我说了不要同情对手，你们同情对手是因为你们轻视了对手。他们的确是学生，但和我们一样是受过特训的学生，你们有什么理由质疑他们的实力？” 夜明静静地环视醍醐灌顶的他们，娇小的身躯比他们高大。 她仰望天际，语气云淡风轻，但饱含的沧桑有几人知晓。“我经过考量才作出这样的决定。冷教官教导过一切要服从，今天我能解释我的做法，他日没人会向你们解释，你们是行动还是不行动？” 她娓娓的余音在监控室缭绕，司徒上将眼里的欣赏愈发明显。 “真是优秀的苗子，如果她来我们的军区一定更有作为。” 魏上将的话令司徒上将眼神转冷，这老狐狸现在就想抢人？司徒上将冷冷反驳：“言之尚早，我们军区愿意给新兵机会发展，不像老兵压人一头。” 魏上将眼角一跳，保持着笑容，“也言之尚早，如今抢旗大战尚未开始，还不知道各学员真正的实力，说不定到时令人大吃一惊。” 此话明褒暗贬，司徒上将真想把时间快进，一睹各个学院的实力。 他不想理会魏上将，但魏上将纠缠不休揶揄：“听说鸿月元帅身体抱恙，应该是从前线回来后就这样了吧，连女王的会议都无法出席真是可惜。” 可惜还是可喜？ “多谢关心，内人正在休养，很快就能回基地。” “呵呵，不知鸿月元帅能否赶上这场考核？她看不到更加可惜。” 司徒上将不动声色地压着恼火。“内人和我们一样正在看直播，魏上将费心了。” 魏上将听后不屑一笑。 冷浩不关心两位上将的舌战，专心致志地纵观各个画面。崔上将则重点关注云炎学院和青苗学院的动向，他盼望两学院对上。 不过他要失望了，青苗众人吃完狼肉返回山洞，摄像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山洞深处阴凉，他们把剩下的狼肉挂在深处以防变味。第一组队员到洞外巡逻，哨兵三人组和其他人在洞里歇息。 在夜明整理睡袋时，千里眼严肃着脸走来。镰刀看他这势头急忙拦着，“你干什么？想找班长打架吗？” “去！老子没这么傻挑战班长。”千里眼转而挠挠脑袋，原本严肃的气氛被镰刀驱散了。 “班长，我想过了，无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会执行！如果今天我、大木或白杨有一刻犹豫，恐怕你们的计划会不成功。所以我们三个会绝对服从！” 黄蜂不满地走来：“什么叫你们三个！我们是一个团体，是我们绝对服从！班长说得对，要是海澜那群龟孙子，肯定不止用狼对付我们，还会趁我们受伤的时候突袭！班长对不起，我们质疑你！” “我们确实妇人之仁，总觉得对手只是学生。”飓风懊恼不已，当时自己迟疑的话已被群狼咬死。 其他道歉的声音陆续响起，夜明只要他们想通就足够。太阳打圆场：“大家想通就好，赶紧休息，下午还要狩猎。” 太阳到夜明的旁边，“班长你也快点休息，这两天你光顾着带领我们，你更累。” 她笑了笑，钻进睡袋。熊小白乖巧地替她拉上链子，然后坐在旁边待机。 下午，他们分组狩猎，把捉到的雉鸡、野猪集中拿到果林中处理。他们把肉烤熟后没有立即吃，而是拿回山洞深处存放。 留守的一批继续造箭。 夜明检查一遍拥有的物资，除了淡水其他暂时足够。“海澜驻扎在河边，我们不好靠近。”太阳摸摸下巴沉思。“要不我们到他们的下游？” 她沉吟片刻，“火柿子暂时能充当淡水，还不是时候碰上海澜。” 夜又降临，洞口撩开一半叶帘让月光透进，里面光线微弱，夜晚蚊虫更多。 夜明和千里眼在洞外当值，尽管两人穿了防晒的长袖外套和涂了防虫药，手背依然被咬几个包子。 “什么时候能洗个澡。”千里眼看着自己的t恤，不但一股汗臭还脏兮兮。“黏糊糊的，好难受啊。” 夜明忍俊不禁，“过五天就能回船上洗澡了，再忍一忍。” “哼，洗澡前先痛打海澜一顿！” 说着，山下远处的巨响吓了两人一跳。 千里眼急忙瞭望，可是黑漆漆的很难望清，恨自己没有夜视异能。不多时，丛林闪现光芒——连续闪现。显然是在斗法，夜明的眼神变得锐利。 光在黑暗丛林里极致命，多方蠢蠢欲动。 洞里众人跑出来查看，只望见那光芒越来越微弱。过了数分钟，久违的广播响遍逃杀岛：“白暮学院失去八面旗子，丽森学院得到八面旗子。” 八面！青苗众人震惊不已，受击者还是一直隐藏的白暮学院！ 夜明盯着光芒消失的方向捏紧拳头，时机到了。 她回头对其他人说：“等会值班的携带夜视望远镜，监视山下的动静。” 八十六、联盟（感谢DEMON打赏！一更） 第三天天刚亮，一队五人行走林间。他们背着小型背包，手里拿着小刀、削尖木棍之类的简单武器。 五人几乎背贴着背走，总张望四周警惕。空气闷得他们满头大汗，他们抬手擦了擦，余光惊现闪烁，随即劲风迎面刮来。 又有埋伏？ 五人急忙躲开，一抹冰寒与其中一人擦脸过，他的颧骨闪现血痕。五人迅速反击，趁着双方的法术你来我往之际，看清对手绑着黑色的布条。 “丽森！又是你们！”五人怒喝，施法使对面的脚下变成流沙之地。 顿时，丽森七人脚下的泥地松软无比，眼看要下沉，他们其中一人掌压大地，生出的石柱把流沙之地变回坚硬土地。 石柱冒出的同时，丽森又射出寒气逼人的冰雨。密密麻麻铺盖五人上空，寒气罩顶。刺眼的蓝晶占据视野，五人只来得及张开结界。 焦躁时，风云突变。 莫名的狂风横扫丛林，不留情吹刮双方的上空。须臾，冰雨成冰渣，零零碎碎的银白当头挥洒，烁烁生光。 来者是敌是友？双方暗想。 待冰渣落地、烟尘渐弱，一个娇小的人影领着五人小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黑色的马尾随步伐摇曳，她精致的脸孔写满凛冽。 少女跨出烟尘，英姿勃勃胜将军。 看见来者的手臂绑着绿色旗子，他们明白来人是青苗学院的。 丽森一扫青苗的背囊露出贪婪的目光，白暮五人好意提醒：“你们最好小心，卑鄙的丽森专门抢物资。” 青苗六人不说话，专向丽森展开攻击。 丽森和白暮以为青苗会使用法术，哪知青苗忽然散开，几支长物咻咻地射丽森。 迅雷之速猝不及防，中箭的人当即局部麻痹，反击的动作十分迟钝。白暮不明所以，赶紧乘机攻击丽森。 飞石、火球接连攻去；举工兵铲的拍扁对手的额头，丽森不得不撤退。 剩下青苗和白暮两学院，白暮紧张地打量夜明等人。 “你们放心，我们是来支援你们的。”夜明令己方的五人小队收起弓箭和工兵铲，聚拢走向白暮五人。 “支援？你的意思是？” “联盟，我们要见你们的班长。” 丛林的晨光毒辣堪比正午，暂时安顿在树下的白暮学院不停擦汗。班长雷震子严肃地靠着树干，没有队员敢抱怨炎热。 他派出摘野果的队员还没有消息，担心他们是否遇上突袭。 过了一阵，有人惊呼“回来了！”他猛地站直转头望去，自己的队员平安归来，但他们后面还跟着别人。 白暮众人纷纷站起来亮出武器，咬牙切齿瞪着陌生人。 雷震子示意他们冷静，因为认得高大的太阳。“别乱来，他们不是丽森的人。”说罢，他到回来的队员前审视一番青苗六人，目光落在他们腰间的弓箭。 白暮五人小队说明青苗的来意，一听见“联盟”众人诧异，忍不住窃窃私语。雷震子来到太阳跟前，严肃问道：“你们真的是来联盟？” 太阳笑了笑，看向旁边的夜明，“这位雌兽是青苗的班长，联盟的事宜由她决定。” “班长是雌兽！？”白暮顿时吵吵嚷嚷，探头望向面不改色的夜明。 雷震子认真打量这位娇小的雌兽，严肃的脸庞流露难以置信。她怎么看都是一位娇弱的雌兽，这张脸和士兵完全不沾边。 “她真的是班长？” 夜明有力地朝雷震子伸出手，“你好，我是青苗的班长魅影。” 她不卑不亢，气势隐隐。 雷震子握手回应，感受到她手里的力度。他也稍微使劲，见对方神色泰然便不再质疑。他请六人坐下，详谈细节。 “为什么你们选择和我们联盟？我们的平均修炼等级不比云炎或海澜，和我们联盟你们有什么好处？白暮又有什么好处？”雷震子单刀直入问核心问题。 夜明坐姿端正，无视白暮端详或质疑的视线，让太阳他们拿出联盟的见面礼。几个大大的保鲜袋一打开，满满的火柿子和七只烤得诱人的雉鸡惹人垂涎。 她补充道：“这是见面礼，如果你们愿意联盟，我们还会送你们青苗的八面旗子。” 八面，这是白暮损失的数目。 面对如此丰厚的礼物，白暮哗声连连，雷震子则眉头深锁更显肃穆。显而易见，和青苗联盟能得到他们缺的物资。 夜明又说：“我们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配合我们进攻就行了。” 雷震子眉心更紧，对方非常有诚意，但他心中仍有顾虑。“为什么选择我们？” “一，我们的平均实力相当，不存在上下级之分；二，比起云炎、海澜，由你们的班风可见，你们更团结。” 雷震子难得笑了，“你们也很团结，从船上的争执就知道你们一条心。你们送我们旗子没影响吗？” “我们志不在抢旗。为了不让你们成为目标，我们的八面旗子会在第六天给你们。” 雷震子愣了愣，没想到夜明想得如此周到。“好，我们同意联盟。你们打算对哪个学院下手？” “海澜，他们的物资归你们。” 雷震子没感到意外，青苗和海澜的矛盾众所周知。“如果他们报复，和云炎联手？” “在此前，丽森会先动手。”她神秘一笑，暴露海澜的位置很容易。她环视白暮的队员，看见有人受了伤，衣服残留血迹。 她问是不是因昨晚而受伤，雷震子叹道：“没错，昨晚我的一队人外出摘野果，被丽森突袭，他们还尾随回营地的小队来抢走我们的物资。” 夜明沉思，第二晚就抢物资，丽森的野心真大。“你们有见过沧禺学院的人吗？” “没有。说来奇怪，自从第一天分开我们就没见过他们。” 夜明没有深究，和雷震子互留通讯账号就放下见面礼告辞。雷震子注视他们离去的背影深沉一叹，总算明白青苗为何团结。 青苗走远后，镰刀心有余悸，“如果他们全部围攻不让我们走就可怕了。” 这时频道传来声音，夜明意味深长地说：“你说得没错，我们暂时走不了。” 八十七、尾随（二更） 林间虫鸣一声接一声，夜明六人一言不发地前进。闷闷的热浪罩顶，他们的步伐慢慢收小。 草丛响起细微的，六人摸向腰间的弓箭。 “十一点和一点位置。” 千里眼刚说完，六人迅速拉弓，六箭分别射入草丛。轻微的惊呼传出，狂风拨开草丛暴露藏匿者。 藏匿八人冲出草丛，他们手臂的黑布揭示了所属学院。夜明定睛一看，居然是刚刚袭击白暮的八人！ 他们根本没走远，埋伏偷袭的目标应该是青苗。 淡光结界护着八人攻来，其中三个中箭、僵硬地跑动。 青苗飞快散开，夜明和太阳分别绕到敌人的一前一后。夜明用狂风掩护队友，霎时落叶纷纷，泥石漫天。 此刻视野模糊，太阳握紧拳头闯进风沙中。白光耀眼，破开幽幽丛林，万千闪烁的碎片随爆炸声飞扬。 其余队员举起工兵铲狂拍丽森。 丽森急忙护着脑袋、顶着刮脸的气流，而夜明已趁结界破碎领着队伍包围丽森。她脚踏风、划圆步，一手抬起敌人的手臂反拧；一脚如蛇绞着对方的左脚。 一刹那，她弃了对方脱臼的手臂，转身飞踢他的胸口。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快得令对方无暇反击。 然而镜头之外却有人捕捉到她的动作。 “是你！”盯着画面之人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当丽森以为青苗重在肉搏的时候，战场突变。 两侧树枝抖擞作响，巨大的阴影降临双方的上空。丽森抬头就见一扇薄薄的巨刃当头劈来。他们满地打滚恰恰与巨刃擦身，趋避一刻他们闻到泥土的气味。 “砍死这帮偷袭的家伙！”镰刀指挥泥石巨刃横扫，旁边的几棵树迎刃倒下。 绿叶飞舞百草残，乱了丛林。 “速战速决，你们的动静太大了！”千里眼在频道催促。“班长，需要b队准备吗？”夜明飞速思考，同意让埋伏的b队出动。可是千里眼又急道：“b队等一下，有援兵到了！” 援兵？夜明他们闪过疑惑，不多时喊援之声由远至近。 一道卷着飞叶的旋风歪歪扭扭地扑向丽森，急旋的飞叶是刀，割开气流、割开对方的皮肤。 血珠染红旁边的绿叶。 “青苗，我们来支援你们！”来者竟是雷震子带领的白暮小队，他们一加入胜负已定。 丽森见势不妙，发出火球和电网断后逃离。火球被青苗和白暮打碎，落下的火苗四窜，没多久火势变猛燃烧一棵树木。 “先灭火！”夜明大喝。 双方冰元素和水元素的队员立刻救火，冰渣遍地。待所有火苗熄灭，众人略略松一口气。夜明郑重地向雷震子道谢：“谢谢你们及时相助。” 雷震子依然肃穆，“你们有足够的诚意联盟，我们也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帮助盟友。” 夜明蹙眉打量狼藉的四周，“动静闹太大，你们急需马上转移，否则会被其他学院袭击。”雷震子听后点点头，就此领人回去。 “班长，有不明队伍正朝你们的方向进发！”千里眼心急如焚。 他们当即撤离，连同埋伏不远处的b小队。“千里眼，留意过来的队伍是哪个学院。”夜明边穿过灌木边叮嘱。 很快，他们远离了战斗区域。 夜明没有急着上山而是绕了远路，让千里眼看看有否学院尾随。两小队伏在草木密集处静待一会儿，逐渐平复狂跳的心脏。 四下虫鸣不断，头顶阳光斑驳，凝固的空气被渐渐靠近的嗡嗡声搅动。两小队凝神屏息，悄然把目光上移。 可是杂草挡住了视线，夜明缓慢地支起上身，忽见一抹灰黑悬浮半空。它的顶部转动小螺旋翼，圆球机身有红光三百六十度旋转，像在寻找什么。 一个念头猛然闪入夜明的脑海，难怪丽森能截获白暮的小队。她紧盯发出红光的摄像头摸向弓箭，等摄像头转去背面之际她探出身子，松弦。 箭无虚发，木箭射进机身，灰黑圆球登时掉地。她环视一遍附近，发现再无尾随的监视器才让队员现身。 青苗十一人围着损坏的监视器看，黄蜂再狠踩一脚生怕摄像头没完全被射坏。“丽森真阴险，用监视器跟踪来掌握对手的营地！” “幸好班长没有立即上山。”镰刀摸摸胸口，脊背发凉。 “这也是战术的一种，我们可以学习。”夜明蹲下翻了翻机身残骸，确定它无法运行才放心。她的战术比较原始，这次学到不错的招数。“千里眼，还有人或东西尾随我们吗？” “没了，不过有队伍到了你们刚才打斗的地方是云炎！真巧啊，又是他们找到战斗的地方！” “没跑了，云炎一定有探测仪之类的。”黄蜂凝重。 夜明却灵机一闪，摘掉监视器的摄像头和芯片。他们不明所以，只见夜明收起这两东西后喊己方回营。 路上再无阻碍，十一人平安回到山洞。 随后夜明和太阳一起鼓捣摄像头和芯片，其他人好奇地围观。“班长，这玩意还有用？”黄蜂担心自己的一脚真把摄像头踩烂了。 “摄像头花了”夜明还没说完，黄蜂就后悔了，但很快她又说：“不过还能用，就是画面花了些。小白过来一下，闪电把你的照明机器人借用一下。” 熊小白屁颠屁颠地跑来。 到了晚上，夜明和太阳仍在研究；熊小白甚至把闪电的照明机器人改装了少许。 无广播宣读的一夜过去，青苗早早起来盯着全息投影。画面是俯瞰角度，离地面很远。飞快地拍摄一段路后，一些帐篷闯入镜头。 帐篷外同样装饰着树枝树叶，乍看融入了环境。要不是有人出入，这个营地趋向完美。而出入的人手臂绑着红色，那里是云炎的营地。 “小白，将画面传送到监视器的终端。” 众人终于晓得夜明的打算。 “藏了这么多天，我们该闹一闹了。” 八十八、螳螂捕蝉（一更） “班长，接收到3号机的信号！”戴眼镜的男生向银蛇汇报。“3号机找到了云炎的营地！” 银蛇并未高兴，反而脸色阴晴不定。失联一天的监视器突然传来画面，他当然认为其中有诈，但云炎的物资极其诱人，挠得他心痒痒。“其他监视器有没有情况？” “没有，连白暮也没有拍摄到。”片刻，眼镜男生惊道：“监视器移动了！” 随即丽森所有人盯着画面目不转睛。镜头摇摇晃晃，刮花的痕迹横贯画面。 卷发女生蝎子上前搂着银蛇的胳膊，“看这花掉的镜头显然遭人破坏过，要么是监视器自己勉强运作，要么是有人操控，呵呵呵。” 银蛇沉默不语，阴狠注视移动的画面。镜头兜兜转转了一阵后，又一营地出现了，这次是河边。 “海澜在河边！？”他们窃窃私语，画面中的人正下河捉鱼。 海澜的营地只是一闪而过，画面开始出现雪花，然后彻底黑屏。“3号机报废了。”眼镜男生小心翼翼地观察银蛇的脸色。 银蛇两腮紧绷，一瞄抢来的丁点物资极度不爽。蝎子笑吟吟，“第四天了，再过两天他们的物资就消耗完……” 银蛇勾起阴森的弧度。 唯一在河边扎营的海澜占尽地利，淡水、食物不缺，还能到下游洗澡、洗衣物。四级队员写意，三级的正遭受乌鸦发泄的怒火。 两天过去，他们找不到青苗的踪影还负伤，乌鸦要求没收他们的食物和水。 “一群废物！就知道消耗物资，一点贡献也没有！你们留着有什么用！”乌鸦使劲推一男生的脑袋，该男生咬紧牙关忍着。 乌鸦烦躁地走来走去，还没跟云炎联盟成功使他不踏实。骷髅女生建议：“让他们跑遍山头再找，就算有狼，让他们被咬死算了。规则只说我们不准杀人，没规定野兽不能，嘿嘿。” 三级的队员心凉透。 乌鸦恼火稍降，一瞥她闪过嫌色。“白骨精，你没事不要出来晃，白天更吓人。” 四级的队员吃吃笑着。白骨精笑容僵硬，翻了个白眼回帐篷。 乌鸦不再理会三级的队员，和四级的下河凉快。 轻松时光没有持续多久，在营地附近巡逻的队员传来语音：“班长，我们在东边遇到伏击！警备，全员警备！” 河里的人急忙上岸，乌鸦召集一半队员到营外并让三级的在前头。他们围在营地的东边，有的提着小刀，有的法术蓄势待发。 一片冰晶箭雨从远处射来，寒气涔涔，前排的三级队员连忙张开结界挡箭。敌人的攻击太密集，他们看不清射冰箭的是哪个学院。 不一会儿，营地也传出打斗声。 乌鸦脸色巨变，留下三级的对付箭雨，自己率领四级的回去保护营地。看着乌鸦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三级的队员心如死灰。 一回营地，乌鸦就见一群绑着黑布的入侵。“丽森！银蛇！”乌鸦怒瞪对方领头的人，指挥海澜将丽森的人往外推。 海澜等人顾忌帐篷和物资不敢用火，但对方不然，偏偏用火烧掉他们的帐篷。海澜气急败坏，一边用水灭火一边反击。 水火不容。 丽森火舌卷营，黑烟冲天；海澜水柱横扫，电流顺着飞溅的水花麻痹丽森。营地乱糟糟，二十米外潜伏草丛里的难耐热血。 “班长，我们什么时候上？再迟就被丽森抢光和烧光物资了！”白暮的人伏在草中，悄声问雷震子。谁知雷震子不为所动，只道听从指挥。 如火如荼的战局他们望得一清二楚，望见丽森埋伏了两小队从后面绕进营地，偷海澜捕捉的鱼和他们的背囊。很快乌鸦也发现了，他急呼白骨精和肉球。 正是海澜唯二的女生。 接下来一幕令人震惊。 皮包骨的白骨精瞬间变巨型，她的皮没了，剩下一副骸骨，惨白的五只指骨拍掉偷物资的丽森队员。她硕大的骷髅头瞪着黑洞洞的眼眶，上下颌咔嚓咔嚓咬动。 雷震子赶紧扫了一眼白骨精的个人信息，虽然真实姓名保密，可是原形却没，显示她的原形是狨猴。没见过这么瘦的动物，这么说变骷髅是她的异能？ 丽森的人同样震惊，连银蛇和蝎子也呆了呆。 紧接着连番爆炸吓得他们回神，巨型骷髅旁边有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她的肌肉正迅速膨胀并分裂成一个个肉球，遇物即爆炸。几个丽森的队员被她炸伤了，海澜的物资暂时保住。 白暮目瞪口呆，这俩逆天的异能他们如何攻克？ 然而乌鸦未松懈，指挥队员引丽森离开营地，要打就在外面打个痛快。银蛇咬牙切齿，见偷物资的队员失守极不甘心，但又无法顺利撤退只好死战到底。 海澜留下巨大骸骨和肉团看守营地，白暮等得心焦。“班长，要不要趁现在去抢？全部人对付那两个雌兽应该不是问题。” 雷震子坚持继续等，同时瞥向青苗埋伏的方向。青苗打算干什么？为什么还要等下去？ 青苗一众并不焦急，隐在灌木丛观看丽森和海澜之战。 这时出乎埋伏者的意料，海澜的一队成员回营了。他们都是三级的成员，望见主力队伍和丽森正在激战，一个想法萌芽。 他们相视一眼，随即大步走向那副大骸骨。骸骨的嘴巴一张一合，“你们还不赶快去帮忙？” “帮忙？帮你大爷！” 他们冲向背囊的堆放处，白骨精和肉球马上拦截。尖尖的指骨插在他们跟前，几个肉团炸弹在他们脚边爆炸。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之际，二女的头顶悄悄伸来两条树枝。他们看见了但不会=提醒，眼睁睁看着两条树枝勒紧她们的身体。 他们顾不上是谁出手相助，飞快地拿走自己的背囊逃去丛林深处。 二女大吼大叫地破坏树枝脱身，然后环视四周和海澜、丽森的战场。 是谁帮他们！ 岂料突变接踵而来，二女听见浩浩荡荡的步伐以及乌鸦的叫喊： “云炎来了” 八十九、痛打落水狗（二更） 云炎也来凑热闹？二女迅速去支援，果然望见一群手臂绑着红布的人冲来。 “靠！我们不是同盟吗，云炎你们为什么攻打我们？”乌鸦毫不气地落下一道雷电，劈林劈敌人。 火焰不可一世，轻蔑道：“你们没达成条件，联盟自然不成。”他说着，手里不停歇，一条橘红火舌旋转射去，带起燥热的劲风。 “大爷的，把云炎和丽森通通宰了！”乌鸦的雷电同样急旋起来，四射的电流纠缠他的旋转火舌。 突然，五条白森森的指骨插在云炎和丽森面前，宛如栅栏阻挡他们前进。紧接着，数个肉球砸向两方敌人，在敌人的队伍中爆炸。 草木顿时红了。白骨精的指骨抄起泥土，云炎一方急忙散开。 云炎吃惊地看着这巨大的骸骨，白发女生白雪却不屑一顾。她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于骸骨上，飞快地冰封海澜脚边的土地。 来不及反应的海澜双腿被冻住，火焰和银蛇乘机领着自己的人将海澜的队形打散。 三个学院犹如散沙混杂，谁抢了谁的旗子已看不清。 “把他们的旗子全抢了，云炎谁敢丢旗就等着惩罚！”火焰一吼，云炎众人打了个激灵，纷纷如狼虎斗红了眼睛。 战场谁勇？当然是赌上尊严的云炎。 丽森也不甘落后，银蛇阴险地在肉球的脚边悄悄布下幼细交错的溪流，继而蝎子的电流顺水窜上肉球的身体。紫白电流噼噼啪啪，烧焦肉球准备分裂的肌肉。 她的惨叫被激斗的嘈杂淹没。 火摧山林，霜残飞叶，雷焦百草。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土地被白骨精抓得千疮百孔。 三方战况详细地落入青苗耳中，当夜明说出万众翘首的“抢”时，青苗和白暮如猎豹出击，快而静地潜入海澜的营地。 白暮没想到青苗真的守诺言不要物资，他们还帮忙搬运。 夜明和镰刀背贴帐篷观望，那好勇的大骸骨令人胆寒。它的双手左一抄、右一抄，抄起泥土飞溅；即使雷电砸在它身上也不痛不痒。 千里眼焦急的声音在频道响起：“班长，那三个学院的战斗开始出现疲态，你们要赶紧啊！” 夜明和镰刀催促众人撤退，拿不动的不要拿。雷震子协助指挥，利用一点闲暇问夜明：“你们不要物资也不抢旗子，不可能纯粹是帮我们吧？” 她朝己方的一小队招手，然后回答雷震子：“我们的目的是这个” 话音刚落，熊熊烈焰无情焚烧帐篷，贪婪的火舌乱舔令一切成灰。橘红灼灼，如同青苗久积的怒火，一泻千里，肆意撒野。 青苗已经撤退，镰刀拉走惊呆的雷震子，“快跑，烧起来他们很快会发现！” 雷震子马上带领白暮和青苗分头逃跑。他们前一刻离开，下一刻激斗的三方就望见升起的浓烟，不祥的焦味愈发浓郁。 乌鸦暴跳如雷，怒吼白骨精返回营地。 “想走？”银蛇冷笑，“我们最爱痛打落水狗！”言毕，三千冰箭包围海澜众人，满目晶莹亮得刺眼。 云炎也不轻易放过丽森和海澜，旋风与火交织，逼近流露绝望的海澜。乌鸦扭曲的面容倾泻狠绝，竟不顾敌我再度砸下惊雷。 风云变色骤现雷霆，粗壮的电柱直下九霄摧毁丛林。惨叫若隐若现，却有人癫狂大笑。他只要保住自己的旗子就行了，其他人贱命一条。 电柱带来的闪电乱劈附近的树木，青苗赶紧张开结界承受雷击。他们没想到电流如此强，能钻进结界令他们全身酥麻。 夜明吃力地再加一层风壁，酥麻的痛感才减缓。 不知过了多久，广播冷酷的宣判震醒所有人。 “由于海澜学院的乌鸦犯规，使用了大范围、杀伤力极强的法术令多人重伤，现判凡参与激斗的海澜学院学生失去考核资格，并且海澜学院的旗子作废。另外，云炎学院失去十面旗子，得到五面旗子；丽森学院失去十二面旗子，得到两面旗子……” 青苗听得一愣一愣，仍在回味那句“海澜学院失去考核资格”。夜明用力甩甩脑袋，爬起来，眼前发花。“云炎和丽森一旦撤退可能会碰上我们，我们赶快离开。” 众人神经的迟钝未过，互相搀扶站起来。恍惚间，他们听见直升飞机的声音。 他们记不清怎么回山洞，浑浑噩噩，唯有夜明保持清醒。可是她四肢的反应赶不上意志，迟钝感尚未过去。 璃和哨兵三人组急匆匆地跑来，逐个查看有没有受伤。璃注视夜明苍白的脸蛋，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改拿水壶。“喝点水，过一阵麻痹就会消失。” 夜明接水壶的手微微发抖。 “吓死老子了，幸好你们都没事！”千里眼长长地吁一口气，像个妇人唠叨不停。“……我望见云炎和丽森有人受了重伤，不过重伤最多的是海澜，因为雷电就落在战场中间。乌鸦太过分了，为了赢下重手……” “虽然闹过火，不过能报复乌鸦就是爽！让他侮辱我们的班长，让他嚣张！” “别高兴太早，没了海澜还有云炎、丽森、白暮和沧禺，还有那离开的海澜小队，我们不能大意。”捧着水壶的夜明看向哨兵三人组，“你们继续留意其他学院的动向，我们歇一歇就好。” 话虽如此，残留的麻痹使他们毫无食欲，现在已是下午两点多。 或许第一梯队重创的原因，下午的丛林格外平静，连鸟叫虫鸣也少了。傍晚时分，丛林镀上一层鹅黄，岛屿的背面激浪拍岸。 四道银色的光分别射中岸边的岩石和树干，旋即弹头灯光闪烁。四艘快艇破浪而来，下船的人满身杀气与戾气。 摄像头转动，镜头后的冷浩严穆盯着几个画面。 突然负责维护器械的士兵和工程师匆匆来报：“岛屿外围出现信号干扰，削弱了连接外网的信号。我们需要两小时，检查信号发射塔是否出现故障。” 九十、黑暗丛林（感谢数字君的打赏！一更） “雷达有没有显示异常？”崔少将转头问工程师。三位上将在房间休息，监控室就剩几人，能拿主意的只有两位少将。 “没检测到不明物体。不过电磁波曾经出现过003秒反射，然后又正常运作，没有探测出任何物体靠近岛屿。” 冷浩和崔少将脸色转森严，越微小的偏差越容易让危机见缝插针。冷浩问：“出现反射的是什么区域？” “岛屿外围五海里，工程小组已经进行排查。” 冷浩命令：“再派人检测43、52、58和61号摄像头，这几个画面有点奇怪。然后排查岛上所有摄像头是否遭受干扰，派无人机分布各学院的营地。” 士兵和工程师敬礼领命，精神抖擞地回去岗位检测。崔少将经过思量决定打断三位上将休息，请他们回监控室。 各学院只见有无人机在自己营地的附近飞过，全然不知外界的发生何事。太阳在洞口皱眉看着半空的小型无人机，“它会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夜明沉思，之前的无人机停在山林上空，现在为什么近距离拍摄？因为乌鸦的事？“兵来将挡，云炎和丽森暂时不会再行动。” 太阳听出了顾虑，目前还能行动的除了青苗还有白暮和沧禺。沧禺一直没有露脸，仿佛一条潜伏的毒蛇。 残阳西沉，火红的晚霞似血染山林，令人惴惴不安。如夜明所料，一直到夜晚丛林平静，再无广播和法术波动。 月上枝头，逃杀岛漆黑死寂，如同深眠的老人。然而千里眼的汇报注定打破平静，“班长，山下出现火光，我来不及看清点火的人！” 闻言全员戒备，蹑手蹑脚地撩开叶帘探头张望。果然，山下东北方位出现一点火光。光源并不猛烈也无变大的趋势，非丛林着火。 巡逻的黄蜂和镰刀急急跑回来，“山下突然冒出火光，可是没有法术的爆破声，一切自然而然发生。班长，我们是静观其变还是去看看？” “丛林生火是非常危险的信号，可能是陷阱。”太阳急道。 岂料夜明的回应出乎他意料。“飓风、闪电，跟我下山去看看。” 太阳惊愕，但见她说话时十分冷静欲言又止。 夜明凝重看向太阳，“这里暂时由你指挥，如果我们没回来，不要来找我们。” “啥，我也要去！”黄蜂急红了脸，热血涌上头脑要跟随班长。 “对呀我们一起去！好有个照应！”镰刀和太阳异口同声，听见回不来他们脸都白了。 “别闹，我们三人能借风元素助力逃跑，一般情况我们能安然度过。”容不得他们有异议，夜明三人带上轻便的武器出发。 太阳握紧双拳，如果他们遇上的不是一般情况…… 三人下山，灌木映着月光反射寒芒，他们依靠这些微弱的光线小心穿梭。他们猫着腰呈三角排列，夜明在前面探路。 接近考核结束争夺战白热化，她要主动掌握多方信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三人一路没有遇到阻碍，也没有遇到别的学院，似乎只有他们对火光感兴趣。橘红的光源越来越接近，他们在草丛里潜伏一会，不见有人影靠近才上前。 他们离火光不过十米，这十米却是致命距离。夜明不再前进，和两人躲在草里探头观望。谁知一望，三人面无血色，杂草的影子投在他们脸上成可怖的狰狞。 跳跃的炎火旁边有一棵高耸的树木，结实的枝桠倒挂一个人，他的头部悬在火堆边上，一切被照亮。 他满脸死气，脸和身体布满数不清的刀痕，血染红了运动服。但他血肉模糊的手臂绑着一块紫色的布那是沧禺学院的旗子。 不准出去！夜明用手语警告飓风和闪电，他们正恼恨地抓着杂草连根拔起。她眼眸黯然继续打手语：他已经死了。 死了，沧禺的学生死在他们面前。 两人低头压抑恼火，夜明却紧盯火堆。 生火的人或许是挂尸体的人，为什么外面的教官没有动静？摄像头被拆？她立马否定这个想法，如果被拆外面第一时间知道。 很快她意识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火堆。 为什么生火！ 她神情巨变，厉色示意立刻撤退。两人被她的严峻吓着，顾不上尸体急忙退出草丛。 神情各异的三人回到山洞，其他人被脸色铁青的他们吓坏了，纷纷问看见了什么。飓风见鬼似的注视询问的人，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烁又惊又恼的光芒。 “死人了，沧禺的学生死了！”飓风说出所见，包括尸体的模样。他说完后没人敢发言，安静的山洞如同一只大手，攥紧他们的心脏。 良久才有人问：“没、没开玩笑吧？不是说不能死人吗？” 众人沉默不语，忽然夜明缓缓开口：“千里眼，天亮后你和我一起再去看看尸体。”一语惊四座，众人感到不可思议。 “尸体不是看过了吗？” “我想证实一个猜测。” 监控室里，三位上将听着冷浩说出这句话，想看看他证实什么猜测。不久，工程小组来电汇报，说出现问题的摄像头已经修复。 其中几组画面闪现雪花后再现幽暗山林，不同的是一具悬挂的尸体突现其中一个画面，幽幽火光映照他血痕纵横的脸。 顿时，众人极度震惊。 还有几个画面使他们惊骇。修复过的镜头下，多名被捆绑的学生呈现他们眼前。那些学生带有紫色旗子，嘴被布团塞着，不能言不能动，眼含惊恐。 “这是怎么回事！”司徒上将发现提刀看守被绑学生的歹徒，竟然同样是绑着紫色旗子的学生！ 冷浩把画面放大几十倍，扫描所有歹徒的脸部抓取信息。他们的个人信息没有异常，确实和录入的资料如出一辙。 魏上将眼珠数转，“不可能，考生的背景我们多层调查，凡是和地下组织有关系的都会剔除。” “只剩一个可能，”冷浩冷道，“人皮面具。” 九十一、神秘广播（二更） “有人使用干扰器令摄像头总保持一个画面，然后再将人绑架和杀害。”冷浩伫立荧屏前，乌眸反射荧屏冷光。 “我们赶紧通知其他学员、中断考核？” 司徒上将立刻否定严上校的提议，“这样会刺激歹徒撕票，我们不能让歹徒知道摄像头已经修复。” “没错。”魏上将眯起眼睛插话，“应变能力也是士兵必备的素质之一，正好可以看看他们如何应对，没必要中断考核。” 司徒上将闪过不悦，不满魏上将轻视人命。沉默寡言的荣上将忽然开口：“我们把情况上报，让女王决策。” 上级压力有三位上将担当，严上校只担心其他学员的安全。他问冷浩该怎么暗示里面的学员，冷浩让他找来纸和笔。 “现插播一条广播……”严上校的声音对学员而言是魔咒，每次伴随不祥。“考核到了中期，部分学员表现十分出色，特此表扬以下学员作鼓励：9号学员火焰、8号学员白雪、55号学员太阳……” 严上校一边念一边擦汗，但愿他们真的能听懂暗示。 这条莫名其妙的广播令青苗一头雾水，表彰是什么操作？而且没有奖励？他们议论纷纷，夜明眉头深锁走出洞口认真听着。 广播的时机太准确，恰好是她发现尸体之后。 是不是外面的教官发现了什么？ 可是她失望了，广播到最后还是念名字表扬，没有别的内容。她在洞口来回踱步，眉心没松展过。 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思考的模样，急了镜头后的人。严上校环手抱胸低头踱步，冷浩则转着笔注视画面中的她。 其他教官也焦急，盯着别的学院希望他们能听懂。 表扬学员的用意是什么？火焰？白雪？名字？夜明揉揉太阳穴暗道冷静，她深深呼吸一口，吐出丹田的浊气，头脑瞬时清醒不少。 她撩开叶帘回洞里，听见黄蜂在吐槽：“这个表扬算什么？云炎和丽森占了这么多名额，明明我们才是在后的黄雀！还有那些学号是什么鬼，乱七八糟，我怎么不记得我们还有学号？” 一个念头在夜明的脑海闪过，她跑到黄蜂身边问：“我们真的没有学号？冷教官没有提过学号的事？” 黄蜂愣了愣，憨厚地挠挠头发说没有。 夜明却喜上眉梢，随地找了颗石子跑出洞外。大伙还在发愣，璃第一个跟着夜明出去。太阳不甘落后，第二个出去，不多时全部人挤在洞口外面。 淡淡的月光下，他们看见夜明在地上写下一串数字，分辨了一会才晓得是广播念过的学号，在地上组合起来莫名的熟悉。太阳迟疑地问：“是电报密码？” “没错。”夜明写完广播念过的学号，进入军事系统查找木兰星的电报密码对照表。她对照了几遍发现不成句，接着她又倒着来对照，依然不成句。 不是电报密码吗？她有点茫然，这些数字也不是莫斯密码。 璃蹲在数字边上琢磨片刻，“试试人类时期的对照表。” 夜明眼前一亮，翻找人类留下最原始的电报密码对照表。这次她找到一模一样的数字组合，逐组破译。 终于她凑成了一句话，用石子写下来：救人质仓。 众人顿觉后背凉飕飕，似有野兽虎视眈眈。连黄蜂这个壮汉也煞白了脸，“仓是什么意思？沧禺？” “有可能，死者是沧禺的学生，或许他们的生命正遭受威胁。看广播费尽心血暗示就晓得了，破解出暗语的还有什么学院？”夜明自问，有盟友最好不过。 “这么说不用抢旗了？”千里眼在频道说，“老子一定要教训那个凶手，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杀人，真枉费老子叫千里眼！” 太阳无奈地给千里眼分析时势：“广播并无宣布改变规则，只有破解了暗语的人才知道规则改变。换言之我们面临着救人和被抢旗的双重险境。” 千里眼大骂一句，无可奈何地继续监视山林。 夜明非常同意太阳的说法，因此她郑重其事地宣布要救人为先，护旗次要。关乎人命没人反对，都咬牙切齿说要严惩凶手。 璃沉静扫视热血沸腾的众人，泼下一盆冷水。“我们势单力薄，一不知道沧禺的方位，二不知道敌人的人数和武器，三我们可能面临被三至四个学院围攻的境地。我们建议知己知彼以及寻找盟友。” 众人听后惆怅地叹气。镰刀挠挠下巴焦急地问：“白暮怎么样？好歹我们合作过，他们的信誉还算挺好的。” “对呀，我们还送过他们食物，应该愿意和我们再合作吧？” 夜明思量片刻，拨通雷震子的号码尝试询问。她只告诉雷震子暗语的事，只字不提尸体。双方的对话只有两位班长知晓，末了夜明遗憾挂线，“白暮说要考虑。” 众人又惆怅，青苗彻底孤立无援。 黄蜂一拍大腿，义愤填膺地站起来。“算了，别管白暮了，他们没看见尸体当然不着急！班长，我们青苗去救人，他们爱抢旗子就让他们抢，人命比一切都重要！” 夜明流露欣赏。“我们全员救人！明天一早我和千里眼先去尸体的发现地，然后分组寻找沧禺的踪迹。” 他们不懂为什么夜明执着再去看尸体。 她凝视仍然亮着火光的方向，一点橘红似黑夜下的萤火虫。“火光是一个陷阱也是一个试探，如果有人把火灭了证明有人发现了尸体；如果几个学院被火光吸引聚集，随之而来的或许是围剿。” 飓风和闪电一听心惊胆战，幸好当时夜明阻止了他们上前查看。 然而夜明忧色更浓，她总觉得火光还有别的用意。璃也忧心凝注愁眉的夜明，这个决定太冒险。 为了养精蓄锐，巡逻的继续轮流巡逻，其他人返回洞里早早休息。璃趁人散了在她耳边低声：“我加入你们的行动，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尸体的发现地点。” 九十二、原始的方法（感谢果脯汐打赏）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大部分队员醒了，他们担心尸体的事情难入眠。 夜明洗漱完回来，看见陆续有人起来收拾睡袋。镰刀上前，对着夜明忸忸怩怩欲言又止。他黝黑的脸老红，难为情地说：“班长，我想跟你们去尸体的发现地。” “为什么？” 镰刀瞄忙着收拾的他们，悄声说：“我们不是说要想方法找沧禺的吗，我觉得我们可以用原始的方法。”他羞赧地移开视线，“我的兽型是狗，可以靠嗅觉追踪。” “镰刀你想变回兽型！”黄蜂一扯嗓门，全部人都听见了。镰刀红着脸拧黄蜂凑过来的耳朵叫他闭嘴。 千里眼却瞪大圆溜溜的眼睛，“你要在班长面前变回兽型？我看错你了，原来你这么龌龊。” “去！你才龌龊，我是为了正事好吧！我们没有丽森那种监视机器人，只能用原始方式找沧禺！我的伟大情操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懂！” 夜明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反应如此大，说镰刀的主意不错。太阳也红了脸，委婉给她解说：“雄兽在雌兽面前变兽型有点不雅……” 镰刀满眼鄙夷，“你们才不雅。我没有偶像包袱，说变就变” 话未说完，镰刀的身形逐渐变矮，继而一只褐色的田园犬雄赳赳地出现人前，毛发细而亮。 众男生面红耳赤，这种形态相当于赤果果。 夜明忍不住蹲下摸它的头顶，她很久没见过正常的犬类，像个纯真的小女孩摸着它的毛发玩。 镰刀仰着脖子任她摸，傲气斜睨咬牙切齿的队员。 “镰刀你不要脸！” 草草吃过面包他们就出发，有璃加入千里眼便继续留守。二人一犬走出山洞，一只拇指大的蝉伏在树干，两只小小的黑眼珠凝视山洞。 这时天半白，霞光割山林半晓半昏。 尽管路上平静无阻，二人一犬依然轻手轻脚地潜入丛林。经过昨天激斗，林间残留焦味和肃杀之气。 慢慢地，他们嗅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对镰刀而言剧臭无比，他连忙用爪子捂着鼻子。气味极熟悉，夜明低声提醒这是尸臭。 前方早已没有火光，他们靠近火堆十五米外探头望原本倒挂的尸体不见了，成黑炭的柴堆仍在。 镰刀扭头看向夜明，等待她的指令。 尸体不见，何来的尸臭？ 她和璃观察地面和四周的草木，捡起一颗小石子抛过去。 小石子咕噜落地，一直滚到柴堆前停下。二人一犬缩了缩脑袋屏息等候，好一会儿四方无风吹草动。 “千里眼，周围的状况怎么样？” “没发现动静。” 夜明和璃对视一眼，片刻二人一犬飞快地靠近柴堆。 尸臭扑面来，熏得镰刀抓抓鼻子打了个激灵。他们一到柴堆旁就变了脸色，没想到尸体并非不见而是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夜明第二次看见尸水，黄黄红红的粘液没完全蒸发，流淌在地散发恶臭。千百念头闪入脑海，她迅速回神，“看看周围有没有落下死者的物品，此地不能久留。” 夜明和璃立刻在周围翻找；镰刀盯着尸水发愣，直到恶臭惹它想呕吐才回神。 皇天不负有心人，璃在草堆里找到一面紫色的旗子。他张望摄像头的位置，灰瞳射出锐利之光，然后背对摄像头藏起旗子。 “找到了，我们赶紧离开！” 璃低声呼唤一人一犬。忽然镰刀嗅着地面说：“有陌生的气味靠近，快走！” 他们猛地朝一个方向飞奔，夜明让千里眼留意是谁来了。跑远后，璃把旗子给镰刀分辨气味，接着它低头嗅地面。 “班长，我没看见有人到挂尸体那地。” 千里眼传来的话使镰刀紧张不已，它急忙反驳：“我明明闻到别人的气味，不可能没人的！” 夜明了然于心，让镰刀专心分辨气味不必忧心其他。她凝眸注视警备的璃，“你认为是为什么？” 璃默了默，瞟了瞟顾不上两人的镰刀。 “我们距离五十米也闻到尸臭，对方同样能闻到。他们不接近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知道尸体变成了什么样子。” 夜明深深地看他一眼，认同他的猜测。事态严峻了，敌人有同伙。“无论如何，先找到沧禺所在。” 镰刀一边嗅一边向前走，夜明和璃跟在后面。他们经过弥漫水汽的地方，深知是河边附近。 他们再朝东深入，来到灌木茂密的地带。这里杂草比人高，枝叶遮天，林间在白天也昏暗，难怪千里眼一直看不到沧禺的位置。 哼哼唧唧的人声远远传来，二人一犬钻进草里蹑手蹑脚地接近。拨开杂草，可见一排被捆绑的人跪在地上，八个提刀或拿电棍的人在走来走去。 二人一犬定睛一望，不论被绑还是拿着武器的都是带有紫色旗子的学员。 学生绑架学生？夜明想到了人皮面具。既然找到沧禺的所在地，他们按原计划回营地商议。 就在转身的刹那，二人一犬蓦然身体一紧，随即一道蛮力将他们拉出草丛。 “我的鼻子就是灵，闻到陌生人的气味，居然还有一个变回兽型的。”一名说话酥麻的女学生婀娜走来，扬手命令树藤勒紧二人一犬。 镰刀懊恼，忽略了对方也有强大的嗅觉。 “不错啊，还捉到一名雌兽。”一男生细细端详夜明，嘿嘿笑道：“走运了，还是上面指定要的人！” 上面？夜明和璃闪过诧异，两人飞快对视。 一、二……默念到三，锋利的气流隔断三条树藤，炽热火焰同时烧上这对男女。他们的运动裤烧坏一片，吓得急忙打滚灭火。 二人一犬快速挣脱树藤，镰刀变回人形激起泥石，瞬间组成一片土刃狂砍歹徒。其余六个歹徒分散躲避，其中一个身形快如闪电，转眼绕到夜明面前。 他第一招就是朝她的脖子挥刀，狠辣之色使他脸部狰狞。 如此狠准的动作夜明已确定他们的身份，“直接击杀，他们不是学生！” 九十三、解救人质（感谢Soleil打赏，一更） 他们一招能夺命，毒辣的风格非学生。 听到夜明的话，镰刀不气了，指挥巨刃横劈对面。被五花大绑的学生纷纷往后滚，生怕巨刃劈中自己。 运动裤烧烂的一男一女专攻璃。 女的皮肤变成坚硬树皮，双手各有一条树藤作鞭子抽击；男的掌握水柱，刹那水柱变形成水光荡漾的矛，直插璃的胸口。 电光火石齐攻，面容淡漠的璃只是后退一步。他一手捉住树藤，一手握紧水矛，两灼灼火蛇迅速沿着树藤和水矛窜上他们的身体。 冒着烈火的蛇头张大嘴啃咬他们的皮肤、烧透肌肉，烧烂他们半边人皮面具，脸部露出两层皮肤。璃波澜不惊，加大火势烤熟两人。 肉香成焦臭。 旁边生不如死的惨叫令其余歹徒心惊肉跳，分神一瞬，尖锐的气流擦过一人的耳朵。随即一只血淋淋的断耳滚落到学生们跟前，吓得他们面无血色嘤嘤闷叫。 断耳男捂着伤口怒瞪袭击之人她展开风壁闯入人群，转眼风成刀，势如破竹割碎敌人的冰箭。 她秀眉一蹙，气流蓦然收缩又紧接膨胀，将锐利的冰渣全部还给敌人。 千百冰渣使歹徒挂血痕，如同身体开遍红花。 与此同时，夜明的丹田涌现松动的感觉。 猝不及防的一声震彻山林，敌我双方不禁发怔。 紧接着又有几声振荡，似有地动山摇的错觉。歹徒们笑容狰狞，善意提醒：“听到了吗，那是枪声！” 枪声陆续从四面八方响起，三人色变。恰逢其时，太阳在频道焦急地传来通报：“班长你们不要回来，有武装分子袭击我们的营地啊拼了” 太阳的声音戛然而止，勾起三人心头的阴云。 “速战速决！”夜明大喝一声，闪入歹徒中聚拢风元素。 霎时风停，周围无比闷热。镰刀和璃不晓得夜明的打算，只晓得要围困歹徒。 火圈在外围升起，巨刃连削阻止敌人分散。 很快闷热成燥热，仿佛空气都往夜明那聚，强烈的危机感使歹徒和被绑架学生的心狂跳。 微风起了，凉透他们的胸臆。 一胖子闪出五个分身包围夜明，六座高大的肉山即将压倒她时强风刮脸。越来越膨胀的透明风球升起，急旋的气流使圈内的人感到窒息。 歹徒忘了攻击，重压之下他们惊愕抬头，盯着比火圈还大的风球。透过风球，他们望见折射球内的景物扭曲。 惊天动地的爆炸冲散所有人，使他们头脑空白，耳朵嗡嗡鸣响，眼前的景物出现重影。 离风球最近的夜明重重撞落一旁，她全身乏力，耳朵听见的声音极微小。眼前发花，朦胧看见杂草飞石四溅，地面的土坑大大小小，还看见灿烂的火焰烧着什么。 她吃力地支起身体，脑袋昏沉脚步轻浮，体内升起一股炽热。凭着意志，她掏出瑞士军刀走近捆绑的学生，无视他们惊恐的脸，发现他们手上戴有奇怪的手铐。 旁边有人跑来扶着自己，可是她听不清他说什么。 璃又急又惊，他才轻轻一碰夜明的手，指尖马上传来其炽热急升的体温，很烫，沸水一般。他更担心的是夜明似乎听不见自己的话，机械地砸手铐。 她两腮红云绯绯，璃一探其额头后大吃一惊。 “你在发高烧，是不是因为爆炸？” 镰刀一听班长发高烧慌忙转头看来。这时，咚咚的整齐脚步惊了众人。 璃和镰刀立刻紧盯声音源头，望见一队背着背囊的人匆匆跑来。 “海澜学院？”镰刀认得其中几张脸孔，在列车上曾经和他们聊过天。一扫他们的信息，都是三级的学员。 这队人约有十来个成员，感觉璃和镰刀溢出杀气猛然停住，有的瞅瞅地上的焦尸、有的瞅瞅捆绑的学生。 沧禺不知来者是敌是友，皆扭着身体聚在一块，惊慌地审视海澜小队。 “你们来干什么，抢旗？”璃挡着浑浑噩噩的夜明，灰瞳犀利看穿他们隐蔽的内心。 海澜小队紧张相视，然后派出一人发言。 他声音干紧，结结巴巴：“我、我们想来救人。广、广播的密码我们破解了，本来在找沧禺的位置，然后听见响声就跑来。” “你们破解了密码？” “对、对呀，我们有几个军事迷，听见广播就觉得那些数字很奇怪，明明教官没给我们提学号的事……海澜已经四分五裂而且我们的旗子都作废了，注定垫底，抢不抢没意义了。” 镰刀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们。 璃则冷漠扫视每一个人，片刻才说：“过来帮忙，敢偷袭我烧死你们。这些手铐能克制异能，去找那些尸体有没有钥匙。” 话音刚落，枪声又八方震荡，吓得海澜小队不敢说话，安安静静地帮忙。镰刀边提防边找钥匙，又悄然留意动作机械的夜明。 此刻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浑身很烫很难受，和刚化形的时候一样。 待沧禺全员松绑，他们跪了几天的腿又酸又麻，差点站不起来。“我们的背囊和武器都被绑匪收走了，而且腿软没啥知觉……” 璃冷然，“不管你们能不能走都得赶紧转移，枪战可能会蔓延，不想死就站起来。” 闻言沧禺咬紧牙关，互相搀扶站起。海澜小队六神无主，现在到哪都不安全，问璃和镰刀该往哪躲藏。 “镰刀……”夜明忽然呼唤，她越感乏力但尚存一丝清醒。“带他们……去第一个营地……” 镰刀瞬时意会，带领众人转移。 可是夜明走了反方向，压抑丹田的能量几近喷薄而出，脊骨末端火辣辣，她的秘密不能暴露人前。 璃眼神一紧，让镰刀带人先走，自己则背起夜明跑去另一个方向。 “……放我下来……” “不行，你这个状态连走也走不动，容易被人伏击。” 夜明沉默，碧绿眸子添了一份病态的迷离。她切断群组通讯，在璃的耳边低语一句，后者加快步伐。 九十四、倾尽所有（为Soleil加更） 丛林激烈的枪战正在监控室的荧屏播放，子弹和能量光束交织，三位上将勉强冷静下来。 寡言的荣上将深沉地握着拳头，“女王、政治团和三位元帅正召开紧急会议，待结果下来不知要多久。” 司徒上将和魏上将如坐针毡，有时候走流程就是麻烦。 崔少将也着急，尽管他相信云炎学院实力第一，可是面对持枪的歹徒他们没一分胜算。何况那些不是普通的歹徒，而是受过训练的雇佣兵。 监控室内人人不安，唯有冷浩一直盯着某个画面，画面中的两人进入一个低矮的山洞。他转着笔绷着冷脸，并非没有方法进入丛林支援。 只要她想起来。 洞里没有摄像头，璃检查一遍才放下身软无力的夜明。他又探了探她的额头，其皮肤依旧烫手。 “等我一会。”他轻声说完走出洞外。 他出去摘野草和枝叶遮掩洞口，只留一线光束照明。 即使昏暗，夜明的脸蛋也红得触目。她睁着眼睛挨着洞壁，脊骨末端的痛楚支撑着她的意志。 璃的脸在她眼前模模糊糊，但能听见他急切的话：“我出去找点退热的草药，你躺下来会舒服一点。” “……不用……”她软软地搭上他的手，“过一段时间，烧会退……” 他小心翼翼替她擦拭额头的汗水，眼里尽是忧心。“或者你变回原形，会不那么难受如果你相信我。” 夜明静静地凝视他一会儿，洞外的枪声没间断过。 她慢慢伸手进裤袋，把一个银色小圆球交给璃，继而吃力地躺下来蜷缩，变成一只小黑猫，三条毛茸茸的尾巴一动不动。 璃暗自惊讶却没有说话，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折成条状，然后慢慢地捧起小黑猫。它的身体很烫，只有他两个手掌般大，三尾无力地垂下。 他轻轻把小黑猫抱在怀里，不敢使力怕弄疼它，用折好的外套包裹它的身体并绑在胸膛前。 它炽热的体温穿透衣物与他紧贴。 他低头凝视已不省人事的小黑猫，指尖抚摸它紧皱的眉心。 他第一次感觉生命渺小，仿佛一握紧，这小小的身躯就会折断。 他靠着洞壁细听外面的动静，枪声分散并渐渐减弱，却不一定是好兆头。 果然不久，一些残暴的想法涌入他的脑海，同时他隐约嗅到血腥味靠近。刹那他眸里藏锋，起身走近洞口倾听。 空气突然静止了般。 他的耳尖动了动，捕捉到细微的踩树枝之声，暴戾的念头随之而来。他“听见”那些人想火烧山林逼出躲藏的学生，顺带烧死那些军方的。 如果自己不走，迟早会被发现。 犹豫间声响频繁，他把心一横，护着胸前的小生命毅然出去。凭着狼敏锐的嗅觉，他轻易辨别来人的方位，当即朝反方向逃。 每一步暗藏风波。 一直留意他俩动向的冷浩神情微变，为什么只有璃出来？她呢？ 冷浩森寒的目光落在他绑在胸前的衣服，再一瞥坐立不安的其他人他们没有人留意这一幕。 镜头另一边，璃谨慎地隐在茂密的植物丛中移动。他在寻找更加隐蔽的地方，不动声色观察四周的地形，无疑是属于丛林的狼。 但好景不长，山风送来一丝血腥味刺激他的嗅觉，而且距离不远还夹杂枪的硝烟味。他灰瞳一凛，才俯身移动一寸，突如其来的炸响撕裂平静。 子弹射进他旁边的树干。 璃护着胸前踮起脚尖飞奔，借此减轻脚步的沉重和声音。枪声过后是繁杂的跑步声，他担忧的是那一枪惹来敌人的同伙！ “在那个方向！我闻到了！两个！有两个学生，快去拦截！” 璃咬牙流露狠色，接着又有子弹飞来，几颗与他擦肩。他背靠树干，下一刻树干振动，“突突”的射击不断。 他仰着头任汗珠划落，放出三条吐信的火蛇潜去对面，没多久对面尽是惨叫和破口大骂。 趁这时他火烧后面的植物，迅速蔓延的烈火暂时阻断敌人的追击。 事不宜迟他急忙移动，但没跑多远又闻到混杂的气味，这次人数很多。绝望的是，比两个脑袋大的火球迎面砸来，对方居然有能量炮！ 他双臂护着小黑猫滚到一旁，烧断的树干当头砸下。 此时此刻，他只有保护胸前小生命的念头。 璃举起双臂挡着断树，那树重如泰山，幸好他及时将全身的能量汇聚双臂才勉力抵挡。 太阳穴青筋暴突，他竭力滚出去让断树砸落地面，却惹来敌人的注意。胸口的滚烫痛至心扉，他逃走之际激光突然掠过身边数不清的激光穿透了层层灌木。 “他们在那，别让他们逃了！” 数量未知的人影从不同方向跑来，璃果敢地砸出银色小圆球。霎时黄色的烟雾随着巨响喷发，吓得敌人以为是炸弹纷纷躲起来。 等他们发现并非炸弹时，璃已不见踪影。 那不是炸弹，而是由各学院班长保管的求助信号弹。 一接受到信号，冷浩马上领着莫少校和杨少校离开监控室。三位上将才反应过来，飞快地调配驻守岛上的军队进入丛林救援。 严上校不能离开，他负责留守及通讯。 同一时刻，璃无处可逃了，面前是陡峭的斜坡。敌人的骂骂咧咧已经清晰可闻，他低头凝注熟睡般的小黑猫，勾起一抹凄然微笑。 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自由。 他双臂护着胸膛滚落下斜坡。 嘈杂似乎近了，落石逐渐覆盖他耳边的声音。他不知道滚了多久才停下，浑身疼痛，第一时间检查小黑猫有没有受伤。 幸好手臂承受了所有压力，绑着的衣服丝毫无损。他拖着沉甸甸的身体远离，一路把泥土烧焦。 “人呢！”赶到斜坡前的五男二女猛然驻足，“闻到气味吗？”纹身大汉问一个干瘦的男子。 “闻不到，附近都是烧焦的味道……” 九十五、你似琉璃（感谢Demon和妖赋梦打赏！ 司徒上将、冷浩、熊上校等人和士兵组成一支队伍杀进丛林，另一队从别的方向进入。 根据严上校汇报，歹徒分散在丛林各处；有三分一摄像头被破坏，无法运作。他们的队伍借树木掩护，执枪利落前进暂时未遇上歹徒。 这个时候枪战已经结束，林里偶尔阵阵声响，不易分辨是否歹徒出没。 出发前冷浩知道有学生回了山上的营地，他把到营地查看的计划报告司徒上将，后者沉吟：“也好，先找他们了解情况。” 要不是有摄像头监控，阔叶林环绕的驻扎地很难寻找。队伍突然闯入，吓得沧禺和海澜以为有歹徒来犯，随手捡树枝或掏出小刀作武器。 “冷教官！”镰刀望见那张严肃的脸喜出望外，急忙让两学院放下武器。当沧禺和海澜看见后面跟来的是军装士兵才松一口气，不过海澜小队无颜面面对自己的教官。 镰刀以为做梦，从未觉得冷教官如此亲切。得知旁边冰蓝头发的中年男子是上将时，大家肃然起敬。 冷浩命令他们全部转移至山洞的营地。 路上传来血腥味，他们的心头覆上阴霾。 浩浩荡荡一行人来到洞口，看见泥土赤红，负伤的青苗挨着树干或躺在地上，或互相包扎，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熊蹲在他们旁边。 镰刀和冷浩等人大步流星。恰好一瘸一瘸的太阳拿着纱布药物走出来，他看见冷教官不禁愣住，也以为做梦。 “伤员的情况怎么样？”冷浩率先问。他低头一瞄，瞄见熊小白正在为伤者扫描身体，用皮肤缝合器缝合伤口。 太阳黯然，继而眼里升起一股怒气。“队员三分之一中弹，幸好我们有工兵铲挡子弹，才全员无重伤。不过”他攥紧纱布咬牙切齿，“千里眼、闪电等人被敌人捉走，下落不明。他们似乎熟悉我们每一个人的资料、有目的性捉人，我也差点被捉。” 司徒上将听后非常肃穆，命令士兵们帮忙包扎。 太阳焦急地补充：“我们和班长、流星失散了，无法联系他们俩！冷教官，你知道他们的位置吗？” 熊小白转过身，抬头眨着眼睛注视冷浩。冷浩的剑眉蹙起又松开，片刻才说出一句：“先处理这里的状况。” 太阳和熊小白愣了愣，前者激动地抓皱了纱布。“班长曾经是他们的目标，说不定已经遇难！冷教官，伤员交给我们，你们去找班长和被捉的人吧！” “不行，我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那千里眼他们呢？如果是班长她绝不会扔下战友不管！” 冷浩横视敢顶嘴的太阳却没有责备，双拳攥紧又松开。余光一瞥旁边的司徒上将，他对太阳严厉呵斥：“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服从！” 太阳两眼通红。 感觉不对的镰刀急忙拉开他低声劝说：“你冷静点，冷教官没说不救人，他一直呆在监控室一定知道失散队员的位置。” 太阳猛然清醒，深知自己太冲动忽略了冷教官话里的意思。他心怀愧疚，然后专注给伤员包扎。 越早安顿好伤员，越早去救人。 见太阳冷静了，冷浩蹲下来似对熊小白说：“要相信她能度过难关，她比我们想象中坚强。” 熊小白原本耷拉的耳朵重新竖了起来。 天色渐暗，他们惦记的其中两人仍在某个陡坡下。璃背靠树干坐着，野草遮掩他的形迹。他仰望星光点缀的夜空，估摸时间。 从滚下来到现在约过去四小时，期间再无枪声和来人，而胸前的小生命体温渐降，他放下心头大石。 今天的晚霞退得特别晚，天的尽头血红正如这丛林。钩月探出迤逦的云层，和晚霞争辉。他望得入神，耳边忽然响起虚弱的声音。 “你受伤了……” 璃一震，低头拨开外套一层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它的眼睛在昏暗中尤其美丽，青翠剔透，散发微微流光，似玉又似萤火虫。 眼波流转，它打量璃苍白脸庞细细长长的伤痕，探出小小的梅花肉垫。 他忍不住摸摸它柔软的毛。“皮外伤而已。你好点了吗？” 它尖尖的耳朵动了动，不太习惯被人抚摸。“我好多了，没那么烫……”只是她的尾巴…… “你再休息一下，现在附近没人暂时安全。” 小黑猫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一人一猫安静相伴。待迤逦退尽，月光披林间，它的身体终于不发烫恢复正常体温。“我没事了，可以化人形。”它低声说。 璃解开外套，小心放它下来。“你先等一等。”璃摘了一片阔叶挡住摄像头。它见状扭过头去，悠悠伸出四条尾巴。 他震惊不已。 转眼，蜷缩的小黑猫变成侧卧的少女，四条尾巴逐渐隐去。更令璃惊愕的是，她的修炼等级变成四级，他顿时明白了尾巴数量的含义。 “我会保守秘密。”他真挚的灰瞳对上她碧绿的眼眸。 夜明看看自己身上，幸好还穿着运动服。 “谢谢你保护我。”她坐起来，愧疚地检查璃的伤口。他的脸上、双臂尽是伤痕，有些细碎有些深而长，有些已经结痂；这些伤痕脏了他的冠玉容颜。 “抱歉，令你受伤了，我们回营地吧。”她一扛起他的胳膊，他就闷哼一声。她急忙绕到他背后，发现他的肩膀处染红一块。“你中枪了？” “没有，只是被尖石扎了。” 她以防万一，说了声抱歉就掀开他的t恤查看伤口，容不得他阻止。他的伤口是长形，周边没有灼伤痕迹，幸好不是枪伤。 夜明让他坐着不要动，寻找野草中有没有止血的草药。璃深深注视她忙碌的身影，心间的暖意取代背后的疼痛，不过他的眼神很快变黯然。 她摘来止血消肿的艾叶草揉碎，用汁水涂上他的伤口。“我们回营地，那里有急救药物。”她扶他站起来。 说罢她恢复通讯，率先接收到一条短讯： 3109 发送人：千里眼。 九十六、丧心病狂（一更） “3019”对应的电报密码是“河”。 此时的河水冷光粼粼，岸上昏黑没人敢说话。 荡漾的水光反射他们惨白的脸，因为面前有抽搐的男生咬着布团、四肢被绑，正遭人一刀一刀残杀。 刀刃血淋淋，地面也血淋淋，那刀尖终于伸向男生的肚子。 “不听话就是这下场。”说话的人声音妩媚，被捉的丽森当然认得她就是曾经队员蝎子。她扭曲五官狞笑，与美艳的外貌不符。“银蛇啊，你说下不下刀好？他可是你的班员。” 她一瞥杵在旁边的银蛇，笑吟吟。血肉模糊的男生看向银蛇求助，他已经眼神涣散，嘴里咬布团咬出了血。 所有被绑的学员注视银蛇，可惜他的脸覆上树枝昏黑的影子，看不见其表情却听见残酷的声音。 “你喜欢下刀就下刀。” 男生心如死灰，看着刀尖割烂衣服。 千里眼嗔目切齿，骂人的话要脱口而出却有人比他更快。 “只有弱者才欺凌弱者，你们这个组织真是过街老鼠，只能在黑暗里逞强！” 千里眼惊讶侧目，竟是自己旁边的白发女生骂人，他记得她叫什么白雪。 蝎子阴狠的视线射白雪。“不如你代替他试试开膛破肚的滋味？” 白雪虽铁青了脸，但依旧疾声厉色。“枉你是丽森的班长，居然投靠敌人！敌人抛给你骨头你就做一条狗，丽森是瞎了眼才让你做班长！你不配！” 言语之辛辣令银蛇脸红筋涨，飞快地夺过蝎子的刀冲过来。 “你少说两句！”千里眼忍不住提醒白雪。白雪偏不依，傲气地瞪着横在自己脖子前的刀。 “别闹了，军方已经入林，好好完成任务。”一个两米高的大汉喝止银蛇和蝎子。蝎子顿觉无趣，踢开奄奄一息的男生。 千里眼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焦急，他们戴着的手铐时而有电流麻痹，并且克制异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沧禺逃不掉，因为被电流麻痹几天身体早虚脱了。 况且看守他们的歹徒有二十人！谁的眼神定格就晓得谁在用诺亚系统通讯，歹徒马上将其处决，目前已处决五人。 “在想什么？想通风报信吗？”大汉蹲下来捏着千里眼的下巴，饶有趣味地打量他和白雪。“新生中你们两个算突出，一个能目穷千里，一个是白雪皇后，是不错的苗子。” 千里眼和白雪互瞄对方。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白雪横眉冷目，清丽的容颜似冰霜。 大汉大笑一声，站起来如同高山压顶。“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们就能活命，不愿意就”他看向蝎子，谁到知道不愿意的结果是什么。“嘿嘿，我现在逐个提问。” 所有被绑的学员脸色巨变。 大汉先提问云炎学院的一个女生，他佯作怜香惜玉地摸着她的脸。女生瑟瑟发抖问能不能考虑，大汉马上用力捏她的下颌，疼得她边喘气边哭。 “不准考虑，只能回答愿意和不愿意。” 大汉龇牙咧嘴环视一圈，“如果你们想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嘿嘿，我们在周围埋了一圈炸弹，谁敢来就炸死谁。你们不信可以试验下。” 他下意识摸摸口袋，千里眼望见他的口袋鼓起。 他揪起该女生走到二十米外，把她的头往地面按却又未碰地面。这动作反复了几次，哭哭啼啼的她如同悬挂钢线上的可怜虫。 “只要你的头碰着地就会爆炸，马上变成肉酱哦，脑浆随地都是哦……” “不要杀我求求你，我加入、我加入！”女生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 白雪气愤咬唇。 大汉很满意她的回答，揪她回去。这时骚臭味浓郁，他揪起一个男生，只见该男生的裤裆湿了一片。 “我加入、我加入！不要杀我……”不停点头的男生脸上覆盖一层冷汗，汗珠豆子大。 大汉却不屑一顾。 “窝囊废！吓得失禁的我们不要。蝎子，他交给你！”他塞布团进男生嘴里，男生绝望的眼神深深烙进千里眼和白雪心里。 蝎子又开始一刀刀剜割，利器入肉之感令她亢奋。 其他人都不敢抬头面对残杀的情景，内心承认自己就是窝囊废。参军的宣誓？在求生面前算什么？ 接着大汉继续逐个提问，千里眼悄悄地向白雪打了个眼色，背后的手按着什么。 白雪也没闲着，咬紧牙关掰断了自己的拇指。 因死亡威胁，凡提问的大部分答应加入，不肯的都扔在了蝎子和银蛇面前生不如死。 轮到千里眼，大汉拍着他略显稚气的脸提问。千里眼最气不过别人拍自己的脸，吼道：“这不公平！” “啥？” “不公平！去公司面试都得了解公司的薪酬福利，你们的组织我们一无所知，凭什么要我们加入？我们加入有什么好处？是金钱还是雌兽？还是名气？一点吸引力都没就问我们愿不愿意，不公平！” 白雪鄙夷地“啧”了一声。 大汉狠狠拍千里眼的头，“想拖延时间？组织的福利是你们难以抗拒的！我们会掌控宇宙，掌控木兰星只是第一步，到时你们还怕没钱没雌兽？你到底愿不愿意！” “没出息。”轻蔑的话使大汉凛冽侧目。白雪熟视无睹说：“你们这些雄兽想的不是钱就是雌兽，外面的怪物对我们虎视眈眈，你们还有心思内斗？你们简直丢了兽人的脸！我呸” 白雪一口唾沫吐在大汉脸上。 “玛德，你这个死女人！”大汉不管千里眼了，一巴掌把白雪刮倒地。 千里眼惊呆，没想到她的反应过激超乎掌控了。眼看大汉抓着她的头发提起，他冲口而出：“这雌兽口没遮拦，你管她做什么，我还没回复你呢！” 大汉想了想，甩手扔开白雪转而揪着千里眼的衣领。 “我呸！我口没遮拦你就是贪生怕死的软蛋！” “什么贪生怕死，这叫识时务……” “别吵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唱双簧！”大汉一怒之下揪起千里眼和白雪扔到蝎子面前。“你们两个一起死吧！” 蝎子歹毒的笑声在两人耳边回荡。 九十七、风来了（二更） “等、等一下，我们没说不愿意，凭什么杀我们！”千里眼竭力远离满地丢弃的尸体，血腥味熏得他头晕。 “你们也没说愿意！” 千里眼一滞，平时话多现在却找不到借口反驳。白雪流转不屈目光，悄然观察周围寻找生机。 大汉懒得和两人废话，让蝎子和银蛇直接杀。 蝎子兴奋地扑向千里眼，她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不让其乱动，一手执刀对准其眼珠。“嘻嘻，你叫千里眼吧？你的眼睛一定很特别！” 刀尖又逼近一寸，寒气扑面，千里眼用膝盖顶她的肚子阻止她再靠近。 白雪则怒冲冲瞪着阴笑的银蛇，顾不得满地血肉忙着挪动。 大汉不再理会这两人继续提问。 蝎子骑着千里眼，垂下的卷发削去两颊，阴影下她和恶毒的巫婆没两样。千里眼拼命偏过脑袋，蝎子的发丝轻轻划过他煞白的脸。 沙沙沙，此时两旁的树叶互相拍打，丛林深处传来枪声。千里眼忽而不挣扎了，注意蝎子轻轻扬起的发丝，惊觉这微风稍显锋利。 他熟悉的风来了。 面对他突然直勾勾的眼神，蝎子徒生不好的预感。趁着她分神刹那，千里眼用膝盖撞击她的腹部，旋即滚去一边。 腥臭气味蓦然刺激他的鼻腔，他心中一突，猛地转头残留绝望的眼睛与自己对视，距离不过一指，他清晰可见尸体涣散的瞳孔。 那惨白的皮肤布满血污，千里眼不敢仔细看，同时惊恐和愤怒充斥胸臆。 “老子才不加入你们的组织！你们都是一群疯子，一群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林间回荡他的骂声，连白雪也吓了一跳。“老子是士兵，就算死也是士兵！” “那我成全你！” 蝎子高举刀子要刺下，千里眼凭着一股热血直面死亡。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泥土“咻”地钻出高大之物，须臾一道蛮力踢开蝎子的刀。 紧接着地面又钻出几个，飞溅泥土乱了现场。 白雪见机挣脱手铐，双腿踢开银蛇滚去一旁。同一时刻千里眼也踢开蝎子，侧着身体示意白雪摸进自己的口袋。 白雪不假思索摸出一把好东西瑞士军刀。她马上割开脚踝的绳子，一瞥千里眼皱了皱眉，只好也帮他割绳，顺道冰冻他的手铐然后劈断。 旁边的激斗如火如荼，突然土遁出的竟是穿着迷彩汗衫的士兵，他们胸前的木兰花徽章令所有学生热泪盈眶。 但士兵只有五个，歹徒则有二十个，如何斗？很快其中一个歹徒的身体震了震，顿觉一抹冰冷穿过自己的心脏。 他低头一看，衣服被鲜红晕染一片。 有狙击手！ 大汉和蝎子色变，急忙揪着几名学生不知想挟持还是想劫走。这时一抹白发冲上前，她手里藏锋割了蝎子一刀，气急败坏的蝎子放开学生和白雪厮打。 然而待第一声爆炸响起后，他们才明白士兵土遁而来的用意。一具无头尸体随着碎土跌落地面，大汉一望尸体是己方同伙，他恶狠狠瞪着杀死同伙的士兵。 千里眼认得，该士兵是虎背熊腰的熊上校。他挡着大汉，蓄力不让自己后退，然后朝某个方向踢去碎石。 石子滚到某个位置，又一声巨响冲天撼地，一束粉碎的泥石如花火绽放。不用多久，连番爆炸震荡逃杀岛。 一方的炸弹已除，埋伏的军队倾巢而出。队伍发现，歹徒中三分一穿着考生的运动服，而且脸 “他们是考生？”一头扎眼红发的崔少将错愕。 “他们是假扮的考生。”冷浩毫不留情地用黑剑划破一人的脸，那人顿现两层皮肤。 崔少将了然，他们果然是假扮的。 人皮面具本是一张普通仿制人皮，一旦滴入带dna的液体就能变化成dna携带者的容貌，连诺亚系统也能骗过，显示该容貌的个人信息。 人皮面具只有赤炎佣兵使用，市面禁止销售，因此两位少将彻底肯定这伙人的身份。 言谈间，河面急剧变化。 河水翻滚似沸腾，滚滚白浪掀高，迅速旋转拧成一条水龙卷。蛟龙出海众人慌，水龙卷越拧越粗壮，把所有河水吸附露出河床。 旋风夹着水汽扑面，水龙卷扭来横扫。劈头水花一碰某处地面就触及地下的炸弹，把慌不择路的学生炸个稀烂。 冷浩厉色阻止脚部松绑了的学生乱跑。 “银蛇你疯了！”千里眼和白雪的喝骂令所有人侧目，只见银蛇阴沉着脸盯着水龙卷，手忽左忽右指挥。 他居然攻击军方？ 冷浩迸发阴郁的杀气，使出金色光盾掩护部分学生。水龙卷经过之地留下硕大土坑，四射的水花是利箭，射穿了树干、射伤了躲避不及的学生。 疯癫如主人的水龙卷横冲直撞，冷浩一剑横劈，可是水龙卷飞速聚拢复原。 水无形，斩不断，散了又聚。 加之爆炸不断，巨响一声接一声惊心动魄，两边应付的众人焦头烂额。 不知不觉除了水汽，冷浩还感觉到冷风刮脸。他乌眸一转，脚尖一旋，与无形的刀刃擦身过，随即水龙卷被砍下一半。 落地成花，水溅了所有人一身。 正当水龙卷欲再度重组时，绚烂的火焰缠绕水龙卷。金灼灼的光华照亮丛林一角，燃起己方的斗志。 火焰绝情，与水龙卷同归于尽，很快丛林重归黑暗。 “班长！”千里眼喜出望外，踢开想偷袭闪电的歹徒。 乌发少女和淡金发的男生跨过爆炸留下的土坑，闯入战场助力，见千里眼和闪电等人没事她便专心对敌。 “你们赶上了。”冷浩一瞥夜明，略微惊讶她的修炼等级。 “没迟到吧？”她问。 “时间刚好。” 三人身法利落，齐攻残余的歹徒。 白雪目光炯炯盯着夜明的身影，冰锥刺进歹徒的胸口。“喂，她是你们的班长？”她问千里眼和闪电。“你们的班长不是那个雄兽吗？” “谁说的，我们唯一的雌兽就是班长！”闪电自豪不已。 白雪眼眸转了转，借机接近夜明。 九十八、炸死这群人渣（一更） 冷冷的明月，俯视混乱不堪的战场。 夜明觉察愈发接近的白雪，只是扫她一眼便专心对敌。 乌黑马尾飞扬的她浑身带着劲风，宛如一个刺猬，擦过敌人身前便令其留下长长的血痕。素手无情，空空手掌隔空劈对方的腰部，下一刻对方的衣服裂开，其腰部血流不止。 这就是四级的能力，无形刀、无形剑，随心所欲；以及那阵探路的风风铃，风之雷达。 白雪惊愕，她没看见夜明使用武器，而且从未触碰敌人如何伤人？有趣，夜明激起了她的斗志，遇强则强，她不甘落后地施放一个蓝盈盈的光球。 光球砸进敌人密集处，破风声尖锐，一束冰晶拔地而起。似冰花，穿插直径范围内敌人的身体。 血顺着冰晶蜿蜒流下，被挂的敌人冰晶穿胸。 感受到夜明的视线，白雪转头傲然一笑。 夜明也扬起浅笑。 而一旁呆立不动的两个人引起她们的注意。她们飞快一瞟，两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头部以下身体漆黑，像被一块黑布包裹。 但细看漆黑在动，其中一男生刚发出火苗就被漆黑吞噬。 他们绝望地瞪着刺来的黑剑。 冷锋划过一男生的脖子，残影将抛半空的头颅无情踢去远处空地。爆炸随之而来，另一个男生同样砍了头扔去试探炸弹。 夜明和白雪脸色煞白，暗想炸弹到底有多少？白雪忍不住问跨过无头尸的冷浩：“他们都是考生，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冷浩抬眼一瞥，“他们是假冒的。”涉及别的他不再多言。 “我知道了，他们是赤炎佣兵对不对！只有他们会使用人皮面具！”白雪十分激动，可是冷浩没有理会她。 夜明第一次听说赤炎佣兵，若有所思注视冷浩的背影。 敌军看似穷途末路，但战场千变万化。 一道黄色激光蓦然射入战场，乱了双方的战斗节奏，然后颜色各异的激光陆续扫射。 蝎子一笑，援兵来了。 杨少校匆匆来报：“分散在丛林的敌人全往这里聚集，林里搜捕的士兵正在追击他们。” 崔少将听见了冷哼：“周围还有炸弹，我们不好躲藏。敌人一攻来我们就成箭靶。” 冷浩沉吟，这时千里眼跑来朝三人敬礼。“各位教官，我有方法令敌人覆没！” 商议片刻，他们喊来夜明、白雪和璃快速解释一番，随后千里眼埋头冲去熊上校的方向。 熊上校正与那两米大汉搏斗，千里眼突然加入搏斗杀他们措手不及。然而大汉没想到千里眼只是幌子，真正加入的是涌上地面的影子之手。 大汉的身体瞬时动弹不得，千里眼趁机抄进大汉的裤袋。 果然藏了一个遥控器！看着千里眼拿走，大汉面如土色。 “该送你上路了。”熊上校彪悍的身躯重重压来。 同时夜明三人没闲着，躲在树干后分工。夜明扬起微风探路，直径五十米内的动静逃不过风铃的探测。 她指明敌人每一个方向，璃和白雪分别远攻。一方白雪皑皑，另一方火光冲天，没多久扫射的激光逐渐集中同一个方向。 崔少将和冷浩负责在前线射击，莫少校和杨少校带着剩余的学生找掩护。 道道激光穿过草木，时而传出学生的惊呼和血腥味。 “他们接近了十米。”夜明凝神感应。 还不够，敌人知道炸弹的位置不敢再靠近，任凭白雪和璃再怎么远攻敌人就是不上当。白雪急了，刚探头张望就见掠过的激光，马上缩回来。“有什么办法能强逼他们靠近？” 强逼？夜明灵光一闪，通过手镯和冷浩对话。 拉锯战对敌人而言也不利，后有追兵、前有埋伏，他们烦躁得很。不知不觉，对面射击减少，可是他们脚下忽然展开一个漆黑圆形。 “这是什么东西？” 顷刻圆里伸出数不清没有厚度的剪影，黑乎乎的只看出是手的形状。他们来不及反击，所有黑手勒紧他们的脚踝拖拽。 “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黑手一路拖行，无论他们用什么异能反抗都于事无补，异能全融化黑手里。 他们面如死灰，拖行的方向是死路。 “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十米。”夜明的话传入千里眼耳中，他抹掉冷汗摸着红色的按钮。 “距离目的地还有五米。” “还有四米……” 越来越近，千里眼用力按下按钮，连番巨响和火光撕裂逃杀岛。目前为止，他们望见逃杀岛上最振奋的场景。 大片泥花夹带艳火冲上天际，地动山摇，为这场混乱的考核奏上尾声；浓烈焦臭和血腥味为这场残酷考核送上鲜红句号。 炸炸炸，炸死这群泯灭人性的人渣！ 良久，微风再探附近，除了零星动静别无异状，激光射击也停歇。待四周安静，躲藏的人小心翼翼地探头。 结束了？ “蝎子和银蛇不见了！”白雪握紧拳头环顾，“他们一定是趁乱逃走了！下次再见那个叛徒我一定要手刃！” “银蛇加入了敌人？”夜明略诧异。 “对呀，他还跟敌人一起残杀不愿加入的学生！”她悲愤地指地上开膛破肚的尸体，“多么歹毒，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崔少将看看那些尸体，紧皱眉头走来，“离岛后你们绑架后的过程需要详细记录，凡是加入敌军的学员会遭到军事法庭的审判。” 其他学生一听纷纷表态，他们被迫无奈才答应。崔少将没有明确表态，只说一切会按当时的情形斟酌。 夜明离开人群走向唇色苍白的璃，“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没事。”他浅浅一笑。 接下来两位少将要求全员集队。两人手腕的金属忽而闪烁微微绿光，他们的左眼弹出通讯界面。 严上校来报，在军医院治疗的乌鸦等部分学员被人劫走！ 九十九、天亮了（二更） 两位少将领着大队到岛屿外围和其他学生汇合，三位上将没有参与人质救援，他们负责其他学生的安全。 青苗一众见失散的队员安全归来，上前给予他们无声拥抱。白雪有点羡慕，再看云炎的队员，只是对回归的队友寒暄几句。 “等一等，你没还我瑞士军刀。”千里眼一步拦截欲离去的白雪，视线扫过她的双手和口袋。 白雪努努嘴，回答得理所当然：“本小姐喜欢这小刀，你就送给我吧！”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绕道。 千里眼却傻眼了，但不好意思追上去。镰刀调笑着搭上他的肩膀，“小子艳福不浅啊，绑个架还能勾搭个雌兽。” “别，这福气老子消受不起，挨了她多少喷。” 夜明忍俊不禁，大家还是老样子。 熊小白屁颠屁颠地跑来抱她的小腿，“小猫咪你终于回来了！咦，你的等级变了！” 她抱起熊小白捏捏它的圆耳，后者兴奋地抱着她的脖子。她的余光瞅见它拿着皮肤缝合器想起一件事，便放下熊小白去找璃。 她想替璃缝合伤口，可是被他拒绝了。忽而璃感受到注视微微侧头，余光扫过即逝的阴沉目光。 璃低下头，不知想什么。 头发半白的荣上将先是说一番话安抚学员，然后才宣布接下来的计划：“船早上才到达，船上配置了医疗器械和军医。期间我们在此等候，负伤者先紧急处理伤势。” 千里眼弱弱地举手，荣上将允许他提问。“那些绑匪还在岛上吗？” “我们已经派了士兵搜索岛屿，如发现会击杀。” 继而又有人举手，这次是夜明，荣上将也允许她发言。 “绑匪属于什么组织？为什么能混进岛上？我们有权知道他们的身份。” 一言激骇浪，三位上将和所有教官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其他学生纷纷附和，他们有权利知道一切。 荣上将犹豫一会，最终决定道出：“他们是赤炎佣兵的成员、是非法佣兵。顾名思义，他们的成员多数是退伍的军人，或者自建的非法佣兵团，与地下组织勾结，曾经创造多次大型袭击。” 敌人如此可怕，学生们哗然。 司徒上将接着荣上将的话，“这次是我们疏忽，令赤炎佣兵有机可乘潜入岛屿。经过我们商议，这次考核各学院成绩相当，不分高低。” 此话一出，有的学院反应不大，有的则不服，例如云炎。他们自认实力最强却和其他学院成绩相当，火焰第一个提出质疑。 魏上将打圆场：“由于考核非正常结束，取平均成绩确实不妥，以实力排序” 他还没说完，司徒上将和荣上将当即射去雷霆般的目光。他不紧不慢地改口：“以实力排序也不妥，还是根据个人表现录取最恰当。” 火焰的神色稍稍缓和，还算满意这个答复。 人群中千里眼不满地嘟囔：“那个火焰听说是桑龙元帅的孙子，后台这么硬，不用考核也能进军校连上将也看他的脸色，他还质疑个什么。” “人比人气死人，谁让我们不是军二代……” 窃窃私语四起。 “肃静！”荣上将厉声一吼，浑厚的内力令周边的草木飒飒作响，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离天亮还有五小时，大家原地休息！” 学生们安静了一会儿又私语起来，三位上将由他们去了。镰刀和太阳等人好奇地问夜明，才一别她就变四级，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 千里眼大大咧咧地维护班长，“你们都知道喊班长了，班长当然是资质佳才被冷教官选中，升个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说不定班长以后会火箭升级。” 大家万分鄙夷，“你不该叫千里眼，该叫狗腿子。” 千里眼嗤之以鼻，绘声绘色地描述夜明和璃多么英勇地救援，然后又说自己多么机智迎敌。他这特别神气的模样使黄蜂忍不住箍着他的脖子，送去一拳吓唬。 司徒上将一直留意他们，发现沧禺、白暮和青苗坐在一块，海澜小队在青苗边上，丽森和云炎在另一边，与其他学院隔了一条宽阔的过道。 司徒上将轻轻一叹，士兵的首要素质是服从和团结。 青苗旁边的海澜小队时不时注意他们，士气非常低落。夜明见状安慰他们一番：“既然根据个人表现你们不必太担心，乌鸦的事不会连累你们。” “但愿吧。”他们无奈笑笑。就海澜学院剩下十来人，即使不连累也颜面扫地。 雷震子严肃地走来，向夜明表示抱歉没一起去救援人质。她却了解雷震子的顾虑，“你无须道歉，你作为班长要顾全大局不能贸然行事，我理解。” 雷震子难得神情舒缓。 大伙聊着聊着累了，低头小睡一会。 漫长一夜终于过去，朝霞初现。船的鸣笛将他们从睡梦中唤醒，即将要离开他们顿时轻松。 各学院排队上船，与来时一样，不同的是他们今天伤痕累累。 他们统一先到交谊厅，那里已设置好医疗器械，一群军医在大厅等候。军医为逐个学员扫描身体，凡是身上有伤的皆无微不至地处理。 这时，士兵手里各拿着一仪器对准学生的脸部扫描，另一队士兵仔细翻查学生的行李。夜明留意到有一个男生抱着背囊眼神闪烁，以为没人注意他时他悄悄靠近交谊厅的大门。 夜明刚想提醒士兵，一人却率先拦截男生，气势冷厉严穆。 “你要去哪？”冷浩眼似深潭。 “想去卫生间。”男生低头。 “检查完再去。” 男生转身，谁知他竟然飞快地回头朝门口冲去。冷浩早有预料，臂弯勒着他的脖子把他勾回来，喊来士兵先检查他的行李。 动静引起所有人注意。 士兵把他的背囊中物全倒出，发现一些拆解了的零件。再一扫描他的脸，立刻凝重地看向冷浩。 冷浩动动指头，士兵当即押他出去。 一百、来不及道别（一更） 水声沥沥，乌黑长发挂着晶莹水珠，夜明快忘了自己五天没洗澡，热水澡洗尽污垢和疲惫。 她换上干净的运动服然后吹干头发，躺上床休息几个小时。“小白，晚安。”她朝熊小白眨眨眼睛，盖上被子入眠。 熊小白眼睛弯弯，自觉去充电。 船靠岸已是下午三点多，一众考生排队下船。他们换了干净的衣服，不再是上船前脏兮兮的模样。 他们集队到候车厅，然后有士兵带走曾被绑架的学生，包括沧禺众人、千里眼、闪电、白雪等。 夜明凝视他们远去的背影，猜想他们是去做笔录。 “他们会迟我们一各班次回学校，我们先上列车。”冷浩命令。 青苗满怀担忧，愁眉不展地登上列车。他们依然和海澜同坐一班列车，海澜就剩十来人，他们无精打采地回自己的包厢。 青苗则聚集饭厅商量。 “班长，不如你去问问冷教官，千里眼他们什么情况，我觉得冷教官不会骂你。”镰刀脸黝黑，眼睛一眨一眨意图卖萌，令她不禁想起他的兽型。 “班长”众人齐齐注视夜明，眼睛尽是水汪汪。本来他们想向杨少校或莫少校打探，可是两位少校守口如瓶，无从攻破。 夜明受不住他们可怜巴巴的目光，“好吧，我尽力。” 此刻列车监控室内，冷浩和熊上校盯着屏幕。 冷浩眼睛不眨，他在观看军医院的监控视频。左眼界面播放着乌鸦等人劫走一刻，歹徒即将现身一刹画面变成黑白雪花。 他揉揉太阳穴，显然军医院的监控系统被黑入侵，这黑或许和入侵神州dna库的是同一人。 这次劫走的海澜学生有五人，其中包括乌鸦、白骨精和肉球，对方的目标是异能强大或特殊的学生。 果然他们在吸纳人才。 门在这时敲响，熊上校说了句“进来”。 “打扰了，我想找一下冷教官。”熟悉的声音让冷浩回神。 他回头看向进来的人，跟熊上校说出去一下，便与夜明到隔壁的休息室。“你想问千里眼他们的事。” 他率先说出夜明的目的。 “我知道不该问，但想令他们安心。如果不能透露，你当我没有来过。” 他看着明明想知道又装作漫不经心的她，到嘴边严厉的话烟消云散，改口说：“只要他们没有加入敌人，做做笔录就能回来，不必担心。” 夜明颇意外他会回答，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一时间两人沉默，四目相对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冷浩忽而想起璃护着绑在胸前冲出洞口的一幕，心里异样。“昨晚你配合得很好。” “谢谢。”她怔道。“掌控力量方面还有些生涩。” “我愿意陪你熟练。” 此话一出两人又沉默了，夜明略窘迫地移开视线。冷浩轻咳一声，“没其他事的话我回监控室了。” “没其他事！”夜明比他更快开门走出去。他揉揉太阳穴闭上眼睛，想但又不想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磁浮列车在轨道穿梭，穿过一个个城市和郊区，几天后回到科尔城已是八月下旬，离开学还有一周。、 青苗一众回校收拾行李准备去军校报道，早在列车上他们就收到了军校的录取通知书。就连去做笔录的千里眼等人也录取了。 至于海澜小队，他们打听过只录取几人，顿时为海澜小队感到惋惜。当兵的最佳途径是进军校，因为有机会晋升；而直接从军不容易晋升，多为普通士兵而已。 夜明和璃在寝室门前道别，她一进寝室就给雅雅报平安以及到军校报道的事。 雅雅比她更高兴，“军校会比一般学校艰苦严厉，训练之余你要注意身体状况，不要操之过急。” “我会的。”她嘴边的梨涡甜丝丝。 结束了通话，熊小白忽然扫描她的身体。“小猫咪，你长高了两厘米！而且雌性激素开始分泌了！小猫咪，你要长大啦！”它手舞足蹈地跑来跑去。 夜明哭笑不得，她本来就长大了，不过小腹蓦然划过暖流让她惊觉，这副身体才刚开始进入青春期。她匆匆走进卫生间查看，果然是来潮了。 她熟练地鼓捣一番便躺在床上，幸好听了徐黛玉的话一早买了女性的必需品。她打开诺亚系统的浏览器，查看最近的新闻。 学生连环失踪案和融尸案基本告破，报道说犯人是某地厨子。她知道这种结案是为了安抚市民，真正的幕后主使仍逍遥法外。 但愿不再有学生失踪。 她思忖之际，体型变大的熊小白扭着胖乎乎的身躯爬上床。“小猫咪，我查到青春期的雌兽应该多补充豆制品的异黄素，还有补钙能促进身体长高……”它滔滔不绝，夜明含笑听着。 时间如流沙，离青苗学院开学还有五天，陆续有学生回宿舍。 一辆灰黑大巴停在校门前，提着行李的学生在校门集中，回校的学生好奇打量他们。 “到时会怎么分班呢？希望能和班长一个班。”千里眼笑嘻嘻。 黄蜂不满地搭着他的肩膀，“有异性没人性，和我们一班不好吗？” “对着一群糙老爷们有什么好。” 他们吵吵闹闹，夜明却看向别处。自从一别，她就没见过璃，在风纪大楼里也没见过。今天是他们离校的日子，他依然没有出现，夜明感到失落。 她想和他道别。 不过她有预感，他们会再见面。 不久，黑色镜面的机车风驰电掣地驶到他们面前，打断吵闹。冷浩摘头盔下车，命令机车变成机器人状的黑甲，无视目瞪口呆的他们。 “列队！” 所有人二话不说，飞快列队。 身穿黑色汗衫的冷浩负手背后，身姿笔直如松，黑发映日光。“今天是我当你们教官的最后一天，到了军校你们要服从导师和教官的指挥。稍息，上车！” 他和两位少校在大巴旁严肃等待每一个学生上大巴。 夜明回头再看一眼青苗学院，惦记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她即将踏上大巴，一句轻语送来耳畔。 “我在军区等你。” 一零一、我要做班长（二更） “听说今年武院的新生很少啊。” “不奇怪，他们每年的新生都很少。” 夜明和昭阳背着小背囊、听着路上的议论走去武院的教学楼，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天。白雪的真名叫昭阳，她们不但同班还住同一个寝室，缘分妙极。 还有一个原因，新生中只有她们两名雌兽。 丽森的蝎子是赤炎佣兵假扮、白骨精和肉球取消了资格、另外几个雌兽因被绑架时表现不好被刷，剩下夜明和昭阳。 当她们俩进入武院大门，议论的女生闭嘴了。 这是神州唯一一所军校，分文院和武院。顾名思义，文院的学生主攻后勤和文职，由高等部的毕业生考上；武院的学生皆上前线的士兵，通过校园征兵录取。 武院内的黄沙训练场和体育器械随处可见。器械数量比教学楼还多，已经有高年级的队伍在场上操练，哨声不断。 她们好奇地观望，全是强化体能的训练。 “两位雌兽早上好。” 她们闻声回头，原来是雷震子，他一如既往严肃着脸。夜明也跟他打招呼，昭阳则打量他。 雷震子望向高年级的训练，好意提醒：“听说今年只有你们两位雌兽录取，军校的训练比之前的更繁重，希望你们能跟得上。” 昭阳不屑一顾。“这种训练吓不倒我们，没心理准备怎么来军校。” 雷震子尴尬笑笑，“是我多虑了，我先去班里，再见。” 夜明向昭阳解释雷震子的好意，后者努努嘴巴带歉意：“是嘛，我以为他看不起我们。武院的雌兽少，估计那些雄兽以为雌兽贪生怕死。” 夜明轻叹，开学前几天的相处就晓得她是气傲的性子。“我们去教室吧，准备上课了。” 武院的教学楼和青苗学院相似，多是乳白的哑光金属墙，外形不规则宛如巨大的积木，每层楼一凸一凹交错。 教学楼区域少了训练场，多了舒适的绿意，花圃翠绿嫣红。 她们所属班级是一年三班，一进教室门口，她们一黑一白的头发当即成为焦点。黑发如墨发亮，白发熠熠生辉；一个五官精巧似洋娃娃，一个容貌清丽似出水芙蓉。 唯二的雌兽都在三班，他们沸腾了。 但经历过考核，大家对她们并不陌生，都知道一个是青苗的班长，一个曾属云炎，实力非凡，都不敢明目张胆调戏她们。 “明，到这儿坐！”坐中排的千里眼热情地招手，他的同桌是皮肤黝黑的镰刀。二女在他们前面坐下，千里眼笑嘻嘻，“我们真的同班，太好了，嘿嘿。” “哼。”昭阳头也不回。 “我不是跟你说。” “哼！” 昭阳和千里眼一见面又扛上，夜明和镰刀见怪不怪。同班的还有几名来自青苗，镰刀有点可惜和其他人不同班。 上课铃打响，一名高却干瘦的老头昂首阔步走进教室，他白发一丝不苟后梳、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格子衬衣和西裤，散发学者气质。 “同学们好！我姓孙，是三班的班主任，负责生物课。今天新学期第一堂课为你们介绍我们的终极敌人，在此之前我们来互相认识一下，逐个自我介绍。”他声音温和浑厚，容易令人产生信赖。 孙老师微微颔首，神采奕奕的眼睛扫过全班二十名同学笑道：“让女生先开始怎么样？全级唯二女生都在我们班，大家一定很兴趣认识她们。” 果然，男生们欢呼赞同。 夜明诺诺大方地站起来介绍自己。 孙老师打趣：“不但是唯二女生，还是年龄最小的女生。敢考武院，有胆识！” “过誉了。”夜明莞尔。 轮到昭阳自我介绍，孙老师满意地笑道：“今年云炎的学生实力不俗，不错，也是一名有胆识的女生！男生们，你们的压力有点大哦。” 他们听了不甘落后地自我介绍，孙老师笑眯眯听着。末了，他介绍武院的课程。 “武院以训练为主，不过每年也有公共的文化课，第一年是生物课，而星际联邦用语课每年都有。由于大家有的来自大学部、有的来自高等部，所以另外的文化课你们需要选修，最多选修五门课程，大家填好下课后把表格交给我。” 他给每人发下一张表格，内容是第一年文化课的选项，有数学、物理、人类文字等等，区分了大学和高等课程。 “接着我们需要选一名副班长，至于正班长到了下午你们就能认识。副班长除了协助正班长，还需协调训练以外的事，例如文化课的纪律。谁来自荐？” 昭阳第一个举手。 第二个举手的是满头辫子的男生，该男生还戴着耳环，看样子就不良。昭阳皱了皱眉，她记得那人是丽森学院的。因为银蛇，她对丽森没好感。 “明，你也自荐。”千里眼悄悄地说。 夜明摇头，她想更专注地学习。 孙老师思考一会，“你们俩谁有当过班干的经验？”辫子男生又举手。孙老师有了决定，“方宇，你当副班长。” “孙老师，我不服！就因为他有经验就能当？”昭阳瞥向方宇的位置。 “没错，你们的训练比文化课程多，更需要一个有经验的班干管理班级事务，和个人成绩无关。” 昭阳瞪视方宇，后者扬起得意洋洋的笑容，二人之间弥漫火药味。她低声跟夜明说：“果然丽森的都讨人厌！” “好了，下面我介绍一下生物课的主要内容。”孙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写写画画。他一转身，同学们就窃窃私语，方宇对着二女的方向做鬼脸。 昭阳气得想用笔袋扔他。 孙老师写完回身时，方宇马上收回视线改盯黑板。夜明劝止咬牙切齿的昭阳，“我们要他相处三年，忍一忍吧。” 无奈之下昭阳朝方宇吐舌头解气。 “生物课上会教大家认准人体致命的、治疗的穴位，，对格斗十分有帮助。第一堂课我向大家解说怪物的种类和身体结构。” 孙老师打开全息投影，展示第一类型怪物。 一零二、第一堂生物课 “众所周知部分野兽因病毒进化成兽人，部分变异成怪物，但怪物只是统称，其中又分五个种类。” 孙老师扶了扶金丝眼镜调出一个界面，一棵普通的树呈现大家面前。 全息投影中的树360度缓慢旋转，让每一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树慢慢变化，根部分裂密密麻麻的长触须扭动。树枝变长垂落，随风轻轻摇摆，层层叠叠，远看像个褐色牢笼。 孙老师加入一只由代码组成的白老鼠，它往垂落的树枝窜去。 所有人目不转睛。 白老鼠还未触碰树枝就被卷起，速度快如闪电。树枝勒紧小小的身体，他们甚至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直至白老鼠变成麻花状没了挣扎，其余树枝插进它的身体吸食。 投影的绿光把他们的脸映得惨绿，“兹兹兹”回荡安静的教室，那是树枝吸食之声。很多人看不下去了，捂着嘴巴转过头。 孙老师暂停画面。 “这种由植物变异的最普遍，神州外许多地方皆变异植物遍布，我们称作青木噬者。”他突然加重语气，“最普通不等于最弱，部分怪物拥有思维能力，小觑它们自寻死路。” 言毕，他把树放大，改成透视模式。 夜明看见树的内部有点状的绿光流动，树干处有一颗红色的球状物。 “流动的绿光相当血液，供营养之用。而这颗红色是每一个怪物都拥有的凝丹，凝丹爆炸怪物必死，属于它们的第二心脏。同时，怪物之间也存在弱肉强食，实力强的吃掉对方的凝丹能够融合对方的力量，类似修炼。” 怪物还能修炼？ 他们面如淡金，感觉真正进化的不是兽人而是那些怪物。 千里眼弱弱都举手发问，“兽人吃掉凝丹会怎么样？” 大家也好奇这个问题。 孙老师极其凝重，“很危险。第一没有首例，第二虽然兽人具有病毒的免疫力，但是毕竟物种不同，凝丹对我们而言可能是剧毒，会致死或者令我们变异成怪物，因此对战时最好炸掉凝丹，免得它们的尸体让其他怪物吸收。” 空气顿时凝固。 男生们不敢做声，皆看见旁人流露恐惧，唯有两女生面无惧色。 接着大树消失，孙老师调出一只普通的蚂蚁。 蚂蚁逐渐变异躯体半人高，口器咔擦咔擦响，几圈尖牙暴突。 它张开嘴巴，弹出一只细小的头颅发出刺耳怪叫。六足巨锯般，每一节无比锋利；躯体黝黑发亮似穿了盔甲。 “昆虫类和海里的怪物都叫作蠕者，凝丹一般在头部，它们大部分保留变异前的习性。” 蠕者撤去，投影出现一条黄狗。 千里眼不禁看向镰刀咽了咽；镰刀回瞪他一眼。 孙老师说黄狗的异变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初期，它开始掉毛，露出的皮肤出现大块斑点。不久斑点处长脓并腐烂，肌肉膨胀。 “爬行者的身体机能在初期就改变，嗅觉更灵敏、肌肉变硬等等。” 而第二阶段转变期，黄狗腐烂的皮肤几乎遍布全身，肌肉更加结实，体型大了一倍。嘴巴的唾液不断流淌地上，放大一看嘴里也长了几圈尖牙。 “如果你们遇到第二阶段以后的爬行者不要依赖枪械，子弹未必能射穿它们的皮肤。”孙老师的话炸起惊涛骇浪，接连冲击他们的胆量。 到了第三阶段，有人忍不住呕吐了。他一吐，很多人也跟着吐，呕吐声此起彼伏，孙老师十分无奈又习以为常。 黄狗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它脸上指甲大的倒刺密集分布，使人头皮发麻；身体不再腐烂而是多了几个布满倒刺的狗头。 它的腹部变成猩红的肌肉，看似柔实则紧密柔韧，乍看是一条血红的大辫子。 最恶心的是四肢，和腹部一样肌肉鲜红紧密，随着它走动一胀一缩。 待他们吐得胃部空空，孙老师又展示两种怪物。 左边的人形身躯庞大、皮肤长满漆黑鳞片，唯有脸部是人类模样。右边的完全是人类外表身体没有畸变，黑发红眼、亚洲脸孔，乃一名花季少女。 “这两种比前三种怪物更高级、更厉害，由人类异变而成，左边的叫亚人类，右边……”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希望你们不会遇上，她是最完美的亚人类融合者之一，融合过其他怪物的凝丹，怪物实力排行榜第一。” 第一是什么概念？教室里寒气森森，似冰窖。 “她不就是人类模样吗？ 孙老师摇摇头，“她叫窦，曾经以一人灭掉一支十二人的队伍。队伍成员的实力平均六级。她基本上是怪物的王者。” 他们脸色惨白，不由得将窦与夜明的黑发联想一块。 夜明也深受震撼，窦的实力远超她对付过的丧尸将领。 孙老师为了帮他们长记性就把窦的脸孔放大，霎时全班鸡皮疙瘩。 她那血红眼睛直勾勾的毫无感情，穿透屏幕盯着班里二十个食物。 “排行第二的叫无忧。”他调出一个小男孩的照片，也是黑发、亚洲人脸孔，眼神显天真。 这时夜明感到视线都聚集于自己的黑发。 “他是第二个完美的亚人类融合者。至于排行第三的是融合不完美的典型案例。”一个上半身是男人、下半身是树根的融合者展现人前。“他自称无敌，曾经和某位七阶的元帅对战，结果两败俱伤。” 看见大家哑口无言惊呆，孙老师怅然：“你们记着，越接近人类模样的亚人类越危险，但愿你们出任务的时候不要遇上这三个。” 唯一镇定的夜明举手，“怪物也有修炼等级之分吗？” “没有。怪物能辨别同类是否比自己强大，而我们只能依靠作战经验辨别，因此遇上怪物切勿轻易作出判断。为了让你们更熟悉和了解，每个学期会有两次模拟实战，到时你们就能见识它们的强悍。” 最后孙老师留下爆炸性的消息：“下学期你们会有机会解剖怪物的尸体。” “呕” 一零三、我们不是垃圾！（一更） 上完最后两节星际联邦用语课，中午放学铃打响。新生们结伴去食堂，但一看见点餐机上的肉类图片，他们的脸又泛铁青。 “明，你还吃得下肉？”昭阳眼看夜明神色如常地点牛肉，感到不可思议，自己甚至没有食欲。 “下午是体能训练，一定要补充能量。” 千里眼等人听后咬着牙选择肉类。昭阳诧异他们如此听话，犹豫一阵也点了肉类。 吃不下都得吃，不然下午没力气训练。 拿餐后他们找到空桌坐下，昭阳发现青苗的和白暮自然而然坐在一块。她不解地问夜明：“你们之前认识白暮？” “何止认识，还合作过。”黄发男生回答昭阳，他的眼睛睁开和合上没有区别。 他曾经的代号是二郎神，这代号总被白暮的队员笑话：两只眼睛都找不着，第三只哪去了？ 昭阳却奇怪他们什么时候合作过？那时从没见过青苗出动，广播也没报道过青苗丢旗子。 千里眼得意洋洋，“云炎、丽森和海澜一战就是我们策划的。啧啧，总指挥当然就是明了。” 她看向专注用餐的夜明，瞬时明白何谓坐山观虎斗。“火焰那家伙每次一探测到法术波动就凑去，完全不听别人的意见，幸好不和他一个班。” “你们真的有探测法术波动的机器人！”镰刀眼前一亮，“我们赌对了！” “哼！” 千里忽然眼神秘兮兮，“告诉你们，宿舍里的学长说原来军校旁边就是南军区总部！听说南军区的司令就是鸿月元帅，唯一的女元帅啊！不知道冷教官是不是隶属南军区，什么时候我们能去参观一下？” 夜明听见那个名字，筷子顿了顿。 “千里眼，你还是这么八卦。”太阳和黄蜂等人在旁边一桌坐下，他们同样脸色青白，一副厌食的样子。 镰刀调侃他们是不是也上了生物课，一听到“生物课”太阳他们脸色更僵硬。 太阳瞄见夜明看向自己赶紧坐直身子，转移话题：“你们班的副班长是谁？” 昭阳当即翻了个白眼，用下巴指向某个辫子头。“喏，就是那个丽森的。” 恰好经过的方宇挑眉看他们一桌，“哼，你要是真想做班干，我可以提议让你当个生活委员。” “你别太嚣张，战斗课上你等着被我打趴！”昭阳用力扯牛肉。 方宇佯作害怕的样子发抖，气得昭阳握紧筷子戳饭。 夜明无奈地拍拍她的手背。 “当个副班长就瑟，丽森都这么没出息。”有人突然插话，他们错愕侧目。 昭阳本来一喜，可是看到说话的是火焰时马上变了脸。 火焰红发张扬，派头也张扬，他后面跟着几个用鼻孔瞪人的男生。 方宇不以为然，听而不闻不理会。 哪知火焰一行人走过太阳一桌时冷峭：“缩头乌龟的青苗和白暮，旗子都没抢到一面。物以类聚，垃圾爱跟垃圾聚在一块，丢我们四班的脸。” 太阳一桌瞪着火焰握紧双拳，青白的脸涨红。 “等会，垃圾说谁呢？”方宇忽而喊住火焰。 “说你们。” “你真有自知之明承认自己是垃圾。让开吧，我们不跟垃圾玩。”方宇捏着鼻子嫌弃，他故意提高声线惹来注视，火焰的脸庞顿时猪肝色。 他才意识到方宇的文字陷阱，双眼想喷火烧焦方宇。“你们尽管瑟，最好祈祷班级对战的时候别遇上我们，不然我们绝不气！” “好啊好啊，你们等着被打趴。” 火焰的五官扭曲成皱布。碍于食堂人多，他只好憋着恼火带人离去。待他们走远，方宇瞥了瞥看戏的两桌人，留下一声冷哼。 “你们的副班长真有性格。”黄蜂由衷感叹。 “太阳，你们该不会跟火焰一个班吧？” 太阳他们点头。 “他是副班长？” 太阳他们又点头。 “为你们默哀一秒钟。” 食堂的小插曲反而增加他们的食欲，忘了可怕的生物课。吃完午饭他们在教室趴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去卫生间换上统一的墨绿色汗衫训练服，等待训练开始。 进入九月，天气炎热带干燥，学校贴心地准许学生在训练时能带水带毛巾，但不准带机器人。 第一天训练，一年级全级同时进行，各班占不同区域。 三班列队的区域满是障碍物，有独木桥、低矮的铁网、土丘、沙池等等，空地不多。他们正疑惑接下来的训练要干什么的时候，两个高大人影步步生风来。 人未至已有气吞山河的气势，脚下的沙子微微振动。夜明迅速收回视线，昂首挺胸站好。其他人噤如寒蝉，被这股气势震慑。 来人是一名穿着军绿迷彩服的中年男子，和一名穿着墨绿汗衫的男生。 中年男子的体型完美倒三角，胸膛宽阔厚实，如山似塔，目光鹰般锐利。而男生同样高大健壮，他褐色短寸头，头型圆圆似鹅蛋，浓眉大眼，紧绷严肃的脸庞写满坚毅和沉稳。 中年男子犀利审视三班每一张脸孔，声音如雷贯耳。 “我叫长剑，你们可以叫我长剑教官，是你们未来三年的训练导师！我对你们只有两个要求：服从和团结！不管你们之前来自哪个学院，到了军校，在我的带领下你们必须拧成一股铁索，彼此紧扣不允许断裂！明白了吗！” “明白！” 长剑对他们回答的气势还算满意，他介绍带来的男生：“这位是三年级生，是负责带领你们的正班长！他会跟你们一起进行各项训练，课后有不懂的问题可以请教班长。班长，请介绍一下你自己。” 男生腰身笔直，喊得脖子粗红：“大家好，我叫冯赫！绰号老铁，你们可以叫我老铁！大家遇到难题尽管提出，我会尽我所能解答！” 掷地有声，众人为之一震。 夜明扫了扫老铁的个人信息，原来他的修炼等级已到四级高阶，兽型是灰鹅。 “请副班长出列！”长剑喊道。 方宇应声出列，两位班长互相打量。长剑又吼：“以后副班长尽可能协助班长，课后你们好好沟通！今天我们的第一项训练是‘信任’！” 一零四、走钢丝（感谢桃花寒雨打赏！二更） 长剑首先由矮至高编好队伍。 高大的老铁在最后一排，方宇在中排；全班最矮的夜明依然是在第一排第一个，昭阳就在她旁边。 “信赖是团结的首要条件，你的信赖决定战友能否把后背交给你！所以我们第一堂课就是了解何谓信赖！稍息，齐步走！” 长剑领着三班经过障碍物区域来到四根柱子前。他们抬头一望，望而生畏。 原来四根柱子连着两组钢线，离地约十米，他们光看就手脚冒汗。 “我两两分组，这四件护具能保护走钢线者的安全。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使用法术、格斗术，只能用原始的感觉去感受！现在开始分组” 他们不关心跟谁一组，只关心那钢线稳不稳、粗不粗。 一个瘦弱的男生怯怯地举手，“长、长剑教官，我恐高……” 长剑皱眉沉吟：“你叫周文真吧？待会你第二组上。” 周文真脸都白了，与他搭档的昭阳却无所畏惧，望着钢线眼含兴奋的光芒。至于第一组自然是班长老铁示范，而他的搭档是手脚发抖的千里眼。 千里眼欲哭无泪，为什么自己这么幸运！ 长剑教其他人替先上的两组队员戴护具，分别有头盔和套着胯部、扣着钢丝绳的腰带。夜明束紧千里眼的腰带安抚：“别想太多，眨眼就过去了。” “我、我不敢眨眼怎么办？” “那就不要看地面，捉紧老铁的手。埋伏在树上几个小时你都不怕，怕一条钢线？” 千里眼深深地呼吸一口。 老铁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千里眼顿觉心累，因为老铁居然说：“多走几次，你会发现其实挺好玩的。” 两组穿戴完毕，长剑吹响哨子他们就开始沿着柱子的阶梯往上爬。昭阳和老铁先爬，胆怯的两人跟在后面，腿不停抖。 夜明在地面仰望，搭档方宇得意洋洋地“好意”提醒她：“害怕的时候记得捉紧我。” 两组都到达柱子与钢丝连接的平台，还没开始走下面的人呢就听见千里眼在喊好高。夜明让他不要往下望，跟着老铁走。 另一组则传来昭阳不耐烦的声音：“赶紧出来，别抱着柱子！” 夜明望见昭阳已经横着身体走出第一步，她一只手攀着头顶的钢丝，另一手等待周文真握着。 其他人调侃周文真，竟然让女生先走。 “那家伙我记得是海澜的。”镰刀悄声说，“海澜能录取的不多，他能入选是什么原因？兽型只是鼬，没啥特别。” 夜明刚想回答，上面就响起千里眼絮絮叨叨的呼喊。“我去，这钢丝这么细！老铁你等等我，我还有一只脚没迈出来！哎呀，我要掉下去了……”望见他重心不稳往后仰，大家揪紧了心。 “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要死了……” “把身体往前靠！”老铁不肯松开手，洪亮的声音稳住慌乱的千里眼，后者听话地慢慢把身体往前靠。 众人捏了一把冷汗。 长剑朝另一组吹哨子，周文真还不敢出去。 “周文真，有护具保护你还害怕什么！队友正在前线等你，你要留下队友一人面对敌人吗！握着队友的手，别让她孤军奋战！” “我、我不行啊……我恐高……”他依然抱着柱子不放。 “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给我出去！走完这段路！” 他们望见周文真双腿打颤，哆哆嗦嗦的手伸向昭阳。昭阳猛地捉紧他，他不得不放开柱子。 下面呐喊加油，为两组勇敢的班员打气。 第一组在千里眼的自言自语下走完，正爬阶梯下来；第二组还没走到一半。 钢丝因周文真的颤抖左摇右摆，连带昭阳也重心不稳，长剑在地面指导他们把身体往前靠。 可惜周文真始终松开了攀钢丝的手。 不肯放开他的昭阳也跟着掉下来，两人吊着钢丝绳摇摇晃晃回到地面，满脸冷汗的周文真一阵愧疚。 长剑拍他颤抖的肩膀鼓励：“敢跨出第一步很不错，终有一天能战胜心魔！” 接着上场的是副班长方宇，他和夜明穿戴好就爬柱子，这回轮到千里眼和昭阳为两组打气。 夜明到了平台望了一眼地面，和在地面向上望的感觉完全不同，悬空令人提心吊胆。方宇攀着头顶的钢丝先走出去，他回头向夜明伸手。 夜明握紧他跨出一步，细细的钢丝硌着脚心显得不真切，前后空荡荡，身体稍微倾斜就会失重。 她深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冷静，无视下面的吵闹再迈出另一只脚，单手攀头顶的钢丝。 两人沉默前进，可是没走两步他们就发现特别容易失重，甚至两人一起摇晃。他们听见长剑喊他们把身体靠前，他们照办可是依旧不稳。 停留最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去。 两人满头冷汗，手心也渗出汗水，方宇总情不自禁往下望。 头顶的钢丝摇摆不定，夜明有种立刻要掉下去的错觉。但想掉却掉不下去才磨人，有一瞬间他们想放手一了百了。 他们急忙灭掉这个念头。 夜明飞快回想老铁的做法，惊觉当时老铁和千里眼的距离不相近。她对脸色苍白的方宇说：“我们试试相隔远一点，你再走一步。” 方宇注视她犹豫着。 “相信我。”夜明绿眸坚定。 他咬着下唇，握紧夜明的手再跨出一步。他的身体忍不住摇晃，但旁边的人紧紧捉着他。待他稳定身形，夜明又说：“我们保持这个距离慢慢挪步。” 方宇看着不远的尽头逐点挪动；夜明也一样，跟着他的节奏缓缓移动。 两人发现他们之间距离稍远才能保持平衡，距离越近越容易失重。他们有默契地稳住节奏，很快就走到尽头。 回到地面，脚底扎实的感觉令他们心安。 解护具时，方宇问她：“你当时不怕？” “怕，但冷静才能让对方安心。” 方宇若有所思。 后面几组无不是边喊边走，有的能走完，有的中途掉下来，这种惊心动魄谁试过谁知道。 一零五、当世界失去光明（感谢小桑桑、星尘 “第一项测试大家的完成度颇高，希望今天过后你们能参透‘不放弃、不畏惧’的精神！大家跟我念两句口号！” 他们盘腿坐在地上听长剑朗声念诵，坚毅不屈的精神令所有人热血沸腾，口号震彻训练场一角。 不相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喊了好一阵，长剑宣布第二项训练。“下面我们继续今天的主题，进行第二项信赖测试。” 说完，他打开腰包，发下早已准备好的黑布。除了老铁，他要求其他人先蒙上自己的眼睛，绝不能留下缝隙窥看。 他和老铁逐个检查蒙眼的情况，凡是绑不紧的替他们绑紧。 “蒙上了眼睛，你们有什么感觉？”长剑突然问。 “什么都看不见，像个盲人。” 长剑点点头，在他们前面踱来踱去，细碎的脚步使蒙眼的他们忐忑。 夜明收敛内心一丝慌乱，坐直身子直面黑暗。 就在这时，悲怆的音乐不知从何而来，幽幽流进他们的耳畔勾起浓浓的不安。 夜明轻蹙眉头，悲怆与黑暗交织，徒生无助的孤独，仿佛前面是四面八方都是悬崖，她的立足之地只有一个角落。 突然有人哭了，哭声从后面传来，分辨不出是谁。 偏偏这个时候，长剑的话语在她的脑海筑起一个场景。“如果某一天，你形单影只出现在怪物周围，武器坏了、身体累了、法术枯竭了，战友呢？你还能看见战友的身影吗？周围只有怪物和你，你的战友去了哪里？” 身临其境，模样恐怖的怪物包围自己，求生的冲破心田。 “最无助的时候，牵起你们旁边的手。” 夜明摸索过去，刚一碰到旁边的手肘就感到对方震了震，然后一只纤细的手迫不及待握紧自己。有力一握安抚着那颤抖的手，暖暖的温度融化了内心的孤独。 后面的哭声渐小。 “然后牵着彼此慢慢站起来。” 一股力道拉夜明起身，那只手居然开始牵着她慢慢移动。她没多想，跟着牵引的方向迈出一小步。 走了一段，她感觉后面有人拉自己另一只手，如获救命稻草般紧紧牵着。她萌生保护欲，要保护后面的战友。 眼前漆黑一片，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随着牵引走便足够。 脚下明明是平地，她却不自信，总要用脚尖探一探。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响起一些惊呼，后面抓着的手不禁用力，很紧张。忽然昭阳的手向下拉，她不解地用脚尖往前一探，发现平地变悬空，她随即向后面的人警示。 一脚踏下，软软的触感似要淹没脚部，如同踩着棉花行走很不真实，总觉得下一刻会绊倒。后面的手抖了抖，显然也惊讶脚下的软感。 明明自己知道附近的地形，为什么这个时候她想不起有如此软软的地面？仿佛她身处的不是训练场，而是陌生的战场。 不一会儿，昭阳的手向上提，她也学着警示后面。 她伸脚一探，撞倒结实的东西。 前面无路？ 她试着大步踏上，脚底一碰坚硬的地面马上心安。后面似乎绊住了，她立刻使力拖拽，并示意昭阳停一停。 前面的人貌似停下，夜明专注拖拽后面上来。厚实而慌乱的脚步响起，她才松一口气。 然后队伍又开始缓慢移动，又开始新一轮看不见的冒险。夜明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途中偶尔要攀登一下，偶尔要向下走，这次她走上一条细细的物体。 虽然她觉得旁边有人搀扶，可是眼睛看不见平衡感骤失，只能顺着前方指引迈步，身体摇摇晃晃如同走钢丝时。 无论走过什么地方，前面的人不曾放开她；她亦不曾放弃后面的人。 孤独的个体聚拢一块，变成了彼此的支柱和明灯。 时间过了很久又似没过多久，她感觉队伍停下了，接着听见长剑让他们原地坐下，但还不能放手。 “黑暗中，能依靠的只有这不离不弃的手，如果你不愿意捉紧这只手，或者你不愿意伸出手，到头来还是自己孤独一人。这个时候你们最先想起谁？” 长剑的话戛然而止，周围剩下悲怆的音乐。 夜明耳边缭绕长剑的话，这个时候她最先想起谁？她莫名想起那一晚，同样身处黑暗环境，她问他：“我能信任你吗？我能把我的生命交托于你吗？” 为什么会想起他。 “现在摘下你们的黑布。” 黑布松开，夜明慢慢睁开眼睛。明媚阳光重现眼前，恍然若梦。 她看看四周，四根高高的柱子仍在、头顶悬挂钢丝，自己仿佛没离开过原位。她转头看看一脸茫然的昭阳，发现她眼角有泪。 夜明轻拍她的手背；她低下头飞快地擦拭，抬头时又是傲然的样子。 长剑关掉音乐，语重心长，“希望你永远记得刚刚牵着自己的手，记得那份力量、那份温度，不要成为甩开手的人。今天的测试和课程结束了，今晚你们好好思考这两个测试带来的启发，明早五点半到训练场集合晨跑。希望明天我看到的是一个团结的班级！解散！” 长剑踏风来，踏风去，全班回神时他已经走远。 方宇看看时间，离真正放学还有一个小时，他提议去食堂坐坐，顺便认识一下新班长。大家闲来无事，宿舍又不能进，都赞同方宇的提议。 “老铁，每一届新生都喝这些鸡汤的吗？”千里眼和老铁携手走过一轮就熟了，搭着他的肩膀问。 老铁爽朗地哈哈大笑：“每年都是，不过每个班的‘鸡汤料’不一样，我那一年是‘孤岛求生’，全班二十多人想办法站在一个直径五十厘米的台上……” 老铁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大家边走边听他说的军校趣事。 “偷偷提醒你们，明早别迟到，长剑教官最喜欢罚人蛙跳。” 又蛙跳？千里眼他们莫名感到熟悉。 一零六、寝室霸王花（二更） 放学的铃声犹如天籁，新生们迫不及待回宿舍。可惜宿舍楼的洗澡时间规定在九点半至十一点，其余时间淋浴器没水。 男生们只能忍着一身臭汗。 武院的新生第一学年不需要夜间训练，因此三班吃了晚饭才解散。 傍晚六点，夜明背着小背囊和昭阳散步回宿舍。 昭阳对夜明的身手非常感兴趣，“你的格斗术很特别，像电影里那些大侠的动作，莫非你家里是教武术的？” 夜明笑了笑，想起前世和今世的家人，明月似水，添了一分温柔。“不是，我的家人也是军人，我的养母已经退伍了。” “难怪了！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军人的气息，原来你也是出身军人家庭。” “也是？”夜明侧头注视昭阳，“我第一眼也觉得你有军人气质，你也是出身军事世家？” 昭阳扬起欣喜笑脸，提起自己的家人犹如傲骨绽放的白梅，十分自豪。 “我的爸爸和爷爷正在服役，他们都在北军区，我打算毕业后去北军区，那里属于泰山元帅管辖。你呢？打算去哪个军区服役？” “我听从调配，去哪个军区都一样。” “有空我们切磋一下？我很想见识一下你的格斗术。” 夜明欣然答应，也想见识昭阳的异能，那一招冰锥拔地很惊艳，根本想象不出昭阳的兽型是兔子。两人聊着聊着回到女生宿舍楼，一到五楼就听见有人吵架。 其中一把声音很熟悉，夜明和昭阳对视一眼，暗道不妙。 五楼聚集许多围观的女生，两人好不容易挤进去，挤到前排时果然看见一个叉腰的背影，而且骂声洪亮，直呛对面。 叉腰的女生一头粉红卷发，从背后看卷发蓬松霸气，但正面却是娇嫩美艳，皮肤瓷白唇嫣红，男人看见走不动。 然而辛辣的话语就是从她嘴里骂出，“老师说好投票决定班长，你却在男生面前卖～骚拉票！别以为在男生面前嘤嘤嘤就能骗人，老娘可是看穿你的把戏，外表装得可怜兮兮内里糜烂，在老娘面前耍花样简直找死！” “嘤嘤嘤，你说话太过分了，他们爱投给我我也没办法呀。”对面的女生娇滴滴，一双含秋水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夜明顿觉头疼，悄悄问被迫加入战斗的室友叶初雪和杨叮叮，“发生什么事？宁君怎么和人吵架了？” “哎，班长之争。”杨叮叮万分无奈，叶初雪则躲在她后面不敢做声。 粉发女生孙宁君发现夜明和昭阳回来，马上拉她们到前线帮忙。 但对面也不是吃素的，有高年级学姐坐镇，她们毫不气地奚落：“男生投票给玉兰是长了眼睛，难道眼瞎投给你这个男人婆吗！举止粗鲁，出口成脏，你哪有资格做班长，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这圆规腿插什么嘴，信不信老娘把你们的脸全撕烂，看你们用什么勾引男人！” “来撕呀，谁怕谁！” 双方剑拔弩张，杨叮叮和夜明立刻拉住暴躁的孙宁君。 要不是今天上了生物课，她真的很难想象孙宁君就是孙老师的孙女，一个是文质彬彬的学者，另一个是暴躁霸王花。 “好啊，想打架？我奉陪到底，让你们这些金丝雀看看什么叫打架。”昭阳火上浇油。 “啧。”对面一阵嘲笑，鄙夷又嫌弃地打量昭阳和夜明的墨绿训练服，捏着鼻子说：“好臭啊，难怪从刚才就有臭味，原来是你俩的汗臭！哎呀，我们的皮肤不像你们耐得住暴晒，稍碰到脏东西就会过敏。” 对面夸张地后退一大步。 “死女人，你说谁脏东西！”孙宁君一吼，五楼回音阵阵。 昭阳咬牙切齿地冲上前，夜明眼疾手快拉住她。对面不以为然，嘲笑不减，“大家都知道武院的学生一身汗臭，整天大汗淋漓，真恶心。” “岂有此理” 未等昭阳骂完，夜明就挡在她和孙宁君面前，尖锐的目光直视对面，“你们有什么资格蔑视，你们现在拥有的生活就是军人用这身汗水和鲜血换来，你们对神州作了什么贡献？” “切，不就是打仗的士兵，我们学战略指挥的将来是士兵的上级，没我们指挥你们就做蒙头苍蝇去死吧” 空气猝不及防凝固，四周静悄悄的万物静止了般。对面的几个女生默了默，再看夜明时忽觉寒气四溢。 此刻绿眸冷漠无情，马尾是战旗，气势是喋血宝剑；须臾微风拂走廊，轻轻抚过她们的脸颊却不温柔，宛如薄薄的刀刃在她们脸上比划。 该先割哪里？ 连孙宁君她们也不敢说话了，下意识躲在夜明身后。 夜明冷峭，“没我们，你们的指挥只是耍猴；没我们，你们白嫩的皮肤早已成一堆烂肉，哪有机会给你们保养装扮。你们再敢侮辱军人，我让你们试下变成烂肉的滋味。” 对面脸比纸白，却气得像烟囱头顶要冒烟。 她们转瞪围观的女生骂道：“看看看，看什么看！赶快滚回去做作业！哼，你们几个走着瞧！” 孙宁君呆呆地挨着夜明的肩膀感叹：“明，你吵架不赖呀，下次来帮我怼死那贱人。” “好了，你还嫌不够丢脸？赶紧进去，别惹事了。” 杨叮叮和叶初雪趁机拉孙宁君进寝室。 昭阳倒是很欣赏夜明那句不准侮辱军人的话，“下次直接动手最好，看看那些金丝雀有多大能耐！” 夜明头疼，昭阳也是一个爱惹事的。 回到寝室孙宁君就发牢骚，吐槽那个玉兰如何在男生面前撒娇，害她票数太少失去班长之位。杨叮叮和叶初雪很忧伤，开学第一天就和同班同学、还有学姐结怨了。 她们三个都是情报分析系的，叶初雪长发飘飘，清纯柔弱；杨叮叮齐肩短发，文静秀气；至于孙宁君，乃寝室之“霸”。 夜明听着孙宁君的牢骚回复木青青她们的短讯，开学第一天她们都在问军校的生活辛不辛苦。 她的目光落在苏微光发来的短讯，她不会忘记真诚帮助过自己的人。 一零七、标题随便了（三更） “睡觉前一定要先清洁皮肤，尤其是你们俩，今天大量出汗更要清洁，不然会长汗斑的！”孙宁君耐心地指导她们洗脸，站在阳台水槽前的五人满脸是白色泡沫。 熊小白率领一众机器人好奇地探头围观。 “做雌兽真麻烦。”昭阳嘟囔。 “这不叫麻烦，叫勤奋。做雌兽不能懒，不然变成黄脸婆的时候被雄兽抛弃别找我哭诉。尤其是你们俩，别顾着训练一定要好好保养！” “保养的速度比不上晒的速度……”夜明喃喃。 “哎呀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 到了熄灯时间，五人躺在床上聊天，教官来巡逻便噤声，待她走了又开聊。开学第一天的琐事、不琐事都被她们吐槽完，末了大家沉沉睡去。 夜明曾经和雅雅约定，进军校前不能暴露自己双元素的事情。现在进了军校，她能正大光明地修炼影元素。 她依然用睡眠时间修炼，不过四级以后她能把包裹身体的黑气藏体内，收放自如。 夜色似墨，影也如墨，在夜明体内有条不紊地运转。 凌晨四点半，夜明和昭阳摸黑起床。两人叠好豆腐角、整理好床铺，轻手轻脚去洗漱，出门时孙宁君她们睡得正香。 各班准时在训练场集队，此时天才半白，朝霞伴晨曦。 他们绕着周长一千米的训练场跑五圈，尔后做两百个俯卧撑，到食堂吃早餐的时候接近七点。 利用半个小时吃完早餐，各班重回训练场继续基础训练。各教官带领他们先做伸展运动，然后深蹲、来回跳山羊……基础的体能训练持续了两小时。 四班站在三班旁边，火焰和方宇偶然隔空敌视。两班一起做俯卧撑时有意无意地比速度，越做越快，两班视线的交织充满火药味。 上午，他们拖着劳累的身体上完最后两节文化课。 骄阳似火的下午，三班展开新的训练。 炎热烤沙场，热浪从地底升起笼罩双腿，每个笔直的身躯都渗出大汗。他们站着军姿，余光却瞄着地上四根结实、直径比自己脑袋大的圆木，估摸一根有几十斤重。 做完热身运动，雄壮的长剑负手而立，鹰目凌厉直视三班。“今天下午我们进行扛圆木训练，这项训练能锻炼你们的体能、意志力以及团队意识，以下分成四组！” 全班二十人按照相近的身高分成四组，每组五人。夜明、昭阳、镰刀、二郎神和周文真一个组，看看别的组都是高大型，昭阳产生不好的预感。 五人吃力地把圆木滚到站队位置的旁边，它的重量令他们透心凉。 长剑高喊一句预备，四组马上立正。“被喊到的小组要把圆木举至头顶，然后喊一分钟口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下！第三组，上木！” 方宇一组先是合力扛起圆木，夜明看见他们的双臂青筋暴突。在长剑的指挥下，他们咬着牙把圆木扛在肩上，最后慢慢双手举至头顶。 个别组员双手发抖，他们的衣领湿透了。 “不相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他们齐声高呼，一句紧接一句；汗水和阳光成了柴，助长他们的斗志熊熊燃烧。 长剑算准时间让他们停下却没让放下圆木，要他们继续高举。 “第一组，上木！” 夜明深呼吸一口，把能量全聚于双臂竭力抱圆木。可是她和昭阳的力气太小，导致圆木还没离地。 她眼眸一转，蹲下来用肩膀扛起；昭阳也这么办，圆木终于离地。五人上木的速度很慢，但长剑没有催促反而逐步指挥他们高举起来。 二郎神和周文真五人中最高，两人伸直胳膊后发现圆木向前倾斜，使两名女生更加吃力。 “把圆木平衡，迁就前面的高度！” 两人曲着手肘，令夜明和昭阳能伸直双臂举着。泰山般的重量压着夜明的双臂，她咬紧牙关坚持，朗声大喊口号。 过了一分钟，轮到另一组上木，她和昭阳的手臂开始发抖。她紧皱眉头集中注意力，一旦撤手圆木就会失衡，队友就会受伤，她必须坚持。 可是后面也有人发抖，她能感觉到圆木颤动。 她深深地吐纳，能量凝聚手掌勉强稳住圆木。又过了煎熬的一分钟，最后一组也上木喊着口号。 第一轮顺利结束，长剑让他们慢慢放下圆木，顿时他们的手臂脱力般酸软。然而几秒后，长剑又喊第二轮开始，这次进行圆木过肩圆木不能碰肩膀。 全体同时上木，扛着魔鬼圆木离肩膀一寸。 “换！”长剑一声令下，他们屏气把圆木换至另一肩膀扛起。如此反复几轮，比高举还辛苦。 夜明依然手掌蓄力，下盘稳扎马步承受圆木的几十斤重量。长剑突然吹响哨子，厉色盯着第一组后面。“周文真，你是不是碰肩膀了？” “我……我……” “第一组扛着圆木出列！” 昭阳暗道糟糕，艰难迈开步子。 五人停在长剑面前，长剑喊他们放下圆木。“一人犯错全体受罚！其余三组举起圆木看着第一组受罚，期间谁敢偷懒加举十分钟！” 众人面如土色。 “第一组躺下，抱着圆木做仰卧起坐！” 两位班长流露不忍。方宇欲言又止，老铁马上瞪着他摇头。 第一组抱着圆木躺下，几十斤的重量压扁他们的腹部。哨子一响，他们就顶着沉重缓缓坐起，气堵在胸臆不上不下很难呼吸。 一声哨子做一个，速度越慢越痛苦。 才做了五个，他们就乏力了。 “继续，不许停！” 夜明没有停歇，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训练再苦也敌不过末日的苦。昭阳咬着嘴唇也继续一躺一坐，夜明做到她也能做到！ “想想我们的口号，这点困难算得上困难吗？你们坚持不了不是因为身体的极限，而是给自己设了心理的极限！把圆木当作你们的敌人！你们必须攻克它！” 夜明擦擦汗水，眼神坚毅。 一零八、雄兽不能说不行！（一更） 毒辣的阳光下，训练场黄沙刺眼，沙子吸收各班挥洒的热汗。 每个班的训练内容不相同，有学习战斗手语、据枪、急救演练等。最瞩目的是三班，他们高举粗壮的圆木站立，汗衫早已湿透。 闲暇时，其他班投来好奇又同情的目光。 长剑的哨声尖啸，时刻提醒他们训练的严酷。 镰刀和二郎神也坚持下来了，唯有周文真咬着牙抱圆木，汗水沿着他的鼻子源源不断滴落。 圆木的表层湿了一块。 长剑停下吹哨到周文真前面，犀利鹰目刮过他憋红的脸。“坚持不了？”周文真颤声说不行了，长剑面不改色：“真不行了？为什么女生能坚持你就不能？” 长剑转头对其余四人说：“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休息，二是继续和他一起受罚，但你们要多做二十个。” 举圆木的三组露出惊愕和不忍，做十个已经艰难，何况多做二十个！ “报告！不放弃、不畏惧，我甘愿继续受罚。”夜明昂首喘气，嫣红脸蛋流露不服输的倔强。 “报告！我也继续受罚！不抛弃战友！”昭阳依然大吼。镰刀和二郎神同样要坚持，周文真抹着脸和眼睛，分不清是热汗还是热泪。 长剑闪过一丝欣慰。 哨子再度响起，五人齐喝一声，抱着圆木吃力坐起来。纵使天气再炎热，训练再艰苦也不认输，他们从一块独自奋斗的砖，砌成坚固堡垒。 “报告！我们四组也甘愿跟他们一起受罚！”老铁喊声洪亮气势如猛虎，和组员举着圆木出列，齐步到夜明等人旁边。 接着他们抱圆木躺下，一起做仰卧起坐。 “报告！三组也愿意一起受罚！”方宇一组自觉出列。剩下第二组紧跟方宇一组，很快全班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受罚。 长剑很满意他们的表现，“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整体！一个班、一个营、一个军区、一个星球做一件事！明白了吗！” “明白！” 二十个仰卧起坐他们做了八分钟，挥汗如雨，体温炽热似骄阳。末了，所有人听着长剑的指挥举着圆木齐步走，把圆木放回器械室。 回到训练场，他们听着长剑的训导。 “新兵除了体能训练也要建造团队意识，今天你们的表现不错，明天可以提早学习射击！稍息，原地休息五分钟！” 众人眼前一亮，终于有机会摸枪了。 男生们累成狗，不顾形象地躺在沙子上。夜明给昭阳按摩双臂，老铁也给男生们按摩。“这才第二天，你们要熬的日子还有很长呢！这就累趴了？” 千里眼有气无力，“我看着不对，怎么别的班不用圆木训练？” 老铁哈哈一笑，用力搓搓千里眼的手臂说：“每个教官的风格不一样，有的注重体能训练，有的注重战斗技巧。长剑教官可是金牌教官，现任三位少将中有两位曾经是他的学生，偶像啊！” “他的风格倒是和冷教官很像……”千里眼没力气说话了。 老铁一听双眼亮晶晶，忍不住一拍千里眼的手臂，“你们是冷少将带出来的？他就是长剑教官的学生之一呀！真羡慕你们！”然后他看向互相按摩的两女生说：“我没见过女生参与圆木训练，你们能坚持真的了不起！” 夜明笑了笑，漾起一双梨涡，男生们顿觉这才是该有的福利。而昭阳早已累趴，没力气回答老铁。 镰刀扬起笑脸露出洁白的牙齿，“千万别小觑她们，有时候我自愧不如呢！” “啊” 凄惨的叫声突然响起，所有人侧目。只见长剑按着方宇的腰部，手法娴熟利落，方宇却疼得惨叫。“长剑教官……轻点……啊……” “力度到位才有效果。忍着！别让女生笑话！”长剑用力一按，惨叫再起。那力度毫不气，其他人为方宇默哀。 老铁却灵机一闪，“我想起我宿舍里有一瓶很好的铁打酒，放学后我拿给你们！普通药酒不行，一定要用跌打酒！” “一瓶恐怕不够二十人分，老铁你先给女生吧。”二郎神说。 “好咧，女生优先！你们就先忍忍！” 周文真环视提不上力气的他们十分愧疚，低着头不说话。 老铁过去笑着拍他的肩膀，“别灰心，坚持下去体质就会增强！我当初也不适应，花了一周才跟上进度。” 言谈间，一名高大的教官来跟长剑耳语几句，随后长剑站起来喊集队。“训练之余可以适当轻松，四班邀请我们一起玩游戏，大家答应不答应！” 四班？众人眯起眼睛，当然要答应！ 两班集合之际，火辣视线交织。 教官宣布游戏规则，双方派出五人金鸡独立，一方能令对方提起的脚落地就算赢，允许身体碰撞，不许使用法术。 三班虽然累得没力气，但对上四班他们精神抖擞。 老铁一马当先，对面也派出正班长应战。战前老铁冲着对面如雷叫嚣：“为了三班，我要啄了你这小鸡崽！” “放马过来，看谁是小鸡崽！” 两班围成一圈盘腿而坐，为自己的班长加油，而两班长在中间的空地单脚跳着试探对方。老铁一只手按紧自己提起的腿跳着靠近，另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推搡对方。 趁对方的身体往后仰，老铁飞快地撞去，对方不得不把提起的脚着地站稳。胜负虽定，不过两人还是友好地拥抱。 “第一局，三班胜！” “666，老铁是游戏老手啊！”三班的欢呼令四班部分人员不爽。 第二局是两班的副班长对战。火焰斜睨方宇漫不经心地宣战：“你会感受到我们的差距，弱鸡。” 方宇指着火焰勾起唇角似坏笑，“我拿下你一腿回去见班长！” 老铁带领三班拍手喝彩，气焰压对面一头。对面顿时高呼掩盖三班的喊声，未战先拼斗志。 “垃圾，你会后悔说这话！”哨子一吹响，火焰就单脚跳来，一手先抓向方宇的脖子。 一零九、谁是弱鸡（二更） “躲开啊方宇”三班提起心来。 方宇当即跳开，同时拍掉火焰的手，岂料火焰乘势抓紧方宇的手指。两个人忽然停住互瞪，其他人看不出火焰抓住方宇干什么，夜明却看出了。 火焰的手指微动，指骨发白显示他正在使劲。而方宇脸色不对劲，咬着牙样子很痛苦。 “你犯规！你在掰方宇的手指！”夜明站起来指着火焰大喝。 闻言，两位教官和大伙一愣。 火焰却眼神转狠，使尽全力掰下，须臾咯咯的声音伴随方宇的叫喊而来。机不可失，火焰撞倒方宇使他双脚碰地。 夜明第一时间跑去看方宇，只见他握着另一手腕喘粗气，食指无力地朝外。“你的指骨断了，要马上接骨！”她把他扶起，让闻声来的长剑检查。 待长剑确认方宇的伤势，老铁冲着火焰吼：“你犯规了，这一局不算数！” “火焰你卑鄙无耻！”霎时两班对骂，战火一点即燃。 骂得最狠的当属昭阳，她早就想教训一下火焰。太阳和黄蜂他们只能保持中立不发声，虽然他们也讨厌火焰。 “安静！”四班的教官吹响哨子，骂声渐渐停了。他对长剑表示抱歉，然后厉声大喝：“游戏规则允许身体碰撞，手部碰撞也属于允许范围内！” “不公平，他人身攻击算犯规了！”三班哪管他是不是教官，有理被否认窝着一肚子火。随即长剑凛冽扫视，三班才不甘心地闭嘴，一腔怒气无处发泄。 长剑主持公道：“班长，你先带副班长去校医室。”老铁肃然执行，带走忿忿不平的方宇。接着长剑又说：“再比一局定胜负，双方派一人上场！” “我来！”夜明锋利的目光锁定火焰，“我挑战你，看你除了掰手指还有什么能耐！” 众人一惊，雌兽对上火焰？万一他又使出卑鄙无耻的招数…… 来自青苗的则万分放心。 千里眼添油加醋挑衅：“火焰你敢不敢挑战雌兽呀？别找借口哟，那是弱鸡的表现！” 镰刀和二郎神帮忙喊话，三人的信心感染整个三班都为夜明喝彩。 四班的教官看向火焰，“你接不接受挑战！” “哼。”火焰不屑横视，“对待雌兽我会更用力。” 四班的教官让两人单脚准备。随着哨子一响，火焰又率先跳来。夜明不急躲避，单手提腿，待火焰即将碰到自己，忽而用空的手揪紧他的汗衫。 下一刻她提起的腿勾着火焰悬空的腿，吓得火焰分了神。 围观的两班也惊着，原来还能这样玩！ 火焰自知重心已被夜明控制，还没来得及反击猛地身体前倾，即将跌落地面时汗衫一紧，身体又被拉直了。 玛德，那雌兽耍自己！火焰莫名火起，左手握紧夜明揪汗衫的手腕。 三班大气不敢出，生怕火焰又掰手指。昭阳已经作好冲出去的准备，一旦火焰故技重施她就扑过去。 不过火焰根本没机会掰手指，因为夜明的另一手已经将火焰的胳膊反擒，当中的力度只有他们俩知晓。 “向我们的副班长道歉。” “做梦！” 夜明眸里藏锋，捏着他的骨头使力一扭，火焰旋即扑向黄沙地面。溅起的沙子钻入他的口鼻，呛得他猛烈咳嗽。 夜明清清冷冷地扔下一句：“你双脚着地，输了。” “输？”满脸黄的火焰抓起一把沙子狠狠泼夜明。 三班如猛兽出笼，两位教官马上拦着他们。“都坐好！否则做五百个俯卧撑！” “她也人身攻击我们副班长了！”四班部分成员气冲冲地指着夜明。 夜明处之泰然，盯着拼命抹掉脸上沙子的火焰冷语：“他的手好好的，不信去检查一下他的骨头。” “安静！”四班教官检查火焰的胳膊，没发现断骨。“二比一，今天的游戏是三班胜了。你们即使输也要输得有风度，撒野的行为会让你们显得输不起！最后，双方鞠躬以示敬意！” 夜明爽快地朝火焰鞠躬，可是火焰不肯，他腰身直挺挺不愿低头。 夜明冷笑一声，“我原谅你的无礼。” 火焰气得七孔生烟，死死瞪着夜明。 两班各自集队，长剑注视仍然一脸怒气的三班众人。 “夜明的表现很不错，以实力面对不公。既然你们生气、不甘就用实力令对方闭嘴，撒野的行为不允许出现在军人身上！我们的热汗、我们的热血不是用于横蛮的行为，而是令我们木兰星的旗帜更加鲜红！令市民的生活更加安稳！如果我发现谁敢私斗，我马上为那个人写退学申请，明白了吗！” “明白！” 开学第二天的训练随着这番训话结束，他们一同去食堂。“如果是我先断了火焰的骨头再说，反正都被训了。”昭阳还不能释怀。 “对呀，他不就是仗着爷爷是元帅吗，真讨厌他那不可一世的嘴脸！” 夜明话中有话：“来日方长，迟早有正式的机会教训他，今天就当是小打小闹。” 他们立刻意会。 她补充说：“前提是我们要努力训练、公私分明，赢他们一次不代表什么，因为所有士兵都是一个整体，以后可能要一起出任务，所以我们要学会释怀。” 他们闷闷地点头，都不希望跟火焰一起出任务。 食堂飘来的饭香令他们忘记生气，肚子一直打鼓。他们捧着餐盘坐下就狼吞虎咽，圆木训练耗尽他们的体力。 这时迟来的老铁和方宇在他们旁边坐下，方宇的食指缠着绷带，他说里面还有两块小夹板。 “呸，断人骨头真狠毒，”千里眼狠狠撕咬鸡腿。“不过你放心，明已经帮你报仇，把那火焰打趴了他还满嘴沙子，和狗啃屎差不多，啧啧。” 方宇看向斜对面的夜明。“哼，做得好，不愧是我带领下的队员。” 昭阳一听万分鄙夷，“你拉倒吧，老铁才是带领我们的人。你充其量是个‘副’的！” “比你好，你连‘副’都捞不着。” 昭阳正想回嘴，但见一群人快步走来。 一一零、怪它咯（三更） 一群人朝三班大步流星。冤家路窄，昭阳认得他们是四班的，都来自云炎。 其他人也感觉到潮涌的怒气，暗自观察那群人想干什么。没想到他们转向去点餐，然后在隔壁桌坐下吃饭。 千里眼撇嘴，偌大的食堂许多位置空空，他们偏要坐隔壁？ 老铁和夜明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吃饭，别轻举妄动。可是这顿饭注定难咽，隔壁开始议论，说话声有意无意提高。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隔壁捏着鼻子看过来，“噢，原来是药酒味！我还以为断腿了，不就断个手指大惊小怪的，真娇气！” “嘿嘿你就不懂了，不受伤怎会裹那么多层纱布，对某些事来说越粗越好呀！” 闻言，三班的男生们神情剧变，只有夜明和昭阳听不懂。千里眼和方宇几乎要握折汤勺，老铁抓紧方宇的手腕怕他忍耐不住。 然而隔壁笑声刺耳，一直含沙射影讨论暧昧不明的话题。“才一个手指包扎不够啊，雌兽有两个，不够轮番伺候……” 夜明和昭阳总算隐约听懂。啪一声，昭阳折断了筷子，同时方宇站了起来。 隔壁霎时安静，三班又恼又惊地看向方宇。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碗汤离席，把碗倒扣在四班一人头上。 温热汤水哗哗流，海带和紫菜贴着该男生的脸。正巧，他就是热烈讨论的人之一。 两班片刻才反应过来，该男生暴跳如雷地扔掉碗。方宇漫不经心，“手指受伤了，拿不稳。” “你是故意的吧！”四班全员站起，三班也蓦地起身瞪视。 食堂里其他学生齐刷刷望来。 方宇在四班面前挥动裹了纱布的食指炫耀，侧耳贴近食指自言自语：“啥？噢，你说很疼所以真的拿不稳啊！”转而他耸耸肩，一脸无辜，“没办法，它疼得拿不稳，怪它咯。” “你！” “想动手？来呀，我属于自卫不会受处分！” 四班目切齿，脸扭成一朵菊花，手里的筷子断成两截。昭阳和千里眼活动指骨和脖子，准备大干一场。 这时，雷震子领着几名同学来劝架。哪知越劝两班越激动，对骂越来越难听，周围的人却听得津津有味。 老铁挡在前头大吼：“都别吵了！三班的收拾好餐盘离开！” “这就想走？胆小鬼！” “呸！今天打到你们满地找牙！” 老铁和夜明头疼不已，要分开他们除非长剑来了。 “哟，掰手指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齐齐望向食堂门口果然有一头抢眼的红发，不过他身旁还有四班的教官。 四班瞬时得意洋洋，当他们以为火焰要加入对骂阵线时，火焰目不斜视看着四班的成员：“近墨者黑，你们也想变成垃圾吗？还不赶紧吃完回去！” 碍于教官也在，四班憋着一肚子火收拾餐盘。老铁和夜明趁机拉开回嘴的三班，夜明敏锐地感觉一道恼恨的视线转瞬即逝，不用想她都知道是火焰。 待四班和围观人群散去，老铁义正辞严：“你们不要冲动闹事，军校里的学分对你们以后晋升有很大帮助，有些学长刚毕业到军区就是少尉！一旦私斗扣分很重，所以你们必须忍耐！” 他们咽下恼火沉默。夜明也正色道：“我们在正式场合堂堂正正赢他们，让他们闭嘴！” 千里眼笃定点头，“今天就让他们过过嘴瘾，下次我们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众人长长吁出一口恶气，调整一番情绪后收拾餐盘结伴离去。夜明和昭阳到男生宿舍楼下，老铁给她们拿跌打酒。 两人浑身酸疼发软地回到寝室，刚开门就看见熊小白率领其他机器人打扫卫生。它有条不紊地指挥昭阳的人形钢铁机器人擦最高的柜顶，矮小的负责拖地或擦桌子。 夜明走过摸摸熊小白的脑袋，先替昭阳擦跌打酒。 昭阳脱掉上衣趴在床上，随着夜明按中的穴位轻呼。 忽然她转过头，竟然看见熊小白盯着两人看，两腮透出红光。昭阳才想起自己没穿上衣，急忙用被子遮掩。“小白你居然还会害羞，不许看！” “小白，你这样不礼貌。”夜明嗔道。 熊小白拍拍自己的脸蛋跑了。 夜明继续顺着昭阳背上的经脉按下来，跌打酒一碰皮肤就火辣，疼得昭阳忍不住哇哇叫。“你就当我是火焰那家伙狠狠按！” 夜明再一用力，昭阳满头大汗但经脉舒畅。最后昭阳无力地趴在被子上，“老铁的跌打酒不是盖的……现在舒服多了……” 孙宁君她们回来就看见只穿内衣的昭阳，替同样只穿内衣的夜明按背，两人白皙透红的肌肤令人垂涎。 孙宁君出去看清门牌，确定自己没进错寝室。“一回来就看到热血膨胀的画面！你们行呀这身材，平时深藏不露呀！” 昭阳拿起跌打酒瓶子晃了晃，“我们这是在互相疗伤，大家都是雌兽怕啥！该有的地方大家都有。” 杨叮叮和叶初雪走近打量，闻到浓浓的药酒味。叶初雪咬着小嘴满脸不忍，“今天的训练很辛苦吗？第一次见你们要涂药酒。” “哪有一天不辛苦！”昭阳边指按夜明的背边诉说可怕的圆木训练，听到圆木的直径比脑袋还大，她们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你们这么纤瘦怎么举！惨绝人寰啊！”孙宁君哀嚎。 这时，同样要哀嚎的还有另一个人。 一辆纯白色的甲壳车悬浮驶入军校的车道，最后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一名教官已在等候。 白色车门随之打开，一双修长的腿率先下车，教官向下车的人抖擞敬礼。 下车的人身穿墨绿军装，西装领的木兰花针扣金黄锃亮，胸口的木兰花徽章鲜活；白衬衣和墨绿领带整齐严穆。 修身的军装勾勒他颀长的身形，优雅玉立。 军帽下银发夺目，眼尾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淡然直视面前的教官，内心却是 即将进入地狱模式，受罪啊！ 一一一、被鄙视了（感谢未知、辛街呐打赏！ 朝霞初现，清晨五点零五分，武院训练场外有人绝望。 “军校的信号什么时候变差了？”过了一会儿，“不是吧？发条短讯也要三十秒？接下来怎么熬？而且武院的雌兽又少……”他盯着手镯走来走去，寻找信号最强的位置。 穿着训练汗衫的队友跑来，“司向月，训练快开始了，赶紧过来集中！” 他马上恢复冷淡的神色跑回训练场，银白的马尾随步伐摇曳，熠熠生光。 晨练无非是跑圈，他们跑了十圈后陆续有班级到达训练场晨跑。向月不动声色地瞄瞄学生们，暗想每一届的学生都没啥差别。 “接下来我们欢迎新加入的同志，来一个格斗切磋！”教官吼声洪亮，猛地把向月拉回神。 一双桃花眼毫无波澜，他随大队围成一圈坐下。 既然为了欢迎新同志，首先切磋的当然是他。 他信步到中间的空地，淡然等待对手上场。场外晨跑的学生好奇地望来，看阵势都知道他们准备开打。 向月平静地直视比自己矮一头的对手，形如桃瓣的眼眸冷锋流转。 对手顿时肩上千斤压般，对面不怒自威的气势使他流下冷汗。 新兵对老兵，怎么打？ 哨子一响宣布切磋开始，向月依旧平静地等对方攻来。 对方刚跨出大步要攻击他的下盘，突然他的余光闯入一抹黑发。他万分惊疑以为自己看错，连忙侧目看清楚。 果真是黑发，是束起的长卷黑发。 这一分神，他被对方有力的腿绊倒。背贴沙地之际，他和一双碧绿眸子对视，绿眸的主人轻蹙眉头。 夜明一扫此人的资料面板，显示他是五级高阶，而其对手只是五级。此人毫无防备就被绊倒，她轻蹙眉头。 被雌兽鄙视了…… 向月眼神一凛，蓦地拉着对手借力站起。 下一刻他转身背向，利落地使出过肩摔将对手摔在地上。他眼含一丝得意看向跑道，谁知那乌黑马尾早已跑远。没看到？她没看到自己反击的一刻？！ 队友的喝彩和教官判胜都驱不散他心头的凉凉。 上午两节选修课结束后，三班到训练场集中。他们终于能摸枪都无比兴奋，边听长剑介绍边打量对面一排背枪的人。 他们同样身穿墨绿汗衫，但飒爽的精神气非学生可比，夜明猜他们是入伍的士兵。 其中一个尤其引人注目他最高，银白马尾高束，修长眉入鬓，眼似桃花流转森冷，却掩不住天生魅惑，眼波掠过之处恍如含情。 他的唇一点红，连昭阳也微微惊叹他这妖孽之貌。 夜明觉得他有点眼熟，记忆中有谁也长着一张魅惑的美貌，而且兽型都是白狐。 “今天上午我们先学习步枪的使用！作为陆军步兵，步枪等于我们的生命，必须做到步枪等同手指的灵活程度！这节课我们有幸邀请到新兵营的士兵为我们示范教学，大家掌声欢迎！”长剑带头鼓掌。 一排士兵英姿飒爽地敬礼。 长剑先甩出肩负的黑色步枪解说： “我们训练用的步枪是人类时期的95自动步枪，只能上子弹射击不能灌注能量。训练初期我们不能依赖异能，要学会利用最普通的武器。而且95自动步枪的重量和能量步枪的相当，即使你们换能量步枪练习手感也不会变……” 他接着讲解步枪各个组成部分和如何换弹匣。 对夜明而言，95自动步枪非常亲切。 终于，士兵们给三班分发步枪，夜明接过后朝对方敬礼。 长剑又补充一句令男生们失望的话：“现在训练用的步枪没有上子弹，这堂课暂不学习射击。” 先由士兵示范，三班让出一块空地在旁观看。十个背着步枪的士兵听着长剑的指挥利落甩出步枪，并双手架枪跃进。 “卧倒！” 他们不顾地上有沙子奋身扑下去，枪不离手、瞄准前方；长剑再喊“跃进”，他们同一时间起身向前跑，再听从口令滚落在地，无视满身黄沙。 他们最后的动作定格在伏地架枪，专注地瞄准前方。他们的动作一气呵成，旁观的众人惊叹连连。 起身之时，向月有意无意看向某黑发马尾的方向，桃花眼闪过一丝得意。 接下来长剑、老铁和十名士兵分组教导。向月悄悄抓住某士兵的肩膀低声说：“雌兽不好教导，让我来。” 该士兵只好和他调换学员。 向月教导夜明和昭阳，他冷冷不说话做第一个动作把背上的步枪用肩膀甩至胸前，十分利落。 看着昭阳没甩成功，他耐心且优雅地拆解每一个动作，余光一瞥夜明的反应。 哪知夜明成功甩出步枪，麻利的动作不像初次接触。 不可能，应该是侥幸。向月轻蹙眉心，待昭阳掌握技巧就教跃进和卧倒的动作。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拆解动作，夜明已经“学会”，她动作标准老练，毫不在意地面的沙子。 她真的是新生吗？ “明，你以前学过？”昭阳双眼发亮燃起好斗的火焰。她急着尝试，才晓得这些动作中手脚很难协调。 “逐个步骤来，不要焦急。”向月瞅瞅夜明，慢动作拆解步骤。最后一个打滚的动作最难，他就不信她很快能学会。 “最后一个动作比较难。你们虽然是雌兽，但作为准士兵你们不能怕脏怕疼，手一定要擦过地面……”他示范手掌擦地然后侧卧。 通常新生都会害怕手掌擦伤，他已经做好嫌弃的准备。 然而两女生出乎意料地敢于卧倒，即使手掌擦过沙砾，疼也不在乎。向月眼眸一转深藏狡黠，让她们俩把所有动作连贯。 两人依言照办。 他语气冷冰冰地指挥，果然看见昭阳的动作生涩不连贯；再看夜明，她心无旁骛地执行指令，步枪仿佛与她融为一体，娴熟的动作不经意散发冷厉的气质。 她宛如血战沙场中的老兵，周围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这绝不是新生该有的气势。 向月眯长眼睛注视夜明，流转探究的光芒。 一一二、继续鄙视（感谢桃花寒雨打赏！） 中午最是美妙的时刻。 食堂菜肉的香味冲散训练的劳累，三班和十名新兵一起去食堂。 路上男生们兴奋地向入伍的十人问这问那，千里眼尤其关心一个问题：“新兵营里有女兵吗？” 昭阳和镰刀一阵鄙夷，调侃他没出息。 偏偏千里眼振振有词地反驳：“你不懂雄兽的苦恼！雌兽能调解苦闷的训练生活，现在算是有点福利噢，我不是指你！娶媳妇是人生大事，可惜军营是个和尚庙……” “喂，不是指我是什么意思！本小姐能出厅堂、下厨房，不识货！” “哎哟，原来你还会煮饭啊！” 夜明拿他们俩没撤，任他们俩拌嘴。 她发现向月没跟他们打闹，而是冷冷地走在边上。她略好奇地走过去，自认为向月展现出的凌厉气质并非新兵。 她的靠近，向月有注意到却若无其事，冷着脸。 “我能和你聊两句吗？”她抬头问。 “嗯。” 夜明想了想，“你和我一个同学长得很像……”她还没说完他就纳闷，现在雌兽搭讪都这么老套吗？他有点不以为然，谁知夜明话锋一转，“你认识银星吗？你们俩长得很像。” “你认识银星？”向月不禁诧异。 夜明一喜，果然自己没有猜错。“他是青苗风纪委员会的会长，我曾经是他的手下。难道你和银星是亲戚？” 向月表面平静，内心却掀起波澜。那家伙会收雌兽做风纪？！不对，应该是有雌兽愿意做风纪？ “他是舍弟，他没有刁难你吧？”向月优雅地勾唇莞尔。 “没有，他是个尽责的好会长。”夜明也浅浅一笑，眉眼似温柔的弯月，梨涡若隐若现甜入心扉。 这份温柔与笑容像一块巧克力，细腻微甜，细细品尝才甜入心间，尝出一份醇厚。他觉得奇怪，她明明只有十四岁，为何能令自己有这种感觉？ 这时候向月的手镯闪烁绿光，他不假思索接通来电。 对面嘈杂，传来几个嘻嘻哈哈的女声：“月少你回来了吗？你好久没来了，什么时候找我们玩呀……” “打错了！”他面无表情地挂断通话。 夜明收起温柔之色，“看来你很忙，我不打扰了。”说完她回到人群，看也不看欲言又止的向月。 他面无表情地瞪着手镯，偏偏这种时候信号变强…… 吃饭的时候三班和新兵们一块坐，向月自然而然在夜明斜对面坐下。 旁边聊着军校旧闻和新兵营的事，他不感兴趣，视线总移到斜对面，却见她坐姿笔直，举手投足带着一份利落。 老铁趁机打探自己偶像的事，“貌似新兵营隶属南军区，你们有见过南军区的两位少将吗？冷少将和司徒少将？” 哪知他们一听差点喷饭，都低下头夹菜说话含糊：“我们只是新兵，哪有机会见将级的长官。” 见老铁有点失望，他们打哈哈转移话题：“听闻你们这届新生很少，看来报名参军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次轮到三班神情异样，他们想说出事实但被勒令禁止提及逃杀岛的情形，只好点头称是。 新兵的异样被夜明捕捉，而三班的异样也被向月捕捉。 如此，两拨人各怀心事吃饭。 下午终于迎来正式的射击课，三班一到射击馆就按捺不住激动。他们到指纹认证区登记，然后长剑领他们穿过银灰的金属走廊，头顶纵列白炽灯应声亮起。 弧形走廊像圆桶，边上的射击房隐约传出射击之声。 他们愈发期待。 射击房有一排相邻紧挨的间隔，间隔外草地绿茵茵，五十米外伫立十个靶子。长剑一边讲解一边示范，他一枪就打中靶心。 第一轮十人练习，夜明和昭阳率先占了中间的间隔。夜明拿起漆黑的手枪萌生亲切和熟悉感，这手枪是人类时期普通的92式半自动手枪。 她戴起耳罩和透明的防护镜，双手握枪举起。 仿佛回到从前驰骋沙场，靶子变成丑陋的丧尸。翠绿瞳孔紧缩，视线和钢铁意志凝聚一线，射出第一发子弹。 正中靶心，上面的计分器显示“十”。 她的注意力前所未有集中，眼里只有靶子，高速旋转的子弹带着煞气再中靶心。手枪只有五法子弹，她五次无一虚发。 子弹用完便上膛，她再度瞄准靶心，专注冷凝。 隔壁的昭阳看见夜明靶子上的积分器显示“五十”不由得急了，她只有两次打中十环，其余都打在八或九环上。 她立刻上膛要追上夜明的分数，鼓着两腮不肯服输。 后面观看的老铁等人合不拢嘴，连从旁指导的长剑也流露诧异。他第一次见新生能全中十环而且还是正中靶心，记得她的资料上写着来自木雅农场…… 他忽然闪过一个名字，随即感到不可思议。 第一轮练习结束，夜明满分一百；昭阳比夜明少二十二分，她真想继续练习下去直到超越夜明。 第二轮老铁上场，他的分数八十，最接近夜明的成绩。老铁啧啧称奇，“夜明你第一次上课就能拿满分，能参加射击比赛了。” 昭阳却问夜明技巧，夜明毫无保留，“熟练和专注，技巧只是基础。” 接着两组轮番练习几回，始终没有人能超越夜明的满分。千里眼感叹：“我们班的雌兽太‘变态’了！” 下课后长剑喊住夜明，他沉吟，“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待夜明点头，他问：“个人资料显示你来自木雅农场，你和雅雅是什么关系？” “长剑教官认识雅雅？”夜明颇意外，不过雅雅是退伍军人，他们认识也不奇怪。“雅雅是我的养母。” 长剑释然，“不错，雅雅两名孩子都如此优秀，我替她高兴。” 夜明笑了笑，想抓住这个机会了解雅雅。长剑难得笑了，眼里尽是欣赏。“雅雅曾经是南军区的元帅候选人，可惜她因为私事退伍了。哎” 夜明愣了，没想到雅雅的往事如此辉煌。 一一三、你终于回来了！ 周五上午，神州第一监狱。 秋高气爽，半蛋型监狱反射银光，外部筑起的黑钢栅栏指向天际，远望宛如巨大鸟巢。 墨绿军式西装笔挺，领扣和两排纽扣金熠熠，胸前木兰花下的蓝色横杠显示来人身份。军帽下黑发沉郁，冷浩面无表情地穿过一道道安检。 到达另一头，驻守监狱的中尉朝他敬礼。 “江伟的表现不错，没有跟其他犯人起冲突。”中尉给冷浩汇报江伟在监狱的情况。他带着冷浩走过重重的黑钢走廊，来到重犯区的会面室。 室内江伟身穿橘色囚衣、戴着特制的手铐抑制其异能，墙边伫立两名士兵看守。会面室难得雪白，灯光亮堂，与压抑的走廊相反。 剪了短寸头的江伟凝视自己的手铐没有抬头，可见他胡子拉碴脸色蜡黄。冷浩把军帽放在桌面然后坐下，与江伟面对面。 一如既往，冷浩单刀直入：“和你们接头的上线是谁。” 江伟沉默不语，一动不动凝视手铐。 冷浩握着双手冷漠注视，直戳江伟的痛处。“你的妻子黄梅被组织射杀了，你不恨他们？还为他们保密？” 法医检验过那晚留下的半张蜕皮，确定含蛇类的dna，可是dna库里没有能与之匹配的样本。 他倒听说过有杀手叫“毒蛇”，只是此人神出鬼没从未被捉、未留下过资料，军方无从入手。 江伟一听见“黄梅”这名字就浑身颤动，捏着拳头的双手青筋暴突。冷浩再往他的伤口撒盐，“我记得资料上写着你们还有一个女儿……” “够了”江伟竭尽全身的气力大吼，吼声沙哑悲怆，眼睛充满血丝。 两名士兵冲来押着他的肩膀。 冷浩示意他们放开江伟后退。 “你这个人还有没有人性！”江伟捶着桌子，军帽振动。 冷浩面若冰霜眼含嘲讽，“许多学生因你们而死，你还敢谈人性。你们还尚存人性？” “你这种冷酷的人懂什么！我承认我的罪行，我亦为此痛失了妻子！但你这种用别人的痛苦作把柄的人懂什么叫失去！你只是一个杀戮机器！你只是军方的一条狗！” 两名士兵用力按住似疯狗狂吠的江伟，冷浩阴沉地戴上军帽。话不投机没必要再审问，他冰冷地留下一句：“今天的结果是你所作所为的报应，恨就恨把你当成弃子的那个组织。” 江伟脑袋充血，恶狠狠地瞪着冷浩离去的背影。“希望你也有那一天！有痛失爱人的一天……” 冷浩不作停留，阴狠深藏黑眸。 他回到南军区总部已是周六黄昏，漆黑机车破开余晖疾速驶入总部的停车场。他摘下头盔环视四周的昏暗，浓浓暗影与他一体。 他未脱军装，提着军帽乘电梯直接回到独立办公室。 他的回来没告诉多少人，但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头银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他并不顾忌来，把军帽挂上落地衣帽架，松开袖扣。 银发转过头来，软绵绵地挨着椅背，一张妖孽之貌扬起狡黠笑容。“嘿嘿，你的手下是万事通，问她什么都知道了。你不够义气，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楼下那个朱诺一看到我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烦死人了！” 冷浩脱下西装外套，白衬衣显挺拔身形，脖子修长。“你不是要训练的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你别提训练，简直是人间炼狱！我趁吃饭时间才有空过来！”椅背托着向月的下巴，“我怀疑我是充话费送的，老爸居然忍心扔我去新兵营！还隐去我的姓氏和军衔，说什么我懒散了一段时间该锻炼锻炼！天啊，我明明是替妈妈出席会议，哪有懒散啊！” “每天又得四点半起来，简直回到了七年前当新兵的时候！” 冷浩似笑非笑瞥他一眼，“这不挺好，这训练服和你很配。” “这个时候你还损我，没义气啊！” “把招兵任务丢给我的不也没义气。” 向月瞬间泄气，转移话题：“你不是放长假吗？为什么还回总部？” 冷浩指了指某一桌子上的文件堆积如山，向月看见了笑容僵硬。“托你的福，我要写一大堆报告，还有一堆文件要上报。” 这时有人敲门，向月马上端正坐好，优雅地翘着腿。 冷浩让外面的人进来，一个捧着一叠文件的士兵抽出一只手敬礼。敬礼的手刚想放下，他看到夺目的银发再度敬礼问好。 向月冷冷地应一声，浑身散发常人不敢靠近的高贵冷艳。 “冷少将，这是你离开期间要处理的文件。”得到指示，士兵把文件堆上那座“山”，长假是放不成的了。 士兵走后，向月又软绵绵地趴着椅背，忽而盯着冷浩的英朗黑发。 “浩，我告诉你，我居然在新生里看见黑发的雌兽。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害我被一个新兵绊倒，然后我居然被她鄙视了！鄙！视！了！怎么办，我要怎么挽回面子！我堂堂一个少将啊……” 冷浩拿文件的手顿了顿。 “不行，我要找机会扳回一城！浩，你替我出出主意？” “你何须介意，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冷浩看着文件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总之我觉得丢脸，很丢脸！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冷浩却不介意，训练时间到了他不走也得走。 向月见他不理自己便嘟嘟囔囔：“我就不信我会被一个雌兽难倒……”忽然他灵机一闪，“我堂堂一个少将不能被一个雌兽鄙视！到时我要令她拜倒在我的英明神武下！” “你别胡来。”他顿住的钢笔渗出了黑墨。 向月摸摸下巴狡猾一笑，“就这么办吧，以我这迷倒万千雌兽的脸一定能成功。嘿嘿，我回去训练了，下次再来看你！” 他伸伸懒腰，舒爽地离开办公室。 而冷浩笔下的白纸因有力的笔尖戳破了一个洞。 一一四、偶像剧都是骗人的（感谢小辛辛和小 周日清晨凉风习习，学生们沉醉在赖床的美妙，新兵营却已在训练场上挥汗。 难得中途休息，向月专注看着左眼界面的画面，据说这是兽人翻拍人类最火的偶像剧。 画面中房间豪华，窗边站着一名长发飘飘的女子，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茫然环顾房间。女子转头问突然出现的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镜头转向红衣男子，他的短发自然卷，卷得嚣张。 他不屑地环手抱胸，“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待在我身边。” 女子以为自己听错，岂料男子又说：“在学校你是属于我的，我准许你走在我后面，只要没有人的时候你要在我旁边也可以。怎么样，你应该感到高兴吧？” 男子不可一世地咧嘴笑。 向月看得津津有味，不过神情平静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在煲剧。班长瞄了一眼，看见他一动不动，好奇问向月在看什么？ “最近接到一个议题，研究雌兽高兴的情绪对身体的影响。” “这么高大上？我的未婚妻只要一吃甜的就高兴，她一高兴就会做一桌子菜。” 向月一听觉得有戏，想向班长打听多一点的时候，余光扫到远处出现的飞扬黑马尾。 他马上拉着班长远离队伍，一边留意马尾的距离一边对班长说：“我想调查一下雄兽对于受到赞扬会产生的亢奋值，班长你来称赞我一下。” “啊？赞什么，我赞未婚妻就在行……” “例如赞我在训练时表现很好之类，快点！”他瞄见娇小的身影越跑越近。 班长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今、今天你的表现很好，完成了相当于十公里的跑圈……” 向月霎时桃花眼潋滟，含着得意瞥向跑道。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娇小背影又跑远了！ 他一睨班长，想到个好主意。 “啊，这样不好吧……”班长冒着冷汗，顶着向月毋容置疑的眼神跑过去。 这是一个馊主意。 班长苦着脸朝夜明的白皙的脖子伸出了手。向月慢跑去，嘴边似笑非笑等待时机。 下一刻风云突变，班长的手还没碰到夜明的皮肤，夜明率先回头捉住班长，过肩摔的巨响吓了旁人一跳。 她眉如弯刀，凌厉审视目瞪口呆的班长。 此刻冷汗顺着向月的额头流下。 “你想干什么！”夜明责问，班长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向月佯作经过，悄然朝班长打眼色。“班长，教官貌似在找你。” 班长如释重负，飞快地离开。 夜明狐疑打量向月，后者漫不经心地说：“班长应该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现在新兵在训练，有些项目可能会殃及旁人。” “谢谢提醒。”她冷冷地转身继续晨跑。 向月突然堵住她，细察她的反应一本正经地说：“我想邀请你参与我的研究研究雌兽的高兴情绪值。” “抱歉，我没兴趣。”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瞬时挫败，但他不信自己拿她没办法。 正午，艳阳当空，新兵们结伴到食堂。心不在焉的向月东张西望，寻找某个身影。周末的食堂除了新兵少见学生，他们大部分回家了。 他失望之际，要找的人终于出现。 夜明放下了马尾，乌发微卷披肩，浓密似海浪。她拿着饭盒走近点餐机，想了一会儿才决定点什么菜式。 “喂，黑发的！” 不善的呼喝从背后传来，夜明轻蹙秀眉，这里只有自己是黑发。她回头，看见一名肌肉强壮的女生站在自己背后瞪眼。 她发达的二头肌一涨一缩鼓动，宣示自己强壮的身体。 “有事吗？”夜明镇定自若，与对方的体型相比自己显得柔弱。 “哼，上次骂樱雪的人就是你吧？” 樱雪就是夜明骂变烂肉的女生，同时也被孙宁君骂作圆规腿。夜明面不改色，“与你何干。” “哼，当然关姐的事！姐跟她一个宿舍，你骂她就是在骂姐！”她撸起短袖露出整条胳膊，轮廓分明的肌肉令路过的男生不忍直视。“姐可是武院三年级的，你得罪了姐别想在武院混了！” “所以你想怎么样。” 肌肉女生愣了愣，见她漫不经心的样子非常火大。但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私斗的扣分很重，只能动嘴了。 “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就能令你在武院无法立足！” “不信。”夜明看出她的顾虑，不足为惧。 肌肉女生气结，文院那些雌兽看到自己的肌肉谁不怕？这黑发的是死撑还是真不怕？她仗着自己高大凶狠地瞪眼逼近，压得夜明要背靠点餐机。 “谁给你胆子在这里撒野？”声音似霜，八分拒人千里，两分懒懒。 肌肉女生扭头头，顿时小麦皮肤透红，下意识放下袖子想遮一遮肌肉，然而袖子是短的。 她羞赧地注视面前的银发，那冷波流转的桃花眼似含情夹杂肃然，朱红菱唇让她想入非非。 向月轻抬下巴俯视身形可怕的雌兽，即使他穿着训练服也难掩高冷气质。 他朝她勾勾手指，她面红耳赤走上前。谁知他不留情呵斥：“还不滚！以后不准欺负我的人！” “你、你的人？” “没错，她是我的人。滚！” 肌肉女生窘迫低头，离去时瞪着夜明的眼神要生吞般。 夜明不理会向月，抱着饭盒到窗前领餐。向月不爽地跟上，“我帮了你，难道你一句谢谢都没有吗？” “我感谢你帮了我，不过我不是你的人，请你自重。”她压着恼火给配餐员递去饭盒。 向月撇撇嘴，“我为了吓唬她才这么说而已，你要不要这么认真。” 夜明第一次仔细打量向月，礼貌笑道：“你的出身不错吧？挥手佣人来，一呼百应。但这里不是你自家的后花园，我们不是你消磨时间的玩具。” “等一下！”他急忙拦住夜明不让她离开，“你哪里看出我当你们是玩具了？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 夜明冷冷横视，“那是我眼拙，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开这种玩笑，请你让开。” 对方自贬给他台阶下，他只能不服气地侧身让开。 他憋着一肚子火等到黄昏去找冷浩诉苦，可是冷浩顾着打字不晓得有没有听进。“浩啊，你说一句话吧，你回应我一句我就走。” 终于，冷浩把目光投向摆着苦瓜脸的他。“我要说的话很简单，就是不要惹她。” 向月冷哼一声，更加不服气。 =========我是二货小剧场======== 作者：“向月，你装bi装得我看不下去了！” 月：“偶像剧教的，雌兽不都喜欢霸道总裁吗？” 一零五、论坛大战（感谢沁凉流如水打赏） 周一是个难熬的日子。 第一场秋雨洗去酷热，五颜六色的伞往不同的教学楼移动。 昭阳觉得奇怪，路上总投来异样的目光。男男女女，肆无忌惮地打量还指指点点。她回头瞪视，那些人才移开视线。 两人一出现教室门口，班里的人齐刷刷望来，有吃惊、有探究。昭阳努努小嘴大喝：“看什么看！没见过雌兽吗！” “呃……你们没有看论坛吗……”周文真怯怯地提醒。“文院的学生论坛……” “武院的学生为什么要看文院的论坛！” 周文真语塞。 镰刀接着周文真的话：“你们快去看看，有个帖子关于明的！” 夜明和昭阳回到座位进入文院的学生论坛。 才打开论坛，就看见首页第一个热门的帖子，标题极吸引眼球《知道真相的都惊呆了！原来这东西跟生殖系统强弱有关？！》 千里眼催促她们点击帖子，两人一瞄内容顿时惊愕。 主帖“有理有据”分析雌兽头发的颜色与生殖系统相关，颜色越深生殖系统越差！里面举了个例子说黑发的雌兽因黑色素过多沉淀体内，不但从头发呈现，而且还深入内脏影响身体健康甚至无法生育。 主帖分析头头是道，评论的人有质疑、有信服、有添油加醋。最令她们震惊的是居然有人在评论区放上夜明的照片照片中夜明束着马尾跑步。 “胡说八道。头发的颜色由遗传基因决定，和生殖系统完全无关！”夜明难得气恼，敢侮辱这具身体的人她不会手软。 她猜到是谁拍的照片，昨天她就是穿着短裤跑步…… “针对性太明显了！一定是那些金丝雀做的！”昭阳要咬碎手镯。 “不能忍啊！我们发帖还击怼死他们！”千里眼激动拍桌。“我们也用所谓的道理反驳，一个质疑怼一个！” “哼，让他们知道我们武院不好惹。”方宇悠悠经过。 夜明沉吟，“不急，先她们得意一会。” 今天上课的时间尤其漫长，好不容易到下午放学，一则通话使夜明和昭阳飞奔回宿舍。 叶初雪来电哭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宁君抄起一把扫把杀去507了！她生气的样子很可怕……” 果然一到五楼，孙宁君尖刻的骂声震彻半幢宿舍，当中夹杂玉兰的“嘤嘤嘤”和对方的喝骂。 举着扫把的孙宁君犹如泼辣女将，时刻要手撕对面，叶初雪和杨叮叮边哭边拉着她。趁宿管教官还没来，夜明和昭阳帮忙走孙宁君。 待宿舍的金属门关上，孙宁君仍怒气不消，“干嘛拉我走，那些贱人不教训不会学乖！” “你打人要处分，得不偿失！” “明，那些贱人造谣生殖系统是对雌兽极大的侮辱！万一帖子形成舆论你会嫁不出去，然后遭人奚落，最后可能沦为雄兽的玩物……”她越说越夸张，可是其他三人信了，连昭阳也抄起扫把要冲出去。 “你们都不准乱来！”夜明一喝，恼怒震慑四人。“我没说不反击，想不想以牙还牙？想就听我的！” 四人愣愣地看着夜明抱着熊小白出寝室。 晚上七点，文院的学生论坛十分热闹。许多人持续关注“黑发理论”的帖子，点击率已过万并有人扒了夜明的资料。 不过除了黑发，网友找不到这精致少女的其他糟点，光是讨论黑发已经乏味。资料帖下突然出现别的评论：“求介绍！小萝莉什么的最有爱了！” 很快陆续有人留言求联系方式。 “评论有点作用了，你们准备好了吗？”夜明在三班的通讯群组问，男生宿舍那边早已热血沸腾按捺不住。 昭阳四人围在笔记本前，全神贯注陪着夜明飞快打字。 过了十分钟，一个新帖子挤上了热门《你敢信？究竟发生了什么？令旧时雌性如此疯狂？！原来是……》 帖率先出现一张黑白照片震撼视觉，照片的内容是一只三寸长的畸形脚掌。脚掌有几道深深的裂缝，脚型近似水滴形，令人看了想吐出晚饭。 照片下面介绍这种畸形的脚叫“三寸金莲”，人类古代某时期的女性盛行小脚为美。 小女孩一般在五、六岁时用长布条将拇趾以外的四个脚趾、连同脚掌折断弯，形成“笋”状的“三寸金莲”，裹脚时父母不顾孩子的惨叫和哭喊。 下面还放上惨绝人寰的脚部图片，原来那些深深的裂缝是折弯了的脚趾…… 此帖一出马上留言过百，有的说毛骨悚然、有的指责那些父母。很快评论区出现揶揄雌兽的留言，讽刺雌兽爱美不爱命。 “求雌兽现身说法！你们穿高跟鞋的脚是不是也一样变形了？” “我听说高跟鞋穿多了，脚趾会变成高跟鞋鞋头的形状。啧啧，想想那些鸡嘴鞋头里的脚，恐怕像照片那种畸形了吧！” “啊呸，雌兽穿高跟鞋关你们屁事啊！” 很快，评论两极分化开始演变雌雄对骂。 突然，一条新评论像猛火升温令评论区沸腾。有人丢了一张滑稽的照片上去，画面是一双白皙、筷子般细的腿和一双小麦色、肌肉强壮的腿。 这强烈对比使跟帖的人保持队形： “哈哈哈，哪个雌兽的脚哦，整条腿都裹成三寸金莲了？怀孕的时候能支撑身体吗？哎哟，替小宝宝可怜，摔了疼啊” “没人注意后面那腿吗？雌兽到雄兽宿舍？卧草惊天新闻啊！在教官的眼皮底下上演动作电影？双击666，我们做热心群众举报去！” 帖子发酵二十分钟点击过十万，比“黑发理论”帖的关注度更高。 不知不觉，关于雌兽的脚的帖子如雨后春笋冒出，其中一个帖子转移大批网民的视线有人贴出细脚和肌肉脚主人的照片。 “666，原来肌肉脚是雌兽的啊，吃了多少鸡胸肉才练成哦？恐怕十个雄兽也打不过她！” “寝室双生花，欲求不满的细脚与强壮室友沉沦百合？” “咦？细脚的不是跟我同班的吗？原来她有这种癖好……” 有人把这几张照片合成，恶搞成猥琐图片两女一前一后，动作不可描述。 大家纷纷表示已存做表情包。 同一时间，有人狂拍女生宿舍504室的门，夜明淡定地对埋头奋战的四人说不用理会。过了一会儿，宿管教官赶走了拍门的人。 “啧啧，老铁找到个做水军头子的学长，他专门养一堆小号帮人刷帖，要带节奏小菜一碟！明，你的帖子点击二十万了。”千里眼在群组频道得意洋洋。 “嗯，大家干得不错，不愧为我带领下的。”方宇的话惹昭阳一顿揶揄。 “你们看！论坛瘫痪了！哎哟，404了登陆不上去了！”镰刀极其兴奋。 夜明和孙宁君她们满足地伸伸懒腰，“完事，睡觉！” 一零六、冤家路窄（一更） 翌日，关于“脚”和“百合”的段子传遍文、武院，无论肌肉女和圆规腿走到哪都能听到窃笑，以及肆无忌惮的审视目光。 “诶？今天怎么不穿高跟鞋去上课？细跟和细腿更配哦。” 圆规腿樱雪狠瞪路过的男生。他们佯作害怕，笑嘿嘿跑远。 “你们等着瞧！”放学后，樱雪在宿舍走廊放狠话。 夜明一行人无视她进寝室，没证据的事情她们不承认。 这周在风言风语中过去，每天除了枯燥的基础训练就是上课。周五凌晨三点半，月黑风高，哨子突然在男、女生宿舍楼下吹响。 504室的夜明和昭阳惊醒，其他三人雷打不动。 两人麻利叠好豆腐角，一分钟换好训练服下床洗漱。五分钟后，两人背着早已收拾好的背囊离开寝室。 背囊是她们身高的三分之二，顶部裹紧一个大脸盆。 周五和周六，一年级新生野外集训。循例新兵营带新生，一年级每次选两个班跟随新兵营到野外，长剑为三班争取到第一轮的名额。 仅过去十分钟，一年级两个班集队于宿舍楼下。 指导员文凰很满意他们的速度，让两班长点名。防止落东西，文凰给他们时间检查挎包里面装的是碗筷之类的生活用品。 检查之余，三班不理会四班部分挑衅的目光。 一切妥当，两个班井然有序跟随行的教官走。他们背着二十多斤的背囊齐步走当热身，停在武器室前等分发特殊步枪。 “这种步枪使用彩粉弹，虽然不会致命但在没有保护措施下依然会致人受伤。没有教官允许任何人不得开枪，违者取消每一次的野外训练资格。”文凰凝重。 他们接过步枪，到达学校门口与新兵集合。 校门旁停了七辆机甲货车，型号看似平民常用的，实则是军用货车。厚重的银色外壳给予新生压迫感，四个车轮比他们的脑袋大一倍。 两班分组上车，撩开货柜的幕布攀进去。一个货柜最多能坐十五人，老铁和长剑各带一车组。 天未亮，人烟稀少的校外只有马路和路灯。七辆货车亮起车灯射出笔直光束，驱散浓浓夜色。 货车缓缓启动，幕布随微风扬起，隐约可见逐渐后退的景物。 货柜里十一人面对面而坐，长剑坐于正中间。他们没有打瞌睡，反而兴奋。 “长剑教官，这次野外训练主要有什么项目？”昭阳两眼发亮，夜明则静静地听着他们问各种问题。 长剑故意卖关子，“有很多，最后会有对抗赛。” 他们心领神会，对抗赛是报仇的好机会！ 长剑趁机激励：“参加野外训练、演练能积累很多学分，到了二年级你们能接受简单的任务赚学分，争取每人毕业时能成为少尉。” “我们在读也能出任务？会是些什么任务？” “往届有当保镖护送、协助警队之类，当一年级新生的班长也能赚学分。” “除了学分，能赚钱吗？”镰刀羞涩地问。 长剑笑了笑，“等你们进入新兵营就会有薪酬。三年说久不久，你们适应了训练强度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他叹了叹，时间的确过得很快。话里的怅然唯夜明感受到，其他人沉浸未来的憧憬。 不知行驶多久货车终于停了，当车外哨子响起他们带齐所有物品下车。 他们随即呆若木鸡，脚下的草原一望无际。 因入秋草已黄，放眼望去黄橙橙，远处三三两两牛羊悠闲吃草。风大而干燥，吹得他们的鼻子痒痒。 夜明抬头望碧空，秋阳初照。 昭阳东张西望，视线扫过新兵队伍时发现那银发的也望来，不过他很快就移开视线，她狐疑地打量他几眼。 另一个发色夺目的也看向三班，不屑目光在方宇的食指流连。方宇的食指去了夹板，但还需涂药膏因此仍包裹薄薄一层纱布。 “小心点，这次断的可能不是手指。”火焰面朝自己的班员，话不知对谁而说。 昭阳和千里眼翻白眼；方宇揉揉耳朵无视，喊三班列队。 火焰也喊四班集中，声音比方宇响亮。 各班先小跑几圈热身。分成两队的三班远离人群，有人喘着气嘟囔：“这背囊真重，有三十斤了吧？为什么不用压缩型的背包？” “我们不是来享受，当然是怎么辛苦怎么来。”方宇回头拍他的头顶， 千里眼脸不红气不喘，得意洋洋，“这不算辛苦了，想当初我们还背着三十斤的东西做俯卧撑和来回跑楼梯。嘿嘿，等你习惯了也能像老子这样轻松哦。” 这位队员想打人。 聊着聊着，冤家路窄，四班偏偏在三班旁边跑。火焰的跟班们朝方宇等人瞪眼，跑在后面的太阳和黄蜂头疼不已。 “草原这么大他们偏要跑来这边，是不是故意的？”千里眼不满地低声说。谁知刚说完，四班有意无意地靠近，偶然不小心碰撞三班某些队员。 “可恶，明目张胆挑衅了……”千里眼咬牙切齿。 “别管他们，我们生气就上当了。”方宇打断他。 然而四班得寸进尺，他们的两条队伍把三班逼得往边靠。三班队形渐渐歪了，趁这个时候四班再逼近，几乎与三班融合。 四班眼瞎了？偌大草原硬要跟他们抢地盘？千里眼忍着撕裂胸臆的恼火。 方宇眉头紧蹙，队伍迟早会成散沙。他把心一横，指挥周围的队员绕至外侧，呈半弧形绕开，脱离四班的入侵。 跑在前面的老铁感到不对劲，回头一看后面的队伍脱节了，跟四班推推搡搡。他过去整理队伍，让夜明和昭阳领头慢跑。 “你们赶紧跟上，磨叽什么！”老铁一吼脖子通红，用身体隔开方宇和火焰，瞪红的眼睛警告欲言又止的千里眼。 “跑个步都跟不上队伍，还当什么兵。”火焰的跟班阴阳怪气。 三班正想反驳，老铁严肃一瞟使千里眼他们不敢噤声。队伍迅速矫正，老铁领着他们接上前面的队伍。 火焰倨傲斜视。 一一七、武装奔袭三公里（二更） 跑时队伍稀拉，三班被长剑训了一顿，全体放下背囊和步枪罚做俯卧撑，火焰等人幸灾乐祸。 尔后文凰命令所有人集中做热身运动，准备武装奔袭三公里。 他们才知道背囊和步枪算轻了，部分新兵不但背背囊还得背炮筒或炮弹跑。 一个炮筒约三十五斤，两枚炮弹约三十八斤，加上背囊的重量近六十斤，他们顿时对新兵肃然起敬。 文凰一扬鲜红的旗帜，长长的六十人队伍开始奔袭。 草原风大，偏凉又干燥，头顶的艳阳恣意暴晒，脚下的草干燥得被他们一脚踩折。六十人蜿蜒移动，远处牛羊仍悠闲吃草。 刚跑出五百米，新生们显疲态，后面的新兵慢慢赶上他们。 第一次奔袭，他们对背上的重量没概念，感觉像背了个二百斤的大胖子跑步，要压垮他们的腰。 有人慢了下来，跑的步子变走路的步子。 新兵的模样则挺轻松，已经超过三班和四班。 “别想着背上有多重，要想着前面有敌情，正等着我们去支援！”新兵营的班长经过时语重心长，为新生打气。 千里眼他们想了想，咬紧牙坚持。方宇在后面督促走路的班员跑起来，“再苦再累也不能停下，我们宁愿跑慢一点也要全程坚持！” “好！坚持到最后！”全班一鼓作气。 两女生跟在领头的老铁后面跑，她们脸蛋绯红汗水淋漓。通过锻炼，夜明的体能比初时强，暂时没出现疲态默默调整呼吸。 昭阳也没喊累，雄兽办到的事雌兽也能办到！ 夜明擦擦额头的汗水，余光瞄见一高大的人影跑到旁边。那银发生晕，她不转头看也知道是谁。 她目不斜视地，怎料旁边的人既无超越她，也没被她甩下，一直和她保持同样的速度并肩。她皱了皱眉头，听他的步伐稳健有力，要超越自己不难。 她疑惑地侧头瞟他一眼，谁知他忽然加速跑前去，留下马尾飞扬的后脑勺。她一头雾水，不懂他玩什么把戏。 不一会儿又有人追上，这次是火焰领着的四班。火焰斜睨老铁，留下一声冷笑和背影。 经过的太阳和黄蜂流露无奈。 老铁让二女跑慢一点等后面的班员，然后回头整理稀疏的队伍。夜明明白他的意思，要全班一起到达终点！ 这时风刮草原，卷起沙尘迷白日，形成朦胧的墙压来。“不要分散！不要停下！捂住口鼻迎头上！”老铁指挥队伍两端往中间聚拢。 沙尘随风近，一扇土黄铺天盖，全员捂住口鼻闯进去。沙尘干燥闷热，他们无法大口呼吸近乎窒息，细小沙粒从指间挤进口鼻。 猛烈咳嗽之声不断传出，跑步的韵律乱了，所有人憋得脸红，眼里满是沙子。 他们只好闭上眼睛，手搭上前方班员的肩膀慢慢地跑。夜明肩上一沉，她作为领头的第一排必须稳住队形，于是摸向旁边，牵着昭阳的手保持匀速。 这一刻他们不能见、不能闻，不约而同想起那次“盲人”训练，这次队友的肩膀成了他们的引路明灯、支柱。 齐心取代背上的重量。 空气逐渐退去浑浊，他们缓缓睁开眼睛，视野清明。搭肩的手还没放下，尽管彼此一脸黄也没有感到好笑，他们领悟何谓二十一人等于一人。 老铁眼睛微红，抹过鼻底。“很好！没有一个人掉队！我们保持这个队形一直到终点！我们班的信念是什么，大家一起喊！” “三不相信”的口号随即响彻草原，前面四班和新兵营的队伍回头望了望。 路程剩下一半，他们的汗衫湿透，速度越来越慢，此时阳光越来越猛烈。风时不时刮起沙尘，与野草摩擦发出飒飒之声。 人心躁动，扔下背囊和步枪的念头一闪而过，他们拧拧汗衫把杂念摒弃。 队伍又现松散，周文真渐渐落后，他大口大口喘气想停下。忽然有人推了他一把，回头看原来是方宇。 “我、我不行了……很重……”背囊压着周文真的背使他像佝偻的老人，瘦弱的四肢看上去支撑不起背上的重量。 “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老铁声如雷鸣，一手推着周文真的背囊跑。“我们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还有三分之一路程，终点就在前面了。看到前面那红旗了吗！红旗所指一往无前！跑，我们三班和你一起跑！” 周文真抬头望去，一点鲜红就在视野中。 老铁和方宇一起推着周文真的背囊助力，其他队员围在三人旁边减速。 队形从纵列变成了一个圆，一个信念紧密的圆。 所有人望着尽头的鲜红勇往直前，终点的旗帜宛如他们流动的血液，赤红、迎着阳光炽热。 终点的红旗处陆续有人到达，概不是三班，三班的队伍离终点还有一段距离。二十名新兵守在终点为仍在跑的打气，接着是四班到达。 太阳和黄蜂也想为三班打气，可是火焰在旁他们无可奈何。四班安静地站着，和热血的新兵们截然相反。 红旗下文凰紧皱眉心，喝道：“我们还有战友留在战场，他们艰苦奋战我们岂能偷安！我们一起为战友打气，身在战场外，心在战场内！” 太阳和黄蜂心花怒放，马上为三班高呼，任凭火焰怒瞪也不鸟他。 红旗近了，老铁指着高喊：“我们的战友在等着！我们不是一个人在奋战，胜利就在前方！我们一口气冲过去！” 他和方宇用力推周文真。 周围的队员喊打喊杀地向前冲，带着气吞山河的气势冲过红旗底下。 第一次三公里武装奔袭，他们完成了！ 三班完全不敢相信，热血沸腾的老铁熊抱每一个队员。新兵热烈鼓掌，也兴高采烈地拥抱三班。 夜明和昭阳记不清谁拥抱过自己，旗帜把她们的笑脸映红。 一一八、敢不敢挑战？（一更） 文凰非常满意他们的表现，让他们欢呼一会。但一瞥四班，部分班员站在外围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收起欣慰，肃然走近四班的教官，“士兵的第一守则是服从，第二守则是团结，你到了军校任教就忘了这基本守则吗。” 四班教官抬手敬礼，“报告，没有忘！”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好好审视下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文凰说完就回到人群，命令众人到货车前集合。 新生完成第一次武装奔袭不容易，他让大家为自己鼓掌。“接下来我们休息一会，补充水分和吃早餐” 他余音未了，有新兵举手要发言。他准许，哪知新兵瞪着他后面说：“报告！远处冒起黑烟疑似着火！” 所有人转头遥望，远处果然黑烟滚滚，黑烟中隐约有牛羊的身影，文凰立刻让所有人速去救火。 他们下意识背着武器，从背囊找出能救火的物品，例如衣物、水，新兵则抄起工兵铲。 跑近黑烟他们才发现火蔓延之广，一线橘红横贯约一公里，众人分散扑灭火。对面的牛羊似乎不受影响继续吃草，也不见慌张。 “报告班长，人质十分安全还悠闲地吃草！”千里眼打趣。 老铁踢泥土扑火，一瞟千里眼，“就你话多，赶紧的别偷懒！” 新兵们则铲泥盖着火，很快野火熄灭留下烧成黑灰的干草。有部分新兵和新生发动水柱浇灭，顺道替对面的牛羊洗洗澡。 哗啦哗啦，有水牛羊欢，它们甚至张大嘴巴喝水。昭阳忍不住哈哈大笑，也笑无奈的新兵们。 有惊无险，火全部扑灭，绿中带黄的草原多了一道灰黑长痕。终于能休息，他们坐在货车的投影下乘凉吃压缩早餐。 “班长兜售压缩饼干和水，谁不够饱？”老铁高举一袋饼干诱惑，露齿爽朗笑。 大家都不饱，举手争取名额。镰刀摸摸口袋难为情，“今天没有带钱出来，赊账行不行？” 老铁摇摇食指，“咱谈钱伤感情，饼干和水不要钱。”他刚说完男生两眼发光，可是他话锋一转：“用俯卧撑支付，十个俯卧撑换一块饼干。” 霎时哀嚎一片，“谈俯卧撑也伤感情啊！班长，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这叫互相进步。饼干不多，要的赶紧报名，离午饭时间还有五个小时！好了给你们一个福利，两位女生在旁为你们打气！十个俯卧撑起卖……” 二郎神大义凛然地伏下做俯卧撑，其他人不甘落后赶紧做。夜明和昭阳为他们打气，前者调皮一下，拎着一包压缩饼干在二郎神眼前晃来晃去。 二郎神的肚子瞬时打鼓。 “明，原来你是这么腹黑……”他睁着小眼睛盯饼干，身体加快速度。 “这叫激励。”夜明笑了笑。 新兵被做俯卧撑的三班吸引，营里其中一名班长唐栩提议：“我们要不要比赛做俯卧撑？如果你们赢了可以拿走这包饼干。”他提着的饼干比老铁的多一倍。 老铁豪气冲天地卷起短袖，伏地准备。“我们把他们的饼干赢过来！我们是最棒的！” 于是三班全体对阵二十名新兵，文凰当裁判。唐栩对自己的班员说：“对方连雌兽也敢挑战，你们万万不能输！” 老铁的宣言则是：“为了饱肚子，我们拼了！” 一分钟计时开始。食物的诱惑巨大，三班拼了命根本没有数自己做了多少，个个热汗挥洒、充满斗志，任由手镯智能计算。 新兵比较轻松，有的能单手，有的双手二弹指，而向月能单手二弹指做俯卧撑，不见吃力。 一分钟到了，双方总数量相差无几，新兵营比三班多做二十个。不过唐栩十分豪爽，把压缩饼干和三班分了，坐一块吃早餐。 游离于外的四班，大部分看着羡慕。 唐栩对夜明上次的过肩摔心有余悸，趁机问二女：“为什么你们会选择当兵？历来女兵极少，有几年甚至没有雌兽新兵。” “我的家人都是军人，我当然也要当兵！”昭阳骄傲地仰起头。 夜明的理由不变，要夺回家园。向月侧耳听着，悄然打量她认真的神情。 “你们班的雌兽真霸气啊！为什么我们营里没雌兽呢！”新兵们由衷感慨。 千里眼自豪地插话：“我们班的雌兽可厉害了，夜明曾经单挑九个雄兽进入风纪委员会，连野猪都害怕她，当初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还有昭阳，惹怒她小心冰封你们。” 其他人吃了一惊，单挑九个雄兽？昭阳看向夜明的眼神充满炽热的斗志。 “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 “好啊”昭阳说着不对，那声音似乎不是自己班的？ 众人寻声，向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新兵对新生切磋，怎么样？夜明，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新兵们一愣，默默在心里为夜明点蜡。 “好，我也想见识下五级高阶的实力。”夜明不解为什么他总针对自己，就因为食堂那次？ “那我挑战新兵营的班长！”昭阳不甘落后。 事已至此，众人的起哄下唐栩只好去请示文凰。没想到文凰同意了，但为了保存体力他们不能使用法术，他还准许四班加入一起挑战新兵营。 接着所有人围成一圈而坐，首先出战的是昭阳和唐栩。 赛前文凰宣布规则：“这是一场彼此增进的友谊赛，点到即止不能使他人受伤，不能使用法术！第一场由一年三班昭阳挑战新兵营班长唐栩，大家掌声鼓励！” 三班使劲鼓掌。 昭阳在全场瞩目下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到圈子中间。唐栩的修炼等级是五级，而昭阳是四级中阶；一阶为一个分水岭，两人的差距比较大。 昭阳朝唐栩勾勾手指，“别因为我是雌兽就让我，我不会气！” 顿时周围揶揄唐栩不要手下留情。哨声一响，昭阳的脚尖先踢起一泥土。 一一九、哎哟，不错嘛（二更） 泥土溅起的同时，唐栩绕过泥土闪到昭阳一侧。 他的拳风迎面扑去，刚劲有力宛如钢铁，昭阳顿觉沉重连忙双手架着他的拳头。一触碰她才惊觉内有玄机，他的拳头硬如铁、沉如石，若一拳砸来能断骨。 夜明看着昭阳吃力躲开，仔细观察四级和五级的差距。虽不能使用法术，但五级的体质强化非四级可比。 昭阳也意识到这点不再硬碰硬，灵活游走于他的四周，趁机从后攻击。然而他的身体也像块铁，带着沉甸甸的旋风把昭阳压倒在地，一拳停在她的脖子外一寸。 “双方表现不错，大家掌声鼓励！”文凰适时喊停。 昭阳想继续，不过自己的体质强化确实比不上唐栩，她心服口服。 她和夜明击掌，轮到夜明上场。 这一组实力更悬殊，四级对阵五级高阶，连文凰也多提醒一句要适可而止。火焰扫过三班的方向，等着看戏。 而新兵不安地搓手，唐栩喊向月别太认真。 周围的议论不入耳，夜明平静注视对面的向月。 他同样平静，两人的沉默令观众无所适从。文凰让双方发起宣言，向月漫不经心先开口：“即使你是雌兽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顿时四班带头起哄，三班立刻助威覆盖。 夜明以牙还牙：“即使你是五级高阶我也不会让你。” 全场沸腾，新兵营捏一把冷汗。 切磋开始他们便眼前发花，残影缥缈，转眼夜明和向月交上手。他们还没回过神，夜明秀腿飞旋，呼呼腿风令旁人屏息，紧接着向月后仰恰恰躲过。 然而夜明的腿功如暴风雨猛烈，一次又一次旋身飞踢，向月毫不气地握紧她的脚踝，眸子向后一瞥发现自己临近擂台边缘。 她眼神转锋利，被捉住的腿稍稍一侧挣脱他的手，随即蹲下横扫他的下盘。 一刹那向月的掌心压着她的肩膀跃过其头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生怕两人都受伤。昭阳反而跃跃欲试，愈发想跟夜明切磋。 两人越比试越认真，完全忽视旁边的队员。夜明使用家传的“踏风”轻功，脚踩空气跃于半空，笔直秀腿横踢他俊美的玉面。 就在文凰想吹哨子喊停的时候，向月抬腿与夜明的秀腿相碰。 本以为她会因此摔落哪知她将计就计，竟然中途旋身踩着向月的腿，沉沉地骑在他肩上。 一银一黑马尾飞扬、交织，众人目瞪口呆，连文凰也忘了吹哨子喊停。 此时向月心头泛起异样的感觉，她咄咄逼人的风格似曾相识，跟那家伙多么相似！ 念及于此，他一双桃花眼饱含狡黠，手捉着夜明的小腿要把她甩下来；夜明干脆手脚并用箍紧他的脖子，趁他摇摇晃晃她腰际使力，导致两人一起跌倒在地。 “好了，双方不相伯仲表现很好，掌声在哪里！”文凰终于找到机会中止，掌声零星，他们意犹未尽。 向月仍握着她纤细的小腿，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浓，直到一声冷冷的“放手”才让他回神。两人麻利站起来，夜明朝他伸手。 两人有力一握，切磋结束。 新兵们看着回到人群的黑发雌兽，眼神多了一分畏惧，再看向月更不敢吭声。长剑和文凰满目欣赏，如果继续切磋谁胜谁负说不定。 向月目光凝注，看到一颗发光发亮的明珠。 接下来四班也有人挑战新兵营，不过与夜明、向月的一场对比显得平淡。 这段增进了解的小插曲结束后，他们分组搭建集体帐篷，晚上住在帐篷里过夜。 在老铁的指挥下三班分成两组各搭建一个，有的铺展开军用帆布，有的负责接驳铁架，有的负责把铁架钉进泥土下。 好不容易帐篷成型，夜明和昭阳各踩一男生的肩膀，为顶部的帆布穿线扎紧。 “你们的步枪呢？”老铁突然问两名男生。“赶紧把枪背上，不然得挨训！”闻言，放下枪干活的人立刻找回自己的步枪。 末了，老铁逐个检查每人带枪的情况。 新兵搭建速度快，搭完便过来帮忙在三班的帐篷外挖排水沟。两个矮小的新兵悄声夜明格斗术在哪学的，竟然能抗衡五级高阶。 夜明看看他们身后，轻咳一声提醒。两人哈哈一笑转移话题，到另一侧挖排水沟去。 提着工兵铲的向月看也不看两人走近，一边挖一边问：“听说你曾是青苗学院的，你的格斗术是当时的教官教的？” 他悄然瞄瞄夜明的反应。 “不是。” 他有点纳闷，为什么风格这么相似。他眼眸一转，又说：“能与我旗鼓相当的你是第二个。”老爸老妈除外，他暗道。 “多谢夸奖。”她不咸不淡地回应，然后晾着向月，头也不回地到帐篷里帮忙。 他嘴角抽搐，雌兽的心情难以摸清，他初次尝到挫败。 闲暇之余，他们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疯狂打鼓。“那边炊事班开始做饭了，我去围观一下！”千里眼匆匆跑来报告好消息。 一听见和吃相关，他们风风火火跑去炊事班的位置，盯着几口大锅垂涎欲滴。 几口大铁锅里菜肉鲜艳，炊事班的士兵用工兵铲翻炒菜肉，肉香和菜香使围观的人两眼发直。“工兵铲真的能炒菜，黄蜂没说错啊！”千里眼舔舔嘴唇。 “嘿，你要不要试下炒？”炊事班士兵问他。 千里眼搓搓手接过工兵铲，一炒才知道吃力。铁锅又大又深，工兵铲要使力才能翻一翻，他小心翼翼不让菜肉掉出。 “我来我来！”其他人争着尝试。 “那边在煎蛋，我们去看看！”昭阳拉着夜明走。 几个小兵围在火堆边上把鸡蛋打在工兵铲上，昭阳和夜明也试一试。夜明看见她狂撒盐，不解地问：“下这么重手，你要给谁吃？” “嘿嘿嘿，给话多的，待会由你拿过去。” 夜明忍俊不禁，也往自己的煎蛋撒多一点盐。她用筷子翻了翻鸡蛋，抬眼望见远处和长剑交谈的向月。 一二零、第一战 艳阳高照下菜肉香四溢，三班怂恿老铁和镰刀多打些肉回来。两人各端着一个又大又深的金属盆去盛米饭和菜，老铁见肉就盛。 新兵和新生坐在一块吃饭，太阳和黄蜂一有机会远离火焰等人就去找三班。 夜明和昭阳微笑着端来煎好的鸡蛋，夜明把最上面的一块夹给千里眼。她严肃叮嘱：“这是为你们煎的，一定要吃光。” 他们一听争先恐后来夹，太阳和黄蜂也迫不及待伸筷子。他们满怀期待地咬一口，表情逐渐怪异。 昭阳哈哈大笑。 “好咸！”他们要么找水喝，要么狂吃白饭。 本来新兵们很羡慕，现在庆幸地偷笑揶揄：“人家一番心意哦，要吃光光不然对不起人家咧！” “没错，不准扔掉浪费食物，要吃光。”夜明佯作生气，脸蛋微红。 昭阳叉着腰语重心长，“这是为你们着想，今天出了大量汗水要补充盐分！” 千里眼非常委屈，“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昭阳把你教坏了……”他还没说完就吃了昭阳一记拳头。 大家满怀“感激”地吃掉煎蛋，夜明和昭阳满意地去盛饭盛菜。大家在帐篷外随意坐着，边吃饭边聊天。 千里眼抖出镰刀的赚钱计划，“镰刀现在跟做水军头子的学长一起做水军，发一条评论五毛钱，现在我们宿舍都叫他五毛。” “好你个大嘴巴，这种事也说出来！”镰刀黝黑的脸红通通，飞快地夹走千里眼碗里最大的肉块。 千里眼一声嚎叫，也夹走镰刀碗里的烧肉。 夜明听了若有所思，她也要赶紧找兼职做。 饭后老铁教他们用卫生纸把碗筷擦干净，水要尽量省着。收拾完毕，大家在各自帐篷午睡一会，养精蓄锐迎接下午的训练。 他们憋了半天不能使用异能，到了下午终于有机会使用。 两班和新兵营混着分成十二组，五人一组、每组有一至两名新兵。各组穿上感应外套围成一个圈，圈子中间悬浮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球。 “今天下午对于一年级新生而言，第一次面对我们将来的敌人异变怪物，这些金属球能投射出一个仿真的青木噬者，难度系数最低。若它攻击你们的身体，你们的感应外套会模拟受伤。而你们的异能50%会转换成数码，能伤敌人也能伤组员，大家小心为上。” 文凰说着按下遥控器，霎时每人的头顶出现一条红色的血条。 “大家的生命值都是100%，一旦受伤到‘零’值代表阵亡，必须退出圈子观战。这次新兵带新生练习，看哪组最先消灭青木噬者。准备，开始” 所有人进入警备状态，金属小球落地裂开并射出绿光。一棵小树苗渐渐呈现，继而茁壮成长一棵大榕树。 树四米高，墨绿树冠看不出异样；肥厚的树根却如同八爪鱼的触手四处乱舞，各组东奔西跑躲避。 夜明一组有老铁、二郎神、火焰和士兵浪子。 浪子指挥四人尽量伏下身体攻击树根，因为树根是它的养分传输器官，破坏了等同切断它的生命源。 二郎神顾得了躲头顶，顾不了底下的树根，一条猝不及防拍他胸口尝到第一滴血。其余四人惊见他头顶浮出文字：暴击30，同时他的血条缺了一小段。 第一击就暴击！他们神情各异。 “躲不是办法，我来破坏树根你们吸引它的注意。”火焰胸有成竹，其他人只好让他试一试。 夜明四人绕着圈跑并用小法术骚扰，漫天飞舞的树根立刻追着他们。 火焰见机发动烈火焚烧树根。下一刻榕树剧震，着火的树根缩进土里，其余的朝火焰鞭打。 眼看几条粗壮之物甩来，火焰感到一阵风将自己笼罩。出乎意料，树根砸在他身体外一寸就停了，他飞快一瞟盯着自己位置的夜明。 他莫名火起，自己居然要一个雌兽来救？ 趁着榕树攻击减缓，浪子示意己方攻击。夜明把风壁再分裂成四个笼罩己方，“我的结界能扛住，你们尽管攻击！” 浪子、老铁和二郎神心中大定，齐齐猛攻。老铁的肌肉化作坚硬钢铁，日光下铮亮无比，他狼虎似的扑向树根，一手抓一条狠狠拔。 二郎神脚踏大地，荆棘刹那冒出地面缠绕榕树根，最后浪子借脚下泥土召唤尖尖的土刺穿过树根。 “快放火啊！” 火焰绷着脸烧树根，此时榕树的生命值剩下80%。 与此同时，另一组传来惊呼，原来是太阳一拳把他们的榕树树干砸破了一个洞。 火焰脸色更阴沉，将火势变猛沿着树干焚烧。着火的树根疯狂拍打笼罩他们的风壁，迎面抽来吓得他们揪心。 榕树比想象中狡猾，把着火的树根都缩回地下，改用变长的树枝抽打五人。夜明觉得使用风刃效率更快，但会失去风壁的保护，她先询问他们的意见。 浪子他们当然同意，火焰却坚持：“没必要，凭我的火焰就能烧死它！”他朝树冠扔去一个火球，岂料树枝将火球拍去另一组。 五人脸色巨变。 看着火球即将落在某个同学的后脑勺，忽然一阵强光冲散火球。 火星缥缈，激发强光的人银发耀眼。向月冷冷一瞥火焰，“别忘了一共有十二组作战。” 浪子当机立断，“夜明，就用你的方法，我们不能再用火否则伤及无辜！” “只有我的火能杀死它！” “杀死它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们不能连累其他同学！” 火焰冷眼瞪浪子，后者坚持己见。夜明撤去风壁刮起小范围强风，借翻卷的尘土他们看见风呈螺旋形包裹榕树。 风是锋，树皮的碎屑四处飞溅，火焰狠狠瞪施法之人。 就在榕树渐成碎片之际，率先消灭青木噬者的第一名产生了。是向月一组，他的组员不禁欢呼。 趁火焰等人分神，垂死挣扎的树根再度抽打。老铁飞身扑倒火焰和二郎神，钢铁皮肤硬生生扛下这一击，他的生命值消失50%。 旋风无情聚拢，俨然搅拌机将榕树粉碎。 榕树影像的光如雨四散，火焰露出不甘后人的目光。 一二一、攻防战开始（感谢辛辛打赏！） 榕树的影像消失，金属小球悬浮半空。火焰推开老铁站起，拍拍裤子的泥灰。 “你们没事吧？”夜明跑来查看。 火焰一声不吭，昂首冷着脸，看也不看她一眼。 经过这次练习，他们明白单凭一个人的力量难以杀死变异怪物。 时间在训练中飞快流逝，草原炊烟袅袅，晚霞瑰丽，夕阳西沉。 草原的尽头，那火红日轮离他们很远，仿佛也很近。 夜来，半绿半黄的草原添一笔黛蓝，群星陪伴夜空下的战士。他们分三组围着篝火坐，拉歌的声音响彻半个草原。 不久从拉战歌变成斗饶舌，满头辫子的方宇嚣张地朝对方勾勾手指“你有freestyle吗？” 隔壁受他们的感染斗舞，劲歌下五花八门的舞种齐出，炫丽的技巧晃瞎观众。 掌声雷动，欢乐的夜晚让他们暂时忘记训练的艰苦。 夜深，每个帐篷的鼾声此起彼伏，堪比雷鸣。偶尔夹杂拍打蚊子的响声，吵得昭阳和夜明时睡时醒，捂着耳朵辗转反侧。 翌日天没亮，催命般的吹哨子惊扰美梦，他们茫然地揉眼睛。 “两分钟洗漱，五分钟拆帐篷然后集合！” 他们彻底醒了，风风火火地分配任务，一部分洗漱、一部分先拆帐篷。 “快点！敌人要打过来了，你们还慢吞吞！”文凰持扬声器大吼，吓得他们的节奏加快。 紧张的七分钟过去，六十人矩形队伍整齐呈现。他们和来时一样背着行李和步枪分组上车，待车缓缓启动，他们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你们的动作还要更快，万一真的有敌人入侵，这里早成烽火连天的战场！”长剑严肃训导，“大家似乎还没睡醒，要不要做俯卧撑提神？” “不要！”他们异口同声，瞌睡虫烟消云散。 长剑笑了笑，神色柔和几分。“过了今天上午的对抗赛就能回去休息了，这项最后的训练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 镰刀举手，“报告！请问对抗赛的内容是什么？” 长剑耐人寻味地注视镰刀，“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愿意做多少个俯卧撑换取情报？” 镰刀嘴角抽搐，环视幸灾乐祸的队员叹了一声。“二十个！” 说完他背着背囊和步枪在空地做俯卧撑。车速平稳，他顺利完成二十个。 长剑十分满意。“对抗赛就是由我们班和四班对抗，新兵营负责辅助我们，具体规则下车后就会知道。” “没了？” “没了。” 镰刀感觉自己被坑了。 到达目的地，他们满怀期待地下车观察地形。车前群山连绵，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小山灌木茂盛。 他们心里有数，准备要上山了。 文凰将六十人分成两大组，二十名新兵平均加入两班辅助。 “今天我们将进行两班抢旗对抗赛，四班负责守旗，三班负责抢旗；三班拔掉旗子算获胜，反之四班守旗成功，限时90分钟。旗子已在山上，具体位置等会发送给守方。期间守方不可移动旗子，否则判为输！” 文凰一扫神采飞扬的人群补充“不得使用攻击型异能！现在你们穿上感应外套，一旦彩粉弹打中，感应外套宣判‘阵亡’必须原地退出比赛！由于四班是守方，准许先上山埋伏，限时十分钟，开始！” 守方急匆匆上山，攻方抓紧时间讨论战术。 三班分作两小组，分别由一名新兵带领。夜明一组的组长是向月，他和第二组的组长浪子讨论包抄方案，组员认真听着。 “上山后我们要小心狙击手。一组负责强攻，二组重点保护哨兵、必要时火力掩护。现在所有队员迅速利用植物伪装！” 向月说罢，众人在山脚摘野草、树枝装饰衣服。 当文凰宣布攻方能上山时，一群绿油油的“植物”分两路潜入，以及几架无人机飞进山里监控。 第一组跟着向月躲在灌木丛，双手架着步枪匍匐前进，速度缓慢如同蜗牛，乍看下他们宛如真的植物。他们前进的同时抬头注意树上，提防敌人的狙击手， 草丛间稍露镰刀黝黑的脸，他慢慢探出半个脑袋张望，然后向后面打手语前方没有动静。 向月示意继续前进。 此刻他们仍在山脚附近，山腰才是敌人真正的埋伏之地。而无线耳机亦未传来另一组的情报，估计他们还没发现敌人。 夜明感受着山里的微风，转头朝向月打手语我能试着探测敌人的位置。 向月点头同意。 她绿眸一转，环视四周轻轻摇摆的野草树叶控制风速。“风铃”能探测直径五十米内的动静，如同雷达，然后分辨对方是移动还是定点。 不一会儿，她对向月低声汇报“山腰东北偏东的方向有动静，而西边也有微弱的动静。” 向月了然，先让其他人停下，继而通过手镯告诉浪子敌人的大概方位。 “对方必定也用植物伪装，我们需要诱饵引蛇出洞、配合二组的队员。”桃花眼凝重注视每一位队员。 “我做诱饵。”夜明眼神无惧。 向月眼中掠过探究之色。“我和你一起做诱饵，一旦我们俩暴露你们不用管我们，尽快找到敌人的位置。” 除了四名新兵，三班队员有些犹豫。向月眼波冷冷，语气严苛“犹豫即是质疑战友，我们的后背能就此交给你们吗。” “明白了，我们一定能找到敌人的位置。”镰刀深呼吸，而周文真握枪的手渗出汗水。 他们继续前进，这次加速移动。 山里几乎没有草木稀疏之地，杂草丛生、大块石头随处可见，他们专往隐蔽的地方钻。 至今未响枪声。 临近半山腰，向月命令非诱饵的队员分散藏好。片刻，他悄然问浪子二组的情况。 浪子回应“二组已经接近半山腰的东北方向，视野能见山腰侧面。千里眼发现东北夹角三十度的草丛里有伪装的敌人，现在我们停在石堆后待命。” 一二二、引蛇出洞（感谢日文君的打赏！一更 “树上呢？”向月悄声。 “树上的敌人有老铁、千里眼和二郎神盯着。” 向月结束通话，此刻草间只有他和夜明二人。 四周只有虫鸣，安静却危机四伏。枪管小心翼翼地扒开杂草，两人再向前匍匐一尺，扼喉般的窒息涌现，他们立刻停住。 不能再向前了。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地散开。 夜明脱下头上编织紧密的草圈，用枪头举起然后缓缓举高。好一阵，外面依然安静。 敌人不上当？她紧缩瞳孔把心一横，挺直腰露出头顶之际，刹那翻滚到一边。 咻—— 她原来躲藏的位置炸开红色的粉末。 一枪打响同时，向月探出脑袋射击前方，弹雨须臾接连射来。 夜明和向月急忙趴下，两人听见枪声四面八方，对抗赛正式开始！ 第一组分散藏好的队员找到对面射击的源头，带着对四班压积的恼火疯狂扫射，算账的时候到了！ 不多时对面和己方传出“滴滴”之声，他们知道有人“阵亡”了。 不到两分钟，这片区域的半人高植染上五颜六色的彩粉，已看不到植物原来的绿色。 一组光顾着扫射对面的灌木而忽略高处，几支漆黑枪管对准暴露了位置的他们。 可是道高一尺，有人比树上的狙击手更快，他们还没尝到第一滴血，感应外套的声音就宣布自己“阵亡”。 “二组火力掩护！”向月跃进侧卧，射中对面一人的胸口。 一组已没必要潜伏，猛攻前进。 二组得令，毫不客气扫射对面、掩护一组。夜明架着步枪匍匐，率先射中把枪口对准向月的敌人。 而一组两翼的队员包抄进攻，留在中间区域的夜明和向月争取时间找掩护物。 带风的子弹在两人头顶擦过，他们换弹匣上膛，继续伏地扫射。 对面得知伤亡情况的火焰捏碎了无线耳机，猛地爬起来。唐栩见状急呼“别暴露自己，快躲起来埋伏！他们很快就会攻上来！” “哼，这种防守肯定拦不住他们，这样下去我们必输无疑。我要换个战术。”他转头跑向屹立的红旗。 唐栩一惊，“你疯了，规则说明不能移动旗子！” 火焰愠怒沉着脸无视他的话。要他再输一次？不可能！ 向月也觉不可能。他和夜明躲在相邻的树干后汇合，惊觉她对野外作战十分熟练，与自己配合天衣无缝，根本不是新生该有的样子。 “我看见旗子了。”夜明的话将他拉回神，她侧头仰望，“在山顶，目测距离一百米左右不容易进攻。” 一枚子弹在旁边炸开白色粉末，她缩回脑袋。 向月问浪子二组的情况，得知二组“阵亡”五人剩下十人，一组则“阵亡”了八人。现在双方的火拼陷入胶着，己方前进困难。 他忽然问夜明，“你能控制风？” “没错。” 向月指了指附近染了色的植物，夜明瞬时意会。接着向月在通讯频道通知一组其他队员，“等会信号出现立刻上山顶！” 方宇他们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信号，登时狂风刮山林，刮起撒落的彩粉扬起七彩烟尘，遮蔽敌人的视线。 “前进！” 一组所有队员猛虎出笼，等同尖刀穿过烟尘刺敌；二组成了他们的后盾。 期间子弹乱飞、枪声震耳欲聋，又有人“阵亡”不知是己方还是敌方。烟尘渐散却是战斗如火如荼时，埋伏旗子周围的四班一小队蓦然射击。 己方早有预料抢旗不易，及时跑到树干或岩石后藏身，跟四班相互对射。 “怎么办向月，我们很难突围！”新兵杨聪气喘吁吁地靠着岩石。“还剩多少时间？” “剩下35分钟。”方宇擦擦染了红粉的脸看向其他队友——生还的剩下五个自己、向月、夜明、矮小却身手灵活的新兵冯山峡和杨聪。 “先缓一缓，下面暂时有二组拖着，敌方没那么快攻上来。”向月又问浪子二组的情况。 二组的形势也不乐观，剩下七名队员，唯一欣慰的是敌人也所剩不多。 后面的扫射从未间断，他们时而抢攻，双方僵持不下。“风铃”探测后面有四个人的动静，她朝大家伸出四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对抗赛剩余三十分钟。 输给四班，三班愤懑难舒；而输给三班，四班部分人像吃了狗屎。 片刻，向月朝冯三峡和杨聪打战斗手语。随即两人猫着腰，静悄悄地从侧面潜入敌方腹地；向月、夜明和方宇负责吸引敌方注意。 两人的脚步近乎无声，靠近专注扫射的敌人。忽然他们错愕，为什么只看见三名敌人射击？还有一个呢？ 怎么通知队友？ 两人骑虎难下进退维谷，唯有执行命令，瞄准其中两人的后背开枪。两枚子弹打中他们的感应外套，催命的“滴滴”声惊心动魄。 向月等人当即反攻。 然而独守的唐栩射“死”了杨聪，继而被冯山峡弃了械，两人肉搏。 方宇防守后路让夜明和向月去拔旗子。两人跑近才看清旗子插在一堆杂草中。事不宜迟，向月伸手拔旗杆。 转眼旗杆动了——准确而言是杂草动了！ 杂草转身是持枪的人，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向月和夜明。 千钧一发，向月挡在夜明身前吃了一弹，同一时刻夜明的子弹从向月抬起的手臂下射出，正中敌人的心脏位置。 生死一方寸，双方各“阵亡”一人，旗子尚未落入三班手中。 正当夜明要抢旗子，她的背后突然站起一人。 “你们输定了！”竟然是全身插满杂草的火焰，他飞快地瞄准夜明。 向月急了，想扣动扳机猛然想起自己已经“阵亡”。 夜明奋不顾身地抓起旗杆，下一刻两枚子弹同时击中感应外套。她的背后蓝了一片，而火焰的背后也蓝了一片。 火焰不可思议地转头，看见勾起得意笑容的方宇。 “你注定输给三班，垃圾！”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二三、打你要看日子？（二更） “垃圾！” 这两个字犹如直入自己心脏的子弹，震痛火焰的神经！“你敢说我垃圾！去死——”他朝着方宇疯狂开枪，七彩烟尘朦胧视野。 握着旗子的夜明和向月制止火焰，后者重重地扇他一巴掌。“闹够了没！输不起就撒野别来当兵了，回家当你的大少爷，军营不需要少爷兵！” 夜明惊讶地侧目，没想到向月会出手教训火焰。 火焰捂着半边脸怒瞪向月，两只眼珠充满血丝。“你算哪根葱敢教训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桑龙元帅的孙子，不过又怎么样？我管你是谁，没有我不敢教训的兵！” 火焰咬牙切齿，屈辱、愤怒的眼神要生吞向月。“你等着瞧，我绝对能让你在军营混不下去！”他狠狠地扔掉步枪下山。 向月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甩甩手，替五颜六色的方宇拍掉彩粉。“没受伤吧？近距离被射中也很疼的。” “没事，不就几枚子弹而已。”方宇扯着嘴角，看着夜明手上的红旗叹气，“不知道是那家伙快一步还是你快一步，就这么输了不甘心！” 夜明捡起火焰的步枪，“下山吧，指导员自有定夺。” 当红旗被扛下去，山腰的激斗戛然而止，三班生还的、“阵亡”的队员一片欢呼。四班某些人脸色发臭。 红旗稳稳地扎在文凰身旁，他却厉色怒视，无形怒火沉沉地压着众人的肩膀。“毫无疑问，这次对抗赛的胜利者是三班。可是你们——”他指着四班，“令我们所有教官极为失望！” “规则说明不能移动旗子，但是你们移动了，为什么！”文凰指着唐栩大喝，“你说为什么！” “报告！是我带队不力，愿承担全部责任！”说完，唐栩自觉伏下做俯卧撑。和四班组队的新兵们不忍班长独立承担，主动一起受罚。 太阳见状紧皱眉心，举手发言“报告！我们是一个整体，要受罚就应该一起受罚！”他鼓着气伏下，旁边的黄蜂二话不说跟着做俯卧撑。 文凰严厉盯着四班，他们大部分甘愿一起受罚，但是小部分包括火焰无动于衷地杵着。文凰走到火焰面前，犀利审视他傲气四溢的眉宇、审视空空的肩膀厉声质问“为什么你要移动旗子？” 火焰理直气壮“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战术能更好地掌控战场。” 文凰当头棒喝，一针见血，“你是怕输！” 闻言，火焰紧绷下颌盯着文凰，鼻子呼出恼怒的热气。 “不要找任何借口，这是不敢担当的表现！不服从命令已经违反士兵的守则，而且你的枪呢！丢了武器的士兵等于丢弃了生命！”文凰声色俱厉环视众人，只有火焰一人丢了枪。 火焰不置可否。 文凰满脸失望，“军校每一位教官都有权利弹劾每一位正、副班长，我认为你不适任副班长一职，我会向校长提出异议。” 火焰冷笑，凭他一个小小指导员想扳倒自己？ 文凰不再理会他，替受罚做俯卧撑的人数数。三班倒是没想到会闹到这地步，心想指导员的弹劾会不会成功。 回程的路上，长剑给出了答案。“现任军校的校长一百五十岁了，神州唯一一个九级高手，而且是退伍的元帅、是参与开拓神州的军官之一，连女王和政治团都敬几分。他对待每一位学生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身世偏颇，所以情况严重有可能采纳指导员的意见。” 他们对校长肃然起敬。言谈间，众人才想起还没吃早餐，长剑允许他们在货柜里吃但不能留下垃圾。 回到学校已经中午，他们来不及放下行李就冲去食堂犒劳五脏六腑。 食堂里的学生惊愕注视风卷残云的他们，一年级的默默猜想轮到自己奔袭时，会不会也这样…… 夜明和昭阳吃完就回寝室洗澡补眠，幸好周末宿舍楼不限定时间洗澡。 新兵们难道得到一个下午休息，向月洗了个热水澡马上到隔壁的南军区总部。他终于能换下单调暗沉的训练服，穿上舒服的t恤。 经过总部的门卫室时，站岗的士兵投来讶异的目光。 第一次看见他穿t恤？ 向月一路忍受那些惊奇的视线，来到冷浩的办公室才彻底放松。电脑前的冷浩穿着一身正气的墨绿军装，他抬眼，略诧异，“你不是到野外训练的吗。” “刚回来。”向月懒洋洋地呈“大”字形躺在沙发上不想动，“这届的新生真比不上以前，那个桑龙的孙子比我以前还拽，真想多扇他几巴掌。” 冷浩边听边打文件，习惯了他每天过来诉苦。“会牵涉上面，你别乱来，安分守己完成三个月的训练。” “怕什么？现在我在军校不是在总部，校长那老头子会秉公处理火焰，桑龙哪有时间找我麻烦，忙着疏通关系呢。”接着他滔滔不绝说这两天的训练，慵懒地把玩自己的银发。 冷浩听着觉得他少说了某些，停下敲击键盘，“今天怎么不提黑发的雌兽？你们不是一起野外集训吗？” 向月停下把玩嘴边含笑，蓝色的眸子流转欢欣的神采。 冷浩敏锐捕捉到他的沉默，“你不是说你们同一批吗？” 向月斜睨边上的书柜，答非所问“浩，你听说过灵魂伴侣吗？我看剧——书里说有些人刚认识就很有默契，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是彼此灵魂的一半。” “你指谁有默契。”冷浩声线低沉，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沙发。 “那些新生很厉害，我们第一次组队就赢下对抗赛，真有默契。说不定我和雄兽是灵魂伴侣，浩你小心点哦。” “我对雄兽没有兴趣。” “我不管，我今天下午就赖在你的办公室了。你忙你的吧，我看我资料不骚扰你了。”向月点开为未看完的偶像剧。 冷浩深邃凝视片刻，视线重回电脑屏幕。 向月顿时全身一松，关掉偶像剧偷摸打开逃杀岛的考核视频。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二四、做我的手下有肉吃 “小猫咪起床了！中午的太阳晒屁～股啦！”熊小白第三次喊夜明起床，它仰着头眼巴巴望着动静微小的上铺。 周日是赖床的好日子。 夜明一睡醒就腰酸背痛，连伸懒腰也费劲。熊小白见她终于起床，便告诉她今天要补充的营养。 孙宁君和叶初雪回家了，寝室除了自己还有去了图书馆的杨叮叮、以及不愿起床的昭阳。她爬下床喊昭阳，“起床了，到中午了！” “……呃……”昭阳迷迷糊糊，天气凉爽令人嗜睡。 夜明不管她了，麻利洗漱、换上t恤和运动裤。 “我帮你去打饭吧？”见昭阳含糊应声，她拿其饭盒去武院的食堂。 周日的食堂里多是新兵营的，在校学生大部分回家了。能回家只有这三年，毕业后以军营为家。 因此她要尽快赚钱买新外皮，然后带熊小白回家。 她在食堂找了一遍员工的工作间，她的黑发惹起某人注意，没留意有人跟着自己。 “不行。”食堂的负责人斩钉截铁地拒绝夜明。“武院的学生以训练为主，而食堂的工作需要三班倒，不建议学生把时间花在其上。” “我晚上和周六、日有时间，能不能——” “不行。我们也是为学生着想，一天的训练繁重艰苦，晚上工作到十点会压垮身体，一旦学生的健康出状况我们要为此负责。” 夜明了然，不再打扰。她拧紧眉心走出门口，实在找不到就跟镰刀在网络上当水军。 “你要找兼职？” 顾着思索的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向月，她大方承认自己在找兼职。 向月勾起即逝的魅惑笑容。“我雇佣你怎么样？我的朋友有大量文件急需处理，需要打字输入电脑，一千字二十块怎么样？” 她一愣，“你等一下。” 她马上调出计算器计算，如果打上一万字就有两百块，十万字两千块；再算上时间，保守估计每晚打两千字，差不多两个月就能赚到两千块。 她眼前一亮，“你朋友的文件多吗？” “堆积如山。” “要坐班吗？地点在哪？” 向月扬起唇角，“现在你可以跟我去坐班的地点看看，很近，十五分钟路程。”她犹豫，狐疑打量向月。 “放心吧，我不会骗你。如果我骗你，我任你当沙包打。” 夜明把心一横答应了，回来再吃中午饭。 她跟着向月穿过武院，默默记下路线。来到一道智能控制的铁门前，铁门上铁刺尖锐，她隐约猜到是什么地方。 向月站在铁门的扫描仪前扫描虹膜，顿时门开了。铁门后面是门卫室，站岗的年轻士兵朝向月敬礼。 “司徒少将！” 夜明不感到意外。 年轻士兵一瞥黑发的女学生露出惊讶，“报告！这位是……学生？” 向月神色冷冷，“是学生同时也是我新雇佣的手下，以后会每天出入总部，所以你们要认着她。” 夜明向士兵敬礼，英姿飒爽；士兵脸色微红。 向月抿抿唇，拉着夜明赶紧离开。两人走在人行道上，旁边时而有仪仗兵齐步经过。他总是斜眼观察夜明的神色，只见她十分平静。难道她刚才没听清还是…… 他终于按捺不住“你不感到惊讶？” “从你的行事风格、指挥的熟练度可见，你是有一定军衔的军官绝不是新兵。唯一意外的是你这位军官为什么会出现在新兵营。” 向月扯出一丝微笑，原因不堪回首。继而他挑眉有点得意，日光下面容生晕。“就当你是称赞我。” 路过的士兵无不往穿着训练服的两人投来视线，尤其诧异夜明的黑发。他们认出向月后急忙敬礼，向月冷冷一瞟，他们立刻收回视线做自己的事去。 “咳，只要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手下就行。”向月说。 不久他带夜明来到一幢外形奇特的建筑。表层的金属是暗哑银色，庄重却不甚有生气；点缀的蓝色晶体折射日光，建筑右侧是五层的大楼。 正门前的地面画着双白虚线，向月介绍那是通往停车场的入口，他们的目的地是那五层大楼。 向月扫描虹膜后轻易带她入内，到门卫处登记。 夜明仔细打量宽敞的第一层，除了电梯，其他金属门全安装了虹膜认证门禁。四面金属墙银灰铮亮，来往的军官非常少。 她登记完毕，随向月乘坐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闭，一把柔美的声音大喊“等等”。然而向月眉头一皱，不停按关门的按钮，夜明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 急促的“咯咯”高跟鞋声响彻楼层，电梯门还是被来人及时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名金发蓝眼的女军官，她身材高挑、墨绿军装修身，丰腴胸部抢眼、蜂腰翘~臀，短裙下长腿白皙，乃美艳尤物，连夜明也目不转睛。 女军官朝向月敬礼，娇媚笑看也敬礼的夜明，目光在她乌发微卷的长发流连片刻。“司徒少将，怎么这次带女学生来总部呀？你不是在新兵营训练的吗？” 向月媚眼生冷波，漫不经心“朱诺少校，你的消息挺灵通不愧是通讯部的。这位是我新雇佣的手下。你去几楼？” 他懒得多说。 “三楼，谢谢。”她嫣然一笑，眉目含情。“我以为总部的高岭之花开始近女色了呢。小妹妹，你的上司比较不解风情，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姐姐倾诉。” 夜明看看向月又看看朱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向月也没说话，三人沉默。朱诺倒是司空见惯，嗔怪地瞄瞄向月，嘴边调笑。 三楼到了，朱诺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走出电梯。 随即，向月不停按着“关门”按钮。待电梯门完全合上，向月才解释“遇到那些雌兽什么都不要说，她们嘴碎得很——咳，我不是指你。” 夜明揣摩他的话，“有很多雌兽军官？” “都是通讯和战略指挥部之类，目前前线的雌兽军官不出五个。” 到了五楼，她随向月迈进无人的走廊。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二五、你好，冷少将（感谢DEMON打赏！） 向月验证过指纹，轻易进入一个办公室，但办公室里没人。 “人呢，难道去吃饭了？”他嘟囔。 “这不是你的办公室？”夜明诧异，“为什么你能进来？” “办公室的负责人给予权限就行。”他闪过一丝得意。“我们坐下来等吧，他应该很快回来。”他翘腿坐沙发，挺直腰身。 夜明端着昭阳的饭盒停在衣帽架前，凝视正气凛凛的军帽。 这跟她以前的军装何其相似，只是很久没有戴大檐帽了，只有钢盔陪伴自己征战。内心忍不住涌起一股炽热，敬畏是她对“军”的情深。 向月注视她一动不动的背影。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来人英姿挺拔，军装威严，看见向月不惊讶，但发现还有另一个人在就愣了。他和夜明四目相对，一刹那若梦。 半个多月没见，她似乎长高了一点，波浪似的乌发修饰鹅蛋脸，雌兽的娇媚越来越明显。精致少女含苞待放，变化令他感觉时间过了许久。 “你好，冷少将。”夜明朝他敬礼。 向月看他们对视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确实认识，他不满地揶揄“现在我是你的雇主，你怎么不向我问好？偏心。” 闻言，她对向月敬礼重新问候，“司徒少将你好。” 此刻向月才露出魅惑笑脸，夜明有点无所适从，这位少将的脸说变就变。冷浩却蹙眉紧盯向月，“什么雇主？” 向月得意洋洋，“见你每天埋头处理文件，我替你雇佣了一个小帮手。她帮你打字录入，每打一千字就二十块。怎么样，感动吗？” 冷浩拿开他搭自己肩上的手，直视她翠绿的瞳孔正言厉色，“我不同意。你每天要训练有空余时间？不要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 向月撇撇嘴，“我是雇主，我说了算。” “我不认为浪费时间。”她急道，“我很需要这份兼职，周一至周五晚上我可以过来，周六日不用训练我也可以过来。” “对啊，打字不用消耗体力，比训练轻松多了。”向月和夜明一句接一句，费尽唇舌说服冷浩。“你不答应我们就赖在这里，教官问起我就说你找我做事。” 冷浩眉心凝重但又无可奈何，话锋一转“军区的文件不能外泄，她还是学生不能触碰机密文件。” 夜明失落垂眸，深知他不容易改变主意。 谁知向月不以为然地走近堆积如山的文件，随手拿起一份翻开，“哪来的机密？机密都藏在防火墙后，这些大部分是下级的报告而已，录入电脑不过常规流程，让你调个秘书上来又不肯。” 冷浩视线游弋，那些确实只是日常的报告。 但见夜明双眼黯然失色，他更咄咄逼人。“进入总部要虹膜扫描，她没有身份验证进不来，门卫会拦截。还是留在军校，这里出入不方便。” 夜明深呼吸，“既然行不通就算了，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等一下！”向月气冲冲逼近，“我不明白不就是打个字而已，为什么你这不行那不行？这两个问题很容易解决，签一份保密协议、办一张临时门禁卡，我做担保人！” “你！” “而且是我结算薪酬，你还要顾虑什么？” 冷浩抿紧薄唇，余光处那双期待的眼睛令他再难狠心。末了，他只能定下规矩“晚上打字的时间不能超过九点，九点一到你必须回军校。” 向月马上推了推没有反应过来的夜明，“赶紧答应啊，别让他有机会反悔！” “好的，都按你说的办。”她试探问一句，“我能不能带上我的机器人？我保证它不会打扰你、不会泄密。” 冷浩坚决摇头。“总部也不允许未经登记的机器人进入。” 夜明表示明白。他肯同意自己来做兼职，她已经很感激，再无提别的请求。 向月伸伸懒腰，“问题解决了，明天我把临时门禁卡给你。” “麻烦你了。” 冷浩对这两人没辙，对夜明说“你赶紧回去吃饭，已经一点多了。” 向月才留意到她端着的是空饭盒，心里内疚表面对冷浩嬉皮笑脸“我们该回去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两人一走，冷浩头疼地揉太阳穴。 一出大楼，夜明过意不去，“我们会不会给他造成麻烦？如果违反规定我还是——” 向月打断，“军校没规定学生不能做兼职。放心吧，你的工作不会触碰机密，只要你不透露总部的事情就不会有人追究。” “我会保密，谢谢你愿意帮我。” 向月一听眼似弯弯月牙，神采飞扬。 她又问“你几点要训练？” “两点开始。” 她看看时间，离两点还有四十分钟。“我请你吃冰淇淋，小小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向月当然不嫌弃，喜滋滋地和她回武院的食堂。经过门卫室，那站岗的士兵擦擦眼睛，确定走过的笑脸军官真的是司徒少将。 于是，夜明在吃午饭，向月在她对面吃冰淇淋，跟她天南地北聊一番。 他有意无意提起“听说原定去青苗学院征兵的军官不是浩，因为一些原因找他去……”他暗自观察夜明的反应。 没想到夜明抬头展露两个梨涡，“那我要好好感谢找他来的人，给我们送来一位好教官。” 她说完，向月闷闷地咬一口冰淇淋。 回到寝室近两点，昭阳才起来洗漱。夜明把她的饭盒放在桌子上，让她记得吃饭。 “小猫咪，有没记得补充蛋白质和钙，这样才能快高长大。”熊小白撇下昭阳的机器人跑来，它扫描一下夜明又说“长高了一厘米，胸围——” 夜明马上抱起它打断，“从明天晚上开始，我每晚都要去做兼职暂时不能陪你了。你要待在寝室里不要跑出去，我九点就会回来。” “我知道了。”它的声音有点低沉。 “就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们就能回去见雅雅了。” 它重现笑眼。 不过到了晚上，某些地区发生一件大事。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二六、酸酸甜甜（感谢辛辛和沁凉流如水打 武院的食堂吵吵嚷嚷，对于今天的菜式仍丰富他们感恩戴德。 “今天早上系统弹出了一条新闻，你们看了吗？”千里眼又开始八卦，“昨天晚上白暮和云炎学院发生食物中毒事件，高等部和大学部中毒的学生连夜送去医院抢救，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新闻说需要抢救的有几百人，幸好小学部和中等部不让留校，不然中毒人数会增加。” 网上散布各种小道消息，周围的学生也在议论这事。夜明眉心紧蹙，等会去问徐黛玉她们有否受影响。 “你们聊什么这么起劲。”太阳和黄蜂领着若干四班的在他们隔壁坐下，不知为何，今天的太阳格外意气风发。 镰刀揶揄“你跟我们坐一起，不怕某人不爽吗？” 谁知太阳笑得神秘，黄蜂率先揭晓“今天咱们副班长换人了——火焰被罢免，可惜你们没有看见那家伙难以置信的嘴脸。” “你们现在的副班长是谁？” “喏！”黄蜂用下巴指指太阳，“就是这个笑得贼兮兮的人。” 三班的视线移向正襟危坐的太阳。他敛了敛笑容，“今天开始希望三班和四班的矛盾一笔勾销，我会令四班团结起来，不让部分人再闹事。” “太阳越来越有风范了。”夜明莞尔，一句调侃令太阳脸微红。 作为副班长的方宇慢悠悠开口“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们两班的矛盾源自火焰，只要他不闹事我们能好好相处。” 太阳闻言感激一笑。 下午又是枯燥的基础训练，三班反复练习使用步枪的姿势；四班在不远处上课，他们总能听见四班教官严厉、嘹亮的训导。 休息期间，他们瞧见火焰远离人群。他脸色不好看，只有同来自云炎的几个小跟班和他呆一块。 放学时系统又弹出一则新闻白暮和云炎学院再次发生食物中毒，这次连教师职工也中毒，他们正送往医院治疗。 而昨晚中毒的学生高烧不退，食品检测人员已经介入调查并隔离了两学院所有食堂，小学部和中等部停课，高等部和大学部没有中毒的学生调去别的学院上课。 事件牵连甚广，他们开始担心军校的食堂会不会波及。 夜明收到徐黛玉报平安的短讯才放心。晚饭后，她到约定的地点和向月汇合。 “愁眉不展的，在担心食物中毒事件？”总部的铁门前，向月站姿如松，银色马尾染上霞光。“放心，军校和军区的食品供应商经过严格筛选，食品进入食堂前会检验，比普通食堂的流程繁琐多了。” 他指间夹着一张磁卡笑吟吟，“临时门禁卡办好了，你笑一个我才给你。” 突然要她笑，她有点无措，飞快地扯动嘴角。向月却不满意，“我没看见呢。再笑一个，要真诚、发自内心的。” 夜明深呼吸放松，殷红小嘴勾起浅浅的弧度。梨涡似糖果，甜入心扉。向月终于满意了，把磁卡递给她。 磁卡一划读卡器，铁门马上打开。 夜明朝门卫室站岗的士兵敬礼。碍于向月冷丝丝的目光，士兵目不斜视向上级敬礼。 “薪酬是日结还是月结？”两人并肩走着，夜明问清楚结算的细节。 “随你喜欢。” “月结吧，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我把总字数发给你。”她和向月互留通讯账号。 这次两人没遇到朱诺，顺利到达冷浩的办公室。冷浩给夜明开启了权限，只要她录入指纹就能自由出入办公室。 “现在拥有这办公室的权限只有我们三个。”向月眉开眼笑，冷浩则瞪他。 一进办公室，副书桌上的文件使夜明和向月呆了呆。原本堆积如山的文件被冷浩放整齐，一幢一幢占了半张书桌，看上去文件整齐的时候比凌乱的时候还多。 向月轻轻拍夜明的肩膀，“加油，好好干。走廊末尾有茶水间，累了可以到走廊走走。” “我会努力。”她笃定点头，一签完保密协议便视死如归入座。 冷浩一瞥向月，后者若无其事地躺沙发。 “训练时间到了我自己会走。你们忙吧，我不会打扰你们。”向月打开未看完的偶像剧。 冷浩斜睨他一眼，没说什么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做事。 夜明小心翼翼拿下一份文件，扎起马尾开始奋战。霎时办公室里静悄悄，只听见清脆的打字声音。 夜明坐得笔直，马尾下脖子修长，她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手在键盘飞快游走。向月一离开，办公室剩下她和冷浩两人。 窗外天全黑，路灯点缀；办公室里白炽灯明亮，仍然只有敲键盘声。夜明抬头活动脖子，瞟旁边的茶壶灵机一闪。 冷浩余光瞥见她站起来，视线掠过，瞄着她走出办公室。他以为她几分钟就回来，但看了看时间，十分钟过去她还没回来。 迷路？遇上别的军官？两个念头冷不丁冒出，冷浩正想起身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只见她提着冒着热气的茶壶回来。 “我泡了薄荷柠檬茶，能提神和缓解疲劳，你尝一下吗？”她的绿眸如同宝石忽闪忽闪，带着期盼。 冷浩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她小心地斟茶，散发的薄荷和柠檬香使人精神舒爽。“我还加了一点糖，这样就不会太酸。” “谢谢。”他欲言但不知继续说些什么。 夜明没有注意他这一点异样，给自己也倒一杯然后又努力敲键盘。他收回视线和思绪专心工作，待杯子冒出的白烟转淡，轻轻呷一口。 薄荷清香率先提神，茶水甜中带一点酸涩，入喉却甘甜。 他抬眼看向夜明的位置，忽觉她正如这杯茶，清新的味道令人回味，最后剩下甘甜流心间。 黑眸倒映微荡的茶水，眸中情丝汇聚成涟漪。 时间流逝飞快。八点五十分，夜明把打好的文件发送给冷浩并记录字数；八点五十八分，她收拾桌面回去。 “再见。”她回眸一笑。 人走了，笑容留了给他。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二七、晚会？（二更） 窗外圆月挂夜空，冷浩望着月轮与人通话。 “老大，我拿到防疫中心的报告了，确认是肉类含有未知病毒。和上次明阳山的肉类加工厂得出的报告一样，含有同一种病毒，学生、市民因此持续高烧，我和唐僧正在调查这次肉类的来源。” 冷浩回应手下“一旦调查出结果马上交给警方，现在把防疫中心的报告发给我。”言毕，眼睫遮挡深邃似墨的眼眸。 直至周四，军校依然风平浪静，外界却不平静。 “食物中毒的学生还没痊愈，疫病防治小组出动了！这两天又爆出有市民食物中毒，是不是有人大规模投毒？” “但愿不是。今天的新闻说丽森学院也涉及了、被隔离了，现在没出事的学院住宿紧张，挤满了调配的学生……” 晚上九点多，夜明回到寝室就听见她们讨论着食物中毒事件。她们四人有的穿着睡裙，有的穿着背心和短裤，有的敷着煞白的面膜、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聊八卦。 “你们好歹注意下形象。”夜明调侃。 “明，你终于回来了！有惊天大新闻！”孙宁君声音紧绷，仰头顶着白面膜不让其掉落。 “新闻我也有看，小心你的面膜——” 孙宁君急忙按着面膜，抛出爆炸性消息。“我听爷爷说，丽森部分学生会来军校借宿，因为剩下三个不受影响的学院住宿紧张，容不下更多学生。” “军校还有空的寝室？”昭阳疑惑。 “很多呢。每年军校的录取率很低，有很多空置的。”杨叮叮放下手里的书本，“别的学院要挤寝室，可能就军校不需要。” “哎呀，这个不是重点！”孙宁君急得扶面膜跺脚。“重点是下周学校会举行迎欢晚会欢迎丽森的学生！” 她说完感觉不对，怎么都没反应？她按着面膜低头一看，果然她们兴趣不大的样子。“晚会啊！你们不期待吗？” 昭阳漫不经心地涂身体乳。“晚会来来去去不是文艺汇演就是学术比赛，没新意。” 夜明点头赞同。叶初雪和杨叮叮表示自己不敢去表演，和自己关系不大。 孙宁君一怒之下揭面膜，脸部油亮油亮。“这可是雌兽表现的好机会，你们居然没兴趣！我表示很痛心！” “别激动，会长皱纹的。”夜明拿好要换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翌日，校方一纸通知书令所有人兴致高昂。 通知上写着丽森学院的音乐系学生将本周日入住军校。为了让丽森学院的学生感受到军校的热情招待，学校决定在下周五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最后写上大家要友好相处之类的官方话语。 “哈哈哈，这下你们有兴趣了吧？假面舞会啊，这是模仿人类万圣节举行的假面舞会！舞会期间雌兽问雄兽要糖果，糖果最多的寝室能加一百学分以及额外奖励，我不管，你们得积极参与！” 晚上504室内，孙宁君壮志凌云地叉腰宣示。 “问、问雄兽拿糖果？”叶初雪面红耳赤地低头，“这跟表白有什么区别……”杨叮叮也难为情，雄兽凭什么给糖果她们？ 唯有夜明和昭阳非常淡定，仿佛事不关己。 孙宁君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摸摸尖细的下巴注视夜明和昭阳，忽然灵机一闪。“对了，新兵营也能参加舞会，新兵营的糖果就交给你们俩了，一个营的糖果抵得上一个年级的，还有武院的也拜托你们了。” “我们？”昭阳指着自己和夜明，深蓝色的眸子瞪得圆又圆。“这个任务太艰巨了吧，我们只有两个人啊！怎么要一个营的糖果？” 谁知孙宁君笑吟吟，眼含精光贝齿尽露。“美人计。来来，都来跟我学怎么撒娇！” 她们不寒而栗。夜明婉转提醒“跟你学不太合适……” 孙宁君皱眉踱步，似乎没有听见夜明的话。“光会撒娇不行，还要从外表抓起。我们寝室的都是美女，怎能输给那圆规腿和玉兰！我宣布，明天开始准备战衣——” 窗外有人！ 孙宁君飞快地打开寝室的金属门，外面正站着樱雪和玉兰等人。 “哎哟，出动一个寝室来偷听，这么重视我们真是荣幸。”孙宁君尖声嘲笑。 玉兰柳弱花娇，抿紧嘴唇不说话，挽着樱雪的手臂泪眼汪汪扫视504室众人。 樱雪不屑地端详气势汹汹的孙宁君，“说真的，我们最不在意的就是你们。看看你，头发像鸡窝、举止粗鲁，一句话就吓跑雄兽了谈何要糖果。其他四个飞机场，要雄兽看哪？” 说完，她特意挺胸收腹展露曲线，笑看孙宁君。 要不是夜明和杨叮叮拉着，昭阳已经冲出去打人。 堵门口的孙宁君却呵呵一笑，环手抱胸，仔细丈量樱雪的双~兔反唇相讥“建议你找条长裙遮挡你的脚，不然人家以为你的脚要被上身压断。”她再瞅肌肉女，“至于你穿上冬装吧，不然熄了灯人家以为你是雄兽。” “你说什么！”肌肉女一拳挥来，岂料孙宁君仰着脸蛋不偏不躲，反而是拳头不敢砸下。 夜明冷若冰霜走到孙宁君身旁，手指摸向电子锁上的报警按钮，“你敢动手我就喊宿管教官来。” 肌肉女的拳头青筋暴突，眼睛泛血丝。 樱雪露出嫌弃之色拉开肌肉女，亦不屑与504室纠缠。“别跟她们废话了！舞会见真章，她们这样的平板身材能吸引雄兽我把眼睛挖出来！” “好啊，你就等着挖眼吧！” 围观的女生起哄“我们可以作证，到时樱雪你不要抵赖。” “哼！等着，到时我们把所有的雄兽抢过来！”樱雪气呼呼地领着自己寝室的人回去。孙宁君眼不见为净，立刻关上金属门。 “姐妹们，证明给那圆规腿看我们不是毫无魅力！” 叶初雪和杨叮叮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忐忑不安。 骑虎难下，夜明叹了叹，“到时新兵营交给我和昭阳，我们尽量完成任务。” 一二八、欢迎入住军校（一更） 一辆大巴在高速公路飞驰，周日车辆稀少。 大巴承载丽森学院大学部音乐系的学生，后排某人不理会周围七嘴八舌的讨论，悄悄与人通讯。 “即将进入军校，等待指示。” 片刻对方回复“派ix—7扫描南军区……”信息只接收到一半，证明信号逐渐减弱。 大巴下午才到达军校，学生们提行李下车排队。还没进入军校，他们就被高耸的机械大门震撼。 深灰大门结构复杂，由许多几何形的零件组建。一旦有人接近，门上众监视器一致对准门前之人，他们深陷将被扫射的恐惧。 不久机械门自行开启，展现人前的是红光闪烁的安检门，两侧士兵严肃审视这群学生。 他们不敢动弹，等待迎接的教官走来。 长剑和另一名教官指示他们逐个停留在安检区域内，降下的红光来来回回扫描。 受检的学生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遭看透。 他们携带的机器人也须接受检查。红光透视它们内部，扫描有否安装可疑的定位器、信号增强器等等。 最后一道关卡检查学生是否戴了人皮面具以及核对身份，他们好不容易正式踏入军校大门。 接着长剑宣布注意事项“无规矩不成方圆，希望大家自觉遵守军校的规矩，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和军校的学生好好相处。未经允许，你们不能进入武院，平常的活动范围限于文院和宿舍楼，若有违反作出处分……” 有人小声抱怨“像坐牢一样有什么意思？” 然而军校的学生期待他们到来。 留校的要么在阳台张望，要么在宿舍楼下等待。热心的同学花了一个上午帮忙打扫空置的寝室，夜明她们打扫完在楼下凑热闹。 宿管女教官领着女生队伍和几名女教师走来，另一队则被带往男生宿舍。 女生们衣裙秀雅大方，妆容精致；女教师脖子缠丝巾，身穿优雅的职业套装，咯咯的高跟鞋比人群的议论声响亮。 相比之下穿着迷彩服的女教官英气之余，少了雌兽的柔美。丽森学院的女生昂首挺胸，为自己的教师自豪。 围观人群打量她们提着的琴盒，有长有短引人好奇。丽森的含笑斜睨人群，对比自己的名牌衣裙和这群人的休闲服装。 一群土包子。 她们心想着，脸上保持优雅笑容。 “安静！”女教官铿锵有力的吼声吓得女教师们流露惊疑的眼神。 女教官没注意她们的异样，继续大吼“今天开始丽森学院的女生与我们同住一个宿舍楼，大家要弘扬团结友好的精神，多帮助我们的客人。为了让丽森学院更好融入集体，此期间洗澡时间调整为晚上八点至十一点。” 围观人群热烈欢呼，丽森却懵然。洗澡也规定时间？她们保持不了笑容了。 昭阳嗤之以鼻，“一群金丝雀，娇生惯养！” 女教师们住职工宿舍，叮嘱自己的学生一番便离去。而女教官带丽森三十名女生上楼，围观的急忙跟随。 丽森大部分安排住七楼，没电梯，她们走得气喘吁吁但仍要保持淑女的仪态——背要直、胸要挺。 后面看热闹的窃窃私语，樱雪笑她们能装到什么时候。 因为银蛇的背叛，夜明对丽森留个心眼，眸里藏锋观察这群女生。她们看见寝室内部神情各异，无人高兴。 每个寝室都有三张双层床、两张书桌、一排灰色的储物柜——相当于衣柜，还有些水桶之类的生活用品。 她们盯着冰冷的铁板床沉默。一名卷发女生礼貌地问“请问教官，这里有床垫吗？” “没有，大家都是铺席子，冬天铺棉被。” 她们顿时笑容僵硬。 “你们就按表格上的分配入住，有事情可以找我或者找其他同学帮忙。” 她们乖巧地答应。 女教官走后，她们板着脸各自寻找入住的寝室。有热心的问她们需不需要帮助，她们扯出笑容“如果你们能找来床垫就是最大的帮助。” 热心的女生们好意安抚“大家都睡席子的，你们很快就会习惯的。” 谁知一名紫色短发女生气恼反驳“你们习惯不等于我们习惯。我们平时睡的都是柔软的橡胶床垫，这种铁板床太硬了令身体酸疼。我们白天还要拉琴，手一酸疼可能会拉错一个音符，一个音符错了会连累整个伴奏团，然后时间就花在调整上，浪费时间等于浪费生命！” “喂，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樱雪叫嚣，紫发女生听而不闻。 热心的几人哑口无言，窘迫地退回人群。 “你们怎么不带你们香软的床垫来？”高挑婀娜的孙宁君走到人群前，一头粉色蓬松的卷发异常亮眼。 夜明和杨叮叮无奈扶额。 紫发女生冷笑，“要不是行李限重我们早就带了，哪知道传说中的军校这么寒酸，睡的是铁板床。” 孙宁君摆出叉腰的架势，夜明等人知道她要发飙了。 杨叮叮向夜明投来求助的眼神，后者只好上前调和。“军校的学生不是来度假。你们只是住一段时间，适应一下就过去，没必要说数落的话。” 她的黑发在颜色各异的头发中格外显眼，丽森一方惊愕不已，低声私语“居然有黑发的兽人，活久见……” 紫发女生不置可否，一甩琴盒差点撞到夜明和孙宁君。“只能将就了，说真的我宁愿停课。” 孙宁君气不打一处来，她们不满意床板就算了还看不起军校，真想把她们扔出马路边去。夜明抓紧她的手不让她胡来，这时一名高挑冷脸的女生上前。 该女生名韦雅芙，容貌秀雅但透着傲气。她一瞥紫发冷道“第一天入住就侮辱别人的学校，你太失礼了。” 她并没让紫发女生道歉而是冷眼直视夜明，嘴上对丽森一方说“都散了，赶紧整理行李明天还要上课。” 一句话就让丽森一方各自回寝室。 夜明适时拉走孙宁君，往后的日子要头疼了。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二九、你去舞会吗？（二更） 半夜有人熟睡，有人辗转反侧难入眠。 天还没亮时，外面接连不断的哨子撕破宁静传来嘈杂，睡不着的人更烦躁。她们不得不蒙头睡，好不容易稍稍适应快要睡着，楼下又传出走来走去的声响。 现时凌晨五点多，武院的学生下楼参加晨跑。 有人实在受不了，顶着黑眼圈到阳台瞭望。她们彻底醒了，看看手镯也才五点半，远处的操场满是跑步的队伍。 到底这是不是人过的生活？！ 因此连续几天，军校的学生总能看见丽森的学生顶着黑眼圈去上课。 唯一令丽森比较期待的是周五的晚会，但她们看见不论男、女生宿舍的阳台都晾着奇装异服，瞬间失去了热情，不想理会路上搭讪的男生。 504室网购的服装也到了，她们满心欢喜地试穿，能不能令樱雪“挖目”相看就看周五晚上。 离晚会还有一天，再枯燥的训练大家都能忍耐。 黄昏，夜明如常来到冷浩的办公室。 她前脚到，向月后脚至，他怅然叹气，委屈兮兮，“为什么不喊我一起来，你有了门禁卡就抛弃我了……” 夜明一本正经，“我放学比较早，不想你太着急吃饭。” 向月忍俊不禁，初识时的高贵冷艳被狐媚的笑脸取而代之。“我开玩笑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 她躲开向月伸过来的手，转身拿茶壶去茶水间。 向月顿觉剩下两个大老爷们的办公室无趣，懒洋洋地躺沙发问冷浩“明天晚上有迎欢舞会，你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没兴趣。” “可惜啊。”向月嘴上如是说，双眼却弯弯藏狡黠。“你别只顾着工作，不然你要单身一辈子？说不定去晚会能解决你的单身问题。” “你先担心自己。”冷浩盯着电脑，不瞟他一眼。 向月扬起唇角，“如果我遇到了一定会主动出击，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哎，说了你也不懂，你只会工作。” 冷浩乌黑的眼底倒映屏幕幽幽的光。 向月再无话，直到夜明提着热乎乎的茶壶进来，办公室才再度活跃。向月马上弹起来要帮她拿茶壶，“下次我让下面的士兵帮你泡茶吧，万一你烫着怎么办。” “不用了，我自己泡就行，哪会这么容易烫着。”夜明偏不让他帮忙拿，先给冷浩斟茶。 向月皱皱鼻子，“我有份吗？我可是你的雇主耶。” “你把杯子洗干净就有份。”她刚说完，向月果真拿起一个杯子出去。她缓缓斟着，趁机问“明天晚上军校有晚会，你有兴趣去看看吗？” 冷浩的手没有停下敲键盘，“工作多走不开。你明晚不用来，开心去玩。” 她垂下眼睫拿开茶壶，原地站了一会才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字。 向月回来后打破沉闷的气氛，要夜明也给倒一杯。 “这是什么茶，花香很特别，比那些龙井普洱还香。” “薰衣草，喝了能宁神。” 冷浩听着他们闲聊，瞄自己的杯子又迅速收回视线。训练时间到了，向月不情不愿回去，办公室又剩下冷浩和夜明。 两人始终沉默，各做各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铃响了，冷浩一瞥监视器紧蹙剑眉。 开门了，一头金发出现门口。 “冷少将，这是你要的报告——”蜂腰翘~臀的朱诺勾起红唇，没走几步就瞅见副桌后的夜明，讶异之色一闪而过，“这位是？” “小刘呢？为什么是你拿来报告？”冷浩反问，抬眼射出寒芒。 朱诺展颜一笑，“小刘要抬着一大叠文件去军政部，我只好帮他给你拿报告。”她把文件放在冷浩的桌子上，“冷少将如果需要秘书，我可以帮你物色人选。” “暂不需要，有心了。” 朱诺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回头看看专注打字的夜明，仿佛想起什么。“对了，军校明晚有假面舞会，冷少将去不去看一下？我听说新兵营也会参加，到时一定会很热闹。军校很久没有举办过大型活动了，如果冷少将没有舞伴，可以考虑一下军区里的雌兽。” 她娇媚笑着，夜明侧耳听着。 “到时再说。”冷浩蹙眉，回想某人的某句话。 “嘻嘻，冷少将不要只埋头工作哦。”朱诺不打扰了，迈着咯咯的高跟鞋离去。 然而冷浩的回答令夜明打字的手停顿，她低头看文件。一整晚，两人都没有说话，九点一到她就回去。 她闷闷不乐到一楼，没想到在门口遇到朱诺。“是回军校吗？我送你吧，雌兽走夜路不太安全。”朱诺朝她莞尔一笑。 夜明想婉拒，但朱诺自顾自走到她旁边。两人出了大楼信步走在人行道，披着路边柔和的灯光。 “上次司徒少将说你是他的手下，今晚在冷少将的办公室看见你我有点惊讶。”朱诺比夜明高一头，像一位成熟的大姐姐。 不过夜明冷凝的气质夹带神秘，比朱诺的妩媚更惹人探究，路过的士兵不禁朝她们看。朱诺轻撩头发，夜明飞快扫视她手上三个戒指。 她浅笑，没有回答朱诺。 朱诺却不恼，“你在他们俩手下工作没受委屈吧，他们俩都是总部的高岭之花，冷冷淡淡，如果太不近人情你要适当提出，雄兽永远不懂雌兽的想法。” “谢谢你的建议，目前我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客气什么，我也是从军校毕业的，武院的训练有多辛苦我知道，你晚上还要来工作压力更大。本来军区的雌兽就少、工作又繁重，大家都是互相勉励，如果你需要找人倾诉可以来三楼，我平日就在三楼办公。” 朱诺温柔的话语在夜明耳边回荡。夜明虽然感到她的好意，但自己习惯警惕陌生人，因此她礼貌回应“我会的，谢谢朱诺少校关心。” “别这么见外了，你喊我朱诺姐吧。” 两人到总部与军校相隔的铁门前才分别。待穿过铁门，夜明敛起笑容。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三零、糖果大战（上） 望穿秋水的假面舞会来临，天边晚霞瑰丽，映照迫不及待回寝室的学生。 今晚特意不限制洗澡时间，他们急着洗澡换衣服，等着舞会的自助餐。 校道满是奇装异服的学生，有的装扮披着斗篷的吸血鬼，有的穿上人类中世纪时期的宫廷礼服，有的打扮成巫女…… 舞会的主题是假面和化妆，此刻女生们舍不得戴上面具，要招展精致的妆容。 举行地点在文院的大礼堂，面积约一个半训练场之广。高年级生早早布置好场地——灯光偏橘红，音乐绕梁，缥缈纱幔轻撩。 偶尔烟雾弥漫，淡淡的宛如仙境。 不久大礼堂熙熙攘攘，最显眼的是一群穿黑色西装的雄兽。他们笔直的身姿鹤立鸡群，动作利落有力。 “他们是新兵营的，看上去就有一百来人。每个雄兽有五颗糖果，只要搞定他们就有五百颗了！”烫了精美卷发的樱雪盯着那群人，眼神像饥饿的老虎。她对肌肉女说“阿葳，新兵营交给你。” “没问题，我们一起训练过，他们会卖我的面子。” 504室也来到大礼堂，杨叮叮和叶初雪惊叹别致的装饰。两人盘起卷发，皆连衣短裙白胜雪，背后戴着一双白色小翅膀打扮成天使，更显容貌清纯可人。 而一袭修身的黑色连衣裙气势登登走在前头，白皙长腿踩着黑色高跟鞋。黑裙的主人孙宁君身形曼妙，粉发扎成马尾；马尾高扬蓬松，威武之气扑面而来。 她戴着恶魔小翅膀，盘算怎么要糖果。 随后而至的昭阳和夜明没有特意购买礼服。昭阳蓝色的吊带连衣裙飘逸像水波，中和其傲气的眉宇；白色直发及肩，利落大方。 夜明则一抹紫色，轻柔裙摆遮脚踝，随微步摇曳——这是木青青送她的露背连衣裙。 她的耳边夹着龙炎炎送的梨花头饰，黑色鱼骨辫倚修长的脖子，橘红灯光勾勒其锁骨轮廓。 东方女性特有的神秘和典雅与她浑然一体，俨然夜明珠于五颜六色的人群中静静地绽放光华。 这颗夜明珠待谁来捧掌心。 背囊里的熊小白探出圆圆的脑袋张望，脸颊透出红光。“小猫咪，今晚有很多漂亮的姐姐。” 夜明微微侧头，莞尔一笑。 孙宁君发号施令，先吃饱再要糖果！ 五人朝着自助餐区进发，这时夜明瞥见几人走来，听见讥讽之声“这就是你们的礼服？裙子没点装饰，该不是最便宜的档次吧。” 樱雪和娇滴滴的玉兰都穿甜美的公主短裙，露出一双腿；至于肌肉女居然穿女式西服。 “不指望你们的品味能跟上，看你们的风格就知道是哪个暴发户的蛋糕没放好。”孙宁君不作停留，拿起餐盘夹菜。 樱雪气得跺脚，但碍于四周有众多雄兽她得保持优雅，慢慢平息恼火。“呵呵，等会就知道雄兽欣赏的哪种风格。”说完她领着玉兰等人去夹食物，一定要比孙宁君她们先吃完！ 夜明专心夹菜，若隐若现的后背惹来旁人窥望。 “都不准看，她们是我们班的雌兽，看你们自己班的去！” 后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夜明和昭阳回头，原来是千里眼他们。 他们有的穿着骑士礼服、有的装成吸血鬼，皆英气十足。昭阳灵机一闪放下餐盘走去，“把你们的糖果都给我。” “为什么？”方宇挑眉，仗着身高的优势低头昭阳。 她振振有词，“因为我们需要。你们与其给不认识的雌兽不如都给我们。” “没错，我们非常需要。”夜明浅浅一笑使用梨涡攻势。果然，千里眼就呼应镰刀他们给糖果。 “你们就这点出息，找自己班的雄兽要糖果。”肌肉女不知何时走近，面露不屑。不看肌肉，她的脸线条柔和，化着淡妆甚是清秀。 方宇二话不说要全班把所有糖果都给昭阳。太阳也掺和，让四班给糖果夜明。“怎么样，我们就爱给。”方宇挑衅笑起，“你的篮子还是空的，难道你班里的雄兽都不想给你？” 肌肉女眯起眼睛，“我的目标比一个班大得多，跟你们废话简直浪费时间。” 看着她前往新兵营的背影，大家都有不好的预感。千里眼怂恿二女“你们也赶紧过去，别让她捷足先登！” 夜明和昭阳四目相对，气势汹汹地尾随肌肉女。 另一边孙宁君三人却不怎么顺利，走到哪都有狗皮药膏黏着，她们决定先对自己班的男生下手。 叶初雪低眉垂眼，怯怯地问一个男生要糖果。“请、请问你能不能给我糖果？” 脸蛋绯红的她羞赧万分，让对面的男生也随之脸红。 “可以。” 就在她即将得到糖果之际，一娇滴滴的女声插话“也给我几颗可以吗，我的篮子空空的……” 叶初雪转头，只见玉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注视男生。他手一抖，给了玉兰三颗，剩下两颗给叶初雪。 孙宁君见状恨得牙痒痒，怒目瞪着寻找下一个猎物的玉兰。她横视手抖的男生，后者脸色煞白急忙溜走。 “这样下去我们输定了！不行，这些雄兽是不唬不把我们放眼里了！”孙宁君一手叉腰，一手提篮子，踩着高跟鞋走到一群吃着自助餐的男生前。 他们抬头望，先是望见腰部的曲线，然后挺立双~峰使他们欲探来人的容貌——红唇烈焰，肤白娇美。 然而她的气势似母老虎，把篮子摁桌上，“我很需要你们的糖果，所有都给我。” “所、所有？我们有想给的雌兽……” “你们是想我抢你们雌兽的糖果还是直接给我？规则没说不能抢，所以她们受伤了我不负责。” 众人沉默，都把自己所有糖果往她的篮子里倒。 她得意地拿着篮子转移阵地，忽见樱雪正在向男生撒娇，她一阵哆嗦。眼看糖果要倒进樱雪的篮子，她飞快地伸出篮子拦截。 樱雪傻眼了，眼睁睁看着糖果都倒进孙宁君的篮子里。 “谢谢你们的糖果哦。”孙宁君朝他们抛下一个媚眼。 热闹的另一面，南军区总部非常冷清。 冷浩打字的手停了下来，盯着屏幕片刻再度回神打字。不一会儿手又停下来，突然遥远的烟火爆破声使他转头望窗外。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三一、糖果大战（下） 冷浩回头瞅见空空的杯子愣神，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办公室格外冷清， 热闹的深处是寂寞。 迎欢舞会的主角丽森学院徐徐进入大礼堂，他们目不斜视地观察周围的服装，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奇装异服中，他们剪裁合身的西服或礼裙过于高雅而格格不入。面对众多惊异的目光，他们泰然穿过大厅，进入舞台后面的化妆间。 专注要糖果的夜明和昭阳无暇注意丽森，尾随肌肉女来到新兵营用餐的范围。 肌肉女先到，爽朗笑着问他们要糖果。“老申，我们经常一起训练，这个小忙能帮我一下吗？” 唤作老申的新兵犹豫片刻，这时肌肉女发现有人跟来便催他。可是老申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们没有糖果。” “你们不是能参加晚会吗，怎么会没有糖果！”昭阳抢先问。 老申支支吾吾无法辩解。其他新兵也露出抱歉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糖果。 夜明有点失望，一个营的糖果是决胜的关键。肌肉女同样失望，为今之计只好从自己班入手。 “你们想要糖果？”慵懒的声音蓦然插入。夜明转头，来人正是信步慢行的向月。 他银发披肩至锁骨，两靥染橘红灯光更妖媚，嫣红嘴唇似笑非笑。今晚，黑色燕尾服的他是一位绅士。“新兵营的糖果都在我这。” 老申他们猛地点头，“没错，我们的糖果都被他收走了。抱歉，我们帮不了你们。” 肌肉女认得向月，立马靠过去捏着嗓子发出娇滴滴的声音“我和老申他们经常一起集训，能不能把糖果给我？” 哪知向月优雅侧身，躲开她接近的身躯。“我不会给你。” 笑脸换成冷脸，语气风淡云轻。肌肉女顿时笑容僵硬。 “你能给我糖果吗？给一部分也可以的。” 见夜明满脸期盼，他立刻重现明媚笑靥，新兵们见鬼似的不敢吭声。忽然，他盯着夜明背上露出的脑袋，“你的机器人为什么会脸红？” 熊小白爬上夜明的肩膀，脸蛋发光、蓝眼忽闪忽闪。“姐姐，你好漂亮。” 姐姐？新兵们当即埋头吃饭，往死里憋笑不敢发出声响。 察觉向月嘴角抽搐，夜明急忙提醒熊小白“他是雄兽应该叫哥哥。” 熊小白歪歪脑袋，重新扫描一遍向月才改口叫哥哥，但脸颊仍然透红光。 向月媚眼流转，显露委屈，“为了安抚我受伤的心灵，你答应和我跳舞我就把所有糖果给你。” 肌肉女一听急道“我做你的舞伴，任何一种交谊舞我都会跳！” “不必，我不想给你糖果。” 肌肉女语塞，被雄兽斩钉截铁地拒绝她既恼怒又无地自容。 “我不会跳舞，抱歉。”夜明忽而慢声细语，颔首露出为难的表情。 “你要不要这么老实，骗一下他也好。”昭阳恨铁不成钢。 “没关系，我教你。” 他的话令三女愣了愣。肌肉女不屑地翻白眼，“你作为一个雌兽居然不会跳舞？太丢我们的脸了吧。” “原来你是雌兽？我一直以为你是雄兽。我的糖果不会给穿裤子参加舞会的雌兽。”言毕向月猝不及防牵起夜明的手，单膝跪下吻了吻她白皙的手背，“今晚你就是我的公主。” 四周霎时安静了五秒。 薄雾若有若无缭绕两人，宛如童话世界；男才女貌羡煞旁人。 昭阳放下心头大石，拍拍她的肩膀说“这边解决了，我去找其他班级要糖果。” 正当夜明不知所措时，向月抬头，双眼弯弯。“不能生气哦，这是人类时期的礼节以表尊重。” “我知道。”她抽回手，既窘迫又郁闷。向月倒是眉开眼笑，让唐栩把所有糖果都给她。 不远处，某人望见这一幕，随后她冷若冰霜地拉上幕布回化妆间。 篮子满载的夜明令其他女生羡慕。突然一阵劲风扑来，她机警护着篮子转身，扭头一看，竟是伸手朝篮子抓来的肌肉女。 “小白还击！” 一声既出，熊小白飞跃半空踢肌肉女的胳膊。趁着肌肉女没反应过来，熊小白飞快踏过她的手臂，一掌拍击其腹部。 那看似软绵绵的熊掌实则力度惊人，把肌肉女击退几步。熊小白稳当当落地，仰头警惕肌肉女。 这番动静惹来许多围观者，皆惊疑身手了得的机器人。它虽然外皮黑一块、黄一块有点寒酸，但圆乎乎的身形令女生们想捏一捏。 肌肉女咬牙环视交头接耳的人群，破罐破摔抢到底，再伸手抓去。这小贱人穿的可是裙子，看她要怎么还击！ 出乎肌肉女的意料，夜明扯下空空的桌布抽击，至今无迈出一步。软布砸在肌肉女的胸口竟硬如钢铁，骨头要凹陷般。 “谁敢抢我的糖果就是这个下场！”夜明冷冷俯视。 “身材这么魁梧也抢不过瘦弱的，白瞎了粮食，啧啧。” 人群七嘴八舌。 掌声顿起，鼓掌的是笑吟吟的向月。 控场的教官连忙来调和。然而四周嘲讽的议论和看戏的目光像一巴掌，摁着肌肉女的脸扫地。 妆容无法遮掩她因怒火扭曲的面容。 接着教官不得不明令禁止以武力抢糖果。 夜明放好桌布、抱起熊小白，带着战利品潇洒转身。 此时外面绽放的烟火犹如流星雨亲吻大地，鼓舞匆匆赶去大礼堂的学生。有人则伺机行动，派出两个小巧的监视器往总部区域飞去。 夜色掩护监视器，它们悄悄地飞近总部的范围。 摄像头红光闪闪继而停顿半空，扫描出南军区总部被肉眼看不见的防护罩保护着，能屏蔽一切电子仪器探测和信号并且产生干扰，令未授权的仪器画面像大浪淘沙。 夜色茫茫，窗户的玻璃现出冷浩的倒影。外面的烟火映照他冷峻的脸庞，暗影下的眸子黯淡无光 望见楼下有几名女军官穿着晚礼裙外出，他转身回到座位，敛了敛心神盯着电脑。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三二、共舞 要糖果要累了，504室坐在一角吃自助餐。杨叮叮和叶初雪很羡慕昭阳和夜明满载的篮子，尤其是夜明的，满得要溢出来了。 “这些都是新兵营的？”叶初雪咽了咽。 “不止，还有武院四班的。”昭阳咬着鸡腿，“我得赶紧吃完追上明才行。” 孙宁君两眼放光，“行啊，没想到明这么受欢迎，等会继续战斗！刚刚我看了圆规腿她们的战绩，都不及我们一半呢！” 五人匆匆吃完又去要糖果。糖果大战到八点结束，众女生把篮子上交给宿管女教官检验，比赛结果待舞会结束宣布。 她们终于能安心玩了，纷纷找舞伴去。 大礼堂的灯光逐渐转暗蓝，音乐从轻快变蓝调。慢下来的节奏使人变慵懒，全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眼尖的人发现有人搬钢琴上舞台。 这时指导员文凰拿着麦克风上台，他一身优雅晚礼服，吸引众多女生注视。 他示意大家安静，说了一番舞会的目的为了团结友爱的话。然后他宣布接下来的特别节目“今晚除了欢迎我们的客人，我们还有幸邀请丽森学院的学生为我们演奏，大家掌声有请——” 顿时掌声雷鸣。 随后舞台幕布拉开，现出丽森学院五十名音乐系的学生，他们身后摆满谱架。五十人朝观众席鞠躬，继而到各自的位置准备。 台下的男、女生眼含炽热，台上的人如熠熠星光，高华之气令整个礼堂成了庄严的音乐厅，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夜明一直注意前排拉大提琴的女生，她就是那天劝架的韦雅芙。此时她和一如往日冷淡秀雅，蓝色的礼裙清清冷冷。 灯光逐渐转暗，缓慢的调子把听众带入高雅的音乐世界，乐章为舞会拉开序幕。前奏悠扬，似溪水渗进听众的耳畔。 夜明在座位安静聆听，暗蓝灯光犹如薄纱，掩盖她平日的冷凝释放神秘，勾起不远处某人的异样目光，台上已不是他眼里的焦点。 同样，冷浩眼里的焦点已不是电脑屏幕。他揉揉睛明穴想集中精神，可是朱诺和向月的话在他脑海交错回荡。 他拿起杯子喝一口，只有无味的温水，什么时候他习惯了茶香？习惯不知不觉形成，很可怕。 此刻大礼堂的灯光转换橘红，演奏迈入高~潮，前头指挥的男生双手愈发有力。钢琴奏出浩瀚气势，起伏的音符宛如大海翻卷巨浪淹没礼堂；大提琴的浑厚如同电闪雷鸣，小提琴的激昂是呼啸的飓风。 声临其境，台下感受着暴风雨的吹打。 理智风暴仿佛刮醒办公室内犹豫不定的冷浩。 他放下杯子，眸如黑曜石微亮。脱下军装外套，白衬衣化不开他的沉郁。 门卫室站岗的士兵总向放射烟火的方向流露羡慕，当许多女兵穿着晚礼服经过时，他们更心痒痒。没多久又有人经过，他们肃穆地向上级敬礼。 他穿过铁门独自往大礼堂去。 “舞会快开始了，我们赶紧换衣服！” “明知道晚上有舞会，教授还让我们留下来做课程！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经过教学楼，两个匆匆跑进卫生间的男生吸引他的注意。 两男生各自到间隔里换衣服。鼓捣了一会，一男生摸向门上的服装翻找，他忽然惊呼“我的斗篷和面具呢？刚才我有拿进来……” 一曲乐章接近尾声，台下戴上面具蠢蠢欲动。 大胆的男生邀请心仪的女生共舞，就算对方戴上面具他们也能认出。灯光又暗了，他们更看不清彼此羞涩的眼神。 “我能请你跳舞吗？”戴着金色面具的高大男生到夜明面前邀请。 她听见声音就知道对方是太阳。 “抱歉，今晚她是我的舞伴。”突然插话的人银发生晕，银色面具下笑容狡黠。他欠身向夜明伸出手。“我能邀你共舞吗？” 紫色面具掩盖夜明的窘色，她向太阳说声抱歉，然后纤纤细手搭上向月的掌心。 随着古典的音乐响起，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向月牵着她到舞池中央，感到掌中的手紧绷着。 “我真的不会跳舞，不如你邀请其他人吧。” “不行，我想邀请的雌兽只有你。放松一点，跳舞而已不是打仗。”向月轻轻搂着她的腰，她浑身一震。 “不用紧张，首先是男士左脚前进……” 夜明一直低头看着彼此的步伐，小心翼翼地退一步、进一步。两人都低头研究舞步，和周围和谐的舞姿格格不入。 “我会令你出丑的，你还是找别人吧。”她过意不去，幸好有灯光掩盖羞红的脸蛋。 “戴了面具谁认识谁。你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亲下去？” 闻言她的身体更加僵硬，忘记该是时候退一步，踩了向月一脚。 “对不起。” “没关系，我学的时候经常踩到老师，害她脚都肿了要涂药酒。” 夜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还好今晚我不是穿高跟鞋。” 向月笑吟吟，不顾旁边奇怪的目光继续教她舞步。忽然他略忐忑试探着问“我以后能叫你明吗？听你的朋友都是这么喊。” 她顾着低头看他是前进还是后退，不假思索答应。向月乐开了花，蓝眼睛焕发神采。 共舞的人越来越多，叶初雪、昭阳和熊小白百无聊赖地留在座位。 “见你这么无聊，我请你跳舞吧。”戴着白色面具的男生走到昭阳面前，她一听这欠揍的语气就知道是方宇这家伙。 “本小姐不跟你跳。” 他扯扯嘴角，“怕你今晚没机会跳舞。” “不关你的事！”昭阳朝他吐舌头。 方宇只好离去。 叶初雪脸色有点苍白，捂着胸口对昭阳说“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她脱下面具向大门走去。 人太多，熙熙攘攘，她好不容易挤出去却差点摔倒。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扶着她，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耳畔“小心点。” 她转头一看，一个披黑色斗篷、戴上兜帽的男子与自己擦肩。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三三、灰姑娘的十二点（感谢辛辛打赏！） 熊小白的蓝眼睛扫视起舞的人群，忽然捕捉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根据他仅仅露出的下颌分析，熊小白歪歪脑袋。 金色的面具遮挡他的容貌，兜帽也掩盖了他的头发。他在人群中穿梭，没有人会留意服装平淡的他。 他来到舞池边缘，纵使满目花花绿绿的服装，依然一眼就发现那头独特的乌发。 他循着乌发的位置走去，看见她对面之人时停住脚步。此刻她不再是他初识时的稚嫩女学生，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她已经绽放，似娇花似明珠，万般光泽。 此刻他才知道，心里有了她的位置。灯光幽蓝幽蓝，他宛如阴影伫立，凝视那颗明珠。 一曲终了，夜明没想到跳一支舞这么累，等同跑了几圈。“向月，我想休息一下。” “好吧。”向月调皮一下，拭去她脸上细微的汗珠。 她躲不及，只好转身离去。 然而才越过几组男女，她的腰忽然被人一勾，撞上结实的胸膛。她刚想反击，岂料对上金色面具后的乌黑眼睛。 只有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她放下了反抗。 音乐再度响起，他搂着她的腰、牵起她的手。 不知为何，她觉得比和向月跳舞时更加紧张。她低声说自己的舞步不熟练。哪知他垂首在她耳边，醇厚的话音令她脸颊微烫。“没关系，跟着我。” 人群再起舞，依偎的两人落入向月眼中，他不会认错那人的身形、那人的气质。 夜明低头默默数着他的舞步，腰上一紧，她和他的距离骤然拉近。“放松一点。”听着他的话，她的身体慢慢放松，接着他乘势把她搂进怀里。 她一惊，“我怕会踩到你。” “不怕，慢慢来。”他放慢了节奏，两人似搂着不动。 夜明抬头又迅速颔首，感觉到彼此的体温。有力的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只觉自己被对方的体温笼罩。 他搂得更紧些，让她贴着其胸膛听清了心跳。 砰砰砰，心跳强而有力。她的脸越来越烫，幸好昏暗掩饰她的羞赧。可是自己的心跳掩不住，心如鹿撞，她的身体又开始僵硬。 而他凝注怀里的人，当这一刻拥有他害怕失去。 两颗乱跳的心挨近，异样在夜明心头划过。她感觉不对，头上重了貌似多了什么。她急忙抽出手摸摸，摸到了一只尖尖的耳朵。 这次她双手摸着，摸到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看着她突然冒出的两只黑色猫耳他显然也愣住。 夜明惊恐地捂着耳朵想逃离，可是他反应更快，拉她入怀用斗篷包裹。宽大的手掌覆上她慌乱的双手，“放心，别人没看见。” 她放下双手躲在斗篷里，敏~感的耳朵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两人依偎不动，站在暗处与斑驳的灯光为伴，今夜属于黑暗中的公主与王子。 他勾起浅浅的笑容，细细抚~摸柔软可爱的猫耳，指尖轻扫细腻的绒毛，撩他心底痒痒。夜明渐渐不再惊慌，任他安抚头顶的耳朵，但敏~感使她微微颤抖。 徐黛玉曾说爱情来了就来了，猝不及防。她深切明白这句话，因为现在她躲不过了。“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 “但我来了。” 她逐渐平复情绪，当她的情绪不再激动，两只耳朵缩回去了。她小心地探出头，两颊荡漾的红晕令他心醉。 一曲将结束，他克制留下的冲动，“我要回去了。” “路上小心。” 他不舍地放开夜明，隐入人群中。夜明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恍然如梦。 回到座位她看见昭阳鼓着一张生气的脸，连面具也不戴。“怎么了？有人来闹事？” “哼，那个可恶的千里眼不邀请我就算了，还走来调侃、和丽森的人去跳舞！”夜明当即会心一笑。昭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他邀请丽森的人不如邀请我！” “噢——”夜明故意拖长尾音。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昭阳别开红彤彤的脸。 不久叶初雪回来了，她同样红着脸低头坐下。轮到昭阳打趣，“你怎么了？被男生邀请跳舞了？” “没、没有。”她瞄向人群寻找什么。 将近十点，舞会渐进入尾声。糖果大战的结果出来了，504室的数量吊打其他寝室，每人得到一百学分和食堂一个月的免费甜品奖励。 孙宁君得意洋洋地走到樱雪跟前笑问“你准备好挖眼了吗？” “你别欺人太甚！”肌肉女咬牙切齿，今晚她呆坐了一个晚上憋着一肚子火气，要趁机发泄。附近不明白情况的男生都射来目光，玉兰在旁嘤嘤嘤，说孙宁君太残忍了，一句玩笑也当真。 “别跟老娘嘤嘤的！这是她自己说的，她敢不承认？” 樱雪不置可否，自顾自照镜子。 孙宁君看她这张嘴脸怒不可遏，刚想破口大骂就被夜明阻止。“别冲动，不管她挖不挖目这次挑战就是我们赢了，大庭广众下她们还能抢学分不成？”夜明斜睨肌肉女。 肌肉女气得要咬碎牙齿。 两寝室的斗争有人饶有趣味地观看。 舞会正式结束，许多人意犹未尽地回宿舍。孙宁君却是怒气未尽，踢着路上的石子走着。四人劝她劝得口渴，干脆让她自己静静。 “明，小白不是管家系列的机器人吗？为什么会懂得格斗技巧？”昭阳才想起这个问题，那时她望见熊小白出招着实惊呆。 熊小白听见有人说自己，从背囊探出脑袋。夜明只好半真半假回答“养母怕我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所以在小白的系统下载了一些格斗技巧。” “哈哈，有谁能欺负你？连那个肌肉女也被你打倒！” 孙宁君一听来劲，确认肌肉女是不是真的被夜明打了。“活该啊，敢抢我们的糖果，亏她一身肌肉原来是装饰而已。” 忽然她身体一歪，被人撞开。她回头看见脸扭曲一团的肌肉女怒冲冲走过，接着是翻白眼的樱雪。 孙宁君气急叉腰，其余四人第一时间拉开她，让肌肉女她们赶紧走远 一三四、第一次模拟实战（一更） 丽森学院的学生似乎适应了铁板床，早起上课不见顶着黑眼圈。 舞会过后重归平淡，但食物中毒事件尚未过去，仍受市民关注。 “……发高烧的学生和市民部分退烧，食品检测人员已查出中毒源头是加工肉类，如香肠、午餐肉等，当中含有不明细菌。市场上所以加工肉类食品已经下架并禁止销售……” “要测验了，还在上网！”老铁拍拍正在看新闻的千里眼。 进入军校的第二个月，秋风更凉，正在前往科研院的三班更具凉意——今天他们进行第一次模拟实战。 科研院位于武院深处，是理科研究生以上的学霸搞科研之地，当中还有军方的实验所。长剑领着他们通过自动感应门，来到通体白色的大楼前。楼层偶尔有穿白褂子的人经过，夜明觉得这里更像精神病院。 “呃，怎么有种进医院的感觉……”千里眼低声嘀咕，他们二十一人一身墨绿走在楼前显得突兀。 “多来几次就会习惯。”老铁经验之谈。 通过三楼白色金属门的验证，似机舱的走廊呈现面前，满目冷冰冰的白色。走廊尽头，天花板蓝色的灯光照射这片宽广的区域。 八列单人金属舱鳞次栉比，全体后倾四十五度；各金属舱前立着一块薄薄的荧屏，长剑指挥三班二十一人各自选择一个金属舱在其前面站好。 正当他们好奇观察金属舱时，一个扭动的身影带着一群穿白褂的科研人员到来。夜明定睛一望，为首那人走姿曼妙，脖子绕着一圈红色丝巾点缀白褂子。 此人发型像蘑菇，金闪闪，脸上布满皱褶、红唇夺目。 然而他有喉结。 他一见长剑手就不安分地摸上其宽阔的胸膛娇嗔“我们有三十六天零八个小时十六分钟没见了，你有想我吗？” 长剑眉头不皱，面不改色拿开他的手，为三班介绍此人“他是科研院的r美博士，这些金属舱由他设计，他负责监管每一次的模拟实战。 r美博士咯咯笑着，“这届的帅哥真多啊！只要不问年龄，我们就是好朋友。”他朝众人抛去一个媚眼，众人一阵鸡皮疙瘩，立刻转移视线。 “哎呀，同学们和你一样严肃啊！”他优雅的兰花指点一点长剑的胸脯。 长剑绷着脸提醒他做正事。 “好的呀！”r美博士盈盈笑，眼角的鱼尾纹深又长，让身后的科研人员替三班打开金属舱。 负责夜明金属舱的科研人员利用指纹认证打开舱门，然后夜明听r美博士的指挥进入金属舱“躺”着。 “现在开始为你们连接感应仪。”r美博士踩着高跟鞋游走金属舱之间讲解，随即三班身上贴满触手似的感应仪。 “这些感应仪能连接你们的神经，让你们在虚拟世界中获得90的逼真感官体验，以及模拟你们85的体能、异能。如果有人在期间死去会立刻退出虚拟世界，而且不论死去还是受伤，你们真实的身体会有对等的疼感，所以别轻易死亡哦——” r美博士拖长的余音使人毛骨悚然。 不一会儿，三班全体都戴好了感应仪。对应的科研人员操控着金属舱前面的屏幕，登陆虚拟世界的界面。 屏幕率先显示夜明的个人信息——头像照片、修炼等级、两种修炼元素以及学号，与她对接的科研人员微微吃惊。 “两种元素？”他声音不大，只有夜明听见。 她点头确认。他收回诧异的目光继续操控界面。 很快屏幕开始建立人物模型，一个与夜明外貌近似的三维cg人物逐渐形成——黑发绿眼，形如洋娃娃；像素极高，栩栩如生。 r美博士又传来偏尖细的声音“这个人物模型就是你们进入虚拟世界所用的身体，拥有你们85的体能和异能技能。而人物右腕的手镯能够显示你们当前的生命值，所有人初始的生命值是100。” “由于你们是第一次进行模拟实战，因此会进入简单模式的虚拟世界，出现的变异怪物也是最低等的——但是你们无法配备物品和武器进入，只能使用虚拟场景中的物品通关。” 他补充测验规则“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到达虚拟场景的另一头解救‘人质’，一旦你们其中某些班员接触了‘人质’视为通关完成、生还人员全体退出虚拟世界。虚拟实战是团队积分制，每杀死一个怪物100分；但每死去一个队员扣20分；60分及格，负分要重考，最高分没有上限，所以尽量不要死亡哦！” 除了夜明，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仿佛即将直面死亡。 r美博士晓得第一次参加的新生会害怕，便贴心安慰“历届新生的最高分是300分，场景说难不难，兴许你们能突破这个分数。呵呵呵，加油啊大家！” 大家手心冒汗，能及格已经满足。 长剑朗声说“不要把这当作是一个测验，而是当作一个必须完成的救援任务！人质正在等待我们解救，它的生命掌握我们手中！还记不记得哪三不相信！” 他们马上应声念诵，似回到集体到达奔袭终点时，声音愈发嘹亮，俨然将浴血沙场的士兵。r美博士注视焕发神采的学生，翘着兰花指呵呵笑着。 一切准备就绪，在金属舱的舱门缓缓合上时，r美博士若隐若现的声音充满恶趣味“忘了说，在虚拟世界死亡的同学出来后会躺床三天哦……” 舱门合上，隔绝了现实世界。 夜明身上贴满感应仪，在狭小的空间动弹不得。须臾冷冰冰的系统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检测到使用者无心脏病、各项肾脏功能处于正常值；已连接神经程序，即将进入虚拟世界……” 她眼前蓦然漆黑，舱门外蓝色的灯光已经不见。 “十秒倒计时，十、九、八……” 听到“零”，她一阵晕眩，同时身边剧烈震动。 “学号x2643，欢迎来到23世纪。”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三五、坑爹的简单模式（二更） “学号x2643，欢迎来到23世纪。” 夜明的眼前变成一片昏暗，冷冰冰的系统语音不断在她耳边回响。嘀嘀的智控声一响，蒙上雾气的防护罩自行开启，她先探头张望有没有危险然后爬出去。 此刻她发现四周昏暗近漆黑，借着外面射进的微弱蓝光，她慢慢地爬出舱。如此活动一下，身体的关节活动自如。 她轻巧落地继而看看自己的双手，昏暗中三维模型的效果能以假乱真。她抬头望四周，满目长型金属舱，头顶的灯泡早已碎裂。 室内里的光芒从外面透进，幽蓝幽蓝，黑与蓝交织，带来诡异和不安。 四周陆续传出窸窣和惊呼，有人轻易跳下地面，有人笨拙地跌落地面。他们不知道此刻的情形正在现实世界里的大屏幕播放，r美博士咯咯笑着笨拙的班员。 “这是什么地方？真的是虚拟世界？”千里眼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这身体很逼真啊！” “我们想个办法开灯？这里很压抑。”镰刀接着说话。 “别轻举妄动！”老铁笃定的话使气氛紧张。“现在我们先看看自己的手镯——团队积分0，剩余时间四小时五十八分三十六秒。我们再闲谈就浪费更多时间。大家听我说，第一次模拟实战别考虑能积分多少，要拼命活下去，这种场景里应该有武器，大家快去找找尽量别乱碰！” 大家顿时肃静，摸黑寻找。 夜明一边找一边留意身处的环境。诡谲的蓝光渗透，室内铺了一层幽蓝，映照在人脸上时蓝森森的，显得狰狞。 她甚至闻到一股灰尘味，如此说来这是废弃已久的地方，以她的经验看来这不是安全的地方。 恰恰是最危险的。 她找到老铁，低声问他有没有来过这个场景。他摇头，“没有，每一次模拟实战的场景很少重复。” 她默然不再多问，继续寻找武器。 这里布置了许多电子设备，上面满布蜘蛛网；地面遍是歪歪扭扭的电线，不细看以为是蛇，旁边散落一些灰尘厚积的物体。 她扒开灰尘，物体露出枪支的形状。“我找到武器了，这边有很多。” 其他人闻声找来，纷纷扒灰尘找到他们未见过型号的枪支、两架电池供应的火神炮和几枚手榴弹。“六枪管的火神炮？”千里眼很兴奋，“这次发大了，能配高爆弹！一定能拿很多积分吧？” 夜明却发现老铁一言不发甚至没有表现开心来，她注视愁雾漫漫的他，后者对上了她的视线迅速低头。 “把枪支分配下去，找几人携带手榴弹。高威、陈松林，你们俩壮实负责扛上火神炮。”老铁语速飞快。 枪支刚好有二十一，而手榴弹夜明特意摸了一下，心凉了一截。那不是电浆手榴弹，而是手感像菠萝、人类时期最普遍的手榴弹。 她终于明白老铁的担忧。 忽然一阵轻呼惹人屏息，周文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丈量了一下，它、它就这样了……” 他们围过去查看，原来周文真的枪稍稍变形，枪身紧紧包裹着他的手腕，这时他们才认真端详自己的枪。 枪身的金属紫蓝色，两侧蓝光闪烁，外形像步枪但比步枪短、比步枪轻。 老铁学周文真用手腕碰一碰枪身，果然如周文真所说，枪身会自行变形并紧贴他的手腕。“枪应该是带了热感应和扫描系统，这样更好不用提着。” “没想到还挺轻的。”昭阳比划了一下，旁人连忙退避生怕她走火。 “速速整合队伍，已经过去十二分钟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老头一吼，他们立刻集队。 扛火神炮的两人负责断后，携带手榴弹的居中；老铁领头，夜明和昭阳跟在他后面。 两条纵队前进，老铁用力地推了推厚重的铁门，谁知真的推开了。夜明更加肯定这是废弃之地，连电子仪器都失效了。 门外当即射来幽蓝的灯光，一时不适应的夜明觉得刺眼，缓了一会儿才看清那是天花板的应急灯。 他们穿过灰沉沉的金属走廊，应急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仿佛无形枯爪挠心头撩起不安。 两侧有半开的房间，他们派一小队人进去，里面的电子仪器东倒西歪、灰尘覆盖，地上有许多凌乱的杂物，没发现别的武器。 场景太逼真了，夜明能感受到灾难来临时的慌乱。 “你觉得这里像是什么地方？”有人忽然问。 四面灰沉，灯光鬼魅，压抑得令人不想说话。夜明不让气氛尴尬，便说出自己的猜想“这里像废弃的基地，或许我们能找到地图，毕竟我们的任务是到达场景的另一头。” 老铁眼前一亮，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收集场景信息。他把队伍分成两队，另一队由方宇带领，分头进入房间搜索地图。 “还好你提醒，不然我都紧张得忘记了。”老铁似开玩笑，但眉头一直紧锁。 趁着队员四处搜索，夜明靠近老铁悄声问“你是不是感到不对劲？” 他身体一震，苦笑“你真敏锐。说实话虽说是简单模式，可是我们的武器很落后。你也看见手榴弹是人类时期的，我想所谓的简单模式只是相对任务目标而言。” 夜明了然，要及格非常不容易。杀掉一个怪物一百分，及格的六十分怎么拿？必须杀死一个怪物才勉强保证及格，并且她总觉得基地里有东西蠢蠢欲动。 言谈间，夜明眼前的环境突然亮如白昼，房间所有仪器、物品无比清晰，一览无余。 “谁开灯了！”所有人跑到走廊上，惊觉连走廊也亮堂堂，连接附近的通道也一片亮白。 二郎神过意不去地举手，是他不小心碰到墙上的开关。但不对劲，一个开关能打开整个基地的灯？ 就在这时，他们头顶的铁皮天花板传出簌簌的动静。“上面应该是通风管。”老铁神色惨白。 夜明则反应神速，“我们马上离开基地，这里可能是引诱猎物的陷阱！”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三六、陷阱 陷阱？他们霎时脸色铁青。 队伍火速集结，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基地的出口在哪？“大家都没有找到地图？”老铁问。 没有人给予肯定回答。 同时他们置于左眼的诺亚系统并无随之来到虚拟世界，一切得靠自己。头顶又响起簌簌之声，声音拖长似在缓慢移动。 夜明做了个降低音量的手语，每次一高声说话上面就有动静。老铁比较有经验瞬间领会她的意思，也向众人示意噤声。 夜明低声对老铁说“找监控室，灯能亮证明电源没被切断。”旁边的昭阳好奇打量夜明，感觉夜明挺熟悉这种地形。 老铁马上照办，招手示意队伍放轻脚步前进。夜明边走边观察上方墙角的管道和电线走向，这基地和她以前的很相似，一般不止一个出口。 如果通风管道成渐扩角的渐扩管，可以判断出离通风管道出口不远，再沿着找基地出口就不难了。 他们本想在墙上找到基地的平面图，可惜一无所获，唯有沿着相连的通道前进。 偶尔四周又响沙沙声，或远或近。断后的两人背脊凉飕飕，怪声宛如尾随自己的野兽。 众人穿过一道道敞开的感应金属门，发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三面墙上都镶嵌了大小一致的荧屏，尽管都布满灰尘。 荧屏前是操控台，几乎环绕房间。 夜明和老铁深知这就是要找的监控室。老铁没有焦急，让夜明、昭阳和镰刀跟着自己进去探一探。四人先把枪口伸进房间，背贴墙壁进入。 房内白炽灯一闪一闪，四人检查每个角落均没有发现异物。老铁再派一小队进来，其余队员守在外面望风。 “谁会操控？”昭阳一扫操控台的按钮，全是老式的按键。 “我来操控，你们警惕四周。”夜明找到总电源的拉杆用力拉下，三面墙的荧屏登时亮起，连操控台的按钮也闪烁光芒，其他人合不拢嘴。 好景不长，操控台启动的响声引起头顶动静，那怪声愈发频繁和接近。 他们心急如焚但不敢说话，都盯着专注操控的夜明看。夜明单手飞快按着，所有屏幕终于出现画面，显出出基地每一个角落。 忽然一抹黑影在某个屏幕闪过，夜明蹙眉。 昭阳和镰刀各观看一侧屏幕寻找出口。外面的队员两纵列贴墙警备，要不是身体是三维模型，手心早渗出汗水。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天花板的裂纹蔓延至头顶。 不多时，走廊上方的铁皮猛地向下鼓出一个包，吓得望风的队员心惊胆战。房里的人闻声转头看向门口，同一时间房里的天花板垂落一堆异物。 “快跑！” 老铁和夜明抄起离自己最近且不知所措的队员，忽而一些条状物扎入周围的屏幕，编织成网挡住他们的退路，荧屏碎片四处飞溅。 夜明等人不得不退回操控台前，无法穿过去。 “那些是树根……”不知谁说了一句。 外面急忙朝这些树根射击，红色的激光触碰树根溅起火花，然而只是溅起火花；当激光碰到操控台，却射穿了操控台。 昭阳他们面无血色，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 转眼细细的树根四面八方甩来，夜明迅速扑倒旁人，树根擦过她的头顶穿过后面的屏幕。瞬间碎片倾泻，她抱头滚到边上。 此刻走廊天花板下陷的铁包里有异物不停撞击。铁皮薄如蝉翼似的，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当时是一个火球从门外投进来，岂料被树根甩到操控台上。夜明大惊失色“别用火攻，否则会引起基地失火甚至爆炸！” 果然如她所料，操控台噼啪作响、闪现电光。 老铁一马当先，头部以下变成钢铁狠狠拔除插墙的树根。周文真见状眼光闪闪，身体须臾变高变强壮两倍，肌肉与膨胀的气球无疑。 周文真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扑向树根。他双眼起血丝，手狠狠撕扯。 夜明和昭阳顾不上越烧越旺的操控台，合力强攻，带锋的旋风卷起冰霜环绕树根剜割。周文真的肌肉刀枪不入，任风霜再锋利也无法给他留下伤口。 强攻之余夜明瞅着树根的影子，眼眸如冰寒翡翠。她全神贯注盯着影子，其他人没留意，房间外的队员则看得一清二楚——树根的影子渐渐脱离地面升起。 诡异的是黑漆漆的影子同样有数不清的细根。 片刻影子缠上树根死死勒紧。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周文真和老铁不知反应，夜明大喊趁现在逃出去！ “哎哟，这届的新生很特别呀。”现实世界中，r美博士津津有味看着被影子紧裹的树根。长剑则皱眉沉吟，没有作声。 小队一窝蜂地逃出房间，他们没搞明白自己怎么逃出生天只觉出现了奇迹。 可是铁包轰隆隆的撞击提醒他们危险尚未过去。夜明推了推老铁，“老铁你不是找到基地出口了吗，快带我们出去！” 老铁一见夜明朝自己打眼色，立刻大喝一声整理队伍。 这一喝把众人的神魂扯回来。 夜明紧跟老铁后面低声指示他往哪边跑。昭阳若有所思，自己还做不到临危不乱，和夜明的差距更大了。 二十一人匆匆穿过交错的通道，头顶的异物一直跟随他们移动，使他们既忐忑又心烦意乱。 而后面的穿堂风阴冷阴冷，潜伏了某种东西朝他们的背影快速接近。 终于敞开的基地大门就在前方，外面的阳光成了求生的希望。就在他们离大门越来越近之际，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大门缓缓合上。 “快冲出去！”方宇在后面大喝。 后浪推前浪，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推出了大门。夜明和昭阳基本是飞扑到地上，她们回头望的时候，基地大门即将合上，逃出的队员不足一半。 “不——”昭阳跑回去拍大门，“你们不是有大炮吗，赶紧轰破大门出来啊！” 话音刚落，里面果真炮击震彻基地，地动山摇。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三七、不抛弃，不放弃（感谢沁凉流如水打 夜明拉开不停拍门的昭阳，“你冷静点，看看外面是什么环境！” 昭阳闻言回头——眼前是一条尽是绿色的街道，锈迹斑斑的汽车随意停靠，高楼大厦已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街上只有逃出来的几名队员，他们身处死城。 然而令他们震惊的不是此末日场景，而是那些疯狂生长的巨大植物。比人粗壮的藤蔓爬满大楼和街道，藤蔓的每一片绿叶都比他们的脑袋大！ 几株红艳巨花在街上拔地而起，分布错落有致。花茎由墨绿色的藤蔓缠绕而成，茎上的刺张牙舞爪，巨叶随风摇曳。 昭阳瞠目结舌不敢说话，生怕打破暂时的安宁惹来灾难。 “难、难道我们要扔下里面的人？”周文真满眼绝望，所谓团结是否一碰即破的泡沫。 “绝不。”老铁斩钉截铁，压低声音。“在我的团队里不存在抛弃！文真，你和我一起变身掰开大门，其他人——” 话未说完，他们的手镯闪烁红光——两名队员“死亡”，分数成负四十。 “掰开门！”老铁大喝，随即皮肤成钢铁，双手紧贴大门往一边拉。他咬紧牙，头部涨红青筋暴突。 周文真也变身成巨汉帮忙，另外几名男队员负责毁掉大门的电子锁。夜明和昭阳紧盯街道，举起枪瞄准巨型植物。 风有点急，夜明和昭阳骤然感到寒意窜上脊背，两人迅速背靠对方环顾四周。其他人专注拆门，不久里面又传出冲天撼地的巨响，震撼整个基地。 她们因爆破声略分神，耳边紧接拂起急风，寒森森地杀气刺入她们的心间。 风壁瞬时包裹所有人，一声惊心动魄的“噼啪”在风壁上炸响。残影掠过夜明的余光，旁边的昭阳强蛮扫射。 可是偷袭之物来去迅捷，昭阳伤不了其分毫。 “枪没用，我们用异能吧！”利用敌人攻击的间隙，夜明撤去风壁改用风刃。狂风是刀，大地是砧板，从地面、从高楼刮起一堵苍翠的叶墙。 接着冰霜西来，白茫茫迎面粉碎苍翠。不远处的巨花抖了抖，抖落的花叶沾上冰渣。 然而老铁他们却不怎么顺利，基地大门并无打开一寸。“要不用火烧？把铁门融化？”有人提议。 老铁否决，融化的时间中里面的人能死好几回了。 “你们都让开，我试着弄矫这大门！”老铁活动铜皮铁骨，双掌压着大门。他把异能全集中手掌，以金元素的力量控制金属。 喘息间，一道条状残影快速甩来，直甩向老铁的后脑勺。呼呼声响逼近，老铁感觉后脑勺凉飕飕。 残影急来，青筋凸显的大手伸至老铁的脑后，猝不及防捉住偷袭的藤蔓。老铁回头一看，一片绿叶挡在眼前，手的主人竟是巨汉周文真。 “老铁你快破坏大门，我们挡着这些植物！”其他人急道。 周文真蓄力掰断藤蔓，顿时墨绿的汁液喷他一脸，断裂部分被他扔在地抽搐。夜明和昭阳靠近周文真他们，一个用风刃砍断藤蔓，另一个用冰锥钉死。 门后炮击的巨响变得频繁，老铁边使劲边吼，铁血汉子的吼叫如雷贯耳。一会儿，基地大门如同皱布往里凹陷，里面的人帮忙掰开大门。 夜明一瞥焦急的周文真，“你去帮他，这里有我们挡着。” 周文真流露感激的眼神，转头强硬拉开半边大门。门缝足够一人经过，里面的人争先恐后却把门缝堵住，谁也出不来。 “别争！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能出来！按照训练时，逐个迅速跑出来！”老铁一吼，里面立马安静，率先让一人挤出门外。 老铁和周文真继续掰开大门，当门缝越来越大，逃出来的人就越来越多，同时逼真的血腥味从基地里涌出。 昭阳飞快地抹眼角，射出冰雨阻止藤蔓接近。 逃出来的人看着面前的废弃城市愣了愣，很快回神然后加入攻击行列。粗大藤蔓数不清，呼啸往他们甩来，速度之快只见其影。 急风拂过，藤蔓已在咫尺，许多人疯狂扫射却没有伤害到它们一分一毫。一时间，许多红色的光束乱飞。 “用枪很难瞄准，尽量用异能。”夜明冷静地提醒后面的人。 两条长着蔽天绿叶的藤蔓同时从正面甩来，她掌心蓄力已久，麻利扔去一个风球炸烂两条藤蔓。 一朵墨绿淋在他们身上，黏糊黏糊。 “千里眼在不在？”夜明顾不得擦拭汁液，堵在此处伤亡率会剧增。 “在！我在！”人群里的千里眼连忙回话，昭阳悄悄回眸松一口气。 “迅速寻找能藏身的遮蔽物，大家把千里眼保护在中间！”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把千里眼围拢在内。 千里眼躲着上方甩来甩去的藤蔓张望，过了一阵才望见一幢约五层高的楼房。“两点钟位置有五层高的建筑物，外部生长的植物不算多！” “千里眼带路，大家跟着他跑！”夜明一喊，后面的人开始移动。 “等……等等我们……”夜明转头一看，有三人腿部受伤，其中一个腹部也受伤了。而老铁和周文真二话不说抄起他们跑。 扛火神炮的只剩高威，“我来殿后，你们俩跟上他们！” 夜明不停地射击、不停用风刃搅碎来袭的藤蔓为队友掩护，“我和你一起断后，昭阳你先走！” “不，我们三个一起！”红色激光和冰晶同时射出。 于是三人赶在逃亡的队友后面攻击敌人，高威的火神炮喷射硕大火光，轰然炸掉尾随的藤蔓。 镰刀过于紧张在路上摔了一跤，随即一片巨叶擦过他的鼻尖，夹带劲风的重物往耳边砸来，他心如死灰。 “快逃！”娇喝把他拉回神，难闻的黏液溅满他的全身，断落的藤蔓滚落到脚边抽搐。他心有余悸地抬头，望了望及时赶来的夜明。 “镰刀快逃！” 夜明扣动扳机，红光笔直穿过一条藤蔓。不远处的高威击爆不知从何砸来的果实，昭阳直接冰封烦人的藤蔓。 一三八、争分夺秒（一更） 城市的怪物仿佛激活了，纷纷袭击他们。 火神炮击爆空中一颗紫红的果子，顿时一朵橘红的火焰当空盛放，空气为之一荡。 “大楼还有多远？”扛起伤者的老铁问前面的千里眼。 “快到了——” 一块巨大的芭蕉叶忽然扫来，打断千里眼的话。 芭蕉叶刮过的地面留下深深沟壑，千里眼面无血色。要不是后面的人及时拉他回来，他早就身首异处。 而不巧，这块芭蕉叶正好挡着千里眼口中大楼的入口。“大楼就在这叶子后面，我们把它砸个稀巴烂！”千里眼说完就扔去一个蓝白雷球。 前有巨叶，后有追兵，他们停下合力毁掉芭蕉叶。镰刀喊他们让开，继而脚踩地面生出一片薄薄的土，比大楼高一倍。 薄土含锋，把芭蕉叶切成两半。“趁现在快进去！” 其他人闻声向前冲，又有芭蕉叶从旁扇来。 薄土继续挥砍，一直等待断后的三人赶来。后面的果子穷追不舍，夜明把心一横，展开风壁保护三人狂奔。 “快——”镰刀在大楼门前呼喊。 三人拼命向前冲，镰刀再发动一片薄土刮走追击的果子。这时芭蕉叶又来凑热闹，昭阳急忙将其冰封。 四人肩搭着肩扑进大门，回头正是烈焰、电光阻隔追兵之时。 镰刀呼唤两片薄土堵住大门，形成土墙暂时把大门封死。外面噼噼啪啪，频繁的爆炸震荡大楼，里面的人心惊胆战。 缓了缓，他们才想起检查四周。 除了灰尘和凌乱，这里没有一丝绿色，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里本来应该是个酒店，前台后面摆满了许多圆桌和椅子，我们到里面整理一下。”老铁说完就扛伤者越过前台。 生还的队员把几张圆桌拼在一块，让伤员躺上去。现在光线充足他们才发现，原来每一人都戴着一个腰包，包里有急救药物。 重伤三人，其他人有的手臂流血，有的后背被藤蔓鞭伤，各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们紧急处理，重伤的三人暂时保住性命。 忙碌完毕，他们显颓然。简单模式就让他们焦头烂额，到了真正的战场是否死伤无数？老铁突然拍桌子，吓了他们一大跳。 “没时间给我们颓废！现在剩下三小时四十二分三十六秒，死亡六人，团队积分二十，还有人质等着我们解救！立马打起精神，测验尚未完结！” 掷地有声的话宛如洪钟扫荡他们的迷惘和慌乱。 “这二十分是怎么计算？”夜明神色沉静。 “以往打青木噬者的算法是毁灭一条藤蔓五分，毁灭一个果子十分，彻底毁灭一个怪物一百分。眼下我们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第一怎么冲出重围离开这里；第二怎么到场景的另一头。” “去天台。”夜明沉吟，“高处可望城市和青木噬者的大概布局。” 老铁扫视目光炯炯的众人，下了决心。“一队和我留守在这，另一队上天台——由夜明带队。” 此言一出大家惊讶。方宇急道“让我去天台吧，楼顶空旷容易受袭！” “你们必须服从命令！夜明，你挑选人员上去。” 上楼的人不宜多，夜明挑了千里眼、二郎神、高威和昭阳。“手榴弹和高爆弹剩下多少？” 高威检查了下火神炮，“这武器牛啊，无须装炮弹能直接发射，我才想起没上过弹。” 而手榴弹剩下五枚，夜明只拿走一枚。 老铁沉沉地拍夜明的肩膀叮嘱他们小心，然后一行五人走向侧面的楼梯间。他们不敢再碰任何电器，走楼梯比乘电梯机动性强。 万一电梯的电缆被截断，九死一生。 接近楼梯间的消防门，夜明为首，持枪用后背推开消防门。年久失修的消防门响起金属摩擦之声，于静谧的楼梯间回荡。 五人屏气对视。 静待片刻，楼梯间没有动静，夜明用身体压着消防门示意他们先进去。 他们轻手轻脚地上楼，楼梯间满是灰尘十分干燥。 这时窗外甩过几道黑影，他们急忙弯腰躲墙角。大约过了十来秒昭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外面没了动静才打“前进”手势。 他们一直猫腰、争分夺秒跑上楼。他们先躲在天台的消防门后面观察，对面大楼“长”满大块的绿叶。 “我们停留太久会被发现，千里眼你需要多少时间？” “最少两分钟。” 夜明迅速分配“不管有没有看全城市，两分钟后撤退。出去后大家把千里眼围起，我用风壁保护大家；高威时刻准备炮击；昭阳注意对面的叶子；二郎神观察植物的动向。我数五下然后一起跑出去……五……四……” “……一！” 五人几乎同时跑出天台中央，夜明张开风壁保护众人。其余三人紧紧围住千里眼，高威的火神炮对准远处。 千里眼快速扫视城市，很快就望见这座城市的尽头——城市边缘由一格格的像素组成，而某个方向有一座深灰建筑，跟他们逃离的基地很相似。 嘭！ 砸来的果子惊着千里眼，灿烂的火焰在风壁外绽放。“别分神，我们能扛着！”夜明一瞥手镯，剩下一分三十秒。 千里眼迅速敛神，记下青木噬者的分布。 对面绿叶动了动，不是因为风吹而是移动位置。二郎神目光闪了闪，抿紧嘴唇，“它们要破坏大楼了！” 昭阳冰封欲甩来的藤蔓，但嫌不够狠，干脆彻底冰封对面的大楼。 “剩下五十六秒，大家准备撤退！” 千里眼咬紧牙关，拼命将布局烂熟于心。 喘息间果子四面八方砸来，藤蔓频繁鞭打他们身处的酒店大楼，天台立刻往一边倾斜。须臾楼外的两面土墙升高防御，四人用后背顶着千里眼让他继续瞭望。 “还有二十秒！” “……十秒……” “好了！” 千里眼大喝一声，他们速速往消防门撤退。夜明支撑着风壁和高威断后，没想到砸来的果子居然先自行爆炸。 一股热浪把夜明和高威送进楼梯间，昭阳和二郎神急忙关上消防门。 下一刻门缝通红，火舌穿过门缝张牙舞爪。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三九、绝望炮击（二更） 五人回到一楼饭厅就看见满地玻璃渣子。墙体皲裂，窗外防御的土墙使室内昏暗，留守的人都躲在圆桌下。 “大家都没事吧？”千里眼擦擦额头，猛然想起模型身体不会出汗。 老铁他们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重伤的三人有圆桌保护状况尚好。两队简略交待情况，铤而走险打开酒店的电灯，从前台找来纸和笔给千里眼画地图。 继而夜明、二郎神、老铁和方宇围在一起商议。 二郎神忧心忡忡“我有一项异能是能听懂植物的语言，我听见外面那些植物在商量怎么围攻我们。” 他不停搓手，坐立不安。 老铁紧皱眉心。他们武器有限、不熟悉场景，除了强攻别无他法，要么一直躲在这等时间结束。 五分钟后，千里眼拿着画好的地图走来，“这个涂黑的基地应该就是我们的目标地，离这里起码有一小时的步行路程。无论走哪条路线我们都躲不开那些巨花，唯一可选的路线是只有一株巨花的小路，但会绕远路。” 四人沉默审视地图，确实每一条路都栽了巨花。步行一小时，途中遇上阻碍可能会再耽误一小时，最后生还的人数他们不敢预估。 现在离模拟实战结束剩下三小时三十五分十八秒。 “我们逃出基地的时候看见街上有汽车。”夜明抬眼。 他们明白夜明的意思，方宇迟疑“那种汽车属于老式汽车，是人类时期生产的恐怕没有人会开。” “这不难，交给我。寻找汽车是后备方案，第一方案还是步行去城市边缘的基地。”夜明淡淡道，忽视流露惊疑的他们。 千里眼咧嘴一笑打趣“就知道老子没看错人。你们都放心好了，我们这次一定能完成任务！” 老铁和二郎神没有异议，方宇则露出疑惑和探究之色。 随后老铁命令众人集队，他、周文真和方宇背着重伤三人。“土墙一旦撤去，我们必须以最短时间冲出大门，每一个人都要跟上不能掉队，明白吗！” “明白！”他们众志成城，誓要完成任务。 “等会我们不再有时间休息，不管我们遇到什么困难谁都不能退缩，都给我憋着一口气冲到目的地！夜明，准备好了吗？” “风壁已就位。”她在队伍中间展开透明的风壁笼罩所有人。 老铁深深呼吸，毅然领着队伍走到大门前。他一呼唤镰刀，后者当即令门外土墙崩塌。 “冲出去——”老铁脖子粗红。 他们迎着横扫的藤蔓、乱飞的果子冲出酒店。跑在前头的千里眼、昭阳和镰刀清除袭击者，高威依然扛炮断后。 轰隆隆的爆炸在队伍后方频繁传出。 千里眼领着队伍拐到旁边的分岔路口进入小路，这条小路植物较少，灰白的民楼较多。老铁回头，“夜明你先撤去风壁休息一下，还有很长的路程。” 队伍放慢脚步保存体力，举枪警惕安静的四周。路上的植物确实很少，只用激光枪就射死。 夜明却蹙眉回望。奇怪，那些藤蔓和果子不追来了？ 其他人也觉奇怪，越走队伍越紧凑，最后围成一圈几乎背靠背行走。反常必为妖，这条路有古怪！ 他们尽量靠向灰白的墙体缓慢前进。 空气凝固般，镰刀紧张的抓耳挠腮。忽然他背上发痒，下意识地挠挠。猛然间他遍体生寒，恐惧划过他的心头。 墙壁是不是在动？不会吧…… 他以为自己太紧张产生错觉，谁知他腰部一紧、双脚悬空。 “救命啊——” 众人看见他被一根细细的深褐色树枝勾起都大惊失色，离他最近的老铁射穿了树枝。 镰刀大喊着坠落，眼疾手快的千里眼把他接住。 恰逢其时，背后的墙壁居然变成深褐色，他们急忙跑远。没多久墙体变成皱巴巴的树皮，现出惬意伸展的参天大树。 树冠抖擞了几下，上面饱满的红色果实摇摇欲坠。 “连、连树也能像变色龙那样？” “小心！”不知是谁发出惊呼，众人紧急散开。 一个红色的果实砸在他们站过的地方爆炸。须臾烈火腾腾浓烟熏，地面多了个下陷的大坑，迎面冲击的热浪使他们站立不稳。 “大家不要走散！跟着队伍移动！” 参天大树扭动树干，密麻树枝癫狂抽击。旁边的民楼布满裂痕，水泥碎石混杂果实炸弹如雨袭来。 队伍不得不分散躲避，夜明再度张开风壁保护身边的队员。 高威在混乱中对准树干开炮，受到炮击的大树非常愤怒，甩在他脚边的树枝重如千斤，把地面砸出深坑。 这时他绝望地发现，火神炮只令树干焦黑一角，大树活动自如根本算不上受伤。 如同抓痒罢了。 千里眼和方宇不信邪，一个投去雷球、另一个射出无形的风箭。雷球砸在树干，紫蓝电流窜上树枝噼啪作响；风箭穿过树上的红果子引爆，烧焦了四分之一树冠。 “不要恋战，离开小路！”老铁背着伤员向他们招手。 夜明一边维持风壁一边扶起跌倒的队员，而分散的急忙回归队伍。 然而风云突变，树冠狠狠拍碎满是裂纹的民楼，尘土和大块水泥砸落，意图堵住他们的逃生路线。 老铁却不当一回事，催促后面的人翻越落石。 “砰——” 红果子炸碎落石，正在攀爬的人顷刻跌落。大树乘胜追击，又往他们的头顶扔去几颗红果子，夜明连忙把风壁的范围变大。 “老子炸死你！”仰卧的高威下半身被碎石覆盖，他声嘶力竭地疯狂炮击。空中的红艳炸开，犹如昙花一现的花火在蓝天下绽放。 接着几颗结冰的果子滚在旁，高威正想向昭阳道谢时，一条树枝蓦然刺入他的心脏。 “高威！” 又有几颗红果子爆炸，这次炸掉了他的身体，炸掉了最后一支火神炮。 大家眼眶通红，夜明猛地拉开发愣的昭阳，后者原来的位置炸出烈焰。 “跑！不要让战友白白牺牲！”她厉声大喝，怒气化成锋利，削去四分一树冠。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四零、逃！（三更） 与此同时方宇的风箭贯穿几个红果子，连环爆炸炸毁一半树冠。 恼羞成怒的大树剧烈摇晃，把剩下的红果子甩下去。一些砸在他们要攀爬的石堆，一些炸毁两侧民楼，彻底断了他们的退路。 爆炸接二连三，几朵浓雾冲天际，呛得他们眼泪不止，是为牺牲的战友，也是愤怒的泪水。 血染水泥石，躲石堆下的队员血淋淋的肢体残缺，正半死不活地抽搐，其中包括二郎神和镰刀。 “玛德……谁说炸死的会立刻死去……这感觉太逼真了……你们给我们个痛快吧……”镰刀扯扯嘴角。 “说什么鬼话！老子背也要背你们去目的地！”千里眼擦一把眼睛，想揪起镰刀衣领谁知他的衣领一揪就粉碎。 老铁沉痛地拉开千里眼，最后一颗红果子爆炸，结束镰刀他们的痛苦。 “它没有果子了，我们毁掉它为牺牲的人报仇。”夜明冷冷地盯着同样半死不活的大树。 “把它连根拔起！干死这些龟孙子！”老铁一吼，生还的八人齐齐攻击大树。千里眼的一束雷电贯穿整棵树，不久焦味阵阵。 它没了动静，死透了。 然而一波又起，别处的藤蔓趁大树死掉来抢食物。他们看了一眼满地焦尸，爬上石堆逃离。八人一边狂奔一边射击，逃到一个十字路口。 他们停下来躲在一个商店后面观察路况。这回他们学精了，先留意墙壁会不会变化。 十一点钟位置，一株妖娆巨花沐浴着阳光。 老铁喘着粗气，语气笃定。“夜明，用你的后备方案吧，剩下的八人一个都不能少！”他和夜明互换位置，以夜明为首。 夜明微微探头查看，犀利目光锁定斜对面、停靠路边的高底盘吉普越野车，但要过去必须横穿空荡荡的马路。她说出计划，其他人没有迟疑。 “方宇和我过去，你们火力掩护。” 有了对策，他们悄然移动，仰头望见商店门上挂着几个硕大果实。 夜明和方宇借风元素飞奔，没跑出一半就听见后面的人急呼，彻骨的寒意扫过两人后脑勺。 两人急忙滚到边上，残影狠狠抽击旁边的一辆汽车。攻击落空，藤蔓卷起汽车朝两人扔去。 老铁他们及时射击成功吸引藤蔓注意。而汽车乒乒乓乓滚动，与地面摩擦出火花。眼看要滚来自己的方向，夜明和方宇转头朝越野车飞奔。 其他青木噬者也来抢食物，商店门上的果实逐个掉落。其落地爆炸，幸好老铁他们顾着躲避藤蔓已经远离商店。 空中藤蔓、飞叶、果实乱舞，混乱间方宇射风箭掩护夜明接近越野车。 夜明没想到一拉就能打开车门，她翻找副驾驶的杂物箱找到车钥匙。前方有藤蔓砸地，她依然冷静地扭动车钥匙启动发动机。 藤蔓再次来势汹汹，这次的目标是车头。 千钧一发，绿眸冷如霜箭，她踩油门倒车。当藤蔓即将砸挡风玻璃，她转动方向盘横车身，藤蔓与车前盖轻轻擦过。 “上车！”越野车带着风急停在方宇面前。 他顾不得惊讶立刻上车，瞅见后面穷追不舍便探头出车窗，一手射击，一手操控旋风绞碎藤蔓。 夜明通过后视镜看到绿色碎片满天飞，暗自思量这招数。 剩下六人挤上车后，夜明继续倒车。“为什么要倒回去？”周文真惊愕又不解。 “找助攻。”夜明盯着后视镜踩油门，时而看向两旁。招摇过市的越野车成功吸引敌人注意，后方的路面四分五裂，裂纹延伸至车底下。 他们感到车身摇晃了一下，随即车身改成前进。 后座六人向后一望面如淡金——后面的街道成了绿油油的树林，数不清的藤蔓和叶子遮天蔽日已看不见街道，一条紧挨一条追来。 “明、明……这是最快的速度了吗……” 夜明勾起冷笑，让它们见识下越野车的优势。 她再踩油门全速前进，两旁的景物转眼闪过，笔直驶向那株巨花。后面的青木噬者即碰却未碰车尾，方宇等人探出车窗射击。 越野车离巨花越来越近。 巨花感到威胁发射手腕粗的倒刺，车里的人下意识地伏下。然而夜明处变不惊，娴熟地转动方向盘躲避倒刺，“坐稳扶好，方宇你最好扣上安全带。” 他们随车身摇晃还没反应过来，已清晰望见车前花茎的纹路。夜明看看后视镜，瞳孔一紧，手带方向盘急剧转向。 原本专注追击的藤蔓没料到车突然转向，它们顺着惯性扑到巨花上，后来居上的继续追越野车。 岂料越野车的路线非直线，又一个转弯诱骗追来的藤蔓缠绕巨花。 老铁趁机扔去一个手榴弹。 夜明不假思索，驶回直线扬长而去，追击的藤蔓少了一倍，而且巨花已无暇攻击他们。 “方宇，你和千里眼换个位置。” 两人艰难地在狭窄的车里换位，其他人射击砸来的果实。千里眼好不容易坐到副驾驶当人肉导航，夜明按照他的路线飞速行驶。 无须顾忌超速的快~感如同脱缰野马。 每隔一段路老铁就扔一枚手榴弹，减缓了追兵的速度。 离第一次虚拟实战结束还剩一小时五十分钟。 前方巨大的芭蕉叶横扫路面，夜明往边上转向。突然又有一片扫来，她深呼吸一口，其他人抓紧座椅准备伏下身。 她秀眉蹙起，驶车拐过第一片芭蕉叶，而第二片近在咫尺，他们甚至产生强风刮脸的错觉。 她咬牙手转方向盘甩弯，左边的车窗朝第二片芭蕉叶压去，叶子的纹路映入眼帘。 就在车与叶剩一寸之距，车身停止逼近反而前进。 完美漂移，夜明悄悄松一口气。 拐过芭蕉叶，老铁又扔手榴弹炸毁。在超速行驶下，他们花了二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一座灰黑的金属建筑物前。 八人急忙下车。老铁一碰大门的电子锁，大门自行开启。 里面只有一个人形的全息投影，老铁颤抖的手穿过人形的身体。 一四一、被约会（四更） “欢迎回来，学号x2643。” 夜明头痛欲裂，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直到舱门打开，科研人员出现她才确定回到现实。 之前种种恍然如梦。 科研人员耐心拔掉她身上的感应仪，扶她走出金属舱。她一落地就浑身疼。周围也在喊疼，但更多的是欲哭无泪的叫声。 “我、我的身体动不了……怎么回事！” “因为你们在虚拟场景里死亡了，感应仪会传递五感至现实身体，死亡嘛当然是动不了。”高跟鞋咯咯走动，r美博士已经习惯这种场面。 “好啦好啦，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这次模拟实战的总成绩是280分，跟历史最高成绩差一点点哦。对了，直到你们离开场景，那株巨花的生命值剩下43，对于新生来说这是非常不错的成绩！” r美博士娇笑着朝他们抛媚眼，安抚他们伤痛的身体。 他们忘了喊疼，皆难以置信这个分数，本来能及格就满足。 长剑则神情严穆，看不出满不满意成绩。“经过这次模拟实战，希望大家回去思考有哪些不足、训练时该怎么加强，不骄不躁才会真正进步！这次虽然是虚拟死亡，但下一次未必再能醒来，我们不可存有侥幸和恐惧的心理！” 大家沉默不语，成绩虽高但死亡率也高。 最后长剑要他们在一年级完成第一次模拟实战前，对实战内容保密。不久抬着担架的医疗队匆匆进来，把“死亡”的学生抬上担架。 镰刀纳闷，“这样有点不吉利，能不能换个方式出去？” 一医务人员无视他的异议把他背起，疼得他哇哇叫。 虚拟场景花费的时间是现实时间的一半，如今才过去两个半小时，依然是下午。夜明记不清自己怎么走回寝室，一直躺到吃饭时间才下床。 其余时间她和昭阳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床。 夜里，她利用第五层御风诀让能量游走全身经脉，顿时经脉像闭塞的水管被激流畅通，舒筋活络。 周身扬起微风，被子升起一寸。 啵！她又感觉丹田处有什么解开了。系统界面弹出信息提示，她的修炼等级达到四级中阶。 入睡时，轮到影元素运行周身。如今她能将黑雾收进体内，免得吓着她们。 第二天不用训练，不过他们得要轮流进行心理辅导。 第三天依然不用训练，镰刀等“死亡”的队员勉强能下床去上选修课。夜明浑身的酸胀减缓不少，能继续去做兼职。 这天傍晚食堂内，唐栩对吃饭匆忙的向月感到疑惑。“你今晚不用训练，不用吃这么焦急吧？” 再看其他人，吃饭速度不紧不慢。 向月飞快地吃完最后一口，用餐纸优雅地抿抿嘴。今天不知走了什么运，教官居然让他晚上不用训练，他自然要赶紧过去隔壁总部。 见他傻笑，唐栩不禁猜测“难道约了佳人？这个样子跟我第一次约会时很像！” 其他新兵乍看埋头扒饭，实则竖起耳朵偷听八卦。 向月立刻收起笑容，说唐栩多事。 他起身快步离开，笑眯眯地看着界面中收到的短讯。但这时，一则来电使他的笑容瞬间消失——来电人是司徒上将。 他戴上无线耳机走到人少的地方，僵硬地接通来电。“爸，有事情吗？” 对面云淡风轻，“我给教官交待了你今晚不用训练，好好去陪一下准未婚妻。” “什么准未婚妻？”他有不祥的预感。 对面沉默片刻，“你忘记我们三年前和韦家有意联姻？当时你没有异议。现在韦家的长女来了军校，趁今晚你和她相处一下，培养下感觉。” “那时不是说说而已吗，我现在有异议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我已经和韦家打了招呼，韦家长女在等你……” 向月心烦地挂了通话，就知道无故不用训练必有古怪！司徒上将随即给他发来约会对象的号码。 他惆怅叹气，想致电婉拒。 但就此拒绝会伤了两家的和气，他烦恼地踱来踱去。忽然他低头看自己墨绿色的训练服，蓝眸流转狡黠。 天入黑，军校门口的附近多了一抹倩影。 她针织外套下的真丝连衣裙勾勒曼妙身形，修长的双腿迎着秋风吹拂。但她面容秀雅高冷，路过的男生都不敢搭讪。 这时一辆白色的甲壳车驶到她旁边，她淡然等待车里的人出现。 车的主人银发耀眼，貌若春晓之花，桃瓣绛唇竟比雌兽妖媚，她眼波微动。然而他却穿着墨绿训练服，即使绅士般为她打开车门，她亦轻蹙眉头。 “抱歉，刚刚训练完没来得及换衣服，希望你不要介意。”向月微微欠身。 韦雅芙礼貌浅笑，没有说话便上车。 白色甲壳车驶出军校，向月说去市里的甜品店。韦雅芙没有异议，转而车里静悄悄。向月又问“韦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 “拉大提琴。” 两人再度沉默，向月只好找别的话题聊。 到市中心的二十分钟很漫长。 白色甲壳车来到装潢甜美的甜品店，两人一到店里就望见客人多是情侣，成双成对，向月反而觉得尴尬。 服务生的视线在他的训练服上流转几圈，再看看他衣裙雅致的女伴，闪过狐疑。 韦雅芙也有点尴尬。 服务生带两人到窗边的座位，韦雅芙仔细看餐牌；向月则凝望窗外的夜景，英挺鼻梁染上灯光同辉。 韦雅芙点了一杯果汁，而向月点了一个冰淇淋。看着韦雅芙拿出自己的纸巾垫在桌上，向月忽然问“韦小姐有参加过户外教学吗？” “到过音乐厅排练。” 他顿了顿凝视纸巾，“我们经常要到户外集训或者出任务，和家人朋友的相聚很少，韦小姐介意吗？” 她礼貌笑笑，“我能理解，你们要听从上级的命令。” “如果有一天，你看见的是一个浑身是血污的人回来呢？” “你想表达什么？” 他垂眸沉吟，“这是士兵的常态，不晓得韦小姐能不能接受。” 韦雅芙眉目清冷，轻启朱唇，“司徒先生顾虑太多，爸爸说你作为少将已经减少出任务的频率，如果你有别的意思请直接说出来，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向月直视韦雅芙，蓝眸子冰凉似水。 “我没有别的意思，少将和新兵没有任何区别，神州需要自己的时候不论身份都要奔赴前线。或许韦家为韦小姐不止订下一门亲事，但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个能体谅军人、能等我回家的雌兽。”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四二、冷少将是什么兽型？（五更） 韦雅芙柳眉紧蹙。 服务生端来果汁和冰淇淋，两人各怀心事。 很奇怪，这次他点的冰淇淋卖相精美，却没食堂那次甜，是配料不同还是对面的人不同。 四周甜蜜的氛围没有感染向月和韦雅芙，她喝了几口果汁便失陪，去一趟卫生间。向月轻舀一口，旁边玻璃橱柜里的蛋糕吸引他的注意。 唐栩说，雌兽吃甜的会开心。 两人的果汁和雪糕没动多少，临走前向月对韦雅芙说“我想买些蛋糕回去，你也要吗？” “不用了，太晚我不会再进食。” 韦雅芙看着他认真挑选蛋糕，了然于心。 精致的包装纸盒被他小心放车里，他问韦雅芙想去哪里，韦雅芙语气淡淡“回学校吧，我习惯早睡。” 接着车往军校方向行驶。 韦雅芙留意到他经常看手镯，想了想，“我确实不止一门婚约，在我看来是雄兽等待雌兽回家，韦家历来如此。你的要求我无法办到，联姻作罢吧。” 向月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既然大家没这份心思不必强行结合。” 狡黠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他平静地客套几句，两人再无话。终于回到军校，向月送她回女生宿舍后再看看时间，才八点多来得及！ 而此时他焦急奔向的某办公室只有键盘的啪哒声。 夜明飞快地打字，冷浩同样飞快地打字，茶香弥漫。她悄然瞥向他的位置，那晚后他没有提过舞会半句。 若无其事，似乎那晚出现的不是他。她亦不问，或许只有自己在意。 她敛了敛神，继续专注打字。突然门口传来动静，一只提着精致纸盒的手伸进来。夜明和冷浩互看一眼，能自如进出的还能有谁？ “怎么样，惊喜不？”向月探出银色的脑袋，笑靥如花。 “你再不进来我就关门。” 冷浩的不留情令向月瞬时没了笑容，他急忙走进办公室。 “你今晚不用训练吗？” “不用，今晚放假。”面对冷浩狐疑的打量，他连转移话题。“我特意买了蛋糕犒劳你们，都过来放松一下！明，我也要喝茶……” 冷浩剑眉一皱。 夜明无视他撒娇似的语气，起身给他斟一杯。 向月瞄瞄她的背影，煞有介事地打开纸盒，几个颜色各异的精巧蛋糕吸引她的目光。 “这么漂亮的蛋糕在食堂买的吗？”她的绿眸一闪一闪。 向月笑得神秘，“不告诉你，你先尝一下。” 夜明看得入神但犹豫着没动手。他佯作生气“我特意给你们买的，不吃就是看不起我的心意！” “蛋糕太漂亮舍不得吃……” 这理由让向月哭笑不得。向月给她一个粉色的蛋糕和勺子，“店长说很多雌兽喜欢吃草莓味的，你尝尝这个。” “谢谢。”她接过舀了一角，酸甜的味道惹她梨涡荡漾。向月更心花怒放，她的笑容比蛋糕更甜。 向月把巧克力味道的拿给冷浩，“冷少将，不吃不给面子哦。” 冷浩看看他，又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夜明，于是尝了一小口。随即他眉心紧皱，“涩的？” “嘿嘿嘿，巧克力味道的当然有点涩，一看就知道你不常吃甜品。这样不行，不了解雌兽的喜好怎么娶媳妇？” “就你多事。”冷浩瞅他。 向月自鸣得意，拿起紫色的蛋糕到夜明旁边。他总逗她说话，两人低声聊天使冷浩心里不是滋味。 接近九点，向月顺路送夜明回去。人行道形单影只，夜明忽而抬头注视向月，“向月，你和冷少将很熟？” “当然，我和他在军校时同班，一直到现在十年兄弟了。” 她眼神一动，问一个想问已久的问题。“你知道冷少将的兽型吗？他的资料一直处于保密状态，我有点好奇。” 向月的眼眸转了转流溢狡黠之光，似笑非笑反问“你想知道？这是他比较隐私的事情，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夜明沉吟思忖。他勾起狐媚笑容又说“你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告诉你，够公平吧？” “什么请求？作奸犯科的事情我不干。” 向月忍俊不禁，“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放心，不会让你干坏事，不过什么请求我还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见夜明慎重答应，他才“出卖”冷浩的信息。“浩他的兽型是黑豹，嘿嘿嘿。” 夜明思索，如此说来他和自己一样敏捷度高？虽然她不晓得这跟兽型有没有关系，再说他操控影元素的手法很熟练，修炼等级应该比自己高许多。 她乘胜追击问冷浩的修炼等级，这次向月非常爽快“他已经六级中阶了，现任三位少将中他的修炼等级最高。” 夜明变得凝重，果然他的等级比自己高许多。 向月不满，“别想他了，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他谨慎查看旁边有没有人经过，神色有点忸怩。“其实那一天的来电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我不知道她们从哪找到我的号码……” “什么那一天？”夜明茫然。 他脸颊微红，期期艾艾，“就是，就是第一次教导你们使用步枪，去食堂的时候，一群……雌兽打来……”他话锋一转“有一次我被朋友拉去酒吧，然后她们不知从哪找到我的号码，我跟她们没关系的！而且我也不认识她们！” 夜明歪歪脑袋直视他诚恳的双眼，疑惑不解，“这是你的私事，你不用跟我解释。” “对我来说要解释，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他漫不经心，却偷偷观察夜明的神色，被她明净的眼神吸引。 “我当你是朋友，谁待自己好我很清楚。” “如果不止朋友呢？”他靠近一步，夜明马上后退一步。 他蓦然俯身凑近，捕捉到她一丝慌乱。“你不觉得我们的名字很相衬吗？迎向夜空的明月——” 她笑了笑，“银星和你名字也很相衬，众星捧月。很晚了，明天一早还要晨跑，我回寝室了。”她转身就走不让他有接话的机会。 他却不屈不服抿唇。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四三、原主的身份？（一更） 周六清晨秋风飒飒，夜明一直皱着眉头晨跑。 她感到苦恼，昨晚樱雪和一个丽森学院的女生来邀请504室去什么联谊，时间就在今晚。她和昭阳拒绝，可是在樱雪阴阳怪气的讽刺下，孙宁君答应了！ 答应了504室全员参加！夜明感到一阵无力。 其实她和昭阳拒绝的态度很坚决，奈何孙宁君软硬兼施啰啰嗦嗦了一个晚上，她们头痛欲裂。 罢了，反正不用自己花钱，就当去吃免费的晚饭，她心想。 “你今晚有事？”趁着向月训练中途休息，夜明跟他打声招呼。向月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她有什么事情。 “出去吃个饭。” “出去？出军校？和谁？” 夜明瞅他，第一次觉得他八卦。“和室友，吃完饭就回来。”说完，她转身晨跑去了。 向月狐疑盯着她的背影，不一会儿有来电。 他一看来电人就不想接，强行挂断。但挂断后又打来，反复几次，向月一怒之下戴上无线耳机接通。“有事快说！” 对面声音含糊带着慵懒，似乎还没睡醒。“终于打通了……你今晚要出任务吗？我们今晚有好节目……” 向月冷哼，“你们的好节目不就是吃喝玩乐泡妞？你把我的号码给酒吧那些雌兽，我还没跟你算账！” “别别别，这次不一样！这次我们和军校的女生联谊，是纯情女生哦，都是含苞待放的哦啧啧，偶尔换个口味……” 向月听得火大，要不是这些人是上流家族的公子哥儿，他懒得和他们保持联系。忽然他想起夜明的话眼神转冷，“今晚几点？地点在哪……” 杀气比秋风萧索，卷起他脚边的落叶。 夜明晨跑完先吃个早餐，然后带熊小白去图书馆。她曾经让熊小白查找“双尾黑猫”的资料，可是查出的都是橘猫、白猫进化的资料，唯独没有黑猫。 在青苗学院的图书馆查不到，她猜想军校存放的书籍资料或许更多。 图书馆在文院，虽是周六但文院的学生仍不少，她走在校道惹来众多视线。尤其是男生，目光在她的黑发流连。 看来那帖子的影响没完全消失，她淡然无视，冷如冰的气质使人不敢靠近。 她来到蛋状的建筑物，白色的金属外墙与日同辉。 进入图书馆大门前须在门卫室登记，一名穿着白色背心的白发大爷递她登记本。她看了看大爷的个人信息，他登记的名字就叫大爷，其他信息没有显示，她顿时感到好奇。 大爷手指夹香烟，吐出一圈白雾。“小女娃，这里的功课你能跟上吗？你的年纪应该在上中等部。” 她笑了笑，“能跟上。” “你是武院还是文院的？” “武院。” 大爷看着电脑屏幕又吐出一圈白雾。这时三名女生走来登记，其中一个就是邀请504室联谊的丽森女生。 女生盯着图书馆打量，另外两人皱着眉头扇动烟味。“大爷，我们要登记！”她们说得飞快，仿佛恨不得马上离开。 夜明签完名便走进图书馆。 前台由一名人形机器人管理，它金属外裹，脖子戴了个蝴蝶领带。机器人给她上机的密码，然后她在一楼上网调查。 一楼全是电脑，图书馆的网络除了连接互联网，还能查询馆内每一本书；而二楼才是实体书。 熊小白拔出b连接电脑，飞快地查找关于“黑猫”的资料。那三名丽森的女生也在一楼上网，和夜明隔了两排。 当中某个女生和同伴隔开几台电脑，一开机就插入自己的u盘。 “小猫咪，我找到了一本有相关记载的书。”熊小白悄声说。 她喜上眉梢，点击熊小白找到的资料。 上面记载各类猫科动物，其中一页关于黑猫。原来以前木兰星黑色毛发的动物很稀少，黑猫是人类迁居带来、繁衍出的一条支脉，后来进化成兽人变成一个家族，距今这个家族已有一百年，但逐渐销声匿迹。 “没了？”她往后翻，后面全是关于豹子、老虎、狮子。 熊小白眼巴巴注视夜明，“没了，只有这一页。” 她叹了口气，到底这个身体的原主为什么出现在雅雅的农场？吞下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会咬银宇？ 她决定换个方向。“小白，你能查一下我来的那一天木雅农场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例如有什么相关的新闻？” 熊小白粗短的手指打个“ok”手势，随即飞快地筛选新闻。 另一边，某人也正飞快地传输资料到电脑。她的双手打字神速，很快就试探出军校防火墙的入口。 她环视四周并缩小窗口，然后审视每一行代码，迟疑的手指在某个按键徘徊。 入侵有点顺利，有可能是假的入口。一旦是个陷阱，她别指望能走出图书馆。考虑再三，她关闭代码窗口，把u盘传输到电脑的病毒文件清理干净。 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上机操作过的痕迹毫无保留地被电脑记录，然后传送到终端。 坐在终端前的人惬意地吐出一圈白雾。 全然不知这番暗斗的夜明仔细查看新闻，她来到木兰星那一天是三月十四日，恰好木雅农场的附近发生一场车祸。 新闻说出事车辆因为超速而翻车，地面有深深的车轮痕迹。车主当场死亡，其身份没有写明，只提到是个中年雄兽。 报道只附上翻倒的轿车照片，车主没有入镜。她感到可惜，如果能查出死者是否黑发更好了。 她大胆猜测这场车祸和原主相关，可能翻车后原主跑进了木雅农场；又或者轿车被追赶，否则为什么超速？ 一切不是偶然。 后续报道有一篇，说死者无人认领，希望其家属看见报道后速去医院认领。她垂下眼睑，自己如何面对原主的亲人？她没有一丁点原主的记忆，根本是个外来者。 熊小白扫描出夜明的情绪值很低，蓝眼睛一闪一闪。“小猫咪不要不高兴，这篇报道不一定和你有关。” “我没有不高兴。小白，晚上我带你出去玩玩怎么样？” “好啊！”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四四、你泡的茶不错（二更） “今天这么早就过来呀？”门卫室的士兵露齿一笑。 “嗯，不用上课就早一点来。”夜明的梨涡若隐若现。因为晚上外出，她和冷浩说好利用下午几个小时做兼职，现在还差近一半费用。 要努力！她双眼亮晶晶。 今天路上的士兵有点多，她一头乌发惹人注目。电梯上升，留下红艳艳的“五”字在某士兵眼前。 每次她到办公室就提茶壶去泡茶，这次也不例外。“这次让我来吧。”冷浩站了起来。 “我来就好，你继续工作吧。”她转身离去，没有注意到冷浩欲言又止。 她很喜欢这个茶水间，安静，弥漫茶叶香。 橱柜放置了不同的茶叶、花茶、柠檬片等等，还有咖啡，是个缓解压力的好地方。只是这层办公的人很少，她每次来茶水间都没有人。 她浏览新闻等水烧好。 此时电梯到达五楼，高大的人影在走廊慢步前行，扫视两侧闭门的办公室。一直走向走廊尽头，烧水声吸引他的注意。 一股无形的压力渗入夜明的脊背，她猛地转身，忽见一个人影快速堵在面前。“你一个女学生为什么能出入总部？” 此人身形高大，阳刚之气迎面扑来，薄薄的迷彩军装藏不住厚厚的肌肉。 她想从侧面窜出，岂料他一手撑着橱柜拦住。她瞥了瞥他肩上的军衔——中尉，界面显示他的修炼的等级是五级。 “我是依照规矩进来，请你让开。”她嗓音清冷。 “规矩？”他揶揄而笑，另一只手伸来摸她的头发却被她侧头躲开。突然脚上传来剧痛，原来他被狠狠踩了。 “对军官出手要记过，足以让你退学。如果你乖乖听话我可以当没发生。”他露出怪异的笑容，炽热身躯逼近夜明。 她秀眉一挑，手肘含十分劲撞他的腰际，趁他分神脚踢其传宗接代的部位。他忍着不喊出声，粗壮的臂弯把夜明压向桌面。 “臭婆娘别不识好歹！”他愈发使劲。 登时她手腕一烫，随手抄起正烧着的茶壶砸他的脑袋，溢出的沸水把他半张脸烫红。 “麻的！老子今天非把你办了不可！” “你要办了谁！”低沉冷漠的声音蓦然在他耳边传来，强蛮的力度将他拉开，随即一丝冰冷触碰他的脖子。 他当即一震，机械地转头对上一双黑眸。 黑眸无情寒森森。 中尉的眼珠子往下看，抵着自己脖子的是黑漆漆的短剑。他再一扫来人的军官制服，蓝色一杠的标志令他绝望。 传闻的黑发黑眸、雕心鹰爪，他当然知道这是谁。“冷、冷少将……我、我发现有可疑的人来到办公大楼，正在处理！” 额前黑发投下的暗影令冷浩的脸色更阴森。锋利剑尖刺入中尉的脖子一分，他黝黑皮肤冒出一点鲜红。 冷浩的语气似毒蛇在耳边吐信，冷丝丝。“你连礼仪都忘了，你一个中尉得到准许进入办公大楼了吗。” 中尉语塞，慌乱指着夜明。“我是跟着她进来！我怀疑她有不轨企图！而且她袭击军官，她要退学！” 夜明冷着俏脸听他鬼扯。 忽然中尉感到寒冰贴肤，彻骨颤抖。 冷浩抓着他的短发似要撕裂他的头皮。“她是我的人，得到我的准许出入。刚好前线发来报告说人手不足，以你刚才的身手很适合这个任务，等会你会收到调配令。” 闻言，中尉脸都绿了。 “滚。”冷浩轻轻留下一个字就放开他，后者连滚带爬离开。冷浩收回冰寒的神色，看见她捂着发红的手腕不由得蹙眉，“回办公室，我帮你上药。” 夜明拔掉茶壶的插头，跟他回办公室。 冷浩让她好好坐着，拿出急救药箱，用棉棒蘸湿黄色的药水。 她的手腕烫红了一块，久了会长泡。他轻轻涂上，眉心一直拧紧。“知道当初为什么我拒绝你来了吧，不是每一个士兵都品行端正。”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她低下头。 冷浩抿紧菱唇，声线比往日低沉。“不是添麻烦，而是——”他停顿片刻，轻声低语“而是我不想你被他们看见……” 夜明手腕一抖就碰着棉棒，疼得咬唇忍着。 “别乱动。”冷浩语含责怪，耐心地帮她贴上敷贴。夜明觉得他不会让自己继续来做兼职，眉间尽是怅然。 她试探问“这事对你和向月的影响大吗？” “我在考虑该不该让你继续来做兼职。” 果然如此！这话使夜明更失落。 他注视低头苦恼的她，嘴边闪过笑意，转而恢复平日的冷脸说“你泡的茶不错，喝不到反而不习惯。” 夜明错愕抬头，绿眸闪现惊喜。“你的意思是我还能过来？” 冷浩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她，黑眸深处隐隐亮起柔和光芒。 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使她想起那一晚，此刻莫名心如鹿撞；而她期盼的眼神让他产生搂伊人入怀的冲动。 不知不觉两人凑更近，只要一方再靠前一寸就能紧紧相贴。可是他克制地移开视线，放好药水站起来，“这次你尝尝我泡茶的手艺。” 她低头掩饰两颊红霞回到自己的座位。手腕不觉疼，反而心头甜丝丝。 十分钟后，冷浩为她倒下一杯枸杞茶。茶水显橘红，映着她微微透红的脸蛋，不知那是茶水的颜色还是人羞赧。 “谢谢。” 他掠过浅笑。“等会我派人送你回去。” 接近四点半孙宁君就发短讯问她什么时候回宿舍，她只好提前回去。冷浩喊来叫小刘，让他送夜明回军校然后送一份文件到军政部。 他说到做到，有人要倒霉。 路上小刘默默相送没有问任何问题，夜明欣赏他这一点。 她回到宿舍正好是孙宁君紧张张罗之时，其洪亮的指挥未进门就能听见。 “明，赶快来换衣服千万别穿运动服去！昭阳气死我了，怎么也不肯换下运动服！” “那穿什么？”她确实打算穿休闲点去。 “当然是裙子啦！”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四五、护花使者（三更） 残阳西下，秋风扫落叶，扫那圆规腿瑟瑟发抖。 十道倩影伫立军校门外，其中五双白皙长腿于寒凉中招展。 踩着高跟鞋的孙宁君比樱雪和玉兰高一个头，看着两人时不时打哆嗦她笑道“怕冷就多穿一点，不是每一个人的腿都能耐寒。” 樱雪盯着她笔直不打颤的腿咬牙切齿。“总比有些人好，明知道出入高级会所还不穿裙子。” 孙宁君眉头紧皱，看向若无其事的夜明和昭阳，唯她们俩穿长裤——夜明穿运动长裤，昭阳则是牛仔长裤。 夜明卖了孙宁君面子没有穿全套运动服。黑色冲锋外套下是白衬衣，加上脑后的马尾显得英气利落，普通的雄兽绝不敢骚～扰。 昭阳的背带牛仔裤则带一点甜美。 “我们504室都天生丽质，不需要靠衣着吸引异性。”孙宁君潇洒甩头发，甩了樱雪一脸。边上三个丽森学院的女生不屑加入攀比，她们的丝绒连衣裙已彰显高贵。 “我预约了加长的甲壳车来接我们，很快就来了。”蒙舒儿优雅笑着打断，她就是联谊的发起人，也是丽森学院的女生。 夜明背后的熊小白探出脑袋好奇张望。 不多时一辆白色甲壳车驶到十人面前。蒙舒雅看着不对，她预约的是加长版并非这普通型，而且车标是澳迪，她预约的是法拉拉…… 价格天渊之别。 她们狐疑打量这甲壳车。待车门打开，下来的人一头齐肩银发。 他好眼熟？昭阳偏头想着。 车的主人面如桃瓣，狐媚上挑的眼睛含笑，似是而非的勾引惹人面红耳赤。但再看车标，丽森的女生嫌弃地问蒙舒儿“这是你预约的车？档次一般般，不太符合我们的身份。” “不是我预约那辆……”蒙舒儿红唇僵硬。 他不知向谁扬手打招呼，“明，你是要去名萃会所吗？我可以载你去！” 其他人一致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你今晚不用训练吗？”夜明非常不解他为何突然出现。 “不用。快上车吧，外面寒凉。”向月催促。 “我还有几位室友，能载上她们吗？” 向月笑眯眯答应。孙宁君挑眉对樱雪说先走了，眼看五人上了车蒙舒儿保持微笑“我预约的车是加长版的豪华型，比这种普通的车型舒服多了。” 白色甲壳车扬长而去，刮起一阵凉风吹拂樱雪哆嗦的双腿。 上了车夜明才注意到向月的薄外套下是白衬衣。“你今晚要外出？” “对呀，今晚我也去名萃会所。”他神秘一笑，却瞅见夜明怀里的熊小白正盯着自己看，而且又两腮通红。他不满地嘀咕“我明明是雄兽，你的机器人害羞什么……” 后座的孙宁君抿嘴笑了，意会出向月的企图。她佯作嗔怪“明，如果你一早说有男朋友我就不会让你来，你藏得真严呀。” 向月目不斜视盯紧路面，嘴角却勾起弧度。 夜明急忙辩解“我和他只是朋友，你误会了！” “嘻嘻，你的‘朋友’很仗义啊，这么巧也去名萃会所。这位同学你怎么称呼？是文院还是武院？认识明多久了？”孙宁君一连串问题也是杨叮叮和叶初雪想八卦的。 夜明看看后座又看看笑吟吟的向月，后者居然和她们聊起来。向月瞄见无措的夜明，心里既喜又觉得她这个模样很可爱。 言谈间名萃会所到了，其位于市中心闹区。 缤纷的霓虹灯环绕下车的六人，巨大的3d全息女郎、美男和踢足球的运动员穿梭街道和高楼大厦。 那巨大足球迎面滚来，吓哭了路过的小孩。 霓虹灯随处可见，堪比璀璨的群星。果然城市的夜景很美，夜明目光炯炯。 听樱雪提过名萃会所是富二代聚集的高级会所，除非会员否则普通人很难进去。会所大门金碧辉煌，大片金闪闪的装饰刺花了五个女生的眼睛，这派头和五星级酒店无差。 向月娴熟地给保安钥匙让他去停车，而守门口的保安则要她们出示会员卡。孙宁君犯难，“蒙舒儿有会员卡，忘了要她带我们进去才行！怎么办，我们在门口等？” 她烦恼的时候向月已经朝保安出示会员卡——黑色的，他指明这几位女生是和他一起来。 孙宁君呆若木鸡。“黑卡？那不是最顶级的会员卡吗……” “怎么了？快进来！”夜明和昭阳跟在向月后面催促。 “明找了个金龟婿啊……”孙宁君咽了咽，叶初雪和杨叮叮则羡慕地眨眼睛。 电梯送一行人上楼，夜明狐疑盯着按电梯键的向月。“你怎么知道是十楼？” 向月不回答，轻哼调子望着电梯显示的数字。 没多久，一辆加长版的甲壳车随后而至，苗条的女生们下车张望。 樱雪得意地笑了。“先走又怎么样，还不是我们先到？看她们没会员卡怎么进去。” 丽森的女生建议在门口等她们，樱雪却计上心来。“我们先上去吧，让上面的人等我们太失礼了。她们到了自然会通知我们，到时再下来带她们上去呗。” “这样也行，我们先上去吧。”蒙舒儿出示金色的会员卡带她们进去，乘电梯直上十楼。 电梯门一开，十楼的喧闹响彻整一层。蒙舒儿提醒她们“今晚的派对还有许多千金小姐、公子哥儿到场，我们千万不能失礼人前。” 樱雪和玉兰马上端直腰身，双眼透着物欲的精光。 十楼是雅致的酒吧，无论地板、吧台还是天花板皆是梨花木，甜甜的酒味夹杂木香，别有一番风味。 里面的年轻男女衣着休闲，举手投足淡然慵懒，看得樱雪和玉兰两眼生光。 然而一头黑发刺痛了两人的眼睛。 “她们怎么进来的？”樱雪难以置信。 蒙舒儿惊愕地打量和一名褐发男子相谈的向月。那个男子就是今晚派对的主角——凤家长子凤奕！而且他有说有笑，相反向月一脸冷淡。 怎么回事？她扬起僵硬的微笑走进人群。 与此同时，一条短讯悄然发出 羔羊已到齐。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四六、草包特别多（四更） 酒吧昏黄的灯光含着醉意，钢琴为这场纸醉金迷的派对添锦。 “今晚是鄙人的生日派对，废话不多说了，希望大家玩得尽兴！”派对的主人凤奕举杯致敬。转而他搭上向月的肩膀压低嗓音“那些女学生质量不错，我还以为军校的女学生会一身肌肉。嘿，今晚你看中哪个？” 这里的男男女女都举着酒杯交谈，有的肢体亲密旁若无人，暧昧的气息勾人蠢蠢欲动。 另外三个衣着休闲的富二代凑来加入话题，“我看粉色头发的长得不错，看样子不好调教，但这才有挑战性！” “嘿嘿，难道你的未婚妻不够挑战性？” 听着他们猥琐的话语和笑声，向月暗骂一句“傻帽f4”，然后面无表情拿开凤奕搭肩的手。“不管你们看上谁，黑发的是我的人，你们敢碰她别怪我不客气。” 冷丝丝的语气使他们猥琐的笑容僵了，凤奕最先缓过来恢复痞笑。“原来你喜欢幼齿。放心吧，你的人我们怎么敢碰。” 向月缓和眉宇的冷淡礼貌一笑，跟他们废话几句便走进人群。凤奕收起痞笑，往那抹黑发的方向走去，越不让他碰就越有兴趣。 此时夜明和叶初雪在佳肴丰富的自助餐区。 叶初雪不敢夹太多怕惹来注目，她时不时检查自己的衣裙有没有皱起。周遭的客人举止优雅、衣饰落落大方，显得她的棉麻衣裙格格不入，早知道坚决不来。 夜明看出她局促，便跟她聊天让她放松。 她羡慕夜明还能谈笑风生，“你经常来这种场合吗？为什么不紧张？” “第一次来，你只要想着只是来吃晚饭就不紧张了。” 叶初雪噗呲一笑，想想也有道理。 忽而一个念头闪过，她迟疑地问“明，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这个问题她憋在心里很久，想找人倾诉却不知道该找谁。 找孙宁君她一定会大嘴巴；杨叮叮没恋爱过、昭阳肯定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剩下夜明，她感觉夜明比其他人成熟，应该不会笑话自己。 “我虽然没试过，不过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感情的事谁说得准。” 叶初雪似懂非懂，又问一句“那……如果是只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呢？” 夜明沉吟“如果只有声音也能令你思念，证明你真的喜欢对方了。不过你要怎么找到他？” “我也不知道，随缘吧。”她苦笑，耸耸肩膀。 “两位美丽的雌兽在聊些什么？”陌生的男声忽然插来，吓得叶初雪又局促不安。 二女侧目，来人笑脸如春风，褐色长发慵懒束着。他举着高脚酒杯朝两人欠身，转而对夜明莞尔笑道“这位雌兽赏面和我喝一杯吗？” 叶初雪握紧餐盘说不出话。夜明则拿起自己的茶杯礼貌回应“不介意我以茶代酒吧？” 凤奕扫过她的茶杯微微眯眼，嘴边笑容不减。正当他想说不介意的时候，后面的人先插话“邀请未成年雌兽喝酒不合规矩，你想喝我陪你喝。” 听见熟悉又透露威胁的声音，凤奕依然面带笑容，转身对来人解释“我尊重雌兽的意向，雌兽喜茶便用茶。” 夜明举起茶杯呷了一口，凤奕也浅尝香槟作回应。他一离去，向月贴近夜明语带不爽“这些人心怀不轨，我们现在回去吧。” “既然来了吃完再回去。” 向月笑面如靥，“是嘛是嘛，这里的蛋糕也很好吃，我带你去！” “吃完正餐才能吃甜点。” “噢，我也没吃饭我们一起呗。咦，你有没有觉得我今晚的衣服很配？传说中的情侣装呢……” 旁边的叶初雪忍俊不禁，识趣地走开。 远处凤奕他们盯着两人的背影，某富二代不可思议“向月认真的？没见过他跟哪个雌兽走近过。” “切，女学生有新鲜感，过段时间他就会厌了。” 凤奕眯起眼睛，向月越是不让他接近，他就越有兴趣。 “别碰我！”突然的高呼使全场寻找声源。原来是一白发女生拍掉一男子的手，四周顿时窃窃私语。 夜明端着餐盘大步流星，望见那男子愠怒地握着昭阳的手腕。 昭阳还想继续骂时，男子抢先低吼“臭婆娘别装纯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认识有钱人吗！” “对雌兽动粗不是绅士的行为。”向月嫌弃地掰开男子的手。 男子瞅瞅围观的目光，憋红脖子抽手，走前瞪视昭阳。 这时服务生托着餐盘经过，向月拿起餐巾擦手，带夜明和昭阳远离人群到角落去。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向月把牛扒切成细块，嘟嘟囔囔像怨妇。“这里都是那些草包聚会的地方，不适合学生来。” “我们被迫要来！谁愿意参加什么联谊看这些人的嘴脸！那个色狼突然把手伸过来乱摸，真想把他的手剁了！”一提缘由昭阳的眼睛要喷火。 夜明目露寒芒，“我们吃完饭就喊宁君她们回去。” 昭阳化愤怒为食量，最好能把派对的食物吃光。熊小白探出脑袋注视精美的蛋糕，眼睛变成可爱的桃心。 夜明夹起一块蛋糕凑到熊小白面前，诱它趴上桌子。忽而她的筷子往左，熊小白的脑袋扭向左；她向右，熊小白跟着向右看。 “可惜你吃不了。”她调皮一笑，收回蛋糕咬了口；熊小白只能眼巴巴看着她吃。 向月注视滑稽的一人一熊，眼里洋溢笑意。 楼上尽欢，楼下徐徐驶来几辆轿车。下车的人清一色黑西装、黑衬衣，浓浓的煞气使大门保安警惕。 “别紧张，我们来消费的。”为首的男人刀疤脸，笑起来更狰狞。他掏出金卡递去，但保安还没碰到金卡脖子就闪现一条红线。 转眼守门的几个保安被干掉，接着这群黑西服从车里拿出枪械。其中一组人拿着遥控器散去，似乎寻找某些角度。 “把尸体处理干净，留下一组人封锁前后门。”刀疤脸吩咐。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四七、措手不及（五更） 名萃会所的外墙多了几个圆圆扁扁的金属仪器，正闪烁光芒运作。 纸醉金迷下暗流涌动。 夜明用餐纸抿抿嘴，打开背囊让熊小白进去。她背着背囊前往酒吧门口，哪知向月跟上来。 “你也要去卫生间？”她侧目。 “不是。” “那你跟来做什么？” “做护花使者！万一那些草包骚~扰你怎么办？” 夜明哭笑不得，“难道你要跟我进去？这样很奇怪你不要跟来。” 向月不肯，还问为什么熊小白能跟去他就不能。夜明眼眸一转，“我能拜托你留下照看我的室友吗？我更怕她们被人骚~扰。” 向月犹豫。夜明使用笑容攻势拜托向月，后者心一软就答应了。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她进去的时候里面没人，间隔门全部敞开着。她打开水洗脸，然后把背囊的链子拉上一半。 “小白，你不许偷看。”她点一点里面软软的耳朵。 卫生间的门神不知鬼不觉打开了一条缝隙。随即几个带着烟雾的东西滚进卫生间，夜明捂着口鼻躲开。但烟雾蔓延的速度比她的动作更快，一涌入鼻腔，四肢迅速乏力。 她马上展开风壁隔绝烟雾，脑袋沉沉。烟雾的效力太霸道，即使她及时屏气，药力还是先一步侵蚀她的神经。 “小猫咪你怎么了？” “小白……给……”她还没说完，卫生间的门就被人踢开。 闯入者有四个，朦胧中她看见四人都戴了防毒面罩、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别挣扎了，就算你吸入一丁点也足以致晕。”这尖细的声音令夜明清醒。 “银宇！”她屏气撤去风壁，目光从浑噩转变犀利，箭似的闪到灰发女人面前。强风刮散烟雾，蕴藏锋利的掌心划过银宇的胸脯。 此招快如闪电使四人措手不及。 带血的瑞士军刀现出夜明掌心。 “啊——死猫我跟你拼了！”银宇掌心冒火往夜明的脸蛋扇去。 夜明忽然蹲下横勾她的双腿把其绊倒，旋即伸手抓她的防毒面罩。另外三个歹徒围过来按捺夜明，然而意志惊人的她还能使力横扫三人下盘。 他们只能继续扔烟雾弹，强百倍的浓浓烟雾包裹着夜明。 她不得不再度展开风壁，这时她像饿了七天七夜浑身无力，眼前的人影变成八个。 “把她拿下，她快不行了！”银宇催促同伙，同时正面火攻风壁让夜明无暇顾及其他人。 她甩头试图清醒，但身体不住后退。她吸入的烟雾非常浓郁，光是站稳已经吃力。其余三个歹徒干脆用一个麻袋将她罩下，粗暴地扛她到肩上。 “真可怕，普通人两次吸进烟雾早就深度昏迷，哪像她还能还击！” 夜明昏昏沉沉、眼睛将闭未闭依靠意志死撑，而背囊动来动去。不过他们在跑动，这点动静没引起他们注意。 向月总是看时间，她去卫生间的时间有点久，于是他拜托昭阳去看一下。然而昭阳还没走几步，酒吧的灯熄灭一半。 枪声突如其来，吓得所有人抱头乱窜。 “安静！谁再敢吵就杀谁！”怒喝伴随枪声响起，门口的人射爆一个灯泡以儆效尤。碎片粉烁烁洒下，恐慌的叫喊和断断续续的抽泣惹人心烦。 向月往门口望去，闯入的是一群黑压压的人，人数很多。 “安分点，老子只是求财不想杀人！想活命就合作，所有人抱头跪下别做多余的动作！” 霎时许多人照办，当中射出一股尖锐视线。刀疤脸敏锐地扫视人群，视线稍纵即逝。 向月及时低声制止昭阳，“别冲动，我们先静观其变。”他嘴上虽这么说，但记挂夜明的情况。昭阳也一样，如果夜明还在卫生间就好办了。 黑压压的人群走进混乱的酒吧，他们毫不客气地踩碎酒杯。嘎吱脆响穿破静谧，犹如针扎破膨胀的气球，使剑拔弩张的气氛爆发成崩溃的啜泣。 颓败会传染，灯下阴影覆盖他们每一张脸，几乎失去反抗的意志。 “安静点！”上膛的枪抵着一女人的头顶，该女人的脸色比粉底惨白。她抽抽搭搭，短裙多了一片阴影并传出一股骚味。 该歹徒嫌弃地吐唾沫，“再哭就一枪毙了你，烦死了！” 周围的公子千金战战兢兢发抖，失去之前的意气风发。 向月双手抱头，余光留意愈发走近的黑色皮鞋，暗自观察枪的型号——能量步枪，弹夹在歹徒的腰上。 他附近的一男子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们要什么……我、我都能给……我、我把自己的手表、项链都给你们别杀我……” 谁知冰冷的枪口粗暴塞进男子嘴里，“叫了安静没听见？谁稀罕你的破手表项链？再说话我就把你的嘴打烂！” 又传来骚臭，歹徒骂骂咧咧地踢男子一脚。 向月暗道不妙，这群歹徒的目标是“巨款”，恐怕是某个大型的地下组织。他还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诺亚系统的界面不见了！歹徒切断了信号，他的短讯只发送出一半就黑屏。 他唯有靠自己，抱头的手缓慢摸向金属手镯。 远处凤奕等人悄悄寻找向月，现在向月是他们的救星。 刀疤脸饶有趣味地审视这些吃喝玩乐的富二代，恐吓下他们成了既脏又担惊受怕的流浪狗，真想把他们踩脚下。 可惜了，他还想多玩一会。 “老子说过只求财，但对你们什么项链什么银行卡不感兴趣。”刀疤脸提起小型摄像机，把每一个人拍进画面。他从第一排开始拍摄，“这份录像会传送给你们的父母，给赎金就放人，犹豫或者舍不得给，当场杀掉——” 尾音轻轻而沙哑，令人不寒而栗。 “注意，是当着你们父母的面杀掉哦，哈哈哈……” 昭阳咬破嘴唇低骂他禽兽。 向月倒是面不改色，他留意着所有歹徒的动向在手镯轻敲，三点一停，两点一停…… 市内某高楼，在天台看星星的人用力推旁边灌可乐的人，“别喝了，老大发来任务——”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四八、逃离（感谢江祈言打赏！一更） 今晚冷浩总是心绪不宁，打字的双手停下几次。 这时系统提示检测到一条异常信息，他打开查看顿时杀气隐隐。 系统检测出夜明的定位消失了，这是她被绑架那次后他设置的程序，一旦她的定位再次消失就提示异常。 他检查多次才最终确认这个事实——肯定又被人切断了信号。他迅速拨通一个号码。 “老大？是不是有活了？这次要入侵哪个系统？”对面莫名兴奋。 “松鼠，你调查这个账号信号消失之前的定位在哪，一有结果马上汇报。” 随即对面飞快地挂线。冷浩盯着电脑屏幕转笔，思忖间杀气不减。才过两分钟，松鼠就来电汇报。 “老大，我查到这个账号的定位在消失前位于市中心的名萃会所，我还顺藤摸瓜入侵名萃会所的保安系统，发现其停止运行而且还被另一方程序入侵，外界无法联系里面。” “你立刻通知警方。还有——”他目光似霜，“在你的电脑彻底清除这个账号信息，被我发现你擅自入侵，军法处置。” 对面顿了顿，声音恢复欢快。“收到！老大还有别的吩咐吗？梦魅在我旁边哦！” “让她随时待命。” 夜空无月，黑沉沉，如同夜明眼前的漆黑，狭小的空间满是机油气味。 虽隔着麻袋，但通过身下的振动和耳边的车轮声，她晓得自己身处车尾箱。双手反绑背后，时而传来微小电流麻痹身体。 这个手铐还克制她的异能，幸好背囊还在。“……小白……你能听到吗……”她有气无力，眼皮总想合上，不用多久她的神智会彻底涣散。 “小猫咪你怎么样了？”闷闷地声音传来。 “……你……能爬出背囊吗……我的手脚……被铐着了……” 背后霎时窸窸窣窣，她感到有东西挪动出来。没多久，麻袋一点一点从她身上拿开，她发花的眼睛勉强能见四周。 果然是个压抑的车尾箱。 熊小白的眼睛发出蓝盈盈之光，它研究一番手铐，发现其带有一个小型接入口。它按按肚皮拔出一根幼细的插头接入，随即它的眼睛变成一片滚动的代码。 不久它打开手和脚上的手铐，然后扫描夜明的身体状况。“小猫咪你快用御风诀把迷药排出体外。” 夜明闭眼运行御风诀，短时间内用一身汗水把部分迷药排出。此刻她精神多了，但四肢还有有点软。 她的双腿试着蹬箱盖，可惜蹬不开，唯有用粗暴的方法。 她抱着熊小白，掌心带出风刃切开车尾。凉风灌入，哐当哐当的巨响令人心惊肉跳，夜明不顾外面是马路，抱着熊小白扑出去。 她蜷缩身体滚到地面，车尾的残骸把打滚的她拦截。停下后她眼前天旋地转，咬牙甩脑袋。待思维清晰了些，她吃力爬起来滚下路边的斜坡。 “小猫咪，信号恢复了！” 她隐约听到熊小白的话，一直滚到斜坡下的草地。草地边上有个水潭，清新水汽稍稍提神。 同时上面急刹刺耳，夜明顾不得浑身疼痛抱着熊小白跑进树林。 路上她撕开熊小白鼻子的胶布。“小白，如果他们射击你就还击。” 树林颇大，她根据系统的地形图跑去草木密集区域，当下爬上树是最佳选择但她没力气了。 她躲在一棵粗壮的榕树后面，暂时生出黑雾掩盖她俩。 黑雾和昏暗的树林融合，不知能藏多久。 夜明咬破舌尖帮助集中精神，细听外面传来微小的动静。 嘎吱—— 反射冷冷水光的皮鞋踩断树枝，声响从多个方向涌现。来人长发披肩，帽檐遮半张脸，眼尖发现草地残留一点红。 他蹲下抹过，送嘴边舔~舔然后扬起阴森微笑。“小可爱，你又调皮了。”他惋惜林里没有起风。 其他人提着能量步枪进入树林搜索，踱着一步又一步，踩过树枝微微作响；经过草丛用枪管扒开杂草，簌簌的动静紧扣心弦。 月隐云层，马路的灯光投进树林，幢幢树影依稀可见。他们打手势示意快点找，在交警发现他们的车前必须离开。 而黑雾里，夜明抓紧时间利用汗水排出迷药，头脑愈发清醒。她蓦然睁开眼睛，碧绿瞳孔犀利带锋，慢慢撤去黑雾。 敌人最少五个，想逃就免不了一场枪战。 她侧头张望，敌人暂时还没搜过来，于是猫腰转移位置。 熊小白的眼睛转为隐蔽模式，漆黑液晶下的两点是不可察的暗蓝，它不停扫描地形分析最佳射击位置。 夜明的四肢依旧发软，她找到一个低矮的土坡躲藏顺道休息片刻。她挨着泥土，刚想缓一口气的时候莫名心悸。 什么在接近？ “小可爱我能找到你哦，我对血腥味最敏感了。”声音由远至今，那人放任自己响亮的脚步。 又是他？ 夜明认得他阴阳怪气的声调，急忙撸起袖子检查伤口、摸～摸脸蛋。双手没有破损，可是额头湿乎乎，手一摸便染鲜红。 躲不过就战，她的眉宇写满决然。她朝熊小白指着上面，后者一扭一扭地爬上树。 这时林里起风了，他展开双臂惬意接受风的洗礼。“看来我的小可爱等急了……”他喃喃自语，实则提醒同伙自己的方位。 狭窄的林间小路上，单薄的人影伫立风中等待，肩上落一层冷光，威势隐隐。 他满意地打量对面，“果然是我的小可爱，吸入高浓度的迷药还能站立。” “为什么三番四次捉我。” 他笑吟吟驻足，余光观察四周。“因为你是我的小可爱。才过了几个月你就变成四级中阶，这种资质不加入我们太可惜。” “资质比我好的兽人有很多，需要派出你这种身手的，有非我不可的理由吧。” 他收敛笑容沉色，“你别想拖延时间，这次你逃不掉的！”言毕他迅捷闪去，掌心的雷光逐渐变大。 夜明不偏不躲，但对方的雷光还到达，林里率先响起枪声。附近的树木簌簌沙沙，为之振荡。 一四九、狙击（二更） 准备开战的不止这片树林。 进入酒吧的歹徒有八人，向月暗自数着。 当他猜测其他楼层有没有歹徒入侵的时候，地板蓦然振动同时枪声惊四座。坏了，歹徒恐怕控制了整个会所。 “靠！”刀疤脸喝骂，揪起一个泪汪汪的女子撒气。“哭什么哭！你们还没死就像哭丧一样，是不是想马上死啊？” 嘤嘤的哭声很耳熟，昭阳抬眼望去，果然刀疤脸揪住的是穿白裙子的玉兰。昭阳环顾四周持枪的歹徒，找不到机会出手。 玉兰梨花带雨，平日这哭声勾人怜惜，可是此情此景却令刀疤脸愈发烦躁。 他拔出手枪指着楚楚可怜的玉兰，冷冷枪口顶着她的眉心。“你再哭我就一枪毙了你！不想死就叫家人拿赎金来！说，你是哪个家族的！” 昭阳心焦地看着向月，若歹徒知道玉兰不是富家千金一定会灭口！然而向月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镯，其蓝眼隐约闪过微光。 果不其然，玉兰委屈地说自己家里不富裕，惹得刀疤脸暴跳如雷。“别耍老子，你不是上流家族的能来这会所？” “我我我真不是……”顶眉心的枪口恍然发烫，她腿软了，情急下瞄见跟自己聊过天的富二代就指着他说“那那个红色西装的雄兽是王氏家族的，他比我有钱多了！” 刀疤脸泛瞪向穿红色西装的男人，双眼充血，刀疤狰狞像蜈蚣。他狼虎的暴戾形成一股压力，压在他们的心头，压得天花板要塌下似的，吓得再没有人敢哭。 红色西装手足无措看看旁人又看看自己，附近只有他穿红西装。 他如坠冰窖，“她她她是军校的学生……还有几个……你你你应该要先处理掉她们才对……” 昭阳的心凉透了。 闻言刀疤脸手带枪狠狠刮玉兰，她的嘴角随即滑出血丝。 “原来你就是军校的学生，这么巧栽在我手里。你还有多少同伴？把她们指出来我或许放过你。” 玉兰咬紧下唇，眼神在犹豫和决绝之间变换。 自己死不如她们死？ 向月听了刀疤脸的话则心中一动，他们知道今晚有军校的学生来？一团乱麻成了线索指向某件曾发生的事，向月凝神低着头，左眼闪过绿光。 不出意料玉兰如实报出今晚来的人数，她含糊指向岂料又挨了一巴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她的抽泣引起一片哭嚎。 嘭—— 巨响突如其来，全场鸦雀无声，惊恐地望着破洞的天花板。焦味四散，木屑和水泥灰洒落各处。 刀疤脸终究开枪了。 这时向月不动声色望酒吧窗外，对面是一幢昏黑的写字楼。 “昭阳，你有信心抢走他们的枪吗？”向月突然低声问。昭阳先是愣了愣，很快便心领神地点头。 “你等会看我的信号行事。” 言谈间刀疤脸扔开玉兰暴躁地踢倒桌椅，提摄像机的手下显得紧张不安。 “你们不是为了求财吗？纠结军校干什么？一堆富家子弟任你宰割都不懂把握机会。”清冷而慵懒的声音打破静谧。 刀疤脸目光如电，“谁说话！” 向月慢悠悠地举手，而他附近的人纷纷挪远。刀疤脸眯起眼睛，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说话者的容貌。他踢凳子大吼“你是哪个家族的人！敢挑衅我们是活腻了？” “我是凤家的，不信你就过来看看呗。” 远处的凤奕面无血色，不明白向月有什么打算。 刀疤脸把手枪换成能量步枪，骂着粗话走过去。昭阳的心狂跳，却看见低头的向月勾起唇角，摸着金属手镯。 “你抬头！”刀疤脸走到向月跟前。 转眼，他出其不意紧握刀疤脸的枪管；昭阳见机抱紧刀疤脸的双脚。一刹那，他站起并背向刀疤脸，用其能量步枪射穿其中某个歹徒的胸口。 这一枪宣示战斗开始。 所有人大哭大喊地伏下正合向月之意，与此同时酒吧其中一面玻璃窗突然破碎，靠窗口的歹徒胸膛涌现鲜红。 登时步枪乱射、雷球火蛇飞舞，楼下警笛鸣响。 刀疤脸神情巨变，警方和狙击手什么时候到的？己方明明切断了信号……分神之际，他的能量步枪被向月夺走，不过自己还有手枪！ 然而当他拔手枪，向月已经把步枪扔给昭阳。紧接着，一层银、蓝夹杂的机甲快速包裹向月的身体。 “终于能活动筋骨了。”他的人形机甲刀枪不入，即便歹徒射来的激光由凝聚异能而成，但一碰机甲不过溅起火花而已。 这就是他的武器，亦是一个信号源。“老大，警方已经进入会所，天祭已就位狙击歹徒！”小组频道的语音传至他耳中。 继而另一面玻璃窗粉碎，又一名歹徒被射死。 昭阳躲在翻倒的桌子后面，拼命扫射残余的歹徒。偶尔有火球、水柱攻击歹徒，但更多人抱头伏地或连滚带爬跑出酒吧。 金丝雀习惯了牢笼的宁和，体内的异能成多余。 可惜没跑多远，潜伏外面的歹徒射击他们的腿使他们再也不能逃跑。 孙宁君咬牙爬到歹徒的尸体旁边夺枪，就算乱射应该也能射死一个。楼下同样枪声不绝，不知警方是否赶到了。 向月抓紧时间控制十楼的敌情，身上的机甲坚硬铮亮而棱角分明，内里内含玄机。打开胸甲就是冲锋枪，射一片蓝色光束激起满屋玻璃渣，宛如星辰闪烁；旋即一脚踢倒刀疤脸，把他的肋骨踢断。 “你们除了绑架有钱人还有什么目的！”向月踩着刀疤脸的胸膛。 刀疤脸满嘴鲜血讥讽，“除了求财还能有什么目的？” 机甲包裹的脚使劲踩，断骨脆响接连不断。“只有求财会注意军校的动向吗？是谁告诉你今夜有军校的学生来！” 刀疤脸不回答，掌心攥着一支金色的锥子刺向月。后者轻易扭断他的手腕，他死不瞑目。 再无歹徒站起来，昭阳跑到向月边上。“明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向月无法回答。 一五零、宁为玉碎（三更） “啊——” 电磁炮的蓝光紧接惨叫照亮树林。 以备用电池的电能压缩成炮，炸掉某一来犯者的手臂。对面顿时射出黄色激光，与电磁炮的蓝芒对抗。 他没想到她居然有武器，而且是高伤害的电磁炮但开枪的人在哪？夜明不给他思考的闲暇，召唤锋利的劲风，随双手舞动剜割他的衣袖。 风犹如她此刻的神情，冷厉肃杀。人如出鞘之剑，一剑霜寒千里。 两人的杀气吞云吐月，吓得月轮深藏。 衣袖虽破烂，他却亢奋地舔～嘴唇等待饮血。不知不觉，夜明的眼下闪现蓝白光芒，若隐若现。 她往下一瞄，电光芒延伸自己脚下迅速编织成网。 又是那招！ 电光火石间夜明踏风后退，电网只捕捉到她的残影。可是出乎她的意料，电网伸出几道雷电抓来，歪歪扭扭似小蛇。 “小可爱，这次我要认真玩了！我已经等不及要把你这颗果实催熟，嘻嘻嘻……” 即使风刃切断雷电，雷电仍能源源不断再生。唯有风壁阻隔，能保护自己却无法阻止雷电笼罩风壁，甚至数量越来越多。 满目蓝白强光刺眼，噼啪噼啪不绝于耳。 忽然两旁的树木微微摇摆、啪沙作响，与激烈的枪声相比不明显。但片刻狂风扫荡，连绵树冠互相拍打。 风拂起他的礼帽，拂起他的褐色长发。 礼帽随卷上夜空，飘向远处。 他眯起细长的眼睛将电网转为千万电流袭击夜明，胜似鞭子。 这时，无形漩涡将电流聚拢。他惊觉周围的空气愈发稀薄，呼吸困难。下一刻冲天撼地的气流炸开雷电，星辰光点随风飘洒八方。 爆炸的余威将他弹出几丈，光雨落在他的肩头映照其阴柔的面容。 多么美丽的风！他咧嘴大笑，暴戾和亢奋充斥双眼。 即将成熟的果实最诱人。 此时此刻，残影飞速扑来要取他的心脏。岂料他的身体是陷阱，怀里爆发的雷球使夜明猝不及防。 她紧急转向奈何太迟，被雷球撞入不远处的草丛。生死方寸之间，风壁助她躲过致命一击。不过此时四肢麻痹，上空雷声滚滚。 直面雷电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熊小白也陷入困境，它的备用电池快没电了！它侧身利用树枝遮挡，望下面寻找夜明的身影。当发现夜明已经引开那人时，它迅速爬下去。 快没电了，把歹徒集中一块对付是首要的作战程式。 它胖乎乎的身躯在草间奔跑，故意摇晃杂草发出声响。果然吸引歹徒注意，银宇喊同伙快追。 敌人的激光连续穿过草丛，熊小白坐在地上，黑色液晶倒映愈发接近的人形。 近在咫尺了。 树林旁的马路有一辆越野车飞速接近，后面跟着两辆厚重的铁甲货车。望见天上紫云翻涌、雷鸣电闪，越野车里的人用力踩油门。 轰隆隆，一道闪电劈开夜空。 “嗬……” 夜明使尽全力坐起。蓝色电磁炮一出，上空雷电相映，粗壮的电柱下九千丈砸她刚才的位置。 带着风壁的她滚出草丛，哪知他的电网恭候多时把她全身笼罩。 “使用了护盾你无法再用其他异能吧……”他慢悠悠走近，抬头现出一张狞笑狂喜的脸，电光把他的皮肤照得惨白。“嘻嘻嘻！来呀小可爱，让我看看你的潜力能到哪！” 说完他招手唤雷电，狠狠砸夜明的风壁。壁上蓝闪闪的细纹烙入碧绿瞳孔，与眼底七分决绝相映。 电流从裂纹钻进，她浑身麻痹无力。 夜明再次咬破舌尖镇静。她确实无法使用其他风系异能，但她是双元素！ 万物皆有影子，此刻她死死盯着电柱忽闪忽闪之影。冷汗不停滴落眼眶，她的分神使风壁变薄弱，浑身的剧痛成了刺激神经的药剂。 要么生要么死。 突然电柱的影子离地，宛如墨水将电柱染黑。风壁外骤然一轻，身体剧痛减弱几分，但她太阳穴的青筋没有消退。 趁这时，她呼唤树木的影子扒开电网。 此情此景林间小路，一朵巨大的墨花熄灭刺眼的电光。 “小可爱你真令我惊喜，居然是双元素！来啊再给我展现多一点！”他欣喜若狂地又唤来一束雷电砸下，这次夜明滚到别处躲开。 他带着癫狂的笑声追着夜明砸雷电，疲惫不堪的少女黑发散乱，爬起来怒目瞪视。 林间充斥他他疯疯癫癫的大笑，他舞动双手指挥雷电攻击。这里是他的杀戮舞台，他是舞台上掌控生杀的指挥家。 “反击啊！你的反击才显得乐章凄美！哈哈哈哈……”连接天地的五条雷电交错乱劈，附近的树木要么焦黑要么断成几截。 被电磁炮射伤、躲在暗处的银宇焦急万分，“武警来了他还在玩什么！” 而他对面的夜明仍不肯倒下，身躯直挺挺，展开风壁闯进雷电刹那穿过，人影如风冲到他面前。 强风刮脸，他的脸颊现出几道可怕的血痕。他伸出舌头舔回味无穷，饥～渴地掐着夜明的脖子把她压倒地。 绿眸充斥着宁死不屈，她同样掐着他的脖子。 “反击啊，你还有什么招数反击？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他面目狰狞，只要一用力就能捏断这娇~嫩的脖子，甜美的血管就在他掌中流动，他快要按捺不住嗜血的本性。 碧绿瞳孔猛然紧缩成线，风在两人之间旋转。 须臾他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一抹黑色闯入他的余光，是风的影子？他来不及思考身体被旋风千刀万剐，衣服碎片四溅。 “宁为玉碎！” 旋风瞬间压缩成风球爆炸，响声气概云霄，相比之下雷鸣不过鸡鸣，来迟的救援者心如死灰。 扩散的能量带着血腥味冲击方圆三里，千树百草折腰，鸟儿惊慌离巢提示了救援者救援的方向。 草地因飓风激荡涟漪，天上雷云渐渐消失。 来人匆匆跑去爆炸的源头，看见一条血路向前延伸。远处一团白色推着什么，喊声像孩子。她急忙加快跑去，草丛惊现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女。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五一、有我照顾就行了（四更） 意识世界俨然星空，周围微小的光点一闪一闪，夜明静静地漂浮半空。 她飘去纠缠不清的两个光团前，一青一暗紫，她不解为什么它们会缠住，似拼命分离也似拼命融合。 莫非因为爆炸所刺激？ 它们一见夜明争相分离飞去，可是像它们黏住般无法分离。夜明尝试合眼凝神，感受体内的能量，果然有两股混乱的气息。 她用家族修炼古武的方法调息运气，以静制动，慢慢地丹田处的混乱凝聚一股热流贯通经脉。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两个光团虽分离可是青色的表面缭绕暗紫的光丝；反之暗紫的表面缠绕青色的。 她疑惑，不过它们不再躁动她总算放心。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鼻腔是消毒药水的气味。她愣了一会儿，逐渐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随后发现全身剧痛难以动弹。 “你醒了。”沉稳却含惊喜的女声令她微微一惊。 她吃力地扭头，看见床边美艳的容颜染上担忧。女子齐耳短棕发，面如皎月，媚眼如丝但眉宇充满煞气，再看她黑色劲装上的军方标志，夜明了然她的身份。 女子按床头的按钮喊医生来。 见夜明打量自己，她正色介绍自己“我叫梦魅，奉冷少将的命令来保护你——直到你回军校。医生说你及时展开防护保护身体，但双手受伤短时间内不可进行过激训练。” “敌人呢？” 夜明嗓音淡淡，梦魅没想到她还记挂敌人。“从现场的血迹来看，敌人受了重伤。”她轻蹙眉心显遗憾“可惜我们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三具尸体，和你对战的人逃走了。” 连风球也杀他不死吗？夜明又问“我的机器人呢？” 梦魅正想回答，门口传来欣喜的惊呼。“小猫咪你醒了？你昏迷十二个小时了！” 听见熊小白的声音夜明想坐起来，谁知身体扯着疼。 “你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向月抱着熊小白走到病床旁，梦魅马上退了一步并敬礼。 熊小白双手伸向夜明，想挣脱向月的怀抱，可是他不让。“你会打扰明休息的，我负责留在这看管你。” 梦魅冷漠地提醒他“司徒少将你还要回去训练，这里有属下照看便可。” 向月斜睨梦魅冷道“我已经获教官批准留在医院保护当事人，当事人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他心疼地端详夜明脸上细长的伤痕和缠满绷带的双手，掷地有声宣布“这次我不会走了，我要留下来。” 夜明拿他没辙。 “明，我给你倒杯水吧。” “让属下来。”梦魅先一步扶夜明慢慢坐起来，然后去倒杯温水。向月抿抿嘴，在病床边坐下。 医生和护士来给夜明检查和打点滴。 医生说她体内的迷药未完全排出、异能濒临枯竭至少需要休养半个月才能复原。他千叮万嘱夜明在复原期间不能使用异能、不能进行负荷过重的训练。 她表示明白，暗自可惜让那男子逃了。 梦魅拉开窗帘让午后的阳光透进，照亮苍白沉闷的病房。 夜明问向月昭阳她们在哪，后者说“她们回军校了，现在校长禁止学生离开学校。”他简略告诉夜明歹徒入侵会所的事，最后警方抓获一干罪犯。 梦魅在旁听着他们对话，时而蹙眉思考。 大约过了两小时，指导员文凰携警长和两名警员来到病房。“这位是莫警长，负责这起绑架案，他听说你醒了就来录口供。” 文凰介绍警长，而他同时作为教务主任来了解自己学生的情况。 莫警长和两名警员站在床尾，一名警员负责笔录，另一名负责录音。 莫警长沉痛端视病床上重伤的少女，无法想象她一个女学生怎么逃脱歹徒的魔爪。“我们开门见山，请你说一说你怎么被绑架以及绑架后的情形。” 梦魅给夜明递去一杯温水。 夜明吃力握着杯子详细道出昨晚的情形，当听到她两次吸入迷药烟雾还能保持清醒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当时你立刻就作出反应隔绝烟雾？”莫警长再三确认。 “吸入微量的时候发现不妥，于是就用护盾隔绝。” 记录的两名警员呆了呆，反应如此快要么是天赋，要么是长期训练形成时刻警惕的习惯。莫警长让她继续说，没想到接下来更加惊心动魄。 众人不禁看向熊小白，明明是管家系列的机器人居然能破解手铐和带枪？ 夜明知道熊小白的秘密藏不住了，诚恳说“我知道学校禁止携带热武器，小白一直没使用过，昨晚是第一次，我保证它不会胡乱使用。” 大家都注视文凰。 “昨晚情况危急，属于迫不得已。”向月也看向文凰。 文凰沉吟片刻，“这次我当作不知道，如果下次在校内使用必须拆解。” 夜明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到树林后的状况。听完他们神情不一，笔录的警员惊得忘了动笔。 莫警长眉心紧锁踱来踱去，“以你的描述，那个雄兽的修炼等级起码达到六级，否则很难自如操控雷电。我看了案底，之前你曾经遭遇过一次绑架对吗？” 梦魅和向月心头一震，还有一次？ “没错，那次也是这个男人出现。” 事态的严重性出乎他们意料，绝不是单纯绑架。 “你能描述一下他的外貌吗？我让人画下来。”莫警长一瞅做笔录的警员，后者翻开空白页准备动笔。 夜明回忆他的相貌描述，随即那名警员不停画着，她当然没落下银宇这位通缉犯。末了，惟妙惟肖的画像呈现她面前，跟本人七分相似只是少了暴戾和阴柔。 得到她的确认，莫警长马上拍照画像上传，全城通缉。“已经申请监视全城，他们跑不出城外。” “也不能松懈，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再来。”文凰叮嘱“夜明同学，你暂时要留院必须万分小心。外面有武警守着病房，遇到情况一定要呼救。” 梦魅容颜变冷峻，他敢再来先过了她这关。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五二、你有意见？（五更） “我已经掌控医院的监控系统，有可疑的人出入瞒不过我，梦魅你放心完成任务吧！” 梦魅挂断通话。 此时近黄昏，走廊的地板反射橘黄的余晖，她觉得刺眼便转身回病房。房内向月和熊小白陪伴夜明，时而传出几许笑声。 她跟大家说一声去医院食堂买饭，本来可以委托外面的武警去，但她亲力亲为才放心。经过其他病房，她留意里面的病人看有否可疑之处。 电梯门将关，一名白大褂男医生匆匆跑来，两人共乘电梯。 男医生看见电梯中的美人时惊艳一瞬，梦魅对这种反应司空见惯又厌恶。她贴近银灰的金属壁保持距离，利用他对自己的惊艳套话。 “这层病房的病人似乎不多，整一层都是重症病房吗？” 男医生扶扶眼镜，有点意外美女主动搭话。“也不是，这一层病房较多，普通市民住不起所以病人不多。” “楼下全是普通病房？” “对，医院只有一层病房。” 她又试探问今天有没有重伤的病人就医，男医生说没有倒是昨晚送来一个重伤少女。既然问不出其他，梦魅沉默到一楼。 医院的食堂在住院部旁边，她没着急去而是到急诊区走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才去食堂。来这里的多数是医生和护士，一片白茫茫，她的黑衣十分显眼。 电视正播放食物中毒事件的后续报道，成为护士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最近有人一发烧就往医院跑，老是以为自己食物中毒，简直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 “就是！新闻都讲解清楚食物中毒的症状，而且都检查过了他们还坚称中毒，真是醉了……” 梦魅一边等配餐一边听她们聊天，终于有人提及昨晚的绑架案。一女护士匆匆扒饭抱怨道“我不跟你们聊了，昨晚送来几个受了枪伤的富二代，他们挑剔这挑剔那忙死了！” “提起这个，我想起有一堆警员守着几个病房，听说里面是受了伤的绑架犯。可怕，他们会不会劫持医院？” “不是有警员守着吗，劫持不了吧……”她们顿觉凉飕飕打了个冷颤，赶快吃完回岗位。 梦魅沉思，绑架犯也在医院看来要加强戒备。她把听来的情报汇报给冷浩，同时叮嘱松鼠要紧盯监控，尤其注意绑架犯住的病房。 夜幕比夏天时来得快，梦魅回到病房已经天黑。三人一起用餐，熊小白坐在床头柜上充电。夜明看着餐盒有点无措，她的手很难抬起来。 “病人在这种时候该有人来照顾，我来喂你。”向月笑眯眯地打开餐盒，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夜明一万个不愿意，坚决摇头。 他狡黠笑道“不用怕，我很温柔的。” 他没得意多久，梦魅拿走他没碰过的餐盒。“让属下来，男女授受不亲。” 向月笑容僵硬。 夜明脸蛋微红，长大后被人喂饭是第一次。眼看梦魅细心地剔走骨头，她更加过意不去。“我自己来吧，手慢慢动还是可以的。” “不行，你是病人，就让我来照顾你吧。”梦魅难得眼神柔和，媚眼淡化了冷漠愈发勾魂。 向月则一直盯着夜明的餐盒，想想病人需要营养，他把自己餐盒里的肉夹过去。哪知梦魅眼疾手快移开餐盒，冷冷拒绝他的好意。 向月不满，“明需要补充营养，你移开是什么意思？” “没必要，她可以吃我那份。” 两人忽然剑拔弩张，四目互瞪。 夜明正想劝解，向月双目射寒星直言“一开始你就显得很排斥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梦魅冷着美艳的脸毫不让步，飞快闪过嫌色。“我不是对司徒少将有意见，而是对所有雄兽有意见，希望司徒少将不要碰我们的物品！” 夜明和向月万分惊愕她过激的反应。 “其实现在我应该多吃清淡的、胃口也不太好，向月你才该多吃肉，这样才有精神陪我们不是吗。梦魅姐你别生气，向月为我着想才这么做。”夜明急忙打圆场。 梦魅神色复杂，意味深长地审视向月。“夜明你还小，世上有许多别有用心的雄兽。例如一些富家子弟，结婚前玩弄雌兽不属于违法，他们摧残过多少无知的雌兽。” “你别含沙射影骂人，你何时看见我别有用心？” “我并不是指司徒少将，你多虑了。” 夜明很头疼，想劝架却胸闷，稍稍一动就全身疼痛。向月注意到她脸色铁青不跟梦魅理论了，压下恼火坐远远的。 他一走远梦魅就缓和神色，耐心地喂着饭。夜明虽然没有胃口，但为了不浪费食物慢慢嚼着。她瞄坐在旁边临时病床的向月心生愧疚，本来他可以回军校休息的。 晚饭后梦魅出去找护士再增加一张临时病床，因为有一张被向月碰过了。 趁她出去向月回到夜明的病床边，但托着腮不说话。夜明无奈一笑，“还生气吗？你这位少将不会跟下属计较吧？” 他的桃花眼忽然秋水剪剪，笑意含情。“你是紧张我吗？你让我不生气便不生气。刚才是扯疼伤口了吗？你的脸色吓坏人了。” “只是有些气闷，你们不要再争吵了。” “是的长官！” “你没点正经。” 向月心花怒放，亦不介意梦魅的床搬在自己的对面。 医院晚上十点半要求病房熄灯，护士巡房的时候夜明已经睡着了。向月和梦魅话不投机，各自沉默地躺在床上。 夜深人静，医院一潭死水。树影投在墙壁，张牙舞爪。 磕磕—— 声响惊扰了夜。 午夜敲门令梦魅和向月惊醒，两人坐起来看向房门旁的窗户——没人影，他们轻轻地下床走近。 磕磕—— 声响有力而清晰，向月蓄起异能迅速打开房门。一阵风迎面吹来，两人刹那愣住，因为门外没有人。 从监视画面目睹一切的松鼠毛骨悚然，她打着哆嗦拨通冷浩的号码。 “老、老大，梦魅他们不见了……在病房凭空消失了！”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五三、午夜惊魂（一更） 没人？ 向月关上房门，快步到病床——夜明正熟睡，他稍稍舒展眉心。两人检查一番病房，没发现异常便又回到自己的床。 夜死寂，刚才的敲门声恍然如梦。 两人静下心浅眠，并不知晓整幢楼除了他们的病房，其他空空如也。外面的路灯和走廊的应急灯不知不觉熄灭，住院部陷入漆黑。 黑暗蠢蠢欲动，慢慢地延伸至房门。 砰砰—— 突如其来的拍门惊得向月和梦魅弹起，夜明也惊醒。 “谁！”梦魅厉声大喝，外面没有回应。正当三人面面相觑，拍门成了撞门。一声比一声用力，震荡的病房犹如心脏，随怦怦的巨响膨胀、紧缩。 梦魅拔下腰间的手枪，箭步跨去开门。 黑暗走廊依然没有人。 她提枪挪步出门，向月则扶夜明起来。床头柜上的熊小白跳到床上盯着门口，眼睛蓝幽幽。 梦魅靠着门框窥视走廊觉得不对劲，睡前走廊亮着应急灯现在却伸手不见五指。她注意到隔壁病房少了心电图的声音。 即使这层全是病人少，但她白天经过时有“滴滴”作响。 换言之，眼下的楼层死一般寂静。 夜明也感到不对劲，自修炼影元素后她对黑暗极其敏～感。房内铺盖的黑暗产生窥视的恶寒感，仿佛千万双眼睛紧盯自己。 忽然一股寒气窜上她的后脑，第六感告诉自己不能动。 她僵直坐着，碧绿的眼珠斜睨。 一抹更浓的黑色在肩头——那不是自己的头发。渐渐地黑色伸长朝脖子袭来，额头渗出密密冷汗。 她强作平静轻唤向月。 刹那一朵白光擦过夜明的颈边，又一朵拍击她的肩膀。双目骤然被白光刺花，她的身体被蓦然抱起。 向月跑到门口才敢放下夜明，后者忍疼抱起熊小白。 “怎么了？”梦魅看见脸色苍白的两人跑出来。 “房间不安全。”向月言简意赅。 “外面很奇怪，整一层似乎只有我们三个甚至连灯光也没有。” 是去是留？三人迅速抉择可是走廊又传来声响。这一次他们清楚看见走廊空空无人，然而咯咯的高跟鞋凭空打破死寂。 三人噤若寒蝉，静静听着咯咯的高跟鞋由远变近，最后变得急促。他们特意睁大眼睛盯着走廊，别说人影连高跟鞋也见不着，鬼知道声音从哪来。 于是三人一熊循着声音望，一直到他们前面咯咯声戛然而止。 停了？他们屏住呼吸审视对面，似有与黑暗浑然一体的人与他们对视。 向月的指尖亮起一团白光照亮四周，诡异的是对面真的没人。 “小猫咪，我检测到有三个三维坐标重叠。”熊小白在夜明怀里悄声说。 “什么意思？”三人都没听懂。 熊小白正想回答高跟鞋又响了，而这一次是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毫不犹豫离开病房，夜明匆匆回头一瞥，还是不见高跟鞋的踪影。 借着向月指尖的亮光，他们确认其他病房没有病人，整一层剩三人一熊。“明你的身体怎么样，能不能跑？” “可以。” 他们走到电梯和楼梯口之间，电梯的数字是血的颜色，他们果断选择楼梯。熊小白的肚子发出柔和的白光，驱散他们脚下的黑暗。 “小白，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三维坐标表示空间的点，就是由三个变量构成代表三维空间的长、宽、高……” “小白，说重点。”夜明忍不住打断。 “简单来说一个三维坐标代表一个三维空间，三个三维坐标重叠代表有三个三维空间同时存在并且重叠了。” 三人闻所未闻空间重叠的说法。“是平行空间？” “不是。平行空间是相互平行的多元宇宙，既不重合，也不相交。我检测出的重叠坐标是由同一个坐标复制，相当于从同一个空间复制多个重叠。” 他们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有人把医院复制成几个，刚才的高跟鞋会是另一个医院投射过来？真枪实弹袭击他们不怕，而这种诡异的手段让人束手无策。 夜明惦记那要掐脖子的黑影，要么对方是影元素，要么是在怪诞的空间里对方能为所欲为。他们沿着楼梯下去，其实去哪都未必安全，但他们就想往宽阔的地方去。 狭窄令人压抑。 三人不再多言，借白光下楼身后黑暗随行。不知走了多久，向月突然开口“我们的病房是十二楼吗？” 梦魅点头。向月回头望墙壁，墙上并无贴着代表楼层的数字。“我们走了多少分钟？走十一层了吗？” 夜明和梦魅没有数楼层，两人走近栏杆向下窥望——下面黑洞洞的看不到尽头。熊小白倒是有计算记录“我们一共走了十三分钟二十八秒。” 霎时三人色变。 这时他们投在墙壁的影子多了一道，从垃圾桶缓缓升起。 梦魅的脚踝骤然勒紧，她立刻朝脚边开枪。炸响吓了夜明和向月一跳，楼梯间的地面和墙壁震了震。 出乎意料，勒紧梦魅的黑影没有退散，待向月的白光打中，黑影才消失。 蠢蠢欲动的感觉愈发强烈，夜明猛地盯着四周，面前的楼梯越来越昏黑连灯光也照不亮。 实际上黑暗正在侵蚀楼梯间，他们能见的范围快速缩小。 “出去！”夜明娇喝刚落，黑暗风驰电挚席卷，他们头也不回冲出楼梯间。不管这是几楼，跑到走廊视野开豁。 “它们没追来。”夜明回头。 “不能走楼梯了，但电梯更危险。”电梯是封闭空间，一旦受袭别想逃出去，向月想想就心悸。 他们只能暂时留在这一层。梦魅有点懊恼，自己不该轻易开枪。 这一层同样黑沉死寂，他们靠墙缓一缓理清头绪。 夜明抱紧熊小白，“我们千万不要分开，楼梯能无尽长证明这个空间不需要符合常理。不过制造空间的目的是什么？杀死我们？” “不一定，这种手段更像是要摧毁我们的精神力让我们精疲力尽，估计接下来会引我们去某个地方。”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五四、见鬼了（感谢辛辛打赏！二更） 走廊宛如黑色舌头，静待猎物上钩。 休息片刻他们打量两侧的病房，窗口黑乎乎看不清房间内部。当下进退维谷，既不能下楼也不想进这些病房。 “我们不能在走廊呆呆站着，四处查看或许能找到空间的破绽。”向月提议，他更担心夜明的伤势负荷不起劳累。 梦魅沉思一会也同意，她一手提枪、另一手打开旁边的病房门，确定里面没动静才喊两人进去。 当门关上的一刻，房间的灯亮了。 猝不及防的刺眼使他们眯起眼睛，这灯光亮如白昼不太寻常。熊小白不受影响，惊呼提醒他们“你们看这个房间是青色的！” 闻言三人提手挡着头顶的灯光环顾，房间的墙壁果真浅青。夜明很诧异，难道普通病房的墙不一样？很快她发现不对，因为房间里还有很多白色的仪器。 待眼睛适应光亮，她看见房间中央放置了一张奇怪的床，床上带有皮带和升降器。再看床边放置了金属盘里，她恍然大悟这里可能是个手术室。 三人转身想离开然而门不见了，只有一面宽阔的玻璃窗。 梦魅不客气地射击窗户，哪知是防弹玻璃非常坚固。向月举椅子砸去，谁知椅子反弹回来后窗户完好无损，玻璃倒映三张惊愕的脸。 玻璃反射手术室的全貌，他们无法看清楚手术室外面的走廊。 犯难之际，玻璃映出他们身后闪烁银晃晃之光，数不清多少，严穆的杀气是千军待发之势。 突然夜明的身体被无形的蛮力推开，她来不及反击已重重砸在硬物上，须臾皮带束缚她的四肢和腰部。 “明——” 呼喊既出，满目银晃晃乱舞。夜明的耳边尽充斥听见混乱的打斗声，接着是刀砸玻璃窗脆响。 “向月、梦魅姐你们没事吧？”她起不来，只能望着天花板喊他们。双手被皮带挤压，她感觉伤口裂开了，撒盐般火辣辣。 “……暂且没事……” 这时熊小白捡起一把手术刀，变大一倍爬上床切割皮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面的手术刀再度腾起，对准了向月和梦魅也对准了夜明。冰寒刀尖离她的碧眸一寸，她屏气敛息与刀尖对视。 只要它扎下来她就侧头躲开！ 不过手术刀没刺下反而慢悠悠比划，仿佛丈量她的脸蛋。而四周手术刀撞墙、撞玻璃、撞金属之声层层交织，却没听见向月和梦魅呼叫。 她暗道万幸。 但手术刀不这么认为，它突然朝夜明的脖子刺来，寒气逼近她苍白的皮肤。 千钧一发，胖乎乎的身躯飞踢手术刀将其插入墙壁。它剧烈抖动，想飞又飞不出来，随即又有一把刺向熊小白。 “幕后黑手的想象力真丰富。”躲在仪器后面的向月明褒暗贬，展开一个白色光环横贯手术室，随即他十指收紧，光环随之紧缩。 当梦魅以为光环要套住所有手术刀时，惊觉室内的空气变得非常稀薄，她必须放缓呼吸的频率。 此时此刻所有手术刀在光环内振动，顷刻它们成璀璨的银粉飘洒落地。 目睹一切的夜明和梦魅震惊不已，这招居然是利用空气的摩擦令手术刀粉碎。 威胁一消失，向月和梦魅急忙为夜明解开皮带。她两只袖子渗出血水，向月眉心难舒。“我们经历的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受的伤回到现实会不会呈现？” 梦魅无法回答。 天花板的灯忽闪忽闪，梦魅和向月连忙扶夜明下床。“小白，你的电磁炮还有电吗？” “有啊，已经充好电了。” “用电磁炮射击玻璃窗！” 熊小白一拍鼻子，左手现出小型电磁炮轰击窗口。耀眼蓝光直射，瞬间玻璃碎片飒飒冲击手术室，梦魅护在夜明前面。 灯光渐暗，三人一个接着一个爬出去。回头再看手术室，其变回漆黑的病房。 如此诡谲真是见鬼了。 他们再回头，万万没想到还有更见鬼的事——走廊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度寒冷的房间。 两侧的柜子寒光森森，一缕缕寒气从柜子的夹缝散发。柜子的电子锁亮着幽幽绿光，不知是已解锁还是锁上了。 太平间。这三个字在他们脑海闪现。 三人不敢作声，不安地站在原地。变大一倍的熊小白护在夜明前面，扫描两侧冰柜。夜明又回头看，门口再次消失。 寒气渗透衣服刺骨，低温的室内等同冰窖。梦魅靠近夜明为她取暖，夜明忍着打颤，“小白，炮击窗口……” 小型电磁炮马上对准窗口，同一时间某个冰柜内发生撞击。就在这迟疑一瞬，又有几个冰柜作响，熊小白扣动扳机射击。 可惜这一次玻璃没有碎。“对方改变了玻璃强度……”夜明让熊小白再试一次，奈何还是没有成功。炮击引起冰柜剧烈抖动，电子锁频繁发出警告鸣响。 里面有什么？尸体？ 熊小白、梦魅和向月挡在夜明前面戒备。几个冰柜猛地弹出，太平间内霎时白气氤氲冰寒四溢，朦胧间一只灰白的手攀上冰柜边缘。 梦魅的枪口对准冰柜；银蓝机甲覆盖向月的身体快速组成人形。 另外四个冰柜也出现灰白的手，片刻挂着冰晶的头颅慢慢冒出。二人一熊率先射击，一枚子弹打中某个头顶不见出血，那头顶不知疼继续探出冰柜。 子弹或能量激光疯狂扫射，溅起一朵朵火花却被寒气熄灭。 几具尸体不畏惧枪击爬出冰柜，落地后僵硬站直。他们浑身光溜溜并结了一层霜，激光射中只令霜融化，他们的皮肤无损，即使爆头也不管用。 五具男人尸体机械地扑来，他们才注意尸体的脸都没有五官。梦魅顿生一个大胆的猜测，可能会是离开此空间的关键。 尸体同时攻击，向月打开胸甲用冲锋枪横扫，稍稍阻缓尸体的进攻速度。“物理攻击无效，我挡着他们梦魅你用异能攻击！” “我的异能不是攻击系。”梦魅抿着冰凉的嘴唇。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五五、黑暗随行（感谢江祈言打赏！三更） 整座医院像没有活人的太平间，死寂。， 一行六人步入大门，医院的大堂黑灯瞎火。 “老大，医院所有摄像头都是黑乎乎的看不到各病房的情况，我无法确定目标的位置。”为首的冷浩应了一声，环视无人的大堂——没有护士值班，急诊区没有医生留守亦无病人。 只有他们手电筒的白光射入大堂。 随行的五名武警难以置信，眼前半个人影也没有太匪夷所思。他们等待冷浩的命令，暗想怎么揪出敌人。 对冷浩而言，黑暗环境是他的专属战场。 他站在原地，冰寒雪冷的目光紧锁前方，背后挥散朦胧的黑气。五个武警以为自己看错急忙睁大眼睛，确实有黑雾从冷浩身后释放。 四面八方蠢蠢欲动。 他们的心房骤然紧缩，朝左边看，墙上逐渐形成大片浓黑之物蠕动。他们愣了片刻才发现黑色之物像胳膊，靠手指爬行。 再看右边的墙壁，同样爬满密密麻麻的黑色胳膊。突然五人头皮发麻，机械抬头一望，天花板也全是。 胳膊爬虫瞬间成了占领医院的黑暗子民。 冷浩背后的黑雾四散，他意念一动，大堂里所有暗影之手朝八方疾速散去。 他是这片领土的君王，翻手覆雨。 五个武警见状毛骨悚然。 静待一会儿冷浩向前走，后面五人立刻跟上。他穿过大堂来到花圃，抬头望一幢灰白的大楼。 楼上某个窗户旁的人正俯瞰花圃，他缩回窗帘后面催促同伙“快点带她来，他们的援兵找来了。” 盘腿坐在病床的人皱起眉头，一层微小汗珠覆盖额头。守在边上的银宇心存侥幸，“或许他们是误打误撞，他们逐层搜也费时间。” 窗边的长发男子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别小觑那个雄兽。” 银宇不悦沉着脸，要不是自己及时带重伤的他逃离，他哪有机会在这里嚣张！她环手抱胸坐下，憋着一腔恼火。 被他们绑起来两个病人瞪大眼睛，嘴巴封了胶布只能发出呜呜声。 “别吵，再出声就杀了你们。”矮如猴、瘦如竹竿的男子恐吓人质，鼠目迸发嗜血精光。 长发男子抚了抚缠满绷带的胸口，再望楼下——楼下没人了，他们进了楼里？他阴恻恻地提醒同伙“他们上楼了，你们小心戒备。” 闻言银宇和瘦猴子紧绷脸庞，拿出消音手枪。这时楼里沉寂，要是有脚步声他们准能听见。但奇怪，楼里一直静悄悄。 等待太煎熬，没多久银宇和瘦猴子如坐针毡，忍不住想走去门口窥望。长发男子忽然开口“别接近门口，外面似乎有东西。” “有，有什么？”银宇口干舌燥，门外明明没有动静。 他没有回答，眉心一直拧紧并盯着门口。门外黑乎乎看似没有异常，实则他感觉到“涌动”的怪异感，像一条看不见的蛇在他的心房爬来爬去。 转眼一瞬变化突如其来，一群黑色之物涌进病房，如浪如潮。它们有的在地板爬行、有的爬上墙壁或天花板，源源不断，乍看是墙在扭动。 银宇鸡皮疙瘩，提起脚躲开爬来的黑色胳膊；而瘦猴子跳上床打量，试着生出冰锥刺去，谁知冰锥穿过，那黑色手掌却能紧握冰锥。 “这些是什么？像实体也不像实体……” 长发男子处变不惊，脚下展开一圈电网阻止胳膊靠近，可是它们毫发无损地穿过电流。 就在这时地面的胳膊爬上四张病床，手指等同虫足，银宇顿时恶寒连忙用被子甩开它们。 “你们保护好亚南。”长发男子跨过它们走向门口。 此时此刻走廊上，一双黑色靴子带着黑暗靠近，暗影之手随行，他的黑瞳幽深无情。 房内，虚握的双手蓄势待发。 杀气倾泻走廊，他轻抬下巴，周围的暗影之手加快速度爬行，某个病房发出惊呼。他剑眉一蹙，惊呼变成挣扎的闷叫。 他前脚到达门口，一束电光紧接飞出。他顷刻后仰，让周围的暗影之手吸收电光。趁敌人停歇的一息，地面的黑手抓紧敌人的脚踝。 风云变幻间，黑剑骤现，冷浩闪到门后的长发男子面前，剑锋横在其颈边。长发男子阴森森咧嘴一笑，“又见面了，这位军官。” 说罢，两人的脚下电网突现，长发男子浑身窜着电流逼得冷浩后退。 “你是毒蛇。”冷浩泰然注视挣脱了暗影之手的长发男子，地面跟那晚一样多了一件蛇皮。 对方的五官和表情很不协调，冷浩晓得他戴了人皮面具。 毒蛇以阴笑作答。 被暗影之手束缚在床的银宇看见冷浩的黑发就认出他来，她深刻了解这个雄兽的实力不禁哆嗦。 冷浩得到他的默认便不再废话，黑剑变成金光盾防御其电流。战斗打响，五名武警持枪冲进来，竭力挣扎的银宇和瘦猴子朝他们开枪。 “劝你别冲动，你要救的人在未知空间里，万一我们的战斗波及她别指望能回来！嘻嘻嘻……” 冷浩置若罔闻，飞踢毒蛇的胸口，暗影之手乘机勒紧其脚踝。 霎时毒蛇的胸口渗出血，连呼吸也疼痛。他踉跄后退，血丝充溢的眼睛瞪着冷浩，身体再现电流不让冷浩靠近亚南。 然而暗影之手肆无忌惮地拉扯正在施法的亚南，他满头的细汗变成大颗汗珠滑落，死不肯中断施法。 毒蛇猛然扑冷浩，电流压逼金光盾。“你不是要救人吗，他一旦中断施法空间会崩溃！” “我的任务是抓获你们。” 毒蛇一愣，转而阴狠笑着，享受他冷漠的语气。“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欣赏空间崩溃的痛快……” 黑色瞳孔映着毒蛇恣意的狂笑。 但下一刻亚南身体发抖，喷出一口鲜血。 “反噬……反噬……” 两人惊疑看去，只见亚南盘腿坐着喃喃自语。 两人神情阴沉，另一个空间发生了什么？！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五六、造梦师（四更） 半小时前，太平间寒气白茫茫，所有冰柜打开了。 熊小白踢开一具硬邦邦的尸体，转身刹那用电磁炮炮击他的头颅。一些硬块随处散落，太平间里又冷又腐臭。 夜明秀腿似剪刀，专门扫尸体的下盘，接着一击电磁炮轰烂该尸体的头颅。 向月和梦魅也忙碌；向月的钢铁手肘把一张无五官的脸砸凹；而梦魅狠辣地拧断一尸体的脖子。 可惜尸体即使轰烂了头部、拧断了脖子还能动。“梦魅你想到办法了吗？”向月的掌心打开炮口，光系能量射穿尸体的胸口。 梦魅痛下杀手回答“这些尸体没有五官，证明幕后的人只能根据现实存在的事物创造。只要我创造出现实不存在或者超出幕后者认知的东西或许能破解！” 机甲下的向月绞尽脑汁，什么东西能超出认知？ 又有灰白结霜的尸体爬出来，向月恨不得把这里炸掉。夜明听见梦魅的话若有所思，看着自己双腿绞缠的尸体产生一个想法。“梦魅姐，只要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就行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 “你按照我的描述试着创造出来吧——人类，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眼睛灰白、皮肤腐烂或残缺，狂暴没有理智并嗜血食人……” 这时梦魅的双眼没了瞳仁，煞白煞白瘆人。 向月听着夜明的描述觉得像亚人类但不是亚人类，木兰星从没有过这种怪物。他不禁疑惑，夜明从哪知道这种怪物？ 疑惑归疑惑，他和熊小白负责保护梦魅施法。梦魅的异能是造梦和幻术，复制出来的空间算是实体化的幻境，梦魅能借助这特殊的空间造梦。 夜明尽量细致描述，忽然一个硬物撞击自己的后背，她边描述边转身旋踢偷袭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室外隐约传来嚎叫。夜明神色一凛，这叫声久违了。“他们来了！梦魅姐你把他们创造出来了！” 他们一惊，既期待又不安。 嚎叫渐渐近了，夜明犹如刺猬迸发尖锐的气势，鹰似的眼神穿透玻璃窗。沙哑的嚎叫伴随杂乱的脚步接近，一只带血的手拍玻璃窗，吓得向月和梦魅全身紧绷几倍。 兽类的本能告诉他们，外面的东西比这些尸体更具威胁。 幸好没有门。 他们发现尸体的动作迟缓了，一些残缺的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夜明示意他们到玻璃窗底下面蹲着，没多久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挤在玻璃窗前嚎叫。 如狼似虎，他们像饿极的野兽寻找食物。 许多血肉模糊的手拍击玻璃窗，梦魅和向月悄悄往上窥望，窗户残留大片肮脏的手印。 “这些是什么怪物？”梦魅看见有些人开膛破肚，内脏发黑。忽而一只灰白的眼睛凑过来盯着她，那眼睛毫无情感，瞳孔豆子般小，继而他张大嘴巴叫喊，牙齿发黄渗着血。 她和怪物只有一玻璃之隔，恍惚闻到外面的腐臭。她缩回脑袋吸了一口寒气。 夜明半真半假地回答“电影上说这些叫丧尸。” “现在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尸体倒下了但外面有怪物……丧尸守着，我们只能等待空间崩坏。” 夜明和向月沉默不语，耳边尽是悚然的拍击和叫声。 当他们等待空间崩坏的时候，果真出现崩坏的迹象——一声轻微的碎裂，他们立马抬头望见玻璃出现裂纹。 “对方的力量减弱了。” “我们怎样才能出去？” “空间崩坏的一刹那会出现缺口，找到缺口就能出去。” 接着空间的缺口没有出现，门口倒是逐渐呈现并且外面开始撞门。向月和梦魅急忙搬来存放尸体的抽柜顶住门的把手，然而玻璃裂纹变粗了。 “能撤走丧尸吗！”向月的双手竭力顶着门。 “不行，丧尸一消失空间就会恢复原样，别想有机会出去！等等，我感应到空间的薄弱之处！”梦魅扭头扫视，视线停留在对面的墙壁。“那墙后面有扭曲感，我们赌一把！” 夜明立刻让熊小白轰烂对面的墙壁。 须臾石灰和墙砖纷纷砸落，墙的后面是漆黑虚无。突然一点光亮出现在虚无中，梦魅喜上眉梢，说那个就是空间的缺口！ 嘭——她话音刚落，玻璃窗彻底碎了。夜明护着脑袋拉着熊小白远离窗口，向月扯着梦魅的衣袖往缺口跑。 同时门被撞开，一群丧尸争先恐后地挤进来。 “能同生共死不枉此生了，跳！” 三人一熊牵着彼此跳下虚无。 破碎之声不绝于耳，他们以为会无限下坠谁知跌落结实的地面。突如其来的灯光使所有人不适应，夜明顿觉全身虚脱乏力。 梦魅和向月也如是，他们使不上力爬起，精神消耗巨大。 三人抬眼环视周围是什么地方，第一眼居然看见对面惊疑的两个人，分别是冷浩和一长发男子。 此时此刻冷浩和毒蛇正在搏击，医院的灯突然亮起、三人一熊突然出现在走廊使所有人不知所措。 而那空间建造师口吐鲜血，虚弱地躺在病床。楼层不再寂静而是喧闹，凭空出现走廊的护士脸色铁青，认真端详这里是不是真正的医院。 毒蛇趁着冷浩分神在他脚下释放电网，奈何影子之手更快，它们把电网拉入地下。毒蛇暗自心惊，双手蓦然被反扣背后。 咔嚓，抑制异能的手铐戴上他的双手。 他的三名同伙一样逃不掉，影子之手几乎吸食掉他们的异能令他们无法反抗，五名武警轻易为他们戴上手铐。 夜明犀利盯着毒蛇，虽然他戴了人皮面具但是她一眼认出其阴柔狠辣的气质。 毒蛇很喜欢她现在的眼神，阴阳怪气地说“小可爱我们还会见面的，咦嘻嘻……” 冷浩加大力度按着毒蛇的肩膀，面容冷峻。 已花容失色的护士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但见地上有三人趴着不动，关切地和熊小白扶起他们。 夜明看向对面的病房，与黑瞳对视。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五七、我喂你（感谢沁凉流如水打赏！） 后半夜，冷浩和武警押毒蛇等歹徒回警局，而夜明、向月和梦魅虚脱地躺在床上。冷浩留下十名武警守着他们的病房。 夜明对那空间建造师的异能心有余悸，要不是冷浩领人赶到，凭他们逃出来时的体能绝对打不过。 梦魅说得对，对方的目的就是消磨他们的精神力。 虽然有武警守着但三人睡得不安稳，梦见自己回到无人的医院，又遇到自行动的手术刀和尸体，最后被丧尸追赶。 才到凌晨夜明就醒来，望着天花板难以合眼。 待机守在床头的熊小白亮起蓝色的眼睛督促她休息，它悄声说“小猫咪，我选一些有助睡眠的伴奏给你听。”它从肚子里抽出有线耳机给她戴上，播放悠的扬安眠曲子。 她听着听着入睡。 再度醒来时，明媚阳光填满病房，她闻到饭菜香味，肚子咕咕闷响。低声轻笑惹她侧目，她瞬间脸颊透粉。 床边是正收敛笑意的冷浩，他穿着没有军方标志的黑色夹克，凛冽的英气因浅笑变温和。她不知道他坐了多久，看见他眉间稍显疲惫不禁问“你来了多久？” “早上来了。” 一直坐在这？她胸口揪疼，“你忙了一夜不去休息？你可以喊醒我的。” 冷浩注视她额头和脸上的胶布，幽深的眼底起涟漪。随即颔首，让额前的碎发遮掩柔和的眼神。“你需要休息，我等你醒来。” 夜明支起身体想坐起来，冷浩小心扶起她。这时她才发现病房只剩自己和冷浩，“向月和梦魅姐呢？” “他们去了食堂。”他打开床头柜上的保温食盒，饭菜的香味更浓了。鸡肉和鲜菇悉心切成小块，和碧绿青菜排列工整雅致，看得她肚子又打鼓。 冷浩捧起食盒，另一手用勺子舀起鸡肉和香软米饭往夜明送去。 她蓦然一惊，飞快挪开视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手能动。”说罢脸颊升起两朵红云。 “你手的伤口裂开过，不宜乱动。” “吃饭不是问题，让我自己来吧。” “听话。”两个字掷地有声又低沉浑厚，使夜明耳根发红。他见状佯作肃然，“小心耳朵又出来。” 她的脸蛋胜似三月桃花。 异议无效，她唯有听话。 她不敢直视目光炯炯的冷浩，看着食盒飞快地吃一口，然后扭过头去嚼着。看着她鼓起红红的两腮像个偷吃的花栗鼠，冷浩眼里含笑。 吃完一口她才回头，一直颔首看食盒不敢抬眼。冷浩又舀起一勺子，她依然吃了一口又扭头去。 这时她忽然发现熊小白一直都在，正坐在床头柜看着自己和冷浩。 她一时激动情难自控，脑袋变重暗道糟了。注意到熊小白盯着自己头顶她急了“小白你不要看。” “小猫咪，你的猫耳朵出现了。”熊小白语气惊讶。 透过它的液晶眼部，夜明看见头顶的猫耳朵有半个手掌大，和头发一样黑，微微露出粉红粉红的耳翼。 顿时面红耳赤的她想抬手遮掩猫耳朵，岂料被一大手握着。“你的手有伤，不要乱动。”说话的人狡黠藏眸，她不知所措，心跳得更快。 冷浩不逗她了，从抽屉找出一张薄薄的毯子为她盖上猫耳朵。他的胸膛近在咫尺，想起共舞那晚她感受到的阳刚气息。 她立刻低头，红霞荡漾两靥不散。 继而冷浩再送去勺子，稍微冷静后她惊觉每一口鸡肉都没有骨头，心田像保温了的饭菜，暖暖的。 这一顿饭的时间两人不觉长，当向月和梦魅回来时他们觉得短暂。夜明脸蛋不红了，冷浩收起毯子。 梦魅和向月敏锐察觉房间的气氛情愫余绕，梦魅装作没发现，向月则会心一笑。 “浩，那些人怎么处置？” “送走。” 向月心领神会，他和冷浩的默契相当于这两句话。 向月关上房门，房里都是自己人便开门见山“警方调查出入侵会所的人属于什么组织了吗？” “地下组织新口会。他们的势力属于地下组织中最大，在地下形成一张暗网，背后的建立者可能跟赤炎有关系。” 提起赤炎，夜明眼神一紧。 向月若有所思，“昨晚袭击我们的是赤炎成员，捉走明的也是赤炎，显然两者一明一暗合作。我还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军校的学生里面有赤炎的人。” 闻言夜明和梦魅惊愕，冷浩神情淡淡不意外。向月补充道“根据暑假的入校考核，赤炎能戴人皮面具躲过检查的漏洞混入，他们能混入军校不奇怪。” “可是我们入学的时候经过脸部扫描——”夜明猛然止住，想起一件事。 向月勾起狐媚的笑容，“是谁发起去会所的提议？” “丽森学院的蒙舒儿。”她一字一顿。 梦魅通过他们的对话把所有事件串起来，提出一个假设，“食物中毒事件会不会是赤炎佣兵制造？然后乘机派人混入军校？” 夜明和向月沉吟，冷浩却说不一定。“市面销售的加工肉类食品厂家隶属李氏食品公司，他们的账目造假，与一家空壳的肉类供应农场进行虚假金钱交易，他们的肉类来源未知。这个结果警方会稍后公布。” 其实他还有一个调查结果没有说出口，就是明阳山附近的肉类加工厂也隶属李氏食品公司，如果宠物也吃了这些加工肉类……他敛了敛神，“目前还没查出李氏食品公司和赤炎有联系。” 夜明和梦魅听后握紧拳头，真是一群良心是狗肺的家伙！ 随后冷浩注视夜明，“我会离开几天，梦魅会留下保护你。” 夜明点点头，朝梦魅莞尔说辛苦了。梦魅英气勃勃地敬礼，“这是我的分内事！” 向月则摸摸下巴饶有趣味地打量梦魅，冷浩是她的老大、是雄兽，她也一样排斥吗？ 末了，冷浩凝注余留笑意的她，“大概你出院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路上小心。” 一五八、抱歉，这是我的分内事（感谢辛辛打 两天后，五辆重型装甲车在高空透明的高速公路疾驰，到达半蛋型的神州第一监狱。收藏本站厚重的装甲车停在黑钢大门前，门上射出蓝光扫描五辆车。 冷浩站在边上紧盯押下车的犯人，帽檐压下的阴影遮掩他深不可测的眼神。 没有人来劫犯他反而意外。 毒蛇从未落网过，这是他第一次被抓获，冷浩不相信是他失手所致。士兵押着走姿吊儿郎当的毒蛇经过，毒蛇脸上总是挂着阴森森的微笑，意味不明地注视冷浩。 冷浩冷眼斜睨。 这时黑钢大门开了，同样有几辆装甲车停在门后，以及负责交接的中尉和一列士兵等候。两拨人相互敬礼，冷浩和中尉各向前一步交接。 “冷少将，我们又见面了。” “前面四个是特级重犯，开庭前后都必须单独隔离，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使用异能。”” “收到！押犯！” 中尉一声令下，他身后的持枪士兵呈两列向前，步伐整齐利落。冷浩的人把所有犯人交给对方，当中有入侵会所的新口会成员。 刺骨的视线穿透毒蛇的背影，毒蛇笑而不语跟着士兵前行。直到黑钢大门关闭，冷浩的车队才离去。 上了通往监狱的装甲车，四名重犯戴着抑制异能的手铐坐在士兵对面。 银宇和瘦猴子阴沉着脸瞪士兵；空间建造师元气未恢复，虚弱地靠着背；毒蛇则似笑非笑地打量，视线掠过正填写登记本的士兵，其手里握着圆珠笔。 一周后所有犯人将进行法庭审判。 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夜明叠好病服准备出院。 她精神多了，双手和其他部位的伤口已经结痂，过一段时间疤痕会消退。至于异能还在恢复中，这段时间须尽量少使用。 收拾好后她和熊小白坐在床上等梦魅和向月叠好他们的床铺，顺道打开新闻看。白度第一条新闻居然是“苏氏集团股票持续下跌”。 她马上点击，记得苏氏集团是苏微光家里的公司。 令她吃惊的是，苏氏集团股票下跌竟是因为李氏食品公司造假帐的丑闻曝光，原来李氏食品公司的法人是苏微光的二叔——亦即是他母亲的第二个丈夫。 夜明看了看时间，现在接近一点估计他已经吃完午饭，于是她到阳台打给苏微光。向月伸长脖子瞄去，靠近阳台走来走去。 电话接通了，苏微光似乎诧异夜明这个时候找自己。她略带歉意，“抱歉，我打扰你休息了吗？” “没有，睡不着正在想事情。” 夜明垂下眼睫，深知他在忧虑家里的事。她不说话苏微光却笑道“你是看了新闻然后打给我吧？放心，这种事能熬过去，又不是什么巨大危机。” 她笑了笑，“居然要你反过来安慰我，我太失败了。” “哪有，我很高兴。”他顿了顿，“我很高兴你没有忘记我。” “我怎么会忘记，你、徐黛玉、木青青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说这种傻话。” 他忍俊不禁，“我当然知道。我逗你玩的，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你会打来。天气开始转冷了，别顾着训练要注意身体。” “你也是。”隔千里，关切在咫尺。 两人聊了一会，夜明便挂线回室内。“外面冷，通电话可以在里面通呀。”向月边嘟囔边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夜明下意识说不用，向月马上露出受伤的表情。接着梦魅一件外套披在夜明身上，拉开她说“手续办好了，我们回军校吧。” 委屈的向月瞬时变冷脸，每次面对梦魅都觉得她像情敌。 十名武警护送他们去停车场，他们浩浩荡荡，一身黑色制服充满煞气，吓哭了来探病的小孩子，但看见夜明抱着的熊小白就不哭了。 武警分散在停车场检查有否异常，甚至审视来往的甲壳车。如此威势凛凛，车主们不禁哆嗦。 向月驶自己的甲壳车到夜明旁边，眼波魅惑地喊她上车。 突然一辆比他的甲壳车高一倍的越野车驶来，梦魅帅气地戴上墨镜，“这是属下的任务，该由属下护送。” 向月嘴角抽搐，“我也是护送，你的车太显眼了容易遭受攻击。” “越野车适合追击而且玻璃防弹，机动性强，才是最好的堡垒。” “由我护送，这是命令！” “属下的上级的冷少将。” “好了，”夜明抱歉地看着向月，“梦魅的任务是护送我，我上她的车吧。我们军校见。”她转身走向越野车，梦魅甩头不看向月的脸色。 看着越野车嚣张远去，向月踩油门跟上，输给一个雌兽他很不甘心。 路上梦魅酷酷的不说话，但总是超出旁边的白色甲壳车一点点；白色甲壳车好不容易超前，很快就被越野车轻松超过。 夜明叹了一口气，幸好这样的日子到头了。 傍晚，回到军校越野车大摇大摆地驶去女生宿舍，车里的向月咬牙切齿，原本这件美事该由自己来办…… “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夜明对梦魅莞尔，周围的学生看见霸气的越野车不禁驻足端详，纷纷探头望车里的人。 “不用谢，这是我的分内事。”她摘下墨镜，展露几天以来最明媚的笑容。她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想说出口“我第一次见冷少将看重一位雌兽，我跟随他多年，他不容易向人打开心扉。” “我明白你的意思。” 梦魅会心一笑。 夜明下车穿过围观的人群，无视他们评头品足走进女生宿舍楼。 没想到她一回504室，里面眼睛通红的几人盯着自己看。 昭阳用力紧抱她，“你终于出院了，你终于回来了！军校的信号烂死了，发你许多条信息才成功发送一条！你说你要住院的时候吓死我们了！” 夜明轻拍她的后背，瞅见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孙宁君。 “宁君，我回来了你不迎接我吗？” 孙宁君的眼泪止不住了，冲过来熊抱两人。“天杀的，下次她们再敢来叽叽歪歪我用扫把扫她们出门！都是我的错……” “别哭，没事了。” 一五九、虽远必诛（感谢夏木倾城打赏！） “听说你被人掳走了……”杨叮叮和叶初雪抽抽搭搭。收藏本站 “都过去了，你们别哭。”夜明在熊抱下差点喘不过气。 忽然门铃响了，她们慌忙擦擦泪水，孙宁君昂首挺胸去开门。哪知一开门，她的脸色骤然下沉，冷冰冰问门外的人来做什么。 来访的正是樱雪、肌肉女和蒙舒儿。樱雪咯咯笑道“听说你们病患回来了，我们特意来探望。怎么，以我们的诚意不能请我们进去吗？” 孙宁君臭骂一句假惺惺，夜明却提议让她们进来，闻声的樱雪笑吟吟地等待孙宁君让开。 无奈之下，孙宁君瞪眼让她们进来。 三位客人一进来就端详夜明的身体，樱雪从头看到脚，“康复得真快，都看不出伤口来了，恭喜你出院呀。” 孙宁君她们一听咬牙切齿，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昭阳护在夜明前面呛樱雪“当然是康复才出院，你们要是能看见伤口得去看眼科了！探望完你们可以回去了！” 肌肉女趁机插话“我们好意来探望凭什么赶我们走？你们504真小气！” 孙宁君和昭阳瞪红了双眼。连杨叮叮也气得发抖，叶初雪则不敢说话。夜明没有插嘴，不动声色留意蒙舒儿。 可惜新口会歹徒的通讯系统被人抢先一步黑掉，查不出蒙舒儿有否跟他们联系过。更可惜这是有秩序的社会，不然她一枪爆掉蒙舒儿的脑袋。 正如杀丧尸那般。 蒙舒儿似乎感觉到杀气，连忙调解双方。“好了，我们是来探病的别大动肝火的。这次是我粗心，没想到一个派对会引来绑匪。夜明，我很抱歉。” “你说得没错，我也很费解为什么有绑匪特意掳走我。”夜明装作疑惑。 蒙舒儿歉然笑笑，“可能他们把你当成富豪千金，那些绑匪见人就捉，那晚我们全部被挟持，他们分不清谁是谁家的公子千金。” “是吗。他们大可以把我捉回酒吧，为什么偏偏将我带走，真是想不明白。” “是不是你看到了他们的样子？”蒙舒儿侧目躲开夜明的目光。 夜明看着蒙舒儿右手搭着左手作出防备状态，眉峰冷冷。“我记得那晚，他们戴了头罩。”其实是防毒面罩，她故意说成头罩。 “什么？劫持我们的绑匪没有戴头罩啊。”杨叮叮忍不住说。其他人也惊讶，零零散散描述她们当晚被挟持的情形。 夜明听着听着了然几分。一批绑匪地下组织的成员，目的求财；一批冲着自己来，是赤炎佣兵的成员；问题在于赤炎佣兵准确知道她会参加派对。 能掌握具体人员情况的只有能带她们进会所的蒙舒儿，可惜并无直接证据指向她是赤炎佣兵的人。 再想深一层，为什么蒙舒儿选樱雪和玉兰去，不正是利用她们和504室的竞争之心吗。 赤炎佣兵的帐她日后加倍奉还。 她装作心有余悸，“可能真的是我看到了他们的容貌吧，那晚的情形我不太记得了。” 蒙舒儿眼含关切，“幸好事情过去了、绑匪落网了，我们以后多注意。我们丽森学院这周日离开军校，周六我请大家吃饭当赔罪。” 孙宁君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向夜明。 “医生叮嘱我要注意饮食，我不便参与。” “明不去我们也不去。探病完了，你们请回。”孙宁君直接打开门。蒙舒儿顿时尴尬，樱雪和肌肉女冷哼着出去。 三人走后孙宁君马上关门。“解气，现在圆规腿不带玉兰玩了，那晚她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心寒。” 夜明问是怎么回事，孙宁君绘声绘色地描述玉兰当晚怎么出卖别人和自己的同学。 她听完沉默，没有评论玉兰的对错。 翌日为了庆祝夜明回归，三班下午放学后共聚食堂，加上长剑和孙老师。路过的新兵营看见他们热闹的一群人也加入，坐在隔壁桌跟他们吹牛。 日子在平淡和枯燥的训练中过去，丽森学院周日离校，食物中毒事件以李氏食品公司倒闭结尾。 而苏氏集团见机推出“保护农牧”的公益项目，令股票持续上升化解了集团危机。 回校的每一晚夜明如常努力做兼职。她得赶紧存够钱买外皮，到了寒假她就能带熊小白回去了。 而每一晚冷浩都会派小刘送夜明回军校，这一晚不例外。 小刘和夜明乘坐电梯下楼，两人有默契地不说话。到三楼时电梯临时停了，金发朱诺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美目往小刘和夜明流转，她略显讶异，尤其没看见小刘手上拿着文件。她红唇轻启，勾起妩媚的笑容。“小刘，这么晚去哪？” “执行任务。” “呵呵呵，老是这么严肃。”朱诺调笑。 出了电梯，小刘和夜明一同往总部和军校的交界处走去。朱诺凝望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楼上的人也凝望他们离去的背影，忽然一条号码加密的短讯要他立刻打开新闻。 热度第一的新闻内容令人震惊——神州第一监狱发生逃狱事件。报道没有说明逃犯多少名，只是让市民出入小心，越是一笔带过表示情况越严峻。 很快加密号码来电，是司徒上将疲惫的声音。“情况比新闻报道严重，那四名赤炎佣兵的成员越狱了。根据监狱的汇报，毒蛇趁着户外活动的时候引起骚乱，用圆珠笔破坏手铐。然后空间建造师把监狱复制了几份……” 冷浩握紧双拳，明天就开庭了！ “还有一件费解的事情。从监狱外围的监控录像看，他们四人带了一名逃犯离开。那个逃犯曾是细微软件公司前两任的总工程师，二十年前因失手杀人入狱，赤炎要他有什么企图。” 毒蛇故意被捕，冷浩拳头捶玻璃窗。“我去追捕。” “他们逃往北军区的管辖地带，我们未经批准不能干涉北军区的事务。我等会动身去北军区交涉，你和向月要留在南军区监视新口会的动向以及残余赤炎势力。” 冷浩揉太阳穴答应。 “还有一件事情，涉及学生失踪案的江伟一干人等在骚乱中被杀。” 杀气骤然迸发，冷浩与司徒上将结束通话后给手下唐僧发密报调查江伟和黄梅的孤女。 杀气萧萧，寒风也萧萧。她在天台俯瞰安静的校园和远处的南军区总部，落下一行冰凉的泪水。 “爸，妈，我会替你们报仇。” 一六零、上等火腿要冷藏哦（一更） 鹅毛雪花点缀校园，白皑皑。 军校最大的优点是冬天的校服比其他学院帅气——黑色的西装领呢子大衣修身得体，一朵小小的金色木兰花绣在左胸。 他们裹着各色围巾，抱着书本匆匆赶去课室，但见训练场上穿着短袖的同学不禁打冷颤。 全员穿短袖的是一年三班，其他班在闲暇的时候总瞅他们。 长剑吹着哨子督促他们做俯卧撑，见有人发抖便厉声训导“任务不会挑季节发布，即使严寒亦必须执行命令，多做抗寒训练能锻炼意志！你们就当自己是上佳火腿，需要冷藏存放……” 他们的注意力不在长剑的话，而在冷得发抖的双臂和僵硬的手指。地面都是刺骨的雪，背上的压着呼啸的寒风，大部分露出生无可恋的样子。 听一声哨子才做一个，他们宁愿快速做完两百个。 千里眼纳闷别再废话了，赶紧吹哨子吧！ 二十一人流着鼻水做完俯卧撑，一站起来就搓紫红的手掌。长剑却说“看来你们的身体还没暖和，继续去蛙跳十圈——穿着短袖！” 男生面如死灰；夜明和昭阳冷得脸部僵硬，面无表情了。 “集合！都跟我去蛙跳！”老铁跨出队伍呐喊，丹田的气劲使他声音洪亮，脖子通红。他们乖乖整理队伍，跟在老铁后面蛙跳。 远看，老铁像一只大青蛙带着两队小青蛙跳着，队伍经过的雪地残留凌乱又深的脚印。 冬天蛙跳比夏天吃力。风大而透骨，喘气像哮喘般，每吸一口都是带雪花的风，使得有些人猛烈咳嗽。 “运劲运劲！别只顾着用蛮力蛙跳！”老铁扭头大喊。“跳快一点身体容易发热，别磨磨唧唧跳快点！” 夜明屏息运气，风元素流通全身令血气加速运行，缓解双腿的僵硬。昭阳回头看看后面的男生，蓄力加快速度把他们远远甩开。 边上的火焰和其跟班投来嘲讽的目光。 “我呸！不能让他们小觑！”男生们一鼓作气赶上两女生。 终于跳完，每人脸庞红彤彤地集队回到长剑面前。“还冷不冷！”他一喝，大家都说不冷了。 “后天轮到我们班期末考试，放学后正、副班长跟我去抽签！其他人可以解散！”但没有人解散。长剑疑惑，“你们不想放学吗？” 千里眼举手发问，“我们能一起去抽签吗？给两位班长一些支持。” 长剑的嘴边闪现微笑，随即肃然点头。 众人顿时一身轻松，穿回大衣跟着长剑去教务处抽签。路上他们找老铁打听期末考试的内容，老铁卖关子“反正比模拟实战轻松一点点。” 提起模拟实战他们面如土色，上周第二次模拟实战的分数虽然不错，可是伤亡惨重而且仍是简单模式。结束后每个人变成趴趴狗，躺床几天才能动。 坑爹的简单模式！ 三班浩浩荡荡来到教务处，里面的教官和教师不禁侧目。长剑只许方宇和老铁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等候。 “方宇，你洗手了吗？”千里眼无厘头问一句。 “没洗，怎么？” “洗手能抽个好签！你和老铁赶紧去洗个手再抽吧，三班的生死存亡在你俩手里啊！” 方宇哼了哼，头也不回走进教务室，老铁露齿一笑也跟着进去。 罢了，听天由命吧，大家心想。 军校的期末考除了文化课考试，还有体能和演练考试。每个班抽中的演练考题不一样，需要轮流考，届时会有监考官随行。 方宇有点紧张，注视滚动的屏幕迟迟不下手。老铁拍拍他的肩膀，“大胆抽，每一道考题的难度相当，抽中哪个是哪个！” 方宇深深呼吸一口，按下红色的按钮。 千里眼咬着手指盯屏幕，其他人挤在门口伸头张望。 滚动停下，四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中央废弃工厂。 没了？他们面面相觑，以为会出现考试内容。方宇同样懵了，这四个字根本看不出难易程度，真是白紧张。 “好了好了，大家回去准备期末考，考题会在考试当天公布！解散！” 碍于长剑的威严他们只好散去。 “每年的考试内容不一样，我也猜不出在废弃工厂有什么。到期末了大家轻松一下，今晚我请大家吃零食！”老铁被他们“烦”到食堂。 “老铁够铁！” 三班占了两张桌子，桌上摆放饮料、零食和晚饭。“老铁，你明年就毕业了吧？”夜明喝着豆奶问。 “对啊，不知道我会调配去哪里。真希望能跟着两位少将南征北战。”他双目闪闪，充满了期待。 昭阳不解，“下一年我们的正班长谁担任？你毕业了这个位置不就空了？” “当然是在你们当中选。以往的规矩是副班长转正，然后再挑一名班员当副班长。说来惭愧，我在自己班里只是学习委员，哈哈哈！” 昭阳听后眼前一亮，这回她得好好争取！ “哼，你还想捞副班长做。” 昭阳立刻瞪着方宇，“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老铁，做副班长要什么条件？” “呃……得看综合素质，而且是教官选的。往后正班长负责重大事务和带班，副班长负责训练的事宜。我觉得夜明挺适合的，连移动射击都能满分。” “当然，明曾经是青苗的班长，训练的事宜她很熟悉的。” 昭阳瞅笑嘻嘻的千里眼闷闷不乐。二郎神揶揄他“你老是替夜明说话，你这小子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呀？” 千里眼霎时喷出一口汽水，惹来旁人狠揍。镰刀红着脸帮他解释“其实不止千里眼，我们曾经的青苗队员都是明的迷弟……” “什么叫迷弟？”夜明冷不丁问，众人呆滞一瞬。 “迷弟类似粉丝的意思。明，我今天才发现你有呆萌的属性……” 见昭阳恢复神采，夜明笑了笑，“下一年我们一起竞争副班长，让方宇有点危机感。” “好，把他从正班长的位置扳下来！” 方宇流下一滴冷汗。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六一、大战机器人（感谢豆豆、我心随我打 期末考试当天，一年三班乘坐大巴到演练场。 如夜明所想象，演练场是一个废弃小镇。地面是白茫茫的积雪，有些水泥墙发黑似烧焦，有些水泥墙满是弹坑，战场的感觉很逼真。 空中无人飞机监控飞过，其中两架在他们头顶盘旋。 长剑和一干监考官审视三班，由文凰宣布考题。 “今天的考试内容是‘解救人质’，挂了一面红旗的建筑物就是你们的目的地。以下是你们所需的情报人质五名，敌人是二十一名机器人，人质位置未知、敌人的武器和分布未知，需半小时内将人质救出！” “解救的过程中禁止伤害人质、禁止使用异能；这次期末考试主要测试你们的心理素质和基本功，不得依赖异能。一旦防弹衣响起证明你‘阵亡’，请立刻退出考试。团队分数占70，个人分数占30，现在分发装备、开始计时！” 监考官给他们发下防弹夹克、钢盔、步枪或狙击枪、空包弹和军用背包。 老铁指挥众人穿上防弹夹克戴钢盔、快速装备背包里的武器。一分钟后三班出发，两架无人飞机随行。 夜明收到熊小白发来的地形分析，把三维地形图全息投影供大家查看。演练场的建筑群很密集，几乎一幢紧挨一幢，挂了红旗的三层工厂也是紧挨楼房。 老铁让夜明把工厂旁边的地形放大。 他指着建筑群说“除狙击手和侦察，其余人分四队。第一组由方宇带领，控制工厂大门和一楼，以便我们撤离；第二组和第三组由我和二郎神带领，控制二楼；第四组夜明带领从工厂天台进入。” “明白！” 他们快速分组，前三组各五人，夜明组四人。接着夜明把地形图发送给各个组长，方宇组从另一个方向出发。 剩下三组借建筑群掩护，躲躲闪闪地接近工厂附近。 工厂两侧各有一幢楼房，老铁标注它们为a、b大楼。他带领第二队绕到b大楼，计划是两面夹击。 剩余的两组跑进a大楼，跑楼梯时隐约可见对面的破旧工厂红光闪过。 “工厂二楼的走廊暂无发现敌人。”千里眼在频道告知众人。 “报告，二组已到达b大楼的二楼，也望见二楼的情况。方宇你那边什么情况？”老铁回话。 “报告，一组已到达工厂大门等待指示。” “一组暂时留在原地，其他三组上天台再汇报。” 闻言，三个组动身上天台。到步后夜明和二郎神组丈量出a大楼离工厂的天台约一米二距离。 三组彼此通报，老铁让方宇十秒后行动。 千里眼和镰刀分别是狙击手和观察员，两人潜伏某一幢楼房的天台装备狙击枪。 而夜明和二郎神两组的腰带射出飞爪，分别深深扎进对面的天台和二楼水泥墙。 两组捉紧腰上的钢索甩到对面，二郎神等人拉长钢索等往下跳、潜入工厂二楼；夜明组则收紧钢索攀上工厂天台。 “报告，四组已就位！” “报告，三组已就位！” 老铁也传来就位的回复，而方宇等已经潜入一楼。突然一枪在夜明他们旁边炸响，霎时惊动四方，战斗正式开始。 夜明赶紧让组员背贴楼梯口的消防门蹲下，从弹道分析出约八点钟位置潜伏敌人的狙击手。“报告，四组在天台遭遇狙击，需延迟下楼的时间。” “敌人的狙击手动作很快，我暂时找不到它的藏身地。”千里眼说。 夜明决定先协助千里眼解决敌人的狙击手，自己作饵引它现身。“周文真、王森你们守着消防门，高威掩护我。” 说罢，她和高威伏地爬去八点钟方向，顾不得寒冷的积雪沾湿训练服。 两人躲在护墙下，夜明摘掉钢盔。高威大吃一惊，隐约猜到她想怎么做。果然她把钢盔挂在步枪上，双手举步枪缓慢起身。 高威握紧步枪，鼻底下满是汗珠。他抬眼看见钢盔即将露出大气不敢出。 她忽然眼神凌厉，露出整个钢盔并转身，敌人的子弹马上擦过钢盔射进她后面的水泥墙，形成一个弹坑。 几乎同时另一枪响起，夜明和高威听见滴滴的阵亡声。 “敌人的狙击手已解决。” 高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和夜明猫腰回到楼梯口。 脚下的水泥地蓦然震动，班级频道响起方宇急促的声音“敌人有闪光手榴弹！重复，敌人有闪光手榴弹！强光离自己太近会‘阵亡’，一组已有一员‘阵亡’！” 事不宜迟，夜明一手提枪一手打开消防门。她和高威先进去探查，没发现异常才让周文真和王森进来。 四人下楼梯的脚步几乎无声，以夜明为首接近三楼的楼梯口。她示意后面停下，侧头窥看墙后面的走廊。 地面满是垃圾和废纸，灰尘厚积。她犀利发现地上有崭新的脚印，回头虚掩嘴巴表示有敌人，再摆手示意他们蹲下。 她和高威率先矮身挪去查看第一个房间有否敌人。里面空空，周文真和王森飞快地越过两人并躲在第二个房间的窗下。 第二个房间也没有敌人，剩下最后两个房间。 他们继续挪动到第三个房间的窗下。 夜明观察地面比常人小的脚印，一列拐进这个房间，另一列向最后一个房间延伸。他们探头望向房里的天花板——染了微弱红光。 四人对视，深深吸一口气。 一个班仅有五枚闪光手榴弹，老铁带了两枚，其余组长带了一枚，十分珍贵。她暂不用手榴弹，四人一合计决定强攻。 喘息间，夜明怀里揣步枪往房内扫射，敌人的子弹射出时她已经转身到门的另一侧。这时周文真和王森也往里射击，借着火力掩护的高威和夜明跑到第四个房间外。 里面的机器人开枪前，夜明和高威先把它们击毙。 两个房间滴滴声大作，四组没有人员“阵亡”。 不过他们疯狂的枪声令楼下产生骚乱，频道发出老铁的求援“人质在二楼中部的会计室，看守人质的机器人约十个——”枪声打断老铁一阵，“请求三组和四组支援……”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六二、放假是最幸福的事（一更） 三楼的敌人已清除，夜明等人立刻去支援。 下楼前夜明查看二楼的分布，二楼和三楼的布局完全不同。二楼的房间一共十二，整齐排列但从身处的这侧楼梯下去，离会计室有点远，她决定回走廊另一头下楼。 还没到二楼他们就听见乒乒乓乓的枪声，滚滚灰尘扑出楼梯口。 夜明和高威刚把枪口对准楼梯口门后，一个小东西猛然扔过来。 “有手榴弹！”四人散开扑倒，刺眼强光填满楼梯间。 “滴滴滴——”声音就近响起，四人蓦然一惊，是谁“阵亡”？ 待强光减弱他们定睛打量，只见王森的防弹衣闪烁微弱红光，是他“阵亡”了。“下面靠你们了。”他无奈一笑，遗憾自己不能熬到最后。 中途被迫退出的感觉很难受。 “你休息一下，人质交给我们！”夜明说完就收到镰刀观察的情报，他说有三名机器人正在走向楼梯口，千里眼要帮二组和三组脱困无暇顾及这边。 这时候该用闪光手榴弹了。 她贴着消防门瞄一眼，三个金属人形机器人越来越接近。她果断拔掉安全栓往门后扔去，须臾强光大盛，照亮昏暗的楼梯间。 代表“阵亡”的滴滴声又起，算是替王森报了仇。 随后三人飞快地穿过消防门，昏暗的环境中满地垃圾。夜明观察倒地的机器人，原来它们的右手制造成步枪，用的也是空包弹。 空包弹一旦打中防弹夹克就会响，表示阵亡。 二楼的枪声集中楼层中间，夜明领着剩下两队员悄然穿过杂乱的房间。这些房间都有两扇门，茶色的玻璃脏兮兮，房内的物品乱撒地上。 愈发接近战斗区域，三人蹲在窗台下探头，窥望见五个背向自己的机器人偶尔起来扫射，敌我双方枪林弹雨。 他们再观察附近，找到其余两个小组的踪影。 夜明看看时间，离任务结束剩下十三分钟。“报告，四组在二组和三组的十点钟方向等待指示。”她低声说。 老铁似乎偷闲回复，气喘吁吁。“二组负责吸引它们的注意，最多能维持五秒。期间三组火力掩护，四组偷袭。我数三声行动开始，一、二、三！” 话音刚落，激烈的扫射震彻楼层。 夜明等人瞄见五个机器人站起来反击。趁这一刹那，他们瞄准机器人的后心利索开枪。 子弹飞旋空中，射穿玻璃窗直抵机器人的后心。须臾滴滴传出，夜明则再射另一个机器人。最后一个机器人反应极快，转身射击夜明他们的位置。 三人立马缩回来，子弹掠过周文真的头顶穿过他们前面的玻璃窗。周文真心有余悸，脸色煞白。 “五名机器人已清除，人质所在没机器人看守。”二郎神汇报。 三个小组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可视范围内没有机器人。 “有手榴弹袭击！还有两个机器人躲在你们三米外……”镰刀的声音和一个小东西同时袭来。 那抛于半空的小东西朝向夜明三人身处的过道。过道狭窄，一旦落地三人必“阵亡”。顿时夜明杀气萧萧，眉梢似锋，一脚踏旁边的窗台跳起。 凛冽身姿跃半空，秀腿把手榴弹踢去无人的房间。瞬时强光乍现，夜明遮眼伏下，幸好自己的防弹衣没有响。 就在机器人扔手榴弹的一息，从楼外射来的子弹打中它的胸口；老铁也同时出击，射中另一个机器人的头部。 它们“阵亡”的信号相继发出。 “靠！机器人也会偷袭！镰刀，二楼还有没有躲起来的机器人？”老铁问。 “暂时没有发现。” 三个小组走向人质所在的会计室，里面有五名被绑的橡胶人。老铁检查橡胶人有没有“受伤”，“还好没打中它们，不然我们得吃鸭蛋。不错，用时十九分钟。” 任务完成，室内外的无人飞机飞出工厂。 “一楼的情况怎么样？” “一楼的机器人已清理。” 三个小组一身轻松，陆续下楼跟第一组汇合。一楼遍地狼藉，几个机器人东歪西倒，第一组得知任务完成欢呼雀跃。 老铁清点了一番，这次考试“阵亡”六人。“有进步，记得我们第一次模拟实战时‘死亡’了十五人，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进步！” “嘿嘿，终于考完试可以放松一下了！”他们勾肩搭背商量晚上找点什么乐子。 夜明也感到高兴，大家的默契和行动越来越像士兵，下学期再模拟实战应该能拿高分。不过她发现昭阳神色有点奇怪，不说话但并非闷闷不乐。 完成任务的一年三班回到出发的地方，所有监考官正在等候。文凰的训导夹杂赞扬，当他最后一句说本学期考试结束后，三班欢呼雀跃。 “别自满，下学期再接再厉！”长剑肃然，于是他们收敛笑容改在心里暗喜。 回军校的路上，昭阳一直眉心紧锁显得苦恼。 夜明问发生了什么，她一开口就止不住，一五一十告诉夜明。“你说是不是很奇怪，闪光手榴弹砸来的时候那个方宇居然挡在我前面，简直天方夜谭！他是不是打着坏主意？” 夜明笑了，当局者迷。“危急关头哪会想太多，他应该是下意识想保护你。” 昭阳闻言鸡皮疙瘩。“开玩笑，他老是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完，她朝前几排方宇的后脑勺吐舌头。 “阿嚏——”方宇揉揉鼻子，谁在说他的坏话？ 昭阳不想提他了，问夜明寒假有什么打算。 “我可能先去见朋友再回家。”几天前徐黛玉给夜明来电，说大家想放假后聚一聚去玩几天，她强调的重点是苏微光也会去。 至于去哪里玩、玩几天还没落实。 “我家离军校比较远，怕是要直接回家了。”她又忧又喜；喜能回家了，忧少机会去玩。不过能回家只有在校这三年，必须珍惜。 大巴驶到军校已是下午三点，离放寒假还有两天。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六三、凭实力单身（二更） 期末考试的成绩会在假期中通过短讯通知，临近寒假他们一身轻松，大部分人开始收拾行李。 夜明的行李不多，冬天的衣服都是运动服，轻而暖。离校前她要先替熊小白换网购好的外皮，她终于赚够两千块了。 她对照说明书小心地解下熊小白旧的外皮，仔细换上新的。“好了，小白你看！”她给熊小白照镜子，后者盯着另一个自己眨眨眼睛。 焕然一新的它全身雪白，不再有脏脏的痕迹。它对着镜子捧捧两腮，转身看看撅起的屁～股，确实是全身雪白。“好厉害，好像新的一样！” 它试着变大一倍，外皮伸展自如、弹性一流。“我们可以回去了！” “小白，你被拆解的那件事要向雅雅保密。” 熊小白看着她的绿眼睛点点头。 夜明叠好衣服就给冷浩和向月发了一条信息，在校的最后一天她想争取时间做兼职。上次住院的费用是向月付的，她又得存钱还了。 虽然他没让她还。 为什么人生总在缺钱中度过。 得到冷浩肯定的答复，她扎起马尾、拉上冲锋衣的链子，利落出门。 寒风送雪，白了校道。 路上多是提着行李的学生，天气虽冷，但他们脸上洋溢等待放假的喜悦。夜明了解过木兰星也有新年的习俗，兽人保留了部分人类重要的节日，喜庆的事谁也喜欢。 她思忖之际徐黛玉来电，一接通徐黛玉就吁了一口气。“终于打通了，军校的信号这么差？我连续打了五次……” 夜明笑着安抚她，能打通已经很幸运。徐黛玉无奈地说“罢了，确实很幸运。明你什么时候正式放假？男生说去莫斯城滑雪，那里有度假屋可以住几天。” “我明天就能离校，我已经跟养母提过迟点回家，玩几天不是问题。”问题是费用，雅雅一听她和同学去玩几天居然很开心，开心她能融入校园生活交朋友，于是马上转账过来。 她苦恼，光是兼职剩下的钱只够车费，并不想使用雅雅的钱。 “明？你听到我刚才的话吗？”徐黛玉发现她没回应以为信号又变差。 夜明迅速回神。徐黛玉重复说“我们也是明天正式放假打算明天一起出发，不过会自驾去。你到了莫斯城通知我一声，我驾车去车站接你。” “好。”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到总部的铁门前，她娴熟地刷卡进入。门卫士兵看见她就问军校什么时候放假，她笑答“明天。你们新年也继续留守？” 门卫士兵双眼黯然，随即粲然一笑。“对啊，这是我们的职责。一家不圆万家圆！” 夜明深有感触，只有清除外面的怪物才能令万家安乐。“辛苦你们了！”她向门卫士兵郑重敬礼。 他羞赧地摸摸鼻子，“我们会努力的，你回家的路上小心。” “我会的。”闲谈一会她就离去。铅灰的天空下，那座熟悉的办公大楼亮起灯光，像灯塔点亮压抑的总部。 电梯门刚要合上，外面的高跟鞋飞快跑近，接着电梯门再度打开。朱诺朝里面的夜明笑了笑，按三楼的按键。 “军校放假了吧？真怀念学生时代。” 夜明“嗯”了一声，礼貌微笑。朱诺美目一转，又问“其实收学生做下属很稀罕，不过你每次都是来办公室应该只是做文书工作吧？” 夜明沉默，不晓得她突然问这个有什么用意。 朱诺嗔笑自己多事，“学生做少将级别的直接下属真的很罕见，所以我才多问一句，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 “以前也有女学生来总部办事，本来好好的，突然大闹、纠缠某个军官，听闻是那军官玩弄女学生的感情。后来规定学生不准进入总部，不过近年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规定渐渐被人淡忘。” 三楼到了，朱诺先出去，而夜明静静地目送她。 又到五楼，又到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她就闻到红茶的香气，办公室内弥漫暖暖的白雾，她稍稍拉下链子透气。 电脑后的冷浩提着茶壶站了起来，给她倒下一杯清香红茶。握着茶杯的五指修长，杯子留下他指间的余温。 “朱诺少校是什么部门？”她低头喝了一口红茶，茶杯遮挡她的脸。 冷浩蹙眉凝眸，“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对你和向月比较上心，好奇她的军务而已。”每次朱诺的话题总不离他们二人，不用想都明白她的心思。 “她是通讯部的，主要负责联络和文书工作。以前共事过一段时间，如果她缠你不要理会。” 夜明捧着茶杯，茶水映红脸蛋。“你新年留在总部？” “嗯，有工作。你回家路上小心，”他硬生生捏断后半句，没提毒蛇越狱不想她不安。“赤炎的势力分布广，回去后尽量不要单独出行。” 她想了想，觉得告诉他自己先去莫斯城比较好。“我会和朋友先在莫斯城停留几天才回家。” 冷浩在脑海回想一遍莫斯城的资料，最近那里没有重大新闻，而新口会的动向他已掌握应该不会出状况。 片刻他才说注意安全。 夜明凝视他一会，以为他还有别的话要说却没有。既然无话，她失望地回到副桌工作。 此时办公大楼外，穿着白色立领运动服的向月不停看时间，最后一天训练终于结束，他终于能摆脱新兵营的煎熬。 就在他暗自高兴的时候，路边忽然跑出两个士兵将他捉住。“你们敢——”他认得这两名士兵，于是乖乖地跟他们走。 走到无人的转角，一名银色马尾的中年男子在等候。向月纳闷，为什么父子俩见面要鬼鬼祟祟？ 司徒上将转头便是一张愠怒的脸，两名士兵识趣远去望风。“给我解释一下韦家的事情！” “爸，你不是在北军区的吗？” “回答我。” “我有心仪的雌兽，韦家的婚约作罢。” “你认真的？对方是哪个家族的？” “非常认真。她哪一个上流家族都不是，是一名军校新生。爸你也见过，就是那名黑发的雌兽。” 向月说完迅速捕捉司徒上将转眼即逝的怪异神情。 司徒上将沉默一阵，居然没责骂就让他走了。凝视向月的背影，司徒上将不禁疑惑夫人为什么对那名雌兽感兴趣？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六四、好大的黑人牙膏（一更） 莫斯城离军校很远，坐磁浮列车需要近三十二小时车程；乘飞机则几小时可是贵。夜明当然选择实惠的磁浮列车，清晨五点就出发去车站。 第二天傍晚雪停了，路面宛如覆盖熠熠珍珠，反射淡橘的余晖， 她提着行李站在深灰色的车站大门前等候，背囊里有熊小白。黄色冲锋衣、乌黑马尾，人来人往中她格外显眼，英气勃勃引人注目。 正值寒假，来莫斯城滑雪的学生非常多。他们成群结队并带上滑雪装备，欢声笑语地经过她身边。 车站大门的巨型银幕正在播放新闻，夜明等待时无聊便转身去看。 美丽的新闻主播满脸忧虑“近日个别城市出现宠物袭击事件，袭击原因未明，希望市民出门注意安全！” 夜明沉思。以前政府收养流浪的兽型动物，它们的后代有些无法进化成兽人便驯养成宠物；有些模样奇异的动物从外星进口，完善的驯养系统使它们性格温顺，政府才放心出售。 如今出现宠物袭击的事故很奇怪，据说几十年前只发生过一次。 这时一辆黑色的甲壳车驶到她面前，打断了她的思绪。下车的人是浅褐的短发，她不禁诧异，不是黛玉来接自己吗？ 苏微光橘色的羽绒服下是羊绒高领，像冬天的一缕阳光。他走到夜明旁边帮她拿行李，两人暖色的外套十分亮丽。 苏微光笑盈盈，眼里洋溢暖意。半年没见她愈发夺目，以前凌厉的气质收敛了几分。明珠肆意绽放柔和光华，令他深深着迷。 “黛玉她们在度假屋做饭，我接你过去。”他粲然展颜，为她打开车门。夜明把背囊背在胸前，上车扣好安全带。 黑色甲壳车徐徐启动上升，划过积雪绝尘而去。 “回去前我们先去超市买东西。我们昨晚才到度假村，匆匆忙忙很多东西没准备。”他悄然瞄向夜明。 “好啊，坐车坐累了想走走。”她拉开背囊的链子让熊小白探头出来。说实话她只见过小商店没见过大型超市，不知道和人类时期的有什么不同。 苏微光瞄见她露出期待，笑容更灿烂。 他们驶入市中心，夜明和熊小白盯着窗外的白茫茫看。 外面银装素裹，唯一没有积雪的是移动的全息广告，穿着冬装的巨大女郎走来走去，车子在她裙下驶过；半空的飞鱼拉着广告横幅…… 它们令冬雪之城重现活力。 夜幕降临得早，城市亮起霓虹灯和鹅黄的路灯，高楼大厦的灯光似萤火虫一点一点。没多久她远远望见一块流光溢彩的巨型广告牌，上面的装饰是一支“黑人牙膏”。 她知道那里就是超市。 果然车驶入“黑人牙膏”广告牌下的停车场，圆柱形的超市外张灯结彩，已挂上几列大红灯笼迎接新年。 “好漂亮啊。”下了车，熊小白仰头惊叹，它也是第一次来超市。 两人并肩走进超市，收银台后面是高高的环形货架，售货员驾驶小飞车到高处的货架补货。 收银台依然是人工操作，入内就是满目琳琅的商品货架。其实超市和人类时期的没有不同都是人工操作，保证就业率。 当走进商品区她才知道，超市还能卖机器人的机油和零件。货架前能用电脑选购高处的商品，按一下，边上的透明的管道送来所选商品。 原理像自动贩卖机。 “小猫咪，那里有97的机油！阿8说过很好喝！”熊小白快速扫描到目标，激动地指着机油区域。 “你的95机油还没喝完。” “呃……” 苏微光忍俊不禁，“我送给小白吧，多储备机油应急是必要的。” 夜明拒绝他花钱，然而被他一句驳回“我们半年没见，这是我的心意你不会忍心拒绝吧？” “我做的兼职刚发了薪水，还是我自己买吧。” “就这么说定，我送给小白。”苏微光朝熊小白打眼色，后者眼睛弯弯。夜明还想反驳，但苏微光先拿下机油放进购物车。 她无可奈何。 随后他们去买生活用品、零食和蔬果肉类，两人在肉类区挑选的时候，旁边有人起争执。他们好奇望去，正是一胖一瘦在冷冻柜前言语交锋。 “你吃这么多也不长肉，买了浪费钱！”光头胖子指着瘦子干柴般的手臂。 瘦子硬是要拿几块厚厚的牛肉。“好歹我长力气。你看看你一身膘力气却像个娘们，弱鸡！” 光头胖子捅了捅瘦子，示意有人观战。“你太失礼了，在雌兽面前说这种话，活该单身狗！” “说得你不是单身狗一样。” 当瘦子回头望来，夜明和苏微光望见他脸上有明显的刀疤，从左边的眉毛延伸至右脸，苏微光担心他们是痞子会闹事，赶紧带夜明离开。 在收银台排队的时候，那一胖一瘦在两人隔壁的队伍，光头胖子打量他们，目光停留在夜明的黑发。 苏微光用身体挡着夜明，光头胖子嘿嘿笑着。终于轮到夜明和苏微光结账，夜明想付一半但苏微光不肯，坚决不肯！ 两人推着满载的购物车出停车场。 夜明抱着一个大袋子准备放进车尾箱，忽然有男声在前面响起“小妞，需要我帮忙吗？” 夜明移开袋子一看，一张狰狞的刀疤脸映入眼帘。近看，他长长的刀疤像百足蜈蚣。不过她闻到对方身上有鱼腥味，眉峰的冷厉转眼即逝。 他应该是渔夫。 “不用了，谢谢。” 她的袋子蓦然被人拿开，原来是警惕刀疤脸的苏微光，他把所有袋子放进车尾箱以示无须帮忙。 刀疤脸的瘦子见状嘿嘿一笑，目送两人上车。 胖子走过来嫌弃瘦子“都让你先整容再出门，吓跑人家了吧。” “去你的，你怎么不减肥再出门！” 两人骂骂咧咧上自己的车。 没有人留意到超市大门的转角停着一辆普通的小货车。 贼眉鼠眼的男子盯着来往的人判断“别说老大不教你们，看到那些走出超市的人了吗？学生和年轻人居多，他们一定是去度假村滑雪的。度假村的别墅租金多贵啊，去那里的一定是有钱人！” 副驾驶和后排的小弟们恍然大悟。“就是说度假村里有很多肥羊咯？老大我们赶紧去干一大票吧！” “急啥，先等他们放松警惕……”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六五、我们真有缘分耶！（二更） 苏微光通过后视镜看见一辆高底盘的中型红色货车驶来，他马上让道远离货车。其逐渐追上到苏微光左侧，他斜睨一眼，货车副驾驶的光头胖子朝他打招呼。 光头胖子依然笑嘻嘻的，让人感觉不怀好意。苏微光不安，他们行驶的方向是度假村，希望他们中途转向。 “怎么了？”夜明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 “刚才那两个人也去度假村的方向，我有点担心。” 夜明凝视他染忧的侧颜宽慰“就算他们也是去滑雪也不用太紧张，来玩的人很多我们小心就是，别坏了心情。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要趁机好好放松。” 他握紧方向盘深呼吸，心里的烦心事暂时放下。“不想那两个人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你每次的短讯都说训练不艰苦，但你消瘦了一圈……” “我本来就消瘦。”夜明调皮地露出梨涡。 他也笑了，每次她的笑容都能让人如沐春风。两人一路聊着青苗或军校的见闻，独处的时光很短暂，车一绕过大花圃就进入度假村。 道路两侧的三层别墅都铺着银白，夜幕下反射银光生晕。每座别墅自带小花园，几乎每个小花园都停了私家车。 苏微光沿着直路驾驶，不久两人看见一辆红色的货车停靠在某座别墅旁。苏微光看了看该别墅的位置后脸色变了，驶去该别墅隔壁的小花园。 苏微光和夜明一下车就听见嬉笑，“原来我们是邻居，真有缘分啊！”说话的是光头胖子，他正在“卸货”，怀里抱着一大袋东西，肩上扛着裹起来的长物。 而刀疤脸瘦子扛出一把寒芒闪闪的斧头，朝苏微光和夜明招手。 苏微光只是笑笑回应，然后打开车尾箱。 这时别墅的门开了，射出暖黄的灯光，欢欣的声音接连响起。一头蓝发亲昵地搂着夜明的肩膀，“明，你是不是长高了？” “长了三公分。”她朝木青青笑道。 “哎哟，我们的明长大了。”木青青递给苏微光一个眼色。 跟她一起出来的姜昊暧昧笑着戳戳苏微光，问去超市好玩不。苏微光瞪他一眼，把大袋小袋塞给他。“帮忙拿东西进去。晚饭好了吗？明应该饿了。” “我也饿啊，班长怎么不问我们咧？”木青青的笑吟吟使苏微光羞赧颔首。转而她发现对面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一胖一瘦，瘦的刀疤脸狰狞。 木青青的笑容马上僵硬，“他们是我们的邻居吗……” 姜昊望见那斧头连忙喊苏微光他们进屋。之前新闻说有人逃狱，难不成他们…… 四人各怀心思进屋，屋内的暖气和饭香驱散心头的阴云。“明——”两条麻花辫飞快地掠过，一人奔来搂着夜明。“好久不见了，真怕军校不会有寒假！” 李里一如既往，笑起来脸红羞怯。 夜明环视屋内——大厅的壁炉正在生火，装修风格似英伦，家具都是暖色。李里和木青青带夜明上楼放行李，女生占了两个房间。 “黛玉和炎炎的房间大一点，而且有双层床。”卧室的墙壁和被子皆粉红，床和衣柜都是象牙白，充满少女的气息。 夜明诧异龙炎炎也来了，同时高兴她能融入大家。 加上夜明，女生一共五个，男生四个，吃饭时天南地北聊一通。聊到军校的训练，连姜昊也觉得自己难以坚持下来。 “模拟实战会不会对身体有害？你们每次一结束就要躺几天，身体负荷很重。”苏微光眉心紧锁，不敢细想她这半年如何度过。 “每一次模拟实战间隔的时间很长，只要不频繁、适当休息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龙炎炎坐在夜明旁边一直流露担忧，夹着碗里的烧肉不吃。夜明意识气氛变沉重便转移话题，问青苗有否被食物中毒事件波及。 幸好没有，只是一个寝室挤八至十人，她们吃不消。 夜深，五个女生在卧室里聊悄悄话。地面铺上毯子，她们穿着睡衣趴着围成一圈，只开一盏台灯营造气氛。 “明，你猜炎炎轻了多少斤？”李里神秘兮兮。 夜明仔细端详此刻面红耳赤的龙炎炎，吃饭时她就注意到龙炎炎的身形苗条许多。“十五斤？”她猜。 “差不多。之前食堂没肉吃，我们吃了大半月的素菜，而且炎炎坚持每天晨跑都瘦十八斤了！还多了些追求者哦……最近和那风纪学长走得挺近，嘻嘻。” “哪，哪有。” 提起风纪，夜明问风纪委员会的情况。木青青回忆说“听说前会长升去大学部了，现在换了个新会长，反正风纪还是那样说扣分就扣分。” 突然夜明想起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的账号一直呈灰色像弃用了。 “对了，明有喜欢的雄兽了吗？”木青青贼八卦，其余三人很感兴趣连忙竖起耳朵。 “有在意的人。”她托着腮把玩毯子，想到某个留守总部的人。“不过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她心里确实有点乱，猜不透他的想法。 “表白啊！”徐黛玉十分激动，“你不知道他的想法就让他知道你的想法，不然猜到什么时候？万一他被其他雌兽抢了你会后悔！” 感觉他和情情爱爱这种事扯不上关系，夜明抠着毛毯闷闷地说“迟点再说吧。没听你们提起茉莉，她怎么样了？” 一提起茉莉木青青就嗤之以鼻。“她不屑跟班上的人来往了，跟高年级和大学部的学姐一起混。最近不知交了哪路男朋友，换的包包一个比一个贵还经常不回宿舍过夜。” “有一次我收错了衣服，发现一条香奈奈的连衣裙。她看见了马上抢回去，还让我别碰她的东西。经常在阳台神秘兮兮地聊电话，谁经过就骂谁偷听。”徐黛玉无奈笑笑。“明天要早起，我们早点休息吧。” 木青青和李里伸个懒腰然后回房。 徐黛玉忽而对夜明说“自从苏氏集团的股票下跌，班长总是满怀心事的样子，大家都希望他可以开开心心玩一场。本来我只打算我们五个出来聚聚，班长知道后就提议一起去玩，他主要的目的我们都清楚。” “那我们就开开心心地去玩。”夜明笑着把行李袋里衣服挂进衣柜。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六六、放飞自我（一更） 清晨天蒙亮，呼啸的北风夹雪，刮得一道木门砰砰作响。没多久狂风撞开木门，里面的血腥味随风散去。 一个锋利的斧头狠狠地劈下。 到阳台收衣服的李里望着隔壁的花园目瞪口呆，她望见一个瘦子举起斧头不知劈什么。瘦子感到注视扭头望来，继而咧嘴一笑。 他脸上的刀疤随之扭动，李里顾不得收衣服，僵直地进屋。 瘦子不解地挠挠后脑勺，继续一斧劈下，接着他面前的干柴一分为二。 “隔壁的那人长得好可怕，一大早不知道在劈什么。”吃早餐时李里心有余悸地跟他们讨论，“我们出门后他们会不会……我们的行李都在这呢……” 大家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锁好门窗再出门，街上和别墅外都有摄像头，一有动静会自行报警。”苏微光的话让其他人稍微心安。 随后一身防寒运动装的九人出发。滑雪场位于度假村后方，步行十五分钟，走在路上五位美少女惹得经过的异性回头。 夜明黄色的冲锋衣明艳娇俏，同样黄色的针织帽下乌发披散，映着积雪的银光。木青青发色蓝、羽绒服也蓝，长靴修饰修长的双腿；而徐黛玉淡紫色的冲锋衣显温婉；李里的玫红甜美可人；龙炎炎的红色散发热情。 走在她们后面的四位男生表示压力山大。 白皑皑的滑雪场一望无际，远处的低矮山坡吸引了许多人去挑战。夜明环顾四周，来的大部分是年轻人。 茫茫雪地俨然广阔画卷，色彩斑斓的运动服是零星散布的重彩。 入口旁有个小商店，专门租赁滑雪的工具。忽然徐黛玉看见墙上贴着的广告单拍照机器人十块一个小时，可打印照片。 她心头一动，“我们租个拍照机器人吧，玩的时候可以替我们拍照，还可以打印照片放相册。” 其他四个女生非常赞同。 苏微光马上租了一个拍照机器人。它的外形是球，两侧挥动金属小翅膀飞翔半空，外置一圈摄像头，能一百八十度不停拍照。 它扫描九人的脸孔录入程序，无论他们走多远机器人都能找到。 九人中只有木青青、姜昊和苏微光会滑雪，三人指导其他人穿上雪靴和雪板。外面雪花飘扬，他们先拄着雪杖在雪地行走。 “要完全抬起脚走路！先出左脚，雪板要完全离地，李里你的雪板还沾地别急着出右脚……炎炎要记得用雪杖支撑身体……” 木青青既严厉又滔滔不绝，苏微光和姜昊几乎没有机会插话。 李里小声嘟囔“青青一教起人来就变母老虎……”这时拍照机器人悬浮在旁不停地咔嚓咔嚓。“好丢人啊，这些也拍……”她不敢抬头。 徐黛玉和夜明窃笑。 做一阵适应练习后雪停了，三位导师开始教徒儿们滑雪。 木青青十分识趣，把龙炎炎、徐黛玉和李里喊到一旁教导；姜昊带走另外两个男生，留下夜明和苏微光。 夜明既无奈又哭笑不得，煞有介事地对苏微光说请多多指教。他颔首莞尔，红的耳根或许是因为寒冷。 因为他耐心教导，夜明很快就找到平衡的方法。她试着上身前倾，雪杖一插地便迎着冷风滑行，像飞翔。 她感到畅快淋漓，一刹那抛开了前世今生的包袱，成了一个爱玩的少女。 “小心——”后面突然传来苏微光的呼喊。 须臾一抹红色闯入夜明的余光，她还不懂怎么转弯，于是和来人硬生生地碰撞。两人跌倒在雪地滚了几滚，头发、衣帽沾满雪花。 “对不起……”龙炎炎和夜明四脚朝天，雪板太重使她们坐不起来。 木青青和苏微光同时滑到她们旁边，非常人性化的拍照机器人趁机把这一幕“咔擦”拍下来。木青青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张照片一定很精彩！” “就知道笑，我们起不来……”夜明嗔道。 苏微光和木青青拉她们坐起。夜明和龙炎炎整理头发的雪絮，宛如沾了盐巴。苏微光拄着雪杖蹲下，替夜明拨去头发的雪。“还有很多技巧要学，别急着玩。” “哪有。”她摸摸鼻子。 苏微光情不自禁点点她的鼻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惊得她愣了。 咔嚓！机器人这个瞬间拍了下来。木青青打趣“你们要多租一个拍照机器人吗？就专门拍你们俩。” “咳。你的学员等着你回去教导。” “嘿嘿，班长害羞咯！”木青青和龙炎炎带着笑声离去。 这时一个潇洒的人影停在苏微光和夜明边上，他摘下滑雪镜露出长长的刀疤，“我们又见面了！我滑雪很厉害哦，需要我教你们吗？” 本来苏微光想说不用，夜明却先问“你怎么厉害？示范一下？” 瘦子嘿嘿一笑戴回滑雪镜，消瘦的身影扬长而去。不一会儿他优雅地呈“s”形滑行，动作流畅一看就知道经常滑。 夜明伸长脖子望，煞是羡慕。 瘦子回头朝他们扬手，苏微光忽然喊“小心”。然而来不及了，瘦子和后面厚厚的肉墙撞一块。 “死胖子你堵在这干嘛！害我在雌兽面前出丑了！”瘦子没有跌倒，他被胖子庞大的身躯堵住了。 “我喜欢滑去哪就去哪，明明是你不长眼睛！”两人又吵了。 夜明露出贝齿一笑。苏微光无奈，“你不怕他们是坏人吗？” “我感觉他们不是坏人。我们再练习吧，那种‘s’形是怎么滑行的……哇，还有雪橇犬……”夜明打量正快乐奔跑的两只阿拉斯加犬。 它们矫健的身姿快速跑过，享受着旁人惊艳的目光。 度假村的住客几乎都去了滑雪场，一辆小型货车悄然驶入别墅群后的树林，其靠近某一座别墅停下，五人拿齐工具下车。 “我来踩点几次了，这里是摄像头的死角，咱们放心干不会被拍。” 小弟们一脸崇拜。 五人利落地爬上花园的围墙到二楼的阳台，老大娴熟撬烂阳台的落地玻璃窗。谁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腐臭迎面扑来。 “咋回事，这么臭……” 五人陆续进屋，殊不知暗处有两双血红的眼睛虎视眈眈。 s:书友们，我是喝奶猫咪，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一六七、围困（二更） 没有人发现某处的血腥味变浓。 直到下午终于出现阳光，滑雪场镀上淡金。 夜明已经能滑行自如，刹停、转弯不是问题。苏微光还不太放心，一直陪在她旁边滑行。经过某处，两人听见一个中年妇女在找自己的狗。 “有人见过两只阿拉斯加犬吗？”她心急如焚。夜明告诉她上午见过，它们朝商店的方向跑去。妇女十分感激，“上午放它们去玩后就没回来了，谢谢你，我赶紧去找！” 然后夜明和苏微光滑去别处，没想到惨叫紧接而来。 滑雪场上多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血人，其身上的保安棉服破烂又血淋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倒在人群中，身下的白雪绽放血红。 “啊——”尖叫四起，人群慌乱四散。 夜明和苏微光闻声赶去。 她赶紧脱下雪靴查看尸体，和苏微光一起把保安翻过身。周围尖叫更盛，因为他们看见保安的喉咙有三条深深的血痕，甚至喉管外露。 “这是野兽的抓痕，快报警！”话音刚落，远处又响起惨烈的呼救。 接近滑雪场的入口，几道迅捷的残影扑向游客，旁边的人只记得逃跑，忘了自己脚踩沉甸甸的雪板，慌乱摔倒后被残影拖走。 游客慌不择路，一边胡乱发动异能一边向商店逃。夜明没看清那是什么，唯有扬起狂风刮雪，为游客争取逃走的时间。 有的游客也发动异能，似乎没伤袭击者分毫，吓得腿软。 待她施法完，苏微光也拉着她进商店。 商店里挤满游客，两人穿过人群找到木青青和徐黛玉她们，不过姜昊和另外两男生不在。 苏微光透过玻璃窗望见山坡上有人，立马拨通姜昊的号码。果然，姜昊说他们正在山坡上挑战。苏微光喊他们赶快回来商店，但夜明却让他们留在山坡。 因为商店外有三只野兽踱步靠近，她一眼就认出它们是变异初阶和中阶的爬行者。 中间的体型最大，半人高，皮肤局部腐烂但大部分已经异变成反光的铜皮。从它的头部特征可知，它原来是狼狗。 另外两只体型小一倍并不停吠叫，身体长满脓疱、大大小小互相挤着，局部皮肤腐烂。它们自然卷的毛发是褐色，莫非原本是泰迪犬？ 宠物袭击的新闻在夜明的脑海一闪而过。 “姜昊，山坡有多少旅客？”夜明通过苏微光的手镯问。 “大约二十来个吧？发生什么事？” “你聚集所有游客呆在山坡不要下来，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下来！至于发生何事——有三只爬行者出现。” 姜昊沉默一阵，说明白了。 外面三只爬行者盯着活物越走越近，嘴里流淌黄黄的液体。 “那些是什么？好恶心！该不是爬行者吧，神州怎么可能出现爬行者……”人群议论纷纷，惊惶的情绪迅速传染。 “怎么办，我不想死啊！我只是来玩而已……我们的异能能不能杀死它们？” “当然是报警！没看见那保安死了吗……普通人怎么杀死它们……”渐渐地哭闹掩盖议论。 外面能听见似的，一只泰迪犬转头去咬保安的尸体，它狼吞虎咽地咬烂棉服，津津有味地扯出他的内脏吃，深深刺激商店里的人。 “啊啊啊啊……我要回家……用异能……你们用异能杀死它们……我不想留在这……” “靠，别吵了！谁不想离开啊！” 吵闹间，狼狗发出低吼守商店的门口，血红的眼睛瞪视任何一个会动的食物。 商店的玻璃门靠得住吗？游客的情绪临近崩溃，隐约可闻它那唾液的臭味。 夜明瞅见收银台有电话便飞快地跑过去站上收银台，用雪仗狠敲台面。 “都安静！”蕴含内力的声音冲击商店，全场鸦雀无声。“我是军校的学生，有对战爬行者的经验。实话告诉你们，外面的是变异中的爬行者，不想死就听我的指挥，谁敢危害大家的安全，我把他扔出去喂狗！” 慌乱时，恐吓最能震慑。“现在店员去检查商店的门窗有没有紧锁，其他人都给我坐下、远离门口！” 夜明冷冷俯视众人，厚积薄发的威严使所有人不敢作声并乖乖坐下，而店员胆战心惊地去检查门窗。 片刻她才下来打电话通知警方，她特别说明有三只变异中的爬行者，要求武警和防疫中心的人到场。电话那头似乎摔碎了什么，慌忙说四十分钟内到达。 “警、警方要四十分钟才到？坚持得了吗……”有人颤声问。 “坚持毛线？一生都没见过一次爬行者，我们等死算了！”一人泄气，其他人也面如死灰。 这时店员来汇报所有门窗都锁好了。夜明目光如炬，“商店有多少个门、多少扇窗？格局是怎么样？” “有、有两个门，其中一个是后门连接商品仓库。仓库有两扇窗和一个排气扇。” 夜明沉声询问“现在需要几个人去看守后门的仓库，谁愿意去。” 这次大家不约而同噤声，夜明神情冰寒。 “我去。”苏微光站起来，语气坚定。木青青她们也勇敢地站起，夜明深受感动，让他们找能当武器的物品防身。 门外，吃完大餐的泰迪犬回来，留下一路殷红的脚印。远处的尸体只剩下破碎的棉服和残缺的头颅。 有人忍不住呕吐，弥漫酸臭味。 忽然一人站起来，“我也有对付爬行者的经验，能出一份力。” 说话的竟是瘦子，他说自己脸上的疤痕就是爬行者造成。胖子不甘落后，表示也能出一份力。 两人的修炼等级都是四级高阶，实力不俗，她答应了。 尔后她紧盯门外的动静，总觉得它们冷冰冰的眼神在掂量什么。不多时，狼狗伏下前身咧嘴，背上的铜皮令她心中一突。 果不其然狼狗吼叫着撞玻璃门，霎时人群又放肆地扯破喉咙尖叫，刺耳得令人恨不得缝合他们的嘴巴。 “你、你不是军校的学生吗快想办法啊……它们要进来了我们要死啦……”他们大嚷大叫后退，有的不小心推倒货架，乒乒乓乓的响声令门外三只更兴奋，一起来撞玻璃。 玻璃门摇晃，他们已经等不上四十五分钟。 噼啪！狼狗改成冲撞令门上多了一条裂纹，众人面无血色。 一六八、红梅踏雪（一更） “安静！”夜明瞪着吵嚷的人群，回头交待店员“你吸引它们的注意，我找人出去引开它们。收藏本站” “出去？”店员擦掉眼角的冷汗，“不、不能再等等吗……外面有三只……” “不能等了，我们从后门出去，你吸引它们的注意力和维持店里的秩序。”接着她问瘦子和胖子，“要出去，你们愿意吗？” 两人活动筋骨，“不死万万年，出去宰了那些千刀杀的！” 手忙脚乱的店员找到扫把，隔着一道玻璃门手舞足蹈，要驱赶它们似的，面三只盯着她低吼。 瘦子瞅见仓库边上的消防栓，马上打开消防栓取走里面的太平斧；胖子则拿走消防铲。苏微光见三人往后门去，急忙问原因。 “玻璃门支持不了四十五分钟，我们必须出去引开它们。” “我也去。”苏微光急道。 “你们留守，没人能确认爬行者一共有多少只。微光，你们有实战经验能留下保护其他游客。等会我们出去后你们把后门锁上，任何动静都不要开门。” 苏微光忽然搂紧夜明低语“答应我，平安回来。” “我答应你。” 苏微光忐忑地放开她，目送三人的背影。 她贴着铁制的后门静听一会才缓缓打开后门。瘦子和胖子提着武器戒备，一有袭击立刻砍去。 后门开了，寒风送进别无动静。 三人麻溜闪出去然后轻轻关门，接着门里响起上锁之声。他们尽量放轻脚步，否则与积雪摩擦的声音会惊动爬行者。 “等会我先出去，听见信号你们再出来。” 瘦子和胖子凝重点头。 夜明随即灌注风元素于双腿，转眼飞奔出去并吹口哨。 “咻——”口哨果然惹三只爬行者侧目，它们看见奔跑的活物立刻追去。 白茫茫的雪地黄衣凛凛，她停下张开风壁。三只快如闪电扑来，亮晃晃的爪子疯狂拍打风壁。 紧接着劲风刮来，一只泰迪犬刚回头，谁知鼻子被拍歪，竟是一个身体变成冰晶的巨汉举起消防铲拍它的脑袋。 它滚到一旁呜咽悲鸣，脓疱沾上白雪，恐怖的模样不受人怜惜。 冰晶人就是胖子，他不但脑袋反光连身体也折射雪的银光。“看老子多厉害，一招就打倒爬行者！” “切，那是因为我还没出手！”瘦子一斧劈地，皮肤产生的电流令脚下的白雪绽放蓝白电光，蜘蛛足般的电流往周边窜去。 两只泰迪犬逃不及，浑身通电而抽搐，可惜它们死不去只是动作迟缓。 胖子见机脚踩其中一只，他发现泰迪犬的骨骼变硬了，踩也踩不死只是它的身体扁了，以及脓疱爆破了。 他嫌弃地看着脚底恶臭的黏液。 狼狗同样全身通电，它的铜皮虽然导电但也能阻隔电流伤不了内脏，毫发无损。瘦子脸色煞白，“踩不死、电不死，它们要怎么才能死？” 夜明收起风壁，“先杀掉两只小的，避开骨骼攻击肚皮！我缠住狼狗！” 闻言一胖一瘦专攻泰迪犬，它们的吠叫和变异前一样尖细，刺耳又惹人心烦。胖子踏雪地，旋即地面剧烈振动；须臾几道尖锐冰晶拔地而起，穿过一只泰迪犬的肚皮。 另一只见状逃窜，瘦子又一斧劈地，电流扯着它的后腿。 与此同时寒风千刀万剐，刮起螺旋形的风雪包围狼狗。嚓嚓的金属摩擦飞溅火花，夜明隐约望见火花伴随星星点点的暗红血珠。 它哪个部位没变成铜皮？头部？ 冬天夜幕降临早，此时天色已暗，三只爬行者的眼睛散发幽幽红光。被冰晶穿过的泰迪犬半死不活地挣扎，另一只在电击下抽搐。 变异初阶还算好对付。 夜明拿出瑞士军刀欲试探狼狗头部的皮肤，突然它跳出旋风并急速扑来，腥风阵阵。千钧一发，夜明施展风球，爆炸令积雪簌簌振荡，巨响的回音久久不绝。 余震快速蔓延，商店的玻璃为之振动，货架上的商品纷纷砸落吓得旅客抱头四窜，任店员声嘶力竭维持秩序也无济于事。 一瘦一胖更是吓了一跳。 夜明握紧瑞士军刀，前面带血的四蹄踩雪，红梅朵朵。狼狗低吼饱含愤怒，半个脑袋炸得血淋淋，一只充血的眼球滚到她脚边。 连风球也杀不死它，只能从内把它摧毁。夜明看看雪地，天快全黑，影子勉强能见。“胖哥，帮我把狼狗固定。” “好咧！”胖子蓄力一踏，冰晶陆续长出并缭绕寒气。无论狼狗跑去哪里冰晶就往哪里长，胖子瞄准它的去向再长出几根穿过狼狗的肚皮。 “嗷呜——”狼狗哀呼，却是三重声。三人脸色惨白地扭头眺望——远处两条矫健的身影朝山坡奔跑。 是那两只阿拉斯加犬！变异的速度这么快？ 事不宜迟，夜明紧盯狼狗模糊的影子。很快狼狗的影子离地，宛如黑纸卷起，看得胖子合不拢嘴。 夜明紧皱眉头咬唇，此时影子完全离地，形状和狼狗的身形一模一样。 下一刻胖子看见一生最诡异的情景。 影子缠上狼狗，并慢慢地渗入它体内。原本挣扎的狼狗忽而身躯僵直，四肢直挺挺不动弹。 胖子也不敢动，生怕那狼狗再度变异。 瘦子边追赶泰迪犬边回头，对于像烧烤似的狼狗惊愕不已。继而夜明咬牙凝神，影子完全渗透它体内，只有她才感应到影子正勒紧它的内脏。 这一招是她参考冷浩的影子之手改造。 她娇喝一声，控制影子更加用力拧内脏。再看狼狗的嘴巴不断流淌暗红的血液，伸直的四肢慢慢垂下来。 一旁泰迪犬的哀呼惊醒发愣的胖子，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对手还没死透。冰晶再次生长插满泰迪犬的肚皮，爆裂的脓疱渗出黄色液体沿着冰晶流下。 胖子一阵恶心。这次冰晶插中它的心脏，它终于死透不动。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坡上惊叫连连，狂躁的狗吠也接连不断。 一六九、好心没好报（二更） “瘦子快点，就差你那只了！”胖子急匆匆朝瘦子跑去，每一步使积雪崩裂。 刮起雪花的旋风抢先拦截泰迪犬。 呜呜悲鸣随风散，点点暗红洒雪。胖子见机生出冰晶插泰迪犬的身体；瘦子的电流沿冰晶烤泰迪犬，风带出焦味。 “死透了吧？”瘦子听见悲鸣停了。 夜明马上撤去旋风。 身体是冰晶的胖子上前检查，他凑近观察焦黑的尸体，伸出手指想碰一碰。岂料尸体突然动了，吓得他赶紧缩回手。 片刻，尸体只是动几下就不再动，胖子放心戳它几下。“应该死透了，残局留给警方吧。” 接着三人找到散落附近的滑雪工具穿上，赶去惨叫连连的山坡。夜明以风提速，刮一股强风推他们前进。 到了山坡下，他们望见坡顶白光闪闪，同时狗吠狂躁。强风推动三人上坡，见又有活物送上门，两道黑影转头冲来。 “胖哥，把它们和游客隔开！” 胖子得令，在两黑影后面生出一道冰墙。 它们迎面扑来，爪子泛寒光。波纹微荡的风壁及时挡下它们的爪子，咫尺之间，胖子和瘦子紧张得鼻孔收缩。 近距离才看清果真是两条阿拉斯加犬。它们暴戾的红眼睛直视三人，牙齿又尖又长，皮肤带有被撕咬的伤口还没腐烂，性子无比狂躁。 夜明早上看见它们的时候还很欢乐地奔跑，没想到异变的速度如此快。莫非像丧尸，被感染体咬过，病毒就迅速传染？ 胖子和瘦子趁这时脱下雪靴，前者用冰锥赶它们离开风壁，为夜明争取时间脱雪靴。“它们的皮肤还没变硬，直接斩首！” 闻言，瘦子高举太平斧，血腥的一幕呈现游客的眼前。而胖子冰封另一只，然后无形风刃劈下它的头颅。 轱辘轱辘，目前最后一只爬行者的头颅滚到边上。三人松了一口气，游客却吓得六神无主。当撤走冰墙，三人发现有几名游客被咬伤。 姜昊极力安抚他们惊惶的情绪，可是没受伤的纷纷躲远，生怕受伤的会变异。 “你们不用怕，进化了的兽人有免疫力，病毒不容易改变兽人的基因。”夜明说。这是生物课上所学，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有用武之地。“你们还能不能走？跟我们去商店等警方来。” “能……能……” 夜明和一胖一瘦再穿上雪靴，滑在前面警备偷袭，姜昊等人跟在后面来到商店。夜明喊店员开门，谁知被一些男人阻止，因为他们看见有人被咬伤。 里面闹哄哄，夜明听见他们指责店员“你没看到有人被爬行者伤了？如果放他们进来万一有人变异我们都得死！” “反正爬行者都死了，就让他们在外面等呗！” 店员万分无奈地看着门外的人。而受伤的游客急得两眼通红，“去你们的！老子没变异！老子不会变异！” 突然一肥壮的人影双手捶玻璃门，门上裂纹更深，惊得里面安静如鸡。“他麻的，老子拼了老命保护你们，你们就这样报答？老子把门砸了，等爬行者再来我们同归于尽！” 里面不敢唧唧歪歪了但硬是不让店员开门，夜明阻止胖子砸门，冷漠地对店员说“我们可以不进去，但我们需要急救药物和毛毯，你们不答应我就任由他砸门。” 在末世，这种自私的嘴脸她见多了。 “为什么要便宜他们！”胖子急吼，双目喷火似的瞪着里面。 店员急忙推开反对开门的游客，埋头翻找急救药物和毛毯。胖子气愤地坐在门前堵着，堵着里面的视线，故意碍他们的眼。 “真他麻不值啊！早知道就让那条狗把门撞烂算了！老子还傻乎乎地保护这些鸟人！靠！不值啊！” 夜明拍拍胖子的肩膀，“警方快来了，我们在外面等会吧，就算进去了也只有争吵。我们换个角度想，外面的空气新鲜多了，就当我们是救自己。” 胖子捶打雪地。 瘦子也坐下，喊其他人休息别跟那些鸟人计较。伤员很不服气又无可奈何，姜昊看见从后门绕出来的人惊呼“怎么是你送来？” 原来抱着毛毯和急救药箱出来的是苏微光。夜明立刻接过药箱，“东西都放这，你赶紧进去外面还不安全。” “我出来就不打算进去了，我也想出一份力。”苏微光分发毛毯。 瘦子笑嘻嘻地打量他，“我看你是担心小女友吧？经过我的鉴别，此男人可靠！” 胖子揶揄“得了，出门不带眼睛的你靠什么鉴别？” 夜明不理会又贫嘴的两人，为伤员处理伤口。伤员一共三个，有的手臂被抓，有的腿被咬。夜明仔细检查伤口，伤口及周围的皮肤没有异色，暂时没有变异迹象。 她用酒精撒伤口，霎时伤员疼得呱呱大叫。苏微光和姜昊帮忙上药水、缠纱布，帮他们暂时止血了。 “来滑雪都能碰上爬行者，回去买个彩票说不定能中奖。”姜昊笑道，“青青她们呢？” “在商店的仓库守着。” 姜昊回头望骚动平息的商店，骂里面的部分人不是东西。 一群人就这样披着毛毯在外面等警方赶来，入夜的气温比白天低两倍。夜明看看时间，快四十分钟了警方还没来。 苏微光注意到夜明唇色发白，展臂把她搂着。见她一惊，他解释说“两个人坐近一点会更暖和。” 确实更暖和，她没有拒绝。渐渐地，其他人也挨近坐取暖，胖子搂着苏微光和夜明才没发抖。夜里寒风是刀，呼呼刮脸，裹着毛毯亦不觉暖和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头顶噪音大起，几道笔直的光束从上射下来。 他们抬头一望，原来有三架直升飞机来了。直升飞机寻找空地降落，同时远处天边亮起一层光芒，似美丽的北极光，七彩缤纷。 众人惊叹之际，苏微光则凝重。“那是能量墙，用作隔离，看来我们不能轻易离开度假村。” 三架直升飞机安全落地，几组穿着厚厚防疫服的人带着工具下机。 一七零、病毒变异（三更） 能量墙封锁整条度假村包括滑雪场，四面八方似有姹紫嫣红的极光。收藏本站直到直升机的螺旋桨停下，防疫中心人员看清了狼藉的雪地。 淡蓝冰晶随处乱插，穿过了三具尸体，四周的雪地夹杂黑灰。当夜明提醒他们远处山坡还有两具爬行者的尸体时，他们呆了。 这么多？ 警车接踵而来，民警打开车门，提枪对准冰晶丛；武警推着防暴护盾前进，齐刷刷逼近冰晶丛。 走近了他们发现尸体不动，才小心翼翼放下防暴护盾。 确认爬行者死透了。 防疫中心人员马上提工具去收尸，夜明喊来几名人员替伤员检查。通过初步检测，伤者未发现变异迹象，但详细的检测需要伤者跟他们到医院作全身检查。 于是三名伤者上直升机等候。 商店里的人见外面安全了，迫不及待喊要出来。 胖子不情愿挪位，他们不是排斥异己不让伤者进去吗，干脆别出来了。苏微光只好劝说他几番，他不情不愿地挪开身躯。 闹哄哄的游客以为能离开了，可是警方用扩音器喊他们留下录口供以及抽血检查。“……度假村已遭封锁，警方会彻底清查爬行者存亡和来源，这几天所有人禁止离开度假村，谢谢合作！” 游客怨声载道。 这时一道闪光灯突如其来，一些记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拍照。警方马上制止并要求他们交出相机。一轮警方与记者的追逐战开始了。 徐黛玉紧张地对苏微光说“班长，你不适宜在媒体面前露脸，快挡脸！” “刚才有拍到吗？”夜明深知当中利弊，一旦报道出苏氏集团的长子在这次事件中出现，股票可能又下跌，媒体也会堵住苏微光问这问那。 “闪光灯从后面来，应该没拍到。” 苏微光戴上外套的兜帽，他一低头就能挡住脸。 防疫中心人员为游客抽血，负责收尸的把尸体存放真空袋搬上直升机，他们连夜送去防疫中心检验。 因为这次事件，有人连夜被召到防疫中心。 午夜十一点，r美博士一脸不爽地整理丝巾和套装，肌肉若隐若现的双腿踩着高跟鞋，跟交接的工作人员进入防疫中心。“熬夜工作会令皮肤衰老，等会你们送几张面膜来。” “是的是的。因为这一次很特殊，发现感染速度极快的感染体才急着找博士您来。” “感染速度有多快？” “五个半小时。” r美博士不再埋怨，严肃地往实验室走去。实验室位于防疫中心深处，单独面积数平方千米，八面墙全白，连实验人员也穿着白色的防护服。 某些实验区域，桌上要么放置了仪器、化学烧杯，要么放置了动物牢笼，满屋尽是白老鼠的吱吱叫声。 r美博士经过全身消毒，穿着防护服走进实验室的其中一个区域。 助手向他汇报“有三具尸体由原病毒感染，剩下两具是二次传染。二次传染的变异速度是五个半小时，我们检查出它潜伏时间只有四小时。” “原病毒感染的速度呢？” “和爬行者普遍的潜伏时间93相同——两个月，变异的速度是十二至十七天一个阶段。跟明阳山的报告结果相似95。” r美博士沉吟，两个月前正是食物中毒事件爆发的时候。近段时间宠物袭击事件频繁发生，他调查过事件源头也是加工肉类。而加工肉类蕴含了未知病毒——这是不能公布于众的调查结果。 兽人有免疫力，大病一场就没事，但宠物、未进化的动物不一样，它们没免疫力，要么进化要么变异成爬行者。 “带我去存放尸体的地方。”他说。 助手带r美博士到独立实验间，桌上的金属盒放了五具发臭的动物尸体。两人戴上防毒面罩走近观察，其中三具有爬行者的显著特征。 r美博士到显微镜前观察细胞。样本呈现的已经被凶悍的病毒入侵，原细胞荡然无存，显然这是变异中期的样本。 他再看另一个显微镜，镜下的细胞正遭病毒以闪电之速侵蚀，他脸色大变。“宿主死了，病毒感染过的异细胞还能活动去侵蚀原细胞！史无前例，赶紧留下样本然后把那两具尸体烧了！要烧成灰，赶紧！” 助手被他的严厉吓得手忙脚乱，马上割下一条阿拉斯加犬的小块皮肤，然后喊人送两具阿拉斯加犬的尸体去火化。“博士，如果不烧会怎么样？” “时间长了病毒和原细胞结合，病毒不外泄还好，万一有未经感染的动物进来触碰尸体，病毒会通过体液传播，例如外面那些白老鼠。” “这么说即使宿主死了，带病毒的细胞还能活跃？” “短时间内能。你过来看看，二次感染的病毒和原病毒不一样，多了许多像触须的‘肢体’。” 助手闻言去看显微镜，果然条状的病毒长了密密麻麻的“触须”，正是这些“触须”快速掠夺原细胞。与病毒结合了的细胞也长了许多“触须”，连没有生命活动的原细胞也成了它们的粮食。 “病、病毒变异了……” “不，是进化了。”r美博士看向狼狗的尸体，“它彻底变成爬行者后，体内病毒60的几率会进化，到时对照一下现爬行者的样本。警方查到这三条狗的感染源没？” “还没，警方已经封锁度假村搜查。” “你给其他实验人员发下通知，禁止任何实验动物进入这里。我去申请召开会议。”r美博士走到实验间门口脱下防毒面罩。 尔后他来到没人的办公室拨通一个号码。对面响了很久才接通电话，r美博士彬彬有礼，“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休息，我有紧急报告汇报。” “说吧。” “莫斯城出现了五只爬行者，其中两只为二次感染，病毒潜伏期只有四小时，整个感染至变异的时间是五个半小时。”对方震惊得沉默，r美博士继续说“我申请召开紧急的视频会议，请求参会人政治团和女王陛下。” 一七一、时光计划（四更） 凌晨三点二十分，r美博士在办公室久等了几小时，高跟鞋焦灼地踱来踱去。收藏本站 三点四十二分，上线通知他会议申请成功，政治团和女王已上线，让他立刻接入视频会议。 r美博士正襟危坐，左眼的界面弹出视频许可。 手镯全息投射十二个小窗口，其他十一个小窗口分别是三位在位元帅、七人政治团和女王的影像。 女王简单地梳了妆，略显倦容，淡淡看向r美博士的视频小窗口。“紧急召开会议为了什么事情？” 七人政治团静待r美博士开口。 “在莫斯城发现的爬行者中，检测出进化了的病毒。它的潜伏期只有四小时，从潜伏期到变异初始只需五个半小时。我请求再次开启‘时光’计划。” 一语激千层浪，三位元帅和七人政治团神色各异，有透露不安的、有观察同僚和女王脸色的。 女王眼底的忧虑一闪而过，肃穆提出“‘时光’计划和病毒进化有什么关联？” “需要对照这次进化的病毒是否经历了多次进化。”r美博士掷地有声。“我们只有神州外、近一个世纪怪物的细胞样本对照，分析不出原始病毒的模样，我们需要对照三个世纪前病毒爆发初期的样本。” 女王看向某一个小窗口，那是戴眼镜的金发老头、也是r美博士的上线，负责管理生物研究和科学研究。“陈博士，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对照三个世纪前的样本？” r美博士紧张直视陈博士。 “病毒的进化除了令感染速度加快，暂不知会否改变怪物的体质，但从病毒的照片来看，它已经拥有完整的遗传信息，48会演变成新型的系列病毒。我建议开启‘时光’计划。” 女王沉思。 监控市场经济的诺兰提出异议“‘时光’计划已经失败了四次，每一次都损失了优秀士兵和损耗巨资，我不建议为了一个样本再度消耗巨大的资源。三位元帅，你们认为呢？” 真是老狐狸，把问题抛给自己，三位元帅不动声色腹诽。唯一一位女元帅，青发的鸿月元帅开口道“如果这是为了神州的存亡，我对‘时光’计划没有异议。” “鸿月元帅虽然大病初愈但胸有成竹，就在南军区选士兵怎么样？”山羊胡子的桑龙元帅微微一笑。 “危难当前，桑龙元帅还有心思区分军区，是忘了当初从军的誓言？” 桑龙色变，斜瞪鸿月冷哼一声。女王示意两人安静，用投票的方式决定是否重启计划。r美博士不安地等待结果，片刻六票赞成，五票否决。 赞成过半，“时光”计划重启。 女王最终宣布“现任命r美博士为‘时光’计划总负责人，全权负责计划一切事宜，包括有权选择参加该计划的士兵。任命通知随后补上。” 当退出会议时，r美博士虚脱般靠着椅子。 三天后，警方查明感染源。原来狼狗由度假村外一护林员饲养，他给狼狗喂了加工肉类制成的肉丸子，而这位护林员已被吃剩骨头。 泰迪犬是度假村里某一别墅的住户饲养，主人三个月前就入住，警方没有发现加工肉类倒是发现可疑的狗粮。经检验，狗粮含有未知病毒。 一夜间市面上的狗粮和猫粮全部下架，政府开设临时的防疫站为宠物免费体检。 莫斯城的度假村终于解封，游客早没了游玩心情陆陆续续离开。 夜明和龙炎炎出门倒垃圾，邻居瘦子朝夜明招手喊她过去。夜明便让龙炎炎先进屋，自己到隔壁的小花园。 “你们今天离开度假村吗？” 夜明不觉得他脸上的疤痕可怕了，“对，收拾好行李就离开。” 瘦子嘿嘿一笑，拿出一包小鱼干和一条项链。“这包小鱼干是用我和胖子养的鱼晒干然后做成零食，可香了。看你兽型是猫咪，应该喜欢吃鱼。” “你太客气了。” “不不，咱们是革~命般的战友，离别得有饯别礼。这条项链是胖子宅在家里时造的信号源，不启动就是普通项链，启动了就算外界被切断信号也能发出信号源，不过只能满足一个人使用。” 夜明打量铜色的项链，坠子也是小鱼造型。“谢谢你们的礼物，可是我没有回礼……” “没关系，战友是不会计较这等小事！” 聊了一会夜明就回屋了，走时看见一胖一瘦全副武装去滑雪，看来他们玩得还不够尽兴。 有私家车的是苏微光、徐黛玉和姜昊，徐黛玉朝苏微光打眼色，后者邀请夜明上他的车。“我送你回家吧，我家在天兰城离你家不是很远。” 后座的男生纷纷起哄。 “你送我到莫斯城的车站吧，我不想你太累。”夜明很坚决，苏微光反对无效。 进车站前，徐黛玉跟夜明约定要再约一起出来玩，她还神秘兮兮地在夜明耳边说“照片我都拿到了，回家后发给你——还有你和班长单独的照片哦！” 进了车站，夜明踏上回家的列车。她放好行李坐下，熊小白在旁看着她吃小鱼干。味道麻辣麻辣，她觉得很香。 列车启动，车外的风景匆匆过，大概乘坐十个小时才到家。 她左眼的界面忽然提示有人来电，竟是向月的视频通话。微型全息投影中，身穿军式礼服的向月上下、左右打量夜明，使她一头雾水。 “看见你没有受伤我们就放心了！”向月边说边让瞄来一眼的冷浩露脸。“莫斯城居然发现了五只！一听见有军校的学生卷入我们就知道是你。你去莫斯城都不告诉我一声……” 夜明愣了愣，“我没告诉你吗？” 向月很受伤，“你居然把你伟大的雇主忘了！要不是浩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扣工资好呢……” “别！以后我事无巨细向你汇报。” 向月闪过狡黠之色。“你背后像列车的样子，在回家的路上吗？”夜明点头，向月又把摄像头朝着冷浩，“浩，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注意安全。” 向月笑嘻嘻入镜，“你一路小心，我们三周后见！” 一七二、又搞什么飞机？（五更） 回到木雅农场已是晚上，夜明看见路边的果树挂白，整个农场缺乏春天时的活力。 雅雅裹着红色的大棉袄在家门口等候，远远望见那孤零零的身影就招手呼唤。待夜明走近她熊抱搂紧，软软的大棉袄压得夜明透不过气。 “我还以为警方会封锁一周，没事了没事了，过去了！” “……雅雅……我透不过气……” 雅雅才晓得自己搂得太紧，哈哈一笑放开夜明。熊小白探出脑袋，欢快地喊着雅雅，后者的心要融化了，再一次熊抱俩。 屋里暖洋洋，雅雅把饭菜热了。 席间雅雅盯着熊小白看，使夜明一阵紧张。“明天我们带小白去给乔布看看性能有没有退化，顺道把他们揪出来。快新年了他们还窝在实验室里，不知道又爆炸了多少次……” 夜明慢声细语说好啊，看来纸包不住火。 坐了大半天列车，夜明浑身疲劳，洗完澡跟雅雅聊了一会就回房间准备睡觉。这个房间和她离开前一样，干净简洁，书桌没有多余的摆设。有时候她在想，这个房间的主人是怎么样的人？ 熊小白习惯了和夜明一室，它坐在书桌待机充电。 翌日吃完早餐，一家人驾车去找那两位疯狂的机械师。一路白茫茫，草地、果林都铺了白，只有零丁的环卫工人扫雪。“雅雅，果农们都放假了吗？” “对啊，冬末的时候他们才上班种植。” 提起果农夜明突然想起银宇，她问雅雅银宇被通缉对农场有否影响。雅雅很潇洒“影响就是失去了一个勤奋的员工。” 夜明第二次来到金属屋前，这一次她们还没下车金属屋的门先开了——两个灰扑扑的人连滚带爬跑出来，伴随黑乎乎的浓烟。 登时整个金属屋震了震。 “他们又搞什么鬼？”雅雅和夜明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雅雅气势汹汹地走去，“发生什么事？着火了？” “不是……”两人一见是雅雅马上站直，衣服和围裙全是黑灰和油渣。夜明抱着熊小白随后到，脏兮兮的两人咧嘴笑着向夜明挥手。 “回答我！你们又搞什么实验！” “呃——”矮小的乔布戳戳高瘦的许彦，后者轻咳一声，支支吾吾“设、设计机器人……而已……”刚说完，屋里乒乒乓乓作响，两位机械师神情僵硬。 雅雅和夜明立刻捂着口鼻冲进去，外面响起凄厉的叫声“不——” 屋里混杂焦味和机油气味，她们扇扇浓烟，模糊望见屋里站着一个巨大黑影。蓦地，两束红光直射雅雅和夜明，一道黑影疾速飞来。 雅雅下意识地护着夜明蹲下，夜明则喊熊小白还击。须臾，熊小白依靠扫描视物穿过浓烟，踩着巨物跳动，最后稳当当地绕到巨物身后。 同时又一黑影挥来，正当雅雅想使用异能的时候黑影停顿了，然后听见熊小白惊呼“好大的机器人，几乎高至天花板了！” 雅雅眼神一凛，跑出去跟他们算账。 乔布见势不妙率先解释“其实我们为了减轻雅雅你的工作，而制造一个铲雪的机器人。我们想让它更智能化于是加进了智能识别，没想到它还能识别人的情绪……啊疼疼疼……” 雅雅不客气地送他一个爆栗。 待浓烟散尽，他们又要收拾残局。这时夜明才看清，这个人形机器人至少高三米，手里确实握着雪铲。 乔布见夜明仔细打量，得意洋洋地挨着机器人的腿介绍“这将会是第一个加入智能识别系统的机器人，就像刚刚能识别人的情绪作出反应。” “如果它遭受人的攻击会还击吗？” “呃……这个……咳，先不说这个，你们今天来干嘛？” 许彦扶额，难怪师父单身一辈子。 他连忙招呼夜明和雅雅，让乔布自己收拾机器人去。雅雅喝一口茶亦难消怒气，“我们今天来想找你们替小白检查一下性能，顺便看看你们又闯什么祸。” 乔布扯开话题开始给熊小白检查，小心拉开它外皮的链子。外皮一脱众人呆了呆，夜明退了一步。 熊小白的金属机体有异常明显的焊接痕迹，又粗又狰狞。乔布瞄瞄雅雅的脸色，哆哆嗦嗦地为熊小白关机、检查内部。 夜明低头，晓得终究瞒不住了。“雅雅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保护小白……” 雅雅怔道“我不信是你造成的，发生了什么？” 夜明一边看乔布和许彦打开机体，一边告诉她熊小白被强拆的来龙去脉。乔布和许彦感觉室内气温骤降，期期艾艾地补充内部零件有暴力拆卸的痕迹。 “小白的外皮很新，应该买不久，夜明对小白很上心。”许彦向夜明打眼色。 “没错，小白的外皮是新买的。” 雅雅一听不对，她给了夜明两个账户，一个让她存钱用、另一个给她发生活费。“小白的外皮起码两千块，我查过生活费那个账户没怎么支出过大金额，你哪来的钱买？” “做兼职存的钱……” 雅雅深深一叹，“你这孩子。以为我会责怪你所以瞒着我吧？傻孩子，你有事可以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哎，你是这样、另一个也是这样！” “对不起。” 雅雅摸摸她的头顶，“下次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既然破坏者已经受处分就让事情过去吧，恰好可以让乔布换新零件。对吧乔布？” “遵命，老板娘！”他咽了咽。 趁着两位机械师作业，夜明在旁认真学习。而雅雅绕着那三米的机器人看，用作铲雪确实能省很多功夫——它的雪铲有三个脑袋大。 “乔布，把什么智能识别系统拆了，让它出去铲雪。” “不拆行不行？” “废品回收站应该对它很感兴趣。” “拆！老板娘说拆就拆！” 此时屋外不远处，一辆白色的甲壳车探出一个脑袋，这人用望远镜观察金属屋内。“啧啧，那个智能识别系统真不赖啊！不愧是细微软件公司的前总工程师，对吧比尔？你也是前任总工程师呢……” 副驾驶的人一声不吭。 上架感言 不管最后有多少人陪伴到完结，坚持不太监不烂尾，他们的故事就是我的世界。 后文会涉及谍战、宇宙战舰、萌喵喵星球、特种兵等等，总之两个字帅、甜！不侧重撕b。 上架后每天固定两更，视情况加更。真诚感谢各位一路的支持！ 一七三、新年倒数（感谢桃花寒雨和豆豆打赏 今年的最后一天，木雅农场路边的绿化树已经张灯结彩。两列大红灯笼沿路延伸，静待入夜绽放光光芒庆新年。 鹅毛雪花洒大地，去旧迎新。 一辆机甲改装的小货车迎着寒风驶到雅雅屋前，车上挂满淘来的零件，行驶时哐当哐当作响。 乔布和许彦各提着拜访的手信下车并整理着装，乔布穿着肥大的羽绒，羽绒下是连身的工装牛仔裤；许彦则比较顺眼，一身简洁保暖的运动装。 乔布去按门铃。 开门的是展颜笑的夜明，甜甜的梨涡使人赏心悦目，她请两人进屋。屋里飘着肉香和菜香，雅雅正在奋力包饺子。 许彦才发现夜明双手也是白的，沾满了面粉。 “你们坐一会，饺子很快就包好了。”夜明擦干净双手给他们倒茶。 “我也帮忙！”许彦脱下外套去洗手，乔布不甘落后。 期间夜明发现乔布有点闷闷不乐，便悄悄问许彦。许彦说铲雪机器人的智能识别装置丢了，乔布在气自己把装置乱扔。 雅雅竖起耳朵听，“老乔，你可以再制造第二个，不过这个别用在机器人身上了。” “哎——我的心血啊！” 接下来乔布捏出来的“饺子”遭到一众吐槽。他的“饺子”由几个面团粘成，看似人形；中间的肚子里包了馅。 他骄傲地举起介绍“这是机器人饺子，由细微软件公司的前总工程师做的，外面可吃不到！” 可惜机器人饺子下水即散，变成了汤圆。 天一黑，他们去市中心的商城广场参加新年倒数，路上半透明的高速公路堵满了车。雅雅在车里伸伸懒腰，“兽人都爱热闹，很少独自在家里过新年，今晚广场一定很热闹。” 果不其然，才八点多广场上就挤满了人。搂紧熊小白的夜明抬头环视半空，木兰星的新年令她感到惊艳。 如墨夜空下，袅袅白雾朦胧，三维全息投影皆缥缈的古代仙女造型。她们身穿古典轻纱和锦绣罗裙，各色的长发挽髻，在半空飘荡并洒下粉红的花瓣。 霎时闪烁粉光的虚拟花瓣漫天飞舞，夜明好奇地摊开手掌，花瓣穿过她的掌心落地，然后消失。 天女散花，落花粉烁粉烁，胜似天上的群星。 而广场两侧伫立两个五层楼高的机器人，它们穿着红艳艳的财神服，手捧巨大的金元宝，惹得周围的小孩子想爬上去摸元宝。 这时，一团橘红的光芒闯进余光，夜明转头一看差点吓着。 原来不知不觉间，一条虚拟的金龙游到附近，它金鳞绚丽，双目不怒自威，开口就喷出一团与火焰媲美的光芒。 逼真的火焰迎面扑来，吓得旁边的小孩子哭了，他们以为自己着火了。 金龙绕着仙女们飞翔，朝天喷艳，红了半边天。 一夜鱼龙舞，祝福新的一年更红红火火。 “雅雅，木兰星每年的新年都是这么美的吗？”夜明舍不得从金龙和仙女们身上移开视线。 雅雅却说不一样。去年的主题是人类时期西方的圣诞老人，很多虚拟的白胡子老爷爷随意抛洒礼物盒，因为效果太逼真使许多市民挡在路上捡礼物，造成严重塞车。 夜明不禁惊叹。 人群中，有两个戴着帽子藏起头发的人望见夜明显眼的乌发显得激动。其中一个想上前，但被另一个阻止。“你想干嘛，她旁边还有人！” “我绝对不会认错，一定是她！” “你别急，我们先试探一下，万一认错人我们会暴露身份。” 两人一合计，不动声色地走近夜明的方向。 这时夜明被雅雅带去射击气球的摊位，雅雅想看看她在军校学了多少。她不假思索地拿起玩具猎枪，先瞄准第一排第一个气球。 接下来出乎雅雅的意料，也令摊主震惊——夜明一枪打中一个气球，已经打完第一排；弹珠用完了她上膛，百发百中。 老板目瞪口呆“小妞，好歹给我留一点气球啊……” 雅雅则心花怒放，“枪法很精准，我想你的射击成绩一定名列前茅。” 突然，另一侧的气球也被别人射中。 雅雅和夜明转头侧目，竟是一个黑衣、高挑的女子提着另一玩具猎枪射击，她的针织帽把头发包裹。奇怪的是她的个人资料只显示名字，夜明对她好奇。 几乎花了同样时间，女子把所有气球都射中。夜明打量她，觉得她凌厉的气势不像普通市民。 老板欲哭无泪“我把大奖送你们了，再玩我就没有气球换了！”于是，夜明和那名女子各得到一只半人高的毛毛熊布偶。 “你的枪法很准，你是军校的学生吗？”女子问。 雅雅略诧异女子的瞳孔也是碧绿，其精致的五官透着冷傲。雅雅狐疑，这名女子的相貌和夜明有几分相似。 夜明说是。女子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岚。” 夜明看向雅雅，后者示意可以报出姓名她才回答自己的名字。 岚微微一笑，说有缘再见。 她抱着布偶转身挤进人群，走远后跟藏在转角的男子说“是她。名字一样、兽型一样、连眼睛的颜色也一样，但是她看我的眼神像看陌生人，对我的名字毫无反应倒是对那位银发的老奶奶很信任。” “莫非她不记得我们？” “需要再观察。哥，你不要急，万一她真的失忆忘了那件事，我们的出现会给她招来危险！” 男子环手抱胸挨着墙壁。 而夜明和雅雅也在讨论。“那雌兽提枪的姿势很标准，但气质不像军人……”雅雅眉头深锁，忽然问“夜明，你当真不记得自己的家人？” “不记得。”落寞藏在夜明眼底。 拿着挤来的乔布和许彦打断她们的讨论，此时广场上空绽放七彩缤纷的花火，图案是不同的动物；或红、或绿、或黄的光芒映照广场每一张欢欣的脸孔。 夜明赶紧用手镯录下夜空的花火，发送给留守的两位少将，仿佛和他们并肩观看此盛况，仿佛在他身边一起等待新年来临。 今年最后十秒，夜空出现巨大的数字投影，从十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礼花直冲云霄。 新的一年到了，她得更加努力学习，朝少将的目标进发！ 一七四、新学期的解剖课（感谢江祈言打赏） 整个寒假小雪纷纷。夜明白天和雅雅到农场清理积雪，夜晚修炼，离开学还有一周但她需要提前五天出发。 雅雅驾车送她到市中心的车站，千叮万嘱她路上注意安全，保管好贵重财物。 一个紧紧的拥抱过后，夜明和熊小白登上回校的磁浮列车。 光是去军校所在的白阳城就花了三天，她回到寝室时浑身疲惫。昭阳和叶初雪也回到寝室，昭阳大呼假期无聊，因为她不能经常出门。 叶初雪也一样，假期几乎呆在家里，眉宇愁雾淡淡。 “明，听说莫斯城出现爬行者，该不是你去滑雪那里吧？”整理行李时，昭阳聊起这重大新闻。 当夜明肯定回答，她非常遗憾自己没份参与，没份将爬行者大卸八块，于是缠夜明问爬行者长什么样子、战斗过程刺激不。 叶初雪则既羡慕又害怕，她除了学校和家里没去过别的城市玩。 很快寒假结束了，新学期开始，武院一年三班第一堂课就迎来解剖，他们面如菜色地走去生物楼，换上白色大褂。 解剖室满室雪白，墙上挂满大大小小的标本。夜明定睛一望，有变异老鼠、有外表寻常的植物、有脑袋巨大的甲虫等等，唯独没有亚人类。 倒是讲台旁边伫立一具吓人的亚人类模型，它血红的眼睛盯着进教室的学生。似有寒森森的杀气弥漫，千里眼他们头皮发麻。 两张解剖桌上已各放置一具“尸体”，他们慢步凑近观察，原来是半截连根的树干。它们的外表和正常的树干没有差别，难道他们今天要解剖树干？ “只要不是解剖昆虫和动物，没什么好怕的！”千里眼抚抚胸口。 上课铃打响，孙老师在全班的瞩目下走上讲台。他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扶了扶金丝眼镜观察他们的脸色，“是时候检验你们的心理素质有否加强了。” 众人产生不好的预感。 “今天我们解剖的是青木噬者的尸体，新鲜运到，你们走运了！”孙老师把二十人分成两组，方宇负责第一组，高威负责第二组。“解剖青木噬者的方法比较特殊，需要高大有力的男生。方宇、高威，随我来拿工具。” 两人开始忐忑。 随后他们搬来的解剖工具使众人目瞪口呆——电锯，锋利的电锯。“现在开始剖开，大家戴好手术手套和口罩后距离解剖桌一米远！” 闻言，两组一边后退一边佩戴解剖装备。高威和方宇爬上桌子，电锯一启动满屋是滋滋的噪音，锋利的锯齿飞速运作。 两人深深呼吸一口，提着电锯触碰树干。 霎时碎木飞溅，旁边的同学纷纷躲开，不少人被树皮溅了一身。慢慢地他们发现除了树皮还有一些干巴巴的墨绿汁液，并且传出臭味。 昭阳一阵恶寒。 锯了好一阵终于把树皮剖开，电锯的噪音才消停。孙老师让他们凑近观摩，方宇和高威吃力地掰开树干，登时臭味阵阵，像死老鼠的味道。 夜明探头一看不禁吃惊，树干内部竟然充满细长、墨绿的条状物，部分包裹着一颗形如心脏的深褐色物体。 大部分人忍不住呕吐。 孙老师司空见惯，开始讲课“那些细长的条形物相当于我们的血管，从根部生长，传输营养供给‘内脏’。你们拿出血管包裹的器官。” 拿？他们连看也不想看，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正当他们犹豫，一只纤细的手利索摘下那颗器官，用掌心托着给其他人观摩。他们面无血色地看向大无畏的夜明，继续扶桌呕吐。 “明，为什么你能面不改色……” 孙老师很满意夜明的表现，转头看另一组。另一组不得已，高威硬着头皮摘下，握着的感觉很结实，但他不敢用力攥紧。 “诚如你们所见，这器官跟我们的心脏形状很像——一个拳头状，但比我们的心脏结实，因为有厚厚的树皮包裹，普通的子弹很难直接穿破心脏。不过一旦破坏了心脏就等同杀死了一个青木噬者，因为心脏就是青木噬者的凝丹。” 他们一片哗然，脸还是菜色。 “凝丹凝结了怪物的力量和营养，被其他怪物吃掉并融合能增长力量。部分爬行者和亚人类的凝丹在小腹，昆虫类蠕者则是脑部。凝丹是它们的致命伤，找准凝丹位置攻击能节省许多功夫。” 夜明仔细端详掌心的心脏，除了血管包裹，心脏外部还有一层树皮，她突然好奇树皮里面是什么。 “接下来切开心脏。” 这次使用菜刀，夜明提着菜刀将心脏切开两半，原来心脏内部像卷心菜，树皮一层覆盖一层。 孙老师让他们抽出一片查看，他们透过灯光惊觉这一片薄如蝉翼，不如树皮粗糙，表面满是更微细的绿色血管。 “血管的营养送进心脏时被这些微细的血管吸收然后存储，有的青木噬者太贪吃会导致心脏的营养过剩，然后心脏的血管负荷不起爆炸。” “青木噬者的平均食量是多少？”夜明提问。 “大榕树为例，以兽人为单位的话，一天约能吃掉十个兽人，吃完一次能度过两天。” 千里眼也提问“它们吃下兽人后会吸收兽人的修为吗？” 孙老师想了想，“亚人类会吸收兽人的修为，其他物种暂未发现这个现象。好了，你们再看看树根，树根内同样有血管、一直生长到树枝。既然有血管就会有神经系统，青木噬者的神经系统依附在树皮，它们也会感觉到疼……” 接着夜明砍开树根，果然树根里也有血管，这里的血管长满毛细分支。 上完一堂解剖课他们一身疲软，肚子空荡荡。待午饭时，无论是吃肉还是吃青菜他们都下不了口。尤其是通心菜，总以为茎里也长着血管和心脏。 唯有夜明神色平静地吃饭。 老铁端着餐盘过来，“怎么每个人的脸色都这么差？下午还有训练赶紧吃饱！” “上了一节解剖课，解剖青木噬者……” “哈哈，区区青木噬者而已。迟点你们还要解剖蠕者呢！” 除了夜明，其他人彻底没有胃口。 一七五、果然又坑爹（加更） 新学期又开始枯燥的生活和基础训练清晨五点半冒着寒风晨跑，上午上完必修课或自选课，下午艰苦训练，晚上夜明到总部做兼职。向月已经结束新兵营的训练，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冷浩的办公室遛一遛。 冬去春来，乍寒还暖，和煦的春风吹绿校园的花圃。 一年三班来到射击馆上课，今天他们学习使用能量步枪。这一次授课的房间四面铁壁，灰银相映。 房间的尽头竖立特殊金属制成的人形靶，射不穿、烧不溶。 桌面放置五把能量步枪，它们的表面暗哑漆黑，枪管细长，与95式自动步枪也相似。 长剑把自己的能量步枪拆解，给他们分析枪的内部结构。“……大部分零件是参考95式自动步枪所制，而这个装置相当于能量步枪的心脏。” 他举起一个矩形的暗灰装置，“我们释放的异能会先这此装置聚集，然后转换成高强压缩的热能、电能或风能等等，威力根据使用者的修为而定。虽然杀伤力比子弹强，可是会消耗我们的异能，出任务时我们不能光顾着转换异能，要和子弹配合使用。” 说完他又举起被拆成的独立枪身，指着连接扳机的把手说“当我们的右手握着把手时，将体内所有能量集中于右手掌心并释放，如此把手的感应板就能吸收我们的异能传送至转换装置，现在分组练习！” 所有男生跃跃欲试，不过第一组练习的当然还是前排的两女生。她们和镰刀、周文真、老铁五人出列，提起能量步枪试试手感。 重量和95式自动步枪相差无几，他们很快就能适应。 长剑要求他们面向人形靶，尝试使用异能开第一枪。 夜明先瞄准人形靶心脏处的红点，然后将风元素全聚集在右手掌心。果然她感觉到把手内部的感应板微微发热，自己的风元素慢慢地往其涌去。 毫不犹豫，她扣动了扳机。 “嘭——”第一声震慑人心的枪声突如其来，吓得其他人面无血色。他们缓了缓神，定睛一望就望见夜明前方的人形靶，心脏处凹陷。 很快，人形靶自行恢复原样。 “为什么没有看到激光？”一直在后面等待和观察的同学惊奇地问。 长剑思忖片刻，恍然大悟。“夜明同学修炼的是风元素，风自是无形当然没激光。”他们听后倒吸一凉气，岂不是能杀人于无形？ 然而长剑又说“风元素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利用这风能子弹为自己提速。”夜明诧异不已，原来能量步枪还能这么使用。 同组的四人迫不及待开枪。 昭阳的冰元素射出后有两种形态，一是冰箭，威力估计能穿过普通金属；二是蓝色激光，能冰封目标，两种形态视昭阳释放能量大小而定。 长剑满意地点头赞赏。 镰刀的土系，射出来看似石块，实则石块一碰到目标就会小范围炸开，连续发射爆炸力更强，炸伤对手不是问题。 老铁的金色激光触碰目标能令金属生锈和变形；周文真的激光比其他组员粗大，瞬间令人形靶的肚子完全凹陷。 这威力堪比火箭炮。 大家呆若木鸡看向周文真，后者难为情地摸~摸脑袋。长剑拍拍他肩膀赞道“比起上学期开始你大有进步，再接再厉！” 老铁朝他周文真竖起大拇指。 后面几组陆续上阵试验，人形靶在变形和复原之间不停循环。 时光如流沙匆匆过，接近期中时他们迎来本学期第一次模拟实战，据说这一次是普通模式。 “r美博士的话不可信，上两次的简单模式简直是个深不可测的大坑！这一次不知道得躺多少天了。”三班众人驾轻就熟来到科研院，看到来往的白大褂他们不觉稀奇了。 不过这回他们还看见很多被担架抬出来的同学，他们好奇凑去，其中一个居然是雷震子。千里眼心里凉透了，“你们进行了地狱模式吗？怎么全军覆没的样子？” 雷震子有气无力地回答“是……普通模式……” 三班面如土色，“果然又坑爹啊！” 他们忐忑地到训练室，又见红唇烈焰的r美博士和离他远远的长剑。 “这一次进行的是普通模式，上一个班的成绩未到及格线，希望你们的成绩能超越他们。”r美博士呵呵笑着。 众人一愣，信心立马下降。 长剑说了一番鼓励的话振奋士气，但见识过几乎全军覆没的二班后，他们听什么话都没信心。 老铁拍拍胸口吼道“二班不及格不代表我们也不及格！我们尽力而为，不能未战先输气势！记着，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响应老铁的呼声陆续响起，不能灭自己威风！ 尔后r美博士宣布任务“这次的任务目标会在场景内公布，使用的武器会比简单模式的威力强几倍。所以大家要加油及格哦！” “对了，普通模式的历史最高分是112分，依然是60分及格，负分要重新考核。好了，大家进入金属舱准备！” 他们收敛心神，勇敢地步入金属舱。当各屏幕现出他们的三维人物模型后，金属舱的门慢慢关闭。 “欢迎学号x2643参加普通模式的模拟实战，检测到使用者无心脏病、各项肾脏功能处于正常值；已连接神经程序，即将进入虚拟世界……倒数十秒……” 夜明眼前一黑，一阵振动后出现悬空感。她猛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身体跌落泥土地面。 “真疼，这次是坠落式？”旁边疑问四起。 “赶紧起来戒备，不要松懈！”老铁当头棒喝，令他们迅速背朝背、围成一圈审视周围。 四周空旷，一望无际的泥土地面。忽然前面的人惊呼“报告，视野的尽头有一座建筑！” 他们转了一圈轮流眺望前方，果然目及之处有一座黑影。老铁凝神下令“夜明和镰刀负责检查我们这次携带的装备和武器，其他人警惕四周！” 一七六、可怕的普通模式（感谢江祈言打赏） 夜明先看自己身上的装备。 她手持能量步枪，腰间挂着三个电浆手榴弹；背上沉甸甸，她看向旁人背的随即诧异。那是一个人类时期的火焰喷射器，以前专门杀虫用的。 她环顾其他人，他们的装备和自己的基本一样，只有高大壮实的高威和陈松林背半人高的电浆重型炮。她和镰刀把装备情况汇报，其他人顿时沉思火焰喷射器的作用。 老铁眉目严峻，“这一次的模式比前两次困难，我们的对手应该是变异的昆虫类——蠕者，大家十二分警惕，切勿慌乱！现在保持队形向前走！” 闻言他们的队形保持环形一直朝远处的建筑物前进，路上并无出现怪物。他们猜到，怪物就在那建筑里。 约花了十五分钟，二十一人来到建筑物门前。 这时所有人的手镯滴滴作响，老铁命令他们别动由自己查看信息。 “主线任务是六小时内找到钥匙离开迷宫，若时间到还没完成主线任务则不及格；支线任务随机触发。还附上一张地图，你们分批查看。” 老铁的神色更加严穆，任务时间越长代表此任务越困难，他曾经参与过十二小时的模拟实战，回到现实时已过了六小时。 那一次的任务是困难模式，听说毕业前每一个准毕业生必须参与一次地狱模式。 老铁的脸色没有人注意，他们一半顾着警备，一半查看地图。 夜明眉心紧锁，时间剩下五小时四十三分钟零六秒。 整个迷宫是圆形、占地相当于青苗学院高等部的面积，路线错综复杂。六小时内找到钥匙和出口、并且想方法生存，难。 这次居然还有支线任务…… “老铁，支线任务是什么？” “是一些额外加分的任务，分数多但比主线任务困难几倍，这个到时再谈。” 一听困难几倍他们霎时没兴趣，凝重打量眼前的迷宫。墙体高耸灰暗，墙根长满青苔。突然大门轰隆打开，惊得他们迅速瞄准门后。 待大门完全开启，里面的墙体同样灰暗和长了青苔，过道能容纳四人通过。 老铁思量片刻决定把全班分成三组，分别由他自己、方宇和夜明带领。 自第一次模拟实战，他打心底信服她的能力。他特意把周文真分派她的一组平衡各组实力，然后让背电浆重型炮的高威两人在队末断后。 “迎风破浪，不管是什么样的战场我们都要闯一闯！”老铁锐利的目光直视迷宫内，一句话振奋士气。 三组同时进入迷宫。待所有人踏进，大门轰隆关闭。 四面八方的墙壁遮挡阳光，环境昏暗并散发阵阵霉味。老铁一队走中央，其余两队在侧时刻提枪警备。断后的两人扛着炮，担忧敌人从后方偷袭。 老铁看着地图带领他们七拐八拐往出口的方向走，最快的路线是经过迷宫中央地带。路线无规律可言，他们时而看见旁边是封闭的死路，时而拐角后有五条分岔路口，总错觉怪物会在转角突然蹿出。 有些过道很窄，仅限两人通过，方宇便领自己的队伍断后。一路并未出现袭击，安静的迷宫宛如即将睡醒大开杀戒的巨人，压抑的阴云紧裹心头。 他们走了近二十分钟来到一个奇怪的区域。放眼望去，这里纵列数不清的红铜色的生锈铁块，像一扇扇开启的巨门。 老铁打前进的手势，不知为何他们从心里抗拒穿过这个区域。 他们听见心脏狂跳的声音，虽然模型身体没有心脏。想到老铁之前的话他们凝聚十二分精神，右眼一直盯着瞄准器。 夜明皱皱鼻子，微风吹来生锈的气味。 风什么时候起了？ 三个小组同时经过两扇相对的巨门，镰刀突然打报告“有东西接近，我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 老铁当即催促加快速度，不多时“嗡嗡”的声音由远快速接近。凭着声音老铁晓得是躲不过了，只好正面一战。 “全员戒备！队形成圈，重型炮的在圈内阻止敌人再靠近！一组和二组持枪，三组准备火焰喷射器！” 闻言所有人照办。森寒的枪管对准声音的方向，夜明一组攥紧喷嘴随时开火。 初时他们以为敌人在地面，当上空飞来黑影时，老铁马上喊开枪。两朵阴影投在巨门区域，嗡嗡响声原来由它们近透明的翅膀所发。 各色激光在半空交错，它们庞大的身躯在激光中灵活穿梭。眼看能量步枪无法阻止它们靠近，老铁命令高威二人射击电浆炮弹。 巨响接连冲击，蓝蓝的炮弹一触碰它们半边身骤然爆炸，皆被炸毁一只翅膀。它们摇摇晃晃地坠落地面，锲而不舍朝猎物爬去。 他们终于看清敌人的面目——它们浑身橘红，血红的复眼比他们的脑袋还大；口器是两把交错的弯刀，身体表面有密毛，每一条直立朝天，散发锋利的寒光。后足长了坚硬的锯齿，大刀状，似螳螂的前肢。 竟是变异的蜜蜂，体积等同三辆重型的机甲大货车。 众人铁青的脸映于蜜蜂的复眼，千张脸孔密密麻麻。它们蓦地张开口器发出尖细刺耳的叫声，尖牙宛如花瓣层层叠叠的菊花，黏稠唾液随处飞溅。 这时一个电浆炮弹射进一只嘴里，电流瞬间涌出它的嘴巴包裹全身。喉咙的闷响带出一股黑烟和焦味，从它嘴里喷出。 它不停抽搐却没有死去，拖着身体继续爬行。另一只看见同类受伤不禁气恼，尖啸着喷唾液，挥动口器咔嚓咔嚓剪来。 “变换队形，三组前排，重型炮最后排！” 夜明一组蹲在前排，喷嘴喷出熊熊烈火焚烧大蜜蜂，霎时火海漫漫，两只庞大身躯影影绰绰。一组和二组半跪于后开枪，火和激光交织，他们不信它们死不透！ “重型炮发射！” 两枚蓝色炮弹直入火海。与此同时一片细长之物穿过火海射来，夜明及时展开风壁。 簌簌—— 一片利器插在风壁外部，寒芒映入眼帘。 一七七、移动迷宫 那是蜜蜂身上的密毛，利如箭。收藏本站 “电浆手榴弹!” 两枚立刻从后抛去对面，忽闪忽闪的电流噼啪乱蹿。爆炸激荡一层热浪挤压火海，老铁又喊“停火，冰封!” 火海转眼即逝，昭阳和几名冰元素的男生一同释放狂吼的暴雪。喘息间，蓝色冰晶包裹两只半身焦黑的大蜜蜂。 众人的武器一致瞄准它们，不知它们死透没。 此刻观战的r美博士勾起红唇，流露赞赏之色。“上两次还显慌乱，这次他们进步不少，懂得冷静地整编队伍攻击。” 旁边的长剑目光炯炯，十分赞同他的话。 两只大蜜蜂一动不动，老铁持枪靠近，小心翼翼地碰一碰冰晶——它确实不动了，不过自己紧绷的脸映在冰里的复眼，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自己，老铁一阵心慌。 接着他们同一时间接收到信息杀死工蜂两只，获四十分，现累计积分共四十分。 “它们真的死了？一只二十分这么高？及格岂不是很容易？” “不，”夜明斩钉截铁，“注意看是工蜂!蜜蜂群居生活，这里一定存在蜂巢，工蜂岂止两只。” 他们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蜂巢里有蜂后、雄蜂和工蜂，单是雄蜂就有五百至一千五百只，何况几万只工蜂？ 对他们而言这不是普通模式，是地狱模式！ 突然他们发现任务没有说明钥匙长什么样子、方位，他们找到何时？ “先想办法生存，迅速重组队伍!”三个小组闻声集队，离实战结束还剩五小时十分钟零五秒。 三个小组并排纵列前行，夜明除了警备天空还留意一眼地面的痕迹。水泥地面满是扇形的划痕，她疑惑不解。 “报告!又有甜腻的味道传来，这次很浓郁！” 不必镰刀报告他们已经听见嗡嗡之声，而且异常清晰。他们抬头瞭望，天边的黑影是一群。这回老铁也面无血色，一群来袭必死无疑。 夜明镇定地一碰他的手肘，“我可以先用异能将它们炸开，为你们的攻击争取时间。” 老铁猛然惊醒，深知不是胆怯的时候，他目露感激。“列环形队伍！重型炮在内，我们射穿它们的翅膀！” 队伍快速变形，夜明独自直面蜂群。 待蜂群的面目逐渐清晰，凝聚已久的巨大风球悬浮，风球外部夹杂了几缕黑丝。夜明不晓得为什么会有黑丝，眼下顾不得这些细节指挥风球砸去。 风球勇猛似虎，万分霸道地穿入蜂群中间。岂料蜂群智商不低，及时分裂两队躲开风球。 然而突变横生，球体的黑丝风驰电掣延伸四面八方，像冷浩的影子之手捉住散开的蜂群，蜂群反抗徒劳、被迫聚拢。 “躲开——” 话音刚落便爆炸，众人来不及震惊，连滚带爬躲开坠落的残蜂。 可惜坠落的蜜蜂还活着，它们虽然不能再飞但依靠大刀般的后足爬来，速度迅捷。很快全班被残蜂包围，目测二十来只。 危难之际他们只能先抛电浆手榴弹阻止敌人接近，两电浆重型炮不停转换方位射击，硝烟四起。 “不能再扔手榴弹了，还有五个小时才结束要节省资源!”老铁喊道，“改用异能攻击，重型炮不要停!” 他们围着扛炮的二人，分两队朝残蜂发动异能。它们有的缺翅膀、有的缺半边身、有的被炸烂一只眼睛或后足，焦臭和恶臭迎面扑来。 风刃无形，吹拂之时削去它们的密毛。 另一边密毛如同箭雨席卷而来，昭阳顿时生出冰墙防御。由于高速飞驰，那些细长的毛插进冰墙深处才停下，裂纹似蜘蛛网，吓得昭阳背脊发凉。 片刻冰墙被残蜂撞碎。 同一时刻，雷球在某残蜂脑袋绽放雷花，风箭直穿另一残蜂的脑袋，千里眼和方宇把昭阳拉回队伍。 那方如火如荼，这方生死时刻。变成三米巨汉的周文真提着异能凝聚的金刀挥斩八方，劈开残蜂，拉着钢铁之身的老铁起来。 夜明手里也有无形大刀，她踏风游弋，绿眸如锋利之钩，所过之处暗红横流。忽然一只残蜂闪过，她眼尖发现它的复眼闪烁橘光。 唯独它的复眼不同？她不禁心中一动。 “镰刀、二郎神，掩护我！”她一声既出，踏风追上那只特别的残蜂。 螫针刺来，镰刀的土刃适时将其斩成两截。夜明提劲运轻功，加上风元素辅助，轻易踏上那残蜂腹末。她借风壁包裹不受密毛扎，一掌压它后背骑上脖子。 残蜂浑身一震，身体故意左摇右摆要甩开夜明。她无暇抓稳，面容冷厉气势是秋霜，双手举起风刃直插它的脑壳。 残蜂抽搐几下然后跌跌撞撞地倒下。 夜明见机跳下地面，再生风刃砍下欲偷袭的口器。地面的影子勒紧偷袭的残蜂，它气愤地张嘴尖啸，她抬手把风刃插进它嘴里。 它哑着声音喊不出，土刃趁机把它的身躯砍成两半。 夜明心无旁骛地剜出特殊的复眼，任由暗红血液溅自己一身。镰刀和二郎神打寒颤，“眼睛有什么用？” “不知道，先带着。” 复眼掉下来的一刻，所有人又收到信息支线任务触发，毁灭蜂巢奖励三百分。 就在他们发蒙之际，粗糙的摩擦声接连响起。原本纵列的巨门竟然转动了，远处的一扇扇陆续合上，夜明终于意识到地面的弧形划痕怎么来。 “撤离这片区域！” 奈何残蜂群没死光，它们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后面的巨门已经开始合上，逃不及的残蜂被巨门硬生生夹死。 巨门合上速度极快，眨眼三分二已关闭，若全部关闭他们将被困并成为瓮中之鳖，偏偏此区域的出口在另一角。众人边看地图边向前狂奔，闪身穿过正在关闭的巨门，有些跑不及的队员也被活活夹死。 通知信息不断刺激他们的耳膜，一些人向后望，望见尾随的队员所剩无几。刚回头，生锈的气味涌入鼻腔，红铜色刺眼，随即剧痛钻心。 当场死亡，当场退出模拟实战。 一七八、真正的移动迷宫 巨门接连合上，离出口还有几米远。 夜明一掌推一人前进，一口气把两人推到出口前。其中一个是老铁，他反应过来时已面朝这个区域的出口，后面的人仍在狂奔。 夜明瞅着细缝，咬牙侧身闪过，生锈的气味犹在鼻腔，鼻尖被铁锈划伤。 跑在后面的昭阳被人用力推前，恰恰穿过即将关闭的巨门。她想回头看是谁推自己，岂料又有人一把拉着她向前跑。 “赶快！门要关了！”老铁双眼瞪红，一睨前面开始合上的巨门，用钢铁之躯顶着。“快点！”和他一起到达出口的二郎神想帮忙却被喝止。“你的力气不够，在出口待着！” 夜明刮起狂风辅助，剩下的人顿时被风推着跑。 “老子不信快不过这些破门！”千里眼再拉着一人埋头冲刺。 剩下夜明和周文真，后者的速度比不上夜明。门缝越来越小，老铁也越来越吃力。见状她把心一横，回去扯着周文真跑，加上狂风助力两人愈发接近老铁。 老铁大喝一声施展浑身解数，催促两人快点。他们与老铁擦身的一瞬间，门缝仅限半个人出入。昭阳哭喊着让老铁赶紧穿过来，夜明则用风刃割门。 奈何这些破门不论怎么攻击都没有受损。 老铁凭着钢铁之身强行穿过来，可惜门缝太细了，他中途被卡着。 他们焦急地拉他，此时巨门完全合上了，老铁半张脸露在门外，嘴角微微翘起来不及说什么话。 他们呆呆不知所措，软软地跪在地上。 昭阳和周文真哭得最伤心，至今他们还不能接受队友死在自己面前。效果太逼真，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在虚拟世界。 夜明压下哽咽，目前不是悲伤的时候。她数了数逃出的队员，再看看满屏的红色文字信息——几乎都是成员死亡的通知，团队积分是负九十分。阵亡十五人扣了三百分，而他们方才杀死的工蜂只有十只。 “模拟实战还没结束，我们继续颓废他们就枉死了。你们抬头看看生还的人数，看看我们的团队积分。” 他们愣了愣，转头数着，原来算上自己生还的只有六人？昭阳环顾一圈，只看见千里眼、夜明、镰刀、二郎神和周文真，正副班长都阵亡了。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 夜明深深呼吸，“眼下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我手上的复眼可能是离开迷宫的关键，但就此出去我们要重考；第二，去做支线任务。” 五人鸦雀无声，低头沉思。周文真啜泣道“我们没有电浆重型炮、手榴弹也剩下不多，用什么去毁灭蜂巢？” “别忘了我们是兽人！我们异能的威力不必武器差。投票作出选择吧。”夜明的一票赞同做支线任务，不尝试怎么确定会失败！ 周文真投反对票，昭阳脑海一片空白决定弃权；镰刀和二郎神一个赞成一个反对，剩下沉思的千里眼。 “明，你有多少把握做支线任务？”他忽而问。 她如实回答“40把握。” 周文真更颓败，二郎神和镰刀沉默不语。只有火焰喷射器和能量步枪每人都有，电浆手榴弹剩下三枚。 千里眼注视老铁的尸体模型，挺直胸膛低吼“干他丫的！老子不想第二次刷这张鬼地图！有机会及格当然要试一试！干，干死那些蜜蜂！” “多票通过做支线任务，我们一起进来就一起出去。”夜明犀利的视线射向周文真，点击确认做支线任务。 很快，他们的地图出现一个红色标志，就是蜂巢所在。 蜂巢和出口的方向截然相反，此刻离模拟实战结束还有四小时九十分钟二十三秒。 “既然选择了就赶紧出发，我也不想再进这副鬼地图。”二郎神起来检查装备，“刚才铁门开始关闭的时候我看了下时间，刚好是进入虚拟场景的一个小时。现在迷宫没动静了，蜂群也没出现，我猜测蜜蜂攻击有规律。” “什么规律？”夜明皱眉。 “就跟玩游戏一样，迷宫的关卡到特定时间开启。而这片区域靠近迷宫中间，我们可以试想，是是不是因为我们靠近中间地带蜜蜂才攻击？要知道我们走的路线是最短的路线。” 千里眼恍然大悟，“如果绕路可以避免蜜蜂的攻击？” “可能吧。还有最重要的我刚刚才想到，这是普通模式，如果蜂巢里有几万只蜜蜂而又发布毁蜂巢的支线任务，显然不符合模式设置，简而言之这是一个bug。” “你的意思是蜂巢里的蜜蜂其实没这么多，因为要平衡？”夜明也听懂了，真有几万只已经是地狱模式。 周文真和昭阳一听便提起精神，完成支线任务的几率增大了。千里眼笑着拍二郎神的肩膀，“难怪你的眼睛老睁不开，原来顾着打游戏造成的！” “去你的！我偶尔打而已，希望我的猜想没错。” “好啊，我们马上出发！为死去的战友报仇！烧死那些蜜蜂！”昭阳抹掉泪水仰起脸蛋，整装待发。 一直沉默的镰刀终于开口“做任务不可群龙无首，我建议明做我们的队长，她有带队经验。” 千里眼举脚赞成，接着其他人没有异议。 六人快速整编成两列纵队，夜明和千里眼走在前头，千里眼负责查看地图。 他们依然七拐八拐走着，这片区域的墙体长了藤蔓，使他们透心凉。“不、不是青木噬者吧？” “是也不怕，我们可以火烧。”昭阳说。 言谈间前面蓦然停住，后面四人一个撞上一个。他们抬头一望，前路是死路、被墙体堵住了。昭阳本想喊领头的两人改路线，谁知两人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们的脸色好吓人。”她特意瞄瞄两人。 千里眼把地图全息投影展示，指着一个转角凝重地说“我们就在这个位置，过了这个转角应该是个分岔口。” “什么意思？我们眼前不正有一堵墙吗？” “意思是刚才铁门关闭时，迷宫的墙壁也移动了！路线全改了！” 一七九、你要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怎么办？地图不就没用了？” 夜明环视四周，“爬上去，我们测试一下这些藤蔓是不是青木噬者。收藏本站”她扬起微风拂来，藤蔓的叶子轻轻摆动。片刻，藤蔓没动静不过还不敢确认它们是普通植物。 木元素的二郎神尝试操控藤蔓，他全神贯注地凝聚念力，不多时一条藤蔓缓缓升起。他松了一口气，“它们是普通的植物，如果是青木噬者会拥有自己的意识进行反抗。” 众人稍稍放心。 夜明安排二郎神跟千里眼爬上去，此前先让他们摘藤蔓缠在身上伪装。两人头戴编成环形的藤蔓，身上挂绿，抓紧墙壁的藤蔓爬上去。 墙体估摸七米高，他们攀爬时很费力气，同时担心藤蔓会突然断裂。“这些藤蔓应该够结实吧？”千里眼忍不住向下瞄。视野中下面几个脑袋越来越小，他顿觉背后凉风刮过，心慌慌。 “别看下面赶紧爬!” 其他人持能量步枪戒备四周，夜明使用风铃探测附近的动静。 千里眼和二郎神好不容易爬到墙体顶部，顶部的宽度足以容纳四个躺下的人。正当两人想站起来时，蓦然发现远处有一只伏着的大物，它的翅膀正悠然扇动。 他们马上伏下，面如土色。 “明……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千里眼对着手镯悄声汇报。 下面的人都听见了，不禁皱眉。夜明问坏消息，于是千里眼颤抖的声音传来“在两点钟方向约十五米处，有一只蜜蜂趴在墙上，似乎还没发现我们。” “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我和二郎神已经爬上来了。” 众人一阵无语，这种时候他还能开玩笑。夜明又问“只有一只？其他方向呢？”过了一会儿千里眼答复其他方向没有蜜蜂。 她思忖片刻给予指示“我们把蜜蜂引来，你们俩趁着我们战斗时抓紧时间记下路线。现在你们趴好千万不能动，千里眼随时汇报蜜蜂的方位。” 继而她让镰刀生出一抔碎石，用小旋风卷起碎石吹远处。根据千里眼的指示，她小心翼翼控制小旋风的方向。 “左一点……再左一点……接近了……使劲砸!” 上面千里眼和二郎神难掩激动，瞅见带石的旋风撞去蜜蜂的头部。沙沙沙，碎石搅拌它的脑袋奏起悦耳的乐曲。 蜜蜂烦躁地用口器挥斩，小旋风似逗它玩似的左摇右摆，时而撞它的眼睛、时而撞它的密毛。蜜蜂忍无可忍，后足支起身体，翅膀扇动的速度加快几倍。 “它飞起来了。”千里眼悄声汇报，然后和二郎神低头不动。 随即小旋风引它飞去别的方向。 嗡嗡之声愈发靠近，千里眼和二郎神大气不敢出，生怕它先发现他们俩。他们眼皮也不抬，只见一个庞大的影子把自己覆盖，其翅膀扇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两人后脊发凉。 没多久，夜明通报他们能起来记忆路线时，他们已经全身发软。 蜜蜂跟着小旋风飞到夜明和周文真身处之地，看见猎物它马上低空飞行，密毛全部竖起、口器卡嚓卡嚓。 夜明一边后退一边用小旋风搅拌它的脑袋；周文真变成三米的肌肉巨汉冲去，一跃而起拔下它一缕又尖又硬的密毛。 蜜蜂气急败坏，直接穿过小旋风飞扑夜明，过程中它扇动的翅膀划过墙上的藤蔓。 “放——”夜明突然娇喝，冰寒之气猝不及防蔓延蜜蜂的腹部。待它发现时太迟，后半身被冰封无法射出螫针。 突变未完，一片巨大的阴影划过它的脖子。两只血红复眼不解地盯着夜明，慢慢地头部掉落。镰刀收起土刃和昭阳从旁走出来，啧啧称奇“这次真迅速，眨眼就杀掉一只。” “但是你们看——”恢复正常体型的周文真指着藤蔓，“被蜜蜂的翅膀割断了，他们要怎么下来？” 镰刀和昭阳大惊失色，墙上残留的藤蔓离地起码五米高。跳下来？必然摔断腿。夜明却淡定，“我有办法，你们不用着急继续戒备。” 其他人见她胸有成竹就不多问，持枪紧盯四周。几分钟后，千里眼汇报已经找到通向蜂巢的路线。 镰刀忍着没告诉他们，藤蔓已断。 夜明对着手镯吩咐“你们俩直接跳下来。” 此话一出，不但上面两人，连昭阳和周文真也震惊不已。直接跳下来？不会摔断腿？ 谁知千里眼直接说“好”！二郎神犹豫，俯瞰七米外的地面咽了一口。千里眼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们的队长，她不会让我们去死的。” 二郎神深深呼吸一口，握紧千里眼的手闭眼跳下去。 下面几人的心提上了嗓子，眼看二人离地接近四米，猛然间一抹黑色的人形升起并变大，搂紧二人缓缓下降。 千里眼和二郎神脸色惨白，看着束缚自己身体的黑影打哆嗦。 昭阳忘了呼吸，“差点忘了明是双元素……虚惊一场……” 落地后两人腿软，挨着墙壁喘气。“离开前我们把这些藤蔓砍了，收集起来带去蜂巢。”夜明注视掉落地上的藤蔓说。 对农活最熟悉的镰刀猜到她的意图，连忙再生土刃砍落四周的藤蔓。他们抱起一堆又一堆，甚至挂一些在身上当作伪装。 夜明看看时间，离下次迷宫移动还有三十分钟。“千里眼，三十分钟内能不能赶到蜂巢？” “用跑的话可以。” “从现在开始，我们跑步前进，尽量控制好脚步声。列两条纵队出发！” 依然是夜明和千里眼带头，夜明刮风低空吹拂，推动他们加快速度。一路上他们的脚步声降至最低，不过越接近蜂巢，嗡嗡拍翅越响亮。 六人提前了十分钟到达蜂巢附近，他们贴墙窥望一个类似洞穴的入口，一些工蜂出出进进。毋容置疑，那里就是蜂巢。 “蜜蜂数量未知，蜂巢里必有蜂后，我们不能硬闯。”昭阳愁雾漫漫。 “不能硬闯我们便用最老套的方法捣蜂窝。” 一八零、捣蜂窝（感谢耳朵打赏！） “我们再靠近蜂巢一点。收藏本站”趁暂无工蜂出没，夜明领着他们跑去，躲在蜂巢旁边的墙壁后面。 “接下来该怎么做？”周文真忐忑不安。 “等九分钟，我们一边戒备一边休息。” 听夜明说完他们都盯着时间流逝，九分钟后可能是第二次迷宫移动。在虚拟世界他们不觉得饿，但会觉得劳累。 他们三人坐下歇息、三人站着戒备，轮流望风。 九分钟不知不觉过去，脚下的地砖剧烈振动，或远或近的轰隆隆震耳发聩。旁边的墙壁蓦然后退然后另一面横插补位，形成一个“t”型路口，如此一来路线又改变了。 身后的墙壁也随之移动，六人不得不再离蜂巢近一点躲藏。恰逢其时，一群工蜂飞出蜂巢，惊得六人急忙躲好。 夜明忽而灵机一动，施展微风跟随蜂群。风铃随着它们探测，当它们停下来时夜明说“二郎神的猜想没错，蜂群到迷宫的中央区域巡逻。” “这么说迷宫移动的时候它们才成群出动？看来真的要绕远路到迷宫出口。” 待墙壁停止移动，心急的昭阳提议趁蜂群出去快点灭蜂巢，夜明却说还有事情还没做。“先找到撤退的路线，万一它们中途回来我们不能乱跑。” 可是这片区域的墙壁没有长藤蔓。 夜明让他们留在地面戒备，自己亲自上去记忆路线。“你怎么上去，这里没有藤蔓！”昭阳急了。 她淡淡一笑，后退几丈助跑。没跑几步她蓦然踏空跃起，踩着空气踏墙。下一刻凌波微步，她单凭脚尖踏墙就到达墙体顶部。 “流弊啊，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吗？”二郎神目不转睛。 “欢迎你加入迷弟队列。”千里眼说。昭阳和周文真合不拢嘴。 夜明一到顶部就伏下身体，蜂群虽远可是视力极佳，随时会发现自己。 她匍匐一会，望见蜂群低空飞才放心站起来。 最远的路线是沿着迷宫外围走，遇到蜜蜂的几率可能很小；最近的路线是擦过中央区域，进行生死搏斗。 她目光如箭，不能再失去队员，宁愿稳打稳扎绕远路。接着她快速记下最佳路线，完毕便跳下去。旋转的身姿轻如燕，踏过墙壁巧然落地。 他们又一次目瞪口呆。 闲话不多说，洞穴口多了两只守卫的工蜂，洞穴里面咔嚓咔嚓和嗡嗡嗡重叠，令人头皮发麻，天知道里面有多少蜜蜂。 六人离洞口约三丈距离，夜明指示他们把藤蔓堆起来然后火烧。她掌控风速和风向令火势变大，藤蔓堆冒出刺鼻的浓烟直接灌入洞穴。 趁这时，他们撕烂袖子捂住口鼻。 守卫工蜂嗅到浓烟有点昏眩，但很快反应过来挡住洞口。夜明眉眼冷厉，施发强风送浓烟闯进去。 滚滚浓烟迅速填满蜂巢，蜂群发出凄厉的尖啸。 昭阳的枪口瞄准两只守卫工蜂，蓝色的激光一现它们被冰封。更狠辣的是，她还冰封洞口，只留下他们能通过的小缺口。 冰墙隔绝新鲜空气，还有浓烟不断涌入，洞里的蜜蜂暴躁撞击冰墙，有的用口器剜割。霎时冰墙加厚，能支撑几分钟。 “你们过去火烧，我继续控制浓烟。”夜明催促。 他们坏笑着跑过去，弯弯的眼睛含狡黠——烧蜜蜂产生的浓烟比烧植物更难闻哦。 戴着面巾的五人堵在冰墙的缺口拼命往里面喷火，红艳艳的火光透过冰墙折射奇异光华，蓝中带红，冰与火共舞。 里面火灼灼，乌烟雾迷，即使隔着面巾也能闻到尸体的焦臭；外面浓烟随风灌，管它们如何变异，烙在基因里的遗传信息和习性不会改变。 火无情，凿冰墙的蜜蜂动静小了直至不再挣扎。五人生怕里面的还没死透，再使劲喷火，直至信息传来 杀死二十只雄蜂获六百分，杀死十二只工蜂获二百四十分，杀死一百幼虫获一千分，现团队积分共一千七百五十分。 他们呆了，从未见过如此高分值。 夜明却凝重，蜂后还没死。“大家注意，信息没有显示蜂后的分值表示它没死，防止它报复我们要斩草除根。” 说罢，她控制好风向，把仍在燃烧的藤蔓吹往洞口，。 “镰刀留在外面望风，其他人跟我进去!”她也撕下袖子捂口鼻。 他们钻进缺口，变成肌肉巨汉的周文真踢开挡路的尸体。 借冰墙折射蓝光可见，地面和洞壁尽是菱形蜂脾，每一个巢房皆比工蜂的头部大。有一些烧烂了的掉落地面，露出半黑半白的幼虫。 有一些巢房里有不停蠕动的白色幼虫，他们无情喷火，赶尽杀绝。有一些巢房被凝固的墨绿色蜂蜜封盖，夜明也让他们烧，因为里面是即将羽化的蛹。 一路跨去，他们不停地焚烧，脚上沾满粘稠的墨绿蜂蜜。越到深处越多雄蜂和工蜂没死，它们只是晕眩。 幸好他们武器的子弹、燃料是无限，随意烧，趁它们晕眩有多少烧多少。 又走了一段路环境愈发昏暗，突然前方的路断了，下面幽深漆黑、甜味浓郁。夜明透过夜视能力察觉四周的蜂脾沿着断崖构筑，“不能向前了，下面可能就是蜂后的住处。” “我们撤离吗？” 就在夜明决定撤离之际，黑暗中与环境融为一体的东西慢慢爬上断崖。她蓦然心悸，催促他们赶紧出去。 二郎神好奇回望。 他没发现爬上来的异物，却望见一双比工蜂头颅大两倍的血红复眼逐渐升起。他张大嘴巴说不出话，任由夜明拉着自己跑。 这时，一把锋利的“大刀”朝五人狂凿，幸而夜明提早展开风壁抵挡这偷袭一击。 他们忍不住回头，忽一个蜜蜂头颅填满整个蜂巢。“靠，蜂后有这么大？!” 老天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镰刀的汇报使五人面如死灰。“我又闻到甜腻的味道，虽然气味还很远，但应该是蜂群回来了！” “继续跑不要回头，把蜂后引去洞口!” 一八一、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五人拼命狂奔，终于望见冰墙的蓝光。简直是希望之光！ 昭阳连忙撤走冰墙，日光射入豁然开朗。她和千里眼不断回头攻击蜂后，一个冰封另一个雷击。 蜂后拖着身体撞碎冰块，同时它的身体碾碎了四面蜂脾。口器的两把“大刀”锲而不舍挥砍，不时挑起边上的尸体堵住他们的去路，然而都被巨汉状态的周文真推开。 步伐匆匆，守洞口的镰刀探头望。“镰刀，准备土刃！”里面一声大吼，一片褐色薄刃挂在洞口上方。 五道人影相继冲出来，随即一个毛茸茸的头颅挤出洞穴。边上的镰刀咬紧下颌，这玩意的头比工蜂的头大多了！ 夜明故意停在洞口前面，眼看蜂后的头颅即将全部露出，她朝镰刀喊落闸。瞬间土刃落下，毛茸茸的头颅轱辘轱辘。 “糟了，蜂群的气味近了！”镰刀的话使他们来不及高兴。 “干脆一起解决，先躲好。” 六人顾着躲藏，不曾留意蜂后堵在洞口的脖子时而蠕动。他们刚躲好，天边就出现一群黑影。千里眼数了数，打手语说有十二只。 夜明示意众人噤声并贴墙站好。 蜂群飞近，它们远远闻到焦味和蜂蜜的甜味，再看地上的巨大头颅，纷纷凄厉悲鸣着降落地面。它们头顶的触角软软垂下，凑近堵洞口的蜂后尸体。 悲伤的氛围笼罩迷宫，它们低头拱动尸体。就在此时三个黑影投在蜂群之中，蓝白电流一泻几丈，爆炸刹那终结悲伤。 “电网！” 它们身下再现电流，转眼交织成网令蜂群抽搐。这招她从那癫狂的男子身上学到，然后教给千里眼。 随即风刃和土刃大杀四方，剜割无法动弹的蜂群。 喘息间，细长的密毛铺天盖地，寒芒闪烁似繁星。美丽却蕴含杀机，风壁及时阻隔如针密毛。 就在他们防守的空隙，电网威力减弱，蜂群挣脱飞出。 他们大费周章才杀死两只工蜂，还剩十只。 “昭阳，你还记得在逃杀岛用的那招吗？”夜明支撑着风壁。 昭阳眼前一亮，忙喊他们帮忙聚集蜂群。土刃、雷电、召唤出的藤蔓将十只蜜蜂驱赶一块，接着它们的影子离开地面并缠上后足，使力把飞起的扯下来。 双方僵持不下，突然一束蓝光砸落地面怒放，花瓣似的冰晶恣意冒出，穿过蜂群的腹部、插入它们的脖子。 风刃和土刃接踵而至，首先割掉它们的头部。暗红之血沿着冰晶蜿蜒流下，既腥也恶臭。很快，冰晶变成朱花，在迷宫中一枝独秀。 “完事了？”二郎神难以置信。 他们观察蜂群一会没有发现异动，才小心翼翼走出来。他们检查蜂群的尸体以防有漏网之鱼，夜明则感觉到地面有影子动了。 她扫视周围，眼尖发现蜂后的尸体正在蠕动。“蜂后还没死，立刻戒备!” 闻言所有人急急聚拢盯着蜂后的尸体，其蠕动的幅度不大，不留神容易忽略，他们不假思索开枪。 它断头的颈部突然鼓动，仿佛有东西破体而出。 各色激光源源不断，断头处有肉块极力凸显，反胃的众人疯狂扫射。激光未伤害肉块分毫，相反它受了刺激般加快速度“生长”。 他们望见半个圆圆的、鹅蛋状的东西露出，“那不是头吧？蜂后有两个头？” 昭阳一瞥染红的冰晶把心一横，背着步枪冲过去。夜明他们来不及阻止，手执长而尖的冰晶，昭阳一跃而起将冰晶直插肉块。 顺道冰封尸体。 落地后她懵了，没想到自己会做出此举。夜明他们跑来，看看昭阳又审视蜂后的尸体，悬起的心渐渐放下。 “下次你做什么先给我们报备，别闷头冲出去。”夜明嗔道。 昭阳愣愣地点头，看见自己一身恶臭的血液十分嫌弃。“还好是模型，不然这臭味洗几天都洗不掉!” 千里眼难得没有跟她拌嘴，而是看着手镯提醒他们“迷宫的第三次移动快要来了，我们先撤离吧！” “大家列队跟我走!” 两列纵队跟着夜明离开，她凭着记忆轻易远离蜂巢。 迷宫第三次移动时，六人又躲在角落等候，这一次他们没有望见去中央区域巡逻的工蜂。移动完毕，夜明再次用轻功上墙顶。 她认为中央区域除了之前有工蜂巡逻，应该还设有危险的机关。例如那些巨大铁门，仅仅数分钟就杀死班上三分之二人数。 “我们继续绕远一点，安全至上。”落地后她提议，大家没有异议。 这一切都在现实世界的屏幕播放着，观战的两人久久未从惊骇中回神。r美博士更是两眼发亮，他们目前的积分近三千分，前所未有的高分。 虽然蜂后没有彻底死去，但是他布置的支线任务取得成效。其实这张地图在前段时间，二、三年级都进行过模拟实战，场景、怪物、主线和支线任务一模一样，只是难度根据年级而稍微不同。 跟三班一样，其他班也是走最短路线经过中央区域，几乎全军覆没，但极少班级敢去做支线任务。因为阵亡的人太多，他们都不愿再丧失队友。 这种做法无可厚非，但他要的是绝对服从与执着完成任务的士兵。 如今他找到适合的人选了。 接下来已经没有蜜蜂阻止迷宫里的人前进，他们到达出口、完成任务意料之中。回到现实世界，金属舱打开后遍是哀嚎，十五个阵亡的班员需要科研人员抬出金属舱。 夜明一阵晕眩，走出金属舱差点跌倒，幸好科研人员及时扶着她。 r美博士满意地鼓掌，“你们取得了所有模拟实战中最高分的记录——团队积分是两千七百五十分，其中最后生还的六人几乎毁灭了所有变异蜜蜂，希望你们再接再厉!” 躺在担架的人傻眼了，他们阵亡后完全不知道后面的事，意识一直游离。连长剑也称赞，令他们受宠若惊。 “接下来一周不上体能训练课改上射击课，你们好好休息!” 一八二、新生执行任务？疯了？ 整整一周，他们拖着疲劳的身体去上射击课。同时他们最高分的记录传遍军校，课余时总有人来向他们取经。 千里眼说“没有什么技巧，就是干!” 身体渐渐复原，他们开始体能训练。 这天阴天多云，长剑的脸色也阴天多云，因为上课中途他被喊去开会，而且是紧急、极重要的会议。 他沉着脸到科研院的会议室，里面几乎坐满了。他飞快扫视看见孙老师、二班的教官、文凰，连一年级主任也在。 这时一张红唇方脸映入眼帘，吓了他一跳。原来是r美博士，他热情地招呼长剑坐下。 “我就是今天会议的发起人，感谢大家抽空到场!”r美博士笑吟吟。“我们直入主题，大家都听说过‘时光’计划吧？这个计划女王同意重启了。” 一语惊四座，全体参会人神情凝重。“我们需要知道重启的原因。”文凰隐隐不安，因为参会人大多是军校的教师。 其他人纷纷附和。有人直接提出质疑，“座上没有总部的军官，你该不是想找学生参与计划吧？” “没错，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经过去年莫斯城事件，我们发现病毒进化，这是相关报告。”他派科研人员发下报告，继续说“如果任由病毒继续进化，约二十年后神州就会被怪物侵占，急需研发针对性的生物武器。” 他悠悠补充一句“我已经得到校长的同意书，人员名单在最后一页。” 他们赶紧翻到最后一页，那五个名字极度吓人一年二班的张文霆，一年三班的昭阳、夜明、周文真，三年三班的冯赫。 右下角是鲜红的校长印章，刺痛了大家的眼睛。 他们一片哗然。 “一年级生？他们还是新生根本不适合这种任务!”文凰激动地拍桌，“这个计划失败了四次，没有一个参与的士兵能回来，不管一年级还是三年级他们都还是学生!” 一年级主任也极力反对，“他们只进行过基础训练，军人的技巧依然欠缺，根本不适合这种要求综合素质极高的任务!我反对，我反对让学生去送死!” 长剑则脸庞紧绷，把名单抓皱了。孙老师仿佛老了十岁，眉宇弥漫淡淡的悲怆。 没有人同意这份名单。 r美博士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反对也没用，我有女王的授命书和校长的同意书，而且已经通知他们的家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指责四起，大家都指责他先斩后奏。“你认为连士兵也胜任不了的任务，学生能胜任？”一年级主任质疑。 “既然四次士兵都无法胜任，何不尝试选用素质佳的学生？” “谬论!你这是谬论!” 唯长剑沉吟问道“博士，你选择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瞬时鸦雀无声，名单上他带的学生最多。r美博士缓了缓神解释“通过模拟实战的观察，张文霆、夜明和冯赫综合素质佳，能绝对服从命令完成任务；周文真和昭阳爆发力强，能应对各种困难。” 大家看向长剑，都期望他反对。谁知长剑沉重地回应“我同意这份名单。” “长剑教官，他们还是学生啊!” “你知道‘时光计划’曾经损失多惨重吗……” 无论其他人怎么劝说，长剑充耳不闻一言不发。接着，名单上五位学生来到会议室，通知明天执行任务。 五人分别是雷震子、昭阳、夜明、周文真和老铁。 至于任务具体内容，他们明天才知晓。 会议过后，长剑和二班的教官留下跟五人叮嘱“这次是真正的任务，不是模拟实战，你们必须绝对服从命令切勿一意孤行。” 五人点点头，观察两位教官严峻的神色不禁忐忑。 “还有两小时就放学，你们先回宿舍收拾不用去上课了。任务可带的物品是防身小型武器、一米以下的机器人……” 初次执行任务，三班为他们践行。傍晚，三班共聚食堂，方宇和千里眼买来饮料。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出任务，有点紧张。”老铁不避讳，摸摸脑袋说。 “苟富贵勿相忘！”一瓶可乐放在老铁面前，千里眼笑嘻嘻，“毕业后别忘了我们这群战友！不过话说，我以为一年级不能出任务呢。” “对啊，这次只有老铁是三年级，而且没有士兵带领……”周文真不安地咬着吸管。 参与任务的都是学生，他们也觉奇怪。昭阳倒是兴奋，“别担心，完成任务不就能回来了。第一次任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你别搞砸就行了。” 昭阳瞪着千里眼，“我偏要出色完成让你妒忌！” “切，那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方宇默默看着两人吵嘴，夜明则头疼。 晚上夜明和昭阳收拾行装，r美博士说随身行李尽量少，像游客那样轻装出行。孙宁君她们知道两人要出任务一阵唠叨，慢慢地觉得所有衣服和用品都要带上。 “我们不是去旅游，带少量必需品就行啦。”昭阳无奈。 “换洗衣物总要了吧？” “一套就行了。”夜明默默装一套进背囊。 “洗面奶呢？防晒呢？你们去的地方太阳大不大？还是带上吧，雌兽的皮肤很宝贵的不能晒伤、不能晒黑……”孙宁君不停给她们塞进一堆护肤品。 待她转身两人悄悄拿出来，叶初雪和杨叮叮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最后要带上熊小白，它的高度不足一米符合携带的条件。 她已经跟向月通报一段时间不能去总部，没有提具体原因。至于冷浩，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号码上犹豫着没有点击。他现在或许在忙，其实执行任务并不是什么大事…… 指尖缩回又伸去，她盯着号码拧紧眉心。 鬼使神差地，她不小心点击了。界面显示正在接通，甚至听见了“嘟——”的声音，她马上结束通话，吓得心狂跳不止。 是不是应该解释下？ 她硬着头皮编辑短讯，打完然后细细斟酌并删除一些，最后发送抱歉，刚才手滑了。 一头冷汗如雨。 一八三、穿越时空的任务 碧空万里无云，五人背着旅行背囊、穿着短袖的运动便服，来到科研院某研究室。 研究室相当于四个教室宽敞，摆满不知用途的银白仪器，他们被一台大型的电子仪器吸引。 电子仪器像剥了壳的蛋，后面连接密密麻麻的电线。它孤零零伫立房间中央——透明的落地玻璃将它和所有实验桌、操控台和其他仪器隔开。 科研人员带五人从另一个房间到电子仪器前，使他们能近距离观察这颗孤独的“蛋”。它的表面雪白光滑，能倒影人像。 r美博士、长剑、二班的教官和文凰已经等候多时，夜明察觉文凰一直紧皱眉心。r美博士仔细打量五人的着装，点头称赞“一看就是旅游的学生，不过缺了点东西。” 他命人拿出五个鸭舌帽，“戴上帽子，我们的发色会引起注目。” 除了夜明，其余四人面面相觑，但服从命令戴上鸭舌帽。然后教官检查行李，夜明和昭阳都带上瑞士军刀，而机器人只有夜明带了，因为其他人的都超过一米。 “你们完成任务后会直接晋升少尉，军衔在你们毕业后生效。” “这次任务不会配武器，你们的身份是学生和游客，不能轻易使用异能、露出机器人和刀具。” 接着r美博士摸蛋形的仪器介绍“这机器叫作时光机，你们此次的任务就是回到三个世纪前的木兰星——病毒爆发的前三天。” 五人大吃一惊，岂不是回到过去？夜明更震撼，没想到木兰星的科技发展至能时光倒流。震惊归震惊，他们压下满腹疑问继续听r美博士讲解。 他给每人分发一个真空小瓶，食指般长。“这是样本收集容器，里面是真空，能保存新鲜样本半个月。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等病毒爆发后采集青木噬者、爬行者的样本，叶子、皮毛、血液等，能采集亚人类的更好，以及青木噬者生长的土壤。” “时光机不允许带重量超过五百克的物件回来，否则自行抹杀回来的所有人；也禁止改变过去，一旦时光机检测出过去时空的峰值产生太大的变化、超出可修正范围，它会自行关闭时空之门并抹杀扰乱过去的异数，然后强行修正时空，因此你们切勿改变过去!” 最后一句沉重又严穆，浓浓的阴霾压在五人心头。老铁凝重地举手提问“即是说我们不但要默默度过三天，还要等待人类的末日到来、采集样本回来？” “没错。” 文凰和长剑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失败四次，为什么没有士兵会回来，亲眼看着末日来临而不作为，已非士兵素质可言而是道德底线。 五人沉默片刻，夜明缓缓举手问“过去时空的峰值允许多大波动？如果我们去买一瓶水，与过去的商店老板产生交集算是改变过去吗？” 文凰等人闻言一惊，送他们回到过去本身就扰乱了时空！ r美博士深深地看夜明一眼，“大家知道蝴蝶效应吗？如果产生的连锁反应对未来影响不足324，时光机会修正，不过你们尽量在郊区度过三天比较好。” 这个任务很简单，同时亦很艰难。 “你们回到过去所见所为，我们都能通过诺亚系统监控；如果时光机关闭，两个时空将会失去联系。我为你们准备了三个世纪前人类的钞票，以防万一。” 文凰严肃走来下达命令“现任命冯赫为此次任务的队长，一切以队长的命令优先!请你们谨记军人最基本的守则——绝对服从命令!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早日归来!” 他敬了军礼，五人以军礼回应。 随后时光机启动，蓝盈盈的光芒四射。r美博士打开时光机的门再次叮嘱“切记不可改变过去!” 五人笃定点头。 玻璃门另一边，操控台的科研人员向r美博士打了个手势。 “最佳的传送地点在米城某个巷子，回来的时候回到这个小巷，时空之门会等候你们。”r美博士正色敬礼。“你们从现在起就是军人，神州的未来掌握你们手中，祝你们凯旋而归！” 时光机原本黑钢的内部凝聚蓝色光球，光球逐渐变大几近溢出，蓝光耀眼绚丽。不多时一条深远的蓝光通道从时光机内部延伸至幽暗的空间，他们看不见尽头。 “时空之门打开了，出发吧!” 五人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时光机，踏上回到过去的时光通道。 木兰星2366年，人类时期末期。 部分幸存的人类迁居木兰星后不再以国划分，而是以城代国各自管理。城市分布于四个天然大陆，人类称作“州”。 每座城的市长相当于元~首，世界的政治架构延续地球时的架构。 2366年，木兰星的城市一共十二座，每一座都比2666年的城市大八倍。 离历史上病毒爆发还剩三天，米城某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画满涂鸦的墙壁蓦然出现蓝光闪闪的“门”，几个在巷子尽头抽烟的男人朝蓝光望去。 生锈的铁楼梯阻挡他们的视线，他们边吐白雾边向光芒走去。 “fatshee？”他们叽叽咕咕讨论，突然蓝光消失。他们蓦然一惊，急忙跑起来。 “哇，这是什么地方？墙上一块黄一块红的！”昭阳眼前全是涂了奇怪图画的红砖墙，再看地上满是垃圾。瘦骨嶙峋的野猫经过时跳进垃圾桶里，窸窸窣窣找吃的。 “人类时期这么脏？”她呆了。 其他人环顾四周，巷子两侧皆红砖建成的高楼，墙壁脏兮兮的、墙根长了青苔。 “hey，hoareyou？”三个高大、皮肤颜色如同巧克力的男人审视五人。他们穿着无袖背心，双臂的纹身花里胡哨；五官轮廓深邃，嘴唇厚，浑身一股烟味。黑大汉说的语言除了夜明，其他人听不懂。 “他们是人类时期的黑人。”夜明低声说。 “hey！”三个黑人叽叽咕咕地问话，他们贼溜溜的眼神令五人感到不适。 直到他们动手动脚地靠近，夜明喊其他人跑！ 三个黑人眼前忽而一空，愣了愣后意识“肥羊”跑了，马上飞奔追赶。 一八四、麦当当叔叔欢迎你（感谢沁凉流如水 “我们为什么要跑？”周文真一头雾水，回望后面，那三个黑人跑步的速度快得很。 “他们要抢劫我们！” 闻言他们加速。 熊小白没有存储过米城的地图，因此他们只能依靠天生的方向感逃跑。出了巷子，更多体型肥胖或健硕的黑人在大街游荡，两旁建筑皆是红砖楼房。 “呕——”有的黑人对着垃圾桶呕吐。 五人感到恶心，急匆匆跑到大街。他们犹如小鱼闯进鲨鱼群，惹得附近的黑人投来惊疑和揣测的目光，最后视线落在他们的背囊上。 “赶紧跑，这个街区估计是米城的黑人区，犯罪率十分高！”夜明催促，心里奇怪人类迁居到外星，却一如既往划分居住地的等级。 果然应了夜明的话，街上的黑人穷追不舍。 前面是十字路口，绿灯忽闪忽闪，老铁大喝者带领队员冲刺。当最后一个队员跑过斑马线、踏上人行道，绿灯变红灯。 “fk！”被红灯拦截在对面的一群黑人踢着灯柱咒骂。 五人擦擦汗水心有余悸，刚穿越就差点遭抢劫。大家顾不上喝水先远离这片街区，夜明根据路牌的英文指示带路。 走过几个路口，路人的皮肤终于从黑变白，再没有不怀好意的目光。这里全是银闪闪的高楼大厦，街道干净整洁，行人的着装优雅大方，跟刚才的街区天渊之别。 这个时代的车辆也能悬浮行驶。 马路和上空交错的高速公路上，车带风呼呼过，不过轿车的外形跟旧时代一样车头近方。老铁他们没见过这种车型，不禁多看几眼。 “幸好戴了帽子，不然我浅蓝色的头发显得突兀。”雷震子的话令其他人深有同感，路人大多是金发和红发，冷色系的头发几乎没有。 下一刻，迎面走来一群提着吉他的年轻人。 他们穿着图案艳丽夸张的t恤、黑皮裤、黑皮靴满是尖尖的柳钉，铁链般的皮带横在腰间。 五人愣愣地注视他们的面容——嘴唇乌黑还打了一串唇环、烟熏妆似僵尸，有的甚至打鼻环和满耳朵耳环。 最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们的头发，有灰白的短发、有绿色的刺猬头、有黑色长直发……五人觉得在他们面前简直平庸。 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和五人擦肩走过，刺猬头朝五人吹口哨然后跟黑长直嘀咕，他们带着笑声渐渐远去。 “明，他们说什么？” “他说我们土包子。” 四人无语，r美博士的担忧多余了。“我们这样算不算改变了过去？”周文真忧心忡忡。 “不算。”r美博士的声音突然在无线耳机响起，吓了他们一跳。“哎哟我忘了说，你们说的话和看到的情景我们都能听见和看见。离病毒爆发还有两天多，你们能先收集情报，不过别跟过去的人产生太深交集。” 老铁严肃点头，“我们先在城市逛逛、熟悉路线。r美博士，能把米城的地图传送给我们吗？” “不行，我们只能收集过去的声音和影像，除了声音，不能传送来自未来的数据给你们，否则会破坏时空秩序。” “我们去书店逛逛，那里会有城市的地图卖。”夜明提议。 他们认为可行，于是在大街找书店。谁知这个时代的便民服务比地球的更智能和方便，路边就有触屏电脑供路人查询信息。 每使用一次触碰电脑五美分。 他们找遍带来的钞票都没找到美分硬币，夜明只好拿一张钞票去买矿泉水顺道兑换硬币。 五美分哗啦啦地塞进硬币入口，电脑屏幕随即解锁。他们却苦了脸，“怎么都是鸡肠似的文字？就没有方块形的文字吗？” “有了，有多国语言选择。”夜明选择最熟悉的华~夏文字，这回昭阳他们终于看懂了。他们先打印城市地图，可恶的是打印又得花五美分。 继而他们查看新闻，发现最近就医的人数急剧增多，报道提到病人的症状发高烧、呕吐，皮肤像煮熟般通红…… “把这份报道打印出来。”r美博士说。 他们又咬着牙塞五美分打印。 忽然一阵强风吹来，打印好的报道差点被吹走。这时鸣笛震彻街道，他们回头一看，、正有三辆白色的救护车飞驰。 “如果有时间，真希望你们到医院看看。”r美博士刚说完旁边传来轻咳，他马上改口“哎呀开玩笑啦，我说如果……如果有时间……” 五人没有回答，深知r美博士的套路。 “快中午了，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行动。” 他们举手赞同老铁的话，穿过时光通道后他们早就觉得饿，没想到穿越时空也费体力。 五人四处寻找餐馆，哪知抬头多是红黄的招牌。招牌上画了一个红鼻子红唇、黄发白脸的微笑小丑，“那不是神州为数不多的麦当当吗？原来在人类时期随处可见。” 2666年的麦当当因烹调方法不健康，被女王限制发展，神州只保留两家。 “反正没吃过，不如去试一试？里面几乎坐满人应该很好吃吧？”肉香味飘大街，昭阳和周文真隔着玻璃窗舔～舔嘴唇， 老铁却一本正经，“听说那些食物含高热量，吃多了会使我们肌肉硬化和产生不容易排泄的蛋白质……” 昭阳和周文真顿觉没戏。 “不过偶然吃一次没问题。”老铁话锋一转，其他人心花怒放。因为没吃过，都难拒如此独特的肉香味。 他们找了几家麦当当才找到空位坐下，不禁惊叹麦当当生意之火爆，客人均是小孩和年轻人居多。夜明和雷震子去点餐，其他人占位置。 隔壁队伍的五岁小女孩朝夜明瞪圆乌黑的眼睛。小女孩也是黑发，夜明觉得亲切。而比小女孩高一头的黑发男孩拉拉小女孩的手说些什么。 他们说日文？夜明愕然。 然后小女孩羞怯地移开视线并站在男孩身后，男孩神气地向夜明挺胸。 夜明笑了笑，男孩见她没生气嘟着小嘴偏过头去。 一八五、末日前兆 对于夜明利索说着不明语言跟服务员点餐，雷震子很惊讶。 历史老师说人类时期有多种语言，后来兽人进化为了更好地管理，星际联邦拟定木兰星只需使用一种语言——汉语，并派学者给第一代兽人传授学识。 据说保护神州的能量墙由星际联邦的科学家协助设立。 香喷喷的肉味闯进鼻腔，雷震子收回思绪，和夜明端是满是食物的餐盘到座位。 麦当当充斥孩童的欢声笑语，偶尔夹杂咳嗽，似乎无论何时麦当当都异常热闹。昭阳咬下一口汉堡，面包中带着香酥多汁的牛肉，口感很特别。“虽然女王定义为垃圾食品，不过真的好好吃！” 其他人咬着各种口味的汉堡包忙不迭点头。时空另一端的科研人员和教官们，通过屏幕看见此情此景已汗颜。 隔壁桌的黑发小女孩目不转睛，为什么大人比自己吃得更津津有味？ 周文真打量小女孩，后者乌溜溜的眼睛也在他身上流转。昭阳看着她想了想，狐疑问道“那小女孩是不是有点眼熟？” “有吗，跟夜明不像啊。” 黑发男孩跟她嘀咕几句，两人的父母掩嘴呵呵笑，末了黑发男孩朝周文真一桌悄悄吐舌头。 他们不能跟过去的人产生过多交集，于是不再注意小女孩一桌，低声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周文真攥紧手里的可乐，提出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我们能不能提前摘一片叶子放进真空瓶，然后等它三天后变异？” “提前摘下等于它跟本体分离，未必会变异成功。”雷震子肃然道。 “或者我们捉一头流浪狗等它变异？” 昭阳没好气地看向周文真，“你看见干净的街道上有流浪动物吗？被人饲养的就有！”她指向窗外经过的白色贵妇狗，其主人穿着桃红套装，身形横向发展。 周文真打消这个念头。 老铁研究完地图递给夜明，后者把地图放进背囊，让里面的熊小白扫描并存储。老铁建议这三天尽量在附近活动不要走远，方便他们回去那画满涂鸦的巷子。 大家点头，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灾难来临。 夜明环视店里的客人，想到三天后将发生的惨况目光黯然。她真想查明病毒的根源，奈何只查到木兰星的病毒来自人类。 念及于此她感到奇怪，转头望窗外的绿化——木兰星这个时期的动植物大多属于本土，人类的病毒如何传染至动植物？ 病毒能跨种族传染？ 正当她沉思，不远处的一桌有点奇怪。一位捧着巨无霸的少年剧烈咳嗽，旁边的人默默盖好自己的食物。 少年的同伴问他怎么了，他只能气喘无法说话。没多久少年憋红了脸，用力一咳，竟然咳出一抹液体溅到对面的同伴脸上。 很快他的咳嗽变成呕吐，源源不断吐着混浊的液体，浸满整个餐盘。旁人边尖叫边退避，少年的同伴顾不上擦脸，打电话喊救护车。 夜明一桌探头张望，忽见呕吐的少年乏力倒地，服务生急忙疏散围着的客人。 “呕吐？和报道的症状一模一样！他是不是……”周文真不敢说下去。 “没错，估计他体内潜伏的病毒爆发了。”r美博士冷不丁地接着周文真的话。“你们走近一点，我想看看他的皮肤。” 老铁让四人在座位等候，自己去看一看。他挤进围观的人群，望见昏迷的少年露出的皮肤红彤彤。 “他的毛细血管扩张了。亚人类第一阶段的变异是内脏坏死然后自行复原，内脏功能比以前强23，相当于进化了。”r美博士的话五人都能听见。 很快医护人员来了，把少年抬上担架。他们见少年的同伴一脸液体，也带他上救护车。 “病毒能通过接触同种族传染，他的同伴即使尚未爆发潜伏病毒，也因接触加速了。虽然兽人有免疫力，可是安全起见，你们避免直接接触亚人类和爬行者。” 夜明听完心中一动。人类、动植物的病毒同时期爆发必然有契机。 人群散去，老铁他们也离开麦当当。 外面骄阳似火，高楼大厦反射刺眼的阳光，而经过的车辆也亮晃晃，使人莫名烦躁。“我们找个地方落脚，这么闲逛不是办法。”老铁沉吟，“保存体力，不要中暑了。” “我们能去哪？”雷震子叹气，“入住旅馆需要认证身份id，我们没有这个时代的身份证明，会被警方请去喝茶。” “我记得附近有个大公园，暂时去那里休息再商量在哪落脚。”夜明提议。 熊小白给她传送已存储在系统的城市地图，并标注一些地点的建筑功能。这次夜明不必看路牌，轻易带他们到米城的中央公园。 他们穿过宽敞的白石广场，白鸽因人惊起，一片白色惊鸿半空。 广场中央是喷泉，许多市民围在喷泉边上聊天或散步，他们注意到有些市民皮肤发红。后面是林荫~道，五人坐树下的长凳休息。 “如果我们三天呆这里，就不会跟过去的人产生交集。”昭阳灵机一动，“我们在公园过夜得了。” “三天后这些树会变成青木噬者吧？我们呆在这不就被围攻？”周文真一想到四周的树会变成杀人植物，抱紧背囊打哆嗦。 夜明凝眸分析“其实我们到哪里都不安全，但留在这容易收集青木噬者的样本。” 老铁想了想，觉得暂时留在公园没有坏处。“我们今晚就在公园过夜，下午四点我们去买晚饭。” 林荫~道人来人往，他们到草坪坐着午睡。老铁负责望风，昭阳挨着坐得笔直的夜明合眼。 忐忑不安的周文真睡不着，瞧见其他三人睡了他低声问老铁“班长，你觉得我们这次的任务成功率是多少？” 老铁严穆的眉宇缓缓舒展，“我们能一起回去！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他的话令周文真的心定下来，一起穿越来一起回去。 下午四点，他们背起背囊一起去买晚饭。经过林荫~道时，一根低矮的树枝伸向昭阳的后脑勺。 一八六、宛如死城 树枝不动声色伸向昭阳的后脑勺。收藏本站 昭阳突然蹲下来，树枝捞了空转而继续伸去。 夜明停下来等绑鞋带的昭阳，她忽觉异样猛地回头，却没有发现异常。她紧盯片刻，待昭阳绑好鞋带，两人跟上队伍。 树上隐约窸窣。 入夜，米城像人走茶凉的宴席，行人稀少，写字楼黯然无光。中央公园更加冷清，五人在儿童游乐区的滑梯底下藏匿。偶然有流浪汉经过，也在寻找过夜的位置。 冷月高悬，银白月光倾泻中央公园。 两束笔直的白光惊扰黑夜，也惊扰藏匿的人，夜明和雷震子探出半张脸窥望。“是巡警，大家别作声。” 五人隐在暗影噤若寒蝉，看着手电筒白光扫过滑梯绷直身躯，继而脚步声远去，五人悄然松一口气。 两个巡警到林荫~道巡逻，没多久发现一张长凳铺了破烂的布，两人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流浪汉的装备。 他们走进林中寻找流浪汉，喊他别躲了赶紧出来。可是两人就附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影，心感奇怪，既然找不到人他们只好离开。 他们后脚离开，一滴液体落，染红了一片落叶。树上窸窸窣窣，勒紧一个衣着破烂、死不瞑目的人去树冠。 同一时间，米城市立医院的住院部，两名戴着氧气罩的病人蓦然睁开眼睛，瞳孔血红暴戾。 第二天，晨曦初现。 五人醒来就用矿泉水沾湿卫生纸擦脸，忽而闻到一丝腥味。兽人对腥味最敏~感，即使淡也能察觉。 “有情况？”老铁让他们迅速收拾，一起查看腥味的源头。 走出滑梯底下他们发现四周冷冷清清，这片游乐区除了他们五个别无人影，连晨跑的市民都没有。 莫非还太早？夜明仰望碧空，此时天早已全亮。 “你们觉不觉得公园很安静？外面倒是有些嘈杂。”昭阳的脸色有点苍白。 他们虽满腹疑问但正事要紧，收起思绪循着腥味走去。 腥味源自林荫~道，他们一路走去都没看见晨跑或做运动的市民。对比热闹的昨天，今天冷清得不对劲。 走着走着他们发现长凳上铺了烂布，树下血腥味浓烈。老铁示意其他人停下，“文真、昭阳你们俩望风，一有行人立刻通报。夜明、雷震子随我入林！” 两小队分头行事，入林的三人仔细检查地面和头顶的枝叶。“你们看，地面有血迹！”雷震子和老铁蹲下查看，夜明则凝神警惕。 嘎吱嘎吱—— 有东西蠢蠢欲动。 紧接着一阵凉风轻拂三人的脑袋。雷震子和老铁悄悄摸向裤袋；夜明盯着地面挪动的影子。 忽而她目光凛冽如针，钉死挪动的影子。老铁和雷震子抬头，哪知一双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朝向自己。 “啊……” 听见轻呼，夜明快速地探出瑞士军刀，下一刻树枝勒紧的骸骨掉落他们头上。急风呼呼，夜明的掌心现寒芒，劈开来袭的树枝。 “报告！发现青木噬者，请求使用异能！重复一遍，发现青木噬者，请求——”老铁还没跟r美博士汇报完，另一束树枝从旁甩来。 “跑！我已经拿到样本！”夜明大喊。 老铁和雷震子不等r美博士的回复，跟着夜明飞奔。望风二人见他们脸色铁青、没命似的跑，二话不说跟着狂奔。 部分绿化树左摇右摆，似被狂风吹刮，树冠一个拍一个沙沙响。背后寒意刺骨，那是敌人对猎物虎视眈眈的饥渴视线。 “靠！那些都变异了？这个公园还有很多植物！”雷震子忍不住大骂，他们能平安度过一夜真是走了狗屎运。 “夜明，你真的拿到样本了？” 她两指捻着一根小树枝，飞快塞进真空小瓶。 老铁心中大定，指挥大家冲出公园。后面张牙舞爪的树枝渐渐停下追赶，它们的变异阶段未结束，不能太早暴露。 五人跑到大街时气喘吁吁，刚想深深呼吸一口惊觉空气里满是硝烟味——那是开枪后的气味，城市发生什么事？ 四处随风乱飘的纸张覆上周文真的脸，他拿下来再看街道废纸遍地、垃圾随处可见无人理，显眼的是马路有重型车辆碾过的痕迹。 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回到第一次模拟实战的场景。 那个死城。 老铁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大家都得冷静，这不是模拟实战，而是真实的过去！我们在执行真正的任务！” 面无血色的周文真和昭阳用力拍脑袋，强逼自己清醒和冷静。 这时路边的哭声凄凄惨惨，他们扭头望去。原来有一对母女坐在路边，女孩嚎啕大哭，母亲发抖的手抚摸她湿漉漉的小脸蛋。 夜明走过去用英语问城市发生什么事情。 她们聊了几句，这位母亲颓败的神情令她难受。自己“曾经”也是人类，可惜她无法帮助这对母女。她返身跟老铁他们说“米城的这片北区被隔离了，任何人禁止出入。” “是病毒爆发了吗？” “那对母女也不知道，她们说一大早出来就是这种情景。” 昭阳看向无助的母女，明知她们是历史人物而已，就算死也是重演过去，但她无法做到铁石心肠的地步。 “我们不能插手。”老铁沉重地咬着下唇，“记住，一切是早有定局的过去，我们的存在基于——基于过去的悲剧。” 周文真抱头蹲下，抓帽子的指骨发白。 老铁暗自一叹，随即恢复严肃的神色。“走，我们去封锁警戒线附近看看！收拾心情，我们的任务尚未完成！” 五人沉默离去，留下那对母女坐在路边。一大一小的背影无助依偎，只有一地垃圾陪在身旁。 风拂过，飘起的纸张安抚她们的肩膀。 他们跑了两个街口终于看见人群。然而人群暴动，许多人朝警戒线扔玻璃瓶，有的甚至扔点了火的酒水瓶。 爆炸的巨响吓得警戒线两边骚动，随即无情子弹穿过火光。 霎时火和鲜血混淆不清。 五人急忙躲在转角，外面哭喊、咒骂、嘶吼不绝于耳。 人类的末日到来了。 一八七、行尸走肉 骚乱持续很长时间，爆炸和扫射接二连三，躲在转角的五人看见太多市民倒下，赤地触目惊心。收藏本站 “我们真的要一直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吗！”周文真靠着墙壁喘粗气。 “我们看电影而已，是一场电影而已！”昭阳捶打墙壁，“不是真的，电影而已……”。 雷震子闭眼不见为净；老铁和夜明一言不发。 悲剧重现，他们只能是旁观者。 待残余的市民悲愤散去，夜明和老铁探头窥望警戒线。警戒线由尖锐的铁刺架成，靠近者不被射死就被刺死。 警戒线另一边是武装人员，前排拿着防暴盾的盯着脏乱的街道。后面停放几排重型的货车，宛如猛虎守山。 两人缩回脑袋，老铁把突变汇报给r美博士。 “隔离肯定因为有变异者出现，你们远离人群，遇到变异者就收集样本，能提前完成任务最好。” 听见r美博士的话他们并没松一口气，都想提前离开这个残酷的修罗场。他们低声商议，觉得收集样本的首选地方是医院附近。 恰好隔离的北区就有一所市立医院，距离闹市区的洛杉街两个路口。老铁领头走着，路边面如死灰的市民漫无目的地走动，行尸走肉般。 讽刺的是连警方也被隔离。警车随处停放，制服被市民随意踩踏。北区遭彻底遗弃，然而谁知道不久将来北区以外也沦陷？ 洛杉街塞满车辆，水泄不通，奇怪的是车里没有人，人行道渺无人影。五人忐忑不安，握紧自带的刀具大步流星。 夜明观察那些轿车，有些车门大开，车主的手提包没有带走；地面散落钱包、衣物碎布、再向前走甚至发现血迹，显然这片街区已经不安全。 他们顾着留意马路，浑然不觉经过的巷子中，一团黑影正在抽搐。 “班、班长，我们真的要去医院吗……这里很不妙……”周文真牙关打颤。 “我们一直躲藏很难收集样本。去探一探，不对劲马上撤退。” 大街静悄悄，巷子凉风阵阵。 突然老铁打手势示意停下，前方飘来浓浓的血腥。 市立医院的招牌远远可见，但路上的血迹也远远可见。 野兽的原始直觉警告他们不能继续前行。 “撤！” 他们亮出刀具往回跑，再次经过昏暗的巷子时一抹黑影忽然扑出。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黑影咬了雷震子手臂的一块肉。 “啊！”雷震子立刻捂住嘴巴，冷汗浸过额头的青筋。夜明迅速给他点穴止血，双手按住他的伤口。 偷袭者津津有味吃着新鲜的肉块，它白色的毛掉落大片，皮肤腐烂、双头；从头部的特征来看昭阳认得它是贵妇狗。 “拿它的样本！”r美博士忽然说话，“它接近变异的第三阶段，通常需要约一个半月，但它的体型没有变大显然是某种因素令它加速变异。批准使用异能！” “夜明保护雷震子，其他人一起上！”老铁命令一出，昭阳和周文真同时攻去。 肌肉巨汉周文真轻易扯断它其中一个脑袋；昭阳冰封它的四肢；老铁的钢铁拳头砸碎它最后一个脑袋。 暗红的血混杂脑浆洒遍地，贵妇狗软绵绵下。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隐约的嘶吼。昭阳果敢切下贵妇狗的一小块肉放进真空小瓶，诡异的嘈杂愈发接近。 “hel……”虚弱无力的呼喊惹五人回头。一个胸前大片染血的女人跪在地上，不停吐血和呕吐残渣，一抽一抽的身体令人错觉她即将变身。 她的后面人影攒动，一群满脸血污的人拉扯着几个小孩子。小孩子也全身血污，哭得撕心裂肺、双手抓不到救命稻草。 “别过去！”昭阳使劲拉着周文真。 老铁强行捂着周文真的眼睛，把他的脸转回来。“所有人撤退！这是命令！” 闻言，夜明和昭阳麻利扶着雷震子跑；老铁强硬拉走周文真。后面的人群望见鲜活和跑动的人，暴戾嗜杀的情绪占据他们的理智，他们渴望撕裂的感觉。 脚步声如雷霆，那群人边吐血边追。 夜明司风助跑，刮来的血腥味恶臭作呕。 地图浮现左眼，熊小白快速分析最佳的藏匿地点。“前面一个路口左转有许多商铺也有药店，你们可以去那里补充物资和躲藏。”背囊里的熊小白打开一条细缝，望见后面来势汹汹。 众人依照它的分析在路口左转，果然街上都是来不及关门的商铺。他们匆匆一瞥，里面都没有人。夜明灵机一闪，“躲进便利店，那里也卖急救药物！” 听见脚步声宛如霹雳，昭阳借风送去雪霜。气温急剧下降，半个巴掌大的雪霜吹刮人群的脸，白茫茫遮挡他们的视野。 “快进去！”五人相继冲进便利店，顿时雪霜停了。老铁锁好大门并加固锁头，吩咐其他人检查店里还有没有人在。四人环视一圈，除了后面的仓库别无他人。 “雷震子你留在店面，其他人跟我去仓库检查！”老铁打开仓库的灯，一排排货架呈现眼前。四人屏息提着小刀，开始检查第一行货架。 此刻时空的另一端，不但r美博士等人着急，总部某个办公室里的人也着急。 “老大，你的账号不是因为失去信号而联系不上，而是——”通话的另一端犹豫说不说，“我追踪到屏蔽的信号源——来自军校的科研院，屏蔽的代码加了密，这个行事风格跟军方一模一样。” 冷浩揉着眉心挂断通话，没想到那个条短讯成为他和她最后一次通讯。如果他及时接通那个来电……模拟实战根本不会屏蔽通讯！ 就在这时有人急冲冲走进办公室，是脸色惨白的向月。“我终于打听到了，软泡硬磨才令老爸开口！时光计划又启动了，参加的竟然不是士兵而是学生！四个一年级生和一个三年级生！” 冷浩捏碎了无线耳机。 “我已经向老爸申请介入检视，我们只能等待审批下来。” 一八八、末日有没有道德？（感谢江祈言打赏 前两行货架之间没有异常，不过仓库内弥漫血腥味和臭味。收藏本站气味的源头在后面，四人小心翼翼靠近。 再越过三行货架，他们发现有人蹲在墙角发抖。那人束马尾，脚边是血污和浑浊的呕吐物，一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她停止发抖。 夜明攥紧瑞士军刀，眼波冷似霜。 那人低头慢慢地站起来，垂下的双手长满脓包甚至腐烂。r美博士又传话“她已经进入变异的第二个阶段，你们去取她的样本。” 他们必须解决她。 刀光闪烁之瞬，那人猛地转身朝四人大吼。她除了眼睛血红，还有牙齿发黑，隐约可见她的脖子有个肉瘤。 她快速扑来，变成钢铁之身的老铁闪电般反擒她双手，刹那她被钳制只会吼叫。 近了他们才发现其脖子的肉瘤情况其实是一块皱巴巴的肉团，上有两条细缝紧紧眯着，凸起的肉块下有两个小孔，一指的距离下有两片微红。 这不是一张脸吗？亚人类都变异成这样？ 惊骇和疑问在他们的脑海一闪而过，老铁接着拧断她的双臂。她歇斯底里嚎叫，竟然自行断了自己的臂骨挣脱老铁的钳制。 随即她硬如磐石的身体撞开周文真，连带撞开旁边的货架。 双拳凝聚风元素的夜明把女子击退，内力厚积薄发震断她的胸骨。然而她只是站着吐血，形状扭曲的双臂自行扭转。 嘎吱嘎吱，骨头接驳之声令四人脸色俱灰。很快她的双臂恢复原状，看不出曾经拧成麻花。 “老规矩，砍头！” 霎时老铁的一臂变成银晃晃的大刀，一刀挥她的脖子。同一时间其双腿结冰，她拼命挣扎，须臾影子勒紧她的下肢。 大刀饮血，一抹暗红飞溅旁边的货架，似一笔红彩为灾难画下序幕。 为了以防她没有彻底死去，老铁让昭阳冰封其脑袋。他割下一小块还算完好的皮肤，放进真空小瓶。 就剩青木噬者的土壤还没收集。 他们冷汗涔涔，找来纸皮盖着站立的尸体和冰封的脑袋。末了他们仔细检查仓库的门窗，最后回到店面。 然而黑乎乎的店面出乎他们意料。 “雷震子？发生什么事？”老铁环视一圈都不见雷震子，倒是看见便利店外人影幢幢。有的人跑到隔壁店铺，响起急促的关门声。 “嘘——”收银台后探出半个脑袋，“他们闹来了，快躲起来！” 四人二话不说躲在货架后面，他们刚蹲下蓦然炸响一声“啪”！宛如平地惊雷，吓得五人心惊肉跳。 夜明透过货架的细缝窥望。 一个满口污秽的男人趴在便利店的玻璃门外，鬼魅红眼盯着店里寻找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走了，拍打别的店铺窗门去。 两只赤红手印残留在玻璃门，一缕缕血丝沿着玻璃蜿蜒流下。 “街上还有很多幸存者，他们都躲进其他商店里。”雷震子悄声汇报。 一阵沉默后，外面变异中的亚人类慢慢走远。夜明从货架找到一些急救药物和威士忌，到收银台后面帮雷震子处理伤口。 “会疼，忍着。”她利索地在伤口上浇威士忌。 火辣辣锥心，雷震子马上咬着自己的拳头，闯入眼睛的汗水不比伤口辣疼。其他人不忍细看，分布便利店各处守着。 做完紧急处理，夜明娴熟缠上纱布并用力束紧。雷震子喘着粗气背靠收银台，四肢发软。 “我们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突变随时降临。”夜明伸手拿收银台的巧克力。 他们抓紧时间休整，顺道装一些食物和水进背囊，尔后五人静静地坐着等待时间流逝。天入黑，外面的路灯忽闪忽闪。 忽然不知为何，外面又传来吵耳的嘶吼，而且由远至近。 “亚人类回来了？”他们走近玻璃橱柜窥探，路灯下影子拉长，层层叠叠。 其中两个重叠的影子飞快跑到对面的商店，竟是抱着一个孩子的女人。她一边哭喊一边拍对面商店的门和窗，总是回头望追赶的人群。 “她惹来一群亚人类！”昭阳倒吸凉气。 老铁眼中掠过不忍，把心一横道“大家快躲好！” 没想到对面的女人无法进入商铺便直奔他们躲藏的便利店，他们暗道不妙。 女人抱着孩子拍玻璃门，不停回头看越来越近的人群。她呼喊什么他们听不清，只望见她绝望的容颜。 夜明神情冷冷，手里却捏碎了饼干；昭阳捂着耳朵背向玻璃门。 他们必须心硬如铁，心如蛇蝎！ 偏偏这个时候，门外微弱的孩子哭声勾起他们心底的怜悯，那脆弱、稚嫩的声线犹如风筝的细线，随时可捏断。 连老铁也捂着耳朵，夜明则攥紧碎的饼干，冷漠的碧眸蒙上一层水光。 “这就是军人的作为吗！”瞬间一个人影飞奔出去，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周文真破坏锁头，打开玻璃门让母女进来，愠怒的老铁立刻让昭阳冰封门口。周文真带母女藏好，追来的人群狂拍寒冰门、拍玻璃。 孩子不住抽泣，女人颤抖地捂着孩子的嘴巴。 外面不知拍了多久才散去，老铁率先冲出货架揪起周文真。“你竟然违抗命令！？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可能会改变过去！” “那又怎么样？我们见死不救吗？”他第一次吼班长，眼神不怯懦反而坚定。“要她们死在我们面前吗？就算是过去她们也是人命！两条人命！” 老铁松开周文真，看也不看他一眼失望地开口“我曾经以为你是班里进步最大的，证明我错了。”说完他回货架后面，颓败坐着。 昭阳和雷震子一声不吭。 夜明观察那对母女，不由得吃惊——哭哭啼啼的女孩长发乌黑、红肿的眼睛圆溜溜，不正是昨天遇到的日本小女孩？ 她徒生怪异的预感，一切巧合得可怕。 既然出手相救了，他们没有赶走母女。女人朝周文真道谢“阿丽噶多！” 周文真听不懂，唯有笑了笑回应。女人瞅其他人，不明白其他人为什么一脸敌意。她不好多问，和女儿蜷缩角落。 周文真给她们送去食物。 一八九、你害死了谁！ 午夜，时空的另一头，科研室。 “博士，时光机的数值出现异常！峰值不停浮动甚至亮起红色警告！” 科研人员的报告使打盹的r美博士和文凰惊醒。r美博士马上走到操控台，看见屏幕的数值不断攀升，甚至升至最高峰。 “这是什么意思？”文凰产生不好的预感。 r美博士煞白了脸，“表示时光机开始修正过去——他们干涉了过去!这次是最严重的一次，红色预警代表现在的过去会高度改变未来。” 转而他吩咐科研人员调出视频回放，当看见周文真救的那对母女，他命令科研人员扫描她们的脸部。末了，得出的结果使全场震惊。 r美博士要跟时空另一头的五人通话，却发现信号时强时弱。“一组拖延时光机修正的速度，二组增强信号发射！快——” 同一时间，午夜，米城。 街上满是陷入变异中的人类在地打滚，哀嚎传遍城市。便利店内睡得不安稳的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哭喊惊醒。 女人一醒来就发现女儿不见了，一听哭喊便认出是自己女儿的声音，她不假思索朝发出声音的仓库跑去。 仓库里有—— 老铁等人色变，跟着女人跑进仓库。 打开灯，天花板有一角漆黑夹黄的头发吓了他们一跳。 他们急忙越过重重货架，突然刹住脚步。原本盖上纸皮的无头尸暴露人前，更诡异的是她断了的头颅长在脖子上，红眼睛直勾勾。 她的身体吸附小女孩的身体，乍看似小女孩背着她。天花板角落的黑夹黄是她们交织的头发，形如蜘蛛网粘着墙壁。 五人瞥了瞥边上的冰块，里面没了头颅。 小女孩哭得沙哑，双手乱挥要妈妈。女人跑上前拉自己的女儿下来，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也拉不动，只好向后面五人求助。 周文真第一个冲去帮忙，他和女人一起拉依然拉不动。“快帮忙啊！”见其他人不动，他急吼。 老铁默许帮忙，于是夜明起风割断天花板的头发。重叠的两人掉落，哪知小女孩背后的亚人类伸长头发卷着所有人。 “……我是……r美博士……听到……请回复……”断断续续的语音在五人耳中响起，老铁边挣扎边回话。 旁边的夜明和昭阳分别用风刃和冰刃断发；雷震子使电流烧焦。 “……听着……马上离开……你们救的小女孩……是……将来实力最强的亚人类窦……时光机正强行修正……马上回到传送地点……还有十二分钟关闭……之门……” 她就是窦？五人面如死灰。 “别管她们了，我们马上回去！”老铁拍落头发揪起周文真。女人见他们后退手忙脚乱，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哀求他们帮助。 “抱歉，我们无法帮助你！”老铁咬牙，拖着周文真不回头。 女人绝望的哭号冲击他们的意志。 昭阳拧紧眉心撤去冰墙，外面游荡的变异人类异常暴戾，看见会动的纷纷冲过来。“十二分钟怎么赶回去？”昭阳一手冰封一个。 夜明凌厉一瞥路面，“开车回去！” 昭阳他们移动到马路，掩护夜明去找留下钥匙的车。夜明粗略观察主驾驶，操作跟自己时代的没什么区别。 “上车！”她打开所有车门。 昭阳和雷震子钻上车；老铁和巨汉周文真扯断来袭者的头颅，分别上了副驾驶和后座。夜明一踩油门，无情撞开围在车头的变异人类。 诺亚系统的界面忽闪忽闪看不清地图，信号极其不稳定。忽然她想起自己的项链，单手抽出项链按动鱼眼。瞬时左眼界面的地图变清晰，她心无旁骛驾驶。 路灯下尽是痛苦跪地或打滚的人类，偶然有浑身抽搐的猫狗跑过。车里没有人说话，压抑揪紧心脏，昭阳他们总是低头看手镯的时间。 夜空是化不开的浓墨，一群白鸟惊午夜，向马路疾速飞去。与此同时，夜明的余光闪过什么，她的心脏骤然一紧，凉风在脑后刮起。 车身左摇右晃，惊叫接连不断，主副驾驶的夜明和老铁感觉背后凉飕飕。两人回头一看，车被截断两半，后座歪歪扭扭地倒在路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当头响。他们急忙逃出轿车残骸，望见一大群羽毛沾血的鸟袭来，那些鸟喙反射钢铁的银光。 “r美博士，我们中途受袭需要延缓时间！” 时空另一头的回话断断续续，勉强听出“尽量”。 飞鸟当前，还有异物藏于鸟群后。五人迅速分散，一条扁如刀锋的树枝砍落他们原来的位置，原来劈车成两半的是它。 白鸟争先恐后挤来，离昭阳最近的鸟喙蓦然张开，密密麻麻的牙齿也像钢铁。雷震子见状灵机一闪，“夜明展开风壁，我把这些鸟一窝端！” 透明的风壁应声包裹五人，他们慢慢挪动到路中央，所有钢铁鸟喙锲而不舍啄风壁。不一会儿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紫蓝闪电劈亮大地，马路的垃圾随风飞扬。 九天雷电闯人间，粗壮的电柱直落风壁之上。四面高楼大厦反射紫蓝电光，趁机偷袭的变异人类和鸟群全数电焦。 强光使五人睁不开双眼，只听见刺耳的尖叫。 附近的叫声渐渐减弱，雷电也渐渐消失。五人睁眼，风壁之外落尽焦黑的尸体。夜明警惕地慢慢撤去风壁，寂静四周显得刚才一切似梦。 “快找车别逗留！”老铁话音刚落，急风又起。 五人散开之际，扁扁的黑影刮周文真的后背。带着钢铁之躯的老铁撞开周文真，银色双掌夹着偷袭的树枝，入手才惊觉这树枝比方才所见的小两倍。 糟了，中计。 庞大的残影猝不及防横扫。 夜明、昭阳和雷震子的胸口被划开长长的血痕；周文真发疯似的扯开树枝；而昭阳见机冰封，随即风刃砍断。 然而老铁依然双手夹着另一条树枝一动不动，夜明捂着胸口走去。 “别过来！”老铁大吼，手里的树枝逐渐被金属侵蚀。他缓慢放开手，缓慢地从裤袋拿出自己的真空小瓶抛给夜明。“一定要完成任务，带他们回去！” “老铁？”夜明看见他的腰部渗血。 一九零、不敢死就活着 “老铁你怎么了？”昭阳觉得不对劲。 老铁的皮肤恢复原来的小麦色，他无力一笑，“能当三班的班长我很高兴。夜明，带他们回去未来。” 说完，他的上半身缓缓掉落。 “怎么回事……”昭阳呆在原地，“老铁怎么了……不是真的！我们只是在虚拟场景对不对？明，老铁会在现实世界醒来对不对？你说话啊——” “班长……” 老铁的下半身应声倒地，周文真嘴巴打颤说不出话，赤红的血烙进眼里。 是他害死了班长…… 夜明小心藏好老铁的真空小瓶子，让熊小白出来保护颓废的三人，她去找能启动的汽车。片刻一辆轿车在他们旁边急刹，“想回去就上车！” 昭阳和周文真置若罔闻，只有熊小白听话。雷震子一咬牙，一手抄起一个上车。 人齐，夜明冷若冰霜踩油门。前面扑来多少人就撞多少人，车轮碾压他们的躯体都不足以为老铁报仇。 车窗外残影又闪过，夜明冷道“雷震子，帮忙用雷电保护车身。” 顿时轿车的左右、后方被电流围起，那残影只是闪动几次并无袭来。轿车争分夺秒，八分钟后到达黑人居住的街区。 这里同样满是打滚、爬行的变异人类，夜明毫不犹豫碾过挡路的。急刹长鸣，他们回到传送的巷子。 车驶入巷子，前方黑漆漆，始终没有光。 昭阳和周文真终于有反应，不等车停下就打开车门跳出去查看墙壁。两人手忙脚乱地摸了一遍，“是不是搞错巷子了？时空之门不在这……” 夜明和雷震子则发现诺亚系统已经失效——r美博士说过时光机关闭，系统和信号彻底断开。 时光机关闭了。 昭阳仍抱一丝希望，对着手镯联系r美博士。“报告，我们赶到传送点了，请求开启时空之门！听不听见？我们赶到了！” 无线耳机没有传来任何回复。 昭阳扔掉鸭舌帽跪在地上哭泣，“我们赶到了……为什么不开门……我不想留在这……” 另一道啜泣同时响起，周文真颓废地挨着墙壁蹲下，捂着嘴巴掩盖哭声。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连雷震子也面如死灰。 熊小白无措地抬头看向夜明。她肃然走到雷震子面前留下两个字放雷，闻言雷震子机械地用雷电包围四人。 忽蓝忽紫的光芒映照他们死人般的面容，夜明揪着昭阳的领子拉她起来。“不准哭，你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 “老铁死了！我们回不去了！听见没，我们回不去了！一切都没意义了！” 啪——昭阳的半边脸火辣辣，她扭头对上夜明冷傲的眼神，雷电的冷光宛如其释放的杀气。 “这一巴掌我替老铁打。老铁死前还惦记要完成任务，而你们除了颓废还懂什么？我们是回不去，但我们还活着！活着比一切都重要！既然你说一切没意义，那现在去死！”夜明松开她的衣领。 昭阳难以置信她叫自己去死，捂着半边脸哽咽。 夜明斜睨，傲骨铮铮。“不敢去死就活着，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继而她走到周文真跟前，“你呢，敢不敢去死？” “你、你疯了……谁愿意死……” “不敢死就闭嘴，给我绝对服从命令！” 周文真蜷缩身体发抖。 “雷震子，听见我的话就站起来，遇事挫败像什么男人！”锋利的目光射穿雷震子的心底，他沉默地站起来。 夜明厉色冷道“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r美博士说过时光机会自行抹杀异数，接下来我们会成为这个时空的公敌，生存更艰难。我们没时间悲伤，要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建筑躲过全部生物的变异时期。” 三人一声不吭，唯有哭声断断续续。 忽然雷震子扇了自己一巴掌，“你说得对，我们太颓废了！接着我们去哪？” “先去补充武器、药物和食物。” 此话一出，他们才想起自己受了伤，伤口开始疼痛。昭阳抹干眼泪，“本小姐不会再哭，本小姐要杀光那些怪物！” 周文真也擦掉眼泪，低着头扶墙站起来。 他们提起精神，抓紧时间清理背囊，预留位置盛装补给品。雷电撤去风刃横扫，冰雨席卷巷子，清理干净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变异黑人。 这次四人一熊麻利上车，先在附近的药店扫荡一番。抗生素、纱布、药水等等凡有用的一律拿，每人负责装不同类别的药物。 药店老板是个胖子，不过此刻他圆圆的肚子长满脓疱，变得更加胖。夜明猜他应该处于变异的初阶，轻易就能把他杀死，麻烦的是门外聚拢的人，甚至还有变异的流浪狗。 层层叠叠的红眼在昏黑的环境中尤其瘆人。 “都装好了吗？” 为了生存，他们杀出去。 “我们杀死这些人算不算扰乱时空？万一这些人是未来很厉害的亚人类呢？” 昭阳一言惊醒，但眼下他们不大开杀戒别想活下去。“不管了！既然时光机会修正就让它修正，我们先活下去再说！”雷震子踢开狂吠的流浪狗。 夜明想到甩掉人群的方法，“雷震子和周文真你们先上车，小白你掩护他们过去。” 变大一倍的熊小白当即跃起，胖乎乎的腿飞踢一排脸庞。趁着此时雷震子和周文真挤出人群，熊小白跟上并踢断一些人的胸骨。 夜明跟昭阳简单交待几句，然后往人群抛去脑袋大小的风球。暗红的血肉随着爆炸绽放成花，昭阳适时射出五支冰箭，箭穿心过，落地便炸开花瓣似的冰锥插人群。 “跑！” 两人跨过冰渣跑向轿车。 轿车沿路飞驰，周文真问“我们现在去哪？” 夜明问食物剩多少，他们翻翻背囊合算，食物能支撑四人三天左右。夜明沉吟，“我们去补给武器。虽然对后期的怪物威力不大，但比没有的好。” “我们要上哪找武器？” “警戒线处。” 他们飞速离开这片街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走后，冰锥逐渐消失，被风球、冰锥杀死的流浪狗和变异人类又能动了。 甚至传送点的巷子人影攒动，仿佛他们不曾死去。 一九一、逃命 清晨五点，漆黑机车和白色甲壳车齐驱至科研院，后面跟着一辆满载士兵的越野车。今天安静的科研院透出颓败的感觉，冷浩和向月感觉不对劲。 手握一张检视令使他们畅通无阻到达实验室，r美博士看见他们来并不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你们来迟了。”他声音沙哑。旁边的文凰脱下了军帽，他挨着椅背揉太阳穴，灰暗的阴影把他笼罩。 冷浩犀利的视线扫视实验室，落地玻璃后面红光片片，每一个科研人员既慌又满脸挫败；而面前的蛋状机器也亮着红光。 “r美博士，请你汇报一切事宜。”他低沉的声音似坚冰。 “时光计划失败了，我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三年级的冯赫死亡，然后时光机自行关闭了时光通道。他们回不来了，留在过去会被时光机抹杀。” 向月难以置信地盯着时光机。闪烁的红芒映照冷浩的黑眸，时红时黑，深不可测。“强行启动时光机有什么后果？”他问。 “无法强行启动，时光机正在修正过去的时空数据，它已经自行封锁内部系统。” “人为解锁呢？” r美博士沉默片刻，语气减两分颓然。“如果人为解锁，40几率令时光机报废；解锁的过程中会遭到时光机的抗拒，如果它发现我们的企图会将程序双重加密。当初我这么设计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心软，过去一旦改变会严重影响现在。” 冷浩望向操控台，“如果它没有发现我们的企图呢？” “50能解锁和重启时光机。冷少将，你想干什么？” 一半几率已经够了，冷浩戴上新的无线耳机，然后拨通一个账号。“松鼠，你来军校的科研院一趟，带上你的所有装备。” 向月猜到他的企图，不由得感到疯狂。 同样清晨，米城警戒线前的无人巷子里，停着一辆轿车。 熊小白在后座帮雷震子和周文真包扎伤口，顺便监视他们有没有偷看；主副驾驶座的夜明和昭阳脱掉上衣互相包扎。 昭阳低头看着绷带，“希望不会留疤。突然很怀念大家一起上课的时候。”后面两人听了不禁神伤。 “打起精神！”夜明穿回上衣，“这个时代虽然是三百年前，但科技已经高速发展，说不定我们能在这里找到另一台时光机？” 昭阳眼前一亮，“对哦！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抢武器！” 他们马上穿好衣服、背着背囊下车，外面依然满街哀嚎。四人躲在巷子的转角窥望警戒线处，果然连武装人员也伏地不起，有的行尸走肉般游荡。 更甚的是他们还不忘提着枪。 “怎么办？他们有枪我们不好靠近。连变异的阶段还保留警戒的意识，打起来比普通人难应付。” “而且还有那些尖刺。” 夜明思忖，为今之计只有远攻。“我们的异能能克制士兵一阵，但动静肯定引来其他变异的人类，我们只有两分钟时间抢武器和抢车。两分钟内我负责抢车，你们负责武器，枪、手榴弹、子弹等等能拿就拿。” 三人打“ok”的手势。 片刻起风了，微风吹过萧条的大街，垃圾四处飘扬，血腥和腐臭味随风来。 慢慢地风势变大，宛如猛虎出笼，原本温柔轻拂变成暴躁吹刮，向警戒线刮去漫天灰尘和垃圾。 强风刮过铁刺时成刀，看不见的刀锋剁大街，剁铁刺，剁士兵。顿时前方火光溅起，枪声在风中伴奏，打破大街的平静。 两个蓝色的光球携雷电接踵而去。两朵庞大的冰花傲然怒放，抛半空的士兵被尖锐的冰花穿插；电柱接天连地，烤熟将来侵占家园的敌人。 果不其然，这大动静引来分散的变异人类，他们朝着电光嘶吼跑去。 “冲——”风壁保护四人冲进战场。 灰尘迷蒙遮乾坤，四人跨过四分五裂的铁刺闯出警戒线，分头行动两分钟。 夜明跑向其中一辆大货车，掌含风刃警惕地打开货柜的门。 刹那她震惊，货柜里挂满轻、重型热武器，还有手提电脑等检测仪器，抢走一辆大货车等于抢走一个武器库。 就在她关上货柜之际，子弹射中货柜门。她凌厉扔去风刃，割断垂死士兵的头颅。她把两扇车门打开，朝身上挂满步枪的三人大喊“上车，雷震子和周文真进货柜！” 嘶吼越来越近，有的满嘴鲜血、手舞足蹈地奔来。甚至有的半边身体的皮肤变成铜色，显然濒临变异的第三阶段。 “快上车！” 三人不管已经抢了多少，没命似的跑向夜明抢到的大货车，尾随他们的是乱射的子弹。 紧接着大货车启动，车身缓缓倒退。昭阳紧抓车门跳上阶级；雷震子和周文真一把抓住货柜的门爬上去。 血淋淋的人群挤开铁刺，跑得快的在疯狂拍车头。惊魂一刻，夜明转动方向盘掉头甩开拍车头的人。 听到后面有人在内敲货柜，她踩油门冲前，远远离开米城北区。 昭阳挨着椅背，惊觉后背湿透了。她伸手进衣服下摸了摸，原来是冷汗。“接着我们去哪？” “沿路看看哪有适合躲避的建筑物。” 昭阳放下身上的步枪，留一把挂肩，留一把给夜明挂上。她回头看看货柜，“里面是什么？” “一个武器库。”夜明神秘一笑。 警戒线以外的惨状和北区一样，车乱停，行人都成了变异中的亚人类。宠物、流浪动物满身脓疱，有些跟变异人类搏斗，有的啃食动物或人类的尸体。 猩红遍野，车轮无情碾过残缺肉块，路下长长的暗红印痕。 即使有生还者，在这修罗场也活不久。 大货车孤独行驶。 路过空旷的郊区时，夜明和昭阳发现草坪上有一所铁皮屋，屋外渺无人烟，没有变异的人类和动物，是适合躲避之处。 大货车驶向铁皮屋，四人下车后提枪指着屋子大门。他们侧耳细听，屋内静悄悄。 四人互打眼色，猛地破门而入。 一九二、第一个兽人 四支枪管指着屋内，他们背贴着背警惕四面八方。 宽敞的铁皮屋充斥机油气味，扳手、螺丝等维修工具散落在黑一块、黄一块的地面，角落停放一辆缺了车前盖的轿车。 显然这是个修车的屋子，他们到一排排的铁架后面查看有没有别人。 “我把货车驶进来，你们休息一下。” 夜明刚说完，微弱的呜咽声不知从哪里传出，使四人神情大变。 枪口扫过每一个角落，包括铁架底下。 他们凝神分辨声音的方向，发现声音的源头是那辆待维修的轿车底下。 周文真变成肌肉巨汉抬起轿车，霎时三个枪口对准暴露人前之物。 他们愣住了，原本以为是亚人类谁知竟是一只黄色的田园犬。它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皮毛完好无损，头部却异样——有别于正常犬类，它的脸趋向扁平。 仔细一看，它的嘴巴不是三瓣唇而是微微发红，只有两片唇。 夜明萌生大胆的猜测，让熊小白出来给它扫描身体。 “它的骨骼正在变化，脸部特征开始往人类的改变。小猫咪，它会变成兽人！”熊小白蹲下来研究小狗，夜明和昭阳也蹲下来。 “原来兽人是这样进化的？如果外面的怪物发现它怎么办？会把它吃掉的！” “我们不能带它走。”夜明保持冷静，“它跟着我们更危险。把车放下来吧，它躲在这里更安全。” 四人当作没有见过它。 夜明把大货车驶进来后，他们紧闭铁皮屋的大门，然后抓紧时间吃东西补充体力。一旦安定下来，他们又想起老铁死亡时的惨况，屋里安静得压抑。 昭阳拿出瑞士军刀凝视，指间不住摩挲，这刀原本属于千里眼。“明，你说他们现在在上什么课？会不会是解剖课？”她无力一笑，眼含水光。 夜明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如果是，他们中午一定又吃不下饭了。几天没有晨跑，有点不习惯。” 水光在昭阳眼里流转硬是没有流下，如鲠在喉的她挨着夜明的手臂。“谢谢你昨晚把我打醒了，我太不冷静、太冲动。一直以来我还想超越你，才发现我们的差距不是修炼而是心性。” “每一个人都会成长，经历的磨炼多了心性就会成熟。” 昭阳坐直与她对视，疑惑忍不住流露。“你的年龄明明比我们小，有时候却觉得你比我们大。” 夜明笑了笑。 而伫立的雷震子望着脏兮兮的窗户，眉心的郁结一直不松。他们困在过去的时空就没事可做了吗？ “昨晚开始我就有一个想法，到底为什么人类、动物和植物的病毒会同时爆发？我们除了躲还能干什么？我们不能改变过去，但能不能给未来启示？” “你的意思是？”夜明紧紧盯着雷震子，期望他继续说下去，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雷震子回头直视夜明，“调查爆发的原因，然后想方法告诉未来的兽人。” 夜明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她早有打算，只是顾虑团队的安全把想法深埋心底。 “我不同意！”蜷缩角落的周文真颤声大喊，“我们躲在这里好端端的为什么还要去冒险？再说去哪里调查？还不是盲目地游荡？我不同意去冒险！” 昭阳恼了，“周文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 “我自私还是你们自私？凭什么你们说去就要去？外面全部是怪物现在出去就是送死！我懂了，你们怪我害死老铁想除掉我对不对？你们都跟乌鸦一样自私自利！” “提乌鸦做什么？你扯到哪里去？” 夜明和雷震子发现他情绪不对，连忙用眼神制止跟他吵架的昭阳。“周文真，老铁说过要我带你们回去，我不会抛下任何一个队友，更没有要除掉你的想法。” 提起老铁周文真激动万分，站起来瞪着他们。“你要怎么带我们回去？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还不懂吗？安全躲避灾难有什么不好偏要去冒险？要去你们去，我要留下！” “安全？”雷震子觉得可笑，“有什么地方会绝对安全？兽人的平均寿命只有180岁，我们根本熬不到三百年后。你别忘了时光机会抹杀我们，我们能不能活到神州建立还是个问题。与其苟且偷生，不如为未来、为我们的神州做点事！” 昭阳的热泪始终溢出眼眶。 周文真捂着双耳喃喃说着不想死、不想死。 “好，如果你真的不想去，你有两个选择。”夜明不想强人所难，“一，留在这屋子；二，跟我们到市区，然后你找你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周文真咬紧下唇不说话。 “小猫咪，外面有动静！” 熊小白突然提醒。 顿时，雷震子背后的玻璃窗瞬间爆裂，一条青翠之物卷起雷震子的腰。夜明眼疾手快，抛去一个风刃切断青翠，接着雷震子滚落地上。 风云突变，更多青翠之物灌入玻璃窗，连其余两扇窗户也被它们挤爆。周文真发软跌坐地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拿武器！”夜明吃力拖着周文真远离窗户。昭阳和雷震子一边扫射敌人一边跑进货柜；夜明则卷起旋风刀刃绞碎闯进来的青翠物。 雷震子拔掉安全栓，扔两枚手榴弹出窗口，密集的青翠迅速包裹手榴弹。不多时爆炸轰隆隆，支离破碎的青翠带着火星四溅，又有源源不断的涌进屋里。 “这是什么鬼东西？周围明明没有树！”雷震子又扔出一枚手榴弹。 “我们要马上离开，都上车！”夜明瞥周文真，“你还留下吗？” 周文真二话不说钻进货柜。 昭阳和雷震子再扔手榴弹，趁着外面接连爆炸，两人跑去拉开大门。 谁也没想到，外面一片翠绿挤满视野。 昭阳和雷震子惊呆，本是空旷的外面被不知名的植物遮天蔽日，一根一根直指苍穹，层层叠叠看不见出路。 都是什么鬼东西！ 两人往门外抛手榴弹，奈何爆炸只伤害部分。车上的夜明喊他们进货柜，她咬紧牙施发巨大的风壁包裹整个货车，一踩油门强行冲出去。 窸窸窣窣拍打风壁，完好无损的车身在翠绿间穿梭。 忽然她想起屋子前面是草坪，难道它们是草坪的草？ 一九三、活下去的信念 他们不敢在郊区逗留，大货车沿着公路一直开。 周文真、雷震子和昭阳沉默坐在货柜里，未从刚才的惊心动魄回神。周文真蜷缩一角喃喃自语，两人不想理会他。 途中经过一片厂房，每个厂之间相隔甚远，周围没有任何植物。大货车在最外面的厂房前停下，几个满身脓疱的厂工机械地跑来。 强风把他们推开，下了车的昭阳抬手冰封。再有跑来的继续冰封，清理得差不多他们才走进厂里。这次昭阳干脆冰封厂房内部，既省心又凉快。 “我们轮流休息一个小时。” 雷震子点头，背着步枪拖周文真坐在门外望风。夜明和昭阳先合眼浅眠，折腾了一晚和一个早上身心疲惫。 一个小时后两组换班，昭阳和夜明守门外。 过了四十来分钟，夜明突然碰了碰昭阳的手肘，她的视线锁定远处的人形寒冰。昭阳也望去，但见寒冰里的人不对劲。 他们的身体本应染上寒冰的蓝光，此刻却像浮出寒冰般，人形逐渐清晰。两人马上喊醒雷震子和周文真，这时门外嘶吼阵阵。 “又有亚人类？” “不是这么简单。” 二女带他们出门一望，寒冰里已经没人，相反一群变异中的人类在寒冰外游荡。“怎、怎么回事？”周文真满脸惊恐。 “记得便利店那具女尸吗？一定时间后女尸突然活过来，冰里的人头回到她的脖子。我们亲眼望见这些人从寒冰里面浮出，不是他们从冰里破坏而出。” “你的意思是？” “时光机修正的手段是修正时间，它让女尸回到死亡前又令她的变异速度加快；这些人回到冰封前；甚至之前的草，也可能是时光机驱使它们快速变异。” 雷震子他们终于听懂，凡是他们杀死的怪物，时光机都有能力令它们复活！ 周文真不可置信，“我们是白杀了？浪费异能和体力？” “我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现在转移吧。”夜明催促他们上车。 大货车又孤独地在公路行驶，漫无目的，仿佛要一直驶至生命的尽头。 货柜里的三人神情不一，周文真蜷缩身体、乱抓自己的头发。“我们还能去哪……根本是在等死……为什么选择我们参与这个任务……我们只是学生啊……” 他不停叨念使昭阳烦了，她呛声“苦恼的不止你一个，别唧唧歪歪的婆娘一样烦死了！像个雄兽坚强点行不行！” 周文真置若罔闻，依旧叨念。 雷震子也有点烦躁，但此刻争吵不利团结。他瞅了眼边上的电脑设备，灵机一闪。“别管他了，我们看看这电脑还能用不。” 两人任由周文真喃喃自语，试着启动手提电脑。没想到屏幕显示正在启动，居然还能使用。两人按捺焦急等待开机完成，发现还有网络。 “太好了，我们赶紧查一下这个时代的资讯。” 雷震子跪着操作，率先打开企鹅新闻网站。最近的新闻大部分是医院的床位供不应求，就医的人数太多，还有人类、动物或植物的攻击事件。 他跳过这些寻找更早的新闻。 他翻了又翻，忽然看见一条关于某生物公司上市的新闻。内容说这公司制药为主，木兰星市面上的众多感冒药皆来自这个公司，上市后会继续努力研发新药物造福社会云云。 “良新生物有限公司？这个名字好眼熟。”雷震子回头翻找跳过的新闻，终于找到一条相关的。 此新闻发布于一个月前，内容是疑似毒气泄露造成几名制药人员死亡，其家属闹上门。字里行间，良新生物有限公司出现过一次。 他在白度输入几个关键词毒气、良新、死亡，得出的衍生结果使两人大吃一惊。 自毒气泄露，就医人数多的新闻接踵出现。最开始医生以为是新型流感，可是无论吃了多少感冒药病人都没有好转反而病情加剧。病症渐渐变了，直接高烧和呕吐，医生还以为是新型流感。 直到一位生物专家提出地球的往事，对比了以往地球人类变异前的病症，发现高度相似才引起政治层的关注。 可惜太迟了，人类时期注定终结。 雷震子翻找旁边的设备找到一个u盘，把这几则新闻存储在u盘里。他查了下地图，找到良新生物公司的所在，然后敲敲货柜通知夜明。 货车在荒无人烟的黄沙公路停下。正午烈日炎炎，沥青公路和黄沙腾起一股热浪。 他们检查过周围除了自己就没有活物后，聚在大货车旁议论。雷震子难掩激动，告诉夜明他们俩查到的资料。“我已经找到那公司的位置，能作为我们下一个目的地。” “真的要去？”周文真诧异，“我们保命都来不及还调查什么？” 昭阳厌恶地瞪他一眼，训练时都没觉得他讨人厌。“那你告诉我们，我们该去哪？” 周文真语塞。 夜明让昭阳冷静，问雷震子那公司在哪里？ “在米城南部的佛罗街区，离这里大约280公里。” 夜明算了算时间，车程约两小时，汽油勉强够。“我们就去佛罗街区。小白，你去下载佛罗街区的详细地图。”闻言，变大一倍的熊小白爬上货柜去下载。 “等等，毒气爆发的地点就是佛罗街区，那里的人类动物会不会变异更快？我们不一定要去那里，或者我们去神州？可能我们能等到星际联邦来支援？” “你知道星际联邦确切到来的时间吗？”夜明冷眼瞥周文真。“不要再抱不切实际的想法。” 周文真气得发抖，指着他们三个低吼“凭什么你们说的就是对？就算你们调查出结果又怎么样？怎么告诉未来的兽人？” “没错，我们的决定不一定对，我已经给过你选择，你可以到市区寻找安全的避难所。调查是我们活下去的信念，你见过暗无天日的末日世界吗？你体会过天天受恐惧煎熬的日子吗？你经历过毫无生存目标的末日时期吗？现在还不是真正的末日——” 夜明冷漠的尾音犹如来自地狱，使三人不寒而栗。 周文真无话反驳。 待熊小白下载完毕，大货车再度出发。 一九四、你是不是故意的？（感谢江祈言打赏 科研院，正午阳光烤炙大地。收藏本站 落地玻璃的另一头所有人神情肃穆等待，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忘了自己已经工作多少个小时。 白大褂中一名女子尤为显眼，她穿着时尚的露肩上衣和短裙，与严穆的气氛格格不入。自然卷的长发下却是凝重的脸蛋，键盘上的双手快得剩下残影。 她正是冷浩的手下——黑客松鼠。 “老大，病毒已经植入。”她嘴里叼着棒棒糖。 “时光机的程序有什么反应？” “病毒还没深入，暂时没有反应。” 与沉静的冷浩相反，眉心锁死的向月一直抱胸捏着自己的下巴，时而瞟过操控台，时而盯着时光机。他希望出现奇迹，希望奇迹带他们回来。 “滴滴——”猝不及防的声音打破静谧，吓了所有人一跳，除了反而狂喜的松鼠。只见时光机闪烁一圈红光，r美博士和文凰立刻回到操控台的一边。 “时光机发现病毒了，它正派出一组程序追踪病毒！”盯着屏幕的松鼠两眼放光，人机大战太有趣了！ “一组，其他程序呢？” “没有踪影，估计在如常运行。” “还不够。把病毒扩散，直接攻击它的核心系统。” 松鼠等的就是这一句，马上狂热开干。r美博士忧心忡忡又心疼，时光机的制造可是花了上亿。“这样会不会毁坏时光机？” 冷浩云淡风轻，“你为它制造了自我保护的程序吧？那就毁不坏。” r美博士抹了抹冷汗。 又煎熬等待了一个小时，终于听见松鼠欢呼“时光机攻击我的病毒了！而且是疯狂地破坏病毒的程序！嘿嘿，它不知道老姐的病毒源源不断吧？” 所有科研人员诧异侧目，为什么她越来越兴奋？冷浩轻咳一声，她马上收敛半分继续释放病毒。 “博士，时光机的修正程序变慢了！”某个科研人员惊呼。 事不宜迟，r美博士带领一众科研人员悄悄进入时光机的主程序进行人工解锁。大家屏住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操作。 不过身处米城的四人对此毫无感觉，路上依然有许多变异者游荡。 驾驶中的夜明看了看地图，前方须经过一片树林。她一瞥后视镜，看见车后没有异物尾随就在路边停下，让雷震子带上手榴弹和火箭筒坐副驾驶。 大货车再度启动，往树林驶去。 雷震子扛着火箭筒，这种时候不管车窗是否防弹都觉得脆弱。没多久，他们进入绿色地带，密林遮蔽阳光，斑驳的影子投在车窗张牙舞爪。 眼观六路的夜明握紧方向盘，树林似密不透风的囚室，暂时的安宁等同暴风雨前夕。 车轮碾过石子轱辘轱辘作响，车顶的树枝随风摆动仿佛在审视来客。不知过了多久，车才驶出树林，两人的背后湿透了。 夜明悄然松一口气，但看油表又眉心紧锁。“汽油能维持到佛罗街区，不过不足以继续跑远路，恐怕要先找个加油站停下。” 雷震子点点头，别的轿车比不上这辆军用货车。他查看地图，发现了加油站的标识。 越过五公里，加油站孤零零伫立公路边，地面残留几条拖长的血痕。 夜明和雷震子迅速下车并敲响货柜，接着昭阳和周文真持枪出来。雷震子给两人简单说明汽油的情况，而夜明争分夺秒加汽油。 其余三人围着货车警惕，尤其注意旁边的便利店——门口大开，血痕延伸至里面。 正巧这时，一双红眼透过密集的货架盯着店外，四肢缓慢踱步。 周文真瞟着血痕提心吊胆，问要多久才好。同时又盯着便利店，想进去扫荡食物。正当他盯得入神，便利店里面似乎有什么动了。 他睁大眼睛看清楚，一道残影徒然从便利店飞奔出来，他慌乱地开枪。一听见枪声昭阳和雷震子绕到他的位置支援，然而迅捷的影子在两人眼前掠过，随即惨叫撕心裂肺。 “救命——救命——”周文真忘了自己的异能，不停推搡咬着自己手腕的头颅。 昭阳和雷震子朝它开枪，可是子弹不入它的皮肤，全被弹出来。两人惊骇，这是一只第三阶段变异的爬行者。 “救命……” 爬行者如饥似渴啃食周文真的手腕。昭阳只能把它冰封然后踢开，谁知周文真手腕的皮肤随着爬行者被踢开，活生生撕了一层皮，锥心的疼使他的泪水模糊视线。 “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 “你胡说什么？”惊魂未定的昭阳不明白周文真为什么突然大吼。“赶快包扎，你的手伤得很重！” “还不是拜你所赐？”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故意给她看隐约可见骨头的手腕。“要不是你，我的手会变成这样？” “神经病，咬你的是爬行者关我什么事？” “别吵了！危险还没过去!周文真你先回货柜包扎吧。”雷震子把吵架的两人隔开。周文真狠狠地瞪着雷震子和昭阳，回到货柜里去。 “真是神经病，早知道就不救他。”昭阳低声说，雷震子瞪她一眼示意别乱说话。 咬着纱布给自己包扎的周文真抹去眼角的泪水，用力紧扎伤口便随之剧痛。但他要记住这个痛，要记住他们是怎么对待自己。 汽油终于加满了，这次昭阳坐副驾驶。 “那个周文真脑子被驴踢了，救他还说是害他，好心当狗肺！”昭阳一路吐槽。 夜明听了事情的经过心里有了计较，叮嘱她说“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你别再刺激他，否则容易惹他做出不好的事情。” “哼。他不惹我，我自然不会惹他。” 一路不再停下，直驶入城市。根据地图所示，佛罗街区就在两个街区之后。路边的广告牌大部分是良新生物公司的医药广告，有的广告标语是“国民感冒药”。 大街同样荒废，各种车辆凌乱停靠，有些商铺的门溅上血迹。昭阳看见爬行者在啃食变异的人类，或者变异人类在啃食爬行者，弱肉强食。 这种环境下，他们如何下车？ 一九五、老规矩，爆头 车轮碾过垃圾，沥青马路晒出恶臭的塑料味。 佛罗街区到了，镜面的写字楼反射强烈的日光。昭阳看大楼入神，车头突然被血肉模糊的人形拍打。她下意识握紧步枪，然而夜明面不改色碾过他的身体。 夜明一瞥倒后镜，那人形碾扁了还能站起来断断续续地嘶吼，街上其他爬行者和变异人类听见吼声都吸引过来。 看来他们和丧尸一样，有跟同类沟通的方式。 “怎么办？他们跟着车跑！”倒后镜的景象太壮观，昭阳不由得心惊肉跳。 夜明不理会，继续开车，看他们的体能能跑多久。大货车故意七拐八拐绕远路，跟着跑的变异者减少了三分之一。她一直留意爬行者，发现它们的体力比变异人类好。 “火箭筒还在吗？”她问。 “在！雷震子给了我！”昭阳检查车窗周边然后降下车窗，冷冰冰的火箭筒对准车后方。 霎时一朵橘黄在人群中炸开，残肢断臂漫天飞散。昭阳觉得一发炮弹不够再射一发，又一朵巨焰怒放，炸死多少是多少。 “省一下炮弹。”夜明提醒。 “嘿嘿，第一次觉得这么爽！”昭阳关好车窗看看倒后镜，追来的剩下四分之一。“那几只爬行者怎么还能跑？亚人类都比不上它们？” 夜明无奈，“上生物课的时候你就知道睡觉。人类的身体构造比动物复杂，变异的过程比动植物慢，前期爬行者和青木噬者比亚人类厉害是必然。” “好吧，如果能回去我一定认真听课。” “爬行者很难甩掉，干脆下车解决。” 根据佛罗街区的详细地图，夜明驶至良新生物公司楼下。由于货柜里的雷震子和周文真不知道敌人尾随，车一停下，二女率先开枪示警。 她们飞快地下车射击，引它们远离货柜门。 几个蓝色光球在它们之中炸开，生出冰刺插它们的躯体。夜明守着货柜门并急促敲几下，使出锁影缠绕爬行者。 雷震子和周文真一出来就看见激烈的战斗，夜明催促他们跑进办公大楼。 附近的变异者被战斗吸引纷纷跑来，其中几人的身体开始变形，有的犹如橡胶变长，有的皮肤长着肉色的“花”等等。 “快进去——” 四人陆续跑进办公大楼，一堵冰墙阻隔变异人群。尚不能松懈，夜明作警备手势，四人背靠背枪指四方。 一楼没有人影。 “五点钟方向有楼层指示牌，我们慢慢走过去看看。” 闻言四人同时挪步，脚步轻而小。 夜明快速浏览指示牌，原来整一幢楼都属于良新生物公司。制药科研部在十楼，广告部、策划部之类分散不同于楼层。 忽然她抬眼瞅墙角的摄像头。“我们先去监控室，通常监控室在一楼的保安部。”她再瞅瞅周围，视线停留前台后面的房间。 她领着众人靠近房门，门牌写着“保安部”。 其他人守在门的两侧，夜明先听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声音，她轻轻扭转门把，昭阳的枪管架在她的肩上。 房门开了，里面没有人，只有监控仪器。他们迅速进去并关门，好奇地查看监控荧屏和操控台。 夜明娴熟地打开监控，不一会儿四面墙壁上的荧屏播放实时监控的画面。每一幅画面的左上角标注该镜头所属的区域，一楼至二十楼的办公室全展示于监控荧屏。 楼上的变异人类分布各处，他们还穿着职业套装，而穿白大褂的显然就是制药人员。“我们先去哪里？变异的人类随处都有。”昭阳问。 “制药的研究室必然要去，我觉得那里有直接证据。”雷震子说。 夜明指着其中一个画面，“这个博士的办公室也要去。”昭阳和雷震子凑近一看，左上角标注张博士办公室。“他的电脑一定有关的证据。” 研究室在十楼、张博士的办公室在十四楼，注定迎来一场硬战。夜明检查子弹和手榴弹的数量，弹匣数量可观，但手榴弹不足十枚。 “手榴弹尽量省着用，子弹一律打脑袋，如果打不进去就打眼睛，先把他们弄瞎令他们行动受阻。现在抓紧时间记住变异人类的分布，五分钟后出发。” 其余三人点头。记分布期间，夜明隐含锋芒的视线扫过周文真，因为他一直沉默。 五分钟到了，夜明小心扭动门把，后面三支枪管一同指门口——外面依然没人。他们快速钻进旁边的楼梯间，分两组一前一后轻步跑楼梯。 每到一层他们必须停下，前头的夜明和昭阳窥望消防门后，没有变异人类经过才示意后面两人前进，如此反复一直到十二楼。 十二楼红光闪闪，即使隔着消防门他们也觉不安。门后时而有穿白大褂的人影机械走过，夜明深呼吸一口打出前进手势。 这一层有十多个变异人类。 他们没有任何战术，硬闯出去扫射。玻璃碎片四溅，头颅射不穿就射眼睛，眼瞎的制药人员爬在地上乱摸，有的长出了尾巴便有尾巴感应周围。 夜明冷酷地脚踩此人的尾巴，掌心带风刃劈其脖子，那长着鳞片的头颅咕噜噜落地。血盆大口从旁咬来，她的枪管插进其大口，扣动扳机射穿其大脑。 跟丧尸一样，变异时期大脑死亡身体便死亡。 其他人的战绩亦可观，满地死尸和玻璃渣子。清理了大部分制药人员，他们分头寻找有用的证据。 夜明先找实验台，看见一盒感冒药的样本。她看看成分和说明书，把一颗感冒药塞进口袋。 昭阳和雷震子翻找文书报告，上面的化学术语他们看不懂，只见最一行全标上合格。还有几份属于批准市面出售的证明，看不出可疑之处。 “我们会不会找错了地方？这些报告正常不过。”昭阳有点泄气。 夜明想了想，“你们找的报告里有跟医院相关的吗？例如允许作医院的处方药？” 雷震子回想一番，“有。有一份是作处方药的验证报告。” 一九六、夺命科研（感谢沁凉流如水和江祁言 “你把报告找出来。我到里面的实验室找其他证据。” 说完夜明到后面的独立实验室，用风刃切开门锁。这时熊小白从背囊跳下来，经过寒假的修理，它能变大两倍、高至她的大腿。 待她打开实验室，熊小白亮出枪械守在门口。 实验室内尽是沉重的铅灰色，周围全是按钮繁多的操控台。实验室很深，里面似乎套了很多房间。她想了想，喊上熊小白一起进去。 一人一熊紧贴彼此轻步入内，夜明用枪管推开里面的房门——没有发现人影。 她连续查看的几个房间，都是普通的化学实验室，桌面没有文书报告只有盛装不明液体的容器。 她和熊小白继续深入，终于在尽头发现与众不同的实验室。一面落地玻璃把室内分隔两半，夜明这边是实验台和操控台；隔壁是两条盛满蓝色液体的柱子，液体里有人形之物。 她眼神转冷，这个公司做人体实验？ “小白，把那两根柱子拍摄下来，然后我们分头找一下这里有没有报告之类的文件。” 熊小白依言照办。夜明转头翻找实验台的每一个抽屉，找到两份关于人类实验体的报告。 第一份关于实验体一号。上面写道t5元素注射进一号体内后，一号的细胞在十天内进化，能杀死外界入侵的病菌。 夜明翻至后面却看见报告被人画了一个红红的大叉，还附言骗人！他骗了我们！实验强制终止！ 她不解其意又翻第二份报告。二号实验体同样注射了t5元素，同样能杀死入侵的病菌可是用时仅五天。t5元素杀死体内所有病菌后疯狂吞食健康的细胞，与二号体内原有的细胞融合变成新型病毒入侵神经系统、消化系统…… 报告的最后写着二号实验体已经不是人类！ 报告夹着一份证明万分之一的t5元素进入人体不会即时破坏原有细胞，会潜伏一段时间甚至更久因吸收病菌壮大，慢慢侵蚀原有细胞。 夜明了然，人类变异的源头就是t5元素。但问题是网络资料说人类是带着潜伏的病毒迁居木兰星，从报告来看似乎是人类迁居到木兰星后服用了t5元素才发生变异。 她收起思绪，把三份文件塞进背囊。 此时玻璃窗的另一边，两个圆柱体里人影浮动。突然两双红眼浮现，冷冰冰地盯着隔壁两个忙碌的身影。 砰砰砰，不知从哪传出的敲打声令一人一熊停下手里的动作。不久敲打愈发响亮和频繁，玻璃啪沙地碎裂，夜明见状色变。 此刻落地玻璃窗后，两根柱子支离破碎，蓝色液体洒满地，两个已不算是人形的怪物正爬起来。 他们一个形如水母，躯体长出数不清的透明触手，脑袋趋于透明可见里面的大脑形状；另一个长了蝠翼、双臂连体，他轻盈飞到玻璃窗前拍打。 夜明马上携熊小白离开，逃跑时关闭每一重门，玻璃的爆破若隐若现。 雷震子他们看见夜明慌张跑出来都提起步枪，接着夜明的话令他们大惊失色。“里面有亚人类，赶紧转移！那是真正的亚人类！” 他们二话不说跑去楼梯间，夜明不忘关上科研部的大门。 “上去还是下去？” 夜明探头望下去，下面的楼梯人影攒动，她指向楼上。 四人匆忙跑到十四楼，这一层变异人类不多，夜明示意他们别开枪，用异能悄悄杀掉。十四楼是办公室区域，雷震子和周文真负责守在楼层门口望风。 夜明、熊小白和昭阳越过一张张办公桌来到张博士的办公室，夜明率先打开他的电脑；昭阳和熊小白翻则找他的抽屉、文件夹。 张博士的电脑密码被夜明轻易破解，她打开每一个硬盘查看。 昭阳先找到可疑的文件，“排污处理？这是什么东西？经抽样核查贵厂的排水，污染指数并无超标，允许排放江河。” “等等，什么厂？” “上面写着是制药厂。” 霎时所有乱麻连成线索，“这就说得通为什么动植物也变异。污水一定含有t5元素，排放至江河被植物吸收、动物饮用，难怪木兰星整个大自然系统都牵涉在内。” “什么是t5元素？” “简而言之是令人类变异的元素。昭阳，你把这些报告带上。”夜明逐个点击文件夹，发现一个命名“超级进化计划”的文档。 上面写着t5元素能令人类进化成超级人类，否则将会被大自然、被宇宙淘汰。内容触目惊心，这份计划居然想在人类、动植物中作出优胜劣汰的选择。 昭阳也看到这份计划，狠狠骂道“呸！什么良新公司，简直就是黑心公司！居然不把生命当一回事！造成三百年后那种境况的元凶原来就是他！” 夜明让熊小白把文档下载。昭阳不解地问“即使我们下载了证据又能发送给谁？我们的寿命支撑不到兽人社会建立。” “没错，但机器人的寿命能支撑到那时。”夜明别有深意地看向熊小白，“小白，我们死后你要好好保存资料，待兽人社会建立后你把资料公布。” 熊小白的眼睛瞬间变成长方形，“我不要跟小猫咪分开！” “小白，听话。”夜明和昭阳怆然叹气。 忽然雷震子急匆匆跑进她们身处的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楼下的变异人类通通往楼上赶，我们得尽快离开！” 一下载完，熊小白就拔掉数据线。三人一熊箭步跑出办公室，但见一群变异人类堵在门口，蜂蛹而入。 三人一熊拼命开枪，夜明扫视一圈然后问雷震子，“周文真呢？” “我让他继续守在门口！” 话音刚落，变异人群后方的楼层大门葛咯咯作响。望见跑过的人影，昭阳大喝“周文真你干什么？你去哪里给我回来！” 周文真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才不要跟你们一起死……” 变异人类堵满这片办公区域，子弹无法穿过他们的皮肉。 一九七、如果这是我们最后的通话…… 同一时间，军校科研院。收藏本站 “时光机发现了我们人为解锁，加快了修正的速度！”科研人员手忙脚乱。 “老大，时光机建立了安全区域把病毒隔离了，我入侵安全区域需要一些时间。”松鼠也焦头烂额。 r美博士掂量人为解锁的进度，认为能强行启动时光机——起码通讯不是问题。闻言，所有科研人员同时操作，对面的时光机逐渐亮起蓝光。 “正在寻找信号，十五秒后恢复通讯。” 冷浩当即戴上耳麦等待，漫长的十五秒后耳麦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是冷少将，听到请回话！” 那头传来的嘶吼使他心惊，回话的人更令他揪心。“……冷……少将？真的是……冷少将？……我……是……夜明……” 虽然她的声音充满惊喜，可是信号极其不稳定随时会断开。他双手撑着操控台长话短说，“报告你们的位置！” “我们在佛罗街区……被困在良新生物公司十四层，正面临变异人类围攻。”声音突然清晰，他自然不知道是夜明打开了信号增强器。 “变异人类有多少？”他咬牙挤出一句。 那边沉默一会，呼喊和枪声接连不断。夜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回答我，变异人类有多少！”他突如其来的低吼使所有人侧目，惹得向月心急如焚地跑到他身边。 那头响起一声闷哼，冷浩双拳紧握。“有数十。我们会想方法活下去……”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冷少将，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我想说……” 最后四个字令他如遭重击，江伟那句诅咒犹在耳边“希望你也有那一天！有痛失爱人的一天……” “昭阳！你支持住——”夜明的声音被嘈杂掩盖，怪叫充斥冷浩的耳膜。 “博士，时光机要强行关闭，信号越来越弱了！”旁人再度手忙脚乱，冷浩已经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能重活一世已经够了。 夜明展开风壁，一手扛着一个战友冲进人群，熊小白在前面用电磁炮开路。上天待她不薄，每一次都让她死得其所。 “小白，不要再用电磁炮了……节省电……” “不行，我要保护你们！” “听话！你是机器人要听主人的话！” 熊小白扭头看着唇色苍白的夜明，倔强地继续用电磁炮射击。“你不是我的主人，你是我的朋友！” 夜明眼含泪光，唯独这一世她不想就此死去。她把风壁转换成巨大的风球，庞大至压逼天花板；依附风球的黑影将四面八方的变异人类勒紧。 爆炸的风浪令人群四散、冲碎了办公区域的玻璃大门，满地的断肢依旧能蠕动。倔强支撑着她的意志，她不停喃喃要昭阳和雷震子支撑下去。 就在这时，她丹田处温暖至发热。 同一时刻，时空的另一头，冷浩的丹田处也发热。 “博博博博士……时光机自行启动了……时光通道准备打开……”说罢，对面蓝光大盛，时光机自行打开大门，里面的蓝色通道逐渐形成。 r美博士激动地抓紧脸色苍白的冷浩，“他们能回来了！快叫他们去空旷的地方，我们要锁定他们的位置！” 一听见能回来，冷浩不顾身体的异常对着麦克风说“夜明，听到请回话！” “……听到……”她有气无力。 “上天台！时光机启动了，时光通道即将出现，你们能回来了！” “收到……” 熊小白继续在前面开路，但前方多了两个亚人类堵着——那是从实验室逃出来的亚人类。原本黯淡的绿眸重燃锋芒，凡阻扰他们生存的诛杀。 她的意识空白一片，仅仅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宛如黑洞，源源不断吸收对手的能量。熊小白睁圆眼睛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杀戮，数不清的黑影从她的小腹伸出、伸进两个亚人类的体内。 很快，两个亚人类的身体干瘪如柴，软绵绵地倒下。她的身体却被一层暗紫的光芒包裹，神秘又诡异。 冷浩似乎有所感应，头痛欲裂地蹲下，丹田处仿佛有漩涡转动。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第六感告诉他必须到时光机处。 于是他摘下耳麦跑到时光机的房间，别人拦也拦不住。 某个科研人员脸色惨白，“博士，时光机显示的两个坐标会移动，其中一个顺着冷少将的位置变动。即是说时光机只是一个媒介，打开时光通道的是别的东西……” 时光通道已经完全打开，向月、文凰、r美博士和一众士兵纷纷赶到，士兵冰冷的枪口对准时光机的入口。 夜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天台，浑浑噩噩，只记得家族的训导不想死就活着。 天台空荡荡，蓝光在她面前盛放。她扛着雷震子和昭阳跑进蓝光，熊小白快速尾随。她没有看见的是，蓝光之门后有一道暗紫的光束连接天际，仿佛由它连接两个时空。 宇宙深处，一艘飞船内响起通报声。飞船的主人看了看通报屏幕中的坐标，扬起冷笑“找到时间宝石了，居然真的在木兰星。” 飞船重新设定航行路线，目的地是某个星球。 而良新公司楼下，逃出来的周文真发现天上的光束。“不可能！不可能能回去，哈哈哈！不可能！”他钻进军用货车准备启动，却发现没有钥匙。 “哈哈哈哈！夜明你这个表子！” 他泄气地捶打方向盘，街上的变异人群飞快地朝大货车聚拢。 这方堕入黑暗，那方重现光明。 在众多的枪口下，三人一熊飞扑出时光机的大门，一张张久违的脸孔闯入夜明的视野。 她连同晕倒的两人吐出鲜血，受伤的身体终究负荷不起时空穿梭。 “r美博士……”她伸出手，掌心有一颗药丸。“我们……找到……变异的源头……背囊有……证据……”说完她拼尽了最后一口气般，两眼一黑。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r美博士已泪流满面。 一九八、逆转时间的代价 残阳如血。收藏本站 军医院手术室门外，r美博士、文凰、冷浩和抱着熊小白的向月等候手术结果，里面正同时进行三台手术。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医生还没出来宣布结果，急得r美博士不顾形象咬手指。冷浩倚靠墙壁，盯着地板不知想些什么。 “冷教官！” 呼唤使冷浩回神，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千里眼。此时的千里眼眼睛通红，看看自己又看看手术室。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几名学生、长剑和二班的教官。 “他们……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 “还没有结果。”冷浩声音沙哑，又看向地板。 他们还想继续问，长剑示意他们安静坐好，不能打扰手术室里的医生。几乎又过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但见医生护士陆续推着三架病床出来，神色匆匆，让人不敢打扰，向月及时逮住最后出来的医生问情况。 医生摘掉口罩说“三个病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伤口都已缝合。他们的身体超出了负荷导致伤势加重、血流不止，需要观察48小时，若度过这危险时期才真正脱离生命危险。” “等等，三个？”千里眼诧异不已。 “没错，送来的是三个伤者。”医生戴回口罩离开。 千里眼等人既疑惑又震惊地注视r美博士，后者愧疚地告诉他们冯赫和周文真确认死亡。三班的学生说不出话，千里眼充满期望地问r美博士“他们只是进行模拟实战吧？老铁还能醒来对不对？” r美博士移开视线，摇摇头。 “老铁快毕业了，怎么能……”三班忍住啜泣抹去泪水，不敢说出“死亡”二字。 方宇眼中流转泪珠，正色喝道“别哭，我们还有两个班员正在度过危险时期，我们要等他们醒来！” 长剑明白有些话不方便告诉他们，宽慰他们几句，承诺过两天再带他们来探病。 待他们走远，r美博士颓然坐下。“穿越时空会令身体消耗元气，加上他们穿越前就受了伤，会遭受双倍的伤害。” “请你记着，他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冷浩转过身，朝重症监护室走去。 三名伤者在同一间重症监护室，冷浩只能隔着玻璃窗看着她。她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宛如失去生命的娃娃。 他害怕一切是梦，醒来发现她从未回来过。 向月抱着熊小白走来，“你需要回去休息一下吗？我们轮流看着。之前你的脸色很差，她醒来前自己别先垮了。” “不用，我想在这里等着。”冷浩坐下来揉揉太阳穴。 向月凝视玻璃窗后，似对冷浩又似对自己说“很奇怪，突然有种失去什么的感觉。会不会一觉醒来什么都是假的？以前打打闹闹觉得很平常，如今才发现她的点点滴滴已经渗透自己的生活。浩，你说是吗？” 冷浩揉着太阳穴不回答。 向月意味深长地侧目，“你总是憋着的话会错失。”他把熊小白放在座椅，“小白你替我看着这家伙，我去食堂买饭，这两晚会过得漫长。” 熊小白转头看冷浩，扫描出他的情绪近乎焦虑。 熬到晚上十点，r美博士被手下急呼回去，剩下文凰和两位少将守病房。向月时不时观察那些显示生命象征的心电图，生怕它们突然变直线。 “两位少将先回去吧，一有消息我通知你们。”文凰好意劝道。向月坚决摇头，他要亲眼看她苏醒。 午夜十二点，医院的走廊剩下应急灯照明，浓浓暗影披在三人身上。他们合眼浅眠，做着乱七八糟的梦。 冷浩身处满地残肢的室内，猩红刺痛他的心脏。他朝着前方的人群走去，忽而一人扭头盯着自己。那人尖牙凸出，耳朵像鱼鳍，赫然是亚人类！ 再看其他人也是外表怪异，无不血淋淋、张嘴嘶吼，这时一只纤细的手腕无力地伸出人群。他下意识抓去，那手腕突然被人群淹没。 “……冷少将……” 冷浩蓦然惊醒，眼前变回昏暗的医院走廊。梦境历历在目，他心里莫名悬空，于是站起来望病房内。 幸好她还在，心电图的波动仍然稳定起伏。 玻璃窗户映照他苍白的容颜，凤目流露谁也没看见的深邃。 他不想再一次失去。 可惜事与愿违，里面某个仪器忽然鸣响，刺耳至极，即使隔着玻璃他也能听见。房门上亮起一闪一闪的红光，警告护士里面的病人出现突发情况。 向月和文凰被警报惊醒，很快医生和护士匆匆跑进病房。 三人禁止入内，只听见护士说什么大量出血、生命指数不稳……冷酷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三架病床相继推出，三张被单渗出触目惊心的鲜血。医生无暇给他们说明情况，都往手术室赶。 三人急忙跟上，而“手术中”三个红字把他们隔绝于外。 向月面对墙壁喃喃自语“兽神啊上帝啊！不管什么神，希望你保佑他们能度过生命危险期！我愿意吃素一个月！” 冷浩沉默坐下，十指深埋发间。文凰头靠墙壁，眉心紧锁地闭眼。 时间流逝缓慢，冷浩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手术室才再次开门。“医生他们怎么样？这次你不说我不让你走！”向月拉着医生的白大褂。 “暂时止血了。很奇怪，他们的伤口突然加速恶化，明明白天时没这么严重。需要继续观察，如果再大量出血可能没这么走运了。” 三架病床在他们面前经过，血迹斑斑的被单吓得他们面无血色。 “……这是时间逆转的代价……”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回荡冷浩的耳畔。 他转头张望，文凰和向月各自愁眉苦脸不像从他们口中说出。他细想一会，惊觉那声音像从自己的体内发出。 “你怎么了？”向月搭上他的肩膀，察觉他神情不对劲。 “没什么，我们回重症监护室。” 向月狐疑注视他的背影，每次他说没事就肯定有事！ 一九九、放心，我们不会把你灭口 天亮了，三名伤者再无出现突发情况，但48小时未过去，他们依然处于危险时期。 冷浩时而站着，时而坐着，忘了自己如何度过这48小时。直到医生第几次给三人检查身体，才宣布危险时期暂且过去，不过三人什么时候苏醒无法确定。 冷浩和向月一直守着病房，期间文凰到便利店买洗漱用品和补充体力的食品和水。向月浅眠醒来发现只剩自己一个，他到男卫生间找冷浩，结果没有找着。 忽而他瞅了瞅绿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牌，迟疑推开楼梯口的消防门。果然，这里弥漫浓浓的烟味。 下半层楼梯，地面堆积烟头，那头黑发在袅袅白雾下无比颓废。冷浩藏在阴影里，叼着半支烟坐阶梯上，黑眸蒙上白雾看不清眼神。 要不是飘出白烟，没有人留意他在这。 向月深知此刻的他近乎抑郁。 他抢走冷浩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我以为你把这坏习惯改了！每次你一感到压抑就抽烟，你有事可以告诉我，不要抽烟！” 冷浩头靠着墙壁，目光凝视阳台外面的景物。 向月忍无可忍把他揪起来，“你这样子像什么话？她只是昏迷不是死去，你有必要这么颓废吗！” 冷冷的目光流向向月，“我宁愿躺病床的是我。” 向月深深注视，他短短一句便令自己松手。“别抽了，到时你一身烟味怎么进病房？你不想她一醒来就担心你吧？跟我去卫生间洗洗脸。” 他拉着冷浩离开楼梯间。 又到了晚上医生来检查，他说昭阳和雷震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替夜明检查时他神色剧变，急忙拿出探热针。“她正在发高烧——四十八摄氏度？已经超乎可承受范围，再烧下去她的大脑会受损！” 医生再检查是否伤口发炎引起高烧，然而伤口呈愈合迹象并无发炎。末了，医生替她检查了全身都找不到她高烧的原因。 护士忙着给三名病人转移病房，昭阳和雷震子转到普通病房，夜明却被转到独立病房。有的护士给夜明打点滴，有的用冷湿巾给她敷额头。 冷浩请求进入病房，医生见病人并非伤口感染便让他进去。向月也想进去，但医生只允许一人进来。 脸色苍白的夜明一进入冷浩的视线，一个资料界面马上弹出。冷浩惊了惊，她的修炼等级什么时候变成四级高阶？ 他在床边坐下，发现她的拳头攥紧被单不放，眉头紧皱似乎很痛苦。 他握着她滚烫的手，十指紧扣不愿松开。不知她梦见什么，眼角滑下泪珠。他轻轻拭去，身同感受她当时的绝望。 隔着玻璃窗，向月目睹病房内的一切。 冷浩紧握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庞，里面的深情瞒不过任何人。向月收回视线坐下，静静地闭目养神。 透过夜明的掌心，冷浩惊愕地感应出她体内的气息磅礴但混乱，以前他未有过能感应对方力量的能力。 更甚的是自己的力量仿佛在回应她的力量，竟然能使她的气息渐渐平稳，她的的眉心终于有点松动。 冷浩尝试帮她调整内息，令她的力量慢慢稳定，过了很久她的体温下降了。冷浩既惊又喜，继续帮助她调整。 他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隐约听见惊呼声。 向月闻声跑进监护室，只见白大褂医生愣愣地站在原地。他侧头望去也吃了一惊，雪白的被单下露出几条黑色、毛茸茸的尾巴，他仔细数了数一共有五条。 同时夜明的资料界面显示，修炼等级是五级。 冷浩也看到尾巴和接收到信息，忽而冷幽幽地对医生说“家族遗传的象征而已，值得大惊小怪？” 向月关上房门，眼波冰冷意有所指，“听说你在军医院的资历挺老了，应该知道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吧？” 医生马上回神，恢复严肃的神情。“多尾兽人很常见，医院里有很多病例。我给她检查一下身体吧。” “她不是病例。”冷浩锐利一瞥医生。 医生以免说多错多干脆噤声，在两位少将咄咄逼人的视线下安静地为夜明检查身体。“她的烧已经退了，但身体极度虚弱，这几天要打营养液维持。” “这几天麻烦你为她打营养液。” 医生连忙点头，听出向月话里有话。待他离去，冷浩和向月合力把五条猫尾巴收在被子下。“那医生乱说出去怎么办？”向月忧心忡忡。 “抓住他的把柄。” “顺道升他的职。”向月想了想，“我们轮流守着吧，另一个回去休息，不然怎么多熬几天？”冷浩沉吟片刻，赞同向月的提议。 向月想了想又说“让医生在这里多加一张床，守在房间里防止护士进来。” 于是接下来几天，两人一个守着病房，另一个回去休息，如此轮流。到了第五天，夜明的嘴唇恢复一丝血色，眼皮鼓动。 她对外界的事物全然不知。 滚烫的身体不知从哪传来一股气息，凉凉的，与自己的气息融合让她觉得很舒服。现在她身处意识界中的星空，一青一暗紫光团环绕自己旋转。 她舍不得离开这舒服的感觉，但两个光团不停推搡她的身体，似乎要她离去。也对，她该回去见见自己的战友。 她迷迷糊糊苏醒，雪白的天花板率先映入眼帘。花了一分钟她才慢慢想起所有的事情，走过时光通道的零散片段逐渐拼凑，晕倒前自己看见了r美博士？ 突然她害怕一切是梦，不禁握紧拳头想坐起来证实，哪知惊觉自己的手被人抓紧。 是谁在？她吃力转头，床边的人有一头黑发。 顿时她的眼眶发热。 听见微细声音的冷浩立刻醒来，一睁眼便对上水色潋滟的翡翠眸子。 “……我在做梦吗……” “不是梦，你们回来了。”他紧扣她的掌心，心弦也被她的泪颜紧扣。 夜明还想说什么，蓦然感觉腰上沉重。她伸手一摸，手感毛茸茸的，当即明白怎么回事。 二百、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什么？（感谢那年夏 “我们会替你保守秘密。”冷浩看出她有顾虑。 “你们？还有谁知道？”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向月和医生。”冷浩说出当时她发高烧，第二天尾巴就露了出来，不慎被向月和医生看见。 夜明无可奈何，没想到一回来就提升修炼等级。 “对了，我们带回来的样本和证据呢？r美博士呢？还有昭阳和雷震子，他们在哪？”她又想坐起来，但手仍被他握着，她注视着他的大手不知该说什么。 冷浩注意到她视线停留处装作没有发现，逐一回答她的问题。“你的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状态还不能多动，等你恢复了点再下床走走。” “好的，那个……” 冷浩掌心中的手动了动，他佯作没发现，按下床头的按钮喊医生来。看见她的眼角残留泪珠，他俯身凑近，轻轻拭去。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惊得把脸半掩被单下。 医生一个人来病房，看见她醒了医生悄然瞥向冷浩，话中有话“我需要给她检查一下。” 冷浩带着探询的眼神看向夜明。待她点头，他才松开紧握的手站在边上。 医生先用小手电照夜明的眼球，继而听心率。“康复的情况良好，过几天再做全身检查。不过现在需要护士来清洗伤口，不知道方便不？” “方便。”夜明已经暗地里把尾巴收回去。 两个护士携清洗工具来，冷浩和医生出外等候。医生有意无意扫过冷浩寒冰般的神情，暗自捏一把冷汗。 前两天他莫名接到升职的通知，晋升的职位居然是竞争激烈的科长，吓得他一天都吃不下饭。他决定试探，证实自己的猜测。“冷少将，关于——” “做好你的分内事。” “是，是。” 向月闻讯匆匆赶来，看见监护室的窗帘全拉上，又看见冷浩和医生站在门外，以为发生不好的事情。“明不是醒来了吗？为什么都拉上窗帘？” “在清洗伤口。”冷浩瞅他。 “噢，原来是这样啊。”向月瞬时放下心头大石。“小白呢？它在哪？” “里面。” “为什么它能在里面？它会偷看的！” 冷浩不想理会他，问医生饮食方面需要注意什么。医生说刚醒来前三天只能喝稀粥，待她唇色恢复红润可以慢慢进食营养食品，但不能贪多。 冷浩记在心里。 医生又说；“如果方便的话，今天可以办理手续、为她转移到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几人合住那种？”向月万分拒绝，桃花眼在医生身上流转狡黠。“留在病房吧，人多会吵着她休息。” 经费不用白不用，就让r美博士大出血吧，向月暗道。 医生不敢有异议，先行一步去办手续了。 他走后，向月趁走廊冷清悄声对冷浩说“时光计划的成功惊动女王和三个军区，妈妈想借机办个庆功会表彰，顺道现身下以示她已经康复。” “他们三个也要参加？” “当然，估计那老狐狸会乘机拉拢人。” 冷浩默然，他不太赞成作为学生的三人出席这种场合。 监护室内护士扶夜明坐起来并脱下她上衣，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看见肚子有缝合的伤口不禁疑惑，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受这种伤。 实际上被变异人群围攻后，她记不清激斗的经过，连自己怎么穿过时光通道也忘了。不过她不会忘记周文真的背叛，留在过去的他应该被时光机抹杀了吧。 她浮想联翩的时候，护士替她擦身和清洗伤口。“伤口愈合的速度挺快的，回去后记得买些去疤的身体乳涂一涂哦，雌兽的皮肤很重要呢。”护士笑道。 她的话使夜明想起孙宁君她们、三班众人，这回她切切实实感觉到自己回来了，回到2667年。 清洗完毕，护士替她穿好上衣。夜明看着熊小白发呆，后者眨眨眼睛和她对视。直到淡淡的香味飘来，打鼓的肚子让她回神。 冷浩买了粥回来，听见她肚子打鼓闪过笑意。他打开保温盒，腾腾热气随着葱香上升。“趁凉一些才能喝。” “会影响你的工作吗？”她很过意不去。 “不会，文书工作都交给小刘。”冷浩抬眼凝注，犹豫片刻才开口问“那时候你说的话还记得吗？你们被围攻的时候。” 夜明想了又想，冷浩一直注意她的神色。良久她摇摇头，“我说了什么？” “没事，你不记得也没事。”他心不在焉地舀起一勺子。夜明看见他这个动作马上想起上次住院时，急道能自己动手不必麻烦他。 他忽而勾唇浅笑，“你还不能乱动，该由我照顾病人。不过如果你想起那时说了什么，我可以不代劳。” “我真的想不起来……” “待粥不那么烫，我喂你。” 夜明瞬时脸颊绯红。 于是当向月办理完手续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喂粥，另一个含羞，莫名感觉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咳——”他轻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 夜明差点噎着，偏过头去不看冷浩和向月。 “手续办好了，能留在病房。”向月斜睨冷浩兄弟，你不厚道啊！ “昭阳和雷震子也在病房吗？” “不，他们在普通病房。” “我想跟他们住一起。” “不行，人多会吵、不利你康复，还是单独的病房好。这笔费用算在r美博士的账户上，他该犒劳犒劳你们。” “没错，你要静心休养。”冷浩极为赞同向月。 夜明自知拗不过他们，趁他们都离开病房的时候问熊小白自己那时说了什么。熊小白歪歪脑袋，“说了很多啊，你指哪一句？” 夜明决定自己看录像回放。左眼的界面出现他们被变异人类围困时，似乎两个时空的通讯接通了。她慢慢等待，然后听到自己说了那句话 “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讯……我想说……我喜欢你……” 顿时她如醉般，两颊红霞迷人。 录像继续播放，当看到一束黑影从自己的腹部伸出并吸干两个亚人类，她的脸色无比惨白。 她想把这段视频删了但最终只是做了人为处理，把画面划花造成信号不稳的假象。 “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很差。”冷浩一进来就发现她唇色发青。 “嗯，我想休息一会。”她用被子蒙着头。 二零一、想找人背锅？ 金黄的阳光透进病房，映照窗前苍白的面容。沉静的绿眸凝视楼下的花园，那里有许多病人在活动。 经过几天调理，夜明能下床走动了，宽大的白色病服更显她身型消瘦。冷浩和向月轮流来照料，她很过意不去。 “想出去走走吗？”冷浩走进病房便看见她落寞的背影，即使乌发镀阳光添了亮色，也寂寥。 他走近时，她忽而回眸一笑。“我想见见昭阳和雷震子。” “我陪你去，顺道和你去散散步。” “我可以找护士陪我。你和向月这段时间没能好好休息，我不想再麻烦你们。” “不麻烦”几乎冲口而出，然而被一名匆匆到来的士兵打断。士兵在门口立正并朝冷浩敬礼，声音嘹亮“报告冷少将！军政部邀请夜明同志前往医院的会议室接受审讯，亦邀请您和司徒少将参与旁听！” “现在？”冷浩凛凛一瞥士兵。 “是的，军政部要求现在！还要求夜明同志带上她的机器人！” 冷浩表示明白，让士兵在门外等一等。他给夜明披上病号外套，“只是循例询问，不用紧张，他们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夜明淡然应了声，抱着熊小白和他跟着士兵到医院的会议室。 经过楼下的花园，夜明望见熟悉的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来不及和昭阳打招呼。穿过白色的走廊，未到会议室就看见一列士兵在走廊上站军姿，严肃的气氛使人不安。 士兵只送两人到会议室门外。 冷浩一推开门，里面的人全体起立敬礼，他也朝平级的向月敬礼。 身形单薄的夜明随冷浩进入会议室，在虎躯、严肃的众多军人面前，她面无惧色，坦荡荡接受审视的目光。r美博士和文凰也参与旁听，看见她毫不怯场不由得露出赞赏之色。 审讯会议的负责人请夜明入座正中央孤零零的座位。 圆桌环绕夜明，四面是神色各异的、参与审讯或旁听的军方人物，而会议主负责人坐在夜明的正对面。 他要夜明跟着自己念宣誓词。 “我宣誓，我是神州军事学院的学生夜明，永远忠于法律，客观、坦白、诚实地给予证词，不得作假！如有违反，剥夺木兰星公民的权利！” 审讯会议在掷地有声的宣誓后开始。 “夜明同志，请你客观陈述队伍五人穿越到2366年后、任务中三天的详细情形。” 夜明神色平静地陈述，从第一天的平静到第三天的逃命，包括老铁死亡和周文真背叛的过程。 虽然审讯团和旁听已经听过两遍陈述，尽管差异不大，可是惊心动魄之处身临其境，甚至有审讯员向r美博士投去责怪的眼光。 记录人员不停挥笔，而审讯团交头接耳。 冷浩对他们的讨论置若罔闻，视线一直锁着正中央孤零零的身影。向月倒是纳闷，赶紧问完不就完了，还讨论什么？浪费病人休息的时间！ 主负责人示意肃静，挑核心问题提问“周文真同志打开便利店的门救那对母女，是否属于他的个人意志？” “是。” “冯赫死亡时，请客观陈述当时的具体情况。” 夜明顿了顿，攥着裤腿回想那分成两截的尸体，猩红的一晚再现眼前。她以为自己已经能适应战友的死亡，原来每次面对才发现自欺欺人。 “夜明同志！”主负责人提醒她陈述。 “当时我驾驶的车辆被青木噬者砍成两半，我们五人迅速下车然后被变异的鸟群袭击。接着青木噬者与鸟群夹攻，冯赫一人制止偷袭周文真的树枝，可是他被另一条偷袭的树枝砍成两截，我、昭阳和张霆也被砍伤。” 这无疑是在伤疤上撒盐，r美博士提出异议。 主负责人问下一个问题，“当你们知道时光通道关闭后，为什么远赴佛罗街区调查病毒的源头？是受人指使还是你们的个人意志？” 夜明昂首，目露倔强。“属于个人意志。既然回不来了，与其绝望活着不如寻找生存的信念。” 有审讯员提出质疑“往佛罗街区的路上凶险重重，为了这种理由将队友置于危险境地，这种做法你觉得不妥吗？根据你的陈述，周文真同志是不愿意到佛罗街区。” 旁听的r美博士等人听得紧皱眉心，军政部是要找人为周文真的背叛负责？ 夜明磊落直视主负责人，清亮的眼神只含不悔。 “我希望审讯团能够了解时光机的工作原理。周文真在2366年作出了改变过去之举，导致时光机要修正过去以及不遗余力抹杀我们五人。我们藏身的任何地方都遭到攻击、杀死了的变异人类会复活，试问有何地方安全？我们时刻身处危险境地，何时将队友陷入危险？” “我并不觉得我们的做法欠缺考虑，相反面对随时死亡我们必须随机应变，根据当时的绝境作出调整。再者我曾让周文真自行选择，我绝无强迫之意。” 夜明铿锵有力的回答令质疑的审讯员哑口无言。主负责人目光炯炯，“请陈述，你们找到证据后打算如何通知未来的兽人？” “保存在我的机器人内部。它接收到我的命令，待兽人社会建立把资料公开。” “最后，你愿意将你机器人所拍摄到的任务情形拷贝给军政部吗？并由军政部彻底删除你的机器人中这部分的视频？” “我愿意。”夜明把熊小白交给负责呈递的士兵，由r美博士亲自拷贝和删除视频。 “夜明同志你能回去了，一众审讯员请留下，旁听的各位也能留下。” 末了，她抱熊小白走出会议室，刚才的注意力过于高度集中，以致于现在头晕目眩。此刻门后传出视频播放的声响，估摸里面的人正在考究当时的情形。 “不舒服？我送你回病房。” 她抬头一看，是冷浩。“你不用留下旁听吗？我可以一个人回去。” “有向月留下处理就行。别逞强，我送你回去。”他毋容置疑地牵起她冰凉的手。她颔首抱紧熊小白，虽一言不发，心里却是感动。 二零二、你倒是表白啊？（感谢江祈言打赏！ 两人一路牵手，冷浩总是欲言又止。 经过住院部的花园，夜明想去散散步，她躺了一周是时候进行活动筋骨。冷浩陪她走过花圃，阳光落在肩头，相依的两人似金童玉女。 冷浩注视她恬静的侧颜，不禁使力紧扣那柔若无骨的手。“夜明，我——” “明！”远处的惊呼打断了冷浩。 夜明转头张望，欣喜地拉着冷浩快步走去。由护士陪伴的昭阳朝夜明挥手，二女像重遇的亲人激动地抱在一块。 冷浩的掌心残留余温。 “明，我终于看见你了！他们说你在单独的病房不让我们去探望，愁死我和雷震子，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的情况！对了，你什么时候出院？我后天就能出院了！” 昭阳的精神很不错，相比之下夜明的脸色依然苍白。“我还要多等几天才能出院。你和雷震子的伤势怎么样？伤口愈合了吗？” “早愈合了，雷震子活蹦乱跳呢！对了，那军政部有没有找你问话？同一个问题重复问真是啰嗦！” 夜明笑着向昭阳打眼色，这时昭阳才发现冷浩的存在。 “这位帅哥是？”昭阳一眼看出冷浩的军人特质，英挺冷厉，眉宇尽是萧肃的煞气。“等等，我好像见过你？在……去年暑假的考核？” “这位是冷少将。” 昭阳瞪大了双眼，“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对，军政部的人太有责任感了，事无巨细地记录，给他们一万个赞！” 窃笑的夜明看向冷浩，后者无奈地等她们叙旧完。 言谈间，夜明和昭阳听见有人喊自己——前来的一头蓬松的粉发格外夺目。“宁君——”她们朝孙宁君、杨叮叮和叶初雪招手。 杨叮叮抬头向冷浩肃穆敬礼，“冷少将好！” “你们认识？”她们十分诧异。 “我去找哥哥的时候见过冷少将，他是我哥哥的上司！” 孙宁君八卦兮兮地问杨叮叮的哥哥是谁。冷浩缓和凛冽的眉宇，“她哥哥是杨少校，隶属南军区。” 夜明眼含疑惑，是她认识的杨少校？冷浩朝她点头。 大家都围着杨叮叮问她哥哥的事情，唯独叶初雪沉默不语，悄然瞄着注视旁边的冷浩。 他低沉的声音她没有忘记，没想到他的外貌如他的声音一样容易让人着迷，只不过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八卦心熊熊燃烧的孙宁君打量这位冷少将，问出叶初雪心中所想。“听说军区里高职位的都很忙，嘻嘻，冷少将是来医院执行任务吗？” 夜明还没回答，冷浩率先开口“我是来照料夜明。” “哦呵呵呵……”孙宁君、杨叮叮和昭阳发出暧昧的笑声。叶初雪则心不在焉，一直低着头。 女生一聚集就七嘴八舌，聊各种八卦。孙宁君问夜明和昭阳什么时候出院，到时要好好吃一顿庆祝。忽而叶初雪凝视欢声笑语的几人，好奇地问“明，上次那位银发的雄兽呢？他没来医院吗？” “他也来了，不过现在有事要忙。” “噢，我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 气氛顿时尴尬，孙宁君她们彼此对视，悄悄留意冷浩的神色。不过冷浩神情淡然，仿佛没听见叶初雪的话。 夜明笑着打圆场“向月是我的朋友。” “就是说冷少将是你的男朋友？” 孙宁君和昭阳不明白叶初雪为什么不依不挠，拼命向她打眼色。叶初雪视若不见般，急得孙宁君想转移话题。 这时叶初雪话锋一转“我只是八卦问一问，知道你们在医院有人照料我们就放心了。本来宁君打算熬汤带来，但我们生怕你们要忌口所以只买了水果。” “对了，初雪不说我都忘了。我们买来了水果！”孙宁君捧起一个大大的水果篮，“我们特意喊老板把不同水果都放进去，总有一种合适你们吃的。” “太好了，我们拿上病房分吧，给雷震子一点！”昭阳心花怒放。 于是冷浩帮她们提着水果篮，一起回昭阳和雷震子的病房。 一群女生的到来使雷震子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插不上话，女生们的欢声笑语洋溢病房。当雷震子知道冷浩的身份时肃然起敬，双目如繁星，闪烁崇拜的光芒。 夜明问起雷震子的伤势。 他和昭阳一样后天能出院，晚上跟昭阳比赛做俯卧撑作锻炼，吓得经过的护士认为两人会拉伤肌肉。 孙宁君和叶初雪把洗了的水果端来，然后切成小块，甜甜的气味惹人垂涎。 一块块橙红的果肉饱满、溢出果汁，夜明忍不住伸手想拿一块尝尝。她没见过这种水果，像橙子却是偏红的。 旁边的熊小白看着她鬼鬼祟祟的动作，疑惑地歪脑袋。 哪知一只大手突然覆上她欲偷拿的手，“水果生冷，你还不能吃。” 夜明瞬时从冷浩的大手下抽回，脸蛋烫烫的。目睹的昭阳和孙宁君饶有趣味，“嘿嘿，明你要听话哦！要听……朋友的话哦！” “男”字被她们小声吞了。 在普通病房打闹了两个多小时，夜明该回自己的病房了。“小白，刚才那种红红的水果叫什么名字？”电梯中，她问熊小白。 “那是萝橘，夏天最多了，资料上说生津止渴、很甜的。” 甜！她听了不禁舔~舔嘴唇。 冷浩斜睨，心尖犹如被小猫的肉垫子挠挠。 今天长时间走动，冷浩督促她回到床上休息。“冷少将，”她忽然喊住他，“你和向月是我们的班长——也就是冯赫的偶像，他说过毕业后想留在南军区。” 她眼底的悲伤转瞬即逝，但没逃过冷浩双眼。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眼睫下黑眸涌现柔情。 “我还做不到冷静地看着战友死去。” “那就铭记他们死去的一刻，用生命记住他们作出过的奉献。” 她点点头，没多久因累而睡着了。 冷浩轻轻地抚~摸她柔软的发丝，抚一抚她皱起的眉心，情不自禁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忽而他凌厉瞥向门口，此刻门外是未换下的军装的向月。 二零三、信任的前提是不离不弃 夜明出院了，医生叮嘱她还不能吃油腻荤腥的食物。向月以不能吹风为由，坚决要夜明上自己的车，于是冷浩的黑色机车伴着白色甲壳车飞驰。 傍晚一回到寝室，孙宁君和杨叮叮又问八卦的问题，问她和冷少将进展到哪一步了？夜明沉默片刻，把背囊里的物品整理出来。“普通的关系，上下级吧。” 两人狐疑又惊奇，“只是上下级关系会亲自到医院照料？难道没有表白、没有确定关系？” 夜明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我表白了，不过他……好了，你们别这么八卦。” 叶初雪拿着收回来的衣服从阳台走进来，“冷少将没有表白？我听说有些雄兽故意不回应然后玩暧昧，让雌兽误以为他喜欢自己。” “有可能啊！”孙宁君赞同叶初雪，“文院那边有很多这种男生，讨厌死了。” “不会吧，我觉得冷少将不是这样的人。”杨叮叮回想哥哥对冷少将的崇拜。一直旁听的昭阳也觉得冷少将不像那样的人。 夜明打住话题，忙着整理衣物。 孙宁君她们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各种雄兽，昭阳在夜明的床边坐下低声问“我们三个被邀周六晚上的庆功会，听说三大元帅会出席。” “他们跟我提过，不过我没有礼服出席这种场合，能不能不去？” “我让家里多寄一件来！” 夜明想起车里某人的话，“不用了，有人帮我准备了。” 生活回归平淡，只是她晚上再不用去做兼职。冷浩调了小刘去他的办公室当秘书，看来她欠向月的医药费短期内还不清。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久违的晨跑。三班见夜明归队都激动不已，可惜以往领头晨跑的人回不来了，换成方宇。 上午，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三班在训练场的障碍物区域站着军姿听长剑训话。“首先我们掌声祝贺夜明归队！” 顿时掌声雷动。 “同时我们亦失去了两名队员——我们的正班长老铁和周文真，我们闭上眼睛为他们默哀一分钟。” 全员肃静，合眼回想过去相处的种种。 “现在经教务主任的调整，一年三班的正班长由方宇担任，副班长由夜明担任。尽管我失去了两名队员十分沉痛，可是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学业、我们的目标没有改变，我们肩负着他们的信念更加努力，明白了吗！” “明白！” “接下来是今天的特殊训练，会训练你们的意志力和团队凝聚意识。” 长剑指着放置气垫上的装备，他们乍眼一看极像走钢丝时的装备。再看顶头，悬梁高高挂，旁边有个起重装置？ 他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长剑没有讲解规则而是直接让正副班长示范，他替方宇穿上吊钢丝的护具，夜明却什么都没有穿戴。 旁观的众人打消走钢丝的疑虑，暗自担忧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没多久他们眼睁睁看着方宇背上的钢丝与起重装置连接，顿觉腿软。 “正班长抓紧副班长的双手，一定要抓紧不要松开。” 方宇听后忐忑地照办，把夜明的双手抓得通红。“不要紧张，我相信你。”她沉静的目光使方宇稍稍心安。 忽而他双脚开始离地，转头一看原来是长剑操着起重装置。 他的身体慢慢地升高，初时他还能冷静，但随着两人彼此紧抓的手愈发笔直，连夜明的双脚也离地的时候，他异常紧张。 其他人也提起了心，万一方宇松手夜明一定会掉下来。昭阳为两人捏一把冷汗，又暗自庆幸夜明体重比较轻，方宇应该能熬得过去。 待方宇升高至最高点，起重装置停下运行，任由两人停留在十米高空。长剑的话使所有人胆战心惊“在最高点停留九十秒，方宇你要是觉得累可以放手，反正下面有气垫。” “放手？”其他人心惊不已，“夜明会掉下来的！” 长剑不理会他们的质疑，抬头盯着那两人会怎么办。 方宇涨红了脸，内心很挣扎。 此刻他倒挂高空并抓着夜明，重量非在平地举重物可比拟。夜明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岩石，随时会拉他下坠，放手能一了百了。 放手吧，下面有气垫很安全。魔鬼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他咬紧牙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望向下面的气垫。不知何时，下面成了乱石丛生的深渊，如果他就此放手，夜明会粉身碎骨。 可是为什么眼前的绿眸如此坚定？明明初时她也有点慌乱，难道她不害怕？ “你不怕我会放手？” “若我不相信你，我怎么会把性命交托你手中？” 闻言方宇使尽全力抓着夜明，长剑却适时问道“方宇你不累吗？为什么不放手？” “不放！死也不会放手！”空中的暴喝惹得经过的学生侧目。 长剑目中闪过欣慰之色。“你不会死的，九十秒已经到了。”起重装置再次启动，两人慢慢地降落到气垫上。 脚一触碰物体，方宇马上腿软，心有余悸地等长剑帮自己卸掉护具。夜明也心有余悸，其实她也担心方宇会放手。 “这就是你们今天的特殊训练——不离不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抛弃自己的战友比任务失败更加可耻！这是逃兵的行为，会令你们的家人、师长、同学朋友蒙羞，更重要的是会令你们的战友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现在两两训练——女生先来，谁愿意和昭阳搭档？” 方宇举手，可是他刚训练过了被长剑驳回。 然后举手的是千里眼，长剑让昭阳和千里眼出列。 同样是男生戴上护具，千里眼抓紧昭阳的双手。“呐，这次我会保护你，不要害怕。” “切，谁害怕。”昭阳掠过淡淡的笑意。待双脚离地她脸色发白，下意识抓紧千里眼。 千里眼咬紧牙，笑着安慰她。“九十秒而已，咬咬牙就过了。你不会恐高吧？” “明明恐高的是你！” “可恶，明居然把这糗事告诉你了……” 夜明仰望悬挂高空的二人，心感高兴。原本连下斜坡也害怕的千里眼，已经变成一个修为四级中阶的男子汉了。 二零四、这是对时尚的亵渎！（感谢辛辛和那 “明，你真的不用借裙子吗？” 转眼到周六，昭阳吃完中午饭就开始打扮，下午文凰会来接他们去庆功会。收藏本站她看见夜明还穿着便衣坐在床上，不由得替她焦急。 杨叮叮和孙宁君帮昭阳做头发和化妆，她们满眼羡慕。“我也想亲眼见三位元帅，以后调配了军区未必能见元帅一面！你们俩记得拍照啊！”杨叮叮小心地用电发棒卷起昭阳的头发。 叶初雪也很羡慕，不过想起出席需要穿晚礼服就怅然。“明，你还不准备吗？” 夜明的手镯突然闪烁绿光，她看了看传来的短讯便下床。“我先出去了。昭阳，我们庆功会上见。” “嘿嘿，佳人有约吧。”昭阳脖子以上不能动，只能通过镜子看着夜明带小巧的背囊出门。 女生宿舍楼旁边的校道，一辆白色的甲壳虫已在等候。银发熠熠的向月为夜明打开车门，她却迟疑，“我们要去哪里？” “等会你就知道了。” 夜明只好先上车。她问起冷少将，向月说他会出席。 甲壳车驶出校园，向月瞄见夜明总是低头看手镯。“明，今晚你做我的搭档吧。” 桃花眼似笑非笑，眼波潋滟。 “搭档？我不会跳舞。” “不用跳舞，今晚的庆功会是酒会，反正你就留在我身边就行了。” “向月，其实我可以问昭阳借晚礼服，你可以不帮我准备。”原本她拒绝了，但向月的妙语连珠使她头疼，不答应他就不依不挠。 “这两个月为什么你没有找我月结？”他忽而转移话题，视线一直盯着路面。 “因为我想还你去年的住院费。” 向月双手抓紧方向盘，说不需要还但她很坚决。向月的语气不禁加重“我说不用还就不用还，你能不跟我计较这些吗！” 夜明注视生气的向月不再说话。 他也被自己的语气惊着，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是心情烦躁。“对不起，我的语气重了。” 直到目的地，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停在三层高的商店前，在店门闲逛的虚拟时尚女郎朝两人抛媚眼。商店白墙褐瓦，看似一座别墅。 玻璃橱窗后挂满香槟色的布帘，隐约看见里面摆放人形模特。 两人一进店里，迎面走来一位高挑纤细的男子。他颈戴雅致的方巾，纯色的上衣和长裤显得他既简练又沉稳。 “哎哟，第一次看见黑发的雌兽，看来真的跟那件晚礼服很相配。向月，你的眼光真不错。”他朝向月眨眼睛。 “我把她交给你们了，一定要用心打扮。”向月略显腼腆。 “行啦，一定会让你们成为全场焦点。小雌兽跟我来吧，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哦。”男子笑盈盈。 当向月给予她肯定的眼神，她才放心跟他走。 几名女助手带夜明上三楼，她们先帮她洗头发和修甲。被一群人围着摆布，夜明很不习惯，便跟女助手们拉拉家常。 言谈间夜明得知男子原来是有名的时装设计师李思哲，很受上流家族青睐。同时他很挑剔，看不顺眼的人不会替其设计服饰，因此得罪不少人。 “前几年工作室差点要倒闭，天天有人来捣乱要不是司徒先生摆平，工作室早就没了。” “对呀对呀，那些痞子还跑来洒红漆，那段时间我都不敢上班了！” 夜明听着她们讨论也觉得心惊，甚至这里的所有玻璃都被人打碎过。女助手趁机告诉她“那件晚礼服是司徒先生和老板讨论很久才设计出来，他们还为此争吵过呢。” 夜明顿时后悔，不该在车上对向月说那种话。 这时楼下的向月换上优雅的燕尾服，齐肩的银发撩耳后，冷艳桃花眼端视袖扣，唇如桃瓣。私下的他清冷带傲，不相熟的不敢轻易靠近。 向月颔首把弄袖口，没有发现纽扣错位了。李思哲留意他的动作很久，笑吟吟地走来替他整理。“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紧张什么？还是说你是期待又紧张别的呀？” “胡说，我哪有紧张。” “不是嘛，除了令堂你哪带过别的雌兽来？你放一万个心，那套晚礼服绝对合适她。” 向月总是望向楼梯口。 他不知等了多久，楼梯处才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并夹杂女助手担忧的话语“小心点，扶着我走就稳，不会摔的……” 摔？他三步作两步到楼梯口，抬头便见记挂的人款款下来——他不敢相信她原本是一只小猫咪，是画中仙误入凡尘才对，误入了他的心扉。 他突然不愿意带她出席庆功会了。 “啊……”惊呼令他回神，他才发现夜明走得小心翼翼。夜明充满歉意地看看女助手、看看向月和李思哲，“抱歉，我第一次穿高跟鞋。” “没事，走几步就习惯了。”李思哲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也很满意夜明穿上的效果，这套晚礼服简直只为她存在。 突然李思哲旁边擦过一道人影，其匆匆上楼梯抱起夜明。李思哲和女助手懵了，夜明也懵了，“向月你干什么？” “把你抱下去啊，你不是走得不舒服吗？”向月理所当然地抱着她下楼，后面的女助手面红耳赤地起哄。 “我能走，放我下来。”夜明急道。 向月听而不闻，把她抱到二楼的沙发上端详她的高跟鞋。“思哲，她不穿高跟鞋了，穿回运动鞋吧。” “晚礼服配运动鞋？你这是对时尚的亵渎！” “裙子这么长能挡住，没人看得见鞋子。” “不不不，这是配搭的问题！高贵的晚礼服配搭休闲的运动鞋，这种低级错误简直是对设计师的侮辱！侮辱啊！” “说不定晚礼服配运动鞋会开创新的流派。我不管，怎么舒服怎么来。”他不理会哀嚎的李思哲，朝女助手们扬起迷人的笑容。 “夜明小姐的物品还在楼上，我帮忙拿下来。”一名女助手心领神会，快速上楼。 “不——时尚惨剧啊——” 夜明轻轻拉了拉向月的袖子，“谢谢你帮我准备晚礼服。你怎么知道我……这件晚礼服的尺寸？” “问小白啊。”他笑容狡黠。 二零五、无权无势关你们何事？（感谢江祈言 下午四点半，办公室里的冷浩看着时间拨通夜明的账号。他一直记挂她的晚礼服事宜，可是她说向月准备了。 那头接通了，冷浩问她出发了没。 “我和向月已经往庆功会的路上，冷少将你还没出发？” 向月？他心头一紧。 晚上六点半，夕阳西下，五星级酒店华灯初上。 众多名牌甲壳车驶入酒店，大门几乎堵塞，三大元帅的出席使许多上流家族削尖脑袋找理由参加，有的还带上自己的千金公子。 与军方联姻是常态。 放眼望去，酒店的交谊厅异彩夺目。 水晶装饰灯和橘黄灯光辉映，与桌上的高脚酒杯争辉。一丝不苟的服务生笔直站在两侧随时待命，如同忠实的仆人。 三十圆桌井然有序排列，非受邀无资格入席。 宾客陆续进入交谊厅，悠扬的音乐缓和席前冷清的氛围，他们没有入座而是站在边上寒暄。 雷震子和昭阳也到了交谊厅，一个身穿黑色西服，另一个白裙清丽、白发微卷红唇俏皮，在年龄偏大的宾客中显得青春活力。 不过宾客不认识他们，没有上前打招呼。 两人也站在边上等候庆功会开始，通过聊天打发无趣的时间。“明什么时候到？这里很无聊啊。文教官得等人，他什么时候进场？” 雷震子示意小声嘀咕的昭阳别乱说话。 入席的宾客越来越多，大部分气质凛冽、英眉飞挺，两人看出他们是军人。“文教官说会有很多军方领导出席，看来他们就是了。” 忽然宾客中一阵骚动，传出夸赞的话语。“朱诺少校，你真是一年比一年更漂亮！” “对啊，犬儿总是提起你……” 昭阳闻声伸长脖子望去，原来他们夸赞的是一个红裙女人。人群中她宛如夺目的孔雀，那金发卷得精致，淡金眼影衬媚眼，显得含情脉脉秋波荡漾。红唇与抹胸红裙更显妩媚，昭阳却瞟过她丰腴的双峰翻白眼。 确实是美丽的金丝雀。 昭阳和雷震子继续呆站，对那些宾客毫无兴趣。不久，麻酥酥的女声在两人旁边响起。“你们也是受邀的来宾吗？” 昭阳转头，竟是那只金丝雀。雷震子礼貌地回答是，昭阳只是点点头。 朱诺不动声色打量两人，其青涩之气无法掩盖。她勾起红唇，“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我似乎没有见过你们。” “我们是军校的学生。” 朱诺一愣，笑容不禁僵了。为什么学生能出席宴会？看他们穿着正装和晚礼服不像走错地方。很快她恢复笑容，“我失陪了，你们玩得尽兴。” 昭阳眼看她回到宾客群中谈笑生风。“我们还是坐着吧，站在这里傻乎乎的。” “好吧。” 两人挑后排入座，以为不会引起宾客的注意谁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蹙眉走来，好意提醒“座位的次序都安排好的，你们乱坐会让别人困扰。” 两人循着男人的指向才发现桌上有入座名单，顿时他们想掘地三尺。于是，两人又站回边上。 外面天渐黑，厅里的宾客越来越多。 昭阳和雷震子百无聊赖，忽然看见宾客又骚动便跟着探头张望。人群那头一黑一银的头发成为全场焦点，两人看见黑发赶紧挤过去。 橘黄灯光染银发，柔和了向月的冷然，但他依然紧绷着脸面对宾客。只是目光落在身侧的人时，高冷的眉宇才添柔情。 今晚她是最美的雌兽。 乌发盘起，古典而独特；绿眸淡然，自有温婉沉静的气质，看不出只有15岁；唇如红缨，俏却坚毅；不过与她的气质更贴合的是改良的纯色旗袍—— 立领，玉颈亭亭；薄纱小短袖，玉臂芊芊；锁骨处也是薄纱，若隐若现惹人心痒。轻纱裙摆随莲步轻扬，似娇花风中摆，每一步是飘飘仙子舞，人已醉。 旗袍紫藤色，神秘典雅。 宾客舍不得移开视线，皆觉画中仙下凡。 夜明却悄悄下瞄，确定裙摆真的能遮挡运动鞋。 而打着如意算盘的宾客看见她手挽向月，都把介绍自家千金的话吞回去。 挤进人群的一抹红裙也显眼，宾客不禁对比朱诺和夜明。朱诺面不改色，勾唇媚笑，“司徒少将，这位是？” 围观的昭阳震惊不已，向月就是老铁提过的司徒少将？ “我的女伴。”他浅浅一笑，目光不愿在她身上移开。夜明礼貌地朝宾客莞尔，忽见人群里的昭阳和雷震子。 她和向月耳语几句，后者带她到闯进人群。两人大大方方地走近籍籍无名的一男一女，朱诺和宾客露出狐疑的眼光。 “这两位是我女伴的同学，同时也是今晚的主角。”向月把昭阳和雷震子介绍予宾客。 朱诺的笑容随即僵硬。 “司徒少将你的女伴还是学生？”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难以置信。 即是无权无势？一个西装无法遮掩肚腩的男人直言不讳“我看见夜明小姐的资料显示是15岁，也就是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吧？” 向月瞬间面若冰霜。 此言提醒了其他想介绍自家千金的宾客，都有意无意提起自己的女儿多么优秀。向月礼貌回应“宴会即将开始，诸位请入座，三位元帅很快就到。” 听见三位元帅很快会现身，宾客们热情高涨，纷纷按照名单入座。 “我们也入座吧。”夜明晓得向月不高兴，轻轻拉拉他的袖子。他缓和紧绷的脸重现笑容，带三人入座第一排第二张桌子。 “我们能坐这里吗？这是第一排的桌子。”昭阳怕又有人出来阻拦。 “当然能，你们是庆功会的主角，而且三大元帅会坐在隔壁第一桌。” 昭阳和雷震子蓦然紧张。不由分说，昭阳要挨着夜明坐。 入座后夜明挺直腰身环视交谊厅，等了一会儿才望见那英朗的黑发出现。向月马上站起来，可是一抹红裙却遮挡了向月的视线。 朱诺朝门口的黑发走去，身姿曼妙婀娜。 夜明见状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 二零六、男才女貌（感谢沁凉流如水打赏！） 夜悄然来临，弦月温柔映照喧闹的酒店。 冷浩信步进入交谊厅，惹来众多端详的视线。 他黑发英朗，两鬓夹耳后；剑眉飞挺，眼神幽深生人勿近，冷峻的脸庞轮廓完全展露。 简洁的黑色西服修饰如松身躯，深灰的衬衣系着黑色领带。远看，他似无锋黑剑，靠近了会被隐隐透出的锋芒震慑。 几位宾客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西服，拘谨地走来跟冷浩打招呼，寒暄一番抓紧机会问私人的问题。“不知冷少将平日除了办公还有什么爱好？” 幽深黑眸看穿他们的企图。“除了办公暂不考虑其他事。” 某个带着自己妻子出席的高瘦男人，悄然和妻子打眼色。他的妻子微微一笑，“雄兽以事业为重，不过组建家庭同样重要。请问冷少将可有未婚妻？” 其他人饶有趣味，期望冷浩的回答。 冷浩飞快地扫视会场，寻到远处显眼的乌发。他微微欠身作歉意“各位抱歉，宴会即将开始我先入座，失陪。” 得不到答案的几人虽然惋惜，可是不敢追过去寻根问底。“军区单身的少将就剩司徒少将和冷少将，再不把劲会被其他世家抢了。”他们感觉压力巨大。 冷浩没走多远，红裙惹眼的朱诺迎面走来。她的含情目光在冷浩身上流连，挺胸盈盈一笑“冷少将，什么事情让你来晚了？” “工作。” 他想绕开朱诺，可是后者堵在他身前。“冷少将，我跟你提过的事情你考虑了吗？”她摸自己的婚戒暗示。 然而嫌恶在他目中即逝，看也不看她那三枚婚戒。“不考虑。失陪。”他擦身离去，留下略微难堪的朱诺。 她回头瞪着冷浩淡漠的背影，至此他都没有正眼看自己。“都不识好歹，我必定要你们后悔。” 望见两人谈话的夜明收回视线，凝视餐具藏失落。这时一把久违的傲慢声音传来“你们怎么能坐第一排桌子？” 夜明和向月他们闻声抬头，说话的竟然是用鼻孔瞅人的火焰。“不对，应该是为什么你们会出席宴会？非受邀的没资格参加，你们跟谁来的？”他俯视夜明和昭阳，斜睨向月。 “你眼瞎吗？不懂自己看桌上的名单？倒是你，庆功宴与你何干？”昭阳毫不客气。 “哼，那又与你何干？我当然是受邀才来，而且是坐第二桌。” “哦。” 火焰挑眉，“哦”是什么意思？接着他瞟向月，语气含嘲，“你一个新兵营的来这里做什么？不用训练？” 昭阳听后噗呲一笑，向月则冷眼横视火焰。 “怎么办，他说你是新兵。”昭阳揶揄向月。 “咳——”火焰身后响起一声咳，同样红发的崔少将蹙眉提醒火焰，“他是司徒少将，不得无礼。” “少将会去新兵营？” “崔少将，不管是幼崽还是新兵都需要管教。管教无方，下次就不是撤掉副班长职位这么简单，可能是死——”向月语气犹如寒冰之箭，在火焰的心脏徘徊。 崔少将轻笑，不置可否。“或许他需要跟向月你一样，进入新兵营管教。”转而他催促火焰坐好。 向月眉含锋，唇却勾起，似笑非笑不知想些什么。夜明悄悄一碰他的手肘，他马上朝她狡黠笑了。 昭阳忽然低声提醒夜明抬头。 “这位是冷少将，你们在去年暑假的考核见过。”崔少将为火焰云淡风轻地介绍。 冷浩淡淡地看红发的两人一眼，视线对上夜明清亮的绿眸。 他愣了一瞬，瞥向她身边的向月时平静地收回视线。夜明眼看他漠然入座，垂下眼睫凝视餐具。 昭阳不解，为什么这两人见面连招呼也不打？ 不久，文凰和r美博士也到了，他们坐在隔壁第三桌。虽然三位元帅还没到，不过宴会前品酒交谈是上流世家的习惯，第二桌成了全场焦点。 不死心的宾客举着高脚杯走来要敬三位少将，趁机跟向月和冷浩套近乎。“听闻庆功宴是庆祝某一个任务成功，两位少将可否透露是什么任务？” 有的跟向月寒暄“不知鸿月元帅的身体康复了没？” 有的跟崔少将打探“令公子可有婚配？” 火焰冷冷一笑，“崔少将是我的二叔，婚配的事由家母和家父做主。” 夜明、昭阳和雷震子装作看不见沉下脸色的崔少将。 宾客的注意力都在三个少将和火焰身上，没有人关注籍籍无名的三人。 “夜明，我们好久不见了。”夺目红裙忽而闯入夜明的余光，只见举着酒杯的朱诺曼妙走近。“姐姐来敬你一杯。” 哪知与宾客周旋的向月先跟朱诺碰杯，“学生不能碰酒，我代明敬你！”他一饮而尽，朱诺只好也把杯里的酒喝光。 朱诺眼眸一转，又生一计，斟了一杯走向冷浩。“冷少将，作为下属我敬你一杯。”不等冷浩作出反应，她飞快地碰他的高脚杯。 礼仪所致，冷浩只好喝下这杯敬酒。 朱诺呷酒浅笑，喝完一口有点站不稳，身体柔弱无骨般挨在冷浩身上。她头靠冷浩的胸膛，小鸟依人的样子使宾客们发出了然的笑声。 “原来朱诺少尉和冷少将是一对？难怪冷少将对婚配的话题没有兴趣。” “男才女貌，多相配……” 向月诧异又担忧地侧目，果然发现夜明低着头、掩藏神情。 冷浩轻轻推开朱诺冷道“朱诺少尉如果醉了可以先回去，时间还早能打车。” 察言观色的宾客意会其中玄妙，不动声色转移到向月和崔少将旁边。 朱诺强颜欢笑，“谢谢冷少将关心，只是一时没站稳而已。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款款离去。 冷浩感觉背后有人盯着，回头一看是咬牙切齿的昭阳。而她旁边的人低头握着茶杯，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但她不经意的抬眼，让他看见原本清亮的绿眸蒙上一层冷凝。 这时一片喧哗打断敬酒的宾客，舞台旁的侧门出现几个人影，皆煞气凛凛。 三位元帅及其家眷到了。 二零七、养不教父之过 一行人气势凌人，会场立马骚动。收藏本站 夜明定睛望去，气势最出挑的是二男一女，其战场杀伐果敢的气质深入骨髓，她甚至闻到浓浓的血腥气。 那二男一女估计就是木兰星的三大元帅，后面跟着的是家眷。 唯一的女元帅长发浅青，岁月给她留下英姿勃勃的风韵。她身穿白色的女式西装，一手插着裤袋，看似不拘束实则眼神如鹰，与打量自己的夜明对视一刻。 她就是鸿月元帅，此刻微微眯起眼睛。 火焰朝头发火红、两鬓却霜白的桑龙元帅走去，并喊了声“爷爷”，然后不屑地瞟夜明等人。宾客们见状果断跟去，跟三位元帅嘘寒问暖。 尤其对鸿月十分热情，之前她出战受伤成为街知巷闻之事。 向月付之一笑，带夜明、昭阳和雷震子上前，把他们介绍给三位元帅认识；冷浩和崔少将也上前跟三位元帅打招呼。 “妈妈。”向月对鸿月莞尔欠身。夜明等人惊愕不已，鸿月元帅是他的妈妈？ 而头发花白的泰山元帅注视夜明三人，目光炯炯，忽而开口“昭阳，有没有给同学添麻烦？” “没有呢，爷爷。” 这回轮到向月他们惊愕，火焰的脸色像吃了泥。 爷爷？ 宾客们懊恼没有抢占先机拉拢泰山元帅的孙女。 向月饶有趣味审视火焰，再三与昭阳确认“泰山元帅是你的爷爷？” 昭阳点头，在众目睽睽下脸颊微红。“爷爷，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夜明，还有雷震子，我们一起参与任务。” 众人的视线集中到三位学生身上，鸿月寒星般的眼神直射他们的灵魂。夜明感到有点异样，这种眼神似曾相识。 泰山对于面无惧色的夜明和雷震子十分满意，严肃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不错，都是优秀的新星，你们可有心属的军区？” 此言一出所有人暗道姜还是老的辣，竟然被一向无争的泰山先问出核心问题。桑龙狭长的眼睛流转精光，心有盘算。 雷震子诚实地说没有，夜明则淡然回答“愿意服从调配。” 有人欢喜有人愁，桑龙笑眯眯，“你们能一起加入东军区乃锦上添花，东军区欢迎每一位充满朝气的新兵。” “南军区愿意培养新兵，给每一位新兵表现机会。”鸿月的云淡风轻巧然压了桑龙一筹，使他笑容锐减。 “北军区重视每一位士兵，军区如家庭。” 夜明看向泰山，流露赞同之色。 “呵呵，好啦，他们还是一年级生，你们会让他们太紧张的！”昭阳的妈妈元碧君挽着泰山的手臂，嗔怪三位元帅招揽心切。“各位请入座吧，宴会即将开始，祝大家今晚尽兴！” 宾客们陆陆续续散去，元碧君叮嘱昭阳要听话便让她和同伴回到座位。鸿月盯着三人的背影，被丈夫司徒上将提醒入座。 夜明低声问昭阳为什么没提过她是泰山元帅孙女的事。昭阳皱着鼻子，有意无意扫过火焰，“我才不想顶着爷爷的名号上学，不像某些人狐假虎威。” “你说什么！”火焰显然听见。 昭阳置若罔闻，跟夜明聊别的等菜肴上桌。 火焰暗自咬牙。 席间宾客高谈阔论之际，菜肴终于上桌——不常见的海鲜，鹿肉、鸡鹅和紫色的瓜菜等，乍看都是肉类而且颜色鲜艳漂亮。熊小白传来的分析显示，菜肴的热量和含脂肪量超过指标。 三位少将领头起筷，向月先给夜明夹一块鸡肉。“住院时清淡这么久需要补充一下营养，海鲜暂时别碰。” 听见向月小声唠叨，昭阳朝夜明暧昧一笑。 冷浩则一言不发。 昭阳看中鸡腿，刚伸筷子夹着，突然另一双筷子迅速夹走鸡腿。昭阳怒目瞪着筷子的主人，那可恶的人若无其事地吃鸡腿。 “别跟他计较。”夜明悄声说。 昭阳深呼吸憋着恼火，改夹醉鹅。哪知她的筷子刚碰鹅肉，自己相中的鹅肉又被一双筷子抢走。“死火焰，你的鸡腿吃完了吗！” 她忍无可忍地筷子戳碗，那个崔少将居然放任他胡来！ 火焰把鹅肉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昭阳几乎想咬碎碗，夜明只好帮她夹另一块鹅肉。 “崔少将，养不教父之过。”冷浩冷漠横视“父子俩”。 “崔少将管教士兵的能力可见一斑。”向月漫不经心地插话。 火焰反唇相讥的话要冲口而出，却被崔少将严厉的眼色打断。火焰顾忌妈妈和爷爷在隔壁桌，只好忍声吞气。 “犬儿会注意玩闹的分寸。”崔少将轻呷一口红酒。 虽然火焰已经安分，可是他神憎鬼厌的视线总是盯着昭阳三人，使昭阳味同嚼蜡完全没有胃口。夜明也没有胃口，全程只吃了一块鸡肉，碗里剩下的肉块油腻腻。 火焰见二女不吃倒是高兴，故意又夹了一块鸡腿。 昭阳想冲过去狂揍他一顿。 席间，主办宴会的鸿月携r美博士上舞台讲话。鸿月年过八十仍中气十足，“大家都听闻这次庆功宴的目的是庆祝一个任务的成功，而这个任务就是时光计划。” 一语惊四座，除了知情人，出席宴会的宾客都听说时光计划失败过，还被女王封禁了。现在居然重启并成功？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鸿月示意肃静。“这次任务因五名小队员的团结和坚强的意志出色地完成任务，虽然其中两名为在任务中牺牲，但活下来的三人为神州对抗变异怪物作出了巨大贡献，我们有请三位小队员——” 掌声似雷鸣撼动交谊厅，夜明、昭阳和雷震子应声上台。万众瞩目下，舞台的镁光灯照亮神采奕奕的三人。 r美博士深有感触，接过麦克风慷慨陈词“因为五名小队员的付出，我们初步研制出克制怪物进化的武器，经过女王批准，已定下日子做第一次试验，相信假以时日能研发破坏怪物基因的武器！”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夜明三人亦洞心骇耳。 二零八、掌心的明珠（感谢江祁言和那年夏天 众人期待r美博士继续透露，可是r美博士点到即止不再多谈关于武器的事，勾得他们心痒痒。收藏本站 接着三名肃穆的军官捧着红色锦盒上台，停在夜明等人旁列队，庄重的仪式使台下肃静。 鸿月为三名小队员授予少尉的军衔。 夜明看着手里的肩章，上面绣着一条白色的横杠。鸿月低声对三人说“待你们毕业后进入军营，会有正式的授予仪式。” 夜明握紧来之不易的肩章，与二人向鸿月元帅郑重敬礼。 宾客被r美博士宣布的消息燃起高涨的热情，待授予仪式结束，他们迫不及待地举杯围着鸿月和r美博士，这是跟军方合作的好时机。 鸿月和r美博士相视一眼，科研的经费不用愁了。 宴会敬酒和被敬周而复始，夜明他们以茶代酒。趁着敬酒团走远，昭阳拉夜明上卫生间喘一口气。无人的走廊上，昭阳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这种场合比训练还累。”两人推门走进卫生间，竟然看见红裙的朱诺在对着镜子补唇妆。 “真巧啊。”她笑盈盈打招呼。 夜明点头微笑。 昭阳则当朱诺是空气，视若不见地走进间隔。朱诺还想说些什么，但夜明不想跟她多谈也走进间隔。 朱诺咯咯笑着离去。 遇见朱诺夜明就想起她跟冷浩依偎那一幕。虽然看出朱诺是故意的，可是夜明心里很不舒服。 出来时卫生间没有其他人，昭阳替夜明不平。“冷少将真的没表白吗？他该不会被初雪说中，是那种玩暧昧的雄兽吧？要是他继续暧昧不清就不要理他了，雄兽多的是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夜明凝视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知道了。你先回座位吧。” “好吧。”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连昭阳也看出来，便让她独处静静。 夜明洗着手发呆，冰凉的水浸过她的双手。这一刻她想逃避，想就这样回学校。可是能逃避多久，她叹了一口气，现在该回喧闹的会场。 她开门出去，手腕蓦然一紧被拉着走。 她刚想使出风刃，发现拉自己的人拥有黑色短发。“放开我。” 他一言不发，也没不放手，带着夜明走过会场的侧门不入。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挣脱不开，白皙手腕已经发红，直到他带她到化妆间。 化妆间内没人，兴许因为今晚的女宾客很少。冷浩反锁房门，把夜明抱上化妆台。“对不起，原谅我的失礼。”松手看见她通红的手腕，他剑眉紧蹙。 夜明护着发红的手腕，眼神警惕。 “我喜欢你。”他突然一句令夜明猝不及防。 “你，说什么？” 冷浩抿紧唇，“我喜欢你。我不想再尝试得而复失的滋味，如果今晚我再不说清楚，我知道我会彻底失去你。” 曾几何时她在他眼中不再是女学生，也不再是一名受训的新兵，而是占据自己心房的雌兽。今晚她终于成为光芒四射的明珠，但他想独占这份光芒。 她该是自己掌心的明珠。 夜明依然护着手腕，扭头不看他炽热的眼神。“你和朱诺少校……她……” “我和她只有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夜明一言不发，凝视化妆台上的物品。冷浩觉得她是不信，情不自禁紧扣她的掌心。“去年，那一晚舞会我以为把心意传达给你了，原来你没发现。” 夜明肯正眼看他，却气恼。“我以为那晚你只是刚好找到我、让我陪你。我问你去不去舞会的时候你说工作繁忙，朱诺少校问你时，你却说考虑。” “我……”冷浩有口难言，那是因为朱诺提及新兵营也会参加…… “对不起……”看着她气恼又偏过头去，他束手无策，似乎只能说这句了。 “你对不起什么？” “不该让你误会，对不起。” “傻瓜。”她忍不住笑了，注视充满歉意的黑眸，“我逗你玩的。不过我真的气你什么都藏着不把心意说出来，你不说谁会知道？” 她甜甜的梨涡在他心田荡漾。 “以后我不藏着，你也不能藏着。为什么出任务前不说一声，即使任务要保密也可以交待一下。”他黑曜石般的眸子覆上台灯的光晕，成了温柔软玉。 夜明笑不出了，红着脸移开视线，“我怕会打扰你工作，你知道你工作繁忙……” “但是你来电了，也发了一条短讯。” “手滑按错。” 冷浩浅笑，忽然轻抬她小巧的下巴并凑近。她一惊，想往后缩或者转头，但来不及了，额头被轻轻一吻。 她松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他似笑非笑。 “没有。” “我突然不想带你回会场，我们先回去吧。” 她摇头，“我不能扔下昭阳他们。还有向月，这件晚礼服是他帮我准备，我不能一声不吭走了。” 冷浩蹙眉打量这件独特的晚礼服，扣着她的掌心。“我们跟他们打声招呼。宴会已经到了中后阶段，提前离席没有问题。” 于是她任由他牵着回到会场，这时宾客和军官混在一起互相敬酒。 昭阳朝夜明小步跑去，但见她和冷浩十指紧扣便什么都明白。夜明跟她说先回去，她暧昧笑道“嘿嘿，路上小心哦。有文教官载我和雷震子回去，你可以放心。” 这对爱侣到三位元帅面前，在旁的向月瞄过两人紧扣的手，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 鸿月听见冷浩的请求犀利地审视，蓝色的眸子透着冷光。 冷浩目不斜视，鞠躬致歉，对于鸿月的审视面不改色。忽然鸿月勾起赞赏的微笑，叮嘱两人路上小心。 他点头答应，心里却觉异样。她的眼神不像上级审视下属，倒像……他暗道是自己想多了。 向月千叮万嘱夜明要安全回到寝室时，意味深长地瞟冷浩。 到了地下停车场夜明一身轻松。她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我该先换下晚礼服，穿裙子坐机车不方便。” 冷浩笑了笑，带她走到一辆黑色的甲壳车前。 “不用换。” 二零九、晚安。 黑色甲壳车驶出酒店，镜面的车身发射路边鹅黄的灯光。收藏本站 副驾驶的夜明四处打量，“这是黑甲？” 冷浩笑了笑，“只是普通的轿车，出席重要的场合才使用。” 夜明好奇地望车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绿眸犹如流光溢彩的琉璃。车里安静至极，一声打鼓不合时宜传出，她瞬间低下头，红艳艳的霓虹灯染上脸颊。 “刚才你只吃了一块鸡肉，现在饿了吧？”冷浩瞄身边脸红低头的她，心疼又无奈。“我带你去吃东西。” 于是夜明一路盯着车窗外，看见路边每一家餐馆都回头望冷浩，可是他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渐渐地，她发现路边的景物越来越眼熟，不正是回军校的路？ 她仔细一想，军校周围只有一个商场并没餐馆。 难道回食堂？她端视冷浩的神情。 车绕过军校大门到另一扇机械大门，门上的激光扫描完毕便开门让甲壳车进入。夜明第一次见这门，和军校的大门很相似。 门后偶有亮灯的金属建筑稀疏分布，她猜这里是南军区总部的另一面。不久，雅致的绿化区域展现眼前，零散分布的建筑像独立住宅，夜明狐疑看向冷浩。 “这是哪里？” “很快你就知道。” 车在其中一个白墙红顶的屋子前停下，夜明继续满怀狐疑跟他下车。转眼间冷浩煞住脚步，感觉到前方一寸有看不见的利器。 “你不说不让你走。”夜明手握虚空，无形的风刃横在冷浩面前。 “巧了，我今晚也不想放你走。”说完，冷浩面前的金光护盾一闪而过。护盾消失时他的人已到夜明身侧，手轻轻捏着她的鼻尖，“再不进来就继续饿肚子了。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坏事。” 肚子又不争气地打鼓，她唯有撤走风刃跟他进屋。 冷浩打开大厅的灯，这时一双红眼睛亮起，直勾勾盯着他和夜明。 原来是黑甲。它灵活走来，扫描一遍夜明的脸孔问“小白呢？” “它留在寝室。”夜明没想到黑甲还记得熊小白，看着它垂头走开去开空调恍然大悟。熊小白也懂得“朋友”的意义，她想黑甲应该也懂。 “你先坐一下，很快就好。”冷浩打开鞋柜后皱了皱眉，拿出一双宽大的男式拖鞋给夜明换上，接着他脱下西装外套和领带，并解开衬衣的袖口。 男式拖鞋显得她的双脚娇小，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着。大厅除了家具没有摆设品，简洁干净，家具的颜色偏浅十分素净。 她提着裙摆走走看看，可惜大厅太简洁没有东西可看。不久厨房传出声音，她闻声踢着拖鞋走去。炉上正在烧水，而冷浩仍穿着深灰衬衣、外加一件围裙切肉丝。 “要帮忙吗？”她挨着门边。 “你负责等吃。” 她眼巴巴看着砧板旁的葱花和玉米，听话回去坐着，随即百无聊赖打开电视机。黑甲贴心地为她送来一杯温水，然后站在边上等待指示。 过了一会儿，香味飘至大厅愈发浓郁，夜明感觉更饿了。她伸长脖子望厨房，终于等来醇香四溢的夜宵。 两碗汤羹散发香甜，肉丝若隐若现，几许葱花点缀汤面。“这是玉米羹？”她眼馋，汤羹看上去很好吃。 “没错，容易消化，趁热吃。” 她尝了一口，捣碎的玉米几乎不用嚼，咸中夹杂的甜味留齿，葱香缭绕却没有取代玉米甜和肉香。暖暖入胃，她喝了一口又一口。“冷少将，你的厨艺不错。” 冷浩蹙眉，“还叫冷少将？” “不然呢？” “和向月一样，叫我浩。” 夜明脸蛋滚烫，低头继续喝玉米羹。这害羞的模样使冷浩想逗弄，趁着她专心喝汤羹，他凑近她的耳畔轻轻低语 “明——” 她差点噎着。“咳，你再使坏我就叫你冷教官！” “不逗你玩了，吃完早点洗澡休息。”看着她瞪大眼睛，冷浩又说“快十一点了，即使回到宿舍楼宿管也关门了。” 夜明才发现他一肚子坏水，只能发短讯跟昭阳说今晚不回寝室了。 幸好她时刻带着小背囊，里面有t恤和长裤。她要冷浩再三保证不会再使坏后，才抱着小背囊进浴室，然后飞快反锁。 冷浩无奈，明明自己再三保证过了。他收拾完碗筷便去整理客房。 夜明贴门细听，当外面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脱下晚礼服，摸着柔软的轻纱心想一定要好好保管。她放好鱼坠项链、盘起头发，淋浴器的温水洗去疲惫。 今晚如梦如幻。 她合眼享受温水洒皮肤，顺道洗去脸上的妆容——这里没有卸妆水，唯有从简。这时脑海闪过一双如鹰犀利的眼睛，她猛地睁开眼睛，总觉得鸿月元帅似曾相识。 莫非这副身体的原主认识鸿月元帅？ 她胡思乱想着洗完澡，换上t恤和长裤时看见架子上的男士洗面奶。应该和女士洗面奶的效果一样吧？她打开门想问过冷浩，但不见他的人影。 等会告诉他吧。 她挤了一点洗面奶，按孙宁君教过的方法按摩脸部把妆卸净。鼓捣好一阵，她清清爽爽地抱着晚礼服走出浴室，大号的拖鞋发出响声。 “裙子不洗吗？”冷浩从房间走出来就看见她抱着裙子。 “我回寝室用手洗。对了，我借用了一点你的洗面奶。” 冷浩一怔，忽而转过头去。夜明不解地凑上前问是不是不能用，谁知她竟然看见冷浩脸庞浮现淡淡的红云。“你脸红什么？” 面对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冷浩忍不住又轻轻捏她的鼻尖，“因为你太可爱了。” 夜明向后缩，揉揉鼻子，“我不理你了，我先去休息。” 冷浩收敛笑意，带她到客房，刚才他和黑甲打扫了一遍，特意拿来薄的丝绵被。他亲自调好空调，“这个温度再盖上被子不容易着凉，你别偷偷把温度调低。” “不会。倒是你别偷偷进来。” 冷浩默了默，把她拉进怀里轻吻额头。 “晚安。” 二一零、自己挖的坑，含泪填完（加更） 早晨天朗气清，拉开素雅的窗帘，阳光照射窗边人，他健硕的肌肉轮廓分明。 冷浩穿上宽松的t恤，想到隔壁客房的人儿不自觉勾起笑容。不过一打开房门就闻到香味，他惊讶地走向厨房。 忙碌的人束起马尾、穿着围裙，娴熟地往锅里放面条。感觉厨房门口有人，她转头荡漾梨涡，“早安！” 那笑容甜丝丝如同温水在心田涓流，他紧紧地拥着她，突然的举动使他怀里的人惊了。“面条要糊了……”怀里的人要挣扎出来。 他恋恋不舍放开。待他洗漱完到大厅，看见桌上有两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肉丝面条，夜明正托腮等他。 窗外阳光明媚，屋内温情脉脉。 夜明忽而停下筷子盯着冷浩的侧面，“冷——，浩，貌似你答应过我，等我的修炼等级到了五级能找你切磋。” 他的筷子停在中途。 夜明又说“你不会耍赖吧？择日不如撞日，吃完早餐我们切磋一下？” 他还能说不吗？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到地下训练室。 昨晚她就好奇第三个锁上的房间，原来通向地下室。开了灯，狭长的阶梯呈现眼前，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去。 夜明随冷浩站在训练室中央，四面钢铁将两人环绕。“异能的破坏力有多强都不会损坏训练室，我们可以出尽全力。” 他刚说完夜明就离他几米远，摆好了架势等他说开始。“期间我不会使用武器。”言毕影过风起，风停之时夜明已闪到残影身侧，两把无形的风刃把他夹在中间。 可是夜明定睛一看，冷浩全身被淡淡的金光笼罩，两把风刃伤不了他分毫。一息间，金光表面出现流动的黑丝，夜明暗道不妙。 她踏风退了一步，金光上的黑丝追风逐电之速伸来，密密麻麻地包围她的风壁。她处变不惊，转眼把风壁压缩成风球。 即将爆炸之际，依附风球的黑影四面扩散，趁冷浩诧异勒紧他的身躯。 巨响如雷鸣震耳欲聋，两人的发丝随强风飞扬。然而待视野清明，她发现自己的四肢也被黑色之物缠着。 到底是谁勒紧谁，没有答案。 “你也是双元素？”冷浩意念一动，撤去影子之手放开夜明。 “你也是？”同时夜明撤去勒紧冷浩的黑影。两人沉默对视，忽觉彼此多么相似。 冷浩现出暗哑的黑剑，“你两种元素的融合还不够深入，只是融合了一小部分。这把剑你觉得由哪种元素形成？” 夜明走近仔细观察黑剑——漆黑无光却锋利，她轻轻一敲剑身硬如磐石。“影，还有金元素？否则不会呈现金属的硬质感。” “没错，就是影和金的结合，二者无缝融合。” 夜明蹙眉深思，原来两种元素真的能融合，难怪那时她“看见”青光团和暗紫光团混在一块。“我该怎么做才能把它们完美融合？” 冷浩收起黑剑，“等你自如操控两种元素的时候，你会有感应。至于是什么时候因人而异，不能操之过急。你到了六级时能选择其中一种元素和自身融合，如果选择影，黑暗即是你；选择风，你就是风。” 夜明点头，细细琢磨他的话。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每升一级是不是会发高烧？” “没错。”她爽快承认。 “发烧可能因为两种元素的力量争斗、都想占据主导权，你学会平衡两种力量应该能缓解。” 她茅塞顿开，忽而搂着神色凝重的冷浩，或许他也曾有相似的经历。冷浩蓦然一惊，摸摸她的头顶问怎么了。 她抬头流露期盼，“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跟我切磋？” 他已经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了。 上午在指导和切磋中过去，冷浩驾驶机车送夜明到总部和军校的交界铁门。门卫士兵只敢敬礼不敢说话，目送夜明走过铁门。 冷浩看了士兵一眼，驾车远去。 “昨晚去哪了呀？是不是跟冷少将一起？”她才前脚踏入寝室，昭阳就领着孙宁君她们一哄而上。 “你们好八卦。”她不得不挤进去。 “嘿嘿嘿，脸红了，被我们说中咯！冷少将是不是表白了呀？”孙宁君和杨叮叮听见昭阳的话喜不胜收，八卦各种问题。 夜明头疼不已，不坦白承认她们不会放过自己。“我们是一起了，不过你们不要大嘴巴说出去。” 孙宁君露齿大笑，“放心啦，只有我们寝室知道。文院那有很多雌兽和军区的雄兽订婚了，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哎呀，军校的雌兽不好找外行的对象啊，那些肤浅的雄兽总说雌兽当兵后经常不回家。呸，他们怕是无法解决生理需求吧！” 杨叮叮窃笑，“宁君你说寒假时相亲了一个雄兽，莫非他就是这么认为？” 孙宁君脸一红，一口否认。 夜明趁她们笑闹抱着晚礼服去手洗，叶初雪见状问要不要帮忙。“不用了，一条裙子不难洗。” 她先用温水泡一泡裙子。 站在边上的叶初雪看着裙子满眼小星星，“裙子好漂亮，是冷少将送的吗？” 夜明倒洗衣液的动作顿了顿，“是一位好朋友送的。” 叶初雪若有所思。 晾好了裙子，夜明给向月发去短讯谢谢你帮我准备晚礼服，有空我请你吃冰淇淋。 约过了十分钟，向月回复不用了，你喜欢这件晚礼服就好。 夜明没再发短讯过去。 晚上熄了灯，她躺在床上按照冷浩的指导平衡两种力量。运气初始，两种元素有相争的迹象，她耐心地调解像安抚两个小孩子，慢慢地两种元素平静，轮番灌满全身的经脉。 每晚如此练习有助于平衡。 第二天如常上课，每到周一大家都觉得异常难熬。放学回寝室收衣服的时候，夜明发现晚礼服的裙摆勾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她看看晾晒周围，没有发现显眼的利物。 她懊恼自己粗心，心疼地用针线缝补，希望看不出划破的痕迹。 千万不能让向月知道，她心想。 二一一、我觉得有人想暗杀我……（感谢林爻 某天，神州某科研所实验场。 冷浩、r美博士、崔少将和三位上将在操控台中观望，厚厚的防弹玻璃把空旷的实验场和操控台隔开。 今天是第一颗新研发的炮弹试射。炮弹饱含的能量能彻底破坏怪物的变异基因，爆炸的余波能释放射线抑制周围的怪物进化。 铺满黄沙的实验场上，四名士兵吃力地拉出一个不停抖动的金属箱。他们把箱子拉至实验场中央便快速离开，紧接着实验场边缘射出红色的激光切开箱子。 冷浩凝眸紧盯，其他人屏息静气。 场上箱子停止抖动，几条半透明的触手伸出箱子试探沙地。当其觉得安全便闪现出两个庞大的身影。 r美博士和崔少将忘了呼吸。 两只奇形怪状的爬行者在黄沙上打斗，一只外皮的纹路像龟壳又像鳞片，暗哑无光，除了四肢还长了很多半透明的触手。另一只浑身长尖刺，尾巴如流星锤砸在对手身上，四肢长了密密麻麻的吸盘。 它们扭打一团，r美博士命令科研人员用激光把它们分开。霎时激光灼疼，它们马上分开并敌视激光。 “开炮！” 一声令下，炮弹射中长透明触手的爬行者。爆炸使操控台振荡，橘红火焰挤压防弹玻璃，映红所有观战人的脸庞。 爬行者的嚎叫若隐若现。 过了一会儿火光减弱，黄沙染上触目暗红，焦黑的爬行者倒地抽搐，另一只也焦了一半但还能动。 “它死了吗”魏上将话音刚落，全焦的爬行者流出许多白色泡沫然后完全不动了。 “炮弹放射的元素会破坏它的基因——例如断裂基因链，不论它的皮肤多么坚硬。另一只的基因也遭到破坏，它已经吐出白沫了。” “放射的范围有多大？” “以试射的炮弹而言，能放射一公里。” 其他人既惊又喜，这生物武器比普通的热武器有用多了。冷浩却一针见血指出隐含的危险因素，“放射的元素对兽人有否影响？” 其他人一致看向r美博士。 “兽人带有病毒的免疫力，目前几次测试我们没发现对兽人有影响。如果不放心可以安排士兵穿上防辐射的护服。” “武器的最终形态是加农炮弹吗？” “能改造成导弹增加放射范围、也能制成毒气，目前正在画设计图和筹集资金。若资金到位就能进行更细致的研制，研制的时间最快三个月。” 三位上将表示了然，他们会尽快筹集资金。 离开了科研所，司徒上将和冷浩在车里讨论此项目竞投的问题。忽然司徒上将的手镯滴滴作响，原来是一位老朋友来电。 一接通对面就语气沉重，“司徒，听说你们急需资金研发武器，你帮我一个忙我能资金。” 司徒上将看看冷浩，沉吟道“老苏，大家这么多年朋友你有话直说吧，能帮忙我一定会帮忙。” 那头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需要你们派信任的人保护我儿子，有人想暗杀我们……” 两天后，武院异常热闹，训练场边上站满文院的男女生围观。 这周是忙碌的期末考试周，今天是体能考试的第二天。漫漫黄沙的训练场有考核一百米赛跑，有考核两分钟俯卧撑，也有考核一对一战斗。 文凰也在边上看着，神情有点异样。 骄阳的暴晒下，风来了，送来的非清爽而是夺命之锋。 沙尘中闪现乌黑马尾，风拂过她的对手高威，后者惊觉空气突现黑色的细丝。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蓦然扩散的黑色之物勒紧身体，“这是什么！” 夜明眼眸冷厉，经过几天摸索终于能摸到平衡两元素的窍门。她心头一动，黑影勒紧高威的力度更大，像拧麻花使得他惨叫连连。 监考官和周围的学生一样看呆了，差点忘了喊暂停。“胜负已分，胜者夜明！” “那是什么招数？看起来很可怕！”旁边的二班议论纷纷。 “下一组——”监考官还没说完，就被走来的文凰打断。两人耳语几句后，监考官让夜明跟文凰走一趟。 “怎么回事？”昭阳满脸担忧。 “去就知道了。” 夜明跟文凰到办公室，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熟人在等候。夜明惊愕地与之四目相对，“梦魅姐你怎么在这？” 梦魅莞尔不答。 文凰让夜明和梦魅坐下，先解释喊夜明来的目的。“上面发布了一个新任务，特别指明要夜明同学你执行，执行的时间从今天开始。” “那期末考试？” “免考，包括明天和后天的三公里武装奔袭、演习。这个任务极度重要，你必须全心全意完成。” “我一定会尽全力完成任务！”夜明腰身笔直，目光炯炯。 文凰眉宇凝重，拿起钢笔写下了一笔，随即紧皱眉心飞快地签下免考批准。“任务的内容是保护苏氏集团的长子，以及调查是谁要暗杀苏氏父子。因为你和苏氏集团的长子是同学，所以你最容易接近苏家，记着任务内容不能泄露给不相关的人。” 夜明闻言心惊，苏氏集团不正是苏微光家的公司？她迅速收回思绪，“我明白了，我不会泄露。” “由于这次你的任务身份很特殊，上面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同志来协助你，其中一位就是梦魅同志，她将扮演你的保镖。” 夜明虽然觉得“保镖”的身份很奇怪，但没有多问。 “从今天起你要进行特训，梦魅同志会带你去特训的场地，你可以回寝室收拾行李了。具体的任务细节之后有人告诉你。” 待梦魅伴夜明离开办公室，文凰怅然叹气。上面在打什么主意，居然让学生执行这任务？ 回寝室的路上夜明沉默不言，梦魅很欣赏。“难怪上面会派你执行，波澜不惊的心理素质非学生或新兵能练成。” “我知道你们会告诉我细节，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对吗？” 梦魅深深地注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管以何种身份。” 二一二、为什么别嫌弃的总是我 盛夏闷热的夜晚令人心情烦躁。 白色甲壳车承载两个烦躁的人穿过庄严的大门，停在肃穆的三层大宅前。大宅白墙红尖顶，外有茵茵草坪环绕，宛如伫立青翠的冷傲丹顶鹤。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为下车的两人打开宅子大门，里面的水晶灯似群星璀璨。 两头银发映着灯光，较矮的对高的抱怨“一股酒味真臭！我宁愿在学校过暑假，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高的嗤之以鼻，“你老哥我经常被迫参加这些聚会，以后的日子够你消受。那些人的卡片可以扔了，留着也只能做废纸。” “哼哼，你倒是收了不少小卡片。”银星捏着女声模仿，“记得再来哦，司徒少将！” 向月额头现青筋，嫌弃地掏出西装口袋里的一叠小卡片。“什么时候放的？真是低俗无趣味……” 这时银星直勾勾地望向楼梯之上不作声，默默戳戳自家老哥的手肘。向月不耐烦地问干嘛，只见银星机械地指着楼梯上面。 向月皱眉抬头望去——一名抱着小熊机器人、波浪银发的少女注视自己。 她眼眸碧绿，巧鼻唇红，穿着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像荷叶，他以为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洋娃娃。 等等，有点眼熟？ 他马上收起小卡片，大步流星上楼。“你……是明？你的头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这个是假发，我戴着适应。” “噢——不对，为什么要戴假发？不，重点是为什么你会我家里？” 向月一靠近，夜明就闻到他浑身酒味，不适地后退几步朝后面的银星打招呼。“会长，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俩的‘妹妹’。” 啥？妹妹？向月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气。“他怎么能让你执行这个任务！你知不知道你要……”他说不出口，心里又酸又涩又疼。 银星饶有趣味地打量这两人，偷偷地从向月的衣袋拈出一叠小卡片，故意把卡片的内容翻出。“哎呀哥哥，那些姐姐给你的卡片你怎么能收？原来你喜欢这些类型啊。” 夜明和向月同时瞅小卡片，上面的照片无不是美艳丰腴的女人，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熊小白脸蛋变红，“这些姐姐好漂亮啊！” 向月一手抢走小卡片。“她们偷偷放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夜明意味深长地看向银星，“会长，虽然现在放暑假，不过去玩的地方要慎重，别给带坏了。” 银星听了瞅向月窃笑，后者恨不得剁了他。“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没拿过这些卡片！” “男人都这副德行。”面容冷漠的梦魅走来搂着夜明的肩膀，把她拉开远离这兄弟俩。“你们的酒味很臭，别玷污了我的人。” 银星脸红，根本没听进梦魅说了什么。 “什么叫你的人？你为什么也在这？”向月心很累，转念一想一定是他的主意。 “看来你们都认识了。”严肃的语气使向月和银星退尽嬉笑，皆不敢对上那双犀利的眼睛。 鸿月步步生风，黑上衣白长裤，干练凛冽。她一瞥向月手里的小卡片，犀利的眼神透出嫌弃。“让你去应酬，你去了什么地方！任务完成了吗！” “他们硬是要去会所。”向月咬牙。 “跟我进房间！”鸿月甩甩长发，留下肃杀的背影。银星流露“同情”的眼神，而梦魅看戏，只有夜明唯为他担忧。 迟点一定要解释清楚，向月下了决心，然后视死如归地走进鸿月的房间。 他关好房门，轻轻唤一声“妈”。鸿月坐于办公桌后，托腮审视向月，射出精光的双目在昏暗的光线尤为可怕。 他纳闷，自从妈妈病愈后比以前更加严厉和严肃，仿佛换了性子。以前还会说笑，现在不苟言笑，他忐忑地靠近办公桌。 “套出什么情报了？”鸿月直视他躲避的眼神。 “苏氏的长子还是学生，他们跟他没多少接触，倒是第二次股市下跌后他在宴会露面的次数多了，他们仅仅交谈过几句而已。” 鸿月沉吟，指尖轻敲额头。“继续跟那些富二代保持联系，看看他们谁跟地下组织来往频繁。” 向月点点头。“妈，目前有一个难题。届时那个生日聚会凤家、文家等等会出席，他们都见过明。即使明戴了假发他们也能认出来，我们是不是该换另一个人执行任务？” “是吗。那更好，本来我还没想好怎么让她顺理成章进入苏家，现在有办法了。” “是什么办法？” 鸿月转身面朝落地玻璃窗，凝望窗外的夜色。 漆黑的夜，如她的姓氏。 向月带上房门离去，嘴边挂着明显的笑意。长廊上等待的三人看见他笑吟吟出来，有人失望、有人不解。 银星揶揄“被妈妈训成傻子了？”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亲弟弟。”向月转而挑衅梦魅，“很快明就不是你的人了，你尽管嘚瑟。” 梦魅冷哼一声，陪夜明回房间。银星凝视她高挑的背影，“梦魅姐真漂亮啊！” 向月眉一皱，摇着他的肩膀大吼“刚才的账我还没跟算！你等着——” 救命的呼喊在长廊久久回响。 夜深，司徒上将驾车回大宅，带着疲惫的身躯进房间。“月——”他呼唤妻子。 “那小雌兽已经入住了。”换上柔软睡裙的鸿月背向司徒上将，忽然她腰间一紧，雄性的气息缭绕耳边。她浑身一僵，借着整理床铺离开他的怀抱。 司徒上将闪过失落，兴许是她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吧。“向月对她有意思，不如我们借这个机会撮合他们订婚？这样她必定会留在南军区。” “她不是跟冷浩一起了吗？” “雌兽能够多夫，你忘记了？” 鸿月低下头，昏暗遮掩她嫌恶的神情。“不必了，我已经有留住她的计策。订婚与否让她自己决定，我们不能强行介入。” “有什么计策比订婚更好？她和向月、冷浩一起不更能壮大南军区的实力？” “我要收她做义女。”鸿月冷淡地回头直视司徒上将。 二一三、万恶的高跟鞋（感谢林爻和那年夏天 “为了让你的身份更让人信服，我特意请来一位家庭教师给你进行特训。还有你们两个，也顺便特训。” 夜明、向月和银星吃完早餐，列队听着鸿月训话，得知要特训银星闪现苦瓜脸。鸿月瞥银星一眼，“家庭教师很快就到，梦魅同志负责监督。我先去苏家一趟，回来后检验你们的特训成果。” 三人乖巧点头。 鸿月走后，向月和银星顿时放松。向月注视夜明的乌发笑吟吟，“我还是喜欢你黑发的样子。” “哥，后面几个字可以去掉。” 向月霎时脸红，送给银星一个爆栗。打闹间屋外传来车声，他们探头一望，竟然有两辆甲壳车驶来。 有两个家庭教师？ 老管家领着一男一女进屋，给两人介绍他们要教导的学生。男的西装笔挺，气质儒雅斯文；女的红发盘髻，，一袭职业套裙显得严肃。 男子扫视屋内几张脸孔，扫过梦魅和夜明时眼睛微微闪亮。女的则查看夜明的资料，看到她来自农场时很失望，还以为自己教导的是鸿月元帅的千金。 男子欠身先介绍自己，“鄙人姓吴，负责教导两位司徒先生礼仪。” 女子语气淡淡，“我姓苗，曾经是凤家、文家、韦家等上流家族的家庭教师，这次负责教导夜明小姐如何做一个淑女。” “你们开始上课吧，我不打扰你们了。”老管家离开大厅。 苗老师不再寒暄，绕着夜明转圈观察。“腰身够直、有抬头挺胸的意识，资质还行。但远远不够，作为淑女体态要优雅，怎么能穿这种运动服？不能老是绷着脸，站姿太僵硬了……” 她绵绵不断的数落，银星为夜明默哀。 不过很快兄弟俩的处境跟夜明一样，吴老师端详两人指出不足“作为绅士必须面带微笑，你们的表情不及格。还有着装要整齐，你们去换上西服上课……” 苗老师也要求夜明换上高跟鞋和裙子，可是夜明表示没有高跟鞋。苗老师冷哼，“作为一名雌兽怎么能不准备一双高跟鞋？高跟鞋是淑女的象征，没有高跟鞋就不是一名淑女！还好我随身备了一双，你快去换裙子！” 夜明马上去换裙子。 片刻，穿着西服的兄弟俩和换了连衣裙的夜明回到大厅。苗老师审视她的雪纺连衣裙皱眉，不指望一个农场女的衣服能上档次。 她勉为其难地说连衣裙及格，拿出一双黑色细跟的高跟鞋，细跟的高度约五厘米。“穿上，然后上第一课。” 夜明把脚伸进去，明显高跟鞋大了，白皙小脚看上去像偷穿大人的鞋子。 苗老师见怪不怪，“把卫生纸塞进鞋头，无论如何都要穿进去。” 夜明抽来卫生纸塞了几层，终于能合脚了。但她刚站起就重心向前差点摔倒，梦魅想过来扶，哪知苗老师瞪视，“不准扶，让她自己走！” 梦魅只好退回去。 夜明深呼吸，提起脚一步一步踩着。忽然一条软尺抽打小腿，响亮的声音引人侧目。向月瞅见夜明白嫩的小腿多了道红痕火冒三丈，“苗老师，你是负责教导不是体罚学生！” 苗老师置若罔闻，反而瞟吴老师，“我教学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插嘴，吴老师请你管好自己的学生。” “你！” “好了，绅士不应该多嘴，我们继续上课。”吴老师挡住向月的视线。 苗老师的目光重新投向夜明，“你每次做得不对就要挨训，不想挨训就努力做好！你看看你走路的样子像什么？含胸驼背的，把腰挺直！重心向前，落地的力度放在脚尖！” 想起任务的目的，碧眸重现坚毅，夜明再次挺直腰身，找回走钢丝时的平衡感。她伸展双臂跨出一步，却又被软尺抽打。 “步伐要小！淑女每走一步不准超过十厘米，眼睛不准看地面要向前看！” 夜明暗自咬牙按她的意思走，心里计算每一步的间距。初学阶段她慢慢地行走先找平衡感，来回走了好几段路。软尺时而抽在背上提醒她不能驼背，时而抽在小腿提醒步伐要小。 女人不易做。 走着走着脚后跟开始疼，她知道鞋子磨脚了。 “继续走不准停！不走熟练不准休息！” 夜明面不改色继续走，再艰辛的训练她都试过，这种小疼不算一回事。她的念头只有熟练和继续走，长久锻炼出的冷静和意志掩过磨脚的疼痛。 慢慢地她忘了疼。 苗老师见她逐渐平稳便提高要求，“把手臂放下，像平常走路那样自然一点！没学会别指望休息！” 在旁严肃监督的梦魅看得心疼，向月也总是悄悄看向不停来回走的夜明。礼仪训练对他而言小菜一碟，对银星却是艰难。 夜明一直练习到中午，老管家来告诉他们去用餐。苗老师才叫夜明停下休息，“中午吃饭是用餐礼仪课，做错了我一样不手软。” “我明白了。梦魅姐，能我帮拿两块创可贴来吗？” “你受伤了？” 听见梦魅的话向月匆匆走来，一见夜明脱了高跟鞋露出渗血的脚后跟，他和梦魅大吃一惊。梦魅检查一番，她的脚后跟已经脱皮出血，伤口很深。 “你怎么不喊停？还走了几个小时。”梦魅嗔怪。 “我还没熟练当然不能停下。”夜明看向苗老师致歉，“对不起，我把苗老师你的鞋子弄脏了，我洗干净再还你。” “不必了。这双鞋给你练习，课程一结束我就会扔了。” “鞋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苗老师冷笑，“这是名牌的真皮高跟鞋，牌子是香奈奈，市值五千多块，你有钱赔吗？” 夜明低头打量高跟鞋，原来这鞋子这么贵？梦魅他们对苗老师的语气极度不满，都听出她话里含轻蔑。 “苗老师你作为受雇者请注意用词。”向月站起来与之逼视。“莫非你以往都看不起自己的学生？” 苗老师镜片反光。“我只是负责教导你们礼仪，而一个人的出身注定了其价值，我只是不指望一个出身中产的能买得起五千块的高跟鞋。为了不浪费这双高跟鞋，你还是好好练习吧。” 向月紧绷下颌，忍无可忍。 夜明拉拉他的袖子，“我一定不会浪费这双鞋子，不会让苗老师你蒙羞。” 苗老师整理着装，瞅着愠怒的向月对夜明说“贴好创可贴就到饭厅继续上课。” 二一四、她不是脚下泥！ 夜明贴好创可贴继续穿着高跟鞋到饭厅，无论梦魅和向月怎么劝她都不肯脱下休息。收藏本站 饭厅醇香弥漫，但他们看见桌上的摆放顿时食欲大减。桌面的菜肴分两种，一种使用筷子，另一种使用刀叉。 吴老师微笑道“我们借午饭的时间学习人类时期的中、西用餐礼仪。首先不管是中或西式，绅士应该为女士拉开椅子请她们入座。” 向月第一时间为夜明拉开椅子，接着银星帮梦魅拉开，剩下的苗老师只能由吴老师拉椅子。 吴老师略显尴尬，“次序不对，重来。向月作为主人同时比银星年长，应该先为年长的客人拉开椅子。” 年长的客人？向月和银星看向苗老师。她虽然外貌年轻，但确实是三位女士中年龄最大。 苗老师不悦，“吴老师，提起淑女的年龄不礼貌。” “现在是教学，如果不提出难以进行下去。”吴老师保持微笑，其他人闻到淡淡的火药味。“重来一次，向月先为苗老师拉开，然后和银星再为另外两位女士拉开。” 向月面无表情地为苗老师拉开椅子。 “由于没有年长者在场，我们先请女士坐下，男士方可入座。”六人按照吴老师的要求依次入座，每人面前摆放一副筷子和一个汤勺、一副刀叉、一碟牛排和一小碗上汤饺子。 “入座后腰身要直，身体离桌一个拳头的距离。”苗老师盯着夜明的坐姿，其修长的脖子和脊背连成优雅的线条，她算是满意。 首先使用筷子，大家都熟练因此夜明不用挨尺子。苗老师滔滔不绝讲解用西餐前的注意事项，其他人只能饿着肚子听不能动。 银星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午餐——早已凉了。 “前往高档的西餐厅男士要穿着整齐得体，最好穿西服，如果西餐厅有要求一定要打领带；女士要穿晚礼服或套裙以及有跟的鞋子。”说到这苗老师特意瞥夜明。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然而还不能吃，要学习使用刀叉。向月和银星得心应手，显然经常出席那种场合。夜明则第一次使用，切牛排时挨了一尺子。 “要切小块！要从外侧向内侧切，不准拉锯式切……”苗老师优雅并娴熟示范，切下一小块慢慢地放进嘴里，她这享受的模样令人火大。 向月味同嚼蜡，压着恼火冷冷淡淡地开口，“授课时不是该先示范吗？苗老师先动手莫非已成习惯？” “我教学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插嘴。” “现在是午饭时间，席间交谈也是一种礼仪，苗老师不会不知道？” 苗老师皱了皱眉，“不让学生认识自己做错不会进步，我的软尺子并非为了罚而罚，是想令学生记住自己犯的错误。” “苗老师以往教导的学生可曾挨过你的软尺子？” “大部分学生的优雅与生俱来，他们本就受过良好教育，上课时能完美展现所学的内容。” 这回不止向月，梦魅也怒了。这个女人话语间看不起出身一般的学生，在她眼里学生只有两种，一种是鲜花，剩下一种是脚下泥。 梦魅用力握紧刀叉，目中冰寒。 向月却似笑非笑，有意重新端详苗老师。“如此说来，你曾教导的千金本就优秀，你不过是锦上添花，换言之她们的导师不是非你不可。” 苗老师攥紧餐巾。 夜明朝向月打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但他继续说“能令普通人蜕变成高贵的天鹅才是家庭教师的真正价值，苗老师你认同吗？” 夜明和梦魅闻言一怔。 苗老师松开餐巾，淡淡道“我明天带一双合你脚的高跟鞋过来。” “谢谢你，苗老师。”夜明偷瞄向月，后者扬起胜利般的微笑。 然后继续上餐桌礼仪课，这次苗老师先示范再让夜明学做，软尺子的声音逐渐减少。这顿午饭吃了一个半小时，到最后他们都没吃出饺子和牛排是什么味道。 中午没有午休，吃完午饭夜明继续穿着高跟鞋来回走。而向月和银星练习微笑，吴老师用尺子调整他们笑容的弧度。 有创可贴阻隔脚后跟和高跟鞋的摩擦，夜明走起来舒服多了。见她走得顺畅，苗老师要求在夜明头顶一本书走。 “书不能掉下来，手臂不能展开必须跟平时走路一样摇摆自如……”苗老师一边训一边看着夜明走，期间用软尺子提醒她双手要摇摆自然。 夜明磕磕碰碰走了一段，书老是掉下来。苗老师揉揉太阳穴，自己要出杀手锏了。“你先停一下，看我的示范。” 她让仆人再端来一叠书籍，挑了五本最厚的放在自己头顶。在夜明等人吃惊的目光下，她顶着五本厚书开始走，双臂自然摇摆身姿曼妙，步伐四平八稳，若不看头顶以为她在如常走路。 苗老师走了一个来回，停下时甚至摆了一个优雅的姿势，使夜明深深折服。 “每天我会给你增加一本书，直到你的书不会再掉下来。”她慢慢地拿下头顶的书本。 当夜明再尝试，她发现要书不掉下来必须保持上半身平稳，双臂摆动时实则在控制身体的平衡。来回走了几次，夜明的头上的书不掉下来了。 她掌握的速度很快，苗老师颇感意外。于是夜明顶着书本走了一个下午，步伐越来越平稳。 傍晚，鸿月回来时要检验三人的上课成果。鸿月审视向月和银星的坐姿、走姿，眼神像铁钩尖锐，紧张的银星差点出错。 轮到夜明，鸿月瞥了瞥她不合脚的高跟鞋。 夜明头顶一本书行走，直视前方，心里在计算每一步的距离。看着她的动作行云流水，鸿月满意地点头。 向月和银星暗道妈妈偏心，他俩完成测试时她面无表情…… “两位老师的教导都很好，接下来一周拜托你们了。天黑了，两位老师留下吃顿便饭。”鸿月提议。 向月和银星心里咯噔，看来测试还没结束。 “恭敬不如从命。”两位老师微笑答应。 二零五、虎父无犬女 几许星光伴晚霞，天边迤逦。 饭厅的水晶灯绽放光华。 夜明和银星悄然打量，方桌上的菜色是中餐。向月为鸿月拉开椅子，然后和银星分别为两位老师拉开，主次入座。 两位老师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看见鸿月动筷，他们才起筷，席间鸿月有意无意观察受训三人的举止。“两位老师，今天的课尚算顺利吗？” 吴老师嘴边含笑，“很顺利，两位公子的悟性很高。” “夜明小姐的悟性也很高，很会掌握窍门。”苗老师语气淡淡。 鸿月点点头，鹰目扫过每一张脸孔。“家常便饭，大家不必拘谨。接下来一周，犬儿和小女交给两位老师管教。” 小女？两位老师愣了愣。鸿月看见两人的反应微微一笑，“这个消息还没公布，夜明是鄙人的义女。” 夜明和梦魅心感奇怪，任务的身份不是假扮鸿月元帅的“女儿”吗？ “我会尽力教导令嫒成为出色的淑女。”苗老师面无波澜，优雅地呷了一口汤。吴老师不好细问私事，笑而不语。 鸿月的视线转而投向夜明，“据闻夜明你的格斗术十分优秀，我想考一考你。” “愿闻其详。” “格斗术多以为刚，但变化万端。若人动缓柔谓，我则缓随；若人动急则急应，动之则分，静之则合，你认为对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没听明白。但夜明执筷之手轻微抖动，这一瞬瞒不过鸿月双眼。 夜明放下了筷子，沉声回答“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方为懂劲。” “人不知我，我独知人。” “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 鸿月含笑喝汤，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无法插话。 饭后，两位老师便离去。鸿月盯着夜明，让她到自己的房间。向月神色变了变，该不会找她训话吧？ 夜明垂眸不语，跟着鸿月进房间。 初时房间静谧，两人一言不发。夜明盯着办公桌后的背影沉思，双手克制不住激动而颤动。忽然，背向她的鸿月转身，上前问了一句 “还记得家训吗？‘不想死就活着’。” “你……”这句家训如雷贯耳。夜明难以置信，眼眸水光闪闪。“你真的是……吗……” 鸿月蓦地抱着夜明，眉宇少了凌厉多了温情。“没想到我们都活下来了，还一起来了这个地方。” 夜明已泪眼婆娑，轻轻唤了一句，“爸，真的是你吗？” “是我，我一醒来就在这副身体里。我费了几个月才适应，幸好这个身体还保留以往的记忆，不然一定会穿帮。” 此刻鸿月身体里面的灵魂是夜明的父亲夜鹰——上一世属人类司令部的夜上将。 夜明猛地抬头，“我这副身体并没有原主的记忆，为什么你的会有？爸，在女人的身体里有很多事情要注意，你千万要谨慎。尤其是司徒上将，他是你的丈夫，观察力比其他人强。” 鸿月深深叹了一口气，刚来的几个月度日如年，装女人比杀丧尸更艰难。一想到司徒上将总想找自己亲热，她就感到恶心。“你放心，我会注意。我叫你来有重要的事情，首先我们的身份不能被人识破，还要联手。” 鸿月不舍地放开自己的闺女，揉着自己的眉心。 “明，现在的处境不像我们在地球时简单，那时只为杀丧尸，部队里团结一心，但这里勾心斗角，各个军区互相争权，一旦社会体系完善，争斗变本加厉。” 忧心忡忡的夜明扶她坐下来。如今她身居高位一旦被人看出破绽非死那么简单，整个军区会受牵连。“爸，你要我怎么做？” 鸿月深深凝视外表和以往不同的闺女，外表变了，魂不变。本来得知女儿能重活一世他只想她安安稳稳生活，没想到命运始终让两人重遇。 “眼下我必须扩展并巩固势力，这次苏家主动联系是拉拢苏家最好的时机。苏氏集团的主要产业是军需用品，常年资助军方，三大军区曾经想拉拢苏家都失败，而你是这个任务的关键。”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苏家长子是我的同学，我欠了他的人情。” 鸿月了然，难怪他会指派夜明执行。“一周后我会举办一个聚会宣布认你作义女，苏家和其他家族会出席，借这个机会让你接近苏家。” “爸，认我作义女是任务内容吗？” 鸿月晓得她的心思，语重心长解释“当然不是，你是我的亲闺女，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你名正言顺地跟我们联手。你以为爸爸把你当作争权的棋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不是演戏，我想跟我的养母雅雅说一声。我初来这个星球时她收养了我，她待我很好，没有她我上不了学、进不了军校。” 夜明说着怅然，雅雅还不知道自己要执行任务，回不去过暑假了。 “雅雅？”鸿月回忆一遍原主的记忆，原来是她。“是木雅吧，我会亲自致电给她并邀请她来。你到了苏家后除了保护目标，还要调查苏家谁跟赤炎佣兵勾结。根据苏家的线索，他们怀疑家里有内鬼。向月在明调查，你在暗。” “赤炎佣兵？这次又跟他们有关？”夜明觉得这个组织阴魂不散。 “没错，前段时间一些富翁的子女被绑架，匪徒是新口会的成员。我们的内线查出新口会由赤炎佣兵控制，他的情报还指出赤炎佣兵的目标指向苏家和下个月的一次大型聚会。那大型聚会结束，你的任务也结束。” 夜明垂眸深思，赤炎频繁绑架有钱人一定是急需资金做某些大动作，日后必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我明白了，我会和向月好好配合。” 提起向月，鸿月的神色又变严肃。“我看过冷浩的资料，年纪轻轻修为已经六级中阶，而且军功显赫、为人沉稳，你和他一起我放心。至于向月，我看出那小子对你有意思，木兰星允许多夫，爸爸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爸，为什么你突然扯到这一块？我和向月只是朋友。” 鸿月纳闷，司徒上将老是说服她撮合夜明和向月，快把她烦死了。“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千万别人左右了自己的想法。” 夜明浅笑，“你女儿一向固执，谁能轻易左右。” 二零六、我怀疑我弟弟是充话费送的…… “怎么你的眼睛红红的？妈妈训你了？”向月看见夜明出来时揉眼睛便凑上前细看。夜明迅速低下头说没有。 他眼眸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我们今天都没吃饱，不如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市里有一家甜品味道不错！” “哥，夜里吃甜的会发胖。”银星和梦魅走来。“要出去大家一起出去呗，人多好玩。”银星眼含狡猾。 “没错，我作为保镖要寸步不离。”环手抱胸的梦魅守在夜明身后。 向月抿嘴，看来甩不掉这两人，不得不勉为其难答应。银星勾唇，“市里的琉璃塔上有自助餐、还能看夜景，就去那里吧！” 啧，这真的是亲弟吗？分明想吃穷自己！向月咬牙，声音从牙缝挤出“这个时间还有自助餐吗？去哪里让明决定，你别插嘴。” “我不太熟悉这里，梦魅姐你熟悉吗？”夜明看向梦魅，后者摇头，于是她们看向银星。 银星笑脸灿烂，十分欠揍。 他们高高兴兴出门，鸿月则在房中拨通雅雅的账号。过了一会儿，那头接通了，语气不可思议，“你居然会打来？有事快说。” 鸿月开门见山，说要认夜明作义女的事。 那头沉默片刻，低声冷笑，“上半辈子你跟我抢雄兽和元帅之位，下半辈子你跟我抢女儿？说吧，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鸿月过滤了一遍记忆发现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原主和雅雅争抢的男人已经战死，雅雅因此主动放弃元帅之位。 这两女人之间的事与自己何干！ “有两个原因，”鸿月敛神，“第一个原因是任务所需；第二个原因出于个人情感，我确实很喜欢这个小雌兽。你作为养母，应该晓得她有多优秀。” 那头又沉默一阵。“虽然我不相信你第二个原因，但她认你作义母百利无一害，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你不能干涉她的任何决定，如果我发现你利用她来联姻之类，我一定会铲平你的元帅宅子！” “我答应你的条件。下周三是上契的宴会，希望你能出席。” “我会提前拜访。”说完，那头毫不客气地终止通话。 这边充满火药味，那边溜出门的四人在夜色中飞驰。 琉璃塔位于市中心，是热门的景点之一。塔身全透明，折射周围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远远望去宛如妖娆的女郎。 琉璃塔一共一百零八层，顶层就是自助餐厅，票价二百五十块一人。向月斜睨厚颜无耻的弟弟，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他。 梦魅戴着黑色墨镜跟在后面，一袭紧身黑衣煞气凛凛，惹人注目。 现时八点，自助餐厅内座无虚席，灯光故意调暗任由外面的霓虹灯射进餐厅。夜明感觉自己在夜都市上方漫步，都市的绚烂夜景一览无余。 向月特意选靠窗的位置。 “哥，我们先去拿吃的，你留下看着座位。”银星抢占先机，和二女去自助餐区，留下向月和熊小白大眼对小眼。 熊小白的脸蛋又红了。 “为什么你每次看见我都脸红？”向月万分无奈。 熊小白仔细地扫描他的脸部，一本正经地分析“因为你的容貌符合‘美’的标准——线条流畅的瓜子脸、修长的眉毛、标准的桃花眼还有‘心’形嘴唇……” “等等，心形嘴唇是什么？” “就是唇峰像心形啊！资料说这类长相气质魅惑，在人类时期的古代多数是花魁人选。” 向月咬牙扼腕，“可我不是雌兽……”忽而他蓝眸一转含魅，“你分析一下明平时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 熊小白眼睛闪闪，“小猫咪平时的食谱都由我来分析和设计，维生素abcde在不同时间段都会摄取，她不存在特别的偏好，不过相对而言甜食的摄取多10。小猫咪每天晨跑完就是上课和训练，要说爱好可能是训练吧。” 向月泄气，问了等于没问，倒是打听出夜明比较偏爱甜食。 “你们在聊什么？” 插话的女声吓了向月一跳，他见是端餐盘回来的夜明马上含糊其辞过去。“你拿的都是甜品？” 夜明的碟子上只有精致的小蛋糕和红豆沙，她颔首略显羞涩，“因为不算饿所以只拿了甜品。” 熊小白扫描小蛋糕，“小猫咪，晚上不能摄取太多糖分否则对肾脏和血液不好。” “知道了，就一晚而已。” 向月忽然觉得她像偷了糖果吃的幼兽，可爱极了。但当冷着脸的梦魅在她身边坐下，一切美好的感觉烟消云散，黑色墨镜后的眼睛冷冷盯着失神的向月。 他只好起身去拿吃的。 夜明瞄着他远去的背影，悄悄问梦魅“冷少将知道我执行这个任务吗？” “知道。”梦魅忍着没告诉她就是冷少将指派她执行这个任务。“冷少将吩咐过我保护你，其他的事情你无须多虑。” 夜明若有所思，多虑指的是什么？ 向月和银星回来了，两人一路揶揄对方。“你拿这么多吃得完吗？别都剩了浪费食物。”向月嫌弃地看着银星食物满满的碟子。 “你操心有没有带够钱好了，难得你请客我不多吃点怎么行？” “不看头发颜色，我真不觉得你是亲弟。” “我也不觉得你是亲哥。”两人瞪着彼此回到座位。 席间，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进餐厅跟经理耳语几句，尔后经理敲响高脚杯高声宣布“各位顾客，因本餐厅临时被包场，各位的费用免了但请各位配合，非常抱歉！”他伸手朝门外，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银星望门外，“我们出去看看是哪个草包富二代？” 向月亦有此意。他们随其他客人离去，经过观光电梯时，夜明眼尖发现里面熟悉的脸孔，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钟瑶。她挽着一男子，那男子她去年在名萃会所见过。 “原来是文家，还带未婚妻来了。”向月想起他的“调教”言论不屑冷笑。 夜明预感这次的任务会很精彩。 二一七、毁于一旦？ 一天后午夜，神州科研所某大楼的天台，一支狙击枪管潜伏黑夜中。 “一队，报告你们的情况。”几里外，一条车队在等候什么。通话那头传来回复，尔后领头的转换频道对另一人说“乌鸦，你两分钟后行动，其他人下车！” 霎时杀气腾腾的队伍下车，领头的端着地图看，吩咐其他人穿上隐身衣行动。 与此同时，科研所的监控室内尽是一个人的说话声。“熬夜伤身，你们多喝水别顾着盯屏幕！阿豪，挨着椅背的幅度太大了会伤了腰背！阿杰，去卫生间洗个脸别打盹……” 他们的上司很啰嗦，但都不敢提出异议悄悄看向假寐的冷少将，他为什么这么有耐性？ 耳边犹如蜜蜂嗡嗡嗡，终于有人举手打断“郭中校，监控的情况一切正常！” 郭中校，人称唐僧，皆因他能滔滔不绝地天南地北扯谈，冷少将的“猎豹”成员之一。他一头短蓝发精神抖擞，毫无连续熬夜的疲态。 唐僧点点头，“继续监视，微小的动静都不能放过。尤其是室外的转角，多转动摄像头避免出现视角盲点……”监控室又剩下他一个人说话。 忽然天上的响雷吓了大家一跳，冷浩蓦然睁开双眼。 响雷连番撼动大地，宛如巨大的炸弹在上空爆炸。“娃娃脸，外面什么情况？”冷浩问潜伏天台的狙击手。 “报告老大，外面忽然打雷，能量墙的光芒在闪烁。”片刻他又报告“研究所大门的三点钟方向集结不明队伍，正在靠近能量墙。” 冷浩切换频道，“一班马上到能量墙处坚守，二班严密防守实验大楼。” 夜空闪现紫色惊雷，枯爪般狰狞的闪电朝着能量墙狠劈。 到位的一班看见黄光淡淡的能量墙外，逼近一列似人形的机器人。它们身上组装的金属较残破，双手制成射出激光的机关枪，各颜色激光疯狂扫视能量墙。 可是能量墙把激光全数挡回，机器人无法强行闯入。 “报告，来袭的是一队机器人，暂无发现有兽人！”一班的班长向冷浩报告。 “坚守并准备火箭炮，一旦能量墙变弱马上炮击。” 一班士兵雷厉风行，分工装炮弹。 另一边，科研所的有毒废料回收处，一个胶桶轻微移动，摄像头的红灯正对回收处。表面看，这片区域无人；细看，几个胶桶下黑乎乎，像有个洞。 二班士兵包围实验大楼重点保护，楼上的科研人员见状紧张万分，警报的红光照耀实验室。一个穿着白褂的科研人员闪进楼里的操控室，待门关上里面隐隐传出扑通之声。 实验室的广告通知楼外发生袭击，建议大家转移，方便军队集中保护。 “博士，我们赶紧转移吧？”助手催促正透过显微镜观察的r美博士。谁知r美博士叫他带着样本和设计图先走，自己要记录完这项观察。 眼看其他科研人员慌忙收拾，r美博士却很淡定，助手心急如焚。很快，实验室内的人越来越少，助手守着r美博士不肯离开。 不远处一人盯着他们俩的背影，余光掠过桌子上的乙醇和其他化学物品。 楼外暂时风平浪静，冷浩领着八人小队进入实验大楼。突然他刹住脚步，转头紧盯打开的通风管。管下无人，但他的左眼界面能显示红外人体探测。 转眼黑剑刺虚空，鲜血凭空流淌，随即一抹深蓝显现成人形。上方的通风管发出响声，冷浩示意八个队员扫射通风管。 红色的激光融掉金属通风管，滋滋的枪声回荡楼层，惊动每一个实验室正转移的科研人员。 “计划有变，赶紧行动。”某科研人员的无线耳机传来命令。 “博士我们不能再留下了！敌人攻进来了！” r美博士咬牙，毅然将所有资料塞进公文袋。就在这时爆炸突如其来，两人手边乍现熊熊烈火，助手急忙扑灭被烧着的试管。 “把那个公文包给我！”一名举着酒精灯和乙醇的科研人员慢步逼近。 “小梁你为什么放火！”助手护着r美博士朝。 小梁只是重复一句把公文袋给他，助手和r美博士不肯，死死护着。 火蔓延至桌面的化学液体再度产生爆炸，旺盛的火势蹿高并烧去其他实验桌，r美博士惊愕消防系统没有启动。 见两人不肯交出公文袋，小梁扔去乙醇和酒精灯、打碎了旁边的硝酸和其他化学液体，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你们别怪我不念同事的情分！” 烈火把r美博士和助手包围，小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争夺公文袋。助手随手抄起玻璃器皿要砸去，然而小梁飞快夺过公文袋并把助手撞开。 “啊——”助手背后着火，下意识满地打滚。 r美博士双眼通红，扯烂小梁的白褂不让他走。“为什么要抢走样本，你为谁卖命！” 小梁一言不发。 r美博士生出一根冰锥刺伤小梁的肩胛，然而目露凶光的小梁竟然把公文袋扔进火海。这一切监控室和操控室内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赶到实验室的冷浩发现打不开门——门被反锁，他一剑劈烂门禁，和几名队员竭力拉开金属门，里面的浓烟和刺鼻的气味当即涌出，火光绰绰。 他们闯入时火海漫漫，天花板的通风管被打开，冷浩大喝救人。 不多时，他们脚下的地板剧烈振动。“老大，敌人潜入了实验大楼并扔电浆手榴弹！多处实验室被炸毁！”唐僧焦急汇报。 声东击西！ 冷浩背起r美博士瞅头顶打开的通风管，和背着助手的队员快速离开实验室。这时，一班的班长汇报攻击能量墙的机器人撤退了。冷浩已经料到，命令一班留守、二班灭火以及肃清大楼里潜伏的敌人。 “……冷……少将……”他背上的r美博士气游若丝，“毁了……试验品被烧毁了……但……我藏了怪物……克隆样本……” “你先别说话，我们送你们去医院。” r美博士闭上了眼睛。 二班大部分士兵冲进实验楼扑火，他们诧异消防的洒水系统没有生效。班长联系操控室里的科研人员，却发现他们失联。 “迅速到消防栓就位——” 然后班长领着队员往操控室赶。 二一八、那里列为星际的禁区 凌晨三点二十分，司徒上将被系统的来电提示吵醒。收藏本站他一见是冷浩立马清醒，走到窗边接通来电。 “神州科研所遭到入侵，实验品和多个实验室被炸毁，北军区已来支援。”冷浩第一句就报出噩耗。 司徒上将扶着落地玻璃窗，闭眼让冷浩详细汇报。 “对方先是派出机器人攻击能量墙，另一队穿着隐身衣从通风管道入侵科研所——我沿着他们爬行的路线找到有毒废料回收处出现地洞。根据探测的士兵汇报，地下十五米被人挖出一条地道，通向科研所三里外的郊野，泥土有车轮碾痕。” “二班的班长到达实验大楼的操控室发现几名负责人被射杀，初步判断凶手使用了消音枪。不过从监控看出，在班长之前、最后一个进入操控室的是实验科的人员。根据班长汇报，操控室的通风管道也被打开。” “也？”司徒上将敏锐地捕捉他的用词。 “我赶到r美博士所在的实验室时，室内的通风管道被打开、r美博士及其助手烧伤昏迷。根据监控，我赶到前有科员人员纵火，猜测存在内鬼。而击毙的敌人正在进行dna校对，法医五个小时内会给出他们的身份报告。” 司徒上将抿紧薄唇，锐利目光望着楼下宁静的花园。“你现在在哪？方便总结报告吗？” “我在天罗城的市立医院，电子版的报告初步拟好，稍后可以发送。” “你和你的人继续留守，我很快会赶过去。”司徒上将凝重地挂断通话，转头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醒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我把你吵醒了。”他满怀歉意。 鸿月蹙眉，“是不是出状况了？” 司徒上将默了默，把冷浩的汇报一字不落告诉她。寒星从鸿月的双目射出，“你尽快把报告发给我，我要先一步通知女王陛下。苏家的任务继续，我们要卖苏家一个人情。” “好，我先赶去天罗城一趟。”说完司徒上将想亲一下鸿月的额头，鸿月借盖被子躺下躲开了。 司徒上将略显失落，静静地换上军装出门。 凌晨五点，因鸿月的汇报，女王召开紧急的视频会议。鸿月坐在床上，注意力集中左眼的面板。 另外两位元帅、七位政治团的成员以及女王已经上线，十一个视频小界面并排展现。鸿月先陈述科研所的噩耗，六位政治团的成员闻言震惊不已。 桑龙的眼神深邃含狡，“保护科研所是南军区负责，这次算不算是南军区失利？” 鸿月面不改色，这个老狐狸就爱落井下石。“是否南军区的责任要问陈博士了，他是科研所的所长，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旗下的科研人员会叛变？” “叛变？”其他人骇然，连女王也吃惊。“鸿月元帅可有证据？” 鸿月早有准备，把操控室调取的视频播放。画面中可见一名科研人员使用化学物品烧毁实验品和实验室，还攻击r美博士及其助手。 他们瞪大了眼睛。 接着播放的是实验科的科研人员进入操控室就再没出来，而操控室负责人的尸体照片呈现人前。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戴眼镜的金发老头。 他作为r美博士的上线和科研所所长，沉痛地开口“我已经排查现任所有人员，包括各科和后勤组，我承认科研所存在内鬼。” 女王眼神似冰霜，“陈博士，你可知道这样属于严重失职，足以革除你的职务。” 陈博士沉下目光无从辩驳。鸿月却说“女王陛下，目前要做的并非处分，而是让生物武器的研发顺利完成。陈博士，你可有后备计划？” 陈博士深深看鸿月一眼。女王对“后备计划”感兴趣，让陈博士发言。 他确实在短短几小时内想出一个后备计划。 “首先我说一说科研所仅剩的资源。r美博士提及藏起的样本是一份从过去带回来的爬行者克隆样本，还有个别调研报告和炮弹初步测试的报告。而导弹的设计图纸、亚人类和青木噬者提取的基因密码要么被内鬼抢走、要么被烧毁。” “那时光计划岂不是白费？”负责法政的女人惊呼。 “简直白白浪费了几个亿啊！” 其他成员异常激动，女王示意他们肃静让陈博士继续说下去。 “克隆样本的分量只足以制造一枚毒气弹，因此我们需要再次采集样本研发病毒。” “再启动时光计划？” 陈博士摇摇头，“时光机带那三名学生回来的时候彻底报废，可能因为修正过去数据的工作超出负荷，如今无法再使用。” 其他人沉默，制造另一台时光机几乎要花费上亿。经过食物中毒事件下架了大量加工肉类，市场的经济受影响，要斥巨资很吃紧。 陈博士继续说“既然我们无法回到过去，就采用未来的样本。” 一言惊四座，众人神情不一。 泰山沉吟，“时光机无法使用，如何穿越到未来？” 陈博士深深呼吸一口，“到地球。地球变异的生态比木兰星早三百年，现在的地球或许就是木兰星的未来。通过多年的卫星观察，地球上的变异怪物早已进化，最适合采样不过。” 寒森森的气息在各人的耳边窜过，“地球”成了地狱的代名词。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女王沉声。 “除非再造一台时光机。” 众人沉默良久，这个计划既疯狂又可怕。再制造一台时光机至少五年，谁知道五年后神州外的怪物进化成什么程度？同样要花钱，不如用现成的宇宙飞船。 女王缓缓开口“地球被星际联邦列为禁区，要前往必须得到星际联邦的允许，我尝试申请。陈博士，随时测试宇宙飞船的性能以及维护。” 陈博士眼前一亮，郑重答应。 鸿月扫过泰山和桑龙，一旦星际联邦批准就是各军区的斗争时间。 会议结束后已是早上七点多，鸿月走出房间望热闹的楼下，习惯早起的几人聚在饭厅。她目光如炬，如果生物武器的研制要顺利完成，必须先铲除暗处的敌人。 二四五、不方便？我喂你 股市又动荡，凤家的凤凰传媒股票不停下跌。 消毒水味呛鼻，向月皱着眉头醒来。他躺了一天，伤口依旧疼痛但躺累了，想坐起来舒展筋骨。 “别乱动，医生说伤口会撕裂。”同穿着病服的夜明端着一杯温水到床边。“义父和义母刚走了，他们叮嘱你要听医生的话。” 向月看见她就眉开眼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呃咳咳！”有人借咳嗽打断。随即一高一矮走到床尾，正是向月“雪狐”的成员狙击手天祭和中校幻影。 矮的天祭似少年，褐色寸头鬼头鬼脑，浓眉大眼神采奕奕。高的幻影习惯绷着脸，浅蓝的长发编成辫子。 “你们什么时候在的？”向月的笑容马上消失。 天祭摸摸鼻子，“来好久了，老大你一醒来只看见小姐姐。” 向月目光转冷，“什么小姐姐，明比你小好几岁。” 提起这个天祭两眼发光，“不不不，我的御姐触觉不会错！明姐姐虽然是萝莉的外表，但内里是御姐，没错的！” 向月默了默，一提“御姐”就想起梦魅的样子，他不觉打冷颤。“明，别听他的，这家伙整天就想着御姐。” 幻影忍不住岔开话题。“天祭别闹了，有正事要汇报。苏家的摄像头已经回收，没发现可疑人员靠近苏宅。根据军医的报告，苏太太的病情慢慢好转。” 闻言，夜明松了一口气。 天祭接话“咸鱼哥在看守犯人，审讯完他亲自押犯。” 夜明暗自叹惜没有找到毒蛇和亚当的下落，唐僧说他们在甲板射击了一条暗灰色的蛇，还没来得及捕捉它就滑下船，估计落海里了。 这两天负责打捞的同僚仍没找到毒蛇和亚当。 天祭和幻影汇报完，向月严肃着脸让他们回去写报告。天祭叫苦不迭，生平最怕写又臭又长的报告。 病房剩下向月和夜明，前者恢复笑吟吟。“明啊，医生说我不能乱动是吗？那我的双手不方便吃饭，你能不能代劳？” “代你吃饭吗？” 他含秋水的眼眸眨一眨，模样楚楚可怜。“明，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我吃不了饭的……” “我喂你。” 向月本来狂喜，可是说话的为什么是男声？他机械地转头望向门口，一个黑发、黑t恤、黑长裤的男子闯入眼帘。 他嘴角抽搐“你，你回来了？” 冷浩把打包好的饭菜放在桌上，揉揉夜明的头顶，转而对向月说“趁热吃饭。如果你不方便，我喂你。” 向月眯眼，看穿他眼底的狡黠。“不用了，不饿。” 夜明坚决摇头，“不行，你要听医生的话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向月可怜兮兮，“你们俩合起来欺负病人！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你们伤透了我的心！” 冷浩不容他拒绝，扶着他坐起来。他故意“哎呀哎呀”地喊疼，冷浩置若罔闻，用枕头垫着他的背。 夜明自己在旁吃饭，那两个男人用眼神对峙。冷浩舀起一口米饭，“作为兄弟，要好好照顾受伤的你。张嘴。” 向月咬紧牙，硬是不张嘴，眼睛瞟埋头吃饭的夜明。 冷浩挑眉想都别想。 向月瞪眼你回来得真是时候！ 冷浩微笑，“乖，张开嘴。莫不是要我唱歌哄你？” 顿时向月鸡皮疙瘩，用力咬下一口米饭。他瞧见有鱼，贼兮兮笑了，“照顾病人要细心哦，那些鱼骨很幼细呢，麻烦你挑一挑。” “你放心，我已经让食堂的配餐员挑出鱼骨了。” “呵呵呵，你！真！是！细！心！” 冷浩要验证自己的话，夹去一块鱼肉。向月笑眯眯咬鱼肉，切齿嚼着。“真的没有鱼骨呢，天天让你照顾一定康复神速。” 冷浩却若有所思。“明的伤势比你轻许多，明天就能出院，我要送她回军校。” 这么快？向月一愣。“现在是暑假，军校里没多少学生，回去多无聊。” “怎么会无聊，我陪着她。” “咳”噎着的声音打断针锋相对的二人，他们同时转头，看见红了脸蛋的夜明收拾食盒。“我吃完了，先回病房回复朋友的信息。” “等等……”向月还没说完她飞快离去。他一瞅冷浩，“你把人吓跑了，剩下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为什么你提早回来了？” 冷浩凝重地去关上房门。“时光计划带回来的样本被科研所的内鬼毁了，生物武器计划暂时搁置。” “是赤炎的内鬼？” “还未确定。” 向月忍痛握拳，“那些样本是明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居然被那些人渣毁了！”他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他们要毁了？对他们而言杀死怪物不是好事？” 冷浩沉吟，“我派了梦魅去审讯，希望这次能顺藤摸瓜查出赤炎的窝点，到时就知道他们最终目的。” “现在科研所的情况怎么样？” “陈博士已经排查所有科研人员和后勤人员，发现了几个资料可疑的人员，可惜他们已经在事发那晚逃走。” 向月沉默片刻。“赤炎企图谋夺苏家的家产、又混入蒋家的邮轮绑架勒索，看来他们急需一笔巨款。联系科研所的意外，我认为他们也筹备某种生物武器。只是不晓得他们打算对付我们还是外面的怪物。” “对了，你的内线转移了没？赤炎的计划败露一定会内查。”向月忽然想起。 “我已经命令他转移。” 两人对视一会，冷浩又夹起鱼肉，“好了，把饭吃完。” 向月嘴角一抽，不情不愿咬鱼肉。 隔壁病房的夜明分别给苏微光和雅雅报平安。苏微光得知她安然无恙已经满足，而雅雅让她留在军校休养，别再东奔西跑操劳。 尔后她浏览新闻和论坛，网上关于凤家大少爷的不雅视频讨论铺天盖地，有人保留了截图放上论坛，网民们津津乐道，讨论凤家大少爷会娶哪一个。 看了这些帖子她觉得头大，关闭界面上床睡觉。 二四六、我们去约会吧 暑假的军校，除了武院升三年级的学生留校训练，其他年级在家里吹空调。而相邻的南军区总部，士兵操练的吆喝震破碧空。 军区的士兵无时无刻不在操练。但有美丽的女军官经过，他们会偷偷瞄一眼。 路过训练场的朱诺撩一撩耳边的金发，红唇似笑非笑。受众人瞩目，她骄傲如孔雀，踩着咯咯的高跟鞋留下令人回味的风情。 回到办公大楼她收起笑容，露出无趣。两个少将都不在，日子毫无色彩，她懒懒地按电梯。 门即将合上之际，有人喊等一等。 她按开门键，进来的只有小刘而已。 她对小刘的敬礼无动于衷，懒懒地按关门。忽而余光多了点东西，她斜睨小刘手里提着的袋子，袋口露出一些红色花瓣。 那是红玫瑰？她再看袋子西饼店的标志。 “小刘，原来你有未婚妻了呀？”她笑吟吟试探。 小刘没回答，而且脸不红。她心头一紧，瞅见小刘按的是五楼键。“冷少将什么时候回军区呀？” 三楼到了，朱诺尴尬笑着走出电梯。待电梯门再度关上，她盯着电梯的数字显示“五”。 那个呆板的小刘懂浪漫？她冷冷地伸手按电梯。 到了五楼她躲在楼梯间看着小刘从尽头的茶水间出来，待走廊无人，她脱了高跟鞋快步走去茶水间。 她得不到的，别人别指望得到。 室外阳光渐猛，夜明晨跑完擦干汗水去总部，门卫士兵招手说很久不见。 她几乎两个月没来，没想到门禁卡还有效。驾轻就熟到五楼，她试着用指纹验证，办公室的门果然开了。 里面的人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她进来，忍不住出门，谁知看见她在玩指纹验证，滴滴的声音连续响起。 “你没有删除我的指纹？” “为什么要删除，进来。”他牵着她的手腕进办公室。 夜明看见自己之前坐的副桌整理得干干净净，文件分类放好，除了文具没有多余的摆设。“小刘搬进来了？” “对，他帮我处理文件。” 她有点失落，失去了一个做兼职的机会。 这时她的鼻尖被点了点，视线对上他深邃的黑眸。“在想什么，我不想你每晚来回跑这么累，而且下学期你们要夜间训练。” “知道了，我安安分分做个学生。”她眼眸一转，含笑，“你喊我来是为了训话吗？冷教官。” 果然又被他轻轻捏着鼻尖，“当然不是。你等我一会。” 说完他离开办公室，夜明无所事事地参观他的书柜。柜里多是战略、地理之类的书籍，还有几本星际联邦用语的进阶篇，她手痒想拿出来翻。 还是先问过他吧。 片刻冷浩回来了，可是神情略怪异。 她注视他紧皱的眉心，即使他极力掩盖杀气，也能察觉他眼底翻涌恼火。“是不是出什么事？” “没有。” 他话音僵硬，夜明不信没事。“如果你有事忙我先回去吧。” “不”他紧紧搂着她，脑海闪过茶水间垃圾桶里的红瓣碎片和蛋糕。“不要走，今天不忙。” 夜明沉默地让他搂着，待他的情绪逐渐平复才说“你先放开我，我跑完步一身汗水，会弄脏你的军装。” “不想放。”低沉的嗓音像浑厚的大提琴。 夜明没撤，只好岔开话题“我饿了，不如你带我去军区的食堂转转？和军校的比味道好吗？” “你想吃什么？我让小刘打包上来。”他毫无放开的意思。 “别麻烦小刘了，我们自己到食堂吧。”她唯有靠自己挣脱出。 “食堂闲人太多。”冷浩打给小刘让他帮忙带两份早餐上来。十分钟后，腰身直挺挺的小刘拿着两份丰富的早餐到办公室，然后他就出去了。 “我会不会妨碍小刘办公？毕竟他搬进来了。” “他等会要外出。” 两黑发并肩坐，面前有双份粥、豆浆、蛋糕和油条，冷浩把插好吸管的豆浆递去。夜明把两碗粥的盖子都打开，用勺子轻轻搅拌放凉。 “谢谢你送我的手枪和衣服。”她咬了口蛋糕。 冷浩沉吟一瞬，“手枪是我托向月找来，你应该感谢他。” “难怪他这么熟悉手枪的性能，他还指导我使用，回头我好好感谢他。” 忽而冷浩握着她的手腕，眉心皱了几次才开口“如果你要接受其他雄兽……” “你想说什么？想说支持我吗？”见他纠结的样子，夜明好气又好笑。“难道你不会吃醋吗？” 冷浩不自觉握紧，当看到向月发来的照片时他心烦意乱，时而不安时而后悔。“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后天我陪你到市里走走，我有假。” “好。”她脸蛋微红，低头喝粥。 吃完早餐她回去了，往铁门的路上偶遇很久不见的人。那人精致卷的金发尤其夺目，“好久不见了，夜明同学。” “好久不见，朱少校。” 朱诺笑着靠近，“来找冷少将吗？”夜明的沉默意料之中，她笑容不减，“很久不见你来总部了，暑假没回家吗？” 夜明冷冷横视，“朱少校，有话不妨直说。” “呵呵。”她摸摸三只婚戒，“你年纪小我不想你受骗才来提醒。其实”她凑近夜明的耳畔，“其实我和冷少将做过……” 见绿眸冷若冰霜，朱诺笑得更欢。“成人之间就是这样，几乎天天呆在军区，雄兽也需要发泄。你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习为主。” “呵呵。”轮到夜明冷笑，“天气这么热，辛苦你特意等我和告诉我这件事。” 朱诺的笑容渐渐僵硬，发觉她竟然眼含同情。“你不相信？” “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朱少校也该为自己着想下，除了整天想雄兽别把工作落下。后浪推前浪，取代的人多着。没别的事情我回去了，告辞。” 夜明头不回地往铁门去，无视背后如针扎的目光。 而楼上冷浩致电小刘，问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买的东西。 “没，不过乘电梯的时候见过朱少校。” 冷浩掩在窗边的暗影中，俯视回到楼下的朱诺，阳光驱不散他眸里的寒意。 二四七、第一次约会 和风煦日，一名黑发女生伫立军校大门旁。她背着小背囊，总是低头看自己穿的浅蓝色连衣裙。 裙摆长至膝盖，布料柔软，修饰腰身，但她老觉得穿裤子最方便。 她一大早就起来挑衣服，盯着铺在床上的裙子和裤子头疼不已。穿长裙怕行动不便，短裙怕走光，裤子嘛……会不会太没女人味？ 于是她一拍额头，折中选择至膝盖的裙子。 就在她低头检查裙子之际，一辆黑色的甲壳车驶至面前。下车的人黑发英朗，七分袖的白衬衣简洁利落，宽厚肩膀勾异性遐想。 他为夜明打开车门，摸摸她的脑袋问她在看什么。她红着脸含糊其辞，抱着背囊上车。 往市中心约四十分钟车程。悬空高速公路上，熊小白探头望车窗外万里无云的苍穹。 这时两人竟然不知道找什么话题聊，一直到市中心，车里只有熊小白的欢声。 满街是放暑假的少男少女，成群，头发五颜六色。并肩行走的两人黑发一长一短，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女的满眼小星星盯着冷浩看，男的嬉皮笑脸端详夜明。 “活久见了，第一次遇见黑发的兽人！” “雄兽好帅啊！旁边的是未婚妻吗？不对，没牵手就代表不是，是兄妹吧？” “哎哟，像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雌兽，我去搭讪会成功吗？” 周围议论纷纷，男的路人跃跃欲上前搭讪，女的见状连忙整理头发准备去搭话。冷浩沉下脸，搂着夜明的肩膀快步走进商场。 “凉凉，人家有未婚夫！”路人立刻散了。 隔着商场的玻璃门，夜明望见凑热闹的散了，忍俊不禁。“我们要么被人以为是亲戚，要么以为是兄妹，下次要不要戴假发出门？” 看见她笑靥如花，冷浩的怒气消减，紧扣她的掌心不愿松开。“证明我们是万里挑二，让他们妒忌去。” “话说回来，我们都是黑发，这是不是缘分？” “是吧。”他的眼睫下，黑眸覆柔情。 即使在商场，鹤立鸡群的两人依然惹来注视。这次冷浩恢复冷僻气质，眼神淡漠，路人只敢瞄两瞄。 不过推销的除外。 “两位俊男美女，你们这么般配有没有想过买高清的相机拍照留念？有前置镜头自拍哦！前后像素两千万，自带多种滤镜美颜！有清新可爱复古等等滤镜，不过以你们的颜值根本不用美颜，直接美美哒上传朋友圈！” 推销员眉飞色舞，拿着的相机手掌大。 然而两人听见的重点不是相机。“什么朋友圈？”夜明看向冷浩，后者也表示不知道。 推销员愣了一秒，“诺亚系统开发的新功能，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朋友圈有什么用？” 推销员眼前一亮，晓得销售的机会来了。“朋友圈能发表文字、图片表达自己的近况或心情，算是一个小型论坛。你们可以把拍得美美的情侣照片上传朋友圈，妒忌死那些要美颜的朋友！” 冷浩剑眉挑起。 夜明灵机一闪，问相机能不能调节相片的尺寸。推销员乐呵呵，“当然可以，相机能调节任何尺寸，最小的尺寸像拇指那样。” “那冲洗方面呢？” “相机配送b数据线，能连接机器人或电脑，如果自家的机器人有打印功能就能打印照片。商场里也有自助影印的机器，十分方便。” 夜明抬头凝注冷浩，绿眸亮晶晶。 十分钟后，推销员笑呵呵“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然后夜明拉着冷浩进饰品店，看了一圈找不到想要的转去精品店。可是逛了两层，她都没有找到那个东西，开始有点泄气。 难道那个东西太复古，木兰星没卖？ “你要找什么？”冷浩忍不住问。 “那个东西在人类旧时很流行，可能现在不生产了吧。”她伏栏杆，张望上面的楼层。她数了数，一共有八层，还有六层还没找。 冷浩心疼她失望的样子，“或者你给我描述一下，我上网找。” “就是”忽而她望见楼上有一家装修复古的精品店，马上又拉着冷浩上楼。冷浩笑了笑，任由她拉着走。 一到三楼直奔复古的精品店，夜明直接问老板有没有相框吊坠卖。 “你找对地方了！本店专卖人类时期的复古的饰品，这种吊坠当然有！是要情侣款吧？”聪明的老板拿出两条一模一样的暗金色项链递给两人。 项链的吊坠是椭圆形，比指甲大一倍，花纹精细。冷浩发现吊坠能打开，摩挲里面凹陷的位置便明白作何用。 夜明爽快地买下这两条相框项链。 片刻，三楼的过道多了道养眼的风景。高大的黑发男子温柔地撩起少女披肩的乌发，帮她戴上项链。 恋爱中的公主与王子，路过的女性无不流露羡慕。 夜明爱不惜手地抚~摸吊坠，“等会我们找个好看的背景拍照片，然后放进吊坠里。我这样是不是很老套？” “不会，谁敢说老套。” 轮到夜明帮他戴上，“你也不能随便解下来或者弄丢，要不然就罚你蛙跳！” “好好，一切听总司令的。” 两人手牵手逛商场，接近中午挑了一间中式餐厅吃午饭。他们虽然靠窗坐下，可是依然受人注目。 “两位请点餐。”服务生拿来菜单，夜明一抬头就看见熟人。 “初雪？你在这里打暑期工？”她诧异服务生是叶初雪，因为她没提过打暑期工的事情。 叶初雪颔首，羞赧一笑，瞄瞄冷浩然后慌忙把耳边的碎发夹耳后。“对啊，暑假没事做就打暑期工。考试没结束你就离开宿舍，没回家吗？” “没。餐厅有什么主推的菜色？你有没有推荐？” 叶初雪推荐了几道菜色，问冷浩喜欢吃什么。 “她做主。”冷浩眼含笑意，托着下巴凝视翻菜单的夜明。 叶初雪抿抿唇，紧紧握着电子点菜仪。“你们今天出来约会？” 夜明点点头，红云浮上脸颊。 二四八、冷少将套路深 餐厅的客人越来越多，迟来的要在门外排队，夜明庆幸他们来得早。 服务生忙忙碌碌，叶初雪不是在点餐就是在传菜，不过她总是在冷浩和夜明一桌附近来回。 她偷偷瞄那两人，瞄完就后悔了。因为那边情意绵绵，远距离也感受到。 她低头看自己的工作服，普通的白衬衣加围裙，为什么穿成这样的时候偏偏遇到他们？她余光掠过夜明的位置，第一次见夜明穿裙子，不禁细想自己的衣橱有没有适合约会的衣物。 渐渐地，她仿佛身处靠窗的位置，成了约会中人。对面日光朦胧，黑发的男子对自己温柔笑着。霎时她脸蛋滚烫，恨不得再靠近一点点，靠近他。 “初雪！”服务生大姐喊醒了她，“那边要点餐，还不快过去？” “啊……哦哦……”叶初雪手忙脚乱地拿起电子点餐仪，走到某一桌招待。 然而客人狐疑地抬头，“我没让点餐，你没看见我们满桌菜吗？” 叶初雪窘迫低头，果然看见这一桌放满了碟子。服务生大姐看不下去，急忙去招呼需要点餐的客人，让叶初雪招呼别的客人。 期间叶初雪一直窗边一桌。 没多久，她望见夜明起身去卫生间的方向，心跳莫名加快这是个机会，她快步走近那英朗的黑发。 “你、你们还需要点其他吗？”她惴惴不安揣着电子点餐仪，见冷浩看来心跳更快了。 他扫视桌面想了想，“有饭后甜品吗？” “有！有绿豆沙、红豆沙、牛奶西米露……”她说了一串甜品的名字，然而冷浩问有没有蛋糕之类的甜点。她欣喜，“有草莓布丁。” “麻烦你来两份。”浅笑荡漾他唇边。 叶初雪马上记录，趁机问他“你、你记得去年的化妆舞会吗……我、我们在舞会见过面……” 冷浩沉思。叶初雪哂笑说没事了，然后飞快地走开。 夜明回来后看见桌上多了两份粉色的布丁，一阵疑惑。 冷浩笑了笑，“我点的，如果你吃不下我可以帮你。” 她皱皱鼻子，“是甜的我就能吃下。” 冷浩目光流转，低头鼓捣着什么。夜明没注意他，专心品尝酸酸甜甜的草莓布丁。凉凉的入口融化，酸中带甜惹她梨涡浮现。 忽然冷浩唤了她一声。她一抬头就鼻尖凉凉，随即听见轻微的“咔擦”，她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拿着新买的相机。 “不错，确实很高清。”他非常满意地看着相机的画面。 “你拍了什么？给我看看！” “除了拍你还能拍什么。” 夜明一摸鼻尖发现被沾上果酱，强烈要求查看刚才的照片。冷浩拿着相机让她看，一张鼻子沾了桃红果酱的脸呈现眼前，照片中的眼神疑惑又懵。 她快速抓去却抓空，“把照片删掉！” “拍得很好，不删。不如我再拍一张，把你生气的样子拍下来。”冷浩举起相机。 “你不能这么可恶。” “我就是这么可恶。”说完，他又“咔嚓”了一张。“相机还能接连网络，我先备份下来。”夜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鼓捣。 夜明有一瞬间后悔买相机。 两人打闹的情形尽收某个人眼里。夜明忽觉有视线锁定，她张望四周时视线消失。 冷浩的恶作剧导致夜明一路上不理他，总是觊觎他提着的相机袋子。两人到电影院看电影，出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 时间刚好，冷浩带夜明去一个地方。 城市望海的一角仍是高楼大厦，不过多了一个特别的设施。夜明惊艳仰望巨大的摩天轮，其旋转速度慢，座舱透明能望海景。 等待上摩天轮的队伍很长，但摩天轮座舱多，两人刚到不久就轮上。夜明一进座舱便浮云环绕，仿佛身处云端。她吃惊地碰碰云朵，手指穿云过。 原来是全息投影。 舱门关闭，她和冷浩相对而坐。脚下也是透明，能见缓缓离地。视野中满是高楼大厦，暂时还没能望海，夜明低头研究相机。 过了一会儿，她仍研究相机。冷浩忽然坐在她旁边，“研究什么？我帮你？” “调节参数，等会用大海做背景，我来拍！” 冷浩勾起唇角。 约半小时，视野能越过大厦，望见波光粼粼的海面染夕阳余晖。夜明惊喜眺望，碧眸映橘红的阳光，脸蛋似醉，绯红绯红，她比天边的晚霞更迷人。 夕阳西下是夜来，她却是照耀黑夜的光明照耀他黑夜的光明。 谓之夜明。 冷浩深深凝视，轻啄她桃李般的脸蛋，在她耳畔低语，“不是要拍照吗？” 她猛然想起，让冷浩和自己背对夕阳和大海，一手举着相机。“我设置定时三秒，三秒内不准动，要笑一笑。” 冷浩乘机搂着她的蛮腰。 三、二 他蓦然转头亲她的额头。“咔嚓”一声照片完成。“你居然动了！”夜明马上查看照片。 照片中，一对黑发爱侣依偎，余晖晕染两人的轮廓。他深情一吻，侧颜柔和；她略显惊慌，碧眸睁圆。 背后的红蓝辉映，如他们的爱意，醇厚深沉。 “很好看，就用这一张。”冷浩抢走相机，搂着想反抗的她。 “你故意的！”她怨念每次意境都被他破坏。 “黑甲有影印功能，照片过塑好我就给你。”夜明瞪着他不说话，不想理他。他却用指尖抚平她的眉心，“明，等明年你成年后我们订婚吧。” “我不上当，你又戏弄我。” “我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笑意更浓，“摩天约两个小时一轮，回到地面前我有足够时间说服你。” 夜明默了默，才发现他老奸巨猾。“这算求婚吗？求婚不是该有仪式吗？三言两语休想我答应你。” “谁说没有。”他轻抬夜明的下巴，俯身一吻盖上属于自己的印章。 她的脸火烧云般，不得不埋进冷浩怀里。耳朵又出来了，都怪他每次“突袭”。 “下次补回仪式。”他温柔抚~摸两只柔软的猫耳朵。 二四九、失踪的特工（感谢江祁言打赏！） 八月中旬，南军区总部的会议室安鸦雀无声，圆桌中央摆满闪烁的通讯仪器和笔记本。 冷浩飞快转笔，脸色又冷又沉。 今早通讯部接收到一段音频，音频内容令总部的高层召开紧急会议。向月再次按下播放键，阴阳怪气的声音回荡会议室。 “……嘻嘻嘻……你们的特工在我们手里，要我们放人可以，你们也要把我们的人放了！10小时内不回复当作你们拒绝，届时把你们的特工杀了！” 司徒上将握紧钢笔，“川”字眉心不曾松。“陈上校，音频的来源和定位查明了吗？” 陈上校满头大汗，按键盘的手没停过。“查不到，定位被人屏蔽了。音频做过变声处理，无法解析声带。” “冷少将，你的内线有发送任何消息给你吗？”司徒上将看向冷浩。 “接头人汇报，我的内线没有如期和他汇合。内线最后一次传递消息是在赤炎筹备劫船计划的时候，而赤炎计划失败我通知他转移，他再无消息传来。” 闻言，气氛更压抑，他们猜测特工在逃亡中途被敌人捉获。 “冷少将，请问你的特工平时如何给你传递消息？” 冷浩没有回答，问的人略显尴尬。 向月打圆场“上线和特工之间的通讯方式需要保密，恕不能透露。现在能确定的是特工失联，敌人的说法50真实，我们需要拖延时间调查这名特工的下落。” 司徒上将点头，如果己方的特工落入敌人手中，敌人一定用刑拷问，万一特工受不住刑罚暴露军方的资料，后果不堪设想。 “回复敌人给予五天时间让我们转移出犯人。冷少将，你的任务是找出该特工的下落五天内。” 冷浩严穆地接受任务。 “据内线之前的调查，赤炎组织内也存在一名军方的特工。”他调出全息投影，放出一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是个男子，黄色寸头、蓝眼，叼着烟拿着酒瓶，一副痞子的模样。冷浩继续开口“有谁认识这名特工？” 司徒上将严厉扫视众人，眼神如刀。 这时一个光头男子举手，冷浩一瞥他的军衔，是个上校。光头上校站起来汇报“他是我安插的特工秃鹰，混入赤炎十年了。” “最近他有没有跟你联系？” “几天前有联系。他最后一次汇报说赤炎勒索富豪的计划败露，正在排查内鬼。” “他现在还在赤炎内部？” “没错。如果他还活命，会一直发送暗号给我。目前为止，他的暗号没有中断过。” 冷浩沉默转笔，向月则若有所思。 司徒上将向光头上校下命令“你再联系秃鹰，找他确定我们另一名特工是否在敌人手里。陈上校，你负责回复敌人的音频，能拖多久是多久。” 会议在压抑中解散，最后会议室剩下向月和冷浩。向月拍拍他的肩膀，“需要人手告诉我。” “嗯。”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冷浩启用权限查看某所银行所有开户人的流水账。他只是随便浏览，查看某个账户时，他飞快扫过上面的金额数字。 果然最后一条转入的数目是在赤炎劫船前。他想了想，决定不主动寻找这名开户人。 没多久，系统显示接收到新的信息，发送人是“明”。一点击查看，信息的内容令他惊愕我有紧要的事找你，关于 他马上回复半小时后，你在科研院的模拟实战训练室等我。 二十分钟后，黑色机车绝尘而去。 暑假里的科研院，白大褂们依旧来来往往，夜明很顺利就到达模拟实战训练室。一开门，宽广的训练室除了金属舱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黑发森森。 “嗨，嫂子！”叼着棒棒糖的松鼠热情地朝她打招呼。这一称呼令气氛轻松不少，唐僧忍不住笑眯眯。 “松鼠，严肃点，今天要谈正事。”冷浩横视松鼠。 夜明瞅松鼠他们，她认识松鼠和唐僧，剩下一个男子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却冷淡无表情。 冷浩介绍向夜明三人“他们还有梦魅是我团队的成员，还有一个下落不明，我们急需找到他。你是不是有他的消息？” 他真的是他的人，夜明终于确定。 她把诺亚系统的界面全息投影，点击一条来自陌生账号的短讯，内容是一串数字。 冷浩他们一看就知道是电报密码，但是在脑里对照通用的解码表都无法破解内容。“这是什么意思？不是电报密码？”松鼠挠着自然卷的头发疑惑不解。 夜明点头又摇头。“是电报密码，不过这份密码由我设计，曾经教导过我的队员，意思是‘蓝’、‘月’。我的机器人追踪了此账号的id，来自羊城某个网吧。” “你怎么确定发送人就是他？”冷浩注视拨弄手镯的夜明。 “因为这不是一条文字信息。原本是一条看似垃圾广告的短片，我把画面和音频分离后单独解析。视频画面初时是广告然后出现这些数字，至于音频” 她打开另一条编制成语音的信息。 “滴滴答答……”语音信息全是像秒针行走的声音。 听完整段，松鼠更难理解了。“不像摩斯密码啊！和摩斯密码的通译对不上！” “没错，长短和间隔很乱，不像摩斯密码。”唐僧赞同。 “的确不是摩斯密码，它仍然是我设计的电报密码。声音听的不是间隔而是分析数字，数字合起来的意思是‘离’。” 冷浩心头一动。 然而松鼠和唐僧听不懂，“离什么？离开？” “不，其实是琉璃的‘璃’，这是他在青苗学院时的名字。”夜明目光炯炯地看着冷浩。 “千面那家伙居然用这种名字？不过为什么他会找嫂子你？而不是找老大？” 冷浩忽而目光似箭。“他的失联不简单，五天内找到千面。明，他只愿意和你联系，你愿意加入我们的行动吗？” “愿意。” 冷浩投射出蓝月城一带的地图，开始分配任务。 二五零、堵死你们，不服打我啊！ 第二天，海南城机场。 刚下飞机的一男一女拖着行李箱，女的挽着男的手臂。男的头戴草帽、身穿椰子图案的衬衣；女的吊带连衣裙，一看就是来度假。 “是来旅游就好了，这里的黄金海滩我想来很久了！”棒棒糖都不足以缓解她的心情。 唐僧笑眯眯，“八月去海滩会晒成巧克力的，涂多少防晒霜都没用，海边的紫外线比平时强几倍。去海滩最好的时节是春秋，按这里四季如春的气候，冬天来也行，不过还是要注意防晒……” 松鼠翻白眼，为什么要指派她和哩吧嗦的唐僧行动？而且假装情侣？“你别再说话，不然我曝光你和妻子的私房短信！” 唐僧马上闭嘴。 两人走出机场大门，却见烟尘漫漫，“突突突”的声音非常吵耳。原来路边放了一列“雪糕筒”，估计是修路，穿着施工荧光服的工头指挥车辆绕道。 唐僧捂住口鼻问“你还想来旅游吗？” 松鼠瞪他一眼。 出租车的司机烦躁地骂工头“施工到什么时候？好修不修的，修主干道？拿我们纳税的钱吃饱了撑？净做没意义的工程！” “擦！你以为老子愿意在太阳底下暴晒？突然来了工程有什么办法？爱绕道不绕道，堵死你们！”工头口沫横飞。 出租车司机要下车打人。 “珍爱生命，远离打斗，我们赶紧撤。”松鼠拉着唐僧走远。这时，他们注意到围观的人群外有几个小混混凑热闹，其中一个黄色寸头，模样极其眼熟。 两人的视线没有停留，若无其事地打出租车离去。 不过他们低估了修路的影响堵车，严重堵车！ 放眼望去路面全是反射刺眼日光的车辆。司机告诉他们，全城三分一的马路堵塞，说要修路，从早上开始已经交通瘫痪。 松鼠转头看车窗外，街上的水泥车、大货车随处可见。而无线耳机里传来天祭无奈的声音“烟尘好大，视野朦朦胧胧怎么搞？” 唐僧叹了一口气。 另一个城市羊城则宁静多了，没有修路没有堵车，夜明下了飞机便打出租车到最近的景点，布拉拉广场。 宁和的广场布满白鸽，五彩斑斓的地砖砌成巨大的图案。房屋红瓦尖顶，墙体米黄，颇有童话镇的风格。 她拿出巴掌大的相机随意拍摄风景，对焦后把每一个行人拉近景，按下快门拍摄。太阳草帽下卷发银白，她淡黄的连衣长裙随风轻扬，行李只有一个中型背囊。 一看就是来旅游的学生。 夜明在广场上闲逛，边走边拍，偶尔到路边的精品店看看。饿了就在街上买当地有名的热狗面包尝尝，然后走进建筑群中拍照。 路上，一家网吧的名字吸引她的注意，她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便进去网吧坐坐。 网吧登记是扫描手镯，夜明伪造的身份出现在吧台的电脑中张丽，女，十七岁，兽型梅花鹿，修炼等级四级中阶。 登记完毕，夜明拿了网卡到无人使用的电脑前。 电脑桌面的图标很少，除了常用软件还有一个图标是月亮的文件夹。她眼神微变，双击查看却显示文件夹加了密。 余光扫视四周，瞄见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她试着输入“离”的电报密码。然而显示密码错误，她又试着输入代表“蓝月”的数字，依然显示错误。 奇怪，难道文件夹不是璃留下的？ 她马上否定这个想法。对方没有抹掉发送短片的id，显然想自己循迹而来，密码究竟是什么？ 她凝视文件夹思考，看着月亮图标入神。澄明的月亮仿佛他空明的灰瞳，似乎想告诉自己什么。 月亮？她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压下激动输入一串数字，数字的意义是“夜”、“明”。点击确定的一刻，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只放了一部电影，名为极寒之城。她再瞄瞄周围，打开网页浏览电影频道，继而随便下载一部电影。 下载的时间需要半个小时，期间她边看网页边注意其他上网的客人。有的带着耳机打游戏，有的主机插着u盘，有的在线看电影。 她飞快地拉开放在电脑桌底下的背囊，“小白，插上b帮我存点资料。”说罢，背囊动了动，里面的蓝眼睛忽闪忽闪。 夜明装作百无聊赖地托腮，侧身遮掩爬出来的熊小白。 电影终于下载完，她把电影的拖进璃留下的文件夹，然后剪切到熊小白的存储盘。关了机，她背上背囊到吧台递交网卡。 她走后不久，一人也跟着递交网卡离去。 回到布拉拉广场，她拦截一辆出租车到预订好的旅馆。尔后，也有一人乘坐出租车离开布拉拉广场。 到了旅馆的房间，夜明先是躺一躺大床，坐了十个小时飞机十分疲劳。熊小白爬出背囊扫描房间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隐藏的摄像头和监听器。 “小猫咪，房间安全。” 她软绵绵地坐起来，让熊小白播放璃留下的电影。整整两个小时，她认真看完这部电影，发现一个对质的片段中混了微弱的杂音。 此时熊小白的双眼变成滚动的代码，它正在分析电影的音频数据。 “电影有两种音频重叠，从一小时五十四分四十四秒处开始。” 趁它拆分音频，夜明先去洗个澡。 而海南城的夜晚仍是阳光照耀，施工的路面“突突”不停，烟尘弥漫。一个走路似醉汉的黄色寸头男子挨着小巷的墙壁，打量对面的旅馆。 他灌了一口啤酒，望着一男一女从旅馆走出。 “你就是秃鹰？”某仓库内，松鼠和唐僧审视胡子拉碴的寸头男子。唐僧环视仓库，这里堆满书籍。 “没错，就你们两个来？”男子翘腿坐在桌上喝啤酒，继而从裤兜找出一根香烟递给唐僧。 唐僧谢绝。“别问太多，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情报。” 秃鹰自个儿抽，吐出一圈白烟。“你的人在不在组织手里我不清楚，不过这个城市多是他们的眼线，你们可能已经被盯上。” 二五一、神秘来电（加更） 深夜，海南城某昏暗的仓库。 桌面再不是放置书籍，而是琳琅的电子仪器。秃鹰叼着香烟坐了几小时，耳机里的对话不咸不淡。 在松鼠和唐僧离开前，他悄悄把细小的监听器放进松鼠的手提包，此刻他正监听两人的对话。可惜除了唠唠叨叨的废话，他没听见有用的内容，不禁佩服那说话能说上几小时的男人。 映着电脑屏幕的蓝光，胡子拉碴的他显得阴沉。 无计可施之下，他黑进出入境科的系统查找今天进城的名单。忽而他眯起眼睛，以特工的触觉，这种敏感时期上面派这两个人来做什么？只是了解情况？ 他扩大查找范围，不限于海南城。而旁边的屏幕正显示户籍科的资料库界面他要对照今天出入境登记的所有名单。 第三天早上，暂时风平浪静。 夜明早早起来退房，乘坐磁浮列车到隔壁蓝月城。到达蓝月城时接近中午，她先到预订的旅馆入住。 熊小白再次扫描房间，确定没有安装摄像头和监听器。夜明走到梳妆台前，双手摸向抽屉底下，摸出她的一双银白手枪。 她坐上床并掀起裙摆，把手枪插在两小腿外侧的皮夹中。 背着背囊出门吃饭时，她和一个头发浅褐、神情木讷的男子打照面，她注意到那男子就住在自己隔壁房间。 她不作停留，乘电梯到楼下的餐厅。 今天昨天一样，她拿着相机到附近的公园摄影。蓝月城只有一个大型车站，她猜璃还留在附近。 不过当她拉近镜拍摄人脸时，总觉得周围有一种不协调的“和谐”，今天公园里人太多。 突然，她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号码的组合属于固话。她坐在长凳接听，那头是沧桑的老人声音“请问你是不是明小姐？” “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路人，有人托我用公共电话打给你，约你今晚八点在西西里酒吧见面。” “那个人是”她还没问完，那头已经挂线了。就在这时如芒在背，背后仿佛有洪水猛兽紧盯自己。 寒意窜上脊背，深知自己被盯上。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摄影，但没发现视线的源头。她不敢久留公园，故作悠然地在附近闲逛一会才回旅馆。 晚上，她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到西西里酒吧需十五分钟，如果来电的老人是受璃所托，证明他真的还留在附近。 她先到商场悠转，背上如同千针扎。 有人跟踪。 商场人多，模糊了被紧盯的感觉。七点四十分，她尽量找人多的大路前往西西里酒吧。 酒吧绿色的霓虹灯招牌最显眼，许多年轻男女相搂走进酒吧。夜明跟随他们进去，酒的甜味和女子的香水味混杂，气氛异常暧昧。 一名服务生走来并仔细打量夜明，“小姐，有人为你预留了一个位置，请跟我来。”他带她到一张空桌，位置离门口远。尤其灯光昏暗，没有人会注意她。 “l先生很快会到，请你稍等片刻。” 夜明拿出相机装作随意翻看照片，时而抬眼注意周围。酒吧门口涌入的客人越来越多，她注意到来的几个小混混。 可是威胁最大的并非小混混，而是夹在来客中的两名西装男子。 她飞快地移开视线，继续低头看相机。那两个男人身带野兽的凶戾，绝非善类，她赌他们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窥视的感觉又来袭，这次像锐利的刀尖瞄准她的心脏。她借余光瞟其他桌的客人，祈祷璃不要现身。 忽然她眼神一凛，对方肆无忌惮释放煞气其实在试探，试探自己的反侦察能力，确定自己是不是军方的人。 城府真深。 此情此景，昏黑角落里的人尽收眼底。 四面八方犹如架着千刀万剑，刀尖、剑尖对准了那单薄的背影，只要她有异动立刻被千刀万剐。 暗涌一触即发。 戴着鸭舌帽的他起身接近吧台，随即退至暗处。 夜明一直悄然观察那两个男人，他们的位置和自己只隔几张桌子。片刻，服务生端来一杯橘黄的果汁，“小姐，有人送你一杯芒果汁，果汁的名字叫作‘黄雀’。” “谢谢。”她莞尔，摩挲着杯子沉思。 黄雀在后。她知道今晚无法见面了。 她把玩吸管，瞄着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视线移向他的影子。 突然，暴喝吓了全场一跳。 “谁他大爷的打我后脑勺！”男子双眼暴突，一杵酒瓶砸响桌子，第一个找背对他而坐的客人算账。“大爷的，是不是你打我！” 被他揪起的中年人闻到浓浓的酒气，“胡说八道！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打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 “就你坐在我背后，不是你还能是谁！” “放尼玛的狗屁！” 喝醉的男人用酒瓶砸中年人，霎时中年人头破血流。旁人纷纷站起来劝架，谁知喝醉的男人连劝架的人也想砸。 趁着骚乱夜明抄起背囊闪进人群，跑向酒吧的后门。 两名杀气腾腾的男人凶悍地拨开人群，发现不见目标的身影便分头追踪。一个往后门，另一个往前门。 男子追至后门的巷子，然而半个人影都没有，与前门的同伙汇合亦不见目标的踪影。 马路驶过各种甲壳车，泄气的两个男人映入她眼帘。夜明收回视线对前座的出租车司机说出旅馆的地址。 他们果然是赤炎的眼线。敌人这么快识破自己的身份，她有点意外。 一回到房间，她躲窗边观察楼下的行人，有三三两两停留在旅馆对面久久不散。正当她思忖明天的计划，外面隐约响起隔壁房间的门禁声。 她迅速跑到床上，踩着枕头垫脚，望着墙上的通风口。 通风口与隔壁房间相连，不多时她看见隔壁亮起灯光。她拍了拍通风口的排气窗，待对面也拍击回应，她继续有节奏地拍响。 两个房间通过拍排气窗交换信息，并商量明天的计划。 夜明逐渐眉头深锁，明天如何躲过楼下的眼线离开？ 二五二、干他们丫的 暗战一触即发。 同一片夜空下，海南城某旅馆某房间。 门铃响了，唐僧问是谁，外面回答是房间清洁。他打开房门，戴着工作帽的清洁人员推满载清洁用品的小车进来。 他一直低着头，手伸进垃圾袋。 猝不及防之际，枪口对准了唐僧。电光火石间，唐僧的子弹更快射击清洁人员的腹部，而且没有枪声。 消音枪？清洁人员惊骇地捂腹部，唐僧朝他的脑袋再射一枪。外面的脚步愈发近了，松鼠掀起被子，唐僧则快速躲在被子后。 霎时棉花飞舞，两人的子弹穿过被子射闯入的人。倒地声接连响起，松鼠和唐僧伏在床边窥望房间门口。 还有敌人接踵而至，这次几个凶悍的男人冲进房间。唐僧先射他们的脚，而松鼠猛地坐起扫射。 拍沙房间的落地玻璃忽而碎了，疾速子弹射中敌人的眉心。 “有狙击手！”凶悍男子暴喝一声后，成为第二个被狙击死掉的人。 “旅馆外还有一群人拿着枪下车，你们赶紧转移！”天祭在频道焦急地警告。 唐僧射死最后一个歹徒，催促松鼠赶快收拾。两人匆忙带走轻便的行李，根据天祭的路线逃离。 期间松鼠切换另一个频道“鼹鼠出洞了，蛇准备围剿！干死他们丫的，敢刺杀老娘” 她发送一个定位过去。 城里各方开始行动。 停在路边的所有水泥车同时打开车门，下车的人穿着防弹衣和提着能量步枪；正在施工的工人掀开尼龙布，一个个金属箱并排放置。 箱内有各种类热武器。 一个带着橙黄头盔的男人露出俊朗的脸庞，赫然是杨少校。他拿起对讲机“所有水泥车堵住各个交通要点，大货车驶向北纬……” 一辆大货车经过施工路段，杨少校率领伪装工人的士兵跳上货柜。不多时，各主干道满是大货车行驶，而交通灯处水泥车横向停靠，堵住来往的车辆。 海南城的交通彻底瘫痪。 “逃了？”某个殡仪馆内，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共聚，有男有女。说话的是赤炎佣兵的中层的成员，一个头发像扫把的男人。 银宇质疑“秃鹰，是不是你通知他们逃跑？你可是军方的‘特工’。” 秃鹰狠狠踩熄香烟，“要是我做的，我回来这里不就自投罗网？这么多年我给组织的内部消息还不够表示我的忠心？” 银宇冷笑。 “别吵了，抓住他们要紧，以防他们查到什么！”这时，扫把男接到来电，通话期间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全城的交通突然瘫痪，很不对劲。” “这两天不是严重堵车吗？瘫痪不奇怪。” “不，瘫痪的原因是各个交通灯前有水泥车堵着。秃鹰，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来了海南城！”扫把男和其他人狠戾盯着秃鹰。 “我查到的只有三个，两个中校和一个狙击手！另外一个现在在蓝月城。” 扫把男姑且相信他。“所有人带齐武器立刻转移”他咬牙顿了顿，交通瘫痪还能怎么转移！ 这时一个小弟匆匆跑进来汇报“有很多大货车往这边来，有一些停在楼下！” 扫把男阴沉一瞥秃鹰，带着所有人下楼。 出殡仪馆没多久，能量激光从大货车后射来，一方人马扫射；另一方人马顾着张开结界和找掩护。 “全部击杀，留下秃鹰作活口。”冷酷无情的命令传至杨少校耳中。 双方拼命厮杀，枪战和法术爆破吓得路人纷纷退避。秃鹰见势不妙，悄悄地拐入后巷逃走。要是回到组织，他必死无疑。 思忖间，寒气刮来，自己提枪的右手被厚厚的寒冰封住。他抬头一看，冰冷的枪口抵着自己的眉心，眼前是笑眯眯的男人脸。 “是你们？”秃鹰眼眸一转，露出愤怒的样子。“我也是军方的人，你们搞什么？还不放开我？” “啧。脸真大。”松鼠慢悠悠走近，播放一段录音 “……我知道你是军方的特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投靠组织，二是我供出你的身份、你等死！” “我知道你也是军方的特工，你背叛了军方？” “谈不上背叛吧，我只是告诉组织想知道的消息而已。怎么样，你做哪个选择？” 松鼠中断录音播放。 “我是被迫这么说！那时组织的人在附近，他们要查内鬼，我是走投无路！你们要相信我！”秃鹰脸色惨白地辩驳，要求唐僧放下手枪别误杀自己人。 松鼠嗤之以鼻，“多说无谓，军事法庭会给你一个公道。” 秃鹰脸色巨变，左手腾起黄色的光芒反击。岂料松鼠徒手握着他施法的手掌，很快光芒消失，接着无论他再怎么施法都被她吸收了。 终于他不甘心地问“你们怎么查出这个位置？” “傻啊？你能放监听器我就不能放信号接收器？玩电脑，你还嫩着呢！”还没说完，松鼠起手一个防狼棒将他电晕。 城里的枪战不止一处，另一个堂口也遭遇军方突袭。 “昨晚二十点十四分，海南城出现多起枪战，事发的原因据说是军方和警方突袭地下组织，同时造成交通瘫痪，所幸没有路人受伤。据悉，地下组织的成员无一生还，以下是带领这次行动的警长的采访……” 视频中警长说道早已查获地下组织的分堂地点，这次突袭由于掌握了他们的罪证。被问到为什么地下组织的成员无人生还时，警长含糊其辞，说对方反抗过激导致。 夜明关掉新闻视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清晨六点半。 她快速洗漱和收拾行李，早早下楼退房。背后被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更加肆无忌惮。她收好押金就快步走向卫生间，瞅见卫生间门口放了一辆清洁手推车。 她回望身后，趁没人立刻把手推车拉进卫生间。 两个杀气腾腾的男人轻步走近，手伸进外套下掏出某物。 此时旅馆的门口，一群凶相的青年守着，边喝啤酒边盯旅馆内部。 二五三、风斩白骨精 卫生间门前，一些白烟从门缝飘出。 两个持枪的男人用力推门，发现门从里面卡着，推不动。他们用身体撞门，蓄力把门撞开。 呛鼻的浓烟扑面而来，其中一男子迈入卫生间，就被地上的稀释发洗衣液滑倒。另一人刚提枪，突然下盘被人一勾，跌进充斥化学浓烟的卫生间。 一单薄的身影飞快地推车出去，用拖把卡着门把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她解下脸上湿透的毛巾，大口大口呼吸，眼睛被漂白水、明矾等等混合物激发的化学浓烟呛得通红。 接着她恢复平静，推车往旅馆后门。 与此同时，守在正门的小混混走进旅馆。经过大厅一瞅旁边的走廊出现烟雾便走过去，他们浑然不觉自己的影子变成了黑漆漆的手影。 旅馆的后门，一个穿着清洁服的人推车出现。她的头发收在工作帽里，提起藏在垃圾袋的背囊到路边拦截出租车。 她的目的地是蓝月城的黄雀街，不过下车点却是黄雀街隔壁的兰花街。 一路步行，早上行人不多，她镇定自若地注意四周。过了一个街口就是黄雀街，这里有楼房比较旧的小区，她犹豫要不要进去。 拿捏间，她瞅见小区门口的围墙刻了几个数字。她拿出相机装作拍照，把镜头拉近查看。墙上刻痕崭新，数字是她设计的电报密码，于是她边拍照边进入小区。 片刻，一辆黑色甲壳车停在小区对面。 小区僻静，只有老人家结伴晨运。花花草草环绕楼房，处处透着宁和的气息。夜明在小区的公园漫无目的悠转，发现一个坐在长凳上看报纸的人。 可是报纸拿反了。 不知是敌是友，她凌厉紧盯看报纸的人。须臾，那人放下报纸。帽子遮挡了那人的脸，随即他起身离去。 她面不改色跟着那个人走到无人的巷子。 待走近，她闻到淡不可闻的血腥味。忽而那人驻足，夜明也随之停下脚步，看见对方缓缓转身并脱下帽子。 依然是那忧郁疏离的气质，不过他戴了人皮面具，长了的淡金头发半掩他疲乏的脸庞。夜明快步跑去，心里诸多话语在说出口时只成一句话“是你吗？” 璃？她作口型。 “是我。”灰瞳带着三分疲惫，七分思念。 夜明的双眼水光明亮，似一汪泛起涟漪的湖水。她咬着唇压下激动的情绪，“我们赶紧离开蓝月城，我的身份已经被敌人识破。” 璃戴回帽子随她走，手捂着腹部。夜明忧心忡忡地架着他的胳膊，“你受伤了？是枪伤吗？” “不是，是刀伤。”他的灰瞳闪过狠辣。 二人还没走出小巷，一朵阴影遮天蔽日，五根白惨惨的柱状物直插他们面前，差一点点插进他们的头顶。 两人抬头望见一双巨大、黑洞洞的眼眶。夜明冷若冰霜，竟是一年没见的白骨精！ 去年海澜学院因乌鸦犯规，大部分考生失去考核资格，白骨精就在其中。如今见面，她是敌人的走狗？ 遮天的骷髅头下颌一张一合，“把他交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做梦！”风如刀斩白骨，奈何白骨坚硬不易斩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巷的尽头射来能量激光，夜明及时展开风壁。璃注视夜明，“你不要管我，先走！” “不行，我不会抛下曾经的队友！” 璃的灰眸一颤，施展火焰焚烧激光和五根指骨。夜明趁机把风壁转成风刃漩涡，企图搅碎指骨。 连番攻势使对面停顿，夜明扶着璃跑去巷子的尽头。 “别想逃！”又有五根白骨手指挡住两人的去路。十指同时抄起水泥地，他们脚下蓦然升高，底下惊现大坑。 巷子的两侧水泥墙轰然倒塌。 生死攸关一刹那，极度压缩的风之子弹射断两根指骨。哀嚎震彻小区，夜明和璃趁白骨精分神，从断掉的指骨底下滚落地面。 忽然炽热的激光穿过夜明的肩膀，她咬牙闷哼，展开风壁继续跑。璃阴狠回头，射出一朵细小的火焰，其疾如闪电。 一息后，火焰分裂成八条火蛇穿过白骨手指，朝开枪的人蹿去。 追击没完没了，烧死一个敌人后又出现几个。 能量激光不断擦过风壁，白骨精忍痛穷追不舍。五指挡在他们前面，咔嚓咔嚓的大嘴向他们的脑袋咬下来。 千钧一发，能量激光停了，白骨精惊疑地回头。 原本昏暗的巷子更加黑乎乎，但这黑暗会蠕动，转眼所有指骨被黑色污染。“这是什么？啊” 她惊觉黑色能渗进骨髓破坏。 “好疼！好疼！求你停下”巨大骸骨疯了般用地面摩擦所有指骨，以为这样能止疼。 夜明和璃愣愣地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靠近，阴暗的杀戮意识源源不断涌进璃的脑海，他当即知晓来人的身份。 来人相貌平凡，却身披黑暗沉郁冷僻。他眉头一皱，驱使影子之手逼得白骨精打回人形。形如骷髅的女生软绵绵倒地，他二话不说把她劈晕，断掉其两手臂并戴上压制异能的手铐。 “离城，娃娃脸在城外等着我们。”声线低沉醇厚，是冷浩的声音。他瞥过夜明冒血的肩膀，蓝色瞳孔一紧。 夜明和璃互相搀扶，冷浩则扛起白骨精。 出了巷子，冷浩的金属腕带变形金属拐，打碎某辆甲壳车的车窗，轻易开锁。他把白骨精扔在后座，自己到主驾驶。 夜明和璃也到后座。 主驾驶的他娴熟地接驳电线启动甲壳车，驶出小区。车一穿过小区门口，立刻有几辆尾随。 夜明望后车窗，那些尾随的甲壳车探出各种枪口。她和璃马上按着白骨精伏下，这时车身一偏，子弹和激光打中一只后视镜。 “你们扶稳趴好！”冷浩一转方向盘，超过前面的甲壳车。追击的敌人顾忌平民没有开枪，从侧面超车。 枪口对准主驾驶。 敌人扣动扳机一刹那，一阵风拂来切断枪口。 敌人呆了呆。 冷浩踩油门加速。 二五四、速度与杀戮（光棍节快乐！感谢江祁 早上近八点，上班高峰期。 马路上行车越来越多，某些路段出现堵车的情况。爬到副驾驶的熊小白接收着交通信息，提醒冷浩哪些路段堵车。 追击的车辆时而跟在后面，时而绕到旁边撞击他们的甲壳车。碍于路上平民太多，敌人不敢开枪。 根据全息地图所示，如果不堵车，离城的车程最快四十分钟。冷浩从后视镜和倒后镜望见追击的约有五辆，一旦过了市中心、到车少的郊外他们一定会开枪。 “明，把后面黄色轿车的前胎切了。”冷浩冷道。 夜明立刻降下车窗，风随之而来。 她探头望，果然后面跟着一辆黄色的甲壳车。见她探头，黄色甲壳车里的人也打开车窗探出上半身。 她绿眸凝注，风拂过黄色的甲壳车。其两前胎火花四溅，车身歪歪扭扭。夜明缩回脑袋并关好车窗，后面传来撞车的巨响。 她和璃回头，那黄色的甲壳车失去了两前胎后与旁边的车相撞，造成交通事故堵住后面追击的车。 后车窗挥洒碎片，两人赶紧抱头伏下，敌人终于忍不住开枪了。璃小心望后方，望见追击的甲壳车绕开事故的车辆继续追来。 夜明干脆用风壁保护车身。 这时，车身受到轻微振动，旁边的敌人车辆使劲撞来却被无形风壁挡住，任他们怎么撞都碰不到车身。 “我烧掉他们的车轮，你等我的指示撤走风壁。”璃对夜明说完便降下车窗，手握火焰。“撤” 一声令下，火焰与风擦过，落在隔壁两个车轮上。焦味闯入车内，璃急忙关上车窗。然而隔壁不甘心，目露凶光亮出手枪。 风壁阻挡子弹。 “小白，还击！” 副驾驶的车窗骤然降下，一支步枪瞄准隔壁，顿时敌人的车窗绽放血红。 敌人的主驾驶死了。尸体趴在方向盘，喇叭声长鸣，车身横冲直撞造成连环车祸。 她暗叹，已经尽量使路人的伤亡减至最低。 还有三辆车追击，同时离郊区近了，穿过郊区起码需要二十分钟。 突然，车外紫光闪闪，夜明和璃一惊。原来后面的车使用异能发出电网，细小的电流像蜘蛛网笼罩夜明的风壁。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璃不忍她要支撑二十分钟。“老大，我们到郊外停下解决他们。” “嗯。”冷浩加速驶离市中心。 果然一到郊外后面就肆无忌惮地开枪，敌人连电磁炮也配备。电网和枪击、炮击挤压风壁，夜明的脸蛋愈发煞白。 冷浩转动方向盘，车身横在路边停下。夜明咬紧牙把风壁包裹电网，压缩成风球还给敌人。 不一会儿，爆炸使地面振动，热浪和狂风压玻璃，歪扭的裂纹布满玻璃窗。 三人望见最前面的车爆炸，冲天火焰令紧接驶来的一辆遭殃，剩下最后一辆绕开爆炸区域冲来。 三人下车攻击，夜明的风之子弹先射爆敌人的前胎；璃的火球投向车头，而冷浩气定神闲盯着敌人的车身。 顷刻，那甲壳车犹如老妇布满皱纹的脸庞，皱巴巴的蜷缩一团。很快，整辆车变形成纸团，惨叫隐隐约约。 紧接着，几个人影冲出爆炸区域，红红绿绿的激光穿过烈火，却穿不过坚韧的风壁。冷浩斜睨那纸团般的车身，驱使其砸扁射击的敌人。 一团金属就把敌人砸死，她算是第一次见识冷浩使用金元素异能。 敌人清理完毕，三人速速上车离开蓝月城。行驶了一段路，白骨精醒了，她一睁眼就喊疼，惊觉自己的双手动不了也无法使用异能。 璃厌恶地钳着白骨精的下巴让她别吵。“是不是赤炎派你们来？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她皮包骨的脸写满惊慌。 璃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防止她咬舌自尽。“乌鸦呢？你以前海澜的同学呢？是不是都做了赤炎的走狗？” 白骨精发出“啊啊”的声音说不了话。冷浩漫不经心添一句“到时我们有许多方法让你说实话。”闻言，白骨精打了个哆嗦。 璃随即把她劈晕。 郊外的这段路暂且风平浪静，只要驶过就能到蓝月城城外。夜明和璃趁平静一刻歇息，后者检查她肩膀的伤口有没有血流不止。 “伤口周围的衣物有焦痕，应该是被火元素的激光射伤。有没有觉得发冷？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她红了大片的肩膀使璃忧心。 她笑了笑，“没发冷，我及时止了血。你呢？你的腹部渗血了！”她惊觉璃的t恤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角。 “伤口裂开而已。”他轻描淡写。 冷浩时常通过倒后镜瞄两人。没多久，他瞄见后方又出现追兵，但这次追兵的甲壳车飞在半空。 倒后镜反射一抹冷光。 他猛地转向，车身霎时剧烈摇晃，一排子弹射中边上的马路。夜明和璃不约而同向后望，空中有两辆甲壳车飞行。 离城外还有两公里路程，必须强迫敌人的车回到地面。 混乱中，子弹和激光射中车身，冷浩不得不曲线行驶。夜明沉吟片刻，“我逼他们回到地面，应该能拖延一些时间。” 她全神贯注压缩掌心的风元素，巴掌大的旋转风球飞出半空并渐渐变大，细看风球表面缭绕不显眼的黑烟。 她秀眉紧蹙，半空的风球膨胀五倍，顷刻夹在两车之间。 翠绿瞳孔紧缩，风球外部的黑烟缠绕敌人的车，已看不见车原来的颜色。下一刻，爆炸石破天惊，两车像废铁砸落地。 夜明疲惫地挨着椅背，有点头晕。 璃则为敌人雪上加霜，两条手臂粗的火蛇蹿去，引爆两车的油箱。烈火冲云霄，形成迷人的蘑菇云。 不远前方，一架黑色的直升飞机停留地面等待，顶部的螺旋桨嗡嗡作响。他们直奔直升飞机，冷浩和璃抬白骨精上去。 “去军医院。”冷浩命令驾驶的娃娃脸。 夜明和璃负责在后座看守昏死的白骨精。 二五五、你有两个情敌，请查收。(感谢DEMON 军医院，走廊满是士兵巡逻。 急诊室内，护士给璃缝合伤口然后包扎。待医生和护士离开，松鼠、唐僧、娃娃脸和冷浩留在急诊室。 “秃鹰已经转移给军政部，罪证的录音也交给他们。”唐僧笑眯眯汇报。 松鼠咬着棒棒糖“啧”了一声，“那家伙等着受罪吧！我想一定是那家伙供千面出去然后自保。千面，你转移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 璃语气淡淡“我混入赤炎调查期间，查出他也是军方特工，但我和他的交集不多，各自为政。当赤炎劫船失败后要内查，我逃走当晚他突然来找我。” 他握紧双拳，眼睫掩盖眼底的阴狠。“他说他识破了我的身份然后威胁我，接着就是录音的内容。搏斗期间我被他的匕首伤了，匆匆逃亡来不及找接头人。” “那秃鹰真该死！”松鼠忿忿不平，“赤炎究竟许了他什么好处，居然能令他叛变！他还死不承认诸多借口！不过这次真是爽，直接剿灭他们几个堂口！死得好！” “嗯。”面无表情的娃娃脸发出一个音节当作赞同。 松鼠司空见惯，继续说“嘿嘿，还是嫂子聪明发现了你留下的罪证！那段录音还是她拆分出来的呢！”她想八卦一下为什么千面会跟嫂子联系，不过老大在场她不敢问。 璃听见松鼠的话眸子黯然两分。 冷浩打断松鼠，“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问千面。” 松鼠三人马上出去。 冷浩手里拿着一份协议书，“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不适合继续当特工，你可以选择回到前线，或者签了这份赦免协议，我安排新的身份让你重新开始。” 璃神情淡淡，一瞥窗外回答“我回到前线。” 冷浩直视他的灰瞳，“你想清楚，这是你唯一一次能选择过新的生活。回到前线后你再犯罪，我未必能第二次保你。” “我选择回到前线。”璃面不改色。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冷浩缓缓开口“欢迎归队。你在赤炎还调查到什么？” “我偶然听到中层的成员闲聊，他们提及一个实验基地。我通过读心术发现他们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基地，关于基地的其他事毫不知情。” 冷浩沉思。 连中层的成员也不知晓，证明此基地非常隐秘。结合赤炎之前勒索和意图谋取苏家的家产推测，他们进行的计划怕是惊天动地。 “等会军政部的人来审讯时，你详细说明秃鹰如何策反你、怎么刺伤你。” 璃点头，明白他的用意。 冷浩交待完准备离去，忽见窗外伫立两人，一黑发一银发。冷浩回头望璃，了然于心。 夜明眼巴巴看着冷浩走出急诊室。 冷浩仔细检查她的肩膀，看见没有渗血才放心但语含责怪“为什么乱跑？伤口包扎好了吗？” “包扎好了，向月可以作证。” “是包扎好了，不过我拦不住她乱跑。” 夜明回瞪向月。转而她看着窗后问冷浩“我能进去看看他吗？”见冷浩点头，她欣喜地进急诊室。 里面的少年摘下了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容貌，一如初识的忧郁少年，眼睛仍是澄明的琉璃珠。看见来人梨涡浅浅，他的灰瞳颤了颤。 “医生怎么说？你的伤口严重吗？”夜明在旁边坐下。 “已经缝合了，没事。”他细细端详一年没见的夜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上次离别太匆匆。一会儿他才找到话题“你在军校过得怎么样？听说你毕业后就是少尉了。” 她故作嗔怪，“你的消息真灵通，不过我还很气。去年你连‘再见’都不说就走了，没义气。” 璃的眉宇又染上忧伤，“对不起，因为那时候太急了……” 其实他故意不道别，她淡忘自己也好，彼此不会再见。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交集。 可是谁想到一年后他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造化弄人。 见他皱眉沉思，夜明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浅笑，“回到前线吧，和松鼠他们一起执行任务。” “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如果不方便，不说也无妨。” 他颔首看向别处，眉心频繁紧蹙。继而灰瞳似擦亮的宝石，直视似清泉的碧眸。“真名早已经舍弃，你就叫我璃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笑容使他的容颜散去忧郁，变得光彩照人。在她面前，他一直是那位安静守护的少年。 窗外，注视急诊室内的向月感觉到那两人之间有点异样，他狐疑打量冷浩“我不信你没发现。他就是你曾经安插在青苗学院的特工？” 冷浩点头。 向月无奈笑道“现在你有两个情敌了。” 冷浩垂眸凝视窗台。将生命托付过别人，那人早已在她心里占有位置，只是她自己没发现。 “她拒绝了我。”向月靠着窗户仰望天花板，自嘲笑了。“她说如果接受我就会对你不公平，我真是妒忌你。不过我不会放弃，你知道我认定的不会轻易放弃。” “那你注定失败。”冷浩勾唇调侃。 “哼，真火大，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你的对手是我。” 向月斜他一眼，万分不服。言谈间，几名军装男子迈着齐步走近。向月的眼神恢复清冷，认得他们是军政部的同僚。 为首者冷浩和向月敬礼，表明来意“我们需要带云同志到审讯室进行例行审讯。” 冷浩让他们在门外等一等，亲自进急诊室打断正聊天的两人。夜明看着璃跟军政部的人走，见识过军政部的审讯方式不禁担忧“他们会刁难他吗？” “不会，他们审讯完就会让他回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军校。” 向月一听，善意提醒冷浩“貌似你还有些善后工作要跟进，我送明回去吧。” 冷浩一滞，用眼神感谢他的提醒。 “那你忙你的吧，我和向月先回去。”夜明没注意到，向月朝冷浩露出得逞的笑容。 二五六、军校的奇葩传统（感谢那年夏天的风 暑假即将过去，新生入学；升上二年级的旧生帮新生打扫寝室。 一支铅笔在夜明的头顶画了一条线。“哇，一个暑假不见你就长高了三厘米，终于到一米六了！”束起马尾的孙宁君笑眯眯，“我们顺道量一量胸围？” “不要。”夜明躲开孙宁君的魔爪继续拖地。 她们五个戴着袖套和手套帮新生的寝室清洁，隔壁寝室抱怨连连，大喊这是什么鬼规定。昭阳听了嗤之以鼻，“去年的学姐不也帮我们打扫寝室，这群金丝雀真是娇生惯养。” 孙宁君一甩马尾，“那肌肉女毕业了，看圆规腿还怎么狐假虎威。这个学期的空气真清新！” 杨叮叮则没好气回头，“你们别顾着聊来帮忙擦窗，有些新生提前到了！” 闻言，她们加快速度麻利擦拭。 冲洗阳台的时候，她们望见几个男生帮一个女生提行李到楼下。三个行李箱加一个大背囊，楼上的她们目瞪口呆。 夜明看了一下她的资料，名字叫吕晓彤，十六岁五级实力，资质不错。 “她来上学还是度假？我看她是文院的学生。”昭阳猜。孙宁君撇嘴，想当初她入学的时候也才一个行李箱。 然后几个男生争相帮她提行李上楼。 见没戏好看，她们回屋去了。 清洁完的时候，旁边某个寝室响起樱雪尖细的声音。孙宁君带她们去看热闹，谁知其他女生的早就堵在某门口围观。 “你什么意思？当我们佣人使吗？” 夜明她们还没挤到门口就听见樱雪骂人，孙宁君啧啧笑着。她们终于望清楚寝室里的状况，原来是带着三个行李箱的吕晓彤跟樱雪起冲突。 “发生什么事？”杨叮叮悄声问旁人。 “貌似是那新生吩咐旧生做这做那，然后就吵起来了。” 孙宁君和昭阳一听，当即伸长脖子看热闹。 屋内火药味浓重，吕晓彤环手抱胸斜视樱雪等人，“你们不是负责打扫寝室的吗？我发现有不干净的地方不能指出来？还有，你们太马虎了，没看见墙角的蜘蛛网吗？” 玉兰楚楚可怜地说现在才看见，樱雪喊她闭嘴。 “蜘蛛网是我们本来要清理的，不过既然你提前到了就让你自己来呗，你四肢健全清理一个蜘蛛网有什么难？”樱雪振振有词。 吕晓彤翻了个白眼，“这是你们的工作，为什么要我自己动手？信不信我投诉你们几个？” “去投诉啊！我们只是义务帮新生打扫，听着是义务！义务！没有学分没有人管理，你尽管投诉呗！” “你们”吕晓彤指着樱雪的鼻子。 这时几名提着行李的女生怯怯地挤进人群，看清楚寝室门牌后小声问周围的人“学姐们，发生什么事？” 吕晓彤眼尖，发现她们就问“喂，你们住这个寝室的？” “是、是啊，这里不是306吗？”她们面无血色，被这大阵势吓着了。 “这是306，你们赶紧进来打扫！里面脏得不能住人！”吕晓彤特意瞪着樱雪说。 几名女生忙点头进屋，吕晓彤指东指西“把桌子擦干净。还有衣柜，我抹了一手灰脏死了……” 围观的呆若木鸡，只看见几名新生忙得晕头转向，吕晓彤却环手抱胸杵着指挥。孙宁君和昭阳默默同情新生一秒钟。 “我万分确定她是文院的。”昭阳胸有成竹。 开学的第一天课间，楼下一年级生的呕吐声传遍教学楼，千里眼他们能以学长的身份笑新生。“想当初我可是忍着没呕吐，这届的意志力太薄弱了，哈哈哈！生物课什么的小意思……” 镰刀无情拆穿“中午吃不下饭的是谁？某人训练的时候还手脚乏力呢。” 昭阳冷哼，默默看着他们吹破牛皮。 午饭时，一眼就能分辨新生和旧生。凡是脸色铁青、食欲不振的是新生无疑；二、三年级吃香喝辣，瞄着萎靡的新生偷笑。 端着餐盘的夜明和昭阳，则发现不少目光聚集她们身上，昭阳嘀咕他们是没见过雌兽嘛？突然有两名束着马尾的男生走近，苍白的脸扬起笑容，“请问你们是高年级学姐吗？” “你们是新生？”夜明瞅他们。 “是呀是呀。学姐你们是哪个年级的？没想到武院还有雌兽。” “她们是二年级的，我们班的雌兽。”方宇和千里眼等人端着餐盘包围夜明和昭阳。千里眼上下打量两男生“她们可是很厉害的，敢搭讪小心被过肩摔。” 两男生咽了咽，打哈哈离去。 吃饭时又到千里眼聊八卦的时候。 “昨天我八卦到新生的情况。”千里眼神秘兮兮地注意他们的反应。“听说这届新生只有一名雌兽，她所在的学院取得最高分。哼，要不是去年那些绑匪来捣乱，能评选最优学院了！奖励是每人三百学分和一周免费早餐啊！” 这时，夜明和昭阳望见眼熟的橘发雌兽走进食堂，她身后有几个小跟班。昭阳嘴角抽搐，指着她问“新生唯一的雌兽不是她吧？” 其他人闻声望去，千里眼笃定“对，就是她！吕晓彤，十六岁就五级实力，被称为天之骄女。” “咳咳”昭阳忍着没有喷汤，“她算哪门子骄女？是娇生惯养的娇女吧？居然是武院的，我看走眼了！” “你们有过节？说来听听。”千里眼把耳朵凑去，哪知昭阳用力揪着他的耳朵喊他别八卦。 镰刀忽然来了一句“大家有没有觉得昭阳和千里眼很有夫妻相？” 被点名的两人立刻一僵，在旁人的哄笑下面红耳赤。夜明注意到方宇的眼神有少许不自然，于是转移话题“是不是骄女到周六就知道。方宇，放学后记得去拿班旗。” “嗯。” 提起周六他们更兴奋。学校为了让新生加快融入环境，特意设计了一项活动跨级擂台，低年级向高年级挑战。 夜明难耐好战之心，目标锁定三年级屈指可数、五级中阶实力的学长。 二五七、实力教他们做人 每天清晨五点后，男生宿舍总传出哀怨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还没适应的新生哀嚎。女生宿舍则安静多了，武院三个年级的女生屈指可数。 夜明和昭阳与吕晓彤偶遇过两次，两次吕晓彤都不看四级高阶的昭阳一眼，目光倒是在夜明身上停留一刻。 终于到周六，擂台上见真章。 下午两点半，武院的训练场人头济济，七彩缤纷的头发令人眼花缭乱。“人真多啊！我们不担心明你乱跑，因为你的黑发太好认了！”昭阳哭笑不得。 各班鲜红的班旗屹立黄沙中，三个年级一共十五面班旗。而二年三班的班旗旁还有一条横幅，上面的口号龙飞凤舞“班旗不倒，对手满嘴是草！” 孙老师满意地欣赏自己的笔迹。 班旗由正副班长守护，另外还有三名护法昭阳、千里眼和二郎神，三人各有三面小红旗。小红旗的分数是一分一面；正副班长各一面的小黑旗是五分，班旗二十分。直到六点，一、二年级分数最高的班胜。 所谓跨级，只能跨一级，无奈的三年级只能被挑战。 孙宁君、杨叮叮和叶初雪挤进二年三班的阵地，男生们顿时目不转睛盯着她们看。昭阳用身体挡着三人，“她们是本小姐的室友，你们不准觊觎！” 面对狼虎般的目光，夜明也挡在她们前面，臂上写了“二”的黑旗宣示她的威严。 “呃……我们只是想认识下她们而已……” 他们退缩了，不过别班的男生却勇敢地来搭讪，怪孙宁君的容貌和蓬松卷的粉发太突出。“这位雌兽是文院的吗？在武院没见粉发的雌兽。” 孙宁君挑眉，“在武院没见过就是文院的咯，明知故问。” 搭讪的笑脸变僵硬。三班的男生笑得开怀。“哈哈哈！搭讪的台词这么老套，回去多看几部爱情电影再来吧……” 于是，周围的班级望而却步，没人再敢来搭讪。 三点正，跨级擂台赛开始。 一年级新生大波涌来，个个叫嚣要直接挑战守旗的正副班长，然而学长们的实力教他们做人。 三名护法有权先应敌，兴奋的昭阳打倒了一个又一个。夜明看着有点无聊，心痒痒想去三年级的阵地。 “方宇，我想去三年级转转，你能先看守一会班旗吗？” 方宇见昭阳打得正高兴便答应了，短时间内甚少人能过护法的关。 夜明如愿以偿到三年级处，他们正忙着应付二年级的挑战者。她数了数，三年级的五面班旗一块没少。 她一边活动筋骨，一边掂量先找哪个班热身有了，先找五级的练手，绿眸闪过快意。 这时人群中多了一名高得显眼、戴着鸭舌帽的男子。 夜明挤进三年二班，待一名修炼五级的护法打倒挑战者后，她大步踏进空地。对面绑着红或黑旗的学长错愕一瞬。 见毫无惧色的黑发雌兽带有黑旗，他们更加诧异。 “我要挑战这位学长。”夜明指着一个蓝发的男生。 围观者议论纷纷。“武院有十五岁的雌兽？” “噢，我记得那头黑发了！去年不是有人发帖说武院有黑发的新生，说她什么黑色素太多不利生育吗！”这名男生刚说完就鸡皮疙瘩，背后寒气透骨。 夜明无视议论的人群，直视蓝发男生等待回应。 “好，我接受挑战。” 旁人自觉退后，空地中的二人审视对方。挑战一开始，蓝发男生先攻。他的能量元素是水，在夜明脚下冒出蜿蜒的水迹。 一条条小蛇般环绕她的双脚，她不着急，想看看这是什么招数。 见她毫无动作，围观者和蓝发男生不禁疑惑。不多时，一道水龙卷将她包围，喷溅的水珠为炎热降温，前排围观的满脸是水。 水龙卷内似乎还没动静，三年二班的班长决定等一会，再无反击就宣判结果。 蓝发男生不敢大意，再加一道水龙卷覆盖并加快其旋转速度。水柱飞溅到前排的脸上，有人惊觉脸部刺痛。 他一抹，淡淡的血丝留指尖。 “出、出血了！”围观者彼此照看，皆看到旁人的脸出血细小的血痕。 三年二班的班长喝止蓝发男生别下重手。 “哼，是她没自知之明来挑战我的，不能怪我！”蓝发男生将两道重叠的水龙卷收缩，挤压里面的人。 黄沙地不知不觉卷起烟尘，是风来了，从微风渐成狂暴的风。电光火石间，重叠的水龙卷被破开两半，溅湿旁人一身。 随风而来的是锋利的气流，蓝发男生不敢动弹，感觉周边有刀锋等待喋血。转眼，他右臂上的红旗“斯拉”地裂开。 他想伸手抓紧红旗之际，风刮过身边。 “我赢了。”残影减速，黑发少女高举裂开两半的红旗。 所有人愣了愣，听到宣布她胜利的时候才回神。“怎么回事？我还没看到雌兽反击！” “我也什么都没看到！再战一场，再战一场！” 四周哀呼，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夜明眼眸一动，“好，再战一场，这次我挑战班长！”她直指带黑旗的两人。 “战战战！把他们的班旗拔了！”周围莫名兴奋，欢呼比隔壁围观的人群更响亮。 夜明朝正副班长勾勾手指。 “我来！”其中一个上前迎战，吼声雷轰般。“别让雌兽小觑我们了！”他蓄力使双臂的肌肉震了震，贴身背心浮现八块腹肌。 夜明抬头，对手同样是五级实力。 “把三年级的第一面班旗抢了！”喊得最高兴的是新生。 一高一矮相对而立，高的堵上三年级的尊严，矮的热血沸腾。他的双臂顷刻成钢铁大刀，呼呼挥斩，吓得围观的学生退避几尺。 他舞动双刀狂刮，犹如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反射的寒光刺花旁人的眼睛。岂料双刀停在夜明面前，任他怎么使力，双刀都碰不到夜明分毫。 “打啊，怎么停下了！”旁人催促，以为他中途停止攻击。 双刀拼命挥斩看不见的护盾，夜明却不动如山。 “你们的班旗我要定了。” 风壁成风刃，锋砍锋。 二五八、在座各位的实力都不够看（感谢江祁 “好无聊啊！”昭阳托腮。 不知为什么，来挑战的人越来越少。反观隔壁班，挑战的新生源源不断，显得自己班特别冷清。 “就当是休息。”方宇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三班的阵地就剩三护法和一班长，其他人都去看热闹了。昭阳心痒痒想去挑战三年级，但是身为护法不能走开。 远处呼声高昂非常热闹，千里眼伸长脖子也看不见人群中的情况。“镰刀这没义气的，都不回来说一下战况。那里是什么班，很热闹的样子？” “三年级吧，他们比较有看头。”二郎神感觉昭阳瞪自己，连忙闭嘴。 忽然一男生经过，见这里冷清便搓手欲试。“请问这里是几班？” 昭阳眼前一亮，“二年三班，你要挑战？” 然而男生一听就瞪大眼睛，忙说路过然后溜得飞快。千里眼嘟囔“搞什么，像见鬼似的！” “呵呵呵，垃圾就是垃圾。”令人讨厌的声音传来。昭阳猛地坐直，狠瞪慢悠悠走来的火焰。“新生都没兴趣挑战你们，可想而知你们多垃圾。” 昭阳看见他不可一世的眼神就火大。 “死火焰，你抢了多少旗子？两手空空，怕是你打不过三年级？噢不对，你没带旗子，连护法或副班长都不是？还是输给新生了？” “肯定当不上护法，不然他有空闲逛？”千里眼插话。 火焰脸涨红，仰起鼻孔打量留守的四人。“你们怎么才一个班长守旗？另一个呢？是你们太垃圾没人有资格当，还是另一个没胆接受挑战躲起来？” 方宇沉着脸堵在火焰眼前，环手抱胸故意让臂上的黑旗更显眼，刺一刺火焰的眼睛。果然，火焰斜睨时皱眉。 “你有空在这说垃圾话不如去多抢旗，给自己班多做贡献。”方宇惋惜不能同级挑战，否则找火焰报断指之仇。 两人只能互瞪用眼神较量。 “什么嘛，都是四级。”一女声不合时宜插来，惹六人注视。“噢，我不是说你们俩，我是说在场的都是四级不够看。”女生橘发卷得俏丽，正是“天之骄女”吕晓彤，她的臂上绑着标了“一”的黑旗。 “别拿我跟这些垃圾相提并论！” 吕晓彤上下审视火焰，“你有什么不同？不也是四级高阶。原来你没旗子？浪费我的唇舌。”她无视火焰气歪的脸指着方宇，“我要挑战班长。” 方宇还没答应昭阳就站出来，“我来应战，教一下嚣张的新生怎么做人！” 吕晓彤顿感无趣，不过这是护法的优先权只能接受。她伸伸懒腰，喊昭阳快点。其他人让出空地，二女站正中央。 方宇一喊开始，吕晓彤抢攻，转眼昭阳脚边的黄沙长了许多绿藤。 另一方也战得正欢。 乌发马尾留下优美的弧度，少女稳稳地落在地上。风过，尘土漫漫。“旗子我等会来拿。” 说完她走出人群，人群自觉让开一条笔直的路。 就剩一个班了，夜明意气风发走向三年四班，他们的班长实力五级中阶。 三年四班眼看夜明走近，纷纷看向自己的班长他那可爱、奶白的脸笑眯眯，眼镜又大又圆，毫无紧张感地鼓掌迎接挑战者。 “欢迎欢迎，打完我们就去吃冰淇淋，天气太热了。” “啥？我们要守旗啊班长，千万别自暴自弃！”护法们围着他，誓要保护三年级最后一面班旗。 “我要挑战你们。”夜明驻足空地中央。 “加油加油，明我们永远支持你！”镰刀率领三班的迷弟们摇横幅呐喊，黄蜂也混入其中。 “我先来。”女护法向前一步，她就不信打不过一个二年级生。 夜明看了看时间，自己玩得太久了得赶紧回去班里，心里默默计算时间。挑战一开始，场上就剩女生护法。 “人呢？”众人诧异，唯有三年四班的班长笑眼注视扬起的风。 风卷残云，无形刀锋在沙地留下疮痍，护法女生的冰盾现出裂纹。 紧接着她的冰盾随风碎，锋利的冰渣绕着旋风将她环绕。 区区二年级休想放肆！ 女生的皮肤表面结一层冰霜，任旋风和冰渣如何搅拌她毫发无损。其他护法握紧拳头，她的冰盾几乎刀枪不入这次赢定了！ 镰刀他们手心冒汗，讨论夜明该如何打破僵局。 不多时，风速减慢，护法女生得意一笑，心想对方终于不耐烦了。可惜她的笑容持续不久，一残影冲来，挥拳砸她的丹田。 四两拨千斤，她护体的冰霜四分五裂。 飒飒折射日光的冰渣漫天飞舞，一抹红旗在场上高举。镰刀合不拢嘴，看了看时间又是不超两分钟。 女生和其他护法还没反应，他们的班长就宣布己方输了。 “我的冰盾！怎么会碎……” 一拳就碎了，她不信！ “下一个。”夜明把红旗塞进裤袋。 剩下两个护法陆续应战，夜明眼里的斗志愈发旺盛，三年四班阵地的风尘未曾停歇。镰刀继续计算时间，无一例外每个不超两分钟。 “班长，我会为你拼死战斗！”副班长是个肌肉壮汉，目测两米高，粗粗的眉毛斜飞，紫色头发蓬松，活像贴门口的门神。 “加油啊！”笑盈盈的班长拍副班长的手臂。谁知副班长的脸急剧转红，双腿不自觉变内八。班长依然笑吟吟“我不搞基的。” 副班长拉着嗓子低吼，身影如磐石刮起劲风，冲到空地中央瞪着夜明。“你到我这关为止了，我不会让你碰班长的！” 夜明不跟他废话，等待战斗开始。 班长话音刚落就轻微地震，夜明脚下的沙地裂开一条深深的缝隙。眼看她要踩空掉进裂缝，哪知她大步流星踏空去，宛如飞燕留残影于半空。 “轻、轻功？”见旁人震惊，镰刀特别自豪。 箭似的夜明踢向副班长，然而她竟然穿过了其身体。 她落地回头，副班长的胸膛和肩膀像散沙凹陷，然后慢慢重新组建。 他是沙人？夜明略惊愕。 二五九、我不搞基的 她决定试探副班长的异能。 风萧萧，黄色沙尘遮碧空，人群皆灰头土脸，咳嗽声四起。副班长紧盯伫立风沙中人，忽然风沙组成巨大锥子钻来。 “同是沙，这招对我没用的！” 巨大锥子钻他的胸口，他暴喝一声地动山摇，身体散作飞沙漫舞。 不久沙与风分离，众人抬头仰望一群沙子碰碰撞撞，跟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半空的沙子时而四散、时而聚拢，有形对无形，众人对神秘的风产生探知欲。镰刀低头看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 在围观者买定离手的时候，半空的沙子不再分散。眼镜圆圆的班长注视夜明的背影，眼神逐渐变认真。 飞沙组成悬浮的圆球，他们望见沙子在球内跳来跳去却跳不出球的范围，又惊又疑。更令他们意外的是，沙子圆球在膨胀！ 夜明眉心一紧，“嘭”的巨响惊动整个训练场，空气振荡，一面红旗随爆炸的气流飘扬。 随即沙如雨，盖浇直径五米内人群的头顶。乍看，人与沙浑然一体。 “副班长呢？”三个护法边拍身上的沙子边拨开烟尘，片刻看见一人在朦胧中傲立，手里举着一面红旗。 这身高，绝对不是他们的副班长。 “承让了。”掷地有声，她唤风散尽烟尘。镰刀看时间一分五十二秒。 继而地面的沙子聚拢成人形，肌肉凸显，须臾两米高的壮汉躺在地上喘粗气。“班长……”他伸出手哀呼。 班长轻拍他的脑袋安抚说“接下来交给我，速战速决去吃冰淇淋。” “不要！我们不能输！”三大护法极力抗议。 “但天气很热啊。”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尽力而为吧。” 他走到夜明对面笑了笑，面容显得更可爱。 其浅灰短发配一副大眼镜，皮肤奶白，朝夜明友好招手。“你好啊，我叫沈云枫，和你一样也是娃娃脸。” 同班的要喷血，“班长，人家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不要自我介绍了赶紧解决她吧！” “你好，我叫夜明。” 围观的顿时无语，等待这两个身高一致的把废话说完。沈云枫看看急躁的人群无奈不已，“我们开始吧，他们等不及了。” 夜明凝眸，期待他五级中阶的实力。 沈云枫顿了顿，看来对方希望自己先出手，就如她所愿吧。 他收起笑容，八缕黑烟以自己的双脚为中心延伸至擂台边缘，似绽放的蟹爪菊，吓得围观后退。 此时，人群中戴鸭舌帽的男子眸子微亮。 见夜明没着急躲避，沈云枫露出一丝欣赏。须臾，八缕黑烟散发黑雾，将整个擂台包围。 擂台一片黑乎乎，两张娃娃脸对视。 接着八条黑色锁链拔地而起，缠绕夜明的四肢和身躯。 “这是我的绝对领域。”沈云枫语气平静。 夜明却浅笑回应，感谢他一开始就显露真正的实力。灵魂深处的好战喷薄而出，血液为此沸腾。 她非但不挣扎反而静立，四面八方的雾气忽而停止飘动。就在沈云枫提防之际，四周雾气更浓郁，已看不见外面的人群。 不对，这不是他的雾！ 刹那，八条锁链啪沙落地，夜明等同一支离弦之箭冲到沈云枫面前。勒紧之感随之而来，沈云枫的身体动弹不得。 可是没有起风，是什么勒紧自己？他一瞥身披黑暗的夜明恍然大悟，“好一招借力打力！”言毕，黑雾俱散露出夜明背后花瓣般的黑影。 “双元素？”看清擂台的众人交头接耳。 “班长加油！被输给雌兽！”副班长夹着内八腿大吼。 夜明背后的黑影瞬间扩散，沈云枫及时用黑雾筑成墙阻隔她接近。 转眼夜明的黑影凝聚成硕大的圆环，甩向沈云枫。圆环本无锋，可是刮起了风便有锋，即使沈云枫及时后退也被割下一缕发丝。 这一招是夜明根据向月的光环创造，名鬼刃，形如弯刀。 黑漆漆的鬼刃满场挥砍，惊得围观的抱头高呼。 沈云枫的绝对领域形同虚设，黑雾对夜明根本不起作用。无奈之下，沈云枫一边躲避鬼刃一边撤走绝对领域，该用影之箭。 黑色箭雨席卷，旋转的鬼刃杀入箭雨中。 此时此刻，俨然墨洒。 夜明的攻击接二连三，鬼刃将沈云枫圈在其中并旋转着缩小。他才意识到这黑色圆环内部也藏锋，马上喷发黑雾保护自己。 鬼刃继续缩小，沈云枫的黑雾借机将其笼罩，他要见识是她的刀锋强还是自己的黑雾更强！ 两人僵持不下，鬼刃停止缩小与黑雾抗衡。 眼下胜负难分，四周大气不敢喘。沈云枫的黑雾蓦然爆发，夜明计上心来，唤使鬼刃随着他的爆发炸开。 沈云枫显然一愣，就在这时胜负已定。疾风之速掠过他身侧，黑旗已到夜明手里。她回眸一笑，“你们的班旗是我的了。” 沈云枫愣了一阵才笑盈盈地拍手掌，“我输得心服口服，班旗是你的了！” “班长也输了？不可能！”三年四班在哀嚎。 沈云枫推推大眼镜，来跟夜明握个手，“最后一刻很精彩，你的战斗经验比我丰富多了。” 正当夜明想回应的时候，沈云枫被强劲的臂弯拉开了。 两米高的副班长像母鸡一样护在沈云枫前面，“哼，你欺负我们的班长，我们记住你了！班长不要在意，我抱一个安慰。” 沈云枫笑盈盈推开他，“我不搞基的。” 夜明笑了笑，放松下来才发现鸡立鹤群的某人。她挤进人群跑向戴鸭舌帽的男子，“你怎么来了？” 鸭舌帽遮挡了他的黑发，甚少人注意他。“来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暑假里常常找你练习能不进步？” 冷浩轻捏她的鼻尖，她骄傲的样子令他忍不住欺负。“别骄傲，沈云枫的资质很不错，只是缺乏战斗经验，你多找他讨教。” 她摸摸鼻子，“知道了。等向月有空我想找他试验新招式，他看见一定会吃惊。” 冷浩的黑眸泛着柔和的光泽，如玉。 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二六零、天之骄女VS天之骄女（感谢江祁言打 二年三班处，脆响令旁人心惊。冷汗涔涔的昭阳怒瞪吕晓彤，喘着粗气捂着脱臼的胳膊。 “卑鄙无耻！”千里眼恨不得上场教训吕晓彤。 “她技不如人能怪谁？要认输就把旗子交出来！”吕晓彤的绿藤抽打昭阳脱臼的胳膊，“你的旗子我要定了！” 冰雪迅速令绿藤结霜。 然而绿藤不过幌子，吕晓彤转眼冲到昭阳面前。顿时，晕眩侵袭，待昭阳清醒自己的旗子已在吕晓彤手中。 怎么回事？昭阳懵了。 “下一个是班长！”吕晓彤不容其他护法插话，先下手为强。 千里眼忙扶着发愣的昭阳要带她去校医室。昭阳不肯，“你们俩不能离开，万不能让她拿了班旗！我不要紧，我还有两面旗子还能再战！” “你手都脱臼了还怎么战斗！跟我去校医室！”千里眼难得恼怒地拉着她。 擂台上的方宇脸色更沉，用风箭钉死绿藤，喊千里眼带昭阳去校医室。 战斗如火如荼之际，喧闹由远及近。 闹哄哄的人群让出一条大道，一头乌发走在人前。 她威风凛凛，马尾骄傲高扬，肩上扛着几面大旗昂首阔步；后面跟着的一群人欢呼雀跃，犹如拥戴女王。 大道两侧的围观人群似士兵，迎接女王驾到。 “你终于回来了！”三个护法重遇亲人般激动万分。二郎神指着和方宇缠斗的吕晓彤，“有人来闹事，她用阴招令昭阳脱臼！” “明明是她自己垃圾，怪对手太强咯？”战斗中的吕晓彤嗤之以鼻。 要不是千里眼拉着昭阳，她必上场手撕吕晓彤。 夜明把五面大旗插在自己的班旗旁，六面旗帜迎风招展，惹来同年级注意。 她无视越来越多围观者，先替昭阳接骨。嘎吱一响，昭阳渗出的冷汗成几行小溪，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镰刀得意洋洋地汇报战绩“这五面都是三年级的班旗，噢还有三年级所有护法和正副班长的旗子，不过那些分数太少可以忽略不计。” 看热闹的火焰脸像废纸，五官揉成一团。 吕晓彤咬牙闪过狠色。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也能包揽二年级所有旗子！念及于此，她冲到方宇眼前。 随即方宇的动作停顿一瞬，吕晓彤快速夺过他的黑旗。三个护法难以置信，昭阳更不信方宇会任由她夺旗！ 夜明则眼含冷锋。 过了一刻，方宇惊觉自己的旗子被夺，脸上写满茫然和惊愕。 吕晓彤还没来得及高兴，夜明率先上前。“我来会一会你这位天之骄女。” 围观的人群沸腾，其中大半是三年级的学长。“你可是打遍三年级的，别输给新生令三年级蒙羞！” 一年级生不爽，但不敢直接怼学长于是为吕晓彤加油。而二年级，在镰刀的带领下为夜明呐喊助威，千里眼和二郎神拔出三年级的班旗摇晃作势。 吕晓彤高傲接受挑战，手中绿藤蓄势待发。 战斗一开始，四条绿藤破风抽夜明，坚韧风壁将绿藤全挡下。吕晓彤讶异一刹那，目中流转算计的精光。 绿藤越来越多，要覆盖风壁似的。喘息间，风壁转成风刃割断所有绿藤并非所有，还剩一条缠绕夜明的身体。 昭阳他们揪紧了心。 须臾，奇异的景象出现，缠绕夜明的绿藤开出一朵青色的花。人群中的冷浩蹙起剑眉，没多久又见一朵紫黑的花盛开。 “双元素？”吕晓彤诧异的喃喃使夜明晓得花的作用。 趁她分心，夜明手握风刃断绿藤，凌厉的杀气惊醒吕晓彤。为时已晚，出鞘的宝锋势如破竹，吕晓彤颈边发凉似被刀锋舔。 突然，熟悉的脆响刺激吕晓彤的耳膜。 “我的风格是，以牙还牙。”漠然的夜明甩开她脱臼的手臂。 杀人剑从不留情，三尺锋慑八方。 脸蛋惨白的吕晓彤咬破嘴唇，脚下疯狂生长绿藤和张牙舞爪的树枝。一呼一诺间擂台变成小型森林，绿藤和树枝争先恐后缠绕夜明的身体。 洋洋得意取代吕晓彤脱臼的剧痛。 可惜天之骄女不止一位。 吕晓彤眼前一花，脱臼的肩膀被踩，痛楚加剧。 众人抬头一望，迅捷身影跃半空，乌黑马尾如弯钩准备收割头颅。弹指之瞬，鬼刃降临环绕吕晓彤，急速旋转刮强风，绞碎她周边的植物。 鬼刃一出叶碎、断枝四处飞溅。 而夜明负手单脚踩在吕晓彤的头顶，淡漠俯视植物粉碎。 全场死寂，唯有鬼刃绞碎的响声。 不可能！满脸震惊的围观者使吕晓彤气得发抖。 天之骄女只能存在一个！ 她手抓夜明的脚踝想扯其摔落，岂料夜明另一脚踩着她的手背。“你给我下来！下来！” “好啊。”夜明身轻如燕落地，鬼刃在背后形成黑色花瓣吞噬残余植物。 喘息未定，吕晓彤冲去夜明面前。方宇猛然想起某些片段，急忙提醒夜明小心。 紧接着夜明看见吕晓彤的双眼像万花筒，当即晕眩袭来。夜明蓦然一惊将晕眩排斥，扼着她伸来抢旗的手，夺走她臂上的黑旗。 吕晓彤的眼睛恢复平常的橘色，写满不可思议。 “休想用这种招式抢旗。” “你……怎么可能……” 夜明甩开她的手，走到几面班旗前环视围观人群“还有谁来抢旗。” 他们面面相视，不约而同后退。“我、我们只是看热闹。咦，隔壁有挑战我们过去看看，散了散了……” 吕晓彤仍愣在原地。夜明飞快上前抓着她的手臂接骨，吓得她震了震。“赶紧去校医室检查。” “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施舍！我会报仇的！”她愤愤离去。 不过一个走了又来一个，兴奋的昭阳要找夜明挑战。“同年级不能挑战。”二郎神小声提醒。 “我们这不是挑战，是切磋而已。不，是热身。管他呢，明赶紧过来！” 夜明活动筋骨。 下午六点，二年三班无意外成为二年级分数最高的班级，奖励是每人一百学分以及一周免费早餐。 男生们决定这周要尝遍食堂的早餐。 二六一、我说过会报仇 四天后，神州的首都政治城，三大军区将级以上的军官入城参会，关于接下来的一项大计划地球计划。 不但军官，连各领域首屈一指的科学家、专家也受邀参与。 会议持续了五天才拟定计划的细节，各方面的准备工作紧张展开。 九月末某个训练的夜晚，夜露浓重，长剑凝重地监督正在跑步的三班。 正班长方宇领队，副班长夜明跑在队末。从二年级开始需进行夜间操练，下午六点半到晚上九点。 三班跑完五圈，挥汗如雨地集合。 即使晚风微凉，也散不尽他们运动后的燥热。大家发现长剑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心里打鼓这次是不是跑太慢了。 众人站好后噤若寒蝉，等待长剑呵斥。 然而长剑宣布一个消息，“神州即将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计划在军校的二、三年级选拔优秀的学员参与任务，名额二十，各班提交五至六个名额。” 消息一出，众人瞪大眼睛但不敢发言。 长剑继续说“我已经选好班里五名学生，分别是方宇、夜明、昭阳、莫家伟和张文涛，你们五人参加下周的选拔赛。没有选上的不必气馁，往后还有很多机会。” 千里眼和二郎神听见自己的名字难以置信，同时又很兴奋。 长剑不再透露，开始日常的基础训练。 期间他们老想着选拔赛的事，训练完一块到食堂八卦一番，顺便买冰镇可乐降温。男生们汗臭哄哄，昭阳拉夜明走到边上。 忽然一颗小石子砸中昭阳的脑袋，她摸摸头东张西望。夜明问怎么了，她找不到砸的人便说没事。 不久又有小石子砸她，这次是两颗。 昭阳瞄见一个飞快逃离的背影，她让夜明先去食堂，随即气呼呼地追去。 三班各握一瓶冰镇的可乐坐在一桌聊天，方宇时不时看向食堂门口。 夜明就坐在他对面，趁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她低声说“有时候要表达清楚对方才会明白。” “什么？”方宇错愕。 “你不表达自己的心意她怎么知道？”夜明干脆挑明说，须臾方宇两耳一红，嘟嘟囔囔否认。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不抓紧机会说会后悔。” 方宇咬着吸管。 这时千里眼举着可乐朝某个方向高呼“你再来迟一些就喝不到可乐了”他尾音未绝便换上不可思议的语气，“你干什么？昭阳你疯了？” 寒气倾泻食堂。 一听见“昭阳”，夜明和方宇同时抬头，谁知竟看见千里眼举着可乐瓶的手结冰。下一刻大片冰晶来袭，风壁及时抵挡。 三班大惊失色，夜明和方宇冲到人前却见昭阳慢慢走近。食堂里的其他同学逃的逃、躲的躲，留下三班一群人直面那白发魔女。 “昭阳，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昭阳没有说话，起手掷来一根尖锐的冰锥。 风壁挡在众人前，方宇的旋风环绕昭阳令其无法动弹。“课堂外使用异能要扣学分，昭阳你到底怎么了！” 昭阳听不进任何话语，面无表情地发动大量细碎的冰晶。夜明赶紧拉方宇进风壁，数不清的冰晶插风壁，密密麻麻，令里面的人看不清外面的状况。 昭阳逐步走近，周身刮起旋转的冰雪，离她最近的桌椅结一层冰霜。 “怎么办？我们要怎么阻止昭阳？”镰刀心急如焚，眼下大家都无法冲出去。 一筹莫展之际，周围忽然黑乎乎。夜明忙看脚下，果然出现眼熟的黑烟。接着更熟悉的声音响起“好啦，你们可以出来了。” 夜明立刻撤去风壁，对面多了一个灰发、眼镜又圆又大的可爱男生，黑烟正以他为中心展开。 而昭阳被黑色锁链缠绕，稍微显现的冰霜随着黑烟变气体。 夜明示意方宇不用担心。“沈学长，她有点不对劲，你能帮我们绑着她一会吗？” “好啊。”沈云枫双眼弯弯，然后撤去黑烟只留下黑色锁链。 “班长！你有没有事！”一个高得离谱的壮汉飞奔来搂着沈云枫的肩膀，“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我去教训他们！” “没有欺负我。”沈云枫默默推开他的双手。 这时长剑领着几名教官进食堂，外面凑热闹的学生壮起胆子跟着进来。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使用异能！”长剑打量昭阳身上的黑色锁链，方宇给他说明情况还展示了千里眼冰封的手。 “长剑教官，我觉得事出古怪，因为昭阳一直是这个呆滞的表情，也没说过话。来食堂前她独自离开一阵，归队后就开始攻击我们。”夜明不信昭阳会无缘无故攻击自己人。 沈云枫听后歪歪脑袋，“我有办法知道她离队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能看见每一个人的某部分过去片段。” 夜明眼神一动，他能看见过去？ 长剑掂量片刻，调取摄像头需要一些时间，而昭阳果真一直神色呆滞地挣扎，于是他同意沈云枫试试。随后沈云枫的掌心朝向昭阳的眉心，他闭眼感应一会。 “刚才她跟一个橘发的女生见面了，不过她们俩只是对视，然后橘发女生说了一句‘攻击二年三班’。” “橘发？是吕晓彤？”千里眼瞠目切齿，“她说过会报仇！” 长剑心里有底，对方的异能估计是心灵操控之类。 他抬手劈晕昭阳，“我们会调取监控彻查，你们先回宿舍。其他围观的学生解散！千里眼随我到校医室，正副班长也来！” 昭阳身上的锁链消失，女教官背起她跟长剑离开。 临走前，夜明悄然瞥了瞥沈云枫。 第二天课间，广播宣读一则通告“九月二十七号晚，一年二班吕晓彤因在课堂外使用异能，并引发大规模杀伤力强的法术，教务处特此作出警告处分，再有下次勒令退学。以上，希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友好相处……” 座位上的昭阳捶捶太阳穴，“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 二七四、别喊救命 层层叠叠的枝叶漏晨曦，地面的影子斑驳。 树下草丛露出十一张涂了绿色颜料的脸，独显眼白，他们圆溜溜的眼珠子张望四周。突然一条软软的东西从树枝垂落，悬挂千里眼面前。 它的鳞片白中带淡黄，身躯比手臂粗。 嘶嘶，它吐出分叉的信子，黄色的眼睛盯着千里眼。 小眼瞪大眼，千里眼面不改色却双腿发抖，缓慢地伸手戳旁边的玉米须，后者装作看不见不理会他。 赶紧走开！千里眼心里呐喊，余光瞄向其他队友。蟒蛇的脑袋微微向前伸，千里眼想后退的时候李天城低声喊别动。 他只能抿紧嘴唇不动，额前冒冷汗。 豆子大的蛇眼盯着他，信子差点舔到他的鼻尖。腥气阵阵，他闭气憋得脸涨红。 李天城捡起一颗小石子掷远处，声响惊得蟒蛇扭头找声源。李天城又掷一颗，蟒蛇回到树枝上。 “转移！” 一声令下，千里眼迫不及待走开。 “在野外潜伏的时候，无论遇到哪种突发情况都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李天城告诫，“一旦自己暴露，可能会连累战友，更严重的会破坏上级拟定的战略。” 他们沉默点头，整整一个作战部队如同卡米诺骨牌，一个士兵出错万兵倒。 十一人走在丛林寻找青木噬者，他们关闭了诺亚系统锻炼观察力。四面八方的植物几乎一个样，难辨哪一棵变异了。 到了多灌木地带，杂草丛生、灌木种类繁杂，李天城边提醒他们小心，边用能量步枪拨开杂草领路。“神州外，爬行者最爱潜伏在这种区域偷袭，经过前一定要放诱饵。” “诱饵是什么？”蓝樱低声问。 “任何能惊动草丛的东西。” 林中的气温渐渐升高，泥地宛如锅，上空密集的枝叶形成锅盖，散不去的闷热使他们满头大汗。 火焰抹抹额头，挠痒痒的脖子。 他抬头望，发现旁边的柳枝长至地面。这时他腰部一紧，蓦然脚下空空。 “救……”他下意识吞掉后半句，手足无措地拉着前面的背囊。 夜明连同背囊被他往后扯，她上膛的声响惊动前面的队员，哪知他们转过身时都目瞪口呆。 “青木噬者出现了？”她不断向后退，正想放弃背囊的时候李天城喊她别动。 “不是青木噬者，是食人柳。”李天城一枪射断缠绕火焰的柳枝。 柳枝虽断，更多柳枝伸去勒紧火焰，他死不肯松开夜明的背囊。转眼间，柳枝力度越来越大，有的甚至伸长缠着夜明的背囊。 “救命”火焰忍不住大喊。 “你别慌，试着烧断它们。”夜明保持向前冲的劲头与柳枝斗力。 一语惊醒梦中人，火焰撇嘴，“我才没慌，你慌而已。”言毕他握紧腰上的柳枝生火，不一会儿他和夜明跌倒地上。 食人柳怒了，柳枝甩来甩去。 当时是，如山人影跨到两人旁边，大片金属反射日光刺花所有人眼睛。接着凉风划过头顶，一捆柳枝断落地面。 他们呆若木鸡打量李天城的左手手肘以下变形成半人高的弯刀，灰银金属寒芒闪闪。他严厉转头瞟失神的队员，“五秒内重整队伍继续前进。” 他们迅速回神。 “神州外全是食人植物，神州内也有，不过不是变异的青木噬者而是正常的植物。食人柳擅长用长长的柳枝卷起猎物然后勒死，扔在地上待尸体腐烂做养分。” 玉米须又想吐了。 “青木噬者最明显的区别在于攻击时躯干会动、部分根也会动，它们最爱把活动的根藏在浅层的泥土下把猎物绊倒然后” “啊”李天城还没说完，一矮小的男生就被绊倒，他战战兢兢地指着地面的树根。“青、青木噬者？” 李天城大步流星跨去，将他连人带背囊揪起，“这是普通的树根，要是青木噬者你早就被拖去巢穴。冷静点，执行野外任务必须十二分冷静！” “对不起……”男生羞愧难当。 李天城绷着脸庞放下他，心想这些学生必须加强锻炼意志力。“继续走，中午前要找到青木噬者。” 男生擦擦鼻头的汗珠，走过的沈云枫拍拍他的肩膀为他加油。一行人顶着闷热行走林间，汗衫虽然吸汗但早已湿透。 走了一小时，李天城让他们在树下歇息五分钟。他们坐在树荫下，不敢放下背囊和能量步枪。眼力最好的千里眼发现远处有一棵奇异的果树，马上向李天城汇报。 “我望见果子有气球那么大，红色的，看不出是什么名堂的果子。” 李天城皱眉沉吟一刻，也想不到哪种果子有气球大。“全员警备，列两队前进！”一喝，十人肃穆持枪列队，他和千里眼为首。 两队轻步靠近，很快能望见显眼的红果子。每一个果子如同膨胀的气球，奇怪的是他们没觉得饱满多果汁，反而害怕它们爆裂。 莫名其妙心悸。 李天城打手语让两队分开，随即提枪扣扳机，激光穿过果子的瞬间，果子闪了闪。 众人骇然，刚刚一幕与电脑画面闪烁无疑。 激光穿过果子，果子掉落并爆炸。他们反射性抱头躲避。巨响后重归平静，没有四射的火光。 夜明再望果树，原本空缺的位置又生出一个果子。 “恭喜大家成功找到青木噬者。”李天城站在果树下，食指穿过树干。“这是投射器，能模拟逼真的变异怪物，重置后生成的怪物会不同。” “模拟的？” “没错。大家记住心悸那一刻，兽人的危险预警是原始本能，不依靠诺亚系统我们也能靠本能辨别。训练多了你们的第六感会更加敏锐，吃完中午饭我们继练习，接下来每一次练习我会缩短寻找时间。” 成功找到第一棵，他们信心倍增，午餐的压缩拳头吃得特别香。 下午他们练习了三轮，每一轮青木噬者的外形皆不同，有食人花、有囚笼草、有刀叶，千奇百怪。 接近黄昏，李天城带他们去狩猎。 二七五、万能机械臂 黄昏，泥地镀了一层金黄，红彤彤的果肉更鲜艳诱人。 妖艳的雉鸡成群结队觅食，领头的雄鸡昂首阔步，小眼睛炯炯有神，一爪按住最大块果肉。其他雉鸡不敢跟老大抢，吃小块的果肉去。 它们啄得正欢时，脚下微动。咻泥土掩盖的网忽然升起，这群雉鸡被囚禁网兜里，每只都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 “一共八只，收获挺丰富。”沈云枫数了数被擒的雉鸡。扛着兔子的玉米须和火焰走来，今晚不愁吃不饱。 李天城慢慢降下网兜，雉鸡们才咯咯地叫，有的啄网。李天城的金属手拍晕雉鸡，网兜安静不少。“咱们凯旋而归，女生们等不及了！” 一行人欣喜地扛着丰富晚餐回临时营地。 此时三名女生在临时营地捡柴和生火。夜明和蓝樱用泥土砌了个简单的灶；昭阳则用打火机生火，浓烟呛得她猛咳嗽。 三人一同扇风，火愈发旺盛。八人一回来就看见三女的脸灰扑扑，不由得笑出声。 他们把猎物通通拍晕然后破开皮毛，李天城的机械手变成刀切割，其他人自带的小刀都不及他的弯刀锋利。 林间渐暗，每人提着一根插上雉鸡或兔子肉的树杈在火上烤，火光红红灼灼。 “今晚暂时在这里驻扎，明天加入山下的部队一起训练。”李天城转动树杈，火光映红他刚毅的脸庞。 千里眼和玉米须的视线总是在他的机械手臂上游弋。 李天城深知他们好奇，毫不避讳说往事“有一次怪物攻击能量墙，我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个亚人类与爬行者结合的融合者吃掉手臂。又有一次出去回收士兵尸体的时候，被青木噬者绞断一条腿。” 几个男生打冷颤，明明闷热却觉得后脊发凉。 “机械手臂和腿与神经连接了吗？”夜明问。 李天城笑着拍金属腿，“没错，跟神经连接才能活动自如，不然就是一堆废铁。”他活动机械手臂，五指一张一收灵活无卡顿。“连接了这玩意要适应一段时间，然后训练一段时间才能回战场。” 他的眼神说不上落寞，反而感恩。感恩这个时代的科技没让他作为残疾人退伍，而是继续奋战。 “连接神经的时候岂不是很疼？”昭阳一想起密密麻麻的电线和肌肉融合就哆嗦。 “哈哈，习惯就行。小维修还好，大面积维修要拆卸下来，一拆一安装，多疼都习惯了！生活要继续，一点点不幸不能成为我们前进的绊脚石！”他翻动兔子烤背面，肉香惹人垂涎。 每一个人都听出过程中痛不欲生，但他说得云淡风轻，无不被这位硬汉深深折服。 “维修要拆卸？”玉米须赶紧摸摸自己的手臂，“变成大刀是功能之一吗？” “倒不是。我的异能能操控金属，因此机械手臂可以变成任何金属武器。”说完他握紧拳头，瞬时变形一把剑。 夜明凝视剑身想起冷浩的黑剑，变形的原理皆一样。 沈云枫推推大眼镜问能不能变能量步枪。李天城的机械手臂如他所愿变形，顷刻灰银的步枪瞄准沈云枫身后的树干，枪管内金光若隐若现。 步枪变回手臂，沈云枫沉沉吸一口气。 “这玩意看似不错，但代价太大，有健全的四肢谁愿意安装。战场伤亡在所难免，但是不要作无谓的牺牲！我们是士兵不是人肉沙包，一股热血冲上前只会造成人员损失没半点用处！因此你们要学会冷静、理智分析战况！” “明白了，李队！”千里眼的回答铿锵有力。 李天城笑了笑，柔和刚硬的脸庞线条。“这个称呼不错，大家就喊我李队吧！我们虽然是后勤小组，但要做一队随时能支援战友的后勤小组！来，干了这兔子和雉鸡！” 他举起自己的树杈，其他人也举起树杈和他的兔子碰了碰当作干杯。 言谈间晚餐烤熟了，他们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他们扑灭火堆和深埋骨头，三三两两坐树下或坐在帐篷旁聊天。男生们的吹牛天花乱坠，尤其是千里眼和玉米须，吹自己跳伞时多么临危不乱。 沈云枫听不下去了，信他们的话是傻瓜。 女生坐在帐篷旁闲聊，夜明掏出相框链坠摩挲。打开金属盖便是一张小小的合照，照片中的自己表情惊愕，她不禁浅笑。 “诶？这是什么？很别致啊。”蓝樱立马被链坠精致的花纹吸引。 “这是相框链坠，能放照片，人类某段时间很流行。” 昭阳一听就坏笑，“是不是放了你和他的照片呀？看你笑得多甜蜜。” 闻言，夜明脸蛋微红。 蓝樱眼前一亮，浅蓝瞳孔绽放光彩。“能放情侣照片？很浪漫啊，现在拍照都是保存在系统，很少人把照片晒出来更别说双方保管了。哪儿能卖？以后我用来放我和未婚夫的合照。” “市中心的商场有一家复古的精品店，那里有卖。你跟未婚夫一人戴一条，合照就能双方保管了。” 昭阳和蓝樱忍不住惊呼，“很浪漫啊！一人一条，就像定情信物一样。嘿嘿，适当的时候还能挡子弹。” “咦，昭阳你好煞风景。”蓝樱嗔道。 “你们在聊什么，我受不了他们吹牛。”沈云枫加入三女，捡起树枝在泥土上写写画画。 夜明灵机一闪，正是好机会问他关于“看见过去“的异能。“沈学长，你能看见别人缺失的记忆吗？” “缺失？你指失忆吗？”他眨眨大眼睛，“理论上可以。我能探知特定时段的记忆片段，也能借助催眠帮别人找回失去的记忆。” “催眠？心理医生那种？那你能不能看见那段记忆？”昭阳来了兴趣，“你岂不是探知了许多人的秘密？” 夜明注视沈云枫，期望他的回答。 “使用催眠方法，我看不见对方的记忆，等于心理医生看不见病人的内心深层。这个方法的原理是让对方深眠，我用异能刺激对方诱发梦境，通过梦境回忆往事。如果对方抗拒，我无法成功。” 夜明听后若有所思。 二七六、深夜，蛇缠身 深夜万籁俱寂，风拂山岗，一条队伍悄然无声上山。 山腰营地的队员轮流守夜，昭阳和沈云枫睡眼惺忪地钻出帐篷，接玉米须和火焰的班。两人巡逻营地附近一会，回来坐在一众帐篷前。 草丛微响，似风吹过。偶尔虫鸣，惊不醒梦中人。 灌木枝叶攒动，露出一双戴上黑色手套的手。不远处的帐篷映入眼帘，接着四方灌木颤。黑影如豹闪出，遇见猎物疾速捕猎。 昭阳和沈云枫蓦然心惊肉跳，仿佛身处大海，四面八方的暗流在海面下涌来，随时变成惊涛骇浪淹没自己和战友。 两人环顾四周草木静止别无异状。 片刻如芒在背，两人决定喊醒其他人。就在两人转头刹那，一张黑乎乎脸沾满视野，唯见一双目光犀利的眼睛。 “你……”昭阳还没说完就被捂嘴，出拳攻击却被人戴上手铐。想发动冰霜时惊觉异能克制，对方将她戴手铐的手反擒背后，另一只手也被拷上。 “呜……呜……”她发不出声，猛踢泥地示警，背后的敌人将她打晕。 另一边沈云枫的绝对领域刚展开，烈火转眼即逝淹没绝对领域。沈云枫惊骇，一不留神后颈一疼，两眼一黑。 动静惹其余帐篷颤动，黑衣人踱步靠近。 一个黑衣人飞快拉开某个帐篷的链子，里面的人仍睡着？他小心翼翼爬近，手抓向那恬静睡颜。 五指即将触碰脸蛋，一道寒光在黑衣人的颈部闪现。刀锋割破面巾一瞬，他及时退避，手铐戴上她握刀的手。 岂料一条秀腿将他踢出帐篷，被子如同蛟龙出海砸他胸口，他惊觉有千斤重。 夜明赤脚出帐篷扫黑衣人的下盘，余光瞄见千里眼、昭阳等人倒地不醒。几个黑衣人包围自己，她利用手铐甩打他们的脸。 他们皱眉看看同党，就剩她顽强反抗。 旋风秀腿横扫黑衣人，瑞士军刀削黑衣。同时她观察他们的攻击，精准干练却没有尽全力。疑惑一闪而过，背后微风贴近，她一转头便脖子剧痛。 最后一眼看见平静如水的眸子。 不知过了多久，夜明冷醒，水溅进鼻腔火辣辣疼。她一睁眼就黑漆漆，看不见任何东西如失明；脑袋湿漉漉，脸上痒痒的，估计是沿着脸庞滑落的水珠。 手腕和脚踝勒疼，她尝试制造风刃割断手铐，结果风刃没有出现。 “你们是谁！”旁边突然响起昭阳的喊声。“敢不敢正大光明打一场？只有卑鄙无耻的才会偷袭！” 夜明不动声色丈量手铐的宽度。 沈云枫的声音没有一丝慌乱，“我们身无分文，你们的目的不是抢劫；我们唯一值钱的是身份，你们为此而来吧？” 昭阳似乎安静了。 夜明则思绪飞转，看重“军校学生”身份的更大可能是赤炎佣兵。继而她听见千里眼的骂声从牙缝挤出似的。 “一群灭绝人性的过街老鼠，这次你们又玩什么花样！” “嗬，说完了吗？”对方的声音十分怪异，冷冰冰的语调像机械人的发音方式。夜明回忆打斗过程，不认为黑衣人是机器人。 对了，李天城呢？他也被绑了？ “你们话真多！既然如此，告诉我们你们在此处扎营准备实施什么计划？”拍声传来，玉米须随即破口大骂让对方别碰自己。 “想知道？做白日梦去！啊”忽而听见昭阳大喊，夜明暗自咬牙摸向拇指。 “喂，你们要问就问我们，别打雌兽的主意！” 细碎的脚步移动较远之处，她屏息辨别不同的脚步。有些重叠，有些没走两步，难判断歹徒约多少人。 “我逐个问，你先来！”跌倒声紧接，夹杂火焰的闷哼。“说！你们在山上扎营有什么计划！不说就把你们剁了喂狗！”对方气焰嚣张。 “剁啊！把我剁碎我也不会说！啊”火焰似乎遭到殴打，惨叫令人不寒而栗。 旁边尽是挣扎的动静，夜明默默掰断拇指，冷汗滴落鼻尖，慢慢地挣脱一只手铐。没多久，蓝樱大喝“别碰我”，然后发出剧烈抽气声。 “这、这是什么？” “不想被一堆蛇撕咬就把计划说出来！看，一条已经爬上你的身体，不然逐条爬进去你生不如死……” 冷冰冰又僵硬的语气回荡林间，所有人不敢吭声，偶尔有人喘粗气。 “你呢？你也不怕死吗？”有人用力钳着夜明的下巴，“蛇会一寸一寸地咬你的皮肤，你一时三刻死不去，大概要几小时才死透吧？” 她冷笑，“为什么你们总认为我们准备开展某个计划？我们到山里狩猎不行吗？” 凉丝丝的软感卷上她的脖子，与皮肤摩~擦的似是蛇鳞。她将这个念头排出脑海，面对看不见的未知，浮想联翩更致命。 然而那人更用力了，“别转移话题，一个尉官会只带你们狩猎？” “他没戴军衔，你怎么知道他是尉官？而且你们从哪得知我们在这座山！”说罢，素手甩动手铐砸面前的人，她另一只手摘下眼罩。 其他人黑衣人愣了愣，估计没想到夜明能挣脱手铐，待她踹开一个黑衣人他们才冲来围攻。 绿眸粗略扫视，黑衣人约十来个，她一手握瑞士军刀、一手握手铐应敌。寒光似流萤，优美却锋利的弧度使所有黑衣人无法靠近夜明。 无情绿眸瞪着黑衣人，周围的树影蠢蠢欲动。 突然背后又有凉风逼近，她抬腿旋踢；接着膝盖精准撞他胃部，刀刃横在他脖子前。“把他们放了！”她挟持了一个黑衣人。 对面互看彼此，一言不发不再上前。 适逢其时，几个人影跑出用手铐勒着就近的黑衣人。夜明微微侧目望去，正是昭阳和火焰。 “快放人！”昭阳眼睛泛红，杀意一泻千里。 “杀了他们对你们没好处。”一黑衣人颔首上前。 “别废话，要么放人要么给你们的同党收尸！”夜明的刀尖刺入黑衣人的面巾。 昭阳和火焰使劲勒紧自己挟持的黑衣人。 二七七、被审讯的时候要宁死不屈 双方僵持，瑞士军刀刺入黑衣人的脖子。“等一下！”夜明挟持的黑衣人忽然大喊，双方的目光聚集他身上。 “想玩什么花样！”夜明握紧刀柄，绿眸射寒星。 “报告！刀尖入肉了！”他迫不及待扯下一个小金属仪器，不知对谁说“继续下去会闹出人命！”他的声音恢复自然的声线不再冷冰冰和僵硬，原来戴了变声器。 颔首上前的黑衣人抬头注视夜明，澄明的眼睛似曾相识。他也扯下变声器和摘下面巾，露出淡淡忧伤的容颜。 “明，放开他。” 夜明虽愕然，但依言放开黑衣人。火焰极度震惊，而昭阳觉得他很眼熟，在哪里见过？ “昭阳、火焰，放开他们吧，他们是士兵。”她镇定地接回拇指，咬牙忍痛。 黑衣人一解除挟持，璃命令他们为其他人解开手铐。有些士兵脸上现淤青，估计被夜明的手铐砸成。 这时李天城从旁边的草丛信步走出，向璃敬礼。 其余黑衣人则向李天城敬礼。 夜明摸摸脖子，扯下又凉又软的物体果真是蛇，不过是造型逼真的玩具蛇。璃按一下遥控，玩具蛇缠上她的手腕吐信子。 认得璃的还有千里眼，他指着璃支支吾吾“你、你不是……” “去年在执行任务。”璃言简意赅。千里眼恍然大悟并肃然起敬，才发现他真实的修炼等级是五级高阶。 “你们真的是士兵？”千里眼摸后脑勺，“刚才我给一个黑衣人吐口水了，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赤炎佣兵。” 某头型偏方形的士兵举起手，表情复杂，“你吐的是我，没想到你作为学生却这么刚烈。” 千里眼非常过意不去。 李天城轻咳，喊十人集合。惊魂未定的他们试图从李天城的神色窥探一二，然而他过于严肃，严肃得近乎面无表情。 “先向大家介绍，这位是云中校，负责地球计划之一的军官，我们的后勤一班隶属云中校带领的部队下。而他们当中十位是后勤二班，也是即将与我们一起训练的前辈，大家向他们问好！” 十人朗声问候。 继而李天城虎目厉盯十人，“刚才是试炼你们的意志，同时也是一项训练如何应对遭敌人审讯的训练！这方面云中校更有经验，以下请云中校讲授。” 除了夜明，其他人饶有趣味观察璃，他干净偏忧郁的气质跟李天城的硬派气势天渊之别。灰瞳审视每一张脸孔，淡漠疏离。 “受袭的时候你们的反应尚算快，但对于真正的士兵而言太慢了，破绽百出，应敌反应方面必须加强练习。被俘虏后话太多，你们应该等敌人先开口，否则暴露太多信息而不自知。” 昭阳和千里眼顿时懊悔，确实顾着骂人了。 “一旦成为俘虏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如果开口就做到反侦查，从敌人嘴里套话。”璃的视线移向夜明，“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做到，远远不够。最后一个重点，无论敌人使用什么手段、施行什么刑罚，绝不能泄露敌人你掌握的信息！” 璃转而冷若冰霜，“如果你泄露了，将以叛变罪送往军事法庭受审，你们剩余的人生都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度过。” “要宁死不屈。”他铿锵有力掷下五个字。 “明白！”十人咬紧下唇。 训完话，璃撤去冰霜之色，“欢迎大家加入‘孤狼’，你们已经是我们的一员。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一起进行集训，即使你们是后勤小组也不能忽视基础训练！” 李天城给十人十分钟收拾帐篷，前往山下驻扎的营地。能住进真正的军营，他们暗自兴奋。 十分钟不到他们穿戴整齐，背着高高的背囊等待出发。 璃和李天城领着两队摸黑下山，路上千里眼悄悄向方头的士兵道歉。方头士兵叫张雄，他爽朗地摆摆手表示不打紧。 被夜明挟持过的士兵偷偷观察她，怎么看她都像学生，无法想象她这么心狠手辣。再迟一点点，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夜明感觉到注视，微微侧头，“有事？” 士兵像偷东西被发现，心虚笑笑。“我叫何柏森，大家都叫我老何。你呢？” “夜明。” 前面几张笑脸转过来，“系统不是有资料显示吗？还问名字，老何你搭讪的技巧很差哦！” “走你们的路，别偷听！”他的脸成火柿子，红扑扑。转而他跟夜明解释“你别听他们乱说，我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她莞尔一笑，“往后多多指教。” 小伙子的脸熟透似的。 昭阳把玩从夜明那拿来的玩具蛇，玩心大起将其贴近千里眼的脖子。果然千里眼打了个哆嗦，想大喊又不敢大喊，惹得昭阳笑出声。 “胆小鬼。” “哼！好雄兽不与雌兽计较。” 下了山，他们经过几处山脚才到白天看见的军营。站岗的、巡逻的、木质高塔的哨兵肃穆欢迎新成员，一切话语不及军礼郑重。 栅栏边上，庞然坦克静静潜伏营中，男生们两眼放光。 “明天想不想试下坦克？” “想啊！”他们顾着点头，没注意到璃眼中的狡猾。 没灯光的营地静悄悄，各个营帐里面的士兵皆沉醉梦乡。璃给十人分配留宿的营帐，三个女生跟炊事班的女兵一起住。 “你们三个跟我去军医处。”璃指夜明、昭阳和火焰，三人都以掰断拇指的方式挣脱手铐。 军医替他们上跌打酒，昭阳盯着璃好一会儿终于记起“我记得我去年见过你！你” “不要纠结去年的事情了。”夜明及时打断。 “好吧，太复杂了，费脑。” “你有脑子的吗？”火焰冷不丁反驳令昭阳炸毛。上上级在侧，两人不敢吵架只敢用眼神较量，四目之间火光四射。 夜明懒得调解他们了。军医叮嘱三人的拇指不能碰水，不能大幅度活动。 璃静静伫立在旁，冷淡的灰瞳倒映光润的乌发。“上完药酒回去休息，明天要早起训练。” 二七八、想不想试坦克？（感谢那年夏天的风 “哔”哨子扰清梦，这时天半昏半晓还没全亮。 各个墨绿营帐一阵，带领操练的尉官伫立营外吹哨子催促。夜明三人边穿戴边跟炊事班几个女兵打招呼，一分钟后赶到营外。 十人在寒凉的秋风中集合，余光偷瞄军营的环境。 钢铁与热血环绕，营地处处厚重、庄严的气势，精神抖擞的士兵们是一把火，燃烧十人激昂的热情。 铁架支撑的营帐遍布各处，有的营帐放满金属箱，有的拉上帐幕。远处除了放置坦克还有直升飞机和大货车，整个军营的占地面积约等同一个武院。 这就是他们未来的归属。 嘹亮的口号震彻耳膜，旁边的士兵开始晨练。与此同时，李天城领着他们绕军营晨跑。他们边跑边观察营里的士兵，顺道一饱眼福坦克长什么样子。 夜明略诧异，木兰星的坦克和人类时期的有些区别，最大的区别在于履带。其车身偏长，采用两组又高又圆的履带行走。 前一组两个大车轮中夹着一个小车轮，后一组则是两大夹着三小；大车轮直径比他们的脑袋大。 十人深受震撼。 跑完两圈，李天城审视十张精神奕奕的脸孔。“大家似乎还不够精神，想不想接触坦克醒神一番？” 他们忙不迭说要，接着李天城带他们小跑出营外，到宽广的黄泥土地。 薄薄的晨曦照耀黄土，几辆墨绿色坦克在远处驾驶，驶过一个个低矮的土丘。男生们满眼发亮，等待坦克驶近。 当他们以为能进坦克的驾驶室参观时，李天城的话使他们措手不及。“早上我们进行一项特别的试炼，谁敢躺下等待坦克驶过！” 躺下？车底？他们没听错吧？ 千里眼举手提问“意思是让坦克驶过我们的身体？” “没错。”李天城指着不远处停下的坦克，“相不相信我们的战友！” 他们迟疑点头，望向巨兽般的坦克默默安慰自己不会有事。李天城甚是满意，把十人分两组试炼。 第一组两两躺下，身高相仿的夜明和沈云枫头顶紧贴头顶平躺。李天城指导五人必须双手紧贴大腿外侧，坦克行驶的过程中万不能乱动、头不能抬起，否则容易发生事故。 他这么一告诫，大家更加紧张。 坦克车身高，一驶近驾驶员的视角很难看见躺地面的人，只能凭经验和熟练操作驶直线。如果某人的腿没有摆正，履带无情碾压。 玉米须急忙擦冷汗躺直。 “夜明，你紧张吗？”沈云枫的声音有点干紧。 “有一点。”她顿了顿，“没事的，车身高、车底宽，我们不动履带不会碰着我们。” “呼……加油加油，眨眼就过了。” 躺的人紧张，旁观的也紧张，纷纷呐喊打气。 李天城检查五人是否呈一直线，最后用耳麦通知坦克的驾驶员行驶。片刻，夜明感受到泥土振动，履带轰隆隆地碾压泥土接近。 恍惚间，她看见硝烟滚滚的战场，战士惨烈的呼号回荡天地。 身边的泥石不停颤动，她听见沈云枫低声为自己加油。 轰隆隆近了，一片阴影覆盖头顶，她睁大眼睛看清楚车底，张耳细听履带与车轮的摩擦、与泥土的摩擦。 坦克驶过每一组只需几秒，他们感受的震撼却是一辈子。 掌声顿起，来自李天城的鼓励。“第一组完成了勇气的试炼，恭喜你们迈入士兵的门槛。” 此言一出，第二组跃跃欲试。火焰和千里眼一组，两人互损减淡紧张的情绪。昭阳和蓝樱相互打气，深深呼吸新鲜空气。 变成旁观的第一组手心冒冷汗，眼看高高的履带要碾过他们似的。 第二组也完成试炼，李天城让驾驶员露个脸。坦克的车顶从里掀开，探出一张羞涩的脸他戴着圆圆的钢盔，脸型也圆圆，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大家好，我叫李，他们都叫我。”他敬礼。 十人也朝他敬礼。 李天城送他们一个福利“谁想坐坦克？名额有限！” 千里眼和火焰争相举手。两人你挤我推，千里眼掰下火焰举起的手；火焰不甘落后也掰下他举起的手。 李天城让他们别争，一起试坐。 两辆坦克驶来，千里眼和火焰分别风骚地坐在车顶，黄土场上满是两人热烈的欢呼，羡煞旁人。 谁说坐开蓬的跑车威风？坐开蓬坦克更威风。 过后，李天城领队回营吃早餐。炒粉的香味迎面扑来，那粉红火腿、那金黄煎蛋香喷喷，他们的肚子不争气地打鼓。 所有人站在座位前等待人员到齐，伫立中间的璃吹响哨子大家才开始排队取早餐。 肉！肉！肉！男生脑子里全是肉，昭阳鄙夷“补充蛋白质也很重要，早餐别吃那么多肉。” “肉里面也有蛋白质，不吃肉没精神！”玉米须由衷感叹。 “那是动物蛋白质，不一样！” 昨晚假扮黑衣人的士兵加入他们一桌。蓝樱好奇，“营里的女兵都是炊事班的吗？放眼望去没看见晨练的女兵。” “到前线的雌兽非常少，你们能有三个很是珍贵了。许多军营都是和尚庙，连炊事班也是雄兽。” 昭阳勾起不屑的笑容，“文院最多雌兽，都是娇生惯养的金丝雀。” 沈云枫推推大眼镜，喝着牛奶。“其实军营有没雌兽也没啥区别，该怎么训练还是怎么训练。” “不”他们突然嚎叫惹来其他士兵侧目，尤其当一道淡漠的目光射来，他们赶紧降低音量。“你们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叫刚柔并济？全是刚很枯燥的。” “切，我们都把她们三个当雄兽看了。”玉米须一说完，三女一致射去阴沉的目光。“呃，我的意思是你们跟雄兽一样厉害……” 他越说越小声，干脆埋头吃炒粉不说话。 “这你就说对了，我们的雌兽很厉害的。”千里眼得意洋洋。 火焰却嗤之以鼻。 何柏森悄悄抹额头的冷汗，真心赞扬“看出来是真的厉害……” 二七九、副团长，敢不敢接受挑战？ 阴沉的乌云宛如巨掌压军营，即使早晨七点也不透阳光。 “孤狼”其实是隶属南军区702团其中一个连，璃是702团副团长。营中驻扎两个连，包含炊事班约二百来人。 吃完早餐，二百来人围在操练场上玩游戏欢迎新成员。 首先上场示范的是李天城等四个老兵。个子矮的两名头绑红带，骑在队友肩上活动指骨。这是雄兽的铁血游戏，名为战马，肩上的战士只能动手摘取对方头上的红带。 “不准使用异能。”璃一吹口哨，第一轮游戏开始。 伟岸的李天城作为战马稳扎下盘，任对方的战马怎么勾着他的腿亦万钧不动。尤其是他的机械腿，沉得对方绊不动。 “啊”对方的战马憋红了脸吆喝，肩上的战士手舞足蹈。 “李队加油！”千里眼领着玉米须他们呐喊。周围不甘落后，扯嗓子大吼。 “等会我们派谁出战？我要做战士、我要上场！”昭阳心急地拉他们商量。 “啥？雌兽做战士很吃亏呢，还是我们上吧。”玉米须喊得嗓子沙哑，声线像老头子。“我个子高，我做战马。” 蓝樱冷哼，“不是说当我们雄兽看吗？我们三个雌兽上场做战士，论灵活性雄兽未必比得上雌兽！” 女生的威逼下，他们不得不屈服。当看到女生上场的时候，老兵们“喔喔”地嚎叫俨然一群狼。蓝樱先上，由火焰做战马。 “张雄，别输给雌兽，不然老子把你的脑袋挫圆！” 张雄猛捶胸口，胸有成竹地跨上战马。“冲啊让新兵知道老兵的厉害！”哨子一响，张雄一方气势如虹撞去，逼得火焰后退了一步。 张雄掌风有力，一直压制蓝樱的攻击。昭阳他们看得揪心揪肺，蓝樱的红带几次被张雄摸着。 “下一场要不要换人？”玉米须小心翼翼提议。 “不换！”昭阳和夜明异口同声，玉米须立刻噤声。 果不其然张雄赢了，他举着蓝樱的红带放声欢呼，观众又开始狼嚎。昭阳不甘心地拉着千里眼上场，观众喊得更欢。 “又是雌兽？输了别说我们欺负你们哦！” “哼，你们输了别说是让我们！”昭阳扎好红带上马，斗志旺盛的眼睛直视对面。对方战士的头上一毛不拔，油亮油亮。 他骑在战马肩上拱手作揖，“鄙人姓刘，幸会幸会！” 昭阳一听这种文绉绉的话就头疼，“废话少说，别因为我是雌兽就手下留情，这是对对手的侮辱！” “如此甚好，彼此全力以赴。” 千里眼听得想吐白沫。他哪科成绩都不错，唯独文言文不及格，上课似听天书。 第二场比赛终于开始，千里眼学李天城稳扎下盘，谁知昭阳抓着他的头发进攻。“姑奶奶，我不想变秃头，手下留情！” “别叽歪，我不会拔掉你的头发！” 她另一只手抓向刘光头的胸口，后者下意识将她的手挡着。岂料她狡猾一笑，抓千里眼头发的手蓦然伸向刘光头的红带。 眼看他的红带即将到手，他反应神速，身体向后仰。 棋差一招。 “别急，接下来他要反攻了，你先保护自己红带。”夜明提醒。 刘光头微微一惊，自己确实打算反击。既然心思被看穿他不遮掩，猛攻昭阳。夜明仔细看刘光头的招数，只要昭阳稳住这一局就不难反杀。 她的目光穿过比赛的四人，落在同样观战的璃身上。她想试探五级中阶的实力，在青苗学院的时候一直没机会找他切磋。 璃似有所感，视线对上她挑衅的目光。 昭阳和刘光头的战局接近尾声。她抓着千里眼的头发后仰，疼得千里眼青筋暴突，一边吆喝一边忍受对方战马的踢腿。 刘光头果然挨近抢她的红带，待他的手逼近，她突然前倾。 转眼一瞬，刘光头的红带在昭阳手上招摇。“本小姐赢了！” “在下心服口服。”刘光头服输，观众则目瞪口呆。 “你给我看下有没有掉头发！我不想当秃子……” 昭阳瞄了瞄千里眼的头顶，“没掉，茂密如草呢。就算你变秃子本小姐也不会嫌弃你的！” 千里眼撇撇嘴，嘴边勾起微笑。 第三轮夜明和玉米须上场，老兵们不敢再大意。接下来他们出乎意料，他们的副团长亲自上阵？ 另一个连的连长徐中尉再三确认“云中校，你要参加？” “嗯，亲自欢迎新成员。”璃不容他多说，戴上红带骑队友的肩膀。艳红的布条未曾给他淡漠的面容带来热情，反而更杀气腾腾。 对方的战意令夜明期待，她一束红带上马。 徐中尉吹响哨子，玉米须也学着扎马。周围不指名道姓打气，纷纷喊着加油，为双方加油因为结果显然而见。 副团长啊！中校啊！这不是欺负新兵么！而且副团长先攻击，他们忍不住遮眼，不忍心看雌兽惨败。 夜明却面不改色，拉璃的手腕顺势把他扯过来。 然而当璃的另一只手探向她耳边即将摸到她的红带，她忽而低喝“转向！” 玉米须煞有默契地转身，璃的手恰恰与她的红带错过。更令人惊奇的是夜明背贴璃，她的双手钳制了璃的双手，顿时双方无法争抢红带。 周围大气不敢出，第一次见识“战马”还能这么耍。 喘息未定，璃将计就计，双臂交叉勒着夜明的脖子。两人相距之近，谁更快扯下对方的红带！ 她出手迅捷，扯下璃的红带后感觉额头一松，自己的红带同时被他扯下。 这一局谁胜谁负？ “没受伤吧？”璃松开双臂，在她耳畔低语。 “没事，可惜分不出胜负。” 璃似笑非笑。 徐中尉不知如何判定，只好说是平局。新兵一胜一负，老兵同样一胜一负，友谊赛在双方打平结束。 “牛啊，能抢下副团长的红带！下次我们格斗切磋怎么样？” 老兵们的提议令夜明和昭阳两眼放光。 璃恢复严肃。“先去训练，不完成今天的项目减少饭量。” 众人顿现苦瓜脸，自觉列好队伍。 二八零、橙色暴雨警告 李天城带两个班武装跑山。 凡是高的多背三十多斤炮筒或十多斤炮弹，千里眼和玉米须接过炮筒时两眼发直。 两列纵队小跑到山脚，后方跑过穿戴登山装备的队伍。昭阳问何柏森他们去做什么训练，后者悄声回答“他们去攀瀑布。” 昭阳顿觉刺激。 背炮筒或炮弹的队员感觉后背压前胸，气难喘。张雄教他们学会调整跑步时的呼吸，别老想着背上有多重。 山路崎岖不平，杂草丛生，总有人踩到草丛的石子差点绊倒，幸好旁人及时拉着。上坡路最痛苦，背上的装备老是往后扯，他们险些重心不稳滚下坡。 千里眼感觉自己在登天梯，到达山顶可修炼成仙。 期间他们小声交谈分散注意力，“后勤到底要做什么？” “分发武器、看守武器库之类，反正就是留在营地打杂的工作。”张雄擦擦汗水，“你们别小看后勤，我们会是作战部队的基石，丢了一把枪也会影响作战。” “此话不错，吾等须行事不苟。” 他们瞄瞄发言的刘光头，他反光的头顶涌现大片汗珠。 “他平时也这么说话？”沈云枫喘着粗气摘下大眼镜。 张雄挠挠湿漉漉的黄发，“他是古文迷，说话老是文绉绉的。另一个班的老林也是差不多，一句话总要夹杂几个联邦用语单词，真想揍人。光头，说人话！” “我说我们的工作必须一丝不苟，不能马虎大意。” 他们终于听懂了。 “你们很走运，李中尉亲自带队。中尉知道是什么概念吗？连长啊！连长亲自带队，不得了！” “可能因为我们没太多实战经验，而且这次的任务是前往地球。”夜明保持微喘气，抹抹鼻尖的汗珠。 “也对，听说你们还是学生。真羡慕你们，还没毕业就能参加大型作战，我们当兵了几年才遇到这种机会。” 夜明从张雄的话听出营里并非所有士兵军校出身，通过社会征兵要进入好一点的连，考核成绩必须拔尖。 她暗叹大家都不易。 一边跑山一边聊天减轻劳累，不觉山丘高，待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接近山顶。李天城说不上山顶，让他们原地休息，吃完午饭再次练习分辨青木噬者。 不知不觉天色越来越沉，林间宛如夜幕降临。他们敏锐嗅到闷热之气从地底升起，这是暴雨前兆。 张雄向李天城打报告“我们需要和营地联系吗？似乎要下暴雨了。” 话音刚落山风呼啸，卷走闷热之余刮来带着水汽的凉意。李天城试着联系营地的通讯员，谁知信号断断续续。 山下营地同样开始焦急，攀瀑布的班在回营途中，但李天城带领的两班毫无消息。 “报告！天文频道发布了橙色暴雨预警，预计一小时内下暴雨！”焦急的通讯员对璃汇报。 “你们继续尝试联系李中尉。徐中尉，你带人去把排水沟挖深一点，一直挖下去、挖到地势低的地方。” 徐中尉风风火火跑出营帐执行。 黑云压军营，璃担忧地凝望墨般天际。偶尔闪电劈空，雷撼群山。 不一会儿，通讯员报告说能联系李中尉，璃夺过耳机问李天城身处的具体位置。 “我们接近山顶处，现在正下山。” “一个小时不到暴雨就会来临，你们赶不赶得及回营地？” 李天城给予不了确切答复，只能说尽量。挂了线，他想还夜明鱼坠，夜明却让他带在身上方便随时联系营地。 两个班二十一人，争分夺秒跑下山。李天城和张雄一个领头、一个断后，叮嘱他们小心脚下和斜坡，别急着跑太快。 突然一道强烈的闪光划破昏黑山林，吓了所有人一跳。顷刻地动山摇，他们的头顶仿佛敲锣打鼓万千，每一次轰隆隆都使他们心脏狂跳。 “我们不会遭雷劈吧？”玉米须小声嘀咕，他们背上有一堆金属！ “嘘！”沈云枫回头指上空，“打雷的时候别乱说话，不然会成真。” 玉米须急忙抿紧嘴唇。 然而好话不灵丑话灵，没多久闪电转眼即逝，山里传出炸裂的巨响，昏黑中的火光尤其明显。 “雷、雷劈了……” “继续跑不要停留！” 山风愈发急躁，而他们偏偏逆风下山跑得更吃力，鼻子和眼睛进了沙尘。还没到达半山腰，冰雹般的雨水当头盖浇，打得他们头疼。 暴雨降临，但雨势还不是最大的时候。 转眼众人全身湿透，脚下的泥泞稀释成黄色小溪沿路流下山。无尽银晶下九霄，雨和风灌鼻腔，某士兵顾着擦掉鼻子的雨水没看清地面的石头。 “啊——” 他脚踩滑泥连摔几尺，裤子擦一路泥水。眼看要滚落山坡李天城的机械手拉着他的背囊，另一只手臂勾着树干。“站起来！” 该士兵竭力爬起，下半身全是泥泞。 继而李天城仰天大吼，大雨灌嘴里。“一个拉紧一个背囊慢行，不要分散！” 每一个背囊几十斤加上几斤雨水，重量压得身体前倾；天雨路滑，下山时很容易滚落。夜明拉紧前方的沈云枫，彼此互相牵着勉强平衡。 混乱中千里眼甩脸上的雨水并寻找昭阳，看见她被蓝樱拉着稍稍放心。他边小心走边张望哪个队友需要帮助，哪知背后传来惨叫。 竟然是火焰，他一只脚踩空要往后跌，千里眼及时拉他的手。奈何火焰也背着炮筒，那重量将两人扯下山坡。 “救命——”两人重叠的声音和滂沱大雨混杂。 当所有人回头，只望见有人影掉落山坡，下面的灌木簌簌抖动。 “李中尉！有人掉下去了！” “都停下！”李天城放开士兵的背囊跨来查看，抖动的灌木丛分不清是人为还是暴雨所致。“谁掉下去了？” “没看清！” 他急忙擦擦眼睛环顾队员，数了数发现少了两名。 “千里眼呢？”昭阳发现少了聒噪的他。 “火焰也不见了。”夜明看了一圈都没看见那显眼的红发。 二八一、一小时内救援 天地一色黑沉沉，闪电偶尔劈落山头，偶尔似银蛇噬苍穹。乌云翻涌，千军万马踩长空，万钧雷霆如战鼓摇撼大地。 狂风是旗，扫荡群山；暴雨是箭，洗练意志。 黄土泥地成河，沿着沟渠一直流下地势低之处，远看千沟万壑。营地的排水沟暂时能应急，如果持续暴雨未必能顺利排水。 雨势更大，密密麻麻宛如子弹落玉盘，四面八方皆啪嗒之声，更似搏生死的枪战。 穿着雨衣的士兵和机器人全力挖渠，营外、营里全是他们忙碌的身影。徐中尉披雨衣匆匆跑回营帐，“报告！攀瀑布的班全员回来了，没有人受伤！” “跑山的两个班呢？” “还没看见他们回来。”徐中尉叹了一口气。 璃忧色不减，营外的景物已模糊不清，如果没有估错山上必定出现山体滑坡。此时通讯员报告李天城发来通话，璃马上接过耳麦。 李天城的声音断断续续，“……有两队员失足跌落山坡……我们须前往救援……” 璃攥紧耳麦，“我派货车到山脚下接你们，一小时内必须完成救援！”一挂线他就安排两个驾驶员驾货车出营。 李天城挂线后先率领两班下山坡，他们一个揪着一个的背囊慢行，黄黄的泥水滔滔涌下坡浸过他们的鞋面。 沈云枫掏出大眼镜戴上，擦了擦镜片的雨水。旁边的玉米须见状不解，“为什么要戴眼镜？戴了也看不清路。” “我的镜片是特制的，含有红外成像功能，一发现动物体内的热量马上呈现图像……”他按下眼镜框的微型按钮东张西望。 玉米须不明觉厉，“你自己制造的？” “嗯呐。” 言谈间山风压顶，两人灌了一口雨水。两侧树木弯了腰，变形的树冠要砸落似的。玉米须心里如此想着，耳边忽而传出啪沙之声。 “小心——”后面的士兵大喝，余光砸落庞然大物。 “散开！散开——” 慌乱分散之际他们脚下打滑，一个接着一个滚下山坡。 最先滚落的李天城遭坡下的树拦截，眼看其他队员往自己的方向滚下来，他的机械手臂和腿顶着第二个滚下队员的背囊。 紧接着他们一个顶着一个叠罗汉，但没想到滚来的还有一棵断树。庞然黑影蓦然停在十多双惊恐的眼睛前，有看不见的墙挡着断树。 正是夜明的风壁，她双手支撑，全身沾了黄黄的泥水。断树在前，任何人无法移动，谁动了队形必松散，最后风壁移位断树砸人。 现在怎么办？他们绞尽脑汁。 “我来禁锢那棵树！”沈云枫言毕，黑雾沿着泥土无边扩展。 离风壁最近的张雄和何柏森看见雾里冒出黑色锁链缠绕树干。沈云枫又喊“前面的先离开！” 张雄和何柏森猛然回神，连滚带爬跑出去。轮到夜明，她收起风壁跑到边上，幸而锁链牢牢禁锢断树。 待所有人离开断树滚落的范围，李天城检查每一个人有否受伤。他们的脸皆有大大小小的划痕，有的撞破额角，有的划破下巴。 “都是小伤先忍着，我们的战友正等待救援！继续前进！” 山路被浑浊的泥水掩盖，他们不得不用步枪当拐杖探路。夜明借风壁挡雨，为他们偷一息透气。尽管有风壁，但雨水在壁外流淌，形成波纹影响视觉。 沿着千里眼和火焰跌落的方向一路搜寻，李天城的军事系统还没呈现人形的红外热成像。其他人的步枪拍拍打打草丛，每一步都深深踩进泥水里。 有人踩中蛇差点滑倒。 沈云枫旋转眼镜框调节焦距，专门寻找远处的灌木丛。李天城提醒大家注意周围的树木，以防又有树干断裂。 “李队，一百米外出现少部分热成像。我把焦距拉最近，发现热成像一动不动，体积比较大。”沈云枫又擦镜片的雨水看清楚。 李天城沉思片刻，带领众人前往沈云枫指的方向。 三名女生在灌木丛外等，其他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跨进丛中。风壁扩大至整片灌木丛，遮风挡雨，让他们更加专注搜寻。 昭阳焦急地探头张望，念念叨叨祈祷什么。 过了一会儿，有人喊找到了，昭阳差点要冲过去。 李天城和高大的士兵各背一人出来。昭阳绕着他们打转，发现千里眼和火焰昏迷，额头的血迹和泥巴沾成一块。 “速速下山，山脚有货车接应我们！” 他们依然一个揪着一个慢慢行走，背人的走中间，风壁一直没有消失。 山体滑坡比想象严重，好几处地方堆积大块泥石，流动的沙子积聚泥石附近，他们一步踩下深深陷入泥沙。 中途砸落粗壮的树枝被风壁挡下，他们跨过大大小小的水坑。不知走了多久，地势趋向平坦，透过枝叶的间隙他们终于望见山脚停留墨绿的东西。 他们不禁加快脚步。 山下同样水淹鞋子，两位驾驶员帮忙把昏迷的两人抬上货柜。他们惊魂未定地坐在货柜中，幕布呼呼飘扬，车外雨势不减。 他们看看彼此，无不满身黄泥脏兮兮。 李天城驱散沉默的气氛“这次大家应急的反应都很不错，战友只是昏迷，大家不要丧气！” 他伸出手，“庆贺我们全员归营！” 一只只手掌应声相叠。 接近营地，他们望见许多穿雨衣的士兵挖掘。蓝樱问他们挖什么，张雄习以为常“挖渠排水，不然水淹军营。幸好离山体远，一旦山洪倾泻帐篷都塌！” 行军不易，玉米须他们感叹。 货车回到营地，他们还没下车就见雨衣湿漉漉的徐中尉和璃探头往里望。“都回来了吗？全员？” 张雄在货柜立正敬礼，“全员回来了！两人昏迷，多人划伤！” “好好好，赶紧去找军医。诶等等……”徐中尉找来几个撑伞的士兵。 张雄和李天城先背昏迷的两人下车，打伞的士兵随他们跑去军医处。其他人陆续下车，璃看着一张张带伤口和泥土的脸。 夜明和昭阳互相搀扶下来，她们的额头都撞破。 “都去找军医！”他拧紧眉心。 二八二、明同志，不要敷衍了事 炊事营的幕布打开一条细缝，一只紫色的眼珠望着外面，确定没雄兽靠近她才拉紧幕布，用挂钩固定不让风吹起。 “没人来，你们赶紧擦身！”炊事班女兵晓风回头催促，顺道检查水烧好没。 夜明、昭阳和蓝樱三人要么额头贴了胶布，要么脸上贴了创可贴，身上仍是湿漉漉和脏兮兮。 “水烧好了，你们过来盛！”晓风朝她们招手。 三人端着自己的脸盆去盛热水，其他两个女兵在切菜准备晚饭。晓风边给她们倒水边说“听说这场暴雨会下几个小时，你们今晚应该不用训练了。” “几个小时？不怕营地水淹吗？” 晓风耸肩，“淹也没办法，我们现在哪也去不了，只能等雨停呀。不是有句话说水来土淹嘛？我们两百多号人还怕掩不了？” 她的话挺有道理，三人想着想着亦不作无谓担忧。 哪知切菜的女兵若蓝噗嗤一笑，“她净会瞎乐观，要是到那种地步就是土掩我们。看，水快要淹过门槛了，再过几小时怕真是淹帐篷。” “那到时再说呗！”晓风不以为然。 三人端着脸盆到角落擦脸和擦身，打喷嚏的声音此起彼伏。昭阳揉揉红红的鼻子，“看来感冒了，等会找军医拿感冒药才行。阿嚏” 她们赶紧脱下又湿又脏的衣裤。 忽而昭阳睁大眼睛，双手隔空丈量夜明某个位置。“行啊你，发育这么迅速！比之前大了……” 夜明捂着她的嘴巴，脸蛋堪比火烧云。晓风她们啧啧笑着望来，她急忙双手遮掩。“发育不很正常吗，昭阳你这么大声全世界都知道了。” “哪有全世界，有一个人肯定不知道。”昭阳笑得贼兮兮。 夜明的耳根也红了，“你要不要也变大？我让小白给你一份食谱，好让谁谁注意到。” 闻言，昭阳的脸蛋也红彤彤。 “你们说的都是谁？昭阳也有未婚夫了吗？”蓝樱非常好奇。 “没有没有，单身狗一个。不聊了，再不擦身水凉了。阿嚏”昭阳和夜明麻利擦身，都不再闲聊。 换好干净的训练服，她们套上雨衣和水鞋端脸盆回自己的营帐。晚饭前无训练，昭阳拉夜明到军医处。 幸好水鞋高，营外的泥水淹不过脚背，两人好奇地研究一阵四通八达的排水沟。 军医营帐的地面也湿漉漉，渗进浅浅的水渍。璃见两人换好干净的衣服又走出来，语气不禁加重。“为什么不留在帐篷？雨水会打湿你们的伤口。” 夜明摸了摸额头的胶布，幸好没有打湿。昭阳瞄着躺病床的人解释“报告，我们感冒了，想来拿感冒药。” 冷冷的灰瞳注视她们红红的鼻子，她们开始流鼻水老是用手揉。 “拿完药马上回帐篷。”他的语气柔和两分。 两人猛地点头。她们要了三份感冒药，昭阳趁机问军医，千里眼和火焰什么时候能醒来。 夜明揉鼻子浅笑，这才是她来的目的。 军医一边配药一边说“他们跌落的时候撞伤了脑袋，幸好有些叶子垫着没伤要害，他们睡一觉会醒的了。” 昭阳忍着没问会睡多久，瞟见夜明窃笑顿时双颊染霞光。 军医配了三份感冒药，叮嘱服用方法“白色的药丸在白天服用，不打瞌睡；黑色的要在夜晚服用，服用了必睡。两种都不能空腹服用。” 昭阳嘴上答应，视线却投向病床。 拿了感冒药该回帐篷，不过昭阳走得很慢，夜明装作不知道。她感觉视线聚集，回头便对上显担忧的灰瞳。 璃刚想开口，夜明鼻子痒痒转过头打喷嚏。他严厉的神色夹杂几分无奈和忧心，“赶紧回去，晚饭的时候多喝几碗姜汤。” 夜明捏着鼻子拉走昭阳。 一出去昭阳就不停问“他们会睡多久才醒？明天我们就回学校了，他们会醒来吗？我们能不能等他们醒了才回学校？” 夜明压低帽檐不让雨水打湿额头，“你问的是他们还是他？” “切，有区别吗？他们俩都是战友。” “噢，你不是很讨厌火焰的吗？怎么关心他了？” “呸！谁关心他，我是关心……”昭阳撇撇嘴不肯再说下去。“不说了，随便他们什么时候醒来！气死了气死了！” 她踏着水花快步走。 帐篷里只有蓝樱在，炊事班的女兵都在炊事营准备晚饭。昭阳气呼呼又无事可做，便试试能不能连接网络。她走来走去，终于找到信号强的角落。 夜明挂好雨衣后想找熊小白，恰好有来电来电人浩。 “你居然有时间打来？”她揉着鼻子坐自己的铁板床。 那边默了默，语气无奈“虽然忙，但不至于没时间通电话。野外集训进行顺利吗？听说你们那边下暴雨。” “很顺利阿嚏” “感冒了？淋雨了？你现在在营地吗？” 她搓鼻底，“在营地等吃晚饭呢，军医开了感冒药，吃了就好。” “明同志，请详细报告暴雨的情形，不要敷衍了事。” 她只好一五一十告诉冷浩救援时的情形。那边听完微微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不用训练的时候就留在帐篷别再淋雨，不然感冒会加重。” “阿嚏”鼻水又涌现，她得捏着鼻子说话。“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那边不太放心，反复叮嘱几句才挂线。她拿下无线耳机才发现昭阳和蓝樱侧着耳朵“偷听”。 “未婚夫打来？” “是男……男朋友，还不是未婚夫。” “诶？一般不是直接订婚的吗？交往什么的会不会多余？” 昭阳叉腰笑，代替夜明回答蓝樱，“这你就不懂。随随便便订婚哪会有感情？交往一段时间后才能确定对方合不合适，毕竟结婚了不能离，这是一辈子极度重要的事千万不能马虎！” 蓝樱似懂非懂。 “等你有喜欢的雄兽你就会明白了。”夜明看向昭阳，意有所指。 三人展开“爱情”的话题等晚饭到来，集中时男生们喷嚏连连，竟然连他们也感冒了。 于是炊事班的姜汤非常受欢迎，一大锅全清了。 二八三、地位岌岌可危 晚上九点雨势才减弱，直至十一点才彻底停了。值夜班的士兵须穿水鞋巡逻，机器人孜孜不倦挖沟排水。 清晨的天空经过暴雨洗刷格外澄明，碧蓝无云阳光正好，为严穆的军营添锦绣。 早餐后李天城带班到军医营探望千里眼和火焰。两人已经苏醒，正喝着粥水，额头贴着大块胶布。见李天城他们来了，千里眼眉开眼笑。 “身体好点了吗？”李天城问两人。 火焰点头，脸色略苍白；千里眼则合不上嘴巴问他们昨晚有没有训练，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 李天城一双大手分别搓搓两人的头顶，“我们是一体的，不会落下任何一个成员。上午不是体能训练，你们也来参与。” 人群后的昭阳探出半张脸，见他生龙活虎，眉宇忧色终于散去。 上午的训练地点是武器库，乐得男生心花怒放、脸上笑开花。十人愣在满目琳琅的铁架前，眼睛盛满小星星。 “今天教导大家辨别武器，由张同志给大家讲解。” 张圆圆的脸衬圆圆的训练帽，笑起来脸颊胖嘟嘟。他们都记得张是坦克的驾驶员，按捺激动满怀期待。 前线的后勤包括看守武器库，不但后勤就连上前线的士兵也必须熟悉每一种武器使用，所有知识用生命牢记。 不记得？罚做俯卧撑肯定记得，三三两两伏地准备，等待李天城吹哨子。 两天半的野外集训在午饭后结束，李天城和璃送他们到直升机坪。“回到学校后不要忘记学到的知识，亦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我们下周再见。”他脱下训练帽。 璃淡淡说一句路上小心，收回视线。 十人分组上直升机，直到地面的李天城和璃小至豆粒，他们才全身放松靠着椅背。千里眼突然想起，“这次不会又跳伞吧？” 玉米须登时脸绿了。 驾驶员漫不经心回答“人多的地方跳什么哦，你想跳我都不肯呢！” 又是这个驾驶员！千里眼和玉米须不会忘记就是他逼自己跳伞。夜明望窗外的碧空，万丈阳光照耀心田。 三辆直升飞机停在科研院某个天台。银白的楼层一如既往像精神病院，但十人倍感亲切。下楼前，一名士兵跑来问谁是夜明。 夜明举起手。 “请你跟我来一趟，不会耽误很长时间。”士兵言简意赅。 大家不明所以，昭阳有点紧张抓着夜明的手腕，怕是处分之类。夜明拍拍她的手背，“我去一趟，你先回宿舍。” “不，我在科研院外面等你吧。” 随后夜明跟士兵到一个实验室。士兵替她开门却不进内，待她走进实验室把门关上。 突然她眼前一晃，灯光全亮，两个高大的人影霎时现眼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向月明媚的笑容似春晓之花，桃花眼流转辉华。 冷浩军装挺拔，身姿宛如劲松；白炽灯光落黑眸，似温柔花火散沉郁。“向月硬是要跟来。”他略无奈。 向月置若罔闻，仍笑靥如花，“关心妹妹天经地义，下一次见面不知等多久。哼哼，说什么我都是你未来大舅，使劲讨好我吧！” 冷浩不置可否，拿开他搭自己肩上的手。夜明的目光却被桌上的精美纸盒吸引，目不转睛打量。 冷浩见状小心把纸盒递给她。“这是给你的。放心，没鸡蛋的成分。” 她轻轻打开一条细缝偷看，香甜扑鼻而来，习惯性揉揉鼻子。盒中的甜点颜色粉嫩、晶莹可爱，她猜是不是布丁。 “咳。”向月努努嘴，“甜点居然比两位大美男吸引，我们的地位岌岌可危。” 她合上纸盒，嘴边的梨涡比布丁更甜。“谢谢你们的甜点。” 冷浩忍不住点一点她粉红的鼻尖。 向月扶额，“我这大灯泡看不下去了。找一天去我那吃个饭当是践行，那个任务”他顿了顿，不想说不吉利的话。“不管，反正你俩都要来。” “好，出发前我们聚一聚。”冷浩摸摸夜明的头顶，“你该回去了，明天还得上课，今天好好休息。” 她点点头，提着纸盒离去。 在科研院门口等待的昭阳看见夜明提着盒子出来，她惊奇观察一番便露出暧昧笑容。“里面是什么呀？是某某给的吗？” “是布丁，拿回宿舍分了。” 听见是布丁，昭阳舔~舔唇。 没走多远，她们竟然遇上千里眼。他踱来踱去，像等人又不像等人。昭阳狐疑，“你不是回宿舍了吗？在这里干嘛？” 他抬头望太阳，“晒太阳不行吗？” “平时你没晒够吗？鬼鬼祟祟的打什么主意？” 他摸摸鼻子瞟去别处，脸庞微微透红晕。“现在晒完了，我勉为其难送你们回宿舍。” 夜明抢先答应。然而千里眼和昭阳走在两侧，夜明夹在中间；这两人要么沉默，要么一开口就拌嘴，这状态维持到宿舍楼下。 昭阳吐舌头跟他道别，迫不及待和夜明上楼分布丁。 一进门，熊小白就扑来。两人定睛一看它变大两倍，高至大腿，手里攥抹布，这一扑差点把她们绊倒。“小猫咪，你们终于回来了！” 它的眼睛变成颤动的圆形，中间有小泡泡，泪汪汪似的。 “你升级程序了？以前没见过这种眼睛。” 它的脸蛋顿时透出红光，“对呀，表情也多了。咦，你们的头发怎么有一些泥巴？” 两人互看对方，看来昨天没把头发擦干净。“训练的时候下雨了，不小心沾到泥土。我拿了甜点回来一起吃。” 孙宁君三人听见有东西吃马上下床。 盒中布丁圆圆，不同的水果点缀，五颜六色。 香甜随秋风散去，寒凉夜晚降临。 天台上一纤细身影伫立，风中带着她压低声线的汇报。“听说这两天有野外集训，去了两天半。” “知不知道集训内容？为什么集训？” 她怯怯地回答不知道。 那边阴森森地冷哼，“继续打听，武院的任何状况都要汇报。” 挂线后她用力握紧无线耳机，不甘和仇恨扭曲她的面容。 二八四、无须理会手下败将（感谢九爻打赏） 秋风似霜，寒凉散尽夏日的酷热。 文院的学生穿起长袖上课，而武院的还是穿短袖。每一次训练都像身处夏天，热得大汗淋漓。 白天上课和训练，晚上到科研院打“小蜜蜂”，周五回“孤狼连”参加野外集训，夜明他们几乎累散架。 这天轮到三班清洁器械室，他们有的洗地板，有的擦拭器械。 “喔喔，你们看！这里有一辆坦克的模型！”镰刀发现新大陆，展示柜里放置了一辆墨绿色的坦克模型，巴掌大。 高呼引来多人围观，他们手痒想拿模型出来把玩。 “土包子。” 幽幽之声在他们身后响起，镰刀等人回头，原来是来还器械的火焰。二郎神一看见他火大，“你这人简直欠揍！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区区一个模型兴奋成这样还不是土包子？要看就看真正的坦克，瞎嚷嚷。” “我们嚷嚷关你屁事！” 方宇等人闻声赶来，拉开吼得脖子粗红的二郎神和镰刀。这时一尖细女声不合时宜插来“你们还没升级啊？一个月了还保持四级。” 连火焰也沉下脸，一群男生转头看说话的人，脸拉得老长。 顿时吕晓彤后面的两男生慌了，咽了咽“班、班长，我、我们走吧……别、别得罪学长……” 吕晓彤呵呵冷笑，“怕什么？修炼等级低不许别人质疑吗？” “哟，过了一个月你不也是没有升级吗？”嘲讽女声从旁响起，正是嗤之以鼻的昭阳。她斜睨吕晓彤，“你还是五级啊？‘天之骄女’的资质原来跟我们差不多嘛。” 夜明则冷冷打量吕晓彤。 “你连五级的门槛都没摸到，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吕晓彤指着昭阳的鼻子大喝。“你们就像路边的石头，即使晒着太阳也不会发光！” “你说话注意点！别拿我跟他们相提并论。”火焰沉声反驳。 她毫不客气地翻白眼，“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停留在四级的石头。”后面两男生忍不住拉拉她劝她走，但她的脚生根了，杵着不动。 火焰青筋暴突，吓得两男生不敢再说话。夜明挡在昭阳前面，一扫方宇他们，“别忘了我们等会还有事，赶快清洁完不要理会手下败将。” 千里眼他们一听就乐了。 “你、你……”吕晓彤无法辩驳，确实和夜明切磋一次输一次。输在哪？同是五级为什么自己总是输？ 方宇趁机驱散班员，任由吕晓彤自个儿在原地瞪眼。火焰不会自讨没趣，冷哼一声就走了。 “你们！你们……”吕晓彤环顾四周，洗地板的继续洗地板，擦拭的继续擦拭，当她是二氧化碳。她终于气呼呼地走了，两男生谢天谢地。 器械室内顿时空气清新，他们干得更起劲。 昭阳和夜明端着盆子去卫生间换水，听见隔壁男卫生间吵吵嚷嚷。她们悄悄探头窥望，发现他们向千里眼八卦野外集训的事。 “就不告诉你们”千里眼拧开水龙头洗脸。二郎神和镰刀挠他腋下“逼供”，谁知突然水花四溅，千里眼捧着水泼他们。“嘿嘿，我们集训时就玩这个！” “你这小子欠揍！”二郎神捏着水管喷溅其他人，无一幸免，一身凉快。 几个大老爷们忘情戏水。 就在这时他们背后大片冰凉，不知是谁泼了他们一身。他们看向卫生间门口没有人，但门边闪过一抹墨绿衣角。 他们对视，不约而同露出坏笑。 “不玩了不玩了，回去把清洁搞完。”二郎神移开水管，其他人用脸盆盛水。 门外，躲起来的昭阳和夜明捂嘴憋笑，她们这一盆水泼得真爽。两人又静悄悄地探出脑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谁知大水迎面扑来，一白一黑的脑瓜湿漉漉。 “哈哈哈！原来是你们偷袭我们！”镰刀看着她们狼狈又惊愕的样子捧腹大笑。 二女不甘心，回女卫生间盛水报复。 于是因为玩水，三班延误了半小时完成清洁。食堂的同学们惊疑注视湿漉漉的一行人，外面下雨了？ 三班提着一瓶可乐来到武院一块黑板前，上面贴了许多照片，约几十张。其中一张照片上的男生头型像鹅蛋，眼睛坚毅有神。 昭阳泪光闪闪。 而另一张上的男生眼神怯怯，透露不自信。 这些照片全是任务中牺牲的学生，贴在黑板上为了纪念、铭记他们的付出和牺牲。方宇打开盖子，把可乐倒地。 “学生不能买酒，老铁、周文真你们暂时喝可乐吧。” 其他人静默吊唁，听着方宇告诉老铁和周文真班里的近况。迄今为止，夜明和昭阳总会梦见那个绝望的夜晚。 别人牺牲有尸体运回来，他们俩的却遗忘在过去。那时两人的父母能见的只有遗物，儿子人间蒸发了般。 方宇凝视老铁的照片深深呼吸，他不会令老铁失望，要把三班带好。 夜明忽而开口“出来吧，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其他人愕然侧目，旁边的花圃走出一头橘发，正是面带不甘的吕晓彤。她正想说话，夜明喊她到黑板前看。 她看不懂，不就是一些照片。 “他们全是任务中牺牲的学生。我们前任班长出任务前已经到达五级，可是依然惨死，而且没有尸体留下。”夜明看向脸色发白的她，“天赋在力量高于自己的敌人面前，渺小如沙子。” 吕晓彤咬紧嘴唇，眸子微微颤动。 “他……一定是粗心大意才会殉节……他不会躲嘛……” 昭阳凄然一笑，“躲不了，当时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你见过吗，一个人一眨眼就死在自己面前。” 吕晓彤欲言又止，但想了一会儿居然想不到说什么。 到底是太年轻，没经历过生死别离。 方宇转身对全班说“不管这次还是以后的任务，直到生命最后的一刻大家都不能放弃，正如去年我们一起到达奔袭的终点。”他指着老铁和周文真的照片，“我们要一起毕业，三班不能再缺少一人！” “好！”他们声嘶力竭。 二八五、怎么带小白出战 十月末，凉风转冷风。 深秋宛如画笔，为校园的每一片绿化带涂金黄，为油柏校道画下落叶；人走过，如履金色田野。 再寥寥数笔，添几分萧瑟。 十月最后一个双休日，参与地球计划的十人难得能留在宿舍赖床，因为到了周一他们须到军营常驻，直至任务结束才能回校。 夜明站在寝室的镜子前整理长袖衬衣和连衣裙，然后耐心地编鱼骨辫。 褪去青涩，少女气息愈发浓郁。以前形如可爱的娃娃，如今是神秘的东方娃娃，韵味与自信浑然一体。 躺床上看书的孙宁君放下书本，悄悄走去挠挠夜明的细腰。“难得看见你穿裙子呀，是不是佳人有约去赴会？” 夜明两颊染红。 “嘻嘻，一定是去找男朋友了。今晚不用等你回来吃饭吧？” 她通过镜子嗔怪地瞪昭阳。杨叮叮坏坏地补一句“不回来也没关系，周末宿管不会巡房。” “叮叮你学坏了呀，教明钻空子？别听她的，你还没成年呢，万一被吃掉怎么办？”孙宁君语重心长地半开玩笑。 “宁君你好污呀，我的意思是让明玩开心一点不用急着回来而已，你想哪里去？”杨叮叮用书捂着脸。 “我信你有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夜明笑笑不说话专心编辫子。 书本后的叶初雪露出双眼瞄镜子前的人，想了想，问出一个大家都想八卦的问题。“明，你和冷少将到哪一步了？” 果然此话一出她们异常兴奋，齐刷刷注视脸蛋更绯红的夜明。她含糊其辞，孙宁君却洞察秋毫，“接吻了吧？亲脸还是亲嘴呢？” 杨叮叮噗嗤一笑，“那叫初吻，宁君你不要这么粗俗！要浪漫，浪漫！” 叶初雪流露羡慕，用书本挡着自己的脸。夜明趁孙宁君和杨叮叮热烈讨论时，背起熊小白溜出门。 一出女生宿舍，路过的男生投来打量的目光，有的朝她吹口哨。她漠然斜睨，秋霜之色使吹口哨的男生背脊发凉。 同伴认得夜明，拍他们的脑瓜，“你们找死啊敢调戏她，开学时她一个人打败了武院三年级五个班的学长，小心她把你们打趴！” “呃……哈哈哈，学姐好，学姐再见！”他们麻溜跑掉。 她收起冷漠，步步生风，隐约散发的煞气令路上的男生望而生畏。 校门冷清，一辆黑色甲壳车早已停于门外等候。她抱着背囊走近，低头看看探出圆钝耳朵的熊小白驻足犹豫。 总部的正门有扫描，不允许未登记的机器人入内。 冷浩下车为她打开车门，白衬衣雕琢他刚毅修长的身形。往日他是凌厉之剑，今天是温柔白月。晓得她的顾虑，他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心，“我让你带小白来，当然有办法让它通过。” “我后天要去军营常驻了，小白体内藏有武器……”她怅然，进营前行李须严格扫描，尤其是机器人，禁止私携武器。 但她不想留下熊小白一个。 熊小白伸出脑袋注视夜明。 看着一人一熊依依不舍的样子，冷浩的胸口似被刀割。“相信我就上车，我有方法带小白出战。”闻言，夜明抱紧背囊上车。 很快总部的铁门呈现车前。 扫描仪扫来几道红色激光，不但扫描甲壳车而且扫描车内的所有物。夜明紧张攥着背带，待激光消失铁门开，甲壳车顺利入内。 “你帮小白登记了？”她马上明白当中缘由。 冷浩勾唇浅笑，“登记在我名下，不过到登船的时候我才能把小白还你。” “没问题。”她转而对熊小白叮嘱“小白，你暂时留在浩这儿，要乖乖听他的话，知道吗？”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熊小白展现泪汪汪的双眼。 “大约半个月后，有黑甲陪你。”冷浩驶入住宿的小区。 熊小白的眼睛变成弯月，“是那个很帅的人形机器人吗？我和它很久没见啦！”说完它望车窗外，满怀期待的样子。 夜明也望窗外，发现路线有点不一样，冷浩解释他们正往向月的住处。车驶进一住宅的车库，她看见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甲壳车。 门铃响片刻，开门的人银白马尾、笑容魅惑，身前挂围裙。他侧身请客人进屋，“今晚我掌厨，保证你们回味无穷。喔，屋内有点乱，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回答的却是冷浩。 向月斜瞪他，“我当然知道你不介意。” “好香，向月你在煮什么？需要帮忙吗？”夜明打断二人。 向月马上恢复笑脸，“等会你就知道了，你们坐着等就好了。”说罢他风风火火回厨房。 飒飒的脚步靠近，铮亮的黑色机器人转动眼珠扫描。这时夜明的背囊动了动，雪白的脑袋伸出来东张西望。 “小白。”黑甲的视线锁定雪白的脑袋。 它胖乎乎的手摇了摇打招呼，“黑甲，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黑甲点了一下头。 夜明把熊小白抱出来，后者手舞足蹈想和黑甲握手。忽而黑甲伸出双手接过熊小白，将它放在自己肩膀上。 “坐好，别摔下来了。” 听见她的话，熊小白坐在黑甲肩上，一双小短腿轻轻摇摆。黑甲迈步带它参观屋子，见熊小白高兴，夜明放心让冷浩暂时看管。 屋内的格局和冷浩的住处十分相似，最大的不同是这里放置了摆设物品，相框、坦克和战机的模型等等。她走到相框前细看，那是一家四口的合照。 照片中鸿月元帅、司徒上将、向月和银星紧挨站立，她羡慕的神色下掩藏伤感。爸爸穿越到来，证明原本的鸿月元帅牺牲了，这个真相只有她和爸爸知道。 她心里五味杂陈，感觉自己和爸爸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罪人。 “在想什么？”冷浩搂着她的肩膀，刚才她的背影格外孤独。 她笑了笑，“在想为什么向月和义母、义父的性格相差那么大。” 然而她眼中残留的哀伤逃不过冷浩的眼睛。 二八六、我们要一起归来！ 冷浩瞄向厨房转移话题“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夜明转头看着照片中的鸿月元帅，“不记得，我缺失了大部分记忆。你呢，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哪会看不出她满载心事？连笑容也夹带一分苦涩。“下个月十六。” 绿眸一转，她牢记这个日期，那个时候应该登上太空飞船了。她暗自遗憾没时间买礼物，早知道在暑假时问。 “我到厨房看看向月需要帮忙不，你坐在沙发上等吃，不用进来帮忙！”她大步流星走进厨房，甚至回头望冷浩有没有跟来。 见他一脸错愕，她把脑袋缩回门后。 厨房白烟袅袅，锅里飘香，向月有条不紊地切菜和控制火候。夜明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才发现厨房多了一个人。 “不用不用，你到外面等吧，怎么能让你动手。” 夜明不肯出去，唯有帮他洗菜。她又望向厨房门口，确定冷浩没有进来才问“向月，你什么时候生日？” 向月眉毛一挑，轻咳一声，“那个……三月二十八……已经过去了。” “还有明年不是吗。对了，你和浩平时喜欢吃什么？” 他脸微红，不知是因白烟熏还是害羞。正想回答时，看见她边洗菜边偷看厨房门口，他顿时了然，委屈巴巴说“其实你是想问浩的吧？就知道你不会关心我，伤心。” 被揭穿意图，她过意不去，“我不关心你怎么会问你，那当我没问吧。” 向月闷闷地切菜，“他不挑食的，更看重做饭的是谁吧。” 她抿抿小嘴，愧疚无意间伤害了向月。而向月瞅见她不开心，自己也开心不起来，“你出去陪浩吧，这里我一个人能搞掂。” “好吧。” 她离去的背影显失落，向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都怪自己破坏了气氛。他双手沾水拍拍脸庞，决心要补救。 未到六点天色昏暗，深秋的夜幕特别早降临。向月和冷浩端着菜出厨房，屋内不但肉香四溢且暖，人暖心头也暖。 五菜一汤，夜明很爱闻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色泽晶莹的咕噜肉引她悄然舔唇。而黑甲和熊小白闻不到，双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嘿嘿，快来尝尝本大厨的厨艺！”向月得意洋洋，招呼两位客人坐下品尝。“今晚不能喝酒，只能喝果汁。” “刚认识你的时候以为你是纨绔子弟，没想到你会做菜。”冷浩为两人倒果汁。 夜明忽而对他们俩的往事很感兴趣，他们俩从念军校到今天的少将，一路经历过多少风雨。 向月撇撇嘴，“那时啊，我跟他一个班。我看他不爽、他也看我不爽，然后打一场，打着打着居然觉得对方顺眼了。” 她忍俊不禁，狡黠地继续八卦。“当时你为什么看浩不爽？” 冷浩轻晃碗里的汤放凉，抬眼看向月。 向月转转湛蓝眼眸，“原因挺多的，主要是他的成绩老压着我吧，然后又同一个寝室、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咳咳，我的意思是当年我也是一名尖子生。” 她托腮认真打量两人，“你们的缘分真深厚，同班、同寝室，现在同军区也同军衔。” 向月苦笑，还喜欢同一个雌兽呢。“对呀，甩也甩不掉。兄弟，我敬你一碗！”他举起盛着汤的碗和冷浩干了。 “现在多了你。”冷浩给她夹去一块咕噜肉。 “能得到两位少将赏识，着实受宠若惊。”她打趣。 “当然，我们的眼光很高，一般人看不上。”向月顿了顿，一本正经问她“明，毕业后你会留在南军区吗？” 冷浩转头凝注身边的人儿，既期待又忐忑她的答案。 谁知她粲然一笑，宛如阳光驱散他们心头的阴霾。“只要两位少将不嫌弃，承蒙关照。” 冷浩眉心松动，向月则吁了一口气。“那就好，老狐狸和北军区抢不走你了。我敬你们俩，希望你们凯旋归来！”他先喝一口，“我要留在木兰星盯着赤炎，让你们无后顾之忧。” 这是鸿月决定，因为冷浩的实战经验最丰富，由他率领陆军。 “我不是开玩笑，你们要平安归来。”向月郑重其辞，眼中水色潋滟。 冷浩碰碰他的碗，“别婆婆妈妈，回来后我找你不醉不归。” “一言为定！对了，星际联邦的人到了吗？” 夜明疑惑看向冷浩，星际联邦也参与？她第一次听说。 “这几天会到，他们兵力支援和记录战役，非情非得已时不会干涉我们的行动。” 向月表示了然，随即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告诉你们一个大八卦，你们千万别告诉别人。”见夜明和冷浩来了兴趣，他故作深沉“听老爸透露，女王的弟弟是星际联邦的中校，这次他可能也参与计划。” 两人当即猜出其中隐含的政治目的，女王的弟弟不当木兰星的将领而加入星际联邦，显然为了巩权。 “不然星际联邦为什么这么快批准前往地球的申请，正是有女王的人协助。你们就当八卦新闻听吧，别说出去。夹菜，都凉了！” 他和冷浩不约而同夹起咕噜肉往夜明送去，两双筷子相遇，旋即尴尬地停在半空。夜明见状伸出碗，“向月你的手艺真不错，尤其是这道菜。” 向月心花怒放，笑吟吟地和冷浩一起把咕噜肉放她碗里。 不过他没想到冷浩更狡猾，饭后和夜明一起洗碗，美名其曰不劳烦大厨洗碗善后。他呆呆地和两机器人一起看电视，电视声无法掩盖厨房传出的欢声笑语。 他就不信自己每次都输给冷浩！ 临走前，夜明千叮万嘱熊小白要听冷浩的话、未经批准不能亮出武器。熊小白坐在黑甲肩上点头，目送她上冷浩的甲壳车。 冷浩送她回校，绕去军校和总部相连的铁门附近从那里回宿舍比较近。下车前，冷浩忽然抓紧她的手，黑眸凝注深情。“我们一起归来。” “嗯，一起归来。” 碧绿瞳孔犹似清泉。 二八七、今天起，你们就是军人 深夜万籁俱寂，女生宿舍504室传来断断续续的呓语。 上铺发出暗淡绿光，那是夜明的手镯。她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半。她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轻轻起床。 下铺的昭阳也静悄悄起床，他们三点前须到达训练场集合。 两人换好训练服便关上落地玻璃窗在阳台洗漱，环视对面黑漆漆的宿舍楼给自己打气，这次一定也能回来。 出门前两人看见孙宁君的床头放着闹钟。昨晚她说全寝室要早早起来送别，于是特意调了五点半的闹钟。 可惜出发时间保密，夜明和昭阳只能偷偷出门。或许她们早上醒来时会责怪吧，夜明和昭阳叹了叹。 两人蹑手蹑脚关好寝室的金属门。 十人一如既往披星戴月，跟着文凰从训练场到科研院的天台乘坐直升飞机。机内他们抓紧时间小睡，养精蓄锐迎接高强度训练。 跳伞的刺激使瞌睡虫烟消云散，他们精神抖擞跑到李天城面前。 此时天还没亮，无边夜幕宛如深沉的老人。冷风呼啸拂平原，十一人沉重的脚步跑过，稀疏的黄草露出泥土，贫瘠与萧索一望无际。 四面八方土黄，营地的帐篷也换成土黄色。士兵们开始操练，每逢有队伍跑过十人比敬礼。 李天城带他们到一个营帐领军服十人一生中的第一套军服，包括礼服和迷彩作训服。 双手上的两套服装沉甸甸，饱含先驱、战友的精神意志传承，同时蕴含整个神州的祝愿，十人不禁热泪盈眶。 夜明更加难掩内心的激动。重活一次能再度穿上军装，能再度为守护的人和家园抛头颅洒热血，她绝不辜负这份恩赐。 千里眼和玉米须猛地擦掉眼泪，军人不许哭。 “立正！”李天城一吼，十人恢复庄严神色挺立。 “从接受军装的这一刻起，你们就是顶天立地的军人。上为天，下为地，伫立天地间的是我们的钢铁意志，是我们为守护家园而流动的热血！从这一刻起，我们都是702团孤狼一连的士兵，都是神州的士兵，无论遇到任何险境，我们不抛弃不放弃！” 李天城铿锵有力的话语深深烙进十人的灵魂，自此普通的灵魂炼成军魂。 “现在回去你们的帐篷换上军装，十分钟后举行入连仪式！解散！” 十人匆匆跑回帐篷，炊事班的三女兵给夜明她们讲解仪式流程。镜子前，夜明把长发束起，然后正一正大檐帽。 军帽正中央的木兰花标志闪亮，两条黄穗绕帽口，帽檐下碧眸炯炯有神，精致的鹅蛋脸如同经过刀锋细琢。 墨绿西服笔挺，肩上暂无军衔；双排金色纽扣如恒星，不论昼夜散发荣耀之光。 她凝视镜中人，看到前世的自己 女少将英姿飒爽，齐肩短发自扬；战靴踏平丧尸堆，步枪扫射重重烂肉。随手拈来一壶酒，喝一口壮豪情，洒一把焚丧尸。 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今生、下一生、无论哪一生，军魂不灭。 入连仪式全营参与，两百多号士兵身穿礼服列队两侧，目光如电直视前方的木兰星红旗。 红旗由四名士兵展开，红旗后伫立三名军官璃在中央，李天城和徐中尉位于两侧。 十名新成员踏正步上前，目不转睛盯着红旗。 璃军装威严，俨然白杨挺拔。他审视既严肃又满怀期待的十人，琉璃般的灰瞳穿透他们的心底。 李天城上前一步点名，十人的回答洪亮似钟。 “孤狼连于四十年前创立，连长是一名勇敢的狼兽人，曾经跟随三位元帅出征勇夺我们的土地！曾经以一人带领几名成员与敌人周旋，令战友成功撤退；我们的连用四十年时间发展成两个连！今天起，你们就是傲立战场的狼，宁折不弯，一往无前就是你们的尊严！” “昂首看清楚这面红旗，它由为神州捐躯的前辈鲜血染红，你们只有前进的权利没有后退的权利！即使面前出现百万大军，你们都必须朝着心中的红旗勇往直前！桑瀚文” “到！”火焰回答。 “你为自己成为孤狼连的成员感到骄傲吗？” “我为自己感到骄傲，为孤狼连的前辈和战友感到骄傲！” “莫家伟！” “到！” “敌人迎面射来的子弹，你是否有勇气面对？” “我有勇气挺直身躯面对，正如现在挺直身躯瞻仰我们的红旗！” “昭阳！” “到！” “你是否有勇气守护战友的后背？” 昭阳气聚丹田，面无惧色。“战友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我誓死寸步不移坚守他们的后方！我有勇气为他们战死！” “夜明！” “到！” “即使战斗到最后一人，你是否有勇气继续完成任务？” “即使战斗最后剩下我一人，我依然是孤狼连的士兵，依然肩负战友的寄望和重任！我有勇气执行到底，人在连在！” 掷地有声的一问一答冲击营地，随后十人跟着李天城宣誓，列队的士兵敬礼迎接新成员。 璃授予十人“列兵”军衔，为他们逐个佩戴。此军衔的标志是一朵金色的小小木兰花，于淡淡的晨曦下耀眼。轮到夜明，他清晰看见她眼中的坚定。 敬礼。礼毕。入连仪式郑重结束。 正好日出东方，天边的朝霞如红旗鲜艳。 所有人匆忙回帐篷换作训服，今天既是入连仪式也是前往另一营地与剩下的战友汇合。 五分钟后，个个头戴迷彩钢盔、穿上防弹夹克、背着半人高的军事背囊，排队到武器库领取武器。 排队时，千里眼他们望见收拾帐篷的小队，看样子要清空营地。 孤狼一连和二连井然有序上货柜，几辆直升飞机在他们头上嗡嗡飞过。 两个班乘坐同一个货柜，他们抱着能量步枪面对面而坐。“先睡一会吧，到目的地的路很长。”李天城教他们用钢盔挡眼浅眠。 玉米须朝对面的张雄打眼色，“另一个营地都有哪些部队？” 张雄耸肩，“我只知道有咱702团另外两个连，别的不知道了。抓紧时间睡吧，不然以后没时间睡。” 二八八、你貌似和副团长很熟？（感谢狐狸和 果然去另一营地的路很长，他们下了货车转飞机。 灰黑的大型飞机除了能承载两百多人，还能载上五辆大货车。入座后，昭阳揶揄千里眼“你不恐高了？” “你认识的千里眼从不恐高。” 昭阳在他脑后做鬼脸。沈云枫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那些坦克怎么运输？” “你们看过一部叫叮当猫的动画片吗？”张雄故作神秘。“部队有一个装置类似动画片里的随意门，穿过门就能到达目的地。” 千里眼他们一阵惊叹，附近的战友忍着不笑。沈云枫又问“为什么不用那个装置送我们到另一个营地？驾驶货车和成本更高啊。” “笨啊，肯定是为了磨炼我们呗！”玉米须拍了下沈云枫的头顶，然而沈云枫不恼，蓝樱却恼了，隔着过道扭玉米须的一只耳朵不放。“疼疼疼，女侠饶命啊！” 何柏森不忍戏弄他们，“张雄开玩笑的，坦克用平板列车运回团里。” “我们差点就信了！” “坐好，飞机准备起飞了！”李天城回头大喊，所有人噤声坐好。起飞后，他们又抓紧时间小睡一会。 约过了两小时，飞机仍在空中。他们坐得腰酸背痛，也睡累了于是悄声聊天。张雄转头看向隔壁一列，目光落在夜明身上。 他又鬼鬼祟祟地观察最前排的三位上级，见三个脑袋一动不动猜想他们睡着了。此时不八卦待何时！ “其实很早我就想问，夜明你似乎和副团长早就认识？”张雄声音不大，但引来附近无所事事的战友打听。 “对呀对呀，偷袭你们那晚副团长直呼你的名字呢。”何柏森尽量降低音量，偷瞄最前面的位置。 千里眼尝试忽悠“我第一次见你们也知道你们的名字，没什么奇怪吧？” 张雄的眼珠子流转精光。“嘻嘻，你这小子休想糊弄。我们明明听见副团长是喊‘明’而不是‘夜明’，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单喊名？当我们傻？” 千里眼找不到理由反驳，急道“你们这么八卦，小心副团长把你的脑袋挫圆！” “你们真想知道？”夜明忽而开口，澄明双目含狡黠。张雄他们迫不及待点头，她漫不经心回答“可能因为一见如故吧，有些人第一次见面会觉得对方似曾相识。” “不信！一本正经说胡话！” “后面的说话声小一点！”副团长发话了，他们缩着脑袋不敢说话。谁知脚步声随之而来，他们余光斜睨，瞄见副团长来巡视立刻两眼一闭，装睡。 璃冷着俊脸检视每一名士兵，知道他们装睡。“还有一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与其闲聊不如养精蓄锐，时间等同生命宝贵。” 装睡的不敢睁开眼睛，要么拉下钢盔遮脸，要么别过头去。 夜明望窗外，嘴边含笑。璃无奈地看了看她，转身回座位。 渐渐地，窗外云层转薄，能俯瞰下面微型的景物。机身趋向降落显颠簸，隐约可见下面场地空旷，夜明猜那是飞机降落的跑道。 旁边的蓝樱和昭阳兴致高昂。 飞机缓缓降落跑道，远处一些墨绿和土黄的营帐时隐时现。末了，两百多人排队下机，回到广阔天地呼吸新鲜空气。 “集合！”李天城和徐中尉整理队伍。“后面就是目的地，除了南军区的士兵还有东军区的士兵，大家要和睦相处、团结一致，明白吗！” “明白！” 东军区不就是桑龙元帅带领的军区？昭阳和千里眼悄悄瞟火焰，祈祷不要闹出幺蛾子来。 “另外，负责本次行动的高层和星际联邦的军官也会进驻，大家恪守本分不要失礼人前。听口令，齐步走去营地……” 十二个班齐刷刷走到营地，首先吸引他们的不是穿着白色作训服的士兵，而是三三两两结伴经过的女兵！ 居然有女兵！雄兽们不可置信。她们虽穿着迷彩作训服，但雌兽的娇丽无法掩盖，成为一道养眼的风景线。 “别瞄了，她们应该是通讯排的女兵，每一个军衔都比我们高，别想了。”张雄小声嘀咕。 这时走过一位金发蓝眼的美女军官，走动时双峰堪比汹涌的波浪，蜂腰翘~臀，婀娜多姿，惹路上的士兵侧目忘了敬礼，包括新来的十二个班。 朱诺异常享受这些惊艳的目光，一撩头发留下香水味。 “切，狐狸精。”昭阳嘟囔，朱诺厚脸皮绊倒在冷浩身上的一幕记忆犹新。 “狐狸？资料显示她的兽型是马。” 昭阳狠狠瞪玉米须。夜明则目不斜视，当没看见朱诺。 “哇，军衔是少校，应该是通讯部的部长？”旁人低声议论。 徐中尉用咳嗽打断他们，“想参加今晚的聚餐就走快点，日常负重八千米还没跑。”此话一出全员肃静，急忙加快脚步。 属于他们休息的营帐早已安排好，702团四个连同住一区域。先进驻的另外两个连看见他们重遇亲人般。“你们终于来了！那群娘们讨厌透了！”一皮肤黝黑、短发却是白的士兵搂着张雄的脖子。 “娘们？” 该士兵转头就见三名女兵不善地盯着自己，他捂嘴解释“我不是指你们，是指那群空军。穿白色作训服那些空军，娘娘腔的造作得要命。我叫阳昆，绰号疣猴，是雪虎连三排三班的班长。” 一听他的绰号夜明她们笑了，他的外表确实像疣猴，黑皮加白毛。 见雌兽笑他也跟着傻乐。张雄不客气拍他胸口，“她们是孤狼连的新成员，擦擦你的口水。” 阳昆瞪着张雄并踩其鞋子。“团长来了，我不跟你扯淡！” 迎面走来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子，其相貌普通，不正是唐僧？原来他是团长，夜明暗道。 四个连皆向他敬礼，他点头示意，先向璃了解一些情况。然后他和颜悦色说“这里和团里没有不同，大家照常训练即可，我们大概会驻守十天，和东军区磨合一下。” 阳昆热心提醒新成员，“别看团长笑眯眯，他罚人的时候令你怀疑人生。” 十位新成员一脸敬畏。 二八九、雌兽和雄兽的体力不也一样？（感谢 空旷的地势寒风更猛，看哨的士兵收紧衣领。 三辆越野车驶进营地，惹得武装负重跑步的士兵好奇望去。其中两越野车的车门同时打开，各下车一人。 两人大檐帽的木兰花标志闪闪生辉，皆身穿军式西装，长身挺立，远看似劲松玉柏。他们一人神色高傲、红眸轻蔑；另一人面容冷峻、黑眸深邃。 看两人的左胸口，别着少将的军衔。 冷浩沉默环视营地，视线移向负重跑步的士兵，忽而目中泛起柔和的涟漪。这时一股香水味令他蹙眉，一抹金发遮挡他的视线。 香水的主人回头望他刚才目光停留之处，红唇扬起似有似无的弧度。“两位少将终于到来了，你们的帐篷都准备好了。” 朱诺笑容嫣然，连敬礼也妩媚。 说着，车里分别下来几名手下，其中一个长发自然卷，嘴里叼着棒棒糖，瞪大眼睛打量朱诺的双峰。 两位少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这时最后一辆越野车车门打开，下车之人令全场瞩目。 “不错，营地真大！”说话的雄壮男子穿着白色的军式礼服，皮肤湛蓝、光头；眉粗带长疤，双目有神却显得凶神恶煞。 外星人？朱诺一愣，诺亚系统显示他来自多布拉星、是星际联邦的中校。 而另一个相貌截然相反，金发肤白，金瞳菱唇，神色、气质清冷，同样身穿白色的军式礼服，俨然高贵的王子。 朱诺看得失神，全然忘了看他的个人资料。松鼠瞧见她这失礼的花痴模样，偷偷翻白眼。 崔少将打破沉默，“这两位是来自星际联邦的中校，来协助我们的行动。这位叫多吉；这位叫洛清辰，来自木兰星。” 后半句使朱诺回神，急忙查看洛清辰的资料，果然他来自木兰星，兽型是白鹤。 “你们好。你们的帐篷都准备好了，请随我来。”盈盈笑意更添妩媚，朱诺带领他们到专属帐篷。 多吉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眉毛的疤痕扭曲似蜈蚣。“你们这里的异性真漂亮！” 朱诺听了心花怒放。 高层的工作与士兵关系不大，即使客人莅临他们该训练就训练。702团的四个连队负重绕着营地跑，跑了两圈已经气喘。 营地比普通的训练场大几倍。 白色作训服的空军来来往往，有的日常训练，有的巡逻。千里眼则趁机张望战机停放的位置，奈何望不见。 下午五点黄昏近，天际半橘半深蓝，夜追逐昼。 四个连队训练完纷纷放下沉甸甸的背囊，有的擦汗，有的狂灌水。而美女军官一来，他们马上正色立正。 “呵呵呵，不用紧张，我过来是想找士兵帮忙。”朱诺笑着打量众人，眼里饱含祈求惹人心软。 “朱诺少校请吩咐！” “我需要找一个人帮我搬一些小东西。你们雄兽不方便到女兵多的帐篷，我需要一名雌兽。就你吧，黑发小雌兽。” 夜明面无表情地敬礼。 “我也去帮忙！”昭阳站起来。 朱诺笑容不减，“好吧，你们俩一起来帮忙。跟我来。”她带两人到营地某处，指着堆放的工具箱，“有劳你们帮我搬去通讯营。” 两人各抬起一个工具箱，看似体积不大，实则二十多斤重，光是金属外箱已有几斤。昭阳咬牙切齿，这些玩意叫作小东西？ “朱诺少校，让雄兽来搬更合适吧。”夜明吃力抬起一箱。 “当然不行，通讯营雌兽比较多，雄兽出入哪方便。而且步兵嘛，雌兽雄兽的体力不都一样？来，我带你到通讯营。” 昭阳气呼呼，信她的话才怪！两人抬得脸蛋通红，偏偏前往通讯营的路挺远。朱诺满脸春风地走在前头，昭阳在她后面吐舌头。 放下了一箱，她们手腕乏力。朱诺甚是感激，“加油哦，还有几箱没抬过来。” 谁知两人来回两次就脱力，夜明提议两人合抬一箱。昭阳边走边踢石子，“那个狐狸精一定是故意刁难，通讯营里也有雄兽，她却偏偏指明找你抬！” “谁让她是我们的上级，我们赶紧抬完去聚餐。”夜明亦无可奈何。 渐渐地天全黑，风更冷。每个帐篷顶部亮起白炽灯光，营地剩下巡逻和看哨的士兵，其他人都参加聚餐去了。 夜明和昭阳好不容易抬完最后一箱，此时通讯营就剩准备离开的朱诺和当值的通讯员。 “对了，你们到抬工具箱的地方等一等，有一辆运送通讯器材的车正在回营地，你们去接应一下。”朱诺照镜子画唇妆。 “为什么要我们接应？通讯营这不是还有人吗？”昭阳憋了一肚子火。 “他们要当值呀，不能离开岗位。”她笑着搭上夜明的肩膀，“车很快就到，不会耽误你们太久。” 夜明蹙眉拿开她的手。昭阳忍无可忍，“不去，你们的器材关我们什么事！” 朱诺的笑脸瞬间消失，趾高气扬瞪着两人。“这是命令！你们不去视为违抗军令，到时不是罚跑这么简单而是驱逐出营！你们不去等着受罚！” 昭阳狠狠地握紧拳头冲上前。夜明急忙把她拉开，“我一个人去等，昭阳你先去聚餐。” “不行，要去就一起去！先声明，我们只等车来不负责抬！” 两人头也不回走出通讯营。 一名通讯员悄声问“朱诺少校，我们的器材不是到齐了吗？” “闭嘴！”朱诺凌厉一瞪，该通讯员噤如寒蝉。 营地冷冷清清，夜明和昭阳伫立的背影孤零零，聚餐的热闹与她们无关。只有路过的巡逻士兵看她们一眼，以及苍白的灯光陪伴。 “对不起昭阳，我连累你了。” “说什么傻话？我哪能看着狐狸精欺负你！她龌蹉的心思都写脸上了，一脸‘我要抢雄兽’的样子，真恶心！” “好啦，小声一点，免得说我们暗地里挤兑上级。” 昭阳气恼地踢石子。 半小时过去，完全没看见车辆的影子。夜明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四十五分。 二九零、对付猥琐的要踢裆 夜如墨染天地，营地只有一角热闹。 四列金属圆球悬浮上空，其顶部的小螺旋桨嗡嗡鸣响。四列纵望，发光的球体俨然小型恒星，又似小巧的灯笼。 四列长桌上，菜肴的香味随冷风四溢，士兵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各种肉类。军营禁酒，桌上只有汽水和果汁。 702团四位连长清点人数，李天城发现少了两名成员。“夜明和昭阳呢？她们没跟你们一起来？” “报告！她们被朱诺少校喊去帮忙！” 李天城凝眉向正、副团长报告；千里眼则东张西望，忽而望见美艳的朱诺入席。可是只有她一个到来，千里眼纳闷。 璃低头看时间。 两位少将和两位星际联邦的中校坐于前头，崔少将代表他们慷慨陈词一番，示意每一支部队都不必拘谨，当作家常便饭。 他刚说完便全体起立敬果汁。冷浩轻呷一口，悄然环视四桌均不见另一显眼的黑发。 大家开始动筷，一抹金发领着几名通讯营的女兵来向冷浩等人敬果汁。朱诺的秋波一直在洛清辰身上流转，“家常便饭，希望两位中校不要见怪。” 多吉一笑，眉毛的疤痕更加狰狞。“不会不会，反而我们要感谢你们热情招待！来，我和清辰敬你们一杯！” 洛清辰看着自己的果汁露出一丝浅笑，令朱诺喜不胜收。即使拿不下冷浩和司徒向月，她也要将洛清辰这位星际联邦的中校收入囊中。 就在她暗自盘算的时候，她的手镯显示有人来电。致电的是当值的通讯员，他们报告营地某处发生小骚乱。 朱诺思索通讯员说的方位随即笑得更欢。“继续你的监察工作，不必理会。” 她一挂线，冷浩沉声问是否出现异状。朱诺呵呵笑道没有，只是手下定点汇报而已。冷浩握紧杯子，淡漠端视她愉悦的笑容。 此时席间有人悄悄离开。 冷清总与热闹形影不离，夜明和昭阳站在瑟瑟冷风中，瞪着对面两个空军。他们愈发靠近甚至伸手过来，夜明冷冷拍掉两人的手。 “滚！”昭阳气愤大喝。 “什么嘛，我们看见你们孤零零的，好意来帮你们解闷。”两人不怀好意笑着，“第一次吗？次数多了就不会难为情了。” “对呀，大家互相帮助……” 他们又伸手过来拉扯，这次昭阳毫不客气地扇其中一个空军一巴掌。该空军捂着半张脸指着昭阳骂“装什么装呢！都睡烂了还装第一次！” 夜明一脚踹他的命根子，力度能爆某些东西或者废掉某些东西。“烂的是你们，嘴巴放干净点！” 他们一个捂脸、另一个捂裆嚎叫，恼羞成怒扑来厮打。 “卧槽，你们空军又来骚扰我们陆军！”巡逻的陆军适时赶到并拉开扭打的四人，把两空军推远远的。“你们搞我们的陆军干嘛！” “你们眼瞎吗？明明是她们先动手！”两空军破口大骂。 陆军士兵回头问同伴有没有看见雌兽动手，大家都摇头，气得两空军脸发绿。士兵倒是盯着捂裆的空军调侃“我们只看见某个空军内八，名不虚传娘娘腔啊！” “死绿蜗牛，你们有种再说一遍！” 陆军们把两人围起来，“说你们娘娘腔！秃鹫！白蛆虫！” “你们这些花花绿绿的蜗牛，陆地的侏儒！”两空军用力推开他们，“我们投下一枚炮弹就能炸死你们！一架战机比你们两条腿快几十倍！” “了不起？我们的步枪能把你们战机的机翼射穿！一枚手榴弹能炸掉你们的螺旋桨！一群天上的白耗子！胆小鬼！” 五名陆军瞪着两空军，后者敌不寡众急忙喊来经过的空军加入。一绿一白的两军对骂，夜明和昭阳愣在一旁观战。 “哔” 尖锐的哨子蓦然响起，两军停下骂战回头。只觉杀气腾腾冲云霄，披苍白灯光走近的人目如寒霜。 空军一见他是穿着迷彩作训服、胸前是中校军衔，心凉了半截，不得不先敬礼。 璃横视空军一方，又审视陆军一方，语气冰冷。“谁能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巡逻？殴斗？还是小孩子骂街？” “报告！是他们先骂人，还有她们两个先动手打人！”捂档的指着夜明告状，“她把我踢伤了，伤了要害！” “明明是他们想猥亵我们！”昭阳恨自己的巴掌打得不够狠。 璃一瞥他捂着的裆部，“是谁的过错监控会告诉我。702团的继续巡逻，你们两个跟我来。”他看向夜明和昭阳。 “中校，她们打伤了我们！”捂脸和捂档不甘心。 “我没看见。”璃斜睨。 陆军们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继续去巡逻。昭阳和夜明瞪了瞪那些强压怒火的空军，跟着璃走。 “你们为什么不跟大队去聚餐？”待走远，璃回头问两人。昭阳一五一十告诉他，提及两空军猥琐的行径时咬牙切齿。 “以后别的军官指使你们干活先向连长打报告。” “明白。”两人的声音闷闷的。 璃带她们到人声鼎沸的聚餐处，闻到香味她们才惊觉自己饿了。千里眼朝她们招手，特意给她们留了座位。 “为什么你们这么迟？”沈云枫给她们一人夹一个鸡腿。 “要我们等什么送器材的车。”夜明和昭阳捧碗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饿了还是肌肉酸疼导致，她们艰难地动筷夹鸡腿。 李天城则训其他人，“你们以后要等队友一起行动，别落下队友！” “我们知错了，马上补偿！”千里眼不停给她们夹菜。但李天城没被他糊弄，要其他人今晚写一千字检讨。 现场多了一头乌发，冷浩很快就注意到。多吉十分好奇，“貌似这里黑头发的很少？有特别的原因吗？” “可能因为木兰星的居民色素颗粒含有的黑色素较低。” 多吉顿时惊叹冷浩见多识广。 同样注意到黑发的还有朱诺，她握紧杯子望向夜明的方向。 “姐妹们，我们去敬一敬南军区的战友。” 二九一、她是我的未婚妻 张雄双目精光数闪，建议去敬炊事班。然而其他人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想去找雌兽吧？真不老实。” “到底去不去！”他面红耳赤握着杯子。 于是孤狼一连的两个班笑吟吟地找炊事班敬果汁。炊事班只有三名女兵，大家心里猜张雄想找哪一个。 “张雄说特意来敬炊事班。”千里眼和玉米须特别说明，把张雄推上前。面对炊事班女兵的注视，张雄瞬时低下头。 “嘿嘿，他还问你们有未婚夫没……”千里眼还没说完就被张雄踩一脚。 热闹的欢笑吸引多吉注意，他气势汹汹站起，吓了旁边三人一跳。冷浩瞧见他拿杯子走向互敬果汁的一群人，便镇定自若拿杯跟上。 谈笑间，夜明他们发现一个高大威猛的蓝人朝这边走来，势如破竹，面容凶悍，不禁收起笑容绷直身体。 他们做错什么了？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看蓝人的表情并让出一条路。 多吉走进人群，有力举杯声如雷，吓得他们心跳加速。“我也敬你们！大家喝！” 他们拘谨地笑了笑，喝了一小口。夜明悄然打量多吉的外貌，心里惊叹连连。其他星球的居民也长着奇怪模样？ 多吉爽朗地喝光一杯，光头反射灯光。 “他们是孤狼连的装甲步兵和炊事班。”冷浩适时加入并为多吉介绍，同时亦介绍多吉的身份。 一群人立刻朝冷浩敬礼，目光偷偷在他和夜明的黑发之间游弋。全场就两黑发，多吉同样好奇，“你们都是黑色头发，莫非是亲戚？” 炊事班和张雄等人竖起耳朵细听。 夜明何尝不知道他们想听八卦，连忙向冷浩打眼色。谁知冷浩大方承认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惹得旁人热烈起哄，其他桌的士兵纷纷望来。 张雄一班更是合不拢嘴，每天和他们一起训练的居然是少将的未婚妻？为什么会派来前线？做文书工作不更舒适？ 连蓝樱他们也呆若木鸡，唯有火焰神色如常。夜明有点难为情。“只是一个身份罢了，该怎么训练就训练。” 昭阳帮忙打圆场“对呀，你们别大惊小怪的，我们来敬冷少将和多吉中校！” 他们窘迫回神，恢复笑脸敬两位上级。 不过这番话被前来的正、副团长和朱诺一行人听见，璃垂下眼睫，朱诺则强颜欢笑带人挤进人群。 昭阳瞄见那讨人厌的金发马上联合蓝樱，不动声色挡路，甚至拉夜明堵边上。 “麻烦让一让。”娇媚之声令昭阳恶寒。 她和夜明飞快对视，然后装模作样让路。“明，你的杯子没有果汁了，我帮你拿去盛。”昭阳伸手接过夜明的杯子，“不小心”撞上后面。 “啊……” 夜明和昭阳回头，看见那丰腴的部位湿了、黄了一大片。昭阳惊了惊，“对不起，我帮朱诺少校你盛一杯吧？” 朱诺扯动嘴角，捂着胸部咬牙说不用了，领着自己的女兵保持优雅退出人群。 继而夜明和昭阳若无其事地加入敬果汁行列。 紧接着四位连长也加入，敬果汁的人群愈发壮大。 欢聚至九点才散席，各部队列队回自己的帐篷洗澡休息。各帐篷有独立的洗漱间隔，不然整个军营排队洗澡得排到半夜。 在野外的环境，即使是女兵也麻利地洗完，用时五分钟。不讲究舒适，只求干净和快。而防水的作训服，晾在帐篷外吹冷风，几小时就干了。 洗完澡她们懒洋洋地躺在可折叠的行军床上。 蓝樱双手托腮，想确定冷浩的话。“明，你真的是冷少将的未婚妻吗？你说的男朋友就是他？” 有八卦！晓风她们马上凑来，“我们也想知道，放心我们不会乱说出去的。” 夜明万分无奈，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多。“对，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准备订婚。” “喔呵呵呵……” “嘘！”她急忙打断她们响亮的笑声。“别激动，这种事不是很平常吗？” “说平常也不平常。有哪个上级的未婚妻会来前线？我见多了，都是些文职工作的雌兽或者非军队的雌兽。例如雪虎连的连长梁中尉，他的妻子是一位教师，见面的时间少得很，我常看见他跟妻子视频聊天。”若蓝仿佛看透一切。 蓝樱顿觉唏嘘，“那他的妻子肯定拥有多个兽夫，不然多寂寞。” “对呀，他的妻子有五个兽夫呢。总有一个不是部队的。” 此话一出，其他人震惊不已。 “突然觉得梁中尉好惨呐。” 晓风托腮望着帐篷顶，“忽然觉得冷少将和明挺幸福的，能在同一军队里，起码有机会一起出战。” “前线有好也有不好。哎，同样身处生死之间！” 昭阳笑得花枝乱颤，“若蓝，我突然觉得你好像一个尼姑，总是看破红尘的样子。你有未婚夫没？也是一个佛系的雄兽吗？” 若蓝皱皱鼻子，“就是单身狗才会产生感叹，有未婚夫了还不天天秀恩爱？幸好部队不允许开通朋友圈，不然每天看别人秀恩爱我要烦死了！” 她们恍然大悟。 “对了，明你和冷少将怎么认识的？你不还是军校的学生吗？真是活生生的偶像剧！”晓风引发的话题如同小猫爪子，挠其他人心底痒痒。 夜明绿眸一转，打哈欠说困了，盖上被子侧身睡。可惜她们不会轻易放过夜明，都钻上她的行军床。她怕床塌，只好简单叙述。 一说完她就用被子蒙头，不管她们再问什么。等她们散去，她气鼓鼓地找出某人的账号，发去一堆“炸弹”表情。 不久对方回复“生气了？” 夜明不发文字，继续发一片“炸弹”表情，黑乎乎的炸弹占满对话框。 接收“炸弹”的某人忍俊不禁，嘴边饱含浓浓的笑意。片刻，帐篷外的士兵通报，他立刻敛容正色继续敲打报告。 帐篷的幕布被撩起，来人披着寒风快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有事？”他依然盯着电脑屏幕。 二九二、别再出幺蛾子 帐篷内两人四目相对。电脑屏幕蓝幽幽，眼睫下暗影浓郁，黑眸宛如汪洋深不可测。 对面的崔少将脸色阴沉，不满冷浩的态度。“你的人伤了我的人，你想就这么作罢？就算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能包庇。” 笔在冷浩的指间转动，晃得崔少将心烦。“你真要算账？”他剑眉微挑含讽刺。 崔少将敲着桌面，一字一顿声明“我就是为这事而来，不能就此作罢！” 冷浩拉开抽屉，两指夹起小小的u盘放在桌面。“这是当时的监控拷贝，里面录下了两名空军意图猥亵的行为，如果你真要追究我可以把拷贝上交。” “你算是威胁我？”崔少将握紧双拳，紧盯u盘产生抢走的念头。可是他的余光有东西异动，他定睛一瞥却没有发现异状。 他深知那不是错觉。 “你要拿走u盘也无妨，我拷贝了几份。补充一句，如果我要追究，你那两名空军将无法登船。”冷浩斜倚扶手，指尖轻点太阳穴。 崔少将的拳头突现青筋，这绝对是威胁！“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人伤了你的人当作扯平，以后管好你的兵。” “呵呵。”崔少将不怒反笑，“别以为你跟司徒向月称兄道弟就能为所欲为，鸿月元帅扶持的终会是自己的儿子而不是你，你现在的军衔可能就是巅峰了。” “难道你以为桑龙元帅会扶持你？他的孙子也参加了这次行动吧？待他毕业再往上升，朝不保夕的恐怕是你。劝你一句，两军融洽对谁都有好处。” 一针见血的话将崔少将埋藏心底的顾虑袒露。那双幽深的黑眸能看穿他内心的阴暗，他竟然畏惧与之直视。 如同凝视深渊，勾起他的欲~望，引诱他堕落。 崔少将慌忙移开视线，怪就怪他和桑蓉蓉的孩子是个雌兽，天赋比不上火焰。他起身准备离去，忽而冷浩把他喊住。 “那名空军的伤势怎么样？” 崔少将恼恨地瞪冷浩，一言不发地离开。 冷浩似笑非笑靠着椅背。 片刻又有人来访，这次人还没进来先飘来香水味。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敲打报告，看也不看进来的婀娜身影。 “冷少将，你找我？”朱诺莞尔一笑，环顾帐篷看是否只有他一个。 “坐。” 朱诺施施然坐下，笑靥如花迎对面的人。然而冷浩目不斜视，“朱诺少校，我接到投诉说最近你的工作态度不太端正，频繁出错。” 她的笑容逐渐僵硬，“出、出错？不可能，请问是什么工作出了什么错漏？” “通讯部的器材两天前已经送达，而且由你亲自签名签收。今天我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运送器材的报告，是你记错还是有人走私？” 冷浩转头，淡漠端视脸色发白的朱诺。 “是我记错了。”她强行挤出微笑，接着撩一下耳边的头发，手有点发抖。 “希望是你记错，否则走私的罪行足以令通讯部更换部长。朱诺少校，行动在即希望你们部门不要再出现纰漏。边境营地一直申请调通讯人员过去，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朱诺全身一震，边境那鬼地方谁愿意去！她急忙坐直，掷地有声地保证不会再出错。 冷浩的目光回到电脑屏幕，语气依旧似寒冰。“还有一点，我希望下面的人能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一旦影响前线部队” 他眼神阴沉，如寒风扫叶，朱诺不禁打寒颤。 “我明白了。”她咬着红唇。 “出去吧。” 她迫不及待站起来，发现双腿有点软。帐篷外有士兵站岗，她强作镇定经过。 今夜有人难眠。 翌日，经过滋扰事件两位少将亲自检视两军的训练情况。多吉和洛清辰也在旁观望，偶尔提出己见。 两军武装负重晨跑时交汇片刻，陆军瞪着空军的嘴型，显然他们在骂“绿蜗牛”。陆军不甘落后，做“白蛆虫”的口型。 双方互瞪一刹那便各自晨跑。 夜明担心往后两军能否好好合作。 “空军为什么总骂我们？”玉米须静悄悄地问旁边的老兵。 阳昆大大咧咧。“海、陆、空军一向看彼此不顺眼，陆军和空军还骂海军作乌龟呢！都不是事儿，这叫部队之间的打招呼。” 十人霎时无语，或许这就是军队里的乐趣。哨子突然响起，李天城喊他们不要谈话专心跑步。 待远离教官，昭阳低声问夜明“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火焰安静了许多？虽然还是讨人厌不过没以前嚣张了。” 夜明想了想，火焰确实不经常跟千里眼吵架了。“可能他开窍了，其实他不嚣张还能让人接受。” 昭阳撇嘴，不置可否。 众教官中，白色军式礼服的多吉和洛清辰最显眼。夜明好奇望向大檐帽下的金发，想起向月提及的八卦。洛中校和女王的确长得有几分相似，气质也相似。 她收回思绪，不知不觉自己变得八卦了。 这时一队越野车犹如白鹭惊湖水，闯入营地激起涟漪。最后一批汇合的人员到达，众教官上前迎接。 来人是十多名西装革履的男女，以及两鬓霜白的荣上将，他负责此次行动的协调和总指挥工作。 r美博士也在其中，他的红唇和红色丝巾太亮眼，令夜明和昭阳一眼便望见。 “r美博士出现是不是代表这次又跟‘生物’有关？穿西装的是不是科学家？”昭阳眉心紧蹙。 夜明神色凝重。“这事不是我们该打听的，一切服从命令。” 荣上将扫视营地，目光如电，两人马上移开视线。 “营地有出现特别情况吗？”荣上将问冷浩和崔少将。 崔少将目光下移，冷浩则回答没有特别情况，一些小状况已经解决。 “那就好。”继而荣上将和多吉、洛清辰握手，进入帐篷细谈行军事宜。崔少将冷冷斜睨冷浩，而冷浩不废唇舌，跟随进去。 参与详谈的还有唐僧和璃，剩下的中尉们继续监督士兵晨跑。 二九三、你们会晕战舰吗？ 十天后营地清空，越野车和货车载满物资停在侧；绿与白的两军矩阵排列，听着荣上将作出发前的讲话。 “……养兵千日，献出我们价值的只有几天、几小时甚至一刹那；为了这一刹那我们付出了多少、等待了多久！我身后就是前往战场的出发地，你们，”荣上将厉色指着两军，“有没有勇气！有没有觉悟！有没有决心！” “有！”两军的吼声势如雷霆。 阴沉的天色掩不住步枪银亮，枪管指天，寒芒烁烁的连成一片，是军中阳光；乌云遮不住每一张刚毅的脸庞，他们的杀气要天破碎。 杀气属寒冬朝气。 “愿归来时，我们的战服别上荣耀勋章！” “好”以生命声嘶力竭，两军的士气震裂苍穹。 两军约一千人，齐步前往停机坪。越野车和货车驶过，留下滚滚烟尘遮天迷日。 停机坪一望无际，他们站在边上等候。几乎没有人曾出外太空，因此都在猜想乘坐的飞行器长什么模样。 等了一会儿不见任何动静，而几位上级却不着急。他们抬头望天寻找，以为飞行器从天上降落。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大地振动，路面的小石子往两侧滚动。他们心想莫非是地震？岂料下一刻，地面从中央裂开露出黑漆漆的缺口。 他们惊奇地伸长脖子张望，望见地面“开门”了。 停机坪变成两扇大门缓缓开启，尘土和小石子纷然滚落。轰隆隆巨响从地下传出，军官们命令所有人后退几米。 片刻，他们眼前再无停机坪，黑森森的地洞无边无际，宛如深渊，宛如每晚仰望的夜空，两军深受震撼。 很快，他们见识何谓宇宙航母。 深灰的机体渐露一角，引人踮脚窥望。 寒冷风沙刮脸，深灰色金属缓慢上升，以他们狭窄的视野看不见金属的尽头。朦胧沙尘中，庞然黑影展现冰山一角，可见舰体呈圆扁状。 渐渐地，视野内的舰体完全升上地面，精密而繁多的零件筑成亿万机组；亿万机组筑构眼前的钛合金堡垒。 他们伫立舰体的庞然投影中仰望，感觉自己比蝼蚁渺小。 宇宙航母属于蜂巢型战舰，配置了数量不等的护卫舰、突击舰、战机、单人救生飞船等等，他们想象不出制造一艘宇宙航母需要多少时间，需要多少人力财力。 在这座望不清全貌的堡垒下，他们生畏。 后舱门开启，两军依照训练时有序排队上战舰。当接近时，每一名士兵用余光打量舰体。 灰压压的钛合金堪比崇山峻岭，合金板之间的夹缝是千沟万壑，迎面扑来森寒的金属气味。夜明一瞄侧面的排气口，那直径估计能塞进一百个熊小白。 她跟随前面的队员登入后舱，恍然送进黑乎乎的怪物大口。这时她才意识他们驻扎了十来天的营地其实是航天基地。 待全员和所有车辆进舰完成，后舱门关闭，顿时舱内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站在原地一阵，忐忑的嘀咕从四面八方传来。忽然头顶亮起五排节能灯，两位少将指挥两军坐好并扣紧安全带；战舰的机组人员把车辆固定妥当。 两军面对面而坐，皆惊骇打量宽广的舱体内部。 安全带五花大绑，使所有人难以动弹只有头部能活动。冷浩叮嘱所有人千万不能摘下钢盔，不能随意解除安全带。 听完训话，夜明环顾后舱。四面同样深灰金属环绕，舱内面积约武院大。虽说空军在对面，可是距离很远。 至于地面画了许多黄黑相间的警戒线。 “以下来自机组的通知。”广播突然响起，“战舰即将升空，请所有人员扣紧安全带留在原位，禁止走动。若舰体剧烈摇晃亦无须惊慌，是穿过大气层时所产生的颠簸。” 没多久舰体震了震，他们急忙扶稳，一阵离心随之而来。 “战舰正在升空，预计八分钟后达到大气层。” 舰体又振动，夜明按训练时头靠金属墙壁保持身体笔直。即使脚踩金属地板，悬空感也非常严重，俨然身处高空，没有战舰没有安全带。 她看看昭阳又看看沈云枫，两人皆闭眼和深深呼吸。 约莫过了几分钟，广播通知即将穿过大气层，警告所有人员在原位做好扶稳。 没多久舰体倾斜，耳鸣袭来且愈发严重。 舰体仿佛被人把玩于掌心，从左摇右摆变成地震，他们的身体几乎要甩出去。唯一的救命稻草安全带勒得身体又涨又疼，脑袋不停磕金属墙壁。 幸好戴着钢盔，否则头破血流。 夜明咬牙忍着，这几分钟度秒如年，头不知磕了多少次。远处停放的车辆同样晃动，乒乒乓乓地刺激神经，万一车辆没有稳固而甩下来…… 过了一个世纪般，舰体终于慢慢平稳，广播带来了好消息。“战舰成功穿过大气层，请以队伍为单位有序进入舰体。” 科学家们先离去，然后是对面的空军。他们二十人为一队陆续离开后舱。当对面走光，轮到四个连的陆军和通讯部。 他们穿过后舱的前门，分批乘坐升降机到楼上集合。看见电梯的数字键，夜明才知道后舱是负一层，下面还有负二层和负三层。 到了一楼迈出电梯，重重金属门呈现眼前，领头的李天城划过磁卡带他们穿过。“等下会给你们每人发放磁卡和平面图，下面三层未经批准绝不能去，磁卡的启门范围也有限。” 重重金属门后走廊明亮，四壁银白，两侧房间标注了功能，有健身房、厨房、饭厅、娱乐厅等等，像极邮轮的布局。 其他连的队伍已在走廊排列等候，当全员到齐唐僧发下磁卡和平面图。 夜明粗略浏览，下面三层没有详尽画出，只标注负一层是登舰入口，负二层是工程部和维修部的休息处，负三层是战舰运行的核心处。 他们的活动范围只有一至三层，其他层数因节省能源而不开放；但这三层面积足有四十平方公里，能容纳二十至三十万人。 而实际这艘战舰共六十三层。 二九四、会不会做蛋糕？ “老大，系统检测出大气层的峰值产生异常。异常的方位并非宇宙交通站，而是某处郊外。”毒蛇向办公桌后的人汇报。 办公室内窗帘紧闭，光源只有蓝幽幽的电脑荧屏。办公桌后面的人背向而坐，无法捉摸其神情。 毒蛇抿紧唇等待他发话。 “军方。” 毫无感情的一句打破静谧，毒蛇了然接下来要紧盯军方的东西，接着他静静地退出办公室。 此刻昏暗的外太空，圆扁的宇宙战舰“木兰号”缓慢前进。战舰前端的两锷闪烁光芒，孜孜不倦探测宇宙弦，寻找与遥远地球最佳的共振点实行空间跳跃。 “木兰号”呈水滴形，也像飞碟；通体深灰，与旁边蓝青的木兰星对比，微小得可忽略不见。唯有经过空间站和卫星时，它才显庞然。 外太空非漆黑，反而透射绚丽的光线。遥望四周似浮云涌动，云层间青红晕染是瑰丽的彩霞，也是仙子舞动广袖挥洒锦绣。 豆子小的恒星不规律排列，是镶嵌广袖的晶钻，熠熠生辉。 宇宙浩瀚而美丽。 夜明顾着望窗外的迷人光景差点切到手指，她迅速回神专心切菜。 士兵的休息舱为四人一间，蓝樱被安排跟通讯部的女兵一个舱，同属一层便于窜门。而中尉以上的军官一律住三楼，至于夜明现在身处的厨房属一楼，吃饭和娱乐活动皆在这层进行。 厨房半个训练场大，任何厨具一应俱全，所有女兵都在准备晚饭，机器人们也非常忙碌。夜明瞧见其他人携带的机器人都发放了，很是挂念熊小白。 松鼠走来走去，飞快地拈起一块水果沙拉偷吃。“嫂子，你的手艺不错哎！酸酸甜甜的，不像是沙拉酱的味道。” “那是酸奶不是沙拉酱。别乱喊，叫我明吧。”她瞄附近，幸好没有人注意她们俩。“梦魅姐呢？我貌似没有在营地见过她。” “她啊，暂时分派到司徒少将手下。嘿嘿嘿，我还记得她当时一脸嫌弃的样子。” 夜明略不解。浩是梦魅姐的上司，为什么梦魅姐只嫌弃向月而不反感浩？她低声问松鼠，这个问题困惑自己已久。 岂料松鼠收敛嬉皮笑脸流露崇敬。“我、梦魅、千面、唐僧和娃娃脸以及老大组成‘猎豹’，专门处理突发、隐秘的事件。我们每一个成员来‘猎豹’之前不是过得艰难就是有不幸的遭遇，是冷少将把我们从心如死灰的困境救出，我们每一个都很尊敬他。” “抱歉，勾起你的伤心回忆。”夜明觉得自己对冷浩的了解不多。 松鼠又偷吃一块，专挑沾酸奶多的。“都过去了，人不能老回头看不是吗？我帮你端这沙拉给老大吧！” 夜明没好气，“是你想吃吧。你夹一些到空的盘子拿过去吧。” 松鼠一听，喜滋滋地找空盘子。这时一把娇媚女声为大家打气，松鼠和夜明回头望，原来是朱诺。 她像领导巡视般走走停停，检查大家准备的进度。松鼠轻挑嘴角，“大波浪真有领导风范，之前天天听见她训人。” 大波浪？夜明想了一会才听懂她是调侃朱诺。忽然诺亚系统显示有人来电，她戴上无线耳机并接通。 “现在有空过来吗？”他的声音靡靡扣心弦，夜明颔首掩微红的脸颊。 “我在厨房和大家一起准备晚饭，吃完晚饭我去找你吧。” 一旁的松鼠笑脸暧昧，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找夜明。而经过的朱诺瞟两人，夜明赶快把话说完。“晚饭后你在电梯那等我吧。” 朱诺一言不发走过。 到了晚饭时间，灯光璀璨的饭厅满是座无虚席，当中混杂西装革履的科学家。菜肴由保温罩保护的传输带送至饭厅，饥肠辘辘的众人帮忙端菜到饭桌，成群坐一块。 晓风望着饭厅感叹，“简直是五星级的配置！你们看头顶的水晶吊灯，一大颗一大颗的是真的水晶吗？你们看墙上的画，虽然画得很抽象不过一定是名画！” “你这个样子就像小偷相中偷窃对象，擦擦口水吃饭吧。”若蓝对这些装饰没兴趣，都只能看又不实用。 夜明没注意她们的谈话，张望冷浩来了没。 “哉！妙哉！珍馐佳肴，与天上的白玉琼浆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菜真＃……” “你们两个说人话。”同桌的璃淡淡一瞥刘光头和瘦小的士兵老林。 张雄和阳昆捧腹大笑，惹夜明一桌望来。刘光头一本正经解释“这菜做得好吃。” 老林拍大腿“这菜真他妈好吃！” 璃敲老林的脑袋让他别说粗话。晓风和若蓝丝毫没感到高兴，“呵呵，我们就当你们在称赞。” 夜明和昭阳才反应过来老林在说星际联邦用语。 “我见厨房有好多配料，我们明天做些甜点吧，不然闲着没事做。”晓风提议。 “今天几号了？”夜明突然问。 若蓝说今天十四号，于是夜明紧张兮兮地问晓风会不会做蛋糕。晓风胸有成竹，“当然会，我们炊事班从馒头到提拉米苏，从白粥到牛排无一不晓。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的菜色。” 昭阳立刻露出崇拜的表情。“我只会下米和煎鸡蛋，还是煎糊的。” “明天你教我做蛋糕可以吗？”翡翠眸子水光荡漾，充满期盼，夜明宛如一只小猫可怜兮兮地注视晓风。 晓风的心要融化。“可以啊！芝士、奶油、草莓等等口味我都会做！” 她们光是听着就嘴馋。 终于另一头黑发出现饭厅，他和崔少将、两位星际联邦中校一起入座。恰逢其时，一抹金发加入他们，昭阳戳戳夜明的手臂提醒她望门口。 朱诺的银铃笑声传遍饭厅，婀娜身影花枝乱颤。 “她该不会一直缠着他们吧？得航行许多天呐。”昭阳悄声对夜明说。 “当作看不见吧。”她低头吃饭，发现味如嚼蜡。 隔壁桌的璃凝注她的侧颜，张雄他们的谈话不入耳。 二九五、你不打算哄一下我吗？ 朱诺吃完饭就提前离席，路遇一名巡逻的士兵。 “少、少校，这样不好吧？”士兵面露难色，不敢直视朱诺。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命令！” 夜明吃完饭也独自离开饭厅，经过多吉等人一桌时发现冷浩和朱诺都不在位置上。 她如约前往电梯处，一路上她都想着朱诺和他们聊天时的样子，就算不想留意也忍不住望去，直到现在心里依然难受。 她暗叹一声，自己会不会过于小心眼？ 思忖间，熟悉的香水味飘来，她一抬头就愣在原地。迎面走来一头金发，满脸春风的朱诺唇妆花了，衣领也开了。 待朱诺走近，夜明看见她雪白的脖子多了几块青紫的痕迹。她朝夜明笑了笑，尴尬地收紧衣领挡着脖子。 当夜明以为她就此走过的时候，她忽而驻足回头，神色既无奈又嘲讽，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早就说过你无法满足他……” 夜明握紧拳头站在原地，深深呼吸后走向电梯。偏偏电梯前面伫立一人——附近只有他一个人。他四处张望，望来的一刻似乎展现微笑。 她指骨发白，一声不吭走过去。 “小白在我的房间，我带你上去。” “嗯。” 冷浩按电梯按键，察觉她一直低下头。“怎么了？” 她沉默不语，正好电梯门开启，两人默然进入电梯。 乌发披肩，遮挡她此刻的神情。但通过反光的电梯门，冷浩看见她眉心紧蹙并别过头去。他想牵手却被她躲过，“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依旧不说话，忍着一拳砸去的冲动。 三楼到了，冷浩强行牵着她走出电梯，惊觉她一直攥着拳头。 笔直的走廊没有验证的金属门，两侧全是休息舱。趁他开舱门，她冷道“我在外面等你，不进去了。” 磁卡停顿一刹那，舱门开后他横抱起夜明，不容拒绝地抱她进舱。 “放下我！否则我用风刃对付你！”她挣脱不出。 舱门瞬时关闭，他漫不经心回答“好啊，对上级使用异能视为故意袭击，会受到处分。” “上级非礼下属呢？要不要处分？” 他看看自己的休息舱，“有人看见吗？没有就不属于非礼。” 这话她听来尤其刺耳，那些青紫痕迹犹在眼前挥之不去。“放开我，我不是开玩笑。”她的掌心冒出一团黑雾。 蓦然迸发的杀气令他心惊，但他不肯放开怀里的人。“你不说生气的原因我就不放，你一直不说我就一直抱着。” 夜明愣了愣，没想到他比自己固执。“我说不出口，你刚刚跟谁一起你心里有数。” 轮到冷浩愣了，“我在电梯前面只等来你。” 两人四目相对一阵，她撤去掌心的黑雾，直接问清楚。“我遇到从电梯方向来的朱诺，她的唇妆花了，脖子有吻痕。” 她犀利紧盯冷浩的神色，观察他有否心虚，补充朱诺充满深意的话。 “你相信我吗？”他搂得更紧。 “她说她和你发生过关系，虽然我不信她的话但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晓得她没有相信朱诺的鬼话，他暗自放心。“我和朱诺没有一丁点私人关系，她的吻痕和我无关，我也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 夜明相信他眼中的坦荡。“好了，放我下来吧。” “不生气了？” 她不承认生气，别扭地转头，谁知发现玄关后露出一高一矮的身形，一黑一白的脑袋在窥看，正是黑甲和熊小白。“小白！”欢喜驱散她的愠怒，冷浩这才放她下来。 “小猫咪，好久不见啦！” 夜明抱起熊小白，亲密地和它蹭蹭。冷浩斜倚墙壁，心里酸酸的。“你误会了我，不打算哄一下我吗？” “小猫咪，他的情绪值变得很低。”熊小白煞有其事地扫描。 她颔首抱着熊小白，一步一步回到冷浩身边揪揪他的衣角。“对不起，我应该先把事情弄清楚，是我错了。”而且她顾着生气，忽略了他身上没有朱诺的股香水味。 “我需要补偿。” “知道了，我迟一点补偿……” 她还没说完，下巴被轻轻抬起，柔软的暖意猝不及防紧贴嘴唇。霎时她耳根发热，急忙一手推开他、一手摸自己的头顶，幸好猫耳朵没有冒出来。 “补偿拿到了。”狡猾的笑意浮现嘴边。 “你别教坏它们俩。”她窘迫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当众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准未婚妻和未婚妻有区别？” “我不是指这个！” 冷浩摸摸她的头顶笑了，鹅黄灯光散了眼眸的沉郁。“你怕他们认为你依靠关系？傻瓜，你的实力有目共睹，强者何惧蜚语。” 她注意到他的眉宇略显神伤。“怎么了？莫非对你有影响？” “不是，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如果你想找人倾诉，我乐意相陪。” 他莞尔。夜明又问他后天晚上有没有空，他当然说有空，必须有空。“后天晚上我再找你，我带小白回去了。” “记得别让小白亮出武器，它只能侦察。” 分别前，黑甲低头看了看熊小白，“小白，再见。” “再见啦黑甲！”它挥挥圆润的熊掌。 冷浩送夜明到电梯处，目送她进入电梯。回到休息舱，昭阳她们还没回来，她先去洗澡。每个休息舱皆配置独立卫生间，不必共挤一堂洗漱。 尔后她躺在床上研究熊小白罗列的蛋糕种类。“小白，雄兽通常喜欢哪种口味的蛋糕？” 熊小白歪着脑袋分析数据，两秒后给予结果。“喜欢巧克力味的占45，芝士味的占30，草莓味的占5，抹茶味的占8，其他水果口味的占12。而奶油位列最讨厌口味的第一位。” “但是之前向月曾给他巧克力味道的蛋糕，他说涩，他应该不太喜欢这种口味。我选择芝士吧，小白给我发一份芝士蛋糕的制作过程。” 夜明预习一遍制作方法。原来芝士分许多种，制作过程有点复杂。 “有晓风教导应该不难。”她满怀信心。 二九六、粉红少女心（感谢九爻打赏） 习惯早起的夜明、昭阳和蓝樱凌晨五点起床，她们穿上训练服和负重到健身室完成日常八千米跑步。没想到有人比她们更早，那是正在做哑铃的荣上将。 舰内气温二十七摄氏度，他穿了背心，举铃的双臂肌肉暴突，大颗汗珠沿着肌肉流淌。 三人暗自惊叹，然后敬礼、回头找跑步机。夜明划磁卡登记自己的名字，完成了八千米健身系统会自行记录。 “看谁先完成任务。”昭阳开始慢跑，夜明和蓝樱不甘落后。 渐渐地，越来越多士兵到健身房进行日常训练，多吉和洛清辰也到来。气质清冷的洛清辰在一角举重，他健硕的肌肉吸引通讯部的女兵窥望。但他的气质过冷，没有人敢靠近搭讪。 多吉亦如是，他面目狰狞地做单杠，士兵们只敢远观。 不久冷浩、唐僧和璃也到了健身室，看见士兵们都头戴钢盔认不出谁是谁。冷浩依据身高和露出的发色判断找到夜明，此刻她两腮如李子，绯红可人。 “我在冰箱放了瓶胡萝卜汁，你们训练完去拿。” 她们边跑边敬礼。 尔后她们到厨房打开冰箱，果真找到一瓶贴着“冷少将”标签的胡萝卜汁。她们一人倒半杯，喝完就回休息舱洗澡，接着跟晓风和若蓝到厨房。 “无论做哪种蛋糕，第一步都必须先打鸡蛋，而打鸡蛋是最费力的。”晓风教她们调配分量，尔后打了五只鸡蛋和适量的糖到大碗里。 她搅拌的动作既熟练又快速，其他人学她的做法，搅拌得手酸。昭阳看见旁边有搅拌器，问晓风为什么不使用。 晓风摇摇头，“机器打出来的不及手动的细腻，跟剁肉饼一个道理。手腕的劲是机器无法比拟的，它们只懂用同一种力度搅拌不知变通。” 夜明了然，始终是亲手做的更好，即使手酸也值得。 期间通讯部的女兵来厨房找东西吃，见五人围在一起干活便好奇地凑来。“你们在做什么？” “在做蛋糕。” “哇塞，是早餐吗？我们能不能吃？”她们眨眨眼睛。 若蓝毫不客气，“想吃就帮忙做，我们五个做不完这么多人分量的。” 听见要帮忙，她们摸摸肚子说太饿了，去把昨晚的剩菜热了吃。若蓝耸耸肩，继续搅拌自己的鸡蛋。 路过厨房的璃瞧见里面有一头黑发便走进去，探头看五人在干什么。 “副团长！”晓风一声惊呼，五人停下搅拌敬礼。晓风灵机一闪，“副团长会做蛋糕吗？我们正缺人手，不会不要紧，我们可以教你。” 面对目光炯炯的五人，他答应加入。夜明教他手腕用劲搅拌，很快他碗里的鸡蛋泛起泡沫。晓风不禁感叹，雄兽的腕力就是比雌雄强。 “要不我帮你？”璃见夜明碗里的泡沫还很少。 “不用，我第一个蛋糕一定要亲手做。” 璃浅笑。 片刻，粗犷之声在背后响起，吓了他们一跳。“你们在做蛋糕吗？我能不能加入？”六人回头，竟是蓝脸透红晕的多吉。他指着自己，“我会做蛋糕！” 五女看着他不做声，璃邀请他加入。没想到他眉开眼笑说等一会，随即风风火火跑出厨房。 几分钟后，多吉抱着一团粉红色的东西回来，穿上后他们才晓得那是一条围裙粉红色的围裙。 高大雄壮的多吉穿着粉红色的围裙，配他凶神恶煞的脸画面太美，他们呆若木鸡。 “多、多吉、中校你、你……”晓风语无伦次。 “哦！这个啊，我平时做饭和做甜点必备的。我们开始吧，都有什么材料？”他一扫品种齐全的配料两眼放光，发出“呵呵呵”的笑声令人哆嗦。“太棒了，我要做提拉米苏、抹茶、香草、芝士……不能漏了我最爱的草莓！” 多吉打蛋的技术使他们目瞪口呆，速度快如旋转的飓风令他们眼花。 “多吉中校，你平时经常做饭？”夜明好奇。 “对啊。在布拉多星那些快餐的油很不干净，都是些重复煎炸剩下的油，吃多了身体不健康。我习惯自己做饭，尤其做甜点的时候最开心。”说着他脸上笑开了花。 多吉这名老厨师手把手教他们，还滔滔不绝聊了很关于布拉多星的趣事。 七个背影专心致志忙碌，吸引经过的张雄、千里眼和沈云枫。多吉一胳膊搂着千里眼的脖子，“你们也来帮忙吧，男人不能总让女人忙碌！” “收、收到！”三人畏惧多吉的威严，直挺挺地加入做蛋糕队伍。 “你们不能使用蛮力，要刚柔并济！”晓风和若蓝对新加入的三人头疼不已，他们要么力度太大把蛋液溅出，要么搅拌的动作太僵硬。 昭阳窃笑，抹了一指面粉悄悄地走到千里眼背后。趁他全情投入搅拌，她飞快地把面粉抹他脸上。“哈哈哈，大花猫！” 千里眼用袖子擦脸，沾了点蛋液追着昭阳“报仇”。 张雄趁机靠近若蓝，问她准备做哪种蛋糕。若蓝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想好，晓风和蓝樱饶有趣味地打量张雄。 “你想做哪种蛋糕？”璃注视夜明的搅拌动作。 “草莓吧，第一个蛋糕想做自己喜欢的口味。你呢？” “不知道，我也做草莓吧。” “你们识货啊！”多吉抱拳长叹。“草莓味酸酸甜甜，粉红粉红，就像恋爱的感觉，吃进嘴里连心里也是甜的！”他陶醉于自己的想象，蓝色的脸颊微微发红。 沈云枫推推大眼镜，端着自己的碗走到夜明她们那边。 花了两个小时，十个蛋糕烤好了。他们细心地为自己做的上装饰，多吉把切好的草莓小心翼翼放蛋糕上。“完美！” 他们互相试吃，夜明紧张地等待璃的答复。“味道怎么样？千万不要骗我。” “我觉得不错。”他眼含笑意。 她松了一口气。 晚上，她匆忙吃完晚饭就到厨房，利用人少之际做芝士蛋糕。她特意请教了多吉，边看笔记边制作。 末了，她用碟子盖好蛋糕并贴上自己的名字放进冰箱。 二九七、今晚能不能留下？ 翌日，厨房多了个穿粉红色围裙的身影忙碌，夜明她们已经适应多吉的存在。 晚饭前，夜明特意检查冰箱里的芝士蛋糕。她掀开碟子，欢欣的笑脸瞬间凝固。 她花了几小时亲手做的芝士蛋糕支离破碎，一小块、一小块堆积，已看不出是蛋糕。 她半掩冰箱门回头看，其他人陆续离开厨房去吃晚饭。待厨房只剩自己，她毅然端出蛋糕扔进垃圾桶。 饭厅中昭阳环顾四周都不见夜明，便给她致电。夜明支支吾吾地说不饿，不想吃晚饭。昭阳感到奇怪，经过大量训练竟然不饿？ 她没有多想，和蓝樱她们一起吃晚饭。 另一个人也不见夜明的身影，拨通她的号码。“你在哪？” “我……在健身室，还有些训练没完成。你不用管我，你吃完晚饭在房间等我。” “你不吃晚饭？”他剑眉频蹙。 “等会去吃。不聊了，我要赶紧完成再见！” 他紧皱眉心挂线，吃饭期间也紧皱眉心。同桌的朱诺见状打趣“冷少将，什么事情令你忧心？” 他冷冷回答没事。朱诺勾唇一瞥厨房的方向，那丫头正为破烂的蛋糕苦恼吧。 此时厨房里的夜明确实焦头烂额，她总是看时间，总是对自己说冷静，会赶得及。 蛋糕终于出炉，她捧着盖上碟子的蛋糕经过饭厅时，饭厅形单影只。她独自到三楼，长长的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人，她空出一只手向他敬礼。 “洛中校好！” 洛清辰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一会，没有说话就离去。她狐疑，自己脸上有什么？来不及细想，她按冷浩房间的门铃。 她带着忐忑走进房间，暖暖的指尖划过她惊异的脸蛋。 “小花猫。”冷浩看着自己沾了粉状的指尖不由得心疼。 她慌忙抹过脸蛋，原来脸上沾了面粉，难怪洛中校盯自己看。她递去盖上的碟子，“这是你的礼物。”当冷浩双手接过时她却没有放手，“卖相有点丑。” 他手中的器皿尚存温热，从掌心传递心田。“不丑，我觉得很好看。” “胡说，你都没看过。” “我看到了，看到你的心意。” 她缓缓放开手，期待又害怕他打开碟子。冷浩把器皿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个保温盒。他打开保温盒，饭菜飘香。 “你还没吃晚饭？”她惊疑。 “这是给你带的晚饭。”他无奈，“以为我听不出你撒谎吗？” 她登时脸红。 继而冷浩掀开碟子，器皿盛装的是一个褐色的巧克力蛋糕，表面涂了一层草莓酱，草莓精心摆放成一朵花。 “是不是很丑？因为材料不够才做成巧克力蛋糕。”夜明攥紧衣角。芝士、草莓酱和新鲜草莓都不够了，只有巧克力剩下最多。“对不起，你应该不喜欢吃巧克力。” 话音刚落，炽热的体温把她包围，他胸膛的心跳无比清晰。“我很喜欢，谢谢。” 柔情溢出乌黑眸子，映着鹅黄灯光泛起水色潋滟。 他仰起头，听说这样能让眼泪倒回去。 “浩？”冷浩许久没说话，她担心地抬起头。谁知他搂得更紧，说就这样站一会，就一会。 两人相搂静立，一如那晚舞会。不论何时，两个人便是一个世界。 良久，冷浩在她的额头轻啄一下。“你先吃饭，吃完饭再吃蛋糕。” 于是夜明火速吃完。冷浩让她别急，她说不能让蛋糕凉了。虽然没有蜡烛，但是她坚持要冷浩许愿。“不许说出来，不然不灵验。” 他笑了笑，闭上眼睛在心里许愿。 他的愿望不多，只有一个。 他睁眼，梨涡甜甜的笑脸映入眼帘。“浩，生日快乐！”灯光即烛光，祝福相视而笑的两人。 夜明盯着他吃下第一口，“涩吗？加了草莓酱应该不会太涩吧？要不和草莓一起吃？”还是自己的功夫不到位，不好吃？她忐忑不安。 “不涩，很甜。”他嘴边含笑，眼眸也洋溢笑意。 “真的吗？但是上次你吃巧克力蛋糕的时候说涩……”她不太相信，自己吃一口尝尝。果然味道还是涩，她有点泄气。 “我觉得很甜。” 她仔细端详冷浩温柔的神色，蓦然想起向月的话浩不挑食，重点在于做饭的是谁。她蓦地鼻子酸酸，情不自禁亲了亲他的脸庞。“现在你是小花猫了。” 他抹了抹脸庞，指尖沾了点草莓酱。“你也是小花猫。”他轻轻捏着她欢笑的脸蛋，软软的触感令他一阵恍惚。 趁他失神，夜明飞快逃窜。他似笑非笑追去，环腰不让她逃走。她挣扎一阵却无法挣脱，还被他带倒跌在床上。 她正想起来，谁知他翻身压着不让她起来。 他深深凝注这张精致的娃娃脸，黑玉眸子含迷离。 他细细摩挲她柔软的发丝，细细摩挲她的脸蛋，从额头轻抚至绯红的耳根，从耳根到抚~摸至小巧下巴，游弋的温度使她心如鹿撞。 “今晚，你能不能留下？”他在她耳畔呢喃。 “你打地铺？” 他失笑，“我们一起打地铺。” 她的脸颊逐渐绯红，羞答答地移开视线。 嫣红小嘴比草莓更诱人，他忍不住尝一尝。果真软软甜甜，夹带草莓酱的味道，宛如小巧的糯米糍。 他的大手伸进乌发间，浅尝转细琢；深深细琢一份娇羞，深深细琢两人之间的炽热情愫。 吻似琴弦，牵动两颗最近的心。情迷时撩~动，醉心的音符绕心间。 缱绻留唇中，两人迷离相对。冷浩爱不释手点着她的红唇，“下次我未必放过你了。” “蛋糕要凉了，吃完再跟你算账。”夜明轻轻把他推开。 夜深，率先洗完澡的夜明不等他，翻找出另一张被单把自己裹紧，这样他就无法入侵了。 他一出浴室就看见床上的“蛋卷”，看样子她已经睡着。 他熄了灯，轻轻爬上去，丈量全方位紧裹的被单无从入手。不过她低估自己，他的手从被单底下伸进去，轻易拆解“蛋卷”并把她捞过来。 “晚安。”他吻了吻她圆润的耳珠。 第二天五点，她还没睁眼就觉得脸蛋烫烫的。于是一睁眼，结实的胸膛映入眼帘。 三零二、屠宰场 侦察号的侧门开启，陆续跑出穿着黑色防护服的士兵，他们透明的防护头罩折射日光。 一踏上黄沙他们就举枪指四周，不过四面八方静悄悄，唯一的动静是他们。 不久一辆铁甲货车开下船，里面载有他们携带的机器人和物资。 “迅速列队！”冷浩和多吉高举拳头，所有人以他们俩看齐。 五十名陆军和若干通讯员随空军留守飞船，剩下二百多人风驰电掣集合。 酷热闷得心烦，防护服内的他们开始冒汗。冷浩和多吉看着外界的空气指标氮含量78，氧22，稀有气体0934，二氧化碳004等。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脱下防护头罩。其他人望着两人的举动大惊失色，万一毒气未散或者地球的空气不适合兽人怎么办？ 冷浩和多吉的头部暴露空气中，他们呼吸一阵并无不妥，只有暴晒下的血腥味难闻。“大家可以摘掉头罩，空气含量与木兰星的相差无几。” 见两人无不适，他们纷纷摘下头罩。科学家们小心翼翼，摘下的一刻闭气，瞄见士兵们大口呼吸才敢吐出浊气。 “警惕前进！目的地是村内的卫生院！” 一声令下，队伍提枪前进。酷热难当，沙上的热浪烤着他们这群肉包子。加之防护服厚，他们已汗流浃背。 血腥味和恶臭如影随形，直到村子内更加浓烈。夜明和昭阳并非第一次遇见真实的亚人类，倒是第一次见尸身不成形的它们。 村里随处可见烂肉，血迹经过暴晒变干与变暗红，渗进油柏路，路面黏糊糊。放眼望去，路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宛如丢弃的臭猪肉。 热浪压着恶臭无法疏通，养尊处优的科学家们忍不住蹲下来呕吐，连部分心理素质强的士兵也忍受不了恶心。 呕吐声此起彼伏，冷浩和多吉无奈停下；夜明则忍住不看呕吐的同伴，警惕路边的两侧房屋。 根据房屋的设计风格，她猜到这里不是亚洲。 房屋最多三层，墙体砖红布满污秽；白顶，窗户和门口皆是拱券呈圆弧。屋外挂了许多英文广告牌和指示牌，有旅馆、有电影院、有服装店等等，有的店外挂了牛头装饰。 建筑的颜色浓艳且接近沙子之色，似乎前方有勇士骑马铩羽归来，其手执枪、腰挂套索，很像某西部的风格。 而屋内没通电，黑乎乎。幸好毒气渗透力强，否则趁他们呕吐的时间遭偷袭几次。 待他们呕吐片刻，冷浩强行命令他们立正。“我希望这种情况是最后一次，前进的队伍不允许中途停下！明不明白！” “明白！” “气势太弱了！” “明白！！” 冷浩这才敛怒容，继续前进。 他和多吉根据荣上将的指示，很快就找到村里的卫生院。墙上留下陈年血迹和污物，浅黄的墙砖脏了大片。 而卫生院的英文招牌满是蜘蛛网，门前长了杂草。 多吉捡起一块石子扔杂草，见杂草没有攻击才确定只是普通的草。冷浩调出两个班作先锋队伍跟他进去探路，剩下的随多吉暂留在外面。 嘎吱 开门声像老妪的含痰的嗓音，一股霉味和灰尘随开门扑出，混杂血腥味。先锋队伍戴上防护头罩，提枪闯入昏暗的卫生院。 他们的能量步枪安装了小手电，惨白光束四处乱照。 挂号大厅血迹狰狞，不论新鲜陈旧；长长的一笔暗红龙飞凤舞，横贯几面墙壁。厚积灰尘的地面横卧几具溃烂的尸体，冷浩踢了踢尸体，证实他们死透。 偶尔有几只大蜘蛛的尸体，死状似一朵黑色皱菊。 身处的走廊黑沉沉，唯有尽头的窗户射进日光。走廊两侧皆普通诊室，他朝两队伍打手语，让他们靠墙深入。 冷浩飞快地掠过诊室门口，小手电探照里面一番。一些柜子锈迹斑斑，医生的茶杯除了灰尘还长青苔；地上散落白色碎屑，估计是化灰的纸张。 他们逐间诊室检查，期间发现一些亚人类的尸体。他们保留了人形，不过器官和人类截然不同。 他们没见过脸上全是吸盘的人类。 两条先锋队伍忍着不适继续前进，忽然细微的引起他们警惕。 冷浩举拳示意停下。 静待一会儿，不停，他们蹑手蹑脚靠近。防护服内尽是自己飞快的心跳声，他们的拇指紧贴扳机。 离声源越来越近，少数士兵的防护罩覆上一层，因呼吸急速产生的雾气，模糊了视野。 这时某诊室半掩的门微微摇晃，他们马上停下。 冷浩利用门的影子推开门。岂料门刚动，一黑影迅捷扑出，离黑影最近的冷浩第一时间开枪。 枪声撼动整座卫生院，金色激光射穿偷袭者的喉咙，血污溅了他的防护服。另一队同时开枪，不多时偷袭者千疮百孔。 最后黑剑劈头颅，轱辘轱辘滚落至某个士兵脚边。 该士兵盯着那张开的血盆大嘴，顿觉人。突然怪物的大嘴射出一条软物勒腿，他大喊有蛇。 旁边的队员冰封勒脚之物，有的把溃烂的头颅射成肉酱。 失去头颅的怪物躯体倒地，冷浩喊他们冷静，对方已经断气。“把这头、尸身和那‘蛇’装裹带走，继续前进。” 被勒的士兵惊魂未定，虚脱般看着队友快速装裹尸体。 冷浩检查他的防护服有没有破损，幸好没有。 接着他们在一楼转了一圈，顺道检查有没有仪器能使用；至于二楼再没出现活着的怪物。末了他们把装裹的尸体放在一楼的急诊抢救室，让科学家们研究。 外面的部队随后进入，多吉试着拉开电闸，竟然通电了。但电压不稳，白炽灯忽闪忽闪，卫生院忽明忽暗。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使用从侦察号带下来的发电机。 登时卫生院亮堂堂，亚人类尸体的模样更加清晰。科学家们又反胃，他们平常接触的只是一部分细胞或者比较完整的尸体。 多吉苦恼地挠光头，这样如何工作？“把这里和路边的尸体都清理，留下两队人帮忙搬物资和接通仪器。”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零三、热爱尸体的科学家们 通过防护头罩外置的摄像头，荣上将等人看见尸横遍野的境况，也看见中了毒气弹仍然能活动的袭击者。 他们对袭击者吐出的“蛇”感兴趣，荣上将吩咐冷浩“再次确认有没有残存的怪物，‘小蛇’的检验有了结果立刻上报。” “收到。” 冷浩回复完毕，便指挥两条先锋小队帮忙搬运电子仪器入驻卫生院。松鼠作为技术兵少校，手把手教士兵安装仪器，以某个普通诊室作监控室。 而部分队伍打扫卫生院，部分与机器人一起清理尸体，部分在村子巡逻。 “都烂成水了怎么抬起来……”戴上防护头罩的昭阳小声嘟囔，卫生院里的尸体须抬出马路烧掉。 “等会等会！我先取个样本！”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风风火火跑来，他戴着口罩和手套，攥着真空瓶子和镊子。 眼看他像挑好猪肉般精挑细选取样部位，昭阳又犯恶心。“科学家爷爷，你能不能快点？我们等着烧尸体……” “别催我，选择取样部位很重要！例如脑部，能检测他们有没有思维能力；例如血液，能与人类或兽人对比dna……” 夜明听着也觉得不适，急忙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难道所有尸体你们都要取样？” “能当然最好！”他抬眼，眼睛狂热得通红。“可惜你们急着烧尸体，可惜啊！” 她们无语，刚才呕吐最欢的科学家，现在热爱尸体的也是科学家。如果不清理尸体任由放几天，腐烂和产生的蛆虫会引发传染病。 待老头取了一些样本，她们不等了，急急忙忙捡起残肢装进裹尸袋抬出卫生院。老头追在后面喊等等，她们置若罔闻。 油柏路边烈火艳艳，浓浓黑烟冲天际，她们庆幸有头罩隔绝尸臭，否则熏死。璃的背影伫立火堆旁边，生人勿近的凌厉气势正如那烈火。 他淡淡回望走近的二人，让她们把裹尸袋扔进火堆。 夜明环顾街道，零散火堆自顾烧；其他戴上头罩的士兵同样忙碌着收尸、生火。她们回去卫生院继续干活，还没进门口就听见吵闹。 原来老头要求士兵留下部分尸体，不要急着焚烧。该士兵重复自己须服从命令，不能留下尸体。 老头气急，喊来几名正安装仪器的科学家加入理论。“只是多留下几个小时，并不是不能烧，你们别这么死板！” “没错，尸体都烧光我们研究什么？”戴眼镜的女博士戳着士兵的头罩指责，“来地球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研究吗？你们烧光样本要我们研究空气？我们采集的样本分很多类别，血液、大脑、皮肤甚至骨骼……” 士兵面不改色，“我们必须服从命令。” 就在几名科学家对牛弹琴之际，穿着生化防护服的r美博士走出来问发生何事。老头和女博士抓紧机会指责士兵，责怪他们把样本都毁了。 r美博士那精心修剪过的眉紧蹙，“急诊抢救室内有一具较完整的尸体，其作为研究样本已经足够。”他朝士兵打眼色，后者趁机提着裹尸袋溜了。 女博士见状气急败坏，“我是遗传学的博士，同时也是丽森学院生物院的院长。对于研究的方式，跟你每天化妆一样熟悉！” r美博士瞬间沉下脸。 “对呀，你凭什么替我们拿主意？”另一位女科学家环手抱胸。 老头见机插嘴，“我是研究基因方面的博士，曾经参与改良神州植物基因的项目。研究基因需要多面性对比，光一具尸体不够！” r美博士一瞥老头攥紧的真空小瓶，揶揄笑道“你手里不是有别的尸体样本吗？分量挺多的。” 老头闻言把手藏背后。 “不要太贪心，足够研究就行。” “不够，只是亚人类的，欠缺爬行者和青木噬者的样本。” “就是啊！光是亚人类哪里够……”其他科学家点头赞同。 “呵呵，方圆几里内没有植被，想要找青木噬者就自己走出能量墙，要作死我不拦着你们。” 听见r美博士轻蔑的语气，女博士气不打一处来。她仗着自己比r美博士长得高，低头蔑视。“你算哪门子科学家？多样对比不懂吗？要破解怪物的进化密码，光是研究亚人类哪足够？” r美博士淡然斜睨，自然不会告诉女博士自己有几个世纪前的克隆样本。“我涉及的领域包括机械、生物和武器，也包括你们身上穿的太空防护服。” 两人看看自己的防护服，立刻改口说要多留点尸体。 “怎么回事？”两米高的李天城一逼近，女博士和老头的声线顿时压低，随即趁机向他提出要求。两人愈说愈激动，气都发泄到李天城身上。 他紧绷脸庞听着两人指责完，表示他们的要求需要请示上级。 “去吧去吧，你们真古板！”女博士冷哼一声就回急诊抢救室。 远处的夜明和昭阳看完热闹，继续收拾尸体去。 李天城先是跑出去找璃，然后两人一同进卫生院。片刻，两人给科学家们带来指令。“上级允许你们当中一人与士兵小队行动，到旁边的民房取样本，期间不能离开小队的视线范围内。” “只能一个？我们可是有十八个人。”科学家们七嘴八舌。 璃淡漠地重复指令，无商量余地。 他们怨声载道，来做科研居然像坐牢。 “我去吧！”老头带上所有真空瓶子，回头向其他科学家保证尽量多样取样。 面对诸多不满的脸孔，璃视若不见，让李天城安排十人小队保护老头去取样。“地球比神州外部危险百倍，希望大家配合部队。” “你们人多，我们还能反抗不成？”女博士推推眼镜，回到显微镜前。 末了，璃和李天城带老头出去。 “他们去哪里？”正捡起一条胳膊的昭阳望见一条小队走出卫生院，为首的是李天城。 夜明定睛一望，只认得两张熟脸。 “咦，那个老头子也在？”两人顿时觉得他们不是去巡逻。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零四、电影院惊魂 院外火光熠熠，东张西望的老头扼腕叹息。上好的样本都烧了，一具不剩！“兵大哥们，他们都死了多放一天不碍事吧？” 士兵们目不斜视，都不回答老头。 卫生院旁边是电影院，枣红的墙砖似血盆大口。电影的宣传海报残破不堪，写着他们不认识的英文字母。 大门边的玻璃橱窗放置了一台爆米花机和机器人，张雄和何柏森探头，没望见爆米花却见黑乎乎的污迹。 李天城小心翼翼推开玻璃大门。 “el……e……a……”断断续续的声音吓得他们提起能量步枪。 众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玻璃橱窗，他们定了定神，原来冷冰冰的声音来自爆米花机后面的机器人。 老头子在左眼的界面找出翻译软件翻译，“大家冷静点，它是说欢迎来到终结者电影院。” 李天城未放下警惕，侧耳细听电影院里面有否动静。待片刻，他推开玻璃大门，宽大的手印留在灰尘厚积的大门上。 他挥手，小队分作两组把老头护在中间，枪口一致朝外。 老头被他们的阵势吓着，随他们整齐的步伐进入电影院。日光射进售票厅破开昏暗，十二人走过之处留下明显的脚印。 他们快速环顾，发现地面只有一具一米长的爬行者尸体。血泊混合灰尘，在爬行者身下干涸。李天城先两名士兵上前检查它死透没，确认死透才让老头接近尸体。 老头娴熟地检视爬行者的头部，其头部圆、耳朵尖，肌肉外露没有皮毛，唯剩下嘴边的触须特征，他猜它是由猫变异。 趁老头取样，士兵们分散于售票厅检查每一个角落。李天城看了看前台旁边深长的走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走廊两侧全是挂上黑布的房间，他猜里面是放映厅。忽然他皱眉，注意到最近的黑布轻微摆动。 他的枪口立刻指着黑布，静悄悄后退回到日光照射之处，压低声线问老头子好了没。谁知老头子说想再找其他尸体取样。 李天城打手势命令聚拢，然后劝老头就此回去。 “不行，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回去！电影院里肯定还有尸体，我要进去找找！”老头箭似的绕开士兵想跑去走廊，被眼疾手快的李天城揪起来。 “必须回去，里面可能还有活着的怪物。”他提着老头的衣领走，可是老头手舞足蹈地挣扎。 “我不回去！你们根本不明白多样对比的重要性！如果研究没有成果，这一趟不就白来？不就浪费了几百亿？” “闭嘴！”李天城压着恼火低吼，生怕老头的吵闹惊扰暗处的敌人。“我们不懂研究，不懂几百亿的意味，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所有科学家，你们的安危才是我们首要考虑。” 老头被他赤红如炬的双眼吓得哑口无言，反驳的话堵在喉咙。 “全员撤离。” 他话音刚落，静谧的空间隐约传出“嘶嘶”之声。包括老头，他们脸色铁青。 是蛇？正常的蛇？ 所有枪口速速瞄准昏暗的走廊，头罩闷得他们大汗淋漓。 “报告，这里是护送小队，我们在电影院发现疑似仍活着的敌人，我们打算带秦博士撤离，完毕。”李天城一边盯着走廊一边利用耳麦汇报。 璃的声音很快传来，“先去确定是否活着的敌人。如果是，把它引出街道。” 李天城表示收到，把老头推给其中一名队员，命令其看好老头。接着剩下的队员随李天城，慢步接近最近的黑布。 “嘶……” 怪声即逝，似真非真，虚虚实实，令人捉摸不透。李天城向他们打了个手势，然后慢慢地伸出手撩开黑布。 他们凝神屏息，汗珠从鼻尖落在唇上。 眼看黑布缓慢撩起，他们能量步枪外置的小手电同时亮起，白惨惨的灯光打在一张糜烂的脸上。 “嘶”一朵绿液喷溅李天城的头罩，枪声登时响彻电影院。 “引他出去！”李天城惊骇地发现绿液具极强的腐蚀性，头罩正在分解并逐渐破洞。 他们后退之际，正是怪物扑出来之时，绿液随之四处飞溅。淡金护盾及时在他们面前展开，绿液依附护盾蜿蜒流下。 “液体有腐蚀性，快往外面撤离！” 看护老头的士兵先拉着老头出去。 慌神间，剩下的队员看见怪物蛇尾人身，绿油油却长满脓疱的尾巴抽击护盾。一拍，脓疱的污物沾上护盾。 他们来不及恶心，有的开枪，有的操控四周的物件砸向怪物。 “支援！护送小队急需支援！发现一个融合者，液体具腐蚀性，我们正引它出电影院！”李天城分神汇报，护盾的光晕淡了几分。 融合者趁机张嘴冲过来，分叉的信子竟然能穿过护盾。何柏森撞开李天城，下一刻他的手臂火辣辣，一股钻心疼窜进手臂。 李天城的机械臂瞬时成刀，无情砍落融合者的头颅。 张雄等人掰开其脑袋，岂料他们的余光闪亮绿芒，刚想还击就被千斤撞到对面的墙角。 他们都忘了，毁凝丹才彻底杀死怪物。 蛇尾再度甩击，机械大刀含怒挥斩，把蛇尾砍成一截又一截。 与此同时一团绚烂的火焰闯入昏暗，与机械大刀擦过，焚烧融合者的尸身。 火光照亮每一张失措的脸，接着又一团火如雨骤，焚肉焚骨焚凝丹。 纵火之人领着另一小队背光跑来，金光烈焰映红璃肃杀的脸庞，眼中秋霜未曾融化。“把伤者带出去。” 张雄等人连忙带何柏森出电影院。 融合者身披火焰爬动，其拖曳的绿色液体冒起白泡腐蚀地板，露出地板下的水泥。 璃的掌心窜出一条火蛇直奔融合者脖子的断裂处。火蛇吐艳入侵其体内，从喉至胸腔，从胸腔至腹部。 它终于忍受不了烈火内外夹攻而满地打滚。折腾好一会终于没了动静，璃派跟来的小队彻底检查电影院。 “有腐蚀到皮肤吗？”璃问摘下头罩的李天城。 “我没事，但柏森的伤不轻。”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零五、被咬了 清洗卫生院的士兵瞅见几个战友急匆匆回来。 “军医！军医呢？”张雄张望大嚷，闻声而来的排长带几人到某个普通诊室。 此时正在急诊抢救室消毒尸体的r美博士，被突然跑来的士兵吓着。他嗔怪“干嘛大嚷大叫？魂都被你吓丢了！” “抱、抱歉！有士兵被融合者咬了，需要你过来看一下！” 融合者？所有科学家停下手头的工作盯着士兵，他们惊喜逐渐变狂热眼神令士兵生寒。r美博士马上摘掉生化防护头罩，跟士兵去看伤者。 其他科学家也涌出急诊抢救室，r美博士立刻劝止。“不宜太多人围观，否则会影响伤者的情绪，你们在这等着吧。” 闻言有的回到岗位，有的按捺不住悄悄跟去。 “啊” 还没到军医的诊室就听见里面的人惨叫，r美博士连忙挤开围观的士兵。 这时人群突现英朗黑发，沉着脸的冷浩目如炬，语似雷霆“全部回去岗位，否则不准吃晚饭、通宵巡逻！” 围观的士兵顿时作鸟散，该干嘛的干嘛去。远处张望的夜明和昭阳听见大喝不敢上前，只好借着洗地板悄悄靠近诊室。 冷浩和r美博士走进诊室。军医焦头烂额，正切割何柏森与融合者嘴巴相接的皮肤融合者虽死透，可是紧紧咬着何柏森的手臂不放。 融合者的后脑勺破了个血洞，头发凋零。至于脸部红黄交织，隐约看见铁青的鳞片。 “忍着！把嘴巴切掉就能缝合伤口了！”军医既是安慰面无血色的何柏森，也是舒缓自己的紧张。 满脸冷汗的何柏森抓紧张雄的拳头，勉强压制身体的发抖。他咬破了嘴唇，呜咽声压在喉咙深处。 “很快就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张雄搂着他的肩膀。 薄薄的手术刀轻易切割何柏森的皮肉，片刻把融合者嘴巴与他的伤口分离，露出周边灼伤、因切割加深的伤口。 何柏森终于能大口吸气。 “严重灼伤，幸好防护服的厚度承受了一部分溶解，不然连骨头也受影响。”军医仔细检查伤口，自己也对这腐蚀程度心悸。 “有腐蚀性？”冷浩和r美博士一惊，后者去检查何柏森的伤口和防护服，发现伤口外围残留牙印。 “防护服内加了薄的钛合金和玻璃钢，几乎能防弹。能溶解两者证明腐蚀性极高。”r美博士拿起融合者的头颅打量，看来毒气弹需要改进，其并不能杀死所有种类的怪物。 接着军医切掉伤口周边坏死的皮肤，然后用酒精消毒伤口。何柏森咬着自己的拳头尽力不喊出声，待缝合器缝合完毕，他发软靠着椅背。 “我要抽血检验，因为你跟融合者接触了。” 何柏森无力地点头，一声不吭任由军医插针头进手背。 冷浩有力地握着他的肩膀宽慰，余光扫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探出门边窥看。他看向细察头颅的r美博士说“我们先出去吧，不打扰军医验血。” “好，我回去研究这个头颅。” 两人离开诊室，冷浩一瞥在门口洗地板的夜明和昭阳。 待他们走远，夜明和昭阳拿着拖把悄悄进诊室，她们的出现令何柏森和张雄吃惊。何柏森立刻坐直想遮掩伤口，不过二女已经偷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他受伤了。 “伤口怎么样了？缝合了吗？” 何柏森晓得无法遮掩，便勉强笑道已经缝合。夜明掏出一颗奶糖递给何柏森，“听说疼的时候吃甜的会没那么疼。” 张雄莫名笑吟吟，使得何柏森不好意思接过糖果。军医见状附和“没错，甜的东西能调节情绪、有效缓解疼痛。” 连军医都这么说，何柏森大方收下糖果。 “我帮你拆呗。”张雄飞快夺过，拆开白色的包装纸。“来，张嘴，不能辜负雌兽的好意。” 何柏森脸涨红，“我自己吃，不用劳烦你。” “怕啥，大家朝夕相处、坦诚相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雄拍拍他的胸膛，趁他张嘴把奶糖塞进去。 夜明和昭阳忍俊不禁，吃吃笑声冲淡伤病的凝重。 “柏森那小子呢！”李天城粗犷的嗓音突然从外面响起，二女急忙装作洗地板。不久，雄壮的人影带着煞气冲进诊室，眉宇挂忧色的璃随后而至。 “你们俩在这里干嘛？”李天城一来就看见忙碌的二女。 “洗地板。这里洗完了，我们去下一间！”她们抱着拖把出去。璃瞄着她们的背影，了然于心。 恰逢其时，门边又探出几个脑袋。李天城一瞥，厉声低吼“你们几个回去岗位，别打扰军医！” 窥看的千里眼等人无奈离开。 李天城问军医何柏森的伤势，得知是灼伤没伤及骨头，这两米大汉才缓和神色。谁知下一刻，他沉沉地拍何柏森的肩膀，“傻小子，我的是机械手臂，他冲过来咬我也不会有事！” 他傻笑着摸摸后脑勺，“条件反射。” 李天城浓眉皱起，眼热心也热。“今晚你和光头换班，你休息一下。” “那个融合者死了吗？”张雄问。 “死了，烧得剩下灰。村里可能还残存生还的怪物，你们切勿单独行动。”璃收敛忧色，郑重告诫。 李天城沉吟，这个消息要让全军知晓。 另一边冷浩到通讯室检查监控设备。 “红外线飞行球仍在扫描村子的地形，我的无人飞机监控已经飞至村子各处。”松鼠展示众多荧屏，画面皆村里不同的角落。 “红外线飞行球有没有传来扫描的预警？” “暂时没有，我想派它们飞进室内扫描，室内一直是我们的监控盲点。我观察了一下，有的民房一层锁上，不过楼上的窗户或阳台是打开的，能从那里进去扫描。” “批准，每隔两小时给我监控和扫描报告。”冷浩扫一圈荧屏，暂无发现异状便回去给荣上将等人汇报。 下午还没到五点，天空云霞橘红，将村子映照成血色修罗场。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零六、别怪我们硬来！ “天空好漂亮但又很可怕。”蓝樱凝望窗外的血色天空，跟昭阳和夜明感叹。 夕阳俨然造极登峰的画匠，于苍穹泼洒艳红的水彩，晕染几百里。天是红，街道也是红，幢幢赤红，窗户犹如血洞。 路边烧焦的痕迹变成暗红，一滩接连一滩成河。 经过清洗，她们能摘下头罩呼吸，但空气扔残留淡淡的血腥味。 约半小时后，黛紫霞光侵蚀红霞，天色渐暗。同时他们发现气温开始下降，过街的风有点刮脸。 “这里属沙漠气候，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是盛夏，晚上是严冬。”夜明给两人解释。 原本想脱掉防护服的昭阳和蓝樱，一听她的话就改变主意。 而炊事班在路边生火做饭，他们愈发感到寒凉，连忙抄动工兵铲让身体动起来驱寒。 炊烟袅袅，部队和科学家们分批吃饭，他们捧着钢饭碗随意坐路边、有的回卫生院的挂号厅吃饭。 夜明他们结伴坐路边，现时只是寒凉，未到寒冷。 “千里眼，你能望见村外的情况吗？”蓝樱好奇地问他。 千里眼煞有介事地伸长脖子。趁他专注，玉米须悄悄夹走他碗里的叉烧，其他人装作看不见。 “视野范围内没什么动静，村外都是黄黄的沙地，要望更远得去高处。”他低头继续吃饭，谁知最大块的叉烧不见了。“我的叉烧呢？谁夹了？” 没有人回答，沈云枫借着推眼镜指着玉米须。 “老子的叉烧你也敢夹！”他飞快地夹走玉米须碗里的腊肠。 “谁出卖我”哀嚎随风散去。 当天全黑，卫生院亮起灯光。士兵分组在外巡逻，哨兵站在天台用望远镜望村外。飒飒寒风穿街，他们戴上头罩保暖。 防护服的气温检测显示，当下十摄氏度并持续下降。 寒流涌进挂号厅，冰寒的风沿着走廊四窜。寒意入侵防护服，多吉命令士兵们紧闭门窗。他转身回到临时当会议室的诊室，关好门面对神情凝重的科学家们。 他、冷浩必须跟他们约法三章。 “今天的意外大家都听说了，村里可能残存生还的怪物，因此我希望大家能配合部队行动。”多吉审视科学家们的表情有的不满，有的不耐。 “我们的用意不是限制大家的行动。”冷浩沉色补充，“你们的目的是取样研究，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们，其实不冲突，只要双方谅解和合作，想必能顺利回木兰星。” “冷少将和多吉中校的建议没错，我们确实需要在安全的环境中研究。”r美博士没有异议，折中双方淡化矛盾。 “谁不知道你和军队是一伙的。”女博士阴阳怪气，正眼不瞅r美博士。“我们只想搞科研，没想过和军队作对。不过你们的限制太多了吧，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束手束脚的不如留在木兰星研究尸体。” r美博士闪过不耐烦。 老头则有点过意不去，“没错，我们都想采集多点样本，对于今天的意外我表示抱歉。不过再发现尸体能不能让我们先取样再烧掉？” 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点头附和“尸体是宝贵的研究资源，你们未经我们同意就烧掉，如果我们研究不出成果是不是延长驻扎时间？” “驻扎时间只会缩短不会延长，最多六天。过了第六天无论如何必须回去侦察号。”冷浩语含霜。 女博士立刻翻白眼。“既然不能延长、又要烧掉尸体，说你们不是跟我们作对谁相信？” 多吉急忙打圆场“我们已经留下一具尸体供你们研究，其他尸体如果不尽快烧掉会滋生细菌、产生疾病，我们是为大家的健康着想。” 她嗤之以鼻，“我们说了多少遍要多样对比，一具尸体不够！我们是政治团的陈博士亲自邀请前来，身负重任，若我们研究不出成果，责任是不是落在你们头上？我们不是士兵、不是你们的手下，没必要听你们的命令！” 多吉的疤痕霎时狰狞，他怒目圆瞪，忍无可忍这群无理取闹的科学家。“这个会议是协调，如果你们不合作别怪我们硬来！” “你们要怎么硬来？拘禁？殴打？杀人？”他们吵吵嚷嚷，恨不得外面的士兵也能听见。 “安静！”拍桌的巨响伴随冷浩的大喝，桌面多了几条裂纹，他们瞬时噤声。 冷浩目如尖刃，“废话不多说，双方都退一步。我们再发现尸体只允许你们当中两人前来取样，限时十分钟然后烧掉不论什么理由。而你们要离开卫生院必须有士兵陪同，并向军官说明理由。” 他顿了顿，会议室刹那安静。 “谁不同意。”愠怒的声音宛如落地钢锤。 女博士咬紧下唇提出“我要求轮流取样。” “可以。其他人还有没有异议。” 他们都憋着一腔怨言摇头，冷浩站起身喊散会。r美博士冷冷瞅其他人，率先回去继续研究。 回急诊抢救室前，他到军医处要了一份何柏森的血液。 其他人也陆续散去，人后多吉向冷浩吐槽科学家都一个样，破要求特别多。而这时科学家们也暗地里吐槽军队规矩太多，婆婆妈妈。 随着夜深，气温下降至零下十摄氏度，即使紧闭门窗和穿了防护服，都如背寒冰。 想洗个脸，哪知水龙头结冰了。为了防止体温流失，士兵们背着四十斤的背囊在室内原地跑令血液流通。 上卫生间的科学家向他们投去奇怪的视线。 埋头研究的老头废寝忘食，其他科学家去休息他还没觉得疲劳。身后的抢救床躺着已经消毒的尸体和融合者头颅，边上的药柜放置冰封的“小蛇”。 它形似蛇但非蛇，头部像蝴蝶。 夜深人静，冰封的冰块流淌着莫名液体，老头没发现冰块逐渐变薄。 微弱的怪声在静谧的房间异常清晰，老头停下手里的工作迟疑回头没有异常，尸体和头颅仍在。 不对，貌似有点不对。 他再次审视四周，终于察觉不对劲的地方。 怪声又出现，这次他低头看脚边。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零七、异变 沙尘随寒风起，卷起一片朦胧的烟尘漫过村外的侦察号。 灰白机体宛如卧虎，静静潜伏寒夜里。登陆地球的第一晚，五名空军和留守的士兵轮流守夜，望见村里微弱的灯光心里莫名安定。 同时，熊小白等机器人也在巡逻，它们不惧严寒。 风夹沙拍打房屋的窗户，吹拂站岗和巡逻的士兵，呼呼飒飒，胜鬼哭狼嚎。他们的头罩挡着风沙，风过后头罩和防护服铺了一层黄灰。 刺耳的风声令部分士兵睡不着，他们在睡梦中搂紧毛毯。 何柏森觉得鼻子痒，便脱下防护头罩揉鼻子。他一抹就觉得手指黏糊糊，睡意全无，匆匆跑到卫生间照镜子。 镜中人脸色惨白，鼻下两道鲜红触目惊心。他慌忙打开水龙头，忘了水龙头已经结冰。 “为什么会这样……”他边喃喃自语边寻找擦拭之物。末了，他蹑手蹑脚到军医处找纱布。 军医穿着防护服而睡，鼾声雷鸣。 何柏森四处翻找，惹得军医翻了翻身。他马上停住，静待片刻继续翻找。忽然他瞄见桌面盛装血液的试管，想起今天验血。 他犹豫要不要偷看报告的时候，鼻子里的热流疯狂涌出，手套也掩不住。于是他顾不上报告，拿了纱布就走，没发现自己的血滴落地面。 一夜无异状，所有人睡得不安稳。 清晨五点天还没亮，窗户黄灰朦胧，室内如冰窖。防护服抵不住寒冷，他们一觉醒来手脚麻痹。 何柏森忘了昨晚自己如何睡着，醒来时鼻子的纱布还在。他拔出一看，纱布完全染红，这时其他人陆续醒来，他急忙藏起纱布。 “腰酸背疼，地板比铁板床更不好睡。”张雄他们坐起来活动脖子。“柏森，你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我先去洗漱。”他不敢回头快步出去，生怕鼻血还没止住吓着他们。 幸好卫生间没人，他迫不及待照镜子。鼻血止住了，但双眼通红，脸部皮肤透出血丝，若隐若现。 他凑近镜子细看眼睛，发现眼球充满血丝，褐色瞳孔深处发绿。他揉揉眼睛以为看错，再细看瞳孔确实发绿，而且有不知名物质在动。 动？眼睛有东西在动？他猛地跌后几步，双脚虚浮无力。做梦而已，不是真的！他使劲拍自己的脸。 “洗个脸去轮值喽！这天气忽冷忽热怪得很……” 有人要进卫生间，何柏森迅速低下头离去。 近七点才日出，晨曦慢慢驱散寒气，气温再度回升。白天他们摘掉头罩和脱掉防护服，不用巡逻的士兵擦干净窗户的黄灰。 r美博士整晚没睡好，又没带面膜，烦躁地用手梳理金色的蘑菇头。当他回到急诊抢救室，看见老头的手边是解剖了的“小蛇”。 它的皮肤和内脏尚存新鲜感，显然没有经过消毒。 “秦博士，尸体样本不能直接放在实验桌，而且为什么不给尸体消毒？”说着，r美博士忽觉不对，“小蛇什么时候死掉的？你把它的冰封融解了？” 老头专心低着头查看显微镜，不理会r美博士。 他更加烦躁，戴起手套拿走小蛇的尸体。谁知老头蓦地抢走小蛇，“别碰我的东西！这是我的研究体，谁都不能碰！” “你的研究体？”r美博士觉得好笑。“这些样本属于大家、供大家一起研究，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私有物品？” 老头把小蛇重新放回实验桌，双手驱赶r美博士。“那些全给你们研究，这个你们不能碰！谁碰我跟谁急！” “横蛮无理！”他嫌弃地躲开老头腥臭的手套，戴上头罩做自己的研究去。 他专门研究咬何柏森的融合者，取了其一颗牙齿和一些唾液分解。经过检验，牙齿不具腐蚀，唾液才会腐蚀一切物质，包括他显微镜下的玻璃片和试纸。 至于为什么它中了毒气还能活动？ 他全神贯注盯显微镜下的细胞，和秦博士互不干扰。直到其他科学家来才打破和谐，他们和r美博士一样指责老头把尸体直接放在实验桌，而且尸体未经消毒。 “秦博士，你不知道你的做法会污染其他样本吗？” 别人一碰小蛇尸体，老头就暴跳如雷。 女博士咄咄逼人要他交出尸体，老头不但不肯还推了她一把。她撞到抢救床，回头便近距离嗅到另一具尸体的消毒水味。 “你居然推我！” 老头用身体护着小蛇的尸体不让他们抢走。 “发生什么事情！”凌厉打断使房间内鸦雀无声。一见来人的黑发，女博士指着老头告状。 冷浩剑眉紧蹙听着事情经过，转而盯着老头的背影。“秦博士，昨晚的会议目的你忘了？你们之间的分配我不插手，但我希望你能理性工作，” 老头沉吟片刻低声说“我还有些收尾的工作，完成了就把样本还出去。对不起，劳博士。” 冷浩看看其他科学家。 “好吧，你尽快还出来。”他们不好再指责。女博士接受老头的道歉，拍拍防护服回自己的位置。 忽然多吉跑来和冷浩耳语几句，接着冷浩把r美博士喊出急诊抢救室。 三人往军医室去，却见军医蹲着盯地面看。“把门关上，快过来看！”他向三人招手。 地面有几个红点，三人蹲下细看，暂没有发现异常。“这是什么？血？”r美博士不解。 军医指着红点边缘，问他们看出来了吗。三人不禁再凑近一些，终于发现红点边缘有些发黑。“发霉吗？”多吉伸出手指想碰一碰。 军医马上推开他的手指，“别乱碰，可能致命。那不是霉菌，而是”他突然看向r美博士。 多吉烦恼挠头，“到底是什么？别关子了，我们又不是科学家！” “那是烧焦。”r美博士一言惊人。“发黑的地方似烧焦，这是谁的血？” “不知道，我一醒来就看见了。” 四人陷入沉默。多吉转动眸子打量他们肃穆的表情，“意思是像那个融合者一样具有腐蚀？” “我取样去化验。”r美博士掏出自己的手帕，借军医杯中水沾湿，提取地面的血迹。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零八、炮击那龟孙子！（感谢九爻打赏） 荒野八面土黄，白茫茫的炊烟笔直冲天，远看显眼。 “族长，昨晚哨兵发现村里有灯光，现在有人活动的迹象，村里肯定有……有别的生物！” “派侦察队去看看。” 白昼烈日炎炎，沙地金黄刺眼。沙子犹如火炉，滚烫的热气上升，任风吹不散。 远处，沙子莫名流动；近处，闷热的风卷起一片黄色尘土。尘土还未拂进村子，淡黄色蜂格伴随电弧转眼即逝。 几道人影接近村子，某破烂鞋头刚迈进一步，抬头便是满目闪烁电光的淡黄蜂格。接天连地般，目极之处望不见尽头。 随即触碰能量墙的人浑身麻痹并吐白沫，淡黄蜂格变成红色蜂格，刺耳警报吓得他们扛起同伴逃窜。 霎时全村戒备。 “老大，有东西触碰了能量墙，监控拍摄到模糊的人影！” 松鼠焦急的声音在通话频道传来，冷浩和多吉命令手下带士兵到能量墙边缘查看。 卫生院内步伐急促，两武装队伍带着煞气跑出大门。夜明她们只能干看，谁让他们是后勤小队，没什么机会到前线。 冷浩和多吉到监控室看录像。 诚如松鼠所说，监控拍摄到的人影正跑动，影像模糊。冷浩让松鼠放大影像，但人影太模糊，勉强能看清他们有人类的五官。 “亚人类？”松鼠和多吉惊疑。 冷浩却神色凝重，亚人类会逃跑？往日神州外部的怪物遇见能量墙皆强蛮攻击，尤其亚人类，他们的攻击力比其他种类强数倍，是攻击主力。 莫非地球的亚人类学会了战术？ 约十分钟后，璃来汇报说巡逻队伍没有发现能量墙外有可疑人影，倒是发现些远去的脚印。 冷浩默然，那些人当真逃跑了？“继续巡逻，尤其晚上加派一倍人员。把脚印拍摄上传，我们要作对比。” 另一边，留守侦察号的五名空军趁白天抓紧时间睡觉。他们用帽子遮眼，靠着椅背睡。外面有武装的陆军小队轮值，望着一片黄沙握紧步枪。 炎热使沙地表面扭曲，陆军小队睁大眼睛眺望，汗珠滴落眼中，由酸又涩。 刘光头揉揉眼睛。再定睛一望，某处沙子动了动？ “汝能见甚？” 同伴斜睨他一眼，“说人话。” “你有没有望见沙子动了？” “没吧。我说光头，在战场上你能不能说人话？万一发生紧急情况不被你急死才怪！” 话音刚落，脚下沙子振动，陆军小队立刻朝沙子射击。流动的沙子呈直线逼近，排长意识到敌人靠射击探知己方的位置。 “全员分散射击！” 顿时扇形激光拦截涌动的沙子。 对方停顿一刻，旋即保持直线接近。排长扔去电浆手榴弹，蓝色电流窜进沙子底下，爆炸溅起一束黄沙。 巨响惊动村内，排长的无线耳机传来李天城的询问。他边留意沙地边汇报“报告！我们发现沙地下有动静，刚刚抛出了电浆手榴弹，正观察敌人是否生还。” “需不需要支援？” “目前不需要。” 对方没了动静，沙地鼓起的地方静止不动。等待片刻，排长打手势示意队员走近检查。他们蹑手蹑脚挪步，枪口等着尝第一滴血。 他们的影子慢慢覆盖鼓起之处，突然几许沙粒从鼓包滚落。 排长示意众人停下，枪口伸向那鼓包。 倏忽黄沙飞溅，如同礼炮冲天绽放，他们的头顶落下庞大的影子。他们边往后跑边抬头望，对上一双紫得妖异的巨大眼睛。 眼睛有眼白和瞳孔，无疑是人类的眼睛。然而它的头部是蛇的特征，扁三角、长紫色鳞片，五分像人脸；上唇是两片三角形肉块，滴落暗红的血液于某个士兵的肩头。 它的脑袋等同十个士兵脑袋大，土腥和血腥迎面扑来。 “攻击！” 各色激光扫射，怪物的蛇身抖了抖，紫色鳞片溅起火光。排长向村里求援，此怪蛇的蛇身还有一大半藏沙地下，凭一个排未必能对付。 惊醒的五名空军下机援助，排长却让他们站边上去。“你们不能有事，不然谁带我们回去！” “我们不怂！不会在作战的时候旁观！” 所有留守的士兵用武器或使用异能攻击怪蛇。 蛇属于爬行者，他们估算凝丹在心脏位置。排长试着操控沙子形成小型龙卷风袭击怪蛇头部下几寸，岂料怪蛇机警，利用头部穿过龙卷风躲开要害。 硕大的三角脑袋凑近排长，两翼士兵砸雷、光刃斩、金箭敕、水龙噬……眼花缭乱的异能笼罩怪蛇，五光十色溢出沙尘。 更有电浆手榴弹、高爆手榴弹扔怪蛇，瞬时有恃无恐爆炸。 耀眼蓝白与迷人橘红缠绕，俨然人间小太阳。浓烟覆方圆，火舌盖黄沙。 “你们都让开！”一座后坐式的电磁轨道炮出现队伍后方。坦克兵扣动扳机，两漆黑炮管之间亮起蓝色电磁，汇聚成四拳头大的弹丸。 顷刻蓝光以亚光束之速直冲怪蛇，迤逦的磁光划过两侧士兵留下滚烫的热浪。 一路黄沙起火，电磁穿过浓烟击中怪蛇，爆炸的火光遮半边天，成为援兵的指路信号。 浓浓烟尘迷眼，其他士兵保持射击。忽而漫漫黄沙劈头把他们浇成黄人，排长敏锐察觉浓烟中闪烁光芒。 “大家注意，敌人仍生还！”说着他利用土系异能掀起沙地表层，厚实的土墙包围浓烟核心。 土墙即将闭合之际，光球穿过浓烟、炸开土墙直逼电磁轨道炮的方向。排长心头一动，再掀起沙地挡在自己面前。 敌人的目标赫然是电磁轨道炮。 “排长？”惊愕，产生不好的预感。 “炮击那龟孙子的心脏！！！” 话音刚落，滋滋作响的巨大雷球破开土墙，带滚滚浓烟砸来。尽管排长及时展开护盾防护，奈何雷球将土墙连带他炸得粉碎。 爆炸余威将附近的士兵、电磁轨道炮和等几名坦克兵冲出远处。 “排长” 撕心裂肺的嚎叫为第一场死战拉开序幕。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零九、什么叫绝望 浓烟带着焦味和血腥味，咬紧牙关爬起来，泪水在眼眶打转决不往外流。“把炮架好！敌人还没死！” 另外两名坦克兵擦去泪水，扶着电磁轨道炮爬起来。四周的枪声、爆炸声从未间断，而怪蛇的攻击也未停下。 飞沙如暴雨袭击众人，淅淅沥沥，打在脸上等同刀削。 怪声隐隐约约，他们感觉不妙。 朦胧间，一道高耸的黑影挺直，身上满是竖起的小东西。某个机警的班长提醒其他人展开护盾，他话音刚落，锋利的气流迎面来袭。 大片五颜六色的护盾及时展开。 铺天盖地的黑影随浓烟和飞沙射来，有力地插入每一个护盾原来是一些紫色鳞片插在他们眼前，寒芒闪闪。 鳞片的边缘打磨过般锋利。 浓烟转薄，他们才看清怪蛇也受了伤。它的脑袋和脖子边缘有烧焦的弧形缺口，正是电磁轨道炮留下的创伤。 恍然大悟，明白排长临死前嘱咐的含义。 怪蛇的人眼迸发仇恨的目光，分叉的上唇透出紫蓝雷光。众士兵视死如归，果断拔掉电浆手榴弹的安全栓。 雷光愈发闪亮，雷球蓄势待发，数不清的电浆手榴弹投向怪蛇。 与此同时，几个金属圆球突然滚到怪蛇四周。当所有电浆手榴弹砸中怪蛇并怒放电弧，怪蛇底下出现一圈蓝色线条。 烈焰破空，接二连三的爆炸振荡天地；宛如战场的礼炮为牺牲的战友悼念，宛如士兵的恼火为牺牲的战友诛杀敌人。 一圈又一圈蓝色线条环绕烈火缠身的怪蛇，不多时编织成大网笼罩。 怪蛇愣了愣，不顾焚身之火用脑袋触碰蓝网，谁知一碰就触电，高电压使它全身麻痹。 接着一群援兵赶到，以璃、李天城和星际联邦的排长为首。 然而他们赶到时已尸横遍野，生还的留守士兵剩下一半。那些尸体残肢缺臂，部分还没失去意识的士兵正抽搐，仰望苍穹的双眼充满绝望他们还没死透。 生不如死，血流成河，此情此景深刻烙进援兵的眼中。 而生还的士兵看见他们到来，眼眶心滚烫。 “副团长，电磁轨道炮能射穿它的心脏！”声嘶力竭。 闻言璃泛起血丝的双眼恢复冷峻，命令众援兵散开。星际联邦的二十名步兵包围怪蛇，他们的手电筒能发射电索勒紧蛇身。 顿时蛇身抽搐。 趁这时，把电磁轨道炮的双炮管瞄准怪蛇的心脏处。 它却眯长眼睛，阴险之色暴露人前。下一刻沙地崩裂，旁边高高鼓起一个沙丘冲散援兵的队形。 他们连滚带爬跌落，吃了一嘴沙子。 当时是怪蛇翻起一堵遮天蔽日的黄沙，天昏地暗，失色的璃急忙喊散开。 众人前脚散开，粗壮而斑斓的蛇尾后至令他们极度震惊的是蛇尾有两条！ 其中一条蛇尾带着呼呼的急风拍来，那闪闪溢彩的花纹美丽而夺命，李天城面无血色。 忽然双手冒火的璃把他撞开，火焰凝聚成龙首肆虐甩来的另一尾。 怪蛇的尖啸骤然划破碧空，两条蛇尾疯狂摆动挣扎。机械手臂变大刀，李天城一跃而起挥砍，转眼洒鲜红，断尾砸落地。 “嘶”这次轮到怪蛇痛不欲生，被困的上半身痛苦地乱撞电网，蛇身乃至蛇尾不停抽搐。 难以瞄准怪蛇摇晃的上半身，转念一想决定转向。 磁场粒子快速汇聚，承载愤怒的弹丸轰烂另一条蛇尾。李天城的大刀为璃挡下蛇血和残鳞，而狠辣的火龙首肆意撕咬蛇身。 璃深知持久战对双方都不利。 怪蛇冷眼一横，继而猛然剧烈挣扎，双残缺蛇尾发疯似的甩开所有人。李天城奋身拉开酣战的璃，紧接着双残尾缩进地下。 而其上半身打滚着往沙地缩，星际联邦步兵心焦地拉紧电索不让它逃。 他们低估了怪蛇的意志，它居然忍痛舍弃鳞片来摆脱电索，血淋淋的上半身缩回沙地留下一摊鲜血。 “全员射击把敌人逼出来！” 霎时众枪扫射沙地，士兵们愤怒地嘶吼。突然等坦克兵感到脚下振动，“立刻移动！快！” 言毕，脚下的沙子透射紫光，他们面如淡金。转眼雷光从地底冲云霄，直径十米内的士兵全部成灰。 包括等士兵和电磁轨道炮，他们终究没完成排长的遗愿。 蛇首拔地而起，得意地吞掉电磁轨道炮的残骸。这回它不再躲藏，而是雄赳赳地现身在残存的士兵面前。 它比三层楼高，双残尾不断淌血。 “炮没了……我们怎么破坏它的凝丹……”绝望似传染病蔓延。 不但炮没了，连战友也损失一半。 “没炮我们还有异能！没时间颓废，敌人不死会有更多的战友牺牲！看看我们身后！”璃指着后面的村子，颓废只会引发更多伤亡。 “杀死这龟孙子！”李天城带头呐喊，架着电磁火神炮专门轰炸怪蛇的上半身。 他的杀声遭响应，顿时枪林弹雨、各种异能诛杀怪蛇。它挺立的位置出现流沙下陷，趁它不知所措，十条电索再度束缚其身躯。 其余的星际联邦步兵倒转手电筒，射出红外线切割怪蛇的皮肉。失去鳞片保护的部位腥臭难闻，被红外线切下肉块。 怪蛇扭来扭去躲开要害。 电磁火神炮穿甲力强，可是炸不穿怪蛇的皮肉，威力始终比不上电磁轨道炮。 李天城终于面露难色，低声告诉璃“凭火神炮炸不掉它的凝丹，我们需要更强的武器。可惜我们只带了一台电磁轨道炮登陆！” 璃听着他的话注意到怪蛇一直盯着这边，虽然听不懂爬行者的心声，但它一脸阴险显然想故技重施毁掉电磁火神炮。 目前他们没有多大把握防御它的雷光。 璃回头一瞥村子，脑海闪现士兵惨死的画面。 这时士兵们的异能恰恰只能毁掉鳞片，逐层深入破坏怪蛇的皮肤太费时间。 须臾怪蛇的嘴部又闪烁雷光，所有人心如死灰。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一零、浴火重生 一束赤焰率先射烂怪蛇的嘴部，正是李天城的电磁火神炮。 “跑！你作饵！” 璃刚说完，李天城就双手提着电磁火神炮四处跑。怪蛇血肉模糊的嘴里，因瞄准乱跑的李天城而雷光时隐时现。 李天城边跑边轰炮怪蛇，其他人士兵的异能攻击源源不断。 苍翠藤蔓盘踞黄沙，拔地而起插入怪蛇的下半身；龙卷风绞蛇身；流沙下陷困怪蛇；冰霜刮蛇鳞…… 雷球乍现，擦过李天城的后背，地面焦黑痕迹延伸百丈。 电磁火神炮至少三十斤重，李天城跑了几圈后碎未喘气但速度减慢少许。怪蛇看在眼里，酝酿下一个雷球。 同时，它没注意到逼近的带火之人。 璃的速度快如闪电，谁都看不清包括他自己，亦不知道此刻脸上出现赤红的焰纹，妖异生邪；灰瞳映着双手的火光，瞳孔深处涌现一点红。 倨傲的火龙盘上蛇身，无声咆哮的龙首逼近怪蛇的心脏位置。怪蛇悚然一震，酝酿好的雷球先喷射火龙与璃。 “副团长！”刘光头失声大喊。 生死一方寸，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和璃直面头顶的雷光。 偏偏这个时候，过去的每一幕、每一句话占据璃的脑海。“你可以选择回前线，可以选择使用新的身份重新生活……你想清楚，这是你唯一一次机会……” “……你没有抛下我……我亦不会抛下你……” “……你有家人了，我们、孤狼连和702团都是你的家人……” 冷浩和夜明曾经的话在他耳畔不停交织。昔日他生死无畏，但是现在他不想死，他想保护身后的村子。 因为他拥有家人了。 赤红焰纹裂蔓延至灰瞳之下，迸发夺目的红光。 当其他人面如死灰时，雷球下的光千丈赤。刚阳之火宛如红莲盛放，灼灼火舌迎日招展，强悍地抵挡威力千钧的雷球。 此刻雷球底下的士兵呆若木鸡。 “快逃”焰纹使璃的容颜妖冶诡谲，唇比火焰更赤红。 红莲逐渐包裹雷球，呼呼火势蔓延蛇身，怪蛇急忙用残尾泼沙灭火。 众人皆知火杀不死怪蛇，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涅之火。 “咻”鸟啸突然划长空。吞尽雷球的红莲化成火羽之尾迤逦，浴火重生的火凤擦过怪蛇的嘴部擎天飞。 碧空下凤尾开屏。 又一声长啸传来，火凤展翅冲向蛇首。天借东风，火羽乘风逞威。 怪蛇张嘴含雷光，谁知火凤勇闯雷光，窜入怪蛇的嘴里。所有人目瞪口呆，唯李天城想起寻找副团长。 下一刻他僵直，璃不见人影也不见尸体！ “嘶嘶”怪蛇朝天吐信子，同时吐出一口黑气。它忽而无力地倒地，心脏位置闪现焰纹。 没多久爆炸撼动八方，其心脏处从内而外冒火，它渐渐失去反抗的力量。 “副团长呢！”李天城朝其他士兵大吼。见他们深受震撼没反应，李天城提炮跑近怪蛇，某个班长急忙拉住他不让他盲目靠近。 顷刻怪蛇的心脏破出一团烈焰，鸟啸再度长鸣。 附近的士兵连忙蹲下躲避，片刻火凤重现翱翔半空，昂首朝天鸣叫。 火凤孤傲骄纵，正如那一匹孤狼。 属于他的光泽万丈放彩。 火凤在半空盘旋几圈，落地变回身带火焰之人。他安静伫立，待火焰退去便栽在地上。李天城率领士兵们跑去，发现倒地的正是他们的副团长。 硬汉也流泪，李天城他们边擦眼泪边抬起璃。李天城寻求医疗队和支援，结束恶战的代价是死伤过半。 不久后勤兵组成的医疗队和援兵赶来，闻讯的两名科学家跟来取怪蛇的样本。 千里眼他们望见惨烈残酷的战场说不出话，他们才意识到军校所学的所有技能终有一天呈现战场。 届时生死不由人。 夜明和张雄合力抬起昏迷的璃。璃的脸上残留淡红的焰纹，夜明以为是血迹便伸手擦拭。突然璃捉住她的手，她怎么用力都抽不出。 “璃……” 仿佛听到她的呼唤，璃捉得更紧了。她只好找另一个后勤组员帮忙抬起担架，自己由他捉着，跟随回卫生院。 后勤小组和生还的伤兵一脸悲戚，看见忙得不亦乐乎的两科学家就火大。他们旁若无人地切割怪蛇的尸体，时而热火朝天地讨论。 冷浩和多吉也到战场，安排士兵回收己方尸体上的武器。李天城跑来汇报“留守的一个排死亡十八人，支援的五十人死亡二十七人，其中两名空军死亡，剩余三名受伤程度不等。” 冷浩紧绷下颌点头，左眼所看到的景象已传输至“木兰号”。 “不是建立能量墙了吗？为什么还有怪物能入侵？”多吉不解。 “能量墙无法防守地下。昨天我们只清理村里的尸体，没有清理沙地下面的，血腥味会引发同类来觅食。” 冷浩找到生还的三名空军，“你们三人能不能把侦察号开进村里？” 脸上血污和沙子混杂的空军愣了愣，“可以。但村里的街道窄，侦察号入村可能会破坏房屋。我们不留守村外了吗？” “放弃村外阵地，全体人员守村内。控制能量建造棒的装置在侦察号上吧？你们带出来交给我。” 三人马上回侦察号，顾不上先包扎。 冷浩看了看时间，命令士兵焚烧所有尸体，包括怪蛇的尸体。忽而一人经过他身边，他立刻喊住“千里眼等一等。” “是的，冷教官！不，冷少将！” “现在开始你负责哨兵的工作，不必留在后勤小组。” 千里眼又惊又喜，又有点担心其他后勤小组的组员。冷浩看穿他的忧虑，“哨兵要肩负所有战友的安全，你就是第一道防线，有没有信心！” “有！”他神采奕奕地敬礼，冷浩让他去找李天城带他去哨兵的岗位。 “需不需要‘木兰号’派援军？”多吉悄悄和冷浩商议。“才第二天，人数就少了三分之一。” 冷浩沉吟片刻，“目前物资有限，暂不需要。”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一一、谁说后勤小组窝囊 能量墙的保护范围缩小至村子边缘，卫生院里各人焦头烂额，为伤员包扎疗伤。 取得怪蛇样本的两名科学家则心花怒放，回急诊抢救室细细研究。 抱着一箱急救药物的夜明经过挂号厅，瞅见坐在排椅上的何柏森。他低着头揉太阳穴，夜明便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昨晚睡得不怎么好而已。”他没有抬头。 “今晚轮到我和你巡逻，你需要和别人换班吗？” “不用，我坐一下就好了。” 夜明叮嘱他几句便离去。何柏森待她走后剧烈咳嗽，一摊手掌全是血。他立刻合上掌心，低着头扶墙走去卫生间。 后背厚厚的防护服下，似有东西扭动。 她抱着箱子到各个诊室分发药品和纱布，随后到二楼的保健室替昏迷的重伤者疗伤。他们大部分伤了腿或缺胳膊，惨不忍睹，能留在二楼看护的都是心理素质强大的老兵。 “夜明，你下去一楼吧，这里太……”老林说不下去。 她用力扎紧断肢的伤口止血，“我没问题的，你们不用顾虑我。” 老林他们默了默，暗叹一声便继续手里的活。才第二天，还须驻守四天，他们迅速抹去内心的不安和悲伤。 夜明对于紧急处理伤口十分娴熟，等来军医为重伤者诊断后，她到隔壁的保健室照看昏迷的璃。 他脸上淡红的痕迹消失了，她惊觉他的修炼等级成了六级，心想那些痕迹和六级有关。 她用棉棒蘸了蘸药水涂他皮肤破损的地方，刺痛令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动了动并且紧绷、进入警惕状态。 “只是药水，你不用紧张。”不晓得他能不能听见，夜明轻声喃喃希望他放松。他的身体果真慢慢放松，她小心翼翼地上药水。 兴许因为他昏迷可能听不见自己的话，她边上药水边压低声线诉说“每一次上战场我担心的不是死亡，而是能回来的熟悉脸孔越来越少。你经历过剩下自己面对战场的绝望吗，那种心境很孤独……” 她停下涂拭，前世和父亲与丧尸同归于尽的情景历历在目。 每一次上战场，回来的战友越来越少，直至剩下自己。 她回过神来继续上药水，没留意璃眼皮鼓动。“踏上战场，我们都不会后悔。从军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有机会后悔……有时候觉得，看着你们负伤归来，我宁愿是自己在前线恶战……” 她无力笑笑，穿越一年多才第一次找到机会倾诉。 “……我亦不后悔……” 她蓦然一惊，转头对上蒙上戚戚的灰瞳。“你醒了？是我太吵把你吵醒了。”她合上药水瓶，起身去拿纱布。 幸好自己没说出前世的事，她捏一把冷汗。 看着她略显无措的背影，璃移开视线。“我要感谢你把我唤醒。” “你该好好休息，军医说你消耗了大部分异能身体虚弱。”她低头翻找胶布和纱布，到床边替他包扎，故作轻松。“现在你的修炼等级是六级了，你们越来越厉害。” 璃仰视灰扑扑的天花板，“所以我要感谢你。以前的我是浮萍，现在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属，否则我已经死在战场。” 她低头浅笑，绑紧纱布。“你这么称赞不怕我会骄傲吗？如果你自身没有实力怎么能与元素融合？我可能只是不经意触动你的进阶机关而已。” “我与元素融合？”他掠过诧异。 “你不记得？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你和元素融合，不过冷少将提过要越过六级门槛必须感悟元素，然后就能和元素融合。司徒少将也是这样进阶。” “感悟……”他望着天花板出神，只记得自己当时有一个念头想变成烈火烧死敌人，保护珍贵的“家人”。 夜明见他沉思便笑了笑，静静地帮他包扎。 此时一楼的气氛却不轻松，昭阳站在通讯室门外找李天城，后者带上通讯室的门问她有什么事情。 昭阳负手站军姿，“我希望能与李队单独谈谈。” 李天城带她到临时会议室。她见室内没人才开口提出“我希望加入前线队伍！” 他也负手而立，犀利地直视昭阳反问“觉得后勤无趣？看不起后勤？” “不是！”她昂首，不惧他的威严反驳“看着负伤归来的战友我觉得惭愧、觉得无力，我也想出一份力、想到前线与战友并肩作战！” “你认为你加入前线就能力挽狂澜？你认为你加入前线就不会觉得无力、不会惭愧？” 昭阳紧蹙眉心，不解他为何曲解自己的话。“不是，我只是想出一份力。” “你就是这么认为！”李天城不留情地呵斥。“你认为自己能扭转战局，战友不必牺牲；你认为留在后勤浪费时间，不如前线精彩！我反过来问你，你做好亲眼看着战友于自己眼前牺牲的准备吗？你做好亲眼看着战友被炸断手脚的准备吗？战场血淋淋、腥臭难闻，你做好迎接的准备了吗！” “再问你一句，你敢不敢击杀四层楼高的爬行者！” 昭阳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巴冲出临时会议室。她一直跑到卫生院外面才呕吐，把早餐和午餐全部吐出来。 既是因为紧张也是因为想起惨烈的战场。 “你没事吧？” 一条手帕递给昭阳，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沈云枫。 “你不舒服？” 昭阳摇头，接过手帕擦嘴。“谢谢，我洗干净再还你。”沈云枫抚抚她的后背，她感觉好多了。“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看着战友受伤却无能为力。” 沈云枫叹了口气，推推眼镜说“谁说我们无能为力，我们是医疗队，能帮他们包扎缝合，不然他们会失血过多死亡。” “但我觉得一直留在卫生院很窝囊。” “你知道为什么分炊事班、医疗兵、通讯兵这么多兵种吗？因为军营本就一个大家庭，各个兵种各司其职达成同一个目标。前线负伤，医疗兵疗伤；其他兵种饿了，炊事班做饭；大家的通讯频道没信号了就找通讯兵。我们不是窝囊，我们是前线坚挺的后盾。” 昭阳攥紧手帕陷入沉思。 转角处的李天城听后默默离开。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一二、伤口恶化？ “老何，那我们先去吃晚饭了！”在卫生间门口的士兵朝间隔里的人喊道。 他们走后，间隔传出呕吐声。 天色半红半暗，气温逐渐下降，他们有的穿上了防护服保暖。炊事班在卫生院外面做饭，士兵和科学家分批吃饭。 夜明捧着饭碗找了一圈都不见何柏森，便问张雄等人。“他刚在卫生间解决私事，哈哈哈！很快就来了！”士兵们笑嘻嘻的。 新兵却笑不出，昭阳他们盯着碗里的肉块不动筷。尤其是火焰，脸色铁青，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 旁边的张雄搭上他的肩膀，“等会我们要巡逻，不吃饭没有力气。以前我第一次看见尸体也像你这样没胃口，于是我强迫自己吃，吃着吃着就忘记见过的景象。” 火焰抓紧筷子，总是没有欲~望夹菜。张雄见状宽慰道“要不你说出来，说了没那么难受。” 火焰看看其他人欲言又止，说了句没事就强迫自己吃饭，硬是把肉往嘴边送。张雄让他别着急，时间有的是。 然而吃急了，火焰的胸口被石头堵住般，一股恶气往喉咙上涌。他马上放下碗飞奔远处的转角呕吐，张雄叹了叹。 这是任何新兵必须经历的阶段。 他一吐，诱发玉米须他们反胃，三三两两跑到人少的角落呕吐。老兵们摇头叹气，看见以前的自己。 张雄对剩下的夜明和沈云枫说“由他们去吧，吐出来会舒服点，过了这一关往后就百毒不侵。” 夜明倒是对沈云枫另眼相看。他长着奶气的娃娃脸，心理素质却比其他人强大。当初亦是第一个解谜成功，她不禁对他产生兴趣。 “沈学长，你似乎适应了这种环境。” “也不是，今天抬伤者回来后我吐了一次。吐的时候想通了，迟早要面对的现实不如尽快适应，不然经常呕吐很伤胃。” “噗哈哈哈！”张雄失声大笑，“这是个不错的安慰方法！” 夜明也笑了。 沈云枫红着脸普及健康知识“经常呕吐会脱水，还会使胃部变薄……你们别笑了……” 张雄和夜明收敛笑意不调侃了，让他好好吃饭。他们将近吃完何柏森才出现，他低着头走出卫生院。 张雄赶紧喊住他。“老何你去哪里？不吃晚饭吗？” “我不饿，先去配备武器了。”他往隔壁的餐馆去，那里作为临时存放武器的库房。 “不饿？你连午饭也没吃……”张雄还没说完何柏森就走了。 夜明听着感到奇怪，可能是伤口所致食欲不振？她飞快地吃完，提水壶到卫生间洗干净碗筷，想跟上何柏森的节奏。 这时她遇见r美博士匆忙地从间隔走出来。她打完招呼突然愣住，这里不是女士卫生间吗？ 忙得男女卫生间不分的r美博士风风火火回到实验桌前，刚才他检验出从军医室地板取样的血迹，确实含轻微的腐蚀性。 轻微……他拧紧眉心，与电影院头颅的血液相比，所含腐蚀性微乎其微，幸好军医心细发现。但显然，这份取样不属于那头颅。 到底是谁的？ 他的胳膊撑着桌面苦思，不安愈发浓烈。继而他踱来踱去，要么检查一遍头颅，要么重新检查检验结果。 手边闲置了一小试管血液，他愣了愣，回忆血液哪来的。 某个念头转眼即逝，他微微发抖的手拿起试管。 天入黑，染墨般的村子只有卫生院亮起灯光，多处天台的哨兵利用夜视望远镜看哨。 八组巡逻小队穿着防护服、提着手电筒行走村中，夜明和何柏森一组。“老何，你今天没吃午饭和晚饭，我给你留了两个鸡蛋。”她递去两个仍温热的鸡蛋。 何柏森转头看着鸡蛋，垂落的刘海挡着他的双眼。只见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沙哑地说了声谢谢，接过鸡蛋揣衣兜里。 “你的伤口好点了吗？” “好多了。” 他似乎不愿意多说，夜明只好继续检查身处的民房。他们的两束白光照射屋内的角落，灰尘和霉味被防护头罩隔绝。 他们慢步深入大厅，防护服粘上被其他巡逻小组拨开的蜘蛛网。大厅内的家具全是灰蒙蒙的，他们一刻都不想多呆。 光束落在某处窗帘时乍现黑色人形，吓得夜明和何柏森手电筒一抖。两束白光直射窗帘，其后面的人形一动不动。 何柏森示意夜明留在原地，自己则缓缓挪上前查看。他盯着人形之余注意到地上残留脚印，顿时了然于心。 夜明瞄准人形，随时能开枪。 何柏森停步一尺前猛地拉开窗帘，夜明的枪管泛起寒光。 率先映入眼帘的一张开始腐烂的脸，原本就溃烂的皮肤经过极冷极热的气候加速腐烂，一条白蛆钻出眼眶。 何柏森用神经探测仪扎入尸体的脖子，确定尸体已经没有生命象征。他回头对夜明说“已经死透了，一定是其他巡逻小组的恶作剧，故意用窗帘遮掩想吓唬后来巡逻的小组。” 闻言夜明才放下能量步枪。“他们真够调皮。” 何柏森笑了笑，猝不及防喷出一口鲜血，溅红半个头罩。夜明急忙上前搀扶，“把头罩摘下，不然你很难呼吸！” 他却推开夜明，转身摘掉头罩。“不要靠近我，会弄脏你的防护服。” “你的情况很严重，我带你去找军医！” “不！”他快步走开不让夜明接近。“我……我没事，晚上太冷引起咳嗽而已。” “咳嗽会喷这么多血？你的伤口是不是恶化了？”她不顾何柏森阻拦绕到他面前，近看才发现他的皮肤铁青，毫无血色。 这时他的太阳穴鼓起，一瞬间恢复原样。 夜明以为自己眼花，强行拽他走。“你必须跟我回去找军医，别轻视自己的健康！” “我……”他忽而浑身一震，头部仿佛植入了冰霜，思维能力渐渐远去。“放……开我……你走……” 他的双手不听使唤地举起，惊愕的夜明一回头就被他掐着防护服与防护头罩的连接处。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一三、男儿有泪，因伤及了最深处 dna的对比结果出来了，完全吻合，r美博士面无血色地冲出急诊抢救室找人。 与此同时某个民房中，夜明的头罩被何柏森摘下。她用手电筒直射他的眼睛，一刹那惊见他双眼赤红、眼球充满血丝。 趁他停滞，夜明飞快挣脱。 何柏森被白光刺眼的同时，理智也被刺激，他弯着腰吐血，喊夜明不要靠近。手电筒把他的脸照亮那泛青的皮肤突现几根青黑的筋，既粗又占满半张脸。 “你……到底……”夜明只想到一个可能，就是他感染了某些病毒。 何柏森攥紧胸口抬头，直视手电筒的白光。这次他的眼睛忽红忽黑全黑，连眼球也黑。“我……快控制不了自己……体内有东西……要冲出来……” “回去找军医或者r美博士，他们一定有方法医治！” “来得及吗？” 她正要回答来得及，无线耳机传来李天城焦急的声音。“柏森是不是和你一起巡逻？” 她目不转睛盯着何柏森，应了一句“嗯”。语速快而语气僵硬，李天城似乎明白她的处境，单刀直入说“你想办法稳住他的情绪，然后带他到军医处！” “明白了。” 何柏森注视脸色凝滞的她，“是谁？老张他们还是李中尉？” 夜明移开手电筒的光束，快步去扶起何柏森。“记得入连时的宣誓吗？不抛弃战友、即便面临绝境也要跟战友并肩作战。老何，我不会抛弃你的。” 他闻言一震，任由夜明扶起。“咳”他的手套满是血，粗黑的筋占据整张脸，看上去似被树根盘踞。 夜明一手举着手电筒，另一手架着他的胳膊走出民房。 屋外寒风吹刮两人的脸，从衣领渗进防护服下，他们犹如背着厚厚的寒冰前行，呵气成霜。不多时飞沙迎面扫荡，两人单手捂着口鼻一步一步走着。 万箭刮脸般，两人不得不在某屋檐下先暂避。 “咳”沙砾闯进鼻腔刺激他咳嗽，一咳就喷出大口血，这次甚至想呕吐。他乏力地扶着墙壁颤抖，“我……感觉有东西……想出来……” 话音刚落，他忽然身体绷直，手机械地摸向肩负的能量步枪。 “我控制不住自己！”淅淅沥沥的风沙掩盖他的失声大吼。 “你快跑吧，我怕我会杀了你！”他提起枪却又极力反抗，双手剧烈发抖，表情挣扎又狰狞。 夜明只是举着手电筒，时关时开，朝向夜空的光束忽闪忽闪的；另一只手没有拿枪，反而伸向何柏森。 “我们是士兵，最令我们骄傲的就是坚强的意志力，凭你的意志力一定能战胜体内那东西！老何，把枪放下。” 何柏森抿紧煞白的嘴唇，太阳穴凸起青黑的粗筋。他用力握紧枪身，与无形的力量较劲。 突然他胸口鼓起一个大包，他和夜明皆大惊失色。须臾，大包凹回去，刚才一切恍如幻觉。趁着夺回神智一刻，何柏森把能量步枪扔了。 夜明马上跑过去，岂料何柏森连连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老何！”循着夜明的求救灯光赶来的张雄和火焰，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瞧见地上的能量步枪惴惴不安。“老何你怎么了？” 何柏森注视三名战友，落下两行热泪。“已经来不及了，它要出来了。” “它？”张雄察觉何柏森情绪不对劲，“他妈的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然而夜明再靠近一步，何柏森又后退一步。他蓦然神色平静，握紧双拳。“谁过来我就自杀。” 此言一出，三人不敢妄动。 “卫生院快到了，坚持一下就能找军医，为什么你要放弃自己！为什么你要放弃我们！”夜明暗自驱使四周的黑暗，打算静悄悄束缚何柏森。 “夜明，你不要费力了。”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刚才你也看见了，现在找军医太迟了，我感觉到它在啃食我的内脏咳” 一朵红雾随寒风散，吓坏了张雄和火焰。火焰呆呆站着不知如何应对，耳边尽是风沙声和他们的对话。 “我是孤狼连的战士！我绝不让敌人为祸整个部队！”言毕，何柏森身体膨胀，脸部皮肤又红又薄。 张雄涌现不详的预感，急问他要干什么。 他的泪痕沾了黄沙，笑容灿烂，冒着淡青光芒的手敬礼。“趁我还有异能，我不能让它逃出我的身体。能跟你们做战友我无憾。夜明，感谢你的糖果和鸡蛋……” 震碎夜色的爆炸随着他的余音喷溅血肉，夜明下意识地展开风壁保护张雄和火焰。血雾迎风撒向远方，方才活生生的战友顷刻成烂肉。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老何”张雄冲出风壁，看见烂肉中有疑似肉蛇的物体抽搐，他二话不说开枪扫射。“把老何还回来！畜生！畜生！” 四溅的火光映照夜明黯然的瞳孔，她双膝跪下。 张雄也跪在一堆烂肉前面痛哭，男儿有泪，因伤及了最深处。 风沙却不识情，粗野地刮打他们的防护服，摧残名为牺牲的烂肉。 飒飒的步伐由远至近，因爆炸跑来的小队看见此情此景不明所以，一个捶胸嚎啕、两个丢了魂。可是看见烂肉边上的防护服碎片，隐约猜到事情缘由。 夜明和火焰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卫生院的，亮堂堂的灯光照不亮两人失色的眼眸，旁边总有很多人来来往往。 不知是谁走来，坐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不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她摇头，“白天时我遇见老何，他说他没睡好才没精神，为什么我会信他？如果我怀疑，及时带他去找军医，今晚的惨剧不会发生。为什么我当时没怀疑？” 她闭上双眼，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 “没注意老何异常的不止你一个，你说过我们没机会后悔，只能一直向前。明，任务还未结束，你不能就此崩溃。” 她睁开眼睛，水光碧眸重现凌厉。“事情还没结束，老何留下了寄生的怪物，我们不能让老何白白牺牲。”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一四、秦博士失踪 部分科学家随部队出去采集碎肉。r美博士得知何柏森的死讯黯然神伤，放下手里的工作出去看望经历此事的三人。 走到门边他发现秦博士的办公室异常干净，像收拾过。他疑惑地打量一番，回头看一众尸体样本惊觉少了点东西。 “你们谁见过秦博士了？”r美博士问其他人埋头研究的科学家。 “他不是一直在研究他的宝贝尸体吗？” “那具尸体不在你们那？”他快步检查其他人手里的样本，竟然没找着那具形似小蛇的尸体。他抿紧嘴唇，急匆匆到通讯室。 冷浩和多吉正在通讯室内监视众多屏幕。r美博士一来就问“你们有看见秦博士离开卫生院吗？” 松鼠和多吉想了会然后摇头，冷浩则调出监控查看。四人目不转睛盯着画面，除了吃饭的时候，没一个科学家离开卫生院大门。 而且吃完晚饭，秦博士回了卫生院。 r美博士沉吟，“他可能在卫生院其他地方吧，我再找找。”冷浩和他一起去，叮嘱多吉和松鼠留意监视屏幕。 两人先到一楼的普通诊室寻找，路上冷浩问r美博士，秦博士的去向有什么不对劲。 r美博士神情凝重，“他视若珍宝的‘小蛇’尸体不见了，我怕他私自带走。” 他们加快脚步，甚至连科学家们作休息地方的药房也找过，却没找到秦博士的踪影。经过卫生间，两人顺道进去搜索。 哪知寒风呼呼，带着沙砾灌进卫生间，r美博士马上去关窗。 “等一等！”冷浩紧盯开着的窗户走去，探头打量外面的草地。“夜晚寒冷，他们不可能开窗。窗台的灰尘留下脚印和少量血迹，有人从这里离开。” “会不会是秦博士？这边有没有摄像头？” 冷浩检视窗外，外面只有无人监控飞机飞过。“只有移动的摄像头和机器人巡逻。我回去调取两者的摄像。” 回到通讯室，他命令松鼠接收外面传回来的摄像画面，并且询问分布各天台的哨兵。终于在某个机器人传回来的画面找到疑似秦博士的踪迹。 画面疑似漆黑小巷，一个矮瘦的背影冲进去，转眼不见了。r美博士认出那是秦博士，因为科学家团队中年老的只有五个，其余四个都正在埋头工作。 “我派人出去找，r美博士你留下调查寄生的事宜，还有给所有进过电影院的士兵验血和做x光检查。” r美博士点头答应，匆匆去找军医帮忙。 任务下达，由徐中尉带队。他瞅脸色煞白的夜明和火焰问“你们俩能不能执行任务？” “能！”两人异口同声。边上的冷浩眼含关切，夜明向他报以坚定的眼神，戴上新的防护头罩。 八人小队束紧防护服的袖口以防体温流失，气势汹汹地离开卫生院。李天城目送他们的背影，继而回军医处检查身体。 八人与分组巡逻的机器人擦身而过，变大两倍的熊小白朝夜明挥手。夜明转头看了它一眼，见它外表没有破损稍稍放心。 他们先到秦博士出现过的小巷搜寻，八束手电筒的白光四处照射狭窄的巷子，这里墙根发黑，屋檐下结满硕大的蜘蛛网，肮脏堪比垃圾场。 巷子深长，尽头是放置了一堆垃圾桶的分岔口。 地面被寒风刮来的沙子覆盖，早已没了秦博士的足迹。徐中尉想起任务说明秦博士可能受了伤带有血迹，他吩咐队员找地上有没有血迹。 六名队员举着手电筒蹲下来仔细辨认，剩下两人提枪守着巷子的一头一尾防止偷袭。 沈云枫按大眼镜的镜框两侧，镜片呈现分析数据的界面。血液含有血细胞和细胞代谢产物等等，只要分析出这些物质就能找到血迹。 夜明的军事系统也作同样的分析，她左眼的界面如同瞄准器，自行调整焦距扫描可疑物质。 忽然界面锁定某片沙下，显示发现微量的血浆蛋白。她小心翼翼扒开沙子，果然看见暗沉的痕迹。 她的汇报使其他人用脚扒开沙子找血迹，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延伸巷子尽头的血痕，断断续续，如红梅一小点一小点，着实不显眼。 八人沿着血迹走，拐过其中一个分岔口血迹就没了，他们面前是一座自带私家花园的住宅。 花园只有枯黄稀疏的杂草，住宅门前藤椅积灰破烂；楼上有的玻璃窗碎了，露出一角煞白的窗帘。 俨然阴森森的鬼屋。 秦博士在不在里面？ 徐中尉留下两人守门外，其余人进屋搜寻。大门一开就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如同巫婆的枯爪戳耳膜。 寒风随他们闯进屋内，煞白的窗帘随风飘荡，大厅的桌椅东倒西歪。天花板垂落许多沾了灰尘的蜘蛛丝，他们抬头一望，顿时头皮发麻。 直径两米的黑色变异蜘蛛死在自己的巢穴，一些淡黄的粘液沿着蜘蛛丝凝固垂吊。火焰和沈云枫舔~舔干裂的嘴唇，一阵哆嗦。 “大家别碰到那些黏液，不确定有没有腐蚀性。”徐中尉边警告边留意地面有没有脚印可惜没有。 这时小队的通讯频道传来门外的队员之声。“报告，在花园发现泥土翻过的痕迹！完毕！” 徐中尉想了想，留下四人继续搜索屋内，自己携一名队员到花园查看。诚如两人所说，某处泥土松动并崭新，显然短时间内被人翻过。 徐中尉从背囊找出折叠的工兵铲掘地，很快便掘出某样东西。 “这是什么？”三名士兵惊骇不已。 工兵铲抄起埋起之物平放地面，原来这是一具开膛破肚的小尸体，比成人手腕短。其形似蛇，头部三角形，身上的鳞片隐约可见。 他们定睛细看，徐中尉翻了翻尸体。 尸体的内脏暗沉失色，工兵铲挤压了一下没挤出血来。四人面如土色，尸体没血，他们追踪的血迹哪来的？ 徐中尉向璃汇报“在某处住宅的花园发现埋起来的爬行者尸体，搜索小队等待指示……” 三一五、寄生的秘密 冷沙如霜，肆虐村子；寒风似刀，削脸削街道。停放村口的侦察号犹如孤独的巨虎，忍受着严寒守护众人。 一双赤红眼睛在暗处盯着搜索小队远去，目光落在某个士兵提着的密封袋。红眼眯起，朝相反方向愤愤逃离。 嘎吱 某破旧的门被推开，随风吱呀吱呀摇摆。他蹑手蹑脚走进屋里，寒风夹尸臭竟使他一脸舒爽。 他很快就找到尸臭的源头，布满皱纹和褐斑的双手摸着腐烂的尸体，逐寸摸至其小腹。他摁了摁，咧嘴笑了。 他双手扒开尸体的小腹抓出一颗肉色圆球即使尸首腐烂，凝丹亦不容易腐烂，他欣喜若狂地把凝丹望嘴里塞。 他吃得津津有味。 不多时，几束白光划过肮脏的窗户。他捂着嘴巴跑去厨房，开窗逃脱。 “徐中尉，屋外没有发现可疑人影。” “进去搜！” 搜索小队根据哨兵汇报的位置找来，他们进屋就发现地面的脚印和血迹。他们霎时警惕，沿着脚印一直走到厨房，却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尸体小腹破了。 尸体本来就腐烂，破一个洞不稀奇。 另一边，众科学家忙得晕头转向。直到凌晨两点，他们终于调查出为什么有的怪物中了毒气仍然能活。 临时会议室中，除了老头其他科学家都在，冷浩和多吉眉宇凝重。“开会前，我想询问一下秦博士的事宜，你们最后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他们面面相觑，顾着科研没留意到外面的事。 女博士回忆片刻，声音因连续熬夜而沙哑。“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下午吧，那时他还在研究他的宝贝，然后我一直检验样本的细胞，再没有留意他。” 大家的说辞基本相同，都是顾着研究自己手里的样本而忽略其他人。 “秦博士怎么了？我们只知道他不见了。” 多吉双手紧握，绷着蓝脸问“你们有没有发现秦博士的异样？外表、行为之类？” “当然有！”女博士趁机告状。“今天无缘无故发火推我，就为了霸占他的宝贝！亏我还跟他交流研究心得，原来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言之过重了，他只是紧张研究成果吧。”有人劝解。 女博士一听就来气，把憋着的恼火发泄在劝解的人身上。尖刻言语满桌飞，多吉头痛欲裂。 “安静！”冷浩捶桌面低吼，凤目杀气凛凛，震慑吵架的科学家。 待整个会议室安静r美博士才发言。“我认为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重点。从冷少将把‘小蛇’带回来开始，‘小蛇’处于冰封状态。我今早见秦博士的时候，他解剖了非冰封状态的‘小蛇’。” 他们思维飞转，很快就领悟r美博士的意思。“冷少将，你们冰封‘小蛇’的时候，它是活的吧？” 多吉凝滞地看向冷浩。后者剑眉紧蹙，“没错，是活的。异能凝聚的冰不会因为周围的气温轻易融解，除非人为或者‘小蛇’从内部融解冰块。” 闻言科学家们眼含惊恐面面相看，于是r美博士进入会议的主题。“听了以下的报告，或许你们就会明白秦博士发生了什么事情。” “毒气导弹的制作原理是彻底破坏怪物的细胞，进而抑制可能或正在进化的细胞，因此凝丹不毁也能杀死怪物。但是这里却有中了毒气仍然能活命的怪物，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体内有‘小蛇’。” r美博士顿了顿，知晓冷浩和多吉的疑惑。“所谓‘小蛇’不是指冷少将带回来的那冰封‘小蛇’，而是一种器官的代称。” 他拿出一个全息投影魔方，展示亚人类身体的透视图。“我们解剖了冷少将带回来的尸身，发现咬何柏森的蛇头残留‘蛇尾’，于是我们根据两者模拟。凝丹在小腹不变，不同的是这里” 他指着胃部至喉咙之间的区域，众人看见一个条状的器官在胸骨下连接喉咙，喉咙被撑得粗大。 r美博士把喉咙放大，可见喉咙内部的器官顶端形如蛇头，样子跟冰封的“小蛇”极其相似。 “这就是进化了的部分亚人类或其他种类怪物多出来的器官，我猜作用就是向敌人喷出‘种子’寄生。我们猜想‘小蛇’平时潜伏在喉咙以下，遇敌会涌上口腔。” 冷浩面沉如寒冰。目前木兰星的怪物没有这种寄生器官，但若干年后它们一定会进化这模样。“这就是它们中了毒气依然能活的原因？” “我大致推测这个器官相当于怪物的第二个大脑。” “为什么是大脑而不是心脏或者那什么凝丹？”多吉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打断。 “因为我们解剖了蛇头内残余的寄生器官，发现其具备大脑，60的几率拥有思维能力。换言之它可作独立个体存活，母体中了毒气，它一时三刻未受波及因此还能驱使母体活动。” 冷浩理清了所有线索，提出一个可怕的猜想。“根据和何柏森一起巡逻的士兵叙述，她说何柏森某些行为像被操控、像与体内抗争。如果寄生器官拥有思维能力，那么寄生于何柏森体内的‘种子’是否也有思维能力？是否能操控他的行为？” 科学家们噤如寒蝉，这个猜测太可怕，他们不敢妄下定论。r美博士表示，需要解剖何柏森体内成形的怪物才敢下结论。 多吉则想到更可怕的假设，“秦博士会不会也被寄生了？毕竟冰封着的寄生器官是。” “我会把这份科研结果上报给‘木兰号’，r美博士等会发我一份书面报告。并且我会向‘木兰号’申请，一找到秦博士就提前离开地球，不得有异议。” 这次没有科学家反对冷浩的指令，他们面无血色，兴许因为寒冷，兴许因为恐惧。 “去过电影院的士兵，血液有异常吗？” “检查结果显示全是阴性，没有异常。还有一点需要注意，没有毒气导弹我们无法分辨哪些怪物进化了寄生器官，因此遇上怪物时先攻击脖子和割头，以防万一。” 冷浩和多吉点头。“散会，收拾所有有价值的样本和报告。” 三一六、最后的保护防线 凌晨四点，村外沙地时而涌动，停至烧焦的尸体处。 外面危机四伏，村内的搜索队伍仍然匆匆地跑东奔西。期间总有哨兵汇报某方位出现可疑人影，但他们赶到的时候鬼影都没看见。 他们真想知道，为什么一个老头子比训练有素的士兵能跑？ 如此追逐了几个小时，搜索队伍身心疲惫。璃把他们召回，换另一队去搜索，由李天城带队。 而通讯员接受到两个红外线飞行球报废的信息，他们指示巡逻的机器人回收两球。机器人无意中带回一组画面，显示红外线飞行球报废的地方都有血迹。 浅眠的冷浩、多吉和松鼠被通讯员喊醒，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冷浩和多吉太阳穴酸胀。 “报告！机器人送回了报废的红外线飞行球，上面沾有血迹！”通讯员立正敬礼。 一听见血迹三人彻底清醒，风风火火回到通讯室，并喊来军医检验血迹。 桌面放置两个破烂、沾血的金属球，松鼠心疼地端详凹陷的金属壳和外露的电线。“天杀的！谁敢这么对待我的宝贝们！” 多吉凑近观察凹陷的金属外壳，惊叹道“是人为砸烂，这力度相当于壮年的男子，几乎是一拳砸烂。” 冷浩一瞥通讯员，凤目似剑。“在哪里发现报废的红外线飞行球？” “一个临近村子边缘，另一个近村口的在小巷里。” 冷浩看向旁边的微型全息投影村子和能量建造棒的布局一览无余，而红外线飞行球报废的地方都接近能量建造棒的位置。 他当即向璃发布命令“安排所有机器人巡逻，调巡逻的士兵队伍去看守能量建造棒，每处两人看守，完毕。” 他走出通讯室环视匆匆忙忙列队的士兵，决定不等荣上将的批准。 他继续在通讯频道吩咐“通知所有士兵收拾设备，准备随时撤离。” 璃没有多问，只回复收到。 卫生院上下仓促，此刻眺望这片灯火通明区域的红眼流露狡诈。 听见沉重的脚步远远传出，他轻手轻脚退回暗处，身后就是村口的方向。他躲在转角窥望停村口的侦察号，机内无灯，望不清里面有否人留守。 他鬼鬼祟祟地走出村口，突然停在一支大腿粗的金属棒前面。他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保护村子的又是什么！ “嘿嘿嘿……”他的红眼精光连闪。 忽而两个经过的机器人举起枪指着他，他龇牙咧嘴，掌覆淡黄的光芒摧毁它们的头部。 声响惊动留守侦察号内的士兵，霎时机中人影若现。 他见状飞快地踢开机器人，打出一个光球毁坏金属棒。 顿时警报的鸣笛震彻夜空，蜂格的能量墙闪烁红光。他趁机朝村外张大嘴巴，黑洞洞的嘴里有异物嘶吼。 几乎同时，村外的沙地鼓起几个沙丘，他手舞足蹈开心得很。 “能量墙出现缺口，置于村口的能量建造棒被毁坏！红外线检测到村外沙地有不明物体接近！”松鼠的双手飞快游弋键盘之上，“如果关闭缺口，会把侦察号隔离在外！” 冷浩紧握的拳头青筋凸起，“关闭缺口需要多久？” “大约三分钟，我需要修复能量建造棒的程序。” “关闭缺口。” 冷浩转而命令侦察号上的三名空军驶进村里，即使破坏房屋也在所不惜。“多吉你留在通讯室。” 说完，他转身离开。 这次他亲自带队到村口，为侦察号争取时间，留下璃和多吉守大本营。没有接到出击命令的士兵义无反顾跟上，包括回来浅眠不过半小时的寻人队伍。 近村口，他们望见侦察号开始滑行进村，然而村外耸立的几道巨型黑影令人心惊。黑影愈发逼近，冷浩领着队伍跑出村口。 正值夜至浓之时，他们只望见高或矮的轮廓，但能夜视的士兵告诉其他人出现的有巨蛇、像蜥蜴的爬行者和没有脚的巨虫。 三个爬行者同时出现，武器相当于给它们抓痒。 “土元素的制造流沙，冰元素的冰封，影元素的利用暗影束缚！”冷浩话音刚落风云突变，狂风含刀，怒号着穿过大街刮向三个爬行者。 须臾苍白夹飞沙，彻骨生寒，雪飞冰封千尺。刮过街道留白皑皑，也白了众人的防护服。 再来龙卷风卷黄沙掀起万丈，将三个爬行者的下半身掩埋沙中，它们的身体渐渐下沉。 而无形的影元素最骇人，夜明忽然能与其他士兵的影元素感应，并融为一体般合力勒紧三个爬行者。 黑夜随着他们的意念收缩，不但对面的敌人仰天惨叫，就连己方士兵也感到压迫。 黑夜仿佛真空袋子，空气急速流逝，空间愈发狭小。 “老大，剩余一分半钟缺口就完全关闭！”应了松鼠的话，他们身后的蜂格能量墙自行填补缺口。 冷浩斜睨正划破村口两侧房屋的机翼侦察号只进入了一半。 身后的房屋哗啦啦的天摧地塌，水泥石砸地，山崩地裂。 “保持攻势！不能再让敌人接近一寸！其他元素的退回村口！”冷浩的命令传至所有人耳中。 “机在人在！老子不信快不过敌人！” 众士兵听见三名空军力吼。 寒冰将敌人的大半个身体冰封，正蔓延至头部。像蜥蜴的爬行者喷火融冰，烈焰照亮了三个爬行者的丑陋模样。 此时此刻李天城心中一突，那巨蛇不正跟能吐雷球那条长得一模一样吗？ “剩下三十秒！”松鼠焦急通报。 “全军退回村口！冰元素在前方建筑冰墙！” 下一刹那，巨蛇张嘴现雷光，李天城马上提醒冷浩雷球的威力。 “剩下十秒！老大你们快点！” “退全员回村里！” 冰墙刚建好，刺眼的雷光破冰碎墙。后脚踏进村里，冷浩的金光护盾笼罩众人和侦察号的机尾。 嘭电流和气浪把所有人冲散到街道，金黄的蜂格能量墙及时挡下大部分雷光。然而他们的余光处起火，那是侦察号的机尾。 “水元素救火！” 三一七、恐怖的繁殖 能量墙遭受三只爬行者攻击。 村口旁边的房屋天台，士兵向它们发射电磁和电浆炮弹。待它们靠近，士兵按下遥控引爆地雷。 几束焰火冲天，升起朵朵蘑菇云笼罩爬行者。它们不敢再靠近，一直保持远攻。 其他人急着救火，多条水柱浇燃烧的机尾。熄灭的机尾部分黑漆漆，众人望着觉得心凉透。 “能不能维修好？如果能，需要多久？”冷浩把三名空军喊到边上问话。 “舱里配置了备用材料，我们能维修好，最快要两天、还需要几名机器人帮助。” “可以，需要多少机器人尽管提出。” 忽然，通讯频道传来璃的声音“搜索b小队已经找到秦博士。他正在军医室，我派了两名士兵看守他，完毕。” 杀气隐于乌黑眼底，冷浩回复了一句收到。他留下水元素的士兵和三名空军，带领其他士兵回卫生院。 队伍浩浩荡荡，这次没有人员伤亡。 士兵解散，冷浩直径到军医室。这时候军医拿着针管站在老头面前，而老头拼命反抗，两名士兵用力按着其肩膀。 冷浩到了门口，问璃里面发生什么事。 璃看向房里，“军医要给秦博士抽血，但秦博士不肯。”他顿了顿，低声告诉冷浩“他的内心很杂乱，有惊恐、暴戾、高兴。” 冷浩听后沉默地盯着老头。 由于两士兵按着老头，军医终于能把针管扎进老头的静脉。待军医抽完血并离开房间，冷浩戴着头罩进去审问，让士兵守门外。 冷浩犹如高山正襟危坐，威势内而外散发，令老头露出惊惶。“秦博士为什么独自离开卫生院？为什么不跟我们通报一声？” 老头浑身发抖，面容既惊恐又不安。“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去……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在外面了……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抽我的血？” 冷浩细细端视他的表情，“离开过卫生院的人都要例行验血，循例而已。刚才有一根能量建造棒毁坏了，你见过毁坏的人吗？某个尸体样本被人偷偷埋土里，你知道这事吗？” “什么？能量墙有损坏吗？”老头搓着微抖的双手，震惊与难以置信都落在冷浩眼里。 “你记不记得离开卫生院后的事？” 老头猛摇头，用手狠狠敲自己的脑袋。“我有意识的时候就被士兵捉住了，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没印象，脑里一片空白！你们不会怀疑是我破坏能量建造棒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 冷浩静静地看着狂敲脑袋的他。“我没有这个意思。秦博士你受惊过度，暂时留在军医室休息吧，士兵会门外保护你，有事就喊他们。” “我要呆多久？” “等你的情绪平复就能回去做研究。”他不紧不慢起身，问老头要不要关门。老头摇头随即又点头，于是他关上门离去。 璃和两士兵一直在门外守候，冷浩悄声嘱咐他们“无论秦博士有什么要求都不能让他离开房间半步。你们俩必须寸步不离，即使换班也要一起行动。” 璃的视线投向禁闭的房门，目光警惕。 清晨六点，夜幕未退、寒风减弱，气温回升几摄氏度。卫生院万籁俱寂，不用轮值的士兵抓紧时间补眠。而卫生院外，学过维修的士兵、机器人和三名空军忙着修补机尾。 老头轻轻地开门，瞧着一左一右的士兵问他能回去研究没。 “抱歉，秦博士你还不能离开房间。”士兵的话语冷冰冰。 “冷少将说我的情绪平复了就能回去，你们去找冷少将来！” 士兵重复刚才的回答，毫不松口。老头只好关门，回房静坐。过了十来分钟他又开门，这次他捂着腹部，有气无力说“我想去卫生间，肚子疼……” 两士兵对视一眼，闪现犹豫。 “我的肚子好疼……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卫生间……我快忍不住了……” 其中一名士兵与队员联络“军医室急需一个盆子，请尽快拿来。”他转而对老头说“秦博士你先忍一忍，盆子很快就到。” 老头愣了愣，“你们要我在盆里解决？会熏死人啊！你们和我一起到卫生间不行吗？我又不是畜生怎么能就地解决？” “抱歉秦博士。” 听着冰冷的话老头气得咬牙。很快，当值的昭阳跑来送盆子。亮锃锃的钢盆照映老头气得扭曲的脸，盆口比臀部大。 “秦博士，请。” “哼！”老头恼怒地接过钢盆，嘭地一声甩上门。他泄气地把钢盆扔到抢救床上，然后翻动军医的办公桌找利器。 谁知每一个抽屉都空空，连针筒和药物也不见，就剩桌面的纸张。他突然想起军医离开的时候背着一个大背囊…… “可恶！”他狰狞低吼，显然自己被软禁了。忽而他瞥向玻璃窗，嘴角裂开至耳根，窗户倒映他可怖的笑脸。 巨响吓得门外两士兵的心跳漏一拍，他们提着枪闯入房间，惊见玻璃窗破了一个大缺口，同时老头不见了。 他们到缺口边上望窗外，发现地面有玻璃碎片和一张凳子。 “报告！秦博士砸窗逃走了，逃走的方向大约是卫生院的东北方向，请所有当值人员注意！”两士兵说完就去找璃通报。 然而，两士兵只注意窗外地面的狼藉，没有留意玻璃碎片倒映一个诡异的人影老头像蜘蛛手脚并用地爬墙。 他爬上二楼，手掌满是皮肤色的吸盘。 他飞快蹿入二楼某个房间，听见楼下急匆匆的脚步渐渐远去，他又咧嘴笑了。 裂开的嘴巴慢慢地张大，几许暗红的触须从口中伸出。触须的颜色宛如舌头，可见青黑的筋脉；它们堪比八爪鱼的触手，又似盛开的菊花。 他走到某个因重伤而修养的士兵旁，触须吐出一只皮肤色的小爬虫。 小爬虫闻到腥味就爬去源头，咬烂纱布钻入伤口。 触须吐虫时，他看着周围十多个重伤的士兵双眼弯弯。 三一八、暗处的窥视（感谢狐狸君、九爻和王 全军又倾巢出动找老头，天际尽头泛青色霞光。 村外的三只爬行者累了，逐渐减缓攻击。 “准许你们提前撤离，维修侦察号需要多长时间？”荣上将凝重的声音在冷浩的无线耳机中响起。 “最快两天。”冷浩继续汇报“虽然验血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我们怀疑秦博士已被寄生，撤离前我们会确认验血结果。” 他们的通话，“木兰号”的其他军官也能听到。崔少将的声音忽而插入“如果确认秦博士遭到寄生，他不能上战舰。” “没错，要顾虑所有人的安全，万一把寄生的怪物带回木兰星后果不堪设想。”朱诺也见机插话。 洛清辰和荣上将赞同，不容许战舰受到威胁，建议冷浩撤离前让所有士兵验血。 荣上将又问“需不需要派另一艘侦察号登陆接应？我们可以派战机支援你们撤离。” 冷浩揉太阳穴，眼中闪过无奈。“村外有三只爬行者守着，再派侦察号亦无处降落，但我们需要战机空中支援。” “好，我提前安排战队。” 挂了线，冷浩亲自到军医室的窗外检查。玻璃碎片和凳子仍在，他先检视一番窗户缺口的边缘。 锋利的缺口挂着一条丝状的纤维，是白色，冷浩想起秦博士正是穿着白色大褂，他仔细寻找地面的蛛丝马迹。 地面因晚上的风沙而铺盖薄薄的沙子，即便没有脚印连玻璃碎片也没有踩过的痕迹。他剑眉紧蹙，再寻找四周有否脚印。 这时留守的夜明等后勤小队到二楼为重伤者更换纱布。他们端着几盆清水、背着医药挎包进保健室，这里的血腥味未曾散。 “哎，他们还没醒来。”沈云枫叹气。 蓝樱抿紧唇为其中一个重伤者拆纱布，戴着手套的双手忍不住发抖。“他们……断肢的以后会不会安装机械肢体？不忍心他们就这样退伍。” “会吧……像李队那样……”玉米须没有底气，拧干毛巾擦拭伤者的伤口。 火焰不跟他们闲聊，浓烈的血腥味使他不想开口说话。他专注拆解断肢的纱布，忽而感觉纱布内层鼓动一瞬。 他以为最近没睡好产生幻觉，甩甩脑袋然后飞快拆解。“哎呀……”腿上的医药挎包掉落地，他弯腰去捡。 就在他弯腰之际，伤者断肢的伤口展开肉芽，像伸懒腰一样。 毫不知情的火焰坐直后拍拍挎包的灰尘，肉芽变回紧贴伤口状。火焰丈量伤口剪纱布，无意中看见伤口边缘有些粗短的肉芽。 他皱眉看了一会儿，不晓得这是不是新长的肉于是没有理会，用新的纱布缠伤口。 旁边的夜明拆完伤者的所有旧纱布后，背身沾湿毛巾。她身后昏迷的士兵忽而睁开一只眼睛，泛血丝的眼球转来转去。 蓝色瞳仁刹那没入眼眶里，刹那又重现眼眶中，然后盯着夜明的后背。 她顿觉如芒在背，拧干毛巾转身。 士兵昏迷如初，眼睛没有睁开。被盯的感觉消失，她虽心生疑惑但没多想，小心翼翼擦拭伤口。 其他负责包扎的士兵没发现异常，聊几句缓解凝重的气氛。 张雄未曾从何柏森的死走出来，他沉默地端盆子到卫生间倒掉血红的水。卫生间的间隔门有的全开，有的半开，有的关上，地面有散乱的脚印。 他试着拧开水龙头，果然还是没水。卫生院的电力由村子残余的电能和他们带来的应急发电机维持，带的水也来自“木兰号”。 病毒爆发数年后人类撤离就地球，直到今天过去了四个世纪，城市的电力和自来水十分罕见。 他初次意识到原始生活的艰难。 思忖间，一扇合上的间隔门悄悄开了一条细缝，张雄的身影映入狭窄的视野中。一条暗红的触须缓缓地探出门缝，先是一点，继而一寸。 突然它震了震，急忙缩回门后。外面涌现一股压力，它感应到对方比自己强大。 黑色靴子踏上二楼，沉郁的气势亦是杀气，四处蔓延刺探敌人。 与此同时夜明一阵心悸，敏锐感觉有杀气接近。她向其他人打手语，示意警备。霎时众人放下手里的活，躲在保健室门边。 杀气愈发近了，她细细分辨此杀气非尖锐，反倒如千山压大地。 她蹙眉，感觉似曾相识，随即她让大家别轻举妄动。 黑色靴子停在保健室前，微风吹拂他额前的黑色发丝。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门后。” 听见他的声音，夜明松了一口气，带着其他人出现冷浩面前。夜明朝他敬礼，“报告，我们以为敌人来袭因此保持警惕。” 他点点头，“时刻保持警惕是军人的必备素质，做得不错。这里有没有发现异样？” 他们都说没有。 冷浩巡视所有昏迷的伤者，锐利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逼视如同磐石压下，昏迷的士兵一动不动。他收回目光，挑了两名男性士兵随他去巡视二楼。 走廊的尽头是卫生间，他们一进去就遇见准备出来的张雄。冷浩一瞥他空空的盆子，问他卫生间有没有状况。 “没有！” “你检查过所有间隔了吗？” 张雄语塞。 冷浩了然，领着两士兵进入卫生间。打开门的间隔他们扫视而过，半开门的便一脚踢开，直到某个合上门的间隔。 他驻足并示意两士兵提枪，指尖摸向自己的金属腕带。 下一刻门被他踢开，张雄和两士兵震惊不已。冷浩却不意外，通知璃收队，说找到秦博士了。 “秦博士为什么会在二楼？” 此时的老头两眼闭上、脸色苍白，软绵绵地坐在马桶上。冷浩喊了他几句没有回应，夺过士兵的步枪戳戳他的身体。 依然没有反应。 “你们俩分别抬着他的双脚和双手下去军医室。” 两士兵照办，一个抓紧老头的脚踝，另一个抱着他的手腕。冷浩走在旁，一直沉默盯着晕厥的老头，腕带变成短短的黑剑。 保健室里的人探头望经过的他们，望着被抬的老头窃窃私语。 三一九、已不是人 橘红朝霞赶夜空，如血洗苍穹。 老头一苏醒就看见两张放大的脸孔，他定了定神才认出是军医和r美博士。“怎么了？你们干嘛盯着我看？” 军医收起心脏听诊器，“心跳正常，血压也正常，但血液的检验结果呈阳性。” 老头一听脸都绿了，战战兢兢问呈阳性代表什么？r美博士的眼神意味深长，“表示你被寄生了，你到二楼去干什么？” “我去了二楼？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只记得肚子疼，然后没意识了。” r美博士和军医相视一眼，让老头好好休息，他们在调配药物抑制他体内的寄生怪物。冷浩留下四名士兵在军医室内看守，另外两个守门外，而且房门必须时刻敞开。 “先委屈你一阵，秦博士。” 房里剩下老头和四名士兵对望而坐，老头觉得自己在坐牢，生着闷气托腮。 从第三天的早餐开始，炊事班不再生火做饭。早餐只把剩下的馒头和炒粉热一热，中午和晚上计划吃压缩罐头和饼干。 正午烈日暴晒，村外三只爬行者缩回沙地下避暑，片刻宁静难能可贵。 换班的巡逻机器人回来充电，夜明偷闲替待机的熊小白擦拭沾上的沙尘。 冷浩和多吉检视侦察号的维修情况，得知维修工作比较顺利，但为了保证能穿过大气层必须节省电源。 还没使用的发电机剩下一台，得供给侦察号使用保障电压稳定。 多吉拧眉烦恼，卫生院的各种设备太耗电，即使白天吸收阳光发电也要节省电源。 冷浩沉思一会，“晚上我们只打开卫生院一楼的部分电灯，回收部分监视器例如哨兵看哨范围内的，这样维持的时间能长一些。” 空军点点头，“预计明天凌晨能撤离。” 于是所有士兵又忙着收拾设备。老头听见军医室外的脚步声来来往往，好奇地探出门口望一眼，原来是些提着金属箱的士兵匆忙走动。 老头若有所思，而四名士兵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嘟囔“看一眼不行吗？我又没做啥。” 没多久士兵给他送来压缩罐头做午饭，他接过便放在桌上，毫无食欲。 r美博士拿着针筒和药物进来，一见压缩罐头没有开封就皱眉劝说“秦博士你最好垫垫肚子，抗生素不能空腹食用。” 老头不看他一眼。“我没食欲。” “没食欲也必须吃下去，你不会以为饿死体内的寄生怪物就万事大吉吧？” 老头撇撇嘴，在r美博士的注视下把压缩罐头吃了。继而r美博士递给他一杯温水、几颗白色和黄色的药丸，“这是杀虫药和抗生素，能暂时减缓寄生怪物的发育。” “我又没长虫子，为什么要吃杀虫药……” “怪物寄生和虫子寄生的原理一样，你吃吧，应该没有坏处。” “应该？”老头犹豫不接药丸，谁知r美博士强行塞进他手里，并说士兵会监督他吃药。 老头气不过他草率但无可奈何，掌心的药丸塞嘴里，然后喝一口温水。r美博士要检查他的口腔和手掌，看见其嘴里和手里没有药丸才放心离去。 等他走了，老头的掌心悄悄现出肉色的小吸盘，吐出所有药丸。他对看守的士兵说自己要午睡，便躺在抢救床上合眼。 下午暂且风平浪静。 天黑后，极寒无情来袭，卫生院一楼只打开走廊和急诊抢救室的电灯。 “为什么不开灯？” 只用走廊的灯光射进军医室，四个士兵戴着内置小灯泡的头罩，白惨惨的灯光映着他们的脸。 老头得慌。 士兵不回答，破洞的窗户灌进寒风，冷得老头缩脖子。他翻找纸张封着破洞，用胶布贴着四角。借着对面黑漆漆的房屋，老头望见卫生院只有一楼亮堂。 他对着纸张笑了。 四名士兵盯着他贴纸张的动作觉得并无奇怪之处，可惜他们看不见老头此刻的双眼满满血红。 二楼，所有昏迷的重伤者蓦然睁眼，眼球360度旋转观察周围。察觉无人经过，他们直挺挺坐起。 双腿能走的站起来，断了腿的坐了一会又躺下。 二楼轮值的两士兵发现有人走出保健室便上前，用手电筒照射他们的脸。“你们醒了？能下床了？” 他们无神的眼睛看向两人，僵硬地说一句“饿”。 “你们先回床上，等会给你们送压缩罐头。”两人前去扶他们回保健室。“你们昏迷两天了当然饿，吃一个压缩罐头够不够？” 士兵打趣着抬眼，忽见自己搀扶的战友眼球青白无瞳孔。他以为看错，谁知对方的瞳孔自行转回来，冷冰冰地斜睨自己。 “你……”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心脏处，对方的手变成尖尖的肉锥子，快速挤压防护服的钛合金，使钛合金形成锥子内凹穿过心脏。 另一个士兵同样被穿心。 见两人倒下，他们机械地朝尽头的卫生间走去。而躺在床上的断脚重伤者，破开的腹部蹦出八爪鱼般的肉团。它们灵活地爬到墙上，往天花板的排气窗去。 老头的眼睛恢复原样，笑吟吟地坐回原位。 四个士兵不明所以。 巡逻归来的小队和交接的队伍拍手走过，夜明等人疲乏地到空置的诊室歇息。诊室的床都搬去二楼了，他们只能坐在地上补眠。 “明天能回去了，谢天谢地！”玉米须挨着墙壁，浑身软绵绵。经过精神连续高度紧张，他们无比想念军校，忽然觉得学校里所有教官都很可爱，宁愿做一吨作业。 李天城进来看望，“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回去，赶紧养精蓄锐别聊天了！” “李队，我们的表现还不错吧？”玉米须自恋一笑。 “都很出色，你们的教官一定引以为傲。”李天城难得展颜欢笑。 闻言他们都不再聊天，喜滋滋地合眼养神。李天城停留一会，才放心地离开。 但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天花板响起细微的。夜明睁眼打量天花板时，声响戛然而止。 三二零、生化危机 “老大，卫生院外面出现可疑的人影，你过来看下画面！”松鼠的脸蛋映着蓝光显苍白。她把画面定格并放大，调亮了好几度。 凑过来看的冷浩和多吉神色突变。 画面的人影有两个，都是穿着满血污迷彩服的士兵。从他们包扎的伤口看出，他们是重伤昏迷的士兵，原本该躺在二楼。 “他们没穿防护服防寒。”多吉提醒两人。 冷浩眼神转寒，“能不能追踪他们去处？” “能！他们似乎无意躲藏，不避讳监视器。但是，”松鼠顿了顿，提心侧视冷浩。“但是监视器不止拍摄到这两个，还有很多个在外面……” “继续监视动向，把他们的方位通知哨兵和巡逻小队并拦截，反抗者击杀！”言毕，冷浩出门便遇见李天城。于是他喊上李天城，带人跑上二楼。 才到走廊他们就发现倒地两人，冷浩现出黑剑，李天城则机械手臂化大刀。后面的士兵用手电筒照射那两人，光束落在他们戴着头罩上。 他们谨慎走近，李天城认出两人是看守二楼的手下。“他们的防护服有点不对劲！” 他和冷浩检查两人的防护服，发现心脏位置内凹形成三角锥。李天城沉痛地摘下一人的头罩，伸手探鼻息。 “死了……” 手电筒的光束瞬时垂下，宣示悲痛的心情。 这两名士兵眼含惊恐和难以置信，李天城替他们合上眼睛。冷浩握紧拳头，“到保健室看看，准备随时攻击。” 他们深深呼吸一口，把手电筒卡在能量步枪上。 一行人贴墙前进，冷浩脚下蔓延黑影渗入保健室。到了门口，剑、刀和枪管齐刷刷指着保健室内。 然而躺了人的担架只有几个，其余的空空如也。 “他们去哪了？” 冷浩示意别作声，指着某一个躺着的士兵。他们屏息靠近，却见该士兵的腹部血肉模糊，似有异物破腹而出。 几名士兵咽了咽，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他们又检测剩余躺着的，无不是腹部破开。冷浩数了数，一共十二名破腹士兵…… “搜整一层，把它们全部搜出来！” 他们先是分头搜保健室，然后一起搜其他房间。冷浩呼叫支援，同时让一楼进入五级警备状态五级，属于最高级的生化危机。 然而他才下令一会儿，楼下传出激烈的枪声。“汇报一楼的情况！” 璃的声音透露不安，“多处发现不明生物袭击，多吉中校正在支援”枪声掩盖了璃的话。 显然破腹的怪物已经转移，冷浩当机立断，收队回一楼。但这时，李天城指着他后面压低声线“冷少将，我看见有东西闪入卫生间……” “去看看。”冷浩咬着牙，驱使四周的黑暗先探卫生间。 此时一楼激光乱射，战况最激烈的是夜明等人的休息室。 “那是什么！”玉米须失声大喊，拼命射击天花板排气窗的东西。得知状况的昭阳和千里眼，焦急地在频道问他们能否应付。 “能！老子要杀死那恶心的东西！”玉米须大吼。 夜明的双瞳切换夜视模式，和沈云枫生出漫漫黑雾扯着怪物露出的触须，粗暴地把它扯落地。 顿时一只近似舌头颜色的怪物摔在地上，六条又粗又胖的触须不停挣扎。 绝对领域将它禁锢，火焰的烈火将其焚烧。怪物的挣扎渐渐停下，当他们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天花板突然崩塌。 离门口近的快速躲开，但离墙角近的无处可躲。 庞大五倍的六爪怪物跳下来，触须踩着石膏板。玉米须的腿被石膏板压着，下半身无法动弹。他呆呆地仰视丑陋的怪物，望见它的顶部冒出一个小小的头颅。 头颅伸长脖子环视，沈云枫和夜明悄悄施发黑雾笼罩它的触须。蓝樱和火焰一冰一火夹攻，疼得怪物乱跳，也使玉米须疼得满头冷汗。 夜明发现玉米须还在房里，并且双腿被怪物压着。“我们想办法引开怪物，不然他的腿会压断。” “我用锁链把怪物拉出来。” 就在沈云枫的黑锁链即将束缚怪物之际，怪物却先发现了玉米须。它头颅一转，不知朝玉米须喷射了什么刺入他的头罩，尖锐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寸。 黑雾和黑锁链拼命拉怪物出房间。 “啊”玉米须喘着粗气，竭力拔出刺穿头罩的利器。他脱力地扫射怪物，木系异能长出几朵白花吸附怪物的身体。 噼啪，噼啪，白花连续爆炸。 趁这时一股急风吹拂房里，把怪物的上半身切落地。烈火乘势烧触须，黑锁链拉着起火的怪物残躯离开石膏板。 夜明和蓝樱闯进去碎掉石膏板，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出去。 “要死要死啦，我有没有被寄生？那恶心的东西离我这么近！” “到时我喊r美博士帮你检查身体。你的腿能走吗？” 玉米须一阵哆嗦。“能、能吧。” 房间外也不太平，激光在他们身边擦过，各处火光涌现。突然，一条黏液落在沈云枫眼前。他们抬头一望，正是匍匐天花板的六爪怪物。 “让开！”电磁炮随着暴喝射出，他们惶恐闪躲掉落的六爪怪物。“快去掩护科学家离开！”多吉朝他们大吼。 卫生院一团乱，军医室则气氛诡异。 老头直勾勾盯着四名士兵，发出嘿嘿的怪笑。外面激战，而自己要看守一个怪老头，一名士兵忍不住起来问他笑什么。 “嘿，你过来就知道了。” “别理他。”同伴按着该士兵的手腕。 老头眼眸一转望玻璃窗，随即玻璃碎片随寒风闯入军医室。一只小腿高的八爪怪物闪到士兵跟前，他们毫不犹豫开枪。 当时是，老头朝怪物打出一团黄光。 炸开的碎肉四溅，当四人回神的时候发现老头不见了，窗外闪过一抹白影。 “秦博士通过破窗逃走了！他逃到街上！” 接到通报的璃狠狠烧死墙角的六爪怪物，把消息发布给外面的巡逻队伍。 三二一、科学家都是变态的吗！ 卫生院的爆破声和枪声传出村外，声音隐隐约约。 “族长，那里似乎出现状况。”村外的高海拔山地，两个人影眺望光芒忽闪的村子。“我们、我们要不要靠近一点看下？” 对方沉吟片刻，环顾看似平静的沙地说“我们到山脚下，别靠太近了防止有爬行者潜伏。” 而且他们对那会响的“怪墙”心有余悸。 同时，村子边缘出现转眼即逝的黄光，有序排列的蜂格若隐若现。几道激光在墙内追击，矫健的人影快速接近插地的能量建造棒。 “有重伤的士兵接近能量建造棒！c1小组正在追击！”张雄和昭阳追着前面飞快的背影。 “击杀！凡遇上行迹诡异的人格杀勿论！” 听到李天城的命令，两人不顾一切地发动异能。拔地而起的冰晶擦过那士兵的肩膀，被他侥幸躲开。 那士兵直径冲去能量建造棒，张雄的岩石炸弹瞄准其背影投掷。出乎两人意料，那士兵突然侧身，恰恰与岩石炸弹错身。 岩石炸弹投中能量建造棒而爆炸，炸伤了距离最近的重伤士兵。 下一刻，他们眼前闪烁红艳艳的蜂格墙，两人心里拔凉拔凉。然而此时频道传来其他组员的怒喝“千刀杀的！他们故意引我们破坏能量建造棒！” 顿时，能量墙又发出刺耳的警告鸣笛。 “老大！三枚能量建造棒被毁，剩下四枚！能量墙会在五分钟内失效，四枚不足以包裹整条村子！” 冷浩倾泻杀气压千山，砍掉卫生间内怪物的六根粗胖触须；士兵将其射得千疮百孔。 “四枚能量建造棒能保护的范围大概有多大？”他切换到r美博士的频道。 “大约九百平方米以内。” 霜寒黑剑刺穿怪物的头颅，一念之间冷浩作了果敢的决定。他切回松鼠的频道“将剩下四枚调离，保护侦察号。” 松鼠那头默了默，语含坚定地说收到。 冷浩话说完不久，李天城就汇报侦察号受袭，袭击者是秦博士及几名重伤士兵。顿时黑眸珞珞如石，“全员撤离卫生院，支援侦察号。” 随即他命令侦察号驶退村外。 不管二楼还有没有怪物，冷浩一队速速撤退。李天城的机械手臂变成火神炮，他留在队末断后。 一楼几乎人去楼空，所有科学家都聚集到卫生院外面。徐中尉带领部分士兵保护科学家，而璃和多吉去支援侦察号。 远看侦察号，地面的人影和躲机顶的人影交锋，耀眼的光团和光束穿插，却没杀死双方任何一人。 其中一名缠满绷带的重伤士兵，手脚并用爬上侦察号，机顶的空军拼命朝他扫射。 赶到的璃和多吉等人看见老头就火大，因为他正在发动异能破坏侦察号的机身。多吉暴跳如雷，炮筒对准老头。“你为什么要破坏侦察号？侦察号毁坏你也回不去！” 璃的火球砸去老头后脑勺，谁知那花白的后脑勺蓦然裂开，露出一只手掌大的独眼。随即他躲开火球，头也不回继续攻击机身。 “嘿嘿，我没想过回去。突然发现地球是个美妙的地方，我们一起留在村里不很好吗？” “你疯了！你被寄生的怪物控制了意志！”多吉眼看炮弹击中秦博士，可是其后脑的眼睛直勾勾，令老头再度躲过炮弹。 乱战中他东奔西跑，尽是其疯疯癫癫的笑声。“我没被控制，我们融合了，我们是一体的！我们才是完美的生物！你们应该感受这份美妙，创造生命的美妙啊！在这里我就是神！我能创造万千生命！” “哈哈哈，比兽人更高级的生命体……” “别跟他废话了，他把村子当作养殖场，我们是他的培植器皿！”璃的残影追老头而去，刮起冷风使多吉鸡皮疙瘩。 “靠！科学家都是变态的吗！”多吉命令星际联邦步兵击杀老头及其帮凶，一个不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村外传来不祥的动静。 松鼠通知各队伍把能量建造棒调到侦察号附近，现在村子彻底失去能量墙的保护。不由分说，徐中尉带着所有科学家往侦察号赶。 “快点！我们要转移了！”徐中尉发现跑出卫生院的士兵就大喊。 冷浩和李天城留在一楼检查，他们要确保所有士兵和科学家已经撤离卫生院。怪物未清除完，两人背靠背杀戮。 杀气随热血沸腾，他们遇佛杀佛。 村中各处巡逻或防守的队伍和机器人回侦察号下集合，有了他们的支援，袭击侦察号的重伤士兵很快被击毙。 多吉吩咐火元素的士兵烧掉他们的尸体。 人群中的夜明时常回望卫生院，期盼冷浩和李天城赶紧归队。 璃把烧烂半个头颅的老头引开，三名空军才得以回侦察号驾驶。机身缓缓后退，松鼠遥控能量建造棒跟随机身移动。 其他人背着沉甸甸的行装先跑去村口。 才刚到村口，一团巨大的雷光破黑夜，映照他们煞白的脸。“寻找掩护！”他们闻声四散，有的拉着缺乏锻炼的科学家跑，皆躲在建筑物后面。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擦过街道两侧的房屋，直击正在后退侦察号。幸而能量墙挡住了雷光，侦察号无损，继续后退。 两机翼横扫房屋，将每一幢腰斩。 多吉见状大叫不妙，必须先解决村外的爬行者。但自己没指挥过拥有异能的士兵，对他们不了解。 “云中校，村口急需支援对付爬行者！”多吉偷瞄村口外的巨影。 “十秒内赶到。” 情急下，多吉先火力掩护，让星际联邦步兵往村口外面发射电网。 十秒眨眼流逝，一道残影闪入多吉躲避的小巷。多吉定睛一看，只见一匹高大的灰狼变成人形。 多吉目瞪口呆。 璃无视他的震惊，调动精英队伍守村口。“多吉中校你安排人防守我们后方，秦博士还没死透。” 借着敌人攻击的间隙，璃及精英队伍冲出村口，无形风壁同时笼罩。 三二二、坚守十分钟 “支援的战机多久着陆？” “大概十分钟到达地面。另一艘侦察号费时会长一点，大概十二分钟。” “只需派战机。地面的侦察号能运作，战机掩护我们登机就行。村外的沙地有三只爬行者，最高的有四层楼高。”冷浩一边与李天城撤离卫生院，一边跟崔少将通话。 只要坚守十分钟！ 村口亮如白昼，侦察号逐渐退至村口。 风壁刚挡下一个巨大雷球，金光护盾瞬间与风壁交接，笼罩前线队伍。夜明和另外几名士兵轮流用异能防御，其他人有的掷电浆手榴弹，有的使用异能攻击。 一圈植被在怪蛇身下生长，它低头打量这些植物。忽然植物沿着它的蛇身攀爬，苍苍绿意来势凶猛，一直爬上它的心脏处然后勒紧。 控制植物的数士兵神色一紧，那头的植物长出五颜六色的果实同时爆炸。 火光展瓣吐蕊，烽火惊艳刹那。 绝对领域禁锢怪蛇，漫漫黑雾包围、九条黑色锁链勒紧蛇身。任怪蛇仰天吐信，烈火和雷电沿着黑色锁链攻击怪蛇。 九链绞杀，烈火如莲于夜空下、于严寒中傲放。红似骄阳，无情吞食蛇肉。 夹冰雹的狂风卷起千尺尘土，狂风成巨刃准备剜蛇肉刺身。然而它吐出的霹雳雷球炸开锋利之风，随即被万千冰晶插身。 风萧萧，霜皑皑，电与火令怪蛇的下半身散发焦臭。 璃并未因为占了上风而松一口气。他们主攻怪蛇，没注意其余两只爬行者不见了，暂时找不到它们的踪影。 “千里眼你负责寻找另外两只爬行者的踪迹，随时汇报！”他产生浓烈的不安。 说完没多久，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崩塌巨响，千里眼说蛆虫般的爬行者袭击村子！ 后方有多吉的部队，多吉说尽量挡着敌人。 恰逢其时，皮肉厚实的庞然蛆虫用脑袋推倒房屋，恰是冷浩和李天城经过之处。头部只有嘴巴的蛆虫抬起朝向蝼蚁大小的两人，尖牙的间隙流淌液体。 它不动，两人也暂时不动。 冷浩目光游弋审视周围的路况。 街上的残垣断壁挡住去路，灰尘弥漫。他低声对李天城说“你用火力吸引它的注意，我趁机限制它的行动。” 李天城飞快地点头。蛆虫见李天城动了便伸来脑袋嘶吼，嘴皮因音波颤动，唾液横飞。 火神炮当即开荤，连环炮击使蛆虫抖动脑袋惨叫。它一边打滚一边碾压房屋，尖尖的尾巴甩来一个屋顶。 李天城灵活跑开，一炮轰烂屋顶。 与此同时蛆虫仰视夜空，顾不上藏在断壁后的冷浩。顷刻它的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它蓦然一惊，张嘴狂咬黑漆漆的虚空。 趁这时冷浩朝李天城招手，两人翻过残壁远走。 他们终于能与大队汇合，侦察号的一半机身已经探出村口。冷浩看见半死不活的怪蛇意识不对劲，“还有一只爬行者呢？” “暂没发现。”璃抿紧唇。 冷浩看了看时间，又望夜空冒出的一排白点。“再坚持五分钟，战机很快就来支援。”他让璃继续对付怪蛇，自己则带领部分士兵与多吉处理追来的蛆虫。 “嘿嘿嘿……”怪笑在一侧响起，冷浩和多吉抬头侧目。 一个人影跳上蛆虫的背部，通过血淋淋的白大褂两人认出他是秦博士。此刻他半兽人半怪物，烂掉的半个脑袋冒出一团暗红的肉块和一只赤红独眼。 “低等的生物，你们逃不出地球了。”老头像狗一样爬在蛆虫背上。 多吉正想破口大骂，冷浩却计上心来。“哦？我们如何低等？难道低等的不是你和怪物？” “啧啧，我能操控这些爬行者，你能吗？低智商的注定被高智商的操控，你们也一样！”说罢老头吼了吼，蛆虫立刻攻击他们。 “留下他的头，其余毁灭。” 伴随冷浩淡漠的话语，电网再度出击，罩着蛆虫的脑袋。转眼紫蓝电网变赤红，成了高温的红外线网，蛆虫的脑袋被烙得一块一块。 老头见势不妙指挥蛆虫逃走，岂料它跑不动。他低头一看，竟发现数不清的黑手抓紧蛆虫的尾巴和身体。 暴跳如雷的蛆虫甩来甩去挣扎，甩得老头滚落地。影子之手顺势勒着他的脖子，他还没来得及呼喊，鼻尖擦过冰凉的金属。 一剑断头，尸身由不断冒出的影子之手渗入，首先撕烂其腹部。 其中一只影子之手举起指头小的肉球，这是处于发育状态的凝丹，比常见的小几倍。冷浩踩碎寄生器官“小蛇”的尾巴后，寄生怪物彻底没了动静。 士兵把头颅和凝丹装进裹尸袋。 另一边侦察号已经完全退离村口，就等战机到来掩护他们上机。 当下二十架战机离目标射程还有两分钟。 就快能回母星，他们坚守到最后一刻。但战场无常，最后一刻未到突变先降临。 村口外的沙地徒然剧振，侦察号底下鼓起沙丘，璃等人神色巨变。 风云变幻，沙子落尽露出黄褐色土地。两枚能量建造棒滚落地面，保护侦察号的能量墙失效。 “不！”松鼠马上调整剩下的两枚。 可惜她的调整速度比不上敌人，直冲云霄的火焰引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侦察号在火海中只剩一个黑影，恍然听见里面的空军绝望呼救。然而更绝望的是，喷火的大嘴将侦察号的残骸吞下。 怪蛇冲破所有禁锢横喷雷光。此刻他们才恍然大悟，这阴险的怪蛇由始至终装作处于下风！等的就是这一刻，侦察号消失的这一刻！ 夜明及时展开风壁保护众人。璃呼叫冷浩，痛心地把噩耗告之。 支援的战机来迟了，等待他们的是茫茫雷光和火海。 这就是拥有智商的怪物，他们见所未见。 “从侧面撤离村子冰元素铺路！” 一条厚厚的寒冰路从村子的侧面延伸，遵从冷浩的命令延伸至远处的高海拔山地。 兵败如山倒，残存亦无路。 他们偏要杀出一条血路！ 三二三、杀出一条血路，驻山地 几里寒冰铺盖沙地。 生还者百余人，冒死穿过沙地到达山地。始终暗中观察的人影急忙跑回山上，总是回头丈量他们与山地的距离。 “我们先躲着观察一会，他们未必有命到山地。” 村子被摧毁、没了能量墙保护，山地既是合适掌控敌情、也是不适合驻守的地方。但方圆几里内再无障碍物，皆是沙子。 哪里都不安全，去哪里都是孤注一掷。 跑步穿过沙地需十分钟，科学家们背着样本及一切科研结果，被保护走在中间。冰元素的士兵跑在外侧远攻，那三只狡猾的爬行者穷追不舍。 烈焰烧队末，催命火球滚动而来。负责施展护盾的士兵挡下火球，接着三道龙卷风歪歪扭扭地闯入火球内部，把烈焰拂散。 “趁现在跟上队伍！” 夜明边跑边望远处三黑影，领悟为什么地球列为禁区。要不是毒气导弹清理了方圆几里内的怪物、要不是能量墙保护，在这片区域他们根本活不过一天。 这是血淋淋的、弱肉强食的野蛮世界。 冷浩一边领队一边与崔少将联络，来支援的战机无一跟“木兰号”回应。“我们中了埋伏，侦察号和能量建造棒被摧毁。” 陆空遥隔，冷浩和崔少将同时沉默。 “报告你们现在的方位！”荣上将插话。 “正前往村子二里外的高海拔山地。” “我们调取卫星监控山地上的情况。”说完，荣上将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山地暂无发现大型的生物活动迹象，不过检测出山腰以上空气稀薄并且气温比地面低。你们暂时留在那里，我向三位元帅申请再次发射导弹。” “多久有结果？” 荣上将又顿了顿，“最快一天，如果要走星际联邦的流程最快三天。你放心，如果耗时太久我就派舰上的所有武力支援。” “谢谢。”他沉声道谢，要不惜一切坚守三天。 他与“木兰号”联络期间，喷火蜥蜴又潜入沙地下。岂料沙地突然如漏斗下陷，蜥蜴顿觉背部冷飕飕。 不一会儿，一条由火焰凝聚的龙带领一片烈火涌入下陷的沙地。其绕着地下的蜥蜴旋转，形成烈火漩涡红万丈， 蜥蜴被逼得无处可逃，经过高温挤压，它的皮肤因烫伤而起脓疱。 惨烈的嚎叫令怪蛇和蛆虫不敢再前进，眼睁睁盯着同类活活焚烧。 片刻，加速旋转的火焰漩涡淹没蜥蜴，其喷出的火球被漩涡同化，变成焚烧自己的烈火。 风霜未曾停歇，怪蛇和蛆虫的身体插成刺猬，血流潺潺。阴险的怪蛇见势不妙居然掉头溜了，傻乎乎的蛆虫看见它的动作才反应过来，跟着逃走。 焦味随寒风四散，不过戴着头罩的众人闻不到。漩涡烧了很久才撤去，紧接着一根巨型冰晶从天插下，插着烧焦的蜥蜴。 冷沙渐渐回流填补下陷的地方。 擎天冰晶是它的墓碑，冷冷睥睨这丑陋生物。同时也是警示大家的标志，它动了证明蜥蜴还活着。 他们等了一阵，看见冰晶没动才继续向前奔跑。 山体似通天，他们的目及之处望不见山顶。山上毫无一点绿意。根据卫星的照片所示山上全是深褐色的岩石，没水源没植被，枯竭之地。 百余人顺利到达山脚下，冷浩命令他们跑上山。 “能……能不能休息一会……”女博士气喘吁吁，需要摘掉头罩透气论日常锻炼的重要性，跟不上速度等死。 其他科学家挨着岩石喘气，都提议休息一下。冷浩凝重劝诫“中途停下可能遭伏击，我们应该尽快上山。” “谁能确保山上就安全？没完没了的跑要人命的！何况我们背着这么重的行李！” 多吉戳戳冷浩的手臂，后者只好退一步，让大家原地休息两分钟。“水资源有限，尽量节省。还有压缩罐头，等会给每一个人分发。” 听见科学家抱怨的千里眼撇嘴，“我们的背囊不更重，至少四十斤。他们的轻多了，有什么资格怨言？” 李天城咳了一声，拍他的头罩说“大丈夫不会发牢骚，省着一口气等上山。” 千里眼环手抱胸站一旁。 多吉和冷浩在人群外商议派先锋小队上山探路，但士兵所剩不多，单独行动的风险他们赌不起。 于是冷浩让松鼠派两只红外线飞行球探路，得到大概的地形后队伍继续进发。 他们一个拉着一个爬上岩石，每一块都比膝盖高。一路上，女博士嘟嘟囔囔的，拉她爬岩石的士兵觉得心烦。 才没爬多高，连士兵也开始喘气。自上山，冷浩一直观察空气的稀薄程度。还没到山腰指数已经下降，再往上容易出现高原反应。 根据地形图，他带众人到较平坦的地势，暂时在此扎营。四周全是死气沉沉的岩石，士兵倒不介意，可是科学家们觉得荒凉。 眼下才午夜，坚守的三天多么漫长。 “有埋伏”不知是谁高呼，随即两道黑影闪过。 夜明碧眸一凛，利用影元素缠绕逃窜者的双腿，然后把他们拖回来。他们一路惨叫，不停地喊鬼啊鬼啊。 她心中一动，盯着两个裹头裹脸的人形。“你们是地球人？是人类？” “人类？你们是怪物？别吃我们啊啊啊！”谁知他们反而更加惊恐。 冷浩等军官闻声赶来，看见裹着破布的两个人形不禁一愣。璃扯开他们裹脸的破布，露出的脸孔更让人吃惊。 “你们是兽人？”璃凌厉逼视两人。 这两个身份不明的人脸上长满绒毛，却有人类的五官。璃再掀开他们的头巾，但见他们脑袋有毛茸茸的双耳。 全场瞪大了眼睛，没听说过地球有兽人。 “你们知道兽人？”两人十分愕然，“你们是人类还是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村里？” 冷浩的脑海闪现一段资料初期的兽人进化不完全，皮肤长满绒毛，称为半兽人。后来基因不停进化，半兽人才拥有与人类一模一样的外表。 三二四、本是同根生 两个半兽人被夜明的影元素捆绑，站在人群中间忍受寒风吹刮。他们打着冷颤，发现旁人都面带不善，紧张得舔冰凉干燥的嘴唇。 夜明仔细观察他们的衣服打满补丁的麻布裹身，不像现代的衣服倒像随便缝制的斗篷。围巾是缠了几层的布条，连裤子也满是补丁，可想而知他们的生活条件很艰难。 主审人是冷浩，他走近其中一个半兽人与之直视。该半兽人绒毛下的皮肤干皱、下垂，没有紧贴脸部的骨骼，显然上了年纪。 他收回视线走到另一个半兽人面前，这个皮肤较紧致，是个年轻人。 两个半兽人被他冷厉的气势吓得不敢吭声。 冷浩让璃安排士兵们去扎营和巡逻，于是士兵们安静地解散。 两个半兽人好奇地看着他们携带的枪。 “你们躲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冷浩问年轻的半兽人。 他吸了一口冷风，鼓起勇气反问“什么目的？你们突然出现在村里又有什么目的？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不是怪物！” “咳！”年老的瞪他，“你见过怪物会说话吗？而且还是汉语！” “你们知道这是汉语？你们的汉语从哪里学？”似箭的黑眸穿透年轻半兽人的眼睛，仿佛看破他内心的秘密。 年轻半兽人顿觉窒息，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俨然翻涌的巨浪，劈头盖浇令他透不过气。“我、我们从人类的光碟学的……不止汉语，我们还会英语、法语……” 冷浩打断如数家珍的他，再次问他为什么躲在山上。 他一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我和族长” “阿峰！”年老的厉声打断，却引起冷浩他们加倍重视。 “族长”二字意味着半兽人群居，拥有了阶级证明他们拥有完善的社会体系，也证明他们的智力发育与常人无差。 问题在于他们的族人有多少，是否知晓他们今晚到山上？ 夜明、多吉和璃的神情变幻莫测，眼下最怕节外生枝。 冷浩钳着年轻半兽人的下巴，把他的脸朝向自己。他那沙场上屠万是为雄的杀气和冷酷，锤击年轻半兽人的心弦。 感觉下一刻，对方要拿自己的人头做酒杯。 “我、我们望见村里……就是山下那村子……有动静就观察……然后望见你们往这里跑……所以躲起来……” 多吉突然想起监控曾经拍摄到有人影触碰能量墙，就问是不是他们。 “是、是啊……那片会响的红色……” 年老的狠狠瞪着他，让他别再说话。璃饶有趣味地打量年老的，轻易读取他内心的阴暗。 夜明则猜测两个半兽人有没有异能，他们惊恐自己的影元素看似不了解异能。但非常时期，她不能妄下定论。 冷浩缓和神色，放开了年轻的半兽人。“先委屈你们几个小时，天亮后放你们走。”他一瞥璃，后者会意，为他们带上抑制异能的手铐。 夜明撤走了影元素，去帮忙扎营。 两个半兽人被士兵守着，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他们扎营。年老的伸长脖子望那些金属箱，试着和看守的士兵套话。 “你们在干什么呀？为什么要留在山上，这里比山下更冷。” 两士兵目不斜视，沉默以对。 年老的用手肘捅了捅年轻的，然后朝他打眼色。接着轮到年轻的问“你们的衣服很奇怪，都不像以前人类的服装，为什么脑袋还戴了个透明的东西？” 士兵依旧沉默。 年老的不死心，“那个，能不能给我们毯子或外套？我们好冷……” 士兵终于有点反应，通过耳麦向上级请示。两个半兽人看见他们戴耳朵的东西更加好奇，眼里精光闪闪。 得到答复的士兵转头，“抱歉，上级不同意。” 不同意不要紧，他们一旦松口说话就会忍不住想说下去。年老的沾沾自喜，“你们为什么会惹上那三只怪物？” 出乎意料，两士兵不再说话。 他一愣，不甘心地继续问，然而两士兵终究没有回答一句。终于问累了，他泄气地半躺在岩石上。 凌晨三点，临时营地才扎好，负责巡逻的士兵没有发现异状。沙地的冰晶没有动，其余两只爬行者没有现身。 部队轮流休息，万籁俱寂之际，两个人影走近看守之处，让两士兵回去休息。“起来吧，我们放你们回去。”璃和李天城拉两个半兽人起来。 “我们要去哪里？”两个半兽人发现他们推着自己走的方向是上山。 李天城转头一笑，“当然是走远点放你们，不然被其他人看到不太好。” 年老的想想也对，走远点不怕他们跟踪自己会族里。他跟年轻的打眼色，表示一解开手铐立刻跑。 爬至山腰，四人开始气促。“就在这里吧，不能再往上了。”璃和李天城让他们背身，准备解开手铐。 然而两人各从腰后掏出一把消音手枪，无声无息地对准两个半兽人的后脑勺。 本是同根生，奈何处境和立场不同。 子弹飞速穿过两个半兽人的头骨，到死一刻他们依然保持将要回家的悠然表情。这场暗杀悄然无声，没有士兵发现、也不会有士兵留意这两个同类失踪。 璃和李天城坐旁边的岩石守尸，待天亮就烧尸灭迹。 李天城看着两具尸体叹了一口气。 “不忍心？”璃斜睨。 “不是。我在想如果他们没跑出来，我们可能发现不了他们。为什么他们要在大伙面前跑出来？” 璃冷笑，踢了踢年老的尸体。“他们故意的。虽然他们的智力进化不错，可是心里只有原始的，不像我们经历了几个世纪的进化，心思早已像人类那样缜密。他们故意被捉就是想看看我们拥有什么物资，想方法来掠夺。” “你怎么知道？”李天城无比讶异。 璃淡漠地注视尸体，眼神比寒风冷彻骨。“心的阴暗为而生，不论过了几个世纪、不论哪个种族都不会变。” 三二五、到底是谁浪费纳shui人的钱？ “今天是登陆地球的第四天早上，虽然有阳光但是驻扎的地方海拔高，气温比地面低许多。还需坚守两天，但每个人只分发到两个压缩罐头和一包压缩饼干。因为一部分物资留在侦察号却被敌人烧毁了，所以要做好挨饿的准备。” 坐在岩石上的r美博士叹了一口气，继续对着手镯录音做日常报告。 “海拔高的地带容易消耗体内的能量，挨饿的时候容易出现低糖和嗜睡现象，虽然我们的位置还不会产生高原反应，但是时间长了不利健康。” 他望向沙地的指天冰晶，“目前沙下的爬行者依然没动静，我会尽快研究出地球怪物的行为模式、智力发育以及基因进化的程度。” 他关掉录音，回到帐篷里继续作科研。 白天碧空如洗、日照强烈，同时紫外线也强烈，所有人不得不一直戴着头罩防紫外线。不过防护服供给的氧气越来越少，他们必须打开头罩嘴巴位置的气阀，让外部的空气透进而呼吸。 防护服的保温性较强，他们在气温更低的山地熬三天勉强可行。 大部分士兵只吃了两、三块压缩饼干当早餐，舍不得吃太多。雄兽科学家能吃这种苦；不过几名雌兽则因为跑了一晚、爬了一晚，体能消耗极快，忍不住吃了半包压缩饼干。 压缩饼干并不好吃，如嚼糙米，她们边吃边皱眉。 而巡逻的士兵因地形特殊，都坐在高处的岩石放哨，偶尔走动转换位置，尽量减少体能消耗。 松鼠放出剩余几个红外线飞行球到处飞，扫描附近的地形。 有了日光照明他们才觉山地宽广，怪石嶙峋、星罗棋布，满目毫无生气的深褐色。有的岩石高耸能挡风，帐篷都扎在这些岩石后面；有的低矮，能当桌椅放通讯和监控设备。 冷浩接收到荣上将的回复，说导弹的使用申请要通过星际联邦审核。荣上将晓得他们的处境最多能熬三天，因此已经筹备后备计划 全舰支援。 驻扎山地的第一天风平浪静，夜里大家都睡得不好，即使盖着毛毯也似盖寒铁，敌不过能与冰川媲美的寒流。 翌日早上，部分人员精神不佳。由于昨天的午饭、晚饭他们都舍不得吃几口，饥寒交迫，有的出现低糖现象。 “根据你们的报告，围困你们的爬行者比较畏寒，我们决定午夜支援。” 荣上将的声音有如，多吉心头发热。 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得到好消息的众士兵马上提起精神，坚守到最后一刻。 “终于能回木兰星了，回去后我要吃鸡肉、鱼肉、鸭鹅……”千里眼列着食谱，和他一起放哨的夜明无奈笑着。 两人坐久了便走动一阵，寻找另一个看哨高点。走着走着，他们突然听见说话声，于是到声音的源头查看。 原来是女博士和另一名女科学家跟站岗的士兵说话。两人走近一听，顿时窝火。 女博士笑脸迎人，言语却不客气。“那个，你们还有压缩罐头吗？能不能分我们一点？我们的昨天就吃完了，早餐也把压缩饼干吃完了。” “对呀，我看见你们没吃多少，分我们一个呗。”另一名女科学家附和。 站岗的士兵保持肃然的面容，“规定每人两个压缩罐头和一包压缩饼干，如果你们分多了对其他科学家不公平。我们不能破坏规定。” 女博士霎时收起笑脸，“你们别这么死板行吗？你们偷偷给我们谁知道？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我们，我们饿死了你们就任务失败了！” 两士兵互看一眼，略显犹豫和动容。 “不能给！每人的食物分量是一样的，凭什么要分给你们？” 突然的插话令两位女科学家侧目，只见一男一女的巡逻士兵带着怒容走来。 女博士振振有词，“凭我们是你们的保护对象啊！反正你们舍不得吃，为什么不分给有需要的人？你们的体质经过训练能挨饿，我们没经过训练容易脱水、低糖和晕眩，我们病了是不是你们负责！” 千里眼一时语塞，被女博士的逻辑绕晕了。 “强词夺理。”夜明冷冷地反唇相讥“按照你们的说法，士兵把食物分给你们而自己挨饿，从而体力下降，出现脱水、低糖和晕眩症状，到时谁能保护你们撤退？爬行者来袭的时候，谁有体力保护你们？” 女博士撇撇嘴，指着自己苍白的脸。“看见没，我们饿得面无血色了。你们天天训练，两天饥饿都熬不了吗？真枉费我们纳税养你们！” “难道我们没纳税供你们做实验？你们的性命宝贵，士兵的性命就低贱吗？别忘记前几天是谁令你们安稳科研，过河拆桥的伎俩出现你们身上真是玷污了科学家的名声。” “你！”女博士指着夜明跺脚。另一个女科学家见机装作晕眩的样子，女博士马上扶着她向夜明叫嚣“看见没，我们饿得快不行了，你们袖手旁观等于谋杀！等着军事审判吧！” 两个站岗的士兵想息事宁人，愿意把自己的压缩罐头分给她们。 夜明坚决反对“不行，过了中午还有晚上，开了先例她们就会得寸进尺。何况你们分给她们了，你们怎么办？” 千里眼万分赞同。 两位女科学家气得面红如枣，就差装晕碰瓷。 “发生什么事？”冷浩和璃走来，一个红外线飞行球随行。 女博士先告状，指着夜明数落她如何铁石心肠、如何见死不救，添油加醋地叙述事情经过。 “……这个女兵说我们活该，说我们只是负责科研的有什么资格吃他们的粮食！真是歹毒啊，还说我们的命低贱，抬我们的尸体回战舰都嫌碍地方！” “你别含血喷人！”千里眼怒火中烧要冲过去踢那贱人，被夜明用力拉着。 “报告冷少将，夜明同志没说过那种话！”站岗的两士兵忍不住辩解。 夜明紧握双拳，极力让自己冷静。冷浩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你们四个回去岗位。” 他转而一瞥女博士，“我的压缩饼干和一个压缩罐头给你们两个，怎么分配是你们的事。离午夜还有十七个小时，期间我会命令所有人禁止把自己的食物分量转让。想顺利回航请两位合作。” 女博士暗自磨牙瞪着冷浩。 三二六、这月饼666啊 山地某处，一个红外线飞行球停留半空，红外线光束扫过旁边的岩石丛。过了一会儿，它飞往别处。 这时一抹褐色探出岩石，慢慢地褐色的麻布下露出一双周边长毛的眼睛。接着他身边又探出一个脑袋。 “那个是什么？会飞的。” “不知道。别管了，先找到族长和阿峰。”两人低声商议，随后悄悄移动。 而怪石扎堆之地，巡逻的士兵或机器人偶尔经过。两位女科学家在岩石上分配为数不多的粮食。 “这么少，我们两个人哪里够？”女科学家抱怨。 女博士分她四块压缩饼干，然后把压缩罐头里的三分之一米饭和两块排骨倒进她的罐头里。 女科学家一看分量立刻不爽，“压缩饼干少一块就算了，为什么饭菜不是一人一半？我只有三分之一？” “刚才我出力比较多，舌剑唇枪，当然是我占量多一点。” “呵呵。你刚才被那个女兵反驳得哑口无言，要不是我装晕你有机会反攻？我不管，饭菜一人一半，不然我就跟冷少将揭穿你诬蔑那个女兵！” “你这是威胁我？”女博士咬着干裂的下唇，“你是同党，我不好过你别指望好过！分量就是这么分配，你不要拉倒！”她快速收好压缩罐头。 女科学家愤愤地咬一口压缩饼干。 两个褐色的脑袋探出岩石打量她们纤细的背影。她们坐得笔直，臀~部丰满又圆，惹得他们不禁咽一口唾~沫。 二女针锋相对一阵，突然觉得异样便回头，只望见高矮不一的岩石。不过她们左眼的界面自动捕捉到远处放了一个物体，女博士把镜头拉近并分析物体的成分。 “糖浆皮、莲蓉、咸鸭蛋黄、生油……”说着，她们肚子打鼓，那物体居然能吃？而且恰好能补充糖分。 女科学家舔嘴唇，那东西应该比压缩饼干好吃。“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女博士很心动，但嘴上警惕着。“不太好，荒山野岭的为什么忽然出现能吃的？恰好放在岩石上让我们发现？” “但这里只有我们驻扎没有别人啊。说不定是哪个士兵私藏的食物，怕被人发现就随手放那里。我早就吃腻压缩饼干了，比猪食还不如……” 她的话触动女博士的心底，两人把心一横，穿过岩石丛走去。 走近就看见一小块黄橙色的东西放在岩石上。“看着像一块糕点，表面还印了花纹，闻着甜甜的。我先扫描一下有没有毒。” 女博士利用诺亚系统再次扫描糕点，详尽分析成分和含菌量。“没毒、含菌微量以及防腐剂微量，能吃！” 两人彼此对视，皆看出对方眼里的焦灼。这块糕点雪中送炭，没有人能体会她们胃部空虚的煎熬。 “吃吧，反正吃不死我们！”她们摘下头罩一人尝一半，咸蛋黄的香和莲蓉的甜味缭绕齿间，更显压缩饼干和罐头不如猪食。 “好好吃，这是什么糕点？” “有莲蓉、有蛋黄，应该是人类时期的月饼。听说月饼即使放了很长时间依然能吃。” 她们回味无穷，没想到吃了这么一小块更饿了。她们失落地看挎包里的压缩罐头，已经难以接受寡淡无味的饭菜。 “我们去找找是哪个士兵留下的，威胁他交出来。” 谁知没走多远，她们在另一块岩石上发现第二小块月饼。她们拿起就分着吃，一路走着又发现一块。 不知不觉她们走远了，没留意身处何地，眼里只有月饼。 到了午饭时间，除了看哨和训练的士兵，大家都集中一块用餐。他们的食量很少，打算留至晚饭。 李天城和徐中尉清点人数，他们看向扎堆的科学家时觉得少了什么。李天城拧眉想了一会，原来少了最爱惹是生非的女博士。 李天城问其他科学家有没有见过女博士，他们说没留意。r美博士环视一圈，“梁博士也不在，她们俩应该在一起吃饭吧。” 随即李天城让巡逻的士兵去找两名女科学家回来。十分钟后，巡逻的士兵纷纷汇报说没找到她们。 李天城心感不妙，赶紧去主帐篷打报告。 “我们在早上见过她们。”璃看向冷浩。 松鼠马上调取监控，画面显示早上七点至七点四十分她们都在岩石丛，然后忽然翻过岩石丛找到什么吃。冷浩盯着画面的眼神忽然森寒，“放大画面，倒回五分钟前。” 画面倒回两人正在分罐头的时候，冷浩指着她们后面的岩石喊暂停。松鼠将她们后面的岩石丛放大几倍，这时他们才看清混入了和岩石颜色相似的物体。 “那是什么？”多吉几乎要亲吻荧屏。 松鼠继续放大画面。璃看见那种质感，想起之前两个半兽人穿的麻布。冷浩显然也想到，让松鼠继续播放监控。 他们万万没想到两名女科学家边走边吃，渐渐地走出了监控范围。 “全员戒备入侵者，组建搜救队伍寻人。”因无法预估敌有否埋伏，冷浩计划搜救队伍二十人，由李天城带领。 李天城挑选二十名经验丰富的士兵随他走。搜救小队先到她们最后消失的位置搜寻，这里全是羊肠小道，岩石之间的缝隙仅容一个人行走，是伏击的绝佳之地。 两侧嶙峋兀立，尖尖的石头指向碧空，他们俨然身处万箭之中。士兵们的枪管时刻对准岩石丛之间，生怕有人突袭。 片刻，领头的李天城在一块岩石旁边捡到一个防护头罩，他想起监控画面中两名女科学家摘下了头罩。 “报告！搜救小队找到一只防护头罩，初步判断属于其中一名博士。” “继续前进，有发现再汇报。” 搜救小队小心翼翼前进，直到一个狭小的山洞呈现眼前。李天城示意他们停下，用身上的摄像头拍摄山洞。 山洞内部黑漆漆，偶有阴风从内吹出来。呜呼呜呼，风声在洞内回响。 李天城蹲下寻找脚印，果真被他找到一些凌乱的脚印。 三二七、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 小翅膀扇动的红外线飞行球飞进山洞。这次它切换了模式，不依靠红外线扫描路线，而是像蝙蝠发出超声波，利用回声定位。 它静静地飞进山洞深处，肉眼不可见的超声波回荡山洞，扫描出的地形传送给李天城的手镯和大本营的终端。 山洞的小路深而陡峭，一直向下延伸。小路越来越宽敞，开始出现几个分岔路口。它逐个分叉路口扫描并呈现地形，李天城发现每个分叉路口都相通。 很快，地形图上出现稀拉的红点，随着深入红点越密集。李天城神色凝重，红点代表活着的生物。 山洞的底部四通八达，红点约几十个。它忽然停住，回声定位显示遇到了障碍物；他从地形图看障碍物像一堵墙。 墙的附近没有红点。 “你们先进去视察，遇到有生命象征的活物先观察然后汇报。” 李天城听了璃的话后，安排两个士兵守着洞口，带领其余的队员进去。 此时大本营，松鼠和三名军官紧盯着地形图和李天城身上的摄像头。多吉问松鼠“红外线飞行球能不能绕路？绕开障碍物？” “我试一下。”她挠挠自然卷的头发，控制红外线飞行球沿着障碍物飞行。“哇，这障碍物好大，飞了两分钟还没绕开。” 他们让它继续飞，自己则留意着李天城的摄像画面。从画面可见，山洞深处漆黑不见五指，地形和扫描出的地形图所示一模一样。 十五分钟后，画面出现第一批活物，多吉看着提心吊胆。 活物都披着打满补丁的麻布，他们的脸都是毛茸茸，有兔子耳朵、猫耳朵、狗耳朵等等。李天城传话“报告，我们遇上半兽人，暂无发现两位博士。” “队长，那里有一件防护服！”旁边某个士兵的话使人吃惊。 李天城的摄像头马上调整，不久松鼠等人看见一群半兽人在把玩一件黑色的防护服，他们神色大变。 “放电浆手榴弹试探他们有没有异能。” 璃刚说完，他们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向那群半兽人。霎时画面振荡，他们看见半兽人被电得麻痹，毫无抵抗之力。 “进攻。” 子弹横飞的画面中，血肉飞溅，同时惹来更多半兽人。 “他们有枪！”李天城失声大喊，“是人类时期的猎枪和左轮手枪之类！数量太多，我们暂时要退回障碍物后发动异能掩护！” “人数大概多少？” “现在攻来的二十左右，但里面肯定有更多！我们需要支援！” “你们先守在原地，我带人来支援。” 冷浩准许璃再带二十人去支援，这次重点带上电浆手榴弹。璃专门挑选实战经验丰富的士兵夜明、张雄和刘光头在其中。 根据之前李天城传来的路线，他们很快就找到洞口。洞内狭窄阴凉，部分士兵提着手电筒照明道路。 苍白的光线把他们匆匆跑过的身影投射洞壁，夜明糅合众人的影子，驱使它窜入洞穴深处。 他们的影子就此消失。 张雄和刘光头留意到她这项异能，不由得感到诡异。 终于接近李天城一队留守的位置，枪声和爆破声地动山摇。忽然，半兽人又大喊“鬼啊”。趁敌人分神，李天城又扔去电浆手榴弹。 顿时耳边安静了。 李天城领头冲出去扫射，璃等人随后赶到。宽敞的洞穴中，头顶尖石密布；地面岩石零落，一群半兽人血流成河。 李天城捡起血泊中的防护服，找到左胸绣上的名字女博士的名字。 他们穿过两人宽的小路，遥遥望见影影绰绰的火光。他们分成两队背贴洞壁，放轻脚步深入。 由于他们都打开了头罩的气阀，因此闻到血腥味。他们分不清这血腥味从后面的尸体发出，还是从前面的未知区域发出。 直到视野开豁，看到一大群半兽人因何聚集，他们又惊又恼。 眼前空旷、酸臭味浓郁，一些罐头、食物残渣和粪便遍地乱洒。火把三三两两插在边上，照亮半兽人正在进行的兽~行。 他们拿着菜刀、剪刀等各种刀具解剖地面的两个白花花人体，每割一刀，两个人体便抽搐。他们拿起血淋淋的肉或内脏生吃，津津有味。 夜明饱含愤怒。 有半兽人发现闯入者，大叫发出警示。李天城一马当先，提起火神炮疯狂扫射，许多半兽人当场死亡。 他们的闯入堪比猛虎下山，子弹、激光和异能发泄着他们的怒火。 举菜刀冲来的半兽人被夜明一枪穿心；风系子弹杀人无形，穿过这个半兽人的心脏后继续射穿后面的半兽人胸口。 乍看半兽人有四十人以上，他们有的找出枪支反击，有的扔落后的炸药。 风壁隔绝所有攻击，子弹和爆炸的火光停滞风壁前，吓得半兽人们落荒而逃。 这时火烧两侧洞壁，环形的火焰将他们包围。烈火张牙舞爪，烧死这群茹毛饮血的半兽人。 眼下这片空旷的区域经过血洗，血腥、酸臭和焦臭夹杂令人作呕。 队伍来到被解剖的两人跟前正是失踪的两名女科学家。 当李天城和璃的脸孔映入她们的眼眸，她们泛红的眼球转动一下，充斥绝望。 “她们还没死？是活活解剖？”李天城无比震惊。 “这群畜生！”张雄别过头去，攥紧步枪的拳头青筋暴突。 “……杀……我……”女博士停不下痉挛，双眼充满乞求。 璃看了一眼李天城。 两人关闭摄像头，举枪替她们了结痛苦。其他士兵不忍心看，都去检查半兽人死透没。 为了确保把半兽人的巢穴清理干净，他们继续前进。途中生锈的铁锅、木箱子之类的生物用品随处可见，一遇到逃窜的半兽人他们就毫不留情击杀。 夜明沉思，半兽人没有异能就无法对付怪物，只能躲在洞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食物不可能充足，还会发出生吃同类的现象。 因为她发现路上堆放了残缺而腐烂的半兽人尸体。 三二八、神秘壁画 下午两点十八分，木兰号会议室内。 十一个视频小窗口在荣上将面前整齐排列，他郑重其事地汇报在地球的发现。 “一条搜救小队在某山洞深处发现了疑似人类的基地，以下是他们传送回来的照片。”他把搜救小队拍摄的照片悬空投射，女王等人闪过诧异。 照片中环境阴暗，深灰墙壁由合金制造，高度等于一层楼。金属门上写满了英文字母、布满了黑色的管道，给予他们沉重的压抑感。 门禁是密码锁，键盘全是英文字母按键。 “因发现重大，我不能轻易决断是撤退还是探测人类基地，因此召开临时会议请示。”荣上将目光深沉，内心偏向撤退。 政治团七人都看向女王，而三位元帅主张撤退，因为饱含的危险因素太大。 不过监控市场经济的诺兰不认同。“我们斥巨资到地球就是为了研究，这个机会恐怕十年一次，甚至不止十年，就这样撤退未免浪费了好机会。” 三位元帅阴沉的表情转眼即逝。 女王看向陈博士，问有否必要进入基地。 陈博士顶着大家注视的压力，沉思一会才回答“我折中一下大家的看法，我认为不必深入基地。让士兵简略搜索一下，如无发现立刻撤退，大家认为怎么样？” 荣上将依然主张撤退，陈博士的脸色有点挂不住。 最后女王发话，依陈博士的建议浅入基地搜索。 另一边，接收到命令的璃开始研究金属门的密码锁。按键全英文，毫无头绪。李天城最怕这种需要深度思考的密码，“我们直接破坏吧，逐个按键试太费时间。” “等等，”夜明听见李天城的话急道，“我们不知道这种基地有没有安装防暴装置，强行破坏可能会把基地封锁，要进去更困难。” “那还是逐个按键尝试吧。” “我倒是有办法，不需要逐个字母猜。”她从背囊翻出工具包，用螺丝刀拧开键盘。李天城看着惊奇，想问她打算怎么做的时候被璃阻止。 这种密码金属门和她以前基地的相似，只要在电路上做点手脚就能打开。她找到备用电源并激活，然后改变电路中的可变电阻器的阻值，欺骗系统短路引它自动重启。 很快，金属门“刷”地开启。 夜明一边调回原来的电阻值一边催促“快进去，系统重启的时间只有三十秒，门很快又关上。” 闻言，李天城带队穿过金属门，红外线飞行球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飞进去。 当夜明调好电阻值后，才发现璃在等自己。金属门缓缓关闭，璃拉着她闯进门后。 金属门完全合上，他们身处之地伸手不见五指，产生周围只有自己一人的错觉。唯有飞行球的一点红光映照，显得大家的脸暗红暗红。 “大家都到齐了吗？云中校？”李天城的声音莫名让人心安。 “在。”随后璃点名五人打开手电筒。 五束白光晃来晃去，夜明注意到金属门边上没有密码锁，没有任何开门装置。“糟了，这种金属门需要在监控室开启，无法直接开门。” 他们闻言惊愕，两束白光照射金属门。果然，他们没看见门上有任何装置，光秃秃的。 “我们先去找监控室。这旁边似乎有一道门” 光束移向璃的旁边，确实有一道金属舱门。门上有圆形的金属手轮，璃试着转动可是转不动，估计要通电。 而他们身处的是一条宽敞的金属过道，两侧的金属墙格子状，幽暗的尽头不知通往哪里。 “我们找电闸通电，不然到了监控室也无法开门。” 他们四处摸索，凡是像电闸的金属盒子都摸一摸。夜明回到大门找，通常电闸都安装在大门附近。 她靠着夜视能力张望，脱掉手套摸金属墙。忽然她摸到一条细缝深知这是暗格，便用螺丝刀把金属盖抠出来。 “我找到了，电闸在这里。”她一声轻呼引来其他人。手电筒打在推键密集的电闸，他们顿时呆了。 推键的标注全是英文，为什么木兰星不要求学习英文？ “我有下载翻译的a，我来看一下。”张雄凑过去一看心花怒放，翻译软件翻译专业名词最准确。 他陆续向上推，电源启动的声音打破静谧，大家朝四面八方警备。 顷刻他们的头顶亮起白炽灯，眼前白花花的十分晃眼，他们适应了数秒才看清面前的环境。 深灰的金属过道两侧亮起浅蓝色的灯光，冷冰冰之感愈发浓郁。两侧的金属墙和天花板都是格子状，同样布满许多黑色管道，他们不明白这种设计的用意。 地板堪比镜面，能倒影他们一行人。 璃转动过道一侧的金属手轮，他一转便响起轻微的智控声音，须臾舱门开启。为了让摄像头拍摄清晰，他们将这房间的灯打开。 “此乃仓也？” 没有人吐槽刘光头的古文，大家都乐意他舒缓紧张的气氛。 房间是长方形，深长而且摆满货架。他们翻动架上的塑料盒查看，有的装了药物，有的装了食用罐头或瓶装的屈臣氏蒸馏水，有的装着土壤等等。 这里确实是个仓库。 “为什么墙上都是黑色的金属管，看起来很恶心很压抑。”张雄头皮发麻。 “可能设计者的审美偏爱哥特式。”其他士兵打趣。 “别顾着聊天，小心提防。”李天城隔着货架提醒他们。 某个士兵看着蒸馏水感叹“放了一个世纪的蒸馏水还能喝吗？真想拿一点回营地。” 璃磕了一下他的头罩，“蒸馏水最多能放二十天，这些都过期了。我们转一圈就出去，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走。” 他们沿着货架走到仓库尽头，尽头的金属墙使他们毛骨悚然。 墙上依旧布满黑色的管道，粗细不一，它们弯曲的程度能组成一幅机械画。环绕其中的黑色铁块隐约是个人形，管道貌似从它的身体开枝散叶。 “那是什么？后现代壁画？” 三二九、能听见你们的声音 他们对壁画产生生理厌恶。尤其是中间的人形，有点逼真。 他们打开手电筒照射，从凹凸的部位判断，人形的轮廓貌似是女人，不过头部看着有点畸形。 李天城慢慢走近，其他人的拇指仿佛粘着扳机，枪口一致对准壁画。 他迟疑地轻轻一敲人形，铿锵的金属声空洞洞。“是金属，这玩意得慌，我们赶紧出去吧。” 他们求之不得，头也不回地往回走。红外线飞行球对着壁画扫描一遍，红光落在上面更添诡谲，俨然金属渗血。 待红外线飞行球飞出房间，他们关灯关舱门。仓库重回黑暗，壁画的金属变得暗哑。不知不觉，深沉的金属颜色开始变化，变成银白。 原本撒盐般的银白逐渐蔓延，蔓延至中间的人形。 回到金属过道的搜救小队走到过道的尽头，拐弯即是另一条通道。其两侧玻璃窗，窗后黑洞洞，玻璃倒影他们经过的身影。 他们逐个打开两侧的舱门，其中一个房间就是监控室。打开了灯他们惊讶发现，监控室恰好处于转角位置，三面都是玻璃窗，对三条通道一目了然。 监控室内部尽是操控台，监控屏幕置于操控台上；房间中央两列电脑相对，他们猜也是用于监控。 “这里有平面图。”李天城招呼他们过去。 平面图在仅有的一堵金属墙上，原来基地内部是“回”字形设计，而且有两个出口。一个是他们进来的大门，另一个是实验室的后门。 璃马上拍照，把平面图传送回大本营。 “通过和外面的山地重叠，我们预估后门能通向山脚下的沙地。根据你们的现在的定位，你们正在沙地下面。” 听了松鼠的话，璃陷入沉思。如果基地一个世纪以来都处于封闭状态，外面的爬行者应该无法进入，但基地里的人类哪去了？ 关闭基地后逃离了？ “我们对面是实验室。”夜明指着漆黑的对面。平面图显示实验室和仓库面积相等，都是长方形。而实验室分成四间，标注了一至四号。 璃启动操控台的电源，监控屏幕和所有按钮纷纷亮起。通过操控台的英文标注，夜明找到控制两道基地大门的开关。 “留下五人把守监控室，其余的人到实验室查看。”继而璃叮嘱留守的五人锁好监控室的舱门，等候指令的时候不要乱碰操控台。 与监控室截然相反，实验室全是乳白色的隔墙，地板是白色的抛光砖，内部有多重白色的舱门。 “你仔细搜索实验室，带走有价值的文件和样本。”璃接到冷浩的单独通话。 于是三十多人分头翻找，有的翻实验桌，有的打开电脑。突然不知是谁触碰了投影，一段视频投射半空播放。 画面只有一个金发的女人，她飞快地说了一大串英文，张雄的翻译a翻译不及。视频转眼就播放完，大家还没反应过来。 “她说了什么？再播放一次？” “我不知道自己碰了什么才播放……”触碰投影的士兵面露难色，硬着头皮再找开关。 夜明却捕捉到一个名词foundation，意为地基。 那士兵终于找到开关再次播放视频。这次夜明和张雄专注听着，翻译a还没翻译完，夜明先听清楚，“她大概的意思是这个基地执行了一个计划，叫‘地基计划’，她是唯一留守基地的科学家。” 霎时他们神色巨变。 “那个科学家后来有离开基地吗？一直守着？” “她没提过。”夜明脸蛋煞白。 璃看着手镯的时间命令众人“五分钟后撤退，尽量寻找有价值的物品，至于文件能带走多少是多少。” 他们二话不说匆匆搜寻，甚至打开实验室里另一扇舱门。 “报告！这里有一道需要输入密码的金属门！” 璃和李天城大步流星，停在银灰的金属门前。璃喊来夜明翻译门上的英文，她说这是冬眠室。 “我刚才找到一份文件，上面有几十个人的资料，每一页都标注了‘冬眠者’，我想冬眠者在冬眠室里。”夜明展示手里厚厚的文件。 两人晓得冬眠者意味什么。在冬眠舱内，人体的机能陷入深眠，包括一切疾病抑制不发。如果冬眠舱一直运行，里面的冬眠者已经沉睡几个世纪。 李天城迟疑地看向璃，“我们进去吗？” 璃闪过挣扎之色，偏偏这个时候冷浩传来“木兰号”的命令要他们进去看看。 “两分钟。不管有没有收获，两分钟后出来。”璃只肯妥协两分钟。 接着夜明故技重施打开金属门，一队十人闯进冬眠室，然后舱门自行关闭。门后有独立的电闸，李天城发现电闸一直都开启，于是打开所有灯光。 此时他们的视野被大片铅灰色的独立金属舱占据，它们井然有序排列。夜明探头看最近的冬眠舱，里面有一张熟睡的脸。 每一个冬眠舱都挂着一块轻薄的触屏屏幕，她划动几下查看冬眠者的资料男性，年龄二十七，职业是建筑工程师。 她又看看隔壁的资料，这个冬眠者是女性，职业是园林设计师。 她发现这些冬眠的职业都跟“建设”有关，忽然明白什么是地基计划重新建设家园，冬眠者可能会熬过灾难，可能会在沉睡中死亡。 另一边的监控室，留守的五个士兵注视着每一个屏幕。除了打开灯的实验室，监控其他房间的摄像头黑乎乎。 “汝闻有何声？”刘光头忽然问队友。 “请正确说汉语。”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其他四人侧耳细听，纷纷摇头。不一会儿隔壁房间依稀传来一丝，五人凝神屏息。“我们没听错？” “不可能五个同时听错。” 刘光头调整耳麦呼叫李天城，他才说完“报告”两个字，面前的金属墙壁现出整齐的划痕，慢慢地延长，慢慢地画方形。 “报告！有东西入侵监控室！李队有听见吗？重复” 他们忽而不敢做声，发抖的双手举起能量步枪射击。 三三零、无人生还 “光头你说什么？”无线耳机的声音断断续续，信号自进入冬眠室异常差，李天城感到不安。 同时璃也接受到松鼠的通话，可是信号不稳听不清她说什么。 她焦急地说“……有……仓库……走……”最关键的词他听不清。 其他人正端视冬眠舱。某士兵打量舱中的睡脸，一眨眼有东西一闪而过。他定了定神，原来是自己的倒影。 他移动脚步走开，冬眠舱内有东西掠过那张睡脸。 “啊……” 突然有人轻呼。所有人回头看，竟是一个冬眠舱的防护罩打开了。张雄哆嗦指着防护罩说“我稍稍用力推了一下它就打开了。咦，他” 他还没说完，一袭灰蓝色蓦然从冬眠舱跳起，紧紧贴着张雄的头罩。 反应极快的夜明开枪射击，电光火石间璃扔去一个火球把灰蓝物体吓跑。张雄立刻远离冬眠舱，“那、那是什么……” 那鬼玩意速度太快，大家都没看清。 李天城凌厉一瞥身旁的冬眠舱，右手提枪，机械左手打开冬眠舱的防护罩。霎时寒气涌出，这次没有东西跳出来，反倒发现里面的冬眠者早已死去。 冬眠者的腹部破洞，但冬眠舱依旧运作以致尸体没有腐烂。他想起保健室那些破腹的士兵尸体，“冬眠者早就死了，他们的身体做了培养器皿。” 言谈间一抹灰蓝从尸体下跃出，眼疾手快的李天城用机械手捏着它，同时一枪爆头。但它没彻底死去，张开嘴巴吐出利器。 细长的尖锐之物刺穿了李天城的头罩，幸好头罩将其卡着。他射爆怪物的小腹，同时机械手捏断它的脖子。 它彻底没了动静。 李天城单手拔出尖锐的利器，提着怪物的尸体喊撤离。正当他们往门口跑去的时候，冬眠舱陆续打开，灰蓝的怪物扑去离自己最近的士兵撕咬。 夜明手臂一沉，侧头就见灰蓝色的脑袋埋头咬自己的防护服。她手持风刃刺它的脖子，趁它松嘴大叫，小型风球将它炸开。 一朵稀巴烂的蓝肉在白色墙上绽放。 旁边又有怪物扑来，这次她清晰看见怪物上半身是婴儿，下半身的褶皱尾巴形如通风管。 风球继续爆炸，她掀起风刃万剐，一些婴儿头颅随风抛起。风势助长璃的火焰，他边烧边喊后面的人快跑。 离门口最近的张雄率先开门等待其他人。 李天城射穿一个怪物的头颅，被它撕咬的士兵倒在地上。他扶起士兵却发现怪物的长刺，刺穿了头罩，刺入了士兵的眉心。 一道鲜红沿着士兵的眉心流下，宛如李天城悲痛的泪。 “李中尉……你们……快出去……”士兵的掌心出现火光，接着他全身肌肉膨胀。 李天城知道他要自爆，便一手提起一个跑来的士兵退出冬眠室。夜明忍痛拔掉手臂的长刺，施展风壁掩护众人撤离。 大片灰蓝堪比汹涌的波涛飞快爬向门口，李天城狂按关门的按键。 就在门合上之际，里面的士兵自爆了。稀烂破碎的血肉从门缝挤出，溅了逃生的他们一身。 李天城用力地捶打舱门，愤怒咬合的牙齿渗出血丝。 “其他人呢？”璃环顾实验室，没看见留在外面的士兵，但隐约听见乒乒乓乓的响声。他通过频道呼叫，回应他的是急促、饱含恐惧的声音。 “我们……我们在最里面的实验室，外面有一个亚人类把守……” 璃震惊一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镇定。“你们所在的实验室有没有后门？” “有有有啊……可是和大门一样没有装置开门……亚人类正在割开舱门，副团长你们快走吧，我们能拖住她一阵……” “我们等会打开后门，你们出去找支援。”言毕他要派一个人到监控室。不过对面的监控室血洒玻璃窗，留守五人不见踪影。 “我去。”李天城自告奋勇，“再有亚人类出现我就打爆它的头！” 璃深深地看他一眼，随即带剩下的人到隔壁的三号实验室引开亚人类。 李天城的机械手变成火神炮，虎躯凛凛一往无前。到了监控室，惨烈的修罗场刺激他的眼球。 四面操控台被鲜血浸染，滴答滴答，滴落地面汇聚成河。头顶寸草不生的头颅就在他脚边，那是刘光头。 他忍着不看犹如屠宰场的四周，回忆夜明的讲解找到开启前后门的开关。“我是李天城，我已经在监控室就位，四号实验室的人能不能听见！听见就报告你们的情况！” “……听见！我们暂时安全，亚人类被引开了。” “我现在打开后门，你们出去后给我报平安然后回营地寻求支援！”得到那边答复，李天城用力地按下开启后门的按键。 “咂” 唾沫横飞的大嘴发出刺耳尖叫，亚人类通过舱门的防弹玻璃看见那些士兵从后门逃离，愤怒地甩动长满骨刺的尾巴。 风壁适时防御。 亚人类转身与他们对峙，她保持着女性的身形，皮肤灰蓝偏银，划过实验桌的手指又尖又长，在桌面留下深深的长痕。 她的前额和脸遗留人类的特征，头天灵盖修长，似盛开的花瓣却反射硬质的寒光。令他们不寒而栗的是，她身上插满黑色管道，随她行走而自行蠕动。 胸部以下的皮肤由管状的组建他们想起仓库的壁画。 她比一层楼高，致使她要弯腰行走。长形后脑划破天花板，夹板碎屑雨纷纷般飘落。 璃的一方六人，尽管不停开枪也难伤她的皮肤分毫。 “云中校，他们安全逃出基地了。后门的开合需要手动操控，我坚守监控室送你们出去。” 听了李天城的话，璃在警惕之余产生不祥的预感。他压低声线回复“别犯傻，要出去一起出去。” “咂”亚人类愤怒尖叫，骨刺尾巴胡乱横扫，朝六人甩去一台电脑。 他们分散躲避，哪知快如闪电的亚人类一掠而过，干瘦的手掌压着某个人的头罩。 三三一、对不起，我不能回去 “明！” 橘红火焰随着璃的喊声席卷亚人类，岂料她用骨刺尾巴灭火。 夜明的头罩逐渐碎裂，她快速解开头罩并下蹲，利用小风球炸开亚人类。后者只是后退几步，风球伤了她腹部组织的表层。 而能量步枪的激光对她而言是抓痒，她一恼，骨刺尾巴便穿过一个士兵的胸膛。软绵绵的尸体倒下，他就这样死在大家面前。 “……副团长……我们打不过……”绝望摧毁他们的意志。 夜明却不认同，手抓虚空成风刃刺出。璃的火蛇从亚人类管状的肋骨间钻进，往其丹田咬去。 “死守最后一秒！只要身体还能动就不放弃！” 璃铿锵有力的话震醒张雄等人。自己虽然是列兵，但属于孤傲、勇猛的孤狼连士兵！他们呐喊着攻击，冰封、火烧和电击接踵而来。 忽然，一圈黑色的环形围着亚人类。夜明眼眸生寒，鬼刃便急速旋转刮起风。风随鬼刃的旋转剜割，尝试绞碎亚人类。 一些黑色的粉末满室飞舞，亚人类的嚎叫肝胆俱裂。 看着这一幕，冷浩沉声问支援的队伍到达山脚下没，徐中尉说快了。冷浩阴沉着脸接通“木兰号”，向他们提出自己的极度不满 “我要求支援的战机和侦察号现在、立刻登陆，我的人已经等不到午夜。” 荣上将沉默一阵，给予肯定回复。转而冷浩通知璃“你们想办法离开基地，‘木兰号’正在派援军着陆。” “收到。”璃只是简单应答，目前的困境不容许他专注通话。 亚人类凭着坚硬的身体，徒手撕碎鬼刃。 她身外蠕动的黑色管道实则是吸盘，一旦吸着某个士兵就不放。连环风刃削掉吸盘，蓝色的血液洒玻璃窗。 紧接着双重烈火焚烧其余吸盘，熊熊火光惹得对面的李天城心焦。 亚人类碾压墙壁想灭火，岂料火焰源源不断先烧光她的吸盘。痛苦挣扎间，她的人类眼睛倾泻暴戾和阴狠，不顾灭火扑过来。 她踩碎寒冰跑动，抄起张雄并将其扔过来。张雄的惨叫震彻实验室，璃和另一名士兵把他接住。 下一刻骨刺尾巴从旁偷袭璃，千钧一发被风壁及时挡住。然而魔高一丈，亚人类的目标不是璃而是能削断自己吸盘的夜明。 趁着夜明施展风壁的刹那，亚人类的残影已经闪到她旁边，刺耳的叫声使她耳鸣。她单手开枪，风系子弹在亚人类的胸脯震出一个凹痕。 仅此而已。 就在她撤回风壁转用影元素之际，脖子剧痛钻心，同时有东西钻入体内。 璃燃烧的双手揪着骨刺尾巴，金灿灿的火舌从尾巴窜上亚人类的脊背，可是亚人类死不松口。 张雄和其他士兵拼命发动异能，奈何亚人类像吸血鬼般咬着夜明不放。 面无血色的她掏出一枚电浆手榴弹，用嘴咬掉安全栓，然后狠狠地塞进亚人类的肋骨。 璃的脸庞又现血色焰纹，杀气随烈火，烧骨刺尾巴成灰。同一时间，电浆手榴弹释放电流麻痹亚人类。夜明被波及，遭受局部麻痹。 顷刻电浆手榴弹爆炸，附近的实验桌炸成碎片。 防弹玻璃窗振了振，亚人类的一些肋骨碎片随处飞溅。一束寒冰见机冰封亚人类的头颅，风壁变成风刃斩首。 失去头颅的亚人类还能动，璃让冰元素的士兵冰封其四肢，而他燃烧着的手插进亚人类的小腹。 残余的吸盘马上缠上璃的手腕，他厌恶一瞥，整条手腕迸发烈火焚烧缠绕的吸盘。 “夜明你怎么样？”被亚人类拧断一臂的张雄有气无力地跑来。冰元素的士兵将亚人类的头颅解冻，想方法将其嘴巴掰开。 夜明的麻痹未散，不能说话。她盯着地面的影子驱使其卷起，继而化作黑色的手帮自己掰开亚人类的头颅。 两只黑手渗入头骨使劲掰都掰不开，夜明满头冷汗地操控，瞳孔敛紧成细线。片刻黑手把头颅掰成两半，头颅才彻底松开。 但一松开夜明的脖子就鲜血潺潺，张雄一边单手按着她的伤口，一边大喊其他人拿纱布。 她艰难地提手点穴暂时止血，脸煞白，嘴唇也煞白。 璃火速夺过纱布帮她缠上。张雄的手不敢拿开，生怕一拿开夜明就会失血过多死去。“我记得二号实验室有个医疗舱，应该能运作！”张雄猛然想起。 “你先把手拿开，止了血才能移动她！” 张雄咬咬牙，一移开手璃就迅速缠纱布。忽而她轻启苍白的嘴唇，“我被……寄生了……不要管我……” 他们闻言一惊。 璃义无反顾地抱起她，“医疗舱应该能找出寄生的东西，别再说这种话！” 两名士兵先去打开二号实验室的舱门和找医疗舱，随后璃把她带到一个透明的舱体前。 防护罩一打开，他放她在内置的手术台上。“……缝合……缝合……在哪……”他一焦急就找不到缝合的分类，幸好有张雄提醒。 防护罩关闭，一根金属镊子拆解她的纱布，另一根镊子火速缝合。咔擦咔擦，用于缝合的并非棉线，而是像订书机的钉子。 伤口犹如行军蚁撕咬，寸寸锥心蚀骨。她握紧拳头不肯吭声，通红的脖子透出青筋。 璃心如刀割，盯着这一幕的另一个人也心如刀割。待缝合完，璃找到指令扫描她的身体，寻找寄生的东西。 可笑的是系统竟然显示她的身体状况良好，没发现体内任何异常。 璃忍不住锤击医疗舱。 夜明转动碧眸，慢慢地坐起来。 “回到营地，那群科学家一定有办法！我们现在就出去！”他捧着夜明冰凉的脸蛋，急切溢于言表。 她点点头，不让他背说自己能走。 她沉默地跟着他们穿过二号实验室的舱门，忽然她推开前面的人并夺过其腰间的手枪，自己退回二号实验室。 她反锁舱门。 其他人还没反应，璃使劲地转动舱门的手轮。“明！开门！你要干什么！” 和他一玻璃之隔的人举起了手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三三二、争分夺秒 璃火烧舱门，继而搬起椅子砸玻璃，奈何舱门既防弹又防火丝毫无损。他无力又恼怒地捶打玻璃，“救援快到了你不要做傻事！” 门后的她眼神决绝，食指扣上扳机。 通过秦博士的事件，她知道r美博士他们根本没有对付寄生的药物。寄生的怪物发育速度最慢一天，她等不到他们研制药物。 她终于明白老何的心情。 死也不要让体内的怪物出来，祸害自己的战友。 “明，把枪放下。”那熟悉的低沉声音忽然在无线耳机中响起，差点摧毁她的执拗。她双眸颤动，泪光盈眶。 目睹一切的冷浩正指挥营地收拾，准备下山。看着她毫无求生欲的眼神，他深知她绝对会扣动扳机。“放下枪，你想我一个人回木兰星吗？” “怎么会……你身边还有很多人和你一起回去……”她笑了笑，一行泪珠划下脸庞，既涩又甜。 “放下枪，听话。” 听着他哀求的语气，她对他、也对舱门另一边的人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璃的双手出现焰纹疯狂烧舱门，张雄他们不停射击帮忙破坏。 她感觉小腹有东西缓慢游走，于是先把手枪指着自己小腹。但它似乎感到威胁，迅速移动。枪口冷漠地紧贴小腹，掌心凝聚全身的风元素。 这能量相当于一个小型风球，不管它逃去哪都会被炸死。 她冷冷地低头盯着蓄势待发的手枪，余光的影子和她保持一模一样的姿势。 影子？她慢慢地放下手枪并撤走风元素，扔开手枪退后几步。 璃等人不明所以，砸门的砸、烧门的烧。璃后退一步打算用火球高温压迫玻璃，谁知踩到一个东西。 他回头一看计上心来，搬起亚人类的尸体喊其他人让开。 夜明挨着墙壁运行影元素，像平时修炼那样先将黑雾外放、包裹全身，继而聚拢体内游走周身。 她闭上眼睛感应，此时体内的影元素犹如千万只影子之手，它们疏通经脉、深入丹田把寄生异物揪出来。 “呕”她无力地坐下，体内翻江倒海，想吐却吐不出倍。无奈之下她蜷缩身体发抖，驱使体内的影元素加快速度驱赶异物。 不一会儿，强蛮的力量从丹田涌上胃部，她脸色惨白地扣喉干呕。很快那力量从胃部冲上胸腔，接着一股腥咸涌上喉咙。 她不停地吐血，血泊中手指长的蛇状物惊恐地扭动。她虚脱地倒在地上，再用影元素检查体内还有没有异物存在。 隐约间，丹田升起暖意并汇聚影元素和风元素。 对面的璃用亚人类的手指划破防弹玻璃，他小心地将其拿开，手穿过门框打开门后的反锁。 门一开他们就看见夜明倒在地上，璃马上烧掉血泊中的寄生怪物。 “没事了，怪物被我烧死了。”他迫不及待扶她起来，却发现她的手很冰凉。他迅速背起她，喊其他人到四号实验室。 他们的人影匆匆掠过，旁边的冬眠室同样影子绰绰。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李中尉回来。”璃小心放下夜明，“等我，我们一定能回去。” 她眨眼睛当回答。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一刻，她软软地坐下来再吐一口鲜血。刚才冒险逼寄生怪物离体使她元气大伤，保持清醒已是勉强。 “夜明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张雄害怕又一个战友死在自己眼前。 “……我坐一下……就好……” 气冲冲回到监控室的璃拉着李天城想往外走，可是李天城站在原地不动。璃揪着他胸前的防护服，“你留下来干嘛？要出去一起出去！” “门需要手动操控，我走了谁开门？” 璃盯着他的机械手，“你忘记你自己能操控金属吗？难道你不能用异能打开后门？” 李天城语塞，竟然忘了这一桩！他终于肯跟璃走，但刚走出监控室就听见张雄传话，惊惶的声音语无伦次。 “副、副团长，那些婴儿在砸玻璃，用它们的刺，玻璃快碎了！” “什么婴儿？冬眠室里面的？” “对啊！不知道它们怎么出来的！它们占据了实验室，你们要小心！” 两人风风火火回实验室门前，一个提着火神炮，另一个双手着火。透过防弹玻璃窗，两人看见二号实验室和三号实验室满地是灰蓝的怪物。 有的朝防弹玻璃吐长刺，想爬出实验室到基地各处。 李天城单手转动手轮开门，一号实验室暂无怪物。这时徐中尉通知璃，支援队伍已经在基地后门附近就位。 “你们在外面等着，基地里面出现很多怪物，我们不能让它们逃去外面。” 两人到二号实验室舱门前，李天城一开门，璃飞快地把电浆手榴弹扔进去。一阵难听的惨叫过后爆炸振荡基地，两人冲进去扫射和火烧。 “张雄，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玻璃被它们弄破了，老张用冰墙保护我们。” 一只炸烂尾巴的婴儿怪物抱着李天城的机械腿啃咬，忽然几片刀刃穿破裤管，穿过婴儿怪物的躯体。 二号实验室弥漫焦臭，见它们大部分一动不动，两人争分夺秒清理三号实验室。 无情烈火焚烧，又传出焦臭。当他们赶到四号实验室的时候，冰墙插满了尖刺、布满裂纹。 围攻冰墙的怪物听见脚步声纷纷回头，然而如雨的高爆弹射穿它们的眼睛，接二连三的火球烤炙它们丑陋的身体。 实验室如同熔炉，实力低等的种族难逃死劫，残留一地枯骨变成历史。 “老张撤走冰墙，安全了！” 冰墙一撤，李天城的机械手掌压后门推动。璃轻拍夜明的脸蛋，怎么喊都喊不醒她。他迟疑伸手指探她的鼻息，幸好还有呼吸。 他松了一口气，背起她到李天城身后，其他人警惕四周。 额头青筋暴徒的李天城把后门拉开，门后面是狭窄的逃生通道，待所有人出去他把后门合上。 通道尽头的一条金属攀梯连接上方金属盖，李天城先爬上去掀开。 久违的阳光照射进通道。 三三三、等级高的专门要干呕心的事情 下午三点半，第二艘侦察号穿过地球的大气层。机组人员忍受气流碰撞和机身与大气摩擦的煎熬，驾驶舱的脚下终于能见荒凉大地。 不久，侦察号打开侧门让四十艘支援的战机飞出，分别由崔少将的空军和星际联邦的空军驾驶。 当能见漫漫黄沙、耸立的冰晶时，他们率先掷下形似小型导弹的探测仪。 数枚探测仪破风坠落，插入沙地展开尾翼。 战机里的崔少将盯着屏幕的热成像通知陆地上的冷浩“探测仪感应到沙地下有三个大型的生命象征，我们不能再发射导弹，你们需要想办法引它们出来。” “它们的方位？” “被插冰的不动，另外两个往不动的那只赶去。” “收到。”冷浩终止通话，他身后的士兵和科学家站在山脚的岩石上，脚下便是滚烫的黄沙。刚才他接到徐中尉的消息，他们成功和逃出基地的成员汇合。 他让徐中尉等人站在原地等，等一场干戈到来。 “沙尘暴！” 他一声令下，前排所有土元素的士兵蹲下。须臾天地变色，不远处橙黄的沙尘栋连霄汉，碧蓝的天空像被蒙上一层灰，天昏地暗。 恍惚间，朝天的冰晶动了动。 连绵的沙尘掀起地面的沙子，有如千军万马逼近。那烟尘翻滚，正似踏碎沙场的铁骑；沙子横飞，正似赤胆将军。 其他士兵合不拢嘴，望见沙地掀起了表层，宛如一张黄色的画纸卷起，并且疾速来袭。 强风带沙八方肆虐，淅沥沥地撞击他们的头罩，他们急忙关闭头罩的气阀。 此间沙尘自带浩然正气，摧压得沙地四分五裂。土元素的士兵们全神贯注，驱使沙尘形成龙卷风把沙地的沙子卷上天际。 飞沙迷蒙，众人脚下的沙地变成深坑，潜伏的三只爬行者暴露无遗。冷浩一喊冰封，冰霜瞬间穿过飞沙，凝固三只庞然怪物的半个身体。 紧接着龙卷风将它们卷上半空，早已虎视眈眈的战机同时发射高功率微波。一圈又一圈淡红色的微波笼罩三只爬行者，它们讳莫如深，瑟瑟发抖。 微波圈内形成微波电场将它们的皮肤加热，使它们的表皮膨胀一个又一个水泡，有的耐不住高温自行爆破。 这微波的原理等同微波炉，高温烤熟敌人。 怪蛇的脸因痛苦扭曲，蓦地张开嘴凝聚雷光。 “全员开启防护罩！”崔少将的命令比它的雷球更快，当雷光占满视野的时候，四十艘战机连同侦察号被淡黄色的防护罩覆盖。 “继续微波攻击！” 焦皮的蜥蜴用尾巴割断冰晶，朝岩石上的人群扔去。冷浩的金光护盾及时抵挡，旁边的士兵使出藤蔓打碎冰晶。 龙卷风猛然停止，卷起的沙地胜惊涛骇浪，填平深坑之余激起沙尘。 铺天盖地的沙海洒上岩石，落得众人满身沙子。转而冷浩通知众人下山封锁战场，让侦察号到徐中尉的方位降落。 五个士兵和所有机器人掩护科学家们到徐中尉的位置山脚侧面，远离核心战场。 侦察号转向，四十艘战机挡在它前面掩护。 五十余人的战队冲下沙地，星际联邦步兵射出电网罩住三只爬行者，冷浩让多吉的队伍先解决蛆虫。 蛆虫貌似只会碾压和喷唾沫，比较弱。趁它张开大嘴露出菊花状的尖牙，多吉扔进去一枚电热化学炸弹。 异物入嘴它下意识吞下，多吉等人屏息紧盯炸弹的效果。初时没有动静，步兵忍不住问多吉“中校，你忘了拔掉安全栓？” “怎么可能！不是被它消化了吧？谁还有炸弹，再给我一枚” 他余音未了，冲天撼地的热浪把他的队伍冲出几丈远。紧接着破碎的肉块随着巨大的火焰四溅，吧嗒吧嗒地落在他们旁边，防护服被染一身臭烘烘的血。 “好恶心，船上还有防护服换吗？” “你笨哦，回船上还穿什么防护服？” 多吉喊他们别闲聊了，赶紧起身支援队友。不过蛆虫还没死透，它残缺的上半身朝他们蠕动。 “冷少将，这什么爬行者的死穴在哪？”多吉咬着第二枚电热化学炸弹的安全栓。 那边激斗声惊心动魄，冷浩抽空回复“蛆虫属于蠕者，死穴是头部的大脑。” 多吉一瞥那一张一缩的大嘴叹气，“军衔高的专门要干呕心的事情。”说完他冲到蛆虫面前，单手开枪挑衅它。 果然它上当了，又张嘴喷多吉满头罩唾沫。他拔掉炸弹的安全栓，两秒后投炸弹进它大嘴里。 “躲开” 多吉和步兵们扑沙地，身后俨然响起礼炮，炸出一束绚烂的礼花。浓浓黑烟与侦察号的机尾擦过，侦察号飞向山脚的侧面。 一朵阴影笼罩徐中尉等人，他们急忙后退让出空地。 旋风从上面往下刮，沙尘刮璃的身旁时，无形的防护罩挡住风沙。“明？”他又惊又喜，可是背上的人没有回应。 “副团长，她没醒来。”张雄说。 璃明白了，是她的意识自行保护身体。 侦察号缓缓降落，侧门一打开，医疗小队抬着担架下来。然后是唐僧带领的援兵702团雪虎连和血狮连隶属下的两个排，共六十余人，早已热血难耐。 “带伤者上船，其余人跟着我去支援！”唐僧指挥着。 但医疗小队无法接近璃，因为风壁还没撤走。璃让他们等一会，侧头轻声对背上的人说“明，我们安全了，不需要风壁保护了。” 话音刚落，缭绕风壁外部的风沙四散。 璃伸出手触碰，手感空空如也，风壁撤走了。他小心翼翼放夜明到担架上，看见雪虎连扛出另一架电磁轨道炮，便对唐僧说怪蛇的凝丹在心脏位置。 伤得最严重的是夜明和张雄，两人先上侦察号。 “副团长、李中尉，你们去支援吧，这里有士兵留守。”张雄晓得他们心系战场。 璃看看张雄又看看昏迷的夜明，与李天城离开侦察号奔赴战场。尔后，侦察号展开防护罩，直到大军归来。 三三四、你们星球真牛啊！ “b小队和c小队往两侧展开，a小队留在中间！”崔少将调整战机的队形。 空中灰白、黑黄的战机弧形展开，从地上望仿佛白鹤展翅。两翼战机朝怪蛇和蜥蜴发射穿甲炮弹，中间的继续发射高功率微波。 地面的战士一半使用高科技武器射击、炮击，另一半使用异能攻击。唐僧等人匆匆赶到，跟在电磁轨道炮后面的某士兵佩戴检测凝丹的眼镜。 “蛇的凝丹在心脏，那黑色爬行者的凝丹在肚子，约在心脏下两米。” “电磁轨道炮准备，先瞄准蛇的凝丹。”继而唐僧通知前方的冷浩，让怪蛇保持挺身的状态。 于是冷浩命令其他人专门攻击蛇头。他看见璃和李天城跑来，问璃“伤者怎么样？” “在侦察号上，有医疗兵和士兵留守。” “谢谢你。”冷浩说完就利用怪蛇的影子生出数不清的影子之手，束缚其蛇身。“沈云枫！沈云枫在哪！”他声嘶力竭。 “我在这！”沈云枫举手跳起，正在不远处。 “用你的影元素束缚两只爬行者！” 沈云枫咬咬牙，还没试过将绝对领域的范围扩展那么宽广，起码直径三十米。他把心一横，发动绝对领域囊括两只爬行者。 黑雾正如沈云枫的潜力不断扩展，这时他的丹田处解锁了般。 其他人对脚下黄沙变黑蓦然一惊。 顷刻九条黑色锁链穿过怪蛇和蜥蜴的身体，痛楚穿心蚀骨般，使它们又怒又痛不欲生地接连喷火或喷电流。 前方顿时掀起沙地吸雷，侧面建立冰墙阻挡烈火。 “发射” 一团蓝盈盈的电磁弹丸直射怪蛇的心脏，掠过之处残留转眼即逝的蓝光。怪蛇深感威胁，拼命地扭动奈何挣脱不出绝对领域的禁锢。 弹丸轻易钻入它的心脏并爆炸，腥臭的蛇血宛如暴雨冲刷大地，溅了最近的士兵一身。 惊惶的蜥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类软绵绵倒下，连续喷火阻止他们靠近。炮兵犯难，“报告团长！我们不好瞄准那蜥蜴的肚子。” “先炮击它的双眼！” 电磁轨道炮再度凝聚蓝色的电磁光之际，蜥蜴直勾勾盯来，唐僧和炮兵产生不好的预感。有过前车之鉴，璃提醒附近的士兵保护电磁轨道炮。 “蜥蜴的凝丹在肚子？”李天城忽然跑来问冷浩。 “心脏下两米。” “我有办法！”他转头去找璃。 此刻蜥蜴又疯狂喷火，所有人分两头躲避。混乱间，璃告诉冷浩他和李天城的计划。 “你们的把握有多大？”冷浩问。 “50” “准许。” 李天城马上徒手拔掉自己的机械手臂，跑过的多吉见了心惊。得知他们的计划，多吉塞给李天城一枚炸弹，“这个电热化学炸弹的威力比电浆手榴弹的大几倍，这是队友送你们的礼物，不用客气！” 片刻，一只火凤翱翔战场的上空，它叼着一只机械手臂，而机械手臂的手指勾着电热化学炸弹的安全栓。 火凤灵活躲过蜥蜴的火焰。待它喷完一轮，火凤朝着它的嘴巴飞近。 蜥蜴意识不对劲，急忙酝酿下一轮火焰。然而身不由己，它感觉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被外力强行打开。 它黄色的眼珠子向下转，瞄见大片黑乎乎的手撬开自己的嘴巴。 火凤见机扔机械手臂进它的大嘴。 李天城一边读秒一边操控遥远的手臂直入蜥蜴的食道，约十秒后，他控制机械手臂用力拔掉安全栓。 黑手依然撬着蜥蜴的大嘴，刚猛的力度令大嘴裂开，上下颌分离。 李天城等了一会儿未见蜥蜴的肚子爆炸，不禁怀疑自己的计划和心焦。 “嘭”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他肝胆俱裂，那只焦黑色的蜥蜴腹部爆炸，又一场血雨降临。 “我忘记告诉你，电热化学炸弹的反应有点慢。” 李天城想揍多吉。 火凤见大功告成便落地成人，变回众人眼里神色淡漠的云中校，其身后的浓烟铺天盖地。多吉满眼惊艳“我见过云中校变成狼，为什么这次能变火鸟？” “那叫凤凰。”李天城借机捶他的胸口。“我们星球千奇百怪的事多着呢！” “下次我放假的时候要去你们星球旅游……”两人边聊边查看战场。 冷浩的影子之手凶残地撕碎蜥蜴的身体，确认它死透后便收拾战场。“雪虎连和血狮连的抬伤者回侦察号，其余能行动的士兵回收战场的武器。” 当他们以为战争结束的时候，空军传来坏消息“雷达扫描出战场七里之外、东北方位的树林有不明物体靠近，数量是三，大概十五分种后到达，你们赶紧撤离！” 冷浩剑眉肃杀，“全员一分钟内列队，洒落的武器不要回收了！侦察号派出五辆采矿车载我们回侦察号！” 士兵扶着或抬着伤兵集合。冷浩粗略扫视，伤兵占了三分之一。 片刻，五辆采矿车风尘仆仆驶来，几位军官要求他们有秩序上车。很快这西北部的小村片区再无活人，有的是牺牲了的士兵尸体他们都来自木兰星。 侦察号合上侧门，启动引擎起飞。 远方的三只怪物赶来沙地时只有三具同类的尸体和狼藉的战场。空中，侦察号与四十艘战机汇合，它们准备穿过大气层回“木兰号”。 扣着安全带相对而坐的士兵们看着彼此，有的满头罩是血污，有的满是沙尘。他们笑对方，同时庆幸自己还活着，能活着回母星。 “回去后我愿意写一吨作业。” 独臂的李天城拍了拍千里眼的头罩。 船身因穿梭大气层而剧烈振动，头罩磕磕碰碰撞击背后，他们闭眼紧抓扶手。 侦察号领着一片战机飞出地球，木兰号的驾驶舱望见远远的飞船靠近，一片欢呼，马上发出通报通知其他坐立不安的船员。 这次伤员少值得欣慰，但十八名科学家死去三名，预料之外。 千里眼他们回头望那颗蓝色星球，惊叹它的美丽又心怀恐惧。 三三五、不如让她枯萎 三天后地球以外，“木兰号”转眼消失，利用空间跳跃远离地球的范围。 受伤的士兵一直在医疗室疗伤，几名军医快被昭阳和千里眼烦死了。“军医啊，明什么时候能醒来？都三天了……” “你们烦死了我，就没有人能给你们答复了。”白发苍苍的军医又给夜明抽血检查。 千里眼看着，感到针扎的疼痛。“军医，你抽了三天血，明的血会不会被你抽干？” 军医推眼镜瞪他，“小兔崽子，明天我挂个牌不让闲人进来！” 胳膊挂着夹板的张雄和拄着拐杖的玉米须走来，“我们也需要战友的关心，你们来问问我们的伤势呗。” 昭阳斜两人一眼，“军医不是说你们养一段时间伤就好吗？你们这么精神，我们很放心，不挂念。” 张雄却使出杀手锏反驳“我等会向李中尉提议，让你们回去写报告写心得！某人不是说愿意写一吨作业的吗？” 接着张雄遭到围殴。 军医头痛欲裂地揉太阳穴，“你们出去耍，别吵着其他伤员！” 站在窗外的璃勾起浅浅的笑意，但目光投向昏迷的夜明便笑意退去。 “为什么你不进去？”李天城走到他身边。 璃侧头看他新安装的机械手臂，淡淡说不想打扰伤者休息。李天城笑了，“我知道，昏迷的就只有一个……” 璃望见走来的人，轻咳一声打断李天城。 开完视频会议的冷浩刚到医疗室就看见军医赶昭阳和千里眼。 这两个鬼头鬼脑的一见冷浩，就躲在他身后对军医说“我们跟冷少将来探病，你赶我们走等于赶冷少将走。” 军医气得吹胡子，不敢驱赶了反而请他们进去。冷浩一瞥窗边的璃，“你也进来吧。” 于是五人一起进医疗室，军医要他们安静。 确实安静，他们都看着昏迷的夜明不说话，李天城打破沉默“军医，她体内还有没有寄生的怪物？” “过了三天，如果有早就发育完善逃出来了。我每天给她抽血检查，每次都是呈阴性，等她醒来拍个x光就能确定，体内的寄生怪物是不是清理干净了。” “那为什么她还不醒来……”昭阳悄声问。 “因为元气大伤。我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清除寄生怪物，现在她血气不足，元素能量正在修复她的经脉，再过一、两天应该会醒了。” 冷浩牵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逐小手的冰凉。他在床边坐了很久，在这里他能暂时卸下一身公务，眉宇尽是疲惫。 军医和其他伤者不打扰他，默默上网或做自己的事去。 不知坐了多久，他抬眼看见窗外的人未曾离去，于是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走出医疗室。璃见他走出来便把视线投向走廊，转身想离去。 冷浩把他喊住，“你打算在外面站直到她醒来？” “我只是路过时来看一下。” “云璃。”冷浩低声念出他的名字，他闻声回头。“你改用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吧。” “我随便改的，不因为谁。” 冷浩注视窗后昏迷的少女，就知道他不会承认，“我不会强迫她做选择，如果她愿意接受你，我不会反对。” 灰瞳微微颤动，长长的眼睫遮盖他眼中的挣扎，回头时恢复疏离之色。“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可能。” “我和她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冷浩直视璃，“两个世界不一定是排斥，只是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已经接纳她。” 璃握拳垂首，背影凝重。“她不会接受我的过去。我还要写报告，先回去了。” “谁没有过去……”冷浩喃喃自语。 战舰没有昼夜的概念，时钟按照木兰星的时间运转。深夜十一点，除了少许巡逻的士兵，大家都回休息舱睡安稳觉。 几名军医劳累了三天也轮流去休息舱小憩一会，约好了换班时间。 医疗室所有伤兵都睡着，偶尔作噩梦呓语。一个人影轻步走进来，其环顾睡着的士兵和打盹的当值军医，走近某一张病床。 流转夜明身上的目光从凉薄到阴狠，她盯着那张苍白脸，越看越心有不甘。 本来冷少将和司徒少将是她的囊中物，凭她的姿色迟早会攻陷两位少将。偏偏这个雌兽突然出现，她阴狠的目光落在氧气罩上。 现在的她不过是个脆弱的病人，只要自己拔掉她的氧气罩，她和枯萎的花没两样。 就像那束撕碎的红玫瑰，就像那个砸碎的蛋糕，最后被扔进垃圾桶。 她勾起红唇，笑着伸出微微发抖的手触碰氧气罩。 “你干什么。” 浑厚低沉的声音猝不及防，吓得她缩回手。一息之间她思绪飞转，猜想有自己的身体遮挡，他应该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念及于此，她恢复常色转身，莞尔笑问“冷少将，你这么晚来探病吗？” 冷浩手插衣袋，语气冰冷含怒。“朱诺少校深夜到病房做什么？没事请回。” “回休息舱的时候想来看望受伤的士兵。我这就回去。”她强颜欢笑地低头走向门口，忽而冷浩走到她身边低语。 “虽然医疗室没有摄像头，不过你深夜探病会让人生疑。”他冷眼斜睨，指间夹着一物悄悄放进朱诺的衣袋。 “冷少将说得对，我该白天来探病。”她笑笑，随即飞快地走出医疗室。 他漠然盯着朱诺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于视野。回到病床边的椅子，他卸去冷漠，紧扣她冰凉的手合眼。 他回自己的休息舱会睡不着，一合眼就呈现她提枪准备自杀的一幕。只有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存在，他才能合眼。 到了早晨七点，他一醒来就看见军医为难的表情。 “冷少将，我知道你很担心未婚妻，不过你留宿病房不太好，被其他士兵看见也不太好。” 冷浩一瞅其他伤者，他们感受到注视便装睡。他只好无奈地表示不留宿了。刚说完不久，他掌心软绵绵的手动了动。 三三六、我知道你在装睡（感谢那年夏天的风 梦把她困住。 风沙刮村子，寒夜嗜血，夜明尝试走近面前的人。 “别过来，我怕控制不了自己！我已经没救了，你走吧！”只要夜明上前他就后退，丝毫不让她有靠近的机会。 他的眼珠越来越红艳，脖子爬满青黑的筋，狰狞的他再无往日和善。 她的手电筒照在老何的防护服上，其防护服渗出血色。“老何，r美博士他们有药物杀死它，你不要放弃自己！” 他无奈地扯动嘴角，笑了笑。 “你也被寄生了，你知道这种感受。他们没药物，你也知道的，唯一杀死它的方法就是”他举起了电浆手榴弹。 “不，你别冲动！我有方法逼它出来，你让我试一下。” 他摇头。“你的方法对我不起作用了。你体内的还没发育还有救，赶紧回去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夜明，能当你们的战友我无憾。” 话音刚落，他拉开了电浆手榴弹。 “老何”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蓝脸，其眉毛的疤痕张牙舞爪，吓了她一大跳。多吉万分无奈又窘迫，“我不是老何，我刚走来你就捉住我了……” “对不起。”她马上松开多吉的手腕。 接着她看见多吉后面有几张熟脸，张雄、千里眼、昭阳、冷浩、沈云枫他们。她诧异，没见他们几天，昭阳、千里眼他们的修为都升了一阶，而且沈云枫已达到五级中阶。 继而她的目光落在张雄身上，瞧见他流露悲伤。 对了，他和老何就像是兄弟。 “醒来就证明经脉疏通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元气养回来，基本无碍。”军医在旁作记录。夜明问他自己体内的寄生怪物，军医回答等会拍个x光就能彻底确认。 “好了好了，病人要拍x光，请你们出去！”军医不客气地驱散他们。 接着夜明躺进胶囊般的舱体，军医查看她的人体透视图骨骼一份，内脏一份。同时他很紧张，因为冷浩站在他后面盯着。 “怎么样？”冷浩来回踱步。 “她的体内没有寄生的异物，一切正常。就是她的尾骨有点不同，现在人形状态看着不明显。” “怎么不同？” 军医感觉他的语气转冷，拿捏一番才回答“可能因为她的兽型是双尾，她的尾骨略宽。不过兽人的人形骨骼会依据兽型调整，问题不大。” 冷浩这才收敛眼中的锋芒，顿时军医一身轻松。 拍完x光透视，夜明回到病床休息。本来冷浩打算陪同，但会议没完没了，荣上将通知他去开个小会。 任务结束后，大家最头疼的就是写报告。 她睡了几天浑身酸痛，睡不着便上网浏览新闻。最近的热点是苏氏集团的长子订婚和警方协助军方捣了某个地下组织的窝点。 新闻报道员兴奋地说，目前地下组织重创，估计会消停好一段时间。她会心一笑，第一时间想起向月。 还有苏微光的喜事，她掂量在宇宙飞船发短讯，对方能不能收到？算了，还是回木兰星再发吧。 浏览了一阵，忽然有人语音来电，账号是一堆乱码。 她迟疑地接听，对方的声音使她心头泛酸。 “明，身体怎么样？听冷浩说你受伤了。”那头是鸿月。 她鼻子泛酸，但知道爸爸不喜欢自己流泪，于是深呼吸镇定。“军医说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元气。” 那边似乎吁了一口气。“这种战争跟以前不同，怪物比丧尸更难对付，爸爸知道要你过早面对有点难。” 夜明环顾病房，部分伤兵“出院”了，部分拄着拐杖走来走去在复健。 见没有人留意自己，她小声地跟鸿月通话“迟早要面对，早一点适应是好事。我们以前是军人，现在也是军人，以前没达到的心愿，这次一定能了愿。” “好，这次我们两父女继续并肩作战。爸爸已经有一个大概的计划，不过不急，等你好好念完军校再说。你们起码还有十天才回到木兰星，这段时间别顾着恢复体能，要注意休息。” “知道了。”她莞尔一笑。 挂了线她继续浏览新闻，看着日期估算回到军校应该接近期末考试了。不过出发前，文凰说他们十个免考。 又一年即将过去，她心不在焉地划动新闻，瞄到一则“医生惨死”的报道却没有点击细看。 她一抬头就望见冷浩朝医疗室走来，慌忙躺下装睡因为她莫名心虚。 匆匆的脚步一直到床边停下，她细听动静，但冷浩没任何动静。忽然她的手被抓着，她镇定自若地保持自然的睡姿。 忽而暖暖的指尖挠了挠自己的掌心，她不明所以，静观其变。可是那不安分的指尖越挠，她的掌心越痒，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装睡？” 既然被识破，她只好忍着笑睁开眼睛。“我没装睡，刚好醒来了。” “还学会了一本正经地说谎。”他无奈。 “你不是去开会吗？”这么快就开完？她暗道。 他剑眉一挑，“你不想看到我吗？”她立刻摇头，但挡不住他的报复，继续在她的掌心挠来挠去。看着她的笑脸，他的胸口又揪疼。“你是怕我责怪你吗？” 她拉被单遮掩半张脸，模棱两可地点头。 冷浩低头摩挲她的手背，不知沉思什么。他抬眼时目光柔和，嘴边余留笑意。“算是因祸得福吧，你因此提高了修为。不过不准有下次，我不准你轻易放弃。” 她只注意到他前半句。“真的吗，我提高了修为？” 冷浩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对呀，你不信就查看自己的资料界面。” 她马上调出自己的个人资料，果然修炼等级变了，显示五级中阶。“这次战役令许多人提升，昭阳他们也提升了。我为什么提升？我只是用影元素驱赶……” “因为学会感应。有没有听清我刚才说的后半句？” “后半句是什么？” 他就知道她没注意听，轻轻捏她的鼻子说“傻瓜。” 三三七、让我帮你做心理辅导 回航的时光比较轻松，没有特别训练只要求士兵们完成日常健身。 挂上粉色围裙的多吉在厨房哼着小调忙碌，炊事班已经习惯他来帮忙做饭。相处过后他们才晓得，多吉凶巴巴的蓝脸是假象，其实他的内心很柔软。 例如耐心地调萝卜花，装饰每一道菜。 多吉做饭的时候最开心，余光瞄见翻找橱柜的冷浩便笑着走过去。“你饿了？晚饭快好了，你找什么？” “找红枣和枸杞。”他盯着多吉手里的菜刀侧身躲开，“小心你的‘武器’。” “嘿嘿，不好意思。”多吉放下菜刀，告诉他红枣和枸杞放在哪。“需要我帮忙吗？做甜品我也在行。”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多吉看着他娴熟洗净枸杞和红枣恍然大悟。“你是熬给别人喝吧？如果是熬给女人，做成甜水好一点，再加点银耳滋阴。” 冷浩低头凝视枸杞和红枣沉思，觉得多吉说得有道理。本来他想熬红枣水，但现在想来味道有点寡淡，于是他又去找银耳和糖。 多吉会心一笑，“记得使用红糖，红糖含铁元素补血，白糖会上火。还有，红枣要去核，不然也会上火。” 冷浩听他的话找来红糖，然后把红枣去核。“你很熟悉食物的特性，研究过？”他把所有红枣核都扔掉。 “我家里有五个姐姐，为了在她们吵架的时候哄她们，不学会十八般武艺怎么行？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闹翻天，每次她们吵架我都会做甜食或者小吃，她们吃了就不吵了。” 回首岁月，多吉一阵哆嗦。 他向冷浩支两招“千万别跟女人吵架，不然脑袋嗡嗡的，疼得很！还有，吵架了不管谁对谁错，自己先道歉准是对的，让她冷静下来自己就赢了一步。然后来软的跟她讲道理，准听！” 旁边的雄兽炊事员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每次都要我们先认错岂不是委屈？” 多吉有理有据，压低声线告诉他们“在战术上这叫以柔克刚，吵架中的女人就是一块钢铁，跟她硬碰吃亏的是自己。别看她们平常斯斯文文的，吵起架来比打仗时还凶悍，那个时候她身边千万不能出现刀具。” 炊事员感叹“没事千万别惹雌兽。” 冷浩心想，如果他和她吵架，一定会演变成打架顺道切磋。 多吉意味深长地拍拍冷浩肩膀，“如果认错都不能解决，只有一招可解，就是让她吃东西。当她全部注意力都在嘴上，就没空管你了。” 炊事员默默做笔记。 熬好红枣银耳甜水后，他盛在保温瓶里。晚饭后，他一手提着保温盒，另一手牵着夜明回自己的休息舱。 “浩，我醒来后都没看见李队和璃，他们去哪了？” “他们去做心理辅导，有些士兵很难接受战友的死亡。”他顿了顿，“火焰也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心里有过不去的坎。” 夜明沉默。她和火焰一起看着老何自杀，明白火焰的阴影。冷浩摇了摇与她紧扣的手，“你的心理辅导师是我，等会我帮你辅导。” 两人进入电梯，这时一股香水味飘进来。冷浩毫不犹豫连按关门键，外面的人跑不及，两人从越来越小的门缝看着气急的朱诺。 电梯悠然上升。 出了电梯空气特别清新，两人手牵手回休息舱。 门一开，两人就看见脖子挂着熊小白的黑甲在房间走来走去。“小猫咪！”熊小白挥挥手，蓝色的眼睛变弯月。 “你们在干什么？” “散步。”黑甲机械地转过头来，扫描冷浩和夜明的脸孔。 冷浩关上门，夜明则仔细检查熊小白的外皮有没有破损，顺道捏一捏它圆圆的耳朵。忽然她发现熊小白的外皮没有沙尘，惊讶地问他是不是擦过了。 他点头，略显赧色地转移话题让她坐好。 保温盒飘出甜甜的红枣香味，他小心倒出一碗，说着红枣、银耳等等的功效。 她一边听一边喝，香甜的美味令她把他的话抛九霄云外。 他知道她没听进去，便静静地看着她喝完，温柔的眼神凝注几分哀伤。夜明放下碗，不解他为什么哀伤。“怎么了？怕我自己喝完吗？” 他忍俊不禁，“不是。忽然觉得我能为你做的事只有这些。你深入险境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面临危险的时候，我也不在你的身边，只能通过一个屏幕知晓你们的情况。” 夜明顿时明白他的无力。她笑如春风，安抚他的自责。“你知道汉字的‘将’为什么是这么组成吗？” 她打开微型的全息投影，手写一个“将”字并将其左右拆解。 “它的部首‘丬’是木片的意思，古时候人类用柴、木头之类做围墙防守；右上的‘夕’在古时候有月的含义，关中之月乃领土；而‘寸’则是手持的意思。合起来解释就是保卫领地的物资，群龙无首由谁组织？当然就是‘将领’！” “守疆御帅，就是‘将’的责任。”她碧眸炯炯，“士兵也是你守卫的物资之一，你每一道指令并不是让他们去送死，而是最大限度保护他们，不是吗？没有你的指挥，我们怎么能成功回战舰？” 她抚~摸冷浩的脸庞，深知他的压力更加大。 他宽大的掌心叠着她纤细的手，剑眉柔和。“谢谢你。” “怎么变成我是你的心理辅导师？”她借机报复捏他的鼻子。 谁知魔高一丈，他乘机搂她入怀。“好啊，今晚我慢慢辅导你，你别想能回去。” “我现在逃走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夜明眼眸一转，“我的睡衣、洗漱用品之类的都在楼下。” 冷浩似笑非笑。 结果是，冷浩陪她下楼拿洗漱用品。这次她故技重施先占领洗手间洗澡，然后加几层被单紧裹自己。 “这次不会再让你得逞！”她睁着眼睛等他洗完澡，上次先睡着真是失策。 冷浩擦着头发，露出狡黠笑意。“你要等我？” “哼。” 不久她就后悔了，被子裹得太紧，无法反抗他要搂着自己睡。 三三八、大波浪没有扁吧？ 接连两晚，冷浩以她的洗漱用品留在他的洗手间为由，蒙拐她留宿。她戳着冷浩的胸膛，“这颗心里外都是黑的！” “是吗，你要不要近距离看一下？”他大大方方地把她搂紧。 挣扎没用，她放弃了。 回航第七天，多吉和洛清辰带领的陆空队伍要回星际联邦。之前李天城从基地带回的婴儿怪物尸体，洛清辰要带走一部分回去交差。 科学家们虽然心疼样本破损，但是没有异议。 临别前，多吉搂着冷浩的肩膀到一边说“记得我前几天的话，要跟未婚妻好好相处，等着你们的喜宴哦！” 冷浩的笑意转眼即逝。 星际联邦的战士和木兰星的战士道别，虽然他们还是分不清木兰星战士的脸。接着他们要到负一层乘坐自己的战舰，木兰星的众士兵敬礼目送。 浩瀚太空中，一艘比“木兰号”小二十倍的宇宙飞船，从“木兰号”的侧面飞离。黑黄交杂的宇宙飞船很快与星空融为一体，朝另一个方向进发。 送走了战友，木兰星的众将士和科学家们一起参与总结大会。 前往五楼会议厅的路上，夜明发现火焰的话少了许多。她悄声问张雄“心理辅导进行了多少天？效果怎么样？” “两天，效果还行吧。老兵很好劝导，但是新兵就困难，需要时间消化。” 看来火焰的心病短时间内无法自愈，她心想。其实不止火焰，蓝樱他们也话少了，适应战场需要一个过程。 除了神经比较大条的千里眼和玉米须。他们依然话多，待李天城回头瞪他们的时候，他们才闭嘴一会儿。 五楼的会议室能容纳万人，环形的红色座位呈梯级，一排赛一排高。正前方的演讲台半个教室宽阔，他们惊叹打量。 “还有楼上，这里能当音乐厅。” “咳，淡定淡定，别像个土包子一样。” 众军官和科学家们坐第一排；空军左、陆军右，他们按照班的顺序入座。 主持总结大会的是荣上将。 “起立！敬礼！”唐僧和另一名空军团长喊道，接着他们齐刷刷起立，朝荣上将敬礼。 “大家请坐。”荣上将环视台下几百号人，感叹不已“弟兄们，出发前我们盼望凯旋而归，如今我们办到了！我们带着木兰星未来的希望凯旋，我们带着牺牲了的弟兄的精神凯旋！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木兰星的英雄！” 提及牺牲的战友，会议厅涌现悲伤的气氛。荣上将沉默数秒，转而声音低沉“我们不会忘记每一位牺牲的弟兄，我们为他们合眼悼念两分钟。” 全场鸦雀无声，都闭上眼睛想念死去的战友。 千里眼坐在火焰旁边，感觉到手边的扶手微微颤动。他皱了皱眉头，轻拍旁边的手背。那只手慢慢地镇定，不再颤抖。 当万籁无声的时候，血洗的战场重现眼前。有人忍不住啜泣，有人回想生死的方寸，有人回想需要几个连一起出动才能杀死的爬行者。 他们才意识到，自身的修为在它们面前不堪一击。 而雪虎连和血狮连遗憾自己一直呆战舰上，最后一刻才能与战友并肩作战。 荣上将及时喊睁开眼睛。睁眼的刹那望见头顶的灯光，他们感恩自己还活在世上。 “我们每一次任务从不分军区，这次陆、空的战士合作无间，没有区分彼此，我希望大家继续保持。” “通过战役大家都清楚地球的怪物比木兰星强大数倍，而且进化了。这个事实迟下会向社会公布，希望大家回去后不要向没有参与任务的战友、军官、朋友家人等提及战役任何事。保密是战士的必备素质之一，我相信大家能办得到。” 他们齐声回应。 荣上将的慷慨陈词于会议厅洋洋洒洒，重新点燃士兵们激昂的情绪。散会后，三位将级的军官和科学家留了下来讨论科研进展。 夜明和昭阳他们到健身房负重跑步，从慢速开始。不一会儿身穿背心的朱诺走进健身房，她束起金发，挺起一双汹涌引人注目。 “看个啥，赶紧练！”路过的李天城一瞅目瞪口呆的士兵。 朱诺勾起红唇，看了一圈器械最后走到夜明对面的跑步机。“我们要不要来比赛？光是训练多枯燥。” 夜明想了想，说好啊，比速度。 朱诺一听笑意更浓，马上调速度。夜明则保持匀速，伸手向调整按钮。 片刻，朱诺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夜明的速度变化不大。昭阳瞄了瞄夜明的速度，皱了皱眉然后忍着笑。 朱诺见她的摆动频率比自己慢，得意洋洋地再加快速度。她一甩金发，双峰上下摇晃惹得周围的士兵忘了继续健身。 面不改色的夜明再次伸向调整按钮，朱诺见状咬牙继续加快速度。 “嘭”巨响震惊整个健身室，某人的双峰先着地，然后人滚落跑步机。她扶着跑步机站起来，鼻梁和下巴紫了一块。 “朱诺少校你没事吧？”夜明速度不减。“啊，你胸前走光了。” 朱诺捂着下巴低头一看，背心磨损一小块，双峰几乎露出一半。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多谢提醒！” 夜明再好意提醒一句“刚开始跑步的时候千万不能太快，不然会摔下来。朱诺少校下次要记得。” “噗……”附近传出窃笑的声音。 朱诺目眦欲裂，狰狞的五官吓得他们继续健身，装作若无其事。 “哼！”她捂下巴又捂胸前，一拐一拐地离开健身室。那丰满的臀~部和她的双峰一样，一颤一颤。 昭阳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明你好腹黑，根本没改变过跑步机的速度。你学坏了。” 她笑了笑，自己跟着某人学坏了。 晚饭的时候，李天城宣布的事情令夜明十人笑容消失。 “我已经跟你们的指导员说好，期末考试结束前上交两千字的任务心得，计入期末考试的分数。重点心得上交给你们的指导员，由他打分。” 听见的士兵在心里为十人点蜡。 三三九、原主的记忆 回航第八天，晨跑完的夜明和沈云枫到人少的阅览室。她拜托沈云枫帮自己回忆过去，拾回丢失的记忆。 阅览室书架纵列，原来这里的书籍都是纸质。看书的人极少，他们不担心有人打扰，到书架后方的排椅坐下。 夜明向他再三确认“使用那个方法，你真的看不到我的记忆吗？” “看不到啦，你放心。这个方法是我自己琢磨的，就是为了不侵犯别人的。”他推推大眼镜。“把身体放松，然后闭上眼睛。” 夜明深呼吸一口，背靠墙壁闭上眼睛。 沈云枫发现她的双拳握得紧紧的、身体绷直，想了想便在系统找些柔和的音乐舒缓她的紧张。“你慢慢地放松身体，这里很安全没人打搅，你不用紧张……” 听着他的话和音乐，夜明渐渐放松身心。 见她的拳头松开，沈云枫散发白光的掌心伸到她的额头前。白光温柔，注入她身体的能量也很温柔，如春风荡漾灵魂。 她终于浑身放松，这时他的掌心触碰她的额头，白光完全渗入她的体内。 宁和的力量将零碎的过去记忆糅合，片刻她的思维豁然开朗，所有凌乱的记忆重组，一幕幕展现她眼前。 她像个局外人在旁观看。 一座大宅的屋顶冒出大片黑烟，烈火冲破了玻璃窗户，里面的人边大喊边逃生。他们后面射来几束激光和扔来手榴弹，轰隆的刹那，他们剩下焦尸。 “管家，你带三妹先走！”说话的女子满脸焦急，她同样拥有一双碧眸。眉眼冷厉，乌发映照火光，正是张岚。 后面还有一个男子，他顾着攻击追来的人，转头时碧眸焦灼。“快走！我和二妹挡着他们！” 中年男子咬咬牙，抱着怀里的小黑猫逃到一辆甲壳车中。小黑猫不安地坐在副驾驶，中那男子不忘帮它扣上安全带。 “三小姐，我拼死都会保护你！”他脚踩油门前进。 “胡叔，大哥和二姐怎么办？我们不管他们了？”小黑猫用爪子抓碧绿的眼睛，眼睛周围的绒毛湿了。 中年男子不说话，忽然他看着后视镜说“他们追来了！三小姐坐稳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被撞击，中年男子继续加速行驶。“三小姐，我一定会保护你们！”接着他塞给小黑猫一颗暗紫色、只有尾指小的石头。 “他们追来了，三小姐你一定要保护好它！” 小黑猫泪光闪闪，“我会的，胡叔。” 车窗外树林飞快掠过，突然车子不知撞到什么翻倒。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直到车子停下，满头鲜血的中年男子帮小黑猫打开车窗。 “走！快走” 小黑猫叼着石头跳出车窗，它慌不择路跑进旁边的树林。旁观的夜明才留意树上结了果，这是雅雅的果园！ 她鼻子酸酸的。 小黑猫不停地飞奔，即使听见身后远远传来惨叫它也不敢停下。跑了很久很久，一抹大黑影出现空中。 “死猫真能跑啊！赶紧把宝石交给我，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 小黑猫扭头一望，空中的黑影越来越近，那尖锐的爪子划过自己头顶。夜明感受到小黑猫的不屈和怒气，惊见它合上嘴巴，把石头吞了！ 随即它噎着了，痛苦地奔跑找地方藏身。后来的事情夜明都知晓了，小黑猫被噎死，自己穿越到它身上。 果然，躲在阔叶下的小黑猫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小黑猫恢复知觉，但眼神再不是之前的惊惶和倔强，而是杀气横溢地警惕陌生环境。 然后便是灰鹰形态的银宇找到河边的自己。双方打斗了一番，自己逃到马路边，救起自己的人就是碰巧到木雅农场的冷浩。 一切乱麻连成直线。因为她初入学，a班为了她在食堂举行迎新茶话会，从而被江伟和黄阿姨盯上，然后被他们突袭。 所以，赤炎佣兵三番四次捉自己大部分原因是想知道那石头的下落。 回忆结束，她仰起头闭着眼皮通红的双眼。 一些更久远的回忆她也想起了，原主的母亲被人谋杀；父亲为了拖延时间让子女离开着火的大宅，和敌人同归于尽。 原主的嫡亲剩下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夜凌和夜岚。 “你没事吧？”沈云枫忧心忡忡，没想到她恢复记忆后这么悲伤。 她沉默地摇头。现在她拥有了原主的记忆，如果若无其事太过自私。但贸然联系夜岚……她感到无力，不知该怎么办。 “我想起了家人，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联系他们。之前因为没有记忆，遇见他们的时候没相认。” 沈云枫托着下巴沉思片刻，“他们记得你不就好了嘛，说不定你们还有再见的机会，顺其自然吧。” 她仰望天花板思考他的话。 此时阅览室外，一人慢慢站地起来。 璃一经过此处就感应到强烈的波动，使得他头痛欲裂。波动终于停止，但悲伤和茫然的心情随之而来。 他本以为是哪个士兵在阅览室里练习异能，谁知通过读取想法他捕捉到熟悉的名字。正当他要进阅览室的时候，阅览室的门开了。 三人面对面，面面相觑。 夜明和沈云枫看着他错愕的脸，头脑一片空白。璃问他们在阅览室干什么，谁知夜明脱口而出“看书。” 沈云枫心虚地扶了扶眼镜。 璃一瞥沈云枫。“你先走，我有话要问夜明。” 尔后璃端详夜明镇定的神色，琉璃般的灰瞳看穿她心底的慌张。“说吧，你们在阅览室做什么？” “他帮我拾回丢失的记忆。” 灰瞳闪过诧异，随即恢复疏离。“下次别对上级说谎，否则罚你写千字检讨。还有，除了训练室，其他区域不能轻易使用异能。” “你怎么知道有使用异能？催眠也能重拾记忆。” 他语塞。“顶撞上级，回去写检讨，晚饭前交给我。” 她注视他离去的背影，说了声谢谢，谢谢他在基地的时候没放弃自己。 “上级的责任。”他头也不回。 三四零、你们当中有叛徒（今天十更） “小黑，为什么你的系统里面没有音乐？”灯光鹅黄的休息舱内，熊小白在盯着黑甲腹部的小型屏幕。 “小白，黑甲是战斗型的机器人，没有存储音乐很正常。”擦着湿发的夜明坐在床边，也好奇地凑近黑甲的屏幕。 熊小白胖短的手指划动屏幕查看战斗系统，当中包含武器、消防、飞行和格斗系统等等，还有机车模式。 她不禁感叹好厉害，想知道设计黑甲的人是谁。 然后熊小白再翻看自己的系统，“我的作战系统一共三个，武器、格斗和军事侦察。小黑，你有清洁系统吗？” 黑甲歪歪脑袋，机械骨骼的构造近似人形，关节灵活。“清洁？我体内有小风扇散热，有微型刷子清洁油渣。” “打扫卫生呢？” 黑甲顿了顿，“没这种指令。” 夜明摸熊小白的脑袋笑道“机器人分很多种类，有的专门录像，有的专门扫描地形绘制地图，内置的系统也就不一样。” 熊小白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小黑没有音乐就听我的吧……”它按按圆鼓鼓的肚皮，播放悦耳的钢琴音乐。 头发干了后她爬到床上，看着叠好的几张被单她决定不再包裹自己，因为根本没用反而束手束脚无法反抗。 冷浩洗完澡，见她只盖一张单薄的被单便扬起唇角“不打卷了？” 碧绿眸子直勾勾瞪着他。“一人盖一张，别抢走我的。” 他笑着转身叠好毛巾，贴身的t恤显得他肩膀宽阔，健硕的背部宛如沉稳的山。她看得有点脸热，赶紧移开视线，揪着被单包裹两颊。 他回身时发现她像个俄罗斯套娃，白色的被单裹着头发和脸颊，只露出精巧的五官。“你不热吗？” “发冷！”她干脆把脸埋进枕头。 冷浩眼眸一转，静悄悄地爬到床上在她旁边侧卧。他扯掉她裹脸的被单，逗了逗她戴了金属耳钉的耳珠。“不说实话不饶你。” 她觉得痒，无奈之下扭头瞪着他。“我想起来了，我想你问黑甲是谁设计的？市面有卖吗？” “迟点告诉你。”他托着下巴注视夜明。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给你惊喜不好吗？” 她狐疑地打量，不懂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转而她充满感激，“你记不记得你在木雅农场救过一只小黑猫？” 顿时黑眸灼灼情深，他修长的手指抚~摸夜明柔软的黑发。“记得，你就是那只小黑猫。在青苗学院看见你的时候有点吃惊。” 她扬起迷人的笑容，梨涡甜甜令人醉心。“谢谢你当初救了我。” “现在补回谢礼。”他低头轻轻一吻。 轻松的时光流逝得飞快，他们在战舰上除了日常健身便各自寻找娱乐活动。回航第十三天，“木兰号”接近木兰星的大气层。 “以下是机组人员发布的通知！‘木兰号’在二十分钟后开始穿梭木兰星的大气层，请机组以外的人员十分钟内到达后舱扣好安全带！重复一遍……” “别跑太急，紧跟大队小跑！别抢，排队乘坐电梯！”唐僧指挥所有背着行李的士兵，要行动有序，不争不抢。 “终于到家了！”沈云枫他们喜形于色，不过想起要写两千字的心得又苦着脸。 和来时一样，他们在后舱经历头晕目眩、胃部翻江倒海的煎熬。当广播宣布已经穿过大气层，有人忍不住呕吐。 这种感觉，尝试多少遍都依然难受。 “木兰号”的舰体已经进入航空基地的雷达扫描范围，突然某个操控台传出警报。“报告樊中校，‘木兰号’上出现可疑的信号源，它正向某些设备发射信号！” 樊中校站在一众操作人员中间，厉色下命令“通知空警就位！” 渐渐地，灰黑的“木兰号”安全着陆，滚滚浓烟环绕这艘凯旋的战舰。后舱门一开，烟尘扑面，里面的人捂着口鼻陆续走下来。 “别动！谁动我们就开枪！”一声暴喝使下战舰的士兵不敢动，愣愣地站在原地。 待浓烟渐薄，他们看见战舰下有几队穿着白色制服的人举枪指着自己。 怎么回事？他们面面相觑，那些白色制服和空军的制服很相似。 荣上将高举双手走到前面，“请问是怎么一回事？” 领队的樊中校向荣上将肃穆敬礼，“基地探测出‘木兰号’上出现可疑的信号源，希望各位协助我们排查，我们需要检查你们的行李和搜身！请大家配合和谅解！” 士兵们阵阵哗然。 荣上将皱眉叹气，“你们搜吧。但是我请求雌兽来搜我们的女兵。” 樊中校马上喊来几名女空警。 接着科学家、士兵和军官慢慢走下战舰等待搜身，空警们拿着扫描的仪器扫描他们的行李，然后亲手搜索他们的衣兜。 过了很久，一名女空警举起一个物件高呼“报告！找到一枚可疑的器械，它正在运作可能是个信号源！” 闻言所有人转头望着那女空警旁边的人。 “朱、朱诺少校？”通讯部的士兵大惊失色。 女空警找到的可疑器械正是来自朱诺的外套衣兜。朱诺脸色铁青，全然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东西。 樊中校带人到朱诺面前，用信号检测仪检测搜出的器械是否在发送信号，结果证实这是一个信号源。“朱诺少校，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去、去哪？我不认识那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衣兜里。”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樊中校不松口，命人将朱诺带走。霎时间朱诺腿软，站也站不稳任由空警拉着走。 她看向其他军官哀求地喊道“荣上将……冷少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救命……” 冷浩沉静开口“你先跟他们走一趟，我去查明怎么回事。” 朱诺哭得梨花带雨，姣好的妆容就此花掉。 樊中校来到荣上将面前再度敬礼，“我们已经找到可疑信号的源头，你们可以离开了。” 三四一、认罪吧（二更） 两天后，神州某秘密军事基地。 “……不……不要……求你们停手……”两个面无表情的女人一个按着挣扎的朱诺，另一个拿着电推剪给她剃头。 昔日熠熠的金发一缕一缕地掉落在她眼前，头皮凉飕飕，她的心房也凉透。此刻她穿着一件大号的青灰色的囚衣，任由这两个丑女人剃头，又气又无力。 甚至绝望。因为这件囚衣只有背叛神州的间谍才会穿。 两个女人看见她有三枚漂亮婚戒便起贪念，强蛮地抢走婚戒。戴着特殊手铐的朱诺无法反抗，只好咬着干裂的嘴唇忍受。 基地外，一辆黑色的接待甲壳车停在大门前。一名中校领着两名士兵到车前迎接，下车的人首先是唐僧。他军姿挺拔，为后座的人拉开车门。 接着下车的人军装英气飒爽，大檐帽下黑发阴郁。他胸前的军衔是蓝色一杠，正是少将的标识。 三名军人向他们齐齐敬礼问好。 基地大门开启，中校带他们到昏暗的审讯区，递给冷浩一份来自航空基地的报告。上面证实了朱诺携带的器械是一个信号源，来自通讯部的其中一枚信号发射器，放置的位置只有朱诺有权限开启。 报告还指出，信号发射器发射的信号虽然没有暴露航空基地的位置，但是朱诺行为恶劣，涉嫌叛罪。 冷浩放下文件，紧皱剑眉问中校“你们审问过了吗？” “审问过，朱诺不承认信号发射器是她的。在她认罪之前，我们只能先把她监禁。”中校晓得他们是来为朱诺脱罪，于是又说“这案已经由那个部门接手，他们出了名严苛，不认军衔。” 唐僧心惊，那个部门令高层闻风丧胆，专门审讯叛罪的间谍或犯罪分子。说是审讯，实则一经定罪，他们就用尽方法令叛者认罪。 他不敢细想他们的手段。 冷浩轻敲文件，“但是她还没被定罪，为什么那个部门提前接手了？” 中校又递去一份文件，“这份是信号发射器的追踪报告。技术人员查到接收信号的是朱诺其中一名兽夫，信号发射器设定的终端是这名兽夫的账号。我们审讯朱诺的三名兽夫的时候，那个部门介入了。” “冷少将，我知道朱诺是你们军区的军官，但是我们爱莫能助。” “没有周旋的余地？” “恐怕你要亲自去那个部门交涉。” 冷浩沉默地盯着中校，片刻才开口问那三个兽夫的现状。 中校欲言又止，然而冷浩咄咄逼人“我要那三个兽夫的资料、现状的报告，我需要知道他们有没有被那个部门摧残而死。” “我明白了。”他喊人拿来三分资料。 站在冷浩后面的唐僧一看资料的照片便咋舌。冷浩翻了翻，说要见朱诺。中校同意，带冷浩和唐僧到某个审讯室。 唐僧在外等候，通过双向镜他们能看见审讯室内的情形。 光头的朱诺被两个凶相女人押着进审讯室，唐僧看着觉得难受。审讯室剩下冷浩和一直低头的朱诺，他脱下军帽翻开文件。 “你有没有认罪。”他问。 朱诺忽而一个激灵，抬头见是冷浩异常激动。戴着手铐的双手无措地抓去，哪怕是缥缈的希望。 “冷少将！我没认罪……那根本不是我的……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她不停发抖，蓝眼睛充满期盼，枯槁的面容仿佛老了几岁。 冷浩揉揉太阳穴，单手压着文件语含无奈。“信号发射器属于通讯部，只有你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有权限拿出来。你说不是你的，没有人相信。” “……怎么会……那个东西……”她习惯抓头发的手却摸到空空的头皮，顿时泪水汹涌。“那个东西……我记得了……登陆地球的时候拿了一部分去增强信号，一定是有人没放回原位！对，就是这样，是别人拿的！冷少将你要信我，我真的没背叛神州！” “那是谁拿的？为什么出现在你衣兜？” 朱诺语塞，瞪大眼睛想不出为什么。忽然她注意到冷浩面前的文件，问是什么，然而冷浩飞快地合上。 朱诺直觉那些文件和自己有关，不断央求冷浩告诉自己那是什么。“是不是和我有关的报告？冷少将你跟我说实话吧！我求求你了……” 冷浩抿紧唇说不出口，只好推过去让她自己看。 她迫不及待翻开文件，谁知一翻她就嚎啕大哭。“阿俊……为什么会这样……阿庭……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为什么！” “那个部门指控他们涉嫌叛罪。其中一个在审讯后肾衰竭……另一个……”他沉默，说不下去。 “根本不关他们事为什么要抓他们！有什么就冲我来啊……他们连我出任务都不知道……叛什么罪……冲我来啊你们冲我来啊！”她指着双向镜边哭边骂，哭得烧心，骂得肝肠寸断。 “冷少将求你帮帮他们……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忽而她用力抓紧冷浩，“是不是……是不是……我认罪了他们就能出去？是不是……” 冷浩抽出手，告诉她残酷的事实。“那个部门已经接手你的案件，而且是他们指控你的兽夫涉嫌判罪，我们无法插手。” “抱歉。”他只能道歉。 “……不可能……”朱诺浑身发软挨着椅背，无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唐僧不忍再看，转身背向审讯室。 冷浩深知她万念俱灰，不想再刺激她便起身离开审讯室。中校好意提醒两人“如果朱诺一直不肯认罪，可能会遭到” 冷浩扬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中校送两人离开基地，回到接待车里唐僧倍感无力。后座的冷浩托着额头揉太阳穴，低头的瞬间面容恢复冷酷，森寒的黑瞳早无愧疚。 对待敌人，他一向赶尽杀绝。 晚上，他接到来自秘密基地的通知朱诺自杀了；她的一名兽夫抢救无效死亡，另一名肾衰竭时日无多，最后一名打指模认罪了。 三四二、终于能放假的某人（三更） 小雪纷纷扬扬，寒风刮冷清的校道。 军校即将迎来寒假，今天是武院的最后考试日。三个年级有的去奔袭，有的在演习，而免考的十人正在沈云枫的教室里抓耳挠腮。 他们苦思冥想要如何写心得。 夜明扶着走廊的栏杆俯瞰空空的教学楼和冷浩通话。“我已经和养母说了，我和男朋友一起回去看她。”她轻声低语，提到那三个字两颊绯红。 “我处理完收尾工作就能放假，军校今天考完试吗？” “对啊，明天正式放假。你专心处理你的事，我等你。” 那边笑了声，“回去前记得我们要去拜访鸿月元帅。结束了一场战役，她应该有许多事想了解。” 夜明估算新年前能不能回到木雅农场。那边似乎晓得她的心思，又说“放心，我已经买好飞机票，新年前赶得及。” “好吧。你继续工作，我回去写心得了，到时见。” 挂线后她返回教室，却见他们趴在桌子上，呵气暖和冻僵的双手。除了火焰，他托腮写着，不受其他人影响。 “老子是理科生！为什么要写作文！”千里眼朝着天花板哀嚎。“我居然羡慕他们去奔袭不用写作文，我最怕抠词语了！” 火焰边写边冷哼，“进了军校，谁管你是不是理科生。” 千里眼一睨奋笔疾书的火焰，嘿嘿笑道“借我们参考你写的呗，我们保证只是参考，不会照抄。” “没门。” 千里眼的笑容瞬间消失。玉米须则忙着上网，“我们去白度找范文‘借鉴’得了，你们看，文库里什么作文都有。” 他投射给大家看。 作文多是多，但是涉及实地战役心得的根本没有。昭阳不指望网上找了，“拉倒吧，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参与战役，更何况是心得体验。专心写吧，我已经买好明天回家的车票了……” 昭阳咬咬手指，硬是憋出几句话。 “其实没那么难。”沈云枫的作文纸上已经写好几百字。“回忆一下战场，还有回忆一下我们做过的后勤工作，这里就能写一千字了，后面再写写感悟和未来的计划，两千字妥妥的。” 他们愣了愣，然后激动万分。“这是水字数的好方法！” 有了思路他们开始动笔，写回忆的部分行云流水，篇幅颇大；写心得的部分在白度找词汇，末尾抒发情感。 完美！ 写完的火焰走来走去，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瞄两眼，偶尔说某个词汇不对。花了半天，他们抱着两千字的心得到教务处。 当亲自交到文凰手里，他们一身轻飘飘地回宿舍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文院的学生比武院早两天考完试，因此夜明和昭阳回到寝室时，孙宁君她们已经回家了。“明，你什么时候回家？明天吗？” “没那么快，我等人。”她颔首莞尔。 昭阳瞬间懂了。“你是不是要等……男朋友，不，未婚夫呀？到见家长的地步了？这么说你们准备订婚了？” “有这个打算，但没那么快。你别大嘴巴乱说。” 昭阳掩嘴笑。“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放心，我才不会告诉宁君她们，等她们知道的时候我要显摆一下，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 昭阳边说边和自己雪白的人形机器人折叠厚实的冬衣。“咦，这个发夹不是我的。”她接过机器人递过来的黑色发夹。“黑色的，是明你的吗？” 夜明转头一看，说不是。 黑色发夹在日光的照射下，透出忽闪忽闪的闪片，看上去像一块通透的宝石。夜明想起发夹是谁的，“这是初雪的，我见过她戴。” 昭阳瞪大了眼睛。“初雪一向不打扮，难道恋爱了？我见过她突然戴手链，而且她喜欢黑色？” “你别八卦了，放回她的衣柜吧。” 昭阳耸耸肩，把黑色发夹放进叶初雪的衣柜。 翌日昭阳回家，寝室就剩夜明和熊小白。整幢女生宿舍楼静悄悄，形单影只，还没回家的屈指可数。夜明如常背着熊小白晨跑，生活规律一如既往。 第三天早上，她穿上藏蓝的呢子大衣，款式像海军制服，英气飒飒；黑色长裤和黑色靴子显双腿修长，不知不觉她长高至一米六三，外形不再是萝莉。 海浪乌发披肩，雪花落在她鹅黄的围巾和针织帽上。她背着熊小白、提着行李到军校门口等冷浩，谁知一辆白色的甲壳车已在等候。 她疑惑地打量车标，此车非常眼熟。 “嘻嘻，我们来接你了！”先下车的是发色与雪相近的向月，他粲然笑着和夜明招手。与雪相映，他白玉般的脸庞光彩照人。牛角扣的翻领大衣正如其人，三分亲切，三分俏皮，四分正经。 后座的冷浩下车帮她放好行李，他英朗的黑发在白茫茫的环境中异常显眼。他黑色的西装领马球大衣衬身形修长，领口露出的灰色衬衣领和黑色领带，散发严穆和威势。 “上车吧，别冷坏了。”向月催促两人。 白色甲壳车腾空飞行，蓦地悬空吓了夜明一跳。她望窗外的地面，车离地越来越高，这时她才留意坐副驾驶的是黑甲。 “向月，今年你回家过新年？” “新年回不去，明天送你们去机场后我要回总部。真羡慕能放假的某人，某人为了能放假通宵了两晚，甚至日夜兼程赶报告……” “咳！”冷浩打断向月。 “通宵两晚？”她惊愕地注视冷浩，察觉他极力掩藏疲惫。“到义母家还有好几个小时，你补眠一下吧，连续通宵很辛苦。” 向月补刀“对呀，之前你们时刻戒备肯定没睡好，而且连续通宵貌似不止两晚哟，现在抓紧时间养神吧。” 冷浩悄然一瞄怒气隐隐的她。 “从现在开始我不跟你说话，你合上眼睛补眠。”她抱着熊小白挪近车窗，要远离、不打扰他。 冷浩瞪了瞪向月的后背，又看看决意不理会自己的夜明，无可奈何地闭目养神。 三四三、拜见岳父大人（四更） 半透明的粉红色高速公路高空交错，白色甲壳车沿着高速公路疾驰。外面白雪飞舞，忽聚忽散，看似吹落的蒲公英环游各地。 三小时后，白色甲壳车回到元帅大宅。 老管家出门迎接，银星裹着大衣站在门后探头张望。向月搭上冷浩的肩膀，“我们今晚喝几杯，聊聊地球什么样子。” “可以陪你喝茶。”冷浩似笑非笑斜睨向月。 “好吧好吧，知道你明天要回去，不能喝酒。”向月借着拍他肩膀捶打他的手臂。“去太远的地方记得报备，不过也别去离总部太近的地方，不然随时喊你回来。” 冷浩牵紧夜明，半开玩笑“不会有机会让你召回。” 他们随老管家入屋，黑甲变形成机车留在车库，与向月的甲壳车作伴。恰好接近中午，他们赶上了午饭。 “夫人和老爷下午才回来，我先带两位客人到房间。”老管家带夜明和冷浩上楼。 银星横视向月，眼含鄙夷。“哥，你好失败。” “为什么？” “现在还没追到手……”他还没说完就被向月一拳磕头顶。向月日常怀疑这个弟弟不是亲生的，不助攻就算了还挖苦。 午饭时向月和银星问地球的现状，冷浩简略描述一番。银星听见他们驻扎的地方是荒凉的村子有点失望，他想象着地球的废墟城市长满杀人植物，遍地是奇怪的生物。 “那外太空是什么样子？一片漆黑吗？” “外太空很漂亮，周围都是星光，云彩五颜六色。” 听见夜明这么说，银星重现期待。 近黄昏鸿月和司徒上将才回来，下车后司徒上将想牵鸿月的手，哪知鸿月展开双臂喊着夜明，躲过了司徒上将的手。 夜明跑去搂着两人，化解司徒上将的尴尬。“义母、义父，我们好久不见了！” 司徒上将笑了笑忘了尴尬。 鸿月仔细打量夜明，欣慰她渐渐长大，不但长高连修为也增进了。忽而她射出尖锐的眼神端视走来的冷浩，后者感觉大山压体。 鸿月的眼神像久战的老鹰，似上司打量又似岳母审视，盯得冷浩一阵紧张。他镇定地向二人打招呼，但她的目光未曾转柔和。 司徒上将打圆场“夫人，我们进屋聊吧，外面冷。” 鸿月这才收敛厉色，和他们一起进屋。饭菜陆续上桌，向月和银星、甚至夜明也觉得鸿月一直盯着冷浩看。 向月朝司徒上将打眼色，席间沉默了一阵。他们只敢细微呼吸，没有人敢动筷。 老鹰猎食般的视线直射正襟危坐的冷浩，其坐如钟，神色毫无慌乱。鸿月上下审视，终于收回目光。“不错，临危不乱，面对压力能沉得住气，我放心把我唯一的女儿交给你。” 闻言其他人怔了。司徒上将松了一口气，“夫人，你刚才在试探？” “当然，不管是将领还是女婿，必须有气度和沉稳的心态。沉稳，是一个男人的必须修炼的课程。”她有意无意看向月，后者注意到她的视线。 冷浩微微一笑，“鸿月元帅谬赞，其实属下刚才很紧张。” 夜明深知爸爸习惯严苛待人，担忧冷浩倍感压力，便轻轻用尾指勾一勾他的尾指。他回应了，用宽大的掌心覆盖她的手。 鸿月笑了，“勇于自责正是军官所需，有你和向月守着南军区我们很放心。大家动筷，今晚是家常便饭不要用压力。” 他们顿时耸肩放松。 司徒上将转移话题活跃气氛。“你们放假打算去哪里玩？” 冷浩说先和夜明回家，暂时没想到去哪里游玩。向月打趣“你已经很久没放假了，难得这次放假一定要好好放松。” 司徒上将却调侃向月“你的工作会更加繁重，记得明天把报告交给我。” 提起报告向月笑脸僵硬。 冷浩笑着给夜明夹去一块鸡肉，银星见状踢了向月一脚。其实向月也想给她夹菜，但是想了想觉得不合适。在他犹豫的时候，夜明的手镯滴滴作响并且闪烁绿光。 界面显示来电人是许彦，她心里奇怪许彦突然致电。“抱歉，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银星瞪着恨铁不成钢的哥哥。 夜明到客厅的阳台接电话。她刚问许彦什么事，后者迫不及待抢话“你什么时候回农场？” “明天乘飞机回去，怎么了？”听着许彦急促的语气，她惴惴不安。 “你不要回来，雅雅叫你不要回来！” “为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她的声音不禁提高几分，转而瞄向饭厅生怕他们听见。那头许彦支支吾吾不肯说原因，她便唬他“你不说我就回去，谁知道你是不是捉弄我。” “我怎么可能捉弄你！哎，我开门见山吧。昨晚雅雅家里遭人袭击，幸好她保留意识打给师父，我们才来得及送她去医院。雅雅抢救前不停说要你别回来，还说杨医生死了……我昨晚一直给你打电话，但是打不通。” “杨医生？”她霎时后脊发凉。杨医生是她刚化人形时，为自己检查身体的医生，同时也是雅雅的旧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妈现在怎么样？还说什么了？” “你找到那则‘医生惨死’的新闻就是了……没了，她强调你不要回来。” “把她住院的地址发给我，我要去看她。她醒了没？抢救结果呢？” “抢救成功了，不过还没醒来。”接着许彦犹豫片刻，才发医院的地址给她。还好医院与木雅农场同一个城市，只不过医院在市中心。 挂线后她查找新闻，点击一看就被凶残的现场照惊着。杨医生被人剜了许多刀，诊室血淋淋，凶手未查明。 她发软地挨着门框，继而强作镇定地回到饭桌。 冷浩最先察觉她不对劲，“你的脸色很苍白，怎么了？” 她强颜欢笑，“没事，继续吃饭吧。” “我们是一家人，有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司徒上将的掷地有声令她如鲠在喉。她把雅雅受袭住院的事情说出，隐去杨医生的凶杀案。 冷浩一直握着她冰凉的手，眉心郁结。 鸿月沉色安抚她“雅雅的事情我会找人帮忙调查。你先别着急，明天亲自到医院了解情况。” 夜明点头，只能等明天去医院见雅雅。 三四四、他不但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五 窗外夜色茫茫，夜明披着毛毯坐在窗台凝望，玻璃倒映的翠瞳写满不安和担忧。她总觉得雅雅受袭和杨医生惨死和自己有关，元凶会不会是赤炎？ 忽然有人敲门，她起身去开门。原来是冷浩，她请他进来。 “睡不着？”他心疼地抚~摸她的头顶，搂她入怀。“明天就能回去了，我们一起面对。”眼睫的暗影投于黑眸，他的眼神更加深邃。 “嗯。”她搂紧冷浩，依恋他的怀抱。 临近新年，机场的游客来往匆匆，他们出游或赶回家。 “路上小心，如果需要帮忙记得告诉我。”向月转而注视夜明却欲言又止，目光流转担忧。他改口对冷浩说“我走了，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小心。”冷浩和他对碰拳头，默契尽在不言中。 两人和黑甲目送向月离开，继而去办理登机手续。 排队的有兽人也有机器人，超过一米的机器人需要托运。它们处于睡眠状态后，被运送至专门安置机器人的货舱。 行程三小时，夜明一下机就浑身酸。两人到机器人领取处接回黑甲，冷浩检查黑甲有没有破损。 一按开关，黑甲的眼睛重现红光，扫描两人一熊。 机场在城市的闹区外，冷浩让黑甲变化机车，载夜明到市中心的医院。两人几乎一身黑，机车也是黑，一路吸引行人的注意。 到了市中心医院，机车变回人形的黑甲，跟随他们到住院部的护士台。“请问木雅住哪个病房？” “304室。”护士刚说完，夜明拉着冷浩一阵风似的跑去电梯口。 正倒温水的许彦被风风火火的来人吓着，令他更惊异的是夜明旁边的人也是一头黑发。“你……他……” “妈怎么样？”夜明最先看到红色羽绒服的乔布。他和冷浩一起扶起雅雅，原来雅雅醒来了。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乔布打量冷浩和夜明。 夜明顾着查看雅雅身上的绷带和胶布，没注意的乔布的话。雅雅面容煞白，乏力地笑笑“对呀，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夜明怔了，不是告诉过雅雅自己带男朋友见她吗？ 冷浩颔首注视雅雅，满脸歉意。“妈，我回来了。” “什么？”夜明和许彦同时怔道。夜明以为自己听错，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 见她又急又疑惑，雅雅笑得伤口疼。“哈哈哈，浩是我的养子，也就是我跟你提过进了军队的养子。咳咳，你们两个一起回来真是出乎意料。” 夜明朝冷浩投去询问的眼神，后者点头承认。她仔细想就该想到，当初冷浩将自己托付雅雅，那么他一定认识雅雅。 她十分无奈，“妈，浩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男朋友。” “啥？”轮到雅雅和乔布发懵。随即雅雅哈哈大笑，笑得气喘。她握着夜明和冷浩，“你们真是！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我不放心。妈，袭击你的人是谁？”夜明看见雅雅脸上、脖子、手腕都贴了胶布或缠了绷带，不由得着急。 雅雅的修为是七级高阶，能重伤她的人会是多厉害？ 眉头深锁的冷浩也忧虑这一点，问雅雅有没有看清楚袭击者的身份或者修为。 不过雅雅的回答令他们惊讶。“那伙人的修为最高只是六级，但他们擅长用毒，我是中了毒才受重伤。幸好我有余力拉响警报，不然我可能见不着你们了。” “是不是赤炎？”夜明攥紧雪白的床单，杀气若隐若现。冷浩紧握她的拳头，喊她冷静。她眉宇的锋芒渐渐退了几分，但仍残余凛冽杀气。 雅雅也劝慰“你不要冲动，那伙人袭击我的时候提起了你，他们冲你而来所以我叫你不要回来。” “杨医生呢，他也是因为我受袭吗？” 雅雅默然，说不知道。 许彦见机插话“那伙人或者在暗中盯着，夜明你还是回军校吧。” “万一他们再来袭击呢？我不放心。” 雅雅朝冷浩打眼色。就在这时，几名穿着藏青制服的警员走进病房，煞气席卷每一张病床。为首的警长因学生失踪案与冷浩合作过，马上向他敬礼。 冷浩打断他，“我现在休假，你们当我普通市民就行。” 警长了然，转而向雅雅等人介绍自己。“小姓陈，是负责这起袭击案的警长。我们听说木女士苏醒，特意来录口供。” “你们捉到犯人了吗？”乔布率先问。 陈警长面露愧色，“还没有。当晚我们赶到的时候歹徒已经逃走，我们仍在调查监控。” 他们顿时失望，夜明更加不放心留雅雅在医院。 接着陈警长和雅雅一问一答，旁边的警员负责记录。陈警长注意到用毒的细节，“你有看见他们如何使毒吗？” 雅雅仔细回忆当晚的激斗。“当时他们射坏了电灯，我没看清，感觉有东西扎在身上。我看见他们带着枪，枪管很细，应该是突击步枪。” 冷浩蹙起剑眉。一般的犯罪分子不会使用突击步枪，一来因为贵，二来因为重，长期受训的人员才会习惯使用突击步枪。 警员重点记下枪械的种类。 录完口供，冷浩和陈警长在病房外面交谈。“据你们所知，拥有突击步枪的地下组织有多少个？” 陈警长摸摸下巴沉思，“最大型的地下组织估计会使用，不过根据以往的案底，缴收他们最多的是能量步枪和冲锋枪，突击步枪非常罕见。” “你们调查下非法雇佣兵。还有，能不能安排警员保护受害者？” 陈警长醍醐灌顶。“可以。这案涉及地下组织，我能安排一队警员到医院。” “麻烦你了。” 待走廊剩下他一个，他拨通唐僧的号码。那边十分惊讶，“老大你不是放假吗？是不是有活？” “遇到些事。你去地下卖枪械的窝点悠转下。” “好的，要买什么枪？” “不买，只是看，然后将干扰器藏在他们的电脑上……” 三四五、你信不信我大喊？（六更） 熊小白爬到床头柜扫描雅雅的身体状况，而雅雅忍不住捏它的耳朵、搓它圆鼓鼓的脸蛋。 “乔布、许彦，你们回去休息吧，妈有我们看着。这两天辛苦你们了。”夜明深知他们俩守了两天必定疲惫。 冷浩从抽屉找出毛毯给雅雅盖上，看一遍挂床尾的记录仪，记下医生护士来检查的时间。 许彦不肯回去，“那伙人又来怎么办？而且他们有枪。” 乔布垫脚拍他的脑袋，“傻孩子啊，即使我们留下也帮不上忙，我们也对付不了有枪的歹徒！而且有警员留在这里，挺安全的。” 许彦看向走廊的警员。 雅雅打了个哈欠，“你们都回去，有警员留守就行了，我耳根清净。” “走吧！”乔布拉着许彦离开。 而夜明和冷浩杵在原地，雅雅问他们为什么不走。冷浩的回答理所当然“我们风尘仆仆回来探望你，你这么想赶我们走？我们一走，你很难再见我们。” 雅雅霎时双眼含泪，抽了一下鼻子骂着“每次都说不过你，你别把明教坏了！明啊，你这个大哥最让我操心，几年没回来一次，遇到事情也不跟我说，问他也不说！就知道一个人扛着！” 她抽出纸巾擦鼻子。 冷浩略显窘迫地低下头，夜明则有点幸灾乐祸。 “我还没说完呢！最近的上次回来也是什么也没说，留下一只伤痕累累的小黑猫就走了。不是明被绑架我也不知道你参与了调查，我以为你顺路来协助……”说着说着，雅雅泣不成声。 “雅雅不要哭……”熊小白替她抽出更多纸巾递去。 夜明忙坐下安慰她，故意瞄他数落“大哥确实很过分，把许多事情都憋在心里，不到今天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呢。妈，别哭了，水分流失太多脸色会蜡黄呢。” 雅雅一听“蜡黄”，马上擦掉泪水和鼻涕。 冷浩隐隐头疼，开始领悟多吉的告诫。 “好了，我要补个美容觉，你们都别打扰我。”雅雅放下枕头侧身，把被子和毛毯揪上去。 夜明抱熊小白到病房外面的排椅。 “小猫咪，你不开心吗？你的情绪峰值有时下降、有时上升。”它扫描出她的情绪值异常。 她余光瞄见冷浩在身边坐下，煞有介事地跟熊小白解释“对，下降是代表难过，上升是代表生气。” 冷浩投来愧疚的目光。 熊小白不解，“为什么生气呢？” 她无视旁边的视线，注视熊小白的蓝眼睛解释“因为有人惹我生气。他什么都爱憋在心里，以为这样就不会让人担心他。我总觉得自己被骗。” “对不起。明，我不是有意隐瞒。”他凑近，但夜明就不肯看他一眼。情急之下他只好把她搂紧，任她怎么挣扎就不肯松开。 夜明咬咬牙，故意气他“大哥，我可是你妹妹，你这种举动不怕我大喊非礼吗？警员就在旁边……” “你可以试下，但他们一定不会理你。” 她气上加气，气得脸颊通红。“放开我，否则我让小白用几百种格斗术对付你！”闻言，熊小白抬头盯着冷浩。 他唯有放开夜明。“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觉得时候没到，我不想太唐突。” 她斜了他一眼，“所以黑甲是乔布设计的？” “没错。那时我刚军校毕业，妈就让乔布设计一个战斗型的机器人送给我做毕业礼。”回忆过去的他，眼底夹杂感激和幽深，一闪即逝。 “黑甲一开始就能变形吗？乔布真的很厉害。”她反而赞叹乔布的技术，不愧是著名软件公司的前总工程师。 “起初是有机车的设计部分，不过我那时用不上就没有解锁那部分。” 熊小白的双眼变成桃心，一闪一闪。“小黑好厉害，功能多又能变形。不过我也能变形，按鼻子……” “别！”夜明和冷浩急忙打断。 下午，医生和护士替雅雅检查身体。夜明和冷浩趁机问医生她体内的毒素清除没，其他机能有没有受损。 “用药后毒素每天减少，大概两天后清理干净。这位女士很幸运，毒素没有损害身体机能，只是暂时令她行动迟缓。” “医生，能不能透露毒素的成分。”冷浩朝他出示军官的证件。待检查身体完毕，医生给他发来一张大致推测的成分清单。 冷浩把清单转发给一位军医。 护士送来晚餐，雅雅催促他们快去吃饭，别顾着守她这位老人家。“对了，你们别回家了，那里被那伙人搞得很凌乱，也怕他们在那里埋伏等你回去。” “好。你要记得按时吃药，一感到不舒服马上喊医生。”夜明万般叮嘱。 雅雅嗔笑，“行了，你比我还嗦。” 告别了雅雅，他们乘机车到附近的餐厅。她紧绷一天觉得饿了，从下机到现在没吃过东西。 两人走进餐馆不久，一些尾随的甲壳车也停在餐馆外面。 夜明饿得不挑食，全权让冷浩点菜。她托着腮，亮晶晶的碧绿眸子充满期求。“你说我们留在这里等妈出院好不好？” “如果那伙人真的冲你而来，你留在这座城市很不安全。”冷浩虽然翻着菜牌看，但思维依旧清晰。 “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军校？要么等妈出院了我就回军校，你留下来陪她。” 他抬眼，剑眉紧蹙。“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而且你一个人留在军校我更不放心。”他思考更好的容身之地，“我送你回向月家，然后再回来照顾妈。” “明天的飞机。”他补充一句。 “现在买机票来得及吗？” “军人有买票的优先权。” 她逗留多一会的打算失败告终。 熊小白转动脑袋看看两人，“今晚住哪里？离这里最近的旅馆在两个街口外。” 冷浩浅浅一笑，“小白，把旅馆的电话给我，我提前订房双人房。” 她挑眉，“你不订单人房，我不让小白给你电话号码。” “哦，那我自己上网查。” 三四六、小猫咪不要死（七更） 雪染霓虹灯光，寒冬的夜晚，城市缤纷交织。 “她回来了！她id定位显示在这个城市！” 闻言另一个人吃惊，“她为什么要回来？” 市中心医院附近，吃完晚饭的两人把行李袋绑在车尾，并戴上头盔，乘机车去旅馆。寒风伴随机车呼啸，她的脸有头盔挡寒风，双手插进他大衣的衣兜取暖。 背囊里的熊小白拉开一条小缝望路边的景色。 机车疾驰，后面有甲壳车尾随。 这时前方红灯，机车停下，后面的甲壳车驶至他们的两侧。夜明看看旁边的车，视线对上转头看来的司机。 她皱眉，又转头看另一侧另一辆甲壳车的副驾驶也投来视线。他们的目光令她不适，她抽出手在冷浩的肩膀敲了几下。 不对劲。摩斯密码提示冷浩。 冷浩也感到虎视眈眈，他不动声色观察旁边的车辆。 红灯转绿，黑色机车忽然拐弯，尾随的甲壳车也跟着拐弯。 留意后视镜的冷浩看见刚才停在旁边的甲壳车也拐弯，决定再试探一番。 他先不去旅馆，改路线去警局。机车特意兜圈，后面也跟着兜圈而且有逼近的趋势。当后面的甲壳车发现路线会经过警局的时候恍然大悟，开始驶向机车两侧。 导航提示冷浩前方有测速仪拍照，他故意加速，果然后面也加速。突然闪光灯劈亮路面，正是测速仪飞快地拍照。 后面的甲壳车降下车窗，冷浩见状按了把手底下的按钮。 通过后视镜夜明也望见后方异状，渐渐追上他们的甲壳车里露出枪械。然而她没听见枪声，紧接一道淡金色的光盾笼罩自己的机车，受到外力振荡了一下。 敌人使用消音枪！ 她回头望，露出枪械的甲壳车有三辆，热成像显示每一辆车里有三至五人。 如果在警局停下能与之一战。 后面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不停射击使光盾波纹阵阵。任敌人怎么扫射都无法破坏光盾，攻击越来越猛烈，看来敌人焦急了。 既然枪械没用后面的敌人就改战术，两辆甲壳车一左一右包围机车，第三辆堵在机车的后方断了他们的退路。 三面夹击，敌人亮出了凶狠的嘴脸。 当两人以为他们会继续开枪，一片电流附上光盾，强烈的电光刺得冷浩看不清路况。 他马上切换夜视模式，左眼绿色的视野过滤一切光线。 电流腐蚀光盾，噼噼啪啪之声惹人心惊。经过的车辆也惊慌，拐弯的拐弯，让路的让路。 眼看机车不受电光影响、稳稳地前进，敌人又改变策略。这次右边的甲壳车超前，冷浩敏锐意识对方的企图，立刻开启机车的跃进模式。 电光火石较量间，漆黑的镜面机车徒然跃起，轻松越过挡路的甲壳车。战马驰骋，机车的两条蓝色荧光留下优雅的弧度。 蓦然腾空，夜明搂紧冷浩生怕掉下去。而车里的人合不拢嘴，被电光刺得眼花。 机车稳稳落地远去，三两甲壳车反应过来后狂追，故技重施围堵。这次两辆甲壳车想堵在前面，夜明推开头盔的防风镜对冷浩说“我们必须还击！” 冷浩急转，越过旁边的车头往回驶，同时将光盾打开一个缺口。“你和小白还击！” 夜明左眼忽闪，通过文字指令让背后的熊小白开枪，随即射出风箭，射穿其中一辆甲壳车的挡风玻璃。 风箭与熊小白的子弹齐飞，杀敌人措手不及。 积雪上的车轮碾痕歪歪扭扭，周围的车辆望见枪械纷纷避让。 三辆甲壳车躲避子弹穷追不舍，但他们躲不开无形的风箭，已经有一名探头射击的敌人被风箭穿过眉心。 见同党死了，某个车窗露出一根炮管。夜明顿时色变，连忙扔出风球炸毁那炮管。 然而它改变车道，风球擦过车身爆炸。就在爆炸的一刹那，一根闪烁寒光的东西与她紧接射出的风箭擦过，刺入手臂。 她急忙拔出，却见这是一根幼细的针筒，里面空空如也。下一刻眼前天旋地转，脑袋异常沉重，她浑身软软无力，视野逐渐缩小。 乒乓乒乓 身后有什么东西掉落地，背后冷风飕飕，惊得冷浩立刻停车。他扭头一看，夜明和熊小白都不见了，不远处滚动着一个头盔。 “救命啊！小猫咪不要死啊”熊小白的声音没入某条巷子。 三辆甲壳车也停下，其中两个歹徒跑进巷子。冷浩一下车，机车就变成黑甲射击敌人，而他卷起黑影笼罩敌人。 一共八个歹徒，他们有的生长枝叶反击，有的迸发火光，可惜都被黑影吸收。冷浩摘下头盔走进巷子，留下背着行李的黑甲监视俘虏。 巷子枪声不断，突然两名歹徒遍体生寒。 两人一转头，残影刮风闪过后他们双腿刺痛。“啊”两人各自捂着自己的腿蹲下，殊不知墙壁冒出影子之手勒着两人的脖子。 黑剑滴落殷红，杀气四溢的冷浩走到变大两倍的熊小白前面。 警车的鸣笛近了，两名歹徒极力挣扎。当他们吃力把枪口对准冷浩的后背，影子之手扭断了他们的手腕。 冷浩没看见夜明的踪影，只看到熊小白抱紧黑色的小小身影，其两条尾巴无力垂下。他难以置信地摸摸它的绒毛，轻呼夜明的名字。 “小猫咪没有反应，小猫咪不要死……”熊小白的眼睛变成蓝色的长方形。 “我们送她去医院。”他接过小小的身体，掌中轻盈的重量令他觉得不真实。 警员举起手枪冲进巷子，并用手电筒直射所有人。冷浩镇定地道出自己的身份，示意他们可以派人掏出自己大衣内左胸口袋的证件。 “不用了，我们认得冷少将，去年我们一起调查过溶尸案。”为首的的警员喊同僚拿下勒在墙上的歹徒。 警车一批回警局，另一批急赶医院。 三四七、脆弱的小生命（八更） 一行人匆匆闯进医院，惊得护士和候诊的病人侧目。尤其看见穿着制服的警员，吓得他们脸色苍白。 “你们是干什么的！”护士鼓起勇气问。 “我们有伤者，急诊室有没有医生值班？”警员急道。 护士的目光落在黑发男子抱着的小黑猫上，不由得皱眉提醒“宠物受伤去找兽医，我们这里没有兽医。” “她是兽人。”冷浩阴沉一瞥，直接走去急诊区。 护士打了个冷颤。明明他的语气很平静，为什么她突然发冷。 急诊区有三个诊室，冷浩挑病人相对最少的诊室排队。不过警员一亮出证件，排队的病人都让他们先看病。 冷浩十分感激，向他们说声谢谢。 当医生得知昏迷的小黑猫是兽人，遇到意外变兽型的时候异常吃惊，但翻来覆去检查都没结果。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小黑猫转给神经科。 “老黎啊，你先别下班，有个特殊的病人转给你，情况很危急！”医生给楼上的神经科打电话，谈了几句便让冷浩等人上三楼。 三楼病人稀少，他们关上神经科的诊室门。 黎主任得知缘由同样吃惊，先是抽血然后把小黑猫小心放进透明的舱体，给她贴满触手般的管道。 熊小白抓紧冷浩的裤子，盯着舱体不眨眼睛。 “这是神经检查系统。”黎主任指着屏幕上的小小躯体，它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展现人前。“它的肌肉出现痉挛，这是由外力施压、强迫身体变兽型造成，也是它昏迷的原因。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令它变回兽型？” 冷浩咬牙，“不知道，当时我在前面开车。” 几名警员叹惜。 熊小白抬头看看凝重的众人，“我有看见。” 闻言，他们齐刷刷地低头注视熊小白。 冷浩马上抱它到桌上，让它拔出b接入自己的手镯。连接成功后，冷浩把熊小白的录像全息投射。 通过画面，他们看见追击的甲壳车。双方攻击了一会儿，突然有一根东西射过来。冷浩马上按暂停，并放大画面。 “针筒？”黎主任和警员感到不可思议。 冷浩继续播放录像，他们看见夜明被刺入针筒后开始颤抖，慢慢地变小然后和背囊一起滚下车。 接着画面摇摇晃晃，还传出熊小白的呼救声。 冷浩心惊胆战地关闭投影，万一那些追击的车有心杀人，很容易就碾过她和小白。 警员也心惊肉跳，“医生，那个针筒里面可能是什么？” “针筒里面盛装了液体，应该是令它变兽型的药物，甚至是毒药。我没见过这种药物，市面上也没有卖。”黎主任抓抓头发盯着自己的屏幕。 “那些歹徒被捉回警局，可能会搜出那种药物。你们两个回警局拿，我留下来录口供。”言毕，两名警员风风火火离去。 “黎主任，有没有方法令她醒来或者变回人形？”冷浩凝视贴满细管的小黑猫，那小生命多么脆弱。 黎主任摇头。“兽型时期不能随便吃药，因此我不能给它开任何药物。至于变回人形，我需要知道液体的成分才能下定论。” “吃化形果呢？行不行？” “不行。化形果只对没吃过的幼兽起作用，第二次、第三次服用只作普通的水果，毫无激活潜能的作用。” 黎主任看着无助的冷浩又说“唯一欣慰的是她的神经和身体机能没有受损，会不会影响异能暂时不知道。兽人突然被迫变回兽型都会缺乏安全感，冷先生你多多陪伴它。” 冷浩极力平复情绪，“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肌肉不再痉挛就会醒。” 冷浩抱着小黑猫走出诊室，熊小白和黑甲跟着他。头顶节能灯直射下来，显得他脸色苍白，与黑发相衬产生病态的阴森。 留下的警员明知道冷浩心情低落，但是录口供的程序不可少。“冷少将，我知道现在你心情不好，但程序还是要走的，我要给你录口供。” “你问吧。”他的嗓音略微沙哑。 随后警员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指间一直摩挲小黑猫头顶的绒毛。 警员看着口供想起一件事，“之前有一起入室袭击案，案发地点是木雅农场。我看过那份备案，受害者是夜明小姐的监护人，这两起案件会不会有关联？” 他乌黑的眼底如同深海，“如果你去翻查警队的资料系统就会知道，地下组织三番四次绑架她，有没关联就看你们捉到的人属于什么组织。” 警员醍醐灌顶，马上做好备注。“冷少将你放心，如果歹徒身上还有那种药物，我们会第一时间送去化验，一有进展我们马上通知你。” 他点点头，暗自对比赤炎过去的几次作案手法。这次区别很大，居然用毒而且袭击雅雅，他不确定幕后主使是否又是赤炎。 他和警员一起下楼，回头望后面的住院部，决定先不告诉雅雅。 医院的大门寒风夹雪，怀里的小黑猫下意识抖了抖，他用手掌遮挡风雪。本来警员想送他回去，不过警车太显眼。 他到路边拦截出租车，熊小白和黑甲随他上车去旅馆。 他特意路上有没有车辆尾随，到了旅馆门口他扫视四周，暂时没发现可疑的行人。对方若要追踪方法多的是，谁敢来偷袭他送他们进土。 房间里暖洋洋，冷浩缓缓放小黑猫在床上。三个身影守在床尾注视小黑猫，可是它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似熟睡也似…… “小猫咪会不会醒来？”熊小白趴着床单。 “一定会。”他心疼地帮小黑猫盖上被子，“小白你看着明，黑甲你连接旅馆的监控系统。” 黑甲一听马上站起来朝房间的电脑走去。 冷浩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行李和身上有没有追踪器或窃听器，然后才去洗澡。 熊小白坐在被窝旁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好按按肚皮播放轻柔的纯音乐，低着头守着小黑猫。 三四八、起码我可以卖萌安慰你（九更） 一缕微弱的晨光透进房间的窗帘缝隙，床尾多了一线暖黄。 痒痒的感觉蔓延冷浩的下巴，习惯性警惕使他惊醒。他低头一看，一团黑色缩进被窝。“明？”他轻轻地掀开被子，胸膛痒痒和暖洋洋。 一个黑色的小脑袋慢慢地钻出来，碧绿的眼睛透出紧张。冷浩心如刀割地抚~摸她的头顶，想起黎主任的劝诫，心想是自己的杀气吓着她。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夜明看看自己的梅花垫子，看看爪背的绒毛，叹了一声。她尝试变人形，可是体内总有东西压抑不让自己变形。“我变不回人形了吗？” “我会找到方法帮你变回来，我们一起面对好吗？”他摩挲她皱起的眉心，眸子宛如玉碎，道不出痛彻心扉的煎熬。 她沉默地点头。 “饿吗？等我一会，我和你去吃早餐。” 夜明从他的胸膛下来，钻出暖暖的被窝。床头柜上的熊小白看见她醒了，蓝眼睛弯弯，然后扫描她的身体状况。 “肌肉痉挛消失了，小猫咪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走路的时候有点疼。”她爬上床头柜坐下，和熊小白对视。 正套上毛衣的冷浩听见她的话眼神黯淡，随即恢复坚毅，以最快速度洗漱。刚走出卫生间，一阵微风吹过，他错愕地看向床头柜的一黑一白。 一黑一白同时歪着脑袋看向他。夜明的爪子这一张一合。“我们在测试异能，貌似异能没有受影响。” “数值正常。”熊小白补充。 他吁了一口气，放松紧绷的神经。 随后来到房间的点餐机前思考，他本来打算点鱼蓉粥，但是担心鱼骨没挑干净。他找了许多种粥类，最后确定最普通的瘦肉粥。 他重点备注肉要切碎、不放盐，不放任何调味料。 旅馆服务一流，十分钟后把早餐送上房间。期间冷浩一直盯着黑甲的屏幕监视送餐的服务员从厨房到电梯，从电梯到房间始终没有换人，也没有可疑的人接近服务员。 接着熊小白和黑甲扫描所有早餐，确定里面没有可疑的成分，冷浩才放心让夜明食用。“别急，等凉一些。” 看见她把粉粉的小鼻子凑近，他忍俊不禁。 他从房间找来茶杯的杯垫洗干净并当小碟子，把瘦肉粥倒进小碟子。他尝了尝味道无味，非常满意。 夜明剔透的绿眼睛盯着腾起的热气，她忍着没抓热气玩。 黑色、毛茸茸的脸上，她碧绿的眼睛胜翡翠澄澈，毫无杂质；正如浑沌红尘中一寸清明，点亮了他内心的暗处。 不知不觉他失神凝视她的眼睛。 “为什么没有味道？”她的声音把他拉回神。 他扬起嘴角，“放盐的话你会掉毛。”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毛发，不舍得柔亮的绒毛掉落。 她唯有乖乖地吃没有味道的粥和细碎的猪肉，一舔一舔，忽然抬头盯着目不转睛的冷浩。“你能不能别看着我吃……” “不能。” 她亮出了尖尖的爪子。 他才收敛笑容和移开视线。“不逗你了，你慢慢吃别急。” 看着他专心吃自己的早餐，她才继续舔粥，吃完了就用肉垫子抓抓沾了粥的须。她挺直身躯坐着，轮到她盯着冷浩吃早餐。 他笑了笑，这只小猫咪居然学会了以牙还牙。 尔后他利用房间的电脑上网搜索兽人意外变回兽型的案例。三个世纪以来这种案例很少，相反吃化形果变兽人失败的例子很多。 而搜索令兽人变回兽型的原因，弹出来的结果多数说是心理原因或者车祸之类令神经受损。他轻敲桌面，视线游弋到另一张单人床上。 那黑色的小小身躯在雪白的床上走来走去，时而兜圈子，时而来回走，她的两条尾巴悠然翘起。 “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晨运，放松一下肌肉。”她转头看来，眼神格外无辜。 “你不是说走路的时候疼吗？” “现在不疼了。” 冷浩默了默，转而看着屏幕说“你过来，让你看些东西。” 继而她跳下床跑到冷浩的脚下，被冷浩双手捞起来。她坐在他怀里伸长脖子看屏幕，可是屏幕正显示桌面。“有什么看？” “没什么看，不想你乱跑而已。” 她仰起头望他的下巴，肉垫子踏过他的胸膛。正当他猜她要干什么时，她忽然轻轻咬他的下巴。“捉弄我就是这个下场。” 他笑着搂紧，更不愿放开她。突然系统提示有人来电，他敛色接通，原来是陈警长。 “冷少将，我们审问了昨晚袭击你们的歹徒，他们只带了一支盛装药物的针筒就是用掉的那支，并且没要解药。我们仍在审问药物的来源。” 冷浩黑眸转森寒，“他们有没有供出所属的组织？” “他们说是新口会的成员，是否属实我们还在调查。不过昨晚的歹徒没使用突击步枪，不确定和袭击令堂的是不是同一批歹徒。” 察言观色的夜明猜来电的内容不是好消息。待他挂线，她问“妈知道这件事吗？” “还不知道。” “如果我们今天不去医院探望，她会不会觉得奇怪？难道骗她我们回军校了？可是我不想骗她。” 冷浩摸着她柔软的绒毛，“她总是记挂我们，这次我们向她坦白吧。”他顿了顿，就算麻烦r美博士都要把解药研制出。“你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在。” 夜明一爪按着他的胸膛，“你说过我们一起面对！虽然我这副身体做不了什么，但是你有烦恼可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苦撑。”她咧嘴笑了笑，“起码我可以卖萌安慰你。” “我现在才知道猫会笑。” “那豹子会不会笑？” 冷浩点了点她粉红的小鼻子。“你怎么知道我是豹子？” “不告诉你。” 这个时候，又有人不合时宜打来。他一接通就色变，原来是医院来电。护士说夜明的血液报告下午两点会出来，通知他领取和复诊。 于是冷浩抱着小黑猫翻找行李。她不解，“你找什么？” “我找能带你上街的……容器……” 三四九、请问你们需不需要猫砂？（十更） 下午两点，熊小白和黑甲留守房间，冷浩提着夜明中号的行李袋出门。行李袋里铺着两件厚厚的衣服，小黑猫通过打开的拉链探出脑袋。 今天雪停了，却更冷，阳光正融化路面的积雪。雪银白得刺眼，加之行李袋摇摇晃晃，她有点眼花。 冷浩侧头俯视冒出的小脑袋，心疼又懊恼找不到适合的容器带她上街。寒风过街，她嘴边的须微微摇曳。 “回袋子里吧，外面冷。” 她缩回行李袋，还是袋子里暖和。冷浩把袋子的缝隙拉细，顺道留意路边的商店。 他挂号的时候报夜明的名字，而挂号的护士投来异样的目光。“先生，你挂号的名字应该是一位女士，我们不接受代挂号。” 他无奈地提起行李袋，让夜明露出脑袋。继而小黑猫探头看看冷浩，看看挂号的护士。护士的诺亚系统获取夜明的资料，确定眼前的小黑猫就是要挂号的人。 “现在能代挂号了吗？”他问合不拢嘴的护士。 护士麻利地递去一张挂号单。 冷浩走后，几个挂号的护士窃窃私语“活久见了，不但看到黑发的兽人，还看到黑毛发的兽型！世界无奇不有啊！” 他娴熟地到三楼的神经科候诊。前两个病人走后轮到冷浩和夜明，黎主任打量钻出行李袋的小黑猫。 “醒来了？”黎主任睁大眼睛观察她的身体。 她莫名别扭，感觉自己赤果果暴露在陌生人眼前。她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太阳他们不肯当众变兽型，因为有种被看光的感觉。 看见她躲在行李袋后面，黎主任恍然大悟，瞬间羞愧。“我差点忘了兽型时期对自己的身体很敏感，而且还是位雌兽。” 经过黎主任提醒，冷浩也意识到这个羞答答的问题。黎主任打破尴尬，让夜明再检查一次肌肉和神经。 冷浩抱她进透明的舱体，细管又贴满她的身体。 “肌肉痉挛的现象消失了，肌肉和神经没有受损。血液检验报告出来了，她的血液含有一种未知的微量元素，这种元素的成分含有没见过的金属元素。早上我把金属元素的构成图发给搞地质的朋友看，他说见过这种分子排列方式。” “他曾经在一块陨石上见过，那陨石会释放辐射影响周围的有机生物。简而言之，木兰星极少人有这种金属元素，可能就研究所或者博物馆有，更别说市面。” “极少？”冷浩心头绞痛，“能不能调出解药？” 黎主任面露难色，“研制解药需要不断试药，兽型的身体机能比兽人状态的弱几倍，频繁用药会肾脏衰竭，所以我才说不能随便开药方。哎，最好的方法是找下药的人拿解药。” 冷浩凝视舱里的小身体。“黎主任，能不能告诉我这种金属叫什么？” “他们自己起名叫克玻璃，因为那块陨石的外表像玻璃。” 他感谢黎主任这条重要的线索，接着通过短讯询问r美博士克玻璃的资料。 回旅馆的路上，夜明探头望着一直紧蹙剑眉的冷浩。“浩，如果找不到方法……”她顿了顿叹气，“我当不了你的未婚妻了……” 他全身一震，眼睫不可察地颤动。“就算我找遍木兰星的科学家，我都要找到人调出解药。木兰星找不到就去别的星球，然后我揪出幕后主使，废掉他也要他交出解药。” 喷薄欲出的杀气令寒风更萧索，路人搂紧大衣飞快地走过。 她急忙探出半个身子想碰一碰冷浩的手，“你冷静点，我再也不说那种话了，对不起。” 肃杀之气渐渐减退，冷浩的神色柔和少许，深情与碧眸对视。“总之你不用忧心。”他揉揉她的头顶，叮嘱她钻回行李袋取暖。 他张望路边的商店，记得来的时候看见一家卖宠物用品的店铺。 片刻他找到了，提着行李袋走进宠物用品店。 店员都是年轻的女子，她们一见客人是位黑发的严肃美男先是惊讶，随即扬起明媚的笑容，一扫冬日的沉闷。“这位帅……先生，请问你需要买什么？” “有没有方便带小猫出行的工具？”冷浩环视店内展示的商品，满目琳琅，不知从哪里开始挑。 “绳子啊！你拉着它就行啦！” 回答的是一位胖妞，另一名戴眼镜的女店员马上打断她。“哈，她听错了，以为是小狗，那是狗绳子哈。带小猫可以用手提箱，有塑料的、有藤的，您要哪一种？” 说完她带冷浩去看手提箱，可惜最小的都有手提包大，并不是他想要的。“有没有可以贴身携带的？” “贴身？”眼镜女店员陷入回想。 “有的有的！”戴着蝴蝶结的女店员趁机插话，飞快地取来一个斜挎胸前的小包。“这款包包有几个型号，这是小号的，请问你的小猫有多大？” 其他两名女店员看见挎包小声提醒蝴蝶结“这个是装零食药物之类的……” 冷浩要中号，然后小心地抱小黑猫出来试挎包的大小合不合适。 她钻进挎包，觉得包包还剩一点活动的空间比较舒适，于是向冷浩点头。冷浩见状露出微笑，这温润的笑容令三名女店员身临春天，争先恐后问他还要买什么。 “猫粮需要吗？还有猫咪零食、猫薄荷、猫砂……” 冷浩和夜明越听皱头越紧皱，尤其听见猫砂，她脸蛋发烫。那种事她自己到卫生间就能解决，不需要别人做铲屎官。 “我再要一瓶驱虫喷雾剂、常用药物和洗浴用品。”冷浩不得不打断滔滔不绝的她们。 夜明却抓他的衣领，想问他为什么要买洗浴用品？ 最后她们按照冷浩的要求装好一袋子需品。胖妞趁她们结账，笑嘻嘻地摸摸夜明的后背。“先生，你的小猫毛发颜色很特别，是罕见的黑色，在哪里买的呀？” 冷浩的脸色显冷，“她是我的未婚妻。” 胖妞愣了愣，“未婚妻？” 蝴蝶结戳了戳她“你傻啊，宠物哪有修炼等级？那是兽人好不好……” 胖妞想收回刚才的话。 结账后冷浩把需品放进行李袋，提着走出店铺。 黑色小脑袋伸出他胸前的挎包 三五零、我要卖萌（感谢狐狸君打赏！） “她就在附近！”两个身影在街上徘徊，时不时盯着界面的定位。“但是信号时强时弱，得赶紧找到她！” 不久，有人走进旅馆。 回旅馆的路上，他胸前有一双绿眼睛瞪视。“怎么了？这个包包不舒服？”他以为挎包不够防寒，手掌便覆在挎包前。 “你，你为什么要买洗浴用品？” “洗澡用。”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反而疑惑地注视夜明。 “我……”她忽而声若蚊蝇，“我可以不洗澡，反正天冷。用我的衣服叠一个窝，我就能睡在里面。” 但他的回答令人无法反驳“你不是宠物，怎么能随便做个窝睡？如果我连照顾你都办不到，我枉作你的未婚夫。” 她用爪子挡脸，“小声一点，路人都瞧着你看了。” 他垂下眼睫，语气略带期盼。“我只是希望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够安心。” 小黑猫目光炯炯，瓣唇微微扬起，用猫咪的微笑为他减轻一点点肩上的重担。他心头暖暖，她的笑容是他支撑下去的动力。 一人一猫回到旅馆，经过大堂的时候，前台的接待员喊住冷浩。“冷先生，有人捎了一封信给您。” 冷浩的左眼扫描一遍雪白的信封，检测出没有异常才接过，他看见上面写着“冷浩收”。“谢谢。请问捎信的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我没看清楚他的外貌。他只说了句把信交给住这里的一位黑发雄兽。” 冷浩点点头，拿着信封去乘电梯。小脑袋伸出挎包，“这个时代谁还写信？他知道你的住处，莫非有人跟踪？” “昨晚没发现有人尾随，看来敌人无处不在。”他眼底幽深。电梯到达十二层，门开启的同时他准备发动金光护盾。 电梯门外空无人，他一手护好胸前的挎包，另一手有黑色的金属拐保护。他踏上走廊，脚下地毯猩红，铺盖窄而长的走廊。 他轻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前，见前后没人才刷卡进房。“黑甲，我要看我们出去后的监控。”他放下行李袋、解下挎包，抱着小黑猫到黑甲腹部的屏幕前。 他调取出去后到回来这段时间的监控，期间只要保洁员和其他住客经过。他再看大堂的监控，就在他回到旅馆前十五分钟，有一个戴鸭舌帽的人来到前台。 他递一个信封给接待员，然后就走出旅馆大门，没有干别的事。 冷浩将这段监控拷贝至房间的电脑。 夜明目不转睛看着他将画面放大，可是戴鸭舌帽的人一直低头，他们看不见他的样子。“浩，先看看信的内容吧。” “好。”他再次让黑甲扫描信封，当黑甲说信封没毒的时候，他便打开并抽出里面的信纸。夜明凝神屏气盯着他翻开信纸，伸长脖子想一探究竟。 信上的字是打印的，写道“想要解药，今晚七点到紫罗兰酒吧后面的巷子，不准带机器人、不准报警，只能是你和那只黑猫来，否则销毁解药！” 末尾没有署名。 “果然又冲着我来。”她伏下身体趴着，两条尾巴软绵绵地垂下。“不要去，一定是陷阱。” “我要去，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夜明惊了，“你想自己去？不行，如果连你也中毒，我们真的任人宰割了！如果你要去，我也去，你别想留下我一个在旅馆或警局。” 他错愕，自己当真有这个念头，因为警局相对安全。 见他发愣，她晓得自己的猜测不离十。她一瞥旁边的熊小白，想起它平常的卖萌功能，于是耷拉耳朵，眨眨碧绿的大眼睛注视冷浩。 “浩，你要抛下我吗？你嫌我碍手碍脚吗？”小黑猫的瞳孔一颤一颤，水光闪闪，受尽委屈般。 她埋首钻进冷浩的手掌下，用柔软的绒毛蹭着他宽大的掌心。 他的内心变得像她的绒毛柔软，不舍得将她托付别人。小黑猫躺在他手边，一条尾巴遮挡肚皮，另一条尾巴轻扫他的手背。 “浩，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 他沉沉地叹气，眸中写满无奈和心疼。“好了，我带你一起去。” 她悄然得逞一笑，很快便恢复常色。“敌人有什么方法知道我们报警？他们能监控诺亚系统？” “或许他们能入侵普通市民的诺亚系统，但军方的未必。军方使用的防火墙是s级，而且多重加密。我想敌人监视了警局或者警局有内鬼。” 两人陷入沉思。忽然夜明灵机一闪，“有一个地方的警员他们未必注意到。” 冷浩马上致电陈警长，谨慎交待一番后他致电雅雅。他使用了扩音，以致夜明紧张地坐直。 “你们回军校了吗？”雅雅第一句就问。 冷浩和夜明心虚地对视，前者镇定地回答“我们有些事情要解决，解决完就会回去。你什么时候出院？医院那边还好吗？” “挺好，警员就在病房外面守着。医生说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你们现在在哪？能打开视频吗？” 夜明使劲摇头。冷浩依旧镇定地说“我们现在在外面，晚一点再视频通话吧。” “明呢？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夜明清清嗓子和雅雅聊了一会，幸好雅雅没有察觉异常。她疲惫地躺下，骗人比蛙跳更累。 到了傍晚六点天已经全黑，一人一猫简单吃过晚饭准备赴会。 冷浩把轻薄而软的防弹背心套在毛衣下，安置小黑猫的挎包佩戴胸前，接着他穿上方便战斗的短装的夹克。 一拉链子，挎包完美藏在夹克下。 夜明伸伸脑袋，恰好能探出夹克的宽大领子。 “能透气吗？”他怕闷坏夜明。 她蹭蹭他的夹克衣领，“能，还很保暖。” 一人一猫出门，出了旅馆风刀霜剑般刺骨。她把脑袋缩回挎包里，冷浩的体温令她心安。 街上的行人低头迎着寒风来来往往，路边戴耳塞听音乐的瞧向经过的冷浩。 远处，两个人影盯着定位器跟随。 三五一、解药呢 寒夜深沉，路灯惨白，积雪同样惨白。街上行人稀少，尽管七彩缤纷的霓虹灯也掩不住冬日萧条。 全身酷黑的冷浩孤身走过冷清大街，黑色皮靴沾了雪絮，身后余下两行脚印。不久，后面陆续有行人，乱了他整齐的脚印。 有人跟踪自己，他意料之中。他没有回头，一直走到紫罗兰酒吧。 紫色的霓虹灯照射酒吧大门，门前的路面、路灯和停放的自行车雪光冷冷。三三两两的情侣依偎走进酒吧，他只是往里瞥一眼便拐去后方的幽暗小巷。 七点正，他如约而至，此时小巷的尽头已经有两人恭候。他们挨着红砖墙壁吸烟，白袅袅的烟雾给予紫色的灯光蒙上轻纱，如梦如幻。 紫光落在冷浩的黑发，等候的两个男子看得一清二楚。但冷浩看不见两人的资料，没有姓名、没有兽型更没有修炼等级。 “那只黑猫呢？”绿头发的踩熄烟头，用下巴指着冷浩。 冷浩摸了摸挎包的位置，顿时一个黑色的小脑袋钻出衣领，朝两人瞪着碧绿的大眼睛，眼神凌厉。 “解药呢？”冷浩的声音毫无情感。 “你们没有报警吧？”红头发的男子吐出一圈白雾。 “没有。你们应该最清楚。”他不动声色留意两人的衣着，掂量他们的武器会藏在哪里。 “呵呵，冷少将果然是个聪明人。”绿头发叉着腰，下意识摸了一下腰后。“我们的交易很公平，一物换一物。只要那只黑猫交出那东西，我们就给你们解药。” 那东西？冷浩和夜明错愕一瞬。 “先证明你们有解药。”冷浩面不改色。 红、绿发男子飞快地对视一眼，冷浩却眼波含锋。 绿头发狠狠地踩着烟头，面容逐渐狰狞。“你们没有资格讨价还价！要么交出那东西换解药，要么它一辈子做猫！” “为什么我们不能讨价还价，你们要的东西在我们这，大不了鱼死网破。” 冷浩的声音低沉而森寒，而夜明思绪飞转，猜想他们要的东西是什么。自己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吞进肚子的石头，莫非他们就是冲石头来？ 见冷浩不慌不忙，两名男子有点急了，总是悄悄对视。片刻他们呛声“我们也要你们证明有带那东西来，不然交易结束！这次别再废话！” 夜明看向虚张声势的冷浩。 须臾，他宽大的手掌摸了摸挎包，心领神会的夜明缩回包里。“不如我们同时拿出来，怎么样。” 两人的眼珠子转又转，紧盯冷浩的一举一动说“好，同时拿出来，别想使诈！” 言毕冷浩和绿头发盯着彼此，一起慢慢地伸手进自己的衣兜。两人的动作极慢，冷浩的神情毫无波澜，而绿头发则转动眼珠瞄向同党。 突然，绿头发抽出放衣兜里的手，改摸腰后；红头发也摸着腰后。转眼红、绿激光齐发，然而激光被冷浩面前的无形结界挡下。 两人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继续扫射。 冷浩周身早就设立风壁，他带着黑剑和杀气走去，同时四周的暗影蠢蠢欲动。对面两人意识不妙，急道“你别过来，否则我销毁解药！” “我不认为你们有解药。” 漆黑剑刃掠过他们眼前，霜寒的剑风刺痛面门。情急之下他们的淡绿护盾及时挡下黑剑，紧接着凌乱的脚步声从小巷的入口传来。 “嘿嘿，我劝你们束手就擒。”红头发瞄着愈发接近的人影咧嘴笑。 冷浩一言不发继续攻击，黑剑几乎钻破他们的护盾。两人面无血色，急忙喊来人动手，别傻着光是跑！ “别动！否则我们开枪！” 来人举着手枪，可是枪口指向的是绿发和红发男子。他们懵了，借着淡绿的光芒才看清来人都是陌生的脸孔，根本不是同伙！ 绿头发恶狠狠瞪视冷浩，“你报警了？” 原来赶到的是便衣警员，他们从冷浩走出旅馆就一直尾随。就在冷浩和两个歹徒交易的时候，便衣警员已经将跟踪冷浩的歹徒抓获。 两人想不明白他什么时候报的警。 红头发却不慌，借着护盾保护掏出一枚令其他人色变的手榴弹。“不怕死就过来啊，我们同归于尽！”说着他的食指套上手榴弹的安全栓。 便衣警员纷纷看向冷浩，后者让他们收起手枪和后退。 两人见状得寸进尺，要他们再后退十步。冷浩同意，带领一众便衣警员退十步，而两人慢慢地挪去小巷的另一个出口。 眼看两人离出口越来越近，众便衣警员心急如焚。“冷少将，这种距离会让他们逃走……” 冷浩沉默不语，视线锁死对面两人。 就在两人朝着出口跑去之际，淡绿护盾逐渐消失。绿光一消逝，两人骤然摔倒，冷浩大喝警员去捉人。 “你们过来我就拉开手榴弹！”倒地的红头发举起手榴弹。 众便衣警员猛然刹住，冷浩却厉色凝眉。 正当两人以为他们顾忌，双腿如同搅进洗衣机，锥心的痛楚使他们撕心裂肺地惨叫，骨头断裂的声音震慑全场。 此时此刻众便衣警员看见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之手绞缠两个歹徒的双腿，把他们的腿各拧成一股麻花。 众人不寒而栗。 疼得满头冷汗的红头发使劲最后的力气拔掉手榴弹的安全栓，要死都拉上他们陪葬！ “不！！”便衣警员急急跑去。 爆炸没有如期而至，相反一只影子之手包裹手榴弹及其右手。 一声闷响过后，红头发涕泪齐流，沙哑的惨叫震彻小巷。待裹手榴弹的影子之手撤去，便衣警员发现他的右手被炸成肉酱。 “去捉人。”冷浩沉声提醒发呆的警员。 他们如梦方醒，亮出手铐跑去。继而影子之手消失，便衣警员搜两人的身。两人除了带武器，身上只有钱包、钥匙之类的琐碎物品。 “解药呢？”冷浩捏着绿头发的下巴。 “没有！你们都去死吧！” 冷浩面无表情地将其劈晕。 三五二、终于与你们相认 一队警车碾雪穿过大街，停在紫罗兰酒吧前吓坏了客人和路人。 煞气如猛虎的警员一下车就引来围观，他们押路边的被制服的歹徒上车，或拐进酒吧的后巷。 谁也没留意，有两个人影躲在转角窥望。 警员抬两个腿变麻花的男子出后巷，围观的群众一阵哗然。“那两个人发生什么事情？异形来了？” “他的手是不是被吃没了……” 吵嚷间，几辆面包车急匆匆到达，下车的人扛摄像机、拿相机，或举话筒，正是消息灵通的媒体。 他们随便逮着一名警员采访，可惜警员闭口不谈任何事情。记者不死心，逐个警员采访，甚至把话筒塞进警车。 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向记者透露自己的所见。由于媒体围堵，警员不得不拉起警戒线阻隔群众和记者。 冷浩藏身酒吧旁边的转角。良久，待警车、人群和记者散去他才现身。 “奇怪，定位显示就在我们眼前移动，为什么我们没看见她？”同样躲在转角的两人抬头窥望街道，一名黑发男子引起他们注意。 恰逢其时，黑发男子射来冰寒目光，双方对视片刻。 “定位停下了，没有再移动……” 冷浩冷眼盯着暗处的两人，直觉他们不是看热闹的群众。他保持警惕继续前行，然而暗处其中一人惊呼“定位又移动了！定位在那个男人身上？” “先生请留步！”一男声突然喊住冷浩。 他冷然回头，打量从暗处走出的一男一女，皆黄发。 苍白的路灯照亮两人的面容，他微微一惊，顿觉这两人眼熟。“什么事？”他随时发动黑剑。 两人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黄发女子思忖几秒，迟疑地开口问“请恕我们唐突，你认识一位叫夜明的女学生吗？” 黑剑骤现，寒芒剑尖指着皑皑雪地。一男一女霎时后退半步，露出警惕的神色。 正值双方剑拔弩张，一个黑色的小脑袋伸出冷浩的衣领。深沉的夜色中，她碧如清泉的眼睛流转惊疑。 那一男一女错愕。 “张岚、张凌？” “夜明？” 双方一脸震惊，唯有冷浩一头雾水。“你认识他们？”他低声问。 “认识，我们并肩作战过。” 张凌上前，却被冷浩用剑指着，让他别靠近。张凌停在中途，语气焦急“夜明，为什么你变回兽型？刚才被警方捉的人和你们有关？” 冷浩护着钻出领口的小脑袋，厉声质问他们的身份。张凌瞪视冷浩，刘海半掩愠怒的眼神。 这时张岚拉住张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夜明，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就跟我们来。” 夜明蹭蹭冷浩的掌心，说跟着他们去看看。冷浩暂时收起黑剑，姑且跟去。 张氏兄妹带冷浩到一个安静的小区，然后拐进一幢陈旧的大厦。大厦没有电梯，他们得爬楼梯爬上六楼。 “这是我们暂时住的地方。”张岚回头抱歉一笑，踢开脚边的垃圾。楼梯间有点脏有点乱，夜明看着心酸。 到了两人住的出租屋，环境才稍稍好转，里面干净整洁，关了门窗暖洋洋。冷浩依然提防两人，谁能确定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住。 “我们开门见山，你们有什么企图？” 面对咄咄逼人的冷浩，张凌不悦，“如果有企图，才不会带你们来我们住的地方。你又是谁？为什么跟夜明一起？” “哥，你冷静点！”张岚拉着张凌的衣袖。 “这个人信不过我们，我们也信不过他！” “他是我的未婚夫。”夜明打断张凌。闻言，不但张凌和张岚吃惊，连冷浩也惊讶她的坦白。她却不紧不慢，“你们是不是有事找我？还是有话对我说？” 张岚碰了碰张凌的手肘，不久两人作出意料之外的举动。他们抓着自己的头发往后扯，露出自己真正的发色黑发。 黑发加上碧眼，冷浩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们眼熟，他们和夜明的长相七分相似。 张凌短发利落，细碎的刘海半遮双眼，神色傲气带冷，天生上翘的嘴角显狡黠；而张岚长直发披肩，冰肌冷冷，凌厉和古典交织。 “我们是夜明的哥哥和姐姐，她是我们最小的妹妹。”张岚凝视冷浩领口的小黑脑袋，“你哥哥叫夜凌，我叫夜岚。” 夜明并不惊讶，说了一句她已经恢复部分记忆，记得最关键的事情。 冷浩轻蹙眉心，不知道她曾经失去记忆。 “你记得我们了？你还记得什么事情？”夜岚喜形于色。 夜凌目光炯炯，欲言又止。 “我记得宅子被烧了，爸爸死了、胡叔死了。”夜明双耳耷拉，即使记忆不属于自己也觉悲伤。 夜凌和夜岚的喜色瞬时消失，悲怆写满眉宇。夜凌再也按捺不住相认的激动，“我们看到新闻报道你的养母被人袭击，你变回兽型是不是那伙人的原因？” 她低头垂眸。 冷浩心如刀割，“我们昨晚遇袭，明受到敌人的药物射击。医生说她的血液含有一种罕见的元素抑制她的基因，令她无法变人形。” “那伙人这么狠毒？那药物跟毒药没区别！”夜岚咬牙切齿。 夜凌失魂落魄地坐下沙发，问那伙人有没有解药，冷浩摇头。 “二姐，你知不知道那伙人的身份？” 听见夜明喊自己二姐，夜岚恍然若失，仿佛回到从前的时光。 她定了定神，“我和你大哥调查了很久才敢猜想，烧掉我们家的人和赤炎佣兵有关，所以那次我们上船想报仇。对不起，我确实监听了你的线路并且追踪你的定位。” “我想起了！”夜凌突然惊呼吓着二人一猫。“小时候夜风那家伙曾经向我显摆，说发明了一种能让人变成动物的毒药，然后他用邻居家的女儿试药。” “然后呢？” “邻居家是橘猫成型的，他们女儿中毒后变回橘猫，当时急死了她的家人，最后他们找到一种果实解毒。” “什么果实？哪里有？” 三五三、那里可能有解药 二人一猫注视夜凌，但夜凌忽然不说话。 “哥你倒是说啊！那种果子哪里有？”夜岚心焦催促。 夜凌眉心紧皱，盯着茶几迟疑地回答“那种果子不在木兰星。因为那种果子只对猫科动物有效，能解百毒和治疗伤口，所以长在一个特殊的星球。” “难道你是说喵呜星？”夜岚怔了。 冷浩和夜明没听过这个星球，不解为何他们俩神色凝重。冷浩绝不放过任何解毒的机会，愿意去喵呜星找。 “不！太巧合了！”夜凌猛地站起来，“偏偏他们用这种毒，而偏偏喵呜星有果子能解，这可能是一个局，有可能是他们逼我们回去！” “他们？回去？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冷浩护着领口的小脑袋步步逼近，右手的金属腕带散发寒芒。“你们的出现也很巧合。” 夜凌面无惧色地瞪着他，碧眼喷发恼火。“你什么意思？明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会害她？我们找她几乎找了两年，和家人失散两年的滋味你懂吗！” “我懂！” 夜明惊愕地看着低吼的冷浩，第一次见他发火。这句话仿佛用尽气力吼出，承载了多少思念和悲伤。 她连忙蹭着他紧绷的掌心安抚“浩，哥哥只是太紧张，他没别的意思。二姐，哥哥说的他们是谁？” “你还没恢复全部记忆所以忘了，我们的祖屋在喵呜星。我们夜家有本家和分家，我们属于本家，世世代代守护家传之宝；而分家负责保护我们。” 夜岚的话冲淡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杀气。 “从上一代开始，分家和我们产生分歧，提出要和我们一起守护家传之宝。爸爸和妈妈不肯，于是携本家和分家打了一场，最后分家赢了并霸占我们的祖屋，我们只好移居到木兰星。明，你就是在木兰星出生。” “哥说的他们就是指分家，他们屡次来木兰星滋扰我们、想抢走家传之宝。” “那么烧掉我们家的人是分家？但追杀我和胡叔的貌似是赤炎佣兵。” 冷浩一惊，原来赤炎佣兵和夜明早已有交集。夜明及时跟他解释“浩对不起，我最近才恢复记忆，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心疼地抚~摸她的头顶。 “烧掉我们家的人是赤炎佣兵，分家倒是没有出现。”夜凌消了气，“当时胡叔带着家传之宝和你逃跑，后来新闻报道说发现胡叔的尸体……我们一直找你……” 他走近想摸摸夜明，可是冷浩的手掌挡着，他沉静地怒瞪冷浩。 提起家传之宝夜岚才想起问夜明它的下落，夜明沉默片刻，“我知道它在哪，可是现在我不能说。” 毕竟被她吞下肚子了，她必须提防，免得惹来开膛破腹之祸。 “既然如此你不要告诉我们，只有你一个知道就够了。还有一件事，请恕我唐突。”夜岚问冷浩，“冷先生你也是黑发，请问你的兽型是不是黑豹？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冷智？” 冷浩森寒敌视，迸发已收敛的杀气。 “你不要误会，请听我解释。令堂和家父是好友，家父临死前的遗愿是让我们找到令堂，他说曾经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令堂。家父还说当初一起移居的还有冷家，不过冷家到了木兰星不久就失去了联系。” 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冷浩和夜明异常震惊。 冷浩点头承认，顿时明白为什么只有他们是黑发，原来自己的祖上根本不在木兰星。他在木兰星出生，因此完全不知道喵呜星的存在，父母也没提过。 “二姐，你是说浩也是喵呜星的居民？” “没错。我记得小时候，爸爸带我和哥到过冷叔叔家里一次。冷先生，你的家父在哪里？” 冷浩目光黯然，“死了，家母也死了。” 他如此云淡风轻，他们却惊愕。她紧挨他的胸口，希望自己的一点体温能给予他慰藉。 “抱歉，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往事。” 冷浩恢复冷峻，“眼下解毒要紧，如果喵呜星真的有能解毒的果子，我愿意去冒险前提是你们没骗我们。身边的人出了事，你们别怪我们提防心重。” 夜凌不满地撇嘴，“明在你那，我们还能怎么样。” 夜岚倒是理解。“你们真要回喵呜星的话，我们也要去。虽然不知道分家会不会找麻烦，不过多两个人帮忙对敌也好。” 冷浩直视兄妹俩，其炽热、期望的眼神不疑有假。“如果明同意，我没意见。” 闻言，兄妹俩目光炯炯注视小黑脑袋。 夜明想了想，点头同意，随即兄妹俩喜上眉梢。 “一起出发目标太明显，我们分头去宇宙交通站，然后在站里汇合。” 夜岚和夜凌没有异议，前者提出加冷浩的账号，因为夜明变成了兽型，诺亚系统的通讯功能会失效。 “冷先生你放心，我不会监听和追踪你的账号。我监听明的实在是迫不得已，既然我们找到她了，我会撤掉监听和追踪。” “暂时保留追踪。”他以防万一。 商讨完冷浩带着夜明离去，拒绝夜岚相送的提议。夜凌不满地环手抱胸，“她明明是我们的妹妹，他一副霸占的样子。” “他可是未来的妹夫，你气什么？”夜岚不理会他，转头去洗澡。 夜深更冷，外面又飘落小雪，冷浩让夜明回挎包里。回旅馆的路上平安无事，没发现有人跟踪。 冷浩洗完澡便见小黑猫披着柔和的黄色灯光，坐直于床尾，两条尾巴一扫一扫，她的碧绿眼眸注视自己。 “怎么还不睡？” “等你。”她歪歪脑袋扬起三瓣唇角。 他心头一暖，在小黑猫旁边躺下。她踱着梅花垫子走近并爬上他的胸口，伏身趴着，眼睛一眨一眨。 他慢慢盖上棉被，余留床头一盏台灯晕染昏暗的房间。她蜷缩着，自己的心跳与他的心跳近在咫尺，微小的体温传递予他。 心意甚微，但他怎会感受不到。 冬日寒冷，有情人却暖在心头。 三五四、解决一些私事是难题 清晨，阴霾笼罩城市不见阳光。 雪飞舞，将挂路灯上迎接新年的大红灯笼铺白。 小黑猫趁冷浩还没睡醒悄悄跳下床，钻进卫生间然后轻掩门口。她瞄准马桶的边缘跳上去，幸好没有脚滑掉进水。 她翘起双尾，顺道倾听门外的动静。 当猫当得有点习惯了，她无奈。完事后，她小心翼翼沿着马桶边缘踱步，继而跳上水缸用脚踩下冲水按钮。 不过还没结束，她扭头盯着洗手盆，目露锋芒。不管当人还是当猫，最重要是干净！ 她跳下马桶寻思怎么跳上洗手盆。环顾卫生间，离洗手盆最近的是一条毛巾，无奈之下她探头出门口轻声叫唤熊小白。 熊小白屁颠屁颠跑来。 她用头顶推门掩上，让它变大两倍。她利用助跑先跳上它的肩膀，随即踏上头顶跳到洗手盆。 “小白你在外面等我，千万不要吵醒浩。记得帮我掩门，别关上。” 于是熊小白静悄悄走出卫生间，伸出胖乎乎的手勾门掩上。夜明松了一口气，勾着塞子塞着洗手盆，一爪拨下水龙头放水。 待水满了，她轻轻松松洗一洗；勾掉塞子，水排掉了，她再打开水龙头冲洗一遍洗手盆。 她蜷缩身体盯着地面，一跃便稳稳落地。这时她才觉得猫咪的肉垫子不错，从高处跳下腿也不疼。 紧接着她伸长双手、跳着抓卫生纸，谁知一拉就把卫生纸拉长曳地，她非常过意不去。“对了，可以风刃。”她眼神一动，长长的卫生纸霎时截半。 好不容易擦干净，她双手一叠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里，最后带着疲惫的身躯躺在沙发上。熊小白爬上沙发，坐在她身边。 冷浩一醒来先是摸摸胸口，惊觉胸口少了什么急急起来。“明？”他扫视房间，看见沙发上的小黑猫用尾巴遮掩肚皮躺着，暗自松了一口气。 吃早餐时冷浩先给军务部报备自己要去喵呜星，接着致电向月和上司司徒上将。 向月得知他要到外星万分吃惊，“你这个工作狂要么不放假，一放假就去那么远的地方？旅游吗？和明一起去吗？” “嗯，我们有事去喵呜星。” “我预感不是好事，对吧？是不是赤炎找麻烦？” “我会解决，总之我们尽早回来。” “‘我’？”向月敏锐察觉他的话不对劲。“明出事了？如果你们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你别一个人死撑！” 冷浩嫌他嗦，答应几句就挂线。 最后要通知的人是雅雅，他们决定亲自去医院。当冷浩要抱她进挎包的时候，她别扭地躲开。“你把包包放下来让我自己进去吧，我……我没洗澡脏兮兮的……” 他蹙眉，“你不脏。乖，过来。” “不要，你把包包放下来！” 他妥协了，放下挎包让她自己钻进去。“你别生气，我没洗澡不习惯……”她半真半假地解释，暗自感叹自己连上卫生间都这么辛苦。 “上飞船后我帮你洗澡。”他似笑非笑地背好挎包，披上大衣扣好纽扣。 “不用了，二姐帮我就行了，男女授受不亲！”幸好她现在不会脸红。 冷浩笑而不语，留下熊小白和黑甲看守。 大街张灯结彩，全息的广告女郎穿着红色的旗袍走来走去，一颗巨大的白球突然在街上滚动，吓得路人飞快躲避。 突然一个巨大的厨师用勺子挖开白球，里面的馅流淌一地原来这是汤圆广告，路人纷纷无语。 “明天就是新年，今晚一定有很多人去广场倒数。去年我和雅雅、乔布和许彦一起倒数，今年……” “今年有我。”冷浩点点她的粉红小鼻子，到水果店买水果。 到了医院门口冷浩遇见离开的乔布和许彦，许彦奇怪为什么是冷浩一人来。打过招呼，冷浩提着水果到雅雅的病房。 另一批警员仍守在病房外面，对来往的病人或探病的人虎目审视。 “明呢？就你一个吗？”雅雅正在吃乔布和许彦送来的水果。冷浩没有急着回答，先放好他买的水果。她狐疑打量，“明回军校了？” “没有。”他在病床边正襟危坐，迎接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我们准备出趟远门。” “有多远？” 他凝重地摸～摸胸口，不多时大衣的领口探出猫咪的脑袋。 轱辘轱辘，雅雅手里的果子掉落地，他帮忙捡起来。 雅雅缓缓伸手到小黑猫前，迟疑了一瞬间才敢碰她的绒毛。指尖的实在感和温度宣示她眼前的不是梦，不是幻觉。 小黑猫的眼神小心翼翼，令雅雅心更揪疼。“明？这是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那群千刀杀做的？” 冷浩小心躲开她拿着的水果刀，示意她冷静一点。 “前晚我们离开医院后遇袭，明被注射不明药物变回兽型。我们这次出远门是因为找到解药，妈，我会让明恢复，你不要担心。” “不担心？”雅雅紧抓冷浩的衣袖，惊呼惹来其他病友侧目。冷浩提醒她降低音量，她才压着嗓子低吼“兽型是最脆弱的时候，我能不担心？你确定你去的地方有解药？” “确定，无论如何我都会带完完整整的她回来。” 夜明低声帮腔，“妈，对不起，我们不能陪你过新年了。我们尽早办完事情回来陪你。” 雅雅泣不成声，“傻孩子，你的身体和安全最重要，陪不陪我有什么所谓！”她抽纸巾擦掉泪水，“浩，你别欺负她要保护好她，知道吗！” “当然。” “妈帮不到你们什么，只能祈祷你们平平安安。” 冷浩俯身拥着雅雅，“我们会平安回来，你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那里的天气怎么样？要不要多带几件衣服？” 雅雅的问题提醒了冷浩要查询喵呜星一月份的天气，毕竟星球不同，气候肯定不同。“等会就去车站，气候方面我会上网查。” “那你们赶紧出发别逗留了，我这个老太太喜欢清静。” 冷浩无奈一笑，与雅雅道别。 三五五、新年快乐 神州唯一的宇宙交通站位于大都会。 大都会的面积比普通城市小两倍，自驾一天就能游城市一圈。 它却是神州的核心之城，是科技、it和金融行业的圣地。随处可见铜墙铁壁的高楼大厦，五颜六色的能源光芒遍布高楼大厦的金属外墙。 天色铅灰，众高楼同样铅灰，反射冷而刺眼的银光。它们棱角分明，尖尖刺刺指苍穹，远看像各种机械零件。 实际上，外壁确实由千万零件砌成。 人称大都会为钢铁之城，冰冷的城市物欲横流，人情冷暖俨然没有阳光的寒冬。能进入大都会工作的人全是行业精英，优胜劣汰法则堪比大自然残酷。 高耸入云的宇宙交通站伫立市中心，中型和小型的飞船围绕其飞行。空中浅蓝色的高速公路全部修建于低空，严禁超过宇宙交通站的一半高度。 蜿蜒交织的公路压头顶，令城市更加压抑。 宇宙交通站像高塔，两百层高，从五十层开始每隔十层就有高空平台停放两百人以下的中小型飞船。 远看，塔外伸展的高空平台层层叠叠，似开枝散叶的大树。 冷浩替雅雅结了住院的账单后，和夜明花了八小时车程才到这座城市，正值傍晚却天已全黑。大街被高楼大厦的能源光芒照亮，五光十色似烟火，比霓虹灯光更美。 依照夜明强烈要求，冷浩在网上订了大都会最便宜的旅馆，单人房，一晚一千零八十元且不含餐。 “这里的物价很贵，之前旅馆的双人房才三百块一晚还包早餐。”小黑猫迫不及待探出头参观这座神州“最贵”的城市，心疼如流水的花费。 “有什么关系，又不经常来。”冷浩和黑甲并肩而行，熊小白则坐在黑甲的肩膀。 路上行走的人形机器人繁多，有男人也有女人的姿态，可惜它们皆外露金属肢体。 令夜明惊奇的是，这里有许多外星人，有的头顶开花，有的皮肤火红和长尾巴，各式各样眼花缭乱。 夜明看不及陆续弹出的路人资料，只知道他们来自不同的星球。“外星人也会在这里工作吗？” “会，有的还在木兰星定居，而有的趁周末乘飞船回家。”冷浩也留意路人，不过他留心的是形迹可疑的路人。 “坐一趟飞船回家应该费很多时间，我们去地球就花了半个月。” “宇宙交通站不一样，它本身连接了虫洞。科学家创造了不同的空间隧道，每一个高空平台就是一条空间隧道，通往哪个星球都已经设定好，费时一天至五天不等。” 夜明惊叹不已。 冷浩先到旅馆放好行李。 房间虽然最便宜，但装潢和设备配得起其价格。微波炉、小型冰箱、小型洗衣机、超薄笔记本甚至连简单的厨具也有，美中不足的是墙壁是银灰金属，冷冰冰的像宇宙战舰的休息舱。 冷浩见她目不转睛打量房间，笑问她满不满意这个环境。 “这么贵，当然得满意。” 尔后他带夜明到附近的超市。他已经在来时的车上查询出喵呜星的气候，现在的喵呜星是凉爽的秋天，与木兰星相差一个季节。 如此他不用再买转季衣服，行李里的几件衬衣足够应付。 他挑了些新鲜的蔬菜、鱼肉和排骨，再去宠物区挑了一包骨粉。 回到房间他忙着料理食材，夜明在沙发上来回走动，再不运动她就要发胖了。走着走着她觉得无聊便打开电视，正好报道着各市广场参与倒数的人流。 “浩，今晚我们在房间倒数吧？在最贵的城市里面倒数感觉很不一样。” 正在洗鱼肉的冷浩挑眉，“和我倒数的感觉比不上这个城市吗？” 她飞快地跑到冷浩脚下，双尾轻轻扫他的裤管。“今年能和你倒数我很开心，你难得能放假。”说着她过意不去，“你难得放假却卷入这种事，而且因我而起。” 他低头看耳朵耷拉的小黑猫，奈何满手是水不能摸她。“能在一起去哪里都没关系。” 她点点头，“我乖乖等吃的，不妨碍你了。”说完她回到电视机前坐着，眼神写满愧疚。 四十分钟后，冷浩端着香喷喷的饭菜来。小分量的属于她，是鱼肉和剁碎的排骨混于米饭，旁边还有一小碗汤。 “鱼肉已经挑好刺，排骨有软骨给你补充营养，至于汤你尝一下。” 她低头舔了舔，汤充满肉香却没有味道，猛然想起那包骨粉。“你放了骨粉？味道很特别。” “嗯，补充蛋白质。” 她用脑袋蹭蹭他的手臂，“辛苦你了。” 她细细咀嚼鱼肉和排骨，细腻的口感如同他的心意。她把碗里清空，喝完汤已经饱得不想动，但坚持在沙发漫步。 饭后冷浩给夜岚发短讯，说他和夜明已经到达大都会。“你二姐和哥哥到了大都会隔壁城市，明天一起去宇宙交通站买船票。” 她晃动尾巴，估计这里的物价太贵，二姐他们要省钱。 冷浩早早洗完澡和小黑猫在床上看电视，而窗外远处开始放烟火。黑甲架着熊小白望着窗外的烟火，熊小白的脸紧贴着玻璃窗。 冷浩抱着她眺望这座用金钱堆砌的城市，高楼大厦的能源光芒变成橘红色，将冷冰冰的钢铁之城添上喜庆。 “不知道今年新年的主题是什么？去年是金龙和仙女。” “即使主题不一样，主意亦一样，新的一年代表新的希望。” 她凝视为肃穆的夜空添彩的烟火，许愿在地球带回来的样本能帮助木兰星度过危机。 “对了，”冷浩忽然想起一件事，颔首并含笑注视她的碧眸。“过了零点你就成年，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 她用梅花垫子摸鼻，“谁说，还没订婚呢。” 他笑了笑。 临近零点，夜空出现巨大、炫丽的数字。倒数开始，他们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吵吵嚷嚷。 当夜空的数字变成“0”，他低头一吻小猫咪的头顶。 “新年快乐。” 三五六、愿不愿意一辈子做我的小猫咪？ 新年到来，路人大多穿着红衣服，像红梅傲放于雪地。 冷浩依旧一袭酷黑行走茫茫雪中，旁边的黑甲和熊小白身上挂了些雪絮。越接近市中心的高塔人流越多，许多人趁着新年假期到外星旅游。 一至五层是售票厅，为了避免兽人逃票，变成兽型的兽人需买半票而且必须出示医生证明，证明因身体出状况才变回兽型。 塔内的金属墙壁呈浅蓝，冰块般，显得室温更低令人忍不住打哆嗦。 售票处按照星系区分，喵呜星所属的星系在三楼，于是冷浩携两个机器人到三楼等夜岚和夜凌。 他的西装衣领下冒出一双碧绿眼睛，打量游客和四周。来往的兽人和外星人各半，行色匆匆地拉着行李箱。 夜凌和夜岚准时汇合，一个身穿白色的冲锋衣和黑色的高领毛衣，高大俊朗；另一个黑发披肩，穿着修身的长款大衣，知性中透着清冷。 兄妹俩霎时吸引异性的视线。 三人一起排队买票，在五颜六色的头发中，他们的黑发非常夺目，惹经过和排队的游客投来诧异的目光。 排队的时间特别无聊，队伍开始窃窃私语。“刚才他坐在那里我就注意到了，现在还三个，真是第一次看见黑发兽人！” “突然发现黑发挺好看的，雄兽好帅，雌兽好酷！” 渐渐地，年轻兽人的诧异目光变成花痴目光。 坐于售票厅中央排椅的某些游客，缓缓降下杂志，视线在三头黑发上流连。看了一会儿，他们继续看杂志。 三人无视四周的目光，早习以为常。 十分钟后轮到冷浩买票，他出示了军官证件，说明后面两个黑发的是自己的家属，可以一起享受七折优惠。 而兽型的夜明因有医生证明，能买半票。上飞船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离现在还有三小时，他们先乘电梯到八十楼办理登机手续和过安检。 几乎每一层都有人出去，乘坐电梯的时间变得漫长。 其他游客的香水味、烟味和体臭混杂，电梯内的空气浑浊得很，对气味敏~感的夜明抓着鼻子躲回挎包里。 到达八十层的时候已经过去九分钟，夜明迫不及待伸出脑袋，吐出粉红小舌头透气，她差点闷晕了。 “浩，我想出来透透气。”她小声说。 他找到排椅坐下，他一解开衣领的纽扣夜明就爬出来，然后软绵绵地躺在他腿上，用双尾遮挡肚皮。 她连脑袋也不想抬起来，像一条翻肚皮的咸鱼吓坏了三人。 “你怎么了？不舒服？”冷浩摸一下她的脑袋，幸好没有发热。 夜岚在旁边坐下，问冷浩有没有准备常用的药物，兽型容易生病。夜凌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站着送去关切的目光。 “我没事，只是想透一透气。”夜明扭头看他们。 “你们先去办理手续和过安检，我陪明坐一会。” 夜凌欲言又止，夜岚拉着他先去办理登机手续。夜岚知道他很不满，“你气什么？他对明很好，我们该高兴才对。” “哼，总之就是不爽。” 夜岚摇头叹气，感到接下来的日子会让自己头疼。 另一边夜明合眼躺着，享受着冷浩温柔的抚~摸，舒服得想睡觉。过不久她不舍地伸懒腰，“浩，你这样会宠坏我的。我觉得自己的体重不断飙升，越来越像一只懒猫。” 他凤目含笑，轻声问“你愿不愿意一辈子做我的小猫咪？” 她羞赧地眨眼睛，“现在不就是？我好多了，我们去办理手续吧。” 冷浩抱她回挎包，这次他留着衣领处的纽扣没扣上。由于他是现役的军官，他必须到特殊通道进行单独面和谈安检。 “您就是冷少将？”独立的办公室内，安检组长面前悬浮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显示冷浩的军官档案。“我们接到您的休假信息和离开木兰星的申请，请问您到喵呜星是旅游、是探亲还是公干？” “旅游。” 安检组长点点头，递给他一份书面协议。“鉴于你是现役的军官，你需要签下这份协议才能离开木兰星。内容主要是不得擅自使用武器和异能除非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 冷浩仔细阅读协议。 他能携带含武器的金属腕带，但正常情况下不能随意亮出武器，连黑甲也不能使用武器和伤害他人。 “你到达喵呜星后需要和当地的警局联络一下，没别的意思只是知会当地一声而已，礼貌礼貌。” “我理解。”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安检组长又递给他一份同意书。“这是您的上司交给我们的，一份同意您携带武器的说明，如果喵呜星的警局质疑，您可以出示这份同意书。” 他接过并收好，走到旁边的安检门让机器扫描。 蓝色的幼细光束扫描他的全身和行李，待他越过，安检门并没有作响。而兽型的夜明身无外物，垂着双尾轻轻松松走过。 他们在安检后汇合，离登机还有一个半小时。落地玻璃窗可见外面伸展的平台以及高空下的城市，许多游客在玻璃窗前拍照。 “原来冷先生你是军官。”三人坐着候机，夜岚趁机了解一下未来妹夫。“明提过她在军校念书，莫非冷先生是在军校认识明？” 夜凌原本漫不经心地望路过的人，仿佛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夜岚提到夜明，他微微侧身贴近夜岚。 “你叫我冷浩就可。我和明相识军校前。” 她莞尔，“我们找了明很久，见她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夜明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想碰夜岚的袖子，“抱歉让你们担心这么久。” “去年我就见过你的养母，我觉得她真心待你好，所以我们就没立刻相认。”夜岚轻轻握着她的爪子，“当时我和哥在躲避追杀的人，我们不想连累你。” 夜明默了默，其实自己也三番四次遭到赤炎袭击。 见气氛变得凝重，夜岚迅速转移话题。“不谈这些了，喵呜星有许多有趣的地方，等找到了那种果子我带你们去玩。” 夜明挠挠她的掌心，“好啊！” 三五七、可以帮你洗澡了 每一个走在高空通道的人心惊肉跳，因为通道的设计非常不人性化上下、左右近乎透明，下面的城市清晰可见，每一步如踩云端。 “设计师是谁，这么恶趣味？难道不知道有恐高症这个病吗？”走得颤颤巍巍的游客无情吐槽。 夜明好奇地探头望下面，高楼大厦尖尖的顶部就在脚下，有种即将被串烧的错觉。 好不容易走到飞船的舱门，游客们提起的心才放下。 迎宾的空姐身穿桃红色的修身制服，可是脸上毛茸茸、长了一双猫耳，嘴上涂了桃红色的唇膏。 她们微笑着给登船的游客发旅游指南，“欢迎乘坐南方客运航空飞船，简称‘南航’或者南方号。大家记得看清楚旅游指南哦！” 她们朝游客调皮地抛媚眼。 进入飞船后，乘客集中坐于机舱并扣好安全带。桃红制服的空姐们给每一个游客检查安全带和行李摆放的情况。 “各位游客，穿过虫洞的时候可能会那么一点点颠簸哦，希望大家不要惊慌，安全带会好好保护大家哒！” 讲解安全事项的空姐露出职业微笑，“南方号会先到木兰星最近的火云星，然后是仙女星系的喵呜星，最后同属仙女星系的功夫星。由于后面两个星球需要跨星系，因此两天后才会到，等会需要住宿的乘客可以随我们到住宿区域哦。” 有游客举手问火云星什么时候到，空姐回答“五小时后哦！对了，大家下飞船后如果对南方号的服务满意请打五星好评哦！” 夜明了然，不用住宿的票价最便宜。 等待起飞时她和冷浩一起看旅游指南火云星火山较多，特产是能制造面膜的火山泥；喵呜星更特别，居民对所有猫科动物非常友好，唯独不喜欢犬科动物。 至于功夫星沉迷武学不可自拔，介绍说连扫地的都是武术高手。简介特意标注，到了功夫星千万别和居民动手，否则自己会怀疑人生。 不久机组人员通知乘客，飞船即将穿越虫洞请坐好并扣好安全带。 倒数完毕，一阵剧烈颠簸使船身摇晃，夜明钻回挎包等待穿越完成。摇摇晃晃了好一阵，机长通知大家穿越成功，大家可自行活动。 乘客分两批随空姐离开机舱，留宿的一批跟着空姐到住宿区域。因为三人的船票是连号，所以独立休息舱也连一块。 黑甲和熊小白已经在休息舱等冷浩，前者向冷浩报告休息舱的面积。“面积共45平方米，含一个洗手间，贴了‘禁止私自烹饪’的警告。” 夜明跳下来走动，休息舱有一个窗户能见外太空，她跳上窗框望五彩缤纷的星云。冷浩由她自己活动，先整理一番行李。 当整理猫咪的洗浴用品时，他眸中流转一丝狡黠。“明，你不是说不洗澡不习惯吗？” “对呀。”她望着太空不假思索回答。 “正好现在可以帮你洗澡。” 她的双尾蓦然竖起，全身的炸毛。“我突然不想洗了，冬天不洗没关系。” “现在的室温是26摄氏度，不洗澡容易长虱子。来，我帮你洗澡。” 她眼眸转了转，深知躲不过了。她跳下窗框跑去，当冷浩以为她来自己身边的时候，哪知她是跑到休息舱门口。“找二姐帮我洗吧，小时候都是她或妈妈帮我洗澡，二姐很有经验的。” “我看完了给猫咪洗澡的教程，我也有经验。” 看着他愈发靠近的庞大身影，她可怜兮兮地伏下身体。“我想找二姐，顺便聊聊天，我们很久没见了。” 双眼水光潋滟地仰视冷浩，他的心顿时软了。于是他抱着夜明、提着洗浴用品按夜岚的门铃。 夜岚笑吟吟地在卫生间放暖水，“你是不好意思让他帮你洗澡吧？害羞了？” 夜明伏在旁边盯着盆里，“我觉得别扭，本来变成兽型的时候就像没穿衣服，他帮我洗澡更……更奇怪。” “小时候爸爸和哥哥也帮你洗过澡，也不见你害羞。”夜岚探了探水温，感觉温度合适便抱她进水。 没想到夜凌帮原主洗过澡，夜明的心凉半截，简直不想见人。“小时候不懂。对了，大哥好像不喜欢浩？” “哼。”提起夜凌她就来气，挤了些沐浴露擦在夜明湿漉漉的小身体上。“哥不是不喜欢，是因为我们跟你两年没见，一见面你就有了未婚夫，他措手不及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关心，就变成那样咯。” “他和爸爸一样，死鸭子嘴硬，别被他的臭脸骗了。” 夜明默默听着，原主有一个好哥哥和一个好姐姐，她能帮原主做的只有待他们如自己真正的亲人。“二姐，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喊上浩和大哥，让他们正式认识一番。” “也好，省得你大哥老摆臭脸。” 卫生间充满柠檬香的沐浴露，夜岚娴熟而温柔地为夜明按摩。“我看出冷浩很疼你，虽然木兰星允许多夫，不过爱情不能贪心，当你拥有一个深爱的人后会发现心里容不下其他人。” “二姐，你很有恋爱经验。” “这是从书里学的，咳。爸爸知道你能进军校一定很高兴，以前他就爱用练兵的方式训练我们。你啊，别顾着谈恋爱忘了学业，军校不是随便能考上的。” “收到！” 洗完澡夜明浑身舒畅，夜岚仔细替她擦绒毛，然后用吹风机吹干。“两年没见你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坚强了。”夜岚眼里满满欣慰。 夜明有点心虚，问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样。夜岚忍俊不禁，“以前你还没化形，很黏我和哥。不过训练的时候受了伤从来不告诉我们，居然自己静静地舔伤口，我们那时候又急又气！” 夜明哑然笑了笑，原主的部分性格很像自己。 “吹干了，香喷喷的！”夜岚揉揉她的毛。 夜明看着镜中的小黑猫，其全身的绒毛微微蓬松，她想和夜岚多待一会了解过去的事情。夜岚只好抱着她去跟冷浩交待一声，顺道告诉他今晚一起吃饭。 三五八、我要拐走自家小妹 才到下午，夜岚的门铃又响了。从午睡惊醒的她揉眼睛开门，原来是夜凌来借洗发水。 “卫生间不是有洗发水吗？” “我不喜欢那个牌子，香精太多。” 夜岚打了个哈欠让他进来，然后去翻找行李袋。夜凌挨着墙壁扫视休息舱，忽然看到床头有一团毛茸茸的黑色。 喜色闪过，他的语气却漫不经心，“为什么明会在你这？她不是在那个未婚夫那吗？” 夜岚顾着翻行李袋，头也不抬。“女人悄悄话多，我帮她洗完澡，她就留下来和我聊天。找到了” 她一回头，夜凌就不见了。 她惊疑地四处张望，发现夜凌直挺挺地坐在小黑猫旁边。 他目不转睛注视熟睡的小黑猫，手抬起随即缩回，又抬起又缩回，生怕吵醒她。他一瞄旁边的被单，不满撇嘴，“你怎么不帮她盖被子？着凉了怎么办？” “室温26摄氏度，兽型多毛，盖被子会热的。喏，洗发水。”她递洗发水到他面前，“你可以回去了，我要继续午睡。” 夜凌没有接过，细长的刘海下目中精光闪闪。他扯被单盖在小黑猫身上，惊得夜岚问他干什么。 “她会着凉！现在都四点了，再睡你今晚要数绵羊，一起看电视吧。” 夜岚像看怪物般看着夜凌。“哥你没发烧吧？你可以回自己房间看电视，和我午睡没冲突。洗发水给你，你赶紧回去洗头发，今晚记得一起吃饭。” “我现在不想洗头发，想和你看电视。”他生根了般不肯挪开，趁着整理小黑猫身上的被单，顺道伸手摸她的绒毛。 软软的像，舒服极了，他上扬的嘴角流露欣喜。 夜岚顿时明白他的意图，语含一丝鄙夷“你想留下来看明就直说，找这么多借口我替你累！” 他被说破心事便不遮掩，正大光明地守着小黑猫。“是又怎么样？那个未婚夫老是霸占明，难得他不在我就不能看看自己的小妹吗？” “行，你就坐着吧，我继续午睡了。”夜岚把洗发水放在床头柜，绕过夜凌这人形障碍物爬回床上。 这时小黑猫动了动，吓得夜凌以为他们俩把她吵醒。小黑猫扭动身体，被单在其身上滑落。夜凌赶紧扯回被单盖着她，不一会儿她又扭动挣脱被单。 夜凌眉头深锁，喃喃细语会着凉的话，又替她盖上被单。这次她半睁开眼睛，夜凌立刻坐直不敢动。 小黑猫尽情地伸懒腰，一双毛茸茸的爪子如梅花盛开，看得夜凌想揉一揉她的爪子。她抖擞身体，抖落被单，突然发现眼前有人。 “大哥？你来找二姐吗？”她马上坐起来，用爪子揉揉眼睛。 “是。不是。呃，是！我吵醒你了吗？” 她摇头，“觉得热就醒了。”她扭头看看睡着的夜岚，“大哥，你能送我回浩的休息舱吗？我不打扰二姐了。” 夜凌默了默，一瞅睡得雷打不动的夜岚灵机一闪，碧眸流转即逝的狡黠。“明，你要不要去我那坐坐？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可能你的未婚夫也在午睡。” 夜明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于是便意去他的休息舱坐一会。 闻言夜凌神色平静，伸出的双手突然僵硬地停在中途他犹豫该怎么抱起小黑猫。 见水灵灵的双眼凝注，夜凌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手里无比柔软，他轻咳一声掩盖激动。 夜凌成功带小黑猫回自己的休息舱，可是他纠结该放她在床上还是沙发凳上？然而床上放了他几件衣物，他抿紧唇懊恼。 夜明仰头看他，“大哥，你能放我到地上吗，我想散步活动一下。” “地上？好，不好！地上脏，我……”他环顾休息舱，寻找舒适的角落。“我放你到桌上吧，桌上也能散步。” 说完他放夜明到玻璃桌子。 夜明又伸懒腰，在凉凉的桌面兜圈子。她皱眉侧目，不解夜凌为什么在旁边盯着自己看。“大哥，有什么事吗？” 他怔了怔，“你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东西？” 她想了想，“我想喝水，谢谢大哥。” 夜凌的心像冰淇淋遇暖阳，霎时软化。 他粲然笑着把杯垫子洗净，用其盛装温水。当看见夜明津津有味喝水，他觉得重回以前的时光。 “大哥。”她忽然抬头，目光炯炯直视夜凌。“虽然我忘记许多以前的事，但你和二姐是我亲人这件事永远不会变。我爱你和二姐，也爱浩，能拥有你们我觉得我很幸福。” 错愕的夜凌先是一愣，然后转头看别处，手飞快地擦过眼角。“你真的长大了，以前你不会说这种话，喜欢把事藏在心里。你突然说这些，真令人……啊，我先收拾下衣服，你继续散步吧……一不小心多带了些行李……” 说着他离开桌边，去折叠床上的衣物。夜明浅浅勾起嘴角，继续兜圈子。 亲人之间无须遮掩，坦率最真诚。 待他收拾得差不多，夜明主动提出一起看电视。他心花怒放，但强作镇定地抱起她，然后一起躺床上看电视，时而摸~摸她的头顶。 “大哥，那时船上爆炸，你和二姐是特意回来找我的吗？”她突然问。 夜凌摸鼻子，“你是我们的妹妹，回去找你不很正常吗。对了，你的未婚夫对你好不好？年龄多大？实力怎么样？作为家族的未来女婿实力不能弱。” 年龄？她双爪交叠托着下巴，从没问过浩的年龄。“他的修炼等级超过六级，大哥你和二姐是什么修为？” 夜凌扬起得意的笑脸，“我六级中阶，你二姐刚到六级。” 夜明双耳耷拉，果然修为最低的是自己，她得加倍努力了。 “你不用着急，你才刚16岁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五级以后以感悟为主，我们家的悟性都很高，你也一定能领悟！” 夜明的尾巴轻扫夜凌的手腕，使他痒酥酥的。 近六点门铃响了，夜凌一开门就看见夜岚和冷浩站在门外。 三五九、妹夫VS大舅子 “哥，明是不是在你的舱里？”换了长袖连衣裙的夜岚沉色抱胸，瞪着若无其事的夜凌；旁边的冷浩瞄着他身后的房间。 “对啊，她和我一起看电视。”夜凌伸了个懒腰然后挨着门框，堵一堵冷浩的视线。 夜岚却揪着夜凌的卫衣领口，“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以为明丢了，原来是被你拐了！” “拐什么呢，我是她哥，我们待一块有什么问题？难道相处一个小时都不行？”他斜睨冷浩，拨开夜岚揪自己的手。 夜岚气结，恨不得给夜凌一拳，念在来往的乘客多她忍住没动手。 “大哥，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小小的身体蹭蹭夜凌的脚踝。“既然人齐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二姐，能不能抱我一下？” 亮晶晶的碧绿眼睛仰视三人，弥漫的火药味瞬时烟消云散。夜岚抱起小黑猫，冷浩和夜凌同时皱眉，为什么要找夜岚抱？ 夜明扭头看两人，三瓣唇扬起微笑。“两位男士，等会能帮女士拿一下晚餐吗？” 冷浩莞尔，点一点她的小鼻子说愿意效劳。夜凌不甘落后，也说没问题。 三人一猫到楼下的饭厅，由于时间还早，空的位置很多。 夜岚抱着夜明占座，两位男士在点餐机前面纠结菜色。夜凌悄悄瞄冷浩点的菜，有意无意提醒“兽型不能吃太咸，我来点明的晚餐吧，兽型要补充的营养很多。” 冷浩准备点餐的手顿了顿，移开停在排骨按钮前的指尖。“有劳你了，你比较清楚明的口味。” 夜凌笑了，露出小虎牙，又想起夜明跟自己说过的话。“以后就是你和她朝夕相处了，你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们。” 冷浩也笑了。 夜岚远远凝望两人背影，担心他们会吵起来。“我们要过去看看吗？万一他们因为点菜起争执，别指望他们能和谐相处。” “二姐，大哥和浩是有分寸的人，你不用担心。”夜明两条黑尾悠然扫着夜岚的手臂，惹得不远处的蓝猫眯眼。 “你大哥有分寸就不会静悄悄把你带走。” “那是因为你睡着了。二姐，相信大哥一次吧。” 夜岚坐着只好等两人回来。 不久两位男士端着餐盘走来，两人没有争吵，神色平静甚至偶有说笑。夜岚仔细端视夜凌，目光尽是不可思议。 “看什么，吃饭了！” 夜凌递给夜岚一碗白饭，给夜明一小碗。菜肉混杂的香味飘散，舔~舔嘴的夜明爬去夜岚旁边的空椅子。 冷浩细心给她挑浸过温水去味的软骨和牛肉进小碗。这时趁冷浩低头，夜岚朝夜凌打眼色你没刁难人家吧？ 夜凌翻白眼我才不是这种人！ 冷浩一抬头，两人恢复常色。夜岚面露微笑对冷浩说“明提议我们一起吃晚饭，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夜岚，是明的二姐。” 夜凌十分爽快，“我叫夜凌，是她们的哥哥。” 冷浩接着介绍自己。 夜凌作为长兄，替已故的父母问冷浩一些基本情况。“关于你的工作我们知道需要保密，我问其他方面。你有没有跟别的雌兽订婚过？或者结婚过？这年头骗婚的太多，我要保证明没受骗。” “我没和别的雌兽订过婚或者结过婚。” 夜岚温柔一笑，“只是循例问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理解，我会让你们放心将明交给我。” 夜明差点噎着，脸蛋越来越烫，急忙用爪子拍拍脸蛋。 忽然她垂落的双尾动了，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蓝色的大肥猫用肉垫碰自己的尾巴。它的身形像膨胀的气球，不知是因为毛厚还是脂肪厚。 见小黑猫终于注意自己，大肥蓝猫神气地昂首问“美妞，你叫什么名字？” 它也能吐人言？不过它说的是星际联邦用语。夜明没有理会它，继续吃晚饭。 大肥蓝猫不死心，爪子摸摸下巴。它思量着什么，然后又碰碰她的尾巴。“美妞，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有。”她将双尾收回脚边，依然继续吃饭。 “美妞美妞，你男朋友在哪？我没看见其他猫，不如你跟了我吧，保证你跟我一样好吃好住！”大肥蓝猫的前足攀上夜明的椅子，一直挠她的尾巴。 对于它不依不挠，夜明有点恼了，决定跳下椅子教训它。 然而大肥蓝猫看见她跳下来喜不胜收，以为她要跟自己走，于是厚厚的爪子搭上她的后背。她猛地跳开，眸子掠过刀锋般的寒光。 大肥蓝猫莫名心悸，随即鄙视自己。他喵的，它比她的身形大三倍，用得着害怕？它二话不说，用沉重厚实的身体扑去。 蜷缩一团的夜明盯着头顶的大阴影，就在它即将重压自己之际，她灵活闪开。 “哎哟——”大肥蓝猫的肚皮先着地，疼得它又气又难堪。“喵的，我不信我治不了你！” 她冷眼紧盯，全身肌肉紧绷，身体是即将离弦的箭。 肥大的身躯又扑来，这次夜明主动与它擦身，其中一条尾巴甩打它的脸，爪子轻轻比划它的蓝色绒毛。 “给我滚！”她一声娇喝，大肥蓝猫随即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喊疼。 这番动静不但引起冷浩他们注意，也使正在吃晚饭的乘客探头观望。 “你打我！你害我受伤了！”大肥蓝猫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非礼我。” 她坐直，寒光流转的碧眸俯视。 “我没有！反而是你打我！我受伤了！”它刻意把身上一条细细的血痕露于人前。 夜岚赶紧抱起她问发生什么事，当她说大肥蓝猫非礼自己的时候，三人的脸色变难看。 大肥蓝猫的主人闻声跑来，竟是一个穿着粉红套装的猫脸老太太。她肝肠寸断，蹲下来抱起大肥蓝猫。“我的心肝宝贝啊，你怎么了？” “妮卡，我受伤啦！”它在主人的怀里坏笑，身体却蔫了般萎靡。“那只黑猫打我！还抓伤了我！好疼啊！”它指着夜岚怀里的小黑猫大声哭诉。 三六零、剁爪吧，我们很仁慈 “我的心肝啊！你被抓伤了，漂亮的毛没啦！”抓痕刺痛了老太太的心，她瞪着眼波寒凉的小黑猫，“你抓伤我的心肝，你、你们要赔我医药费！” 大肥蓝猫添油加醋“她还咬我了！明明是她欺负我，还污蔑我非礼她！妮卡，你要帮我做主！” “我没有咬你，没有抓你。”毛发随着她磅礴的杀气竖起，巨石坠落般的压力迎面席卷老太太和大肥蓝猫。 大肥蓝猫往老太太怀里缩，有点怂了。但仗着自己有主人，又神气地瞪着对面。 冷浩低头抚着她的爪子。 而夜凌漫不经心地打量对面。“我怎么没看见抓痕？那不是你心肝的花纹吗，挺漂亮的。” 老太太抿紧三瓣唇，低头端详自己的心肝才惊觉夜凌是嘲讽。“这是抓痕，都出血了！你们赶紧赔偿，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们别抵赖！” “哦。我们只看见花纹。” “你！你们！”老太太气得使力夹怀里的大肥蓝猫，它边惨叫边挣扎。她向围观的乘客求助，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自己心肝身上的抓痕。 “你们坚持说我们的人抓伤你的猫，那请你们过来检查她的爪子有没有沾血。”冷浩朝老太太和大肥蓝猫勾勾手指。 老太太如梦方醒。对了，它的爪子一定残留血迹！她抱着大肥蓝猫急急走近，继而夜明配合地亮出爪子。 白炽灯下，一双尖尖的爪子散发光晕。其乳白色，带着一点剔透的光感，十分干净。老太太凑近看了又看，握着夜明的爪子转动几番，均没看到血迹。 大肥蓝猫也惊愕，怎么可能没血迹？她舔掉了？不可能，自己一直盯着她，她根本没舔过爪子！ 这回见鬼了。 冷浩抽回夜明的爪子，目光似箭语含霜“既然爪子没染血，抓伤你的猫的说法就不成立。但是你的猫非礼我们的人却有证据。”他指着墙角的摄像头。 老太太脸色巨变。 大肥蓝猫顶着冷浩三人冰寒的视线，急忙把脸埋进老太太的臂弯。老太太后退着嗫嚅“那那那个……心肝不不不是有意的……算算了吧……” “不能算。”夜凌飞快跨到老太太的身侧，“看监控就知道你的猫有没有猥亵我的妹妹。如果有怎么办呢，剁爪吧，我很仁慈的。” “剁剁剁爪？”老太太和大肥蓝猫异口同声。 大肥蓝猫“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我知错了！我只是碰了一下她的尾巴，我没有猥亵！真的，我只是碰了一下！呜哇……” “你攻击我。”夜明冷冷补充。 “呜哇……对不起……我不敢了……呜呜呜……” 哭声无比凄惨，夜凌不耐烦地揉耳朵。“行了行了，等下船再剁爪吧。” 大肥蓝猫哭得更加凄凉，声音都哑了。老太太瞬间老了十岁，不断为自己的心肝求情。当冷浩三人依然面无表情，她拉着唯一的女性夜岚哭诉“大家都是女人，你忍心看见一个老人失去寄托吗？宝贝没了我活着也没意义，我……我跟宝贝一起死好了！” “妮卡我不想死啊！” “闭嘴！”说完，老太太换上哭脸。 夜岚无动于衷地挣脱，“把你的猫咪营养品交出来就一笔勾销。注意，是营养品不是猫粮。” “可以可以，你要多少都可以。”老太太立刻绽放笑容。 不久，老太太拿了一大袋子猫咪营养品回来。夜岚检查一番，满意地说一笔勾销。老太太和大肥蓝猫才安心地回到座位，再不敢招惹夜岚等人。 远处，某一桌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们。 “营养品挺齐全的，有猫咪奶粉、维他命丸、芝麻油、营养膏……”夜岚数着营养品，夜明光听着就觉得自己会胖十斤。 难怪那只蓝猫这么胖。 夜凌托腮观察饭厅，“携带宠物的乘客挺多，明还是少出来，别让那些脏脏的爪子碰。” 冷浩和夜岚非常赞同。 饭后，冷浩一手提着猫咪营养品，一手抱着夜明回休息舱。她仰头看着他的下颌，尾巴扫扫他的手臂。当他低头，她眨眨眼睛，“你不要生气。” “我生气什么？” “下午的时候我怕会打扰你午睡，就去大哥的房间聊一会。你不要生气。” 冷浩抱着她坐下来，淡淡笑道“他是你大哥，我怎么会生气。他说得对，我应该让出时间给你和亲人相处。” 她一双短短的小手忽然抱胸，皱着眉注视冷浩。“说起来，你也是我的哥哥、向月是我的义兄，这是多么复杂的关系。” 他对她这个动作哑然失笑，轻轻一点她紧皱的眉心。“证明你是大家的掌上明珠。” 她脸蛋稍烫，从他的怀里走到床上借口说散步。趁他去洗澡，她跳上窗台眺望外面氤氲的星云。 还有一天他们就到喵呜星，她隐隐不安。背后仿佛有一条毒蛇盯着自己，从大都会到上船有点顺利。 “小白，我的身体数据有没有变化？” 熊小白迈着粗短的双腿跑来扫描。“数值浮动不超过05，身体的长度长了1厘米。” 夜明稍微心安。 房间依然余留一盏台灯，她蜷缩在冷浩的肩膀旁边睡觉。室温舒适，她不用再盖被子。 翌日她早早醒来晨运，先是在地上走几圈，然后来回跳沙发。最后她练习异能，使出风铃轻荡房间。 当冷浩睡醒，身边的小黑猫早已伏在沙发上。而熊小白在她旁边，眼睛滚动着代码。他敏锐感觉气氛显沉闷，摸摸垂头盯地面的夜明问“怎么了？饿了吗？” 她抬起头，随即一阵清风拂过冷浩额前的发丝。“你感觉到风吗？” “有微风吹过，你使用了异能？”他莫名不解和不安。 她又低下头看地面。“刚才的微风本应该是微弱的风刃，但是不成刃。我试过使用影元素，你看地面。” 他闻声低头，他的影子卷起一半便停住。“你的意思是，你的异能在削弱？”他蹲下注视无助的小黑猫，胸口裂开般疼痛。 “小白，明的身体数据有什么异常？” “小猫咪的身体机能没有变化，但关于异能的数值下降了9，原因不明。” 三六一、这里就是喵呜星 一天后，南方号到达喵呜星的大气层外。星球外表是一个淡粉色的猫头，外部环绕一圈白茫茫的小行星带。 南方号与喵呜星的客运小飞船交接。小飞船限载八十人，到喵呜星的乘客正在走过两飞船衔接的金属通道。 虽然金属环绕，但他们切切实实行走外太空中。 通道内的气温约26摄氏度，所有乘客都穿着薄薄的长袖秋装。黑发的三人也不例外，冷浩白衬衣雅致；夜岚丝绵连衣裙知性；夜凌运动卫衣轩昂。 挎包斜跨冷浩胸前，黑色的小脑袋探出一半窥望，望见携大肥蓝猫的老太太也走在金属通道。 小飞船比南方号狭窄，旅客紧扣安全带坐好，船上并无住宿区域。又经历一番颠簸，小飞船穿过喵呜星的大气层到星球内部。 透过两侧的窗户，他们先是望见皑皑云海。丝丝缕缕的白云如同，远看团团依偎，待小飞船穿梭其中，才发现云团是松散的蒲公英。 一缕一缕丝状的白云在窗外漂浮，夜明目不转睛。 渐渐地，她望见窗外出现灰色的建筑物顶部，其上一根尖长的避雷针指天际。很快，长长的塔身呈现窗外。 原来喵呜星的宇宙交通站和木兰星的差别不大，都是高塔状，有许多中小型的飞船绕着其外部飞行或降落。 幸好这里的高空通道非常人性化，四面皆不透明的金属墙。 由于夜明是兽型的兽人，需要走宠物通道过关。跟在她后面的是大肥蓝猫，后者一看见她就停住并两爪交叠，让后面的绿色小猪越过自己。 宠物通道只要扫描一下就能轻松过关，夜明在通道出口旁边坐直等他们来接自己。大肥蓝猫经过的时候离她远远的，坐在另一边等老太太。 轮到冷浩过关的时候，露出猫耳朵的工作人员看了他的军官证件和资料提醒“你是木兰星的兽人，进入喵呜星前需要显示你的兽型，而且在喵呜星期间禁止隐藏这一项信息。” 冷浩只好在资料中显出自己的兽型——黑豹。 出了宇宙交通站，外面的城市建筑可爱又怪诞。 湛蓝苍穹下，建筑全是明艳的橘色、黄色、蓝色和紫色等等，乍看城市像喜庆的儿童乐园。 大街边上矮矮的商店有的是猫头造型——圆圆的屋顶多了一双三角形猫耳；有的用鲤鱼装饰，屋顶飘扬巨大的鲤鱼风筝。 夜岚好奇地问路人飘鲤鱼风筝的是什么地方，长着猫耳的猫脸路人答那是水产市场。 而高楼大厦也是圆圆钝钝，有的造型是站立的猫，有的是伏着的猫脸狮身像；城市上空飘着玫红、黄绿的热气球，他们俨然身处奇幻的猫世界。 “许久没回来，城市的变化真大。”夜岚感叹。 路人也各式各样。 与人高的猫直立走着，他们身穿西装或套裙，放大的猫脸让冷浩和夜明感到不适应。千奇百怪的外星人也多，他们五颜六色的皮肤令城市像彩虹。 “我已经预订了旅馆，在租屋隔壁镇子。如果那片果园还在，旅馆离果园不远。”夜凌在宇宙交通站顺手拿了地图研究，地图指示附近有什么交通工具。 夜岚沉吟，“我们会不会遇上分家的人？” “遇上也没办法，我只知道那个果园有喵呜果实解毒。”夜凌目中闪过狠辣。 “我们先到旅馆落脚，再查果园的情况。” 冷浩一提醒，夜凌就到路边的便民服务触屏查找到毛毛镇的巴士站。夜明借机观察路人，即使有像人类模样的也长了尾巴或者头顶长花。 “路人携带的宠物没有狗。”她感到惊疑。虽然旅游指南说喵呜星的居民讨厌犬科动物，但街上竟然一只狗都没有。 夜岚揉揉她的脑袋，“我们迁居前，犬科就不多，这个星球主要是猫科动物居住。” 她没想到连巴士里也满目毛茸茸。她看着从旁伸来的橘色毛发，打量站在冷浩旁边的高大、直立的狮子。 狮子侧头与她的目光对上，忽而咧嘴露出尖牙。“好可爱的小猫咪啊！”原来他在笑，眼睛微弯，却令她产生他要吃掉自己的错觉。 “你好。”她礼貌地用星际联邦用语回应。 狮子的三瓣唇咧更大，“先生，你的小猫很可爱，是哪个星球的品种？” 冷浩蹙眉，这个问题听起来十分怪异。夜明替他回答“我来自木兰星。先生，你知道毛毛镇有什么好玩的吗？” “毛毛镇啊。”狮子用厚实的爪子挠挠下巴。“那里有个很大的农庄，里面可以摘果子、野炊烧烤、骑车，对游客来说算是好玩的地方吧。” “那里有果园？” “有啊，不止一处，毛毛镇盛产毛毛果。” 他们留意夜明和狮子的对话。夜凌犯难，毛毛镇不止一个果园？ 夜明想了想，又问“毛毛镇还盛产什么果子？好吃吗？” 狮子如数家珍地说出多种水果名字，末了补充一句“还有一种很神奇的果实叫喵呜果实，吃了果到病除不过只对猫科有效。可惜毛毛镇里的是私人栽种，恐怕你没有口福了。” “它栽在哪里，到时候我们绕路走，免得误入主人的果园。” 狮子不假思索地说了一个地名，而冷浩三人不禁为她的机智点赞。夜明又问了狮子关于当地小吃的信息，演游客必须要演逼真。 大巴车程两小时，三人一猫、两机器人终于来到毛毛镇。 放眼望去，这里的房屋依然五彩缤纷。夜凌按照记下的地址带他们到旅馆，不久他们站在大门外仰望。 “旅馆的名字很接地气。”夜岚望着大门生叹。“招财旅馆。” 旅馆如其名，外表是个红色、笑眯眯的猫咪，右爪前后挠动，赫然是一只招财猫。他们刚踏入大门，就感到一道奇怪的视线射来。 他们冷着脸看去，原来是绑在门后的一只瘦弱、娇小的柴犬。它的眼神闪过怨恨，须臾扭头看别处，毫不搭理人。 三六二、狗是没用的东西？ 旅馆的老板娘托着一张毛茸茸的大猫脸录入三人的资料，他们盯着她橘色的毛发和比碗口大的爪子。 那一爪拍下来，脸一定毁容。 键盘比她的脸大几倍，每一颗按钮相当于他们手掌大。 她头顶的毛夹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卷发夹，身穿肥大的睡裙，毛茸茸的爪子啪嗒啪嗒按着键盘。 “404室，这是钥匙。”老板娘放了一条钥匙到桌面。 “只有一条钥匙吗？” “还有一条是我备用的，爱住不住。” 他们顿时觉得旅游指南是骗人的，老板娘友好的方式太独特。无奈之下，夜凌接过钥匙和他们上楼爬楼梯。 原来招财旅馆的房间是家庭式，一层两个室，他们的预订的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和厨房、卫生间连套。 夜岚和夜明很喜欢这种家庭式，家具和墙壁的色调暖暖的，异常温馨。三人各占房间放行李，黑甲架着熊小白参观客厅。 夜明在软软的卡通被单上伸懒腰舒展，顺道滚一滚。冷浩见状忍俊不禁，“我要去镇上的警局报道，你留在旅馆和哥哥姐姐一起。” “我也去，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想跟你一起去。” “好吧，顺道我们去逛一逛。” 冷浩拗不过她，再次让她钻进挎包。他在大巴上查了毛毛镇警局所在，离旅馆不远，打算步行前往。 和夜岚和夜凌说明情况后，一人一猫到楼下。 还没到一楼，一人一猫就听见如雷贯耳的暴喝。冷浩快步下楼，忽然一只比他的脸还大的拖鞋横飞。 “你这死狗白吃老娘的米饭！老娘买你这个丧门星回来真是瞎眼！把老娘的拖鞋叼回来，快点！” 夜明钻出脑袋查看，只见门后的小柴犬一动不动地伏着，拖鞋扔在它身上却头也不抬。老板娘脸上和手上的毛爆炸似的蓬松，“把鞋叼回来，听见没！” 小柴犬依然不动，看也不看踩着椅子暴喝的老板娘。 “他喵的，五行欠虐是吧？逼老娘用这个方法……”老板娘按了按手腕的银镯子，没想到小柴犬居然全身抽搐，使夜明的心随之一抽一抽。 “老板娘，它怎么了？”夜明忍不住问。 小柴犬的抽搐令老板娘甚是高兴。 毛发恢复柔顺，她得意洋洋地介绍手腕的银镯子“这个东西能惩罚这些不听话的狗。只要它惹我不高兴，我按一下银镯子，它的肌肉就会痉挛胀痛。” “……呜……”蜷缩小身体的柴犬忍不住低声呜咽。 冷浩看不下去，劝慰老板娘“如果它受伤，更加帮不了你干活，而且你还要花一笔医药费，岂不更不划算？” 老板娘想想也对，便让小柴犬停止抽搐。她单脚跳去它旁边捡起拖鞋，不忘用拖鞋拍打它的脑袋。“死狗！再不听老娘话就送你去安乐死！狗都是没用的东西！” 宛如僵木的小柴犬低着头，用爪子碰碰眼睛的位置。 夜明心疼地轻叹。 冷浩经过它身边的时候，它抬头对上夜明的视线，眼神充满怨恨。 “那柴犬看上去几个月大，想象不出它受了多久折磨。难道喵呜星里的宠物都是这样？还是犬科才遭折磨？”夜明尝过肌肉痉挛的滋味，即使痉挛消失，走路的时候堪比电击又麻又疼。 “我们帮不了它太多，如果我们再插手老板娘可能会变本加厉虐待。” 她沉思，刚才小柴犬的眼神令她心惊。 她一直注意路上行人携带的宠物，千奇百怪。虽然它们被绳子牵着，可是它们走路的姿态悠然自得，眼神纯真带着点得意重要的是没有一只犬科。 人类脸孔的冷浩鹤立鸡群，猫脸行人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不过当他们掌中浮现的半透明光屏显示其兽型时，他们的目光变得友善。 满街毛茸茸的行人手上不停弹出半透明光屏，夜明看着惊奇。估计光屏类似木兰星的诺亚系统，只是表现方式不同。 秋风习习，一辆警笛鸣响的车驶过马路，隐约望见车头是个猫头。“这里物件的造型都是猫……”夜明由衷感叹。 连警局的外观也是坐直的猫，一只虎纹狸猫。 墙体灰黑间白，掉漆掉得斑驳；它白色的肚子就是警局的大门。冷浩看见大门边上写了“毛毛警局”才迈步，忽然墙上掉落一块灰黑的漆。 它落叶般飘下，挡住大门一半。 一个外表与人类无差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走出来。“都让你们别贪便宜买劣质的油漆，不到三个月就掉光光了！” 他穿着黑色的短袖制服、黑色短裤，腰间挂了一根电棍。 他搬开掉漆，忽见门外伫立的冷浩。“来报案？进来呗！” 冷浩和夜明惊了惊，他虽然有人类的外表，但嘴角保留长长的猫须。“浩，你一定要来这个警局吗？” “这个最近。”他无奈地步入大门。 一进门，他和夜明率先看见一只眼熟的蓝猫在办公桌踱步。 双方对视一会，大肥蓝猫炸毛，竖起尾巴瞪着冷浩和夜明。“不是说不用剁爪了吗？你们跟踪我！” “剁爪？”一抹亮眼的粉红匆匆跑来，果然是瘪嘴的猫脸老太太。 “肥猫走开！”中年男子赶大肥蓝猫到同僚的办公桌。 哪知老太太揪着中年男子的耳朵大吼“它是我宝贝，不是叫肥猫！” “知道了，妈！有外人在，求留点面子。” 老太太撇嘴放开他，转而叉腰对冷浩呛声“这里的局长是我儿子，你们要敢剁我宝贝的爪子，等着把牢坐穿吧！” “浩，不如我到隔壁镇的警局吧。” “也好。” 就在冷浩转身的时候，中年男子急忙喊住他。“你们不是来报案的吗？到隔壁镇多远，而且不会受理你们在毛毛镇发生的状况。虽然我们的警局比较小、比较旧，但对于需要帮助的市民我们倾力相助！” “别！”老太太焦急打断，“我们不帮助要剁宝贝的人！你们去隔壁镇吧！” “我不是来报案。”冷浩掏出军官证件。 上拉加载下一章sat 三六三、狸猫警长 “这是啥啊？”中年男子以及另外两名警员凑近看军官证件。 “我是木兰星的军官，来喵呜星度假，需要在当地警局报道。”冷浩抽回证件，语气淡淡“如果贵局不方便，我到隔壁镇上报道。” “方便！我立刻给你办手续！” 老太太急忙拉走中年男子低语“为什么要帮他办手续？他要剁了宝贝的爪子，不是好人！让他去隔壁镇呗！” “不行，不能让隔壁镇看扁！我们招来的人手已经够少，连这种事都办不好，隔壁会笑死我们！”中年男子挣脱老太太的手，上前向冷浩伸手示好“我是毛毛警局的局长，我叫老黑！外面的狸猫就是根据我的原型设计，嘿嘿。” “冷浩。”他与老黑相握。 继而老黑帮冷浩办报到手续，探头窥看他电脑屏幕的两个同僚被他推开。趁这时，冷浩和夜明环顾一目了然的警局。 除了老太太和老黑，局里的警员似乎才两名。墙角放置扫把等清洁工具，他们桌面的文件夹高高叠起几幢，而档案柜居然被他们用来挂衣服。 两名警员一个是花点黄豹子；另一个是肥胖的橘猫，爪里握满薯片，大肥蓝猫坐着他救生圈肚子；两警员皆脸庞、手脚毛茸茸。 此警局前景堪忧。 老黑一边按照系统的指示操作，一边摸着自己嘴边的猫须。冷浩晓得夜明记挂遭虐待的小柴犬，借机问关于犬科宠物的事情，岂料老太太反应激烈。 “狗没资格做宠物！没资格和我的宝贝相提并论！”她激动得气喘，肥橘猫警员立刻给她倒水。 “老太太你镇定点，我只是好奇一问。” 老太太缓了一口气继续说“你们看见的狗不是宠物，是低等奴隶，用来看门口、捉老鼠或者搞清洁的。它们被人买回来干活，体内植入芯片，这样主人就能随时掌握它们的方位和惩罚。” “惩罚就是肌肉痉挛？” “没错。很多奴隶因为频繁肌肉痉挛而猝死，不过不违法，属于正常死亡。” 夜明又震惊又恼，这个星球的居民居然因为它们是犬科而漠视它们的生命，甚至利用“惩罚”把虐待合理化，真是一个可怕的政~策。 言谈间，老黑因好奇而手贱点开冷浩的个人资料。他斜眼瞄了瞄冷浩，不一会儿看回屏幕；不久又偷瞄冷浩，随即又移开视线。 “出了什么问题？”冷浩注意到他的异样，越到他身后看屏幕。“我的资料有不妥？” 老黑眼神闪烁，不停卷着自己的猫须支支吾吾。片刻他眼神坚定，下了决心。“冷先生，请问资料上写的破获大案是真的吗？” 冷浩一扫履历那栏，确实只言片语写出他的功绩。“资料如假包换。” 话音刚落，老黑突然紧抓冷浩的双手，惊得冷浩和夜明迸发杀气。 警局内似涌入惊涛骇浪，巨大的浪花将老黑他淹没。他们强忍窒息，拼命冒出海面，却有万千风刀霜剑齐发，萧寒的海水紧贴他们的后背。 大肥蓝猫蜷缩一团发抖，脸要埋进肥橘猫的几层肚腩。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冷浩面沉如死水。 老黑却咬着下唇，即使顶着千斤杀气也不肯放手。“我……我……你是军官，也破过大案，能不能帮帮我们……虽然我们付不起钱，可是……我们有别的报酬！请你帮帮我们！” “放手。” “不放！打死我也不放！你也看见局里就三个警员算上我的话，三个人怎么破凶杀案？市长下了命令，十天内不破案我们的警局就要跟隔壁镇的合并，到时他们俩就丢饭碗了啊！” “帮不上忙，我正在休假。” 老黑把唾沫点在眼下，一脸哭丧地指着老太太和大肥蓝猫。“我上有老、下有小，没了警局我们要吃土！那肥猫再也没有猫粮和营养品吃！我妈……已经订了墓碑，首期也付了，警局没了她就要躺在野外看星星！冷先生、冷少将求你帮帮我们！” 老太太一瞥自己的心肝，马上声泪俱下“对啊，我们不能没有这警局。我住不了墓园没所谓，我的心肝不能没营养，你忍心看见一个老人家孤独终老吗……” 这时黄豹子和橘猫也来求冷浩，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烦得冷浩厉声大喝“都闭嘴！我来喵呜星还有事做，没空查案！” 老黑忽而灵机一闪，“如果你协助破案，你能使用武器和你的异能，随时！” “你有这个权限？别以为能骗我。”冷浩斜睨老黑。 “不骗你！”老黑拍胸口保证。“只要我在你的手续上标注协助破案，等市里的局长批准就能实行！” 夜明注视沉吟的冷浩，能使用武器和异能更加方便。 “抱歉，我有重要的事去做，帮不了你们。”冷浩坚决地把手腕抽出。黄豹子和肥橘猫无比失落，阵阵哀嚎；老太太的哭声更是震耳发聩。 老黑思绪翻飞，将军官证件还给他，“不要紧！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警局找我！” 冷浩接过证件检查，收好便转身离去。 “局长，我们破不了案会失业的！为什么要让他走？”肥橘猫抓一大把薯片塞嘴里，鼓动两腮嚼着，肥厚的爪子占满碎屑。 老黑不客气地拍他的脑袋。“整天就知道吃！看你以后当不了警员，上哪找这么多公款买零食！这叫以退为进懂不懂？说不定明天他就答应！” 肥橘猫和黄豹子恍然大悟。 老黑暗叹就他们俩这智商，怎么破案？ 秋风拂不去烦忧。 “我们现在回旅馆吗？”夜明软软的肉垫子轻轻地挠他的喉结。 刚才他研究了番警局墙上的地图，他看着时间抚~摸她柔顺的绒毛，情不自禁亲她柔软的头顶。“附近有超市，我们买些食材回去做午饭和晚饭。” 他摩挲她的软爪子沉吟“明天我们就去果园探一探。” 偷也要把果实偷出来。 上拉加载下一章sat 三六四、这狗的性格真像你（元旦快乐！） 中午，楼梯间弥漫浓浓的鸡肉香味。双爪推毛巾擦地板的小柴犬肚子打鼓，停下来嗅香味的方向。 哪知它用力一嗅，肚子更响。它低头盯着毛巾，不把每层的楼梯擦完就没饭吃。虽然每一顿都不能吃饱，但比没有吃的好。 它收回思绪继续擦地板，连地砖的夹缝都得擦干净。接着它忍着饥饿飞快地擦，直到四楼鸡肉香味变浓。 体力仿佛一泻千里，诱人的香味令它四肢发软。它能想象嫩~滑的新鲜鸡肉配上姜葱，那软骨脆口夹葱香；可能是鸡排，油煎的香味加上黑椒酱或者咖喱酱…… 不知不觉它流了一地口水，它赶紧擦干净。 四楼有两个室，它嗅嗅这家的门缝、又嗅嗅那家的门缝，肚子咕噜咕噜响不停。它拼命嗅，利用香味望梅止渴。 闻着闻着，一阵轻风送来更浓郁的香味，突然一双拖鞋闯入它的视野。它惊愕地抬头，望见一张诧异的脸孔、一只黑猫和一只白色的小熊。 糟了，被发现了，他们不会去告状吧？它盯着三张脸孔伏身后退。 “它怎么会在这里？”夜凌蹲下来打量受惊的小柴犬，并拉住它的前爪不让它逃走。夜明注意到它脚下的毛巾，猜出几分。 小柴犬惊恐地后退，奈何被眼前的黑发男子拉着。“……我……我擦地板经过……” 夜明又惊又喜，“你会说话？” 小柴犬看小黑猫的眼神充满怨恨。“我……我……会不会说不关你事……”刚说完它又肚子打鼓，它霎时低下头。 她顿时明白它为什么停留门外，要不是熊小白检测出细微声响他们不会发现。“你还没吃饭？要不要一起吃？” “不要！我才不要和猫一起吃饭！”然而它的肚子更响。鸡肉香味换成汤水的香味，它情不自禁舔嘴。 夜凌拍它的头顶。“她是我的妹妹，才不是普通的猫！叫你进来就进来，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别扭干嘛！” 小柴犬敌不过夜凌拖拽的力度，轻易被他拖进门。夜明则叼着门外的毛巾进屋。 “我……我都说不要了……”小柴犬蜷缩橘白的身体，黑溜溜的眼睛警惕打量宽敞明亮的客厅，被肉香和汤水香味环绕。 夜明叼着毛巾走到它面前放下。 小柴犬不住往后挪动，眼神又恨又怕。“如……如果你们要告状……我不怕的……我说是你们捉我进来……” “你帮我们擦地，我们请你吃饭。” “什么？”它错愕。 “吃饱了才有气力帮我们擦地。”她翘起嘴角。小柴犬一点一点把毛巾拉回身下，时而抬眼瞟小黑猫。 “咦？它怎么在这里？”夜岚端着碟子出来，鸡肉香味随着她飘。小柴犬目不转睛注视她的碟子站起来，尾巴摇来摇去。夜岚丹唇微翘，“你饿了吗，那一起吃饭吧。” 它猛然甩头，“不，我不饿……不饿！是你们强行捉我们进来的！” “哥，这小狗的性格真像你。” 正在查资料的夜凌抬眼瞥夜岚，然后斜睨小柴犬。夜明问它叫什么名字，谁知它冷哼一声，“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忽而它如芒在背，犹如冷箭穿体。它扭头对上夜凌锐利的视线，连忙改口回答夜明“我、我没有名字，被她买回来就喊作‘死狗’了……” 夜明在它身边绕圈端详，使它紧张得绷直四肢。“从你的特征来看属于柴犬，我不知道别的星球有没有，以前的地球就很你的同类。你来自哪个星球？” “我不知道，我们都在笼子里面运来运去。” 夜明停在它面前，伸出黑色的爪子。“我叫夜明，我叫你小橙吧。” “哼，随便你。”它伸出爪子挠挠她的爪子。 冷浩一出厨房就见一狗一猫互挠爪子。夜明问他能不能留下小橙吃饭，他瞅着满脸期待的小柴犬点头。 夜明不上座，和小橙在桌下吃饭，面前各一个碟子，米饭上面的鸡肉和肉酱醇香扑面。“那只熊不用吃饭吗？”它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 “小白是机器人，它不用进食。” 它开始羡慕夜明，不过她是猫，也很讨厌，它专注吃饭不再搭话。 快吃完时它突然身体发抖，“她她她她来了……她的气味……” 夜明没来得及问是谁，门铃响了。她飞快地跑去叼来小橙的毛巾，然后跟着冷浩去开门。果不其然，门外正是猫脸扭曲的老板娘。 “那只死狗是不是在这！” 夜明扭头看一眼小橙，后者聪明地推着毛巾跑来，于是她告诉老板娘它在帮他们擦地板。冷浩心领神会，补充一句“我们请它来擦地板，需要补多少钱？” 提起钱老板娘的眉头不皱了，掌心大的眼睛弯弯，“这个好说，一个小时一金币。” 夜明咋舌，一金币相当于一百块，老板娘真会打铁趁热。 冷浩却没有砍价，掏出一个金币给老板娘。她顿时心花怒放收下，“这一个小时它属于你们的了，你们爱怎么对它都行。噢，你们在吃饭，那你们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她扭动肥大的睡裙下楼。 “老板娘真精打细算。” 小橙愧疚低头，自己真不值这么贵。“让你们破费了，我一定帮你们把地板擦干净！”它掉头回去匆匆吃完饭，然后开始卖力擦地板。 夜明也过意不去。 “好了，继续吃饭，一点钱让它放松一个小时很值得。” 最后，小橙擦完屋子的地板，心满意足地摇着尾巴走了。 得知犬科动物惨况的夜凌和夜岚也接受不了喵呜星的政~策，夜岚理智分析“我们帮不了它太多，毕竟我们无法改变一个社会的秩序。”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它安心吃一顿饭。” 夜凌贴心地转移话题“我已经查到路线去种植了喵呜果实的住宅区，今晚我们去探路？” 冷浩沉吟，“有没有物主的资料，看能不能买一个果实。” “物主是一个富翁，曾经大病一场。病愈后斥巨资买下栽种喵呜果实的果园，然后移植到自己的花园供自己食用，连政府征购也不愿出售，他卖给外人的几率很小。” 上拉加载下一章sat 三六五、所有猫科都恶毒吗？ 入夜，天空紫色和橘红的晚霞宛如锦绣，星光伴月是银晶，为夜空造金缕华衣。 他们低头看时间，现时晚上七点，天空却晚霞不退。镇上似铺了一层彩锦，令颜色亮丽的房子更加鲜艳夺目。 “天色还没暗，我们先到那宅子附近逛逛吧。”夜岚提议。 他们装作游客，拿着地图四处闲逛，偶尔买一两包小吃在路上食用，一副休闲的样子。毛毛镇里不止他们是游客，其他从外星或别的城市来的旅人同样吃着小吃闲逛，时而停下拍照。 八点天才全黑，他们逐渐往别墅区靠近。 一个瘦弱的小身影也走在路上，不过它是钻入巷子避免遇见路人。它东钻西拐，躲躲藏藏一直到毛毛镇的郊外。 人烟稀少的郊外使它心旷神怡，它喜欢没有厌恶眼神的地方。它悠然走在乡间小路，最后从破烂的栅栏钻进废弃的住宅。 它娴熟地穿过门上的宠物洞，屋内微弱的蓝光照映它橘白的短毛。 “五弟，你今天迟了一点。” “今晚她喝牛奶的时间迟了。”回答的正是小柴犬，也就是小橙，它在老板娘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 它扫视满屋子的犬科动物，不但有狗，还有不同品种的狼、狐狸、豺。它们无不是身上带新伤和旧伤，弥漫的血腥味令小橙很不舒服。 一只身形高大的红毛狼坐在中央，它脸上带疤，背上的毛秃了一块。 得到小橙的回答红毛狼才放心它不会被人跟踪。“以后来聚会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我们身上都有定位器，千万不能被所谓的主人发现我们行迹异常。” 其他犬科动物忙不迭点头。 “老大，今天我们会议主题是什么？”一只紫色、外形像大丹犬的大狗举爪提问。然而它的爪子缺了一个趾。 红毛狼眯起眼睛环顾，与生俱来的威严使它们不敢插话。小橙也畏惧，蜷缩角落等待老大发话。 “之前提过的计划，近期内会实行，每一个成员都要参与。”它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犀利地审视每一张脸孔的表情。 它们有的惊讶、有的畏缩、有的犹豫，红毛狼对它们的反应非常失望。“你们都忘记那些猫科怎么压迫我们？都忘记我们身上的伤口怎么得来？都忘记肌肉痉挛的折磨？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计划注定要执行！” 这时没有成员敢发言。 紫色大狗沉吟片刻，“老大，我们有多大把握拿到那个东西？” “70。东西的位置我已经确定，到时你们等我的指示就行了。谁有异议和反对现在提出，否则散会后不予理会。” 它们犹犹豫豫，想起自己受的折磨就火从心来。顿时恶向胆边生，它们再无异议，举爪赞成执行计划。 “很好，散会。” 成员陆续离开废宅，红毛狼见小橙还不走便踱步而去。“五弟，我知道你被吓着了，不过不用怕，计划成功后没有猫科能压迫我们。” 小橙眉宇的肌肉垂下，似悲伤似失落，乌黑眼睛掩不住犹豫和惊慌。“老大，计划成功后，所有猫科都会……如果不是猫科呢？” 红毛狼冷笑，“当然不止猫科，是除了我们，这星球所有居民都会变成那样。” 小橙垂首思考，脑海闪现午饭的情形和那几张友善的脸孔。“老大，所有猫科都那么恶毒吗？” 红毛狼一愣，不解它为什么问这种白痴问题。“当然，猫科由外而内都是恶毒的，无一例外！” 小橙一言不发，旁边的紫色大狗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屋里微弱的蓝光徒然熄灭，吓了它们一跳。红毛狼和紫色大狗跑到窗边，发现外面一片漆黑，远处毫无街灯。 “为什么突然没灯光？” “停电了？” 夜明的瞳孔马上变成细长。冷浩等人惊愕不已，他们刚找到种植喵呜果实的别墅就没了灯光。 视野黑沉沉，四周乃至远处被黑暗笼罩。 夜凌忽而眼前一亮，“一旦停电安保系统就会失效，我们趁现在去偷。”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别墅涌现火光映红一方，惊扰了附近的居民。他们顾不得那是栽种了喵呜果实的别墅，急忙躲起来，免得让人以为他们是纵火犯。 “你们看，是别墅烧起来。”夜明小声提醒。 可是过不久，别墅旁边出现火光，他们祈祷那里不是私人花园。 诡异的是火集中烧别墅并没有蔓延，为什么花园突然起火？冷浩握拳捶绿化树，“有人故意纵火，烧别墅为了掩盖真正企图。” 夜岚眼看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把心一横，提议现在混进去偷果实。冷浩和夜凌已无计可施，便混入围观的人群。 趁没有人注意，三人悄悄跑去别墅一侧。然而围墙四米高且光滑，即使他们踩着对方的肩膀也难以攀爬。 他们恨不能使用异能，只听见“嘭”的连续巨响使里面火光冲天。 三人脸色剧变，传来的焦味夹杂了硝烟味有炸药！ 这时消防车赶来，三人不得不再度躲起，眼睁睁望着消防员进别墅救火。 当消防员架着痛哭的物主出来时，三人一猫的心凉透了。他哭诉着自己的宝贝果子烧没了。 没了，一颗不剩。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悄然绕到别墅后方离开。 三人的背影落入暗处的一副夜视的望远镜。“少爷，在别墅后面发现目标人物。” “暗中跟上。” “收到。” 三人绕到围观人群后方，强作镇定地离开别墅区。“莫非赤炎佣兵跟来了？否则不会这么巧合，我们刚到喵呜星就烧掉果实。”夜岚将所有蛛丝马迹分拆，试图推断幕后纵火的人。 “如果停电和纵火有关，我认为幕后的人是本土的居民。” 剑眉深锁的冷浩赞同夜凌，“能造成停电必定熟悉毛毛镇的电力系统。敌暗我明，我们要获许使用异能。” 夜凌和夜岚诧异。“除非遇到生命危险，不然” “还有办法。借势。” 上拉加载下一章sat 三六六、这个警局信得过吗 早餐后三人一猫、两机器人出门，正在擦一楼地板的小橙瞄着他们离开旅馆，继而低头继续擦。 “还有什么地方种了喵呜果实？”路上，夜岚问夜凌。 “网上说喵呜果实由政府管理，栽种的果园也隶属政府。”他浓眉紧蹙，顿了顿，“基本上喵呜果实不外售，用于医学研究。” “我们买有喵呜果实成分的药行不行？”夜明探出冷浩胸前的挎包。 “当然不行，先不说喵呜果实的成分占多少，你现在是兽型不能乱吃药。你不用忧虑，我们会想办法拿到喵呜果实。” 偷也要偷出来，三人暗道。 两人跟着冷浩来到一座狸猫造型的建筑前，两人还不明白他的打算。当看见门上的一串星际联邦字母，两人才知道这是警局。 来警局怎么借势？ 一抹阴影遮挡警局大门，老黑头也不抬就问来报案还是来找失物。 “来合作。” 以冷浩为首的一行走到老黑的办公桌前，老黑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就抬头。这一抬头，他发现眼前人无与伦比伟岸，散发万丈光芒。 “冷、冷少将？”老黑生怕自己看错急忙揉眼睛，上前仔细端详冷浩的黑发、冷浩的脸。左看右看，他终于肯定自己没看错。 夜凌和夜岚投去疑惑和一丝鄙夷的眼光。 正扫地的黄豹子扔掉扫把屁颠屁颠跑来，问了大串问题。老黑急忙打断他，“冷少将，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 冷浩斜睨这两只无比激动的猫科动物，言简意赅“我们和你们合作。” “啊警局有救了！不用合并了！不用失业了！”黄豹子几乎痛哭流涕。 突然一声轻笑令老黑注意到冷浩身后二人，尤其注意长发温婉、却气质冷厉的夜岚。他推开吵嚷的黄豹子到夜岚跟前，绅士地欠身。“这位美丽的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夜凌眉头一皱，语气冷冷“说过了，来合作。” “他们是我的助手，同样协作破案，也需要申请使用异能。” 顿时老黑和黄豹子热情高涨，人多好办事啊！冷浩指着两名机器人又说“我还需要机器人的使用许可证。” “没问题，我马上写申请！” “申请要多久？” “大概一、两天？” 夜凌环视警局，小得一目了然。“就两个警员？警车呢？局长呢？” 老黑面红耳赤地举手，“我就是局长。加上我其实有三个警员，还有一个豹子，肥橘呢？死哪去了？”意识到有美女在场他连忙改口“肥橘同志在哪？” “他……应该是迟到了……” 说肥橘，肥橘就到。一个宛如套着救生圈的大身影堵住警局门口，霎时警局昏暗，老黑的脸色也暗沉。 “排队买红薯，迟了点……”捧着一个热气腾腾袋子的肥橘猫发现警局多了些人，于是笑嘻嘻地把袋子藏背后。 “他这种身形是被贼捉吧。”夜凌幽幽讽刺。 老黑的脸色阴沉又严肃。 几人挤在大厅看凶杀案的资料，肥橘猫一人占了三个人的位置，挤得黄豹子老是被他的毛挠得鼻子痒。 “阿嚏”黄豹子又打断老黑的讲解。 夜明和冷浩看同一份资料。 两天前毛毛镇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是独居的中年灰豹子，初步死因是电击而死。但老黑刚拿到法医的判定，表示死者的胃部含有安眠药，疑似谋杀。 “案发的现场是独居男子家里，当时厨房的水管爆裂导致地面全是水，而通电了吹风机掉在地上，死者则伏在桌上睡着。” 显然是伪装意外的谋杀案。冷浩细看笔录和法医的报告，“死者身边有什么东西含有安眠药？” “死者旁边有一杯喝完的咖啡，鉴证科检测到咖啡残渍含有安眠药。死者独居，亲人都不在这个城市、和他深交的居民不多，是业务来往。他的职业是贩卖奴隶。” “奴隶？” 老黑换上笑脸回答夜岚，“也就是犬科动物，我们叫它们奴隶。” “死者有没有养狗？或者养其他犬科？” “没有。倒是有养一只公鸡，也电死了。” 冷浩循例问死者没有仇家，老黑说多了去。“他那份职业经常跟客人胡乱抬价，结怨的多着了。他赚的钱也多，估计惹盗贼惦记了吧。” 夜凌嘴角微挑，“你们发现他屋里的财务少了吗？盗贼杀人属于临时起意，相反现场更像蓄谋已久的凶杀。” 老黑语塞，再次感到自己的智商不够用。而黄豹子和肥橘猫听得云里云雾，只能呆呆地附和几句。 “有没有嫌疑人？你们有没有给住附近的居民录口供？”夜明提醒老黑继续讲解。 肥橘猫给冷浩一份居民的口供，三人轮流查看。 由于案发是夜里，居民都留在家里没有看见可疑的人影。至于监控，夜凌失望至极，因为摄像头的死角是死者家的后门。 眼下没有太多有用的线索。 “案子是不是很难破？”肥橘猫毫无底气。“还有八天……” “没有不能破的案，需要时间罢了。我们还有私事处理，一些走访的工作只能靠你们。你们去找死者的同行，询问死者的具体情况、客户群体；问死者的邻居其生活习性、见过什么人找死者。等申请下来后我们抽时间到案发现场。” 老黑掏出笔和笔记本记下冷浩交待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快给你们申请高级顾问！” “高级和中低级有什么区别？” “高级能佩戴警徽，见警徽如警员。你们出入案发现场会畅通无阻，即使到市里也一样，这警徽全球通用。” 这特权还行，三人一猫心想。 “冷少将，还有事情交待吗？” 冷浩神情淡然地思忖片刻。“调查昨晚别墅区的起火和镇里停电的原因。” 老黑愣了愣，“我们昨晚到起火的地点看过，停电的原因是物主的发电机短路引起火灾，至于全镇停电，还没查出原因。” 这个“合情合理”的原因他们自然不相信。 “昨晚有围观的群众听见爆炸声响，可能起火另有原因。如果你们忙不过来，可以提前给我们警徽，我们亲自到起火现场检查。” “没问题！” 上拉加载下一章sat 三六七、真的一颗不剩？ 老黑提前给三人写着“高级顾问”的警徽和无线耳麦。“我特意在警徽后置入通讯器，这样我们就能随时联系了。” 事不宜迟，他们佩戴警徽于左胸，前往别墅区。 别墅区里皆粉红或者粉蓝的宅子，唯有一栋外墙带焦黑。一位干瘦的橘红皮肤老人为他们开门，戒备的目光落在他们左胸的警徽。 “你们很面生，镇上的警员就三个，我都见过。”老人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头顶唯一一根头发紧张地绷直。 “我们是协助警局的顾问，负责调查昨晚的起火案。你若怀疑可以致电局长，老黑能证实我们的身份。” 冷浩一身正气并夹杂军人的雷厉风行气质；夜凌和夜岚也自带利落之气，令老人信服几分。“请稍等，我回屋打个电话确认。” 冷浩礼貌地点头回应。 片刻，老人开门请他们进去，头顶的一根头发软软垂下，没了警惕。“老爷暂时不在家，由我看管房子。警员昨晚来勘查过说是发动机短路，为什么今天又派你们来？” “我们翻看群众的笔录，发现遗漏了重要的线索，麻烦你带我们到院子。” 冷浩经过宅子门口时瞥了一眼屋内，目测烧焦的面积占了房子的三分之一。三人随老人走过鹅卵石小路，来到半焦黑的花园。 眼前草木焦黑，残花败落，水池边的假山七零八落，庭院近半要废。令他们暗自痛心的是，他们没看见一棵挂果实的树！ 果然都烧没了？剩半颗也好。 夜岚强作严肃，“听闻这里栽种了珍贵的喵呜果树，你家老人最近有没有得罪人？有没有人意图毁树？根据笔录，院子突然起火，不是从宅子蔓延。” 老人一听脸色剧变，喃喃地回忆和老爷交往过的人。 夜凌趁机插话“喵呜果实全部烧没了吗？否则物主损失巨额，看起来真像寻仇。” “没了没了，一颗不剩……”心焦的老人六神无主，“最近来访的客人不多，要真说和老爷结怨就太多了，很多人都觊觎那些果实……” 躲在挎包不露脸的夜明也听见，眼神不由得黯然。只有自己知道，异能越来越弱了，风铃的探测范围只有直径十米。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隐瞒了。 冷浩攥紧拳头，喉结微动如鲠在喉，神色却严肃如初。“你别急，我们来就是调查起火的原因。我们四处检查院子，你仔细回想最近出入的人不管是不是客人。” 老人慌忙答应，站在边上细细回想。 三人收敛痛心和失望的神色，各自查看花园。冷浩问哪一颗是喵呜果树，老人无力一指“最粗壮那棵就是了。” 冷浩伫立焦黑的树下，它的枝丫秃了大半，仿佛嘲笑他来迟了。 他凑近观察树皮和树枝，发现上面残留因高温凝固的粘液和黑色的硬块。他轻轻拈起一块，左眼的界面立刻分析成分。 此物含有植物纤维和淀粉等等，竟然是烧焦的果皮。可惜满地黑色残渣，哪有饱满的果实？ 他闭眼克制杀气和恼火。 “浩。”挎包里轻轻叫唤，令他迅速冷静。“天无绝人之路，种植喵呜果实的不止这一处。” 他深呼吸，蹲下用指尖拈起焦土，闻到残留的硫磺味。“果然有人用了炸药，冲我们而来。” 挎包里没有回话。 他掏出纸巾包裹一些焦土，等会拿回警局让老黑找人化验。突然，诺亚系统提示有邮件，他意念一动，打开邮件查看。 原来发件人是r美博士，他附上一份关于克玻璃的资料。 木兰星没有克玻璃这种物质，只有喵呜星的火山带才盛产。克玻璃的原型就是喵呜星的火山石，由于这星球含有两种极端分化的能源，而火山带接近某一种能源的产地，致使岩浆含有该能源的物质，连带火山石也含有。 至于是什么物质，r美博士表示深入调查才查到相关又极短的信息含剧毒。他也搞不懂是什么剧毒、有什么影响。 冷浩面容冷峻地删除邮件。 兜兜转转，他和夜明早已落入虎口。 与此同时夜岚正询问老人最近有什么来访者。 老人忽而拍脑袋，“我记得有一晚停电，就我们家停电，邻居没有。然后我们找供电局来维修，这算不算来访？” “算。是哪一天，多少人，什么样子？” “四天前吧……他们有三个人，外表和你们差不多，人类的模样。当时他们提着工具箱帮我们修为，我看不懂机器维修于是就干自己的事去了。” “他们的头发是什么颜色？是不是黑色？” “有红有绿，没黑色。” 夜岚凝重沉思，“他们有说停电的原因吗？” “线路老化造成短路。” 夜凌则专注观察碎裂的假山。散落的山体细碎甚至成粉末，显然爆炸所致。纵火犯想用炸药彻底毁掉花园，掩盖炸毁喵呜果树的目的。 还能是谁针对他们！夜凌捏碎一小块山体。 花园已经没有勘查的价值，三人和老人客套一番就离去。路上，冷浩的神情恍若寒冰。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夜凌拦住冷浩，后者黑眸流转杀意。夜岚一惊，急忙拉开夜凌。 “你们知不知道克玻璃？”冷浩注视两人，感觉气氛不对的夜明探出脑袋。 “知道，那是喵呜星火山的成分。为什么问这个？”夜岚怕夜凌跟冷浩吵起来，便抢先回答。 “明中的毒含有克玻璃。” 夜凌猜到他的想法，沉下脸低吼“你怀疑是我们下毒，把你们骗来？我告诉你，我们对明的情感不比你的浅！” “你们没下毒，不过你们应该猜到下毒的是什么人。” 夜凌和夜岚一怔，随即两人眼喷怒火。 “我问出进入宅子的可疑访客。”夜岚强迫自己冷静。“拥有人类外表的电工，他们的头发虽不是黑色，但难保他们戴了假发。” 三人压下自己的杀气对视。 “他们可能有解药。”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六八、本家不吝赐教 “小时候我见过这种毒，不排除他们继续研制和使用。如果毒真是他们下，他们应该有解药。” “注定要跟他们打交道。” 三人沉下脸，尤其夜凌和夜岚，一想到那些鸠占鹊巢的分家就升起恼火。 一路无话，他们先回警局放下要化验的焦土，领走黑甲和熊小白。老黑说申请已经递交，大约两个工作日内有答复。 快到旅馆时他们看见路边停了三辆带猫耳的黑色轿车。即使反射阳光也无法掩盖它们的萧肃，宛如卧虎等待猎物。 他们警惕地领着两机器人走进旅馆，顿时一头黑色直发率先闯入他们的视野。那人旁边还有黑发的一男一女，皆投来端视目光。 而老板娘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一声不吭，被他们的煞气吓着。 “少爷，他们回来了。”一男一女提醒黑色直发的男子。 男子闻声悠然转身，嘴边含笑，温和的眼神扫过三人和两机器人，最后看了探出脑袋的小黑猫一眼。 那一眼犹如毒箭令夜明冷眼如霜，久经沙场的经验告诉自己，眼前的男子极度危险。产生危险预警的不止她，冷浩幽深的黑眸藏杀意。 有趣，对方同属深渊之人。 男子细眉青瞳，肤色白皙，黑色西装优雅，气质偏阴柔。夜凌和夜岚从他一如既往的气质认出了他“夜风？” 夜风的笑意浓两分，“凌、岚，很久不见。你们还记得我，我感到荣幸。” 夜凌和夜岚攥紧拳头，指骨作响。“是很久不见，久得我们不知道你成狗了，嗅觉这么灵敏能找到我们的住处。” 面对笑容嘲弄的夜凌，他不恼反笑“要找黑发的人不难。倒是你们回来了，怎么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血淋淋的两个字烙进夜凌和夜岚的心脏，当初是谁露出恶毒的嘴脸抢走他们的祖屋。 夜风信步靠近夜岚，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想抚她顺直的乌发，却被她漠然闪躲。他笑意不减，凑近她耳边轻语“岚长大了，变得成熟有韵味。” “你也长大了，比以前更像女人。”夜凌拉开夜岚，横在嘴角抽搐的夜风面前。“你有话快说，我们和二氧化碳说话在浪费生命。” 夜风终于收起笑容，直视夜凌一字一顿“爸爸邀请你们到我们家作客——你们所有人。” “呵呵，你们家？”夜岚冷笑连连，轻蔑横视，“那是你们用歹毒手段，抢来我们的家。住得舒适吗？是不是比你们分家那破宅子舒服多了？” 夜风瞬时眼神阴沉。 “我们不接受邀请，请滚吧！” 哪知夜风重展阴柔的笑容，瞅向一直偷听但不敢吭声的老板娘。“我已经帮你们结账，你们不来就没地方住。” “他的话是真的？”夜岚快步去质问老板娘。 后者期期艾艾“他、他结了三倍价钱……你们不能再住这里了……谢谢惠顾……” “你怎么能擅作主张！” 伏地不敢动的小橙扭头看他们，目中流转一丝不舍。 “好啊。我们回去看看，祖屋有没有被帮忙照看的人弄脏。”清脆的女声来自冷浩胸前的小脑袋，她平静地打量夜风。“辛苦分家照看多年，本家是时候回去了。” 照看？ 阴森视线直逼夜明，她面无惧色地与夜风对视，“这位是堂兄吧？谢谢你专程送我们回去，分家的分内事做得不错。” “呵呵呵，”夜风发出森冷的笑声，“你一定是小堂妹。我们第一次见面，往后多多指教。” “本家不吝赐教。这位是我的未婚夫，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劳烦你们等一会，我们上去收拾行李。对了，我们作为警局的高级顾问需要每天回警局报道，望分家知悉。” 夜风盯着三人佩戴的警徽，暗暗咬牙目送他们上楼。 夜凌和夜岚忧心忡忡，己方势单力薄，斗不过分家人多势众。“我们背后有警方，他们暂时不会妄动，我们有短暂时间周旋。”夜明抚慰大哥和二姐。 “警方那边的协作工作交给我，你们专注调查分家有没有解药。” “不行。”夜凌反驳冷浩，“既然我们也戴上警徽，就有义务协助警方，不能让你一个人全扛下来。” “当然不是浩一个人扛，还有我、黑甲和小白。”夜明适时打趣，“我的体力帮不上忙，但智力从没下降。” 夜凌语塞，找不到理由反驳。夜岚则同意分工合作，“我们对分家更熟悉，确实应该分头行事。趁有些时间，我跟你们俩说一下分家的现状。” 于是他们一边收拾，夜岚一边给冷浩和夜明讲解分家的各种关系。 宗族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夜明宁愿去破案。 忽然门口传出些许声响，夜凌去开门但见小橙飞快地钻进屋里。他望门外的楼梯间，只有小橙一个到来。 它有意无意地走近忙碌的他们，“我……老板娘让我上来检查房间，督促你们收拾。” 夜明飞快地跑到它身旁，伸爪子轻轻摸它脸上的绒毛。它下意识地后缩，哼了一声。 她并没介意，“你特意来跟我们道别吗？” “不、不是，才不是，我来督促你们的。”它昂首坐直，没来由地神气。 “明白了。我们走后你要保重。” “切，啰嗦。” 他们提着行李下楼，小橙在后面跟随。夜风一看见他们又展露微笑，朝冷浩伸出手。“刚才忘了介绍，失礼了。我叫夜风，是他们的堂兄。” 冷浩礼貌一握。“我叫冷浩。” 夜风脸上笑着，手愈发使暗劲。冷浩面不改色地侧腕，轻易抽出手。看在眼里的夜明冷道“我们可以动身了。” “请跟我来。” 小橙目送他们离开旅馆，忽而一只拖鞋飞来砸中它的脑袋。“死狗，还不快去擦地板！有什么好看的！” 它低头露出厌恶的眼神，乖乖地去擦地板。 三人和两机器人上了黑色轿车，回原本属于本家的祖屋。 三六九、别碰我的未婚夫！ 三辆黑色轿车驶出毛毛镇，进入相邻的罗罗镇。 夜明没心思看窗外五颜六色的建筑，暗自捋清夜岚讲解的关系。或许原主在木兰星出生的原因，她没有任何关于分家的记忆。 不久一座蓝瓦黄墙的大宅呈现，她惊讶地望着车道一侧栽种了奇异的花卉。那些花朝阳盛放，颜色各异，密集的花瓣各自组成一张猫咪的脸孔。 它们的表情似是笑眯眯，令观赏的人心情愉悦。 就在她顾着赏花的时候，车停了，司机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周围姹紫嫣红，草木葱葱，精心修剪的花卉环绕大宅，鹅卵石子路铺排黑猫图案。 大宅跟夜凌、夜岚离开时变化不大，熟悉的气息勾起昔日欢声笑语的回忆，酸楚和愤怒充斥两人的胸臆。 正修剪花草的园丁黑发和白发夹杂，他们望见夜凌和夜岚立刻认出。可是碍于夜风等人在场，他们急忙收回视线继续剪草。 “林叔……”夜岚凝望某个头发半白的园丁喃喃，碧眸隐约噙泪。 夜明的梅花垫子碰了碰她的手臂，“二姐，属于我们的会夺回来，不急于一时。” 夜岚眨眨眼睛，眨掉流转的泪光，眼神重现坚毅。“嗯，拿到解药后再算旧账。” 这时夜风笑吟吟地走来请他们进屋。他拍拍手，佣人顷刻拉开宅子大门。屋里熟悉的每一物、每一寸空间都刺激着夜凌和夜岚的神经。 他们的家被这些贼人践踏。 “呵呵呵，你们都长大了！”朗朗男声从旁响起。一名两鬓霜白的男人与几人走来，他身形高大，眼睛细长、脸也长。“多年不见，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这位霆叔？” 三人目不斜视打量一行人，除了一个褐发女人，其他人都是黑发。走在最后面的一男一女掩饰着激动，目光炯炯地注视三位来客。 “和记忆中某张狰狞的脸重叠，原来就是霆叔。你除了脸和酸菜一样皱，其他地方没有变。”夜凌淡然无视脸晴转阴的夜风。 夜霆旁边的人同样乌云布脸，唯有夜霆保持微笑说“呵呵呵，年轻人思维活跃，爱开玩笑。你们难得回来，留在这小住几天吧。” “回家了当然在家里住，大宅不能一直空置。” 夜霆旁边的褐发女人怒不可遏，厉声指责“你作为后辈该这样对长辈说话吗！夜鹰真是教导无方！” 夜凌装作疑惑地审视褐发女人，露出嫌弃的眼神。“你是哪位？夜家的基因什么时候退化了出现褐发？噢，你不是夜家后人吧？那你插什么嘴？” “她是我妈！”夜风的拳头咯吱作响。 “你妈又怎么样？” 夜霆终于维持不了微笑，目光移向冷浩和他胸前的小黑脑袋，找到话题转移“凌，你不介绍下这位先生和这只小黑猫吗？” 他刚说完，夜明意味深长地看着夜霆。 “这位先生叫冷浩，这小黑猫是我们小妹夜明，冷浩是她的未婚夫。”夜凌刻意摸摸左胸的警徽，“现在我们是警方的高级顾问，隔壁镇出现了凶杀案和纵火案，你们人脉广，若知情的可以告知我们。” 夜霆等人神情各异地看着三人佩戴的警徽。 “我们的房间在哪？我记得二楼有客厅和几个房间，我们就住二楼一层吧。” 夜凌漫不经心。对待不要脸的敌人，要比他们更厚颜无耻。 果然夜霆一众吃土般拉下脸色，夜风抢先回答不行。褐发女人也说不行，说那是两宝贝住的地方！ 夜霆及时喝止两人。“可以，你们住二楼吧。夜桓、夜宁，你们带他们上楼。” “爸！那是——”见夜霆冷眼横视自己，夜风只好闭嘴，但他的青瞳如冷丝丝的蛇眼剜视夜凌。 站在人后的一男一女立刻上前，喜上眉梢地注视三人。夜明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是原主的亲小叔和小姑，当初原主的父亲留下他们守祖屋。 其实原主的父亲也希望夺回祖屋吧。 准备上楼之际，一名花样少女慵懒地下楼。其盘着两朵黑色小花苞，荷叶边的连衣裙显得她更加甜美。 她悠然打哈欠，忽见楼下聚集了许多人便问怎么回事。 “瑶，你来得正好，和风一起收拾二楼，你们搬下一楼。” “为什么？”她飞快地跑下来问夜霆，余光不善地扫视三张陌生脸孔。忽然她的目光锁定黑发凤目的男子，前所未见的刚阳之气迎面逼得她脸红。“爸爸，他是谁？”她霎时忘了搬下楼的事情。 夜岚一步跨前，堵住她的视线。“他是我妹妹的未婚夫。” “你妹妹在哪？空气是你妹妹？也就是没有咯？”她绕开夜岚贴近冷浩，后者马上退开，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却不介意，硬是拉着冷浩的胳膊，发出娇滴滴的声音“不如你做我的未婚夫吧？” 不要脸！夜岚和夜凌气不打一处来。 “抱歉，我已经有未婚妻。”冷浩强硬地甩开她紧贴的手。 这次她把白透嫣红的脸蛋凑近，岂料一肉垫子推开她的脸。“他的未婚妻是我，少打他的主意！” “一只猫？”她先是难以置信，随即嗤之以鼻。“猫怎么可能结婚？省省吧，凭你这猫样怎么留住一个男人？光是要照顾你已经烦厌……” “瑶！”夜霆厉色打断，“和你哥哥回二楼收拾，让给客人住！” “我不要！二楼是我的，凭什么要我搬走？凭什么给他们住？” “凭我们原本是这宅子的主人。”夜凌斜睨夜瑶冷笑“你哪来的勇气说是你的？” “我说是就是！哪里轮到外人说话？” 啪—— 夜岚毫不客气地扇夜瑶一巴掌，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夜瑶捂着火辣辣的半张脸瞪着她，“你敢打我？全屋没有一个敢打我，你算哪根葱！” “凭我是你的长辈！他们不敢管教我来管教，让你知道什么是教养！” 夜岚咄咄逼人的气势似寒风呼啸，吓得她嘴唇打颤。 夜霆紧握拳头，指甲插入掌心。 三七零、哦，你哪来的自信？ 褐发女人心疼地搂着又气又委屈的女儿，怒瞪夜霆。问他怎么忍得宝贝女儿被人掌刮！ 旁边的佣人不敢吭声，正想悄悄退场的时候被夜霆喊住。 “你们上二楼收拾。” 佣人急忙逃离战场。 夜瑶哭红了眼睛极是委屈，“我不搬！为什么要霸占我的二楼？让他们住三楼不行吗！跟他们的小叔小姑一起住呗！” 夜凌等人提着行李上楼，无视夜瑶愤恨的目光。 二楼堪比一楼宽阔舒适，客厅里电视、茶几、沙发等家具齐全，难怪夜瑶不肯搬。小姑夜宁趁佣人忙着收拾房间，欣喜地牵着夜凌和夜岚。 “等于把你们等回来了，你们的爸爸妈妈还好吗？” 两人瞬时黯然，浓浓的悲伤环绕。 夜桓感觉不对，忙问发生什么事情。夜凌低声告诉小叔和小姑两个噩耗——妈妈死因不明，爸爸被烧死。 “怎么可能……哥哥和嫂嫂修为那么高……不可能！”夜宁只会摇头说不可能，该怎么接受突如其来的噩耗？ 夜桓最快冷静，“详细的找机会再谈，你们为了什么回来？真的是回来看看吗？” 夜凌和夜岚沉默。 “不管你们为了什么，千万别冲动，夜霆的修为比以前高了。”夜桓看向冷浩胸前的小黑猫，凝重的眉宇稍稍缓和。“她就是我们小侄女吗？哥哥和嫂子第三个孩子。” 夜岚笑了笑，“没错，明是爸爸妈妈最后一个孩子。明，他们是我们的小叔和小姑。” “你们好。” 夜宁噙泪抚~摸夜明的头顶，仿佛看见自己的哥哥和嫂嫂。她的头发也是波浪似的微卷，不过她的眉眼更添柔和暖意。 原来原主偏似小姑，夜明发现家族里卷发的不多。 夜桓转而和冷浩闲聊几句，知晓他的兽型是黑豹夜桓感叹“哥哥的好友也是黑豹，他来过家里作客。现在一看你和哥哥的好友长得很像。” “家父确实来自喵呜星，可惜他没提过故居的具体位置。” “哥哥有提过，说是市中心一带，不知道后来有没有搬走。” 夜明若有所思，觉得冷浩应该也想回故居看看。 他们等待佣人打扫期间，楼下突然传来砸东西的巨响和大喊大叫。他们仔细一听，有砸玻璃、有砸重物，真是难为楼下的佣人。 夜宁对楼下砸东西的人露出嫌恶。“夜瑶被他们捧在掌心惯着，任何事都要顺她的意思，否则就大吵大闹，彻头彻尾的大小姐脾气。” “还不要脸。”夜凌冷诮。 没多久佣人搬着夜瑶和夜风衣物、用品下楼，下面的人骂得更狠。 冷浩提着行李进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向阳，光线极其充足，窗外是清香剪剪的花园。偶尔一两块花瓣被秋风卷上窗台，时光难得一刹悠闲。 熊小白坐着黑甲的肩膀望窗外，它的双眼呈代码滚动，实则不停查找外面植物的资料；而黑甲扫描房间有没有监听器。 冷浩整理着行李发现夜明伏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做声，担心夜明病了。“明，你不舒服吗？” 夜明依然一言不发伏着。 难得睡着了？他凑去一看，她的眼睛明明睁着，看着窗口的方向。“你怎么了？不舒服要告诉我。” 她终于有反应，转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 他感觉她心不在焉，在旁边坐下细摸她后背的绒毛。“你不用介意夜瑶的话，她故意气你。” 她偏过头低声说“如果你想回令堂的故居看，你可以回去。” 他抿唇，强行把小黑猫抱怀里。她有点无措，想逃出去但没成功，他有力的臂弯阻拦她任何逃跑路线。“除了帮你解毒，我不想想其他。” “那是你的故乡，你应该去看看。我不想你只围着我转，我不想……我不想你觉得烦厌……” “你不用介意夜瑶的话。” “她提醒了我。”她抬头看着冷浩黯然的黑眸，“为了我的事你付出了很多，你该留些时间给自己。你对我的事上心，我同样对你的事上心，我不能这么自私用自己的事情束缚你。” “傻瓜。”他揉揉她的眉心，除了说傻瓜想不出说别的。片刻，他败给她了。“好吧，有机会我回去看看。” “二姐说她去过，可能她记得大概方位。” “等会我问她。你有事要跟我说，不要像刚才一声不吭。” 夜明心情舒畅了，送他一张可爱的猫咪笑脸。 “你们别得意太久！本小姐会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 不和谐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冷浩抱着她出房间查看。 原来又是夜瑶，她站在隔壁的房门外大骂夜岚。看见冷浩出来，她勉强扬起笑脸靠近。“你叫什么名字？资料只显示你的兽型，这系统真不人性化……” 冷浩急速闪开令她扑空。“你喊我先生便可。” “不行！互道姓名是礼仪，我叫夜瑶，你呢？” “抱歉，我们不熟。” 旁边的夜凌和夜岚发出刺耳的冷笑。“我们的妹夫和你不熟，你别厚着脸皮缠人家！” 夜瑶怒瞪二人，“关你们什么事？你们的妹妹是只猫，解决某些需求都成问题，还想和我抢？” “你是不是想被我再打一巴掌！” 冷浩抱着低头的小黑猫，颔首逼近夜瑶。“你的自信哪里来？” 当夜瑶暗喜，以为他向自己示好的时候，她发现他双目似幽幽深潭，额前黑发的投影令他原本英气的眉宇极其阴郁。 “你没有她可爱，没有她善解人意，没有她温柔，更没有她果敢；你有哪一个优点比得上她？你哪来自信认为我会看上你？” 夜明诧异抬头，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你……”夜瑶瞟看戏的兄妹俩，面红耳赤咬着嫣红小嘴，自己比不上一只猫？ 她指着冷浩，“你眼瞎！我哪里不够可爱漂亮？” 冷浩没回答，低头吻着小黑猫的头顶。 夜瑶跺脚大叫，冲下楼再度砸东西。 从没有她得不到的！ 三七一、在座的都是动物 楼下乒乒乓乓，二楼的佣人心惊肉跳。夜桓和夜宁习惯了鸡飞狗跳的生活；夜凌他们却幸灾乐祸，回房继续收拾去。 夜瑶每砸一个东西，褐发女人就无比心疼宝贝女儿。她瞪着站在旁边不作为的夜霆，“你就任由他们欺负我们的宝贝吗？他们连二楼都占了，接下来该占宅子了！” 夜风阴沉地搬着自己的物品经过，压低声线，语气不遮掩怒火和杀意。“要不暗地里解决他们？反正他们作为游客禁止使用异能。” “暂时忍着。”夜霆的太阳穴青筋暴起，长脸因克制恼火而僵硬。 褐发女人和夜风不可置信，后者的目光暴戾。“爸，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容忍他们？早点抢走那个东西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待他们如宾客！” “你们的眼光要长远，他们只是这盘棋中的小卒。别说了，赶紧收拾。”他转而一瞥褐发女人，“让你的宝贝女儿别闹了，也只是忍几天而已。” 褐发女人和夜风愤愤不平。 正午，一名长着豹子尾巴的黄色皮肤女佣，来二楼请夜凌等人下楼吃饭。 饭厅的长桌满是佳肴，肉香和菜香虽然诱人，可是同桌的人令他们胃口大减。 一只紫色、外形像大丹犬的大狗坐在墙角，冷漠地看着三人前来。 冷浩怀里的小黑猫也看向大丹犬。 它满身暗红或鲜红的伤痕，眼角有疤，眼神疏离漠然。它静静地坐在角落，宛如沉默的思考者冷眼旁观世人。 “动物不能入座。”主座旁边的褐发女人冷冷地提醒三人。 夜凌笑了，“在座的都是由动物进化成人，这么说大家都没资格上座吃饭。” 座上的人表情微变，满脸嘲讽的夜瑶呛声“你也说了，我们已经进化成人，但你们那只猫还只是动物，跟我们不一样，当然不能和我们同桌吃饭！” 褐发女人保持优雅地点头。“没错，规矩不能坏。你们看我们的奴隶也不能靠近饭桌，不能因为你们是客人而坏规矩。” 三人瞥向角落的紫色大狗，眼神转寒。 这时夜霆才发声打圆场“这样吧，我安排佣人喂你们的猫，你们不用操心，入座吃饭吧。” 喂？喂猫？冷浩搂紧夜明。 “对啊，厨房里什么食材都有，怕是有很多你们没见过的。佣人会好好地喂，保证你们的猫饱得不能走路。”夜瑶漫不经心。 席间传出轻笑声，三人觉得那些笑声十分难听。 “呵呵呵。”夜凌蓦地冷笑，使哄笑的人侧目。“霆叔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喜欢一家人一起吃饭，只好用一下你们的厨房。” 夜霆脸上的微笑瞬时消失，其他人脸如黑板，黑沉黑沉。 某个中年男人沉声发话“贤侄，在座的都是你们的长辈，怎么能不懂事？我们是一家人，分灶吃饭成何体统？入座吧，其他长辈在等着你们。” 夜凌眉一跳，唇角上扬，“请问你是哪位？我不记得有见过你。” 说话的中年男人一滞，多云转阴的脸愈显难堪。夜霆愠怒地咳了一声，“这位是容叔，是我的二弟。别站着说话了，赶紧入座。” 夜凌置若罔闻，环顾饭厅感叹“偌大一个宅子，想用一下厨房如此艰难。宅子大但人心里的空间很小啊，小得喘不过气。” “你别含沙射影骂人！”忍无可忍的夜风拍桌站起。 夜凌朝他翻白眼。 夜霆不想再颜面扫地，甩手让他们去用厨房。“你们尽管用，其他人吃饭！” 小叔和小姑对视一眼。“他们第一次使用厨房怕不习惯，我们去给他们说说注意事项。” 夜霆没好气理两人，随他们去。 夜凌得逞，领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厨房，闻到后面的饭桌弥漫火药味。厨房里有圆桌和椅子，应该是佣人平时吃饭用的。 厨房的佣人问要不要帮忙，夜岚说不用，让他们出去干其他活。终于只剩自己人，夜岚愧疚地对冷浩笑笑“回家里还得让你进厨房，抱歉。这次让我和哥下厨，你和明负责等吃。” “不要紧，和他们吃饭得担心他们下毒。”冷浩把夜明放在椅子上。 “也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下毒。”夜凌和夜岚从冰箱翻找食材，毫不客气地拿鸡肉、牛肉和比较贵的蔬菜。 夜桓和夜宁在水桶里合力捞出一条胳膊长的大鱼。“这是淡水鱼，明吃了不会掉毛而且蛋白质丰富。凌、岚，让我们下厨吧，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 “我们一起吧。哥你和小叔在旁边等着，厨房是雌兽的地方。” 夜岚利落地束起马尾，而夜宁娴熟地穿上围裙。 夜桓搂着夜凌的肩膀坐下，他注意着门外没有人经过才低声问“你们没带家传之宝回来吧？夜霆一直觊觎，如果你们带了回来等于自投罗网。” 夜凌沉吟，“他拿不到，因为没人知道家传之宝所在。” 夜明低头盯着地面，突然产生疑问。 为什么杨医生会死？凶手闯入诊室只是杀人吗？她仔细回忆新闻报道的细节，报道说诊室布满血污以及凌乱。 凌乱？她忽然打个哆嗦，她记得当初杨医生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出了一份报告…… 夜明抬头看看夜凌，又看看夜岚，家族里的都是双尾黑猫，而她的报告却是三尾……她不知道杨医生有没有写上自己异常的能量指标…… 她冷静地分析一遍，对方对杨医生和雅雅下手，分明冲她来。为什么冲她来，显然猜测家传之宝在她身上。 至于敌人知不知道家传之宝在她体内，她不敢确定。 再往前推理，追杀原主之一的是银宇；银宇属于赤炎佣兵，加上自己中的毒只有喵呜星才有原料……她低头凝眸，敌人形成了一张暗网，等她自投。 这张暗网从木兰星编织至喵呜星。 她顿觉窒息。 冷浩发现她身体微颤，问她怎么了。她仍然低头，伏身说饿了。 他若有所思。 三七二、它竟然就是传家之宝 一家人难得其乐融融地吃饭，尤其看不见外面那些贼人。 “小姑，爸爸的书房还在吗？”夜岚忽而问起。她想去书房一趟，说不定能找到爸爸遗留下的资料，也说不定能查到和克玻璃相克的物质。 然而一提书房，夜宁就火冒三丈。“外面那些人把哥哥的书房清空了，要不是我们极力争取，他们早就把哥哥的书籍烧了！他们把书房所有东西放在院子里的仓库锁起，之前还大言不惭说钥匙丢了，永远打不开仓库！” “厚颜无耻！”夜凌狠狠地扯一口鸡肉。 “吃完饭我想到仓库看看。” “我也去。”夜明抬头，解释想去活动筋骨。冷浩侧目而视，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 午饭后，他们先上房，待下面的人午睡或外出，夜岚才抱着夜明和带上熊小白到花园。 “二姐，你知道传家之宝是什么东西吗？”夜明在她怀里悄声问。 “不知道，爸爸、妈妈没有说。” 她们穿过郁郁葱葱的花园。时值金秋，花园的青翠植物宛如处于盛夏。娇花怒放，争分夺秒展现自己短暂的美丽。 园丁午休了，花园除了她们别无他人。 仓库位于花园一角，旁有墨绿大树遮阴。 仓库的两门把缠上铁链，锁头是比较落后的金属锁。夜岚揶揄“幸亏他们吝啬，不然是电子锁的话真不好开。” 她放下夜明，取下发上的发夹钻进锁孔。拨弄几番锁头便开了，她快速解下铁链，随后夜明和熊小白随她进仓库。 “哇，这里的螨尘指数超标了！好多爬来爬去的螨虫！” 不用熊小白提醒，夜明和夜岚已经遭到灰尘的洗礼。夜明用爪子捂鼻，在水泥地面留下两行小小地梅花印。 仓库内堆满灰尘厚积的箱子，一个叠着一个，夜岚和变大两倍的熊小白把它们逐个搬下来。夜明懊恼自己帮不上忙，“要不要找大哥和浩来帮忙？” “不用！雌兽不输给雄兽！”束起马尾的夜岚咬牙搬箱子，“你大哥能干的活，你二姐我也能干！等着瞧……” 渐渐地，一人一熊把叠起的箱子都搬到地面，夜岚布满汗水的脸上沾了灰尘，额头黑一块，脸上灰一块。接着一人一熊把箱里的书都拿出来，夜明逐本翻阅。 她最想知道传家之宝是什么，以及这个家族的来历。 她翻了几本都是关于修炼的书籍，挑了重点几页记下来然后翻其他书。“二姐，有没有关于家族历史的书？” “好像有，你看看那一堆有没有。”夜岚顾着查阅克玻璃的介绍，哪知顺道获悉喵呜星的历史。“居民的进化跟木兰星的兽人进化有点相似。” 夜明闻声跑来。 夜岚念给她听“喵呜星存在两种相克的能源，一种能令有机生物退化，另一种则能进化，初代居民就是喝了能进化的能源才变成能直立行走、体型像人类，智力同时得到提高。” “和木兰星有区别，兽人拥有人类的外表而且拥有异能，喵呜星的居民有异能吗？” “初代部分居民有，经过几代繁衍有的异能逐渐消失，有的则遗传。”夜岚说着眼前一亮，“这么说进化的能源能解你的毒！不过不知道进化的能源在哪。我再找找，说不定能找到相关书籍。” 夜明也转头去寻找，不久熊小白找到一本关于神话故事书。“神话？小白你不是找家族的历史书吗？” “我扫描到里面出现黑猫的字眼，小猫咪你要不要看一看？” 她想了想便点头，原主的父亲收藏神话故事书挺奇怪。 熊小白把故事书放在她面前，她伸爪翻页，一目十行浏览。这些神话故事源自不同的星球，继而收编成书。 当她翻到某一页时停住了。 这是关于亡灵女巫的神话故事。 传说一位掌管亡灵的神只喜欢化身成女巫出现人前，她爱穿黑衣服，肩头总有一只黑猫，手里拿着镶嵌宝石的法杖。 由于诸神战役令她元气大伤，她担心无法保护自己的法杖，于是托友人把她的黑猫变成守护的使者，替她保护法杖。 后来黑猫变成强大的使者，女巫担心他势单力薄，于是再找十只黑猫变成使者，她称她的使者为守夜人。 夜明极度震惊的是，图片上法杖的装饰宝石和记忆中的石头形状一模一样，颜色同为暗紫，只是不及图片的晶莹剔透。 书中解释，女巫法杖真正有价值的是镶嵌的两颗宝石，名为时间宝石，是宇宙创世六宝石之一。 为什么有两颗，因为时间分为过去和未来。 夜明记得夜岚说原主的父亲交给冷浩父亲某些东西，莫非…… 她急忙往前翻页，终于找到记载亡灵女巫好友的故事。其好友叫潘多拉，拥有一颗瘟疫宝石，能发动各种各样的灾难或病毒。 病毒？她摇摇头，这个说法太玄幻，未必和地球、木兰星爆发的病毒有关。她喊夜岚来看书，后者看了无比震惊，同样不敢把神话故事代入现实。 “我们把这本书带走，可能以后有用。”夜明凝重提议。 她们继续翻阅其他书，居然找到一本关于宇宙创世的书籍。“爸爸怎么都收藏玄幻书籍？”夜岚没翻开，把书放一边去。 找了很久，她们都没找到关于克玻璃制毒的资料，夜岚擦擦额头的汗水说失策了。“我们应该去夜霆的书房找。夜风能制，夜霆也能制，一丘之貉！” “他的书房我们更难进去。” “罢了，收拾好回去洗澡吧，你和小白都灰扑扑的。” 一人一熊把地面的书籍放回箱子里，离开时用铁链缠上门把，最后上锁。 此时依旧四下无人。 夜明不愿夜岚抱，因为身上脏兮兮的，她和熊小白跟在旁边走过鹅卵石小路。才刚进屋，蓦然响起一把充满嫌弃的女声，回荡宽敞的大厅。 “你们别弄脏我们的地板！脏兮兮的，惹了什么细菌回来？” 三七三、受伤就自己舔伤口 “比我家的园丁还脏，别人会误会我们收留了乞丐。收藏本站” 夜瑶环手抱胸地站在大厅，表情等同她头顶两个花苞，冲天般倨傲。她嫌弃的目光落在夜岚手里的书本，急红了脸大步上前。“你拿着什么东西？敢在我家偷东西？” 又尖又细的声音吵得夜岚皱眉。“这是我爸爸的物品，不是你家的所有物。麻烦你让让，不然在你美丽的裙子上留下灰尘就不妥。” 她故意把灰蒙蒙的手掌伸向夜瑶的白裙子，吓得夜瑶连忙后退。 “脏死了，别碰我！” 夜岚冷哼一声，携夜明和熊小白进屋。 想就这样走掉？夜瑶咬牙转眸，一瞥地板的脚印就拦在她们前面。“你们把地板弄脏了，别想就这样走掉，赶紧擦干净再走。还有把鞋子脱了，你们带来的细菌污染了屋里的空气！” “佣人会擦干净，让开。” “你们不擦干净就不准进去！”她瞪大眼睛，逼发凌人的气势想压过比她高的夜岚。 “你是不是不肯让开。” “不让！” 夜岚面无表情地推开夜瑶。 哪知夜瑶灵机一闪，狠狠地摔在地上。“啊——我的腰好痛！你居然推我，居然害我受伤了！我的腰啊——” 夜岚和夜明冷冷地看着她演戏。 闻声的佣人走出来查看，见是夜岚和夜瑶起冲突纷纷装作看不见，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夜瑶不指望那些佣人搭腔，她抓住夜岚的裤子大喊大叫“你不准走，你弄伤我你要负责！” “怎么没摔死你呢。”夜岚不介意再踢她一脚，麻利地抽出她抓住的裤管。 胸口的剧痛使夜瑶愣了，夜岚补一脚出乎她意料。须臾她秀脸扭曲动了真火，五指似鹰爪擒着熊小白的胳膊。 夜明大吃一惊，急忙扑向熊小白想把它拉走。 然而猫的力度哪比得上夜瑶，后者单手提起熊小白以及搂着它脖子的小黑猫。 “看是这只猫会摔死还是这个机器人会粉碎？”夜瑶咧嘴笑，疯狂甩动熊小白。 “把她们放下！”凛冽杀气席卷夜瑶，夜岚一个箭步上前想夺走熊小白和夜明，可是夜瑶抢尽先机，一翻滚便令夜岚扑空。 “我就要摔死这只猫！” 狠辣充斥夜瑶的浅青眼眸，她麻利站起继续甩熊小白。 摇摇欲坠的熊小白用另只一手扶紧夜明的身体。不甘心的夜瑶加大力度，迫使夜明的下半身甩来甩去。 夜岚刮起冷风逼近，手即将抢到熊小白之际，夜瑶往后闪退。 就在这时，夜瑶的手背火辣辣刺痛。 她侧头看见该死的猫抓伤了自己娇嫩的手背，徒然恶向胆边生。她甩的时候猝不及防松手，一猫一熊被甩到远处。 “明——” 听见动静下楼的夜凌和冷浩目睹这一幕。 当夜明以为要摔在地上的时候，软软的东西将自己包裹，然后在地上弹了几下、滚了几下。“小猫咪你没事吧？”原来是变大两倍的熊小白抱着她。 “没事。” 没有得逞的夜瑶咬牙切齿，余光处闪来一抹阴影。“你……你……”她无措地乱抓眼前的双手，捏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愈发用力。 对面的双眼宛如喋血利剑，一剑宰生死。 黑瞳深不见底只有残酷的杀意，丝毫没有对雌兽的怜惜。 她战栗，才意识到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许多。 她极力挣扎间，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我妹妹犯了什么错令你动怒？令你想在这里杀人？” 黑眸毫无波澜地斜睨阴柔的夜风，感受着她动脉跳动的双手慢慢松开。“这是警告。”冷浩不再看夜瑶一眼，去抱起熊小白和夜明。 手背的刺痛惊醒发愣的夜瑶，她马上躲在夜风后面指着夜岚告状“她推我和踢我！那只死猫还抓伤我！哥哥，你要替我讨回公道！” 夜风回头，阴森的眼波使她噤声。 “你对我妹妹和机器人做的事又怎么说？” “它们自己摔跤，关我什么事？” 夜岚勾唇冷笑，“你走路不带眼弄伤自己，关我们什么事？” “你！你——” 夜风打断二女，笑里藏刀“我没看见我妹妹伤你的猫和机器人，倒是看见我妹妹的手背有伤口。” 夜岚恨不得送这对厚颜无耻的兄妹吃拳头。 “机器人有录像功能，谁是谁非一清二楚。”冷浩沉声含怒。 夜风的笑容瞬变。 “我也没看见我妹妹对你妹妹动手，甚至旁边没有佣人看见。既然是你妹妹走路不带眼睛，让她自己回去舔伤口，关我们何事？”夜凌笑盈盈，天然上翘的唇角显得笑容无比狡黠。 “呵呵呵，但愿你们的猫没有受伤，不然请兽医很麻烦。”夜风回头瞟夜瑶，“还不去拿药箱？杵着干嘛？” 夜瑶又恼又难以置信。“就这样算了？那只猫切切实实抓伤我！” 漫不经心吹口哨的夜凌留下讥讽的眼神。 她怨恨的目光钉死他们上楼的背影。“哥哥，为什么你不帮我？” “自己没用怪谁？”他轻飘飘扔下一句就回房。 有气发泄不出的她盯着大厅的摆设物，大喊大叫地拿起一块水晶相框摔地，乒乒乓乓，破碎声勉强令她微微愉悦。 佣人见她又疯狂砸东西都躲起来，不愿撞上她滚烫的枪口。 楼上的人也不理会楼下的动静。“浩，你放下我和小白，我们身上沾了很多灰尘，会弄脏你的白衬衣。” 冷浩根本不介意，反而心疼她和小白被欺负。 “我帮明检查下吧。”夜岚接过小黑猫，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她却忧心熊小白，“浩，小白的零件有没有坏？”听见自己的名字，熊小白看看夜明又抬头看看冷浩。 “没有，它的外皮厚而且有弹性，防撞很强。” 夜明放心了。 “幸好没有摔伤，我们这两名女士要先洗个澡，你们两位男士自便吧。”夜岚抱夜明到二楼的卫生间。 夜凌收回注视，悄声告诉冷浩“我向小叔打听到夜霆和夜容回了公司。他们的公司从事生物研究，我决定明天和岚潜入。” 三七四、不共戴天之仇 黑甲检查客厅、夜凌和夜岚的房间，检查有没有监听器和摄像头。 洗完澡的一人一猫到夜凌的房间，冷浩和熊小白已在等候。夜明尽情伸懒腰，跳上沙发走到熊小白旁边。 它身上染的灰被擦干净，她挠挠冷浩的掌心答谢。当夜岚汇报仓库的发现时，她绕着熊小白左看右看。 熊小白先是变大一倍，然后变大两倍；她的梅花垫子按了按它肚皮不显眼的按钮，检查出它各项性能正常才放心。 这时夜岚翻开“亡灵女巫”那一页，“姑且不谈这是不是传说，你们仔细看两颗宝石的图片。明告诉我传家之宝的样子跟这宝石九成相似，如果它们就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另一颗应该交给了令堂。” 夜岚看向冷浩。“爸爸临死前说交给好友一件重要的物品，我认为就是另一颗。” “我们从未见过传家之宝，只要明见过，可能爸爸妈妈也见过，作不了准有两颗。”夜凌抱胸思索，眉心不展。 冷浩凝眉沉吟，黑眸略显伤感。“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死了，他没有特别的东西留给我和妈妈。” 夜明默默走到他腿上，挨着他心脏的位置。 他的掌心覆柔软绒毛，淡了些许伤感。“我五岁的时候遭遇一群奇怪的人突袭，妈妈临死前要我牢记‘赤炎’这个名字，不知道是否和你们的传家之宝有关。” 其实妈妈还给他留下一句拼命活下去。 他们沉默不语，如果冷浩双亲的死跟他们的传家之宝有关，他们是罪人。良久，夜凌凝重开口“想不到我们的仇人都是赤炎佣兵。” 冷浩靠着沙发揉眉心，他能安全活下来全靠妈妈把他藏起。当他爬出床底下，永远无法忘记屋里的血泊。 深埋的仇恨因回忆，差点冲破理智枷锁。他睁眼却见一双满是担忧的碧眸，清澈的瞳孔犹如璞玉。 仇恨再度深埋。 “好了，我们谈别的吧。”夜岚笑了笑，尝试转移话题。“哥，你打听出夜霆那什么公司了吗？” “所谓生物研究公司，神神秘秘，小叔也不清晰那公司主要做什么。偶尔推出新款的助听器，偶尔推出机械轮椅，看上去有关医疗。” “不过市里的生物公司还有一家，是夜霆的死对头。呵呵，活该啊！”夜凌痛快得很，最好出现收购弄垮夜霆的公司。 夜明对生物公司没有好感，人类的病毒就是源自这种生物研究公司，谁知道他们是否私下研制着什么。 忽然冷浩胸前的警徽微微作响，他立刻戴上老黑给的无线耳麦。老黑略显兴奋的声音传来“我们问了死者的邻居，他们说前几天有一个牵着狗的男人拜访过死者，我和豹子正去找那个男人。对了，机器人的使用申请率先批准了。” “好，我明天去警局一趟。” 刚挂线，二人一猫齐齐注视冷浩。 “机器人获准使用、老黑找到些线索。明天我和明到警局，你们去调查生物公司和明中的毒有没有关系。” 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打起精神应付接踵而来的困境。 傍晚，聪明的佣人准备了两桌晚餐，一桌在饭厅，一桌在厨房，夜凌等人非常满意。倒是夜霆的脸黑得很，忍着不能呵斥的样子令他们大快人心。 夜瑶瞅向其乐融融的厨房，眼里闪烁算计的精光。 晚风习习，秋来送爽，窗外的幽香乘风飘入房间。天花板的乳白色吊灯光芒淡黄，晕染床上的一人一猫。 冷浩靠着枕头半卧，小黑猫伏在他胸膛，扭头看别处。她的碧绿眸子时而转动看他，哪知一旦上他的视线飞快移开。 他微眯眼，转头看黑甲肩上的熊小白。“小白，报告明的身体数据。” 夜明一听马上想站起来，却被他的大手覆盖后背。熊小白如实报告数据，听见她的异能指标下降幅度巨大，他疼惜的目光重回夜明身上，竟发现她用双爪埋脸。 “你又瞒着我？” 她索性用脑袋钻冷浩的胸膛，毛茸茸的弄得他痒痒。“别想蒙混过关。”他的指尖掂起她小小的下巴，不让她再做小动作。 “我，不想让你们担心。”她自知理亏，底气不足。 “你隐瞒我们更加担心。万一有一天毒素使你的身体衰竭，我们却毫不知情、束手无策……”他的语气没来由地哀伤，无法再接受一次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冷浩深知她不安、难受，并没过多责怪。“中午的时候我看见你发抖，怎么了？” 她把“暗网”的猜测告诉冷浩，后者深锁剑眉沉思。 “你的猜想可能成立。赤炎佣兵的本质就是雇佣兵，他们背后有金主很正常。过去我以为他们意图招揽你，现在细想这不是主要目的。” “我担心赤炎佣兵也来了喵呜星。” 冷浩默了默。目前赤炎佣兵被端了几处窝点元气大伤，短期内不敢轻易露面，但不露面不等于不干坏事，他们最擅长躲暗处下毒手。 简直就是一条阴险的毒蛇，在猎物虚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口。 “他们在陌生的星球不能胡来，暂且不理会他们。”冷浩暖暖的指尖抚平她皱起的眉心，不经意想起时间宝石的图片，联想到之前的“时光计划”。 为什么突然想起这计划？耳边似回荡陌生的声音“这是时间逆转的代价……” 莫非和时间宝石有关？他想得入神。 夜明伏下小脑袋享受他抚~摸，双尾盘在脚边。“夜霆一直忍耐，看他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而夜风给人的感觉很不好，阴森森的，一身血腥臭味。” “嗯，别跟他们单独相处。” “你也别跟夜瑶单独相处。”她低声嘀咕几句。 冷浩自然听见，扬起唇角笃定地答应。 一人一猫温馨对视间，房门忽然从外面敲响。冷浩以为是夜凌他们，便放下小黑猫去开门。 谁知一开门，浓浓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三七五、她的男人该由她守着 过堂风吹来一阵浓烈的香水味，熏得冷浩嫌恶地闭气。 来人睡裙轻薄，房间射出的淡黄灯光令对方的若隐若现正是黑发披肩的夜瑶。她撩开肩上发，刻意露出白皙的脖子和半露的双~峰。 “你，还没睡吗？”她两颊似烟霞，低眉垂眼打量冷浩的黑色汗衫下，宽阔结实的胸膛。不经意间她心跳加速，愈发迷恋这种阳刚之气。 “有事？”冷浩面如寒霜，对她的媚态熟视无睹。 她借着门缝瞄房间里，当瞄见碍眼的小黑猫坐直于床上盯着，她勾起红唇。 不过她还没回答，就听见低沉而冷漠的声音“没事请回，晚安。” 话音刚落，房门撞上她的鼻子。 她捂着鼻子瞪眼，不敢相信他就此关门！她低头看看睡裙，这种若隐若现的布料不够诱人吗？自己不比一只猫吸引？ 恼火蓦地升起，她深深呼吸后把一只袖子拉下肩膀，继而把头发都撩至另一肩上。她笑吟吟地继续敲门，这次门一开她竟然先扑在冷浩身上。 冷浩马上推开她，哪知她早有预料搂紧，像一块牛皮糖紧贴。 夜明紧盯着舔着的两人跳下床，随即听见夜瑶厚颜无耻的话。 “我能给你她给不了的！难道你不喜欢女人的身体吗？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她用双~峰挤压冷浩的胸膛，还不停地蹭，那睡裙似掉未掉，夜明看得异常恼火，亮出爪子想抓花她的双~峰。 突然冷浩握着她的手腕，她喜上眉梢，以为他终于按捺不住。岂料她眼前一旋，手腕被反擒背后，胳膊剧痛似要断。 冷浩杀气凛凛地反擒夜瑶，把她的脸压着墙壁。“你再乱来我就扭断你的胳膊。” 夜瑶疼得满头冷汗，眼珠子透露凶狠。突然她扯破嗓子大喊非礼，冷浩不得不放开她，后退几步远离。 “只要你惹我不高兴我就告诉爸爸妈妈你非礼我！”她气愤地再下拉睡裙的肩带，“如果你令我高兴，我可以考虑不计较！” “不要脸的贱人。”夜明的爪子划花了地板。 这时隔壁的夜凌和夜岚出来查看，楼下陆续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不多时，一群人围在房间外，夜瑶见机扑在自己妈妈怀里哭诉。 “妈妈，他非礼我！他想强女干我！” “你说谎！”夜明朝她龇牙。 夜霆等人瞬时色变，看见夜瑶的睡裙不正，手腕和胳膊红了一块，情况再明显不过。“衣冠禽兽！真没想到你打着瑶的主意！”褐发女人指着冷浩大骂。 “你们问她，为什么深夜到我们的房间。”冷浩横眉冷对，身躯笔直不畏诬蔑，久战沙场的杀气宛如磅礴怒涛。“一个女人深夜敲男人的房门，就是你们的家教？” 褐发女人当场震慑。 夜霆敛神反驳“你怎么证明是她来你的房间，而不是你拐她来房间？” “对啊，谁知道瑶是不是被你强迫带来二楼！”夜霆的人七嘴八舌指责冷浩，甚至有人诬蔑他早已垂涎夜瑶。 泪眼婆娑的夜瑶悄然勾唇，目睹她窃喜的夜明强忍压着杀气。“我们一直在房间，我们的机器人有录像，你们敢不敢查看？” “录像有没有造假，找人鉴定便知，敢不敢。” 敢不敢。 冷浩这句话并不是询问，而是毋容置疑的肯定句，夜霆不敢妄自回答。他细长的双眼阴沉端视面前伫立的男人，第一次仔细审视和探究。 初来时这个男人收敛了气势，夜霆能看出；当下他的言语、他的举止处处显露刚硬的威严，似无坚不摧的钢铁城墙。 他见过拥有这种气势的人，那是军方，他们强硬、雷厉风行的作风深入骨子，无法遮掩。夜霆眼眸一转，提出查看录像。 夜瑶震了震，赖在褐发女人怀里不敢抬头。 冷浩命令黑甲投射几分钟前的映像，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回荡二楼。 夜瑶面红耳赤地低头，逐渐退到面容难堪的褐发女人身后。人群神情各异，夜风闪过嫌恶之色。 褐发女人强行挽尊，“谁肯定你的录像有没有剪辑过？” 哪知冷浩淡漠冷峭“不如说怎么把画面变成，你女儿被强迫到来？” 褐发女人语塞，顿觉在连襟和妯娌面前颜面扫地。脸黑如墨汁的夜霆厉色瞪宝贝女儿，“你跟我下去！其他人散了！” 临走前，夜瑶怨恨地怒瞪冷浩和小黑猫。 不久，二楼人散重回冷清，夜岚对夜瑶不要脸的程度感到不可思议。她瞅见毫无活力的小黑猫，朝夜凌打眼色，各自回房了。 冷浩关门蹲下，抬手想安抚小黑猫的时候被她躲开。“你身上全是香水味，很臭。” 他闻了下自己也觉得呛鼻。“我去洗澡，你乖乖留在房间。” “不行。我、小白和黑甲在卫生间外面保护你，以防她再来。” 由于冷浩不敢提出异议，一猫和两机器人守在水声沥沥的卫生间门外。夜明眯着眼睛盯楼梯口，她的男人该由她守着！ 楼下训完夜瑶的夜霆回书房，查一下冷浩的身份。 憋着积存了一天恼火的夜瑶去找夜风，看着漫不经心的哥哥她更加来气。“你不和我联手对抗外敌？你妹妹遭人欺负你却无动于衷？” “你自己窝囊，关我什么事？” “我不管！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哥哥你要帮我！” 夜风一瞥她暴露的睡衣，厌恶地把她压墙边。“你得不到是你没用，别在我面前露出可怜妹妹的样子！你再敢烦我，我拖你去地下室！” 夜瑶闻之流露惧色，怯怯地挣脱离开。 夜风看了看碰过她的手，揣着白色手套去卫生间洗手，出来时撞上一名匆匆经过的女佣。 “对、对不起，大少爷！我不是有意！”红皮肤的女佣慌乱地低头道歉。 夜风慢悠悠地戴上白色手套，含笑轻声“不要紧。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大少爷请说。” “我今天憋了一肚子火气，你帮一帮我。” 他说完，女佣眼前一黑。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七六、果然没好事 翌日，黑色机车呼啸驶出花园，园丁惊了惊。夜明恍然闻到花园含淡淡的血腥味，气味转瞬即逝她没深究。 镜面的机车只有两条蓝荧点缀，沿途吸引路人的目光。夜明探出头，窥望快速闪过的街景。 红绿灯前，黑色机车旁停了一辆竖立、圆环型的摩托车，坐圆环中心驾驶的火红豹子转头打量黑色机车。 这时她瞅见一只蓝色、半人高的狐狸端坐巷口，它阴沉的目光对上夜明的视线——它的脸很可怕，满是暗红的血痂。 转绿灯，蓝色狐狸的脸消失于视野。 黑色机车停在毛毛警局门前，冷浩摘头盔下车。 还没进入警局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老黑一看见冷浩如见救星，绕开一个女人跑到他身旁。 女人拥有人类的脸孔，戴着粗框眼镜，两腮和老黑一样有猫须。夜明看见她手里握着一支金属笔，猜到她是记者。 果然，她一句话就表明身份“老黑，念在我们曾经是同学的份上，你告诉我案情进展呗！我要比同行抢先拿到第一手资料！” 老黑张了张嘴，转动黑色眸子看冷浩。“这位是警局的高级顾问，协作这起凶杀案。他是上司，由他发言！” 女记者两眼精光，绕着面容严肃的冷浩打转。此人身形高大健硕，一看就练过家子；衬衣深灰而严穆，对于自己的审视面不改色。 以她的阅人的经验，此人属警局使人信服！ 女记者扬起灿烂的笑脸向冷浩介绍自己“高级顾问你好，我叫爱丽丝，是自由记者，请问凶杀案的进展如何？” 她把录音笔递去，等待冷浩答复。 可惜冷浩风淡云轻地带过“案件尚在调查，不便透露。” “你们有嫌疑人吗？有怀疑的方向吗？有没有找到目击证人？有没有把握破案？对于市局施加压力怎么看？” 夜明暗道记者套路深。不过冷浩并没强硬地拒绝回答，反而注视爱丽丝洋溢兴奋的眼睛，“把你的卡片留下，有新消息会告诉你。” 老黑大吃一惊。 爱丽丝则愣了愣，倒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问自己拿卡片，以前驱赶自己的多。她喜上眉梢，爽快地递给冷浩卡片。“高级顾问，有消息记得第一个通知我哦！” 冷浩点头。 爱丽丝走后，老黑非常不解“为什么要拿她的卡片？这是赶走她的方式吗？” 冷浩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爱丽丝的资料。 “她挺厉害的，虽然是自由记者，但是写过几篇报道引起轰动。许多媒体公司招揽她，她却不加入，老是说什么要维护真相。” 冷浩了然，问老黑拿曾经拜访死者之人的笔录。冷浩看了后有点失望，拜访之人是答谢死者的顾客，案发当日他有不在场证明——他去了酒吧，酒保有笔录证明。 “豹子和肥橘在外面走访，他们没偷懒。”老黑趁机解释为何警局剩下他一个。 沉思的冷浩没注意他的话。夜明看着笔录好奇地问“这个人买了什么动物要特意去答谢？” “一只很聪明的蓝色狐狸。我去他家时见过，那狐狸体型好大，站起来高至我的腰。他说那种狐狸很聪明、帮了他许多忙，所以特意拜访死者。” 夜明心头一动，“那只狐狸的脸上是不是布满血痂？” “对呀，看起来很可怕。你怎么知道？” “来警局的路上我见过，它独自坐在巷口，不见有主人。” 两人怔了怔。 老黑认为不可能，犬科动物要上街必须用绳子牵着，这是硬性规定。夜明坚持自己没看错，它的确周围没有人、脖子没有绳子套着。 “我去拜访狐狸的主人，老黑留在警局。” 当冷浩转身离去，老黑急忙喊住他。“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和助手的异能申请通过了，不过不允许大范围使用。” “足够了。” 冷浩携夜明驶黑色机车离去。 另一边，两人一熊没闲着，根据小叔的指引找到夜霆的生物公司。这片区荒凉人少，零散分布厂房和公司，两人转了两趟车才到达。 “夜霆真有钱！”夜凌和夜岚面无表情地感叹。熊小白拍了一张大门的照片发给夜明。 对面的大门写着“雷霆生物研究”，目测占地面积颇大，写字楼旁边的几条烟囱升起灰烟。偶然有轿车停在大门前，他们望见车主要刷卡才能进入。 两人一熊悄悄绕路，打算到后门看看。 “附近有三个旋转型的摄像头，正在计算转换角度用时和死角。”熊小白一边扫描街道一边汇报。 夜凌和夜岚躲在角落观察，后门正有两个穿着厚厚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推手推车出来扔垃圾。夜岚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们要穿防护服？里面有辐射物？” 夜凌眼含狡猾，想到潜入去的方法。 “三个摄像头分别转向，两分钟内这里区域会成为死角。” 闻言两人出动，疾如闪电地袭击两个倒垃圾的人。 他们以手肘劈中穴位，刚劲的力度穿透防护服，使倒垃圾的工作人员倒下。片刻，熊小白钻进手推车里，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刷卡进后门。 通过id卡得知，两人属回收组，于是他们推着手推车四处找回收组。熊小白被白布盖着，透过一条缝隙窥看工厂。 越深入他们越疑惑，工人们都穿上一模一样的防护服。不就是做医疗器械，需要这么夸张吗？ 他们在厂房外面的走廊逛了一遍，望见里面的机器正在组装机械手臂、机械大腿等等。见没有异常状况，他们换另一间厂房偷窥。 “你们哪个组的！”一声暴喝吓着两人，他们闻声回头，看见一个同样穿防护服的人急急走来。 “我们是回收组。”夜凌镇定地回答。 “出示id卡。” 二人依言照办，那人扫了一眼id卡不满道“回收组在后面，你们来厂房干什么！以后不准在厂房外悠转，赶紧回去！” 他们被迫离开。 回收组其实是负责回收废弃金属然后熔掉，之后用来干嘛他们不知道。熊小白又打开一条缝隙扫描废弃金属，小声告诉夜凌和夜岚“那堆金属里面含汞，熔化的蒸汽有毒。” 三七七、又……又来一宗？ “难怪他们的医疗器械卖那么贵！居然用水银和银制合金。收藏本站无良、暴利！”推着手推车回后门的两人趁摄像头转动，在垃圾堆后面快速脱防护服。 他们这一趟的收获真丰富。 躲过摄像头，他们离开这一片工厂园区回到荒凉的路边。正当夜凌准备预约出租车时，夜岚发现一辆大货车突然停下。 货车司机一下车就捂着肚子飞奔到加油站，两人当即含笑对视。 大货车的方向貌似是市区，坐坐顺风车也不错。 两人带着熊小白，翻过只有膝盖高的货柜门。两人喘一口气，但余光处似有一张脸注视自己。他们警惕地转头，先是一愣然后眉开眼笑。 这一趟走狗屎运了！ 不过夜明和冷浩就不走运了，他们赶到嫌疑人家里时，还没进门就闻到空气夹杂血腥味。 按门铃没人回应，冷浩唯有用金属拐强硬地打破玻璃窗。他利用金光罩隔绝玻璃渣翻过窗台，屋里血腥味更浓。 “老黑，派人来嫌疑人家里，又出现一起命案。”他沉声通知留守的老黑，蹲下来观察趴地的尸体。 夜明跳到地面，环顾案发现场。 此时大厅的电视机播放着新闻，记者斥责市里多起命案至今还没取得突破，质疑警方的办事能力。 冷浩和夜明对视，彼此流露惊愕。 市里也发生命案？而且多起？ “你查看尸体，我检查屋里。” 尸体面朝地，右手手腕至手掌没了，断口参差不齐，是地面干涸的血泊源头。冷浩仔细审视断口，边缘的皮肤撕裂痕迹明显，骨头残留长痕，他猜由一刀一刀锯造成。 问题是现场没有反抗的痕迹，除非死者死前被下药，右手在其死后割掉。 冷浩驱使影子之手翻过尸体，骤然发现尸体嘴唇发紫。乍看死者没有其他致命伤，暂推断他的死因是中毒。 影子之手把尸体变回面朝地，恢复最初的现场模样。 旁边的夜明走来走去，她先看屋里的门锁，再看大门下方的洞这是供宠物出入的洞。她扭头看放了酸馊菜肴的饭桌，再去看别的房间。 鸣笛的警车停在门外，冷浩让他们从碎了的窗户进。来的是黄豹子和肥橘，后者挤不进窗户只能留在外面。 黄豹子一闻到血腥味立变苦瓜脸。“又有命案？这次吃不了兜着走啊！” “别紧张，没有案件不能破。进来勘察现场。” 他听冷浩的话镇定下来，不过警笛惹来邻居出门围观。“肥橘你去拉警戒线和找目击证人，你这身形能堵住他们。” 横向面积宽阔的肥橘返回警车处，大吼围观群众退开。 冷浩带黄豹子到尸体前，后者捂着嘴巴想吐，原来嗅觉灵敏有罪！“这次这么血腥，右手没了？断了的右手在不在现场？” “我找，你来拍照。” 黄豹子忍着恶心给尸体和现场拍照。 这时夜明从厨房走出来。“厨房有给动物喂食的器皿，但我逛遍全屋都没看见死者养的动物。房间和厨房的窗户都关了，卫生间的排气窗开着，但即使是小孩子也钻不进。” “你有没有发现一只断了的右掌？” “没有。尸体没了右掌？”夜明闪过一些回忆，“我记得招财旅馆的老板娘右手戴了手镯，死者也是吗？” 一言提醒了冷浩，后者匆匆回去再检查尸体。“左手没有佩戴手镯。他的手镯和右掌一起不见了。” “浩，你去看看饭桌上的饭菜。” 当冷浩一扫饭桌便领会她的意思。“一个碗、一双刀叉，一份肉排和一碟沙拉，分量是一人份。” “什么意思？”正拍照的黄豹子被他们的对话吸引。 “意思是当时没有客人，只有他自己用餐。而食物只吃了一半死者就死了，证明食物可能含毒，全打包拿去化验。” 黄豹子马上开门，喊肥橘进屋帮忙。 “为什么死者不是在座位上死去，而是离开座位？” 冷浩指着门边的电话，随即夜明明白了，当时死者想打电话叫救护车，难怪尸体离门口这么近。 接着他们搜查全屋，果真没搜出死者的右掌和管理犬科动物的手镯。 “浩，你记不记得第一个死者养了公鸡？” “记得，怎么了？” 她凝重地盯着尸体，“我们怀疑的方向狭窄了。小橙能说话能擦地板，其他犬科动物未必不能。它们有能力干活证明已经开智。” 冷浩忽而厉色一瞅用粉笔描尸体位置的黄豹子，“第一名死者养的公鸡尸身有没有伤痕？” “公鸡身上有多处伤痕，和第一名死者一样被电击而死。” “法医有没有说那些伤痕怎么造成？” “搏斗造成。” “养犬科的居民死后，犬科动物怎么处理？” 黄豹子被他凌厉之色吓急了，“它们会回收到临时收容所，没有领养就安乐死或者送去干修路之类的苦活。怎么了，你们知道凶手是谁了？” “如果它们趁主人死亡逃跑，会怎么办？” “不可能，它们身上有芯片，能通过手镯追踪……”黄豹子醍醐灌顶。 “调取全镇的监控，找一只蓝色、满脸血痂的狐狸。” 三人忙不过来，要裹尸、要装下饭菜作物证、要拍照……他们焦头烂额走出屋子的时候，一道闪光灯照亮他们煞白的脸。 “高级顾问，我们又见面了！”人群中的爱丽丝不停拍照。 冷浩大步上前，精明的爱丽丝抢先护着自己的相机。“这是第一手资料，我不能被你抢去！” “你想不想要更多资料？你觉得一个小镇的案件能比市里的命案的受关注？” 爱丽丝沉默不语，确实这手资料只能发布又出现命案的报道而已。她眯眼观色，笑了笑，“那好，到时我要第一个访问你。” “翘首以盼。” 爱丽丝心满意足地走了。 接着冷浩和夜明回警局，而黄豹子和肥橘带尸体和物证到市里检验。 老黑听见“又”出命案差点晕厥。 冷浩让他找交警调取全镇的监控。 上拉加载下一章sat 三七八、凭什么低人一等 郊外金黄遍野，稻谷低头迎秋。收藏本站 一只蓝色、伤痕累累的狐狸穿过稻田来到一座废弃之屋，它厌恶又娴熟地从门上的洞钻进屋。 脸上带疤的红毛狼端坐屋子中央，地面留下它来时的足迹。 “带来了？”它侧目瞅蓝色狐狸，对其脸上的伤痕熟视无睹。 蓝色狐狸张嘴吐出拇指长的u盘，“里面有部分贩子和客人的资料。” “做得好。”红毛狼用爪子按着u盘。“白天我不能出来太久，我要回去了。” “警方查到我这边了。” 蓝色狐狸的话令准备离开的红毛狼猛然转头，阴狠的眼神似要剥了蓝色狐狸。“你有没有被人跟踪？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毁掉这个根据地！” “你放心，我来的时候没人跟踪。我已经杀了我的主人，警方迟早会找到我，我不会连累你们。” “哼，最好不过！” 红毛狼叼着u盘转身之际，屋外骤然响起车声。一狼一狐大惊失色，谨慎到窗边窥看。 蓝色狐狸万万没想到警方的动作如此快，警车和交警的飞行摩托车到来，甚至还有一辆黑色机车停在屋外。 红毛狼狠狠地瞪蓝色狐狸。 “你快从后门走，他们要捉的是我，不会顾及后门的！” 红毛狼当然不会管它，头也不回地朝后门跑去。蓝色狐狸咬着牙钻出前门的狗洞，不多时一道绿光擦过后腿。 绿光突然变成一张网罩狐尾，它迅速闪开，穿过花园的栅栏逃窜。只要进入稻田，他们就很难追击。 绿光接连扫射，就在它跑到稻田前的时候，它的后腿突然迈不动。诧异之余它感到有东西扯着后腿，很快另一条后腿也被扯。 他们这么快追上来？ 它不可思议地回头，身后诡异的状况吓得它忘了逃跑。一抹黑色包裹它的后半身，正逐渐蔓延背上。 等它想起逃跑的时候除了脑袋，身体已经被黑色紧裹。 它觉得透不过气，心脏位置似有拳头紧握。 追击的交警震惊又惊恐，电网枪颤抖地瞄准不能动弹的蓝色狐狸。他们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近了，不约而同回头。 老黑带来的黑发男子一挥手，蓝色狐狸重现伤痕累累的皮毛，绿网紧接擒狐。 “送它去收容所。” 交警队长刚说完，冷浩打断“等下，我要审问它。” 在旁的老黑忙不迭点头，交警队长只好派队员等他们回警局，审问完再送它去收容所。 狭小的审讯室勉强能容下二人一狐。冷浩和老黑坐在蓝色狐狸对面，绿网不曾松开它的身体。 它安静又阴沉地盯着对面两人。 “你主人的手镯在哪里？你为什么到郊外？”黑色钢笔在冷浩的指尖灵活转动，引得蓝色狐狸注视。 “为什么你认为我知道他的手镯在哪？他死了我当然要逃走，难道继续交易、继续受虐？” 老黑抱着笔录本紧张地看向冷浩。 他依旧转笔，漫不经心地挨着椅背。“手镯的价值只有定位奴隶和惩罚奴隶，别人偷了毫无用处，还是你有过人之处受人争夺？不过我认为很少人会争夺奴隶，因为你们太容易取代。” 看见蓝色狐狸的眼睛欲喷火、眼部周围凸显粗筋，老黑的手悄悄摸向电棍。 冷浩视若不见地冷笑，“关心手镯去向的只要你们这些奴隶，奴隶恨不得毁坏手镯吧？恨不得获得自由吧？谁愿意每天遭到虐待和歧视，低人一等的生活什么时候是尽头？” 对面龇牙咧嘴，要冲破绿网似的剧烈抖动。 老黑握紧电棍，随时一击。 “说吧，你是咬断你主人的手还是锯断？” “住嘴！他不是主人，我们也不是奴隶！”它奋力爬上桌子，千方百计接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奴隶的男人，哪知一阵电击使它抽搐。 “安分点！就算把你电死我们也不用负法律责任！”老黑大吼时对上它怨毒的眼光。 它不顾绿网束缚想咬老黑，却又尝到电击的滋味。它强忍抽搐维护仅存的尊严，“你们凭什么惩治我们！你们凭什么高人一等！你们凭什么奴役我们！” 来自灵魂深处的控诉充斥两人的耳膜。 它咧嘴笑，笑得阴险。“手镯是我拿了又怎么样？我还把他们杀了！他们该死，我后悔让他们死得那么舒服，我应该咬烂他们的头，啃碎他们的骨头！” 老黑又想电击时被冷浩阻止。 “贩子是你杀的？你的主人也是你杀的？第一次伪造自杀现场显然是蓄谋，你的主人去拜访时为什么你不干脆把两人杀了？为什么等警方调查你的主人时，你才杀了你的主人？” “他不是主人！”蓝色狐狸瞠目切齿。“我爱什么时候杀人关你屁事！反正被你们捉到，我宁愿死也不去收容所！要宰要杀放马过来！” 冷浩停止转笔，眼睫下的阴影使他眼神阴森。“押它去市里的警局，让法医对比它和公鸡沾上血液的dna。” 闻言，老黑让交警进来送走蓝色狐狸。 老黑要随交警到市局，警局只能暂时关门。冷浩和夜明先回罗罗镇，叮嘱老黑有事联系。 两飞行摩托各守在警车一侧，拉风地驶向市中心。蓝色狐狸已经被电晕，安静地躺在警车后座。 这次老黑特别神气地带着杀人犯进入市局，特别骄傲地扫视市里的同僚。 “老黑，警局不是收容所，你带犬科动物来干什么？”一只健硕的水牛走来揶揄，其他同僚哄堂大笑。 老黑不和他们计较，按照办公流程将杀人犯和招供的笔录、录音交给凶杀组的组长。老黑重复冷浩的话对比杀人犯和公鸡沾上的血液dna。 “你们破案了？”组长又惊又丢脸，竟然是镇局先破案。 “等法医的报告就知道了。” 组长摸摸下巴，搂着老黑的肩膀到一旁给他递烟。“听说你们请了一位高级顾问，案子是不是他破的？” 老黑不要烟，也不回答。 “大家都是同僚，透露几句呗。” 上拉加载下一章sat 三七九、花园里的尸体 黑色机车驶回宅子，这时已到中午。 冷浩摘下头盔蹙眉，夜明也探出脑袋，即使午餐飘香也难掩盖丝丝血腥味。 两人已经吃过午饭，反正闲着他们便循血腥味寻去。机车变回黑甲跟随，扫描院子的花草和土壤。不一会儿，它扫描出某处土壤的颜色比周围显新。 冷浩和黑甲从花房找来铁铲挖掘，两名值班的园丁急忙阻止他们。 冷浩边挖掘边解释土下有血腥味的源头，两园丁吓得噤声。忽然一名挂着围裙的豹脸老佣人赶来，喝止冷浩和黑甲。 “虽然你们是客人，可是未经主人允许不能随意挖地！” “梅姨，他们说土下有血腥味，我、我们早上时也闻到……” 被喊作梅姨的老佣人厉色瞪两园丁，嘴边的须气得抖动。“什么血腥味，可能是宠物或者老鼠死掉而已。” “挖出来就知道，如果是宠物再埋回去就是。”冷浩用力深挖，余光注意梅姨和两园丁的神色。不久铁铲碰到硬物卡着，他改挖周边的土壤。 梅姨眸子转动，双手搓着围裙。思忖间，两园丁的呼喊吓了她一跳，接着冷浩的话令她两眼发直。 “看来不是宠物或死老鼠。”浓烈的血腥味随着冷浩的话四溢，面如菜色的两园丁到旁边花丛呕吐。 土里现出一个头颅，其天然的红皮肤和血污混杂，满脸暗红加之双眼瞪视。像极剥了脸皮的尸体，夜明也觉恐怖。 夜明认得土里的她就是昨天喊他们去吃午饭的女佣。 冷浩和黑甲继续挖，逐渐显露的尸身使梅姨脸上的绒毛竖起，围裙早已被她搓成皱巴巴。“还不喊你的主人来？”冷浩一瞥发呆的她，然后报警顺道通知相关的人。 越挖越惊人，两园丁没勇气再看土坑。 冷浩挡着夜明的眼睛。 “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这么臭？”褐发女人领着夜瑶和夜风前来，她一看见冷浩就来气，尤其看见他拿着铁铲。“又是你？你干嘛挖我家的地？” 冷浩懒得废话，要他们自己过来看。三人一走近，冷浩和夜明就注意到夜风眼神闪躲。紧接着褐发女人发出尖锐的惊叫，旁人皱着眉捂耳朵。 “谁在花园埋尸！把我的花园弄脏了！”没想到褐发女人第一句居然是嫌脏，冷浩和夜明别有意味地审视。 “杀人埋尸，我已经报警处理，请大家留在屋里不要外出。” “报警？”夜风面无血色，“谁让你报警了？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 “对、对呀，你不能擅自报警。”夜瑶的脸色也苍白，她捂着口鼻不敢再看土坑一眼。 冷浩指着自己左胸的警徽，高大的身躯如浪潮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凭我是协助警方的顾问，请大家回屋里等待警方到来。” “你！你别得意，警方来了又怎么样！”褐发女人咬破了嘴唇，跺脚骂了冷浩几句才进屋，她要喊夜霆回来解决。 夜瑶和夜风跟着她回屋，两人脚步的轻浮瞒不过冷浩和夜明双眼。 两园丁吐完便虚脱，交头接耳“之前总有佣人或园丁失踪，难道都……” 梅姨厉色一瞥两人，后者噤如寒蝉。 警笛犹如巨鲨惊池，带着惊心动魄的鸣响到来，屋里的人坐立不安。冷浩出门迎接罗罗镇的警方，身穿黑色制服的警方看见他左胸的警徽不由得吃惊。 “我叫保罗，是罗罗镇警局的局长。”拥有人类脸孔却满脸是黑毛的保罗和冷浩握手。他脸长、鼻子长，眼神比老黑锐利，看不出他由什么动物进化。 冷浩打断他细细的端量，带一队五人到花园埋尸处。 尸体的惨状令五名警员面如淡金。这是一条裸尸，皮肤完好的地方只剩脸部，血淋淋的肢体和腹部让其中两名警员到花丛呕吐。 腥与臭扑面，连保罗也不忍再细看尸体。 “嫌疑人都在屋里。”冷浩提醒他们。 保罗看旁边的大宅，闪过犹豫。他留下两名警员收拾尸体，剩余的到屋里盘问。 这时宅子大门几乎没人看守，一个纤细的身影闪进大门，循着腥臭味到花园。 戴了手套的两名警员极其费力才抬出残缺不堪的尸体，她死不瞑目的双眼直勾勾瞪着天空，令他们心里发虚。 “喂，我记得之前这宅子也出现了尸体。”一人战战兢兢地低声说。 “嘘！最后不了了之，别提了。” 两人转身展开裹尸袋，没留意躲在树后的人。 盘问异常顺利，大家都能回答昨晚至今天在哪、做了什么。冷浩却不满他们的工作态度，对于不明朗的回答他们竟然没深入细问。 “自处的人应该列为嫌疑名单，他们的口供没旁人作证。” 保罗抿了抿嘴，话语含糊“现在是第一次盘问，回局里会好好整理。” “人家警方做事需要你教？”褐发女人冷声嘲讽，拍她马屁的佣人和分家亲戚一阵哂笑。 忍他们已久的夜宁反唇相讥“怎么，难道你们怕警方仔细盘问吗？是不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害怕了？” 此言一出，夜风和夜瑶横眼瞪着夜宁。 “怎么会有警方在？” 夜凌和抱着熊小白的夜岚回到屋里扫视满屋子的人，又惊又疑。保罗抓紧机会盘问，两人才知道发生了埋尸的凶杀案。 “你们也是高级顾问？”保罗觉得见鬼，又来两个协作顾问，而且还是市局承认的高级顾问，压自己一头！ 夜凌漫不经心走到冷浩旁边，“我们俩是他的助手。” 冷浩一瞥他提着的袋子。 保罗瞬时迎上谄笑，“这件案子由我们罗罗镇调查，暂时不需要顾问插手。如果我们遇到破案困难，会找三位顾问咨询。” “希望你们早日破案。” 冷浩淡然看着保罗收队。待五个警员离开宅子，佣人和园丁回到岗位做事。夜明观察他们或冷漠或畏惧的脸，腹诽警方敷衍的态度。 不过她最震惊的是这些佣人对命案冷淡，抑或说是事不关己的麻木。 三八零、解毒了？ “后院埋尸，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们聚于夜凌的房间讨论埋尸之事，杀人犯就在脚下，他们激愤却无可奈何。 伏在冷浩腿上的夜明想起园丁的话，“听说之前有佣人失踪，或许不是第一次有人死。这里的人要么担惊受怕，要么明哲保身，不会主动报警。” “没错，夜风他们很抗拒报警。”冷浩盯着夜凌的袋子话锋一转，“不谈他们，谈谈你们今天的收获。” 夜凌先不提袋子，告诉冷浩和夜明厂房的发现。“小白很能干，帮我们拍下许多罪证。夜霆那没良心的到处回收破烂、生锈、含水银的金属炼合金，然后制造成机械肢体出售。价格高、躺着赚暴利，难怪他这么有钱！” 夜明坐直身子，“你们有没有拍下证据？” “有，包括熔炼的流程文件也拍了。”夜岚眉间含忧，“就算我们拍下也无处公布，我们的势力远不及夜霆，他用钱就能掩盖一切证据。” “未必。他用钱的速度比不上网络传播的速度，我们有人精于这门道。”夜明与冷浩心有灵犀地相视。 夜凌轻咳一声，伸手揉揉夜明的头顶。“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保证让你们惊喜！”他神神秘秘地拿出袋子，从中提起一个红红的东西。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夜明和冷浩盯着红红的东西看。这玩意接近球状，顶部有两个小三角形；而表面似刻了一张脸，眼睛弯弯、嘴巴弯弯，嘴边各有三条须？ 这张脸在哪见过？ 两人迟钝的反应出乎意料，夜岚疑惑“你们不惊喜吗？我们终于找到喵呜果实了！” 两人终于有反应，原来这是一张笑着的猫脸？“这是喵呜果实？长这样？” 夜凌和夜岚如梦方醒，忘了他们没见过喵呜果实。“这就是喵呜果实，我们在运送果树的大货车里发现。巧合的是，货车运送的地点就是毛毛镇富翁烧毁的别墅。” “明，你马上吃了，免得夜长梦多。” “等会，先扫描一遍。”冷浩让熊小白和黑甲同时扫描果子，片刻它们都说没毒。冷浩还不放心，提议上网搜索喵呜果实的图片确认。 夜凌利索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上网，宇宙通用的白度为紧张屏气的他们，显示喵呜果实的图片。 荧屏中的红色果实，外表是一张笑着的猫脸。他们仔细对比夜岚手里的果子，确定两者一模一样。 “现在就吃，赶紧的。” 夜岚嗔怪地瞟夜凌，“这么大的果子让明怎么下口？我把它洗了然后切成小块。” “随便咬几口。” “不行，万一吸收不够岂不浪费？要吃就吃完整个！” 夜凌不跟她争论，喊她赶紧去洗要藏好，别让其他人瞧见。夜明初次觉得兄姐嗦，不过心里暖暖的。 待夜岚洗完回来细心地切块，她心头的暖意消散了。一盘果子的小块堆成小山，摆放在面前等待她食用。“太多了，吃一半行不行？” “不行。”三人异口同声。 夜明只能屈服于威严下，顶着他们炯炯的目光逐块食用。她一边嚼着一边转动眼眸，瞅紧盯自己的三人，身体蜷缩一团。 “你们能不能不要看着我吃，这样我没有胃口。” 冷浩收回视线，建议“我们处理下拍到的证据，由她自己吃。” 于是三人各自忙碌，夜明松了一口气，继续慢慢吃。 她好不容易吃了三分之一，饱得躺在沙发动不了。休息二十分钟后继续吃，她断断续续吃剩四分之一，期间频繁上卫生间。 最后碟子虽然清空，可是她的肚子涨涨的如同小球。吃饱眼困，她的眼皮很沉要眯一会。 谁知她这一眯，直到晚饭还没醒，吓坏了三人。夜凌急忙上网查食用喵呜果实后的情况，“网上说吃完睡着是正常，平均睡眠三小时不等。经验人士发帖说有些病人吃完会睡一天，有助身体机能康复。我们耐心地等等吧。” 冷浩把沉睡的她放进挎包，佩戴胸前下楼吃饭，不会她独自留在房间。 夜霆笑眯眯地邀请他们入座一起吃饭。“你们每次在厨房吃有违待客之道，叔伯们都想和你们聊聊天。” 夜凌端着菜到桌上，眼也不抬。“一家人有共同话题，我们喜欢和家人吃饭，不打扰你们。” 夜霆的脸色变了变。 夜岚接着插话“杀人犯还没明朗，嫌疑人一起吃饭总有嫌隙。霆叔，你说是吗？” 夜霆微微一笑，牙却是咬紧，话从牙缝挤出“那我不打扰你们，你们用餐愉快！” 夜凌和夜岚置若罔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极慢，冷浩洗完澡回来她还没醒。他算了算时间，她已经睡了快六小时。 他小心翼翼抱她到床上，在旁边躺下抚~摸她的乌黑绒毛，指尖的柔软如同正抚着她的乌发。不知不觉他搂着小黑猫睡着，夜深人静时她眼皮鼓动。 炽热的气息蔓延身躯，像火烧每一条经脉，像烙铁烫每一寸肌肉。 不知过了多久，她蓦然睁开眼睛，瞳孔碧绿圆润。 深夜同样有人不能入眠，夜霆悄然驾驶私家车离开宅子。他驾轻就熟来到一处住宅，开门的人正是脸长、鼻子长的保罗。 保罗对于他的来访并不意外，请他进屋时瞄外面有没有人经过。 “我来的目的你很清楚。”夜霆脱下礼帽，掏出一个胀鼓鼓的信封。“和之前一样处理。” 保罗看着信封眼馋，可是没有接过。“上次的处理能骗过普通民众，可是瞒不过那三个高级顾问。” “我只要低调结案，或者拖一段时间。”夜霆沉声低喝，把信封推向他。“你选择结案我就安排顶罪的，总之不能张扬。” 保罗思前想后才收下信封，“拖一段时间吧，万一那三个顾问要看结案的材料会穿帮。我会想办法阻止他们插手。” 夜霆闪过一抹阴笑。不要紧，过不久他们几个会消失。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八一、家丑曝光 秋天的早晨清凉，来自远方的风轻拂大宅。 冷浩一开门就看见夜凌和夜岚紧张又期待的脸，他们似乎守在门外一阵了。夜凌支支吾吾道早安，夜岚则直截了当问明有没有变回人形。 “大哥、二姐，早！” 夜明的声音犹如，两人踮脚瞅冷浩身后的房间，却没看见夜明的身影。两人迟疑地低头，失望地看着冷浩脚边的小黑猫。 “果实不起作用？”夜凌的心要碎了，比夜岚快一步抱起小黑猫。他举起来左看右看，特意看小黑猫有没有双尾。“明？真是你？不是外面溜进来的猫？” 小黑猫的肉垫子碰了碰他的鼻尖，三瓣唇吐人言。“大哥，真的是我。” 兄妹俩遭晴天霹雳。 冷浩抱回小黑猫，并没有焦急之色。“可能是果实的效力还没完全发挥，再等一等。” 他们叹了叹，唯有继续等等看。冷浩抱着小黑猫到沙发，自己先去卫生间洗漱。夜岚满目忧伤，余光中颜色鲜艳的物品令她心生奇怪。 冷浩房间的沙发放了一顶鹅黄色的针织帽。 今早一如既往分桌用餐，不过饭厅突然骚动，引得夜凌等人到门边偷听。他们隐约听见什么网上新闻、什么报道，外面越来越吵。 夜宁打开随身掌机上网。掌机是喵呜星每一位居民的通讯仪，衔接社会系统，相当于冷浩他们的手镯。 “天啊，我们家的凶杀案为什么登报了？各大门户网站轮流推送。” 此言一出大家都凑去看夜宁的掌机，连夜桓也打开网络查看。他一上网就探出新闻小窗口，新闻标题夸张夺目。 《这家人经历了什么？虐杀埋尸的背后是……？》 早上的点击率已经过万。 详细的内容更加令人震惊，报道居然配上一张重点部位打马赛克的尸体照片。更甚的是，报道指出家里曾经有多名佣人或园丁失踪，他们的失踪与此凶杀案有没有关联？ 夜宁和夜桓迫不及待看网友的评论。 网友大多是愤怒和震惊，他们愤怒曾经的失踪人口居然没有相关报道，也为死者的惨死愤怒；另一半网友则震惊事关知名的生物研究公司。 小部分网友则揶揄受牵连的有钱人要撤掉新闻已经来不及了。 夜凌勾起幸灾乐祸的笑容。 饭厅的人炸开了锅，夜霆大发雷霆的质问令一楼震了震。“是谁通知了记者？为什么网上会有报道？” “我们没通知记者，会不会是围观的人爆料？” “你脑子坏了？有警方在，围观的人敢进来拍照？霆，赶紧找人撤掉新闻……” “都闭嘴！” 夜霆的怒喝反而让厨房偷听的几人心花怒放。他们窥望饭厅，只见夜霆步伐匆匆走出屋外。透过厨房的窗户，他们望见夜霆在通电话。 夜霆接通保罗的来电，谁知保罗第一句就说“我把信封还你，案子引起社会和市局的关注，已经不能拖延或草草结案。” 夜霆咬牙切齿，“我安排顶罪的。” “不行啊！市局已经打电话来施压，要我三天内捉到凶手否则市局直接介入。市局介入会发现以前的案子。哎，反正信封还你，你好自为之！” 保罗抢先挂线，气得夜霆摔耳麦。市局而已，他不信钱搞不掂局长！ “夜霆在家！”宅子大门外突然涌出一群人，他们手里的设备白光闪闪，夜霆意识到他们是记者。 他大喝佣人防守大门，绝不能让记者进来。 窥望的几人收回视线继续吃早餐。“善恶到头终有报，一场好戏即将开始。”夜凌津津有味地喝粥。 这时，冷浩的警徽又闪烁，他戴上耳麦接通来电。 “哈啰，高级顾问！网上的报道写得怎么样？有没有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写得不错。”他淡淡回答。 “嘿嘿，听说毛毛镇的凶杀案捉到嫌疑犯了，你答应过我做独家专访，现在有没有空？” 冷浩一瞥窗外的人群，“现在出门有点麻烦，一小时后你在毛毛警局我们。” 他们要送爱丽丝一份大礼。 看着宅子门外的记者非但不离开反而蹲守，夜霆等人焦头烂额，门都出不了。看见走出厨房的几人悠哉悠哉，褐发女人和夜瑶气得眼睛充血。 “记者是不是你们招来的？昨天就是你报警，一定是你招来记者！”褐发女人变成泼妇，冲过来指着冷浩喝骂。 冷浩怀里的小黑猫直勾勾瞪着她，“你有证据吗？我们对这个星球不熟悉能招来记者？你抬举我们了。” 夜瑶忽而冲上前抓向夜明，一个人影比她更快挡在冷浩前面。 夜岚素手擒着夜瑶手腕的脉搏，扣着她运内劲的经脉。“如果你要动手我乐意奉陪！” 她柳眉似钩散发犀利锋芒，夜瑶见状声音打颤“放、放开我！你们一住进来就发生这种事，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是灾星、你们滚出去！” 夜岚两指入肉，扣得夜瑶疼出声。褐发女人急忙拉开夜瑶，指责夜岚欺负小辈。 “要不是你宝贝女儿没教养，岚也不会出手教训。” 夜凌堵在褐发女人和夜瑶眼前，手里的小刀快而灵活地游弋五指间。褐发女人和夜瑶怕他借机划伤自己的脸，连忙后退几步。 “别吵了，嫌事不够多吗？”夜霆沉着脸走来。 他转而盯着夜凌和夜岚，以长辈的口吻训导“你们俩都是瑶的堂兄堂姐，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鹰哥都这么教导你们的吗！还有桓和宁，你们怎么不劝导你们的侄儿？本家的教育方式是欺凌小辈、顶撞长辈吗！” 他一提夜鹰，夜桓和夜宁就火冒三丈，压积的仇恨喷薄而出。要不是分家人多势众，要不是他们留守祖屋，他们怎肯屈于贼人之下！ 这次夜凌颔首反笑，黑色刘海遮挡双眼，微翘的嘴角流露讽刺。“本家的训导是活，要对敌人赶尽杀绝；死，要躺在敌人的尸骨上瞑目。我们一直贯彻这个信念，就算敌人是长辈也不例外。” 三八二、要你身败名裂 “夜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房子是你父亲输给霆哥后拱手相送，你别总是含沙射影怪我们强抢！” “没错，那时你年纪小不懂其中缘由情有可原，长大后还是非不分？” “霆哥邀请你们来作客是看作亲戚情面，你们别不知好歹！”对面分家的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个个道貌岸然。 此刻昂首的夜霆仿佛享受歌颂的英雄，气得脸红的夜宁被冷静的夜桓拉住。 夜凌挺起胸膛逼视夜霆，食指朝天。“你发誓，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青天，对得起我们的父母，对得起故去的祖先！” “我的所为对得起良心，没必要发这种没意义的誓。” 夜凌盯着他闪躲的眼神笑了，是早有预料的嘲笑，迫使夜霆忍耐了两天的怒火差点脱缰爆发。 夜霆握拳深呼吸，指甲扎入皮肤，利用疼痛唤醒自己的理智。 他扯动嘴角挤出笑容，“好了，你们需要接受的过程，我们作为长辈要包容。都散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家和万事兴！” 夜凌嗤之以鼻，收起小刀。 闹剧暂时落幕。 宅子的前门仍有记者蹲守，冷浩他们从后门离开。哪知后门也有几个记者，他们看见有人出来马上围堵。 夜凌眼眸一转，指着屋内说“我们只是出去买菜的佣人，主人在里面，我们放你们进去。”言毕，他大开后门。 记者们争先恐后涌进。 “老大，为什么还要忍那几个兔崽子！直接严刑拷问传家之宝的下落不好吗？”夜容到夜霆旁边压低声线。 “还不是时候，那个东西还没到手。那几个兔崽子的意志力比常人强，严刑拷问没用。” 两人低声谈论间，忽然刺眼的白光闪过，叽叽喳喳随之而来。 “哪来的记者？”褐发女人大惊失色。“快赶走他们！” “夜霆，请问你担心凶杀案对公司产生负面影响吗？” “请问死者是你们家的佣人吗？据说你们时常有佣人失踪，请问是真的吗？” “请问你们对凶杀案有什么看法？” 轰炮似的的问题接二连三，相机的闪光灯刺得他们头晕眼花，交叠的问话声使他们脑袋胀痛快要崩溃。 夜风脑里不停回荡“杀死他们”的魔音，他硬生生克制强烈的杀气。“人都死去哪了，快赶走他们——” 直到保罗带着警员来，记者才被强行赶走。这次保罗再无之前敷衍的态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夜霆由他们调查，趁记者都驱散，他拎着公文包要出去找市局的局长。 “盘问期间谁也不能离开。”保罗拦住他。 “作为多年的合作伙伴，你这么不留情面？” “公事公办。” 夜霆阴狠地横视，放下公文包返回屋里。盘问期间他通知秘书买下所有相关新闻，要求各个门户网站删除报道。 折腾了几小时才能出门，他立马驾车到市中心。他边驾驶边拨通市局局长的电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谁不爱？ 然而这次有人不爱钱。“对不起老霆，这件案太恶劣、街知巷闻。你没看电视吧，着名的法制节目已经在讨论这个案件。老霆，上面的人更害怕民意。” 红绿灯前，夜霆狠狠地狂拍方向盘，阴鸷的眼神似要生吞前面过马路的行人。 绿灯亮起，他拐弯去找职位更高的人。 临近傍晚，他带着酒气和疲惫回家。夜容第一个冲上前，焦急地问“老大，你都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夜霆抬眼，布满血丝的眼睛怒瞪夜容。“我还不是为了那臭小子去打点？干嘛，又出什么事？” “你自己看网上的新闻吧！”夜容的哭丧脸如骷髅，憔悴的脸老了十岁般。 夜霆眉毛抽动，背脊窜上凉意，产生不祥的预感。他迫不及待拿出掌机上网，白度新闻的第一条关于雷霆生物公司，点击和转发过百万—— 《骗子！曾声称造福残疾人士的雷霆生物公司居然泯灭良心，用有毒回收材料制造机械肢体！》 他颤抖的拇指点击标题，当他以为新闻哗众取宠毫无证据时，报道附上回收的金属成分分析表、公司内部熔炼合金的流程表照片，以及偷拍的厂房和熔炼。 报道和证据有条有理，显然被人细心处理过。 报道指出水银的毒理和中毒症状，长期接触皮肤能致命更何况是连接神经。最后好意提醒购买了此公司机械肢体的市民，尽早找人分析机械肢体的成分，以免病得不明不白。 网站特别注明是独家报道。 “谁干的！是不是我们的死对头博纳公司？赶紧买下来删除新闻啊，你们呆着干什么！” “买不了啊！”夜容有苦说不出，“因为是独家发表而且点击、转发奇高，那个网站不肯卖！你再看看评论！” 夜霆往下滑动。 大部分网友声讨该公司无良，而买过机械肢体的网友表示出现过口腔炎，要赶紧去找人鉴定，甚至有人呼吁相关部门去检查雷霆生物公司。 后面的评论几乎是讨论水银的毒性。 “报道出现没多久，很多市民到门店闹，闹得店主报警或关门！还有合作商打电话来退货，我们目前已经损失数百万！刚才我们好不容易赶走了一波记者，公司那里也关门好几小时，记者都蹲守在公司门外。” “先稳住合作商，拿合格的质检报告找律师处理；赶紧派人把回收的金属销毁，然后调取公司的监控看是谁偷拍的！” 先是凶杀案，紧接有毒回料，公司的信誉危机前所未有。 五官扭曲的夜霆杀气四溢，迫切要知道是谁暗中搞鬼！ “我已经派人销毁和调取监控了。老大，监管的部门一定会来检查，万一，我说万一公司关闭、我们被调查，那个计划……”夜容忽而低声，“那个计划不能有闪失。” 夜霆环顾大厅，磅礴怒气压在喉咙。“提前进行，等不到那个东西了。他们呢？回来没？” “在楼上。” 三八三、鸿门宴 残阳红了天际，血红的霞光浸染大厅的地板。 佣人不知何处去，连那经常坐角落的紫色大狗也不见踪影，冷浩等人满腹疑问地来到一楼大厅。 “你们入住后从没同桌过，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吧！”夜霆和褐发女人主动邀请，“佣人下班了，冰箱里的食材都作晚餐，要明天佣人上班才能补给。” 夜凌挑眉，这是要逼他们就范？“我们到外面吃。” 褐发女人连忙笑着补充“把你们的小黑猫也带上座吧，她也是家里一份子。外面的餐馆做菜油腻，吃多了不健康。” 夜宁狐疑打量褐发女人，黄鼠狼和鸡拜年不安好心。 夜霆不容他们考虑，和自己妻子簇拥他们上座。夜凌厌恶地甩开他的手，上座就上座，看他们能耍什么花样。 本家五人一猫和分家七人面对面而坐，夜霆作为主人在主座发表肺腑感言。五人一猫似听非听，暗自观察桌面的饭菜。 诺亚系统能分析饭菜的成分，一扫桌面，分析面板随即弹出。热量、植物油等项目显示正常，不过冷浩他们面前的米饭成分却亮起红光警告。 米饭除了淀粉等本身含有的成分，还带有005克三氧化二砷，即砒霜。 原来是鸿门宴。 “希望日后大家好好相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动筷吧！”夜霆说完，对面拿起筷子夹菜。夜风和夜瑶夹菜的时候总瞄来，瞄人也瞄饭碗。 夜桓和夜宁刚拿起筷子，夜凌和夜岚按着他们的手。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动筷？”夜霆露出疑惑。 “喵呜星的法律中，蓄意杀人该怎么判刑？”冷浩看向夜霆，黑眸流转冷光。 对面七人立刻停筷，视线如箭横扫五人一猫，杀气转瞬即逝。夜霆默然一瞬，随即扬起微笑回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冷浩置若罔闻，漫不经心地道出答案“蓄意杀人的罪名成立会叛死刑。明目张胆杀人恐怕凶手有万全之策。” 夜瑶攥紧筷子微微发抖，“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让你们的猫上座还不满意吗？凶杀案还没明确凶手，你别含沙射影污蔑！” 冷浩腿上的小黑猫勾起唇角冷笑，“你误会了，他指的不是凶杀案。看来你们对木兰星的科技不了解，不然不会这么愚蠢。” “愚蠢？你说我们愚蠢？”夜瑶咬牙拍桌子，桌面的饭菜随着巨响震几震。“我们肯邀请你们一起吃饭别不识好歹！我们随时能赶你们走！” “瑶！”褐发女人阻止她撒野。 夜凌托腮睥睨对面，另一只手举起饭碗。“不如我们拿米饭去警局检验下？说你们愚蠢不是没道理。” 一言惊对面，强装的和谐被暴戾的杀气冲破。 夜霆面沉如死人，扯动嘴角笑问“米饭怎么了？大家吃同样的米饭，并没有特别之处。” 啪！夜凌把饭碗倒扣桌面。 对面的人纷纷放下碗筷，暴戾尽在眉宇。夜凌冷哼，“米饭有砒霜，你们有什么企图直说吧！” 夜桓和夜宁神色巨变，没想到夜霆直接下毒手。 夜霆也放下碗筷，阴鸷的眼神如同毒蛇猎食，狭长而深的眼角纹显得他的眼睛格外细长阴森。“了不起啊，竟然能看出含有砒霜。本来我们准备了解药，只要你们听话我们不会痛下杀手。” “呵呵呵，脸皮随着你的年纪增长变厚啊！下毒还不是痛下杀手，分家都是学习歪理长大吧。”夜凌的冷笑转为冷峻，暗自运行异能。 双方一脸紧绷，杀机如在弦之箭，一触即发。 饭碗被夜霆捏碎，噼啪之声似战斗的号角。“我们没必要取你们性命，只要你们交出传家之宝我就给出解药，解掉那黑猫身上的毒。” “果然是你下毒！” “只有我能解毒，快交出传家之宝！” “做梦！” 冷冷狂风卷桌，桌面的饭菜剧烈振动。“再问一次，交不交出来！” “继续做梦！” 突然一阵红光环绕所有人，冷浩刹那施展金光护盾保护己方。 待红光渐弱，他们发现大厅变昏暗，饭桌不知所踪。紧接着身下悬空，他们赶紧站起来连椅子也逐渐消失。 红光彻底退尽时，他们俨然身处密封的箱子，周围没有窗户、没有门口，只有对面的敌人和头顶发光的东西悬浮。 “生死擂？”夜桓轻呼，“当初哥哥就是在生死擂输给夜霆。” “没错。”夜霆阴森的声音传来，“喵呜星有贴心的法律，在生死擂对战，杀人者不需负刑事责任，赌约具有法律约束。你们敢不敢和我们赌？” 五人一猫聚拢，与对面八人对峙。 夜霆负手而立，阴森的笑意更浓。“历史总是惊人相似，你们父子注定都要败给我。如果你输了，把传家之宝交出来，我可以帮她解毒！头顶这东西是监控，会记录我们的赌约和胜负。只要一方全部认输或死光就能判断胜负，生死擂才会消失，否则永远被困。” 夜桓和夜宁挡在前护着三人，低声说“对面平均a级实力，夜霆处于a级瓶颈，突破了就到达s级。五对八，胜算不大。” a级是什么概念？夜凌回想父亲的教导，向冷浩和夜明解释“a级相当于木兰星六级修为，ss级是最高级别。小姑小叔，你们是什么级别？” “都是a级。” 言谈间夜凌和夜岚起了疑心。父亲的实力是s级，为什么a级的夜霆能打败父亲？ “我们是瓮中之鳖，除了对决没有出路。我们跟他赌。”夜明抬头注视冷浩，“抱歉，连累你了。” 冷浩的大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夜凌上前一步，盯着上空的监视器朗声答应“我们输了给你传家之宝，但你们输了把宅子还给我们、你们永远不能踏入宅子！” 闻言，对面传出哂笑。 夜霆一锤定音，“好，双方只能使用格斗和异能。生死擂生死不由己，贤侄，死掉可别怪我们……” 上拉加载下一章sat 三八四、账，一笔一笔算 “小姑小叔，一切听冷浩的指挥。”夜凌悄声。夜桓和夜宁点头，不多问理由。 夜明则跳落地面，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昏暗的灯光下，对面骤现暗紫光芒。八支暗紫色的巨箭破风射来。冷浩并没喊己方还击，只是用金光护墙挡下八支巨箭。 半透明的金光护墙笼罩五人一猫，对面惊了惊，看他们如何解决八支插着护墙的巨箭。 望见夜霆等人暂时不动，夜明晓得他们在试探。“夜霆的妻子、夜风和夜瑶没有动手。” 冷浩沉默蹙眉，不多时八支巨箭染上幼细的金黄之光，远看是巨箭自行裂开。 转眼巨箭被金光吞噬殆尽，金粉烁烁满天飘散。 “进攻！”夜霆一喝，阴风飕飕袭来，三个暗紫色的骷髅头填满冷浩等人的视野。它们张大嘴巴咬着金光护墙，忽然旁有几支巨箭偷袭。 跟前的大嘴黑洞洞，黑暗从四面八方包裹，阴森的凉气渗透护墙，他们鸡皮疙瘩。 冷浩一声令下，夜桓和夜宁解决巨箭；夜凌和夜岚则消灭护墙外的骷髅头。 旋涡状的黑雾吞食骷髅头，而夜岚的土箭射穿它们的头盖骨。 三个骷髅头的面目随土箭穿过而扭曲，夜明才意识到它们由黑雾所凝聚，看来对面的异能多是影元素。 眼看巨箭和骷髅头都被消灭，夜容心生疑惑。“为什么他们不进攻？因为没把握？” “他们一定是害怕。五对八，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怎么敢主动进攻？爸爸，我们先下手为强！”夜瑶嗤之以鼻。 夜霆眼含狡诈，和其他人施展的黑雾沙尘掩盖说话声。 遮蔽灯光的黑雾带着飒飒的嘈杂席卷金光护墙，夜明定睛细看，竟然看见颗粒物体擦过。“他们想消磨护墙。” 闻言，冷浩和夜凌交待几句。 就在金光护墙撤走的一刹那，风沙刮脸，须臾风沙莫名停了，耳边极其安静。 时间停止流动般，寂静又宁和，但身边依然黑暗环绕。 夜明抬头，赫然是夜凌的黑洞形成保护罩并顶住黑沙尘。他咬着牙将八方黑暗浓缩，身边渐现昏暗的光线。 在夜霆他们看来，自己使出的汹涌翻卷的黑沙尘逐渐缩小一团，像被一只黑色的大手收拢，直至隐约现出夜凌等人的身影。 不过黑沙尘只是开胃菜。 几道疾风闯入夜凌等人的领域，暗哑的反光在昏暗中划成致命的弧线。首先对付那只碍事的黑猫！夜瑶扬起毒辣的笑容。 “你们终于等不及了。” 清脆女声在夜瑶耳边响起，忽而急风擦过夜瑶的耳朵，刺痛使她又气又急。正当她手持暗紫色双刀逼近黑猫的位置，她的肩膀随着急风划过而皮开肉绽。 是谁！？夜瑶用余光扫视，却见夜岚他们忙着对付偷袭的哥哥和妈妈。 “战斗意识太差。”又是那女声，这次刺骨的风横扫面门，心脏狂跳的夜瑶及时躲开。不知为何，她觉得刚才的风能要自己的命！ “啊”背部的剧痛使夜瑶失声大喊。 边上的褐发女人担心闺女，想冲过去帮忙的时候她刹住脚步，被夜岚一脚飞踢下巴。 “妈妈！”夜瑶心惊胆战，刚才妈妈的表情……她看见什么？她猛地回头，正对一双碧绿的眸子。 “你！你是谁！”夜瑶搜便记忆都记不起眼前的脸蛋，只觉她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她冷冷不语，唇含几许微卷发丝，手肘如硬铁撞倒夜瑶。她不容夜瑶反击，秀腿旋踢夜瑶引以为傲的脸蛋；第二脚踢倒还没反应过来的夜瑶。 残影近身，她骑着夜瑶的脖子，手抓虚空抵在其颈前。 “你是谁！”夜瑶愤恨盯着眼前的乌发少女。 少女弯弯的眉毛是刀锋，碧绿杏眼杀意无情，盛气凌人之势使夜瑶感到喘不过气，似有一把尖刀刺穿了喉咙。 “我就是你要偷袭的黑猫。”夜明冷冷开口，手里的虚空划破夜瑶的脖子。 “你是那只黑猫？”夜瑶难以置信，但注意到她穿着不合身的黑色汗衫便信了。“我要杀了你！” 言毕夜瑶举起一双暗紫色的弯刀。然而刀尖离她半尺就被看不见的硬物卡着，她如何用力都插不进夜明的身体。 “你们找到解药了？”攻来的夜霆眯起眼睛，双手变成黑色骷髅头和夜凌纠缠。 而夜风见自家妹妹如此窝囊，不得不找机会接近夜明。猛然间，夜风闻到冰凉的金属气味。 一把黑剑横在夜风的鼻子前。 当夜明的眼神转狠，夜瑶的身体喷发黑雾遮挡夜明的视线。她以为能借机脱身，但忘了猫眼能夜视。 不受黑雾影响的夜明双手含风刃，先挑断夜瑶手腕的经脉；随着夜瑶凄厉的惨叫、鲜血凭空形成弧度，嘎吱一声惹旁人惊悚。 “瑶！”褐发女人撕心裂肺，奈何被夜岚揪着头发无法赶来。 夜瑶的左臂断了，被看不见的大刀砍断，地面流淌触目惊心的暗红。而夜明面前半尺，鲜红随着风壁蜿蜒流淌，非常诡异。 面无血色的夜瑶挡下夜明另一刀，勉强保护剩下的右臂。 夜瑶必输无疑。夜霆深刻意识这一点，便挣脱夜凌转攻黑剑萧萧的冷浩，让夜风去对付夜明。 迅捷人影即刻闯入夜明的余光。 夜明手起风刃落，快速地在夜瑶脸上雕花；下一刻暗紫光团触碰风壁时爆炸，气浪将她推开。 她单膝跪地后退，风刃插着地板留下长痕。那残影闪到跟前，她以插地的风刃支撑，单脚扫夜风的下盘。 趁这时夜霆对满身是血的夜瑶大喝到边上去。 她怨毒地瞪着和夜风缠斗的夜明，瞪着地上的左臂，感受脸上火辣辣的痛。 她不要当残疾人！她不要毁容！她居然不听夜霆的话，握着弯刀朝夜明杀去。 痛彻心扉的褐发女人拼命攻击夜岚的要害，可是脚下突现流沙限制她的攻击。 “流沙和你头发的颜色真配。”夜岚看着愈发下陷的褐发女人。 将她活埋可好？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八五、心魔初现 棋差一着，盘根错节的苍翠枝叶伸出流沙，褐发女人不再下陷而是上升。 木克土，夜岚的流沙变成废招，她不得不撤去改用沙尘暴。 另一边夜凌和冷浩夹攻夜霆。冷浩不动声色观八方，趁着双方混战，一片黑暗悄然出现所有人脚下。 随着夜桓杀死分家一人，夜霆等人的脚踝蓦然一紧。他们低头一看，数不清的黑手淹没他们的脚。 “这些是什么？”夜容惊呼。 密密麻麻的影子之手不但勒紧他们的脚，还渗入他们的皮肤扼着神经和肌肉。夜容他们大惊失色，想拔却拔不出。 夜容不信邪，强蛮地拔出脚。哪知腥气扑鼻，他脚踝以下血淋淋，皮肤没了，剩下肌肉裹骨。 “啊啊啊”影子之手将他绊倒，两只黑乎乎的手捂着他的嘴巴，很快他被黑色浪潮淹没。 旁观的夜霆心惊不已，连夜凌也觉得恐怖。 “你们故意引我们过来？”夜霆怒瞪夜凌和冷浩。两人却不跟他废话，黑剑和黑洞消灭他两只骷髅头。 夜霆觉得自己失策了，没事先摸清楚他们的实力。他两眼一转，忽地黑雾罩体。“融合！”他话音刚落，周围几人同样黑雾罩体。 除了跟夜风和夜瑶纠缠的夜明，己方聚拢一团面对体型越来越高大的敌人。 他们身上的黑雾散去，露出几副暗紫色的骸骨。这个空间似乎能无限扩展，两层楼高的骸骨们挺直身躯俯视冷浩等人，而褐发女人化成的大树四处拍打破坏。 “他们和元素融合了，实力会增进一到两倍。”夜桓解释。 “哼，能融合的又不止他们。” 夜凌化身深不可测的黑洞笼罩其中一副骸骨的头颅；冷浩成来去无影的黑雾，其余三人也跟自身元素融合。 黄沙伴黑雾，铺盖生死擂；黑洞贪婪地吞噬对方的骨髓骨髓含异能的精华；夜桓的黑影巨狮和夜宁的黑暗千手观音制衡其余敌人。 黑雾钻进某副骸骨的肋骨之间，闪现金光劈裂一根肋骨。随后黑雾从裂纹进入骨髓，该骸骨震了震。 “小子，我的骨髓不是那么容易吸收！” 夜霆的声音传至冷浩的脑海。 他没理会夜霆，肆意破坏骨髓结构。夜霆顿觉不对劲，对方不是想吸收骨髓而是从内破坏，要自己粉身碎骨。 夜霆化成的骸骨瞬时变成黑雾，与冷浩的黑雾纠缠不清。他疯狂灌输暴戾、残忍、血腥的意念给冷浩，意念与意念的对决，谁的意志更胜一筹谁就掌控大局。 不久夜霆感到奇怪，自己灌输的意念似落入无底洞，对方毫无反应。他驱使黑雾变成螺旋型勒紧冷浩的黑雾，两者纠缠成一支箭。 忽然一个人影从他们身边快速闪过，接着传来一声惨叫。冷浩“看”向夜明的位置，只见她面临一只暗紫色的大蜘蛛。 那是夜风？ 就在他担忧的一刹那，夜霆灌输的意志乘虚而入，入侵他的意识海洋。一切负面的情绪覆盖了他的理智，勾起内心深处封锁的记忆。 往事一幕幕闪现眼前，他开始涌现暴戾的情绪。 旧日刺耳的嘲笑钻进他的耳膜，“黑发的兽人？闻所未闻，是不是怪物的变种？” “他不是转基因的兽人吧？表情怪阴郁的，会不会随时变身成亚人类杀戮？” “别靠近他……小心他把你吃了……” 狭窄的教室呈现冷浩眼前，墙上的黑板和身边的桌椅扭曲成漩涡，他怎么不知道黑板刷成了红色？桌椅刷成了刺眼的黄色？连天花板也是颜色鲜艳的几何图形？ 他觉得头晕眼花，越来越暴躁。 “看见他的黑发就不爽，我们帮他染成白色吧……”几个男生揪着他头发倒下什么。他起了杀心，亲眼看着他们跳楼。 楼下一片鲜红真好看，比他们的头发颜色好看。 谁是他的敌人，他斩草除根。 周围五彩缤纷的景物扭成抽象画灰暗的抽象画，正如他内心。 “这是受袭学生的资料，请你过目。”对面有谁给他递来两份档案，当他看到照片上黑发的少女，内心的灰暗被她明亮的碧眸敞亮。 这时长剑曾经的教导回响“修为越高越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你的心是下雨前的阴天，而向月的心是万里无云的晴天。无疑你对强的渴望会让你晋升更快，可是你面临的心魔比常人厉害百倍，现在开始你要学会不逃避……” 可笑，他居然被这种垃圾意念困住。 他正面接受夜霆灌输的意念，当夜霆以为他束手无策而得意忘形的时候，他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暗黑反向灌输。 正如一个星球的夜空被无垠的宇宙吞噬。 他内心的暗黑没有尽头，夜霆那区区的之心太小太小。 “你对我做了什么！”夜霆的黑雾痛苦地挣扎，怎料反被冷浩的黑雾缠绕。 “让你看看真正的黑暗。” 夜霆眼前顿现烽火连天的战场。他抬头，天空是血红，脚下也是血红甚至淹没他的脚背。转眼，淹过腰身的血红变成黑色。 死亡才是无穷无尽的深渊。 旁边战斗的人不晓得两缕黑雾在暗斗，此时夜明推开黑色的大蜘蛛，甩动鬼刃剜割大蜘蛛的八足。 碍事的夜瑶被大蜘蛛扔去远处，然后它尽情地划破夜明的手部皮肤。 划破娇嫩肌肤的感觉太美妙，连血腥味都带着香甜，大蜘蛛的眼睛充斥快~感和嗜血。 她将鬼刃扩大包围大蜘蛛，内部的空气摩擦使大蜘蛛的绒毛飞溅。鬼刃不停收缩，大蜘蛛的身体越削越小。 大蜘蛛暗道不妙，急忙喷出黑色的蜘蛛丝束缚夜明，鬼刃旋转的速度随即变慢。 她飞快一瞟，原来蜘蛛丝也是黑雾凝聚。念及于此，她背后如同展开黑色的花瓣，将身上的蜘蛛丝占为己有。 鬼刃再度加速旋转，迫使大蜘蛛变回夜风脱身。 她凝神握着鬼刃踏风追击，膝盖有力地撞倒夜风。 “认不认输？”她单膝跪在他的上，鬼刃架着其脖子。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八六、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没有输！” 鬼刃直接抹脖子，却被夜风罩体的黑雾抵御，鬼刃怎么也割不下去。 “我认输！” 猝不及防的话语使所有人侧目，竟然是被冷浩压制在地的夜霆说认输。 “爸爸，我们没有输！”夜风顾不上鬼刃，撤去黑雾大喊。 冷浩面无表情地插下黑剑之际，夜霆握着剑刃大吼“我认输！认输后不能杀害对手，否则赌约作废！夜风你们快说认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夜霆不会被眼前的利益蒙蔽。 “我们没输，我不认！” 鬼刃继续割去，夜风急忙升起黑雾遮蔽身体。夜霆气急败坏，“愚蠢！输一间宅子算什么？我们要的东西迟早会夺来！” 夜风咬着牙不肯说那两个字，然而褐发女人和另一同伴痛快认输。夜瑶昏迷可以忽略不计，其余三人死亡，就剩夜风未认输。 “不用这么麻烦，我杀了你了事。”夜明掌压夜风的额头，五成力度足以压碎他的头骨。 头痛欲裂的夜风初次尝到死亡的恐惧，他急忙喊认输。面露惋惜的夜明不得不收手，踩他一脚才站起来。 同时生死擂消失，饭厅重现眼前。 外面已经天黑，路灯透过窗户射进。地面三具死尸证明生死擂不是幻觉，死得最惨的是夜容，他全身皮肤剥落，骨头若隐若现。 冷浩也惋惜地松开夜霆，一个圆圆扁扁地装置出现夜霆旁边。冷浩迅速捡起，“防止你们抵赖，马上搬出去，把尸体带走。” 夜霆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整理衣着，一瞥三具尸体又怨恨又痛心。再看断臂昏迷的夜瑶，他的心脏要爆炸。 “等一下。”夜岚喊住夜霆，“爸爸究竟是怎么输给你？我不信以你的实力能打败爸爸！” “哼，你们猜。” “木兰星的地下组织有你的毒药，你是不是他们的雇主？” “是又怎么样？可惜狗养不熟，不然你们无法站在我们面前！”夜霆带着讽刺的笑容和他们收拾行当。 夜明回到冷浩身边，吃惊他的修为变成六级高阶。“你的修为提升了，这次战斗赚翻了。” “我也提升了。”夜凌到夜明面前，露出求表扬的样子。“我吸掉某个骨髓的精华，变成六级中阶了，你哥哥厉不厉害？” 正收拾尸体的夜霆几人身形一顿，五官扭成抽象画。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当了他们的升级沙包！ “厉害，你们都很厉害。”夜明由衷赞叹。不过冷浩并无喜悦之色，相反面容冷冷。 他们盯着夜霆等人收拾，一个多小时后这些碍眼的人搬离宅子。夜凌觉得心情无比舒畅，看着外面的花园也觉得合眼缘。 由于佣人被夜霆赶下班，夜明、夜岚和夜宁合力把血迹拖干净。而冷浩顺道报警，控告夜霆意图谋杀，证据就是那几碗白饭。 等保罗取证完、录完口供已是晚上十点多，疲惫的几人上楼休息。 “明，你现在变回人形了，有没有带上秋天的衣服？”夜岚在她耳边低语“总不能老穿着冷浩的衣服啊。” 夜明面露难色低语“我只带了两件薄的秋衣，其他都是厚厚的冬衣。” 夜岚左眼扫描她的身高，“163厘米，比我矮5厘米而已，我的衣服应该合适你。我借你几件，你等会。”说完她转头寻找衣柜。 “二姐，或者我变回兽型，就不用麻烦你找了。” “不行，我还打算带你去玩，变成兽型乐趣就少了，能吃的东西更少……找到了，这几条连衣裙到膝盖，一定合适你穿。” 夜明接过并道谢，其实她想变回兽型能节省船票和车票。 “对了，你要不要搬来我的房间或者搬去另一个房间？虽然他是你的未婚夫，不过……”夜岚的眼神意味深长。 “这事明天再说吧，我今晚有事和他聊。我先去洗澡了，二姐你早点休息。” “好吧。” 夜明洗完澡就在房间等冷浩，她穿着带来的单薄秋衣之一，裤子是问小姑借的睡裤。她挂好夜岚借她的连衣裙，心想明天改问她借裤子。 冷浩擦着头发回来，脖子挂着相框项链，神色依旧冷冷淡淡。 夜明佯作失落，“如果你不习惯，我今晚去二姐的房间吧，明天我搬去空的房间，家里房间多……” “并没有。”她还没说完，冷浩立刻打断。“你不用搬房间，就这样挺好。” “是吗，那冷少将你为什么总冷着脸？从生死擂结束你就一直这样。” 冷浩顿时了然，原来她想趁机套话。他关上房门，沉声说“六级高阶并不是好事，因为要度过心魔才能升上七级。” 她明白了，原来他没把握度过心魔。她搂着冷浩，闻着他散发的沐浴露香味。“你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冷少将，你一定找到方法度过心魔。我帮不上忙，只能这样支持你。” 冷浩挑眉，“闻风丧胆？我更想你说令人尊敬。” “总部的士兵看见你就紧张，你令人闻风丧胆又令人尊敬。” 他忍俊不禁，摸摸她久违的柔软发顶。“你已经变回人形，明天我们去警局，给你申请警徽。” 夜明想了想，“也好，谁知道夜霆他们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还有凶杀案没破，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去。”她抬头朝冷浩眨眨眼睛，卖萌的技能已经烂熟于心。“浩，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假期很无趣？” “不会。” 他捏一捏她荡漾梨涡的脸蛋。 今夜，是他们睡得最安稳的一晚，做梦也将夜霆打残。 第二天一大早，佣人和园丁如常上班，夜宁早早在大厅等他们。他们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夜宁在？ 夜宁给他们宣布夜霆等人已经搬离宅子，从此宅子回归旧主。此消息一出，有人高兴有人愁。 “还有，鉴于部分佣人是夜霆招聘，我会辞退这部分佣人并重新招聘，望大家见谅。” “为什么要辞退我们？”最激动的是梅姨。 夜宁看了她一眼，耐人寻味。“尤其是平日常照顾夜霆他们的佣人，我要确保留下的佣人手脚干净。” 梅姨呆立当场。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八七、大树底下好乘凉 “最新消息，笔者买了一条机械手臂让专家鉴定，证实机械的合金含微量的汞成分，对身体的影响待进一步检验。” 吃早餐时，他们看着最新的新闻。碍眼的人都不在，夜凌觉得生活十分美好，可惜大门外依然有记者蹲守。 夜凌滑动笔记本看评论，“不爆发丑闻都不知道，有这么多市民买了夜霆的机械肢体，一打开论坛全是质疑他公司的帖子。” 夜桓若有所思，“报道凶杀案后便爆发丑闻，时机真巧合。而且丑闻持续发酵，似乎背后有人要搞垮夜霆。” 夜凌和夜岚笑而不语。 夜宁不想提那些贼人，欣喜地打量夜明，侄女中她最像自己。同样长发微卷，眉毛弯弯恬然。“难得我们一家人正式齐聚，今晚要吃好一点，我亲自下厨！” 夜岚和夜明也要下厨帮忙，男人们负责吃。 言谈间冷浩警徽响起，他离开饭桌接电话。 夜宁马上朝夜明眨眼睛，“未婚夫不错哦，昨晚把夜霆打得认输。哥哥要是知道，一定很满意这个女婿。以小姑我的眼光来看，你的未婚夫很有潜力！” 夜明颔首莞尔，脸蛋微红。 “明的眼光当然好，不愧是我妹妹！”夜凌得意翘起嘴角。 可是夜宁的揶揄使他的笑容马上消失。 “年纪最小的妹妹都找到未婚夫了，你这位大哥兼长子要加把劲，要不要小姑帮你安排相亲？” 夜凌嘟嘟囔囔“不要，外面那些雌兽烦死了……要相亲也该是小叔先去……” 夜桓滑动掌机的动作僵了僵。夜宁叹惜，单身狗何其多，包括自己……罢了，先解决佣人的问题。 早餐后夜明和冷浩从后门乘机车去毛毛警局，熊小白从夜明的背囊探头窥望街景。幸好问小姑借了长袜，沿路呼啸中她的腿不至于太冷。 警局外有人躺在长椅上晒太阳，那人一袭桃红衣裙，肚子上伏着一只蓝色的大肥猫。路人以为是美女，探头一望，原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下车的夜明瞅瞅长椅，那大肥蓝猫懒洋洋地眯眼成缝。夜明瞅它，它下意识地竖起蓝毛。 怪了，自己认识这妞？它扭头用爪子遮脸，专心晒太阳。 夜明收回视线，和冷浩进警局。今天的警局气氛有点严肃，老黑他们三个板着脸，一见冷浩立马眼睛闪亮。 “我们的高级顾问来了！这位是？”老黑朝夜明眨眨眼睛，拈拈猫须，柔美的衬衣连衣裙令她的气质冷冽与娇美共存。 他不由得羡慕，高级顾问身边的美女真多！ “我的未婚妻兼得力助手，今天带她来申请警徽。”冷浩锐利的视线投向两名陌生警员。 两人皆直立的动物，一个是黑水牛，另一个是橘色的狮子，他们上下审视两黑发，目光流转探究和好奇。 橘色狮子开口“如果这位高级顾问能加入市局，申请警徽不是问题。” 老黑感到双方刀光剑影，急忙向冷浩介绍水牛和狮子“这位黑脸水牛是负责凶杀组的组长，叫韩森；这位……高大威猛的狮子是重案部的部长，叫西亚。他们就是我在电话里提过的市警局上级。” 黑水牛韩森不满地瞟老黑，为什么自己的介绍这么平平无奇。 “我只是来旅游的普通市民，市局太抬举我。”冷浩不想节外生枝。 狮子西亚摇爪子，“你不是普通的市民。你不但是木兰星的少将，还帮这个镇子破了两件凶杀案，市局需要你和你助手的帮助。只要你肯帮忙，你提出的条件我能办到一定照办！” “什么案子需要外人帮忙？” “你不答应我们就不便透露。” 冷浩沉吟片刻，“我需要和未婚妻商量一会，请给我五分钟。” 西亚作“请”的姿势。 两人走出警局，他率先道出自己的心声“我不想加入市局。夜霆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我们不便卷入太多纷争。” 夜明直视凝眉思索的他，单刀直入问他真正的顾虑是什么。 “第一，你刚解了毒我不想你奔波；第二，不确定市局的案件复不复杂，我不想多费时间在查案上；第三，我预感市局的案件会令我们卷入更大的漩涡，我不想节外生枝。” 夜明却笑了，眉毛似弯月，梨涡浅浅。 “第一，我刚变回人形该活动筋骨，我之前吃了那么多营养品胖了几斤；第二，我们共度假期，没有一刻是浪费；第三，你说过要借势，背靠市级警局的势力，夜霆会忌惮几分，何况我们能提出一些条件。” 冷浩的顾虑被她三言两语解决，惹得他轻轻刮她的鼻尖。“接下来会很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两人重回警局，韩森和西亚期待他们的答复。 “我答应，除了申请警徽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 “由于雷霆生物公司的法人夜霆一家意图毒杀，我申请限制令，限制他们一家禁止出现在夜氏大宅直径五百米内、以及禁止出现夜氏大宅所有人的直径五百米内。” 西亚肉厚的爪子挠下巴，申请限制令不难。“没问题，你们需要配置手枪吗？” “不需要。” 老黑猛地点头，那一招诡异的黑手记忆犹新。 韩森和西亚微微一惊，不过资料显示他们有异能便收敛惊讶。“由于我们不能带卷宗离开市局，所以需要你们跟我们到市局讨论案情。接下来你们会频繁往市局跑，当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然而冷浩寸步不让，“我要先拿到警徽。” 韩森急了，牛鼻孔扩张。“你放心，警徽一定能申请下来！” “申请警徽和限制令需要多久？” 西亚竖起两根爪子，“两天内帮你办妥，这点事我们没必要赖账。” 得到他们的口头保证，两人姑且先去看卷宗。趁韩森和西亚先出警局，老黑拉住冷浩。“到时别忘了我们这小警局，别忘了我们！” “对呀对呀，我们有过革~命友谊！”肥橘抓一把薯片塞嘴里。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八八、七窍流血 “韩组，三街二巷发生命案，兄弟们已经将现场封锁！” “死法？” “和之前几起一样。” 韩森叹了口气。 前往市局途中，韩森突然接到手下来电。他告诉西亚突发命案，后者一瞥车窗外的黑色机车，路线不得不更改。 三街二巷离市中心相隔两条街，冷浩和夜明下车后观察三街的环境。路上行人老年居多，总有拄着拐杖的经过。 夜明抬头环顾密集又鲜艳的楼房，五颜六色的广告牌悬挂楼外，她眼花缭乱。此处茶楼餐馆偏多，常传出吵吵嚷嚷的谈话声。 韩森指着其中一栋茶楼，“命案就发生在那。” 围观的群众堵在茶楼的警戒线外，韩森和西亚吆喝群众散开。眼看冷浩和夜明挤进满脸是毛的猫脸人群，一名白毛苍苍的老人吃惊地盯着冷浩。 “老、老爷？” 冷浩转头寻找锁定自己的视线，犀利地对上老人的眼睛。 茶楼内清空，只有警员和一只灰狼。“无关人员禁止进来！”山羊脑袋的警员拦着冷浩和夜明，凶恶地展露自己头顶坚硬的山羊角。 两人却淡定地端视他的羊角。 “还不走？”他指着羊角，张大鼻孔哼声。 “他们是我们请回来的高级顾问。”韩森拍山羊的肩膀，“现场什么情况？” “高级顾问？”不但山羊，其他警员齐刷刷看来，也狐疑打量人类外表的冷浩和夜明。山羊指着夜明，“她没有警徽，怎么可能是高级顾问？韩组，我们搞得掂，不用他们介入。” 西亚走来，厚厚的狮子毛显得他气势逼人。尤其他两颗尖牙令草食动物哆嗦，山羊顿时不敢吭声。 “连续几起命案至今还没破，上面天天施压。现在毛毛镇比我们先破案，市局丢脸丢大了。这两位是我专程请来的高级顾问，你们要好好合作！” 警员们不做声。 西亚眉心紧皱，张开狮子口想骂人的时候，夜明忽而插话“我们先看案发现场吧，帮不帮上忙不能凭嘴巴说。” 西亚马上改口，“好，先勘察现场。” 冷浩指着角落的灰狼问那是不是警犬。山羊嗤之以鼻“那是死者养的奴隶，警局才不需要什么警犬。” 两人前去看尸体。 尸体躺在椅子下，一张豹脸朝天花板，七窍流血，脸和手的毛发黑夹灰，死者是中老年男性。桌椅和桌面的食物不凌乱，没有打斗痕迹。 夜明观察死者嘴边的毛，其沾上了黄色的食物碎屑。她望桌面，恰好桌面有一块吃剩的黄色糕点。 她戴上韩森递来的手套，拿起桌上手掌大的点餐仪看。 “死者的资料？死前行为？” 冷浩的问题没有警员回答，他们装作忙碌。韩森踹了下山羊的屁~股，要他汇报死者的相关资料。 山羊动动嘴皮子，不情不愿地开口“死者是七十岁的黑豹，有一儿一女，天天来这里喝早茶。和他一起喝早茶的朋友说他性格比较暴躁，不骂人不舒服。他死前正殴打奴隶，突然全身抽搐然后倒下，朋友发现他七窍流血就报警了。” 夜明和冷浩不约而同看向角落的灰狼。“死者怎么殴打？死前还有什么异常行为？周围的人有没有异样？” 山羊撇嘴，“用脚踢呗。口供说死者经常殴打奴隶，所以这不算异常行为。当时周围的客人和服务生来来往往，哪里注意到这么多。” 韩森握着他的黑色羊角吼“给我好好回答！” “韩组啊，我都回答了！殴打奴隶几乎是市民的市场行为，殴打的方式多种多样能有什么异常？再说事发突然，谁刻意留意周围的人有没有异样？” 此话也有道理，韩森松开他的羊角。 看来口供没有太多可取之处，两人决定靠自己勘察现场。夜明和冷浩分工合作，她去审问角落的灰狼，而熊小白跳下地面扫描现场。 灰狼静静地端坐，冷漠地看着忙碌的警员。就算有人接近它也不眨眼睛，夜明觉得它像没有生命的蜡像。 它左眼下淤青，右眼出血，身体的皮毛秃了几处，露出的皮肤无不积聚淤青。 “你的伤是死者造成的吗？” 灰狼的眼珠子慢慢地转向夜明的位置。夜明又问“你的右眼是不是刚才受伤？” “嘎嘎，审问奴隶？”两个警员饶有趣味地在夜明旁边蹲下，一个是白色的鹅头，另一个是棕色的猴头。“你该不会以为凶手都是奴隶吧？”鹅头仰着长脖子嘎嘎地笑，合不拢喙。 猴子挠挠脸上的毛，咧嘴露出一口平整的白牙。“你们之前破案都是审问奴隶的吗？牛得很呀，教教俺技巧呗，俺也想通过审问奴隶破案。嘻嘻嘻……” 夜明淡淡地看一鹅一猴，“我们的技巧是捕捉常人容易忽略的疑点，不起眼的细节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鹅头和猴头的笑声戛然而止。猴头用尾指掏着耳朵，漫不经心地吹吹嘴边的毛发，“那我们向你学习下咯，看审问奴隶有没有用处。” 夜明的目光重回灰狼身上。“死者为什么要殴打你？殴打的契机是什么？” 蜡像般的灰狼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猴头和鹅头差点笑岔气，“它们讨厌猫科动物，会回答你才怪！” 她无视笑声，继续对灰狼说“我以为狼都是孤傲的动物，没想到喵呜星的狼这么窝囊，连控诉主人都不敢。你主人死了，不能再使你肌肉痉挛，你还怕什么？” “谁说我怕。”灰狼终于开口。 “你不是怕，你是窝囊。” 灰狼咧嘴亮爪，发出愤怒地低呜声，夜明阻止鹅头和猴头使用电棍。嘴皮颤动的灰狼露出尖牙，“我不想告诉你，我只告诉这两个警员。” 夜明识趣地离开。 猴头故意提高音量审问，挠着脸回头望夜明。 她到别处勘察。忽然一团白色屁颠屁颠跑来，“小猫咪，我扫描到那个豹子体内内脏爆裂，致使七窍流血。” 话音刚落，茶楼鸦雀无声。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八九、无差别杀人 熊小白的声音尤为响亮。 死者因内脏爆裂而死，区区一只也属犬科的小熊比得上法医？ “尸体还没交给法医检验，你不要胡说八道！”山羊大步跨来想抓起熊小白，被夜明堵在前面。 “它是机器人，有透析的功能，而且它获准使用。小白，打开全息投影。” 夜明话音刚落，熊小白的眼睛区域射出蓝光。一面蓝色、半透明的光屏悬浮半空，死者身体的透析展现人前。 不但警员，连韩森和西亚也目不转睛盯着光屏。蓝光凝聚组成的破烂内脏触目惊心，西亚小心地触碰光屏滑动，死者体内的肝脏没有完好之处。 “又是这种死法……”西亚不禁爪子颤抖，凉气从头顶蹿脚心。其他人讳莫如深，紧闭嘴巴干自己的活去。 “又是？”冷浩目光如电。“连环凶杀案和独立作案是两回事，希望你们能阐明情况。” 西亚敛神并收回爪子，“前几起命案的死者同样内脏爆裂和七窍流血，死得很突然。有的死者正在家里看电视，有的正在做饭，有的正在走路等等。这几名死者不认识彼此，有富有穷，我们找不到当中的联系。” 冷浩看向把桌面的茶和糕点收进物证袋的警员。大规模投毒能造成无差别杀人，但要找到几名死者共同接触过的源头。 只是他不认为死者中了毒。“法医有说为什么内脏爆裂吗？” “受到高强压力而爆裂。法医说死者的身体像高压锅，不知道哪里来的压力使内脏自行爆裂。” 冷浩和夜明闻言惊骇，这种死法不常见，而且皆突发死亡，难怪他们讳莫如深。 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内脏爆裂？ 山羊搜死者的衣物，把衣兜里的物件全部收进物证袋。他解下死者的手镯放进自己的衣兜，冷浩见状灵机一闪。 “为什么不把手镯放进物证袋？” 山羊先是一愣，然后露出看土包子的嫌弃眼神。“奴隶要捉去收容所，这手镯自然留给下一任主人。这玩意没死者的信息，拿回警局干嘛？” “手镯属于死者的物件，放进物证袋。” “你是不是傻？都说没有死者的信息，没听懂吗？” “放进去。”冷浩一字一顿，眉宇煞气漫漫。“如果这点小事也无法配合，恕我们帮不上忙。明，我们走。” 夜明让熊小白撤去全息投影，和冷浩并肩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韩森和西亚急忙堵着他们的去路。韩森瞪着山羊，“让你放就放进去，你这么多废话干嘛！” “这玩意一向不是物证……”山羊嘟嘟囔囔地扔手镯进物证袋，格外用力地封闭袋口。“满意没？” 伸手不打笑脸人，冷浩和夜明不好责怪扬起笑容的韩森和西亚。冷浩提出看监控，韩森马上喊来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特意拿来掌机投射监控录像，供所有警员一起观看。悬浮半空的画面呈现死者死前的状态，他单独占一张桌子喝早茶，偶尔和隔壁桌聊天。 灰狼一直坐在他脚边，一动不动等同蜡像。 吃着吃着死者不小心把茶杯碰倒地，弄湿了自己的皮鞋，他发火踹灰狼，指着它大骂。不久他要灰狼舔干净皮鞋，见灰狼不动他踢得更起劲。 期间他按手镯惩罚灰狼，后者肌肉痉挛好一阵才停止。死者似乎嫌惩罚不够，继续按手镯继续踢，忽然死者挺直腰身不动。 两人留意光屏右下角的时间，过了十秒死者才浑身抽搐倒地，又过十秒死者不再动弹，脸上流出红红的液体。 后面就是旁人惊慌，服务生报警的混乱画面。 两人已经排除灰狼作案，因为死者抽搐的时候它正肌肉痉挛。韩森凝重地补充“前几名死者死前也是突然不动然后抽搐，唯一的共同点是奴隶都在死者身边。” 夜明随即望向角落的灰狼。 “奴隶有没有异能？或者说它们有没有方法隐藏异能？” 韩森和西亚摇头，“它们经过严格的身体检查才到市面贩卖，凡拥有异能的”韩森忽而压低声线，“都会安乐死，政府不会让犬科动物有机会反抗猫科动物的统治，更不会让它们继续进化。” “什么叫继续进化？” “那些贩子捕捉犬科动物回来的时候会注射微量药物，使它们能开口说话、提升智力干活。” 夜明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她低头问熊小白有没有扫描出异常。 它学韩森和西亚摇头。“没有哦，没有扫描出这里有有毒物质，也没有别的地方有血迹。灰尘、微生物、细菌的指标一切正常。” 韩森搓蹄子低声，“正是因为这系列案件棘手才需要你们帮忙，连犯罪心理专家也分析不出凶手的行为痕迹和心理。” 先不谈前几件命案，夜明带着熊小白去厨房扫描，冷浩则仔细观察死者周围。 良久一无所获，警方只能暂时封锁茶楼24小时。夜明和冷浩商量到死者家里查看，了解死者的人脉。 “那个……马溜！”韩森大喊猴子的名字，“你跟两位高级顾问去查访死者的家人！” 猴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小眼睛圆又圆。“为什么是我？我要去法证科那报告，没空！” “因为你平时话多，派你去查问最合适。报告我去拿，你不用操心。” 同僚们用眼神表示深切同情。 猴子板着脸走来，煞有介事地表达诚意“作为市局的优秀警员，我会尽力协助两位，不会让亲爱的组长和局长丢人。两位请” 茶楼门外的人群早已被警员驱散，唯有一个脸上毛发灰白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边上，看着冷浩三人出来。碍于有警员在他旁边，老人不敢上前。 冷浩瞥他一眼。 死者的家就在茶楼附近，黑色机车变回黑甲跟在后面。猴子强故意走在最后打量设计精密的黑甲，紧绷着脸死也不露出羡慕妒忌的表情。 待他们走远点，老人拄着拐杖悄悄跟上。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九零、你……你是老爷？ 只有死者的妻子在家，她得知丈夫的死讯痛哭。 根据前几件命案的经验，猴子不直接告诉她死者的死因免得她晕倒，于是好言安慰，不停为她抽纸巾送去。 猴子在她的啜泣中问话，夜明和冷浩到死者的房间看。 床铺和窗帘皆深灰色，老气并压抑，唯一添活力的是眼部散发蓝光的熊小白。夜明扫视书架的书、翻找抽屉；冷浩则翻找床下的储物箱。 “交易发票？”夜明看发票上的交易项，原来这张是买下灰狼的发票。其身体的检验报告和发票夹在一块，她看见灰狼的各项指标都写着健康。 报告特别指明灰狼不具特殊能力。 而冷浩找到一个包装盒，所属的公司是博纳生物研究公司。盒中产品已经不在，他展开说明书得知产品是定位奴隶的手镯和芯片。 手镯的功能只有两个，一是定位，二是通过按钮控制芯片释放电流惩罚奴隶。 他向问话夹杂安慰的猴子招手，后者安抚几句死者的妻子便走来。 冷浩问包装盒的事情，猴子大失所望“每一个买奴隶的市民都会有。买之前兽医已经给奴隶植入芯片，卖家给买家对应的手镯就行了。看，手镯和芯片有独立型号。” “手镯和芯片都是这个公司制造？” “对呀，不止这一家，还有别的公司不过在很远的城市。我还以为你们找到什么，这些东西很平常的。”说完他出去继续问话。 最后两人再没找到有价值的物品，冷浩带走包装盒和发票。猴子也没问出有用的信息，死者的儿子和女儿都是普通的文员、默默耕耘的社会小透明。 两人和猴子在楼下分别。夜明忽而冷道“出来吧，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拄着拐杖的老人闻声走出转角，他拥有人类的脸孔，身穿白色长衣，灰色长裤，两撇长而灰白的胡子挂嘴角。 他颤颤巍巍走来，激动地注视冷浩。“老、老爷？” 冷浩神情冷冷，在茶楼外就注意到这位老人家。“你认错人。” 老人颤动的双手按住拐杖，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声音不太像……但外貌……先生，请问你是不是姓冷？” 冷浩和夜明顿时警惕。 “你们不要误会，我没有特别的意思。这位先生和我以前的老板长得相似，所以冒昧跟上来。” “你的老板姓冷？” 老人点头。夜明又问他的老板叫什么名字，他说他的老板姓冷名智。 夜明注意到冷浩握紧拳头，神色强作镇定。她的掌心包裹他的拳头，谨慎问老人的身份。老人一直凝视冷浩，仿佛看见自己的老板归来。 老人相信这名黑发男子和老板有某种联系。“我以前是一名管家，老板迁居后我独自照看宅子。” 爸爸的家？冷浩的激动藏眼底。“宅子还在？” 老人目光炯炯地点头。 冷浩克制激动，强作平静地告诉老人冷智是他父亲。闻言，老人一颤一颤地走近，喜笑颜开，脸上的皱纹随笑容舒展。“少爷？你是少爷！老爷和夫人呢？你们一起回来吗？” 悲伤弥漫冷浩的眉宇，“父母已经过世。” 老人如遭雷击，捂着胸脯看着地面。 “过……世？”他愣了一会儿才潸然泪下，按着拐杖平复颤抖的身体。“没想到多年前一别就是生离死别！哎” 深深一叹，叹尽物是人非。 夜明搂着冷浩微微颤动的胳膊。 老人慌乱抹掉泪水，细细端视和冷智极相似的冷浩，最大的区别是冷浩眉宇间浑然天成般的冷厉煞气。“少爷，你要不要去老爷的故居看看？” 夜明给予冷浩笃定的眼神。 老人说故居离此处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左右，位于偏郊外的园区。三人和两机器人步行至故居，老人滔滔不绝讲述冷智及其妻子的往事。 原来父亲曾经是个工程师，冷浩暗道，他越来越了解自己的父母。 故居坐落安静的园区，黄色落叶铺满红砖街道，蓝色或橘色的半球状别墅点缀萧瑟的秋天。老人领着他们到一座两层宅子前，院子的土壤光秃秃。 老人羞愧地摩挲自己的手背，“因为园丁和佣人都遣散了，所以屋外的花草没有打理……不过屋里我有定期清洁！” 说着他掏出钥匙开门，屋里的家具全披上白布。即使老人定期来清洁，地面也有薄薄的灰尘。 冷浩看向羞红脸的老人，“辛苦你了，父母迁居多年你仍然照看宅子。” “不辛苦不辛苦，我盼着他们哪一天回来了能马上住！我这管家没什么本事，只能守着空房子。老爷当初把钥匙给我，我就有义务看着，等着。” 冷浩沉沉地拍老人的肩膀，眨眼睛藏起水光。“管家，这一天你等到了。” 老人嘴上的胡子随着鼻底炽热的呼气颤动，扭过头去擦眼睛。“少爷，我带进去看看，屋里的家具我没有移动过，一切保持原来的样子。” 他们随他进屋，窗帘一拉开霎时亮堂，如同光线射进他的内心。 拱形的格子窗户投影地板，阳光和乳白的地板混合成暖黄色，空置的大宅因主人归来而恢复亮彩。 黑甲带着肩上的熊小白四处扫描，夜明则走到玻璃展柜前，指尖抹去相框的灰尘。 相中一男一女依偎，男的和冷浩八分相似，只是他多了一抹幸福的笑容，眉宇多了一份对生活的豁然。他的妻子是黑发美人，同样脸上洋溢欢笑。 她感觉身后有人，回头看，是注视相框的冷浩。 那就是他的父母，那个男人就是他素未谋面的父亲。 她主动紧扣冷浩的掌心，表示他不再是一个人面对。 “老爷和夫人突然迁居到外星，只带走衣物和部分财物，大部分物品留在屋里。”老人看着相框感触良多，他最不明白为什么两人突然迁居。“老爷的书房和卧室在楼上，我带你们上去吧。” 两人再看一眼大厅，便跟着老人上楼。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九一、你们两个停止扫描 敞开厚重的窗帘，明媚阳光照亮宽阔的书房。他们掀开所有白布，浮尘宛如金粉，在阳光中起舞。 冷浩扫过书架，大多是建筑学的书籍。他发现有一本书的封皮没有书名，于是指尖划过，将其抽出。 这是一本黑色皮革装订的笔记本，他翻开便见树状的家谱。祖先和喵呜星的居民一样由动物进化，最初是黑豹，直到人形兽人。 喵呜星的动物进化因基因而异，有的能进化成人形兽人，有的只进化至直立行走。 他发现自己的祖母是黑猫进化而成的兽人，被人特意标注“有异能”。接下来几代也标注了“有异能”，他惊讶遗传基因的强大。 家谱记录到父亲就中止，待添一笔冷浩的名字。 接着他拉开书桌的抽屉，父亲用过的笔、纸等文具都收在抽屉。他翻了一会，找到一些父亲亲笔写的研究资料。 字迹带有亲切感。 夜明凑过来看资料，书写的文字使两人吃惊。经过冷智的走访和研究，发现喵呜星的两种相克能源就在南北两极。 然而能源并非固定，而是具流动性。南方著名的景点流光河含有进化的能源，因此被军方保护，禁止游客观光。 冷智还问过搞地质的朋友，证明南方许多河流含有促进身体进化的微量元素。至于北方火山多，水里的元素含令身体机能退化的剧毒。 由于喵呜星某些地区地震频繁，运动的地壳令南北河流加速交汇，曾发生大范围爆炸的灾难。 冷智在资料的最后添了一句个人猜测这两种能源迟早毁了喵呜星。 “星球不会静止不动，自转一圈，南北的河流就会加速一点交汇。”夜明忐忑不安，这是整个星球的危机，不是靠个人就能阻止。 “两种能源相克，完全碰在一块会是末世危机。”冷浩把资料放回原位，翻开其他笔记本。忽然他翻出一封信，一封夹在笔记本里的信。 两人好奇，信封空白，没有写收信人的名字。 冷浩慢慢地抽出信纸，信的标题令两人怔了致我未来的儿子或女儿。夜明默默走开，留冷浩一人看信。 她到书房其他地方看看，继而带黑甲和熊小白到隔壁的卧室。 床头的墙上挂了一幅盖上白纱的结婚照，她没有掀开白纱，只静静地隔着白纱凝视朦胧的照片，感受到夫妻俩甜蜜的定格。 “小猫咪，你笑什么？”坐在黑甲肩头的熊小白看见她的嘴角勾起弧度。 “没什么。” 良久她含笑回头，望见伫立房门外的冷浩。他严穆的眉宇对上她的视线后缓和几分，于是她带着黑甲和熊小白离开卧室。 “我们回去吧。”他轻轻刮掉她鼻子上的灰。 他们回到一楼，当老人听见他们要回去的时候既惊愕又不舍。“你们……不回来住吗？” “暂时还不能回来住，”冷浩回望父母曾经待过的大厅，“以后会回来的。” “钥匙你们留着吧！”老人塞钥匙给冷浩，“我这副老骨头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怕你们以后回来找不到我。哎，宅子的主人终于回来！” “我给你结这些年守房子的工薪……” 老人敲拐杖打断，脸激动得通红，显得胡子和头发异常白。“我照看宅子不是为了工薪，是为了兑现和老爷的承诺！少爷，我能等到你和少夫人回来已经很开心，我的心愿了了。” 他长叹一声离去，颤颤巍巍的背影是卸下重担的释然。 冷浩攥紧钥匙。 回到夜氏大宅，蹲守后门的记者马上站起来拦截。叽叽喳喳的问话充斥耳膜，机车变成黑甲挡在两人一熊前面，冷浩趁机护着夜明穿过后门。 得想方法查明夜霆搬去哪，夜明心想。 回到家里冷浩上网查博纳生物研究公司的资料，夜明帮夜岚和小姑做饭。 时光在悠闲中流逝，晚霞迟退，如钩弯月悬挂夜空。静心凝望才发现，喵呜星的夜空是深紫色，仿佛晚霞半隐云层后。 水般月光流淌书桌，夜明对着台灯解下熊小白的外皮，检查其内部的短路、芯片有没有损坏。 光溜溜又圆乎乎的金属机体躺在桌上，此刻它的模样可怜兮兮。夜明仔细检查一遍，零件没有损坏。“小白，你记得定时补充机油，不要把95和97的机油混合喝。” “知道了，小猫咪。”熊小白眨眨眼睛又发声“最近我向黑甲学习更多战术，这样我就能帮你更多了。” 她心头一颤，“小白，你已经帮我许多，你总是陪在我身边，倒是我总忽略你。” “有黑甲呀！”它看向站在旁边的黑甲，后者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黑甲很厉害，我要向它学习！” “小白也很厉害。”黑甲回应。察觉有人进来，它的视线移向房门。 这时温热的体温从后环绕夜明，一头黑色短发埋在她肩上。“浩？”她摸摸他的头发，猜他累了。 熊小白和黑甲同时扫描冷浩，“情绪值忽高忽低，心跳加速了05倍。” “停止扫描。”他浑厚的低音在她耳畔响起。“父亲的信写了，你们的一半传家之宝确实交给我父亲保管，可是我无法交给你们。” 夜明怔了怔，“你知道在哪？” “猜到。对不起，我无法……拿出……但我保证我会用生命保护它。”低沉的声音承载坚定的决心，他的生命多了一份意义。 她倚着他的脑袋，在心里起同样的誓言。 夜空下城市的另一头，一方蠢蠢欲动。待夜最浓时，保安亭内，两名守门的保安陆续睡着，一只红色的狼头探出亭外叫了短促几声。 不一会儿几道黑影出现在保安亭外。 红毛狼用爪子按操控台打开大门放它们进去，随即大门再度紧闭。 待所有黑影迅捷钻进某座办公大楼，红毛狼利用保安亭的电脑传输病毒，黑掉大楼的监控和安保系统。 这个陈腐的社会需要变动，红毛狼眯起双眼。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九二、闲人与犬科不得入内 繁华的城市藏暗涌。 这天冷浩和夜明到市局领警徽。狮子造型的市局比毛毛警局大五倍，楼上有三层，来往的警员忙得头晕转向。 “来报案？”拥有人类脸孔却头顶有黄色猫耳的女警员好意提醒两人，“普通的纠纷案在另一个办公室，这里是凶杀组。” “嘎嘎嘎，你没看见他胸前的警徽吗？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高级顾问！”白鹅趁机搭女警员的肩膀，然而还没碰到就被女警员用力捏翅膀。 “下次就是过肩摔了！”她瞪着白鹅走开。 白鹅不但在人前丢脸，还是在“高级顾问”面前丢脸，紧闭鸟喙继续干活去。 而山羊和猴子看见两人不打招呼，视若不见地抱着文件走过。 一只黑色大牛头飞快靠近。 韩森友好地搭上冷浩的肩膀，另一手递烟。“警徽和限制令申请下来了，待会有个分析案情进展的会议，你们也去听一下？” 冷浩拒绝他的香烟，“我们的身份能旁听？” “能！你们是部长特邀的高级顾问，谁敢说不能我韩森第一个踢他！” 但很快，韩森怂了。 负责几起内脏爆裂命案的组员集中会议厅，冷浩和夜明一出现在门口就惹来注目礼。白鹅嘎嘎叫，猴子嘻嘻笑，没有人跟他们打招呼除了韩森。 他张大牛鼻子呼气，叉腰指着组员大吼“叫什么叫，你们这群崽子没点礼貌！”转而他客气地朝两人喊道“两位高级顾问，来这边坐！” 夜明抱着熊小白，瞄着不以为然的警员和冷浩坐最后一排。 待组员到齐，一位穿着黑色制服套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进会议室。她是人类外表，没有猫耳、没有猫须，玲珑身姿吸引男警员们的目光。 “她是副部长。”韩森低声告诉冷浩和夜明。 她严肃地环视会议厅，烈焰红唇抿成一线。“这次会议主要分析内脏爆裂命案的案情，请无关人员离开会议厅。” 她刚说完，全场肃静，大气不敢喘。见没有人动，她转动褐色的眼珠，盯着最后一排厉声大喝“最后一排的无关人员请离开！” 隐约有人发出笑声，前一排的组员回头看夜明和冷浩，做着“走”的手势。 韩森才听懂她指两位高级顾问，于是他站起来解释两人的身份。谁知副部长嗤之以鼻，“重案部从来靠自己破案，什么时候需要外人帮忙过？我们不需要协助，请两位离开！” “这是部长的命令，他亲自请两位高级顾问来，不是无关人员。”韩森唯有搬出西亚的名头。要不是西亚出差，主持会议的就不是副部长。 闻言她急匆匆走下台来到两人桌前，她一瞥蓝眼荧荧的熊小白竟然杏目圆瞪。“谁允许你们带犬科动物进来！警局不欢迎任何犬科动物和鼠类，你们出去！”这次的语气毋容置疑，客套也省了。 “它是机器人，不是犬科动物。”夜明抱紧熊小白，冷冷反驳。 副班长眼疾手快地揪着熊小白的耳朵，“都是一样！凡是有犬科外表的物体一律禁止进入警局！赶紧出去，我不要看到任何犬类！” 冷浩劈开副部长的手，护着熊小白，“我们出去就是，你无须大吼大叫。” 韩森急忙拉住站起来的两人，向副部长解释“他们之前帮毛毛镇破了命案，能力得到认证，部长相信他们能协助我们破案。” “没出息的家伙！”副部长狠狠地拍韩森的牛脑袋。“一个小镇的案件有多难破？我派你一个人去也能破案，需要什么技术含量？这次不同，是连环作案，要分析犯罪心理和犯罪行为，门外汉的他们懂吗？” 这时猴子慢悠悠地插嘴“他们还去审问奴隶，刑侦这回事真不是谁都懂……” 韩森边朝猴子打眼色边辩驳“其实……” “闭嘴！”副部长凌厉一瞥熊小白，“我不要看到犬类，他们不出去会议就不会开始，他们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 其他组员向两人投来不友善的眼神。 两人二话不说离去，韩森暗自磨牙，无法挽留也无法顶撞副部长，头疼怎么向西亚交代。 “小猫咪，我是不是做错什么？”出了市局，熊小白眨眨泪汪汪的眼睛问夜明。 “你没做错事，是他们偏见太严重。”她转头问神色淡然的冷浩，“现在不用破案，我们去哪？” “四处逛逛。来喵呜星这么久都没跟你逛过，小叔说市中心有很多大型商场。”他环顾造型各异的高楼大厦，映着阳光的鲜艳外墙格外夺目。 蔚蓝天空下，圆圆的热气球悬挂广告横幅漂浮高空。经历一番事后，他牵着她的手好好看这座城市。 他们漫步铺满金黄落叶的人行道，这座城市毫无秋天的萧条景象，相反落叶和周遭建筑的颜色相得益彰，宛如身处缤纷的糖果世界。 他们经过市中心医院，连医院也是端坐的猫咪造型，橘白瓷砖相间。 两个黑发的人走出医院，破坏了悠闲的气氛。 “你爱安装不安装，医生已经说无法接驳，你要做残疾人便做，别跟外人说是我妹妹。” “呸！能有选择我才不要你是我哥哥！人家的哥哥温柔、爱护妹妹，你呢？陪我来一趟医院都叽叽歪歪！” 夜风和夜瑶的话全被经过的夜明和冷浩听见。 夜瑶的左边的长袖空荡荡，随风飘起，脸上贴满胶布遮盖原本容貌。她一看见两人马上瞪红眼睛，尤其盯着夜明的时候眼含怨毒。“贱女人，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今天的风向不好，把不想见的人吹来。”两人自顾自聊天，目不斜视经过医院大门。 敢无视自己？夜瑶大步跨去，却被夜风揪着后衣领。 “不要再惹是生非。你要是无聊，我可以陪你去地下室玩。” 冷丝丝的语气似冰凉的蛇皮缠绕夜瑶的脖子，她不禁打哆嗦。看着两远去的背影，她目切齿。 等着瞧，她一定会抱断臂和毁脸之仇！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九三、寂静之城 “哈哈哈，坐了几天飞船终于到了！哇，有好多猫人！” 蓝脸带疤的多吉在毛茸茸的猫脸行人中鹤立鸡群，加之他身形魁梧，身后又跟着多名高大的外星男女，理应受瞩目，可是周围的猫脸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多吉挠挠脸庞，难道猫脸做不了太多表情？算了，此行要低调，路人不注意他们更好。 一行皮肤颜色各异的外星人行走人群中，四周毛茸茸的猫脸、狮子脸或豹子脸目不斜视，绒毛掩盖他们了无生气的脸色。 一只小猪宠物停在半路想解决生理问题，它叫了几声，主人没听见般牵着它的绳子继续走。 一天后，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夜明他们在餐桌旁讨论去哪里游玩。忽然一人匆匆走进大厅，竟是神色慌张的园丁林叔。 “怎么了林叔？你的脸色很苍白。”夜宁关切地问一句，这位人脸带猫须的林叔为宅子工作了几十年，资历非常老。 林叔揣着怀里的袋子，一直耸着的肩膀现在才稍稍放下，连带嘴边的猫须也软下来。“我刚才到外面买花籽，那个老板给了花籽我后没有收钱，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跟他说我不搞基的。” 夜宁和夜岚噗呲一笑，“就因为这个你紧张？” “不是不是！”林叔黝黑的脸庞红彤彤，手舞足蹈地走来辩解。“我跟他说话，他没理我，钱也不收，我就把钱放柜台就走了。然后到街上更奇怪，整一条街静悄悄的，有行人但没人说话！” “有什么奇怪？谁会跟陌生人说话？”夜凌看着网页漫不经心地插话。 “不，整一条街都没有人声，只有偶尔经过的车声，以前哪会这样？反正见鬼了一样，街道没有人说话，怪诡异的。” “好了林叔，可能是天气要转冷，大家都不想说话吧。”夜宁安抚他几句，后者叹着气拿花籽到仓库。 其他人没当一回事，继续讨论到哪里游玩。寒假剩下半个月，夜明想在回木兰星前游览几个景点，其中有冷智提过的流光河附近。 言谈间，冷浩的警徽响起，是老黑打来。一接通他就听见老黑声音颤抖“高高高级顾问，你你现在有没有空，来毛毛警局一趟？” “有案件？” “是又不是，呃算是吧，我们遇到一宗很奇怪的纷争……” “你们能解决纷争，我就不插手了。” “别！不止纷争还有镇子的人很奇怪！”急起来的老黑语速飞快，三言两语说出镇子的怪异之处没有人声，如同坟场。 冷浩心中一突，联想林叔的话。“我现在过来看看。” 夜明投去询问的眼神。他解释几句，让夜明在家里等自己回来。“如果不是重要的案件我会尽早回来。” 她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但经历过后面一系列事件，如果能时光倒流，她一定不会让他自己出去。 冷浩驾驶黑色机车出门，从罗罗镇到毛毛镇只需十五分钟。路上他特别注意行人，但匆匆一瞥没发现他们有何异常。 进入毛毛镇，路上的车辆非常稀少，他的黑色机车仿佛一叶孤舟行驶马路上。等待红绿灯时，一道飞快跑过的身影闯入余光，他转头望去。 一条橘白交织的小狗钻进巷子，戴着头盔的他蹙剑眉，那背影有点眼熟。 突然孩童的哭闹引他侧目。人行道上一个毛茸茸的小男孩扯着母亲的裤管，哭闹要买玩具。其母亲置若罔闻地继续向前走，即使小男孩手脚并用抱着她的腿，她也不停下来。 他感觉出生命与生命之间的冷漠。 绿灯耀眼，冷浩发动机车离去。路边卖电视机的商店，某部电视机正在播放狗贩圈养的犬类逃走的新闻， 黑甲随冷浩进入毛毛警局，在门外他们就听见孜孜不倦又尖利的喝骂。老黑和黄豹子正在调解一对夫妇的纷争，旁边的肥橘抱着笔录本呆呆地听着妇人骂人。 “这死鬼最近两天不知干嘛，洗碗的时候都把碗碟打破了，买回来多少就打破多少，说他没反应，骂他、打他也没反应！老黑你们看他傻不拉几的样子，真是气死我！” 任凭妇人怎么骂，坐在对面的先生呆若木鸡，没有任何反应。冷浩疑惑凑近，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都没反应，甚至不眨眼睛。 “看吧看吧，这死鬼傻了两天！”妇人拿去桌面的笔扔中先生的脑袋。 老黑也凑近看妇人面无表情的先生。“真的没反应？高级顾问，你有没有看出门路？” 冷浩让黑甲扫描男子。片刻，黑甲汇报男子的身体状况“肾脏、肌肉和神经没有受损，但大脑皮层的感觉神经系统和神经元受损，导致感觉信息接收出现问题。”黑甲的眼睛嚓嚓地调整焦距，“他的大脑正接收某些信息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妇人听到天大的笑话。“亢奋？他这傻样亢奋？你的机器人没坏吧？” 冷浩不理会妇人，问黑甲能不能扫描男子接收了什么信息。 “属于有机物深层次的问题，扫描不出。” 冷浩端详男人满是绒毛的脸，此刻男子等同行尸走肉。“这位女士，我建议你带丈夫去医院检查身体，大脑受损会影响以后的智力甚至是行动力，长久下去你的丈夫可能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妇人的嘲笑瞬间消失，开始慌了。老黑他们也慌了，催促妇人带丈夫去医院。 话刚说完，警局外响起乒乒乓乓的巨响，抱着全身竖起毛的大肥蓝猫的老太太喘着粗气跑进来。“外面的都是神经病，四处乱砸东西。幸好我跑得快，不然砸我身上！” “妈，外面在砸东西？”老黑探头出门外，果然外面聚集几群人乱砸商店。“可恶，在我老黑眼皮底下犯罪？豹子、肥橘，我们去捉人！” 就在他们精神抖擞想大显神威之际，妇人的丈夫忽然眨了眨眼睛，转动眼珠盯着离自己最近的妇人。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九四、沉默中爆发 满地玻璃渣折射阳光，锋利的边缘随时喋血。 行人有组织地闯入商店，拿起重物随便砸，眼神充满怨恨。他们从商店砸到街上的路灯、消防栓、便民触屏电脑等等。 探头观望的几人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三声惨叫，他们回头就见老太太尖叫着抱紧大肥蓝猫，后者也随之尖叫。 “妈，你叫什么？” 老太太持续尖叫指着他们后面。 他们齐刷刷回望——原本呆若木鸡的男子面目狰狞地拿起圆珠笔插妻子的额头，一滴，两滴鲜血滴落桌面。 冷浩第一时间拉开妇人。 她斗鸡的双眼看着滑落鼻梁的鲜血，很快两眼一翻晕了。男子抄起文件夹想砸两人，冷浩腕外的金属拐挡着文件夹。 “把他拷上！” 闻言老黑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手铐把男子压倒桌上，并反拷他双手。一系列动作完毕，老黑他们一身冷汗。 男子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黄豹子、肥橘和老太太，低声呜咽着咧嘴露出小尖牙。老黑心有余悸地退后，“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攻击？” 冷浩命令黑甲扫描，结果和之前扫描的一样，大脑皮层受损但控制运动神经的区域异常活跃，已经超出正常指标。 “肥橘，你送她去医院，剩下的去制止暴动。” “哦哦哦……”肥橘连忙放下零食，背妇人、抓起车钥匙跑出警局。老黑叮嘱老太太留在警局别出去，然后翻出三块防暴护盾。 “滚开——”肥橘的吼叫惹他们注意，随后砸玻璃之声接二连三。 忽然一股黑雾弹开砸警车的行人，提着防暴护盾的冷浩大喝肥橘快上车。他们放眼望去，街道的商店破破烂烂，满地玻璃反射刺眼的寒光。 老黑举着扩音器大吼“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请停止暴力行为！破坏公物和警车会被拘留，你们乖乖束手就擒……” 一扫把扔在老黑的防暴护盾前，扔的人遇见仇人般分外眼红，满脸凶戾。老黑马上躲在冷浩后面，继续用扬声器吼行人。 这一吼仿佛触动他们的神经，他们停止砸东西，纷纷面朝冷浩等人。老黑以为他们听进去，可是他们扭曲的面目明显不对劲。 “别嚷了，会激化他们暴躁的情绪。豹子，试着联系交警帮忙制暴。” 趁着黄豹子联系交警，冷浩、老黑和黑甲上前形成防暴线阻止逼近的人群。老黑拿出电棍威胁，“你们再不后退别怪我们使用电棍！” 奈何没用，人群听不进任何话似的继续举着重物走来。冷浩留意他们的僵硬的步伐，每一个人、每一步的幅度相差不大，似有无形尺子规划他们的步伐。 他又注意到前排的行人右腕佩戴手镯。 回忆霹雳闪过，他记得袭击妻子的男子也戴了手镯。 这时黄豹子急急回到他们身边，“交警所没有人接电话！即使我打私人电话也没有人接！怎么办？靠我们四个制暴吗？” 说着老黑的警徽响了，原来有人报案。报案人说别墅区有人乱砸房子，谁去劝解就砸谁，完全不讲道理，希望警局快派人去处理。 “我们要处理街上的暴乱，不够人手，你和邻居锁好门窗不要外出，处理完暴乱再去别墅区。”老黑烦躁地挂线。“今天到底怎么了，到处是暴乱！不如我们找隔壁镇帮忙？” 冷浩点头答应。 然而当老黑致电罗罗镇的警局，不一会儿他脸黑了。“罗罗镇警局说那边也发生暴动、也不够人手，他们向市局申请了加派警员但市里也有暴动，市局焦头烂额。” “什么？罗罗镇和市里也有？”黄豹子感觉天要塌。“他们是不是被外星人寄生了？外星人要入侵喵呜星了！” 老黑飞快地拍他的脑袋，“叫你别看那么多电影！平时不锻炼光顾着看电影！” 面对越来越近的人群，冷浩边提防边联系夜明。得知罗罗镇发生同样的情况，夜明她们已经锁好大门抵御砸东西的行人。 他深知夜明应变力强，便收回思绪想方法治乱。“我们封锁镇子，阻止他们离开也阻止隔壁镇进入。” “封锁的警戒工具在交警所！” “那就去交警所！” 言毕，旁边的商店爆炸，震耳欲聋；热浪带着玻璃碎片涌出，金光护盾及时笼罩他们。忽闪忽闪的碎片有的擦过护盾，有的插在护盾外壁，看得老黑和黄豹子心惊肉跳。 外部浓浓的黑烟中，一张眼睛通红的脸猝不及防贴上护盾，其眼球的血丝清晰可见，吓得老黑和黄豹子面无血色。 此刻看来，原本毛茸茸的猫咪脸孔变得面目恐怖，脸咧嘴露出尖牙啃护盾。 片刻更多脸孔紧贴护盾，不知不觉四人被暴动的人群包围。老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已六神无主。“怎怎怎么办……我们出不去……” “交警所在哪？”冷浩观察贴外壁的脸，发现他们虽狰狞，但眼神没有焦距，只是扯线木偶。 老黑一边回忆路线，冷浩一边维持着金光护盾移动。他们一寸一寸挪动，人群也跟着挪动，诡异的是从砸商店到此时此刻人群没有人说过话，一切在沉默中爆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幕后是谁操控？ 喘息间许多玻璃瓶砸护盾，老黑下意识缩了缩。 他们离开浓烟区域，心疼看着像被强盗洗劫的街道。老黑望见警局拉下了铁闸瞬间放心，一心一意为冷浩指路。 沿路尽是乱砸商店的市民，而楼上都关好窗户，时而有人躲在窗帘后窥望大街。 交警所离镇子的入口很近，行人稀少，偶有车辆驶离镇子。冷浩一撤去金光护盾就闻到飘散的血腥味，二话不说领着他们跑进交警所。 没想到交警所大门紧闭，他们看不清黑乎乎的内部。冷浩使用异能操控门后的金属锁，很快门打开，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老黑和黄豹子拿着电棍入内，而冷浩打开大厅的电灯。 三九五、屠宰场 “呕”黄豹子捂着鼻子到门边呕吐，只有外面的空气能稍稍舒缓恶心感。 老黑看着地上的尸体也想吐，不过忍住了。 雪白的墙上横着张牙舞爪的血迹，似鬼爪之花眈视进来的活人。老黑转头看另一面墙壁，同样血迹斑斑。 不但墙壁，办公桌无不染红，带血的纸张乱撒地面。两具躺地上的尸体勉强能看出穿了蓝色交警制服，身体布满暗红的血洞。 “别吐了，跟我进去看看有没有活口！”老黑拽着吐声连连的黄豹子到别的办公室。 而冷浩镇定地蹲下观察尸体，其伤痕乱捅造成。他解下尸体右腕的手镯，发现手镯微亮的绿灯随着他解下而熄灭。 “黑甲，检查手镯有没有异常。” 黑甲接过手镯，先扫描一番。 冷浩再看第二具尸体，死因依然是利器乱捅，右腕也戴着绿灯微亮的手镯。他检查皮肤和伤口，推断死亡时间是五小时内。 五小时前林叔还没告诉他们行人异样。 他凝视尸体残留狰狞的脸，思考市民是今天才异常还是早有征兆，而他们没察觉？生活太安稳，变故到来还不自知。 另一边老黑和黄豹子在其他办公室发现交警的尸体，貌似没有活口。黄豹子牙关打颤“老老老黑……你告诉我不是做梦……为什么突然发生这种事……” 老黑瞪他，“我也想你告诉我不是做梦！我当警员以来第一次见这么多尸体！” “嘭嘭”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两人一跳，声音的源头是墙上的储物柜。黄豹子怂恿老黑去打开储物柜，后者骂黄豹子孬种。 两人拿着电棍，你推我搡地走近储物柜。忽而储物柜的柜门自行打开，柜门拍墙壁的响声心惊肉跳，扰静谧的交警所。 黄豹子抢先躲在老黑身后。 紧接着一个衣服血淋淋的人爬出，她双手一碰地身体就滚下来，带两个血洞的腹部出现两人眼前。 “玛利亚？”老黑认得她，她最爱用蝴蝶结束起头顶长长的猫毛，此刻蝴蝶结染血。 两人见玛利亚喘着粗气躺着并无攻击，才走去扶她坐起。黄豹子用力按着她的伤口，老黑则问她交警所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玛利亚的气声断断续续，艰难开口“……中午他们就发疯……反锁交警厅……见人就捅……我躲起来了……” 她原本细长的猫瞳缓缓扩张，老黑晓得她快不行。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传至他们身后，玛利亚使尽最后力气推他们，“走……快走……” 说完她断气，失焦双眼朝向他们后方。与此同时脚步从缓慢变急促，老黑紧抓电棍转身，气愤地攻击来袭者。 然而只是挡下来人的刀，老黑吃惊地注视来人，赫然是这个小镇的交警队长！当下队长眼神空洞，表情却带着浓浓的恨意，说不出怪异。 他亦浑身是血，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他下属的血。 “队长你醒醒！你知道你自己干了什么吗？”老黑惊觉队长力大无穷，快挡不住他的刀。黄豹子低吼着抱着队长，大喊老黑赶快逃。 僵持下，一人擒着队长提刀的手，并喊老黑解下队长右腕的手镯。 老黑虽然不明所以，但依言照办，踮起脚解手镯。刚一碰，队长蓦然发疯大吼，极力握刀乱刺。 幸好冷浩控制了他的右手，老黑才得以成功解手镯。 出乎意料，手镯一离开队长的右腕，队长两眼一闭倒下了。 “怎么回事？队长死了？”老黑视手镯是毒物，迫不及待扔了，还用制服擦手。 冷浩放开队长，凝重沉声回答“他们的手镯有问题，内部的芯片不知传了什么指令给他们的大脑，使他们变麻木又凶戾。” 黄豹子咽了咽，“外面有很多失控的市民，我们要逐个帮他们解手镯？” “治标不治本，我们要找到手镯的终端、找到传输给市民的指令程序。” 老黑一拍脑袋，“这手镯是博纳生物研究公司制造，终端肯定在公司里，我们赶紧去找吧！镇上不，博纳公司的手镯远销很多城市，可能不止我们城市发生暴动。哎呀，其他公司生产的手镯有没有问题？会不会整个喵呜星都沦陷了？” “先别急，我们封锁了小镇再去找终端。”冷浩凝眉思索，己方人手不太够。 言谈间老黑的警徽响了，是肥橘打来，老黑调成免提模式。肥橘几乎哭着说话“老黑啊，路上被停止的车堵死了，我开不过去啊！前面有人砸车，我、我不敢下车……” 三人面如淡金，到市里的路被堵死了？ 冷浩插话“能把车倒回来吗？” “不能，后面也有很多车，我们被困在高速公路！” “肥橘，你冷静点听我说。你背着伤者跑回毛毛镇，不要留在高速公路。”冷浩不敢确定市民会不会变成队长这样乱杀人。 老黑领会冷浩的意思，急道“别但是了，赶快离开高速公路跑回来，全速跑当是减肥！” 这次肥橘真的哭了。 到市里的路被堵，老黑和黄豹子急得抓耳挠腮。冷浩一瞥倒地的两交警，“有别的交通工具通行，即使公路被堵也不怕。” 他们低头一看，对了，还有飞行摩托！ 于是他们先等肥橘回来，然后在镇子入口拉警戒线、在路面钉下尖锐的路桩封锁。老黑特意拨通市局的电话，报告毛毛镇的情况，然而市局那头吵吵嚷嚷，根本听不清老黑说了什么。 由于交警所附近行人少，街道暂且风平浪静，不过总有人打给老黑报案。冷浩让他注意报案的内容，目前还只是乱砸东西。 冷浩凝视安静的马路，最终致电给夜明。 “我们这边本就僻静，来砸的市民不多。”夜明的声音使他安心不少。他告诉她拟定的计划，她答应了。“小叔在市里上班，我们也想接他回来。” 冷浩和她交待一番通往市里的路面情况。 “明白了，我们晚上见。”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九六、异变开始 “最新报道……”电视中女报道员躲开砸来的东西，电视前的夜明等人听见玻璃爆裂声，甚至看见夕阳下战场般的街道。 女报道员定了定神，整理服装继续报道。 “根据最新消息，除了本市，还有六个城市出现暴动。目前街道的商店都被暴动人群砸坏，请各位市民留守家中不要外出”话未说完，一个市民无声扑向女报道员。 下一刻，她难以置信地推开该市民，跌跌撞撞地低头看自己的腹部。画面戛然而止，一片黑白雪花占据电视屏幕。 夜宁握杯的手不稳，“不是砸东西吗？上升到杀人？” 这时几名佣人急急跑回屋，她们负责观察街道的变化。“不得了了，外面的人变得好恐怖，拿着刀具胡乱捅人！有的拿其他利器，有的拿木棍，他们往这边来了！” 夜明听冷浩说过交警厅的惨状，该来的始终会来，现在发生在市民身上。“拉上窗帘、喊所有人回屋里，他们看不见人影会路过。” 不一会儿，所有园丁和佣人聚集黑乎乎的大厅，一楼所有窗帘都合上。夜明和夜凌上二楼窥望街道，昏暗的房间被一线橘红的余晖割成两半。 两人望见宅子大门外来了一群衣服带血的市民，他们手里的利器血淋淋。诡异的是他们不吵不闹，只有脚步声。 眼看他们在大门外停下，两人揪紧窗帘。 人群东张西望，扭头望来的时候两人把脸隐于窗帘后面。静谧良久，等待尤其漫长，夜明看向夜凌询问要不要望一眼，后者指着自己。 夜凌慢慢地探出半张脸，余晖落在他脸上。“他们走了，往别的方向去。” 闻言夜明松一口气。 得知人群远走，一楼的人不敢大声欢呼，只敢悄悄放松。夜岚看着掌机中的路线愁眉，“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出去？轿车被小叔开走了。” 夜明摇头，“没车反倒是好事，显眼的移动物体更吸引他们注意。” 佣人听见他们要外出纷纷大惊失色，夜宁安慰他们“没事的，我们只是出去一会，然后你们锁好门窗和拉窗帘等我们回来。” 接近六点半，天还没黑，四人外加熊小白静悄悄出门。他们要先去罗罗镇的交警厅，如果借不到飞行摩托只好借停放路边的摩托绕路出镇。 出了宅子大门凉风飕飕，有点阴冷，有点腥臭。熊小白从背囊探出脑袋，负责注意后面有没有暴动人群。 他们没带防身武器，因为他们最大的武器就是格斗术和异能。 秋风卷落叶，尘土在他们脚边扬起。即使沐浴余晖，他们也不觉暖意。 这片区域人烟稀少，他们轻易走过，但到了房屋密集的街道，游荡的市民越来越多。从他们手里拿着的凶器就知道他们不正常，四人躲在角落观望。 初时以为人群看不到屋里有人走动就会忽略，然而他们居然按门铃。屋里的人自然不开门，于是他们就砸门，一声不吭地砸门。 所有暴力行为都发生在沉默中，街道只有砸东西的声音。 窥望的四人头皮发麻。 当凄厉的尖叫传出，四人冲出去救人。没想到跑动的他们吸引暗处的暴徒，惹来一群人从巷子跑出。须臾一阵狂风将他们掀倒地，趁他们没爬起来夜明将他们锁影。 “你们进去救人，我束缚他们！”她催促。 “你自己小心！” 三人闯进屋里，虽不能杀害，但打晕暴徒足以。眉眼肃穆的夜宁幻化千手于身后，意念一动，黑乎乎的千手揪起所有暴徒扔出屋外。 狠狠摔下地暴徒也不作声，沉默地瞪着屋里。 转眼数不清的飞石射暴徒，每一颗皆精准地砸他们的太阳穴，很快他们陆续晕倒。接着夜岚出屋处理被夜明束缚的人群，故技重施用石子点穴。 夜宁叮嘱屋里的人“天黑千万不能开灯，要拉上所有窗帘、加固大门，不是每一次都走运。” 屋里的人早吓得魂不附体，唯唯诺诺答应。 趁暴徒晕厥，四人迅速转移。到交警厅前他们要穿过十字路口和满地玻璃的街道，不巧的是衣服带血的暴徒分散游荡，路边躺着几个血淋淋的市民。 忽然几个暴徒扭头看来，四人立刻绷直身体。没想到他们只是望一眼就走过，没跑来攻击。 “奇怪，他们像是没看见我们。”夜岚低声说。 夜明看着暴徒僵硬的走姿，提出大胆的建议“我们学他们走路，能蒙混过关就别动手。” “好，免得担心会错手杀人。” 四人深深呼吸然后凝神屏气，一步一步迈步，肢体宛如机器人。经过暴徒身边时，他们目不斜视，悄然借余光留意暴徒的举动。 某个暴徒回头，夜明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尽量令自己的心跳平缓。 她安全地走过，暴徒移开视线。 熊小白露出眼睛扫描，压低音量告诉夜明“小猫咪，刚才你经过的时候那个人的听觉皮层很活跃，” 夜明心头一动，他们靠听觉判断？不对，按门铃是怎么回事？她边机械地行走边揣测暴徒的行为模式，不知不觉走了一段路。 尸体就在脚边，她匆匆一瞥，尸体身上有许多血洞。“为什么他们要杀人。”脸蛋紧绷的夜宁声若蚊蝇，时刻警惕暴徒突袭。 天色渐暗，他们保持僵硬的走姿顺利穿过街道，来到交警厅前。 透过合上的玻璃门望，里面黑洞洞。夜凌上前推门，发现门从里反锁。随即黑雾穿过门缝笼罩，吞噬金属锁。 夜凌无声无息开门，三女闪进交警厅。 浓浓的血腥味令他们始料未及，接着夜宁的掌机散发光芒照亮满地尸体。“这里的交警也死了……” 他们分头找活口，可惜全死了。 “和浩提过的惨状一模一样。”夜明想不通当中的联系。 夜凌则蹲下细察尸体，摸向其腰间的手枪皮夹。“我们试想，交警具有武力，肯定对幕后元凶具威胁元凶先除极具威胁的异端分子。”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九七、无良老板就是你啊（感谢那年夏天的 深紫夜空下，环形的飞行摩托带着尾焰飞过小镇，似流星雨造访。 市的高速公路和普通马路堵着长长的车龙。借着下面忽闪的火光，夜明望见轿车顶皱巴巴，玻璃碎片一闪一闪。 一些残破的车窗挂着一动不动的人，至于暴动人群已经不在公路。 不久另一个方向有两道火光和一道蓝色荧光飞近，她紧盯蓝色荧光。果然是她熟悉的机车，她放心地向前飞行。 他们迎风飞过堵塞的公路，前方街区半明半暗。飞近了，他们俯瞰某一片亮灯的区域，那里有人声，而没有灯光的区域万籁俱寂。 夜明猜应该是警方集中保护正常的群众。 他们第一次见识陷入黑暗的城市，没有生机只剩寂寥的建筑，仿佛全城只是停电。七人没有接近亮灯区，他们的目的地是市中心西北方的博纳生物研究公司。 飞行摩托和机车划过暴徒的头顶，他们抬头狠瞪，有的朝上空扔瓶子。 与此同时，几辆轿车驶过暴动人群，车内现出一个橘白的脑袋。 七人愈发接近西北方向，远远望见一幢金属包裹的高楼，等同钢铁将军屹立刀剑丛中，冷漠俯视混乱的城市。 夜明左眼扫描大楼的金属外壳，竟然没找到入口，就连天台也遭金属封闭。整幢大楼完全密封，与光滑的铁柱无疑。 他们停车于金属外壳顶部，顶着高空的强风低头看脚下不知名的合金。老黑伏身敲了敲，“市里我熟悉，我怎么没见过这样的建筑？” “你天天守警局，哪有机会进市？”黄豹子不留情揭穿。 老黑咳一声，红着脸瞄向束起马尾的夜岚，此刻三女身穿酷酷的黑色运动装，马尾随风扬，尤其夜明和夜岚简直一个模子刻印。 夜岚却没注意老黑，摸着合金揣测“可能大楼启动了安保系统，不让里面的人出来。除非里面的人解除安保，否则外面无处攻进去。” 冷浩立刻现出黑剑，在某处划出一个大大的方形。接着他脚踩方形，哐当随之响起，他们面前出现一个黑洞洞的缺口。 “能进去了。”他语气淡淡。 除了夜明，其他人呆若木鸡。老黑如获宝贝般端详黑剑，一脸羡慕。 夜岚难以置信地指着合金“能做安保的金属是爆炸也炸不烂的合金，你就这么割烂了？” 冷浩没有回应，先带着黑甲跳下去。“下面安全。” 听了他的话，夜明驾驶飞行摩托下去。其他人哑口无言，陆续乘飞行摩托穿过缺口。 缺口下面是天台，无人无灯光，唯有淡淡的月光通过缺口射下来，勉强看清一寸之地。熊小白和黑甲得令亮起灯光，前者的肚皮发出柔和的白光，后者胸甲透光。 夜凌警惕地打开天台的消防门，含黑雾的掌心对准幽暗的门后。他探头望，没人，才领头走进楼梯间。 冷浩和黑甲断后。 他们先到顶层搜索，一开楼梯间的消防门，明亮的楼层出乎意料。这一层地面铺毛毯，花香幽幽，独立办公室外只有一张秘书桌。 夜凌狡黠一笑，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他环顾墙角的摄像头，走向一扇宽大的金色门。 “站住——” 不知从何而来的大喝吓了七人一跳，夜凌的目光落在金门边的门禁——声音正是从门禁的扩音器发出。 “离开大门！”声音再度传出。 夜凌向其他人招手，不久七人堵在金门前。他戏谑地凑近扩音器“我们就不离开，你能怎么样？出来揍我们？” “你！你们是谁！来我的办公室干嘛？” “我们是城市的保卫者，专程来找你这位博纳的老板……”夜凌摸摸下巴窃笑，“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们手镯的终端在哪，我们帮你解决这次危机。” 扩音器安静片刻才发出声音“我为什么相信你们？我连你们是身份都不知道，万一你们来抢劫呢？” “切，来抢劫还跟你废话？直接砸烂你的金门得了。告诉你，你没有选择，我们能割烂你的安保护墙就能砸烂这道金门，你不肯合作就扔你去楼下，让你发疯的员工报答你聘请之恩。” “我、我不相信！你们尽管砸看看！” 夜凌活动脖子和手腕关节，对着拳头呵气。 “你你你你砸……我不信——” 里面的人还没说完，夜凌的拳头把金门砸凹，墙壁的抖落几许白灰。扩音器的声音抖个不停，第二拳接踵而来，末了夜凌一脚踢开金门。 “嗷！我的合金门啊！价值百万的合金门……”一份巨无霸在办公桌后哀嚎。 七人大摇大摆走进办公室，室内金闪闪的摆设晃花他们的眼睛。夜凌箭步上前，坐在红木办公桌上，揪起巨无霸般的白猫老板脖子上的蝴蝶领带。 “合不合作？” 领带勒紧白猫的粗脖子，使他吐出舌头透气。“我……合……饶命……” 夜凌满意地放手。“你们研制的手镯终端在哪里？要么告诉我们，要么带我们去。” “我不知道啊！” 七人闻言沉下脸色，似团团乌云包围白猫。 他缩了缩脑袋环视七张臭脸，“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大老板，这种事哪是我管的，我负责发工资和商谈而已，管理和研制让手下做啊！不然请他们干吃的吗？哎呀哎呀……” 这次轮到夜岚揪他的蝴蝶领结。“别废话，告诉我们终端是谁负责？” “是欧博士负责研发的事！在三十楼，他在三十楼，找他准没错！” “你当我们傻啊！”老黑拍白猫毛茸茸的头顶，借机发泄仇富情绪。“那个欧博士也精神失常怎么办？” “他很正常啊，我在监控能看到。”白猫指着电脑屏幕，“看，他就躲在自己的办公室。” 众人探头一看，左上角显示“3025”的画面中，确实有个披白大褂的人影。 夜岚要白猫放三十楼整一层画面，随后他们看见三十楼各处，有提着凶器的员工宛如扯线木偶地游荡。 三九八、无良要付出代价 “要下去？”老黑强作镇定。 “当然。”夜岚松开白猫。 待众人走出办公室，盯着破烂大门的白猫才反应过来。“等等我啊！我不要自己留在这……” 他抖着几圈救生圈跑出去，气喘吁吁。 他们连下几层到三十楼，隔着消防门的窗看见走廊游荡的人影。老黑下意识退在黄豹子身后，一瞄旁边的夜岚又悄悄挪步，挡在她前面。 “先不强攻，试着学他们，我用风壁包围我们。” 夜明的提议白猫完全听不懂，紧贴穿着警服的老黑和黄豹子。 她给冷浩等人讲解暴徒走姿的特点，刻意说明不要慌张，暴徒听觉异常敏锐可能听出心跳加速。 老黑、黄豹子和白猫紧张得口干舌燥，见其他人平静地准备好，慌忙绷直身体。 夜凌推开消防门，慢而机械地出去，后面陆续跟上。 不多时闷在室内的血腥味令白猫抖了抖，厚厚的爪子渗出冷汗。他悄悄瞄暗红的地面，几具员工的尸体或伏地或仰面，那些血洞触目惊心。 忽然一个拿着钉书机的白虎扭头瞪着白猫，眼球红彤彤，尖尖的耳朵动了动。 咔嚓咔嚓，钉书机发出声响。 四周员工纷纷扭头看来，夜明暗道糟糕。这时员工们齐刷刷举起凶器，风壁张开的同时她喊快跑！ 但身形是几层救生圈叠起的白猫跑不快，冷浩和黑甲不得不吃力推着他向前跑。周围的利器插风壁而不入，老黑三人惊叹神奇。 “欧博士的办公室在哪？”领头的夜凌回头问。 “尽头的左边！” 夜凌一瞟左边的办公室，锁定尽头的蓝门。将到未到，他打出一团黑雾腐蚀门边的门禁。“滴”一声，蓝门自动开启，众人如鱼灌入。 最后进来的冷浩压着蓝门，使用金元素异能焊死门框，那金光闪闪的光芒惊呆了老黑等人。 门外满是利器插门的声音。 “你们是谁！”后面响起暴喝。 因白猫加入房间变得拥挤，他艰难地转身吼欧博士“自己的老板也不认得吗！看你们研制部闹出的惨剧！” 他特意整理歪掉的蝴蝶领结，显示老板的威严。 人脸却带白毛的欧博士扶了扶厚厚的眼睛，看见老黑和黄豹子的警服眼神闪躲。“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 忽然一只染血的手镯扔到办公桌上，冷浩脸似寒冰。“这是某个失常的人佩戴的手镯，我把手镯解下那人不再失控，对此你怎么解释？” “……我……”面对他们严厉的逼视，欧博士虚脱般跌在椅子上。“那个是试验阶段的产品，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外泄……” 白猫猛地揪着欧博士的衣领，“那个东西是心灵操控器？你们居然没有放好？” 冷浩和夜凌拉开双方，要他们解释什么是心灵操控器。 “因为经常发生奴隶咬伤主人的事件，我们研发一款能操控奴隶行为的产品。与其说是产品不如说是一段代码，把代码植入手镯和芯片，主人只要一按手镯，芯片就会释放电流刺激脑神经、与脑波共震，从而影响奴隶的大脑皮层。” 夜明感到心寒，这产品一旦发布，犬类等于行尸走肉。 夜宁直接甩欧博士一巴掌。“你们有没有良心？贩卖和奴役犬类不够还有操控它们的行为？说难听点，这次事件是你们自作自受！” “商人要的是商机不是良心！”白猫摸着半边脸。 “不不不，”欧博士慌忙解释，“产品处于试验阶段根本没发布，有人把它偷了！连带管理手镯的终端也不见了，我们正努力寻回！” 终端不见了？他们面如白纸。 “试验？你们怎么试验？”夜明产生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做生物试验！” 欧博士和白猫噤如寒蝉。冷浩盯着心虚的他们寒声质问“市里多起命案是不是你们造成？死者的共同点是养了犬类。” 老黑反应极快，帮腔质问“快说你们试验的方法！他们都是市局的高级顾问，你们最好坦白从宽！” “只是做调试而已，不是生物试验，你们搞错了！”白猫一口否认，却瞄着地面不敢正眼看冷浩。 “你们现在不认也罢，到时我把手镯拿去检验就知道真相。”冷浩收起染血手镯，“有没有后备系统破解心灵操控的代码？” “没……”欧博士头疼地揉太阳穴。“如果有就不会束手无策把自己反锁。” “能不能追踪终端的位置？” 欧博士想了想，然后直勾勾地盯着白猫。“老板的掌机有追踪程序，失窃后一直没敢上报。” 白猫马上掏出爪子大的掌机查找追踪程序，当他看见界面的地图上不出现光标的时候慌了。 欧博士夺过操作，强行启动追踪功能。然而定位的光标出现一瞬间就消失，欧博士面如死灰。 “糟了，对方屏蔽了终端的定位，无法追踪。” 夜岚不信，“你是不是耍花样？故意不追踪？” “真的无法追踪！你们以为我想困在这吗？对方偷终端的时候已经屏蔽了定位，刚才能看一瞬间已经勉强，现在连一瞬间都看不到了！” “未必，我看见定位向市外移动。”夜宁对本市的路线敏锐，一眼就认出光标移动的方向。“调取公路的监控应该能找到可疑的人。” 事不宜迟，冷浩破坏门框并踢开门。 堵在外面的员工举着利器插来，全被金光护盾挡下。欧博士和白猫惊呼门坏了，然而夜明和夜岚把两人打晕。 这两人要这次暴动付出代价。 接着影子之手将员工拉开，他们顺利回到楼梯间上白猫的办公室。大楼兴许还有生还者，不该被困于此。 解锁安保系统需要白猫的指纹和虹膜认证，夜凌不客气地撑开白猫的眼皮，露出他的眼球扫描。 不久强风刮天台，金属外壳消失了。 追击终端之前，他们要带白猫和欧博士到市局，这次市局必须和他们合作。 夜空划过七道亮光。 上拉加载下一章s 三九九、追击幕后元凶 “坚守防线！” 西亚话音刚落，玻璃瓶、带火的布团、硬物通通扔去警戒线后面。尖锐的铁架作为警戒线恪守本分，阻挡逼近的暴徒。 他们不觉疼，用身体压着警戒线前行；后面的推着前排，警戒线一寸一寸推前，坚守的警员一步一步后退。 警员目击之处，都是黑压压的暴动人群。而警员身后是警局，神智正常的市民都躲在里面，警员再退警局沦陷。 西亚咬着牙举起手枪。“开枪。开枪！他妈的都开枪！” 其他警员沉默地收起电棍，改用手枪瞄准暴徒。他们开口警告，妄想暴徒听得进去，然而警戒线依然不停挪位。 第一声枪声终于响了，然后枪声接连不断，当中夹杂沉重的抽气声。这座城市到底怎么了？他们想不明白是什么改变原有的生活。 他们一直过着三点一线的平淡生活，安稳麻木了警觉；接连命案发生的时候还不醒悟，待反应过来，灾难从平淡中爆发。 已经有暴徒踏着前排的尸体跨过警戒线。 濒临绝望时，风刮过他们脸上的绒毛，刮开警戒线外的暴动人群。一袭黑暗勒紧人群，警员等待的希望从天而降。 “军队来了？”韩森抬头望着上空的亮光。 西亚按捺激动等待上空的人降落，但不是他们等待的军方直升飞机，而是六辆飞行摩托和一辆黑色机车。 是谁来了？ 西亚和韩森先认出夜明和老黑，接着认出脱下头盔的冷浩。两人又惊又疑，“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老黑和黄豹子神气地揪欧博士和白猫下摩托，“我们来递交真凶！这两个人就是令市民暴动的罪魁祸首！” 众警员一愣，西亚和韩森激动抓紧冷浩，“你们找到解决的方法对不？” 冷浩一瞥警戒线外挣扎的人群，“进去说，你们的人继续坚守。” 西亚留下韩森指挥坚守的警员，领着冷浩他们进警局。负责安抚群众的副部长看见冷浩和夜明冷冷地说“任何神智正常的市民都能进警局避难。” 老黑很早就不爽这个副部长，指着自己架着的白猫，“我们不是来避难，是来上交真凶的。简单来说我们是来合作。” “什么？”她脸上惊疑与不屑交织。“随便捉个人来就叫真凶？我们没查到你们能查到？天黑了就爱做梦。” 西亚烦躁地喊她闭嘴，让她别插话。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跺着高跟鞋抗议。西亚无视之，带他们到会议室。 冷浩告诉西亚事件缘由，其他人弄醒欧博士和白猫。两人刚醒就遭到掌刮，炸毛的狮子脸率先映入眼帘。 即使他们不认，夜明也能放出熊小白的录音作为铁证。 “你们这两个千刀杀的！就因为你们的试验产品害我们开枪杀了多少市民？”西亚一手揪起一个，臂上的肌肉突显青筋。“你们就算死也填不了那么人命！” 白猫却振振有词“产品被盗我们也是受害者，而且又不是我们放出代码，别赖我们头上！” “那些内脏爆裂死的市民不是你们造成？”火冒三丈的西亚低吼着露出尖牙，恨不得吞掉两人。 冷浩让西亚冷静。“脱掉市民的手镯是目前唯一的方法。能清除代码的终端被人偷出市外，我们需要到交警厅查看监控。” 西亚猛地松手，使欧博士和白猫跌在椅子上，屁~股生疼。“交警厅和警局一样出现暴动的警员，我带你们去，不晓得交警厅平复混乱没。” 于是西亚将两人拘留，派两名警员看守。 而看见西亚和冷浩等人一起行动的副部长不满地走去，“我作为副部长有权知道你们的谈话！” 西亚简略告诉她。 “等等，他们不是警员，要去交警厅也该警员去，他们该留在这里。” 西亚耐人寻味地注视副部长，“如果我们能一招致胜，我也希望我们冲出去制服暴动的市民。混乱的时候，武力为尊。警局暂时交给你们，我相信你和其他部长能守住警局。” 她握紧拳头让开。 七辆车再度飞上夜空。 十分钟后，他们望见同样设立了警戒线的交警厅。夜明故技重施，施风推开暴动人群；冷浩剑眉紧蹙，掀起黑暗束缚人群。 西亚目瞪口呆。 降落时，他们望见交警厅门外的尸体中混有蓝色的制服，不禁暗自叹息。没想到夜桓和其他市民在交警厅避难，他们欣喜重逢。 西亚跟厅长三言两语交代来由，后者匆匆带他们到交通监控室。通过四面墙壁的屏幕，他们对城市堵塞的路段一目了然。 车辆无不被砸，破碎玻璃映射暴乱的城市。 各大公路堵了，一些小路尚能通行。他们调取近一小时的路面监控，茫茫静止的车海中，四辆驶动的轿车尤为显眼。 它们穿过主街道后走小路，一直驶向市外。冷浩纵观所有屏幕，开动的车辆不多，而在发现定位的时段、驶向市外的更少。 冷浩让警员放大画面看车牌号，顺道检测驾驶员的脸部特征。 “他们不是罪犯，只是普通的白领。”警员汇报。 冷浩要求继续放大画面，终于隐约可见副驾驶有动物的身影。他观察四辆出市的轿车，由始至终它们路线相同。 夜明指着某一辆，让警员截取车窗边上模糊的脸。经过调亮和清除像素点，他们看见一张凶恶的狼脸。 “他们的路线通往什么地方？” 警员调出地图，错综复杂的路线使人眼花缭乱。忽然一个地名引起夜明和冷浩的注意，那里距离本市几十公里。 线索逐渐明朗。 当了解冷浩的打算，其他人大吃一惊。西亚和厅长要维持本市的秩序无法抽身，老黑和黄豹子喊着跟去，可是他们不能抛下毛毛镇不管。 夜桓和夜宁亦如是，家里还有一群佣人和园丁等他们回去。 于是追击的剩下四人冷浩、夜明、夜岚和夜凌。 “我随时向你们汇报他们的位置。”这是厅长唯一能做的。 上拉加载下一章s 四百、背叛者（感谢那年夏天的风打赏） 为了节省燃料，四人飞过堵塞的公路后落地，根据西亚报告的路面情况挑小路追击。午夜，他们找到一处加油站补充燃料和汽油。 “你们觉得犯人真的会去那地方吗？”夜岚在无人的收银台放下银币，与夜明等待搜刮食物的冷浩和夜凌。 “不确定，只是凭直觉。”夜明注意着便利店门外有没有动静。“这场混乱对谁最有利，它们要彻底掌握主导权必须先进化，流光河是最佳进化之地。” 夜岚陷入沉思。 补充完体力和燃料继续出发，中途他们发现追击的四辆轿车停靠路边。确定车牌号无误，他们蓄起异能靠近。 可是车上空空，没有人。他们钻进车里搜索，发现副驾驶和后座有一些动物的毛发。 西亚焦急的声音传来“你们所处的区域属于另一个城市的管辖范围，我们要和当地的交警厅协商才能调取监控。” “需要多久？” “最快一个小时——如果当地的交警厅没有暴动。” 冷浩决定在西亚协商期间先往流光河赶。他们担心犯人换了速度更快的交通工具，例如能飞行的摩托。 过了两小时，西亚传来好消息，并且找到犯人的监控。所幸犯人没有改路线，夜明的推测大致成立。 流光河，军队严守的地方，它们打算怎么进去。 他们万万没想到它们的方式如此残忍。 两天后，弥漫浓烈血腥味的流光河。 碧天白云下，河水蓝光闪耀，两侧岸上生长茂密果树。满目艳红的果实皆是一张笑眯眯的猫脸，这里是盛产喵呜果实的原地。 十来只犬科动物慢慢地走近流光河，它们目不转睛，以为天上的星河降临——这是它们来到喵呜星后，看过最美的景象。 蓝盈盈的河面似繁星，一闪一闪，映蓝每一张凑近的脸。脸上带疤的红毛狼缓缓伸爪，只要喝一口河水就能进化，它有点急不可耐。 旁边的紫色大狗盯着红毛狼的举动，双眼眯成线。 就在红毛狼即将碰到河水之际，一袭黑暗将河边所有犬科动物捆绑。它们大吃一惊，不晓得身上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 恰逢其时，身穿黑衣的二男二女从果林中走出。“呵呵，对付这些奴隶轻而易举。”说话的人笑脸阴森，正是夜风。 红毛狼皱眉咧嘴，低吼以示警告。可惜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狼，无法抗衡拥有异能的四人。夜风驱使黑影束缚更紧，致使一些狐狸和狼发出哀嚎。 他听着澎湃，舔舔嘴唇勒更紧。 夜霆慢步走到红毛狼跟前，轻易取下绑在它背上的掌机。“这个就是心灵控制器的终端？你不配拥有。”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紫色大狗，“紫奴你做得不错，期待你的进化，呵呵。” 紫色大狗一怔，感受到同类愤怒的目光。 “你出卖我们？！”红毛狼扭头狠瞪紫色大狗。“你居然出卖同类去帮那些猫？” 夜霆火上浇油，“没错，我给它的报酬更加吸引，让它拥有异能。不过，我忘了紫奴你是外星品种，进化后不一定拥有异能……算了，一并杀了吧，免得心烦。” “你骗我！” “物竞天择，自己低等别怪被强者淘汰。”夜霆轻蔑俯视一众犬科，朝夜风摆手示意杀尽。 正当兴奋的夜风转变异能的形态，红毛狼率先挣脱，用力咬着夜霆的小腿。其他犬科紧接挣脱，朝四人愤怒冲去。 “真碍事！”夜瑶单手握着暗紫弯刀，冲来一只杀一只，喷溅的鲜血染红它们的视野。 小橙顿时停在原地不敢冲去。同伴轻易被杀，它深知自己不力敌。 遍地鲜血触目惊心，与蓝色河面相衬异常刺眼。紫色大狗又恼又悔，转头撞击自己的同类。 被撞的先是诧异，继而发现听见几声扑通，冰凉的水涌入自己的鼻腔。 “都跳下河！”紫色大狗边吼边撞击，使劲全力撞小橙下河。忽而紫色大狗的后腿一凉，它转头看见后腿与身体分离。 它抬头，映入夜瑶蛇蝎的笑脸。弯刀再挥下，这次轮到它的脑袋与身体分离。 小橙落入水中的前一刻，紫色大狗喷溅的鲜血占据视野。 被夜霆掌压头顶的红毛狼忍着蚀脑的痛楚，朝同伴大喊跳河！几缕鲜血从爆裂的皮肤涌出，令它脸上的疤痕更加狰狞。 它拼尽最后一口气环视地面的尸体，“……我……对不起……你们……” 话音刚落，它软软倒地，末了遭到夜霆踢开。 岸上的犬科动物基本杀尽，至于落河的他们顾不上。夜瑶盯着璀璨的河面露出贪婪的目光，“爸爸，我们喝了河水会不会进化？” 夜霆眯起眼睛一瞅夜瑶，“你去试试。” 夜瑶迈步靠近河面，突然一阵心寒。爸爸要自己做试验品？她的神色变幻不定，背后如针视线使她战栗。 她瞟自己一只空荡荡的袖子，咬牙去舀一口河水。反正自己残废了，喝一口有什么关系？她果敢喝下，期待自己产生变化。 其他三人等了一会，不见夜瑶有变化。褐发女人关切问她有什么感觉，夜瑶失望地摇头。 夜霆用小瓶子装河水，“进化是对于低等生物而言，我们的基因本来就经过进化，亦没先例说明高等生物能通过这种能源继续进化。” 夜瑶咬着唇，不甘地瞪着空荡荡的袖子。 她要报仇！ 片刻四人撤离，留下一地弱小的尸体。 而河里，落水的犬科动物痛苦挣扎，寒凉的河水灌满它们的喉咙。不多时，它们身体剧痛，尤其四肢拧成麻花般痛入骨髓。 想到岸上同类的尸体它们更痛，悲痛和仇恨激发它们进化的欲望。 姗姗来迟的四人在流光河的防守线外停车，腥臭的气味环绕四周。他们一路望见混乱的城市，一路血腥味相随。 红是他们望见最多的颜色。 前方堆积如山的尸体令他们产生不好的预感，而通往流光河的厚重铁门居然没有士兵把守。 四零一、进化了 四人跨过路上的尸体走近铁门。 寒凉的秋风吹动尸体的绒毛，吹散血腥味。 铁门前死去的市民浑身血洞，夜明看见其中一个尸体的眉心有血孔，明白他们被士兵射死。然而守门的士兵也死了，死在乱捅下。 夜岚握紧拳头，绿眸涌现恼火。这群犬科动物和奴役它们的人有何区别？ 他们停留片刻便踏进铁门，继而穿过喵呜果林望见蓝光璀璨的河流。簪星曳月般的光彩使他们失神一瞬，忽而急风呼呼。 警觉异于常人的四人快速闪退，随即两条毛茸茸的手臂一左一右袭来。夜明定睛一看，却见其中一臂的主人是灰狼的脸；另一个是黑犬脸。 她第一次见喵呜星有既高大又能直立行走的犬科。转念一想不对，估计它们喝了河水进化。 “活捉，别杀了。”冷浩一言既出，长腿扫灰狼下盘，将其绊倒后反擒双手并压地。 另一只急了，黑犬脸张大嘴巴咬向夜明和夜岚，在它看来雌兽最弱。可惜下一刻，一只手揪着它脖子的黑毛，夜凌阴沉地劈晕黑犬。 “找死，敢咬我的妹妹。”他加踢一脚。 打晕了两只犬科动物，夜明仔细端详它们直立的身体。虽然它们似人形，可是动物毛发没有消失，脸也保持动物的特征，和木兰星的兽人完全两回事。 她思忖，莫非因为基因不同所以没有人类的外表？ 冷浩则检查它们的牙齿，“依然是肉食动物的尖牙，它们进化的只有外表。”言毕他召唤四道影子之手勒紧它们的身体，防止它们醒后逃脱。 四人靠近河岸，脚下赤红的泥土触目惊心。初时以为它们自相残杀，但检查完致命伤发现不是。 “伤口利落似刀痕，精准击中致命部位，并非搏斗的伤痕。”夜岚注意到眼熟的紫色大狗，从它的断头认出是夜霆养的那只。“确定了，它们是被袭击，没理由砍了头又砍腿。” 夜明眉宇凝重地走到一只满脸血的红毛狼前，凝视它背上的背带。“没有终端的踪影，恐怕被抢了。” 环顾遍地尸体，背上有背带的只有红毛狼，显然它是老大。 “可恶！我们来迟了！”夜凌蹙眉抿唇，不经意发现泥土有别的脚印。他沿着脚印看去，眼前一亮。“有人从前面的树林来和离开，我们追去看看。” 刚说完，前面的树林传出簌簌的动静，四人立马围拢。 影未至，刻意压着声线的低吼先现。紧接着几道身影气冲冲跑来，皆全身是毛、直立的犬科动物。它们面容狰狞，瞪着四人吼叫。 “杀死所有猫为老大报仇！” 它们有狼、狐狸和狗，纷纷亮出比手指长的利爪攻击，尖牙流淌唾液。夜明心中有数，进化后的它们没有异能。 她二话不说，秀腿旋踢某一只脖子，提起左手劈侧攻的脖子，右手快而准点穴。须臾三只犬科动物在她身旁倒下。 而夜岚单脚勾一黄犬的腿，右手肘撞击从后面偷袭的白狼，转眼她冷冷看着两个对手晕倒。 二女黑马尾飞扬，背靠背喘息一会继续反击。 冷浩和夜凌的战绩也不差，合力击倒大半犬科动物。黑甲和熊小白一高一矮的身姿迅捷，肉眼难以捕捉它们的速度。 三分钟后，所有来袭的犬科动物晕厥不醒。 影元素异能的三人召唤黑影将它们五花大绑，等他们离开就通知当地警局处理。 忽然河里突现噗噗的水声，四人闻声转头，望见河中溅起水花。波澜惊扰平静的河面，当他们紧张戒备时，一双葱白的手冒出水面慌乱地挥动。 “有市民掉河里？” 为求谨慎，冷浩用影子之手抓紧乱挥的双手。不久一头橘发冒出水面，影子之手慢慢地拉他接近河岸。 待影子之手把他托起，夜明和夜岚瞪大了双眼。夜凌立刻挡在她们前面，“别看！这孩子耍流氓，光着身体掉河。” 冷浩把瘦小的男孩抱上岸，赤身的小男孩脸色铁青，肚子鼓鼓的。他双掌压着小男孩的肺部，不久小男孩吐出河水。 “咳咳咳——”小男孩咳嗽着睁眼，第一眼就看见四张放大的脸孔。他先是一愣，然后露出害怕又怨恨的眼神。“你、你们是猫！” “是又怎么样？” 他抿紧泛青的嘴唇不说话，一双黑溜溜的圆饱含眼恐惧盯着四张脸。然后低头看自己，随即震惊地打量自己的身体。“我的毛呢？这是什么？” 他举起双手闻一闻，迟疑又害怕地动动手指。 四人对视一眼，了然他是犬科进化。夜凌闪过狠色，要不要也把他打晕。 夜明觉得小男孩的眼神似曾相识，其矮小的身体大概是八岁孩童的，忽而脑海闪过一个想法。“你，是不是小橙？” 小男孩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注视夜明。“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你是谁？” “我是夜明，和你一起吃过饭的黑猫。” 小橙喜上眉梢，随即又害怕起来，本能后退。“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你们这些猫凶残又骗人，老大就是被你们杀死的！” 夜凌拍他的脑袋，“要杀早就杀你了，还跟你废话？” 小橙抱着双腿发抖，又气又怕地瞪着夜凌。夜明沉默地坐在地上，顷刻变成一只端坐的小黑猫。 小橙见状目瞪口呆。 “如果你的嗅觉没有退化，认得我的气味吧。”小黑猫摆动双尾沉静开口“小橙，控制市民暴乱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小橙咬着嘴唇低头。 “控制市民的仪器在哪？是谁杀了你同类？” “被四个人抢走了，就是他们杀死了它们。”小橙看向躺在血泊的小尸体，乌黑眼眸泪光闪闪。“我被二哥撞进河里，后面的事我不知道。” 小黑猫目光炯炯，“小橙，你有没有参与这次事件？” “我……我知道老大的计划……但具体实施的时间我不知道……前几天开始老板娘不管我、不喊我干活……突然老大叫我跟他们走……” 四零二、以暴制暴是不对的 始作俑者果然是这些犬科动物，愤怒于事无补，因为它们大多被杀了。小黑猫继续问小橙“你描述下什么人抢了终端。” 小橙看了看夜凌，又看看夜岚，蜷缩身体哆嗦。“有、有两个很像你和你！头上都有黑色的毛……” “夜风夜瑶？”夜凌神色剧变，“他们往哪逃？不对，你掉河里了没看见，靠！”他忍不住低声骂，吓得小橙瑟瑟发抖。 “现在拿他怎么办？”夜岚用下巴指着睁大黑眼睛的小橙。“把他交给警方？” “他完全没有犬类的特征，警方未必信他由犬类进化。”冷浩咄咄逼人的审视似一把刀悬在小橙头上，令小橙不安地往后挪动。 小黑猫走近小橙，直视他惊慌的双眼。后者不明所以，抱双腿抱得更紧，和她大眼瞪小眼。片刻小黑猫开口“小橙，你知道它们的计划后有没有想过参与？” 他咬紧下唇，“我，我不敢。” “你想不想？想不想杀死所有猫科？” 他默然思考，点头又摇头。“我讨厌猫！讨厌经常惩罚和殴打、经常要我干累活的猫！我想逃走，我想逃去没有惩罚的地方，就算啃骨头过日子也愿意！” 小黑猫看穿他又怕又愤怒的内心。“你不敢杀人。”随即她变回人形，“既然他进化成兽人，我们带他走吧，说不定他的嗅觉能追踪夜风夜瑶。” 不但小橙，连冷浩他们也惊愕注视夜明。 “我做不了主，如果你们反对我没有异议。”她垂眸，“他被警方捉走要么安乐死，要么送去做人体实验。他有过错，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小橙，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找抢走终端的人？” 小橙转头环视地面同类的尸体，血迹斑斑，腥臭遍野，痛心疾首的悲伤驱使他想活下去报仇。他的双眼燃起炽热的斗志，“我要活下去，我要找那四个人报仇！” “那死去的市民呢？” “我……我虽然讨厌他们，但我没想过要他们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在来的路上望见很多死尸，我高兴不起来……” 夜凌坐在地上，长长地呼气。“虽然我不爽你，不过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意见。一旦我发现你有异心——”他作割脖子的手势。 小橙缩了缩脖子。 夜岚冷哼，“发现你想对我们或无辜的人起了杀心，我不会手软。” 剩下冷浩没表态，夜明向他流露探询的神色。不多时他才沉声说“暂时带上他，等危机过去再定夺。” 夜凌站起来拍拍裤子，“我出去找件衣服给他穿上，光溜溜的多难看。”说完他往铁门的方向跑去。 小橙听不懂什么是“衣服”，发着抖不敢插嘴。 夜岚则研究他的身形——瘦骨如柴，冷得皮肤苍白，橘色短发和黑溜溜的大眼睛相衬，脸蛋倒是可爱。“这身形大概八岁大吧，小白来检测下他的身高和身体状况。” 熊小白屁颠屁颠走到小橙跟前。后者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它眼部发出的扫描蓝光。 “身高一米三四，体重二十二千克，心脏跳动的频率正常、内脏和脑部发育正常。”说完熊小白向小橙伸出胖胖短短的手。“你好，我叫熊小白，你可以叫我小熊或者小白。” “我叫小橙。”他不明白熊小白伸出手是什么意思。 熊小白却歪着脖子等他握手。 夜明让小橙伸出手握着小白的手。继而熊小白两眼弯弯，摇动它和小橙相握的手。 “这叫做握手，刚认识的人都会这么做，这是一种礼仪。”夜明耐心给他解释。 小橙似懂非懂。夜岚暗叹，以后要教他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过了数分钟，夜凌抱着染红的衣裤跑回来。“脏是脏了点，先将就。”他把衣服递给小橙，后者却愣愣地看着有血腥味的布团。 “这是什么？” 无奈之下，夜凌和冷浩帮他并教他穿衣服。然而穿好不合身的衣服后，小橙刚跨出一步就跌倒，他竟然双手爬起来，和双腿一起爬行。 夜凌头痛欲裂地拉他站起。“现在你是兽人，不是狗，要直立行走不要爬行！算了算了，我背你吧，不然天黑你都没走出果林。” 他轻易把小橙抄到背上，两只长长的袖子挂在夜凌肩上。 小橙沿路看见倒地的人形犬科，便问它们怎么了。夜凌没好气地回答“它们要为暴动付出代价，警方会抓它们回去。” “抓？它们会怎么样？” 夜凌翻白眼，“你先操心自己！告诉你，犯了错要么被惩罚要么改过自新，你现在就属于改过自新，不然我扔你去警局接受惩罚！” 小橙抖了抖，“惩罚”对于他而言是肌肉痉挛。至于“犯错”他懂，老大的计划让许多猫科送命；初时他不懂什么叫“杀死”，如今看见自己的同类和倒血里的猫科一样惨状，才明白老大的做法不对。 他们一走出铁门，忽见一圈冷冰冰的枪管指着自己。 “被动，否则我们开枪！”一群穿着青色制服的直立老虎持枪吆喝，从他们头戴的钢盔和腰间的手枪夹看出，他们是士兵。 他们站在原地不动，冷浩镇定地解释“我们协助警方追击造成这次暴动的犯人。犯人被我们捆在里面，你们可以派人进去查看。” 士兵们面露狐疑，枪依然没放下。 有士兵向上级报告，有的盯着四人胸前的警徽。“他们佩戴了高级警徽，真的是警局的人？” “喂，你们背着的人为什么血淋淋的？” “在和犯人搏斗的过程中，他受伤了。” 士兵们霎时沉默，等待上级的指示。 一会儿，一把粗犷的男声在士兵后方传来“警局的人在哪！” 冷浩和夜明听着声音觉得耳熟。接着一张凶恶、带疤的蓝脸出现人后，他挤进士兵群，定睛注视冷浩和夜明，喜上眉梢。 “兄弟、嫂子，原来是你们！”多吉大步上前，笑着拍两人的肩膀。 四零三、狗肉不好吃的！ 老虎士兵们面面相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多吉摸摸自己光亮的头顶。“上面派我来评估这星球的能源，来没几天就遇到暴动，现在不得不协助军方。听说你们追击犯人，犯人在哪？” 冷浩言简意赅道出犬科动物的计划和终端被夜风等人抢走。多吉马上下令封锁全城，并带他们到军方驻守的营地调取全市监控。 多吉和他们上了墨绿色的越野车，部分老虎士兵留守流光河，部分抓进化了的犬科动物到警局审问。 途中小橙好奇地打量越野车和观望路边的景物。 十五分钟后，越野车驶到一片树林，墨绿色的帐篷与树林的颜色近似。夜明乍眼望去，士兵都是背着行军背囊的人形老虎。 他们朝经过的越野车敬礼，小橙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惊奇不已。 下了车，多吉带他们到其中一个帐篷外。里面设备繁多，几名通讯士兵被众多屏幕环绕。 魁梧的白虎军官上前向多吉敬礼，严厉警惕的检视目光横扫冷浩等人。 多吉适时介绍“这几位是与警局合作的高级顾问，负责追捕诱发此次暴动事件的犯人。”他轻拍冷浩和夜明的肩膀，“同时这两位也是我的战友，曾经一起参与战役。” 闻言，不但白虎军官，夜凌和夜岚也吃惊，竟不知道自家小妹参加过战役。 彼此肃穆敬礼，白虎军官锐利的视线似要穿透冷浩和夜明的灵魂。面对逼视，两人面不改色地释放沉稳的气势，宛如万钧不动的高山。 遇上强者，他本能地伸出爪子。刹那他从对方的气势抽离、收敛自己的杀气，暗自惊讶两人绝不是普通的士兵。“我叫路峰，是负责制止这次暴动的中校。” 他们不多客套，直奔主题。 路峰领他们进帐篷看所有监视屏幕，画面皆是城市各处街道。“我们的监视系统控制了本市交警厅的，唯一没摄像头的地方是流光河附近，因为流光河能扰乱电子设备信号。” 夜明听了沉思，刚才没注意诺亚系统有没有被干扰。 路峰截取两个小时内流光河外围的监控除了一群犬科动物进入铁门，只有冷浩等人进过，别无他人。 冷浩提议再看前几小时的监控，这次除了看守士兵，根本没有人接近铁门。 四人瞥向坐在旁边的小橙思忖，他们不认为小橙说谎。犬科动物的致命伤干净利落，加之不是枪伤，只能是长期练格斗术的人所为。 联系进化、偷袭他们的犬科动物肢体不协调，更加肯定有第三者潜入铁门内。 路峰调取一整天视频查看，只见留守士兵射杀靠近的暴动市民。夜明拉拉冷浩的袖子，低声说“如果潜入者真的是夜风他们，必定使用异能瞒过士兵。” 冷浩想了想，一瞅小橙继而对他们说“我留下看监控，你们去给小橙包扎伤口。” 夜明一愣，忽见冷浩的视线移向自己的手腕，她恍然大悟。“好，路中校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急救药物？我们的同伴受伤了。” “可以！军医到市中心的医院帮忙，你们需要等他回来吗？” “不用劳烦，我们学过包扎。”夜明笑了笑。 于是路峰派士兵带他们到军医的帐篷，幸好帐篷里面没人。待士兵远去，夜明让小橙坐好。 “要、要干什么？”小橙看见夜岚从一个箱子里拿起针筒和一把薄薄的小刀，霎时想逃，可是被夜明和夜凌按住。他泪汪汪地哭泣“我、我不好吃的……” “谁要吃你。”夜明哭笑不得，“我们要取出你体内的芯片。待会二姐会给你打麻醉药，不会疼。” “芯片是什么？” “就是令你肌肉痉挛的东西。” 小橙面无血色地打哆嗦。与此同时黑甲和熊小白分工合作，前者扫描芯片的位置，后者时刻关注小橙的身体状况。 黑甲扫描出芯片在小橙背上。夜岚一边听黑甲的指示一边在其背画记号，然后用打火机烧一烧手术刀。 那闪烁寒芒的刀片和针使小橙抖得厉害，椅子咿咿作响。夜凌不客气地拍他的头顶，“别抖！否则割得不准得再割几刀。” 小橙激动得脸蛋红彤彤，嘴上说不怕哪知差点从椅子跌落，幸好夜明扶稳他的肩膀。 “大哥，你不要吓唬他。”夜明嗔怪，转而按着小橙的肩膀安抚“别怕，打了麻醉不觉得疼，很快能取出芯片以后你不用担心肌肉痉挛了。” 小橙朝她眨眨眼睛，身体不怎么抖了。“我、我其实不害怕，像抓痒而已！” “哼。”夜凌敲他的头，“我果然还是不爽你。” 片刻夜岚戴上手术手套，举着麻醉针走近。 小橙瞪圆眼睛，咽了咽。 夜凌果断给他脱掉上衣，凉飕飕的秋风令他打冷颤。针入肉时他震了震，抓得夜明手通红，夜凌看着挑眉抿唇。 不爽，这狗抓小妹这么紧干嘛！ 打完麻醉，夜岚碰了碰注射的位置问他有没有感觉，见他摇头夜岚便叮嘱“现在开始你千万别动，万一切错神经你可能瘫痪。” 小橙不敢动弹，咬牙抓紧夜明双手幸好他不懂什么叫瘫痪。 手术期间熊小白时刻注意小橙有否失血过多，不断提醒血压数值。费了四十分钟夜岚终于到缝线阶段，当她说可以动的时候，满头冷汗的小橙软在夜明怀里。 夜凌马上拉他出来，“你这小鬼头老实点！” 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发现夜凌脸色难看赶紧往夜明靠。 “穿回衣服吧，别着凉。”夜明给他捡起染血的格子衬衣，他却直接伸手进长长的袖子，把衬衣的背面穿到正面。 夜凌一拍额头，还是自己帮他穿吧。 “我、我是不是……”小橙迟疑，“不会肌肉痉挛了？” “不会了。”夜岚一脚踩烂血迹斑斑的芯片。“你自由了，老板娘再也找不到你。不过别做坏事，否则我抓你去警局。” 在小橙心里，此刻龇牙咧嘴的夜岚像极抓小狗吃的巫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四零四、好大一只黑豹 晌午，城市某条僻静的巷子里。 一股黑雾落地成人，正是脸色阴沉的夜霆。早在巷子等候的某男子留意到他双手空空，“我要的东西呢？” “你把那个东西给我，我帮你抢过来。” “呵呵。”男子冷笑。“我们说好一物换一物，你拿不到那个东西别指望我会把它给你。” 夜霆却不慌不忙，“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你要捉他们轻而易举。以他们多管闲事的性格，说不定也来了这城市。” 男子沉默片刻，掂量其中利弊。 另一边冷浩通过反复播放监控，找到夜风等人潜入果林的踪迹。昨晚他们化成黑雾，借着夜色掩护潜入，露出破绽的是黑雾经过时留下了碎叶。 他记得褐发女人的异能是木元素。 同样，在他们赶到流光河前四十分钟左右，四缕淡淡的灰雾分头飞出果林。接着路峰搜索所有监控，找到夜瑶出现过的地点。 路峰将夜瑶的脸部截图发给城里巡逻的士兵，命令他们抓捕此人及此人的同党。 白昼逐渐缩短，夜明等人回到市里还不到五点，天色已暗。多吉乘坐的越野车跟在飞行摩托和黑色机车后面，一起搜捕抢走终端的犯人。 淡淡的晚霞映红街道，天边厚厚的云层翻涌。 夜明敏锐地感觉出空气中水分含量增加了。 摩托与机车落地行驶，忽而路边冲来一人。夜岚急转甩尾，摩托的尾部撞倒冲出的市民。 与此同时一物掠过夜岚的后背，射中市民的肩膀，继而市民软绵绵地倒下。 多吉收起步枪，戴着头盔的夜岚转头看了他一眼。 倒下的市民身插一支针筒，据说是镇静剂。街道冷冷清清，除了巡逻的警员和士兵，没有站着的行人只有卧地的暴徒。 城市犹如遍地玻璃碎片，分崩离析；秩序犹如商店的橱窗，破碎难修。 天色越来越暗，警方和士兵从大门敞开的商店搬运食物到警局，因为神智清醒的市民都躲在那里。 夜明等人在便利店草草吃面包或饼干充饥，车辆都停在门口。夜明和夜凌偷闲教小橙进食和走路，看得多吉惊奇。 “他有八、九岁了吧？” “先天弱智。”夜凌头也不抬，矫正小橙笨拙的走姿。因为裤管太长而卷起，双腿沉甸甸，使小橙更不容易走路。 多吉恍然大悟，随即拿着咖啡走近门边的夜岚。他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的疤痕随笑容扭曲。“听说你是嫂子的姐姐？” 夜岚轻蹙秀眉，想了想才明白“嫂子”指夜明。她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在他脸上的疤痕停留一秒。 多吉摸摸疤痕调侃“这疤痕是我出生入死的战友，没了它可能我会受欢迎一点。”看见夜岚微微一笑，他正式地自我介绍“我叫多吉，隶属星际联邦陆军中校。” “我叫夜岚。” 他越笑，疤痕越狰狞。 吃饱后他们收拾一番，准备继续搜捕。夜凌不客气地训小橙吃快一点，别磨磨唧唧。趁小橙拼命塞面包到嘴里，其他人先到门外发动车辆。 天空黑沉沉，他们不得不先打开车灯。 车灯一亮，闪烁的水珠现车前，凉凉的雨点落在脸上。不一会儿雨势变大，四周如挂珠帘。 他们急忙下车之际，发现沾嘴唇的雨水苦涩。 “啊……” 有人突然轻呼，其他人回头望见一个士兵蜷缩倒地，发冷般颤抖。多吉马上扶起他，猛然察觉浑身剧痛。 “回便利店！”冷浩架着夜明和夜岚大喊，惊觉大家脸色苍白。 就在这时小橙准备跑出便利店，被夜凌一喝便缩回去。大家陆续跑回便利店，但一进店里扑通倒下，浑身疼痛无力。 “不要靠近我们……”夜明吃力地驱赶走近的小橙。 “你、你们，怎么了？” “……雨水……有毒……”说完全体昏迷，而小橙惊恐地看着他们身体起变化。良久小橙听着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才回神，跌跌撞撞到货架前寻找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转小，门外车灯电力耗尽熄灭，湿漉漉的路面反射冷冷水光。夜明乏力地睁眼，率先望见黑乎乎的天花板以及周围放大的货架。 还有把大脑袋凑来的熊小白和黑甲。 她心凉透，迟疑举起手又见黑毛绒绒的爪子，倒是身上暖洋洋，原来她晕倒在一张毯子下面。 不对！她竭力撑起身体，忽见旁边有体型更大的黑毛动物，甚至还有两只黑猫、几只白色或黄色的老虎以及一团蓝蓝的小东西。 她连忙钻出毯子，伸爪子探了探黑毛动物嘴边的须，觉得其头部似猫，但体型比自己大许多倍。片刻黑毛动物眼皮鼓动，缓缓睁开眼睛。 一见是黑瞳，她轻呼“浩？是你吗？” 黑豹怔了，看小黑猫的眼神流露不可思议，随即低头看自己的“手”同样是黑色、毛茸茸的爪子，是小黑猫一个脑袋大。 “兽型？” 她又喜又忧，确实是冷浩的声音。“我们都变回兽型，估计和雨水有关。你的身体怎么样？还疼吗？” 黑豹蹙眉沉吟，低声说“不打紧。你呢，有没有痉挛？” “这次好多了。”她小心翼翼地碰他黑得发亮的皮毛，生怕弄疼他。 其他“人”紧接醒来，无不惊呼自己的变化。 “为什么会变兽型？岚你也是……你们都……”夜凌吃力地支起前腿，伸长脖子张望，比雌兽尖长的耳朵听八方。 他的体型比夜明和夜岚大一点。 其余士兵变成爬行老虎，穿着的衣服勒紧他们身体。每一只比黑猫们大几十倍，而比黑豹大三倍。 三只黑猫仰望庞大的老虎往黑豹身边靠，万一他们刚才没吃饱…… “你们醒了？”柜台处传来声音，动物们齐刷刷转头。小橙挪到柜台后面，探头眼巴巴看着一群猫科动物。 夜明看向门外稀疏的雨帘，“等雨停你就走吧，我们没有能力保护你了。” 小橙看看说话的小黑猫，又看看便利店外面。 上拉加载下一章s 四零五、不要耍流氓 外面转小雨，墙上水光荡漾。 四只老虎没注意三只黑猫的警惕，施展浑身解数脱衣服。两机器人给三猫一豹检测身体，都检查出某种元素抑制着细胞。 黑豹支起四腿站起，肌肉健硕、四肢修长，顿时三只黑猫仿佛面临高山。冷浩不习惯四腿爬行，慢步走动适应。 夜明特意留心夜凌和夜岚的尾巴，果然他们都是双尾。“二姐，家里的都是双尾吗？” “对，双尾是家族标志。” 闻言夜明低头沉思，黑豹伸出宽大的肉垫子轻轻摸她的头顶。 “哎哟，怎么浑身疼……”多吉的声音打断众猫科，一个蓝皮肤的婴儿敲着脑袋坐起。他茫然地转头，霎时惊呆。“猫？豹子？老虎？” “你自己还是婴儿呢。”夜凌补刀。 “什么？”多吉低头看自己缩小并光溜溜的身体和短短的四肢，然后摸脸——脸上的疤痕居然还在！“怎么回事？谁能解释一下？” 黑豹挡在夜明和夜岚前面，眼神稍露嫌弃。“你先穿上……纸尿布。” 于是黑甲翻找纸尿布给多吉穿上，不多时双腿夹纸尿布的婴儿屁颠屁颠走来，他圆圆的蓝色脑袋寸草不生，疤痕与乌黑大眼相衬并不狰狞，反而勾人怜悯。 夜明颔首抓眉心，果然颜值决定一切。 小橙依然躲在柜台后面，听着冷浩给多吉讲解克玻璃的毒素。末了，多吉瞪大水汪汪的眼睛，“这么说我们退化了？既然流光河能解毒，等雨停了我们赶紧去！” 然后他短短的双手捂胸，朝某只小黑猫惭愧笑笑“夜岚，其实我的肌肉很健壮，不像现在肚子圆滚滚的。” 夜明无奈地用爪子指旁边的黑猫，“这个才是我二姐。” 多吉的笑容瞬间消失。“抱歉。你们太相似，我……会努力分清楚……” 黑豹端坐，问四只气势威猛的老虎“以前有发生这种事吗？” “没有！从来没有发生类似事件，就连暴动事件也没发生过，恐怕变化的不止我们。”老虎伏着低吼几声，狭窄的便利店容不得他们随意走动。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等雨停。半小时后店外万籁俱寂，恍然深夜。 “停雨了。”门边的黑豹回头。 夜明走到小橙身边，“现在的我们无法带你走，这里有食物和饮用水，你可以躲在这里直到暴乱结束。我们要走了，保重。” 小橙攥紧衣角，一言不发。 忽而夜明竖起双尾，肢体紧绷。她看向店门口，连黑豹也竖尾后退。一股寒意没来由地渗透皮毛，笼罩他们的小心脏。 拼命喘息间，他们如身处深海，前所未有的压力翻江倒海袭来。在生死徘徊过的皆如临大敌，四只老虎甚至瑟瑟发抖。 “怎，怎么了？”小橙感觉气氛不对。 夜明盯着门口压低声线，“无论发生什么，你躲在后面不要出来、不要做声。”此话一出，小橙马上缩回柜台后面。 黑豹一夫当关，亮出爪子挡在他们前面。 “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骤近，长长的影子率先投进店门口。黑豹伏下前身紧盯，异能蓄势待发。 来人绝不是夜霆他们，这种压迫的气势属于顶峰强者。 门外伫立一人影，背对雨水积聚的水光，黑豹看不清其模样。当来人再度走近，他才看见那人拄着拐杖。 那人愈发走近，黑豹愈发后退，直觉拐杖比人危险。 三只黑猫守在黑豹一侧，而多吉爬到其中一只老虎底下。 敌人未至声先近。“可爱的小动物们，晚上好。我是希莱博士，今晚来取一样东西。”他拄着拐杖曲腿欠身，作滑稽的见面礼仪。 随即他迈进便利店，众人才看清其外貌。他身穿黑白条纹西装，领口是条纹的蝴蝶结，银发挑染蓝色，加上粗黑的眼线像个没品位的变态。 而他的拐杖镶嵌一颗紫红宝石。 他们盯宝石时一瞬间晕眩，恍惚中涌现强大力量吸取他们的体力。冷浩恍然大悟，强大的气场由宝石而发。 “大家不用紧张，”希莱博士咧嘴笑，“我取了东西就走，绅士不会杀人。” “你要取什么东西？”冷浩沉声问。 “问得好。据历史记载，那东西由黑猫后裔看守。对了对了，你们猜对了。”他兴奋地注意三只黑猫变幻的眼神，“我要取的东西就是时间宝石，把它交给我。” 多吉和老虎们没听懂，不便插话。 “这个星球有很多黑猫，为什么你来找我们要。” “双尾是女巫赋予的使命标志。”希莱博士笑声瘆人，“把你们看守的东西交给我。” “我们没听过时间宝石，也没有见过。” 他扬起的嘴角骤然僵硬，脸黑沉沉。“不识好歹，别怪绅士动粗！”话未说完他笃拐杖，随即一层紫红的光芒扩散便利店。 架上货品纷纷砸落，一群猫科和多吉被光芒弹开，货架乒乒乓乓倒下，巨响打破静谧街道。 当希莱博士再笃拐杖，金光护盾及时笼罩己方，把紫红光芒回弹。虽然挡下一次，可是金光护盾产生裂纹，冷浩和夜明大惊失色。 “放弃挣扎吧，你们打不过‘瘟疫宝石’。嘻嘻。”他再发动光芒，冷浩的护盾破碎。 就在这时，一朵翻涌的黑雾展瓣吐蕊，挡在冷浩面前。 宛如花瓣之雾吸收紫红光芒，不久两股力量产生排斥，猛烈气浪使周围的货品如雨砸落，饼干和薯片碎屑随爆炸满室飞。 三只黑猫分散倒地。 眼看希莱博士朝三只黑猫抓去，影子之手扯着他的双脚，与此同时四只老虎一起扑去。他不耐地挥动拐杖，紫红光球砸中他们柔软的肚皮。 血的味道令人心惊。 希莱博士低头看自己中枪的大腿，面露险恶。他扫视倒在血泊的老虎，朝吃力抱着步枪的多吉发动光球。 死定了，多吉的脑海一片空白。 紫红之光灼灼映眼眸，多吉拼死不停射击。刺眼光芒临近，轻风拂过他光溜溜的小脑袋。 四零六、一切不是神话 清凉拂面，紫红光球在多吉的鼻尖前一寸爆炸。 风壁碎片化成强风，甩多吉到墙角。 几道身影紧接攻击希莱博士，可惜球状的紫红光罩乍现眼前，冷浩他们的爪子一碰光罩如遭雷击。 一豹三猫强忍颤抖，伏地瞪着希莱博士。 “交给我不就好了，非要动粗。”他嫌弃地看着染血的条纹西服，“绅士最不喜欢脏，你们彻底把我激怒。” 说罢，一束蓝色电磁炮光直射他的光罩，同时另一边射来子弹。夜明以为是多吉，谁知看见熊小白和黑甲一左一右夹攻。 奈何电磁炮和子弹穿不过光罩。 夜明试着刮起风刃剜割，然而看不出光罩有否削弱。 这时熊小白的另一只手变成散弹枪疯狂射击，夜明担心太耗电，喊它保留电力。趁着两机器人吸引希莱博士注意，冷浩从光罩内唤出影子之手。 一束漆黑勒紧希莱博士的脚踝，逐渐渗透他的裤管。夜明见状操控他的影子束缚其身躯，而夜凌召唤黑洞啃噬光罩。 剩下夜岚施展落石砸光罩。 多吉吃力爬来，嘴角红了一块。他不死心地抱起步枪射光罩。 罩内的黑雾越来越浓，阴冷的气息堵塞鼻腔，希莱博士快要透不过气。想到自己被动物围攻，他恼羞成怒。 “笃” 拐杖落地，一圈紫红带着劲风扩散，将围攻之人狠狠弹开。这次所有货架紧挨倒下，满地汽水和零食碎屑。 两机器人不觉疼，迅速爬起再射击。熊小白不停使用电磁炮，眼部蓝光开始断断续续闪烁。 “小白，停止用电磁炮！” 夜明话音刚落，被黑雾逼得七窍流血的希莱博士挥动拐杖，率先解决烦人的机器人。风壁飞快笼罩一黑一白，它们随光球爆炸砸去墙壁。 一张网在三只黑猫的头顶撒下。 矫健的身影掠过他们头顶，亮出爪子划网。出乎意料网没有破，反倒将一豹三猫被擒，麻痹随之袭来。 网带电流，忽闪忽闪，多吉和躲在暗处的小橙大惊失色。 三只黑猫被黑豹紧紧抱着，他承受了大部分电击。更可怕的是，他们使不出异能。 希莱博士嘲弄笑着走来，“这网为了克制你们的异能特别研制，本来我彬彬有礼可惜你们不赏面，逼我用粗暴的手段。” 他整理凌乱的发丝和歪了的蝴蝶领结。 三只黑猫愤怒瞪着他，同时担心不断抽搐的黑豹，于是纷纷用爪子划网。他们才一碰就浑身麻痹和发抖，没还击之力。 黑豹搂他们更紧。 希莱博士惊讶它无动摇的眼神，饶有趣味地端详网里的惨状。“好了，你们四个跟我走，我有很多工具迫使你们交出时间宝石。” 多吉和小橙一听面无血色。多吉抱着沉重的步枪跑来，一颠一颠地，瞄准希莱博士便开枪。 “绅士不杀小孩和女人。”一堵紫红光墙抵挡所有子弹，希莱博士扛起一网猎物转身。岂料没走几步，网被人拖拽。他不耐烦地回头“凭你一个婴儿别白费心机” 拖拽的不是多吉，而是咬着嘴唇的小橙。 “你是谁？”他轻蔑皱眉，“管你是谁，快放手！” “不、不放！他们痛苦！” 黑豹扭头喝他“快放手！你这是找死！” 小橙却更用力拖拽。 希莱博士竭力攥紧网口，拔河般的两人你拉我扯，丝毫没注意黑甲的枪口。 子弹精准射进希莱博士的肚子，他一吃疼不自觉松手，接着小橙和网一并跌倒。电光火石间，小橙打开网让他们出来。 希莱博士终于察觉不对劲，为什么他不怕网上的电流？他敲拐杖解决小橙，紫光大盛之际，什么都不懂的小橙徒手接光球。 “小橙” 他们失声大喊。 刺眼的电流包裹光球，小橙觉得极烫手，连忙把光球抛回希莱博士。后者如临大敌，张开光罩之际和光球一起飞出便利店 爆炸巨响冲天，便利店所有玻璃橱窗粉碎。 他们盯着门口的动静，生怕希莱博士突然攻击。但他们只望见一辆似摩托的交通工具经过门口，血淋淋的希莱博士挂在车上飞走。 “你们没事吧？”小橙爬去问一豹三猫。 夜明摇摇头，问冷浩有没有事，他承受最多电击。 冷浩伏在地上不动。“我缓一缓就好。” 这时黑甲抱着熊小白来，它把熊小白轻轻放地面。夜明看见熊小白眼部破裂，没有亮起蓝光。她呼唤熊小白几声，可是它没回应。“小白怎么了？没电？” “要检查。”黑甲回答。 冷浩命令黑甲检查熊小白内部。 在夜明焦急等待期间，夜凌和夜岚去查看四只老虎，遗憾的是他们已经死了。夜凌喊小橙帮忙找纱布，多吉也加入钻进商品堆找急救药物的行列。 夜明坐立不安，时而在冷浩身边踱步，时而凑去看熊小白的机体。她不能打扰黑甲，便回到一动不动的冷浩身侧伏着。 她低声嗔怪“傻瓜，好点了吗？” 冷浩低头，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她伸爪子轻轻一挠，调皮地给他一点惩罚。 “哎。”夜岚叹着气走回来，“虽然希莱博士重伤，可是他一定会卷土重来。明，记不记得我们看过‘瘟疫宝石’的故事？传说能制造灾难和病毒。” “嗯，没想到一切不是神话故事。” 夜岚也伏下身来，前腿缩进身下。“还有小橙，他能徒手对抗瘟疫宝石，处境比我们更危险，希莱博士会先除掉他。” 三人转头望向被夜凌训的小橙，决定带上他。 约过了一小时，黑甲利用便利店仓库的工具修理好熊小白，不过充满电它才能启动，至于破裂的眼部需要换液晶。 夜明放下心头大石。 待大家包扎好伤口，黑甲用毯子裹着连接移动电源的熊小白，背在背上。 多吉换了新纸尿裤，用士兵的衣服裹身。他骑着黑豹，顺势摸黑豹背上的皮毛，“抱歉兄弟，等我们变回原样，我让你骑回来。” “出发吧。”冷浩沉声发话。 上拉加载下一章s 四零七、动物世界 外面的街道湿漉漉，多处水洼，小橙小心翼翼行走。他背着夜明的背囊，内装有夜明和夜岚，至于一脸不爽的夜凌被他抱着。 他不爽小橙走路一拐一拐的，教他多次还没掌握走路的平衡感。 而多吉抱紧黑豹的脖子，生怕自己掉落地。黑豹不得不喊他别抱太紧，自己透不过气。多吉不依，“你当我是嫂子就行了，我这副身体不耐摔！” 黑豹沉默地跨过水洼。 昏暗街灯忽闪忽闪，路边全是变回动物的市民徘徊，老虎、狮子和猫等等。冷浩边走边警惕，因为瞅见他们身上仍留针筒。 他们是注射了镇静剂的暴动市民。 而路边的动物静静地盯着行走的物体，对于他们的视线小橙觉得不舒服，自己似虎视眈眈猎物。 “镇定点，别慌。”夜凌低声告诫小橙。 这时路边一只庞然狮子直勾勾盯着他们，其毛发湿乎乎，伸舌头舔嘴唇，踱着碎步爬行。多吉用余光观察，“我有不好的预感，他们还保留‘市民’的意识吗？” 果不其然经过巷子的时候，血的味道令他们悚然。多吉和小橙扭头望巷子——里面昏黑，只望清地面冷冷水光。 低吼从巷子里传来，如来自地狱。 冷浩命令黑甲查找别的小路到达流光河，说话间巷子骤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发现后面有一只狮子跟上来，探出脑袋的夜岚提醒他们。 他们仔细一想，市民自从失去常性就没进食过。 “咕噜咕噜……”不知哪知动物肚子打鼓，印证他们的猜想。 “喵——”一只狸猫不合时宜地从别的巷子跑出人行道，它被一只狼追着，慌不择路跑进狮群。 顿时箭在弦上，凝固的空气被你追我赶的一猫一狼穿破。 “跟我跑！” 冷浩刚说完便伸展修长的四肢，奔跑时完美展现健硕的肌肉。但小橙跑得扭扭捏捏，夜凌怕他摔倒连忙喊黑甲架着他跑。 后面虎群围攻狸猫和狼，狮群挤不进去就转追冷浩等人。夜岚缩回背囊换夜明探头，后者凝眸施风，刮得狮群的毛发瘪了，减缓它们追击的速度。 后有追兵，前却有埋伏，当冷浩领着他们转入分岔路口，报复的犬科动物冲来。冷浩猛然刹住，放眼望去它们有十来只。 皆皮肤五颜六色的犬科，模样像狗、狐狸和豺，其中像豺的叫得最凶。 多吉忍不住骂粗，声音却奶声奶气“靠！他们养什么不好，居然养残暴的德尔豺？” 与此同时狮群穷追不舍。 “等会小橙和黑甲跟在我后面跑。”冷浩迸发杀气。 言毕，冷浩向前俯冲，顶着急风的多吉抱紧他的脖子。转眼所有犬科动物被一袭黑暗拨去两侧，多吉和小橙看见许多黑色的手冒出地面。 影子之手抓紧它们四肢，硬生生为他们开路。 多吉和小橙咋舌。 至于后面追击的狮群，被夜明的鬼刃吓跑。那锋利的黑色环刀飞割狮子的毛发，一丝一缕迎风四散。 他们跑进僻静的小路喘一口气，唇色发白的小橙坐下来擦冷汗。 “喂，吓着了？”夜凌坐在他前面。小橙否认自己害怕，双腿却诚实地抖动。夜凌撇着嘴跳上台阶坐。“这么胆小以后怎么混？” “哥，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我们受过训练吗。”夜岚看不下去夜凌经常欺负小橙，跳到小橙旁边安慰。“你别听他的，他啰嗦代表关心你，对于不想理会的人他不瞅不睬。” “哼，我怕他跟不上速度而已。”夜凌嘀嘀咕咕地爬去找夜明。 夜明正和多吉、冷浩讨论路线问题 以他们的脚程，起码跑两天才到流光河。途中全是肉食动物，危险重重，他们最担心异能逐渐削弱直到消失。 “我们随便找一辆车行驶。”夜凌慢悠悠插话，“机器人懂驾驶吧？” 黑甲机械地点头。 “我们抓紧时间休息，然后去马路找车。” 猫科们找干燥的地方的伏下，多吉则惬意地挨着冷浩坐。夜凌伏在夜明旁边，他碧绿的猫眼时而转动瞄夜明。“咳，很久没变过兽型，有点不习惯。” “我算是习惯了。”她打趣。 夜凌低声笑，顺势举起爪子摸摸她的头顶。很快他扭头地转头，“现在像回到你小时候，以前我总在想一家人变成兽型聚在一块是什么情景……” “全是黑溜溜的呗。” 夜凌被她逗笑，他正大光明用肉垫子揉她的头顶，淡淡的悲伤一扫而光。 末了，他们留意主街道有没有肉食动物，偶然两、三只经过，见威胁不大他们到马路找较完好的车辆，顺道用异能推开挡路的。 许多车被砸破，要么车头变形、要么玻璃窗全碎。好不容易找到一辆还能发动的轿车，待黑甲清理座椅上的玻璃碎片，他们才敢上车。 由于玻璃窗全碎，一路狂飙时寒风灌车里，他们挤在一块取暖。 黑甲根据最快的路线飙车，可惜路上总有破车堵塞，它不得不左拐右拐，最后干脆驶去郊外。费了三小时，终于到达流光河护墙外。 “不对吧，白天来时护墙没有发黑。”多吉的话宛如乌云，笼罩他们的心头。 然而黑甲回答说，这里就是流光河的位置。 多吉使尽吃奶之力打开车门，黑溜溜的猫科们也急不可耐下车。湿润的空气残存焦味，护墙黑得不可思议。 像是烧焦。 铁门外堆积爬行动物的尸体，当中有被士兵军装勒紧的老虎。 确实是流光河外围。 他们冲进铁门就闻到浓浓的焦味，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停下。 目及之处是一个深深的大坑，焦黑泥土夹杂一点绿意，一块块黑色的东西散布大坑里。黑甲扫描大坑，说下面含有动物油脂、植物纤维和水分。 他们的心凉透了。 “原本这里是果林。”夜岚怔道，眼前光秃秃的还哪有果树？ “我们下去看看，兴许还有河水。”夜明看看其他人。 他们小心爬下大坑，这大坑起码深两米。 四零八、要死不拦着 泥土黏糊糊，除了混杂果肉恐怕还有尸体的脂肪。 他们一步一步爬下去，忽然小橙重心不稳而脚滑，整个人滚下坑底。夜凌幽幽叹气，随其他人快步跑下去。 “你有伤哪儿吗？”夜明绕着坐起身的小橙打转。只见他的衣服沾满黑乎乎的泥土，可爱的脸蛋一块黑、一块黄。 “屁~股疼。” 夜凌朝他翻白眼，“死不去就行，对女士说话要优雅，别这么粗俗！” “什么是粗俗？” 夜凌翻白眼吐舌头，装作吊死鬼走开。夜明让小橙站起来转转，幸好他没有摔伤。 他们继续往前，根据回忆摸索河流位置。 三猫一豹的肉垫子直接触碰泥土，因此他们渐觉泥土渗出水，证明找对了方向。不过寻找河水的不止他们，还有一些老虎和豹子市民，他们尽量远离它们。 随着一步一个梅花脚印，渗出的水越来越多，不多时他们惊喜发现一个脸盆大的水洼。其他市民也望见，和他们一样远距离观察。 远看水面如镜，反射清冷月光。夜明建议走近查看，呆着远观浪费时间。 大家想了想，一起靠近水洼。 他们边接近边留意远处的市民，发现它们也慢慢地走来。 他们停在水洼边缘低头审视，夜里水显黑，隐约能见水底的泥土。冷浩皱起眉心，“据说克玻璃和进化的能源融合会发生爆炸，那场雨和河水混合，我担心河水里的能源不再纯净。”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抗拒这些水。”多吉从冷浩背上跳下。 接着冷浩让黑甲扫描水洼，得出的结果不意外却又令人惊愕水含剧毒。 “你们不喝就让开！” 猝不及防的大喝在他们身后响起，原来是围过来的市民。开口说话的是白虎，它的吊眼露出不耐烦。 “你们要喝？”多吉诧异。 “废话，谁想一辈子爬地！让开！” 多吉不让，“这水有剧毒，劝你们不要喝。” 然而周围的市民眼神冷漠，多吉一头雾水。白虎扯动嘴角冷笑，“你们别指望说这种话就能霸占河水！你们不让开别怪我们动粗！” “蛮不讲理，我们没想过霸占，反而想救你们性命！你们就不想想和雨水混合了的河水有没有毒？” 哪知白虎一爪推开多吉，三猫一豹顿时竖起尾巴，杀气铺天盖地。 市民先是一愣，然后白虎吹爪子揶揄“凭你们四个想赢我们？我一口就能吃掉一只猫，就这只黑豹勉强是我的对手。” 夜凌也亮出尖尖的爪子，高傲地伸长脖子。“谁吃谁说不定，来试一试？” 它们恼怒地皱鼻子，伏下前肢，低吼从喉咙深处发出。白虎张嘴露出尖长獠牙，腥风扑面。 “进食完记得刷牙，你有口臭。”夜凌捂鼻。 白虎一僵，听见旁边窃笑恼羞成怒，抬起爪子要拍烂夜凌的脑袋。 这时多吉气愤地跑来架着它的爪子，挡在三只黑猫前面大吼“你们真要喝我们不阻拦，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可惜他孩童的声音毫无震慑力，反而滑稽。 白虎和其他市民哄堂大笑，硬是挤进水边。冷浩他们冷冷旁观，看着白虎率先俯身喝水。 白虎贪婪地多喝几口，喝完朝向他们用爪子抹嘴，耀武扬威。 夜凌动动嘴皮，不屑地“呸”了一声。 其他市民争先恐后喝水，突然白虎吐出舌头倒地吓得市民后退。一只斑点豹迟疑地碰白虎，见它没有反应将其翻身。 “啊！” 白虎的鼻子和嘴角滑下鲜血，顷刻喝了河水的市民陆续倒毙。“你、你们下毒！”斑点豹狠狠瞪着多吉他们，“你们最先接近河水，一定是你们下毒！” “神经病，它们喝死了关我们什么事？早说了后果自负。” 没喝水的市民聚拢一块，露出獠牙向他们逼近。多吉眉毛一跳，尝试劝止“虽然大家变形了，可是还有法纪，你们不能随意杀人！” “呵呵，法你妹！” 疾风呼呼，身形似大山的它们凶狠扑来。多吉想加入战斗的时候被冷浩用尾巴甩开，“和小橙呆着！” 多吉张了张嘴，无奈地跟小橙后退。 憋了一肚子火的夜凌一跃而起，踩着斑点豹的脸抓伤另一只豹子的眼睛，双尾顺便拍打斑点豹的嘴巴。 夜岚与他擦身过，蓄异能的爪子力拔千钧，一爪将斑点豹打得啃泥。 另一边夜明利用娇小的身体先划破某只老虎的肚皮，尔后双尾夹风刃，切掉它传宗接代的器官。 污秽的血伴随惨叫喷溅，她旋身躲开。 目睹此情此景的多吉和小橙急忙捂裤裆。 冷浩同样狠辣，影子之手轻易掰断它们的腿骨。 没多久，市民一个叠着一个惨叫。它们的伤势不足致死，最多残废。夜凌的爪子放在最底下的斑点豹额头，“还敢不敢诬蔑我们？” “我……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 夜凌这才收回爪子。冷浩踱步走近，冷冷斜睨，“附近的城市有没有流光河的支流？”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斑点豹疼得大口喘气。“流光河具有流动性，一旦这里的河水受污染，支流也不能幸免。再说，谁知道今晚的雨覆盖多大范围？” 他们默然，真没方法解毒吗？冷浩又问“还有哪个城市的河流含有流光河的能源？” “凡是有河的附近几个城市都是流光河的支流，就不知道有没有被雨水污染。” 冷浩仰望暗紫色夜空，掂量会有更多市民来这里找河水解毒，于是召唤影子之手把水洼埋掉，以免无知的市民误喝。 他深知水洼应该不止一处，但他尽力了。 他们空手走出铁门，果然看见三三两两、动物形态的市民到来。他们尝试告诫河水有毒，可惜它们的反应和白虎一样。 所谓希望，不能轻易破灭。 他们不再多事。 “我们接着去哪找解药？” “我们连夜追捕直到现在没休息过，先找个地方养精蓄锐。” 上拉加载下一章sat 四零九、我不要吃猫粮！ 午夜的城市落入监视屏幕。街道静谧，路灯昏暗，动物形态的市民三两游荡，有些和犬科动物殴斗。 也有的钻进轿车想开车，可惜身体条件不允许。 “找到他们了吗？”夜霆阴沉地来到手下身后，盯着满墙屏幕寻找几只黑猫。 自从某个监视画面出现紫红光芒爆炸，他才找到他们的位置所在，但随着他们上车又找不到踪影。 “他们一定先去流光河找河水解毒。”希莱博士勉强站起，身体缠满绷带。 不过夜霆的手下汇报流光河因发生爆炸导致其外围的摄像头损毁，无法获取附近的画面。夜霆却不急，因为他们迟早要离开流光河。 此时他们正躲在车里休息。 小橙抱着小巧的多吉在副驾驶合眼；三只黑猫趴在后座，而黑豹伏在后座下面。夜明睡不着，回想今天一切。 她探头窥看底下大团黑毛，轻轻跳下去到他身侧。 冷浩感到身边微暖便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她窥看的视线。“冷吗？”他悄声问完，抬起一只前爪搂着她。 她往里挪动，蜷缩他脖子的毛发下。接着冷浩伏下脑袋，和她的小脑袋依偎。很快她睡着了，浑身被他的体温环绕。 黑甲抱着电力不足的熊小白在主驾驶定时待机，节省电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被外面的嘈杂惊醒。 一睁眼已天亮，阳光射进车里驱散夜的寒凉。小橙抱着多吉望车窗外，那些成群的猫科动物走进铁门。 黑甲已经脱离睡眠模式，报告现时早上八点。他们纷纷惊讶自己睡了这么久，可见连续两晚追捕多么疲劳。 这时护墙内隐约传出打斗声。此地不宜久留，冷浩命令黑甲开车回市里。 又是三小时车程，他们在僻静的便利店停下，填饱肚子再说。夜明和夜岚神神秘秘地走到便利店后面的仓库，甚至千叮万嘱其他人不准进去。 不用进食的黑甲找到电源给自己和熊小白充电。 “找一下有没有面包，昨晚你吃过那种……”夜凌说着觉得不对，猫怎么吃面包？“不要面包，找……猫粮吧……不，我宁愿吃午餐肉！你把所有罐头搬来。” 他跟在小橙后面指导。 而冷浩被多吉骑着，后者极力仰望货架上面的食物。忽而他惊叫一声，惹得冷浩嫌弃地抬眼。 多吉张大嘴巴，伸手进去摸牙床。“糟了！我还没长牙！我能吃什么啊，难怪说话的时候感觉漏风。怎么办？” 冷浩转头带他去另一个货架。“你喝奶粉。” 于是夜明和夜岚出来的时候，看见地面堆积罐头和奶粉罐。 他们把罐头分类推到一边，夜岚却犯难“这些罐头含盐量很高，我们吃了会严重掉毛。有其他选择吗？” 夜凌懒懒地躺下抗议，双尾轻扫肚皮。“我不想吃猫粮，宁愿饿肚子。” “这种时候你还挑剔？不吃饱怎么有气力找解药？”夜岚又气又无奈，“小橙你去找自己爱吃的，别管他。” 夜凌马上仰头盯着小橙，忽然另一张小黑猫脸闯入他的视线。 “大哥，你想掉毛吗？变回人形后你可能成了秃子或者长牛皮癣，你的大帅哥形象就没了。”夜明轻轻踩着他扫动的尾巴。 夜凌的猫瞳瞬间收缩，猛地站起来抖擞身体。“我勉为其难吃一口吧。” 接着三猫一豹去找猫粮，多吉则抱着奶粉罐，使劲全力打开盖子。好心的小橙帮他打开，然后听着他的指导去冲奶粉。 这一顿吃得不愉快，因为猫粮难吃。夜凌好不容易吃完，四脚朝天躺地上。而多吉抱着奶瓶躺下，像个醉汉打嗝，肚子更加圆滚滚。 “如果再遇上夜霆，本少爷要将他变成猫然后狂塞猫粮到他嘴里。”夜凌满嘴鱼腥味，难受得不愿意起来。 “嗝！得了，先恢复原状再说！这奶粉不如我自己做的菜好吃！”多吉饱得不愿起来。“我觉得我们该确定昨晚的降雨范围，免得白跑一趟。” 闻言，夜明跳上柜台，爪子按了一下桌面的键盘，惊喜发现电脑只是待机。冷浩和夜岚走到桌下，提醒她查本市的地图。 夜明一打开网页就显示当前的地理位置，爪子停在键盘上。“网上的新闻说南方十多个城市出现暴动，军队都堵在一、二线城市，呼吁各地警局先自行处理。” “十多个城市？”他们咋舌， 网上没报道昨晚的毒雨，夜明猜想是小范围降雨。幸好每一个按键比肉垫子宽，她一脚踩一个按键组成单词。 一般而言每个城市都设立一所气象局，只要到局里看数据就能查出昨晚降雨量和范围，夜明点击地图搜索本市的气象局。 突然一阵奇怪的音乐从外面传来。冷浩跑出门，望见对面人行道躺着一部亮起的掌机，音乐从掌机发出。 电话响？冷浩转头张望，不远处散落的几部掌机也亮着屏幕。 他蹙眉，仔细斟酌要不要上前查看。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响起相同的音乐，但音量飘渺，似从远方来。他感到奇怪，对这莫名其妙的音乐反感。 音乐不算悦耳，反倒怪异，仿佛随意将音符凑一块，乐不成曲。 “怎么了？”多吉屁颠屁颠出来，也听见奇怪的音乐。他掏掏耳朵，“虽然我不懂音乐，但也太难听了吧？哪儿传来的？” 冷浩却沉默不语，隐约听出音乐中含有杂音。“你有没有听见音乐混有杂音？耳朵嗡嗡响。” 多吉仔细听，随即一脸茫然。“没有，对于我来说这难听的音乐就是杂音。” 冷浩不深究，和多吉回店里。 出乎意料的是，夜明、夜凌、夜岚和小橙也觉得耳朵嗡嗡响，似有无形杂音缭绕耳畔，使人心烦意乱。 多吉不信，再凝神倾听，然而根本没有听见嗡嗡声。“我只听见音乐，为什么只有你们听到杂音？” 小橙甩甩脑袋，说有点头晕。 其他人大吃一惊，这杂音有古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星际兽夫是军少》，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四一零、本质是一条傻狗 音乐越听越觉得难听，越听越使人烦躁。 “我出去把那些机器砸了！”多吉抱起奶粉罐，吃力地迈步。 冷浩拦在他前面，毫不受音乐影响依旧沉静。“别冲动，就算你砸了掌机音乐也没法停，还有其他设备播放着音乐。” 他们逐渐发现，那些嗡嗡的声音穿透力比音乐强，无处不在，耳朵开始麻麻的。夜岚猛然猜出这是什么声音，“能致人麻痹的是强声波，音乐中混有强生波！” “可是我没有麻痹？”多吉烦恼地挠脑袋，唯独他没听到所谓的噪音。 冷浩启动待机充电的黑甲，让它分析音乐。继而他跑出店外叼着一部掌机回来，音乐和噪音愈发清晰。 多吉赶紧调低音量，却发现无法操控掌机。他以为弄错按键便用手指触屏，然而屏幕没反应。 见鬼了。 “别试了，估计有人黑进基站操控本市的掌机。” 多吉诧异看着夜岚，“你是黑客？” “以前训练的项目之一。” 黑甲抽出数据线接入掌机解析音频，这时夜明细心发现小橙一直低头不说话。她走到他面前，伸爪子碰碰他的裤子。“小橙？你怎么了？” 忽然她身体悬空，后颈被人捏着。受了惊吓，她的四爪本能地扩张并亮出爪子。扭头看去，对上小橙愠怒的双眼。 “放我下去！” 惊叫惹其他人侧目，他们飞快地跑到小橙脚下，喊快点放下夜明，可是小橙置若罔闻，提着夜明摇摇晃晃，似找地方扔她。 视野晃动间，夜明发现小橙的眼神虽然愠怒但没有焦距，她瞬间想到他没了自我意识。“小橙不对劲，像被操控。” 他们闻言大骇。 夜凌跳起，飞踢小橙的小腿。“把我妹妹放下来！不然我咬死你！” 小橙无动于衷，提着夜明准备往某个方向扔。千钧一发之际冷浩飞扑，抱着夜明坠落，一束影子之手如花盛放，稳稳接着他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小橙提起夜凌。 转眼一团白色晃眼过，擦过夜明和冷浩身侧跃起，胖乎乎的腿踢中小橙的脸颊。接着小橙微微松手，多吉抱着坠落的夜凌跌在地上。 “小白，把他打晕！” 得令的熊小白踩着小橙的胸膛，小短手精准地劈其脖子。扑通一声，小橙翻白眼倒下。他们小心翼翼地围上去，夜凌报复性踢他一脚，确定他真的晕倒了。 夜明惊喜地围着小白打量，同时无比心疼。它的液晶眼部因破裂只亮起一只眼睛，外皮有几处划痕，她愧疚地低头，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它。 “只要内部零件完好小白能正常运行，外部破损可以换。”冷浩柔声安慰。 夜明收拾心情，一同围观倒地的小橙，研究他为什么失常。 熊小白单眼闪烁，说出扫描结果“他的神经控制行为区域的脑皮层异常活跃，耳蜗不断接受外界的声波。” “又是大脑皮层活跃？和暴动市民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们提议找东西塞着小橙的耳朵，然后夜凌毫不客气地踩他的人中。 “啊——” 小橙疼醒了，茫然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扫视每一张警惕的脸。他疑惑地掏耳朵，大家急忙喊他别动。“发生什么事？你们、你们的脸好凶……” 夜凌的爪子按着他的鼻尖，盛气凌人质问“你竟然不记得？你把我小妹扔出去，然后提起我想扔我。” “我、我做的？我不记得了！你们没事吧？” 夜凌还想多骂几句，忽而小橙的身体飞快缩小，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衣物铺落地面，中间鼓起一个包。“喂，你怎么回事？”夜凌显露焦急。 “呜……”衣物动了动，随即钻出一条橘白、瘦弱的小柴犬。 不是吧？！ 众人呆若木鸡。 小橙惊愕地检查自己毛茸茸的前腿、爪子，然后绕着卷起的尾巴自个儿打转。夜凌幽幽叹道“本质还是一只傻狗。” 夜明跑去店门口张望，地面的雨水早就干了。“雨水蒸发，毒素通过空气传播，不知道传播范围有多远，夜霆真是狠毒！” “夜霆抢了终端，这些音乐一定和他有关！我们寻找音乐的传播端口说不定能找到他。” 多吉不忍心泼夜岚冷水，“你们变成猫、冷少将变成豹子、我变成婴儿，我们就算找到元凶恐怕打不过。” 店里一阵沉默。 不久黑甲的报告令他们更惆怅。“我把音乐解析成数据，数据能组成有效代码。音频叠加了强声波，声波经过调节，动物才能听见。” 他们瞬时联想到终端的代码。 眼下他们陷入两难境地，到底先找河水解毒还是直接找夜霆？还得提防希莱博士。权衡再三，后两者威胁巨大，他们依然打算先解毒。 “万一再下一场毒雨？” 他们头痛欲裂。 冷浩眉头深锁问多吉“除了郊外的军营，市里有没有停放军用车辆？” “警局有，他们分两批驻守。” “我们去警局找军用货车，里面应该有电子设备和电源。车身比普通轿车坚固，不用担心被市民破坏。” 于是他们接连走出便利店往市中心，小橙摇着尾巴跟在后面。夜凌不放心，赶他走在自己前面。 一路走去，随意散落的掌机都亮着屏幕和播放难听的音乐，甚至不知名的方向用扩音器传播音乐。 他们咬牙忍耐噪音路过，路边的摄像头随之朝向他们的背影。 穿过前方的分岔口就是大街，他们却放慢脚步，因为周围除了音乐没有其他声音、没有市民的踪影。 城市仿佛剩下他们。 小橙不安地东张西望，咽了咽，加快脚步靠近夜明和夜岚。偏偏这个时候，音乐的节奏变缓慢，他们不明所以。 穿过分岔路口，大街一潭死水。 冷浩望见路面遍布尸体和破碎车辆，没有任何会动的物体。 他没有停下，领着他们继续前进。 起伏甚微的音乐伴随，宛如轻皱涟漪的湖面，大家只敢微微喘气。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星际兽夫是军少》，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四一一、肉食都市（感谢那年夏天的风打赏） 音乐似音符摩擦而出的噪音，虽然节奏平缓可是声音偏尖细，刺耳。 他们逐渐聚拢，一高一矮机器人断后。明媚阳光洒大街，却寒气逼人。四面八方似布满密密麻麻的细针，藏于暗处瞄准他们。 小橙没经历过这种感觉，瑟瑟发抖，见大家沉默他也不敢说话，生怕惹来恐怖的东西。 他们走在车辆堵塞的马路，比走在空荡荡的人行道更加安心。夜明转头扫视商店之间的小巷，黑乎乎的，危机四伏。 “啊……” 不知是谁轻呼，大家迅速侧目。 原来是多吉不小心踩到玻璃渣，光着的脚底插进一块小碎片，血丝慢慢渗出。他咬紧嘴唇拔出碎片，血渗出更多。 忽然其他人的耳朵动了动，身体顿时僵直似木头。 “怎么了？”多吉声若蚊蝇。 “有野兽的声音。”冷浩悄声说，然后示意多吉骑上自己的背。 这次他们特地留意地面绕开玻璃碎片。不知不觉如影随形的音乐渐渐变了节奏，从平缓慢慢地便紧凑，紧凑过度成急促。 周围如同万马奔跑，带着暴躁涌来，不停踩踏他们的心脏。 第六感告诉他们赶紧逃。 冷浩背着多吉，领着他们跑到马路边缘。这时野兽的吼叫四起，他们猛然刹住脚步，杀气腾腾地环视从暗处跑出来的野兽。 狮子、老虎、猫和犬科奴隶已经将他们包围，俨然一片毛发海洋，他们成身处海洋中狭小的孤岛。 它们虽包围但停步不前地龇牙咧嘴吼叫。 夜明望了望犬科，它们同样止步吼叫，眼神并非仇恨而是愤怒。“奇怪，为什么它们和猫科一起行动？” “没错，为什么它们统一针对我们？”夜岚半边身挡着夜明。“音乐真的能操控它们？” “不是它们针对我们，是幕后的人针对我们。” 他们挤在一块，寻找出路。 旁边的狮子张开大嘴，吼声从深红色的喉咙传出。前面的吊睛白额老虎皱着眉心露出獠牙，唾液从嘴角流下，悬挂半空。 冷浩转动黑眸观察，想施展金光护罩但担心惊动它们，于是低声告诉夜明展开风壁。末了，他迈出一步试探，没想到它们依然留在原地。 他再走一小步，它们紧盯地俯首。 仗着风壁，他们往前走准备挤进野兽群。夜岚全神贯注地召唤石刺，须臾地面冒出尖尖的小刺扎它们的脚底，可惜它们不知疼。 风壁挤开它们，近在咫尺的尖牙吓得小橙贴着夜岚走。那些黏黏的唾液流淌风壁外部，多吉觉得恶心。 他们艰难地行走野兽群中，一个紧挨一个，怕跟不上而离开风壁范围。野兽吼叫之间，夜明隐约听见夹杂其他巨响，仔细分辨一会，惊觉是又变了节奏的音乐。 这一次如雷鸣。 周围的猫科和犬科扑上无形风壁，不顾一切地啃咬。更骇人的是它们不分是否同类，逮着活物就咬。他们大惊失色，马上撒腿跑。 很快风壁染血——某只被咬破喉咙的狮子鲜血喷溅。 城市在他们眼睁睁的见证下，成了屠宰场。 “自相残杀？夜霆不是针对我们吗？” “不，它们的主要目标依然是我们。”夜明眼观六路，大部分野兽是追着他们跑。 既然闻到血腥味，他们也不客气，使用异能驱赶接近的野兽。不过一切是开胃小菜，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市中心时，这片区域简直成了人间炼狱。 躲在室内的市民没有中毒，可能因为之前街道空空，导致他们误会街上不那么危险，结果暴尸街头。 血仍鲜红，汇聚成小溪流入下水道。 一只老虎津津有味撕咬尸体的内脏，带毛的皮肤被它吐去一边。 楼房明艳的大街更加鲜艳，随处可见新鲜的红色。 “救命啊——” 围裙血淋淋的猫头女人提着刀追出小巷，她前面的豹子咬着一个猫头小孩拖着走，一条触目血痕从小孩身下延伸。 “救人！” 一声令下，夜明撤去风壁。随即风刃扫过两侧大楼，剁下豹子的头颅。其他人飞快跑去，奈何小孩已经断气。 “走开！别靠近他！”女人举着菜刀驱赶他们，眼下的绒毛现出两行湿漉漉，尤其惊恐地瞪着黑豹形态的冷浩。“你们都是退化的野兽！只知道杀戮，白活几个世纪了！” 他们只好后退，这时追击的野兽愈发接近，浩浩荡荡的一群吓得女人抱紧小孩发抖。 “快走！” 女人手忙脚乱地抱起断气的小孩，没跑几步就腿软跌倒。 冷浩让黑甲去扶她。 “杀不杀？”面对气势汹汹的野兽群，他们已起杀心，碍于喵呜星的法律没有痛下杀手。 “杀！” 冷浩一句激起他们冷酷的杀伐之心。忽而音乐更加激昂，附近吃尸体的野兽也冲过来。 霎时大街崩裂，万丈碎石拔地起，顷刻飒飒砸落，砸死多少算多少。 随后薄如蝉翼的风横插碎石，一个个毛茸茸的脑袋接连高抛，伴着音乐激昂的节奏此起彼伏。 后方袭来的野兽被黑色漩涡笼罩，接着万千影子之手冒出地面，伸入黑雾拉扯什么。转眼漩涡消退，留下遍地细碎的毛发和肉块，以及森森骸骨。 就算以后要追究，谁知道他们变回人形后是什么样子？监控？夜明的鬼刃绞碎显眼的摄像头。 透过监视器目睹一切的夜霆愤怒地摔杯子。“实验失败，实验失败了！野兽始终是野兽，进化了仍保留嗜血基因！” 夜风小心翼翼问“心灵操控也没有效果吗？” 夜霆狠狠瞪着夜风，拉他到监视屏幕前面。“看见没？要是有效果它们就不会残杀己方！” 一旁的希莱博士看着父子俩，阴晴不定地摩挲拐杖。 夜霆跑来抓紧希莱博士的袖子，“能不能把造雨器设置的范围加大？覆盖隔壁几个城市？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造雨器使用一次要等三十六小时才能再用。”他推开死抓自己不放的夜霆。 看来要靠自己。 四一二、歪打正着 警局的情况也不乐观。 警局门外伏着老虎和猫的尸体，大门紧闭。警局边上停放三辆浅青色货车，车顶皆有一双猫耳朵。 熊小白扫描摄像头的位置，以便他们能绕开摄像头接近货车。离货车越来越近，突然枪声炸响、火花四溅，他们分头四蹿。 警局楼上的几名警员扫射，当他们是失去常性的野兽。他们懒得辩解，在货车后面躲一会。 夜明和夜岚钻进彻底窥望警局楼上，等警员回屋，她们示意其他人偷偷上车。 货车发动的动静又引来枪击，不过车身坚厚，货车悠然离去。黑甲和冷浩在主、副驾驶，其他人躲在装备齐全的货柜里。 他们非常满意这一车枪支。 熊小白把掌机连接电脑，尝试通过音乐追踪散播源头。它变大两倍坐椅子上，短短的手指啪啪地敲打键盘。 他们第一个目的地是工业区内的气象局。 路上偶有野兽追来，它们追了一段便气喘吁吁，放弃追赶。当车停下，货柜外有人敲击，然后货柜门被黑甲打开。 夜明他们陆续跳下货柜，而熊小白拿着掌机下来。 “代码的终端离这里很近。”它变回正常大小，俨然动物中的一员。 冷浩紧皱眉心，示意他们探出脑袋望货车前方一排黑色、带猫耳的轿车停在一座环形建筑前。他们发现此处的音乐格外响亮造成回响，绝不是地面散落的掌机能形成。 他们细听，源头似乎是那环形建筑。 “你们仔细看，那些轿车没有被砸烂。” 多吉揣摩冷浩的意思，“有人比我们先到？” “浩的意思是元凶可能就在这里。” 夜明的话使多吉大吃一惊。 他们嘀咕议论一番，继而黑甲和熊小白尽量多背枪械。根据它们扫描出的摄像头分布，他们每前进一段距离，冷浩就用金元素异能干扰摄像头。 环形建筑就是气象局，中间大楼的天台有一个巨大的圆球反射日光。 他们从围墙的狗洞钻进去，踏过草地、潜入某座办公大楼，特意到楼梯间悠转。果然墙上挂着该层平面的地图，黑甲马上拍照。 夜岚盯着平面地图沉吟，“我们不能去监控室，如果敌人真的驻扎此地，他们会第一时间占领监控室。” 夜明挺直腰背端坐，思考夜岚的话。“如果二姐的假设成立，这里每一幢楼都有监控室还是主大楼才有？” 最后他们决定在此大楼转转，遇摄像头便干扰。 不过一楼没有监控室，也没有监测气象数据的仪器，他们很失望。接着二楼也没有，他们略泄气地到三楼。 三楼只是文员的办公室，但他们在墙角发现一些奇怪的物品。 两矿泉水瓶折射夜明的碧眸，瓶里的液体是荧光蓝色，另一个则是暗灰色。 两个瓶口由几根管道与金属盒连接，多吉小心翼翼打开金属盒盖，骤然看见里面布满电线和内含一瓶不知名液体。 “这是炸弹！”他骇然。“我拆过炸弹，这是炸弹没错！” “这两瓶是什么？” 夜凌还没说完，小橙便凑去两瓶子嗅嗅，其中一瓶的味道很熟悉。他想了想，随即惊喜地吐舌头。“这这这是河水！流光河的河水！” “等等，你确定？”他们目光炯炯，看着蓝色液体的瓶子眼热。 “我喝过，当然确定！” “得来全不费工夫！不不，小白黑甲，你们先扫描看看有没有毒。” 两机器人同时扫描，得出结果一致矿物质丰富，没有毒。但另一瓶就剧毒，含有辐射。 他们了然，灰黑的液体可能是克玻璃。 “喝不喝？”多吉一本正经地问。 经过深思熟虑，冷浩拜托多吉先拆掉这房间所有炸弹再解毒。 多吉两眼生光，忙不迭答应，终于能拜托婴儿的身体！ 尔后他和两机器人负责拆弹，其他人望风。好事多磨，他们忽然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和抱怨声，夜明听出是夜瑶的声音。 “为什么指派我来检查？夜风那家伙那么闲！”楼梯间的夜瑶撒气地划破墙壁，跺着脚到三楼。 她一望墙角的摄像头，见没损坏就不管，走去办公室区域。刚进门她的鞋底就被硬物硌着，移开脚看见一颗小螺丝。 她疑惑之际，风吹来，令她莫名心惊肉跳。她急忙后退几步，三道黑影紧接划破她的衣服。 喘息未定，更大的黑影从旁跃起，展开鱼鳞般的黑刃。几缕乌发落地，夜瑶愤恨大喊，身后迸发千万黑色细丝勒紧偷袭者。 乍看像头发。 然而风又来，轻易割断细丝。夜瑶定睛一看，原来偷袭者是三只黑猫和一只黑豹，顿时晓得他们是谁。“呵呵呵，你们真适合这种形态，弱小得令人想虐待！” 言毕，黑色细丝宛如瀑布倾泻，占领半个办公室。 夜明二话不说扔去风球。 夜瑶只觉风带刺，很扎脸，并牵动黑色细丝驱散诡异的风。可惜驱不散，反而突然爆炸。 粉碎的黑色细丝呛进他们的鼻眼，同时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 他们咳嗽着走近躺下的夜瑶。 “哇。”夜凌夸张地张大嘴巴。“够狠，我喜欢。” 夜瑶怨毒地转动眼珠，炸伤的喉咙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缓解疼痛。她不但喉咙和胸口血肉模糊，脸部也严重灼伤，唯两只眼珠子完好。 夜明冷眼旁观。 夜岚给她一个痛快，召唤石刺穿过她的心脏，霎时耳根清净。 “多吉，快点拆完炸弹，以防有人来寻她。” 多吉和两机器人闻声出来继续拆解炸弹。又过半小时，一排蓝荧荧的矿泉水瓶排列于眼前，他们目不转睛盯着。 多吉帮他们拧开瓶盖， “干杯吧，兄弟姐妹们！” 他们抱着矿泉水瓶往嘴里灌，多吉和三只黑猫喝了半瓶就饱得打嗝、不能动，而黑豹和小橙勉强喝完一瓶。 没多久他们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黑甲……保护好……办公室……” 说完，冷浩倒地。 上拉加载下一章s 四一三、恶人有恶报 “那丫头还没回复！”夜霆不安地踱来踱去。又等了很久，夜瑶依然没有传来任何回复。 突然发现希莱博士不知何时离开，他烦躁地命令手下“继续检查各个摄像头，检查到底是机器故障还是人为！” 褐发女人上前劝他冷静，他却推开她。实验失败意味着计划迈向失败，除非离开喵呜星否则等待制裁。 又过了一会儿，手下颤声汇报“一、一楼的摄像头也出现雪花……这主大楼的一楼……” 夜霆沉着脸扑向监视屏幕，这次十分肯定有人潜入。某个手下眼神闪躲，战战兢兢提出想去卫生间，心烦意乱的夜霆阴森一瞟“真的是去卫生间？” “是的。”手下强作镇定。 夜霆批准他去。 然而他没走多远，胸口蓦然剧痛。他低头一看，穿心的黑箭触目惊心。 其他人见状面如白纸，都不敢提出离开座位。夜霆犀利盯着每一个手下，在他们四周慢步游走。“我们是一个团队，谁也不能抛弃谁。” 他的语气如同千层寒冰。 这时有人颤抖举起爪子，夜霆示意他发言。“老、老板，二楼的摄像头出现雪花……” 夜霆神色巨变，指骨咯吱作响。“所有人去拿武器戒备！” 冷冰冰的枪口对准监控厅大门，只要大门有半个人影立马扫射。可是等了几分钟，大门处空荡荡。 有手下悄悄抹鼻底的冷汗。 又过了十分钟，大门外依然没有动静，手下们纷纷瞥向夜霆。夜霆的额头也渗出冷汗，暗自估摸从二楼上来顶多两分钟，哪需要这么久！ 难道摄像头真的出现故障？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部分手下举枪的手酸软，逐渐松懈。 夜霆忽然说“你们找一个人出去看看。” 他们持枪的手瞬间僵硬。 见没人动，夜霆亲自点名，被指定的手下眸子转来转去，一万个不愿意。他迟疑地迈步，爪子挠脸上的毛。 “走快一点！” 该手下慢吞吞地接近大门，从门口送进的凉风使他鸡皮疙瘩。夜霆等人紧盯他和大门，丝毫没注意天花板角落的暗影聚集。 接近大门的手下感觉风从两侧汇聚，手臂的毛竖起。风似乎停了，他疑惑之际一股凉意穿过自己的身体。 他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后面的人悚然一惊。 额头缓缓流下暖暖的液体，他提手一抹，竟是鲜红。顷刻他感到自己的眉心、鼻子、脖子中间等等都渗出暖流，不祥预感徒然升起。 后面的人则震惊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往门口开枪！”夜霆晓得是谁来了，一声令下子弹横扫。扫完一轮，大门处仍旧没半个人影，连血迹也没有。 “爸，我出去看看！” “不行！”褐发女人急忙阻止夜风。“瑶没有消息，不能连你也没了！” 夜霆阴晴不定。 这对母子争执间，背后的落地玻璃窗猛然粉碎，吓得众人抱头挡碎片。当夜霆反应过来，天花板的暗影宛如蜘蛛丝勒紧他们的身体，他们无法开枪。 接着劲风刮他们的后脑勺，正当他们想回头，窗外跳进两个人影。两人背光，身披光晕，夜霆和夜风仔细辨认才认出是夜凌和夜岚。 “你们……”夜霆咬牙化身黑雾飞出。不可能，他们明明变回兽型！ 夜风和褐发女人也挣脱，恰逢其时后面的子弹打中所有人的小腿。夜霆的黑雾飞去大门，竟被狂风吹散，他慌忙变回人形。 “是你们！”他怒视走进大门的人一男一女、一个蓝皮肤、一个小男孩和两个机器人。 他们如何变回人形？ 多吉和两机器人扛着冲锋枪，废掉夜霆手下们的双脚；夜明顶着风壁和冷浩冲入战场中央，这次要跟分家彻底清算。 褐发女人疯了般纠缠夜岚，“瑶呢！你们是不是见过瑶！” 冷笑的夜岚火上浇油“她带着毁容的脸死了。” 趁着褐发女人又惊又愤怒，她冒出密麻石刺的掌心掌击其额头，顿时褐发女人头痛欲裂。 不但头疼，褐发女人惊觉凉风灌进额头。她一手变成树藤抽打夜岚的位置，另一手摸额头。一摸她心寒，额头凹凸不平甚至湿漉漉，怀疑额头布满窟窿。 “啊！”本是丧女之疼，加上毁容之恨，她发疯地鞭打夜岚。 夜凌和冷浩专攻夜霆，夜明则对付化身庞大蜘蛛的夜风。 黑色大蜘蛛忽而觉得气流急速，它转动所有眼睛一看，黑色环形不知何时包围自己。环形急速旋转，内部的空气利如刀锋，它的绒毛割得飞舞。 夜明控制鬼刃收缩，黑色刀刃直接剜割它的身体。就在它不得不变人形的一刹那，一些液体喷溅其身上。 “这是什么？”夜风满脸是水，惊觉嘴唇苦涩。 “以牙还牙。”她冷道。 与此同时，夜岚紧扣褐发女人的手腕，封闭其经脉；冷浩的影子之手入侵夜霆体内，而夜凌坏笑着朝他泼去不明液体。 一家人要齐整，夜岚不会落下褐发女人。 即使褐发女人用树枝遮挡，风刃依然能砍碎树枝。苦涩的液体泼褐发女人的脸，她马上用手抹。 “你们的报应来了！” 三人几乎同时变回兽型。一只褐色的狮子、一只黑灰的猫和一只黑猫。夜岚饶有趣味地打量前额是窟窿的狮子“什么森林之王，不堪一击。” 黑灰猫和黑猫难以置信地看自己的爪子。狮子张嘴扑向夜岚，后面射来的子弹令她的后腿皮开肉绽。 多吉向夜岚露出白齿。 冷浩捏着黑灰猫的脖子，“终端在哪？” 它双爪成黑色的箭，还没伤及冷浩，黑剑架在它脖子旁。 “我不会告诉你们！你们瞎找去吧！”夜霆的声音暴躁又愤怒。 黑眸冷光流转，如果终端在他身上就变成了皮毛，除非解毒不然拿不出来。他用影子之手捆住三人和夜霆的手下，其他人分头找。 黑甲和熊小白连接电脑，先终止能操控行为的音乐。 上拉加载下一章s 四一四、瘟疫宝石 两只猫和狮子不停咬影子之手。收藏本站 他们忙于翻倒各个抽屉，无暇理会那一家人怨恨的目光。 夜明灵机一闪，去审问夜霆的手下。她还没触碰，冰凉但看不见形态的东西紧贴某个手下毛茸茸的脸。 他抿嘴躲开，可惜脸上的毛依然瘪了一片，甩不掉无形的东西。 “你是夜霆的手下，一定知道代码的终端在哪里。”她的语气难得柔和。 他犹豫要不要回答，旁边射来阴狠的目光，正是黑灰猫。他打哆嗦，不敢说话。 夜明眼神转冷，语气仍是柔和。“看看现在的处境，夜霆无法脱身也无法攻击你，他只是一只猫，什么也做不了。” 他一言不发地瞟夜霆。 “一旦问罪，你说夜霆会不会把所有事全赖你们？说你们令市民变回野兽，说你们抢了终端控制市民？按照喵呜星的法律会怎么处罚？” 他浑身发抖，这些罪行死几百遍也不够，因为他们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他们把终端的代码转移到笔记本，再用代码编译成音乐……” “住嘴！”黑灰猫暴喝。 所有手下却不怕它，纷纷招供，特意说明自己不是主谋，是被夜霆逼迫的。 夜明收敛柔和的神色，面容冷冷地起来找笔记本。终于在某张独立办公桌找到薄薄的笔记本。 夜岚专注敲打键盘，满屏白花花的代码令人眼花缭乱。多吉联系当地警局，希望警局能抽部分警力捉拿元凶。 夜明又问那个手下，“市民变成野兽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克玻璃变成雨水。” 这个问题使两只猫急了，黑猫尝试化身蜘蛛挣脱。奈何旁边的冷浩剑眉一皱，影子之手吸收它释放的黑气。 黑猫融合元素失败。 “不用管它们，回答我。”冰凉的东西再次紧贴他的脸。 “是、是……我听说是造雨器……是那个怪人给老板的……” 怪人？夜明捏着他多毛的下巴质问是什么怪人，他描述的外貌非常熟悉。“条纹！是不是叫希莱博士？” “不、不知道……我没听见……刚刚他还在，不知道去哪了……” “造雨器在哪？” “天台。” 夜明和冷浩对视一眼，要去天台找造雨器。 夜凌和夜岚格外激动，皆因见识过瘟疫宝石的威力，而多吉执意携小橙加入。 夜岚仿佛有预感，分别前紧紧拥抱夜明。 四人跑上天台，中央耸立巨大的白色圆球雕塑，底下安装了监测气象的仪器。 某个条纹背影正拆卸造型像望远镜的装置。 感觉背后有人，条纹回首，果然是头发冲天的希莱博士，他脸上带着之前受伤的伤痕。“哟，居然能找到我。”他戏谑，拿起拐杖转身。 “你和夜霆合作？” 他耸肩，“本想着互惠互利，谁知道他这么废柴，连你们也打不过。” 他们不再废话，阻止希莱博士带走造雨器。 恐怖的紫红色光球再度出现，这次他们灵活躲开，多吉抱着小橙滚到一边。“你呆在这里别乱跑！”多吉千叮万嘱。 光球落在雕塑的石座爆炸，粉尘四溅，巨大白球轰然倒下。趁白球堵着他们，希莱博士继续拆卸造雨器。 然而白球被看不见的大刀切成两半，天台所有影子向希莱博士的脚下爬行。他一惊，没想到木兰星的生物进化至如此程度。 夜明和冷浩左右夹击，一个双手握鬼刃，另一个黑剑凌人。 “笃——”又是拐杖敲地，这次产生一圈紫红光芒弹开两人，就在这时多吉枪击希莱博士。后者不屑一顾，挥动拐杖便震开多吉。 小橙见他们苦战无比焦急，想起自己双手不怕那些光芒，鼓起勇气冲去。多吉竭力大喊别过去！ 而希莱博士一见小橙就神色大变，先抛去一个光球试探。 电光火石间，影子卷着希莱博士的脚，同时护墙冒出两只黑色大手箍着腰，紧接着小橙徒手将光球掷回去。 “绅士不会犯第二次错误”紫红光罩率先笼罩希莱博士，光球爆炸并无损毁光罩，反而让天台更凌乱。 烟尘滚滚，雕塑和护墙成碎块洒遍地。夜明和冷浩闭气穿过白茫茫的灰尘，一抹紫红光芒万丈照射，金光护盾及时包裹己方四人。 光芒渐散，却剩下紫红的光点依附金光护盾外壁，他们徒生不好的感觉。 眨眼巨响震耳欲聋，倒地的他们嗡嗡耳鸣，护盾的碎片刮脸渗血。一袭条纹西装缓缓走出烟尘，举起拐杖先杀小橙。 鬼刃碰撞拐杖，前者轻易击碎；数不清的黑箭从冷浩身后射出，与拐杖隔空碰撞发出强声波。 嗡嗡震慑，他们既耳朵疼又四肢麻痹。 多吉吃力地开枪，子弹居然掉头，射中多吉的小腿。 他们打不过一颗宝石。何谓实力悬殊，夜明真切感受。 “给你们看看瘟疫宝石的真正威力。”希莱博士微微一笑，拐杖的顶端捅去小橙的肚子。 紫红的光芒映照四张惨白的脸庞，小橙的皮肤布满紫红光纹。他哑声喊不出话，转头看向夜明，眸里恐惧与绝望交织。 “不——” 夜明伸出手想触碰小橙，被冷浩紧紧抱着阻止她靠近那些光。他们眼睁睁看着小橙快速衰老，皮肤干瘪如柴，顷刻剩下一具干尸。 突变接踵而来，吸收了生命的瘟疫宝石展开光圈往外扩散，金光护盾勉力保护他们。 “不到几分钟，这个星球就会爆发未知病毒，你们有幸见证死星诞生的过程。”希莱博士优雅地高举拐杖，如同灭世的斗士。 眼看碧天白日被紫红之光覆盖，夜明和多吉泪水潸然。天地一片紫红迎接死神降临。恍恍惚惚间，这个星球各处的哀嚎在他们耳蜗回荡。 夜明无力地触碰干尸的手腕，嘴里全是苦涩的泪水。 如果重来一次，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你们真的愿意重来吗？” 脑海传来的声音令夜明身体一僵，她不知道冷浩的神情也起了变化。 四一五、时间乱流 你们？ 夜明迟疑地回头，对上眼神惊愕的冷浩。收藏本站相视片刻，尽在不言中。 两人思绪万千，如果能重来，无辜的市民是不是就活过来？但是回到那个时间节点，夜霆野心不变、希莱博士行踪不明，悲剧会否重演？ 若隐若现的哀嚎侵蚀神智，星球各处正遭受未知灾难。她攥紧领口，注视皮包骨的干尸，有了决定。 温厚的大手牵着她，冷浩对她说不后悔任何决定。 脑海的声音仿佛知晓他们的心意，莫名暖流汇聚于丹田。 片刻，柔和的绿光覆盖夜明和冷浩，希莱博士身上的设备滴滴作响。他慌忙后退并掏出仪器查看，仰天长笑“时间宝石居然就在这里！终于找到了！” 话音刚落，四周景物扭曲，希莱博士笑容僵硬。 他发现紫红光芒消散准确而言，是光芒倒退回瘟疫宝石中。“时间倒流？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懂得使用宇宙宝石！” 景物扭曲成漩涡，多吉也惊得面无血色，完全听不懂希莱博士的话。 与此同时，残缺的片段挤满夜明和冷浩的脑袋，都是时间宝石经历过的时光。沧海桑田，人心善变，时间却依然循规运转。 时间是所有生物的敌人，是历史的见证者。 一眼万年，他们睁眼时正是金光护盾被紫红光点依附之际。握着拐杖的希莱博士和多吉愣了愣，眼前景象似曾相识。 “我们会不会死？”小橙稚气的声音拉四人回神。 夜明施展风壁笼罩小橙，下一刻金光护盾爆炸，金闪闪的碎片漫天飞舞。 希莱博士猜不透回到这个时间节点的意图，依然先除去小橙这个大威胁。“就让你再死一次！” 拐杖第二次朝小橙攻去，被无形的墙挡着。他不屑，利用拐杖顶部的瘟疫宝石击碎无形的墙。 突然劲风迎面吹来，他微怔。 正是这一刹那微怔，他的眼角处亮起绿茫。绿色的漩涡骤然逼近，他身上的设备滴滴响不停。 他举起拐杖反击，奈何紫红光芒被绿色漩涡吸收。“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绿色漩涡也将他吞噬。 “这是什么？”轮到多吉疑问，他合不拢嘴地看着漩涡慢慢变小。自从来到喵呜星，他刷新了世界观。 “明姐姐！” 小橙的惊叫令多吉心惊肉跳，一侧头触目惊心。 夜明和冷浩吐出鲜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你们怎么了？别吓我们……”手足无措的多吉和小橙扶起两人又不是，让他们继续躺也不是。 冷浩牵着夜明冰凉的手不放，吃力解释“时间漩涡……希莱博士被扔去……时间的乱流……不知道在哪个过去……我们休息下就好……” 多吉的思维绕了几圈才想明白。“就是危机过去了？你们千万别有事！” 夜明无力地指着拆解部分零件的造雨器。多吉顿时明白，危机未完全过去，要用解药造雨。 然后夜明和冷浩昏死过去。 “明姐姐！你醒醒！”小橙哭着摇动夜明，闭上眼睛等于死亡吗？为什么用力摇她也不醒来？他经历过一次死亡，那种感觉太恐怖。 “哎呀你这傻孩子，别摇！他们睡一觉就会醒来，你能背起她吗？” 小橙顿时心安不少，擦掉眼泪和鼻涕，按照多吉的指示背起夜明。随后多吉背起冷浩，听见小橙问，自己是不是不会再死。 多吉叹气，“傻孩子，生物总有尽头，每一个人都会死。记住，我们的命是他们俩救的，要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知道吗？” 小橙乖巧地点头。前一句他不太懂，后一句他懂。他们帮自己去掉了芯片，刚才救了自己一命，他知道感恩。 同时懊悔老大它们制造的混乱和灾难。真的，不是每一个猫科动物都是坏蛋。 可惜明悟太迟，错已经铸成。 此刻夜凌和夜岚趁着脸守在夜霆他们面前，两机器人忙着编写代码。 看见回来的人身影重叠，夜凌和夜岚脑袋一片空白。“别、别告诉我们……他们不行了……刚才的紫光不会是……” “呸，哥你别说不吉利的话！” “呵呵。”夜霆的冷笑不合时宜响起。“被希莱博士杀了吧，活该！” 狮子也笑“有他们陪葬，瑶会很高兴！” 夜凌气得揪着狮子的毛发喊她闭嘴。 “嚷什么嚷！他们晕了而已，死的是希莱博士！”多吉不悦大喝，当那变态的博士死掉了。“等我们帮市民解了毒，你们等着接受审判吧！” “呵呵，你以为我们会信？希莱博士拥有最强的武器，你们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多吉不想理会阴阳怪气的狮子，由他们自嗨去。兄妹俩迫不及待地探两人的鼻息还有气，他们放下心头大石。 “怎么回事，希莱博士真的死了？”其实夜岚也不信。 “说来话长，先制造解毒的雨水。” 他们想起夜霆安放的炸弹。夜凌回到夜霆面前问他安装了多少炸弹，见夜霆不回答他问其手下。 “每幢楼都有！我们真不是主谋，不会判死刑对吧？” “哼，就算你们死一万次，枉死的市民也活不过来。” 接着多吉和小橙放下昏迷二人，去搜集流光河的河水。多吉烦恼造雨器有没有说明书，需要多少升河水才足够造雨？ 夜凌看两只黑猫和狮子不爽，借机殴打它们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熊小白和黑甲终止代码传输并格式化所有电脑，市民应该很快恢复神智。 至于迷失于时间乱流的希莱博士进入某一段过去。 他跌在一块石头上，迅速爬起拍打衣服的尘土，俯瞰脚下土黄色的城市。他拄着拐杖悠然下黄坡，遇见一名褐发男子便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听不懂他的语言，于是他换多种语言问。 “这里是国墨西哥州。”男子的回答令他震惊又兴奋。 “现在是什么年份？” 男子狐疑打量他夸张的头发和衣着，“2166年啊！是不是傻子……居然还问是不是地球……” 四一六、劫后余生 一天后，神智失常的市民逐渐清醒。两天后，由于多吉联系了军方，大批承载含有进化能源河水的货车到达气象局。 五天内，本市下了两场奇异的雨水，散发光晕的雨水装裹天地。许多年后这场雨水被人称为奇迹之雨。 南方暴动的十多个城市逐渐恢复秩序，众口铄金，激愤的民众叫嚣元凶判死刑。 前所未有的暴动使命案倍增，法律该如何判定，国王和各部大臣正不停开会讨论。唯一有结果的是，全球所有控制奴隶的手镯销毁，所有生物研究公司禁止再生产这类产品。 至于奴隶，有人主张流放外星，有人主张安乐死，为此国王焦头烂额。 至此喵呜星的经济直线下滑，南北半球都萎靡不振，唯独旅游行业勉强挺着。 应了夜凌那句，元凶也死一万遍都弥补不了这场灾祸的损失。 “这个星球往后还会爆发恐怖危机。”白烟袅袅上升，多吉凭栏吐一圈白烟，惆怅地挨着医院走廊的护栏。 他来评估能源，没想到先爆发经济危机。 手下抱着半透明的平板记录日常报告，“中校，那评估结果？” “极度危险。”忧愁染蓝脸。“你把报告发回星际联邦，我进去看看战友们。”他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灭了烟头，信步走进病房。 刚进去又听见夜凌训小橙。“手太笨了，削蛇果不是这么削！还是我来吧！” 小橙委屈巴巴，看着夜凌拿走自己手里的果子和水果刀。夜岚不满地嗔怪，“哥，你不让他尝试怎么能学会？你别老是欺负小橙。” “岚说得对，小孩子要耐心教导。”多吉笑吟吟地帮腔，坐在冷浩的病床旁。 发现夜岚的表情不太自然，靠着枕头坐的夜明窃笑。她和冷浩昨天才苏醒，连续两次使用时间宝石，昏迷的代价算轻。 她倒是意外冷浩体内也有时间宝石。 夜岚轻轻捏夜明的手腕，报复她偷笑。接着她凑去夜明的耳边，“小橙怎么安置？现在群众极度排斥犬科，他的兽型一旦暴露肯定被抓。” 夜明蹙眉沉思。 多吉悄悄看向长发披肩的夜岚，平时酷夹带温柔、战斗时凌厉，简直是军人的梦中情人。他低声问冷浩“你说我有没有机会？” 冷浩疑惑地瞅他。 “咳，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追岚，会不会成功？” 冷浩苦思片刻才回答“你可以试一试。” 闻言多吉眼前一亮，摸着下巴琢磨怎么讨她欢心。 忽然床头柜上的警徽响了，冷浩戴上无线耳麦，那头是西亚如释重负的声音。“终于打通了，之前打了几次都打不通，我以为你们遇难了！” “之前遇到麻烦，解决了。” “是不是退化成野兽的事件？我收到消息了，大批军队往你那个城市赶。我还收到内部消息，最高法院决定回收暴乱城市的监控，判定杀人者是自卫还是故意谋杀。” 冷浩沉默。 西亚也沉默了一阵，“你放心，我们递交你们几个的资料给高层，你们高级顾问的身份得到承认，而且也有监控证明你们是去治乱。再说你们捉拿涉案的博纳老板和科研人员，我会为你们极力争取。” “谢谢。”他暗叹，看来暂时不能离开喵呜星。 挂了线，他突然想起很久没查看邮箱，打开邮箱发现一整页未读邮件，他揉揉太阳穴。首先是唐僧的报告，他已经把黑市买卖突击步枪的记录交给警方，同时他密切关注黑市的动向。 然后陈警长把雅雅的案情进展发来，已经抓获策划袭击的歹徒，确定是新口会某个分堂的成员。 黑眸深邃如渊，他断定新口会不过幌子。 两人明天才能出院，夜凌他们呆到天黑才被护士赶走，连机器人都被赶走，病房剩下各自玩掌机的病人。一身白色病服的冷浩坐在夜明床边，眉心总有郁结。 夜明注视他染了苍白灯光的侧颜，问他烦心什么事。 冷浩转头扫视各干各事的病人，压着嗓音说“回去后你的处境更加危险，雅雅遇袭只是一个开始。你还有一年半毕业，尽量待在军校。” 夜明低头，意味不论寒暑假她都不能回木雅农场。“我明白了，我不能再令雅雅受伤。” 他握着她把玩被单的手背，目光深沉似海。 军校或别人无法保护自己一辈子，她一向靠自己。她敛神，和冷浩讨论如何安置小橙。 “他确实不适合留在喵呜星，但他没身份id，不能过境。”他仰头凝视天花板，喉结鼓动，“如果能过境、他拥有异能，木兰星最适合他。” 夜明立刻想起一个人。“如果木兰星有他的容身之所呢？” “首先要得到她的同意。”显然两人想到一块。 住院部楼梯间的网络居然最稳定，两人裹着外衣面对全息屏幕中人，感到万分愧疚。“对不起，我们这么久才跟你报平安。”夜明像做错的孩子低头。 但雅雅看见她恢复人形喜不胜收，哪介意迟来的通话。“来，抬头让我好好看你，有没有消瘦？有没有营养不良？” 她依言抬头让雅雅看个清楚。待雅雅看个够，冷浩打断“妈，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说说说。” “首先我们决定订婚” “好啊好啊，是大喜事，什么时候举行订婚宴？” “等明毕业后。还有” 雅雅又打断冷浩，“噢还有一年半，说久不久得提前准备。对了鸿月那通知没？她一定会宴请很多人，要找大一点的酒店……” 雅雅已经构思未来的规划。 “妈！”夜明不得不插话，“还有一件事跟你商量。”她简明说出小橙的情况以及强调其真心忏悔。 雅雅听得一愣一愣，愤怒又难以置信有这样的星球。“天啊，你们经历了什么灾难？这种社会迟早解体！那可怜的孩子在哪，我想看看他。” 她赶紧解释小橙已经睡了，明天再视频。 他们自然不敢说身处医院。 四一七、过河拆桥？ 翌日，多吉要回军队协助，无法送两人出院。 城市只恢复部分交通线路，街道的碎片和破车虽然已清理，可是路面残余淡淡的血迹，这段黑暗的回忆不可磨灭。 四位高级顾问在当地警局报道，然后才乘大巴回毛毛镇所在城市。 初冬的风如刀，寒萧萧拂大街，行人开始裹围巾。路边商店的电视正播放狮子国王安慰群众的演讲，可惜暖不了群众寒了的心。 经历过灾祸群众才恍然大悟，他们终究是茹毛饮血的野兽。 一行人刚下车，就有守候的黑猫警员上前请他们到警局。夜凌冷眼一横，“请问有什么事？交警的飞行摩托算在我们头上？” 那些摩托几万块一台，他们没钱赔。 “你们误会了，是西亚部长请你们到警局一趟。” 唯有跟警员上警车，路人以为他们是重犯，投去惊恐和厌恶的目光。 熟悉的警局大门前再无成山的尸体，却余下洗不掉的血迹延伸至大门台阶。警员进进出出，忙着处理暴乱后衍生的安全问题和纠纷。 一迈进大门满是吵架的市民，听见他们指责彼此连熟人也攻击、辩驳神智失常而杀人不构成故意杀人罪，处理纠纷的警员头痛欲裂想去重生。 一行人还没走进重案部的办公室，尖刻训人的女声先传出，赫然是副部长的声音。她望见冷浩和夜明微怔，竟当作看不见继续训人。 猴子和白鹅却热情地迎上来，争相向冷浩递烟。“哥们，你们这次来是不是又有大动作？我头脑灵活、身手了得，绝对能帮你们忙！” 猴子用半身挡着白鹅。 白鹅一边用翅膀推开他，一边推销自己“我的身手也不错，传闻翅膀扇死人的就是我，我比这死猴子更能帮上忙！” “喂，你说谁死猴子！”猴子转而恢复谄笑，“部长是不是有大计划？看在我们曾经共同破案份上，记得带上我！” 夜明和冷浩沉默地盯着他们后方。 “你们作死啊？不赶紧工作在瞎闹什么！”气得花容扭曲的副部长一手揪猴耳，一手拔鹅毛，疼得两人凄惨嚎叫。“不就几个普通市民，你们兴奋什么？呃？” “疼疼疼……他们是高级顾问，能查出暴乱的原因全靠他们……” 副部长更用力扭猴耳，“这么说警局干吃的？谁发你们薪水？谁养着你们？不就凑巧查到，有什么值得崇拜？” 夜明怀里的熊小白好意说出扫描结果“阿姨，你的自主神经系统功能紊乱，再生气内分泌会失调，加重更年期的病情。” 整个部门鸦雀无声，猴子和白鹅捂紧嘴巴忍笑。 “你这个犬科懂什么！”副部长的魔爪伸来，夜明急忙躲开。 “吵什么呢？”颇具威严的男声在办公室门外响起，副部长一见来人马上恢复常色。夜明他们回头，但见西亚伴着一个胖黑猫到来。 一小撮白毛点缀胖黑猫的头顶，他身穿加大号西装，腰身球形。 “局、局长好！”猴子和白鹅立刻站直。 胖黑猫皱眉扫他们一眼，继而打量佩戴了警徽的四位高级顾问。西亚适时请他们到会议室谈。 副部长也要跟去，可惜胖黑猫不准许。夜凌特意回头望她错愕又不甘心的脸。 然而机器人和小橙也不能进会议室，只能在门外等候。小橙抱着熊小白不安站着，幸好身边有黑甲陪伴。 关好门，胖黑猫让他们随意坐，不必拘谨。他开门见山“根据卓玛城警局的报告，你们和星际联邦的中校一起解决了这次暴乱危机，对吗？” “真正解决危机的不是我们，是军方，是他们运来河水替中毒的市民解毒。” 胖黑猫眯眼直视处之泰然的冷浩，双爪托着下巴。“上面开始清算暴乱中的命案，只要你们承认是市局的高级顾问，就不会遭受法律制裁。” 他们皱眉，局长这番话别有意味。 “你有话直说吧。” “上面奖罚分明，会对解决这次危机的人嘉奖，只要你们的行为经由市局批准，就算你们杀了失常的市民也无罪。如果以个人名义行动……” 他没说出的后半句大家都听懂。 夜凌和夜岚有点不悦，市局分明要揽功劳，还用软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能不答应吗？ 西亚嗅到气氛不妥，连忙打圆场“你们本就是协助警局的高级顾问，其实做的事都为了协助对吧？” “没问题。”冷浩答应得爽快，“不过我们遇到小小的麻烦，能否求助西亚部长？” 西亚看向胖黑猫。后者了然于心站起来，“西亚，好好协作几位顾问，接下来的收尾全权交给你负责。我先去和高层接洽。” 待胖黑猫离去，西亚顶着他们冰冷的目光苦笑“我也身不由己。你们有条件尽管说，警局能帮一定帮！” “我需要一个身份认证，以及移民准许书。” 西亚愣了愣，就这么简单？“你们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我的意思是要先弄清楚你们的用意，我才好帮忙。” 冷浩和夜明对视一眼，开门喊小橙和两机器人进来。 西亚更茫然，一头雾水。 “我们在暴乱中捡到这孩子。他是孤儿，没身份认证，我们想带他离开喵呜星。”冷浩沉声解释。 西亚和小橙大吃一惊。西亚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又转，“孤儿也有身份标识，他——” 冷浩不跟他废话，只问他能不能办到。而小橙惴惴不安地看着两拨人，他不太懂他们的对话，不由自主搂紧熊小白。 西亚叹了一口气，“可以，但先需要确立监护人才能移民。他只有八岁左右吧？未成年不能独自移民。” 冷浩早有预料，“我做他的临时监护人，是他的哥哥。” 西亚厚厚的爪子挠下巴，思索当中要走多少层关系。 冷浩漫不经心再加一句“根据星际联邦法律，星球无法制裁异星旅客，必须交由原住地审判。我们的机器人有录像能上交木兰星，你们局长的威胁对我们不大。” 西亚身体一僵，对面的黑眸如幽暗深洞，看久了悚然。他故意答应局长然后提条件，真是可怕。“明白了，我一定帮你们办妥。” 四一八、你的侄子已火化 罗罗镇的街道同样冷清。收藏本站 冷浩天天往市局跑，为了小橙的手续也为校对口供的细节。 这天夜家大宅门前，两个女人正起争执。夜宁语气含霜“梅姨，无论你来多少次我们都不会回聘你，请回吧。” “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什么？我在大宅工作了十年，尽心尽力，为什么要解雇我？” 夜宁目中闪过厌弃，尽管梅姨的猫耳和猫须耷拉她也硬着心肠。她压低声线，意味深长“就是因为你太尽心尽力。女佣丽丽死的那晚你在做什么呢？” 梅姨浑身剧震，心虚地移开视线。 “这里不适合你，请回。”夜宁斩钉截铁地关门。 买种子回来的林叔与低落的梅姨擦身而过。林叔微愣却没有停留，掏出钥匙开门。然而低头的梅姨回头瞪林叔的背影，闪现愤恨之色。 凭什么那些园丁能留下？她要夜宁后悔解聘自己！ 寒意侵袭林叔后背，他没有多管便推门回去。刚锁好门便看见一张梨涡浅浅的笑脸，心情顿时豁然。 “林叔，找到了吗？”夜明充满期待地打量他揣的布包。夜宁好奇她要林叔找什么，便停下八卦。 “嘿嘿，我林叔出马什么种子找不到！你看”他欣喜地打开布包，在众多种子中找出一颗形似动物脸孔的种子，细看像狐脸。 “狐狸？”夜宁惊疑，经过暴乱事件她对犬科没有好感。“明，你找动物之花做什么？” 夜明神秘一笑。 她第一天来就对车道两侧的猫脸之花感兴趣，问林叔才知道这是动物之花，从外星进口，寻常动物的脸都有。 不过喵呜星讨厌犬科，找犬科的脸很困难。 “我想种一棵狐狸之花送给朋友很好的朋友，当作生日礼物。” 林叔和夜宁恍然大悟。 狐狸性情狡猾，夜宁生怕夜明被骗。“明，他是男还是女的？女的还好，男的……” “男的。他是浩的好兄弟，人品很可靠。”夜明晓得她担心什么。“林叔，动物之花怎么种？要注意什么？” 林叔耐心地传授种植的秘诀。 尔后夜明小心翼翼放好种子。现在木兰星应该是冬末初春，恰恰合适种植，大概一个月就能长花蕾，能赶上向月生日。 “来大扫除了！” 夜明、夜岚、小橙和夜凌戴好头巾，接过夜宁递来的抹布或扫把。 夜宁挂上围裙，面容严肃宛如指挥战场的女将。“今天是大扫除，誓要将夜霆他们的物品、生活过的痕迹彻底清理！否则午餐和晚餐没肉吃！” 佣人们被她的气势吓呆，“宁、宁小姐，我们来清扫就行……” “不行！家要靠自己维护！开工！” 他们分头清洁。熊小白拾起久违的清洁工作，哼着小调地擦家具。它时而变大一倍擦桌面，时而变大两倍爬上柜子。 年龄小的猫脸女佣看着一团扭动的白色爬来爬去，挠挠爪子想抱它下来。 宅子数百平方米、三层，没多久他们就累得想趴下，夜宁想吞回刚才的豪言壮语。 夜明发现小橙老是跟在自己后面，她一回头小橙就移开视线，拿着扫把不知所措。“你累了就休息下吧。” 说完她继续擦窗。 小橙凝视她的背影欲言又止，烦恼地挠头发。他鼓起勇气开口却支支吾吾“我……我……” 夜明狐疑地跳下窗台。见她走近，小橙低下头一鼓作气“我、我是不是真的能离开这里？还要不要回来？” “你想回来？” “不不……我……我……” 夜明看着他搓动扫把的手就知道他不安。“等手续办妥，你就能跟我们去另一个星球居住。那里的居民由许多种类动物进化，外表跟我们相似。那里不会排斥某一种类动物，你放心。” “真的吗？你们也去那个星球？” 夜明忍俊不禁。“我们本来就住在那个星球。前两天和你视频的老奶奶是即将收养你、我和浩的养母，她很容易相处，和你的老板娘不一样。” 提起老板娘小橙又害怕又纠结，“不知道老板娘现在怎么样？我不是担心她！我只是、只是随口问问……”他涨红了脸。 “好，知道。”她配合地点头。 “那你们就是我的哥哥姐姐了？”他抬眼见夜明点头，脸庞似染朝霞。“那我可不可以……呃……喊你明姐姐？” “可以。” 突然一个拳头放在小橙的头顶，“不要偷懒，不然午餐和晚餐没肉吃！” 夜凌的声音对于小橙而言是梦魇。 “大哥，为什么你老欺负小橙？” “他脸上写着‘来欺负我’。”夜凌撇嘴，“老一副胆小样，作为雄兽完全不合格。明不可能天天在身边照顾你，你要学会独立。” “谁说我不能独立，我马上去扫地！”小橙鼓着两腮离去。 夜凌却勾唇坏笑，终于赶走总黏着自家妹妹的小鬼。正当他沾沾自喜，夜宁来分配差事。“你们俩和岚去地下室清洁，凌作为唯一的壮丁，地下室的杂物靠你了。” 他立刻收起笑容，“小姑，你的侄子已经火化了。” “火化了我就挖骨灰。赶紧下去，午饭前要清洁完地下室，不然得打扫两天。” 佣人听见夜宁的话战战兢兢走来，“要清洁地下室？以前夜风不准我们靠近地下室，谁靠近就打断谁的腿。” “现在那伙人不在了，别提。”夜宁斟酌佣人的话，觉得更要到地下室看看，于是催促夜明他们快去。 佣人支吾其词。 考虑地下室可能滋生蚊虫，夜明和夜岚各提大瓶杀虫水，而盛满清水的水桶交给夜凌。佣人趁夜宁走开急忙喊住三人，“你们真的要下去？” “你干嘛紧张？下面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佣人慌忙解释，“我们没下去过不知道，根本没人敢靠近。” 三人对视一眼，夜岚和颜悦色安慰佣人“等我们清洁完，以后地下室可以改造酒窖或者存放一些腌菜，冬天的菜色就能多样化了。” 谈起食物佣人不再惊慌，说中午要做好吃的午餐。 四一九、地下室的秘密 三人停在通往地下室的电子门前，因为他们不知道新密码。收藏本站夜岚干脆拔掉电子门的电源重启，然后重新设置密码。 门开启，幽深而长的楼梯呈现脚下，墙上只有两盏昏黄的灯。下面吹来阴寒腐朽的风，三人打冷颤。 夜凌提着水桶走在前头，“以前我们住的时候地下室用来囤积食物，现在阴森森的像鬼屋，真是玷污了宅子。”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形成回音，桶里反射水光，鹅黄的灯光变得冷森。 楼梯尽头的一扇木门被铁链锁上，夜凌吐槽里面到底有什么，遮遮掩掩。他们懒得想方法开锁，风刃直接砍断。 夜岚踢开木门，霎时腥风扑面，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警惕蹙眉，夜凌伸手摸墙壁找开关终于把所有灯打开。 亮如白昼的灯光刺花他们的眼睛，好一会儿他们才适应煞白的灯光。 “都是些什么？” 他们愣着望地下室里的摆设，迟疑地走进去。他们本以为地下室堆满封尘的杂物，墙是泥砖砌成；实际上空旷，四周悬挂白布。 不过中央的空旷之地放置不知名器械，他们只认得手术床。床边的铁椅满是铁钉、十字架上挂了皮带和手铐，林林总总器械使三人不寒而栗。 显然都是刑罚工具。 夜凌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这么变态？难道失踪的佣人都在遭受虐待？” 夜明同样恼火但依然冷静，“我们把所有相关的东西找出来并集中销毁，万一警方继续调查女佣虐杀案会对我们不利。” “没错，我们分头找。” 夜岚说罢三人分开，首先拆掉令人不舒服的白布。斯拉声四起，柔软的白布坠落地面，遮掩之物暴露人前。 夜明面前伫立红木柜，暗红木质似干涸的血，披着角落的暗影似怨恨的女鬼，仇视每一个活人。 她回头望夜凌和夜岚夜凌前面是铁架，放满器皿；夜岚的恐怖多了，是一个展示器官标本的玻璃柜。 其余未拆的白布又藏着什么肮脏的秘密？ 啜泣顿起，原来是夜岚。她颤抖地环抱胳膊跪地，“这里枉死多少性命？他们简直是禽兽！畜生不如！” 夜凌难得沉静，“别说了，我们能做的只有销毁。法律的裁判太轻，他们连死也不配。” 他们继续拆剩下的白布，藏着的竟是一些大型器械，看见上面的尖尖刺刺就明白用途。夜明打开红木柜，满目琳琅的工具映入眼帘。 她压着怒气拿出一条粗糙的麻绳，没想到一抓掌心便划破，区区一条麻绳居然如此锋利。然而绳上陈旧的血迹令她更加惊骇，因为这是古老的刑罚绳刑。 她蓦然心惊，依照绳刑的施行方式需要两人。 有共犯。 另一边夜凌也受到惊吓，器皿里都是些正在腐烂或者成白骨的部位。他忍着不适倒出一个头骨，发现天灵盖有一个大窟窿。 窟窿里塞了东西，他不想再倒出来。 连环锯术也施行，地下室根本是炼狱。 “我们一把火烧了吧。”夜明神色若霜，“不可能搬出去扔。我上去找打火机和酒精。”其余两人默然赞同，于是她跑出地下室。 刚回一楼她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几套黑色警服格外扎眼。她惊疑地靠近门口偷听，竟是梅姨报案带警员来搜查。 “你们凭什么进来搜？这个女人满嘴雌黄你们就信了？” 梅姨躲在保罗身后，目光隐含得意。保罗向夜宁展示搜查令，“有了批文我们就能进去搜，你们心虚了？” 夜明悄悄退回门边，飞快回地下室通知夜凌和夜岚。 “警方要搜查？”两人震惊，怕什么来什么。 “大哥，火烧来不及了，有没有其他方法销毁？” 夜凌把心一横。“关上木门！” 几名猫脸或豹脸严肃的警员踏入大厅，梅姨热心地告诉保罗“那晚我看见死者停在地下室的电子门前面，我问她干什么，她没回答于是我就回房间了。” “我们先看地下室！” 保罗带领警员跟着梅姨走。 夜宁觉得梅姨这么积极一定有古怪。到了电子门前，梅姨略诧异门已开。“局长，下面就是地下室。” 保罗领头走下楼梯。梅姨下去前回头看了一眼夜宁，嘴边的快意转眼即逝。 夜宁有不祥的预感。 楼梯尽头木门紧闭，出乎梅姨意料的是没有锁上。她暗自回想入门到现在只看见夜宁一个女主人，还有几个后辈呢？ 她思忖间，保罗推了推木门，谁知推不开。他和警员一起推，后面似乎有东西顶着门推不开。“谁在里面？” 梅姨眼眸一转，“说不定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才不开门，干脆撞门进去吧！” “等下！”夜宁瞪着梅姨，“平常佣人不会随意下来，为什么你笃定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难道你来过？” 梅姨凝滞一瞬才辩驳“没来过，但你们遮遮掩掩肯定藏了东西。局长，主人家平时不让我们靠近地下室，里面一定不对劲！” 夜宁还想争论，保罗毫不客气地抬起毛腿踹木门。 这次木门自己开启，保罗刹不住动作扑倒地，鼻子撞得红肿。开门的夜明惊讶地看着保罗，“局长？你怎么在这里？” “局长，是你自己摔倒不算袭警吧？”夜宁走到夜明身边，悄然扫视地下室。 保罗捂着鼻子让警员扶起，要夜明和夜宁让开。 他们环顾地下室一目了然空荡荡，只有白布堆放地面，夜凌和夜岚戴着口罩喷杀虫水。 梅姨睁大眼睛细看，周围除了白布只有白瓷墙壁和地板。 保罗一无所获，大喝夜凌和夜岚在干什么。夜明率先回答“因为地下室常年封闭，他们预防滋生虫蚁。” 梅姨不死心地继续打量，说或许这里有暗格之类。 “呵呵。”夜宁冷笑不止，“你总说我们的地下室不对劲，有什么居心？局长，诬蔑是违法吧？” 保罗转头审视梅姨，后者的爪子攥紧衣裙。 四二零、恶人先告状 警员掀开白布检查，看白布遮盖的地板是否有暗格。梅姨四处走动，阴冷之气窜上她的脊背，她不安地挠胳膊。 夜明回头望杀虫的两人，暗自松一口气，幸好夜凌的黑洞及时销毁所有物品。 分神间某个警员忽然有发现，所有人神情微变。反应最快的是梅姨，她迫不及待地跑去。 夜明眼神一紧，那个角落曾放置红木柜。 夜凌和夜岚停下杀虫，也跟去查看。 “报告局长，这里有一点暗红的粉末！” 保罗紧皱眉心，地面确实有少许粉状物。他戴起手套拈一点粉末，嗅了嗅，眉心更紧。梅姨心焦，“那是什么，是不是血？” 夜宁忍住暴揍她的冲动。 保罗向梅姨投去怪异的目光，“有木材的味道，这是木屑。” 梅姨心头一颤，急道“地下室是空的，却留下木屑不很奇怪吗？可能这里放过什么东西，又可能他们提前毁灭罪证。” “呵呵呵，为什么你总是我们的地下室有古怪？”夜宁环手抱胸冷声质问。“以前这宅子被夜霆霸占，他不允许佣人靠近地下室哪怕只靠近电子门，你又从何得知地下室的情况？丽丽更不可能自己站在电子门前面。” “我们听说的！”梅姨笃定地辩驳，“这里的佣人都知道曾经有很多佣人或园丁失踪，有些佣人见过失踪者到过电子门前。” “哦，就是道听途说没证据咯？” 梅姨语塞。 夜宁冷笑横视保罗，“局长，一个没有证据的人说的话你也相信？为了她的猜测就申请搜索令，我随时可以向市局投诉你！” 保罗握紧爪子，猛然想起这里有四个高级顾问。本来他收到消息，夜霆等人涉嫌暴乱事件已送去最高法院，而遗留的埋尸案必须要破，哪怕找人屈打成招…… 他敛神，“那你们说说，为什么会有木屑？地下室以前放什么？” “放杂物。不然还能放什么？”夜凌漫不经心，“那些破杂物在夜霆搬家的时候运走了。如果你想看就去他家呗。噢，他新家在哪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但他的家和公司被法院查封了，禁止入内。”保罗咬牙，招呼其他警员“去搜查别的地方！” 梅姨低下头，遮掩晦暗不明的神色。忽然如芒在背，她转头对上夜明尖锐的视线，那眼神宛如明镜看穿自己的内心。 她不由得心脏猛跳。 众警员搜全屋包括厨房，吓得佣人以为又出命案。再次一无所获，警员只好作第三次盘问，除了新来的佣人。 轮到盘问夜宁，她一言惊四座。“发现丽丽尸体的前一晚，我在房间的窗户望见梅姨到花园，由于花园灯光晦暗，我望不清她在干什么。” 她一瞟搓爪子的梅姨。 “之前盘问的时候为什么你不说？” “我说了，你们不在意并且打断我。” 保罗的脸如同黑炭。 面对他们怀疑的目光，梅姨强作镇定地解释是去浇花。林叔却挠头，“不对啊，我晚上都会把园林工具锁好，只有我有钥匙，梅姨你怎么浇花？” “我用自己的杯子浇花不成吗？” 林叔哑口无言。保罗感到头疼，时隔多日案发现场早就遭破坏，眼下他只能收队。 “等一下。”夜宁沉色上前，“梅姨口口声声说我们的地下室有异却没有证据，算不算诬蔑？” 保罗烦躁地命令警员带走梅姨。 “等等，我是报案人为什么抓我……”直到警员拉她出大门，喊声依旧不绝。 夜宁驱散佣人，喊她们赶紧去做饭，尔后随夜明三人回地下室。“梅姨信誓坦坦说地下室有奇怪的东西不像说谎，你们打扫的时候……”夜宁环顾空荡荡的地下室，“这里到底放置了什么物品？” 三人一五一十告诉夜宁。 听完她打冷颤，骂了跟夜岚一模一样的话。“梅姨一定见过那些刑具，不然她为什么笃定？她晚上到花园肯定是埋尸！” 夜明凝重地点头，“我赞同小姑的说法，因为其中一种刑罚需要两个人以上，梅姨应该是共犯。” “哪种刑罚？” 夜明给她们科普绳刑，说完他们的脸色更加惨白。 “太可怕了。你平常别看这些，看多了会思想扭曲！”夜凌语重心长地训导。她赶紧解释是在军校的图书馆看过，因为好奇所以看了几页。 “对啊，你别常看这些负面的东西，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夜明乖巧答应，暗自苦笑。 整整一天，这座大宅子他们才打扫三分之一，他们疲劳地躺在床上不愿动。冷浩回来的时候夜明已经睡着，不过动静把她惊醒。 “你回来了？”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慵懒微卷的乌发披肩，声音有点沙哑。 “抱歉，我吵醒你了。”冷浩脱下夹克外套，俯身亲她的额头。“明天我和你们一起打扫。” “你不用去警局了？” 他勾起温柔的笑意，黑眸添了一层柔和光泽。“当然是陪未婚妻最重要，不能让我未来的妻子再这么劳累。” 夜明轻轻捶他，“下周就开学了，小姑说网上预订船票要提前几天。” “遵命。” “对了，今天发生了些状况……”她详尽告诉冷浩地下室和梅姨带警员来的事。 冷浩倒不意外。“第一次遇见夜风就感觉他身带腥臭，没想到他对身边的人下手。我想因为我们报警，警方才来调查，之前凭夜霆的财势要瞒天过海不难。” “你有没有打听出夜霆他们怎么处决？” “他们还留在监狱等待最高法庭审判。暴乱的城市太多，取证需要一段时间。” 夜明疲乏地挨着他的手臂，“小橙的手续办好了吗？” “快办好了，我比较担心他的异能。”冷浩沉吟片刻，“他能吸收对方的能量，不知道是转为自己使用还是只吸收，我怕他会引起赤炎佣兵注意。” “趁还有几天才回去，我们教导他使用异能，用于自保便足够。” “嗯。” 四二一、我会待她如珍宝 第二天，他们同样累得半死不活；第三天，他们不得不把大扫除的工作交给佣人。 离回木兰星还有两天，小叔特意请假陪他们出外游玩，可惜冷浩被西亚叫去市局。 毛毛镇的毛毛公园最受游客青睐，但暴乱事件后游客大幅减少。他们倒不介意，相反庆幸不用挤。 初冬天际碧蓝，薄云飘渺，寒风伴明媚的阳光。 毛毛公园一层比一层高，顶层屹立白墙紫瓦的城堡。城堡后方粉白的大树遮天立地，寒风拂过，满天粉白轻舞。 不知是花瓣还是叶子，有的落紫色瓦顶，有的飘散下层，有的随风远去。 下层的建筑明黄外墙，远看像生日蛋糕。登阶之时，夜明好奇仰望路边栽种的白树，树上毛茸茸、白茫茫，不是花也不是叶，只觉像。 待风又来，一缕落在她的掌心。她好奇地捏了捏，果然手感像棉花。 轻轻一吹，随风散。 小橙盯着飞舞的毛毛，习惯性地伸手挠。 “这是毛毛树，毛毛镇独有。那些白毛就是它的种子，落在哪就在哪儿生根发芽。”小叔夜桓晓得夜明好奇，详细介绍毛毛树。 “很漂亮，飘散的时候像雪。”她凝望松软的树冠出神。 “没错，它的别名叫雪之树。很多情侣都爱来这里约会，有的在顶层的教堂举办婚礼。我参加过同学的婚礼，当时正是多风的秋季，满天毛茸茸真的很美。” 听了夜桓的话，夜宁和夜岚一脸神往。 夜明却讶异喵呜星也设立教堂。夜桓温雅莞尔“其实每个星球都会欣赏彼此有特色的习俗，在教堂举行婚礼很受宇宙欢迎，其他星球也流行这个仪式。” 夜桓顿了顿，望向顶层的城堡问“你想上去看看吗？虽然平时教堂不开放，不过能到最大的毛毛树下俯瞰全镇。” 夜岚响应他的提议，“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去！” 去自然要去，沿路的景色也不亚于顶层，夜明遗憾冷浩没来。她边走边拍照，留下家人的欢笑。 她低头查看照片时，夜岚走来。“就算冷浩没来你也不用不开心，以后你们可以一起去更美的地方。” “我没有不开心。” “还说没有？为什么不笑一笑呢？” 夜明抬头，朝她露出笑脸。她借机捏一捏夜明的笑脸，“这才是笑容。要高兴一点、笑容大一点！” “二姐你好狡猾……”夜明咬着牙发声，待夜岚松手她揉揉脸蛋。 到了第二层，夜明给小橙和熊小白拍照的时候，夜岚他们在后面散步，走得很慢。她仰望上方，还有三层才到顶层，于是和小橙、熊小白先上去。 “糟了，怎么也带着小橙和小白！”夜岚急了，“我们去把他们拽下来！” “别着急，要自然一点。” 他们恢复常色并加快脚步。 毛毛树下的有利位置都被情侣占据拍照，夜明只好带小橙和熊小白继续登台阶。后面跟着的几人越看越不对，夜桓灵机一闪，喊住二人一熊。 “我刚看到楼下有卖冰淇淋，小橙没吃过要不要试一试？” 听见“吃”，小橙两眼生光。“明姐姐，我能不能……” “你跟小叔去吧，顺便帮我买一根。” 继而夜岚眼眸一转，提议帮夜明抱着熊小白方便她拍照。夜明不假思索同意，然而她拍了几张后回头，不见夜凌他们的踪影。 他们都去买冰淇淋了？她想了想，决定在顶层等他们。 如夜桓所说教堂的大门紧锁，不过粉白的毛絮从侧院飘出。她循着毛絮慢步，迈进满地粉白的侧院。 大树顶天，粉白的树冠宛如教堂上空的云彩，见证一对对爱侣的山盟海誓。 她如履棉花，忍不住蹲下抚摸粉白的毛絮，似抚摸猫咪的毛发，眼神随之柔和。 风又与毛毛树嬉戏，茫茫粉白起舞宛如雪花点缀她的乌发，亲吻她微翘的睫毛。 这时一双黑色靴子踏上柔软的地面，影子缓缓地投在她身上。她惊愕又警惕地抬头，来人乌发染阳光，橘黄的光晕笼罩其高大的轮廓。 他在漫天的白絮中来。 “浩？”她迟疑地站起，“你不是在市局吗？” 他没回答，摊开宽大的掌心露出一个红色小绒盒，盒里是一枚独特的戒指。一只银白的小猫与白金半环衔接，乍看小猫趴在无形的手指上。 “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刻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大提琴般的嗓音余留心田，温热的泪水在她的眼眶打转。她急忙别过头去擦拭眼角，“你和他们串通好……” “我想亲手帮你戴上戒指，我想陪你度过往后的岁月。”他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吻她的额头。 她含羞点头，脸颊浮现红霞。 精致小巧的猫咪趴着她修长的手指，慵懒幸福。 戴上戒指，自此一生一世。 冷浩吻了吻她的手背，轻轻摩挲小猫笑道“它多像你，懒洋洋的。” 夜明正想捶他，后面响起窃笑，原来夜凌他们一直躲着偷看。她佯作生气，“你们什么时候串通好的？” 夜桓率先谢罪“冷浩问我最佳的求婚地点，于是我们就暗中商量。” “嘿嘿，小侄女找到归宿了，就剩你们俩咯？”夜宁搂着夜明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注视夜凌和夜岚。 “小姑，该焦急的不是我们。” 夜宁暴揍夜凌。 他们找路人帮他们拍大合照。三位女士和小橙站在前排、夜明抱着熊小白，而冷浩从后搂着夜明。 咔嚓 留下了温馨一刻。 他们到狮脸拱门下吃冰淇淋，望着阳光下的毛毛树。 夜宁的碧眸流转不舍，“后天你们就回木兰星了，有空记得回来看看，发邮件可以、视频也可以！还有，冷浩你别趁我们不在明的身边就欺负她，不然我坐飞船去木兰星找你算账！” “姐，你别吓得他们不敢回来。”夜桓打趣。 “安啦小姑，冷浩不会欺负明的，我相信她的眼光！” 他们真不知道夜凌在得意什么。 冷浩牵起夜明的手保证“我会待她如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