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刘能》 第一章 天上掉下老神仙 我叫刘能。 虽然简介里已经说过了,但初次登场,还是得允许我郑重的介绍一下自己,虽然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宅,但通过动漫、电影、电视剧、小说等等死宅日常课程的学习,必要的社交礼节我还是清楚的,虽然平时并没有实践的机会。 扯远了,让我们重新开始。 咳咳……我叫刘能……完了。 因为除了名字,我真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介绍的,平庸的相貌、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材,不是很聪明当然也不是弱智,没有值得一提的特长同样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缺点,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爱好也没有任何能让人肃然起敬的地方。总之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普通人,在茫茫人海中就如最平凡低调的一颗小水滴,泯然于世,死宅于家。 这就是我,一个活脱脱不折不扣的死宅,刘能君。 我一亲戚曾经告诉我,红楼里的王熙凤说过“大也有大的难处。”这句话充满了朴素的唯物辩证主义思想,在封建社会能有如此见识,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他说这句话套用在我身上,那就是——宅也有宅的好处。 动漫里总会有开挂的情节,平日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主角偶然间遇到了出世高人,或者在大马路上捡到了上古的游戏秘籍,要么就是早上起床开门发现一个衣着暴露却又牛x不得了的极品妹纸半死不活的躺在走廊被我捡了回来,于是开启一段不平凡的开挂之旅。 我也算是这种被选中的死宅中的一个,就是情节和我的幻想,稍微有点出入。 那天我正在虔诚的祈祷“神啊,别再让我为怎么花钱而发愁了吧。还有二十块钱,我怎么花到月底呀?”然后,祈祷居然灵验了。 大白天的,一个神仙就这样大咧咧的飘落在我的家里。 你要问我我怎么知道那是神仙?拜托,科学证明宅的程度与智商是成正比的,越宅的人智商就越高。 什么?你说那个总是跑来跑去的福尔摩斯?别忘记了他还有个很宅很宅仅比我差一点点的哥哥,智商比他还高。再说这位老神仙仙风道骨剧(不是错别字)乳童颜……不对,是鹤发童颜,一看就是修真小说里经常描绘的那种德高望重法力高强的一位上仙嘛。 好吧,我承认这些都是我胡诌的。 事实上,我之所以知道他是神仙是因为老头在飘下来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 “我是神仙。” 而鄙人刘能的第一反应是难道骗术又升级了?在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骗子也要与时俱进呀,各行各业都有精英人物在带领着行业发展,引领着时代的潮流。无论从事的是什么行业,这种敢为天下先的探索精神都是值得我辈宅男顶礼膜拜的。更何况俺刘能不是好龙的叶公,当然能够坦然面对这突发的状况。 因此我很有礼貌的站起身说“神仙您好,我是刘能,不是外号,是真名。” 之所以客气得有恃无恐,是因为我相信自己最不怕的就是骗子,总要有东西才能被骗吧?俺刘能一无所有,最宝贵的就是二十几年的处男之身以及纯洁无暇的感情。而这两样……看那老头的……奇异外貌和猥琐举止,恐怕也不是冲着这些来的。如果真是,那这骗子也未免有些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想来智商也不会高到哪里去,难以和我这极端宅的优秀头脑相抗衡。 老头没有答话,笑眯眯的四下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目标,但他一定会失望的,我想。 果然,他脸上渐渐露出了沮丧的神色,很是小心翼翼的将几只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已经站了几个月的袜子请走,然后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摸着长长的胡子一边在房间里四下打量着,一边缓缓地开腔道“我说刘能啊。” “小的在,老神仙您有什么吩咐?”我连忙恭敬的接腔,比相声里专业捧哏的表现得还要积极,同时对神仙老爷的屁股和那把三条腿的椅子表示深深的担忧。好几年了,这是俺刘能除了物业、外卖、快递以及隔三差五过来确认我死活而每次都显得很失望的片区民警以外的第一个客人,我唯恐招呼不周得罪了对方让他勃然变色拂袖而去。虽然他是个骗子,但好歹也是位客人,还是个会主动和我说话的人。宅男,也有尽地主之谊的本分。 当然,我怕他走最重要的是怕他发现我这里确实没什么好骗的,而我,又对这种崭新的骗术充满好奇。 看我反应这么积极,老头倒是愣了一下,大概是思路被我打断了吧?正当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老头又缓缓的开口了,“我说刘能啊。” 这次我没敢贸然接口,生怕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了思路被我再次打断,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还辛辛苦苦出来工作,怕是家里还有一群更老的神仙女神仙小神仙要指望他养活,想来也不容易,还是静静的听他说吧。 老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很有几分深意的看着我,接着说“我说刘能啊,莫非你以前见过神仙?怎么见到老夫丝毫不感到惊奇呢?” 这个问题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按理说骗子都是设计好的套路,不应该问这种开放性的问题,这要是我回答的超出了他的预期,之后还怎么继续呢?为了不影响他的正常工作,还是把主动权交回去吧。我踌躇了一下反问道“您觉得呢?” 显然这个反问又打断他的思路了,老头哭笑不得的说“我怎么知道?是我在问你呀。” “你不是神仙吗?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我已经懒得和智商这么低的骗子纠缠了,只想赶紧给他打发走,好继续宅在家里发呆。刚下的岛国片我还没来得及批评,那里面的女一号很是对我的胃口,可惜戏路似乎不是那么太宽,饰演的角色基本雷同,台词也都是重复的那么几句;而三百八十集的五十年代乡村苦情剧十五分钟后就该上演大结局了,彭小花究竟是谁的女儿呢?她叔叔的还是她爷爷的?她到底是姓赵姓金还是姓王?她那一年到头总不在家的丈夫到底是部落的奸细还是联盟的卧底?还是一个双面的间谍? “咳咳。”老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为了掩饰尴尬开始咳嗽,一咳还就咳了个没完。我正要上前将他揪起来扔出门去,突然福至心灵——这家伙不会是装作骗子前来碰瓷的吧?扮猪吃老虎?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对面的老神仙,哦,就是那个老头将那口气好不容易接了上来。“我说刘能啊。” 既然不敢动手,那俺刘能只能靠天才的智商和精湛的口才以及一无长物的严酷事实让他知难而退了。我懒洋洋的说“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我说刘能啊,老夫确实是神仙。呃,但是也确实无法证明,我们是无法在下界任意动用法力的。至于原因嘛……也不能和你说,你们凡人中不是有些骗子总喜欢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嘛,其实这句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这老骗子还在说别人是骗子,我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可惜整张脸基本都被皱纹给盖住了,看不出任何端倪。也许这副相貌是这个骗子在同业者当中唯一的优势吧,我想着。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过一会儿你就会相信了。” 骗子已经词穷了吗?我如是想着,不过这份坚持的勇气还是蛮有可取之处的。 老头从怀中取出一只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又将表放了回去。笑眯眯的说“我说刘能啊,老夫这次下界专程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恭喜你,你中奖了。” 终于转入正题了吗?当看到怀表那一刻,我连最后一丝怀疑都没有了,此老头必是个老骗子无疑。尤其是他接下来就说俺刘能中奖了……太可惜了,如此闪亮的出场最终归结为无比平庸的套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我冷笑不语,心想你再不走我就走,反正家里没什么可偷的,放你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问题。自己也有三四个月没上过街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呼吸一下混杂着浓郁雾霾味道的新鲜空气。今年的春季番已经上了,我也好几年没见过柳絮杨花都是什么样子了。 “我说刘能啊,你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难道就不问问奖品是什么吗?”老头有点好奇的问。 “对不起,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感兴趣。”我冷冷的回答。“您还不走吗?不走的话我就走了。”边说边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只袜子,用力掰得软和点便往脚上套。 可能是因为空气动力学的关系,老头狠狠的打了一个大喷嚏,我没理他,套上去之后又随手捡起了另一只袜子。好像和前一只不是一双,颜色上有些微的差异……算了,恐怕这几只袜子根本就配不成对,再说反正还要穿鞋的,我能确定的是,我那几双鞋都是成双成对的。 第二章 平步青云做帝皇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搓揉着第二只袜子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大喊。“刘能!”老头一改方才的慈悲模样,由菩萨样貌变成了金刚神态。“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乖乖的坐下来听我说。你已经中奖了,天庭直发的大奖,奖励你穿越回去旅游,顺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穿越的时间已经定好了,就是五分钟后,你赶紧准备一下吧。然后这五分钟内老夫给你普及一下穿越的基础知识。” 听到这话我反而不着急了,慢条斯理的穿着袜子问“为什么中奖的是我?可千万别告诉我说是系统随机抽奖哦。” “怎么会?选你是有以下几个原因……” “等等。”我敏锐的抓住了老骗子话中的漏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任由袜子挂在脚上,抬起头来问“不是说抽奖吗?怎么又变成是选的了?” 老头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让我发现他的心理素质其实还不过关,并不是很适合这个行业。“抽奖是抽奖不假,但是……那个……天庭和你们人界一样,也会有什么猫腻呀、内定呀、虚假开奖这些,你懂的。”神仙又拿出了怀表,边看边急促的说“先别说废话了,下面的话你一定要记得……” 我冷笑。 老神仙继续口若悬河,因为急促语音有些不大清晰,导致我一个字也没听清……当然,我也没有听。 我依然冷笑。 老神仙口唇依旧飞快的开合着,我却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意识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房间里的一切突然都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彩色漩涡。迷药吗?还是催眠?这种入室抢劫的罪名可不小呀,性价比也未免太差了一点。正当我在天旋地转中努力克制着头晕苦苦猜测的时候,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有些刺眼的明亮光圈,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如果不是手脚在不断挣扎的话还真有点飘然欲仙的感觉。难道那个老骗子真是神仙?俺刘能真的要穿越了? 我拼尽浑身的力气,在自己被吸进去之前大声喊“你刚才说啥?” “我说,你得勤洗着点袜子。”老神仙一边往鼻孔里塞着卫生纸一边声嘶力竭的抬头喊着。 黑暗,无尽的黑暗。我试着动着自己的手指,却没有一点反应,心跳仿佛也停止了,反正我是听不到心跳的声音……呃,准确的说是任何声音。嗅觉、味觉甚至包括平时形影不离的触觉,这时居然都不复存在了。天啊,这是穿越还是寂灭?所幸,我还有思考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恩,更具体的说就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我居然被吵醒了 是的,是吵醒。欣喜若狂的我连忙试图睁开眼睛翻身坐起,遗憾的是,还是不能动。 “这次居然成功了,误差点看上去也不大,这个家伙还真是好命呀。” “总也该成功一次了,现在没我什么事了,你们看着点吧,有问题去第二十七天的怡红院找我。” 嘈杂的评论中我突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我说刘能啊。”我好似快要溺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挣扎着想开口应答,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说刘能啊,现在你该相信老夫不是骗子了吧。”一阵很是为老不尊的笑声过后,“放心,你现在的状态是暂时的,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对了,鉴于这是你的第一次穿越,而且你之前二十几年的履历比较……单调,老夫特地申请给你降低了难度,你穿越过去直接就是皇帝。” 我还没来得及建立心理负担,便有一股大力突然进入了我的脑海,在里面肆无忌惮的搅动着,将所有残存的意识或许还有脑浆搅成了一团浆糊。于是,我很干脆的就晕过去了。 我醒了。 这次是真的醒了,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外面昏黄的天色应该是黄昏时分,自己躺在一张大床……呃,按照老骗子的说法那就应该是龙床上面。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显得分外空旷。 四周一片寂静,但总算有点风声将外面的树叶吹拂得飒飒作响,否则我真的会以为自己失聪了。勉力抬起上半身,感觉自己还是虚弱的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并看不出是哪个朝代。对俺刘能来说,时代可以简单的划分成两个——古代和现代,而我出生之前统统都可以称之为古代。 我对于古代的所有认知,全部来自游戏、动漫,什么真三国无双啊、王者荣耀啊、全面战争啊、赵云传啊、中土魔戒啊…… 这不怪我,要怪就怪古装的av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是在古代,没跑了。 古代的宫灯和天色一样昏黄,目光所及的地方,有一群崭新的古董(全新的在我眼里也是古董)陈列在外面的架子上,而六曲屏山之后,便不是我所能看到的了。 别人穿越了都得靠背诗歌搞发明引起关注,经历千辛万苦之后才能权倾天下、富可敌国、变成种马……这不是我的爱好和追求,省略了就省略了吧。 而我,一穿越了就是皇帝(假如老神仙没有骗我的话),富甲天下,一统江山,六宫粉黛(这四个字是随便加上去的,没什么实际含义)。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偷偷笑出了声,这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怎么如此嘶哑?就有点像老骗子……不,老神仙的笑声。 “来人呀。”我嘶哑着嗓子喊到。一个小太监从阴影处急匆匆的跑过来,很恭敬的跪下说“陛下,您醒了?有什么吩咐。” “我……不,朕要喝水。” 大概是这位皇帝大人以前从没用过喝水这么直白的词汇,小太监楞了一下才飞快的应了一声跑了下去,不大一会儿端了盏茶水上来。我端起来正要喝,突然想起林黛玉进贾府时有一道茶水是漱口用的。为了避免惹出笑话,我并没喝,而是将茶水放到一旁。小太监没得到旨意不敢下去,一直将头伏得很低跪在那里。 看来我果然是皇帝,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皇帝,老神仙诚不欺我。我心中狂喜,要是真能过得舒坦,明天就下旨给他起座庙供一供吧,不过方才太匆忙忘记问他的名字……呃,道号还是什么了。不过这也没关系,我画个像出来命人随便雕一雕,就叫个无名上仙好了。 皇帝,还有可能不舒坦吗? 现在我有些后悔了,怎么就那么固执的认为老神仙是骗子?有那么猥琐的骗子吗?那样的骗子都不用开口说话,仅靠一副尊容就可以将人的警惕心瞬间提升,又哪里还会得手?真有些后悔没有好好听他讲那个所谓的穿越指南,这下全都得靠自己摸索了。 不过我是皇帝,我怕什么?我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双腿无意识的前后踢着,不对,这里怎么还有个东西?哦,是方才的小太监。 通过通读钻研无数本穿越小说,个人总结的穿越第一法则,就是弄清楚现在是什么年代,在哪里,自己是谁。小学语文老师就很耐心的教过,要明确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 “去,给朕拿面镜子来。”我顺势又踢了小太监一脚,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并且我保证,那是轻轻的、轻轻的一脚。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声下去了。我赶紧拿起那杯茶水喝了下去,想了想,又把其中一半吐在地上,这样无论是喝的还是漱口的,我都能很好的自圆其说,嘿嘿一笑,果然现代宅男的智慧无敌。取个镜子想也用不了多久,我不敢过多打量室内的陈设布置,做贼一样偷瞄了几眼后马上又正襟危坐,努力体现着帝皇的威严。 “怎么还不回来?大概半个时辰了吧?”我不是坐禅出身,何况刚刚穿越身体还比较虚弱,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了,身体扭来扭去只想赶紧躺下睡上一觉。 “什么东西这么臭?”低头一看,那一对神圣的御足上居然还穿着自己的袜子,而且两只的颜色还不一样。大概是因为嗅觉的恢复比较慢吧,导致自己这么长时间后才发现。方才那个小太监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但那个角度一定让龙脚更受关注吧?而我还踢了人家一脚……赶紧,先把袜子脱下藏起来再说。 就在我手忙脚乱脱袜子的时候,八个太监吭哧吭哧的抬着一面两米多高一米多宽大概十厘米厚的铜镜进来了,并且镜子下面还有个巨大的底座……为首的一位见我在脱袜子,立刻“哎呦”一声松开手就跑了过来,“陛下,您怎么能亲自动手,让奴婢来。”伴随着他的话语,“吭”的一声,铜镜落地,剩下的七个太监都面露痛苦之色,又不敢喊叫,一时间面部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第三章 百尺竿头望九州 “算了,朕不脱了。”我不由得有些生气。当个皇帝居然连自己的隐私都没有了,一时间我还真的有些适应不了。为首的太监见我面色不豫,略一思索便故作聪明的说“陛下,不是他们不肯跪拜,实在是这样子没法跪拜呀。老奴求您就饶过他们吧。” 我一看,七个太监,十四只脚都被镜子压住了,这还怎么跪拜?心下对这些食古不化拘泥礼法的人大大不以为然。想到今后要和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再不能无拘无束的宅着,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你快去帮帮他们,然后你们就都下去吧,不叫别来烦我。” “是。”太监连忙回去帮同伴抬镜子,他们方才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七个人受伤,镜子的位置又不好,仓促间竟是无法抬起来。我看得着急,挽起袖子走了过去,“来,让朕也搭一把手。” “陛下,您是万金之躯,此举万万不可呀。”唯一没受伤的太监又放弃了同伴和镜子,“噗通”一下跪下,声泪俱下的劝说着。与此同时,那刚刚抬起一点的镜子又落了下来,这次有两个人终于忍不住低哼了出来。 看样子我是没办法亲自动手了,我不禁诧异的问“抬不动你为什么不再叫几个人来呢?”太监同样诧异的回答“陛下您没允许呀。” “快快快,多叫几个人把镜子抬出去。哦,不,就先放在这里好了。受伤的太监赶紧去治疗,用最好的药,不用考虑费用,伤愈之前都不用干活了。就这些,快去。” 受伤的太监们都被搀下去了,一面青铜大镜当不当正不正的立在屏风边上,恰好挡住了过人的通道,但侧身的话勉强还是能挤过去的。我有意想将镜子挪一下,又怕这些家伙再节外生枝。皇帝不过是想照一下镜子看一下自己的龙颜,结果就重伤了七个太监,这不是典型的暴君吗? 我虽承认自己是个宅男,与圣君贤君大概是没什么关系了,但性格绝对也算不上残暴吧?一边想着一边勉强的挤过镜子与屏风中间狭小的空隙,终于看到了穿越后的自己。 年龄基本没变,身高也差不多,性别自然也没问题……多亏不是穿越成武则天,要不如何面对那些男宠呢?至于样貌嘛,居然也没变,与我印象中神威凛凛的帝王简直云泥之别。皇帝的衣冠本应该是很威严的,但一身洁白的睡衣完全无法体现出这一点,尤其是在双脚穿着一只黑色一只蓝色袜子的情况下。我奋力又从空隙处挤了回去,坐在龙床上御手亲自脱下那双几个月未洗的臭袜子,顺手将其塞到枕头底下,然后便想到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目前局面下的三要素,于是尽量威严的喊道“来人。” 半天却没见人影,就当我还要再喊的时候,一个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从屏风后面响起,“陛下,奴婢进不去呀。” “把你的头伸进来给朕看看。” 一颗肥胖的头颅从空隙处小心翼翼的伸了进来,还不敢直视帝王只能拼命向下看,恐怕还是闭着眼睛的,那样子像极了偷窥。“陛下,奴婢的头已经伸进来了。” “你下去吧,换一个瘦一点的过来。” 过了一会儿,也许比一会儿还要长一点,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穿越之后我就特别容易犯困,等人的功夫居然还打了个盹。就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个瘦小的太监正匍匐在我的脚下,当然现在我是光着脚的。按之前早就设计好的思路,我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的说“下面跪着的是谁?抬起头来。” “奴婢张小让。”小太监边说边抬起了头,还是个孩子,消瘦得紧,连胡须都没有长出来。我在心中暗自为当代(也就是现在这个朝代)普通百姓的营养状况感到深深的担忧。 老神仙“我说刘能啊。你见过太监长胡子的吗?还有,不是你刚才要挑个瘦点的进来吗?” 刘能“我根本就没见过太监,当然没见过太监长胡子。至于胖瘦,好吧,我承认我睡糊涂了。” 老神仙“我说刘能啊。你可千万不能这么糊涂,你不是穿越过来玩的,你的身上背负着重大使命,你要有责任感呀。” 刘能“……什么使命?” 画外音至此结束,我好像是听见老神仙的声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难道真的是睡糊涂了?我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变得清醒一些,疾言厉色的喝问道“朕怀疑你不是张小让,你是冒充的对不对?!” 小太监吓得半死,连忙向前膝行几步抱住了我的大腿,抬起脸来涕泪横流的说“陛下,您不认得小让了吗?小让可是伺候了您好几年了呀,小让冤枉呀。”那一张大嘴几乎都要咧到耳根了。我连忙退后几步摆脱了他的纠缠,沉声说“你的样貌朕自然是记得的,但现在外科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可比你们熟知的易容术要进步多了,所以也不能排除你是冒充的……” “陛下,虽然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可奴婢真的是张小让呀,伺候了您好几年的张小让,如假包换的张小让。” 我故作沉思状。过了好一会才说“口说无凭,既然你伺候了朕好几年,对朕定是有一定了解。这样,朕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全都答上了就证明你是真的。” “好,好。”绝处逢生的张小让连连点头,“陛下您请问。” “听好了,第一个问题,朕叫什么名字?” 皇帝的名字自然不是一个小太监敢随便说的,张小让张大了嘴,表情很是无辜,嗫喏道“陛下,奴婢不敢说呀。” “是朕让你说的,恕你无罪。” 张小让犹豫着小声说“陛下您姓刘讳能。” 我惊愕的张大了嘴巴,怎么名字没变?历史上分明没有叫刘能的皇帝呀,作为光荣的刘姓家族成员,我十岁时就偷偷查过东汉西汉包括后汉所有皇帝大人的名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并没有一个叫做刘能的皇帝,当时还很是沮丧了一阵。难道是架空穿越?俺刘能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开展皇图霸业了吗?想想还真有点兴奋呢。 “陛下。”张小让看我半天没有反应,干脆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又是嚎啕大哭起来,“您说过恕奴婢无罪的,圣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呀。” 他的嚎叫将我漫天飞舞的思绪拉回现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嚎什么嚎?朕还没问完呢。仔细听着,朕现在问你,现在是何朝何代?都城在何处?” 这些问题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在审问身份可疑的人,倒像是基础到了极点的时事政治题,好在张小让一是被吓怕了,二是毕竟年轻,缺乏经验,丝毫都没有怀疑。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回答道“回禀陛下,现在是汉朝,都城许都,也就是原来的许昌。” 汉朝?许昌?我一下子有些抓狂了,抓住张小让的肩膀急切的问道“那现在的丞相是哪个?姓甚名谁?” “是曹操曹孟德大人,陛下。” 我终于弄清了自己的身份——汉献帝刘能。 连叮嘱带吓唬,告诉张小让一定要守口如瓶后,我疲惫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现在的我需要时间思考。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代极品宅男刘能变成了汉献帝刘能,已经逃出李傕郭汜的控制,进入了曹操的股掌之间,现在是一个典型的傀儡皇帝,几分钟之前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壮志豪情顷刻间便不得不烟消云散了。不过,俺刘能一向是有着良好心态的。 汉献帝再不济,毕竟也是个皇帝,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些基本需求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当然那些后宫粉黛我是不感兴趣的,毕竟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 没有权力不要紧,我本来就没什么权力;没有自由不要紧,我本来就是个个月不出门的死宅;帝王之家……没有爱情也不要紧,毕竟俺刘能……算了,这种真理没必要一而再的重复。 至于人身安全和生命保障——我相信只要那个汉献帝刘协肯乖乖的听曹操的话,不老想着光复祖宗基业这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曹操本人以及儿子孙子重孙子的智慧,应该做不出项羽杀义帝这种略显二百五的事情,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被迫禅让,把自己变成一个王爷,然后发配去偏远蛮荒之地,但当时就算是凡人流放的地方在我穿越之前的时空也都是繁华锦绣的旅游胜地,这个选择似乎也不是很差。而且最后也不失锦衣玉食,当然,王府也是妻妾成群的(当然这点我并不在乎)。 刘能不是刘协,没义务也更加不想去恢复别人的祖宗基业。悲剧——不会第二次在汉献帝身上上演。 第四章 衣带血诏密密缝 被迫禅让?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呢?干脆现在就禅让了吧,然后就直接去当闲散王爷,自在逍遥。就别让衣带诏出现了,董承不但是我的大舅哥,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呀。救人一条性命胜造七级浮屠。 最主要的是,衣带诏除了弄死了一堆无辜的人以外,本身并没起到任何作用。就算是刘协本人,如果能事先知晓后果的话,也绝不会写这么个无用的东西,不但浪费感情,还浪费了不少宝贵的龙血。 但是为什么汉献帝改叫刘能了呢?还是得问问那个老神仙。他虽然不是骗子,但细细回忆起来这家伙眼神飘忽、言辞闪烁,肯定隐藏了什么秘密。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倦意袭来,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我说刘能啊。”那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刚想坐起来,那声音仿佛能洞悉我心事一般又接着说“你就躺着就好了,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时间仓促,来的时候有些事情可能没和你交代清楚,现在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好了。” “汉献帝不是叫刘协吗?怎么改叫刘能了?” 那声音有些欣慰的笑了笑说“我说刘能啊。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所处的时代和身份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再加上老夫的悉心教导和刻意栽培,你一定能顺利完成自己所肩负的历史使命。” “什么狗屁使命?!”看这个老骗子这么为老不尊,宅男也有三分火气,我也不顾忌那所谓的神仙身份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声音仿佛在和旁边的人商量着什么,反正我听起来就是在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的。过了一会儿方才重新开口道“我说刘能啊。不要纠结这些细节嘛,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们还是聊聊使命的问题吧。” “我说神仙啊,你能不能每次都用同样的开头?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关于使命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爱怎么活着是我的事。你事先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强行把我穿越过来,还想让我替你们打工?没门!现在还是麻烦给我解释一下名字的事情。” “我说刘能啊……” “我说神仙啊……” 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开口了,“刘能,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是我没法和你解释的,或者说解释了你也听不懂的。我和你说过的,天机不可泄露。名字的事情嘛是我做主帮你保留的,不过你也用不着谢我……” “谢个鬼!”老神仙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粗暴的打断了他。刘能这个好好的名字我用了十几年,然后从东北象牙山突然又凭空崛起了一个比我有名得多的刘能,再往后的十几年我的名字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笑料,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的宅,和这个惹人发笑的名字不能说是一点关系没有的,每次我都很害怕对着陌生人做自我介绍,怕面对对方或嘲讽、或不信、或戏谑的眼神,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足不出户的好习惯,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死宅。现在好不容易穿越了,本想以崭新的身份面对美好的全新的人生,结果名字没改。难道这个噩梦,就永远的挥之不去了吗? “我说神仙啊,你就这么把我弄到这里来,虽然是当上了个皇帝,但这个皇帝有几分成色想必你心里也是清楚的。我现代的老爹老娘,还有……女朋友怎么办?”这时我本想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却是努力半天都没有效果,只能作罢。 “我说刘能啊。”老神仙又恢复了他惯用的开头和拉长了腔调半死不活的语气。这次还没等我反击他就又继续说道“你就别费心装哭了,没用的。做人呀,一定要厚道,你哪里来的女朋友?真当我们神仙什么都不知道吗?选择你之前我们是对你做过充分调查的。至于你父母的问题——我们当然也有考虑到,但现在你这个极其不配合的态度让我们领导很为难啊……”他的官腔摆得十足,一副滔滔不绝的架势刚起了个头,突然话锋一转。“那个我说刘能啊,玉皇大帝突然找我,改天我们再聊哦。”接着又是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能听见有人在说话。“名字分明就是你给记错了,蒙骗一个凡人,你还有点当神仙的尊严吗?” “快点快点,三缺一,就等你了。”“怎么搞的?屏幕有点不好使了。” 然后,声音越飘越远,直到我又什么也听不见的时候,我也醒了。 这都是群什么神仙?!工作时间打麻将?管他什么狗屁使命,我就要按我自己的方式活着,这就去禅让。等我不是皇帝了,看你们的使命还怎么完成?我越想越是气愤,握拳重重的打了床头一下,大喊着“来人呀,朕要找曹丞相。” 咦,怎么手有点疼?张开手掌看了一下,食指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口子,刚才用力过猛,现在正往外流着血。这时飞跑进来一个太监,却正是张小让,这家伙的视力不是一般的好,离得老远就大呼小叫起来,“陛下,您的手怎么又出血了?” “一点小伤,不碍的。”我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献帝虽然是个傀儡皇帝,但毕竟是九五之尊,肩不用扛手不用提的,应该也不会受到家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受伤呢?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小让,你知道朕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吗?” “陛下,是你下午自己咬破的呀,您不记得了?” 我一愣,这汉献帝莫非还有自残的嗜好?不过想想他这个皇帝当得也有够憋屈,偶尔发泄一下咬个手指什么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伤势也不重,除了有点耽误撸以外影响并不大,而且我还是能够左右开弓的。俺刘能的心态可不是一般的好,从此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理清了事情的脉络而沾沾自喜时,张小让又说“您将手指咬破之后在一块白布上写了点什么,应该是很长很长的一段,因为中间您的血不够用了又咬破了两次。还边写边流泪。写完后您让皇后娘娘把那块布缝在了一条衣带里面,还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接着就宣董国舅进宫来了。” 不会吧?!难道衣带诏已经交给董承了?这个穿越的时间节点选得还真是……巧呀。 我急切之下双手抓住张小让的肩膀一阵猛摇,不小心又碰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那后来呢?董承他人呢?” “后来,后来陛下您就晕过去了,太医说是失血过多,直到国舅来时您还在昏睡着。这不,才醒。” 哦,那还好,看来因为自己的关键昏迷董承还没收到衣带诏,心底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我轻轻抚着胸口安慰着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拿起绷带将手指包扎好。又多问了一句,“那董承看朕睡着,就回去了是吗?” “国舅本来是想回去的,但皇后没让,将董贵妃叫来交代了半天。后来贵妃娘娘就带着国舅出去了,说兄妹二人好久不见了,国舅也难得进宫一次,不如趁这个机会游览一下。好像是去游览什么……功臣阁。” 我在心里大声疾呼妇寺干政要不得呀。 此刻,功臣阁里,董贵妃正在问他的哥哥。“吾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创业?” 承大惊曰“娘娘戏臣耳。圣祖之事,何为不知?高皇帝起自泗上亭长,提三尺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立万世之基业。” 董贵妃虽是女流,但胸襟见识犹胜须眉,慨然长叹曰“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却落得如此地步,岂不可叹!”又指左右二辅之像曰“此二人非留侯张良、酂侯萧何耶?” 董承曰“然也。高祖开基创业,实赖二人之力。” 董贵妃回顾左右较远,乃密谓董承曰“卿亦当如此二人,立于当今圣上之侧。” 董承曰“臣无寸功,何以当此?” 董贵妃曰“陛下与皇后想卿西都救驾之功,未尝少忘,无可为赐。现下陛下体弱,卧于寝宫,特嘱妹妹将陛下日常所着袍带赐予国舅。陛下口谕‘卿当衣朕此袍,系朕此带,常如在朕左右也。’”承顿首谢。董贵妃将袍带赐承,密语曰“卿归可细观之,勿负陛下之意。”承会意,穿袍系带,辞妃下阁。 这时我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寝宫内来回走着,皇后和贵妃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擅自行事呢?当真是红颜祸水呀。现在衣带诏想必已经在董承的手上了,怎么办,要回来? 对,要回来,现在就要回来! 一套衣服嘛,先要回来回头再赐他个十套八套的,就算赐个纺织厂,不,纺织集团也没关系。我连忙让小太监去找董承过来,张小让一溜烟的跑走时,我突然又想起了些什么,大喊道“张小让,先别去请曹丞相了。” “陛下,已经请过了,丞相说他马上就到。” 第五章 最是尴尬天子诏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原来董承拿到衣带诏之后碰巧遇上曹操是因为献帝召曹操入宫。虽然我知道历史上曹操这次并没有发现诏书,但万一因为我的穿越影响了历史进程改变了历史……曹操更加仔细的看了一看,发现了衣带里藏着的血书,指着那块白绢问董承,“这是啥?”而董承多半会一脸懵逼的回答“我也不知道这是啥,这是陛下给我的,得去问陛下。” 汉献帝刘协,卒,享年xx年,享国xx年。 当然这是那些不明就里的史官书写的历史,与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出入,历史的真相应该是 汉献帝刘能,卒,享年二十七,享国也就两个时辰。 虽说历史上衣带诏事件东窗事发后曹操也没有立刻将献帝弄死,但毕竟给当时的丞相大人留下了一个非常不乖的坏印象,下半辈子的献帝就要每天诚惶诚恐了。 更要命的是当时曹操并没有直面献帝,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冷静下来思考这颗棋子的重要性,最后曹操得出献帝还有用暂时不忙着弄死的结论。现在要是被曹操突然发现,他要是一冲动,搞个一不做二不休、激情杀人出来……我就光荣的改写历史了……以老子的生命为代价。 这让我想起了那些替补上场二十秒就被红牌罚下的足球运动员,客观的说,他们也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比赛的进程。 老神仙“我说刘能呀,看开点,你穿越过来不就是为了改写历史吗?” 刘能“……” 老神仙“我说刘能呀,因也是果,果也是因,这些都是你的机缘,随遇而安吧。” 刘能“……” 老神仙“我说刘能呀,别灰心。就算你醒来后就死了,历史也会记住你的。” 刘能“滚……” 这时峨冠博带的曹孟德丞相与小心翼翼捧着御赐衣带的董承国舅一个入宫、一个出宫,在宫门处不期而遇了。二人彼此友好的打了招呼,聊了聊最近的天气情况以及京城的物价飞涨导致百姓的生活幸福指数有所下降,北边的袁绍最近好像又不是很乖,江东的孙策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益州的刘焉太可惜了,这么早就去世了,留下个儿子质量好像也不怎么样……整个会谈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下进行,双方就很多问题达成一致共识,直到最后曹操的目光落到了董承手中的衣物上。 “这是啥?”曹操问。 董承肃然回答“陛下念当年西都救驾之功,特宣我入宫,赐了这件衣服。哦,还有一根带子。” 曹操哈哈笑着,一边称赞着陛下龙恩浩荡对臣属关爱有加,一边很不见外的从董承手里将衣服拿起来,解下外袍自己穿上,左右晃了两圈,最后比了一个剪刀手问董承,“国舅,您看曹某穿着这件衣服效果如何呀?” 董贵妃既然能入侍宫闱,仪容外表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从遗传学的角度讲,她的哥哥也是玉树临风、孤山绝立。而大汉丞相曹孟德则是五短身材仪容欠佳,以致陈寿在《三国志》里都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对武皇帝外貌的描写。这件袍子穿在他身上明显是不大合身,就像是刚刚偷来的一样。 曹操试衣服的时候董承一直很紧张,这时他还不知道衣带里面有着惊天的足以让自己掉脑袋的秘密,而是因为曹操转身时好几次差点踩到了衣袍的下襟险些摔了个狗啃屎才吓得冷汗连连。这时董承的注意力有些分散,听见曹操问自己对衣服是否合身的评价,觉得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是熟悉,下意识的就用平日里应付家中小妾的标准话术应了一句,“很合适,就这件吧,别再换了。” “哦?”其实曹操心里清楚自己比董承矮了将近一个头,这件袍子确实太大了,但既然国舅大人都说合适了,还不让我换下来,其中定有深意,那就干脆顺水推舟吧。“操甚是喜欢这件袍子,不知国舅可否割爱见赠呀?” 这个问题就不是家中小妾经常问的了,超出了董承的理论知识范畴,他正在考虑如何得体的婉拒时,只见一个小太监飞一般的从远处跑来。“国舅大人,哦,曹丞相也在,陛下请国舅大人陛见,有事相商。”董承趁此机会笑着对曹操说“曹丞相,您看……”曹操将大袍子脱下,塞回董承手里回答“操方才是在说笑,哪能真要御赐给国舅大人的衣服呢?刚好陛下刚才也宣召了我,咱们就一起过去吧。”二人又是微笑着并肩而行,继续谈论着国计民生,张小让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又聊了一会儿天气,曹操突然话锋一转,“国舅大人,陛下怎么才见了你又要见呀?莫非方才有什么话没交代完吗?” “哦,方才陛下身体有些不适,并没有亲自召见在下,是贵妃娘娘代陛下接见的。”董承回答。 曹操很是感慨的说“陛下为大汉的江山社稷殚精竭虑,以至龙体欠安。我等臣子,不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惭愧。” 当我这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寝宫里转到第九十八个圈子的时候,曹操和董承来了。见到屏风旁边那面巨大的青铜镜子时,两人都是一愣。按道理这时候两位大人应该踢着正步并肩而入然后一起山呼万岁的,但这面镜子在那里很威严的一横,一个人过去都有点困难。张小让在外面高喊了一声说两位大人到了,我一时还没想起来是哪两位大人,但既然来了,我就很有礼貌的请他们进来。俩人却在外面谦虚上了。 “丞相大人,您是国之重臣,您先请。” “国舅大人,您是陛下至戚,还是您先请。” “丞相先请。” “还是国舅先请。” “都别请了,石头剪子布,谁赢谁先请!” “丞相大人,您是国之重臣,您先出。” “国舅大人,您是陛下至戚,还是您先出。” “丞相先出。” “还是国舅先出。” “石头剪子布还可以先出后出吗?一起出!” “还是陛下圣明呀。”镜子后面的俩人异口同声的赞叹着,然后终于开始了比试。他们游戏的心思似乎更重,根本没在意我这个皇帝刚才的语气有没有什么不妥。作为临时裁判的张小让觉得自己很光荣,聚精会神的密切关注着比赛进程。 反倒是我越着急这二人石头剪子布的水平越是不分伯仲旗鼓相当,三十来把之后,董承的石头赢了曹操的剪刀,又谦让了几句后捧着衣服侧身挤了进来,反倒是我那时正看着架子上摆的一尊酒器发呆,心想这玩意要是有机会带回去估计一套房子就出来了,带俩的话就可以住一套租一套了。我正在想房子买在几环、南边还是北边的时候,见有个人进来,却不认识,但看他手上还捧着套衣服,心中便猜到了几分。等到他下跪称臣的时候,我就再无半点怀疑了。 “臣董承叩见万岁。” 果然是董承,我连忙上去将他搀起,当然也没忘记说一句“爱卿平身”,然后顺手就想把他手里的衣服拿过来,根本没理会后面还有一个家伙也在拼命的往里挤。董承却死活不撒手,说“陛下,臣自己拿着就好,不劳陛下。” 这董承毕竟也是个武将出身,力气还挺大,我抢了半天愣是没抢过来,有些无奈的放弃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纵使俺刘能是个看遍宫廷剧的死宅,也不知道皇帝赐给大臣东西后想要再要回来应该怎么表达,大概是因为没人要过吧?不对,应该也有要过,不过要的方式略显极端了一些,有个专用的名词叫做“抄家”。可现在就算抄了董承的家也没用,衣服没在他家里,在他手上。我略显尴尬的没话找话的问“国舅,这件衣服可还合身呀?” “回陛下的话,贵妃娘娘刚交给微臣不久,臣还没来得及试。” “那就试试,试试,现在就试。”我兴高采烈的说。心里早就拿好了主意,等他穿上之后就说这里不合适那里也有瑕疵,总之是远没有达到尽善尽美,你先留下,让我改一下,改好了再赐给你……当然那时里面就不会再有什么倒霉的衣带诏了。 国舅呀,我这不但是为你好,也是为咱们一大家子好,你可知俺刘能用心良苦? 这时另一位明显比董承胖一些的大人也吃力的挤了进来,看我和董承聊得正开心便很识趣的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远远的立在一边行礼,我也就随便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下回应。 “陛下……这。”董承明显有些犹豫,大概是因为在皇帝面前宽衣解带不合人臣礼仪。我心里着急,亲自动手,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袍子脱掉,却没什么合适的地方放,招手将远处的那个大臣叫过来,一把塞到他的手里让他拿着,接着便催促董承快点穿上新衣服。 没想到堂堂的国舅大人,居然不会穿衣服。 第六章 无可奈何衣送错 看着董承那手忙脚乱的样子,真担心过一会儿他再把自己给绑起来。在心里狠狠批判过封建统治者的腐朽堕落之后,我让张小让伺候董承穿好了衣服,接着让他左边转转右边转转,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真是怪了,这衣服咋这么合身,挑不出半点毛病,简直和某宝的卖家秀一样,越看越不禁惊叹这董承的身材也未免太好了吧?像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要不让他倒立一下试试?还是算了,未免显得我太过苛求,再说他也不一定会。毕竟我在这个时代的经验有限,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的体验,对这种衣服的特征和款式不是很熟悉……还是让更有经验的人来挑毛病吧。张小让显然不合适,一个小太监咋敢评点国舅的衣着?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你。”我指着旁边那个抱着董承衣服的矮胖子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你过来,看看国舅大人的这件袍子有什么缺点,哪里还需要改一改?不许有什么顾忌,直说就好。” 这时我心里很是有几分得意,皇帝嘛,对臣下就应该这么说话,俺刘能虽然没上过什么电影学院,但表演的本能却是与生俱来的。 “回陛下的话。”矮胖子的口气很是恭敬,“微臣觉得国舅大人的这件衣服很是合身,裁剪细致,布料名贵,品味高雅,气度不凡,可见陛下之苦心。臣等臣工,同沐天恩,共感圣德。” 老子不是想让你来说这些不花钱的漂亮话的,大汉的臣子们怎么一点体察圣意的本事都没有呢?我没好气的说“你看清楚了吗?再看看,仔细着看看。” 我实在是心情复杂,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张小让吓得脸都白了。 这时董承赶紧把话接了过去,“陛下,臣也认为这件衣服很是不错,微臣再叩谢陛下天恩。”边说边又跪了下去不住叩头。 事到如今,也只有耍赖了。汉高祖刘邦的这项技能就练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而作为高祖皇帝名义上的后代,俺刘能是有责任也有义务将先祖的美德发扬光大的。 我咳了一声坐了下来,“国舅呀,朕觉得这件袍子合身是合身了,但颜色不太好,呃……和你的……肤色不是很衬哦。不如这样……”我一时突发急智,指着那个矮胖子大臣说“朕就将这件袍子赐给他了,过两天朕再亲自挑一块衬国舅肤色的布料,找全国最好的裁缝和顶尖设计师通力合作,给国舅大人再做一件新的。如何呀?” 皇帝都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有异议,董承脱下袍子交给了矮胖子,换回了自己原本穿的那件。 只见那矮胖子双手托起衣服郑重的跪下,“微臣曹操叩谢天恩。” 我差点就又晕倒了。 还好还好,我记得历史上衣带诏之所以叫衣带诏,是因为被缝在了衣带里面,而袍子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努力发动着宅男智商打算说点什么圆圆场,这时就见董承已经在张小让的协助上穿好了衣服,走上前去和曹操笑着说道 “丞相大人,这里还有根带子。” 曹操点头接过,“微臣曹操再叩谢天恩。” 完了,这下全完了。 我强打精神整理思绪,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有故技重施了。 “丞相大人,要不您也试试?” 董承明知这件袍子太大了,生怕曹操出丑,连忙接口道“回陛下,丞相大人方才已经试过了,很是合身呢,确实比微臣穿着要合适得多。” “呵呵,呵呵。”我有气无力的呻吟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董承的衣服我可以硬抢过来,曹操的我是说什么也不敢抢的。看着他手上恭敬捧着的玉带,里面就有皇帝亲笔血写,皇后亲手缝进去的讨贼诏书。而那个贼,现在就捧着那条玉带…… 我很不争气的终于又昏了过去。 寝宫内一片嘈杂,张小让扑在我脚边声泪俱下的大喊着,“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董承手足无措的看着曹操结结巴巴的问“丞相,这可……这可如何是好?” 曹操倒是丝毫不显慌乱,眉头紧皱、鼻翼翕动、神色凛然,就如同一条缉毒犬般神圣而不可侵犯,隔了一会儿方才高叫道“不好,有毒,陛下这是中毒了。快传御医。” 等到御医高举着药箱从屏风和镜子中间挤过来时,曹操已经靠他敏锐的嗅觉从我的枕头底下找到了那两只袜子,被穿着白大褂带着棉布口罩和橡胶手套的相关宫内人员小心翼翼的拿走了。 曹操吩咐御医查看我的情况,御医谨慎诊脉后,长出了一口气,“陛下没事,就是睡着了,两位大人请放心。” 老神仙“我说刘能啊,你怎么把衣带诏给曹操了?是不是对天庭让你穿越这件事情有意见,故意搞破坏呀?这就不好了嘛,有意见可以提嘛。提完了我们可以共同分析探讨嘛,总会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案的。你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自杀呢?要知道天庭虽然资源多人脉广,想要完成一次穿越也不是轻而易举的,我们不能白白浪费纳税人的税赋呀。” 刘能“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 还没等我解释完,老神仙便匆匆打断了我,“玉皇大帝又找我了,你先好好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回聊。” 刘能“……” 身体是在昏迷着,但我的思维比醒着的时候还要清醒,情况危急性命堪忧,不清醒实在不行。 衣带诏缝得好好的,曹操应该不会没事闲的剪开它去玩。就算之前他有什么疑心,现在我把衣带堂而皇之的赐予了他,再大的疑心也应该消除了吧? 这个推理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就让历史上的衣带诏就此封存吧。我现在立于危墙之下,处处步履维艰,还是应该尽早禅让的好,无事一身轻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刘能无罪,称帝其罪。 要不明天早朝的时候就禅让?还是先和曹操沟通一下,免得不小心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要是装清高不肯接受我又该怎么办?要是他以为我在试探他,或者是在挑衅他,狗急跳墙了……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睡觉吧。 我坚信,宅男的心理素质是无敌的。 丞相府,曹操走进大厅,随手将袍子和衣带放在手边的茶几上。 一个美貌少妇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从后面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几上的玉带,眼中顿时一亮,却故作不见走上前去,嗲声嗲气的说“老爷,一天辛苦了,冲儿也都想您了,抱抱冲儿吧。” 曹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少妇手中的孩子,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父爱,逗弄起来。那孩子也甚是乖巧,挥动着胖胖的小手很是讨人喜欢。 少妇见曹操高兴,嘴角含笑走到他背后轻轻替他按摩起肩背来,更加嗲声嗲气的说“老爷,过几天冲儿就满月了,妾身想给他做一顶拉风的虎头帽,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一块合适的玉镶在帽子上。这两天可把妾身给急坏了呢。” 曹操手上的逗弄并没有停止,怀中的小孩子正哈哈笑着,抓着他的一根手指努力的往嘴里放。丞相大人一边继续逗着孩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不会吧?偌大一个丞相府,怎会连块合适的玉都找不到?” “老爷,玉是很多。”少妇手上的动作不疾不徐,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但老爷不是说冲儿满月的时候要大宴宾朋嘛,随随便便一块玉未免也显得太寒酸了吧,也不符合老爷您的身份地位呀。” 曹操对环夫人的性格很是了解,知道她定是已经有了目标才会絮絮叨叨的说上这么一堆。眼下心情正好,加上这个白胖的娃娃也确实可爱,还没长牙的小嘴呵得自己的手指痒痒的,便说“你觉得哪块玉合适就拿去用,不必再为这些小事来烦我了。” “妾身谢过老爷。”少妇盈盈拜谢,接着又说“老爷,妾身看这条带子上的这块玉就很合适呢。”边说边指向茶几上的玉带。 “可……这是御赐的。”曹操犹豫了一下,但随即想到自己穿着那件袍子确实太大了,也不知道皇帝的哪根筋搭错了硬是将本已赏赐给董承的东西转赐给了自己。反正衣服也不合身,肯定是没法穿,皇帝多半也不会再问。这时曹冲一把抓住了父亲的胡子,仿佛发现了一件特别好玩的玩具,又是揪又是扯的展示着自己的力量,口中还哈哈的笑着。少妇连忙上前解围,哄着曹冲撒开了手。曹操揉着下巴擦着眼泪说“你喜欢就拿去好了,连那件袍子一起,全都拿走吧。恩,袍子不大合身,得改一下,我看布料还不错,那就改成冲儿的尿布吧。” “妾身谢过老爷。” 第七章 嫔妃独宿惯无郎 鉴于自己对目前所处的环境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本着谨慎求实的态度和不耻下问的精神,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之后因为漱口水有些烫,于是突然又怀疑张小让是冒名顶替的,他也照例涕泪横流的苦苦哀求了一遍,现在开始乖乖的回答问题。 “张小让……如果你真是张小让的话,朕问你,朕是每天都上早朝吗?” “基本上是……” 这个回答太模棱两可了,我语气中透着不满继续问“什么叫基本上?如实回答,不然你就是冒名顶替的奸细,潜伏在朕的身边,随时准备下手谋害朕躬。你知道谋杀皇帝的罪名有多大吗?” “回陛下,奴婢不敢欺瞒陛下,更不敢谋杀陛下。”浑身颤抖的张小让汗水撒了一地,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基本上的意思就是除去陛下您龙体欠安时、曹丞相出外征战时、各种大小节日时、天气不好时、龙颜不悦时、心情不佳时、赖床不肯起时……剩下的时候都是勤勤勉勉的去上早朝的。” 我在心底快速盘算了一下,但张小让说的这些东西里面有太多主观因素过重的成分,实在没法得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于是我板起脸又问“朕上个月上了几次早朝?” 张小让开始板着手指数了起来,看来也是个数学成绩不太好的家伙。正当我在犹豫当他十根手指全部用完打算加上脚趾脱鞋脱袜子的时候是不是该展现帝王威严加以制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想多了,他已经算完了,很自信的回答说“陛下,三次。” 我无语,一个在太监眼中基本每天都上早朝的勤政皇帝,上个月居然只上了三次早朝,四舍五入就是睡了一个月的懒觉!和这些家伙的沟通障碍看来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了。想起今天还有禅让的大事要办,也许是时候在早朝的时候向满朝文武刷一次脸了。 因为……这很有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既然穿越成皇帝,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享受一把山呼万岁的感觉。要不以后儿子孙子问我当皇帝是什么样子呀?我就只能回答呃……也就那么回事吧。 “张小让,早朝是在什么时辰?” 张小让抬头看了看外面的辰光……呃,换成暮色会比较恰当,穿越过来之后我变得特别嗜睡,每天的睡眠时间大概和曹冲差不多吧,可能是因为二人智商比较接近,所以生活习惯也有些相似的地方。 曹冲,就是曹操的那个要满月了的儿子。 “早朝的话……陛下您如果现在就寝的话,再别那么赖床,还是很有可能赶上明天的早朝的。” 俗话说,早起废一天。看来今天是没指望了,那也就先不要禅让了,好不容易穿越当了一回皇帝,尽管是个傀儡,在大臣面前露个脸、过过瘾总还是有必要的。然后再写篇日记准备日后在儿孙面前炫耀……如果有的话。但现在就睡觉也睡不着呀,我可是刚刚饱睡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那还是继续审问这个小太监吧。 “张小让,朕不去早朝的时候,大臣们都会干什么?” “陛下……”张小让苦着脸说“您不去早朝时奴婢也不去呀,得留在寝宫里伺候您,怎么会知道那些大臣的所作所为呢?” “张小让,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呀?”我和颜悦色的问。 这是我从电视剧里面学来的,要想知道什么东西不要一直紧追着问,这样会让对方产生防范心理。时不时的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也让人放松下来,效果会更好一些。 “陛下!”张小让不住的磕头,将地上的瓷砖砸得砰砰作响。“陛下,监视大臣不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就算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罪不至死呀。但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奴婢这就自裁,还请陛下龙恩浩荡,不要牵连奴婢的家人……奴婢,就是万死也要谢主隆恩啊。” 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个问题,多半是大反派威胁、恐吓的时候用的标准台词,这小太监每天伺候皇上,伴君如伴虎,心理素质再怎么过硬,估计也都在随时崩溃的边缘吧。 不妥,大大的不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今天的审问不得不匆匆结束了,我温言抚慰了张小让近一个时辰,差点就指天发誓歃血为盟和小太监论个哥们儿了,这才哄骗得他红着眼睛将信将疑的退下了。 我一个人躺着宽大的龙床上,大睁着眼睛很无聊的看着天花板,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俺刘能一向是不近女色的,但作为天子,坐拥粉黛三千,天天自己睡觉是不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呢?再说,作为刘协身体的继承者,抚慰他的大小老婆们,这不正是俺刘能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吗? 我虽然是个宅男,但我同样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宅男,被熊熊的正义感灼烧着的心灵感到了一丝愧疚,现在,我是不能对那么多深宫怨妇袖手旁观的,那样,我对不起这么多年受到的教育、对不起无数的英雄先烈、更对不起自己的良知! 面对佳丽三千,六宫粉黛,我感到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不过古人说得好,勿以善小而不为!我只能勉力行善积德了,就让我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吧! 拯救这些空虚的心灵和寂寞的肉体,是责任也是义务!忽然感觉事不宜迟,应该尽快投入到已婚妇女的抚慰工作中去。 但是问题又来了,倘若我真的在强烈的责任心下充分激发出自己的潜能,那今晚我抚慰两个?还是三个? 本已翻身坐起的我突然间发现还有一个巨大的阻碍,自己并不知道传唤妃子侍寝的程序,电视里不是说每天晚上都会有个太监拿着一大堆牌子来给我翻吗?然后我随随便便指上几个她们晚上就会出现在我的寝宫……怎么这两天那个神秘的太监都没有出现? 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入乡随俗遵守一下办事制度规章流程。既然这样那就先算了,今晚还是继续守身如玉吧,不要节外生枝。不过明天对张小让的审问要抓紧了,尤其是针对皇帝晚上如何选妃这个细节一定要详细盘问,这对于我的安全很重要。 “我说刘能啊,你就这么把衣带诏放在曹操那里,自己还呼呼大睡,心倒是很大呀。” “我说神仙啊,这叫心理素质过硬,是二十一世纪极品宅男必备技能。您老了,就别总是少见多怪了。那衣带诏缝得好好的,曹操又不知道,难不成他还会拆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说刘能啊,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神仙顿了一下,急匆匆的说“我去打麻将了,三缺一,急。那个衣带诏你还是要想法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不然出了什么事可别怪神仙我没提醒你哦。” 这老家伙现在居然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也不说玉皇大帝找自己坦承要去打牌,这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个外人了。 不过衣带诏会有什么问题呢?老家伙说话总是闪烁其词藏着掖着的,也不知道修点口德,这样打麻将怎么可能会赢?但按照这老家伙一贯的品性输了恐怕也不会给钱吧?真是可怜了和他一起打牌的那三个凯子。 对了,还没问自己在现代的老爹老娘怎么办,下次一定要记得。 还有,他怎么总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出现呢? 算了,不想了,下次问问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睡了。 醒的时候又是黄昏,这次我不用问张小让就清楚自己又一次的错过了早朝。有些郁闷的洗漱过后我又叫来了张小让,和颜悦色的对他说“小让啊,朕还是怀疑你是冒名顶替的。” “奴婢不是。”张小让的目光呆滞神情木讷。“陛下,有什么问题您就请问吧。” “小让,你给朕讲一下天下大势。”我一本正经的问,心想作为一个皇帝,这个问题应该还是很有水平的。 张小让的脸无缘无故的抽搐了一下,苦笑着对我说“陛下,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此等军国大事……奴婢怎会得知?” “是朕问错了。”我点着头来回踱着步子,在想如何能不露声色的把自己关于后宫的问题问出来。虽然大家都知道,俺刘能是不好女色的,问这些问题一是为了自保,二是因为责任与义务。但万一被人理解错了呢?皇帝还是要爱惜自己的名声的,尤其是像俺刘能这样的不近女色的皇帝。最好的办法是让张小让自己说出来……我的神色比方才更加慈祥了几分,“小让啊,前朝的事情你不知道,朕不怪你,那你比较熟悉些什么呢?这么说话,俺刘能虽然没上过什么电影学院,但表演的本能却是与生俱来的。 第八章 天界何似在人间 我的神情是越来越和蔼可亲,都快赶上观世音大士了,张小让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紧张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陛下,奴婢进宫之前是养猪的,也就是对猪的脾气秉性还算熟悉一些。比如它们爱吃什么呀、喜欢被挠哪里的毛呀、还有生病的时候如何护理呀这些,所掌握的最高端的学问也就是给公猪阉割和帮母猪接生了。讲出来实在是有污圣听呀。” 你都说完了,还怕什么有污圣听?尽管他的回答和我的期望一点都不沾边,但为了引诱他多说话,我还是继续着开放性的问题,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小让呀,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养猪也是一门手艺,养好了一样能光耀门楣的。宫中其他的太监,想必入宫之前多少也都是会些手艺的吧?” “是呀。”张小让连连点头,“何进大将军遇害的时候,宫中的太监基本都被杀光了,我们都是后补充进来的。譬如那赵小忠以前是个厨子,就被分到了御膳房;夏小恽耳朵不是很灵光,在门房供职……这样陛下就不用见不想见的人了;而奴婢因为有喂猪的经验和心得,也算是一技之长,就被派来贴身服侍陛下……陛下,奴婢不是那个意思……陛下恕罪啊。” 这话任谁听着都不会舒服,但我为了亲民,也只能尽量和蔼的安慰道“没关系的小让,你也不要想太多,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就是闲话一些家常而已。要知道我大汉幅员辽阔,南北差异极大,南方人和北方人就有显著的不同,那么南方的猪和北方的猪想必也是有区别的,所以说饮食搭配、预防生病等等肯定也是大相径庭吧。小让,入宫之前你是在哪里养的猪呀?” 张小让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我正在疑惑这家伙又是那根神经不对了,他突然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拿脑袋用力砸着地上的石砖一边大声嚎叫,“陛下您昨天不是说不连累我的家人了吗?怎么还是苦苦逼问奴婢的出身呀?陛下,奴婢实在是忠心耿耿……奴婢冤枉啊。” 于是,每天例行的心理咨询课又开始了,心理咨询师刘能对患者张小让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治疗,耗时两个时辰。具体过程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张小让哭,刘能哄; 第二个阶段,张小让哭,刘能哄累了,也没什么新鲜词了,就祭出自己的杀手锏——催眠; 于是,第三个阶段,刘能睡着了。 “我说刘能啊,你怎么又在睡觉呀?”老神仙这次的语气多了几分苦口婆心。 “老神仙,别走,我有话问你。”生怕这家伙又跑去打麻将,我连忙将想好的问题一股脑抛了过去。“衣带诏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刘能啊,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啊。” 白问了,好在这个问题并不是我特别关心的。“那我的老爹老妈现在还好吗?” “我说刘能啊,没想到你还是蛮孝顺的嘛。” 老神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没错,是钻。此时他正蹲在我面前,一边吭哧吭哧的起身一边捋着花白的胡子,脸上故作悲痛状,“灵帝和灵怀皇后都已经宾天多年了,他们的近况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要是你表现好配合程度高的话,老夫可以给地府发一个邮件让他们帮着查一下。”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我现代的父母。” “现代?”老神仙楞了一下,扳起手指头算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我说刘能啊,你说的是你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呀,这个老夫清楚,他们都很好。” “现在我穿越了才几天,他们应该还没发现我失踪……但是时间长了呢?”我的情感越说越难以控制,再加上这几天整天面对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张小让,把我的心理也弄得脆弱了很多,到最后我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老神仙,我可是家里的独子呀……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帮忙,看怎么能把我的老爹老娘那边给糊弄过去,万分感激,这边的事情,我一定全力配合。” 老神仙笑眯眯的凌空一指,原本空旷的空间中凭空就出现了一把椅子。他用袍袖装模作样的在上面拂拭了好半天才一屁股坐下,这才故作高深的开口说“我说刘能啊,大千世界有芸芸众生,你可知道这次执行任务为什么单单在那芸芸众生中选中你了吗?” 我老老实实的摇头回答“不知道。” “我说刘能啊,其实你们凡间一直对仙界存在着相当程度的误解。”老神仙顿了一下,看我听的很认真方才继续说“这些误解基本上都源于那些你们认为很古老的传说,像什么牛郎织女呀、董永七仙女呀,总之都是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因为只有这个题材才有市场传得开。关于这些神话故事,你们的传说与事实基本上还算是吻合的,那时我们仙界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真正的原委,并不是完全像传说中说的那样。” 是时候捧哏了,我很识趣的摆出一副求知欲极强的表情问了一句,“那您给讲讲是什么原因呢?” 老神仙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有意拉长了声调说“和你们凡间一样,仙界的女子出嫁之后也是要回娘家的,总也不回去那不就变成私奔了嘛。你大概不知道,跨越仙凡两界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这也是我每次只能在你睡着时才能和你沟通的原因。因为麻烦,所以回去了总要多住些日子,而她们的丈夫因为是凡人,就没办法和老婆一起回娘家。这些仙女在娘家住了两三个月,想回去的时候发现丈夫都死了好几十年,那公婆自然更早就不在了,在凡间举目无亲……那还回去干什么?” 我仔细一想,便明白了这是因为两界的时间变化速率不一致从而产生的误会,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没有理由苛责仙人。 “好了,有点扯远了。我说刘能啊,我刚才说的那些只不过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们仙界办事是很仙性化的,不是不近仙情的。”老神仙摇头晃脑的说。“所以这次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我们在长期跟踪观察的几百万个目标里面,你的消失是对整个三界影响最小的。委婉的说一下,可以说是这个……基本不会被发现,所以你才非常荣幸的肩负起了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老神仙摆摆手制止了我的发问,“我说刘能啊,你先听我说完。首先,你基本足不出户,半年不出门也不会被邻居怀疑,充其量就是那个总上门的片警,我也想办法给糊弄过去了,具体做法就是在你的门上用油漆刷了些标语,什么“欠债不还”之类的,现在他肯定以为你出去躲债了;其次,你的社会交往面很窄,并且极其单调,从技术层面上是完全可以蒙混过关的;再次……没有再次了,就是基于以上两点,也是仅仅因为这两点,我们这次的穿越委员会成员们开会决定,将你的这次幸运中奖总结出了四个字,也是一句响亮的口号——天道酬宅。” 还真是天道酬宅,原来选择我的原因这么简单?我敏锐的发现了老头话语中的一个漏洞,反问道“你们仙界也开会吗?” “那当然,我们也讲究与时俱进嘛。现在仙界实施的是君主立宪制,玉皇大帝早就不管政事了,每天就是剪个彩出个席什么的,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打麻将。仙界以前的一些元老重臣构建了内阁,还分了几个党派,现在的执政党是以太上老君为首的三清党,但在野的截教党和散仙党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哦……” 老神仙说这些的时候显得有些得意洋洋,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啪”的一声点着了火,用的居然还是最新款的zio。 他很惬意的吐了一口烟雾说“我说刘能啊,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你看就连老夫都把旱烟袋换成过滤嘴香烟了。不得不说,你们凡间有些东西还是很好的,就比如我们以前就从不打麻将,一个个都会仙术,每次都是四个老千在玩有什么意思。后来凡间出了一个叫自动麻将机的东西,我们花大价钱购置了几台,现在放在仙界的老干部活动中心,请元始天尊加持了强大的符咒防止各路仙法作弊,现在谁也没法出千了,输赢全靠真实的本事,麻将才正式进入了仙界的生活。” “你们不是神仙吗?怎么事事反而走在后面?还要从凡间买东西?”我有些大惑不解。 “没办法,仙界空谈的多实干的少呀。”老神仙痛心疾首的又摸出一支烟,“还有就是我们的时间过得太慢了,导致整个生活节奏都没有你们凡间快,节奏不快人就懒散,变化自然也就不如你们快了。” 第九章 不知衣带谁裁开 老神仙还在侃侃而谈,他抖着手中的香烟问“我说刘能啊,你知道我们天庭新招一个扫地的需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让他正式上岗么?” 我甚是不解老神仙的用意,随口一答,“这么严肃?怎么样也得一个星期吧?” 老神仙摇了摇头,“从开会决定,到上网招聘,到人事推荐,到几轮笔试面试选拔、谈薪资待遇,再到培训、试用、制定规章制度、设立监督领导……” 我一点点板着手指算着,半晌方才抬头说“这少说还不得个月啊!” 老神仙摇了摇头,缓缓伸出三个手指,“三天足矣。” “那还可以啊……”我松了口气。 老神仙叹了口气,“我说刘能啊,你可知道一句话,天上一日,地上……” “我去,三年!你们天庭的办事效率……真是让我们凡间高山仰止呀。” 老神仙把烟头顺手按在了我的床头上,仔细的捻灭后又随手扔在了地上。“正因为人才难得,所以我们都给这些人才了高薪,所有人员都采用年薪制……但不知道为什么,人才流失却是越来越严重了。哦,对了,你也是年薪制,具体的待遇相关部门正在研究,但因为有老夫的面子在,一定会超乎你的预期的。” 废话,三百多年才发一次工资,不跑才怪。而我自己的那份年薪估计得十代之后的后人代我领取了……也不知道没干满一年的话会不会按整年算?不对,我应该注定会死在工作岗位上应该是因公殉职,这样抚恤金一定不少,但已经和我本人没什么关系了……真是个……奇葩制度呀。我腹诽着,好不容易抓到了对方叹气的功夫,连忙发问“老神仙,说了这么多,我父母的事情您究竟打算怎么解决呢?” “我说刘能啊,这老夫可就得批评你了,送你来的那天我反复和你说穿越过去是可以带上一些私人物品以备不时之需的,你当时如果带上手机不就没问题了?反正你平时和你父母也就是打打电话发发微信,是不会有影响的。可惜当时你什么都不拿,一心只顾着低头穿袜子。结果……”老神仙双手一摊,“你就带了两只臭袜子过来,现在还被曹操给没收了。” 我悔呀,但已经无济于事,只能低三下四的恳求道“老神仙,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补救一下??” “办法呢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还在想。对了,今天是你身体机能调整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你的身体将慢慢恢复正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睡大觉了,所以老夫也没机会经常和你沟通。现在我就把你肩负的历史使命给你讲清楚,希望你勇于承担奋勇前进,不要辜负领导们的殷切希望哦。” 这老头一摆起官僚做派就格外的让人讨厌,但现在有求于人,我不得不强打起笑脸极尽谄媚的说“小子刘能,请领导指示。”甚至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装模作样的准备记录。 老神仙果然对我的态度很满意,他点了点头正要开口,突然场外传来一声大喊“三缺一了。” 老头这次更干脆,连句场面话都没交代,直接就像条脱缰的野狗一样跑掉了,留下我自己在那里发呆。不过想想这样也好,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使命是什么,起码这段时间内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无忌惮的生活,随心所欲的当我的傀儡皇帝。 别人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是当一天皇帝撞一天墙。 但是现在呢,还是睡觉吧。 一觉醒来,一如既往的没赶上早朝,我检查了一下床头,并没有按过烟蒂的痕迹,而地上也没有烟头……难道昨天那是梦?那也未免太有逻辑了吧?还是老神仙真的出现过? 今天张小让干脆自己就来了,木桩一样跪在那里说“陛下,我是真的张小让,有什么问题您就你问吧。” 看来这些人的习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嘛,起码今天张小让的这个变化就让我感到很是欣慰。人最怕墨守成规,只要肯于改变,我就不相信靠自己这超越了两千多年的前瞻性经验还不足以把他们调教成功!毕竟那些岛国风格的我也熟读了不少,不但理论基础极其扎实而且还能熟练掌握一些工具的使用方法……当然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批判他们而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龌龊。 我正打算适时的勉励上几句,突然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太监,飞快的跪在了张小让的身边,“陛下,不好了?” “何事慌张呀?”这个太监我见识见过几次,但还不太熟悉,连名字都不知道,说不得要摆一摆帝王的架子了。 “陛下……”后进来的太监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张小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张小让算是我穿越之后和我接触最多的人,从几次心理辅导上可以看出来这个小伙子憨厚、耿直,没什么心机,特别适合和猪打交道。我独在异朝为异客,正需要培养自己的心腹。眼下,就是个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 “小让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陛下,曹丞相大逆不道……” “等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个太监还真是一鸣惊人呀,上来就说这种谁听了谁掉脑袋的话。我就算是想要收买人心,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脑袋冒险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吧?而且我的脑袋现在可是皇帝的脑袋,比以前要值钱的多,具体价值可以参考金字塔里一只只被包成粽子的法老……偷偷看了一眼张小让,见他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心想反正这句话他都听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于是我心一横,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嗯,你接着说。” “曹丞相大逆不道,他居然……居然把陛下御赐的袍子给幼子拿去做尿布了。”那个太监义愤填膺的说着。 我表面上静静的等待着下文,实则心潮澎湃,正在幻想曹操造反作乱,俺刘能便可以御驾亲征……打肯定是打不赢的,然后逃到哪里比较好呢?四川还是江南?我喜欢吃辣的不喜欢吃甜的……却是等了半天不见下文,有些奇怪的问“完了?” “完了。” 不就毁了个御赐的东西嘛,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呵呵笑着,对这个年代扭曲的价值观深深的不以为然。反正东西我已经给他了,至于回家后是供起来还是做成尿布那都是他自己的事,而且相比供起来,还是做成尿布更能体现出物品本身的价值嘛。 但对于这个敢说曹操坏话的太监,还是有必要抚慰两句的,可以鼓励与黑恶势力作斗争的良好风气。我温言问道“朕一时间想不起你的名字了,可否告诉寡人?” 那个太监多少有些吃惊,看样子他平时也是经常在刘协面前晃荡的,皇帝实在不应该忘记他的名字。他很规矩的回答道“蒙陛下垂问,奴婢赵小忠。” “我说小忠啊。”话一出口我差点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什么时候我说话的风格和那个老骗子这么像了?好在没真的抽下去,要不我真怕这个赵小忠因此负疚自尽。 我站起来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体贴的说“小忠,不要太偏激了。不管是什么东西,既然朕已经赐给曹丞相了,这在法律上叫做赠予,那归属权就是对方的了,他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就连朕也无权过问也实在没必要过问。再说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是一件袍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不要小题大做了。” 赵小忠显然是不大服气,但他还没有反驳我的胆量,就在要退下去时候嘴里又有意无意的嘟囔了一句,“不止袍子,曹操还把那条玉带也给剪了。” “哈哈,这还不是一样的道理?不就是一条玉带嘛……一条玉带嘛……一条……” 玉带?!脸上的得意应该是戛然而止,我像是被高跟鞋踩了脚一样猛的向后一跳,脚步踉跄了几下直到坐在还跪在地上的张小让身上才勉强将身形稳住。这时我也顾不上什么帝王风范了,指着赵小忠的鼻子颤抖着声音大声问“曹操剪了哪条玉带?你可知道?” “就是您前几天赐的那条哦。”赵小忠显然是对我的情绪变化之突然感到错愕,但多年来养成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能够快捷准确的回答问题。“就是先赐给董国舅,后来又赐给了曹丞相那条。” 我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问道“怎么剪的?是剪碎后剁馅吃了吗?”心想要是这样的剪法还好,那衣带诏也会被剪的稀碎看不出本来面目,那没准我还能躲过一劫。 “不是。”赵小忠很肯定的回答说“应该是为了取上面镶着的那块玉,就正常剪开了。” 被剪开了?!衣带诏暴露了?!史书上要写刘能卒了?! 第一章 欺君弄权是何人? 被剪开了?!衣带诏暴露了?!史书上要写刘能卒了?! 我在屋子里慌张的连连转圈,头脑仿佛一团浆糊……对,就像是穿越时的那一大团。结果什么有用的办法都想不出来。想俺刘能,虽然身为帝王之尊,但能依赖的人又有多少呢?数来数去无非是那几个国舅、国丈之类的。错就错在自己娶的老婆太少,要是娶上个十万个,现在也是“十万国舅十万兵”呀,不过仓促间也没时间去娶那么多老婆了,与其无谓的慨叹“妻到用时方很少”,还不如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跑路。 就这么决定了! 我疯狗一样扑到龙床前面,手忙脚乱的一阵翻腾。穿越前我的所有家当几乎都在床上放着,这样我就可以在床上做排泄以外的几乎任何事情(其实只要我想,排泄也不是不能做,小时候我就经常做,后来这个技能被我不小心给忘记了)。别人都是宅在家里,而我,是宅在床上的,从境界上就有本质的差别。 而现在,我眼前的这张龙床大固然是大,上面却只有被褥枕头,别的什么都没有。我把目光投到陈列架上,停住,心想不如随便拿几个瓶瓶罐罐出去卖了,起码也能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吧?王爷不当就不当了,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当个土财主也好。就当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过去时,脚下却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回头一看,张小让和赵小忠两个还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快,起来,和朕一起搬东西。”我一脚一个把他俩都踢了起来,跑到架子前面一个个扒拉着,苦苦思索哪件会值钱些。可惜自己对古董方面着实没有什么研究,只能不耻下问了。 “你们两个,认识这些东西吗?” 看俩人一脸懵逼的摇着头,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了。电光火石之间我做出了一个在当时看起来最明智的选择,虽然事后证明那是最糟糕的选择。不过塞翁失马的故事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会发生。 我天真的以为,大的肯定值钱,越大越值钱。 “你们两个,把最大的那个罐子搬起来。对,就是这个。小心点,轻拿轻放。” 相府,曹操正拿着玉带里面的血诏翻来覆去的研究着,他已经研究几天了,已经到了可以倒背如流的水平,但因为环夫人在剪开玉带的时候不小心将诏书剪坏了一个洞,里面就缺少了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曹操拿到的诏书上是这么写的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口口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春三月诏。 诏书的意思很明确,情感也很真实,其文笔让历史上著名的文学家曹操也颇为赞许。 不过近日后面应该是有两个字的,却被环夫人不小心给剪掉了。 皇帝说的弄权之人会是谁呢? 话说黄巾之乱后先有董卓废立、后有傕汜乱朝,导致四方盗贼蚁聚、六合奸雄鹰扬。其中冀州袁绍、淮南袁术、江东孙策、荆襄刘表、益州刘璋、南郑张鲁、西凉马腾等都是很有实力的一方霸主且不怎么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的。 但说到底,那些充其量都是外藩诸侯,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势力就算再大手也够不到许都的皇帝。 再说自己与皇帝几乎天天见面,想办谁直说就是了,还用的着鬼鬼祟祟的传纸条吗?更何况还是用了血书这种令人恐怖的方式! 曹操百思不得其解,将衣带诏拿起来又细读了一遍,逐字推敲。 前面两句基本是没什么用处的,无非是对自己晓以大义,乃是寻常的说教,应该是没甚深意。 而后面写的那个弄权之人……说起结连党伍,曹操细细合计了一下,发觉这似乎是朝中所有大臣每天都乐此不疲的一项工作,这一竿子基本又打翻了一船人,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针对性不强;所谓败坏朝纲,完全就是一顶伸缩自如的大帽子,皇帝无论看谁不爽想要谁的脑袋,都可以说这厮败坏朝纲,实在是坏得很呀。这条基本和莫须有捆绑销售,所以也可以忽略;而所谓敕赏封罚,不由朕主……说实话,这两句话好像说得就是自己,但自己每次办事都恭敬的请皇帝大人盖章了呀,再说,要是真是自己弄权,而且皇帝真要磨刀霍霍要砍自己的脑袋,又怎么会将诏书托付给我呢?这种低级错误皇上应该不可能犯吧,难道是想让我畏罪自裁杀了自己? 曹操迟疑的摇了摇头,应该是不会的,今上虽然屡遭变故心理有些脆弱,但绝不蠢,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董卓一眼看中当上皇帝。而后面那些话就是纯粹的在勉励自己了,与自己寻找的线索没有任何关系,只有那句朕之至戚有些让人费解……难道是在提点自己?嗯……女儿曹节确实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难不成…… 这份该死的诏书!更该死的破洞!曹操将它放下,身体放松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有些愤恨的用力揉着太阳穴,努力试图缓解自己的头疼。 “老爷,宾客都到齐了,您看……” “知道了。”曹操有些心不在焉的将衣带诏顺手笼入袖中,出去应酬。 今天是幼子曹冲的满月酒,相府宾客盈门,竟是比朝廷早朝时还要热闹上几分。曹冲虽小,却是一点都不怕生,被环夫人抱在怀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伸出胖胖的小手去揪别人的长胡子。被揪的人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哈哈的笑着说一句,曹丞相的公子生的如此聪慧,动作敏捷行为伶俐,今后必成大器,环夫人您可真是有福呀。就好像那一揪充满了万种风情,天才到了极点。 环夫人赔笑着说小孩子不懂事对不住大人了,别人便也一样笑着回答说哪里哪里,被令公子揪了这一下是老夫的福气,或是不知道修了多少世才修来的造化。 于是曹冲也笑,咧开了尚未长牙的小嘴,口水流到了围嘴上,形成了一副天才的图案,头顶那漂亮的虎头帽上端端正正的镶着一块价格不菲的宝玉。 见曹操出来,一众大臣同僚连忙笑着上来敬酒,自然又将曹冲大肆恭维了一番。曹操心中有事,口上随便应酬着说哪里哪里,犬子不过寻常,都是列位大人抬爱而已。他心不在焉的和宾客们碰着杯,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最后终于不胜酒力先进房去休息了。 夜风吹拂,远离了觥筹交错的喧嚣之后,曹操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曹冲是他最喜欢的孩子,所以尽管已经是第六个儿子了,也不是正室所生,他还是力排众议很是风光的操办了一回满月酒。为此,卞夫人还很是有些不悦,其他的几个无所出的妾侍也都颇有微词。 突然间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这满月酒上好像缺少了点什么,还仿佛很重要的样子。曹操让管家将礼单拿来,按人名与官职一一核对,朝中的元老重臣的大名都在其上,有些没亲自到场祝贺的也都差人送来了与其身份地位相符的礼品。曹操反复核对了三次也没发现到底是忘了了谁,于是便有些烦躁起来,站起身在房间里随意的踱了几步,恰好看到了案上的一条已经被剪破的玉带…… 皇帝,是皇帝陛下! 皇帝不但没有赐下礼物,就连一句场面话也没说,这太不正常了。上个月就连曹操侄子的小妾过生日,皇帝还亲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寿”字呢,而今天自己最宠爱的幼子满月,皇帝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一定有什么缘故在里面。想到这里,曹操坐下身来,从袖中取出衣带诏又是细细的读了一遍,却还是未能有什么突破。酒意渐渐袭来,不觉便伏在案上睡了。 忽荀彧造访,这是曹操身边第一谋士,与操甚厚,经常出入相府。门吏不敢阻拦,荀彧径入书房,见曹操伏案而眠,唤之,不醒。见他袖角压着块素绢,上面微露一个“朕”字。乃自默取之,就着案上的灯火细读。 曹操酒渴,唤人要茶来吃,起身时不见了衣带诏,大惊。却见荀彧微笑着坐在对面,顿时心下了然,也不言语。待下人奉上茶水退下之后,荀彧先开口说“彧观明公这几日有些魂不守舍,想是因此诏之故?”操然之。“诏书本身其意甚明,只可惜小妾愚鲁,不小心剪掉了两个字,还是最关键的俩字。操已然思索数日,终未得要领。先生既然已经知晓此事,操也不再相瞒,还请先生教我。” 第二章 颠倒血诏天子文 荀彧很早的时候便已经投奔曹操了,与他一起南征北战为曹家的基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其人智商极高,犹擅政事。不过人虽然在曹操的阵营,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党,以维护汉室为己任,最后在赤壁之战前被曹操装醉给杀了。他沉吟道“此事须怪不得环夫人,谁又知道玉带里面有如此惊天的秘密呢?相反,要不是环夫人,此天子血诏至今还在衣带里面沉寂,不见天日。若弄权者得除,圣躬安好,环夫人该记首功才是。” 曹操微微点头,“先生此言有理。” “明公近日所虑,该是诏书上所指弄权之人究竟是谁?”荀彧斟酌着说“此事不宜问天子,天子与明公朝夕相见,必是不方便口述。由此可知,天子身边的近侍中必有不可靠之人。宫闱之中,情况复杂尤甚朝堂。彧不才,还斗胆请问一下明公当时受诏时的细节。” 曹操仔细的回忆着,向荀彧描述了一遍,末了问道“操也是突然发现,这诏书本来应该是写给董承的,陛下却怎么在一念之间,便转而赐给我了呢?” 荀彧大笑,“明公,论实力的话,您与董承,不知孰强孰弱呀?” 曹操忽然羞涩,回答道“讨厌啦,明知故问。论实力当然是人家要强上那么一点点了。董承不过是有个皇亲国戚的虚名,杨奉尚在的时候还可以说有点根基。但现在他朝内无人,朝外无兵,又哪有什么实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这就是了。”荀彧朗声说“今上睿智,必知身边有宵小监视,不得已破指而血书,藏于带内。之所以先赐董承,是因为董大人乃国戚,又有西都救驾之功,不容易被怀疑。然后明公您恰逢其会,因您一向忠心耿耿,实力又毋庸置疑,所以陛下一时间福至心灵,将衣带诏转赐给了您……” 曹操默不作声,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想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有理,否则不过是一件衣衫,大可改日再做一件赐给我,哪有将已经给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转赐的?所以陛下此举,必有深意。” “明公所见甚是。”荀彧一口饮干了杯中的残茶,将茶叶咂吧咂吧随口吐在了地上,翘起二郎腿说“据明公所言,陛下还将一面青铜镜专门放置在寝宫的入口处,彧以为此举也颇有疑点。首先,若是陛下想整饬仪容的话镜面应该向里,如今却是朝外,倒好似提醒陛见的大臣要注意形象……据我所知,今上素不拘小节,对衣冠服饰看的并不是很重,而且基本上也不会见臣工……” “是了。”曹操猛然拍案而起,“陛下是在防刺客。” “彧也是这么想,并且陛下的布置显得很有针对性,显然是对可能的刺客情况有所了解,否则的话放一面镜子只能是掩耳盗铃。” “你的意思……刺客是个胖子,挤不过去?” “这个……目前还不好就此论断,还是防患于未然吧。”荀彧还是很有学者风范的,不轻易做出结论。“再者,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陛下此诏缝于衣带之中,理论上赐予明公时应该有言语上的暗示才对,否则要不是环夫人阴差阳错发现了密诏,岂不是空忙一场?今上虽然圣明,毕竟还做不到未卜先知呀。” 曹操十分努力的又回忆了一遍,有些沮丧的说“陛下确实什么都没对我说,难道是不方便?当时在场的除了董国舅就只有一个小太监了。” “董国舅自然可以排除,因为衣带诏本就是先赐给他的,而那句‘朕之至戚’现在就很容易理解了。所以,嫌疑人就剩下那个小太监了,太监本身并不重要,他背后的人才重要,也许就是那个弄权者!” 经过荀彧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曹操觉得事情已经渐渐有了眉目,不再像起初那么茫然了,但那个弄权者到底是谁还是不清楚。直接问皇帝显然不可取,能当面说的话早就说了,看来还得继续分析。 “明公,不知您注意到没有,陛下已经数日没有早朝了。” “哦,是的。”曹操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心想我们的这个皇帝,几天不早朝不是常有的事情,这也算是线索吗? “今上勤政。”荀彧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不由得红了一下。“虽然也偶尔因为一些客观原因缺席朝会,但要是明明有事找明公商议还一连几天不早朝的话,多少就有些问题了,很可能已经被人控制。明公不妨从陛下平日的饮食起居着手,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什么疑点。” 曹操缓缓点头。 半个小时后,汉献帝刘能这几天的生活情况已经摆在了相府的书房内,曹操和荀彧慢慢翻检着。突然,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 “明公,陛下已经有好几天没召嫔妃侍寝了,不似寻常。” “是呀,此举颇有古怪。” “后宫皇后为尊,外戚国丈为大,陛下想要求援,为何不找伏完国丈而是找董承国舅呢?”荀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自言自语着,却足够让对面的曹操听得清清楚楚。 “您的意思是……乱权之人是……皇后?后宫的赏罚这些……不由陛下本人做主?所以陛下想借助贵妃家的力量来铲除?而在最后一刻果断的放弃了董承选择了我?”曹操一连抛出了四个问题,虽然都是疑问句,但却层层推进,很有条理。眼神中尽管还是充满了疑惑,但那疑惑却越来越淡,甚至还有几分欣喜。 “这是明公说的,并非荀彧所言。”荀彧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施施然的走了。走到门口时突然又转身问道“明公,您受诏多久了?” “三日矣。”曹操下意识的答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也跟着长身而起。“三天,时间不算短了,我也有三天没见到陛下了。若陛下有什么不测,皆操之罪也。”曹操忽然起身,朗声喝道“来人,速速与我进宫。”满腔热血刚要发作,忽然想起身边的荀彧,只见荀彧低头饮茶,手指伸在衣带诏的破洞里面将诏书旋转着玩得正高兴,不发一言一语,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甚是不解,缓缓问道“先生不与操一同进宫救驾么?这可是无上的功勋呀。” 荀彧仍是自顾自饮茶沉思,将高速旋转的衣带诏按住,取下来放回桌上,缓缓摇了摇头回答“我就不去了,今晚三百二十集的苦情剧大结局,我得赶紧回家去看。” 当曹操带着人风风火火来到我的寝宫时,我正和张小让、赵小忠一起,奋力的想把那只腰身肥胖的大罐子从屏风与镜子之间的空隙中塞过去。张小让和赵小忠一个推一个拽,我以九五之尊的身份在一旁跳着脚喊加油,可惜看起来如蚍蜉撼树,收效甚微。这时曹操到了,一时间没看明白我们在做什么,所以也就没敢轻举妄动。一挥手让士兵们站到一边,自己立在旁边开始观察。我一看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都是些年轻力壮汉子,很是高兴,大声喊着,“你们别在那里干站着,快过来帮忙。” 再怎么说此时名义上也还是汉家的天下,我又是货真价实的大汉天子。听闻天子有令,士兵们有些无所适从,一个个偷偷看着曹操的脸色。曹操先是示意士兵们稍安勿躁,然后独自走上前来。“敢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帮朕把这个罐子弄出去。” 曹操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只超大的酒具比皇宫中最胖的胖子还要胖上个两圈,并且还没有胖子那么柔软,想必也做不出诸如吸气提腹之类的动作。他有些为难的说“陛下,微臣觉得,想弄出去的话,势必要先将这面镜子移开……” 是我想让那面镜子一直门神般立在那里的吗?还不是体恤民情生怕移开镜子这么大的土木工程过于劳民伤财。上次那七个太监脚伤都还没好,我本来就已经深深的愧疚…… 好吧,其实这些都不是理由,我只不过是觉得那面破镜子放在哪里都无所谓,无非是人进出时有点麻烦罢了,反正我自己也不出去,不出去的话自然更用不着进来,对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影响……现在一看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想必应该可以将这面沉重的镜子安全移走,既然有免费的劳动力为什么不用呢?我庄重的下令道“那就移开好了。” “请问陛下想将它移到哪里?” “移开一点。”我用手比划了一个大概的距离。“这么远就行了,目的是要把那个罐子拿出去。” “是,陛下。”曹操先是恭敬回答之后才命令手下上前,这时我才腾出空来看了他一眼。朦胧的夜色下,我觉得这个矮胖子看起来好像有点面熟,应该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第三章 皇后若只如初见 毕竟人多力量大,看着几十个精干利落的小伙子走上前来,没费吹灰之力就将镜子抬了起来。然后……然后就抬着不动了。灯光下能看到他们脸上流着汗,一个个咬紧牙关闭起眼睛,仿佛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那镜子就是在空中悬着,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差不多一刻钟过去了,镜子仍是……纹丝不动。矮胖子见自己的手下不是很给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大声的在给他们加油。人家毕竟是在帮我做事,我也不好袖手旁观,于是我发挥自己的优势,让张小让和赵小忠一个拿毛巾、一个拿扇子,细心的照料着他们。 不合理呀,这面镜子虽然沉重,上次八个太监就抬过来了,这次足足有十几个士兵……难道他们还没有太监的身体好?真是奇哉怪也。 矮胖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生怕再过一会儿他会下令将这些没用的东西统统拉下去砍头,砍完头再喂狗。毕竟这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我连忙打圆场说“要不先放下吧,休息一下再说。放下时小心一点,别砸到脚。” 如蒙大赦的士兵们将镜子放下了,带头的小队长坐在地上哭丧着脸说“这镜子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我们这些兄弟都使足了劲,硬是不能将它往前推进一点。”对面的另一个小队长连忙接话,“是呀是呀,我们这边也推不动呢。” 三国智计无双的曹操曹孟德和现代智商无敌的宅男刘能一起狂汗中。 没等曹操说话,两个小队长已经都又站了起来,指挥士兵们围成一圈抬起镜子,有节奏的喊着口号,“一二,推;一二;推。”张小让在一旁狂打着扇子,赵小忠拿着毛巾,很仔细的帮小队长大人擦拭着脸颊上的汗珠。 “我说兄弟们。”刚一开口我就察觉到了不对,许多奇异的目光一起投了过来。我赶紧咳了两声,“朕说爱卿们,你们不能全都用推的。”接着便亲自下场指点,“你们几个,推;你们几个,拉;你们几个,往左边使劲;你们几个,右边。” 镜子好不容易被移开了,美中不足的是方向错了,被移到了寝宫里面。不过这也不要紧,反正我都要跑路了,这面镜子就算被抬到龙床上都无所谓。我一边指挥着张小让和赵小忠将大罐子搬出去,一边随手往龙袍里面塞了两个小瓶子,觉得还有空间,就又塞了一个。 再一看架子上还有不少,心想反正也带不走,不如干脆送个人情,于是冲矮胖子喊道“喂,让你的手下把这些瓶瓶罐罐的都给分了吧,都别客气,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手上也没闲着,又挑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坛子放进怀里,将一个小瓶子给换了回去。 矮胖子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说“微臣曹操代部下谢陛下赏赐。” 什么?!这个矮胖子就是曹操?实在不能怪我没认出来,要怪就怪他带了一个不合身的大头盔,将眉眼都给挡住了。并且刘协这家伙应该有夜盲症,而且还很严重,一定是因为挑食。算了算了,现在不是和那个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家伙算账的时候,还是赶紧分析眼下的形势要紧。 这么晚了,甲胄入宫,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人……一定是衣带诏东窗事发之后,曹操想把我抓起来咔嚓了。不过好像还有点不对,看他那恭敬跪拜的样子,要说是装的那演技也未免太逼真了吧?总之现在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想点什么办法才好。呃,就先别让他跪着了,让他早点起身等会儿说不定还能给我一个痛快。 “爱卿平身。” 曹操又磕了个头才起身,浑身的铠甲哗啦啦的一阵作响,就有点像幼儿园里小朋友用铁勺刮铁碗的声音,听的我心底生寒。他警惕的环顾四周,接着走上前来低声说“陛下,微臣赖陛下洪福,侥天之幸,已经发现了衣带中陛下的诏书,特来救驾。陛下,您现在没什么危险吧?” 这反话说得甚是犀利,你已经发现了衣带诏,知道我要讨伐你,还带着近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围着我问我有没有危险?虽然看上去已经身处绝境,但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俺刘能的风格,我顺手又从架子上拿了一只青铜鼎抱在怀里,打算找机会朝他脑袋上猛的一砸,然后趁乱逃跑。不过……这家伙的头盔好像是铁制的,比青铜要硬,效果不一定会好。我环顾架子上的摆设,基本都被那些士兵给拿光了,就剩下我手边这几件大概是因为离我太近大家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没人过来拿。还是换个大一点的吧,虽然硬度不够,但起码冲击力会强一些……这个是大了些,但好像比刚才那个还要轻,一定是因为壁太薄了的原因,杀伤力好像还不如刚才那个……还是换回去吧。 曹操见我一直不说话,只是拿着几件青铜器不住的反复把玩,于是又往上走了一步,声音压得更低。“陛下,您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一洗了之。我的脑海中很不合时宜的冒出这句话。看了看手中所持的武器,是一个青铜坐兽,圆圆胖胖的没什么棱角,还是换个鼎吧,起码还有个直角在上面,可以增加暴击的概率。 曹操愈发觉得我高深莫测了,现在他已经离我非常非常近了,我俩就仿佛热恋中的情人,几乎依偎到了一起。这时曹操在我耳边说“陛下,有什么话您大可直言,操愿以身护主,必定不然陛下受到任何损伤。”我尝试将手中的鼎举起来,却发现因为曹操紧贴着我,没有足够的空间,于是我后退了一步,于是曹操向前了一步,于是我又后退了一步,于是曹操又向前了一步……于是我坐到了龙床上上身后仰,于是曹到了龙床边上身前倾。这时张小让的公鸭嗓子响了起来,“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皇后来了?我穿越了好几天,空有后宫三千佳丽,却连一个活着的都没见过。现在我马上就要死了,临死之前怎么也得知道自己老婆长得什么样子吧?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奋力一脚将压在我身上的曹操踢开,然后就看见一个珠光宝气的衣服架子朝我走了过来……刘协的夜盲症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而伏皇后的一头珠翠也确实太晃眼睛了,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曹操这时大概觉得这个造型有些不妥,借那一脚之力顺势从我身上滚了下去,“微臣曹操参见皇后娘娘。” “臣妾见过陛下。”我看见一件珠光宝气的衣服在行礼,接着一团乱七八糟的首饰低了下去,然后又抬了起来,首饰的中间传来声音说“曹丞相,请平身吧。”声音中正圆润很是标准,但却不带半分感情,就好像是电脑合成出来的御姐语音,而不像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在说话。 伏皇后冷冷的(我猜是冷冷的)环视四周,很明显她这个皇后比我这个皇帝显得有威严得多,士兵们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有的还努力的将自己手中的瓶瓶罐罐往身后藏。但越大就越值钱这个道理好像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有些士兵看着自己面前那一人多高的大瓶子显得欲哭无泪。皇后又看了看已经被基本被搬空的陈列架,目光缓缓转向了我。虽然我什么都看不见,但却分明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问“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曹丞相,你来说。”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我很是义无反顾的将这个皮球一脚踢给了曹操。曹操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这些都是陛下方才赏赐给士兵们的。他们……他们得了圣旨,就自己动手拿了。” “是吗?”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伏皇后在问我,另一个是我在问曹操。 “是……么?”曹操看见了我手中高高举着的青铜鼎,也很及时的发现自己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了,于是飞快的将肯定句改成了疑问句。“让微臣想想……哦,微臣想起来了,他们是在打扫,打扫那个架子。要打扫嘛,自然要先将上面的东西给拿下来才方便。您看这都是些粗人,笨手笨脚的,不先拿下来万一碰坏了可怎么办呀。再说不拿下来也打扫不干净呀。” “是吗?”伏皇后又在问我。 “是……吧?”我故意将音调弄得有些模糊,让人听不出究竟是肯定还是疑问,目光转向了曹操,同时将手里的青铜鼎又举高了些。 “是……的。”曹操的目光四下游移着,好像是想偷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他其实是在找头盔。最后没能找到,赶紧又说“你们这些家伙,打扫完了吗?打扫完了就赶紧把东西给放回去,摆整齐一点。都已经这么晚了,人家小两口还要睡觉呢。” 第四章 我自举鼎向天笑 最后一句话应该是说到了伏皇后的心里,我感觉到她的脸皮动了一下。士兵们,磨磨蹭蹭的将刚刚得到的赏赐又放回架子上,都是很不情愿的样子。趁着这个功夫,我赶紧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曹操并不像是要来杀我的,相反还表现得挺听话的样子,那这么晚他带着这么多人来做什么呢?还有刚才他说护驾……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曹操拿到的那份诏书和历史上的不一样? 曹操也在努力思考,但他的智商没有我高,考虑的问题也就比我简单得多。现在他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我的头盔,我的头盔。我的头盔! 眼看着空旷的架子被摆得满满当当,可能是我的错觉,好像比没动过的时候显得更满了,伏皇后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用她那一成不变的刻板语气说“不错。已经很晚了,你们跪安吧。” 然后,大家都退下了,我也想跟着往外走,毕竟人多的地方显得更为安全一些,却被张小让和赵小忠两个一把给推了回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最后一个人也出去了,伏皇后一改之前古井无波老僧入定的样子,犹如下山猛虎般一个饿虎扑食便扑将过来,我一个鹞子翻身堪堪避开。就听见那条母老虎在喊“陛下,我想死你了……”最后的那个“了”字音拖得长长的,比最优秀的女高音歌唱家肺活量还大,余音袅袅,绵绵不绝…… 曹操最后还是没找到自己的头盔,披头散发的出了宫门。队伍的士气很是低落,虽然并没有遭遇敌人,却比连打了一百场败仗更加令人沮丧。沉默无声的走了半晌,眼看得都快要到相府了,才有个胆子比较大的小队长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丞相,我们今晚的这次行动到底是去干什么呢?恕属下鲁钝,一直到现在都没想清楚。” 曹操一愣。是呀,我们是去干什么?自己的初衷好像是去保护皇帝的;后来帮皇帝挪了面镜子,皇帝很高兴说架子上的古董赏给你们了你们随便拿;后来自己问皇帝衣带诏是怎么回事,皇帝一直不回答莫测高深应该是想让我自行揣摩;再后来皇后就来了;再后来古董就都被放回去了,青州军的士气受到了建军以来最为沉重的打击。曹操仔细回忆着今晚发生的种种,因为荀彧先前先入为主的分析,他越来越觉得大汉皇帝畏妻如虎。这……是个很不正常的现象。 解救皇帝才是此行的目的,曹操本想带队复返,但想起伏皇后那雕像一样的刻板面容和复读机般的生硬语气,却硬是在浑身大汗的情况下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他安慰自己说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足以发生很多事情,皇后要真想害皇帝的话皇帝都死了好几遍了,说不定尸体都已经凉透了。现在就算自己回去也于事无补,没准还会因为愚蠢的去而复返被扣上谋杀皇帝的大帽子……呃,皇帝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和诸神的庇佑,肯定不会有事用不着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瞎操心。想到这里,曹操便觉得自己问心无愧,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国葬所需要的银子该从哪里出,是不是又得增加赋税了,用什么名目会显得比较合理呢? “丞相,丞相。”方才的小队长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出声提醒。 “哦。”曹操回过神来,很严肃的说“我们今晚就是一次普通的拉练,就当做是一次军事演习吧。恩,回去每个人写五千字的心得体会。就这样,解散。” 左牵黄,右擎苍 皇后喊完那句话后就再没动静了,我缩在寝宫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是已经燃尽了一支蜡烛,皇后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这时我才敢缓缓的站起身来,当然没忘记举起自己护身的武器——青铜鼎。印象中能使用这种笨重武器的一共也就俩人,汉献帝刘能和隋唐第一条好汉李元霸,二人都是身怀绝技胆色过人的大英雄大豪杰…… 虽然胆色过人,但我更是有勇有谋,并没有贸然上前,而是找了根长长的拖把站得远远的捅了一下。 没动。 换个部位试试?刚才捅的是小腿,太不敏感了。这次,腋下。 没动。 这女人这么冰冷,也许天生就不怕痒……还是捅屁股试试吧。 依然没动。 挺能装的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定要揭破你装死的阴谋。目标,还是屁股。刚才捅得是旁边,太不符合我的帝王身份了。皇帝嘛,就要堂堂正正,我捅中间。咦?拖把怎么突然变重了,有点拿不动……那就只能稍微往下一点了,就一点点……好,就是这里,我捅…… “我说刘能啊。” 做贼心虚的我被吓了一跳,拖把“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惊惶的四下张望了一圈,却没看见猥琐老头的身影。 “幻觉,一定是幻觉。这个刘协,也太不注意身体了,什么夜盲、幻听,这么多毛病,实在不像话。”我自言自语给自己打着气,从地上拾起了拖把,重新定位,瞄准…… 堂堂天子,出招也要堂堂正正,纵使武器只是一根拖把,也要直捣中宫。等等,中宫……不就是皇后吗?古人诚不欺我呀。中宫,我捅。 “我说刘能啊。” 拖把又一次从我手中脱落,我先是揉了揉耳朵,确认这次听得真切;接着揉了揉眼睛,确认四周并没有人,除了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中宫。 “我说刘能啊,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 连续两次攻击都被打断,我满腔的愤怒无从发泄,语气自然也就谈不上如何恭敬了。“我说神仙啊,您老也一把年纪了,就别总玩那种躲在角落里偷窥然后冷不丁吓唬人的把戏了好吗?”我悻悻然的弯下腰拾起了拖把,正准备发动第三次攻击,又想到那个猥琐的老头。虽然我看不到他,但他肯定是能看到我的,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声吓唬人呢?而我目前想要攻击的目标,还偏偏是名义上我自己的女人——当朝天子中宫的中宫……还是不能让这个老家伙白看笑话占便宜。想到这里,我主动将手里的拖把扔到了地上。 “我说刘能啊,继续,你怎么不继续了?”老神仙的声音听起来比我还要着急。 我干脆坐下了,抄起青铜鼎抱在怀里(这样显得更有安全感一些),冷冷的回答“还不是因为你总装神弄鬼?!” “啊……”一阵长长的杀猪般的惨叫突然响起,还是那种没杀好切开了气管没切断的。老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以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敏捷一下子就窜到我的面前,面红耳赤。他跳着脚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老夫本来就是神仙,不知修炼了多少多少劫,扛过了多少诱惑,受尽艰辛方才正果。而你小子乳臭未干,居然就敢怀疑老夫的身份?!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么强烈的反应把我吓了一大跳,好在前几天哄张小让也哄出经验了。我轻轻拍着他的脑袋,尽量柔和的问“老神仙,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了?” 老头一把将我的手打开,看我似乎又想换一只手摸他,干脆转过身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肩一上一下的耸动着,看上去哭得很是伤心。一边哭一边还含糊不清的说“刚才,就是刚才。” 冤枉啊,这一瞬间我感觉窦娥都没有我冤。这家伙连续吓唬了我两次,而我一共也就说了三句话,怎么就怀疑他的身份了呢?“没有!”我坚决的说。 “就有!”老神仙同样坚决,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双脚还在地上胡乱蹬着,就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那你说说我怎么怀疑你了?”我边说边悄悄举起了青铜鼎,神情狰狞,手上蓄力,远远看去,便是一副渊渟岳峙般的大师风范。 “你说……”老神仙看来也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抽抽噎噎的继续说“你说人家装神弄鬼。人家本来就是神仙嘛,你非要说人家是装的。”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不小心手上一滑,青铜鼎没拿住掉了下去,准确的砸在了老神仙他老人家的神头顶上。那老家伙喉咙里发出几声古怪的像自来水管排气般的声音后,便一头栽倒下去,口吐白沫毫无声息了。 虽然猥琐是猥琐了一点,但毕竟也是个神仙,应该没那么脆弱吧?我想着,伸手去摸老神仙的鼻息,却摸到了一把鼻涕,顺手就擦在他的胡子上面,又用衣襟(老神仙的)将他鼻子下面仔细的擦了又擦,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伸手去试探……还好,有气。 第五章 钩陈捉奸有贵妃 神仙毕竟是神仙,就是抗揍。俺刘能觉得让这么大年纪的老头躺在地上不大合适,对不起自己受过的关于尊老爱幼方面的传统教育,于是很费力的把他拖上了床……我一边擦着汗一边感慨着神仙不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嘛,怎么还死猪一样沉重?突然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哦,这是自己的老婆,伏皇后。看,当陌生老人与自己的爱妻同时昏厥不醒的时候,俺刘能先照顾的是陌生老人,实在是太伟大了。 我过去又摸了摸老婆大人的鼻息,还好也是活着的。这时膝盖一疼,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个铁帽子。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床上的?好奇怪。从它出现的位置来看,我老婆就是刚才扑上床时脑袋撞到了这个东西才昏迷的。我把老婆的身体翻了过来让她仰面躺着,顺手又给她脑袋下面塞了一个枕头。觉得有些口渴,下床去喝水。晃了晃茶壶,空的,于是大喊“张小让,朕要喝水。” 远远听见张小让应了,我信步走到架子前看自己刚被人重新摆放过一次的收藏,觉得这些瓶瓶罐罐堆在一起就像是中世纪专攻炼金的巫师工作台。活动了一下颈椎,往后一看,宽大的龙床上伏皇后和一个猥琐老头躺在一起,老头嘴角还残留着白沫,就像是过劳死一样,标准的奸夫的造型。这时张小让的脚步已经在屏风后面响起了,我连忙大喊“你别过来!小让,把水放在那里就好。” 大概是这些天我的行为已经让人见怪不怪了,张小让也没多问,把茶壶放到外面就告退了。我根本来不及喝水,先得把这个犯罪现场给破坏了,要不然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宫女太监闯进来的话,我就给自己头上顶了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宫女?对了,我怎么连一个宫女都没见过? 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我站在床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把谁扔下床都不合适,都是件很残忍很不人道的事情。还是点将吧,这样对你俩都公平,各安天命吧,被扔下床不要怪我。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是我老婆?这个点将令有问题,换一个。公鸡头、母鸡头、不是这头就是那头……怎么又是我老婆?还是有问题,再换一个…… “陛下,陛下。”号丧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又是张小让。我连忙大喊“你别进来,我在洗澡。”张小让的脚步却依然未停,一边喊着“陛下,您说什么?”一边竟是已经冲了进来。我急中生智,极其潇洒的使出了一个饿狗啃屎的动作扑到床上,隔开了那对看起来好像是狗男女一样的东西。张小让已经跑到了床边,一边停下脚步欣赏着床上的精彩,一边还在问“陛下,您刚才说什么?” 我下意识的回答“我说我在洗澡。” “哦,这叫鸳鸯浴,奴才听说过。” “看不出来你还是蛮见多识广的嘛。”我略带讥讽的说。 张小让并没有听出来我是在讽刺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陛下说笑了,其实奴婢都是道听途说,离真正的见多识广还差得远呢。比如说奴婢就不知道鸳鸯浴其实是穿着衣服洗的,而且……鸳鸯不应该是两个人吗?这里好像多出来一个。” 我顺脚将老神仙踢到床底下去了(危险动作请勿模仿),端起架子说“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赶紧说。” “哦。”张小让这才想起他跑来的目的。“陛下,董贵妃来了,奴婢拦不住,只能快些跑来给万岁爷报讯。” 完了完了,这是来捉奸了。我刚想再顺脚将伏皇后也给踢到床底下去,又觉得这样势必又会造成一对狗男女的尴尬场面,于是硬生生的收住了脚。我的老婆就算晕过去了,和别的无论再猥琐的男人(就算他也晕过去了)放在一起总是不合适的。等等,我的老婆……我和老婆在一起为什么要怕人捉奸?难道是因为私奔?没听说过皇帝带着皇后私奔的。呃……关键点应该是在捉奸的人是谁。董贵妃,在现代的概念里面应该就是一个小三,充其量是比较受宠身份地位较高的一个小三。可现在,小三居然来捉原配的奸了……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时代…… 在大脑疯狂运转几乎当机之后,我得出了结论和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在一起时,理论上是不怕任何人捉奸的。在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之后,我又小小的拓展了一下,我连太后捉奸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一个贵妃。蓬勃的自信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正襟危坐缓缓问道“董贵妃来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需要这么匆忙吗?” “陛下,是您吩咐的,说董贵妃一来就马上向您汇报。” “哦?我什么时候吩咐的?” “就是您咬破手指的那天。” 衣带诏!刘协咬破了手指,以血书诏,缝在了衣带里面,然后召董承进宫,自己却因失血过多坚持不住了,于是将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皇后和董贵妃,由后者具体执行,又告诉小太监董贵妃一来就告诉自己。然后睡了,然后被俺刘能取而代之了……事情基本已经理顺,但还有一个疑点。 “这都好几天了,董贵妃怎么才来?” “回禀陛下。”张小让苦着一张脸说“贵妃娘娘是每天都来的,奈何您每天都在睡觉,而且很奇怪,怎么叫都叫不醒,还说梦话。” “朕都说什么梦话了?” 张小让还没等回答,赵小忠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了起来,“贵妃娘娘驾到。”我摆摆手示意张小让先退到一旁,接着便看见一个宫装女子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还没请安眼睛就先往龙床上一瞟,娇声笑道“啊哟,皇后姐姐也在呢,妾身这是来得不巧了。” “呃……她睡着了,别管她,说你的事。” “好嘛,妾身先给陛下和皇后请安了。”走完了陛见的流程,董贵妃又开口说“陛下,那天臣妾按您的吩咐,将要说的话都和家兄说了一遍,末了将锦袍玉带赐予家兄了,现在特来复旨。” 果然是衣带诏的事情,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既然董承并没能成功的发现诏书,那么他的态度也就变得极其的不重要,根本就没必要问。现在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皇后,床下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老神仙,我方才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估计很快就会同样昏迷不醒了。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去废话,于是挥挥手说“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下去吧。” 董贵妃欲言又止,风情万种的俏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必是想让我开口挽留。但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当然故意装作不懂。她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下去了,我把张小让也打发下去,顺便让他叫个太医过来。 趁太医没来的时候,我先把皇后摆正,然后把老神仙又往里面踢了踢,刚才他的衣角不小心露出来了。听见“啪嗒”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把龙头(就是俺刘能的脑袋)伸到床底下一看,发现地上摆着一个明晃晃的zio。 宅男基本就没有不吸烟的。穿越之后我还从未吸过,一是因为条件限制——我不认为汉朝就有香烟这种东西也就没费力气去找;二是因为我基本上整天都在睡觉。现在一个活生生的打火机就摆在我的面前,又想起上次他在我面前吸烟的嘚瑟样……得出了今天的第二个伟大结论这老小子身上一定有烟。 我把老头从床下拖死狗一样拖出来,搜尸般检查着他身上的各个口袋,目的当然是为了找到一瓶速效救心丸好把他救活。结果除了速效救心丸外几乎什么都有,指甲刀、挖耳勺、两个骰子、几张穿着衣服的美女画片(这老家伙原来喜欢童颜型的)、大半包香烟……这仙界的衣服设计得很不合理,好多口袋都特别隐蔽而且不容易把手伸进去,难道是因为那破地方小偷太多了?我索性抓着老头的两只脚将他整个的倒提起来,上下一阵抖动,果然哗啦啦的又掉出不少东西。我也没有仔细检查,先点燃一支烟美美的吸了起来。 “陛下,微臣奉诏觐见。” 太医来了,我连忙将地上的零碎物件一股脑塞进自己怀里,又把老头踢回床底下,有了经验之后这次我踢得比较深入。让太医进来后对他说“皇后身体好像是有些不适,麻烦您帮忙给瞧瞧。”太医却没什么动作,而是很犯忌讳的直勾勾盯着我看,难道是因为我太英俊了?我很快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定是因为我刚才的话说得太客气了。我板起脸,取下嘴里叼着的香烟,语气生硬的问“怎么还不开始呀?” 第六章 误将神仙列门墙 太医回过神来,低下头去手忙脚乱的打开药箱。“回陛下,微臣这就开始。” 谁说宅男不适合职场拼杀?才不过几天功夫,看来我就已经很适应这个新职业了,将职业技能与优势相结合,发挥的淋漓尽致。我美美的想着,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芳香还真是沁人心脾呀……不对,我怎么当着别人的面吸烟?当年哥伦布第一次到美洲时看见印第安人吸烟,就把他们当成了吞云吐雾的妖魔……汉朝人的见识肯定没有哥船长那么广博,但想象力却肯定会丰富许多……这样不好,我得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还没等我想好该如何弥补,太医已经诊完了脉,跪在我身前说“回禀陛下,皇后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陛下无需担心。” 这家伙连头都不敢抬,害得我白把香烟弄灭在袖子里了,那可是上好的一件龙袍呀。我还没想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尽力先拖延一下时间。“可需服些什么药吗?” “回禀陛下,不用。” 是不是这种专业性极强的技术人才都不会聊天呀?这一下就把天给聊死了。我想起了穿越前一天晚上我还在看足球,主持和嘉宾共同解说。那晚的嘉宾踢球时名气很大,后来做教练时也获得了相当的成绩,但点评比赛时就显得特别木讷。比赛过程中他一直专注的看着默默的研究着一言不发,主持自己在那里侃侃而谈最后实在是没什么说的了抛出一个洋洋洒洒的概念足足讲了两分钟,然后问嘉宾,“x老师,我说的对吗?” “对。” 和那个主持人一样,此刻我的心头也有一万只羊驼咩咩叫着跑过(本文不是自然科学方面的学术文章,羊驼怎么叫并不是重点);和当时直播间内的情景一样,此时我的寝宫内也陷入了寂静。作为一个专业的主持人,尚没有办法力挽狂澜,一个并不算特别专业的皇帝就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了。不过这个太医比嘉宾还是要强上一点的,见我半天不说话,他主动开口了。 “陛下,微臣告退。” 天已经聊死了,再把人强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主要是我还没想到什么说辞能够掩饰自己会喷云吐雾的神奇……算了,不是我不想低调,而是客观事实让我不能低调。穿越者就是这么牛x,一个小小的不经意的举动或者习惯就足以让这些汉朝的原住民们顶礼膜拜。我又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正要打火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说刘能啊,你从哪里弄的香烟?也给我一支。” 突兀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差点烧了自己的手。回头一看,老神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已经从床底下自行爬了出来,现在正晃晃荡荡的站在我身后伸出一只手,脚步虚浮下盘不稳。我递了支烟过去,心想方才他昏迷的时候没能编造出一个像样的借口真是失策,右手帮他点着了火,左手偷偷的又抄起了青铜鼎打算相机行事。 老神仙深深的吸了一口,很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床上,让我想起了他第一天到我家时的场景。他晃了晃脑袋,用迷茫的目光打量着四周,接着挠了挠脑袋,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啊哟”一声叫了出来。我将青铜鼎从左手悄悄换到了右手,只见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我说刘能啊,你怎么不吸呀?” 这老头被我砸了一下怎么丝毫没有要报复的意思?我谨慎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下意识的拿起zio,还没等点火却被老头一把抢了过去,放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端详着,口中说“这个火机好生眼熟的样子……想必是和我有缘。我说刘能啊,把这个火机送给我好不好呀?” 不得不说这老头还是很有几分审美的,不但喜欢童颜的类型,连用的zio都是极具特色的限量版。上面有个大大的猪头,还伸出了口条滴着口水,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我不相信他会认不出自己的火机,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随口回答道“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就送给你好了。” 老神仙眉开眼笑,就像刚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开心。他殷勤的凑上来帮我打着了火,然后连忙将火机放到怀里生怕我反悔了再要回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因为我方才的检查变得衣衫不整,尖叫一声掩上了前襟,处女一样紧张的看着我问“我的衣服……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下意识的觉得这老头有点不对劲,方才我为什么要搜查他的口袋呢?当然不是为了找烟,而是想找药救他。但做好事不留名是我一贯的美德,要不然被对方使劲使劲的感激也是件挺麻烦的事情。于是我决定再做一回无名英雄,很是无辜的摊开双手说“我怎么知道?” 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相信,反正他没有再追问了。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窸窸窣窣了好半天,可能是在检查自己的内衣有没有破损吧?等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转回身后,突然又大惊小怪的指着床上还昏迷着的皇后,就像见到蟑螂的女孩一样大喊“这里怎么还有个女人?” 我愈发的疑惑了,这老头来的时候皇后早就在这里了,他应该不会没注意到……不还吓唬了我好几西嘛。不过看他惊讶中带着愤怒、愤怒中又略含羞涩的神情,也不大像是装出来的。还是不要多说什么再观察一会儿比较好。我将双手摊得更开,更加无辜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刚进来。” 老头低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看龙床,像毛利小五郎一样开始缜密分析。只听得他口中念念有词破损的衣衫——封闭的空间——昏黄的烛光——大床——我疲惫的身体、受伤的灵魂——床上满足欲望后沉睡的女人……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液体,沿着那一大堆的褶子在缝隙中七拐八扭的流淌着,都快一分钟了也没掉到地上。有机会的话应该将他脸上的皱纹以等高线的形式表达出来,一定能为汉朝的农田水利系统改革作出巨大贡献。过程中我一直冷眼旁观,听他分析得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个结论有辱皇后——也就是我老婆的清誉,不能让他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别瞎想!”我一声断喝,“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 老头抬头望向我,目光中充满了委屈和水光,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出现在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上,当真是毫无违和感,就连最具恶搞细胞的s大师都做不出这种效果。他充满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才进来吗?” 这句反问甚是犀利,我一时间答不上来,有些恼羞成怒的咆哮道“我就是知道,我是神仙,什么都知道!” 吼完这一句,我便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端正心态,等待着老头的斥责、诘问甚至还有谩骂。没想到他愣了一会儿后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磕得比张小让和赵小忠还响,让我不禁心疼了一下地上的瓷砖。老头嘴里说“上仙在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次冒犯,还请上仙见谅。小人自幼修道,已经十几年了,但苦于无人指点,一直不得要领,致无寸进。今日何幸,得遇上仙。望上仙不嫌小人才智鲁钝,根骨平庸,将小人列于门墙。小人下半辈子必当为上仙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这剧情翻转的有点突然,我错愕的张大了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老头的口才确实不错,还在下面舌绽珠蕾、口灿莲花的说着,时不时的还偷瞄我一眼。现在我需要思考,而思考需要孤独,孤独的意义在于安静。我大喊一声“住口,让我先静静。”这时老头估计也快没词了,也就顺势闭上了嘴,然后继续磕头。我又喊“住头,别发出任何声音。”老头顿时凝住了身形,磕到一半的头停在那里,那姿势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看他也一把年纪了,战战兢兢的撅在那里,我多少也有些于心不忍。掏出一支烟说“起来吧,给我把烟点上。”老头连忙谄媚的起身,无比恭敬的点好烟,想了想把那个独特的zio塞到了我的口袋里。我奇道“这我刚才不是已经送给你了吗?” 老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那个,是小子刚才不懂事,怎么能随便要上仙的仙器呢?被上仙教导了几句之后,我变得成熟了,觉得这仙器还是物归原主更加合适些。上仙,您就别和小的客气了。”语气甚是诚恳。 看来这老头被我砸了一下后脑子被砸坏掉了。我刚才用的青铜鼎里面明明是空的,也没有盛水,那他脑袋里的水是哪里来的呢?不过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还是趁他有些糊涂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套出些对我有用的信息比较重要。我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问道“刚才你说……你要拜我为师,可有此事?别跪了,站着回答就行。” 第七章 千修万练只等闲 老头已经跪下去了一半,有些吃力的站好说“是,是,小子愿拜上仙为师,任凭上仙差遣。” “恩。”我点了点头,模仿着西游记里玉皇大帝的神态腔调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氏呢?” 老头皱着眉,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才回答“上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但还记得自己的老家在平原郡……厌次县。” 平原?好像是刘备待过的一个地方,至于什么厌次县俺刘能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并不重要。我现在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没问问清楚老头他是谁,现在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还能记得什么有用的东西吗?不对,这家伙刚醒的时候还叫了我的名字……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这次我问到了问题的关键,老头愣在那里冥思苦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有些期期艾艾的回答道“上仙,小子也不清楚,只不过一看见您就知道您姓刘讳能。多么响亮的名字啊,一听就如雷贯耳;念上两遍便如沐春风。”老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体味着那如沐春风的感觉,倒是将房间里的二手烟吸进去了不少。也许是一口醇厚香浓的二手烟,让他突然福至心灵,上前一步摇晃着我的胳膊说“师父,您看这是不是说明咱们爷俩天生有缘呢?我第一次看见您就知道您的名字,并且看您的面貌也觉得很是熟悉呢。” 看来失忆与否对性格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还是那么猥琐。而我被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摇晃着胳膊撒娇,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厌恶的将他树根般的老手甩开,冷声说“先别急着套近乎,继续交代问题。” 这老头见我态度突变,马上祭出了撒泼大法,哭天抹泪的满地打滚,把我给烦得不行,心想收个神仙当徒弟应该也不怎么丢人,并且也不算太吃亏。为了还自己一个清静的世界,我不得已开口说“别哭了,起来站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老头大喜,连忙又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大喊“多谢师父。”然后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站好,见我吸完了最后一口烟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忙谄媚的上前一脚踏熄,接着又想再帮我点火,却发现打火机已经还给了我,顿时显得有些进退两难不知所措。我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角色反转感到由衷的高兴。这几天审问张小让,让我在刑讯逼供方面积累了相当的经验,并且这老头的心理素质看上去比张小让强得太多了,起码不会动不动就哭得一塌糊涂,就算真的哭了也百分之百是装的。我冷静思索了一下,这家伙最终显然是得道成仙了,不如问问他是怎么修炼的,要是不难的话自己也照着练一练,如果需要自宫的话那就算了。既然这么猥琐的人都能成仙,可见成仙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所以,我觉得俺刘能也是很有机会的。 “既然我已经收下你当徒弟,就得考察下你的功底。你说你修道了十几年,都练了些什么功法呀?”我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耳朵却早就偷偷的在帽子底下竖了起来,生怕错过哪怕一个字。 “回禀师父,徒儿练的是童子功。” 我不由得有些泄气,这门功法虽然听上去比较简单,但非有大恒心大毅力是很难练成的。确实是不需要自宫,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俺刘能不好女色是不假,不过面对后宫的三千佳丽,我可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这么说你还是个处男了?”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纯属宅男式的八卦。 “是的,师父。”老头恭敬的回答。这时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老头因为过于紧张并且一直低着头,有些没听清楚,问“师父,您说什么?” “没什么,走,去吃饭。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也还是个处男。”找到了人生中的共同点,以后相处起来也会轻松很多吧,我这样想着。 老头惊喜的抬头看着我,“照这么说,师父您练的也是童子功了?” 我随口回答“是,我也练的童子功。”然后站起身准备往出走,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伏皇后,顺便招招手让老头过来,介绍说“这是你师娘。” 老头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居然没有立刻上前见礼。此时伏皇后恰好幽幽醒转,正看见我立在床前,欣喜的扑上来抱着我的腰柔声说“老公,人家怀孕了。” 相府,曹操很是严肃的听完了太医的汇报,将手中的茶盏吹了吹、吹了又吹,方才抬头问道“你说今上会喷火?可是实情?” “喷火小人并未亲见,但口中既能喷云吐雾,腹内想必定是有火的。” 那老头子空活了一大把年纪,和俺刘能比起来还是输了份云淡风轻。他惊愕的看看我,又看看伏皇后,竟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伏皇后此时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的老头,连忙松开环绕着我柳腰的手,向后退了一点方才有些警惕的问“陛下,这位是……” “呃……新入宫的太监。”我一边回答一边拼命的冲老头挤眉弄眼,也不知道他是看懂了还是依然在发呆,总之是没有回答,好歹没立刻穿帮。 “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进宫当太监?”伏皇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生出太大的疑心。“那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见到哀家也不请安?” “新来的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皇后,朕饿了,一起吃饭去吧。” 好几天了,这还是我第一次步出寝宫,张小让在前面带路(不带的话我根本找不到路,前些天我都是在房间里叫的外卖),我和伏皇后宝相威严的走在中间,猥琐老头亦步亦趋的跟在最后。他好像还沉浸在错综复杂的剧情中没回过神,一路上都没说过一句话,我很欣慰。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修炼童子功的师父难道就不能娶师娘了?师娘怀孕了……应该是我的修行还不到家吧?这个理由不好,还是给他讲讲圣母玛利亚的故事比较妥当,可惜又太长,并且我自己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不管这些了,先吃饭。 餐厅很大,桌子也很大,但居然不是转桌。菜品嘛,看起来很多很丰盛,吃起来味道也就一般般,街边小馆子的水平而已。俺刘能虽然宅,但嘴可是一向刁得很的,吃了几口就觉得没什么食欲(你要是连着几天一天睡二十个小时也不会有什么食欲),便放下了箸(伏皇后说这两根筷子叫箸,我马上就融会贯通了)。皇后见我不吃了,立刻很有教养的也放下筷子(我告诉她这个箸也可以叫做筷子,并且这个叫法更时髦,她也马上就领会了),将口中尚未咽下的食物吐到洁白的丝巾里,由小太监像珍宝一样双手捧了下去,等着我做餐后训示。我坐在那里浑身难受,不由自主的抓耳挠腮。皇后以为我身体不舒服,关切的询问着,一旁的小太监们也有些不明所以,唯有我新收的徒弟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他一看就知道,我这是烟瘾犯了。 这种超越时代的享受还是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进行比较好,谁让俺刘能一直为人低调呢。尽管方才不小心被那个太医发现了,抵死不承认也就是了,就一口咬定对方老眼昏花看错了,大家会选择相信一个德高望重的皇帝还是一个身微言轻的太医呢?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皇后并没有退下的意思,也许她本来有但看我生病就想留下来照顾我。我正在心底积极的运筹帷幄想怎么将这位皇后请走,乖徒弟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陛下,您不是还宣了几位大臣进宫议事吗?” “对呀!”我装模作样的一拍大腿。“朕差点给忘了,多亏有你提醒。走,回寝宫。皇后,朕就先失陪了。” 伏皇后起身送我,又叮嘱我国事虽重,但还是要注意身体,直到我和猥琐老头连跑带颠的从回廊转弯处消失,面上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些怅然若失。她双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了些什么,但那就不是旁边的小太监所能听到的了。 几天没吸烟,又连吸了几支,然后吃饭,身体里的烟碱和多巴胺受体含量都呈现出沪市般的诡异曲线。我和徒弟每人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之后觉得浑身上下都无比舒爽,长出了一口气后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皇帝?” “听师父师娘交谈,还有那几个下人说话,很容易分析出来嘛。”老头轻描淡写的说着。在烟雾的笼罩下,他脸上的皱纹变得有些模糊,面目似乎也没有那么太猥琐了。“师父,人都说大隐隐于朝,您老人家不但隐于朝了,还直接就当上了皇帝,让徒儿好生佩服啊!” 第八章 皇帝可曾是真仙? 看来这家伙猥琐归猥琐,头脑还是很聪明的,所以才能当上神仙吧。童子功如何修炼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他也很识趣的也没有问师娘怀孕的事情,一时间没人开口,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我信步走到陈列架前面,随手拿起了一个玩意研究着,主要研究方向是它的重量材质硬度,然后综合考量它和我用顺手了的青铜鼎相比,哪个武器的杀伤力更强。我的徒弟一直恭敬的跟在我身后,见我目光如炬一直盯着手中的器皿,忍不住出声说“师父,这是一个陶罍,做工很是考究,应该是西周时的器物。” “哦?你认识?”我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是的,徒儿认识。”老头信手指着架上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一一娓娓道来,如数家珍。我起初还有些奇怪,后来就释然了,毕竟我收了这个徒弟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他又选择性的失忆了,谁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就算认识这些东西也不算稀奇。不过结合他的猥琐形象和丰富的文物知识,多半是个盗墓的。 看样子他是不会想起来自己是谁的,那就当然更不可能想起做神仙的风光过往。目前的猥琐老头只不过是我刚收的一个很听话还有点聪明的徒弟,舍此无他。既然他注定了要追随我为我服务,那还是尽量让他多回忆起一点东西比较好,这样有助于我更好的敲诈他的剩余价值……更主要的是对他本人好。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毕竟这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当然更有可能是我的开山暨关门弟子。我语重心长的问他“徒儿呀,你可有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对?” 老头点点头说“师父,我觉得自己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这您都知道,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不过您老人家是神仙嘛,也不奇怪。但您知道徒儿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吗?” “你练功操之过急,结果走火入魔了,导致有些失忆。多亏为师发现得早,要不然你的性命都有危险。”我很严肃的说。“不过没关系,为师会尽量帮你恢复的,但你也要努力的配合为师才行。” “徒儿谢师傅救命之恩,请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努力配合。”老头连忙表态,之后才有些疑惑的问“师父,徒儿愚鲁,实在想不通练童子功是怎么会走火入魔的,望师父指点。” 这个我也想不通,于是含含糊糊的说“原因并不重要,以后修炼时注意点就行了。现在重要的事情是帮你恢复……你再好好想想,你是怎么认识这些东西的?” 我的乖徒弟努力的想着,想了很久很久。在他想的时候我吸了一支烟,也帮他点了一支,我俩都吸完之后他还是没想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哭丧着脸说“师父,徒儿真的想不起来了,倒好像是从小就认识这些东西一样。” 那就是说这老家伙可能本就是这个朝代的人,就像我就算失忆了也一样认识电话电脑电饭煲麻仓优樱井莉亚(后面那些字是乱码,看不懂很正常,万一看懂了的话也千万不要当真)。我继续启发道“那你想想你是哪个朝代的人,当时的皇帝是谁?” “就是汉朝啦。”这次他的回答很快,然后又有点卡壳。在我殷勤目光的注视与鼓励下,他终于想起来了。“皇帝名讳是一个‘彻’字。” 汉武帝刘彻!那时候周朝的很多瓶瓶罐罐应该还没来得及被打碎,他认识这些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了。我又指着床头立着的一个小摆件问“那这个东西你认识吗?”他看了一眼,也没说话,走过去将它展开,调整成适当的角度,然后伸手在床边处摸了摸,向下一按。“咔”的一声,那东西就严丝合缝的立在那里了,看上去还挺好看。 “这叫屏山,是睡觉时立在枕头旁边给脑袋挡风的。” 我说这个枕头怎么长得这么奇怪而且还有些硬,线条设计更是严重违反了人体生物学,把我的颈椎都弄得有些不适了。就这样我还是坚持每天睡二十个小时,这份顽强的意志力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接着乖徒弟又帮我找出了真正的枕头,虽然和现代那软绵绵的太空枕比起来还是有相当的差距,但总比屏山枕起来要舒服多了。看着床、看着枕头,我觉得要是一点点启发他思考,那速度也未免太慢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就算宅男也是难以接受的……再说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谁知道失忆后还有没有仙术,万一死掉了那损失可就太惨重了。 “放轻松,为师给你催眠,这样你很快就能想起很多事了。” 好久没见过清晨的阳光了,我慵懒的坐起,惬意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觉得此时此刻世间万物显得是如此美好,一时间心旷神怡、宠辱偕忘。 看来还是早睡早起身体好,昨天我就睡得很早。但为什么睡得那么早呢?好像不是自愿睡的……是催眠,我给我新收的乖徒弟催眠,想帮助他回忆起更多的事情……然后,催眠很成功——我自己睡着了。那我的徒弟呢?他现在是半失忆状态,又知道我的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私,该不会出去胡说八道了吧?或者被别人胡说八道……这个状态下是最容易被洗脑的,虽然我并不介意他被洗脑,但还是更希望由我亲自来洗,谁让我无比的热爱劳动呢? 我的徒弟没在屋子里,毋庸置疑。 “来人、来人啊。”我大喊了两声,第三声还没喊出来,就看见我的徒弟从外面施施然的进来,很有规矩的向我磕头请安。仔细一看,他不但连衣服都换过了,从上到下是崭新的一套——太监服,这宫里除了龙袍以外男性衣服也许只剩下太监服了。不过还很合身,而且脸上变得白白的,连皱纹都显得舒展了不少,隐隐还能闻到一种暗香……是雪花膏的味道。看来他昨天晚上过得很舒服。 “呃……昨天为师为了教导你操劳过甚,一不小心睡着了,也没事先把你给安顿好……我说徒儿呀,昨晚你在哪里过的呀?”我先是尴尬了一下,然后很快就适应过来,语气里透出了浓浓的关心,情感非常真挚。 “昨天徒儿见您老人家睡了,就帮您盖好被子,然后出去让那个小太监,叫张小让的,给我找了个地方睡觉。倒是劳您老人家关心了,多谢师父。” “他没问你是谁吗?”我警惕的问到。 “问了,我告诉他不该问的别问,然后他就没再问了。” “哦。”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个猥琐老头还是很有一套的,半傻不傻的情况下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都能把自己照顾得游刃有余,很是有两把刷子。不管多么猥琐,神仙毕竟是神仙,肯定有其过人之处。眼下的这个朝代,生活的全是东汉的的原住民,就我们两个移民者,一定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互相利用……不过我也没什么一技之长,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还是我单方面利用他好了。 把张小让叫进来,得知现在还能赶得上早朝,最多也就是迟到一会儿。我虽然不太熟悉这里的规律,但也觉得似乎没有因为迟到而让皇帝罚站或者跑圈的道理,于是决定还是参加一下这个本就应该由我来主持的朝会。在换上一套比宇航服还要复杂的衣服后,我有点理解董承了,这套衣服我要是自己穿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穿不上。出门前我看了一眼正低眉顺眼立在旁边的徒弟,觉得把他一个人留下实在是有些危险……虽然昨晚没出什么岔子,但不代表永远不会出岔子,并且不是每个人都像张小让这么乖,一吓唬就真的不再问了。 “你也和我一起走吧。” 我没说去哪里,他也没问,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废话。 许都虽然算是个陪都性质,我的皇宫也是个临时的皇宫,但却并不小。我们三个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大殿。 “皇上驾到!”虽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机会练习了,张小让这一嗓子还是中气十足余韵悠长,无论从音色还是音质各方面来讲都丝毫不逊色于帕瓦罗蒂,充分体现出了他极高的职业素养。 也不知道是张小让的那嗓子振聋发聩还是我这个大汉皇帝天威犹存,反正当我走进大殿时原本有些嘈杂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群臣叩拜,我像电视上一样让他们免礼平身……下面的戏导演就没交代了。 从礼貌的角度上讲,刚才那些人在讨论着什么,因为我的到来终止了他们的谈话,这时我这个后来的人应该很有礼貌的请他们继续。而我,也就是这么做的。 第九章 真龙背后立真仙 但这些人并没有继续,一个个默不作声。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书上也有说过,那就意味着她们方才谈论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此时我坐在高大华贵但并不舒服的龙椅上,岂止不舒服,简直非常难受,左右两边的扶手都得伸直了胳膊才能勉强够得到,屁股底下更是有如坐在大理石地面上一样冰冷而又坚硬。我趁人不注意将龙臀偷偷的往边上移动,打算靠在一侧的扶手上减轻点臀部的压力。张小让目光没动直勾勾的看着地面嗓子里却是不易察觉的咳了两声,打消了我贪图安逸的想法。我的新徒弟站在龙椅后面,和我、张小让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我的左手边是黄衣赭带的太监张小让,右边是苍衣鹤发的老神仙,一时也显得十分庄严。 面对眼前令人尴尬的沉默,我的徒弟显然是有办法的,但看面前这么多人黑压压的立了一地,并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环顾下方,人群中我就认识矮胖子曹操和我的大舅哥董承。这时俩人的动作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蜡像般一动不动的肃立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怎么看不像是会开口说话的样子。作为朝会的第一主持人,打破冷场俺刘能责无旁贷,于是我转过头斜眼看了徒弟一眼。猥琐老头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一嗓子的质量无疑是比张小让逊色了不少,内容也乏善可陈,并没有给会议带来什么变化,除了下面有几个好奇心比较重的大臣于无声处闻人声,抬起头飞快了瞄了一眼。 “退朝。”我的徒弟又喊。 我的第一次早朝就这样被迫结束了,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句众卿平身是张小让替我说的),现在我充分理解了为什么司马衷那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白痴居然也可以当皇帝。和想象中一样,我前脚刚走出大殿,拖在后面的脚后跟就听见大殿里面又响起了一阵的嗡嗡声。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那个太医是曹操的人,偏偏又和太尉杨彪沾着点亲戚,从相府出来之后,他念着亲情决定去太尉府也知会一声,杨彪没在,他儿子杨修正好在开atty,还有点喝多了。嘈杂的环境里他根本听不清太医的话,扯着嗓子大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皇帝会喷火。”太医同样声嘶力竭的大喊。 那一瞬间突然停电了,随着灯光的熄灭音乐声也戛然而止,恰好还没有一个人在说话。于是,昏黄的烛光下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太医的那句话。立刻有人偷偷从后门走了,或者登门汇报,或者赶紧回家发电报打电话,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告诉自己的主子……冀州袁绍、江东孙策、荆襄刘表、西凉马腾、益州刘璋……总之这个朝代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信息。 等曹植醒酒后回家向父亲大人汇报时,曹操已经是第十八次听到这个新闻了,同时也是第十八个版本。为了使自己的消息显得更有价值,好多人刻意隐瞒的消息来源,只说是自己亲眼见到的。皇帝住在深宫大内,能有幸一睹龙颜的机会实在不多,于是为了自圆其说,皇帝喷火演绎出了御风喷火、骑凤喷火、驾鹤喷火乃至化身为真龙喷火等等多个各具风格特色的版本,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皇帝会喷火是确凿无疑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曹操冷冷的看着这个醉醺醺的儿子。 曹植喝得太多了,扶着柱子醉眼惺忪的回答“我是听太医说的,但也有可能是做梦,不太好确定……呃,您也知道,杨修家里自酿的酒后劲挺大的。” 这个太医,居然吃里扒外,留不得了!曹操暗暗动了杀心。 谣言止于智者,早朝时,皇帝还没到。大臣们自然而然的对昨夜的小道消息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反正大家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秘密,那还不如公开讨论让思维在碰撞中得以升华。这一瞬间围绕着学术上的争论大家放弃了党派消除了成见,讨论氛围热烈而积极却始终无法形成压倒性的局面,这时有人说“把昨天那个太医叫出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曹操老脸一红回答道“那位太医已于昨夜不幸暴病身亡了,太可惜了。” 没人会相信这是暴病,但同样也不会有人愚蠢到跳出来说这是赤裸裸的谋杀,不过人人都在心底揣摩起杀人凶手是谁以及背后隐藏着的动机……几乎就在一瞬间,与会众人得出了完全相同的结论——杀人灭口。 傀儡皇帝也是皇帝,杀上个个把太医还是公认没什么难度的。但既然杀人的目的是为了灭口,那很显然那个枉死的太医就还有更多的秘密没有讲出来。会是什么呢?不过这话就不能拿出来随意讨论了,每个人都在心底发挥着无穷无尽的想象力,构思着一部以汉献帝刘能为主角的玄幻小说。渐渐有人又提起了方才的话题,于是辩论又重新开始,正当甲乙双方的辩手舌如利刃口若悬河发挥到极致的时候,皇上来了。 大殿静寂,鸦雀无声。很久没上早朝的皇帝今天突然上朝,一定有什么原因在里面。自古天威难测,臣属噤若寒蝉。直到有人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时,才有些细心的大臣发觉这声音有点陌生也有些猥琐,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 皇帝走后,辩论重新开始并且很快的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唯有甲方辩手孔融同学一反常态的沉默着一直没有开口。而评委曹操老师很快就注意到了孔融的异常,走过来关切的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地方休息一下。孔融摇头说不是,我正想事儿呢。 “啥事?告诉老师。” “我在想今天皇上带的那个陌生的太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以前见过他的画像……” 孔融同学是东汉的优等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刚会吃梨的时候就知道让梨,记忆力也是出名的好。曹操虽然和他政见不同偶有摩擦,但对他的能力还是丝毫都不怀疑的。既然孔融说见过,那就一定是见过。“你再好好想想,是在哪里见过?” 孔融沉思、良久、不语。 “这儿太吵了。”曹操抬起头皱着眉看着还在激烈辩论着的双方。“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慢慢想?” 评委都走了,辩论的双方觉得没什么意思主要是都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于是各自保留意见约定下次再战,纷纷道别回家吃饭去了。此刻曹操和孔融正并肩携手走在长长的林荫路上,落英纷纷,落在二人帽顶肩头,美不胜收。一路上曹操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孔融,而孔融则是眉头紧锁一语不发神情很是严肃。突然,他眼中冒出了喜悦的神色。“我想起来了,就是在我家看到的。” 曹操对皇帝一向是非常非常关心的,作为本朝最大的能臣(他自己认为)、奸臣(以刘备为首的敌人认为)、权臣(以荀彧等人构成的中立团队认为),他与皇帝之间既有密切的联系又有深刻的矛盾。君权和相权的矛盾由来已久,皇帝和曹操的矛盾也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这是历史的局限性所导致的而不是因为二人有什么私怨。曹丞相很急切的想知道今天早朝时立在皇帝背后的那个神秘太监到底是谁,当时他也抬头看了一眼,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毕竟那么猥琐的面容是需要大恒心大毅力以及良好的胃肠道功能才能去仔细端详的,但只要端详了就能做到过目不忘。他拉着孔融回了孔府,一进门就直奔书房请孔先生将那副画给找出来。 孔融家的书房很大,大概是个小型地市级图书馆的规模吧。曹操虽然也勤学上进博览群书,但曹家作为一个暴发户,弃收藏在孔家这种世代书香的深厚底蕴下简直不值得一提。看着那浩如烟海的典籍,不但曹操,就连孔融本人也有些发蒙。两人为了快速揭晓谜底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沟通,最后排除了甲骨文竹版书羊皮纸等明显不符合的种类,开始在当前最流行的纸质书里面寻找起来。尽管排除了很多,但工作量依然不小,二人只得分工协作并且叫来很多下人帮手,他们的任务是看每张纸上有没有插图,有插图的再看有没有老头,有老头的再看是不是猥琐,猥琐的话就交给孔融进行最后的把关确认。 关于猥琐的定义,孔融是这样说的你们仔细看,如果与曹丞相有几分神似的,就交给我。 曹操是这样说的你们仔细看,如果和我的样貌气质截然不同的,就交给你家主人。 第十章 天际何曾有岁星? 下人们虽然不知道听谁的好,但对“老头”这个名词概念上倒是没有什么歧义,于是一张张带有老头的纸堆到了孔融面前,或仙风道骨、或贼眉鼠眼。孔融带上了平日里显示学问专用的平镜,开始一张张的仔细分辨,曹操举着烛台立在后面被指使得转来转去。 “曹丞相,往左一点、往右移一点、再举高一点……劳您驾,把肚子收一收,控制一下,别挡住光线。” 当孔融第八次摘下眼镜揉眼睛而曹操换了四次蜡烛后,孔融终于激动得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跳了起来,指向图中的一个猥琐老头说“这张就是,就是他,和今天立在皇帝身后的人一模一样,我是不会记错的。”曹操当时正打着呵欠睡眼惺忪,被孔融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烛台一下没有拿稳,一根蜡烛摇摇晃晃的从空中坠落,正掉在那副图的题跋上,早有下人手忙脚乱的过去救火,但还是烧出了一个大洞。现在,只能看出那个老头是和一个身着龙袍的人站在一起,老头眉飞色舞的好似在讲着些什么,皇帝在一旁认真的聆听。至于画上的两个人具体是谁,已经无从知晓了。 曹操连忙道歉,孔融连忙说无妨,又说天色已晚丞相大人是不是要在寒舍用饭?今天我家包饺子。曹操说不叨扰不叨扰我家昨天还有剩饭没有吃完。在主人的殷切挽留和客人的坚决告辞之下,二人携手出了大门又依依惜别互道珍重,谁都没有就那副画再发表一个字的意见。 曹操冷笑,就算是你家的藏画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用计给烧了,现在,只有我知道那个皇帝是汉武帝,有了这条线索,再慢慢查就是了。暗杀个太医还可以,要是暗杀这个天下人望的孔门继承人的话,代价恐怕也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孔融冷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故意烧的吗?别忘了这可是我家的收藏!就算烧了又能怎么样?“来人,把这幅画的副本找出来。” 相府,曹操突然心血来潮打算考考儿子们的学问,把儿子们都叫了过来。当时曹操的长子曹昂已经在征张绣时战死,原配一生气回了娘家,曹操亲自去接了几次也没接回来,不得已很诚恳的告诉岳父说您老把她改嫁了吧,岳父大人当然不敢让女儿改嫁,就算他敢嫁估计也没人敢娶……这个有点扯远了。目前曹操膝下五子,前四个都是卞夫人所生,只有最小的曹冲是环夫人生的。现在已经到了四个,只有曹熊卧病在床,说是来不了了。 刚满月的曹冲在母亲怀里向曹操伸出了胖胖的小手,想要父亲抱抱,曹操抱过孩子心想这个环夫人也太不懂事了,说得很清楚是考孩子们的学问,你抱个刚满月的小娃娃来凑什么热闹?但来都来了,也不好将她赶走,那就一起听听吧。 “为父问你们,汉武帝时,朝中可有一个臣子年纪比较大,长相极其猥琐,而且……和武皇帝好似很亲近的样子?” 曹丕凝神苦思,曹植轻摇折扇口中喃喃有词,曹彰则是张大了嘴站在那里看样子一点思路都没有,对这个题目应该还没有曹冲的把握大。曹操将怀中的幼子交还给了他的母亲,“环夫人,你先抱曹冲下去吧。彰儿,你也别在这里发呆浪费时间了,还是回去举石狮子玩吧。小心点,别砸了脚。” 孔融拿起画像副本,目光落在左下角的题跋上。沉吟良久,嘴角渐渐咧开,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相府,建安文学史上最负盛名的三曹父子鞭辟入里的讨论分析,大胆假设、谨慎求证。盏茶时分,三个人也同时露出了有些古怪的笑容。 “东方朔。”孔融喃喃自语。 “东方朔。”三曹父子异口同声。 东方朔,太史公把他放到了滑稽列传里面,显然心里是将他当作一个弄臣的。不过有资格上史记的花名册并能单独成传之人,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朝野民间,广泛认为东方朔是天上的神仙,关于他的传说比比皆是、数不胜数。据《列仙全传》所载,东方朔临死之前对同僚说“天下人无能知朔,知朔者唯大伍公耳。”东方朔死后,汉武帝召来大伍公问东方朔究竟是什么人,大伍公说不知道。武帝接着问“公何所能”大伍说“颇善星历。”武帝又问“诸星具在度否”大伍公回答“诸星皆在,独不见岁星四十年,今复见矣。”武帝仰天长叹道“东方朔在朕旁十八年,而不知为岁星。” 无论三曹父子还是孔门传人,都足够渊博,知道这个典故。 孔融是孔子的后代,秉承了先人“子不语怪力乱神”的精神,对天文星象这些旁门左道一向是没什么研究的。他若有所思的掩上了案上的画卷,让人去请钦天监的一把手过来。 曹操是丞相之尊,能让他人代劳的事情自然从不亲自去做。他表扬了一下两个儿子最近学问上的进步,并告诫他们不要骄傲自满,然后派人去让钦天监的一把手过来。 孔融指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深邃的宇宙问“大人,可能看见岁星?” “看不见。”钦天监老大如实作答。 曹操指着窗外广袤的苍穹、辽阔的太空问“大人,可能看见岁星?” “看不见。”钦天监老大如实作答。 “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个月都没有事不用出门一次的,今天大半夜的先是去了孔府又是去了相府,还都没什么正经事情。”小跟班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大人,雨天路滑,您小心一点。” 会喷火的皇帝身边又多了一个东方朔,将局面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了。好在这件事目前只有我自己知道,从sot分析的角度来讲这绝对是一个优势,一定要好好利用。曹操和孔融异床同梦,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寝宫内,东方朔还是同往常一样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当然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就是鼎鼎有名的东方朔,但为了叙述方便,也体现一下尊老爱幼的美德,俺刘能决定从此不老头老头的叫了,一律称其为东方朔或者极其猥琐的东方朔。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妥善安置这个老……东方朔,应该尽量将他同外界隔离开来,以便将其培养成俺刘能的忠实走狗。当然这不是主要因素,更重要的还是为他的安全着想。你想想要是世人发现这有一个活生生的神仙,还是个失忆了没有自保能力的神仙,多半是会把他大卸八块一人一块肉一口汤分而食之求个长生不老,最不济也会益寿延年……我可不敢吃他,太脏了怕闹肚子。当然我更舍不得损失这样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人才,不过今天他早朝上的举动还是颇有几分诡异的…… “徒儿,为师问你,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两句话你是在哪里学的?” 东方朔挠了挠脑袋(现在他头上的伤还没全好,但是他已经很聪明的知道避开伤口了),眼中浮现出一片迷茫(每当他想不起本应该想起的东西时就是这样)。“我也不确定,好像自然而然的就会了。呃……可能是和宫斗剧里面学的吧?” 这老家伙还知道宫斗剧?看来在天庭的时候也不总是三缺一的,他还有时间追剧。这大概是一个回忆过去的机会,我很殷切的问“好好想想,你是怎么知道宫斗剧的?” “那天一看到师娘就想起来了。”东方朔很诚恳的回答。“不过像师父您的后宫这么复杂的宫斗剧徒儿还从没有看过,虽然徒儿只见过一个师娘,但……”说到这里他很识趣的住了口,打了个哈哈又说“师父,您看今晚的月色很是不错呢。” 我往外一看,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哪里有什么月亮。自己也觉得不适合在宫斗这个问题上继续发掘下去了。我叫来了张小让,让他给东方朔安排一个带卫生间的独立单间,要什么东西就给什么东西,物质供应极大丰富,但不许派小太监去伺候。为了展现出对东方朔的恩宠,我还让他在架子上随意选了两样东西作为奖赏,就当他和张小让一人抱着一个大花瓶往外走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唤回张小让在他耳边悄悄说“别和他走得太近,他是有艾滋的。”边说边眨了眨眼睛。 “什么是艾滋?” “呃……就是比麻风病还要可怕的一种病,也是会传染的哦。”我危言耸听的说。张小让看向东方朔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敬畏,很像是凡人看神仙的眼神。这样也好,熟悉的感觉说不定能让东方朔尽快回忆起来呢。 第十一章 六合奸雄欲进京 后来我知道张小让把东方朔安排到了冷宫附近的一个房间里面,因为时间太短和我的宽宏仁厚,现在冷宫里暂时还没人住着,四周很是冷清。离他住得最近的人起码也有一刻钟的距离,这样很好,我想。东方朔也很满意,他本来就有很多秘密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还特地跑来感谢了我一下,说师父大人您想得真是太周到了,安排了一个这么肃静的地方给我清修,徒弟感激不尽。 “那就回去慢慢感激吧。”我正忙着逗架子上的鹦鹉,没空搭理他。至于他失忆的问题我也不准备强行启发了,还是等他自己一点点恢复记忆吧。 “多谢师父。”东方朔顿了一下又问“师父,徒儿现在已经有修行的地方了,而且衣食都不用自己操心,条件实在比以前好得太多。那徒儿现在修行些什么功法呢?” “就继续练你的童子功吧,修行嘛,就要持之以恒。”顿了一下后我又补充了一句,“摒弃杂念好好修行,没事就不要来打扰为师了。” 我已经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早睡早起勤政爱民上早朝和大臣们见面刷脸,已经坚持了两天了。今早我考虑了一下早朝时要不要带上东方朔,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是怕他不小心再说出一两句宫斗剧里面的台词给我闯祸;二是皇帝早朝带个太监并不奇怪,但要是带上个胡子又长又脏又乱的太监那就得另当别论了。也不知道昨天有没有人发现这个bug,但既然没人提我就当没人发现,宅男的心理素质就是这么好。殊不知不但已经有人发现了bug,甚至还连东方朔的姓名来历都一五一十的查了出来,比我知道的还清楚…… 至于这个没净身的家伙我为什么安心将他放在后宫?一是对他那副尊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二是他住得也确实太偏僻了,还容易迷路,与其跑那么远和他偷情还不如翻墙出去来的更简单实用些;三是他本人也确实洁身自好,当然这也和他修炼的功法有关。想起他第一天失忆时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床上的皇后那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时,我就连最后一点顾虑都没有了。 早朝真的很无聊,特别特别的无聊,那群大臣们只会跪下再站起来,一句话都不说。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我有种免费参观兵马俑的感觉,还是活体的。这次是张小让活学活用大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但他显然学得还不到家,因为喊完这句话后他连半秒钟的时间都没等,就干脆利落的接着喊“退朝。” 于是我又被退朝了。 如果这些大臣真的只知道跪下站起的话,那大汉政权显然还没有张角的农民起义军有生命力。再怎么说,张教主也提前西方很长时间就创建了的政治体系。具体是多长时间呢?请陈美嘉小姐回答你,她的声音很嗲很可爱哦。“很多很多年!”好,让我们为陈美嘉小姐鼓掌。起义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当时的汉王朝虽然貌似腐朽堕落(实际上也确实腐朽堕落),但扔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这些大臣们当中也有很多饱学之士,不是一个个泥雕木塑的老夫子。这不,我前脚刚出去,脚后跟又听见了一片嗡嗡的议论之声。可惜我的听觉器官没长在脚后跟上,是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的。 朝廷毕竟还是有朝廷的法度,庙堂森严,也使得大臣们收敛了许多。相比之下,那些外镇的诸侯的所作所为,就很是有点不像话了。这不,刘表正在接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亲切,“表兄呀,您老人家身体还好?” “还好还好,你是哪位呀?” “我是刘璋呀,刘焉的儿子,您的堂弟呀。现领益州牧,还是您老人家的邻居呢。” “哦,是刘璋呀,你好你好。”刘表换了一只耳朵,“同是汉室宗亲,我不是你的堂兄吗?为什么叫我表兄呢?” “您的名字叫表呀,所以我叫您表兄。我说表兄呀,今上……呃……那个……火的事您听说了没有呀?” “今天我没有上火呀,身体挺好的。”刘表对着话筒大声吼着。 “不是您老,愚弟说的是当今天子……有传言说会喷火呢,听起来真是好好玩哦……您听说了吗?” 见刘璋已经说得如此直白,刘表也没办法再装傻了。“听说了一点点,苦于知之不详呀。”这时刘表迅速按下了录音键,又问“贤弟,你那里有什么详细的消息吗?” “没有呢,这不是还想问问您老人家嘛。” 刘表把录音键又给取消了,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说“老夫这里僻处荆襄,消息不是很及时呀,实在是无可奉告,对不住贤弟了。” “看您说的,我这益州比您那里还偏僻呢。咱们也好久没进京面圣了,要不找个时间,咱们兄弟俩一起过去?”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明公,您的信,是张绣大人来的。” “这个张绣,怎么还天天写信?”袁绍老大不情愿的放下手中已经把玩了许久的印章,抬头看了许攸一眼说“懒得看了,你就念给我听听吧。” “此乃私函,不妥。”许攸将信拆开,摆到了袁绍面前,“明公还是自己看吧。” 袁绍摇着头开始读信,读了两行便哑然失笑。弹着信纸对许攸说“这个张绣,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陛下的异象,就想去亲眼看看。可前一段时间他不是把曹操家的老大给弄死了嘛,不敢自己去,找我一起进京。哈哈,京城是曹阿瞒的地盘,我去了难道就能保护他了?当真以为我有那么大的面子?简直可笑。” 许攸却没有笑,而是恭敬的问道“那明公意下如何?这封信该如何给张将军答复呢?” “先不理他,就当没收到。”袁绍大手一挥,“过不了两天他还得写信来,到时候再说。还有,派人打听一下,我那个弟弟去不去。” 淮南,袁术从脂粉堆中抬起头来问“袁绍去吗?什么?不知道?赶紧派人去查。” 新婚燕尔的孙策正在和大乔玩翻绳的游戏,周瑜走了进来,立在孙策身后。还是大乔先看见了他,热情的招呼道“周将军请坐,哎呀,是不是可以提前叫你一声妹婿了?”周瑜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连连摆手说“尚未成亲,叫不得,叫不得。” “公瑾有什么事吗?”孙策一边解着在手上缠成一团的绳子一边问,却是半天也没能解开。大乔早有准备,抄起旁边的剪刀,“咔嚓”一声,将孙策放了出来。 “是这样。”周瑜坐直了身体回答“西凉马腾拍电报来,先是给我们讲了一下远交近攻的大道理,然后邀我们一起进京面圣,互相扶持。” “哦?”孙策也严肃起来,“没想到老马在西凉那么远,消息竟然也如此灵通……” “那主公的意思……” “去,当然要去,就算马腾不去我们自己也要去。”孙策长身而起,“公瑾,你知道,和尚道士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我是从来都不相信的。现在汉室衰微,居然连皇帝都开始故弄玄虚了,当真可悲可叹。这要是不看个清楚明白我岂不是枉称江东小霸王?”他瞄了一下周瑜手中的电文又说“听说老马有个儿子手底下还是很有两下子的,正好一起见识见识。” 这两天的早朝我觉得自己屁事都没干,其实不光是我,曹操也是这么觉得的,乃至满朝文武都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也不要紧,反正本来就没什么正事好做。虽然朝廷的疆域四分五裂,但看起来还是一片和谐,各地诸侯虽然都不怎么听话,但对朝廷的旨意乃至对天子本人表面上还是显得很尊敬的。再差也差不过东周吧?既没人问鼎也没人封王,高高撅起屁股的鸵鸟们如是想。 但作为高瞻远瞩的预言家刘能,我要是也这么想那就未免太肤浅了。 三国兵连祸结,前前后后打了一百多年,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后来虽然司马炎的晋朝统一了华夏大地,但汉民族的整体实力已经大大衰弱,导致后来的五胡乱华,东晋偏安江南一隅,接下来的南北朝石敬瑭割了燕云十六州,中原再无险可守,汉民族的苦难从此便开始了。秦皇汉武时汉民族对北方游牧民族的巨大优势再不复存在,农耕民族一直是挨打挨打再挨打,直到朱元璋横空出世方才挽回了一点尊严。反观春秋战国时期,尽管中原大地也是四分五裂的,但匈奴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所以,我觉得眼下的局面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诸侯之间不打架就成,老百姓的生活安稳就好。至于统一的问题嘛……同文同种,早晚自然会统一的。 第十二章 曹家有女初长成 当然俺刘能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个我倒是毫不讳言。人嘛,总是有私心的。相比被董卓挟持和被李傕郭汜绑架(虽然我并没有经历过,但很容易猜测),平心而论,现在在曹操这里我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甚至比我在现代时还要好上一些。万一他们不团结友爱还是互相打打杀杀的,一来百姓要受苦,二来万一袁绍把我抢去弄不好过两天就“咔嚓”了。对曹操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真实的历史上我是死在他后面的。 “曹丞相,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呀。”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福。 “明公,张绣又来信了。” 这次不但袁绍,就连许攸都懒得去拆开那封信了,反正里面的内容他们几乎都能背出来。袁绍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方步,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许攸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问道“明公可是有心进京,又有些难言之隐,是以难做决断?” “是呀。”袁绍长叹一声,“想我袁家四世三公,代食汉禄,世受国恩。如今天子蒙尘,陷入曹阿瞒之手,我虽然鞭长莫及不能拯天子于水火,但按道理去探望一下总是应该的。我袁绍有四州之地,百万甲兵,又是在天子面前,谅那个曹阿瞒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只是……” “只是如今曹操高居相位,明公若要去了不得不向他低头是吧?” “是呀,这个曹阿瞒……”袁绍恨恨的一掌拍下。“他动作太快了,先我一步把天子抢到了手中。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弄得我处处被动。还封自己为丞相……实在是太臭不要脸了。” 相府中,连打了几个大喷嚏的曹操将身上的毯子又裹紧了一些,努力回忆着近来天子的种种异常之处。其实刘能穿越来的第一天他就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从前天子都是一口一个“曹公”的叫着,不管心里怎么想,起码神态上表现的很是尊敬。而那天他居然对自己呼来喝去,直接就让自己帮董承捧衣服,而且表现得是那么的自然。发现衣带血诏之后自己带兵入宫,一自然是为了勤王;二是为了看看皇帝的反应。皇帝表现的依旧是那么自然,不但对自己一点都不客气,还肆无忌惮的指使兵丁们帮他抬镜子,然后又跨过自己毫不吝啬的进行越级赏赐……以上的种种反常导致自己都有点蒙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在这时皇后及时出现帮自己解了围。然后,晚上这位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皇帝居然就学会喷火了……呃,是喷云吐雾,曹操还是不会随波逐流盲目夸大其词的。第二天,居然还带着个东方朔一起上朝。虽然啥都没说就走了,但东方朔的出现,本身就是极大的震撼。皇帝如果想震慑群臣的话,自己喷火确实不大方便有失威仪,但完全可以让东方先生表演个御剑飞行口吞长剑或者胸口碎大石之类的戏法,就算东方朔老了身体不如当年从帽子里掏几只兔子出来应该还是不难办到的,却也没有做。唯有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才更显得皇帝陛下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这两天的早朝,曹操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却一直在认真的偷听。臣工们的反应从最初的将信将疑变成了确信无疑,进而尊敬、畏惧乃至崇拜。这一切曹操都看在眼里但却无力阻止,说实话他也不大想去阻止,谁知道这事情是好是坏?朝堂上的局势曹操大人自信还是能控制得住的,麻烦在于外邦的那些诸侯。这些家伙谁在京城没有自己的眼线,谁在朝廷里面不安插几个耳目?他们的反应,才是问题的关键。 案上的茶早就凉了,曹操也懒得再喝,他从袖中又取出衣带诏仔细的看了一遍,逐字逐句很是认真,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四个字上面——朕之至戚。 “来人,把小姐叫来。” 我本以为今天的早朝还是会和平常一样,于是抱着晨练的心情起身去了大殿,没想到张小让刚喊完那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之后,曹操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大声说“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张小让因为被打断有点不大高兴,但这时没人会去理会一个小太监的心情,甚至连我都有点好奇。虽说我并不知道曹操会说什么,但我觉得从历史上来看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回答“甚好”就不会出问题。不光我自己,现在满朝臣工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曹操。丞相大人不慌不忙的走到当中,先行了个礼方才说“陛下,老臣有一女,美且贤,可充后宫。” 一句“甚好”已经到了嘴边,差点就说出去,要知道俺刘能可是不近女色的。就在我将“甚好”两字努力咽回去的时候,底下已经响起了一片“恭喜国丈”“贺喜国丈”的阿谀奉承之声。我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没怎么思考就说“可是,我有老婆了呀。”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那些恭喜贺喜了国丈的大臣们正在努力想办法将自己说出的话往回圆,而曹操本人虽然事先想到过我可能会拒绝,但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用这样的理由来拒绝,一时间所有预备好的说辞都派不上用场,十分尴尬的站在那里。 我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的不妥,先是狠狠的踩了张小让一脚将他差点就喊出来的“退朝”俩字活生生给踩了回去,然后尽量和善可亲的向曹操解释“曹公,朕的意思是这件事太突然了,朕得回去和皇后商量一下。” 虽然这个解释也不是很完美,但起码比刚才的情况要好太多了。曹操还是没什么反应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众臣也不敢多话,张小让在后面大声喊“退朝。” 这句退朝喊得还是很关键的,给满朝文武还有我这个皇帝陛下解了围,回宫的路上我问张小让为什么如此机智,张小让憨憨的笑着说是东方朔教给他的,一旦没人说话就大喊退朝。 “我不是和你说了他有病少和他接触吗?”我有些奇怪的问。这个年代的人都是畏麻风如虎的,这个张小让虽然憨厚,但怎么看也都不像有神农尝百草的觉悟,应该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才对。 “那个……他朝我要东西,您吩咐过要最大程度满足他的物质需求的。我给备齐了,之后怕别人去不知道再被他传染,奴婢就自己去了。” 这个张小让还真有几分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呀,看来太监也不全是坏蛋,我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又问“那把东西放下就走不就是了,怎么还坐了一会儿?” “奴婢是想把东西放下就走的,不过奴婢有点害怕,放得有点远……大概离他的屋子有五十米左右吧。然后他就问我为啥放那么远,奴婢就和他说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哈哈笑,说没关系的,他那个病还在潜伏期,并且只有男女之间才会传染,叫我不用怕。奴婢见他说的诚恳,又挺大年纪一个人孤零零怪可怜的,就陪他说了会儿话。呃……隔了好几十米说的。” “我说小让啊。”我语重心长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种病,其实男男之间更容易传染的。” 回到寝宫后我觉得有些无所事事,先是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又把和张小让的对话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那老家伙的失忆症可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起码他还知道艾滋病是什么,但我也没法拿着本百科全书一页一页的问他。突然想起上次没收了东方朔的那些东西之后他就醒了,我还没来得及检查,现在还放在那天换下来的衣服里面,没准里面有什么仙法秘籍呢。当然我不是想乱翻别人的东西,但既然他已经拜我为师了,我就得负起做师傅的责任,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有利于徒弟的身心健康,或者有助于他回忆起过去……我是个多么好的师傅啊! 被自己感动了一下下之后我马上就去整理,前几天我就给张小让他们定下了规矩,不用他们打扫我的房间也不许乱动我的东西。虽然我是个宅男,但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我还是很在乎隐私权这种事情的。就因为这个命令下发得有些迟了,导致我两只上好的袜子不翼而飞,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可是我从现代带来的唯一一件东西啊,是那么具有纪念意义。东方朔的随身物品还真奇怪,香烟火机我一早就没收了,挖耳勺指甲刀还有那俩骰子我已经检查过了,美女画片被我放到枕头底下了(这东西对青少年不好,必须坚决予以没收),一个鞋耙子——他一直穿着趿拉板,怎么还随身带这种东西,一小瓶摩丝(这对他有用吗?我表示怀疑),一大串叮里当啷的钥匙,一本《驾驶员培训手册》(我随手翻了翻,是b票用的),几张招嫖的小卡片(他练的真是童子功吗?再说这种东西还带在身上,也太没见识了),一个古怪的小方盒子,有点像装首饰的那种,还上了锁。然后,没了。 第十三章 宫门深深藏內帑 没有找到仙法秘籍让我有些小失望,但想了一下随即就释然了,没有哪个大侠成名之后还带着本拳法入门满世界跑的,就像聂卫平也不会把围棋规则随身携带没事就温习一下。老家伙既然已经成仙了,当然也就不会将小时候看的书带在身上。现在唯一有价值的就是那个小盒子了,我用那一大串钥匙挨个的试了一遍,都不行,最小的钥匙都比那个锁还要大。我举着盒子在蜡烛底下看了半天,才发现锁头上有个小小的触摸屏。我靠!指纹锁。 我让张小让把东方朔叫来,他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小盒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上,我仔细观察他的反应,他的神色中有欣喜,有惊讶,但更多的还是迷茫。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他,“这东西你认识吗?” “认识。” 我狂喜,神仙上了锁的盒子里面,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下发财了。连忙追问“那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盒子呀。”东方朔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师父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对劲呀。” “……我知道这是一个盒子!” “那你还问?” “……不要废话,伸手出来。” 东方朔迷茫的伸出了手,我一把抄过他的左手,挨个指头往上放……五个都不是。我又拿起他的右手,东方朔“啊”的大叫了一声,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缠满了绷带。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居然把唯一的钥匙给拧折了,我大怒,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徒儿,是徒儿不小心,炼丹的时候把丹炉弄炸了……受了点伤。”东方朔见我生气,还以为我是在关心他,回答的时候还有点喜滋滋的。 我冷静下来,看他包扎的广度和厚度,这只手天是好不了的。我下意识的想点根烟来抽,可惜前天就已经将最后一根和东方朔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抽完了。汉朝是很迷信丹药的,当年汉武帝刘彻将想造反的淮南王一家子斩尽杀绝之后就造舆论说淮南王服食丹药成仙了,还留下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成语……这家伙既然是武帝时期的人,想必还真懂得一点炼丹的知识,毕竟人家最后当上神仙了嘛。 “我说徒儿啊。”我的声音狼外婆一般和蔼可亲。“你炼丹用的都是什么材料呀?” 东方朔大概以为我终于开始指导他的修行,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用绷带手扒拉着完好手的手指一项项数着,“硫磺,硝石,还有……木炭。” “……比例呢?” “1:1:1。” “好在是1:1:1,要是1:2:3,你现在早就成仙了。”我为这个时代落后的化学知识感到深深的悲哀。 “是吗?!”东方朔充满惊喜的看着我。“那徒儿这就再去试试,没关系,我还有一只手可以用。” 我一脚把他踢到墙角,然后叫来张小让,让他赶紧去把东方朔的丹炉、药材包括火种全部没收并且严禁继续向他类似物品,特地嘱咐说那些东西是不会传染艾滋的你大可放心,然后又对东方朔语重心长的说“徒弟呀,修仙修的是心性,不是靠借助外物就可以成仙的,投机取巧要不得呀。”看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感觉自己可能是亲手把一个伟大的化学家扼杀在摇篮里了。 估计张小让那边物资转移进行得差不多了,我又朝东方朔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回去,冲着他飞跑着的背影我大声喊“这几天不要淘气,更不要再玩火了,安心养伤。手一好就马上来找我。” 踢走了东方朔之后,我一下子又变得无所事事了,无聊的把玩着那些瓶瓶罐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寝宫内好像一直都缺少些什么东西……刘协这个家伙难道就没留下点私房钱什么的?太不可思议了。哦,应该叫內帑。这家伙几岁就当上了皇帝,这么多年,又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一没大兴土木,二也没有拼命赏赐功臣,就连大舅哥好不容易叫进宫也就赏了件破衣服……他的私房钱一定不少,会被放在哪里呢?我叫张小让进来,问他朕以前有没有鬼鬼祟祟的拿着什么箱子匣子神情猥琐的傻笑?张小让想了半天问抱着嫔妃的宫女时算不算?我说那个不能算你再好好想想。张小让说那就没有了。 看来这个刘协保密工作做得还挺好,连贴身的太监都给瞒过去了。你会藏,我就不会找吗?这种事情肯定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我本打算亲力亲为的,可是有些家具实在太重了……于是我不得不又叫来了张小让,和他一起将沉重的架子搬开,然后检查后面的墙壁上是不是有暗格……可惜没有。接下来我们又开始挪桌子椅子屏风将寝宫内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个地方。 除了那张龙床,因为实在太重了抬不动。 正当我和张小让都因为辛勤劳作而灰头土脸的时候,伏皇后来了,上次我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她她就晕过去了,之后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她要不是一身皇后服饰,我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老婆。皇后小心翼翼的绕过房间里的障碍物总算是站到了我的面前,行礼问安做得一丝不苟,我也只能一丝不挂的免礼回问(这里打错了一个字,不是你们想象的或者想看的那样),觉得夫妻之间一直这样举案齐眉的也没什么意思。这么庄重严肃的氛围下,我都不好意思问她咱们什么时候上床,估计她也不好意思,所以她也没问。她问的是,“听说陛下今天去早朝了。” “是呀,我每天都去早朝。”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最近几天。” “陛下勤政爱民,实乃苍生之幸、大汉之幸。”皇后说这几句话时站了起来,我也只好跟着一起起立。“那早朝时大臣们……可说了些什么?” “前天什么都没说,昨天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乖乖的板着手指,像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在认真计算红苹果的数量。“今天嘛,哦,今天曹操说他想把女儿嫁给我,就说了这个事,没有别的。” “那陛下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有老婆了呀。”我得意洋洋的回答着,满怀希望的等待着老婆大人的奖励,最差也应该是个香吻吧?没想到皇后脸上原本一成不变的死人表情一瞬间便生动起来。她跪下,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着一起跪下补一个刘能和伏皇后的夫妻对拜,她已经声泪俱下的说道“陛下,臣妾本不是善妒之人,是不是臣妾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您误会了呀?” 没想到剧情居然会这么发展,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连忙想先拉她起来然后好生劝慰,她死活不起来,我只能“噗通”一下跪在她对面,她连忙起身想要拉我起来,我没想好起来之后怎么说,于是也死活不起来。 最后,我用活生生的事实证明了男人的力气是要比女人大的。她又跪在了我的对面,我说皇后啊咱俩一直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一起换个姿势换个地方好好详谈怎么样呀?她同意了。 于是,穿越前加上穿越后,俺刘能终于第一次把女人给骗上了床,好在我和张小让刚才没能搬动那张床。 又一个事实证明,哄女人,最佳地点是床上,最佳姿势我现在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跪着。 “老婆呀。”在杂乱得如果刚被打劫过的房间内,我一边玩弄着皇后的头发(我不敢玩弄她的其他部位,何况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一边深情款款的说“其实我知道你是最大方最温柔最可爱的,我是自己不想娶曹操的女儿,但又没有合适的借口,才不得已拿你出来当挡箭牌的。” “我懂了。”伏皇后的眼神坚韧而又果决。“倘若陛下有什么危险,妾身甘冒矢石之险。”接着她的眼神一瞬间又变成了好奇。“陛下,那能和妾身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曹家妹子吗?” 果然,好奇是女人与生俱来的基本特征和本能,无论时代和身份。曹操的女儿我见都没见过,也不好凭空说人家的坏话,更何况俺刘能对女士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怎么会在背后诋毁人家?不过我自信达尔文的进化论我比谁掌握得都好,也该是将知识转化为力量的时候了。 “你看曹操长得那个样子,她的女儿能好看到哪里去?” “也是哦,董国舅仪表堂堂,果然他的妹妹也国色天香呢。” 第十四章 曹公最小偏怜女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的小老婆董贵妃,纵使看过再多的现代苦情剧,我还是很缺乏应对这种大小老婆之间争风吃醋的场面。好在伏皇后并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皱起眉想了一会儿又说“曹节我见过的,和曹丞相长得一点都不像,应该是像妈妈多一些。肤白貌美、气质不俗。” 这是在变着法的劝我纳妾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三从四德万岁!虽然俺刘能真的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但是皇后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一点的,这样才有利于家庭和谐嘛。曹节……我记得历史上也是嫁给了我,但那是伏皇后被鸩之后,直接就当上皇后了。后来好像是献帝被曹丕害死时对没能保护好丈夫感到深深愧疚结果殉情了,看来也是个有胆识的刚烈女子呀。俺刘能穿越到这个世界,无亲无故的,正需要这样的人来保护……不,是保护这样的绝代奇女子。我渐渐的有些心动,又有些不好意思,怕被皇后看出来,连忙转移话题说“夜深了,我们就寝吧。”说完后不禁一阵狂喜,没想到这么充满着暗示与挑逗的一句话我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难道俺刘能的处男之身就要在今天宣告终结了吗?今天可正好是我的生日啊,太具有纪念意义了。 “妾身怀孕了呢。”皇后有些愧疚的说“要不陛下想宠幸哪个妹妹,妾身去替陛下叫来可好?” 于是,我坚守了二十七年的处男之身,就在这宽大的龙床上、暧昧的烛光下、淡雅的熏香味道里——变成二十八年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的老婆去叫其他女人来陪我睡觉,这种美德我怎么就是改不了呢? 相府,深夜,曹节还在不依不饶的问曹操,“爹,陛下为什么不肯娶我?” 这个问题曹操也深思许久但是一直没有答案,只能实话实说。“陛下说他有老婆了。” “这算哪门子理由?!”曹家小姐虽然出身书香门第,权术世家,但说话却一向直来直去。“爹,照女儿看一定是你平时太跋扈了,陛下不喜欢你,所以才连带着讨厌我的。” 这个原因曹操不是没想过,甚至还想得很深入。要不是当时皇帝的托辞幼稚得有些可笑,他差点都以为这是真的了。曹操还是很耐心的和女儿解释道“陛下后来又说他要去问问皇后的意见,所以为父觉得这件事可能与皇后有关也未可知……”说到这里时他又想起看到衣带诏后荀彧的分析,愈发觉得自己现在的思路是正确的。“皇帝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畏惧皇后。” “不可能。”曹节丝毫不讲究谈话策略,一上来就坚决否定了曹操。“皇后的父亲不就是伏完吗,有什么权势?就算皇帝因为怕皇后不敢娶别的女人,难道还怕娶我吗?娶了我爹爹还能不替他撑腰对付伏完吗?” 女儿这番话虽然直白,但却大有道理,曹操又一次陷入了沉思。问题不在伏完,那就在皇后本人身上,难道一个会喷火的皇帝还会怕皇后不成?因为历史局限性,曹操并不知道李治和武则天的故事,极大程度的限制了他的思维。正当他苦思冥想的时候,曹节又问“爹爹,那女儿的终身您现在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曹操烦得不行,随口回答“你看上谁了就和爹说,爹让他们上门提亲好不?” “今天金殿求婚被拒,女儿的脸面都被丢光了。”曹节甩了一下头发,毅然决然的说“除了陛下,我谁都不嫁!”然后一跺脚回自己的闺房去了。 今天我不想去早朝了,因为我怕曹操非要把女儿嫁给我,我昨天刚当众拒绝,总不好今天腆着个脸说“好呀,什么时候洞房?”更何况俺刘能乃不近女色之人……这句话最近说得似乎有点太多了点,一定是因为我愈发的正派、不近女色了。可是生物钟却不受控制的让我又在清晨起床。张小让早候在外面,一见我醒了就马上冲进来服侍我洗漱更衣生怕耽误了早朝——他最近似乎很享受大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感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这样想着,也就顺其自然的去早朝了,路上我叮嘱张小让别急着喊“退朝”,要看我的眼神和手势,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张小让喊完“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后,所有人包括我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曹操。昨天被拒婚之后这位丞相大人在震惊错愕之余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今天无论如何也应该得发表点意见为自己挽回点颜面吧?这与能臣抑或奸臣无关,只与人性有关。而曹操果然没有让众人失望,现在他已经站到了中间发言的位置上…… “吾皇圣明。”他的开场白简洁有力并且道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真理。我还没想好是不是应该适时的谦虚一下并且如何谦虚,他已经继续洋洋洒洒的说了下去。今天的曹丞相发挥得很好,洋洋洒洒舌绽珠蕾口灿莲花,讲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而且……全是文言文。 因为开始的时候我在措辞准备谦虚,所以有那么一点走神,回过神之后竟是一句都没有听懂……好吧,就算不走神我也听不懂。待曹操停下来喝水的时候,我偷偷问张小让,“丞相刚才说什么?” 张小让回答“奴婢也没听懂,要不干脆退朝吧?” 这显然是个馊主意,我总不能每天一听不懂就退朝吧?真是没想到穿越后我居然还需要一个翻译。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竟没有一个可以和我推心置腹的,就算能推心置腹,他翻译完了我还是未必能听得懂。我心底油然生出了一种英雄寂寞的感觉……想俺刘能……同样寂寞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还有东方朔!他就是汉朝人,一定能听懂。 我中断了曹操的长篇大论,说自己要更衣,跑到大殿后面随便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让一直跟着我的张小让跑步去请东方朔过来,然后就开始饶有兴致的拿着一根木棍看地上的蚂蚁打架……东方朔住得实在是太远了,等他俩气喘吁吁的跑来时,我的脚早就蹲麻了。 缺席了这么久,大殿内的秩序却依然很好,每个人都站在自己方才站立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就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我和曹操说抱歉朕昨晚吃坏了肚子有些便秘,让爱卿久等了,然后示意他从头再说一遍。在曹操重又慷慨激昂的开始演讲后,我偷偷看了眼东方朔,见他从袖子底下用绷带手比出了一个圈……我想了半天才明白那是个ok的手势,后面三根手指因为被绷带和食指绑一起了才形成现在的效果。至于我用来思考的这个半天有多久呢?就和曹操演讲的时间一样长。 东方朔立在我身后,口唇不懂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他说他是个忠臣、大大的忠臣,但有些人嫉妒他的丰功伟业有意构陷说他是奸贼,请陛下不要相信。” “就这些?” “就这些。”东方朔很肯定的回答。 不会吧?都说文言文简练,我看比言情小说还要啰嗦。曹操少说也讲了大半个时辰,被东方朔一句话就给概括了……看来社会进步的同时语言也在进步。我慨叹良久,在众臣看来就像是在慨叹曹操方才的演讲,看来是深深的触动了圣心呀。他们或羡慕、或嫉妒、或不屑,一时间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看大家如此关切,我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翻译再沟通一下,就问为什么一句话的事情被曹操拓展成了那么那么久。东方朔回答“他一直在引经据典,也就是举例子,比如说西周的周公这些。” 我一时福至心灵,顺口吟出一句诗来,“周公恐惧留言日……” “噗通”一声,把我给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只见曹操已经跪倒在地,先是磕了两个很响的响头,然后向前膝行几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老臣何德何能,竟让陛下拿周公来相比,老臣惶恐啊……”我连忙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又蹲下去,像哄张小让一样哄他,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那首诗的下一句是“王莽谦恭下士时”,还好我还没念出来就被打断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呀。曹操离我很近,听见我心跳的声音,以为是被他方才的演讲打动,索性哭得更大声了。 东方朔大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张小让见他抢了自己的风头,连忙跟着喊“退朝。” 大臣们都退下去,孔融在步出殿门时回头,很有深意的看了东方朔一眼。曹操在我怀中抬起头,那剪水双眸中犹自带着委屈。“陛下,老臣还有事想和陛下详谈。” “好,那就去朕的寝宫吧。” 第十五章 猪蹄刘能固辞妻 作为宅男,可以在卧室从事的活动绝不到其他地方去做。要不是因为寝宫太小装不下那么多大臣,我都想把早朝也安排在这里。现在曹操就坐在我的寝宫里,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发呆。我很友好的给他赐了座又泡了茶,和他解释了一下这是后现代的行为艺术,您觉得怎么样?曹操说呃……简直太后现代太艺术了,接着看了看张小让和东方朔说“陛下,乞退左右。” 这句话我听懂了,但没有翻译在场肯定是不行的,技术层面上不允许。曹操是不了解我的实际情况,否则的话我想他也不会坚持。于是我拒绝了他的请求,“没事的,都是自己人,不妨事。” “这位张公公老臣熟悉得很,不过另一位,看上去有点面生啊……” 既然东方朔以后要长期当我的翻译,那是应该给他找一个合适的身份,我正在想怎么向曹操介绍自己的这个徒弟,说他是神仙?还是妖怪?东方朔看我不说话,已经主动将话接了过去。“劳丞相大人下问,小老儿就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奴才,不值得您老人家关心的。”曹操看向我,我点了点头,他也就不方便再问了。 “陛下啊。”曹操突然又哭了起来,“老臣可只有一个女儿啊。” 其实历史上曹操有七个女儿,还统一打包全都嫁给汉献帝了,最后当上皇后的那个叫曹节。为了防止本文变成家庭伦理文暨宫斗文,也尽量突出重点,所以把他这七个女儿给合并了一下,就变成曹节自己了。 接下来的话没用东方朔翻译我也听懂了,大概就是曹节特别的有眼光也有见识,现在非我不嫁。曹操爱女心切,因此不得已才腆着老脸又来求婚,希望陛下认真考虑。然后又有一大段我听得似懂非懂,应该都是在夸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好吧。因为那段话的第一句曹操就斩钉截铁的说“此女肖母。”后面我就全没听懂了。 “曹公,婚姻大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我亲手给他续了水。“令媛朕从来都没有见过,一点都不了解,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基础,想必令媛也是如此。她年纪还小,丞相大人还是应该先帮助她树立正确的爱情观婚姻观价值观……” 在曹操的耳中,这个托辞比昨天的还更加难以接受。虽然都很不靠谱,但昨天毕竟提到了具体的障碍——皇后。他老曹也知道敌人是谁,至少可以尝试着做做努力。而今天这些障碍让曹操听得云里雾里,是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就算再厉害十倍一百倍,也不可能消灭那些客观存在着的观点。 “陛下,那皇后……”曹操还是想先把第一个对手给解决掉。 “皇后没有意见,朕已经和她沟通了。”我飞快的回答。昨天与伏皇后的对话让我明白了这个时代的杰出女性应该拥有什么样的价值观,既然我不小心让她背上了一个黑锅,那我就责任有义务帮她将这个黑锅卸下来,化解她那个莫须有的“善妒”恶名。“我说丞相啊,问题的关键不在皇后,而在我和令媛。您还是回家去和令媛好好沟通一下,帮助她树立正确的爱情观婚姻观价值观……父女之间,有什么不好沟通的嘛。” 看样子曹操还是没听懂,不过我也没寄希望于他能听懂。虽然原则上我已经不再排斥娶一个人品好长得甜嫁妆还会相当丰厚的曹小姐,但俺刘能毕竟乃不近女色之人……除了这句话,别的话都不合适,只能再说一遍。所以我也不能容忍一个没见过面的姑娘,而且基本可以确定还是个小姑娘,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被父母穿上嫁衣,送上花轿,硬塞进我的洞房来。婚姻自由,恋爱自主,包办婚姻要不得呀。 今天我对曹操置腹推心,曹操却觉得我别有居心。他满怀失望的走了,我如释重负的睡了。 相府,紧急会议。会议议题如何将我女儿嫁给大汉皇帝。会议主持人曹操。会议参与者郭嘉、荀彧、荀攸、满宠、刘晔、曹丕、曹彰、曹植、曹熊。会议记录程昱。 如此豪华的参谋团队足以打赢一场官渡之战了,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比赤壁东风还要不可预知的神秘莫测的刘能,敌人的强大不由得让他们都紧张起来。这几天的情况大家基本上也都有所了解,谋士们一个个低着头或深思、或品茗,不发一言。曹操声泪俱下的说“列位,我曹操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 曹彰第一个发言,他朗声说“要我说,咱们想办法把皇帝抓起来,和妹妹关在一起,关上个天……也许还用不了那么久,我看也就成功了。” 曹操叹着气说“彰儿呀,你还是回去举石狮子玩吧。小心点,别砸了脚。” 曹植站起来说“昔日司马相如写过一篇《长门赋》,就是写给皇帝看的。儿爱其文采,尝窃记之……” 曹操看了眼站都站不稳的曹植,又看了看使劲擦着鼻涕的曹熊,温声说“熊儿啊,你身体还没好,就不用在这里强撑了,顺便把你三哥扶下去,想办法让他赶紧醒酒。小心点,别摔到他。” 看来是砖抛得差不多了,玉也该出来了。荀彧放下茶盏,施施然的站了起来。“明公舔犊情深,彧深为感动。昨日陛下一拒,也许可以解释为陛下与丞相之间有些许嫌隙,但今日朝堂之上,明公洒洒千言,天地为之含悲、风云为之变色,不但我等臣工深蒙教诲,陛下也是十分的动容,以周公比丞相,也是出于至诚。可见嫌隙一说,纵使有也消除了。”荀彧话锋一转,又说“但陛下今天还是拒绝了,据明公所说,陛下推辞时言辞闪烁,颇有些不知所云,明公诚为此不解也?” “对。”曹操说。 “那就是了。”荀彧几步走到房间中央,慷慨激昂。“昔尧禅让于舜,舜三辞乃受;舜禅让于禹,禹同样三辞乃受。今上圣明,不输舜禹,况一向不近女色……想必也要三辞乃受吧?既然已经决定了三辞,那重要的就是推辞这个动作,至于如何辞则无关紧要。今上睿智,不拘小节,所以就没在这个托辞上面下功夫。” “这……”曹操有些结结巴巴的说“操虽有微功于社稷,但不过嫁个女儿而已……又岂能与禅让帝位相提并论?先生此言,未免有些太惊世骇俗了……” “非也、非也。”荀彧摇头晃脑的说“所谓三辞,不一定是辞帝位,而是要看对方的决心和表明自己的态度。尧让帝位于许由,许由辞了,尧也没有再让;舜让帝位于北人无择,北人无择跑了,舜也没有再让。所以,现在掌握主动的不是天子,而是明公!坚持就是胜利。” 郭嘉说“对。” 荀攸说“对。” 满宠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刘晔说“那你说怎么办?” 满宠说“呃……我现在也觉得对了。” 刘晔说“这就对了。” 曹丕说“要么父亲明天再求次婚,陛下要是还不同意,那就是三辞了。也就证明了荀彧先生说得对。” 曹操说“对。” 早朝,大家都搬来了小板凳准备好了零食等着看曹操求婚。这次曹操并没有长篇大论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害我提前准备好的武侠小说都没派上用场。他直接了当的说“微臣还是想把女儿嫁给陛下。” 我回答“朕还是不想娶。” 堂下众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有人轻声低语道“三辞了,三辞了。”有人大喊“退票,退票。”曹操躬身一礼,“那微臣无事了。”张小让连忙抢着喊“退朝”,喊完还得意洋洋的看了东方朔一眼。我前脚刚出殿门,郭嘉荀彧等人已经忙不迭的开始恭喜国丈贺喜国丈,曹操也满面春光的做着四方揖,口中说着同喜同喜。 这时我并不知道,就在云淡风轻中我已经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堪比舜禹的历史壮举。后来陈寿在《三国志》中写帝固辞不受,乃三……帝乃不近女色之人。 看,这不是我自我吹嘘吧?这句真理载于正史,煌煌史册,诚不我欺。 第十六章 路上行人欲断魂 东方朔的手恢复了一些,这是他抠鼻子的时候我发现的。前两天原本用左手,现在已经换回了右手,食指在鼻孔里面灵活的动作着,未几,已有所收获。他将战利品用弹指神通般的招式弹到了正在进门的张小让身上,张小让没有察觉,我自然也没有多事。我本想将小盒子拿出来试试东方朔的右手食指的,一想到他刚刚挖完鼻屎,就很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陛下。”刚进来的张小让说“明日清明,陛下是不是要将祭祖的相关事宜提前安排一下?” 清明?这个日子好,起码明天曹操不会再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非要将女儿嫁给我了。古代祭祀祖先是件极其庄重的大事,我刚刚穿越过来,还是尽量低调不要闹出笑话来好。于是我问张小让,“去年是怎么安排的呀?照办就是了。” 张小让面露难色,“陛下,去年咱们还在长安呢……”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西汉帝王的陵寝都在长安,而东汉的在洛阳。帝驾在长安的时候还可以祭拜一下祖宗的祖宗,勉强也说得过去,但现在在许昌,所有祖宗的陵寝都不在附近,也无成例可循,确实有点麻烦。 “那就还是把曹丞相找来吧,和他商量一下。” 曹操来了,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人。我觉得这样很好,理论上讲他不会当着别人的面非得让我娶他的女儿,而那人的性别也不太像是个媒婆。走进了一看,我的乖乖,这人有严重的肢端肥大症,目能顾耳,口是不是能容拳暂时还看不出来,站着的时候两手自然下垂,在小腿肚子那里晃晃荡荡的,有点像非洲丛林里的大猩猩。 按道理我是应该叫他一声皇叔的,于是我很有礼貌的叫了,招呼他二人坐下。曹操先开口说“陛下,祭祖之事,是国事也是家事,因此老臣擅自做主将刘皇叔请来一同商议。老臣僭越了。” “无妨。朕年轻,好多事情不太清楚。朕就在这里先听着,有劳丞相和皇叔一起商量个章程出来吧。” 俩人商量的时候,我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喝茶,一边偷偷打量着刘备。这时他应该正寄在曹操篱下,看过衣带诏之后专心蔬菜种植事业,然后煮酒论英雄。不过我穿越过来之后阴差阳错将衣带诏赐给了曹操,也不知道曹操会不会拿给刘备看,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的……朕的这位皇叔年纪也不甚大,不看耳朵的话样貌还算清秀,加上耳朵就变成清奇了。他两鬓已经隐见斑白,想是多年风雨飘摇所致。拜《三国演义》所赐,我对刘备的感觉还不错,况且以我的身份,只能和刘备一伙,再加上那清奇的样貌让我很是有些好奇,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几眼。被曹操看在眼里,心中对刘备又多了几分忌惮。 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也只有遥祭这一个办法可想。一个是国之重臣,一个是家中长辈,二人齐心协力在大方针下对细节进行了仔细论证、反复推敲,然后形成了文字化的东西让我拍板。 我看了一眼……看不懂。 “那就按二位的意思办吧。”我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回桌子上。“另外誊抄一份副本送回来,朕今晚熟悉一下流程。” 东方朔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既认得篆字又没有忘记简化字怎么写,顾及到我这个当师父的文化水平并不是很高,在一些生僻字的上面还细心的为我加上了汉语拼音。我看着面前翻译过的流程说明很是满意,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弟收得简直太值了,基本上是一个全能型的劳动力,最重要的是还不计报酬只想升仙,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目的甘愿做牛做马,一心奉献从不索取,性价比极高。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明天祭祖的时候把他也给带上。 东方朔在朝臣面前已经出现几次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虽然他那一丛依旧又长又脏又乱的胡子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太监,但汉朝皇帝有龙阳之好也算是个传统,断袖之癖的香艳典故就发生在我名义上的祖宗身上。不过老人家早已作古,也是今天被拜祭的对象之一。 帝乃不近女色之人,但身边长随一猥琐老者,帝常狎之。——《三国志》陈寿 “……史书上真是这么写的吗?” 后台一阵忙乱,隐约能听见导演在喊“该谁出场了?下面是谁的台词?”有人回答是东方朔。导演问他人呢?回答说前面被编剧写到东汉去了,现在正满脸戚容的行走在祭祖的队伍里没法出声。 “快、快,赶紧上个人顶一下。”导演狂吼。 “我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演员越众而出,穿着一身sy的戏服跳到前台,拿起话筒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怎么搞的?”导演一头雾水,“这台词也不对呀。” 听到画外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顿时觉得今后还是近女色要好一些,两害相权取其轻嘛。陈寿说我“狎之”倒也没什么大错,只不过是我不习惯高高在上的天子作风还不得不在人前展示威严,唯有那个尚残存一部分民主自由人权观念的东方朔算是我的半个知音,所以我对他不怎么摆架子,放在封建思想严重的陈寿眼里,就变成了“狎之”。 拜托,我就算要狎也不会狎这么一个猥琐老头吧?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乃至性取向,但不应该怀疑我的眼光。我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深深的侮辱,果然“紫阳书法不饶人”。也不知道那个陈寿现在出生了没有,有机会一定要当面和他好好的解释一下伟大友谊和猥琐“狎之”之间的巨大区别。 遥祭列祖列宗,自然是由我这个冒牌的嫡系后裔当主角,我捧着东方朔的译文结结巴巴的念着……没办法,实在是太拗口了,并且东方朔这家伙可能是因为活得太久,见识过太多字体,他的字杂学而旁收,一笔简体字大半都似是而非。不过我有我的办法,一旦读不通了就假装呜咽两声,然后理顺了继续读。见皇帝如此感动,下面的臣工也纷纷效仿,一个个以袖拭泪,个别脸皮特别厚的甚至失声恸哭了起来。等我读完之后,发现所有人都在哭,我也只能跟着一起哭。曹操位极人臣,离我最近,哭声也最响亮,但响则响矣,却有失逼真。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我偷偷对他说“丞相,您的这个哭……还得练呀。” “怎么练?”谦虚好学的曹操马上止住哭声,换上泳裤,准备在知识的海洋里面遨游。 “朕也不擅长,朕这是在真哭,不过你看看他。”我指了指看上去挥泪如雨如丧考妣的刘备,但觉得看上去也还是显得有些虚伪。“呃……虽然他现在哭得也不太到位,但他的潜力是很大的,有空和人家学学。” “和我学呀,我可是专业的。” 画外音怎么突然出来了?我没问什么问题呀?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画外音又响了起来。“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唐悠悠,是名专业的演员,以后画外音这部分就由我来负责。虽然导演还没有同意,编剧也没给我台词,我本人也没有任何片酬……但我相信我的专业素养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都说古代人到了现代会晕车,没想到现代人到了古代也会晕车。来的时候还好,大早上的空气凉爽清新,回去时就有些热了,主要是计划外的那场哭戏将整个祭祖的过程延长了一个半时辰。其实现在气温也不是很高,但我这身装备实在太厚重了。而车外那长长的队伍中间,有些人还沉浸在方才的哭戏中无法自拔,时不时的能听见一两声抽噎,还有不断的擤鼻涕的声音把我搞得不胜其烦。本来以为出来踏青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没想到远没有宅在宫里舒服。 皇帝嘛,就应该宅,不宅的皇帝太劳民伤财。这次出行让我坚定了做一个好皇帝的信念,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宫。 “陛下圣明。” 怎么还有个女臣?!我反应了半天才想到那是唐悠悠的声音。“以后不叫你不许出来,否则我马上让导演把你杀青。” “是……臣妾告退。” 第十七章 御书房刘能勤政 我感觉那辆豪华的马车把我的骨头架子都给颠散了,问张小让有没有入宫之前学习过按摩推油的太监。张小让说没有,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宣太医来做的。上次的那个太医给我留下的印象并不好,长得实在太难看,比东方朔虽然是要强一点但极其有限,于是我觉得还是自己克服一下算了。今天我在路上特地注意了一下东方朔的手,已经从厚厚的白熊掌变成了只挂着几根飘逸的绷带,在风中舞动出了一个很嘚瑟的造型,看样子明天就应该能打开那个神秘的小盒子了。 所谓宅,是要有可供消遣的东西的。现在没有烟抽,而东方朔的那些画片甚至包括招嫖卡片我都翻来覆去的研究过很多次了,就连电话号码我都能背下来了,也没从中找到成仙的诀窍。我本已渐渐的觉得宅得有些无聊,但今天上午的踏青又让我觉得宅其实很舒适,不过还是要想办法找点东西消遣才好。 我问张小让,怎么这么长时间我连一本奏折都没见过呀?张小让回答奏折都在御书房放着,陛下您一次都没去过,所以一本也没见过。 那你去搬点来吧,顺便把东方朔也叫来,顺便把文房四宝也拿来,再顺便把可能用到的那些参考资料都……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御书房里的奏折好像有点多……多到什么程度呢?就和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所学的教材那么多吧。但这并不能动摇我的决心,谁说我要全看了,我是来找乐子的。我随随便便拿起一本,吹掉上面的灰问“这些奏折丞相都看过?” “是,都看过。”张小让很老实的回答“都是丞相看完之后才送过来的。” 这个细节就可以充分反映出曹操的跋扈了,但我并不以为意。这江山本来就是刘协的而不是俺刘能的,穿越过来占用了他的身体我就有责任有义务抚慰他的老婆……们,至于他祖宗的基业,那是他祖宗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其实我已经很对得起刘协了,衣带诏被我给了曹操,保住了他小老婆(现在是我的小老婆)和大舅哥一家人的命,还顺便救了很多无辜的吃瓜群众,当然刘协可能不太在乎这些人。理论上他的大老婆后来也是被曹操给弄死的,原因是国丈大人让吉平下药想毒死曹操,这个情节还是尽量避免掉比较好,虽然俺刘能乃不近女色之人,但毕竟也是一条性命呀。要不我和曹操说曹公呀你总是头疼是因为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取出来只是一个小手术,要不就让华佗试试吧,把你脑袋劈开瘤子取掉你就好了,就再也不会头疼了,别总保守治疗了……估计这样的话我就先死了,同样皇后也保不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连孔融的儿子都知道,孔融的boss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有小太监捧了一堆奏折进来,张小让和我说这些都是今天先到的新鲜奏折,要不先看这些? 那是当然,新闻是有时效性的,过了这个时效性就变成没有任何文学味道的纪实文学了。我坐下来,顺手拿起最上边一本,袁绍的,打开一看,我想都不想的递给了东方朔。 “师傅,袁绍说他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 ……这个袁绍脑子短路了吧?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张小让已经又呈上来一本,袁术的。我又递给了东方朔。 “师傅,袁术说他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 ……兄弟俩的脑子还一齐短路了?这是心有灵犀还是袁家的家族病史? 这次张小让直接递给了东方朔。 “师傅,刘表说他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 “师傅,刘璋说他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 “师傅,孙策……”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问张小让我见没见过孙策,张小让想了想回答没有。“这个孙策,见都没见过我就说想我?也太假了吧。” “师傅,孙策只说他想来看看您,没说想您。” 用词还挺严谨。我将身体最大程度的向后靠着,在书桌上面翘起了二郎腿,有些不耐烦的问“还有谁想我了?或者说想来看看我的,一起说吧。”张小让和东方朔在奏章中各种翻检,汇报说还有张绣、张鲁、马腾,另外公孙瓒说他也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但目前他正被袁绍围起来胖揍呢,要是赖陛下洪福能够成功突围的话,也想来看您。 看来除了衣带诏乌龙事件以外历史还是按照正常走向发展的,不出意外的话公孙瓒应该不久后就会挂掉,只能在九泉之下记挂我了,也千万别来看我。我对这个《三国演义》里的大龙套并没什么太深的印象自然更谈不上好感,只是略想了一想就放到一边,脚尖很嘚瑟的一抖一抖的问“他们说准备啥时候来了吗?” “待陛下圣裁。” “那曹丞相是怎么批复的?” “待陛下圣裁。” 曹操居然让我说了算?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这么多诸侯同时要求进京面圣来得不可思议。我已经失去了批阅其他奏章的兴趣,让张小让去请曹操,自己带着东方朔回寝宫等着去了。 曹操来了,比我想象得要快,给我种说曹操曹操到的感觉。据张小让事后说,他去相府的时候曹操正穿戴整齐的在门口那里踱来踱去,看见张小让啥也没说就跟着走了。听完后我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将张小让好好留在身边监督他健康成长,要不然他出去拐卖妇女儿童肯定会成为一个大祸害。 照例给他看座沏茶之后我才问“曹公,朕刚刚看了一下奏折,各路诸侯纷纷要求入京觐见,所为何故呀?难道他们真的想朕了吗?” 曹操正在喝茶,听了我的话被狠狠的呛了一下,将茶水弄得满身都是,张小让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拭。好不容易弄利索后曹操说“恕老臣御前失态。呃……也有可能是想您了,但老臣认为,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是想我了,必是有其他的目的,但目的是啥呢?曹操不说,我这个穿越过来刚一个星期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于是我也不说话,等着曹操的下文。张小让刚想喊退朝,被东方朔一脚给踢回去了。这个徒弟别的没学会,踢人的本事倒是看我示范了两次后就融会贯通了,神仙的资质就是要比凡人好些。 曹操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好说,总不能坦陈这些平时不听话不关心皇帝对圣旨阳奉阴违对丞相更是缺乏尊重的家伙们组团来京城旅游是为了看陛下您表演喷火吧?但我问得浅显直白,他一时还找不到什么话题岔开,只能坐在我对面装作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我怕张小让再管不住自己大喊退朝,就派他出去分发蜡烛了,等着看一会儿“轻烟散入五侯家”的风骚景致。东方朔在我身后玩手,玩得还挺好都不用大人哄。 “陛下。”曹操终于耐不住寂寞先开口了。“老臣觉得他们来的目的其实并不重要,让不让他们来才是陛下您要考虑的关键……” 我很想问一句如果不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又怎么能判断该不该让他们来,但觉得要是这么一问整个事情就陷入死循环了。仔细端详曹操的表情,我相信他一定知道原委,那就让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来决断吧,并且这个人智商应该不会比我低上太多。 “丞相,还是您做决定吧。”我非常诚恳且笑容可掬的说。 曹操沉吟了一下说“老臣觉得既然他们公然上书要求觐见吾皇,倒是不好断然拒绝的,也没什么太好的理由。虽然其中有些人很不听话也很不像话,但也不能排除确有一二忠义纯良之士……也不好寒了这些人的心呀。这是其一。其二呢……虽然陛下富有四海,老臣这些年来也省吃俭用,家里颇有几分积蓄……但银子这个东西,毕竟还是越多越好的……陛下以为然否?” “然。”我飞快的回答。银子越多越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这是其一。其二呢……这个“然”字是我第一个掌握了正确用法的文言文,当然要在这个恰当的时候好好表现一下。 “这就是了。”曹操很兴奋的站起身来,脸上洋溢出激动的神色,边走边说“这些诸侯等闲年也不进京一次,这次好不容易一起要来。陛下,您一向圣明睿智,可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呀。陛下……老臣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 等等……怎么话题又绕回到曹操的那个唯一的女儿身上了? 第十八章 为天下计舍朕躬 “老臣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要是陛下在诸侯来朝时迎娶节儿,一定能够收到不少礼金。那些家伙一个个可都有钱得很呀,平时原本应该上缴国库的钱都被他们给侵吞了,一个个富得流油。现在组团来的话,恰逢陛下有喜事,自然谁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吝啬……陛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这个曹操,我还没答应娶他女儿呢,怎么就和我讨论起收彩礼的事了?我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想着如何措辞拒绝才能最大程度的维护丞相大人的颜面。曹操见我犹豫,以为我是放不下天子的架子不好意思大肆敛财,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陛下,自黄巾作乱以来,将士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今诸侯林立,朝廷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况仓廪虚置,国库空虚,正要趁这个机会充盈国库,以资军需。方可挽社稷于将倾,拯万民于水火呀。陛下,三思呀。” 我看着曹操,有点不确定的问“你是说,朕娶你的女儿……就能拯救天下苍生?” “陛下圣明。” 虽然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但我更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有担当的好人。既然我不小心穿越成了皇帝,那拯救天下苍生也就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又岂能拔一毛而利天下而不为?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俺刘能就牺牲一下自己不近女色的名声吧……我相信后世会有人理解我的。 “我说曹公啊,您说得不错,机会确实难得,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真的是太可惜了。咱们让那些外地来的土财主在京城多住几天,丞相您就辛苦一下,去打听打听谁家还有待嫁的女儿,要那种胸大屁股翘的,出身什么的朕倒不是太在乎。朕每天娶上那么一两个,让国库多充盈充盈,也好早些拯救天下苍生。” 早朝,曹操出列。“臣有一女,望嫁于陛下。” 我淡淡的回答“准奏。” “陛下圣明。恭喜国丈、贺喜国丈。”群臣的声音如同排练过的一样整齐,但声调却是显得有气无力,有种哀乐般的沉重感。就在这份沉重感中我觉得当个明君似乎也不是件很难的事情,只要勇于牺牲自己,多娶几个小老婆就是了。 退朝后,曹操直接和我回了寝宫。这几天我发现只要不是在朝堂之上,我和曹操单独相处的时候他说的话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懂,就打发东方朔回去把手上最后那点绷带拆掉,然后看看还有没有继续上药包扎的必要,要是没有的话就把手好好洗洗再过来。东方朔知道我就要结婚,以为有什么圣洁的事情要他来做,连褶子里面都蕴满了笑意欢天喜地的去了。出门的时候我还听见他偷偷问张小让皇帝结婚流程怎么走?是不是也需要伴郎?自己可是童子身正好合适。我和曹操都装作没听见,谦让着坐了下来,商议起诸侯觐见以及曹小姐过门的事情。 曹操戴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在地图前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口中说“益州太远了,路也不好走,我们得给刘璋留出充裕的时间。” “嗯,是要尽早通知,朕听说蜀锦很是不错呢。”我也装模作样的看着地图,“袁术倒是近了,不过他前些日子发神经自己称帝……那以什么身份进京来呀?” “哦。”曹操扶了扶眼镜回答“袁术称帝之后没多久,老臣就带着孙策、刘备和吕布惩戒了他,后来他又被吕布给收拾得不轻,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他上书要求觐见的时候还附了一份检讨书,说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当皇帝玩了,语气很是诚恳呀。” “迷途知返就是好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嘛。那就正常通知吧,记得告诉他带上玉玺。” “对。”曹操觉得我这句补充相当重要,连忙一笔一划将这条指示记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接着研究起地图来。“宛城张绣兵微将寡,不足为患;荆襄刘表素来谨慎,固步自封,也不会生出事端;江东孙策崛起时间尚短,根据地还不是特别安稳,尚需要借陛下的英名来巩固统治;汉中张鲁一来路途遥远,二来也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和足够的实力,都不会有什么变故。这四路诸侯就和刘璋一样,正常通知可好?” “好、好。”我随口答应着,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孙策是不是刚结婚不久呀?”曹操回答是。我说“新婚燕尔的,就别让他们小夫妻分离了,告诉孙策带上老婆来京城度个蜜月。呃……把他小姨子也带上,再顺便带上周瑜吧,组个家庭团,小乔要是还没嫁给周瑜的话正好给你女儿当伴娘。” “陛下真是心细如发又爱臣如子呀,老臣佩服。”曹操边说边将我的指示认真记录好,看着地图叹了口气将公孙瓒的名字轻轻的划掉了。“公孙太守那边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呀,依臣看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就用不着通知了。” “可惜呀,又少了一份礼。”我有些伤心的摇了摇头,“不过也没关系,他不是要被袁绍干掉了吗?咱们表扬一下袁绍,顺便暗示他一下,让他把公孙瓒那份礼金一起出了。他既然把人家的地盘都给占了,那多出份礼金也是理所应当的。呃……叫他顺便把公孙瓒的照片带上吧,终归也是一方诸侯呀。” 曹操深以为然,但随即提出了自己的顾虑。“陛下,这冀州袁绍和西凉马腾两个,都是兵多将广,还素有不臣之心。马腾还好些,毕竟西凉路远,粮草难继;但袁绍近在咫尺,若纵容他进京,只怕有变……老臣以为一定要慎之又慎呀。” “不行,袁绍必须进京!”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曹操看着我坚毅的眼神,不由得心底暗暗生出一丝畏惧,洗完手刚刚进门的东方朔眼中露出一丝惊喜,张小让见没人说话东方朔又要进来,生怕对方抢了自己的风头,大声喊“退朝。” 我看东方朔来了,手上也没缠着纱布,顿时心痒痒起来。那个神秘的小盒子里面就算只有一包烟也是好的,我已经断粮太久太久了。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曹操知趣的告退了,我让张小让去送,再三叮嘱曹丞相乃国之重臣,一定要亲自送到相府。 二人走后,东方朔谄媚的说“师父威武,根本不惧怕袁绍的百万甲兵,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觐见的请求,徒儿着实佩服呀。” “有百万甲兵的人,彩礼肯定不会少,更何况还是两份。”我边说边翻出了那个神秘的小盒子。“来,乖徒儿,伸手。” 在东方朔右手小指放在触摸屏上后,锁“吧嗒”一声开了,接着响起了一阵柔和的音乐,音乐声中传来一个很标准的女声“请输入密码。”我一看,还真有个小小的键盘在那里,和os机长得差不多。神仙的盒子还配上了指纹加密码的组合……那这里面的东西一定是极其珍贵的。呃……最起码不会是一包香烟那么简单。看了一眼东方朔,见他眼神中透出了熟悉的迷茫,我就知道这个盒子被他忘记了,当然也就更不可能记得密码。 试过了123456和从六个一到六个零之后,我不得已求助于东方朔,这期间他一直傻乎乎的看着我。“徒儿呀,你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吗?”他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毕竟几千年前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回忆起来的,然后报出了一组数字。 “你还记得你父母的生日吗?” “祖父母、外祖父母的?” “你还记得你的结婚纪念日吗?” “师父,徒儿是修行童子功的,没有结婚。” 这下好了,连老婆生日、儿女生日、离婚纪念日这些统统都不用问了。“那你生命中还有什么十分重要的日子吗?” 东方朔的老脸上绽发出无比圣洁的光芒,每一道皱纹中仿佛都绽放出了美丽的花朵,雅典娜一样高贵优雅。他无比虔诚的回答“我生命最重要的日子就是遇见师父并蒙师父收录门墙的那一天,那是我人生转折的开始,从那天后徒儿就在一片迷茫中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和方向,青春的小船从此知道了该向何处扬帆。跟随在师父身后,每一天都充满着活力与激情,我会终生铭记那个幸福的时刻以及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第十九章 掐指一算订婚期 我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他那并不高明的阿谀。“这个对你来说确实很重要,但还是得再想想其他的。” “对我来说,其他的所有日子加在一起都没有那一天来得重要。那天的天空是那样蔚蓝,阳光是那样明媚,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我不得不再次打断他,“你说的这些回去可以写一篇抒情散文或者现代诗,不过就不用给我看了,以后有了女朋友会用的上的。现在,为师需要你回忆的是日期,日期你懂吗?” 东方朔自然懂,但懂并不代表他就能想起来。看着他眼中的迷茫越来越深刻,大有变成思想家的趋势,我只能继续帮他进行回忆。“童子功可以和异性牵手吗?” “书上没说。” “那你牵过吗?” “没。” 看来初吻什么的也就都不用问了,那么一个人生命中比较重要的日子还有什么呢?我冥思苦想,然后脱口而出,“你的忌日是哪天?” “师父,您是不是因为要娶丞相家的小姐有些紧张呀?没关系的,轻松一点……要不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确实问错了,神仙是没有忌日的,于是我换了一个说法,“你飞升的时候是哪天?” 东方朔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脸上神色转回恭敬,回答道“徒儿只想在尘世多侍奉师父几年,并不想独自飞升。什么时候师父游戏人间游戏得够了,带上徒儿一起去天界就好。” 我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说“真乖,你回去修行吧,别担心,为师是不会抛下你独自上天的。”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颇有些求之不得的感觉。那个神秘的小盒子在激发了我无数的想象力挑拨出无穷欲望之后还是没有办法打开,就如同窈窕淑女已经答应和你共赴巫山房都开好了对方反悔了,当然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这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密码会是什么呢?当然不一定是一个日期,但除了日期还或许可以蒙对,其他的数字那就更没有指望了。 突然我灵机一动,这又不是银行卡密码,输错三次就会自动锁定。刚才我已经输了十几次,也没出现什么问题……这就好办了,一个个试吧。假设密码是六位数的话(因为它长得像os机,所以我大胆假设是六位数),那就要试一百万次,大概三秒钟可以试一次,那就是每分钟二十次,每小时一千两百次……就按一千次好了,比较好算。然后……得出结论,一千个小时,也就是四十多天。 一个企业最稀缺的资源就是ceo的时间,这个国家最稀缺的资源当然就是我的时间。我把张小让从被窝里喊起来,让他去找两个老实人,弄个房间单独关起来,进行伟大的超越了时代的破译密码的工作。我告诉他们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上天的启示,是天帝送给真龙天子的礼物,你们打开之后千万不能看,不然福泽不够深厚可是会丧命的。俩老实人很老实的信了。 最多一个多月,俺刘能就能知道盒子里面的秘密了。我愉快的翻了个身,美美的睡了。 第二天我没起来,没去上早朝。 我也看过古代帝王的起居录,基本上就像是流水账一样。虽然我现在的生活也和流水账差不了太多,但我觉得起码我流得还是有些质量的,除了每天晚上少了句很关键的“帝幸xx”,其他的都还算充实。反正过几天就要娶曹操的女儿了,俺刘能还是个处男,就把这宝贵的处男之身留给同样纯洁的处女吧。 帝宠曹妃,在其入宫前便修心养性,十余日未幸嫔妃。——《三国志》陈寿 皇帝——还是应该勤政的,这么多天我就今天没去上早朝,结果就出事了。虽然我认为这件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但大臣们却都觉得事关重大。尤其曹操,散朝后还特意跑来专门向我汇报。 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公孙瓒终于被袁绍干掉了,现在只能以相片的形式来出席我的婚礼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出生,同样也有成千上万的人去世,挂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我表现得很是淡然,只是“哦”了一声,还因为他打断了我逗鹦鹉的雅兴而显得有些不情不愿。曹操大概是被我的气度所折服,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袁绍的奏折双手呈给了我。 袁绍大概文化程度不如曹操,用词要相对直白一些,所以他的奏折我还是能看懂的。大意就是说公孙瓒特别特别的的坏,具体表现在“屡拂圣意、深违圣心”(奇怪了,这两条罪名是你清楚还是我更清楚?),而自己作为大汉及陛下的忠臣,实在看不过去了,于是“便激一时之义愤、敢吝数月之光阴?”想教训他一下,给陛下出口气。然后“兴百万之王师”去胖揍公孙瓒。因事发突然,事先未及请旨,向陛下请罪,但“赖陛下之天威,逆贼授首”这个结果还是可喜可贺的,我袁绍不敢居功,就拿这个当我进京拜见的贺礼吧,同时还请陛下派人去接手公孙瓒的地盘。但“逆贼虽死,余部犹存”,当地的治安现在很乱,我袁绍忠君爱国,分出了部分兵力在当地弹压乱党余部,大概十几万吧。事实就是这个事实,情况就是这个情况,请陛下圣裁。 最后的这句话青龙山的那个刘能要是听到一定会感觉很亲切,可惜俺刘能非彼刘能也。袁绍的这篇奏章前后逻辑松散甚至自相矛盾,一时之义愤持续了几个月,把人直接就给教训死了,而“百万之王师”里面暗含的威胁意味,甚至连我都看出来了。 “元芳……呃,曹公,你怎么看?”曹操还没能回答,我又补充了一句,点出问题的关键。“袁绍这家伙是不是不想给朕送礼了?想拿个捷报糊弄过去?” 曹操楞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回答“陛下,臣以为送不送礼这件事倒在其次,可容后再议。主要是袁绍的这份奏折实在太过狂妄自大,虽然名义上是在请罪,却并无半点悔过之心,还隐有要挟朝廷、恐吓陛下之意。陛下,黄巾之乱,无非愚民闹事,乃疥癣之疾不足挂齿;而封疆大吏拥兵自重,才是心腹之患呀。” 我翻了翻白眼啥都没说,黄巾之乱不管是疥癣之疾还是心腹之患,反正已经基本治愈了,怎么说都可以。而袁绍又不是这两天才突然拥兵自重的,这个问题之前那么多年都解决不了,俺刘能虽然称个“能”字,但何德何能,一下子就能给解决了? 曹操对我的反应并不意外,他接着说“所以老臣认为,让袁绍进京陛见之事,陛下还是三思的好。袁绍若进京必要带兵,而带兵就是祸乱之源。当年西凉董卓带兵入长安时,陛下虽还年幼,想必仍是记忆犹新吧?” 我还真不记得了,要是记得就奇怪了。既然曹操问我,我也就不能不开口了。“此一时、彼一时也。何进酒囊饭袋,焉能与曹公相比?袁绍兵多则多矣,主将却多谋而寡断,尚不如董卓。况袁绍向爱虚名,必不肯于天下诸侯面前行大不韪之事,曹公无需多虑。” 曹操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一时间都忘却了君臣礼节。我咳嗽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老臣御前失仪,陛下恕罪。陛下真知灼见,老臣佩服,请问陛下,让诸侯们何时觐见为宜呢?” “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嫁女儿了,嫁女儿虽然简单,但准备嫁妆可能会稍微麻烦一点,因为朕猜……嫁妆一定很多很多吧?丞相,您可就那么一个女儿呀。” “老臣这就回去准备嫁妆。” 曹操的家底毕竟还是很殷实的,第二天他就告诉我嫁妆准备好了,当时朝堂上群臣正为袁绍杀了公孙瓒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大部分人觉得袁绍擅杀朝廷大臣,目无君上,其罪当诛;但毕竟大臣很多很多,有些相反的意见也不奇怪。就他们声嘶力竭的对骂时,曹操将嫁妆的清单交给我请我过目,还让我顺便选一个黄道吉日。我翻着那本小册子一样的清单,尽管上面许多字我都不认识,但从厚度上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诚意,报以会心的一笑。 黄道吉日这个事情太好办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于是就回头让东方朔随便选个日子。他掐了掐手指头,两秒钟没到就说出来了。 第二十章 还是旧时游上苑 我虽然不在意,可古人对这些所谓的某日宜嫁娶不宜行房这些还是很看重的。方才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那份清单上有些疏忽了,现在反应过来正担心曹操觉得我太过轻率突然反悔(我不怕他不把女儿嫁给我,而怕他将嫁妆打折)时,却看见自己的准岳父大人已经掏出了小本本,很郑重的将东方朔刚说的日子记了下来。 这我就放心了。 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曹操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恭敬的请我圣裁。我的民主和法律意识都很强,心想总不能让人家袁绍缺席审判吧?就说反正不久我就要娶丞相的女儿了,袁绍也是我请的客人之一,你们现在先不要吵了,吵来吵去都是些局外人,等袁绍来了当堂对质岂不是有意义的多。大家都说陛下圣明。曹操又问那什么时候让袁绍来呢?还有其他的一些客人,都要先行通知的。我仔细考虑一下说让他们提前个天来,现在就通知。早些通知是为了让他们有时间选购礼物,提前个天是因为现在汉朝的经济还存在着相当大的地方差距,要是当地没有合适的拿得出手的礼物的话也可以在京城临时采购一些。总之我是位很为诸侯们着想的好皇帝,诚盖世明君也。大家又说陛下圣明。 退朝后我先去了俩老实人那里,密码还没破译出来,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顺口勉励了他们几句就回寝宫了,伏皇后来找我,先对我将要迎娶曹家妹妹表示了由衷的祝贺,接着又问我宫中该如何准备。我说你看着办吧。当时东方朔就像条老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还在努力的对师娘露出谄媚的笑容,伏皇后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告退了。 然后,我让张小让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太监将寝宫里的家具全都归位了,接着又带着他和东方朔一起在宫中寻宝。我对东方朔说“你好好闻闻,看看哪里有宝物。” 东方朔装模作样的闻了闻说“师父,您这皇宫之中,处处都被您圣洁的光芒和慈悲的内心笼罩着,一草一木都是宝物。” 我说“呃……这个我知道,但为师现在要找的是摆脱我的气息后仍然价值不菲的那种宝物,有线索吗?” 东方朔变得认真起来,只见他神情凝重鼻翼翕动,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朝着一个方向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我和张小让连忙跟在他身后。这家伙虽然老,但步履却是轻快得很,吧我和张小让累得气喘吁吁。七拐八拐之后,东方朔领着我俩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院子,我一看那些房屋的外部装修,就觉得这里一定有好东西,我的神仙徒弟还真的不是浪得虚名的。 “师娘,徒儿带师父来看您老人家了。”东方朔恭敬的说。我一抬头,伏皇后正率领宫人给我请安呢。 “陛下,今天怎么有空到臣妾这里来?快请进。”皇后的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但面色中却难掩欣喜。 我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寻宝误闯宝地,还请女侠饶命,随便打着哈哈跟着伏皇后禁了她的房间。别说东方朔的鼻子还真好使,这里有好几排陈列架上面满满的摆着许多古玩,看上去都成色上佳,而且灯光也比我的寝宫要好,将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都照出了金银的颜色。我的乖徒弟在身后低声说“师父,徒儿找的这处宝藏还不错吧?”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来都来了,自然不方便转身就走。有宫女给我奉上香茶,我撇着上面的浮沫心想应该找点什么话说,然后发现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最后还是伏皇后先开的口,“陛下,您过来还是为曹家妹妹的事情吧?有什么需要臣妾做的,请您尽管吩咐便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我浅饮了一口回答“呃……皇后这些年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朕心甚慰……”我看了一眼伏皇后,见她没有接话的意思,只能继续说“以后呢……还请皇后继续将后宫的传统美德发扬光大……完了。” 尽管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但伏皇后还是恭敬的起身说“臣妾遵旨。” 然后我就起身走了,伏皇后跟在后面恭敬的把我给送出来。走远之后我让东方朔继续嗅,他有些奇怪的问我,“师父,刚才咱们不是找到很多宝物了吗?你怎么不拿呢?殊不知‘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呀。”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那些都是你师娘的东西,我怎么拿?别废话了,快接着找。” 东方朔没敢再废话,又是左边嗅嗅右边嗅嗅然后很果断的当先带路。我和张小让跟着他走过假山亭台,穿过曲径游廊……前方远远的出现一处宫殿。我连忙问张小让,“前面是什么地方。” “回陛下,是董贵妃的寝宫。” 我赶紧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俺刘能是在皇宫里寻宝的,又不是找一大堆老娘们唠家常的,还是趁着没被发现时赶紧逃跑吧。张小让一个鱼跃拉住了还在往前走的东方朔,活生生将他也给扯了回来。东方朔有点纳闷的问“师父,怎么不往前走了呀?那间屋子里面可是有很多宝物的,一点都不比刚才的少。” 我说“徒弟呀,咱们别惦记着屋子里的宝贝,那些都是别人的,不管再多也没用。为师是想让你找找什么地底下呀、假山后面呀、林子里呀,这些地方有没有没被发现的宝物,这才是考古工作的意义所在。” “哦,这样呀。”东方朔点了点头说“徒儿明白了,但这些不是特别好找,请师父您耐心一些。” 就在我们往董贵妃那边走的时候,早有贪图赏钱的小太监抢在前面一溜烟的跑去报告了,董贵妃连忙让侍女帮自己梳妆打扮,口中不停的说“陛下来了,怎么这么突然?这可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小宫女说“娘娘,您别总摇头,这样奴婢没法替您梳头。” 就在董贵妃慌慌张张的对比几根钗子哪根更显气质的时候,又有人来报告说“娘娘,陛下……陛下他走了?” “走了?!”董贵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的扶在把手上,两眼无神,喃喃的自言自语“怎么都到了门前又走了呢?难道我就这么让陛下讨厌吗?” 东方朔这次嗅了很久很久,举步时我看出了他的犹豫,但走了几步之后他的步履又变得轻快起来,我和张小让连跑带颠的跟在了他的身后。走了很久很久,然后……我们就被高大的宫墙给隔住了。东方朔指着墙外很肯定的说“陛下,就快到了。” 我觉得刘协是不太可能将私房钱藏到自己家以外的地方的,于是说“宫外的话,势必扰民,还是算了吧。” 张小让说“陛下爱民如子,奴婢佩服。” 东方朔说“呃……那让我再找找。” 后来东方朔领着我俩在皇宫内跑了好几个时辰,让我对汉朝的建筑学、园林学以及土木工程学都有了深刻的了解。虽然只是曹操修的一个临时皇宫,但也不失天朝气象。尤其植被覆盖率极高,松竹辉映,古树参天,亭台楼阁交错有致,可见设计者别具匠心。遗憾的是少了些鸡鸣犬吠之声……我问张小让为什么不在皇宫里养点动物? 张小让眼睛瞪得极大,吃惊的看着我说“陛下,您不是最讨厌动物的吗?怎么又要养了?别的不行,养猪俺可是一把好手,我养的东西都会越来越胖。”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肚腩,好像是比以前要胖了。这时东方朔七拐八拐的居然把我们带到了他的住所,神神秘秘的绕着房屋嗅了一圈说“师父,实在抱歉,这里没什么宝物。” “那你把我们带来做什么?”我奇怪的问。 “师父明鉴,徒儿无非是想少走两步路而已。”东方朔谄媚的笑着说“师父,张公公,寒舍都已经到了,不如请二位入内奉茶如何?” 我实在是走累了,就算他不邀请我也想进去歇一会儿,于是二话不说掀开门帘当先走了进去。这还是我第一次造访徒弟的狗窝,看里面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收拾得还算整洁,墙上供着一个仙风道骨骑着青牛的老头,比我的徒弟有风度多了。东方朔用袖子在当中的椅子上拂拭了一下,请我坐了,方才去烧水沏茶。我看张小让站在那里微微喘气,想必也是累了,于是招呼他也坐下。 “回陛下,奴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起身硬拉他坐下,看他屁股在椅子上斜斜的搭了一个边,浑身上下不安的扭动着。“小让呀,你记住,这间房屋里面不分尊卑大小,咱们都是平等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外面的时候我们再叙君臣之礼,主仆之义好吧。” 第二十一章 衣带血诏至此终 我也不知道张小让听没听懂,反正他还在扭动着就像一条脱离水的大鲶鱼。不过东方朔这时已经端着个托盘过来了,盘子里一套紫砂茶具做工还算考究。然后,我惊奇的发现这个老家伙对茶道居然还浸润很深,一套复杂的程序被他做得有条不紊,居然还知道巡茶……我问“手艺很不错嘛,这是你在哪里学的?” 东方朔见我夸奖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说“徒儿也不记得了,大概是生而知之吧?”我生怕他把头皮屑弄到茶水里,赶紧说想不起来就别硬想了,对智商不好,咱们以后再慢慢回忆。东方朔说好好好然后也拿凳子坐下了,开始喝茶。张小让见东方朔坐了,当时身上也就不痒不扭动了,拿起茶碗喝了起来。 相府,曹节满面娇羞的对母亲说“娘,婚礼那天女儿身上怕是不大方便呢。” 曹操正在计算这次婚礼可能的投入产出比,听夫人转述了女儿的话,手上算盘未停很不以为然的说“洞房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今上年纪也不小了,三宫六院的,又哪会急在那一天?真是妇人之见。” “夫君说的是。但妾身以为,要是节儿不能在新婚当晚服侍夫君……终归还是不大吉利的。黄道吉日应该很多吧?您看这日子能不能和陛下商量一下,换一天?妾身觉得这种情况陛下也是能够理解的。” “黄道吉日是很多,但这个是高人选的,乃吉中之吉。”曹操很有把握的微笑着说,“不能换,坚决不能换。” 我要是知道相府中这个小插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痛骂东方朔一顿。而现在,我正和东方朔一起蹲在地上,二人头碰着头一起研究曹节的嫁妆。 “这是啥?”我指着一个不认识的字问到。 “砸核桃用的金锤子。” 历史上,公孙瓒身死的时候曹操和刘备已经煮完酒论过英雄了,而这段时间曹操不是忙着把女儿嫁给我就是忙着准备嫁妆,应该是没时间在自家后花园煮酒聊天的,并且也没听说刘备在学习种菜。看来因为我的穿越,历史已经在悄然间改变了自己的走向。公孙瓒之后,下一个挂掉的应该是袁术,被刘备带着曹军给干掉的。不过现在刘备在许都生活得还算自在,也没有衣带诏的压力,隔三差五的还来给我献献殷勤,应该不会主动申请去揍袁术;而我的婚礼还邀请了袁术,想必曹操也不会突然发兵弄死袁术为自己女儿的婚礼献上一份惊喜。按理来说,袁术的命多半暂时保住了。 乱世之中,纵使身为帝王,也有太多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时候,没谁真的可以依靠,想要保住性命最后还得靠自己。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历史的长河中谁不是如流星般一闪而过?曾经鲜活的生命化作史书上一个个冷冰冰的姓名。我没有义务更没有能力保护所有人,只能尽力维护那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同时尽可能的让百姓远离战乱与贫穷。至于这个天下姓刘还是姓曹,抑或姓孙姓司马,又与我何干? 第一章 风烟滚滚唱英雄 婚期渐近,虽然不是天子的大婚只是纳一个妃子,但因女方是丞相的女儿,天下目前又还算太平,婚前的气氛竟是比当初刘协大婚时还要热闹了几分。这种时候朝堂上自然是其乐融融报喜不报忧,其实那忧报给我也没有用,最后还得落实到曹操身上去解决,所以我也就乐得天天听着捷报频传装成一副承平天子的模样,每日里笑眯眯的夸赞着大小臣工。 毕竟这些人都是要随份子的。 英雄辈出的民族是不幸的民族,英雄辈出的时代是不幸的时代。现在在这个不幸民族最不幸的时代里,各路英雄已经从华夏大地的四面八方带着士兵和特产麋集许都,等待参加我和曹节的婚礼。有些到得比较早的想提前一睹龙颜,都被我以筹备婚事暂无时间的借口给搪塞过去了。这些人,还是不要提前私下见面好,我可不想在我告别二十八年处男生涯的前夕节外生枝。 曹操一向谨慎,并没有让诸侯带来的士兵进城,纵然这样,许都的大小客栈也早就人满为患了。晚到的诸侯没地方住,只能和先来的兄弟们商量大家挤一挤,或者干脆就住到亲朋故旧家里去了。一时间许都人声鼎沸,车马喧嚣,竟有点找回了当时洛阳尚未破败时的感觉。我在皇宫最高的建筑顶层独自凭栏,看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竟在大婚前夕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脑中满是那句“车如流水马如龙”。 “陛下,这里风大,小心别着凉了。” 这段时间伏皇后已经有些显怀,虽然肚子还不算大,但她的腰身原本纤细盈盈一握,因此看上去倒是比实际的月份还要大上了几分。大概是知道我喜欢安静,她是独自上来的,微微有些气喘,脸颊也有几分泛红。我不禁轻声责备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不比从前,有事的话叫个人上来找我也就是了,何必亲自爬上来呢?还是身体要紧,下次不许这样了。” 皇后微笑着,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解下明黄色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扶着她一步步下了楼。后宫中向来缺少真情实感,也许唯有这种天下群雄并起,朝中丞相当权,国运衰微时,帝后二人,才能真正的相濡以沫吧? 伏皇后是个好女人。 到了楼下,太监们在门外远远的低头肃立着,皇后轻声说“过几天曹家妹妹就要进宫来了……这几日,陛下还是到其他妹妹那里多走动走动吧。不然的话,怕是以后机会就不多了。” 这是怕曹节借父亲的权势专宠后宫了,我没直接回答,而是说“皇后且安心养胎,朕自有主张。” 有那么一段时间,起码我自己觉得曹操还是对我有几分敬畏的,后来大概是见我一直没什么作为,那份敬畏之心也就渐渐的淡了,君臣之间的关系又恢复了历史上本来的模样,但这些我并不是很在乎。说实话,就算让我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在这是非成败的乱世,我绝不可能比曹操做得更好。也许目前的状况,才是对百姓更有帮助的吧,那又为什么非要改变呢? 禅让的念头我早就打消了,刚穿越过来时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我想明哲保身干脆不当这个众矢之的的皇上了,后来觉得既然自己几十年都死不了,那为什么还要着急禅让呢?毕竟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会踏实一些。不管怎么说,我是高祖皇帝的嫡系子孙,汉家天下的正宗苗裔,那些手握重兵的诸侯们不管服还是不服,起码都要像模像样的称我一声“陛下”,见了面也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而要是真禅让给了曹操,我敢保证第二天华夏大地就会烽火连天、狼烟四起,那时,我就是全天下的罪人。 这个不幸的身份,还是辛苦一点,就继续由我来承担吧。 我的感觉并没有错,曹操起初是有些摸不透我的底细,甚至还认真考虑过自己要不要转型变成一个治世之能臣,不过后来发现我除了喷火的传闻以外并没有展示出其他让人望而生畏的能力,甚至就连喷火本身的流言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的淡化了。唯一见证过我喷火神技的太医也已经死无对证……现在曹操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些太过草率,如果不采用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杀人灭口而是将其秘密关押,那现在起码不会一头雾水又无计可施。至于我偶尔表现出的真知灼见,曹操是很佩服的,但他很快就发现我虽然有想法有见地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整个汉朝,除了少数几个强悍君主如高祖武帝以外,基本上就是朝臣、外戚和宦官三大势力彼此角逐,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过程。毕竟天子虽然自带种种属性光环,但只有一个人,太过势单力孤。朝臣曹操是不担心的,基本上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至于外戚,伏完和董承的斤两他在清楚不过,何况他自己马上也就变成外戚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宦官,偏生皇帝还和他们走得很远,平时基本上就和两个人交流,一个张小让、一个东方朔,后者还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太监。难道这个三人集团就足以兴风作浪了吗?曹操觉得天子如果如是想,那就太过儿戏了。 当刘协变成刘能之后,多少总会有些变化。从曹操的角度看,天子变得比以前厉害了,不近女色了,但对权力的掌控欲反而不如以前了,可以说基本上没什么欲望。 至于衣带血诏的事情,现在曹操已经认定就是伏皇后对皇帝实施了家暴,也许暴力之外还会有些难以启齿的s情节,不然这位好脾气的皇帝也不会向自己求救,让一个外臣插手宫中的事务。但现在这件事情曹操是彻底不打算管了,一来他觉得伏皇后给皇帝弄死了对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就算是想当太后的话,前提是先要有个儿子,虽然她已经怀孕了,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这种百分之五十几率的冒险显然不如乖乖当皇后来得稳妥。再说就算生了儿子,就算当了太后,又有什么用呢?所以皇帝性命是无忧的,最多在床上吃点苦头也就是了。二来这纯粹是人家的家务事,还是天子的家务事,曹操想管也管不了。 最近皇帝没有再提半句有关衣带诏的事情,就仿佛从来没有过这回事一样,理论上有些奇怪,但要是与皇后怀孕的消息结合起来……也就不言自明了,皇帝现在连床上的苦头都用不着受了。曹操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问题的关键,那就当是皇帝和自己闹着玩吧,虽然其实不怎么好玩。 这份诏书带来的唯一后果就是女儿现在要进宫了。 现在曹操对女儿出嫁这件事情已经有些后悔了。他并不是想悔婚,毕竟儿大不由娘、女大不由爹,曹节非要嫁给皇帝他爹也没什么办法。虽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条条框框的束缚,但私下里劝劝女儿没关系,曹操总不能在朝堂之上公开反对吧?再说这又是他三番四次为女儿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曹操心疼的是那一本小册子,那一本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正在他第十三次为那本可以俭省许多的嫁妆潸然泪下时,有人报告说袁绍来了。 “带了多少人?” “精兵十万。” 这个数字是在曹操意料之中的,他和袁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个洛阳城有名的公子哥,当时还健在的张邈也总和他俩混在一起。后来有一次三个青春期的大男孩荷尔蒙分泌过剩商量着去偷别人家的新娘子,然后被发现……曹操和袁绍都成功逃逸而张邈被抓住了,从此曹操和袁绍就觉得这家伙能力不行,就不怎么带他玩了。 事实证明曹操和袁绍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当这二位一个手握百万雄兵虎踞四州之地另一个更是出将入相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张邈墓上的青草都可以风吹草低见牛羊了。 总之,作为发小,这俩人相互都是知根知底的。袁绍不相信曹操会趁这个机会把自己干掉曹操也不相信袁绍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带兵杀进许都。但十万兵马这个数字还是不小,要充分的警惕和重视起来。 “袁绍没有坚持非得带兵进城吧?” “没有,他说遵从圣上的安排。” “哦,那就告诉他圣上让他将大军驻扎在城外,带着亲随进城。至于驻扎的地点嘛……就放在马腾和刘璋中间吧。” 第二章 洞房今夜停红烛 宅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明天我就要结婚了,心里还有点小害羞小紧张。张小让是个养猪长大的农村孩子,熟悉的都是些被阉割过的公猪,所以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东方朔却是全都看在了眼里。我正觉得烦躁得无所适从的时候,伏皇后带人来布置寝宫了,一大堆宫女太监叽叽喳喳手忙脚乱的,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 三国时的环保确实做得不错,每天都是蓝天白云,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愉快的叫着。偶尔有一只调皮的松鼠飞快从人前跑过,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看见黄黑相间的身影没入草丛之中。倘若我没有烦心事的话,在和煦的阳光下睡上一觉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俺刘能不操心国计民生,那些事有曹操打理就好,贸然插手的话就是典型的外行领导内行(当然曹操可能也不会让别人插手包括俺刘能),我烦的是自己明天的婚礼。东方朔见我一直愁眉不展,很是有些关心的低声问道“师父,您是有什么心事吗?不知道徒儿能不能替您老人家分忧……” 我摇摇头回答“婚前恐惧症这种东西,旁人基本是没什么办法的,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克服。不过为师的心理素质很强大,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东方朔有一个别人无法比拟的好处,当听到听不懂的词语时,其他人都会迷茫错愕进而觉得皇帝陛下又在说胡话了,而他则会想当然的以为这个词本来是很平常,只不过是自己忘记了而已。所以我很喜欢找东方朔闲扯,没必要顾忌哪些词该说,哪些词不该说。他现在听得似懂非懂,沉思了一会儿方才再度开口,“师傅您是怕结婚影响修炼吧?毕竟咱们师门一直练的可都是童子功呀。” 这是当时我信口胡诌出来的,没想到东方朔还一直记得。左右无事,为了排遣一下自己烦躁的心情顺便套问真正的神仙是如何炼成的,我打发走了张小让让他回去帮皇后布置寝宫,然后拉着东方朔的老手和他一并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兴许是见得多了习惯了,现在他那张能让人瞬间警惕性爆棚的面容也显得没有过去那么猥琐。我和颜悦色的问他,“我说徒儿呀,修炼童子功,是不是需要大毅力呢?” “也不是。”东方朔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徒儿觉得其实挺简单的,很容易就做到了。师父,您是不是怕明天结婚耽误自己的修行呀?依徒儿看不要紧的,我不是都有那么多师娘了吗?再多一个也无所谓的。逢年过节徒儿还能多收一份压岁钱。”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说自己要收压岁钱,尤其是他说的时候还满脸憧憬的样子,这副画面实在太过违和。纵使我刘能见多识广,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说“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不要往为师身上扯。我说徒儿啊,你的这个童子功具体修炼了多久呢?还记得吗?” “十二年。”东方朔回答。 十二年不近女色,那是得多大的恒心和毅力呀?就算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也不一定就能办到。看来我这个徒弟很是谦虚嘛,颇有乃师之风。我又问“那你是多大时开始修行的呢?” “生而习之。” ……看来确实不是特别难办到的事情,我在不知不觉间都办到两次还挂零了。还是师父比徒弟要强呀,这是亘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等等,他生而习之,然后只修炼了十二年……“徒儿,那你今年多大?” 东方朔又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这家伙的眼神一向很灵活,一旦他觉得我智商趋近于零的时候就会浮现出这种眼神。“当然是十二岁了。师父,看来您的那个什么……婚前恐惧症好像很严重呀,都影响到智商了。” 这个看上去已经一百二十岁可能还不止的老头居然以为自己只有十二岁?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很谨慎的问“那你这段时间照过镜子吗?” “照过呀。”东方朔很自然的回答,眼中的古怪又胜了几分。“师父您寝宫里不就摆着一个大镜子吗?天天在镜子前面听您老人家的教导,想不照都难呀。” 也是,不可能没照过,就算没照过镜子难道还看不见自己的手脚吗?那双树皮一样粗糙的手怎么看也不应该长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这点难道他自己看不出来吗?我怎么想怎么奇怪,但看着东方朔那古怪的眼神,我觉得还是改天再问比较好。 寝宫内,张小让正恭敬的问皇后,“娘娘,这面镜子怎么处理?” 伏皇后绕到镜子后面坐在床上,指挥着太监们抬起镜子。“往左转一点,再转一点,回去一点,好,放下来吧。” 我终于结婚了。张小让很高兴,因为他觉得这是件很喜庆的事情;东方朔不太高兴,因为我没让他当伴郎;我则是喜忧参半,既有对告别处男之身的美好憧憬也有对将来未知生活的迷茫与畏惧。 相府门前,张小让和东方朔吃力的解着我脚上的绳索……没办法,俺刘能不会骑马,是把腿绑在马上一路坐过来的。我生怕自己掉下去在大婚之日堕马而亡,于是让他们绑了又绑,现在小腿和双脚因为血脉不畅通已经没什么知觉了,这种情况下与其说让我把曹节抱上花轿还不如她抱我上轿然后自己骑马更靠谱一点。相府门前我恢复了好久,几乎做了一套半的广播体操这才能蹒跚的走上两步,好歹是没有误了吉时。曹操一家人已经等了很久几乎望眼欲穿,看我进去一起俯身跪拜,动作整齐划一。我没过门的老婆盖着盖头娴静的坐在后面,大红的嫁衣下面伸出一只洁白的小手,正和我准岳母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想来心里也是有几分紧张的。我的几个大舅哥已经平身起立,器宇轩昂的站成了一排,看上去个个人中龙凤,我觉得这样的国舅还是越多越好。现在,我距离那“十万国舅十万兵”的伟大目标又进了一步。哦,这里还有一个正在吃奶的小国舅,小朋友是国家的未来与希望,我有责任有义务看看他的餐具是不是健康……这些国舅怎么不让我看?也太霸道了吧? “陛下,吉时已到。”曹操在一旁提醒到。 “哦,出发。”我上前去抱曹节,又被几个成年国舅给挡住了。新娘子这时自己起身走了出去钻进轿子,八个孔武有力的轿夫将轿子稳稳抬起向皇宫走去,我在后面笨手笨脚的爬上马背大喊“等等我,我还没被绑好呢。” 金銮殿上,文武群臣及特来观礼的各路诸侯都早早的到了,看着我和新娘子一起吃肉喝酒(这个时代人类需要掌握的基本生活技能中我会的并不多,但偏偏这两样我还是挺擅长的)。虽然也没给他们吃也没给他们喝,但他们还是报以热情而又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我觉得这个时代的宾客简直太好打发了。然后东方朔让我解下新娘子头上系的一个彩带,大家又鼓掌;接着张小让剪了我和曹节的各一绺头发绑在一起,大家再次鼓掌。这些流程走完之后曹节就被宫女领着往后走,我想这应该就是要洞房了,也跟着往后走……大家喝起了倒彩,更加经久不息。 既然人已经娶进门了,洞房也就没必要急在一时,更何况礼单我还没看呢。为了这次婚礼我做了精心的准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让张小让临时搭建了两个存放礼品的大仓库,进来之前我瞄了一眼,已经基本快装满了。这时曹操跳出来说“大家为天子和小女的婚事不远万里而来,操甚是感激,现在请天子训话。” 我说“大家吃好喝好啊,朕要去洞房,就先失陪了,过两分钟再来。” 大家哗然。 曹操端了两杯酒上来,奉给我一杯。“老臣为天子贺。” 我撞了他的杯一下,“朕为丞相贺。” 下面众人全都举起酒杯,“臣等为天子贺。” 我高高举起酒杯,“朕为众卿贺。” 第三章 铁嘴刘能泄天机 贺一次就喝一杯酒,今天我已经不知道被贺了多少次,曹操也是,但他应该被贺的比我少些,所以还有能力提醒我抚慰一下远道而来的诸侯们。我看着那厚厚的一沓礼单,也觉得这些家伙的人品其实都还不错,自己有必要给他们一些忠告。 第一个上来的是袁绍,贺完后喝完后我语重心长的和他说“我说袁公啊,行军打仗,军粮很重要,一定要看好了,别让那种总喝醉酒的人去看着。还有,继承人的事越早敲定越好,别看自己现在身体还不错,须知人生无常呀。” 袁绍有些茫然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和东方朔想不起来东西的时候一模一样,然后恭声说“臣谢陛下指点,臣恭祝陛下万福金安、早生贵子。” 袁术上来了,我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好。按照原本的历史现在他虽未死亦不久矣,是蒙俺刘能的穿越才活下来的,又那能知道他今后的人生轨迹会怎么发展?如果说对袁绍是善意提点的话,对袁术就只能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加以忠告了。我同样语重心长的说“我说公路呀,当皇帝不是那么好玩的,图新鲜的话,玩一次也就够了,以后可别再贪玩了哦。” 袁术大喊“这个皇帝我算是当够了,一当就特别倒霉,傻x才当皇帝呢!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再也不当了。” “公路醉了。”“是呀,都在说胡话了。”“真是醉了,护卫侍从呢?快扶他下去休息。”“也难怪,陛下结婚嘛,谁心里都高兴,多喝了两杯也情有可原。” 下面的声音七嘴八舌,我的脸上红一块更红一块。本来应该是红一块白一块的,因为我也喝多了,所以该白的地方红,该红的地方就更红了。这时候刘备跑出来替我解围,也就是和我喝酒,看他连喝了三杯后我说“皇叔呀,朕知道你有好几个老婆,最好别把她们放在一起,分开放着,要不一下子就都让别人给抓走了。再说,以后社会发展了,人都是分开来放的,有利于家庭和谐呀。” “是呀。”刘备若有所思的说“上次就被吕布全给抓走了。” “那就更应该吃一堑长一智了,不然以后还会被一起抓走的。”边说我边用眼角斜了斜曹操,遗憾的是刘备正在低头消化我的忠告,并没有注意到。 孙策端着大碗上来了,我告诉他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就算不信那些和尚呀道士呀也别去阻止别人信,毕竟信仰是自由的。以后看到变戏法的离远点,也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还有你那个连襟周瑜,他也得控制控制,气大伤身呀。以后你俩在一起时少喝点酒,多品品茶,有利于身心健康。孙策虽然一直都在不断点头但我觉得他并没听进去,要是我的这些逆耳忠言没有效果的话那这次入朝很有可能是我俩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了,于是我小声问了一个很久以前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说伯符呀,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曹操呢?” 这次孙策听进去了,他明显的楞了一下,见周围没人这才回答“没想到被陛下看出来了,微臣与曹丞相并无私怨,只因为他杀了吕布,所以微臣心中有些许成见。” “吕布于你有恩?” “臣父曾与吕布血战数场,怎会有恩?” “你崇拜吕布?” 孙策摇头。 “你欣赏吕布?” 孙策摇头。 “莫非……你喜欢吕布?” 孙策大概是喝多了,吐了。他边吐边说“我孙策横行江东,打下一片基业,正欲挥师徐州,与那三姓家奴一较高下,证明谁才是当代第一武勇之人,谁知道还没等我证明给天下看,曹操就把吕布给杀了。策心有不甘呀。” “哎呀,伯符也醉了。”“是呀,看都吐了。”“真是醉了,护卫侍从呢?快扶他下去休息。”“也难怪,陛下结婚嘛,谁心里都高兴,多喝了两杯也情有可原。” 孙策下去了,马腾上来和我喝了酒,我问他,“我说寿成呀,路远吧?” “远是远了点,但为了恭贺陛下新婚,腾不辞辛苦。” “那多谢卿家了,不过卿家的任务是守好西北边陲,防止羌人作乱,同时将大汉恩威施于西域,使远夷臣服……卿家以后还是多在base所在地尽忠吧,许都就别来了,不安全呀。” “臣马腾谢陛下教诲。” “我说景升啊,怕老婆怕成你这个样子的,怕也不多见吧?要弄清楚怕与尊重之间的区别。家里的事情还是要趁着身子骨还硬实尽早处理好,不然后患无穷呀。” “臣刘表谢陛下教诲。” 胖乎乎的刘璋上来了,端着酒杯气喘吁吁的,还在擦着额头上的汗。这是三国这个群雄割据时代里不可多得的一个老实人呀,虽然戏份不多,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当他被刘备围住的时候,成都城内尚有数万精兵,且城高池深,兵戈锋利粮草充裕,假如死守的话就算最终不能获取胜利但至少可以拼一个鱼死网破。刘璋为了益州的黎民百姓不受战火袭扰选择开门投降了……他和我的价值观基本一致。许多年后,刘备的儿子在几乎相同的情况下也因为相同的原因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我说季玉呀,蜀道艰难,路上不好走吧?” 刘璋憨憨的笑了,“陛下结婚,都是自家亲戚,再难走也得来呀。” 我揽过刘璋的肩膀,很亲热的说“既然咱们都是亲戚,那朕说话也就不见外了。亲戚之间有事没事的写写信打打电话也就够了,别总请别人去你那里玩,毕竟益州太偏远了,路也不好走。虽然是亲戚,但也还是少走动的好。要知道请去容易,想送走就难了。” 刘璋摇晃着他的大胖头若有所思,正当我觉得今天终于说服了一个人,充满着成就感的时候,刘璋开口说“反正都是亲戚,要是不想走就别走了呗。” 我“噗”的一下把还没没咽下的酒吐了刘璋一身。 “哎呀,陛下怎么也醉了?”“是呀,看也吐了。”“真是醉了,护卫侍从呢?快扶陛下下去休息。”“也难怪,陛下结婚嘛,心里肯定高兴,多喝了两杯也情有可原。” 就在我被人架下去的时候,隐约听见好像是袁术的声音在喊“怎么这就走了?还没表演喷火呢。” 身着大红嫁衣的曹节很安静的坐在龙床上,虽然她是丞相家的小姐,她的父亲还是个很不一般的丞相,但她此刻的心情和所有穿着嫁衣蒙着盖头坐在洞房床边上的姑娘一样,心中有紧张、好奇还有一丝担心。曹节知道今天道贺的人很多,皇帝没那么快进来,所以刚才她已经偷偷的摘下盖头将自己的新房仔细的打量过一遍了,觉得皇帝的寝宫其实也无甚出奇之处,只有中央立着的那面大镜子很是古怪。左右无事,曹节便开始思考镜子的用处,她来回走了几遍,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走累了坐回床上时,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袅娜的身姿,不由的“啊哟”一声晕红了双颊,佳人的俏脸竟是比那大红的盖头还要红上了几分。 刚被人架下来我就醒了,醒的那叫一个彻底,一脚一个将两边扶着的小太监踢开,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往寝宫跑去。小太监在后面不住声的喊“陛下,您慢着点。” 我结婚了!我有老婆了!我就要洞房了!虽然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多少让我觉得有些不妥,但入乡随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要是想在汉朝以皇帝的身份自由恋爱你侬我侬,那除非俺刘能骑着竹马四处去找弄青梅的女孩……我这个年龄恐怕有点偏大了一点点。曹操家后院不就是有青梅嘛,曹节小时候应该也玩过,明天我再让东方朔给我做个竹马骑骑,在奔三的时候聊发少年狂,演绎个青梅竹马般的爱情故事。 至于今晚嘛,还是洞房来得比较重要。既然我结婚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那该走的程序就一样都不能少。万一因为一时怠惰影响了这么伟大的事业,那我可就是全天下的罪人了。因此,虽然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说不得也要很为难的牺牲一下自己了。 老婆,就让我们为这普天之下的百姓一起做出伟大的牺牲吧,历史会记住我们的。 各位亲大家好,俺想说几句话 呃,也发了快十万字了,第一次出来冒泡泡,实在是因为俺有些拙于表达。大概前两三万字吧,俺确实是修过的,后面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就基本没修第一次咋写的就咋发了,实在汗颜。十万字后可以申请签约,俺觉得还是将前面那些章节精修一下比较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编辑更重要的是对得起读者。修的过程中不会停更但毕竟精力时间有限,虽然俺不近女色省出了大把的时间,但也不是太够用。今天开始只能勉力每日一更了,2000~3000左右,修好后恢复每日两更。最后感谢大家持之以恒的支持灌水以及各种喷。 第四章 英雄煮酒论青梅 心潮澎湃之余我脚下虎虎生风,一下子就蹿进了寝宫里面。这要是薛蟠看见肯定会赶紧拍个抖音贾宝玉蒋玉函,“快看快看,洞房里真能窜出个大马猴。”蹿进去之后我就看见了坐在床沿上的曹节,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有点讪讪的放慢了脚步。 下面好像还有一些流程要走,不能直接洞房。第一次结婚的我在宾客前意气风发,好不容易与新嫁娘独处了,却有些手足无措。我有些局促的也坐到床沿上,和曹节中间的距离大概还能坐下三四个人的样子。看她没动,我把屁股挪了挪、又挪了挪。 现在已经很近了,我伸直手臂应该可以勉强碰到她的肩头,这个距离应该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安全距离吧。是时候说点什么了,该找个什么话题开头呢?我仔细的回忆了今天婚礼的全过程,发现我和曹节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那这第一句话一定要慎重。 “今天……真热闹。” 我看不见曹节的表情,只能听见大红盖头底下传出来曹节的声音。“蒙陛下风光操办,臣妾受宠若惊。” “呃……今天好多人送了好多礼物呢,明天咱们一起去看。” “臣妾多谢陛下。” “呃……现在朕应该做点什么呢?好久没结婚,有点忘了。” “……”曹节没说话,我觉得自己问得有点不对,就好像人家是刚结过婚很熟悉流程一样,正准备将话题扯开时盖头底下又有声音传来。“陛下,您……还不帮人家把盖头掀起来吗?” “哦,哦。”我说沟通得怎么有点不太顺畅,原来是因为盖头挡着没有眼神的交流。我伸出右手……不对,这么郑重的事情应该用双手。我伸出双手……手心上怎么出了好多汗?赶紧在衣襟上擦了擦,深吸一口气,我剪彩一般掀开了盖头。 龙凤双烛辉映着曹节如花的面容,她羞涩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的低下头去,双手攥紧了喜帕。 揭开盖头后,反而更没有什么话说了。纵然再没有经验,我也清楚这种时候女孩子是不论如何也不会先开口的。我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娘子,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还是早些行周公之礼吧。” 曹节终于是抬起了头,有些惊讶的问“周公之礼?我们白天不就已经行过了吗?” 原来我好不容易想到的这个文雅词语在东汉时还没有发展出引申义,我又问“那娘子你知道敦伦是什么意思吗?” 曹节摇头。 “上床?” “我们已经都在床上了呀。” “云雨?” 这下曹节肯定是听懂了,她又低下头,将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了几分。我一看有戏,正欲趁热打铁,赶紧完成拯救天下苍生那最后也最重要的步骤,却被一盆彻骨的冷水从头淋到了脚……“陛下,臣妾今天……身上不方便呢。恕臣妾不能服侍陛下了。” 我几乎咬碎钢牙,带着三分恼怒三分哀怨三分不甘更一分不解问“那定婚期时你怎么不说?” “臣妾说了的。”曹节的头垂得更低,显得很是冤枉。“可是臣父不听,偏说这日子是高人选定的,绝对不能换。” 我和衣躺在床上,一边努力克制着熊熊欲火一边想曹节最后说的那句话,难道曹操知道我的徒弟是谁?不然怎么会那么笃定的认为这个日子不容商榷呢?曹节也没有睡着,女孩子的新婚之夜,因为身体问题不能侍奉夫君,换谁都会觉得深深愧疚吧? 新婚的第一夜,便是同床异梦。 此时,金銮殿内的欢庆也到了尾声,曹操口齿不清的说“过几日小女回门时,老夫于寒舍设宴,请诸位一定赏光。” “一定,一定。”众人的应和声中,唯有袁术半睁着眼睛打着酒嗝问“那会看到陛下喷火吗?” 人说新婚燕尔的日子都过得特别快,可俺刘能并不这么认为。新娘不能碰,刚娶过来我也不好丢下她去找东方朔谈论道术,而很有眼力价的徒弟自然也不会主动过来叨扰。早朝也被通情达理的大臣们给取消了。本来自己宅在屋子里也没什么不好,可要是屋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陌生人的话,肯定会多少有些不自在的。 是的,对我来说,曹节虽然是我的老婆,但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 既然多了一个人,那总要说点什么。也许是因为最敏感的新婚之夜已经过去了,曹节不再那么羞涩偶尔也会主动开口发表一下意见。交谈虽然不多,但我觉得我的这个新老婆是个有些见识并且很一根筋的女子,能当一个不错的好哥们……于是,我俩就真的燕尔新婚如兄如弟了。 三天后,曹节要带着我一起回门了。 相府已经是宾客盈门,曹操就是再僭越,也不敢将他家弄得比俺刘能的皇宫更大,并且也确实没有那个必要。这回的宾客比上回曹冲满月时前来观礼的人还多,于是曹操决定将宴席设在后院。当张小让和东方朔费力的从我把马上解下来时,曹节已经自己下了轿子扑到母亲的怀里,拉着长音叫了声“娘”,那声音从肺腑中往出渗着幽怨,倒好像这几天我虐待她了一样。我还没等解释就被一大堆黑压压的人群跪着给挡住了,东方朔把我从马上抱下来,张小让大喊众卿平身。 眼见得曹节已经跟他妈进屋了,我连忙抓住曹操打算告诉他我和你女儿这几天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脚下却突然发麻一下子没站住跌倒的在他怀里。曹操大惊失色,扶住我在耳边悄悄问“陛下,老臣知道节儿在家时被惯坏了,当然主要是她娘惯的,脾气有些不大好……这几天,没欺负陛下吧?”他又低头看了看我有些不方便的腿脚,脸色有些发青。“臣女……她……没打陛下吧?” “没有没有,是朕骑马骑久了,脚有点麻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曹操长吁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又添了一句。“陛下,您和老臣说实话……” “真的没事。”这时我已经从曹操温柔的怀抱中摆脱靠在了张小让身上。“曹节很好的,您别多想。”曹操见和我的距离不像刚才那样亲密无间了,也就没有再追问,将我们延至后园。 后园,正梅子青青。 看着后园内的衮衮诸公,我一时间心境竟是有些悲凉,想到未来的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内,就是这些人为了名利是非打成一团,黎民有倒悬之苦,社稷是累卵之危。而这些人中,又有几个得到了真正的好处?假如早知道最后的结局,他们还会做出如今的选择吗?我觉得不会,你看袁术不是就后悔了嘛,当众说自己再也不当皇帝了,还说……还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相信谁都会选择做一个板荡诚臣,一同匡扶大汉的天下也就是俺刘能的天下,到时候四海承平万民乐业。呃……司马懿应该没在里面吧? 现在,我是有机会将每个人最后的结局告诉他们的,但如何取信于人呢?这方面东方朔肯定有经验,他那个神仙当得和骗子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不过现在问他显然是来不及了,那就今天找个借口让他们谁都别走,待我和爱徒慢慢商议出一个办法。想到这里,我微笑着示意大家落座,顺口夸了夸曹操家的梅树长得真好。 曹操微笑说“是呀是呀,这里面还有个典故,老臣去年征张绣的时候……” 张绣在下面很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呃……不说这个了。今日群贤毕至,老夫蓬荜生辉,还请陛下为这次盛会赐名,将来老夫退隐田园之日,也好和儿孙晚辈们描述今日之盛景。” “那就叫‘英雄煮酒论青梅’吧。” 第五章 犹忆当年虎牢关 “在座的都是英雄豪杰之士,也都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陛下的这个名字大气磅礴,又切情切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曹操边说边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四方拱手。“老夫忝为东道,当先浮一大白。”说完一饮而尽。 曹操喝酒的时候我偷偷问张小让,曹操请了这么多人来吃饭,是不是也会收到很多份子钱?张小让回答是,然后我就觉得曹操给女儿准备的嫁妆还是有些少了。简直有些太吝啬了,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 众人也纷纷举杯陪曹操干了,曹操转过来恭敬的问我,“陛下,那这个青梅……要如何论法呢?”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准备,于是我笑眯眯的回答“朕就是起个名字而已,如何论则要众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难得天下英雄齐聚一堂,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嘛。” 我话刚一说完,孙策便长身而起。“陛下,微臣孙策,想和马超单挑,以这种方式论一下青梅,请陛下恩准。” 用不着这么激进吧?!看来前几天我让他修心养性的话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呀。这刀剑无眼的,万一伤了和气,他们互殴的时间也许就会提前并且场面会更乱。江东打西凉……中间要和多少人借道又会搅进去多少无辜百姓?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曹操,他立刻会意出来替我回答“伯符和孟起都是青年才俊,血气方刚,是我大汉未来的希望,陛下对你们的武勇很是激赏呢。但老夫的这个后院苦于不太宽敞呀,实在不方便驰马决斗。依老臣之见,不如改日换个合适的场地,再让陛下和诸位大臣一睹二位青年才俊的英姿可好?”这是用上了一个拖字诀。 孙策却没有坐下,直挺挺的站着又问“那请问陛下,何时?何地?” 拖字诀在两秒钟后宣告无效。这个孙策,简直太让人头疼了。还有马超,这家伙怎么这么招仇恨?单挑许褚、张飞,就连关羽都想大老远的从湖北跑去四川就为了和他单挑一下,后来还是诸葛亮写了封很长很长的信才打消了关羽的想法。他要是能静下心来完全可以写一本长篇巨著,t是怎么练成的? 曹操在旁边偷偷说“陛下,这事赖我。我不小心说过一句‘马超不减吕布之勇’。” “你那是什么时候说的?不是很多年以后吗?” “剧情需要,导演就让我提前说了。现在吕布挂了,想争这个三国第一名头的人就都找上马超了。” 我释然,但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孙策没机会和吕布交手,退而求其次找上马超可以理解,关羽和张飞都是在天下诸侯面前和吕布大战了好长时间,而且还是三打一……他们纵然胜了马超又能证明什么呢?有机会得问问当事人。抬头一看,孙策还在那儿戳着呢,于是问曹操可有什么合适的场地。时间嘛还是往后拖一拖的好,毕竟和东方朔商量出一个让大家都信服的理由也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骗子都是一个个骗的,而我是要骗一群,还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 哪行哪业都不容易呀…… “许都西郊的练兵场就很不错。”曹操看了我一眼,我点头表示同意。“时间嘛,这个要看看天气预报,先不忙定,就请各位在许都多盘桓几日,彼此间联络一下感情,也和陛下多亲近亲近。” “练兵场好呀。”孙策很是兴奋的说“西凉铁骑天下闻名,正好让我的江东子弟也领教领教。”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马腾已经把眉毛皱成了两个大疙瘩,心想年轻人还是毛躁,干嘛非和我过不去?连最起码的远交近攻的道理都不懂。我听着也有些不大对劲,按孙策话里的意思,现在不是他和马超单挑了,竟要变成江东和西凉整个阵营的对抗。 既然已经定下了几日后去西郊比武,那今天也就只能文试了。我生怕曹操先说出来“各位久历四方,必知天下英雄”这样的话来,然后比武可能就提前到现在进行了。于是抢过话头直接请各位作诗或者作赋。 文章西汉两司马,东汉还真没什么太著名的文人。曹操父子三人算是个中翘楚了,阮籍嵇康他们应该还没有出生或者刚学会走路,有个陈琳现在应该在袁绍手下,那篇讨曹檄文写得不错但并不适合作为今天的题材。袁术、刘璋等人听说要写作文都露出为难的神色,我连忙圆场说也不用你们亲自写,就像比武一般也不会主帅亲自上阵,像孙策这样的愣头青毕竟还是很稀有的值得重点保护。于是大家释然,请我命题,俺刘能是一个不好女色之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写什么风花雪月…… “那就写一下国计民生吧,注意可复制性、可实施性,一定要力求实用,别空做表面文章。” 大家就开始埋头写东西了,曹操也想在天下诸侯面前展示一下,告个罪带着俩儿子下去占座了,临走时还没忘记提醒曹彰一声举石狮子玩的时候小心点,别砸到脚。当然能够写东西的人还在少数,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于是我让曹操带着儿子和各种文人去书房安静的创作,后园里请大家不要拘束,酒会一样到处找人聊天扯淡就好。 我也端着个酒杯下场了,刘备他们哥仨谁都没去书房,当然去了也没啥用。我找到他们问当时虎牢关下是咋回事,关羽张飞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于是刘备找地方撒尿去了。 “陛下,当时是臣的三弟先上的,与吕布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关羽说。 “张将军勇则勇矣,比起飞将吕布,似乎还是略逊一筹,又是怎么打成平手的呢?”这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张飞憨厚的挠了挠脑袋,有些憨厚的说“吕布是厉害,俺老张打不过他,但是他太怕死了。虎牢关的时候他是名满天下的第一武将,俺老张还是个无名小卒,一心想在天下诸侯面前露脸……于是他刺俺咽喉,俺不躲,捅他大腿,他躲了,也就没法继续刺我了。他又刺我心脏,我不躲,捅他肚子,他格挡了……” 我明白了,又问“那云长后来?” “二哥本来是不想和俺两个打一个的,不过当时大哥在他马屁股上戳了一剑,他的马跑出去了。吕布正不想和俺拼命,看见又有人过来直接抛下俺迎了过去,当胸便刺,二哥就和他也打起来了。” “那你咋不下去?” “俺那时打得正过瘾,就让二哥下去,二哥说你都过半天瘾了,该轮到我了,还是你下去。我想吕布就这么一个,要是他不小心一失手被二哥砍了以后俺老张不就没得打了?于是也就没下去。” 这张飞还在替吕布担心,阵营站得有问题呀,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那你俩咋没干掉吕布?” 这时关羽说话了,他手拈长须望向天空,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吕布虽然厉害,但我和三弟一起,他还是差了一点……当时他只守不攻,我俩也就以稳为主,翼德也没再用那种拼命的打法,又打了三十个回合,那家伙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我和翼德也把他给缠得死死的……可惜呀。” “可惜什么?”我追问。 这时两人又都不说话了,我回头一看,刘备提着裤子正往这边走呢。我们仨连忙哈哈哈的笑着,说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呀。 马上就要揭晓的谜底又被盖住了,让我的心情很是郁闷,这时有人拽了拽我的袖子。我回头一看,一个衣冠磊落,气度雍容的人立在我身后。“陛下,臣孔融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我告别了刘备哥仨,跟着孔融走到僻静处,有些奇怪的问“文举,你不是应该在写作文吗?” “回陛下,臣写完了。” “哦,文宣公的后人果然厉害。”我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嘉许。“爱卿找朕有什么事吗?” 孔融微微一笑答道“劳陛下下问,当年虎牢关一战,融恰逢其会,至今记忆犹新。” 这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呀,我兴致勃勃的拉着孔融坐到了石凳上,让相府的下人泡上茶,端来瓜子花生牛肉干烤鱼片。 “前面的关张二位将军已经讲过了,后面的事他俩就不方便说了。”孔融微微一叹,“都是造化弄人呀。那时皇叔就在融身边,一直密切的关注着场上的局势,看吕布支撑不住,也想表现一下,就抡着双股剑上去了……” “然后呢?” “然后就变成关将军保护皇叔,张将军继续和吕布拼命……又打了一会儿,吕布觉得占不到什么便宜,就跑回去了,皇叔他们三个在后追杀。要是皇叔不上去的话……今天的局势也不会变成这样。” “朕……愿闻其详。” 孔融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陛下,此地非议事之所,容臣改日再禀可好?” 第六章 白门楼吕布拒降 虎牢关的历史谜团解开了,对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这当然是个悬案,而在当时则并非如此,毕竟八路诸侯加上董卓的人马十多万只眼睛都在看着,而且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还有很多人健在……什么声音? “我实在憋不住了,我要说我要说我要说,我要去百家讲坛上讲这段历史。” “你是谁?” “我是唐悠悠呀,你不记得了?那个专业的女演员呀。就算你和导演说让我明天就杀青我也一定要说。还有还有,杀青之前你先帮我问问貂蝉去哪儿了?那样就算杀青了我也不怪你。” 原来是画外音,我说这汉朝的酒会上怎么出现女人了呢?“你乖乖的闭嘴我就帮你问貂蝉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不用回复。” “……”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貂蝉的下场的,不过别忘了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想知道纯粹是因为对历史这门学科的兴趣爱好而不是为了满足私欲。孔融告退,唐悠悠也不敢说话了。我接着在酒会里转来转去,想看看谁的钱包没有放好。看,这就有一个,都快从口袋里掉出来了,我顺手拿过来……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我的钱包吗? “是呀,陛下,您出门的时候不是一直让奴婢帮您拿着钱包吗?”张小让说。 “那就拿好了,别被别人给摸了去。”我悻悻的将钱包砸回到张小让怀里,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张小让却挡在我的面前,“陛下,曹夫人找您。” 我差点忘了,今天本是回门,我这个女婿还没去拜见岳母大人呢。我跟着张小让去了,此时酒会上的诸侯们也相谈正欢。马腾拉着孙策的手说“伯符呀,我和你父亲同朝为官,又一起讨伐董卓,情同骨肉,你咋总是和我过不去呢?” 孙策惊讶的说“没有呀,伯父误会了,小侄就是想检验一下自己和军队的战斗力而已。” 马腾语重心长,“贤侄呀,军队实操确实很重要,但这次演习我们无论谁输谁赢都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战斗力……这么多诸侯也不知道将来是敌是友,很不划算的。” 孙策现在也明白过来,“是小侄考虑不周了,那依伯父的意见……” “你已经在陛下和群臣面前说了,老夫也不好不应战,否则我西凉铁骑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至于怎么打,老夫也是苦无良策呀。真打的话,未免会暴露实力,而且输家面子上会很不好看;要是假打,别再让他们以为你江东和我西凉战力不过如此,软弱可欺……” “马将军,伯符,我倒有个办法,或可一试。” “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连襟周瑜,刚写完作文过来。” 酒会的另一端,田丰和沮授俩人死命按着袁术,口中说“你哥不让你喝酒了,你咋这么不乖呢?还有,别总提什么喷火的事了,这里没人会变戏法。” 和曹夫人的沟通无聊至极,全是各式各样的寒暄加上场面话,聊得我都快睡着了。这时曹操派人来说大家都把征文写好了,我如蒙大赦,赶紧告辞。 面对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试卷,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这么多?” “陛下明鉴,此乃我大汉人才辈出之吉兆也。”曹操回答。 “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呀,怎么颁奖?” “那就拿回去慢慢看。”曹操显得胸有成竹,“反正过几天还有比武大会,到时候一起颁奖不迟。” 于是就散了,散场后张小让和东方朔正在把我绑在马上时,孙策来了。“陛下,微臣有话想与陛下详谈,不知可否方便?” 还真是不太方便,居高临下的和孙策说话?我有点不好意思。要是下马呢?这好不容易绑上的还得再解开。于是我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老婆来了吗?” “来了。”孙策下意识的回答。 “那就晚上带上老婆进宫来见朕,呃……不是朕想见你老婆,是朕的老婆想见你老婆……也想见见你老婆的妹妹,顺便都一起带来吧。” “陛下,臣还有一个连襟……” “哦,已经结婚了呀。那叫周瑜也一起来吧。” 回宫后,曹节却没和我一起回寝宫,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轿子向东拐走了,因为还被绑在马上没法去追,只能让张小让跑过去问。张小让回来说曹娘娘说了,新婚那三天按规矩她是应该侍寝的,现在三天已经过了,她也就没道理继续霸占陛下了,那样姐妹们会嫉恨的。 可是这三天我碰都没碰她呀……我觉得有些委屈,却又不足为外人道,只得独自回了寝宫。不过想到晚上就能瞻仰到乔家姐妹的国色天香了,心情便又好了许多。就在这多云转晴的一刹那,张小让将那摞厚厚的征文摆在了我的面前,于是万里晴空中就突然下起了鸡蛋大的雹子。 我让东方朔阅卷,东方朔说他也不会,于是我让东方朔不看卷子只看名字,把作者的尊姓大名一一念给我听。有印象的就留下,没印象的定是些无名之辈,直接拿去做草纸。小半个时辰后这项庞大的工程就结束了,命张小让将通过初审的卷子给曹操送去,就说我都已经读过了,这些是写的比较好的,请丞相大人组织评审团进一步确定名次。曹操开始以为我在胡闹,评审开始之后才发现这些通过初审的征文质量都非常的好…… 几百篇文章,小半个时辰……莫非皇帝陛下是个天才?曹操如是想。 离天黑还有点早,我想起了关于貂蝉的问题,觉得新婚三天就向自己的岳父打听其他美貌女子的下落有些不大合适。白门楼吕布殒命的时候刘备也在,还是问问他吧。结果刘备一进来就说“陛下,虎牢关前那事真不赖我呀。” “没问你虎牢关,说说白门楼吧。” 刘备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口沫横飞的讲述他是如何运筹帷幄决胜阵前带领关张二弟在陛下您的英明领导下擒获叛贼吕布的,当然曹操丞相也做出了一点贡献。他说的这些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貂蝉哪里去了。但一来我不大忍心打断他的兴致,二来直接急吼吼的问美女安在也确实不大符合我的身份,要知道俺刘能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于是就抱着听评书的心态听了大概十几集那么长吧。刘备还极其喜欢用拟声词,就和田连元的风格差不多。 最后刘备终于说到吕布被抓住了,他和曹操高高在上的审问吕布,十分英雄。 重点来了,为了让刘备尽量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我让张小让和东方朔配合一下还原当时的场景,做一个realy。东方朔演吕布,我演曹操,刘备演他自己,张小让演士兵甲。 刘备走到东方朔扮演的吕布面前问“吕布,你可愿投降?” 吕布回答“布投降。” 刘备转向曹操说“他说不投降。” 曹操说“那就杀了吧。” 然后刘备就不动也不说话了。 我问“完了?” 刘备回答“完了。” 我很不高兴,因为还是不知道貂蝉哪去了;东方朔很不高兴,因为他被绑着跪在地上结果只说了一句三个字的台词;张小让也很不高兴,因为他不但一句台词都没有甚至都没机会进入到镜头里面;只有刘备很高兴,说这个游戏很有趣回去他要和关羽张飞一起再玩一遍。后台的唐悠悠急得直跺脚,在心里大喊找我呀找我呀我可是专业的。 这时孙策来了,带着庞大而精致的家属团。 这就是江东的乔家姐妹吗?果然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有一种优雅的古典美。第一次见面,我应该用什么礼节上前问候呢?贴面还是亲吻?握手就显得有些老土但也可以试一试。这时我看见孙策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警惕,就好像在怀疑俺刘能不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一样。张小让悄悄提醒我说“陛下,您和孙将军说的是皇后娘娘想见他老婆和小姨子。” “哦,那就快去把皇后请来吧。” “陛下,您结婚前皇后娘娘为了帮你布置寝宫,操劳过甚,有些动了胎气。御医说不宜走动,这几天都在静养。” “曹妃刚结婚三天,应该还不会动了胎气,请她来吧。” “陛下,曹娘娘明确说了今天不来,奴婢碰钉子事小,耽误了陛下的正经事奴婢可就百死莫赎了。” “那就董贵妃吧,跑步去把她请来。” 第七章 江东射虎有孙郎 我和蔼的向孙策解释说我老婆一会儿就到,到时候她们玩她们的,咱们玩咱们的,现在您找我有什么事就可以说了,孙策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陛下您。我见他的目光不住的往门口瞟,看来还是不相信我,在等我老婆出现。好在这时候董贵妃来了,花枝招展的少妇韵味也没比尚显青涩的乔家姐妹差上多少,孙策这才放心了,他身后的周瑜也偷偷的长出了一口气。我觉得这俩人日后都死在气大伤身上不是没有科学根据的,有心帮他们一把。不管怎么说,我也有好几天当心理医生的经验,虽然针对的患者是少了一点,就一个张小让,但经验总是要不断积累的嘛。 “我说伯符啊,当年虎牢关前,你在吗?” “回陛下,臣在。但臣当时尚年少,未能与吕布一较高下,平生之憾也。” “就是说那时你肯定打不过吕布对吧?” 孙策脸上红了一下,“当时我太小了,确实打不过他,但现在我已长成,足以一试。” “那你觉得吕布要是不死,三十年后,你们二人之间胜负如何呀?” “……三十年后,吕布都未必能拿得动方天画戟了。” “这就对了!”我站起身来大声说“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当年你打不过他,三十年后他打不过你,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所以朕觉得,你要是和吕布单挑的话,胜负应是五五之分,你可同意呀?” “这……”孙策好像是不大同意的样子,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他身后,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的江东周郎微笑着一言不发。 这个周瑜智商可比孙策高多了,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忽悠的,再说他的心结现在还没有产生,我也就没有什么针对性比较强的话术。只得遥想公瑾后来,小乔新寡了,边想边替方才出去的两个江东少妇可惜。这时周瑜也没理孙策直接开口说“陛下,有关演武之事,瑜有愚见,可否……” “爱卿请讲。” “微臣以为单是马将军与孙将军两方人马过招似乎不大妥当,这次前来观礼的英雄之士甚多,不给大家一个充分展示的机会的话未免有失公允……难免不会有人心生怨恨,不利于我大汉的安定团结呀。” “那爱卿的意思是?” “陛下,各路诸侯都或多或少带了些兵马,谋臣似雨、猛将如云。瑜请陛下扩大这次演武的规模,让所有诸侯都能在陛下面前展示自己的风采。” 听起来挺好玩的,有点军事演习的雏形了。不过这个周瑜的智商太高,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在里面呢?我没有贸然答应他,回答说“兹事体大,容朕与曹丞相相商。两位爱卿,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告退了。”俩人却都还不走,也不说话,是要留下来吃完饭吗?如今年节不好,皇帝家也没有余粮呀。 张小让提醒我说“孙夫人和周夫人还在和董贵妃打麻将呢。” 我恍然大悟,敢情这俩人还都惦记着自己的媳妇呢,真是比俺刘能差的太多太多了。俺刘能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就没像他俩那样总惦记着他俩的媳妇,当然偶尔还是会惦记一下的,主要是出于关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我吩咐张小让去看看牌局的进展,要是没多大输赢的话打完这圈就散了吧,要是有输赢的话,那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董贵妃输了就再打一会儿,反之……就还是散了吧,别让人太晚回家。 张小让去了,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问孙策,“你妹妹多大了?” 孙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劳陛下关心,舍妹今年五岁。” “如公瑾所说,这次英雄之士甚多,借这个机会帮你妹妹留意一下看有什么青年……或者中年才俊什么的,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记住,年龄不是问题,别太在意这些。早点打下感情基础,有利于以后婚姻家庭的和谐。”我意味深长的说。 乔家姐妹来了,孙策琢磨着我最后的那些话百思不得其解,一脸懵逼的带着家属团走了。董贵妃小鸟依人的靠过来问“陛下,都这么晚了,您看臣妾还回去吗?” “……”我激动啊,压抑了好几天的欲望终于可以纾解了吗?但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不能表现得太过猴急。我正在努力措辞想让自己表现得不卑不亢的时候,赵小忠大呼小叫的从远处跑来。“陛下,大喜呀,您那个装着天神启示的盒子打开了。” 于是董贵妃很失望的回去了,于是我带着东方朔很兴奋的去找老实人们了。之所以没人给送过来,是因为老实人实在太老实了,他们怕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死于非命,在盒子打开了一刹那间不但没有喜悦还鬼哭狼嚎。就是那狼嚎般的声音惊动了正在附近的赵小忠,然后就连忙抓住这个邀功的大好机会飞快的跑来报喜。 我安慰了俩老实人半天效果也不大,他们坚持认为自己就要死了,东方朔从兜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俩人一分,他们立刻就好了还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打发走俩老实人之后,我兴致勃勃的拿起盒子伸手往里面掏……空的。 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赵小忠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反过来安慰我,东方朔又掏出五两银子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我,我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银子揣进兜里,然后……接着哭。 现在东方朔没事干了,以他的智商肯定不会再往出掏银子,他盯着我手里的小盒子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这盒子不是这么用的。” “你会用?!”我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将盒子飞快的塞到他手里。“好好看看,应该怎么用?” 东方朔眼中又露出了我熟悉的迷茫神色,他的老手在小盒子上面轻柔的抚摸着,看上去充满了感情,但脸上的神情渐渐开始变得痛苦。“师父,这盒子徒儿曾经是会用的,可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不急,不急,你慢慢想。”我用赵小忠的袖子擦干了鼻涕眼泪。“从现在开始,思考就是你最重要的工作。我说徒儿呀,你要知道好多仙人就是因为勤于思考方才成仙的,你可千万不能怠惰呀。” 曹妃不在,董贵妃也被我赶走了,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想将东方朔那些美女画片拿出来再仔细研究一遍。毕竟那些可都是仙人的东西,也许里面就藏着小盒子的使用说明书呢。我将御手往龙枕下面一伸……没摸到;再伸……还是没有。我跳起身来,就枕头整个掀到一边……依然没有。 “张小让,张小让。”我大喊着。 张小让告诉我那些宝贝是皇后娘娘替我布置洞房时发现并予以没收的,我顿时有种偷看a片被老婆发现的感觉,尽管我并不知道那感觉应该是什么样子,但确实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了,还真是奇妙。“那皇后当时说了什么没有?” “回陛下,什么都没说。” “皇后当时是什么表情呢?” 张小让犹豫了一下回答“陛下,奴婢说不好。” “说不好那你就模仿一下。” 张小让面上顿时呈现出痛苦之色,向前踉跄了两步一把扶住床头,接着应该是痛苦加剧,我看见他额头冒汗,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起来。我心下大骇,心想东方朔这些破东西真得害人不浅呀,被封建社会母仪天下的皇后看见了,还反应这么激烈……这下砍头是难免的,九族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虽然我是皇帝生命应是无虞,但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的话也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了。我正在积极开动脑筋看看拿谁顶罪比较合适,张小让却突然弯下腰,抱着小腹嘶声喊道“肚子,我的肚子。” 我被吓了一跳,很是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小让。” 张小让直起身来说“陛下,奴婢没事,那天是皇后娘娘这么喊的。” 因为发现皇帝枕头下藏着的美女小画片,皇后又羞又怒以至于动了胎气……我实在无法想象这种宫闱秘闻要是传出去的话言官们会怎么说,而我又没法解释俺刘能其实是个不好女色之人,那些画片其实都是穿着衣服的……想了想我打消了让张小让将它们要回来的念头,但随即又是灵光一闪,想起来其实还有更好的消遣。 第八章 西凉虎将战霸王 “我说小让啊。”我的语气又如同狼外婆一般和蔼。张小让吓得连忙摆手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陛下,您可千万别让奴婢去皇后那里要东西……您要是想赐死奴婢的话,直接吩咐就是了,奴婢九泉之下也叩谢皇恩。” “没有,你想多了。”我亲自起身上前扶起了张小让。“朕听说宫女们进宫时都会有专门的画师为他们画像,那些画都放在哪里呀?” 张小让拍着屁股上的蜡油说“那是以前的事了,自从毛延寿被杀之后就没人再敢画了,毕竟谁也不是神仙,画和人难免没有一点误差。慢慢的,也就废除了这条规矩。” 俺刘能虽然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但也绝不能做汉元帝这样的无道昏君,不过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我只能无奈的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长叹一声睡了。 第二天早朝时,我把周瑜的建议和曹操透了个气,他也想趁这个机会摸摸各路诸侯的底细,很爽快的说好,又说江东周郎盛名之下果然难副呀。我和曹操约了散朝后去寝宫详谈,然后又想起枉死的毛延寿,觉得我穿越过来之后表现得有些太过自私,毕竟我继承的是大汉的基业,还是有责任有义务将汉朝发扬光大的。而这些,首先就从恢复祖制开始吧。 “列位爱卿,你们谁手下有出色的画师呀?” 胖乎乎的刘璋出列说“臣这里有一人,堪称妙笔丹青。” 我看着刘璋牵出来的那只画师,居然比我的徒弟还要猥琐,并且还没有曹操高。回头看东方朔,见他也是笑脸盈盈仿佛遇到了知音。这时底下那人已经开始做自我介绍了,“微臣益州别驾张松,参见陛下。” “哦,是张松呀。朕只知道你会画地图,还不知道你也会画人物。” 我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两个人都花容失色,一个就是张松本人,昨晚他刚偷偷的将自己的得意作品《益州地形图》兜售出去,还卖了一个很不错的价钱;另一个自然就是买主了。 张松没说话,我也没再多说,告诉刘璋我征用这位张别驾几天,让他下朝之后直接去张小让那里报道。刘璋见有机会为我效劳很是高兴,把张松牵了下去开始给他讲为皇帝服务的光荣性和重要性,神情很是激动。 然后没人说话,我就被张小让退朝了。 曹操来和我商量演武的事情,我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仅限于电视剧上的了解,清楚自己完全是纸上谈兵,就随便说了个方略让曹操去具体组织实施了。曹操看着我的方略脸色变了又变、变了又变,发自内心的高呼了一声吾皇圣明。 我问张小让,“曹妃今晚还不肯来吗?” 张小让说“不是不肯……” 我说“那就快去请呀。” 张小让说“曹丞相回去的时候说他老婆想女儿了,就把曹妃顺便接回家去了。” “那董贵妃呢?” 张小让翻了翻手中的小本本回答“董贵妃今天应该是不方便。” 伏皇后还在安胎,俺刘能作为一个不近女色之人,也不好意思问张小让我还有多少其他的老婆。转而问道“那个张松进入工作状态了吗?” “张大人对陛下交给的这项任务很是满意,积极性高的很呢。” “那就让他抓紧时间好好工作,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们全力配合。争取在回四川之前把所有宫女都画完。” 早朝,曹操讲解着我的演武方略。按照皇帝陛下的天才设想,所有诸侯都要参加,分成三队。最北边的一队叫魏,由曹操军和袁绍军组成;西南方叫蜀,由刘表刘璋张鲁三方组成(我还特意提了下让刘备他们三个也加入蜀军);东南方叫吴,以江东孙策为班底,将剩下的其他诸侯一股脑的都塞过去了。三方势力可以外交斡旋,可以用计,也可以简单粗暴的直接打打杀杀……总之规则很灵活。正式演武的时间定在五天后开始,为期一周。钦天监已经看过了,那周天气很不错黄历也宜打架斗殴。从今天开始三方就可以开始外交活动了。本次演武评委皇帝陛下。 孙策跳出来说“陛下,现在我和马将军一伙了,还怎么找他儿子打架?要不请陛下恩准,让我现在就和马超单挑吧。” 看样子孙策的这个脾气是改不了了,昨天也没能成功帮他解开心结。我往马腾那边看了一眼,见马超眼中也满是不忿在那里正跃跃欲试。我生怕要是不比上一场回头他俩在战场上再掐起来,那三国鼎立就直接变成吴国内讧,魏国胖揍蜀国了。再看下面事不关己的其他诸侯们也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我就索性满足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好了。 大家都很高兴,包括当事人孙策和马超。孙策又说“陛下,毕竟单挑马超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臣想在老婆面前显摆一下,请陛下恩准大乔也来观战。” 多上个把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马上就恩准了。“让小乔也一起来吧,俩花容月貌的小少妇,就别混在那些臭男人堆里了,让她俩去主席台上和朕一起看吧。”看到孙策的眼神中又充满质疑,连忙补充道“朕的老婆也来。” “陛下,后宫娘娘出宫……多有不便呀。”张小让提醒。 “曹妃不是出宫省亲了嘛,让曹操派人去接来。” 皇宫外面的大操场,我端端正正的坐在主席台上,面前的摆满了啤酒饮料爆米花,曹妃典雅高贵的坐在我身边,她身边是乔家姐妹……这个座位顺序似乎有点不太科学,但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操场上已经做好准备的俩人。 马超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细膀宽,声雄力猛,白袍银铠,手执长枪,立马场中。 孙策骑着马,拿着枪。 不是我偏爱马超,而是马超出场时罗贯中就是这么写的,孙策出场时他没写,这是我亲自写的,是不是比罗贯中的遣词造句要简练许多? 曹操在主席台上由衷的说了一句,“马超果然不减吕布之勇。”说完在心里暗自纳闷,我为什么要用“果然”呢? 这俩人谁受伤了或者死了都挺可惜的,我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努力一下,就让张小让叫他们上来,说朕有话要说。俩人上来了,我说“刀剑无眼,你们都是朕的爱卿,大汉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谁受伤了都不好……依朕之见,不如去掉枪尖,包上石灰布头,比试完看谁身上的白点少……如何呀?” “回陛下,臣只会厮杀,不会作画。”孙策抢着说。 马超看了孙策一眼,上前一步朗声说“回陛下,臣也不会作画,只会杀人。” 看来三国好汉比宋朝的好汉多少还是要生猛一些的,我有些无奈的说“那二卿务必小心,下去后就开始吧。”然后又转过头对曹操说“没想到我大汉还真是藏龙卧虎,野有遗贤呀。” 曹操正色答道“野有遗贤,丞相之过也。老臣愿领罪。”曹节听见我在说她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喧天的锣鼓声中,二人重又提枪上马,抖擞精神。一个是西凉猛将,一个是江东霸王,欲知胜负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下面请允许我用评书的方式给听众们再现当时的情景。为什么用评书?因为当时我没看见。为什么没看见?呃……我还是先给你们讲比赛吧。 就当我躲在曹节怀中瑟瑟发抖的时候大乔也在小乔怀里打着颤,当我问老婆怎么样了的时候大乔也同样在问着小乔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小乔看着场上的精彩打斗已经应接不暇对大乔喊闭嘴的时候曹节也在恶狠狠的对我喊“闭嘴!”于是我和大乔就都不说话了。 当然,我俩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大乔是因为胆小,而我是因为……慈悲。 锣鼓声喊杀声中夹杂着兵器的碰撞声,时而还有轰然的叫好声。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从曹节怀里起身,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问“谁死了?不,谁赢了?” 曹节回答“谁都没死也谁都没赢,马累了,他俩换马去了。” 谁都没死无疑是件好事,但谁都没赢的话……那不还得接着打?这时锣鼓声又一次响起,我赶忙又钻到曹节怀里去了,一旁的曹操看着我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在他心中,这个刚刚因制定了一场演习计划而变得有些高大的皇帝原来还是以前的样子。 第九章 点将台上点鸳鸯 不知道过了多久,锣鼓声终于又停了,还没等我起身,曹节就说“陛下,接着趴着吧,起来怪累的,还是换马。” 刘备哥仨小声谈论着,刘备问“二弟,三弟,你们觉得谁能赢?” 关羽拈须,双眉紧皱,犹豫了一下方才回答“旗鼓相当,不好说。”张飞没有开口,显然是同意关羽的看法。 “那这两位将军武艺比起二位贤弟来如何?”刘备又问。 关羽神色更凛,右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青龙偃月刀。“不下场亲自试试的话,是不知道的。” 刘表慨叹“可惜我荆襄九郡,何等人杰地灵,竟没有一员武将能比得上场上的两位将军。”蔡瑁、张允、文聘等人都讪讪低下了头,唯有列尾一无名牙将有些不服的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话。 刘璋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嘴里不住的嘟囔着,“好玩,好玩,不愧是天子,连玩都这么会玩。”边说他边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问“咦,陛下呢?” “在曹妃怀里呢。”左右回答。 “这么好玩的时候还往女人怀里钻?”刘璋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陛下什么都好,待亲戚也不错,挺实在的,就是有点太好色了。” 冤枉啊,俺刘能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 河北营帐中,袁绍拈着胡须傲慢的说“但使我上将颜良文丑有一人在此……” 沮授接话,“明公,他俩都在。” 许攸“明公说的是他俩有一人在,现在俩都在,就不能算数。” 第三次换马后,不但关张这样的武将,就连病恹恹的郭嘉和三国群英传中武力值最低的金旋都看出来了,这俩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谁都奈何不得对方。开始的时候双方比拼的是招式,气力以及经验。招式上二人都是家学渊源,谁也不比谁高明多少;气力上都是一样的血气方刚;经验方面一个横扫江东,一个威震西羌,却也是半斤八两。现在比的就是体力了,很遗憾的是,这俩人体力也差不多。理论上这时候应该我站起身来说一句住手吧,再打下去也没意义。二位将军都太棒了,朕心甚慰,这场比试平分秋色,各有赏赐……估计打成这个样子谁也不会还不服气。但很遗憾的是我现在还在曹节怀中居然睡着了,曹操也没有叫醒我的意思,其他人自然更不会多事。 “陛下这是怎么了?”周瑜手搭凉棚向主席台上看。 “还不叫停吗?”马腾坐在马背上,伸直了脖子也往这边看来。 可惜江东和西凉的人马现在都在操场另一侧,离主席台比较远,他俩都看不见我。周瑜问太史慈,“子义将军,瑜素闻将军有百步穿杨之能,此处距陛下所在百步略有余,请问将军能看见陛下在做什么吗?” 太史慈跃马上前,凝神细看,良久方说“看不清楚呀,要不给我支箭试试。” “瑜什么都没说。” 对面,一员西凉悍将夹着马肚子在那里跳来跳去的,语气很是焦急的说“主公,就让我去帮忙吧,时间一长,只怕少将军有失呀。” “这是单挑,又是御前……而且天下诸侯齐聚,恐怕不合适吧。” “我不去厮杀,就是走近点关照一下。” 周瑜对太史慈说“将军,就算看不清的话也不要动不动就张弓搭箭嘛,影响不好。要不你走近点去看看?” 孙策趴在马背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就连给歪了的头盔扶正的力气都没有;马超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双眼血红却是已经提不起长枪,簪缨散乱,任凭枪尾拖在地上。下面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下去吧。”“换两个。”这时庞德和太史慈一左一右接近了操场中央,立刻又有人大喊“换人了,换人了。” 太史慈看着庞德手中持着的大刀,有些好奇的问“西凉马家不是使枪的吗?你怎么拿着个刀呀?是不是拿错了?” “我不姓马,我用的就是刀。”庞德将刀横抱,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 太史慈不理他了,接着往前走,想看看我在干啥。庞德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喝令他站住,太史慈不听,于是俩人就打起来了。 小乔拍拍怀中的大乔说“姐姐,起来吧,没事了,孙郎下去了?” “啊?!”大乔花容失色,“怎么下去的?抬下去的还是摔下去的?” “都不是,趴在马上下去的,现在太史将军上场了。” 大乔松了一口气,起来看比赛。 曹节拍拍怀中的我说“陛下,起来吧,孙策和马超都下去了。” 我边用曹节的裙子擦着嘴角的口水边问“那怎么朕听见锣鼓还在响?” “他俩下去了,又上来了两个,还在打。” 于是我没有起来。 刘备问“二位贤弟呀……” 关羽回答“换完三次马再说吧。” 夏侯惇问曹操“孟德,这个打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曹操说“等天黑吧。” 许褚说“可以挑灯夜战呀。” 曹操和夏侯惇一起瞪向许褚,许褚不说话了。 天黑了,没人真的要求挑灯夜战,我听见锣鼓不响了,于是从曹节怀中爬起来很有风度的褒奖着各位英雄,褒奖了快一个时辰,把我能够掌握的所有褒义词最少的都用了三遍,英雄却还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退场的意思。曹操在后面捅捅我说“陛下,你还没发奖品呢。” 什么?居然要我发奖品?不是应该由他们自己一人拿个草帽绕场一周收钱吗?凭什么这么多人看热闹我一个人出钱?汉朝的这个风俗习惯简直太奇怪了,并且很不合理很不科学!毕竟还是落后呀。我苦着脸偷偷问曹操说必须要给吗?曹操回答是的。我又问给啥,曹操回答给啥都行,但必须符合陛下您的身份地位并且必须是实物。他的最后那个补充让我无路可退,我想了想,又问给美女行吗?曹操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可以。 我叫孙策上前,指给大乔说“朕把她赐给你了。” 孙策愣住了,大乔也愣住了,马超望向小乔眼中露出兴奋无比的目光,周瑜博尔特一般冲上主席台,扛水泥一样把小乔给扛下去了。曹操说“伯符,还不谢天子赐婚?” 孙策跪下谢恩,但我总觉得他有点不情不愿的样子,偷偷问曹节,“是不是他俩夫妻关系不好呀?”曹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大概是觉得我有点八卦吧? 大乔自然也要一起谢恩的,俩人起身之后她在孙策耳边说了几句话,小霸王顿时喜笑颜开。他又跪下高声说“微臣孙策谢陛下赐婚,臣与未婚妻决定将婚期就定在明日,还请陛下为我二人主持婚礼。”四周的诸侯们摇头叹息着说“这下又得随一份礼了。” “臣马超谢陛下赏赐。” “臣庞德谢陛下赏赐。” “臣太史慈谢陛下赏赐。” 他们感谢一声我就肉疼一下,好在今天这几位都是水平相当耐力持久的,要是上来一招挂了打上个十场八场的,俺刘能就国库空虚了。许褚在后面努力一跳一跳的想引起我的注意,高声喊着,“陛下,俺许褚最擅挑灯夜战。”我没理他,随手接过了曹操恭恭敬敬递上来的东西。 “陛下,这是昨日文试的榜单,请陛下详阅。” “这是不是也得打赏呀?”我问。 “是。”曹操回答得很是干脆,边说边拽了拽自己左右二人。“丕儿,植儿,还不赶紧谢陛下赏?”我低头一看排行榜,第一名曹操;并列第二名曹丕、曹植。 “太黑了,朕看不清,回去细看一下,明日再议。” 许褚还在跳着喊“陛下,那明天咱们还比武吗?俺许褚白天打架也是很在行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金银一去兮不复还。我和东方朔在灯下打开排行榜,曹操在旁边站着等我问话,他是主动跟过来的,大概是为了尽早落实赏赐吧。我说曹公过几天军事演习就要开始了,你不和袁绍沟通一下吗?曹操说不用就我曹操自己就足以收拾另外两家联手了。 河北帐中,审配也在问袁绍是不是应该和曹操打个招呼,袁绍轻蔑的回答“不必,那些诸侯何足道哉?开打的时候我们自己上,让那个曹阿瞒在后面敲敲鼓就行了。” 第十章 宫中理应备画师 榜单前三名虽然有舞弊之嫌但我还不太意外,毕竟三曹父子的文学造诣是后世公认的。看到第四名的时候我失声叫了出来。“曹彰?!他那天不是去举石狮子玩了吗?怎么也写了征文?” 曹操悲痛的说“陛下,彰儿那天举石狮子玩的时候不小心砸了脚,就回去写征文了……他的脚现在还没好,正需要陛下的奖赏激励他一下,方能早日痊愈呀。”说到这里时还挤了两滴眼泪出来,足见舐犊情深。 “那他的征文是自己写的吗?”我又问。 “是呀,不过写完后他弟弟帮他润色了一点点。陛下,他们兄弟情深,老臣也不好多管呀。” 第五名曹熊,我都懒得再问了。第六名曹冲……这次等我问曹操就主动解释说“这个是他哥哥帮他润色的……陛下,他们兄弟情深,老臣也不好多管呀。” “评委是谁?”我问。 “都是些当代宿儒,饱学之士。”曹操板着手指一个个数了起来。“荀彧、荀攸、郭嘉、程昱、刘晔、满宠……” 我趴在桌子上不断的揪自己的头发,曹操很关心的问“陛下,您也头疼吗?老臣就有这个毛病。臣府上有个医官叫做吉平的,医术很是精湛,要不老臣请他来给你看看?” “不必了。”我有气无力的抬起头说“丞相先退下吧,这个排行榜还是先放在这里,容朕再好好研究研究。” 东方朔说“曹操还是很厚道的,起码没让曹昂从九泉下爬出来写篇征文。” 我说“朕不听不听不听。” 东方朔说“曹彰的脚被石狮子砸了,也就不能比武了,多少节省了一点。” 我说“朕不听不听不听。” 东方朔说“曹家的人都排在前面其实是件好事,咱们可以赏他们家一个东西,一下就全赏了,比一个个的给可便宜多了。” 我说“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继续说,朕听着呢。” 张小让拿来一堆画说是张松今天画的,张先生可真是敬业连午饭都没有吃。我说那替朕表扬一下张先生朕现在没时间看你随便放在哪里吧,然后我出门去找伏皇后了。 “皇后身子可大好了?” “蒙陛下关心,臣妾身体比前几日已经强了许多,倒是劳陛下挂念了,臣妾惶恐。” “好起来就好。是这样,我想赏曹操点东西,就是那种又大看上去又体面更重要的是别太值钱的东西,你帮我想想赏啥好。” 我只提了三个要求,难道就很难实现了吗?好多美眉征婚可都是十几条几十条要求的,当然我并不知道她们最后嫁没嫁出去。伏皇后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对我说“既然是要赏赐曹丞相,那为何不问问曹家妹子?她一定更清楚丞相喜欢什么。” “不合适吧?”我有些担忧的问“要是她借这个机会把咱们家的好东西都给倒腾到娘家去了怎么办?” “不会的。”伏皇后很是从容的说“臣妾相信,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么浅显的道理曹家妹妹还是懂得的。” 曹节又没有动什么胎气,我就请她来我的寝宫了,并且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谈完事情也许还能顺便做点其他的事情……虽然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但漫漫长夜,找个人聊聊天说说话也是好的,新婚那三天太短太短,感觉有许多话还没有和曹节说完…… 我早早的把张小让和东方朔打发走,寝宫里还是洞房时的样子,氛围很好,想必也有助于我和曹节做深入的沟通。曹节来了之后对我提出的三个条件感到并不是特别苛刻,略想了一下就很利索的说“那就干脆送我家……呃,我娘家一块陛下亲手题写的匾额就好了,又大,又体面,而且一块木头也用不了多少钱。” 这个主意真的绝妙,如果我会写毛笔字的话。 “陛下,您是说……您不会写字?”曹节的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没剥皮的鸡蛋,极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不是不会写字……好吧,我就是不会写字。”我点点头无奈的承认了,虽然我会写钢笔字铅笔字圆珠笔字甚至粉笔字,但在汉朝这似乎和不会写字也没什么区别,还不如说不会写,也省得解释了。 曹节最后还是有些无奈的接收了这个事实,她凝神思索了一下说“不会写也不要紧,臣妾来写,写完后再拿张纸垫在上面,陛下描一下就好。” 于是我又把张小让和东方朔叫回来了。 “写什么好呢,陛下?”曹节问。 好不容易写完了,我对自己的墨宝还算满意,描也是需要本事的。自我陶醉了一会儿后交给张小让让他连夜找人制作成匾额,东方朔也识趣的走了。深夜,大床,温暖的烛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现在,只差最后一句话了。在我神情严肃酝酿着那句既得体又明确且不失身份的话时,还是个小女孩的曹节有些闲不住,在寝宫内走来走去,好奇的到处翻着东西。 “这是什么?” 我绝望的扑过去,却还是差一点点没能从曹节手中抢下那些人物画,那是今天张松一天的劳动成果张小让晚上送过来的,我还没来得及把它们藏好……电光火石之间我解释道“这些都是张小让从外面买来的衣服样子,朕打算按上面的款式做些衣服,分发给各位爱妃们。” 曹节信了,所以也就更有兴趣了。她饶有兴致的翻看了几张,皱着眉头说“这些衣服也没什么新意呀,基本上都过时了,还有好多都是一模一样的。” “是呀,是呀。这个张小让,眼光也太差了。下次换一个有艺术细胞的人去。”我连忙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还是早些就寝吧。” 曹节正要放下,突然指着最上面的一张说“咦……这不是我宫里的宫女吗?” “长相或有雷同,也是有的,好多衣服不是也撞衫了嘛。”我理直气壮的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 “这张也是……下一张也是,这张是皇后宫里的……”现在曹节再也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了。“野有遗贤,是丞相之过;那宫有遗美,想必就是皇后娘娘和我们这些姐妹的罪过了?陛下既然有此等兴致,那还留臣妾到这么晚做什么?陛下请安寝,臣妾这就回宫等着领罪,也免耽误了陛下的好事。”说完便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心想曹节你走就走呗,把那些画也一起带走了做什么?看来俺刘能只能做一个不近女色之人了。 第二天我去早朝的时候朝堂里没人,太监告诉我大家都直接去操场比武了。我心疼银子本来不想去,后来一想就算不去他们多半还是会追到宫里来讨赏,这样我既没看到把戏又白白花了银子,更不划算。于是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了。 到的时候已经打上了,张飞vs许褚。张小让很体贴的问我是不是要找位娘娘过来好让我关键时刻有个温暖的怀抱可以钻,我看大乔小乔都没在台上于是说算了,朕不需要。 我气喘吁吁的爬上主席台,问曹操打了多久换过马了没有?曹操说刚开始打还没来得及换,之所以刚开始是因为之前他俩对骂了半个时辰。我大惑,问不是只有诸葛亮王朗这样的文臣才会文雅对骂良久而不失风范嘛,场上那俩家伙他俩的词汇量够吗?曹操回答肯定是不够的,俩人加起来都没用上二十个单词一直在无意义的重复,之所以重复是因为不得不重复。一开始刘备和关羽死死的抱着张飞我这边也有几个人拉着许褚,后来刘备累了抱不住了被张飞冲了出去,我们也不能帮着张飞拉偏架呀就把许褚也放了出去。我哦了一声问丞相您觉得得打多久?曹操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双方的准备都很充分。我一看俩人身后都拴了一溜的马,各有十来匹的样子吧,确实准备得挺充分的。 第十一章 许褚裸衣斗张飞 今天我的表现比昨天好多了,一是曹节不在,我要往曹操怀里钻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心理障碍的;二是昨天我不知道看人打架要收费,穿越过来之前我在街头巷尾经常看人打群架(俺刘能小时候还不是很宅,再说总得出门上学不是),一次也没交过钱,群众演员的数量比这还多呢。但这里打架是用马的,看马戏要交钱是在我的常识范围内的也就没有太过计较。既然看打架要收费,那我就得使劲看争取给看回来,就算再害怕……呃,再慈悲也要看。 曹操看我居然神色自若的看着比赛有些惊讶,于是也聚神会神的看了起来,没过多一会儿他突然发现桌子在动,以为地震了连忙惊慌失措的想要跑,我从容的告诉他丞相莫要惊慌是我的腿在抖,他这才不那么胆怯了。关羽走过来和我说“陛下,当年虎牢关前三弟就是这么打的。” 场上,张飞一矛刺向许褚的肚子,许褚不躲,一刀砍向张飞的胳膊……俩人最后都躲了。我问关羽“张将军这次怎么躲了呢?” “因为他知道许褚有点虎,没准也不躲,那就同归于尽了,而吕布则是肯定会躲的。”关羽拈着胡须意味深长的说“三弟要把每个人都当成吕布去打,现在坟上种的树可能都长成栋梁之才了。” 过了一会儿,许褚把衣服给脱了。 又过了一会儿,张飞也把衣服给脱了。 再过了一会儿,我把裤子给脱了。因为不小心尿湿了,一定是喝了太多水的原因。 他俩脱了就一直没穿,我刚脱了不久就又穿上了,这就是粗人和斯文人的区别。 许褚大喊“环眼贼休走,来挑灯夜战。” 张飞大叫“来就来,谁怕你?” 孙策说“你俩先等会儿,打了一天架把我的婚礼都给耽误了,这可是陛下赐婚呀。” 于是我让周瑜和太史慈俩人一人拿个草帽绕场走了一圈,大家都或多或少往里扔了点东西,然后孙策和大乔胡乱的磕了几个头,连司仪都没有,临时请张小让大喊了一声“礼成”,婚礼就结束了,多么朴素俭省呀。 简短的婚礼后俩人开始挑灯夜战,别人却全都散了,就剩下几个小兵在那里有气无力睡眼惺忪的举着火把。火光明灭中,俩光膀子大汉在那里砍来砍去,二十多匹马在操场上走来走去的吃草。 相府,曹夫人有些不满的说“咱们那个女婿也太抠门了,就送了一块匾过来。”曹操却仔细的昂头看了半天方才将曹丕和曹植叫过来说“丕儿、植儿,这块匾虽然木料一般,字写得也……不过,这几个字还真的与为父的理想大有共鸣呀。” “父亲,我咋觉得这字有点像妹妹的写的?” 曹操又凝神看了看回答“不是的,虽然架构是有点像,但节儿的字还不至于这么差。”曹丕曹植深以为然,不断点头。 相府的正堂上,高悬的匾额上面写着十六个大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壮士暮年,烈心不已”。 我今天挺高兴的,俩人足足打了一天并且还没来向我讨赏,相当于白看了一天的戏,裤子湿了还可以洗,并不算什么损失。我问张小让,“张松今天又画画了吗?” “没有。”张小让很老实的回答“曹娘娘没让他画成。” “张让是朕请的,曹妃怎么能管的了他?” “曹娘娘是管不了他,但娘娘把宫女们都给管住了,不让她们去给张大人画。” “她只能管住自己宫里的宫女呀,其他宫的呢?”我大惑不解。 “曹娘娘去找了皇后娘娘,把张大人那些画也给带过去了,整个后宫的宫女就都被管住了。” “这么说……皇后也知道了?”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上次画片门的事情还没解释清楚,又出了一个宫女门,皇后还怀着孕前不久刚动过胎气…… “不止皇后,所有娘娘都知道了。皇后娘娘把她们全都找去开了个会,让她们管好各自的宫女……会上好像还把那些画给传阅了。” 我的后宫轰然坍塌了,好在俺刘能是一个不近女色之人。 “陛下,张大人让奴婢问您明天他干点什么好。” “那就让他还是画地图吧,毕竟这才是他的专业。告诉他画天下九州的皇舆全图,别总盯着一个地方画。呃……等等,要不先让他给朕画副像吧,现在就把他给叫来。” 张松不一会儿就来了,背着画笔颜料写生板什么的,看起来很是专业。我眼看着他将一件件工具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排列好,心中很是满意,嘉许的点了点头问“张卿,您看朕摆个什么造型比较好呢?” “那就要看陛下想展示给天下人什么样的形象和气质了。”张松回答。 果然够专业,我想了一下说“朕乃不近女色之人,想必张卿也早有耳闻吧?就以这个为主题进行创作,如何?” “好。”张松戴上眼睛仔细的端详了我一阵,又看了看屋内的装饰似乎已经胸有成竹,提起笔就开始画。我连忙拦住他说朕还没有摆造型呢。张松说不敢劳陛下大驾您爱干什么干什么叫这位公公站在这里配合就好。 一个时辰后,张松画好了,我满怀希望的拿过来一看……画的是张小让手拿拂尘在那里站着,但脸换成了我的脸…… “咳咳,张卿,这样画恐怕不大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呀?”张松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说“陛下,这是您没错吧?然后不近女色的主题不是反映得很鲜明吗?就算是文盲老太太都能看出来的。还有哪里不妥吗?” 我说妥妥妥,那麻烦张卿再给朕画一张英明神武的吧。张松说今天太晚了光线不好要画得明天去操场画。 第二天我直接就去操场了,果然文武群臣各方诸侯都在,张松也早就支好了写生板。场上早有俩人在那里奋力厮杀。我还是气喘吁吁的爬上主席台问曹操今天咋又这么早就开打了?曹操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又喝了口啤酒,吧嗒吧嗒的嚼着,说不是今天开始得早,是昨天还没打完。我仔细一看场中原来还是张飞和许褚,看来今天又省钱了。 今天许褚没脱衣服,因为昨天脱完了还没穿。 今天张飞也没脱衣服,因为昨天脱完了也还没穿。 今天我也没脱裤子,因为来之前我让张小让朝宫女要了点传统的卫生巾码在一起组装成了一个大号的尿不湿。要说太监这种生物还真是奇怪,就那么大喇喇的去要了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宫女大大方方的就给他了,也没不好意思甚至都没问干什么用,把当时躲在树后偷看的我惊得目瞪口呆。 今天我使劲使劲的喝水,要把昨天没敢喝的都给喝回来。 今天我使劲使劲的看比赛,要把前天没敢看的都给看回来。但不久我就发现除了我之外别人好像都没在看,一个个低头玩手机的抠脚的还有打瞌睡的,夏侯渊被人开黑店了愤怒的退出游戏抬起头来往场地中央一看,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喊夏侯惇,“哥,快看,我以为许褚就够黑了,原来有人比他还黑。” “昨天我就发现了。”夏侯惇头也不抬的回答。 “下注了下注了,买大赔大买小赔小。”许攸不知道啥时候弄了一个赌局,正满世界的吆喝着。“猜一猜看一看呀,看这二位还能不能打上一天,美女性感荷官在线发牌。现金下注了,手头暂时不方便的话拿东西来抵押也可以的……” 关羽把青龙偃月刀扔到赌桌上,将赌桌压垮了半边。“我赌能。” “你和场上选手有亲戚关系,不能参赌,不然有失公平。” “我俩没血缘关系,那是结拜的兄弟。换句话说也就是哥们,是不用遵循回避原则的。”关羽很认真的解释着。 “那也不行,这是规定。”许攸想把刀拿回给关羽,吭哧吭哧的费了半天劲却没搬动,最后还是关羽自己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把刀给拿回去了。 第十二章 军演前夕风满楼 利用这个机会操盘赚钱,看来许攸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嘛,孺子可教。我问他估计能赚到多少?许攸苦着脸回答说臣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这一要看天命二要看场上那两位爷的心情,搞不好赔得血本无归也是有的。我就奇怪庄家怎么还会赔得这么惨,在深入细致的交流之后我发现原来许攸好赌是好赌,但并没有掌握其中的精髓,他接的赌注全都是一赔一的,也就是对赌。我帮许攸整理了一下思路,灌输了赔率水位等等现代化概念,许攸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明天咱们一起当庄家吧,我在幕后,你在台前,盈利对半,如何?呃……毛利的百分之十朕得拿出来打赏,我们按纯利分红。” 许攸叩谢皇恩。 “这种一打一天的效率太低了,我和刘备曹操都通个气,明天就不让他俩打了。我们比比射箭呀赛马呀这种短平快的项目,你按照这个思路写个工作计划上来,赔率什么的事先要有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这两位爷果然又打了一天,不过今天他俩都知道晚上没有观众,也就取消了挑灯夜战的项目。 营帐内,刘备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张飞,“三弟,你这样打是不行的。大后天军演就要正式开始了,许褚就是曹操的一个亲兵队长,而你则是我们智囊团里的第三号人物呀。” “打也打不赢,输也输不了,这架打得还有什么意思?”关羽气定神闲的捧着本春秋边看边说“要我说,就以一杯酒凉透的时间为限,胜负未分的话也就不用再打了,到头来八成是平局。就算侥幸赢了,打这么久才赢也没什么光彩。” 张飞其实也不咋想打了,他有些犹豫的问“俺听哥哥们的,但要是那个虎痴明天还找俺打咋办?” “这你不用担心,为兄这就去和曹操说一声,让他好好约束一下部下。陛下也应该和他说过了。”刘备说。 “还想吃肉吗?”曹操问。 “想。”许褚老老实实的回答。 “还想喝酒吗?” “想。” “那还想揍张飞吗?” “不想了。”许褚回答得飞快,“就算不给吃肉不给喝酒俺也不再和那个黑厮打架了,实在虐心呀。” 打了三天架,光张飞和许褚就打了整整两天,别说什么外交斡旋了,三方阵营就连自己内部的组织架构都还没开始组建。魏军方面曹操和袁绍显然是要各自为战了;蜀军这边刘表、刘璋、刘备三个宗亲加上一个张鲁,现在四方代表正齐聚一堂,张鲁闭着眼睛脸上挂出一副我是打酱油的的神情,剩下仨人彼此谦让着最后一致推举刘备牵头;吴军的情况最为复杂,大大小小的各路诸侯实力均衡声望也都不差,彼此之间还没啥亲戚关系,这个领导是不大容易选出来的。 “我选我自己。”孙策很自信的说着,“陛下在金銮殿上亲口说了以我江东为主,其他诸侯一并都过来,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一定要体察圣意呀。” 马腾说“贤侄呀,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陛下是说以你江东为班底,但并没说以你孙策为主呀,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一定不能歪曲圣意呀。再说我们都是你的父执,当年和令尊一起讨伐董卓及其党羽的时候,可都是兄弟相称的呀。” 本想开口的张绣不说话了。 “我是得叫您一声叔叔,这个不假。”孙策解释着,“但现在是军演不是攀交情的时候,应该能者为王,你看刘备还是刘能的叔叔呢,人家那是真有血缘关系的,咋没……” 周瑜咳嗽了两声,孙策不说话了。 袁术说“孙郎呀,人不能忘本呀。你现在是有江东基业,但还不是我借给你兵你才打下来的?年轻人要懂得饮水思源的道理呀。” 孙策说“我还你兵,你还我玉玺。” 袁术说“我没带。” 张秀说“要不咱们抓阄吧?” 大家都说这个办法好,做好了四个阄,孙策就要先抓,马腾说“贤侄呀,年轻人要懂得谦让。我们都是你的父执,当年和令尊一起讨伐董卓及其党羽的时候,可都是兄弟相称的呀。” 张秀说“你们抓吧,我弃权。” 袁术先抓了,马腾也抓了,孙策最后。但从概率学上讲先抓后抓的几率都是一样的,而孙策的运气显然更好些。 周瑜说“袁曹势大,咱们是不是要和蜀军联合一下?” 大家说“好呀好呀,请主帅亲力亲为。” 孙策说“周郎,那就你去吧。” 周瑜说“我又想了一下,袁曹势大,蜀军一定想和我们联合,我们等他们来人吧,这样能更主动一些。” 蜀军帐中,刘备说“袁曹势大,咱们是不是要和吴军联合一下?” 大家说“好呀好呀,那派谁去呢?” 刘表说“我与江东有杀父之仇,我这边派人去不合适呀。” 刘璋说“我这边本来有个张松,虽然形象气质上差了点,但口才还是不错的,不过他被皇帝给借调了呀……我这边也没人。” 张鲁说“别看我,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刘备说“我这边就我们哥仨,备身为一军统帅,不可轻动呀。二弟……” 关羽傲然说“要是去劝降的话,那关某就考虑考虑。” 张飞说“那就只能我去了,俺张飞必不辱使命。” 大家都说“袁曹势大,吴军一定想和我们联合,还是我们等他们来人吧,这样能更主动一些。” 得罪了所有嫔妃的夜晚,俺刘能注定是一个不近女色之人。只能闲着无聊看张松给我画的英明神武的画像,在他的作品上,我光着膀子正在和张飞厮杀在一起,张飞面目狰狞而我神态祥和,颇有些举重若轻的宗师风范。 确实有够神武的,但那一身黑色的腱子肉,怎么看也不想是我所能拥有的。我把张松叫过来指着画卷语重心长的说“张卿呀,创作要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这个不假。但是也要尽量符合事实嘛,你这个一看就是s的。虽然的水平不错,但因为选用的素材有问题,所以看起来还是太假了。” “什么是s?”张松问。 “呃……是一种很先进的创作手法。你现在水平还不到,给你讲你也听不明白。”我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张卿呀,你这个还得练呀。这样吧,明天朕就不给你限定主题了,你就自由发挥,全方位的展示出朕的风采吧。记住,思维要发散,越发散越好,不要墨守成规。” 许攸的工作效率很高,我到操场的时候他已经带人画好了跑道立好了箭靶,还在显眼的地方挂起了大大的宣传画,标语是“一日暴富不是梦”。我又是气喘吁吁的爬上主席台,觉得和昨天比起来相对轻松了一点,觉得大概是坚持不懈的锻炼让我的体能有所进步,未免有些沾沾自喜。 张小让提醒我说“陛下,真正的原因是你今天没垫尿不湿。” 看到今天又有新花样出来,大家都很高兴,起码不用眼睁睁的看张飞和许褚再一打一天了。好几位大臣当时就让跟随着的下人把充电宝送回家里,顺便再带上望远镜过来。人们纷纷打听着今天这是要干啥,然后发现居然谁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内我仔细观察了许攸的布置,发现虽然用心,但还是有些美中不足的。 “你那个赛马跑道不行,太直太平坦了,这样没悬念,挖点坑植点树再弄点绊马索什么的。” “箭靶子不要摆成同一条直线,远近错落开,大小也别都一样了,射远的小的得分多。” “举重的道具就两块大石头呀?这样观赏感也太差了。”我转向曹操说“丞相,朕想借您府上的石狮子一用。” 第十三章 更高更快又更强 许攸跑下去落实我的指示了,运动会迟迟没有开始,有人渐渐表现出不耐烦来。于是我让各路诸侯你们都别闲着,每人叫一百名士兵出来拿着武器在主席台前面走一圈,展现出自己的军容和风采,说这叫检阅,很重要很有意义也挺有意思的。但大家都觉得既不重要也没意义,更没什么意思。然后我说走得好的有赏,大家都说陛下圣明,确实重要有意义更有意思。 “曹植,你来当主持,搭档就选杨修好了。” “陈琳,你抓紧时间写宣传稿,这次活动就叫奥运会,围绕更高、更快、更强这六个字写。” “华佗你也在?太好了,带一些女同志准备医疗服务队,有受伤的赶紧处理。没有女同志?朝大臣们借。” “张小让,你回去把东方朔叫来,让他先不用摆弄那个小盒子了。把宫里的娘娘们宫女们能来的最好都叫来,伏皇后让她视身体状况自己决定,不要强求。” “列位臣工,难得大家济济一堂,朕已经派人回宫去请皇后娘娘和各位嫔妃了,爱卿们也把家眷都请来一同观礼吧。” 现场被我指使的忙成一团,好容易恢复了点秩序后仪仗队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曹植站在我身边充满激情的朗读着“迎面走来的是河北方队,他们队列整齐盔甲鲜明,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正从主席台前通过……” 我看了眼河北雄兵,只见他们一个个有说有笑的还冲台上指着。“那个就是皇帝吧?”“应该是吧,他还在看我们呢。”“有意思有意思,你看那眼珠还会动呢。”领头的军官还算明白点道理,大声喊道“向陛下致意。”然后队列里面就响起了许多参差不齐的万岁声。 这个时候我本该是脱帽致意的,表现得再差也是我的子民不是?不过皇帝的帽子下面有根带子绑在下颌上(因为帽子太重容易歪),还没等我解开绳子,河北军已经走过去了。 “迎面走来的是西凉方队,他们队列整齐盔甲鲜明,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正从主席台前通过……” 这西凉方队还不如河北,他们的队列松松垮垮但纪律却是好了很多。走近了我才知道原委,西凉骑兵的武器都是两米多长将近三米的钢枪,骑在马上很好处理竖着就行了,下马步行之后长长的枪杆没法处理只能拖在地上,后面士兵怕踩到前面同伴的枪杆,不得不错开身位拉开距离,所以俯瞰过去就像是梅花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那里挥舞帽子挥舞了半天,他们却啥也没说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过去了。 然后宛城方队、淮南方队和南郑方队一个个稀稀拉拉的通过,有的喊了两三声,有的没喊。这时曹操好像看出了什么门道,叫夏侯惇过来耳语了几句,夏侯惇点点头下去了,我还在主席台上挥着帽子。荆襄方队、江东方队、益州方队说实话也没什么可看的,我站累了也就坐下了。 “接下来入场的是刘备方队……” 伴随着曹植的声音,刘备他们哥仨迈着愉快的步伐从远方走来,一路上刘备不断的向四方人群挥手致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张飞晃着膀子有点不解的问关羽,“二哥,咱们为啥要傻乎乎的走这么一圈呀?” 关羽说“为了证明我们也是一方诸侯……虽然我们现在无兵无粮无地盘,但我们有信心。就因为这样,所以大哥才更要刷一下存在感。” 刘备他们下去之后,曹植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感情也变得更加饱满了。“接下来入场的是东道主许都方队……” 不得不说曹操的士兵还是让我眼前一亮的,虽然和后世的仪仗队没法比,但确实做到了整齐有序动作划一,尤其是山呼万岁时喊声很是响亮。曹操一直在旁边关注着我的表情,见我龙颜大悦连忙示意带队的李典和于禁上来,我勉励了他俩几句后不容置疑的说“总之你们表现得很好,非常好,去曹丞相那里领赏吧。” 曹操摆出了一副尔康般的表情。尔康的表情有点太多了,具体是哪个请大家自行脑补。 仪仗队走完后,简短的开幕式也就结束了,虽然各路诸侯都觉得这么走一遍没什么用,真要打仗的话又不是靠走走就能取胜的,但还是可以看出来他们对曹操的队伍有着一丝羡慕和嫉恨。这是好事,运动会嘛,就是要有竞争,竞争得越激烈才会有更多的人参加赌博,我才能赚更多白花花的银子。 远处,曹彰一手一个提溜着俩石狮子晃晃荡荡的过来了。 第一项举重。 之所以把举重放在最前面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这个项目的规则比较容易理解,其次就是参考与会人士的综合情况,能够参与到举重角逐中的运动员应该是最多的,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更容易一炮打响。 尽管许攸已经将比赛规则详细的讲了三遍,但还是有人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问“陛下,就是举起这两只石狮子吗?” 我说“是的。” 皇帝的金口玉言一出自然就没人反驳了,但他们的神情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难道是这俩石狮子太重?没人能举起来?看来我有点高估三国英雄的实力了。 许褚大大咧咧的说“都讲了三遍了,俺都听懂了,你们没人上的话俺来。”众人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许褚走到石狮子面前将食指伸到狮子嘴里勾住,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扛到背上,接着将另一只夹在腋下,然后他就发现了远处的跳高场地,自言自语的说“光是抬起来有什么本事,看我把它们扔到杆那边去。” 于是,两个石狮子一前一后都是一跳成功,一个是仰卧式,另一个……是倒立式。 大家眼中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呀,这还算有点意思。” “是呀,光是举起来谁办不到,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嘛。” “你看那个杆还是能升降的,刚才规则里咋没说呀?” 我在御座上狂汗。 杆越升越高,从跳高的高度升到了撑杆跳的高度,然后又升到了十米跳台的高度,再然后杆就不够长了。好在两边的场地都已经被石狮子砸出了大坑,能有个两三米深吧。现在选手们就站在坑底扔石狮子玩,边扔边互相交流。 “我说你扔准点,扔到坑里,要不老子还得爬出去捡。” “放心吧,您就瞧好了。” 后来那俩坑也快有十米深了,就连许褚也得用俩手才能扔过去了,渐渐的就有选手退出了比赛。许攸大喊着“买大赔大买小赔小”,他的桌子前面已经围满了人。曹彰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在那里扔来扔去的,我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那东西挺结实的,要是让他们给扔坏了的话朕弄一对更大的给你。 偷眼看了张松一眼,发现他神态专注落笔如飞,我对他的工作态度很满意。 又扔了一会儿,就剩下俩人了,一个是许褚,另一个胡子长得有点像张飞,但比张飞要稍微的白净一点。我正想问问那是谁手下的哪条好汉,这时许褚喘着粗气手上一滑没扔过去,冠军也就诞生了,张绣满面笑容的站起身四面拱手作揖口中说着承让承让。 哦,原来是胡车儿,张绣手下好像就这么一个武将,还打了个酱油偷完典韦的双铁戟就下去了。这次许褚已经回来了,他一路上都在大喊,“俺不服,要不是和那黑厮连战了两日,俺怎么会连这么轻巧的东西都扔不过去?!” 跳高的场地被砸出两个大坑已经不能用了,我临时把下一个项目改成短跑,这本来是最应该放在后面压轴的,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临时用来填补空缺了。在那些做准备活动的运动员中,我惊讶的发现了曹操,他也看见了我,一边拉伸韧带一边拼命的向我挥手。 “丞相,您也亲自参加?”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是呀是呀,这个项目不像刚才扔狮子的运动量那么大,完全属于休闲性质,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可以参加嘛。还是陛下考虑得周到呀。”曹操风骚的扭着腰,继续做着准备活动,还挺有职业选手的风采 “那曹操选手,祝你取得理想的名次。”我用奥委会主席的口吻很官方的说。 第十四章 纷乱方显英雄色 短跑结束得很快,我都没看清楚选手们已经从瞬移到了终点。等选手们回来时成绩单也到了,曹操显得有些沮丧,我安慰着他说没关系重在参与嘛,曹操说是呀但是冠军旁落我还是心有不甘。我很惊讶,然后就去看成绩单,曹操果然是第二,第一……赫然竟是刘备。他正很谦虚的向着四面挥着手,关羽和张飞冲上去在他脖子上挂了两个大花圈,沉甸甸的坠得刘备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很是显眼。 我皱皱眉头叫过张小让,让他去告诉关羽张飞下次这种花环尽管别用菊花做,颜色也最好弄得鲜艳一点,都是黄的白的太单调了。 在张松专心致志画画的时候,观众席上也在议论着。 “曹操咋那么快?” “说曹操曹操到嘛。” “那刘备呢?咋比曹操还快?不科学呀。” 刘备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亲自回答“曹操是快,但他哪次追上过我?” 伏皇后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没来。董贵妃和曹节带着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少女来了,各位大臣的家眷下人也陆续到位。张小让在主席台的对面搭了一大片的凉棚,将各位娘娘夫人都请了过去,又是谦让了一会儿,方才各自落座。孙策看来了这么多女人,怕大乔在酒店待着闷得慌,派人接了过来,小乔自然也一起到了。 下一场比赛是踢毽子,这是我昨天晚上让宫女们连夜赶着做出来的,正好被曹节带来了,大概有二十多个吧。许攸在讲解着规则不能用手,可以用脚、膝盖、胸和头触球,谁让毽子不落地的时间最长谁就赢了,大家明白了吗? 台下的回答十分整齐,不明白。 看样子是得找人下场示范了,我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做这种掉身份的事情?俺刘能昨晚就培训了两个悟性比较强的宫女,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我用眼神示意曹植,曹植连忙拿起话筒大声说“现在有请奥运会志愿者下场示范,大家鼓掌。” 掌声稀稀落落,但马上就变得热烈起来,因为他们发现下场的是两个女人,而且还是身材不错的女人。两个宫女一板一眼的开始踢起来,用的是最简单的姿势……因为时间短,所以我只教给她们这一个姿势。 确实是有些单调了,没过一会儿,四面就都有人开始起哄。 “这也太没劲了,就是小丫头玩的东西。我才不上,太丢人了。” “没什么难的嘛,女人都能踢,看懂了看懂了,下去吧下去吧。” “规则不是说还可以用胸吗?怎么不用呀?要全方位的演示才能让大家看懂嘛。” “这位兄台,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在下佩服。” 俩宫女本来技术就不纯熟,在众目睽睽之下愈发的紧张了,加上周围的人一起哄……很快,其中一个就失误了,另一个也没能再坚持多长时间,最后俩人一起红着脸跑下去了。 许攸大声喊“请有兴趣的选手下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动。 许攸喊了三遍也没人动,我站起身,脸上浮现出惋惜之色。“怎么我大汉的英雄豪杰居然还不如朕宫里的两个小宫女吗?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我来。”伴随着一声霹雳般的大喊,又是张飞走了出来。他俯身拾起一个毽子问许攸,“就是用脚踢它,让它不掉下来是吧?然后怎么踢都行?” “没错,三将军睿智。” 许攸话音方落,张飞已经将毽子抛起,然后飞起一脚……然后大家就一起抬头看天,只见那个毽子像氢气球一样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最后看不见了。许攸埋怨着“三将军,您这性子也太急了了点,要大家一起开始踢,这样才能知道谁坚持的时间长呀。” “那就赶紧让他们下场来踢呗,俺不在乎那点时间。”张飞满不在乎的说。 本来已经有几个人下场了,一听张飞这话却又都不踢了,纷纷表示不能占这个便宜要不然赢了也没什么光彩。许攸说那就当三将军刚才是热身了,等他的毽子掉下来之后咱们再重新开始?大家都说好好好这样才公平嘛。 于是大家就一直等,一直等。 后来等的时间太长了,有些年纪比较大的大臣甚至已经开始打盹,现在杨彪就睡得挺香的。许攸说要不咱们干脆别等了重新开始得了,大家都说不行不行那样太不公平了。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有什么不公平的,于是偷偷问东方朔。东方朔回答说他们其实都知道就是在那里逗哏呢,师父你别理他们。我恍然大悟,接着便让曹植宣布开始下一项比赛。 接下来是标枪,但是因为我们没有统一的器材,所以改成投掷自己的武器,看谁投得远,并且要插在地上才算数。许攸刚宣布完规则关羽就暴走了,大声喊“关某的青龙偃月刀八十多斤呢,和那些小孩子玩的玩具一起比,能公平吗?”徐晃也跟着起哄说我用的是斧头,只有往下砍才能插到地上规则肯定有问题。黄盖说你的好歹还能插上,我用的可是铁鞭怎么办? 于是只好临时修改规则,选手可以选择投掷自己的武器或者长枪,长枪组委会不统一,由选手自己去借。然后几乎所有人都涌向了西凉观众席,马家本就是用枪的鼻祖,手下士兵标配就是长枪,而士兵用的枪又能有多重?自然成为了哄抢的对象。 张飞现在就恨得牙痒痒,他本身用的是蛇矛,也算是枪的一种,看着那四五十斤的武器觉得自己实在吃亏又不好意思去借别人的,最后干脆退出了比赛。关羽一直冷眼看着根本就没有要参与的意思。刘备悄悄把许攸拉到一边问我的雌雄双股剑怎么算?是扔一支还是两只都得扔?这个问题许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含糊糊的说皇叔您自己看着办吧。这时关羽把刘备给拉回去了,说大哥你那武器那么轻赢了也丢人,还是算了吧。 闹哄了半天选手们才纷纷就位,许攸大喊着还有没有了还有没有了?不断又有人举着长枪加入,然后许攸在地上划了一道线说你们在这条线后面出手,投完之后人也不能越线,否则就是犯规取消比赛成绩。大家都听明白了吗?一溜几十条好汉都轰然喊着听明白了。 我看着这阵势有点不对,连忙让曹植喊停。喊停的时候好多好汉已经开始助跑了,这一下子差点没闪到腰,顿时嘘声一片。许攸忙跑上主席台来问陛下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喊停?我问他你是不是打算让他们一起投?许攸说是呀刚才踢毽时我就犯错误了已经吸取了足够的经验教训,所以立马就改正了。我说一起投的话你知道哪根枪是谁投的吗?许攸想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我说那还不让他们一个个投? 许攸下去解释了一下原委,让他们排好队按顺序来,大家都说陛下好厉害呀,陛下圣明。 然后就看见西凉制造的长枪飞得到处都是,有的直接准确的扎到了小树上,有的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隐没在沙丘后方,虽然也有一些确实误打误撞的真的扎在了地上,但更多的则是被投掷进了一条小河里……其实第一根长枪入水时马超就发现了连忙往这边跑想避免更大的损失,他之所以自己没参赛是因为他的枪也实在太重了。但马超的举动马上引起了选手们的注意,生怕好不容易借来的长枪被马超还要回去丧失参赛资格,就一窝蜂的一个接着一个赶紧都投出去了。结果就是大家虽然没有一起投,但每位选手投完之后都没记录比赛成绩,最后就看见一堆人和一堆枪,还是根本分不出哪根是谁投的。 现在场面极其混乱,庞德和马岱也过来了和马超一起拽着选手们让他们赔枪,选手们都坚持自己投得很准确最远的那个就是自己的成绩,掉河里的绝对不是自己投的。许攸根本控制不了这混乱的场面。刘备一直在感谢关羽说多亏了二弟要不我的武器现在也沉到水底去了。张飞有些好奇的问大哥你能扔那么远?刘备没理他继续感谢关羽。我眼见局面就要失控赶紧让曹植继续下面的项目。 曹植向我点点头,朗声说“方才的比赛都相当精彩,但我大汉巾帼不让须眉,接下来的项目由女选手参加,请各位踊跃报名。” 第十五章 巾帼何曾让须眉? 这下子全场都安静了,马超庞德他们都放开了手里揪着的脖领子,而许攸也终于从众人的包围中得以脱身。汉代的风气虽然还算开放,但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参赛还是闻所未闻的,几位老成持重的大臣已经皱起了眉毛。我连忙解释道“重在参与嘛,自然不能让各位太太夫人们下场,就让她们带来的丫鬟们乐呵一下嘛。不管怎么说,选手中有自己的熟人总会增加代入感的。” 听说只是让丫鬟比赛,也就没什么人反对了,于是许攸介绍着下一个项目的比赛规则,平衡木。当然我没想着让这些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孩真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不过在上面走过去不掉下来也就可以了。 女士的报名明显没有方才举重和短跑那么踊跃,我示意张小让过去和董贵妃她们说一下,先派几个宫女出来起个带头作用。过一会儿,几个宫女有些忸怩的出来了,各自从平衡木上走了过去,有的跑得还挺快,还有的在过程中表演了几个简单的动作。我提前告诉了许攸,只要过去的就统统有赏,于是每人胸前都挂上了一朵大红花——彩纸折的。这下女眷的凉棚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有丫鬟毛遂自荐的,还有夫人想让自家露脸商量着让她们上场的,有几个年轻的妾侍还想亲自上场,大夫人不同意直接跑到主席台上来求老爷的……比刚才一群爷们比赛时热闹了太多太多。 观众的情绪也明显高涨起来,刚才的比赛精彩固然精彩,但在军营之中也很容易复制,而现在一大群活色生香的美女在木头上面走来走去可就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了。这些东西俺刘能前世见得多了,自然没他们的反应那么激烈,我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各位平时道貌岸然的大臣们此时的嘴脸,看着他们有的直接把下巴放在桌子上,有的将折扇当成筷子夹着面前的花生米,觉得比比赛好看多了。 没想到还没过多久,我就也把下巴放在了桌子上。 平衡木上一个美女正在翩翩起舞,呃……其实我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美女,距离实在太远了点,但从那曼妙的身形和蹁跹的舞姿上看,如果不是美女的话……那也太暴殄天物了。这个女子显然是第一次接触平衡木,还不懂得如何利用这个道具,只是靠自己扎实的舞蹈基础以平衡木作为舞台,硬生生的在上面舞出了一曲桑林……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问在表演的是谁。 听到我问,几个资历颇深的老臣竟同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将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曹操。曹操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这个……呃……其实陛下您认识的,她是貂蝉。” 貂蝉?!她还没死?并且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了?画外音中唐悠悠刚来得及吸一口气,就被我一句恶狠狠的闭嘴给憋了回去。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您先等会儿。 这时越来越多的目光聚焦在我和曹操的身上,曹操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悄声说“陛下,现在人多,此事容老臣稍后再禀。” 画外音中又传来唐悠悠咝咝的喘气声,看来是急得够呛,咝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的说“我就说一句,就一句,可以帮我要个貂蝉姐姐的签名吗?” 女眷凉棚中,小乔正握着大乔的手用力摇晃着,“姐姐,这没什么难的,我也能跳,你就让我也去试试嘛。” “不行。”大乔回答得很坚决。“她再漂亮,也不过是一介舞女,而你,现在是堂堂的周夫人,怎么可以去和一个舞女比试?降低了自己身份不说,就连周将军面子上也不好看。” 平衡木表演结束后,接下来的项目大家都没啥兴趣了,无论是参与者还是观众都显得懒洋洋的。我偷偷问了一下许攸今天的收成,听到了一个令人满意的数字,顿时心花怒放。东方朔被我叫来之后一直无事可做,背着手东游西逛的好生自在,我把他叫过来问他对这种运动会有没有印象。 “徒儿是记得一点的,也是好多人围着看几个人,不,大概二十多个人在中间跑来跑去的,还在抢一个圆圆的东西。但就是有点印象,连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我觉得她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但还是耐心的和他解释道“你说的和现在这个虽然都是体育运动,但却是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了。那个小盒子怎么样了?” “我越看它越熟悉,总觉得其中妙用无穷,但还是没能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东方朔顿了一下又说“师父,我觉得应该是炼丹用的,不如您让我放把火烧一下试试?” 我一脚把他踢飞,他挂在旗杆上与五环旗一起随风飘舞着,口中还在大喊“就让我试试吧。”这时被张飞踢上天的毽子终于掉了下了,砸在了东方朔的脑门上。这一下可能砸到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末梢,东方朔大喊着,“放我下来,我给大家组织足球比赛。” 于是我让张小让去把他放下来,张小让就过去晃旗杆,晃了半天毽子掉下来了东方朔还挂在那里,他早就摇摇欲坠但就是不坠。太史慈看得不耐烦,弯弓搭箭一箭射断了东方朔的衣带,他这才掉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人字形的大坑,然后哼哼唧唧的自己爬起来了。 孔融想东方朔应该不至于这么窝囊呀?不是说神通广大吗?怎么连个旗杆自己都下不来了? 曹操想这家伙还真就是是个弄臣,在这里哗众取宠的。不过也可以理解为游戏风尘,就看怎么定义了。 张飞的毽子掉下来之后,大家又吵着比毽子,但天色已晚实在是看不清了。张飞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挑灯夜踢,许褚说这个法子好,但大家都说不好刚才天还亮着我们都看不到你把毽子踢到哪里去了现在天黑了肯定更看不见。张飞想想也是就没再坚持,于是大家就散了。 散会后,曹操跟着我回到寝宫,上来就说老臣无能老臣惭愧老臣教女无方让陛下受苦了,我一听这老家伙是已经听说我和曹节打架的事了,但平心而论这事也不怪曹节于是好言抚慰了他几句又叮嘱他别再拿封建礼教那一套去毒害我的老婆了,还是让她自由健康的成长比较好。然后曹操就谢主隆恩,谢完了之后他说貂蝉是和吕布一起被擒获的吕布被杀了但苦于对貂蝉一直没有太好的处理方法就一直放在相府里养着,今天运动会被卞夫人带了出来自告奋勇要去参加平衡木项目然后被大家发现了。老臣就是养着她而已,确实没碰过她,卞夫人环夫人等等都可以作证。 解释完这些来龙去脉之后曹操又说“当时老臣本想将她献给陛下,后来考虑到这女子先是嫁给董卓,董卓死了;然后又嫁给吕布,吕布也死了……接连克死了两任丈夫,甚是不祥呀,因此就没提这事。” 我问曹操,“那以曹公之见,哪个女子福泽深厚有益夫君呢?” 曹操一开始想说曹节,犹豫了一下没说;接着又想说自己的老婆,还是没说;最后他的答案完美的无懈可击。“我朝高祖皇帝,以及光武帝,他们的皇后娘娘都是福泽深厚的。” “那高祖皇帝、光武帝二位可还健在呀?” “呃……”曹操语塞,过了半晌方说“臣之前糊涂了,多谢陛下指点,老臣这就回去派人把貂蝉送进宫来,请陛下稍候。恩,要不陛下先洗个热水澡,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说完曹操没等我回答就跑了,我在后面使劲喊也没喊住,想出去追吧,一想他又是大汉朝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短跑亚军,也就没费那个力气。其实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只不过是对曹操提出的有关克夫旺夫的封建迷信思想予以坚决反驳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我还没想明白,张小让已经端着洗澡水走了进来说请陛下沐浴,这是曹丞相刚才跑出去的时候边跑边交代的。 那就顺便洗个澡吧。 第十六章 所谓伊人名貂蝉 我泡在大木桶里愉快的闭上了眼睛,水温正合适,不冷不热,恰好让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充分张开享受着来自外界的温暖。不得不说张小让虽然是养猪出身,但养起人来手艺也丝毫不差,我要是能回去的话,一定想办法带他回去做我的管家。可惜美中不足,他还不够全面,要是会推拿按摩的话就更好了……我正想着,便有一双柔软的手已经按上了我的肩头,手法极其娴熟,力道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我不禁舒服得哼出了声,这要是张小让听到的话,一定能让他回想起进宫之前的许多往事…… 手指渐渐上移,移到了我的太阳穴上,虽然手法还是那么优秀但还是让我产生了怀疑……不是应该向下移吗?向下向下再向下……不对,我不是在二十一世纪做大保健,而是在汉代的皇宫里泡澡。 我突然站起,转身,身后是个宫装美女。俺刘能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这种情况下,当然要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的隐私防止春光外泄让眼前的美人产生非分之想也好保住自己的清白。我双腿牢牢的夹紧双手护住要害紧张的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那女子因我的动作和神态笑得前仰后合,用手背捂着嘴说“妾身貂蝉,走进来的。”还没等我继续深度盘问,门外已经响起张小让公鸭般的声音,“曹妃娘娘到。” 完了完了,画片门宫女门的影响都还没过去,现在又要出一个貂蝉门。曹操这个家伙,在朝廷上拼命和我作对,又生了一个女儿专门在后宫和我作对,俺刘能究竟是怎么惹到你们曹家了?处处和我作对!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木桶里转着圈,还得注意捂住自己要害。 貂蝉是离间计的重要执行者,在察言观色方面自有其过人之处(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过人之处,我的样子就连许褚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低声问“是不是妾身在这里,陛下觉得不太方便呀。”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呀……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同时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看着她。貂蝉环顾四周,看起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的寝宫虽然不是斗室,但设计的时候也没专门设计出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就在曹节进来的时候,貂蝉迅捷无比的一个鱼跃钻到了床底下,有舞蹈基础就是好呀。然后曹节进来了,她看见我光着身子站在屋子中央,我看见床下露出的长长的裙角迅疾无比的被拉了进去。曹节一声尖叫转过身捂住了脸,我也一声尖叫转过去继续捂着要害,然后就看见床底下貂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于是我又转回去了,光着身子的时候面对着自己的老婆总比面对一个头一次见面的女人要好些。 张小让听见我和曹妃同时尖叫,慌张的闯了进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曹节捂着眼睛问“陛下,你……你在干什么?” “我在洗澡呀。”我不觉得自己在寝宫里洗澡有什么错。 “张小让,陛下在洗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呃……陛下是陛下,您是娘娘……为什么要告诉呀?您又没问。”张小让不知道我和曹节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所以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快,帮我穿衣服。”我在木桶里站了半天,现在有点冷。张小让拿着龙袍就过来往我身上套,我说别我还湿着呢,先把我弄干,然后张小让就开始找毛巾。 毛巾本来是搭在浴桶边上的,后来被貂蝉拿着,直接拿到床底下去了。 曹节已经背对着我俩站了半天,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算十件龙袍也应该穿上了,于是转过身来却发现我和刚才的情况没什么区别于是又尖叫。 我也又尖叫,声音比她还大还有穿透力。曹节大概是看自己比不过我一生气红着脸跺脚走了,这时貂蝉从床底下把毛巾扔了出来张小让才能把我擦干然后又穿上衣服。我听见曹节走得远了,把貂蝉给放出来,嘱咐张小让说不管谁来都说我睡了谁都别放进来,他点头表示明白。貂蝉从床底钻出来时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一个和神秘小盒子一模一样就是颜色不同的盒子。东方朔那个是白色的,貂蝉拿着的这个是黑色的。 “这个……这个……”我激动的握着貂蝉的手,大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好在貂蝉十分的善解人意,说这个东西就在床底下呀,我看着奇怪随手就给拿出来了。我一把抢过来说这是我的,然后就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出去找东方朔了,连交代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东方朔看着第二只小盒子,若有所思了好半晌,然后说“师父,徒儿还是想不起来,但隐约觉得这两个盒子要匹配在一起才有用。” 那就试吧。 我和东方朔试了又试、试了又试,用两个小盒子摆出了各种体位……直到东方欲曙,雄鸡唱白,我方才熬不住睡了,东方朔继续试。 操场上,我没去,许攸拉着郭图逢纪仨人合计了半天,才鼓捣出一些竞技项目让他们先玩着再说,同时赶快派人进宫来找我;曹操看我没来,大会无人主持,也派人来找我;曹节以为我昨晚生她的气了,心下不安,也求董贵妃派人来找我。所有人最后都集中在寝宫门口,张小让的回答千篇一律,“陛下睡了,谁来都不让进。” 来人们指着高高的太阳问“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一向勤政,怎么会还在睡?” 张小让回答“陛下睡了,谁来都不让进。” 最后伏皇后来了,张小让就不敢坚持自己的原则了,于是大家都跟着伏皇后进来了,看见龙床上果真有个人在酣然高卧。张小让说我说陛下在睡觉吧你们就是不信现在信了吧?这时貂蝉从龙床上坐起身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 自然没谁会蠢到问为什么貂蝉会跑到我的床上来,现在大家都在分头找我。东方朔住的地方实在太偏僻所以过了好久好久我才被找到,还是因为那个找我的人不熟悉皇宫地形所以迷路了,这才误打误撞的找到了我。他根本没想到皇帝陛下会在这间小破屋里,进来纯粹是想问个路的。他先是敲着窗户叫东方朔,东方朔痴迷于研究没有听见,这才不得已推门进来的……他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呼呼大睡,东方朔盘腿坐在地上摆弄着那俩小盒子。 然后,我就稀里糊涂的在半睡半醒之间被死狗一样拖到了操场。 操娱帝,以貂蝉赠之。帝欲笼操,未辞而受。然当夜帝独留佳人于寝宫,未加一指。帝真乃不近女色之人也。——《三国志》陈寿 是夜,帝于东方朔共寝,次日日中方起。——《三国志》陈寿 现在我明白断章取义的重要性和……危害性了。 当我被拖到操场时正在赛马,许攸和我解释说本来是要长跑的,然后大家都不干说短距离的话跑跑也就算了这么远我们有马为什么不骑马?于是就响应群众建议改成赛马了。我问为什么不踢毽子?许攸说毽子昨晚都被陛下您给带回宫里去了。我一下想起来了,那堆毽子现在还在我的寝宫里堆着呢,赶紧派人回去取。然后我手搭凉棚望向远方,看尘烟四起处一群人正在策马奔腾,跑在第一个的应该是马超,后面紧跟着庞德夏侯渊,大概有半个马身的差距吧,再后面的选手离第一集团的距离就有点远了。我问许攸终点在哪里?许攸回答说没有终点,我这边放炮,第一声炮响大家就一起往前跑,第二声响了就一起往回跑,谁先回来就算赢了。 ……我严重无语中。 这时第二声炮响了,策马奔腾的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一部分当即调转马头往回跑;一部分跟着马超接着往前跑;还有相当一部分在原地打转不知所措的……后来一半人跑回来了,还有一半人跟着马超跑得看不见了。 江东不知名的将领马忠在获奖感言中说“昨晚我吃坏了东西,跑着跑着突然肚子疼,就找了个地方解决了一下。解决完发现别人都跑到前面好远好远了,我想怎么都追不上干脆就算了吧于是牵着马慢慢往回走,这时听见了第二声炮响。我想按照规则这时应该往回跑了呀,就赶紧上马跑回来了,赖天子洪福侥幸拿了个第一,实在惭愧呀。” 我也觉得他确实应该感到惭愧。 许攸说“和你们说仔细听规则你们都不当回事,马忠将军之所以夺冠,就是因为对规则理解得透彻。” 曹操说“乱世之中,规则犹为重要,你们都得听陛下的话呀。” 张飞大喊“陛下,踢毽子吧,俺老张准备好了。” 我说“毽子我忘带了,已经派人去取了,三将军稍安勿躁。” 第十七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接下来的项目是我没来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的,考验身体的柔韧性,规则特别简单。许攸拿出一个铁圈说谁能用最短的时间钻过去就算赢了,那个铁圈大概我的腰这么粗吧。顺便说一句,俺刘能是标准身材,不胖不瘦。 张飞许褚这样膀大腰圆的好汉顿时蔫了,最后还是刘璋派了些人出来,虽然卡住了几个卡得脸红脖子粗的,但也有真钻过去的,不过观赏性普遍不强。这时不知道谁问了句家属能参加吗?场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作为明君,我自然不会拂逆众意,点点头答应了。 确实,从这个项目本身来说,女人因为骨架小柔韧性强这些先天的优势,比男人还要略胜一筹,但钻圈这个动作和在平衡木上走一遍又不一样,是有可能要做出一些不太雅观的动作的。这次没等我吩咐,曹节就找了几个瘦小的宫女出来垫场,各府也站出了一些胆大的丫鬟。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场中紧张激烈的角逐,我也同样的关注着比赛,想从她们钻圈的动作中粗略判断一下大致的胸围,就当最后一个丫鬟也钻了过去比赛就要结束的时候,伴随着观众席上意犹未尽的叹息声,环夫人笑吟吟的走了出来。 之前上场的都是些宫女丫鬟,还没有哪位夫人亲自登场,更何况还是丞相大人的夫人。一片轰然的叫好声中曹操面色铁青攥紧了拳头,身后的夏侯兄弟紧张的看着他随时准备把主公抱住,我想多亏我来了要不然他很可能当时就冲下主席台行凶。这时就看环夫人将手中抱着的曹冲放在地下,从许攸手中接过铁圈……这时万籁俱寂,只剩下了口水啪嗒落地的声音和曹操粗浊的喘气声。 环夫人拿着铁圈,从曹冲身上套了过去,然后把曹冲又抱了起来,耗时——两秒。 大家都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许攸结结巴巴的说“夫人,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哪里不合规矩了?”环夫人问。 “呃……”许攸急中生智,“应该是选手本人钻过这个圈,而不是靠旁人协助,所以夫人您的成绩无效。” “哦。”环夫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把曹冲放好接过铁圈竖在他前面,在对面摆上了曹冲最喜欢的拨浪鼓。 曹冲笑嘻嘻的自己爬了过去一把抓住拨浪鼓摇了起来,耗时——五秒。尽管比刚才有一些差距,但也已经是鹤立鸡群足以傲视群雄加群雌的成绩了。 这下许攸没话说了,有些不甘心的宣布冠军是曹冲。但我很高兴,因为我相信没人会下注曹冲。 这时候毽子取回来了,张飞大声嚷嚷着上去拿了一个正要踢被许攸制止了,说三将军您忘了昨天的事了?张飞有些尴尬的傻笑了两声然后催促其他选手赶紧各就各位,偏偏上来的不都是武夫还有几个穿着长衫的文绉绉的家伙,所以就谁先拿谁后拿的次序很是谦让了一会儿。好不容易选手都准备好了,许攸刚喊完开始张飞就一脚把毽子给踢上了天,同样还有几个人也效仿了张飞的做法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武将,穿长衫的基本都学着宫女的样子在那里一个一个的踢,只有一个例外,那家伙虽然穿着长衫但也胡乱轮了一脚就走了。 现在大家有的仰头看天,有的低头看场上的选手。然后场上的选手一个个失误退出,天上的毽子也一个个的掉了下来……现在就剩张飞的还不见踪影。三将军已经站在领奖台上,脸上露出含蓄得体的微笑准备等待许攸给自己颁奖,而许攸也准备这样做了。这时那个例外的长衫选手走上去说两位稍安勿躁结果还未见分晓我的毽子也还没落地。许攸说是吗?我怎么没注意?长衫选手笑着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大家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有一个毽子卡在小树的枝杈上……这时张飞的毽子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天上掉了下来,长衫选手微笑着对张飞说承让然后登上了冠军的领奖台,许攸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宣布了冠军得主——杨修。 接下来的项目就有点平淡了,都是些奥运会上的传统项目,唯一的意外是射箭射出了好多并列第一让我破费了不少,但相对于赌局的盈利还是九牛一毛。虽然其他人还是乐此不疲的继续吵闹着观看下注,我的心思却早飞到了那两个神秘的盒子上……也不知道东方朔有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偏偏今天散场还比较晚,后来其实已经没什么项目了但马超他们还没有回来,大家说再等等再等等就接着等,不过等到最后也没等回来。散场后,我如同脱缰的野狗一样跑到东方朔那里,老头很明显一直都没睡瞪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好半天才认出我是谁来然后连声说徒儿惭愧,我安慰他说没事的没事的不着急,接着又坐下来和他一起分析下面的工作计划和具体内容,不知不觉夜色已深。张小让提醒我说陛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演武正式开始,您得亲自到场。 临出门时我问东方朔,那个足球比赛你来负责没问题吧?东方朔的全部心思显然都放在小盒子上面了,愣了一下方才回答没问题陛下准备什么时候比?我说明天就军演了就放在军演之后吧。然后我就一路打着呵欠回去了,刚一进门就是一愣,这里怎么还有个人。 “妾身给陛下请安了。”貂蝉边说边帮我宽下外袍,动作轻车熟路。我稀里糊涂的就把外袍给脱了,她又要帮我脱内泽……我惊恐的双手抱肩蹿到龙床角落里,口中喊着,“你别过来,俺刘能可是三贞九烈的。” 貂蝉啥也没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委屈,就好像刚才不是她要强奸我而是俺刘能这个不近女色之人想要强奸她一样。 我努力的平复着紧张的心情,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也谨慎的系好,顿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妾身应该在哪里?”貂蝉反问。“昨晚陛下疯……龙一般跑了出去,连句话也没留,妾身只能留在这里候旨……妾身知道自己残花败柳,原不配服侍陛下,但陛下既然将我从曹操那里要来,妾身原以为从此柳暗花明……没想到陛下却又避妾身如蛇蝎……妾身颇为不解。若是陛下有意借此羞辱妾身,那妾身愿一死以明志……”说完一头朝寝宫正中的青铜镜撞了过去。 “别!”我和唐悠悠一起喊,她光在喊什么都没做,而我则是一个鱼跃拖住了貂蝉的后腿。 “陛下,你既不要妾身,又不让妾身去死,究竟是何意呀?妾身斗胆,请陛下明示。” “这个……这个……”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我冤枉呀,第一我没朝曹操要她,是曹操自己会错了意;第二我也不是不要她,只不过刚才太突然,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嘛…… 貂蝉见我不说话,又是会错了意。“妾身知道了,定是陛下怕妾身死在你的寝宫不吉利,那妾身这就找个地方去死,绝不给陛下再添麻烦。”边说边想往外走,但我还一直紧紧的抓着她的后腿,她就没走出去。 “呃……不是你想的那样,今晚你就留下来吧。” 帝常称己为不近女色之人,实伪也,次夜,即幸貂蝉。——《三国志》陈寿 蜀军大帐内,刘备问“吴军还没派人来吗?” 吴军大帐内,孙策问“蜀军还没派人来吗?” 寝宫内,我既不敢放貂蝉走怕她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死掉,也不好意思向一个刚刚还要自杀的女人求欢。只能在心中暗暗慨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貂蝉不负孤? 最后,大家都睡了。 第二天,我一怕貂蝉自杀,二怕她留在我寝宫被人发现(我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很多人发现了),本想将她随身携带,又考虑到今天军演正式开始恐怕没有女眷会参加,更何况认识貂蝉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点。左右为难一阵后我再三嘱咐貂蝉千万不要自杀她也答应了之后,我让张小让把她送到东方朔那里去了,还告诉貂蝉你找到的那个小盒子非常非常重要是大功一件,现在有高人正在研究,你就先协助他一起研究吧,这个工作叫做科学家助理,是很光荣的。 当时我觉得给她找点事情做分散下注意力她可能就不会总想着去自杀了,并没有期待她真的能帮上什么忙。 第十八章 阴阳姹女幻太极 练兵场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把我吓了一大跳,差点把尿不湿都给吓掉了。 曹操一身戎装骑在马上嘚嘚的跑过来,说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我说无妨丞相你忙你的去吧,朕就是随便看看。袁绍一直远远的看着,见曹操走了才跑过来也说了一遍相同的话,我就也做了相同的指示。 袁绍没走,他又问“陛下,您在曹……操这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我回答“没呀。” 这个答案可能是有点出乎袁绍的意料了,应该是打断了他的思路,反正他接下来没说啥就走了。我在魏军这里转悠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晃荡到吴军那边了。 孙策正带着人热火朝天的挖沟,看我来了把手里的锄头扔到一边跑过来和我见礼。我看着那条长沟有些诧异的问他挖沟干啥是要种菜吗?他回答考虑到江东的地形挖条沟灌上水当成长江会让士兵更有归属感。我看着那条使劲一跳就能跳过去的沟动了半天脑筋也没想出来它会对防御产生什么样的积极意义,不过我看既然周瑜也在挖,那可能多少有点用吧? 我又随便勉励了几句就离开了,离开时看见马超已经回来了,嘴里叼着根草叶坐在高处正和其他西凉士兵一起对那些拼命挖沟的江东子弟们指指点点,神情很是不屑。 刘备在带着人垒土堆。 我好奇的问你们正干着活魏军要突然打过来怎么办?刘备回答不会的今天是大家准备的时间明天才会开始实战。我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去了,途径魏军势力范围时又看了一眼,见他们什么防御工事都没做在那里围成一圈打牌。我问曹操他为啥既不挖沟也不垒土堆,他回答我们和吴军之间有沟他们挖的,和蜀军之间有土堆他们垒的,既然都有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做?一瞬间我觉得吴蜀两军都弱爆了。 无论是挖沟、垒土堆还是打牌我都没什么兴趣观摩,还是回去看东方朔和他的小盒子吧,还有貂蝉,虽然她继续坚持自杀的可能性不大,但总归是看上一眼比较放心。 吴蜀两军虽然还没有结盟,甚至连使者都没有互相派过,但也都很默契的没有在双方接壤的部分修建工事,显然已经将对方当成了事实上的盟友。当双方都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我和东方朔、貂蝉已经提出了种种伟大的猜想并一一付诸实施然后又一一失败。无数次失败的过程中我发现貂蝉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思维发散想象力丰富还具有相当的逆向思维能力,不过她过于出众的外貌掩盖了智慧的光芒,让人很难还有精力去留意她的智商,所以就连陈寿也不知道或者他明明知道但觉得没啥用所以没记载下来,因此貂蝉留给后世的形象就是一个数易其主的花瓶。而黄月英就占了不少便宜,史书明文记载她很丑,但诸葛亮为什么要娶她呢?因为德行的话有点说不过去,德行高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我后宫那些哪个不是三从四德?为了自圆其说史家干脆就说她是个才女,但才在哪里却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最后大家都信了。 所以,你说的话是对是错并不重要,大家信和不信才更重要。所谓沟通,无非是取信于人,舍此无他。 三个天才的大脑凑在一起研究了好久好久,张小让在外面喊陛下该吃饭了,我说你送过来吧。送来后我们还在研究,张小让就顺手把饭菜放旁边了。废寝忘食的研究让时间变得飞快,等到觉得饿了的时候饭菜已经凉透了。东方朔毫不在意拿起来就吃,貂蝉说这太凉了对肠胃不好最好还是热一热,张小让却让我打发去魏蜀吴三军驻地做新闻采访了,采访的结果是要交给许攸帮助他分析设定赔率的,所以相当重要。东方朔说没事我就这么吃我一直都是这么吃的,貂蝉说不行必须得热但我刚刚进宫找不到路没法去热,我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我也找不到路改口说我也吃凉的就行。貂蝉说不行陛下你怎么能吃凉的呢?东方朔也说不行师父你咋能吃凉的呢? 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东方朔都是恭恭敬敬的称我为陛下的,只有在貂蝉面前除外,而貂蝉也十分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称呼,就好像她原本就知道我和东方朔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样。别问我为啥,我也不知道。 于是东方朔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炼丹炉来,还没等我开口就解释说他虽然有作案工具也有作案动机,但还没有机会实施犯罪,所以不应该受到法律的惩戒。他边说边把丹炉的盖子掀开给我看,还是新的,一次都没用过。 貂蝉应该是会做饭的,但她从没用丹炉这么高端的东西做过饭,最后还是东方朔主勺把饭菜一股脑都倒了进去,拿了一个捣药用的玉杵在那里搅拌,还真有点仙人炼药的风范,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有点像月亮上那只兔子。我和貂蝉也都饿了没力气说话,都是两手托腮很虔诚的在一边看着,就像是两个被怪蜀黍带来看金鱼的小孩子,单纯而又专注。饭菜的香味逐渐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正当我食指大动打算大快朵颐的时候,东方朔又突发奇想说我往里面加点姹女试试吧,这样味道会更好。 我问什么是姹女。 东方朔拿出一个小瓶子,颇具炫耀意味般举得高高的,我一看里面装的是水银。 “不能放,有毒。”我扑过去抢,不小心踢倒了火炉。东方朔下意识的躲闪弄倒了身后的架子,好多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倾泻而下,摔碎在地上。貂蝉手疾眼快护住了丹炉保住了我们的饭菜,但火苗却在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 “你的那些瓶子里装的都是啥呀?”我问。 “呃……还是炼丹那些材料,硫磺呀、硝石呀、木炭呀什么的。” 这时,我们三个几乎同时发现,放在地上的那俩小盒子被火焰给包围了,熊熊的火苗燃烧着,就仿佛烧灼着我的希望。火势熊熊,我伸了几次手都没取出来,本想舍身扑入火堆却被东方朔和貂蝉一边一个紧紧的拉住。 “师父,你不是说上天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徒儿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陛下,你不是和妾身说生命宝贵绝不能轻易放弃的吗?怎么现在自己也想不开了呢?” 我没时间和他们解释,只是奋力挣扎着,就在我们仨僵持不下的时候,火堆中突然出现一道耀眼的白光,我刚眯上眼睛,又一道黑气腾空而起,白光和黑气交织缠绕,最后在空中幻化做了一副太极图的模样。 “我想起来了。”东方朔大喊。 当晚,张小让先去了魏军,然后去了蜀军,刘备请他喝酒,顺便问了问曹操那边的情况;去吴军的时候孙策也请他喝了酒,顺便问了问魏蜀两边的情况;回宫的路上还要路过魏军,曹操早就笑容可掬的等在那里说张公公不好意思刚才您来的时候老夫不在,现在既然有缘又遇见了,少不得要请公公喝上一杯,也顺便问问吴蜀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最后,许攸拿到情报后对已经醉醺醺的张小让说辛苦公公了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干脆就请公公喝杯酒吧。 于是张小让彻底喝多了,回宫就睡了,忘记了我还在东方朔那里没把我给领回来。 于是我和貂蝉商量了一下,觉得与其半夜到处乱走还不如就在这里凑合一晚。 于是陈寿在《三国志》里面写又次夜,帝与貂蝉、东方朔(注排名不分先后)共寝。 第十九章 曹公侃侃谈鼎足 那晚东方朔虽然想起来了,但盒子已经被烧坏了。最后火势得到了有效控制,因为那些硫磺木炭什么的自己烧完了。我捧着两个被烧得黑乎乎的盒子,将它们放在心口欲哭无泪,貂蝉说陛下何故重物而轻人耶?东方朔说没关系这是仙物可以自动修复的,不过需要时间。 我问他怎么修复。 他说师父你先给我让我看看。 我递过去,东方朔很熟练的将俩盒子拼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盒子,接着不知道他按了哪里,盒子自己弹开了,东方朔伸手进去,掏出来一个手机,我一看,就是我以前用的那个。 迫不及待的开机,屏幕刚亮,微信上就弹出了一个视频请求,我一看,我妈的。和家里差不多半个月没联系了,我也顾不上貂蝉和东方朔就在旁边赶紧点了接受,明天再和他们解释吧,先安抚我妈要紧,我想。 我妈上来就问,这半个月你死哪里去了?我说我没死到哪里去一直好好活着准备孝敬您呢。我妈又问你那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盏灯都没有?我说有灯我懒得去开而已。我妈说那你现在就去开给我看。我说…… 我妈说我听说过传销组织生活得比较艰苦但没想到这么艰苦,连个电灯都没有。我说……我妈说儿子别怕告诉妈你在哪里妈马上就过去救你。我说……我妈说我已经查过刑法了只要你不是组织者不是头目是不会判刑的。我说…… 这时东方朔好奇的凑过来,指着屏幕问道“师父,这就是祖师奶奶吧?还挺年轻的。” 我妈说原来你不但真进了传销还已经发展了下线当上师父了?我说妈我没有。我妈说儿子别怕这也没事只要你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政府和人民还是会给你机会的。我说妈我没有。我妈说你收的那个徒弟想逮他都用不着逮捕令直接逮回去按照通缉名单一个个对肯定能对上,就算先枪毙再对都不会出错你还说没有?我说妈我真的没有。 情急之下我把貂蝉给拽过来了说妈这是我新找的女朋友这半个月我就是去她家了她家在偏远山区没有信号所以一直联系不上您,貂蝉很配合的笑了笑冲着屏幕打招呼说夫人您好。我妈好像有点信了,和貂蝉聊了起来。虽然她俩说的话对方基本都听不懂,但还是聊得挺开心的。这时我才有空长出了一口气,这时东方朔被我一脚踢出门外去了,这时貂蝉正对着屏幕发现自己脸上有好几道黑灰“啊哟”了一声把手机还给我找地方洗脸去了。 我妈问这个女朋友你认识多久了?我说没多久。我妈问她父母是做什么的有劳保吗?我说都去世了有没有劳保也就不重要了所以我也没多问。我妈说可怜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人家。我说是是是一定一定一定。 这时貂蝉洗脸回来了,她对手机充满好奇又跑到我后面观摩,我妈看见准儿媳妇出现了立马让我把手机给貂蝉,我立马给了,然后就听见我妈一声尖叫。 我把手机拿回来,我妈问儿子你和妈说实话这真是你女朋友吗?我说真是。我妈说刚才我看她眉眼还挺漂亮但脸上有几条黑斑,那时你俩还算匹配,现在黑斑没了就是一个满分的大美女人家是怎么看上你的?我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基因好所以你儿子优秀嘛。我妈说呸呸呸。我说…… 我妈说你肯定还是进了传销组织因为能忽悠所以才忽悠来这么漂亮又没什么智商的女朋友的。我说不是其实她挺聪明的。我妈说那你让她给我解释下牛顿的三大定律。我说人家是学文科的。我妈说那你让她背几首唐诗给我听听。我说她是艺术生,学音乐的。我妈说那你让她给我唱个流行歌曲吧。我说她是学器乐的,钢琴,我这儿没钢琴,您要非得听我现在就从某宝上买一个,估计俩仨月的也就到货了。我妈说学器乐的就不会唱歌了?你别告诉我一个学音乐的五音不全。我说…… 东方朔从门外爬了进来,听到我们说话,绕到我身后帮我解释“祖师奶奶,师娘她真是学音乐的,跳舞跳得可好了。您老要是喜欢文学型的师娘呢也有,师父前两天才娶的,她父亲和两个哥哥都特别厉害,自己也是家学渊源……” 我连忙又一脚把他给踢了出去,不过已经晚了。 我妈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妈没事我手机快没电了回头给你解释。我妈说让刚才那个女孩过来我和她说两句。我说人家卸妆去了卸完妆特别难看不敢见你的。我妈说没听说化完妆还在脸上蹭几道煤灰的。我说那叫烟熏妆很时尚的您老不懂。 然后我妈那边就不说话了,因为我的手机真没电了。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屏幕,东方朔和貂蝉一左一右凑了过来,我大吼“什么都别问我!我也什么都不想说。明天我会和你们解释清楚的。” 一早,张小让醒来之后总算想起了被他遗忘的我,跑来把我放了出去。 军演第二天,魏军中一员金盔金甲手持金刀的大将很是显眼,连我这个皇帝都忍不住好奇心跑过去想看看是谁。马上的战将拱手道“陛下,军演已经开始,绍现在就是在战场之上,不能给陛下见礼了。”神情中没什么恭谨,倒有一副睥睨之态。 俺刘能不咋在乎这些,我过来是要看这个大金人是如何打造出来的。我围着他转了两圈说“爱卿这副扮相还真是不错,很拉风呀。” 袁绍看起来很高兴,谦虚的问“陛下可有什么指教?” 我拍了拍袁绍的马头说“要是把这马也换成金的,就更和谐了。” 袁绍说“陛下,您说的对呀。” 看来袁绍真的觉得我说得很对,我走后,他立刻要求给自己换上一匹金马,他的手下回答“明公,金马好像不能跑只能在原地站着吧?”然后袁绍觉得他说得很对。 下一次我见到袁绍时,他胯下的大白马被喷上了一层金粉。 “曹公呀。”我细细的撇着茶碗中的浮沫,抬起眼看着曹操。“大战将至,你这里怎么嗅不到半点紧张的气息呀?” “陛下明鉴。河北袁绍兵强马壮,又喜欢在这种场合出风头……”曹操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老臣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先养精蓄锐个几天,让儿郎们也休息一下。” “曹公,您休息归休息,吴蜀两边的情况应该还是了解的吧?”我懒得到处乱跑了,干脆从曹操这把情况都了解一下,然后赶紧回去找东方朔。 曹操诡笑,“其实老臣也不是很了解,按眼下的局势,吴蜀双方是应该联盟的,方有力与我魏军一战。但他们两家也各有心结,这个联盟怕是不那么容易谈成的……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既不联盟,也不交战,达成一个表面上的默契。” 历史上三国鼎立的时代持续了几十年,而这次军演只有短短七天,最后会发展成什么结果呢?我很想知道,于是虚心的请教对面这位著名的军事家。“曹公,依您之见,这场军演最后结果会怎么样呢?” 曹操正色曰“魏占天时、吴占地利、蜀占人和……如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鼎足三分之势既成,如果没有人犯致命的错误,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出现,那就不是短短几天之内所能见分晓的。” ……果然厉害。 结合历史事实与曹操的说法,我确信这场军演最后会是个势均力敌的场面,也就没什么兴趣再逗留了。和吴蜀两边草草打过招呼表达了一下慰问之后,我就匆匆忙忙的回到皇宫去找东方朔,远远的看见那家伙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池塘边悠哉悠哉的钓鱼呢。 我窜过去问“小盒子呢?” 东方朔随手往后一指,我看见一旁的石桌上面大大方方的摆着我视若性命的两个小盒子。应该是貂蝉已经把它们擦干净了,现在又恢复了一黑一白的本来面貌。 “就这么放着,太不安全了吧?” “没事的。”东方朔将手上的鱼竿猛然往上一扬,上面还真挂着条三寸多长的小鱼。“放在外面是为了让它们更好的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早点修复自身。这地方除了迷路没人会来,又哪会三天两头的有人迷路?再说,徒儿我不是还在这里看着呢嘛。” “那,这俩盒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朔从怀里摸出支烟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我,我满面狐疑的接过来,让他给我点上。接着,我就听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第二十章 唇间一缕赛真仙 俩小盒子本名叫做阴阳盒,黑者为阴,白者为阳,是一个简化版的异时空物资转移通道。通过阴阳盒可以得到其他时代的物品,不过因为是简化版,所以功能有所局限,将时间锁定到了二十一世纪也就是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同时为了让转移过来的物品有实际意义,在必要的时候会在上面加持仙法符咒使其尽量不受客观环境的影响能够正常使用。就比如我的手机被加持之后在汉代都能找到ifi信号,而且还是满格的。最后东方朔说“我早说放把火烧一下吧,师父您就是不同意,要不咱俩早就有烟抽了。” “对了,那烟是打哪儿来的?” “就从阴阳盒里面拿出来的呀。”东方朔一摊双手说“昨天师父您第二次把徒儿踢出门后,我生怕自己再说错话就不敢再进去了,闲得无聊又打开阴阳盒看了看,就发现了两包烟。” “太好了,那再拿两包出来,储备充分一些才更有安全感嘛。”我兴高采烈的伸手去够阴阳盒。 “师父。”东方朔制止了我,“阴阳盒是要靠提高温度来开启的,但昨天的温度实在太高有点烧坏了,现在还在修复,恐怕这几天是不能再用了。再说这是个传送器不是百宝囊,不是你想拿什么东西里面就有什么东西的,而是要交换,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你想要包烟,你就拿想作为交换的物品放进去,衡量完价值之后另一端再把等价的香烟交给您。” “等等。”我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这个价值是怎么衡量的呢?按哪个时期的价值衡量?比如我现在随便放个东西进去,要是按二十一世纪的价值来看……就是一个古董的价格了?” “是的。”东方朔回答。 我狂喜,这样的话我随便拿点什么东西放进去就可以当古董卖,那我以后也不用干别的了,就每天拿着各种东西往阴阳盒里面塞。这边塞着不值钱的破衣烂衫砖头瓦块,那边就不断的往出跳着游艇别墅香车美女(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美女是拿来赏人的)……生活呀,居然还可以如此美好! “不过……”东方朔吸了口烟说“传送过来的东西也要按当前时期的价值来换算。比如香烟汉代原本没有,就得根据它所需材料的原产地、加工工艺、运输成本等这些综合估算,然后算出它的价格……” “那就得把烟草从美洲运过来,然后再在汉朝开设一个卷烟工厂,还得培养技术工人……没准还得修上电厂钢厂车床厂,这些成本都计算在内?”我跳起来说“那得拿多少古董才能换一包烟呀?” “也不是这么算的,成本没这么夸张,不过具体的算法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默默的吸着烟仔细思考了一阵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可以用古董换金银,金银这种东西在不同的时期价格虽然有波动但绝不会太大,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有了利润,哪怕盖个卷烟工厂也不怕。” “呃……阴阳盒是不能无限制使用的,要充能,而且每次只能放进去一样用来交换的物品,再传送过来一件东西,而且还要看这次受损后它的恢复情况……”东方朔顿了一下又说“也就是说,阴阳盒只能在您付出代价的情况下将您急需的东西传送过来,可以满足一些简单的需求,但没法当成盈利的工具。” “那我的手机和这两包烟是怎么回事?”我问。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就好像它们原本就在里面一样。” 东方朔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了。这家伙失忆之前说过会想办法解决我和父母的联系问题,这个手机应该就是他一早就放进去的,然后又顺手放了两盒烟,所以昨天盒子一打开就在里面了。但是手机没电的问题怎么解决呢?就算有了充电器也没地方充电,我总不能每个月都传送一个充电宝过来吧?不对,刚才东方朔说了,我的手机现在可是有仙术加持的,那就应该还有其他办法才对。 我推门进屋,一眼就看见我的手机被端端正正的摆在正中,前面放着一个香炉,三炷香正插在香炉里面,有袅袅的烟雾升起,两边还供上了几个大红苹果和几个大白馒头。我啼笑皆非,问貂蝉“这是你弄的?” “是呀。”貂蝉正在打扫昨晚火灾后留下的现场,放下扫帚说“妾身看陛下的……妈妈昨晚在这里面说话,想必此物定是仙器无疑,所以就把它供起来了。陛下,妾身……可是做错了?” “错倒也没错,不过是有些多此一举了。”我把手机从供台上面请了下来,仔细观察它的表面,果然发现了一块太阳能充电板,于是我告诉貂蝉说这个仙物也要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就把它拿出去晒太阳了。回来后我大模大样的往床上一坐说“现在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问了。” “陛下。”貂蝉犹豫着说“您的母亲……太后娘娘是不是有点不太喜欢妾身呀?”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相反我准备了一天关于手机阴阳盒东方朔等奇怪东西是怎么出现的以及它们的基本原理,这就好比我背了一天的博士级别的中国古代史到考场一看考卷居然是小学近代史,然后我还不会……“这个……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妾身也没什么理由,就是一种感觉吧。”貂蝉回答。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先抚慰了一下接着又说“昨天朕的手机没电了,呃……是仙器储存的精华用完了,所以和……太后的沟通并没有充分完成,她老人家对你其实还是很看好的。现在,换下一个问题。” 貂蝉问牛顿三大定律是啥?我说呃……这个问题你最好问牛顿。貂蝉问能不能给他背一首唐诗?我说唐诗都特别特别长背起来太浪费时间我就背一句吧,然后我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貂蝉说这就是唐诗呀?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呀。我说是是是比咱们大汉的这些才子们那是要差得远了。貂蝉说你能给我唱个流行歌曲吗?我说不能。 然后,貂蝉说妾身没问题了。 我差点跳起来质问她为什么不问问手机的事情,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张小让在外面说该用膳了问我要不要回寝宫,我就带着貂蝉回去了。回去之前我把手机揣上,看了一眼那个神秘的阴阳盒,然后发现上面也有太阳能充电板。 我指着充电板问东方朔是不是就靠这里吸收日月精华?东方朔回答是的,表情很自然很理所应当,于是我明白了这个仙器的能源供应原理。阴阳盒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的好,我嘱咐东方朔好生保管,他嗯嗯了两声又是猛的一抬鱼竿,鱼钩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差点钩住我的鼻子。我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赶紧拉着貂蝉走了。 一路上我都高高举着手机,将充电板对着太阳,告诉貂蝉说这样可以增加吸收日月精华的速度。貂蝉说这个我也会那妾身替陛下举着吧,可惜就要天黑了,要不今夜妾身举上一夜让它多吸收点月亮的精华?我告诉她月亮精华其实没什么用主要是太阳,所以你也就别费劲了还是好好休息吧。貂蝉以为我是在体恤她所以很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该如何得体应对所以装作没看到。 走到人多的地方我把手机收了起来,貂蝉问我这么快就把日月精华给吸收满了?我说还没有不过这种仙器惊世骇俗还是要尽量低调别让别人看见为妥。貂蝉又问那它在陛下的龙口袋里面还能吸收日月精华吗?我说一挡住就不能了,精华是很难穿透的。貂蝉说那妾身给它做个套子套在里面不就行了?不过不知道这仙器会不会喜欢。我说你不用管它我和仙器沟通不喜欢也让它喜欢你尽管做。 貂蝉说那陛下您问问它喜欢什么颜色吧。 我回答它喜欢什么颜色要看我们手里有什么颜色的布头。 于是貂蝉给我缝了一个手机套,纯手工蜀锦的,黄色的。作为皇帝……我还真的很难有其他颜色的布头…… 第二十一章 未晓堂前拜舅姑 吃完饭我就犯了难,这个貂蝉我该怎么处理呢?本着保密的原则我不能把她送到各宫嫔妃那里去,也不敢让她单独居住别再因为什么事搞得情绪波动自杀了又是我的罪过。貂蝉见我使劲使劲的挠头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扰?我很老实的说是。貂蝉又问那和妾身有关吗?我还是很老实的说是。 貂蝉说“后宫之中,皇后为大。” 我说“此事不宜麻烦皇后。” 貂蝉说“尚有太后。” 我说“此事……更……不宜……麻烦……太后。” 貂蝉问为什么?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为啥不能麻烦太后,于是问貂蝉,“那咱们试试?”貂蝉点了点头。 太阳能充电板效率不是很高,现在手机还只有百分之十几的电量,但视频一会儿应该是够了。昨天事发突然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今天既然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那一定要做到无懈可击。 我问貂蝉,“你是哪里人?” “妾身是祈州人。” “今年多大了?” “……妾身已不是花样年华,现已双豆蔻了。” “……那是多大?” 貂蝉哭了,又说陛下何苦屡次羞辱妾身妾身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又残花败柳本不配侍奉枕席还不如让妾身一死了之。我说亲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问题就算朕不问一会儿太后也要问的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们得先对好口供,要不然一会儿当着太后的面就不好串供了。貂蝉抬起头,泪眼汪汪的问陛下您真的不嫌弃臣妾?真是闭月羞花连俺刘能这个不近女色之人见了犹怜。我说真的真的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赶紧继续串供不管你到底多大从现在开始你就二十六,记住,你二十六。 貂蝉问“我为什么要二十六?” 我回答“二十六的话和朕的年龄比较匹配,符合皇太后的观念。” 貂蝉说“其实妾身今年二十五。” 我说“哦,那就二十五吧。” 貂蝉问“皇太后不是喜欢二十六吗?改成二十五合适吗?万一属相不合了怎么办?” 我说“二十五二十六皇太后都喜欢,属相这些事太后她老人家不信,能不说谎的时候还是不说谎的好。” 然后我就没啥可问的了,给貂蝉设计了一个音乐学院的本科学历,一个教小朋友弹钢琴的职业,一个月薪六千五的收入水平,然后就觉得我妈的问题范围应该就是这些,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貂蝉一下子就全记住了,我不放心,又反复考了几遍,事实证明是多余的。 貂蝉问什么是钢琴?我觉得我妈大概问不出这么有水平的问题所以懒得解释信口胡诌说是钢做的琴。貂蝉又问什么是钢?我回答是比铁还硬的一种东西你没见过。 貂蝉问什么是月薪?我回答说就是俸禄。貂蝉又问那六千五是多少?我说也就几两银子吧。貂蝉撇了撇嘴明显有些不屑,我说太后不喜欢太能干的女人因为她对自己的儿子没啥自信虽然这是错误的但我们不能期待她老人家马上迷途知返要慢慢的帮助她改正。于是貂蝉释然了。 我开机,看到我妈发来的几条微信,草草看了一下,都是普及传销知识的,觉得没什么意义就直接发送了视频请求。 我妈接得很快,上来就问我这一天都死到哪里去了?我回答我手机没电了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嘛。我妈问那怎么一天一夜不充电?我说您儿子实在是太忙了。我妈问难道忙的连插个充电器的时间都没有?我不能再说……了,于是赶紧把貂蝉叫过来救场结果貂蝉很恭敬的行了叩拜大礼叫了声太后,然后我果断的把视频给挂断了。 我妈发视频请求,我拒绝,然后关机。 我告诉貂蝉太后现在在微服私访你别叫她太后也不用行叩拜大礼,貂蝉说哦原来是这样呀是不是太后微服私访好多年了?所以陛下您是太皇太后带大的?我有点解释不清楚干脆就回答了是。貂蝉又问那方才太后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呀?难道……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在和我妈一个人视频,但我爸听见声音也过来关心我了,恰好在我把手机交给貂蝉时很适时的出现在屏幕里。灵帝去世这个消息我不相信貂蝉会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以她的头脑一分析也应该分析得出来……现在我已经没办法自圆其说了感到有些苦恼,貂蝉善解人意的安慰我说没关系妾身知道后宫寂寞出宫去寻找真爱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大声喊“我妈才没和人私奔,那是我爸。” 然后貂蝉就更奇怪了。 然后我就更没法解释了。 最后我把东方朔给叫来了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结果东方朔只说了一句话貂蝉就懂了。 他说“人,是有前世、今生和来世的。” 于是我把东方朔又给打发回去了。 我告诉貂蝉这是我后世的父母她很聪明的没提什么微服私访的事情,我又告诉她要规范自己的称呼叫我妈阿姨叫我爸叔叔,她掌握得很快。现在我觉得大概万无一失了。 刚开机我妈的视频请求就发了过来,看样子刚才她一直坚持不懈的在发,我赶紧接通上来就告诉她刚才信号不好。我妈问你的那个女朋友咋那么奇怪又不是过年再说都这么大了怎么上来就磕头?我说她那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我妈问刚才她叫我什么我没听清。我说那不是叫您呢那是摔跤时的惊呼,所以你没听清太正常了。我妈问怎么那么巧她一过来就没信号了?我说那是她摔跤把信号给砸没了。 最后这个解释我妈显然不信,于是貂蝉马上冲过来救场,她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好孩子长得真俊今年多大了?貂蝉回答二十五了阿姨。我妈问属啥的呀?貂蝉说属猪的。我妈一算说那不是二十四嘛。我连忙插话说她说的是虚岁二十五。我妈说我算的就是虚岁二十四。我……貂蝉说其实我是二十四怕您嫌我年轻照顾不好您儿子故意多说了一岁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您给发现了阿姨你好厉害哦。我妈哈哈笑着说这不算什么二十四也没关系不是十四就好。 后来貂蝉问我曹节多大?我说……十四。 我妈又问孩子你是哪里人呀?貂蝉回答祈州。我妈问祈州在哪里呀?貂蝉说是晋阳府。我连忙补充说是山西的。我妈说山西好呀山西有煤。貂蝉说嗯嗯嗯。我妈说山西好呀山西有汾酒还有杏花村。貂蝉说嗯嗯嗯。我爸在旁边插嘴说山西还出美女呢三国时那个貂蝉好像就是祈州的。貂蝉笑着说是呀是呀叔叔你真棒。 我妈又问孩子你是哪里毕业的呀?貂蝉说xx音乐学院。我妈说那你现在干什么呀?貂蝉说教小朋友弹钢琴呢。我妈果然没问什么是钢琴,但貂蝉主动解释说阿姨钢琴就是钢做的琴。好在她没继续解释什么是钢可能是因为这个概念我阐述的含糊不清她没有完全掌握。然后我妈说刚做的呀那是新钢琴不错哦,接着又问一个月开多少钱呀?貂蝉回答六千五。 交谈进行到现在,一切都显得那么无懈可击。 我抢过手机问我妈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做传销吗?我妈说没见过,然后又补充说除了你以外我一个做传销的都没见过。我把视角转过去对着我的龙床问妈你见过这么豪华的传销窝点吗?我妈说你不是已经当老师了嘛待遇自然不一样。我说……我妈说你别废话了把手机给你女朋友。 貂蝉拿过手机。我妈问孩子家里还有什么人呀?貂蝉红着眼睛说阿姨我是孤儿父母都不在了我是义父养大的。这个我昨天已经和我妈说了但是当时她显然没当回事,结果我妈说哎呀好可怜的孩子那你以后一定要对你义父好呀。貂蝉眼睛更红了说我义父也去世了。我妈说哎呀哎呀简直太可怜了好在你已经长大了经济也独立了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我当成你亲妈吧。然后貂蝉就哭了。 一看貂蝉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了我生怕出问题连忙抢过电话说妈我有电话进来了等会儿我拨给你。 第二十二章 军演伊始起狼烟 我说貂蝉你先别哭你父母的事情确实挺让人遗憾的……貂蝉说我对他们根本没有印象,我是在演戏给太后阿姨看的。我说那王允大人的事情也挺遗憾……貂蝉说其实我在他家就是个歌女他为了利用我才收我为义女的毕竟只有这个身份才值得董卓和吕布为我反目成仇。我说那你哭什么?貂蝉说太后阿姨要是收了我当义女我不是就不能侍奉陛下了?我已经当过一次义女了,这次不会把我先许配给许褚然后再送给曹操吧? 我说貂蝉你想多了太后阿姨那是和你客气呢,还有等会儿你千万别说你还死过两次丈夫。 等到貂蝉的情绪平复之后,视频重新开始,我妈说孩子你这么有气质一定是家教不错哦,成长的环境很好吧?凡是这种听不懂的问题貂蝉一律回答嗯嗯嗯。我妈问你义父家挺有钱是吧?貂蝉说是挺有钱的。我妈又问那你义父家房子多大呀?貂蝉说以前在洛阳时的房子大有二三十亩,后来仓促搬去长安新换的房子就小了也就十来亩地吧。我解释说长安就是西安。 我妈好一阵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问这么大的房子是在市区吗?貂蝉说是呀还是在市中心呢,离皇宫也就几里地吧。我赶紧解释她说的是故宫。我妈问洛阳西安这俩地儿有故宫吗?我说没有地面建筑毕竟时间太久了但是已经考证出遗址在哪里了。我妈你咋啥都知道?我把镜头转向陈列架上的瓶瓶罐罐说我最近正在研究古董,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做得还不错。 我妈说你满嘴跑火车所谓的研究古董就是盗墓吧?我说不是。我妈问那是制假?我说也不是。我妈说我不和你说了让你女朋友来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孩子你和阿姨说实话你是那个臭小子花多少钱雇的?貂蝉说没花钱呀我真是他女朋友。我妈问那你们认识多久了?貂蝉说很久了呀那时我义父还在呢。我妈说那你义父也见过他了?貂蝉说是呀天天都见呢。我妈问那他对我儿子印象咋样呀?貂蝉说我也不知道。我妈叹息着说单纯的孩子呀,叹息完又问你义父称呼他什么呀。貂蝉回答说称呼他陛下。我说妈我得睡了咱们改天再聊。 我妈说你别避重就轻到底怎么回事?女娃娃的父亲称呼你什么我没听清。我说她义父叫我小能。我妈说放屁刚才人家说的肯定不是这俩字。我说刚才我挡住光了她让我避一下不是在和您说话。我妈你又骗人我不和你说了让你女朋友来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问小能去过你家吗?貂蝉想了一下说没有。我妈问那你义父咋还天天见他?貂蝉回答说他们每天早上一起开会。我妈哦了一声说多少人开会呀?貂蝉说好多好多人呢。我妈问开会都说些什么呀?貂蝉说都是些国家大事大政策大方针大项目。 我连忙抢过电话,我妈说你小子还说不是传销?你女朋友都说漏嘴了。她的义父居然也是搞传销的难怪有那么大的房子。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枪毙了?我说不是不是不是。我妈又说我不和你说了让你女朋友来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问孩子你义父是怎么去世的呀?是不是被枪毙了?貂蝉不知道什么是枪毙很老实的回答说是从楼上跳下去自杀的。我妈叹息了一声说畏罪自杀这又是何必呢?一般也不至于会判死刑的。孩子你和阿姨说实话传销你参加了没有?貂蝉问什么是传销?我妈说就是他们每天早上开会你也一起去吗?貂蝉说阿姨你真会说笑话我咋能去。我妈长吁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你可千万别去。貂蝉说放心吧阿姨我是不可能去的。我妈又问他们现在还开会吗?貂蝉说好几天没开了这几天都在开运动会。我爸这时在旁边提醒说最近严打。我妈说没想到这些人警惕性还挺高的。 我拿过手机说要不你和爸先聊我就睡了?我妈说休想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我说我的手机又要没电了。我妈说你少装你们传销组织的头目哪一个没有个手机?这时貂蝉听说我手机快没电了而自己还有事情没问连忙抢过去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真乖孩子你有什么事吗?貂蝉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阿姨我今天睡哪里方便。我妈说那你平时都睡哪里呀?貂蝉说本来我在别人家里有个单间但来到小能这之后就没有了。我妈转过头和我爸说看这孩子多有礼貌大事小事都请示长辈。我爸说她这是想让你表态你就赶紧表态吧。我妈说这么大的事表态要慎重。我爸说这算什么大事现在的年轻人还能像你当年一样磨磨唧唧?我妈站起身操起鸡毛掸子说你怎么说话呢当年我怎么了?然后想起视频还开着对我和貂蝉说你们睡吧我这有点事说完就挂了。 我和貂蝉面面相觑。 貂蝉说“刚才太后阿姨说‘你们睡吧’,是不是让我们睡在一起?” 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妈关视频前的那句最高指示有些含糊不清,弄得貂蝉一直惴惴不安。其实我也惴惴不安,因为担心我爸。反正最后我们是睡在一起还一起睡了,但因为同样的惴惴不安,结果啥也没干。 第二天,我脖子上挂着貂蝉早起赶出来的手机套去视察军演。 军演第三天,现场异常平静,我问曹操昨天都发生什么了。曹操回答袁绍分兵攻吴蜀两军,然后各自单挑一场都没分胜负然后就回来了。我问单挑的都是谁。曹操说颜良vs关羽,文丑vs孙策。 看来袁绍嘴边总挂着的颜良文丑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在有准备的情况下颜良可以和关羽打成平手文丑也不比孙策差。我传旨嘉奖了二位河北名将,然后去蜀军那边溜达了。 关羽对我说“大哥不让我杀人,说打伤他就好,可关某没学过伤人的刀法,只学过杀人的刀法。处处受限,于是让那颜良逃过一劫。” 刘备说“闹着玩的事,杀了人总归会伤和气,就随便比划比划算了。我没让三弟上就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我给关羽倒了杯酒看他喝下,结果关羽一不小心把嘴给烫了,真是经验主义还死人呀。 然后我又去吴军视察。 孙策说“文丑挺厉害的,河北多名将果然所言不虚。” 周瑜说“主公您别谦虚了,陛下又不是外人。我们要是杀了文丑袁绍一生气全军杀过来不是便宜蜀国了吗?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顺口夸了孙策两句,又回魏军去了,这次没去找曹操,直接到了袁绍帐中。 颜良说“俺打不过他。” 文丑说“孙策是一方诸侯,俺只是一介武夫,又不是真打,我敢动他吗?万一把他打死了,以后主公要是想和江东结盟,就得先把俺给砍了……” 得,整个一军演成闹着玩了。我只得把曹操袁绍刘备孙策聚在一起开了个会,给他们强调了军演的重要意义及伟大价值,最后让他们把箭尖枪尖刀头都去了,统一蒙上石灰布,谁要害处白了就算死了,自己主动退出军演,其他地方白上块也算死了。 刘备说“二弟的刀八十多斤呢,和那些十几斤的小刀杀伤力能一样吗?” 我说“那就给关羽的刀上面多灌点石灰。” 孙策说“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呀。” 我说“那就灌上不同颜色的石灰。” 曹操说“陛下圣明。” 我说“那就这么办,现在就回去准备,下午好好打。” 马超很高兴,因为他部下的武器在前几天的奥运会上基本都被当成标枪给扔到河里去了,现在本来就一人举着一根长木棍,根本扎不死人只能吓唬吓唬人。现在既然大家都是在吓唬人了,他的灰色装备也就和橙装紫装的属性拉平了。 这下可是要真打了,虽然都知道死不了人,但是被判阵亡退出军演也是个挺窝囊的事情,所以大家的态度还是比较认真的。我在曹营刚吃完饭,就听到第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张飞阵亡了?死于和马超的单挑。这俩人不应该是势均力敌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扔下饭碗就骑马跑过去看,顺便说一句,因为剧情需要和经验积累,现在俺刘能已经会骑马了。 第二十三章 仙器原来似相识 战场硝烟未散,张飞和马超正在激烈的……对骂。 “不公平。”光着膀子浑身白灰的张飞跳着脚大喊。“俺刺中你的次数和你刺中俺的一样多,凭啥就说俺死了?” 马超说“规则就是这么定的,你找陛下去。” 我一看,马超穿了身银盔银甲,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张飞看见我跑过来跪下说“陛下,你可要为俺老张做主呀。” 我说“我也没办法,规则不能改。但现在可以加上一条,盔甲必须穿深色的。” 这时候关羽来了,说要为张飞报仇,马超没有深色的盔甲,就学张飞把上衣给脱了。 大家一看,怎么还是白的? 张飞抱着关羽的腿说“二哥,别上了,这样你打不赢的。” 于是我又加了条规则比许褚张飞白的,一律不许光膀子。 为了安慰张飞,同时也因为他是第一个阵亡的武将,我封他为战场巡视员,赐给他一条大红的袖标,和我一起巡视战场。我告诉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裁判了,让谁死谁就死,张飞很高兴。我问他咋和马超打起来了?张飞回答说他想借路过去从东边和关羽夹击魏军,马超不让,就打起来了。 零星的战斗迅速在各处打响,我和张飞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倒也忙得不亦乐乎。经过吴军挖的水沟时,我的马不小心陷到里面去了,附近就有几个江东的士兵在那聊天,张飞就喊他们过来帮忙。 “陛下,将军。”为首的小头目说“我们已经阵亡了,不能动了。”旁边的人一阵哄笑。张飞气急败坏的抄起蛇矛打算让他们真正阵亡,我连忙劝住,然后说“张将军,把那边的几具尸体拖过来垫马。” 于是那几个已经阵亡的士兵马上就活蹦乱跳了。 总之,今天下午的军演三方都以试探为主,热闹是热闹,但没什么太大的伤亡,除了蜀军折了一员大将张飞。 貂蝉问我,“陛下,神器今天精华吸取得怎么样了?” 我把手机从脖子上摘下来一看,百分之五十几,还可以。 貂蝉又问“陛下,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听太后阿姨的训示呀?” 我看了看时间,回答道“还早,太后阿姨在跳广场舞,等吃完饭的吧。”接着有些疑惑的反问“你找太后阿姨有事?” 貂蝉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回答“昨天妾身问的事情,太后阿姨还没有明示呢。” 这时东方朔跑来说,阴阳盒的天地精华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可以进行第一次交换了。 我决定换一件武器用来防身。 我俩将阴阳盒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十分紧张的盯着它连眼睛都不敢眨。盒子现在已经开始工作,发出一阵咔嚓咔嚓自行车链条刮链盒一样的声音,周身泛起白光生成一副太极图的图案。我按东方朔教的方法默念着武器武器武器,然后将自己用惯了的青铜鼎塞进阴盒。小盒子顿时将它吞噬了,那动作之迅速让我觉得这盒子多少有些贪婪。过了大概五分钟吧,阳盒缓缓开启,我兴奋的伸手进去,然后掏出来一块武器。 东方朔大声说“此仙物表面粗糙,方方正正,暗藏抱朴守拙之意,颇有堂皇王者之风,正符合师父您老人家的帝皇身份,很是不俗呀。想必定是妙用无穷,徒儿为师父贺。” 貂蝉说“此言甚是,妾身也为陛下贺。只不过此物颜色颇为特别,妾身还是头一次见,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 我告诉貂蝉这个颜色叫做砖红。 一个起码是汉代的青铜鼎居然就换了一块板砖,我欲哭无泪。东方朔告诉过我,阴阳盒的能量主要消耗在单向传送物品上,也就是把青铜鼎运到二十一世纪这个过程,所以还没办法一股脑的将我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全都塞进去换一把ak48过来,当然就算换过来我也不敢真拿着它去突突,不过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办到的。 貂蝉问“陛下,这件仙器怕见人吗?用不用妾身也给它缝个套子?它喜欢什么颜色?” 我说“呃……不用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想如何可以向我妈证明我没在做传销,证明这件事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告诉她我有一个正当职业并且拿出足够的证据,遗憾的是我现在从事的职业虽然光鲜却不太容易被接受。我评估了一下被我妈当成传销组织重要成员好还是被当成精神病好,然后觉得都差不多好……呃……应该是都一样的糟糕。还有可能被当成一个患有精神病的传销组织重要成员……于是我放弃了实话实说的打算。 貂蝉聪明是聪明,当然漂亮也足够漂亮,不过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至于我妈一直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半信半疑。而再聪明的汉朝女子也不大容易在没接受过任何系统培训的前提下装成二十一世纪的摩登女郎,这是貂蝉致命且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的硬伤……而且放眼整个后宫,虽然我没见过几个人,但我也绝对相信没人能比貂蝉做得更好。 “我可以呀,我可是专业的。”唐悠悠跳出来说。 我说“亲,你就别添乱了,你没法和我同框出现并且我妈已经见过貂蝉了。” 唐悠悠说“在专业人士面前这些都不是问题,您就等着瞧好吧。”说完就不见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离开,我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喊了两声没有回音,心想这事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唐悠悠的理智了……如果她确实有理智这种东西的话。 这次视频之前我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唐悠悠已经和我妈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看样子一切都还正常。视频接通时我妈正在打扫卫生,手上拿着的鸡毛掸子好像比昨天瘦上了一圈,我妈随便和我聊了几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然后就说我不和你说了让你女朋友来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立刻就来了精神放下鸡毛掸子非常和蔼可亲的问孩子吃饭了吗?貂蝉回答说吃过了阿姨。我妈问吃的什么呀?貂蝉说糖醋排骨清蒸鲥鱼红烧肘子水晶虾仁……还没说完就被我妈给打断了说怎么都是荤的不吃素菜对身体不好。貂蝉说阿姨我还没说完呢素菜有手剥笋炝莲白猴头竹荪还有东瀛豆腐……我妈又给打断了说你们怎么不喝汤呀我家小能最喜欢喝汤了你也多喝点喝汤对女孩子好。貂蝉说阿姨我还没说到汤呢汤有西湖牛肉羹鲫鱼豆腐汤酸辣肚丝汤莼菜肉丝汤……我妈第三次打断了貂蝉说这么多你俩吃得完吗?貂蝉说吃不完呀。我妈说这也太浪费了正剔起双眉准备展开勤俭节约的教育我连忙抢过话头说妈貂蝉家不是山西的嘛她家里有矿。 我妈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有矿也不能这么铺张呀然后和颜悦色的问貂蝉你家里有什么矿呀?貂蝉说有好多矿呢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我妈说这孩子你看怎么还瞒着阿姨呀?貂蝉说阿姨我不是瞒着您我是真不知道。我妈也就没再追问了又讲了一遍勤劳朴素的大道理然后说孩子呀我家小能大手大脚惯了以后让他把钱都交给你你来管,你来管阿姨放心。貂蝉笑着说我可不敢管。我妈说别怕阿姨给你撑腰。貂蝉说那也不行呀我管的话他老婆肯定不干。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死机了。 我妈好像也死机了,但她重启的速度比我快,重启完还没等开机音乐响完就问“你说他有老婆?” “是呀。”貂蝉很自然的说“不但有,还有好几个呢,阿姨您不知道吗?” 我妈没回答,因为这时我的重启也完成了,连忙抢过手机挂断,然后关机。 貂蝉问我,“陛下,妾身又说错什么了吗?” 我都懒得和她说了。 但还是不得不说,整个晚上我都在给貂蝉讲一夫一妻制的伟大意义,但收效甚微,貂蝉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但是她同意在太后阿姨面前极力配合。我松了口气才发现其实这没啥用,我妈已经很清楚的听见了关于我有几个老婆的这个……事实。现在该怎么圆回来呢?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骨髓的深处弥漫开来,逐渐扩散到全身……我无力的瘫倒在龙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目光涣散无神。 第二十四章 桃园结义情何深? 貂蝉宽慰我说“陛下,依妾身看,此事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要不您从仙器中将太后阿姨再请出来,妾身和他解释解释?”我没说话,翻了个身,变成趴在了床上。貂蝉又说“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还是要尽早解决才好。” 这话说得在理,于是我坐起身来和貂蝉反复沟通,然后编造出一套虽远谈不上天衣无缝但还算说得过去的说辞。 视频重新接通,我正襟危坐苦着一张脸等待狂风暴雨般的讯问。果然我妈一上来就说怎么回事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前几天你那个猥琐的老徒弟也说他有几个师娘。我说妈其实我没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会不告诉你吗?实在是因为那姑娘追我追得太紧,我想我还年轻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习上就骗她说我有老婆了,没想到她还追,我就说我都俩老婆了,没想到她还追,我就说我都有好几个老婆了。为了更好的骗他我就干脆连徒弟也一起骗了。我妈说这她也信?并且不但信了还继续追你?这姑娘这么漂亮家里还有矿,你又有什么好的?反正我是二十多年都没看出来。这姑娘别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 最后一句话是和我爸说的,这时我爸脑袋上缠着绷带出现在屏幕上,语重心长的和我说“小能呀,不能光图漂亮,还是得为将来孩子的质量考虑一下呀。你看我当时就是充分考虑了这一点,虽然你的质量并不是很高,但也总不能算是残次品吧……” 我妈开始还点头附和着,突然觉得又哪里不对,又抄起了鸡毛掸子。我飞快的和二老说了再见晚安,然后迅速的挂断了视频,但在挂断之前还是听到了一声惨叫。貂蝉有些担心的问“太后阿姨和……太上皇叔叔,不会有事吧?” “没事,他们是在锻炼身体呢,你慢慢就习惯了。”我从容不迫的说着。正想关机,突然发现有人加我好友,一个美女的头像名字还挺好听叫邓家佳。按照我的经验这种主动加人的美女一般都是骗子但在与骗子你来我往的交锋过程中,更充分的经验证明了我其实不怕骗子因为根本没什么值得被骗的。我顺手点击了同意,邓家佳很直接的问我要几张照片说是想看我长什么样子,我随手发过去几张,她就没再理我了,甚至连句礼貌性的夸奖都没有。我也很理解,因为找到值得夸奖的亮点实在也是件很难的事情。 然后我和貂蝉又睡一起了一起睡了,因为今天太后还是没给出明确指示,我俩之间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军演第四天,我到魏军营地视察时,曹操告诉我袁绍昨夜去偷袭吴军,结果打了一个大败仗。 袁绍的战术并没有错孙策也没什么准备,但夜袭最大的优势是被偷袭的一方会因为恐惧而混乱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往往在将领反应过来之前就溃不成军了。而这次吴军的士兵都清楚自己不会真的阵亡,所以真正做到了兵在夜而不惊、将闻变而不乱,将夜袭的优势彻底化为乌有。尤其是趁着夜色掩盖,裁判的作用大大降低,许多已经战死应该主动退出战场的士兵也浑水摸鱼继续战斗,当然死了的袁绍军也没主动撤离。袁军干杀了大半夜却发现敌人一个都没少。等到天亮时裁判的作用才能充分体现出来,结果是前来偷袭的袁军包括领兵大将张合高览全部阵亡,吴军阵亡了大概百把个吧。 我问曹操吴军咋就死了这么点?不科学呀。曹操说他们不是挖了一个水沟嘛,身上有白点的士兵都到水沟里给洗干净了,那百把个都是最后时刻挂彩还没来得及去洗的。 看来这规则还是得改……我问曹操有什么想法,曹操摇摇头说没有,然后又补充说其实也没关系接下来几天估计也不会有人夜袭了。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曹操说毕竟是友军我还是到袁绍那里慰问一下比较好陛下请自便。我说丞相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吴军营帐内,我首先对他们表示庆祝然后问当时袁绍不是还有后援在撤退吗?为什么没宜将剩勇追穷寇?周瑜说不是没追马超带人去追了,我们刚打了一个胜仗也不好意思和西凉争功,就让他们独自去了。然后水沟没过去,就回来了。 这时有人匆匆跑过来说“陛下,关羽阵亡了。” 难道蜀军大败?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起身走到地图前面开始研究,我见没人理我,就屁颠屁颠的跑到蜀军那里去了。 蜀军的主帅营帐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灵堂,守在外面的士兵人人戴孝。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关羽还真的死了?我飞快的跑进去,一看关羽也戴着孝在那祭奠自己个呢……我忙问刘备是咋回事。刘备说二弟虽然死了但还会说话你问他自己吧。 关羽傲然说“西凉贼子太过猖狂,害我三弟。要是明刀明枪的厮杀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偏生还不是。三弟死得太过冤枉,关某欲引兵前去报仇,大哥又不让说是什么吴蜀联盟。于是关某就引刀一快了,也算是不负当年桃园之约。” 敢情关羽这是自杀的呀,我看着灵堂正中摆放着的关羽张飞的照片,也拈香过去拜了三拜,哭笑不得的对关羽说“那将军也不用如此夸张还专门弄了个灵堂吧?” “这是大哥弄的。”关羽耸耸肩膀说“看我死了,大哥也想自杀,但动作慢了点被刘表刘璋死命抱住。说让大哥留着有用之身为我和三弟报仇,大哥说就这么几天时间怎么报仇?他们说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大哥就说那我要设灵堂祭奠两个弟弟,于是就设了。”关羽笑着又喝了杯酒,“别说,参加自己的葬礼还真挺有意思的,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好吧。”我被这三兄弟的深厚情谊彻底折服了,“回头我就把张飞放回来,让他也参加一下自己的葬礼。” 因为还要报仇,所以这个葬礼并没有持续很久,张飞好不容易才赶上一个尾巴。中午吃完盒饭之后,刘备就要兴兵伐吴。 刘表刘璋拼命劝阻说联吴伐魏是基本国策呀。 刘备说你们不干我就自杀正好灵堂也是现成的都省着再盖一个了,再说我也没参加过自己的葬礼,也想体验一下。 刘表和刘璋就说那好我们伐吴吧。 “难得大家的意见如此一致,那我们这就出发。” 吴军营帐,孙策和周瑜还在地图前研究,一个传令兵匆匆跑进来说“二位将军,蜀军那边来人了。” 周瑜哈哈笑了两声说“怎么才来人和我们联盟?看来关羽的事情对他们触动很大呀。”孙策深以为然。周瑜又问“来了几个人?” “不止几个人,差不多全军出动。” 当时我也在刘备军中,对这个远房叔叔的举动很不理解。我问刘备,“关张二位将军又不是真的死了,皇叔您如此大张旗鼓兴兵伐吴却是何苦?” 刘备反问“陛下,备现在寓居许都……不打吴军的话,难道去打曹操不成?” 孙策和周瑜都怀疑刘备疯了,然后有细作告诉了他们刘备起兵的表面理由,但其实也用不着告诉,蜀军一个个头缠白布,打出了“报仇雪恨”的旗帜。马超还是一副大喇喇的模样叼着草叶从外面进来。“二位将军,张飞是我杀的,此事自然由我西凉将士一力承担,不敢有劳二位插手。” “孟起这是说哪里话。”孙策请他坐下,“我江东与贵部即为盟军,理应祸福与共、唇齿相依,万万没有让将军独自出战的道理。” “孙将军即如此说,超深感大德、永铭五内,但请务必让我西凉铁骑为前驱,将军在后掠阵可否?” 我爬上了战场附近的一个小山包,让张小让撑起了明黄色的御伞,以免等一会儿他们打得性起误伤无辜。然后将脖子上的手机取出来,准备录视频。 马超出场,“吾乃西凉马孟起,谁敢与我一战?!” 呃……张飞死了,关羽自杀了…… 马超又喊了一遍,“吾乃西凉马孟起,谁敢与我一战?!” 刘备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吾乃西凉马孟起,谁敢与我一战?!” 当马超喊到第三声时,蜀军队中终于有人捺不住醒了冲了出来。“看俺来会你。”不由分说当胸便刺。马超连忙躲闪,大喊“张飞,你已经死了,不能出来。” “俺偏要出来。” 第二十五章 连营八百可拒敌? 我让张小让前去制止,张小让跑过去摇摆着双手说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被张飞一矛马超一枪同时刺中心窝。他哭丧着脸跑了回来,胸口处有两个大大的白点。“陛下,奴婢这就阵亡了吗?”我把他衣服上的石灰拍掉,说你现在又复活了,再去制止他们吧。张小让说那我还是阵亡好了。 蜀军这边派个已经阵亡的将领上场,多少是有些理亏的,所以还未等二人分出胜负(以我的经验他俩也很难分出胜负,)刘备就已经率军掩杀了过去。这边西凉铁骑也是齐齐冲锋,两支军队狠狠的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低沉的金属撞击声。我拿着手机这边拍拍那边拍拍,倒变成了战场上最忙碌的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观摩冷兵器时代的战斗,虽然只是一场军事演习,但同样充满着冷酷与血腥。西凉铁骑名不虚传,在庞德和马岱二人的带领下形成两个巨大的锋矢,尖锐的插入蜀军深处。而蜀军胜在人多,结成方圆之阵奋力抵抗,外面排满了盾牌兵,竖起高高的盾牌抵抗骑兵的冲击,中间弓箭手一排排射出漫天的箭雨。毕竟不是生死相搏,西凉骑兵没有强行突阵,而是在接触之前就向两边分开形成包围之势。马超这时已经撇下了张飞和自己的部队会和,张飞也不好意思以幽灵的身份穷追猛打,退到蜀军的方阵里去了。西凉骑兵试探性的冲了几次阵,觉得把握不大,由马超亲自断后徐徐退兵,蜀军也没追就地结营。 暮色渐沉,今天可能没啥好戏看了,回宫之前,我告诉刘备让他安好营寨后画个草图给我。 很不幸的是,因为拍了太多视频,我的手机没电了。我看着被恭恭敬敬供在寝宫正中的板砖,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告诉貂蝉今天我们没机会向太后阿姨汇报工作了,貂蝉也很失望。 我以为我妈也会很失望,可是我错了,她老人家和一个新朋友聊得正欢。 和貂蝉一起睡了这么多个晚上,我却越来越不好意思向她求欢了,就好比你可能会因为一时冲动在偶然的邂逅中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女孩表白,却很难和青梅竹马熟悉得就像自己双手一样的女生示爱。并且虽然示爱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求欢,但既然有迂回,就总比直接求欢要容易一些吧?我以为。 貂蝉也没有主动,我知道她还有些自卑并且期待着太后阿姨的懿旨,在那之前很难期待这个女人会主动有所作为。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第一天就从了呢,我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刘备营寨的草图送来了,我和曹操正一起研究着,曹操说“吾未闻连营八百里能拒敌者也。”我看他先臭不要脸的盗用了自己儿子的台词,于是便理所应当的借来了陆逊的计策。“倘吴军火攻,八百里蜀军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曹操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奇怪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奇怪,难道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军事家竟看不到这点吗?这时曹操说“陛下,这是军演,不是实战,火攻的话难免会有大量人员伤亡,吴蜀两家又没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是不会这样做的。所以刘备才会这样布阵,分明是有恃无恐。” 我恍然,然后又虚心请教道“那曹公以为,吴军将何以破敌呢?” 曹操双手一摊说“不放火不强突……无法破敌,恐怕两方人马就会这样耗上了,谁都奈何不得对方。” “那会一直耗到军演结束吗?”我问。 “不会的。”曹操的语气相当肯定。“我的老朋友袁绍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 这是军演的第五天,吴蜀对峙,曹操旁观,袁绍调兵遣将准备收渔人之利。 是夜,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太后阿姨从手机里面请了出来,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乖孩子,你先把小能叫来,阿姨找他有点事。” 我受宠若惊的说妈您找我?我妈说怎么我还不能找你了?我说能能能当然能怎么可能不能?我妈说这就对了我说小能啊你不管将来出多大的名挣多少钱都是妈的儿子妈说找你就能找你。我说…… 我妈说怎么你还不好意思了?你那个朋友唐悠悠都和我说了。我问说什么了?我妈说说你的近况呀你不是被大导演给看中拍电影去了嘛。我说……我妈说这孩子从小就害羞长大了怎么还这样?我说……我妈问听说娱乐圈里潜规则挺多的你没被潜吧?我说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 为了扳回主动权我主动出击,问我妈怎么你亲儿子和你解释了那么多天你都不信那个什么唐悠悠一说你就信了?我妈说那是因为人家值得信任嘛你看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还要每天打三份工多不容易哪会还有时间无聊的来骗人?我说她大着肚子?我妈说是呀。我问你怎么知道的?我妈说我俩视频了呀你怎么这么紧张难道那肚子是你给弄大的?我说不是不是这个绝对不是。 瞬间,好不容易抢夺回来的主动权就失去了。 我妈问那你紧张什么?我说我根本就没紧张。我妈说不对你紧张了。我说这个事情你不用看我紧不紧张你直接问那个什么唐悠悠不就好了吗?我妈说这你叫我怎么问?我说那不关我的事反正孩子不是我的。 我妈问不是你的那是谁的?我说我哪知道那是谁的你得问她。然后发现话题似乎开始重复我的数据马上就要溢出,赶紧又说孩子是谁的并不重要和咱娘俩都没关系,你到底是怎么相信那个唐悠悠的胡说八道的? 我妈啥也没说,发过来几张照片。我一看全是s的,一张是我站在城楼上看着朱茵,一张是我在皇宫里面抱着孙俪,最后一张是我在高粱地里压着周迅……素材全部出自我随手发给那个邓家佳的几张照片…… 我说妈这你也信?我妈说为什么不信有图有真相嘛。我说那张是大话西游的剧照妈你没看出来吗?我妈说我当然看出来了但悠悠告诉我说大话西游翻拍了。我说那甄嬛传和红高粱也都翻拍了?我妈说是呀都是悠悠告诉我的。 于是我在脑海中拼命的呼唤唐悠悠,没有回音。微信里面邓家佳弹出一条消息我在片场呢,不方便,现在是不是很感谢我呀?我可是专业的。 我回复屁! 我妈问你咋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呀?我说没我回朋友信息呢。我妈说我说小能啊你可千万别因为当了明星就膨胀呀女朋友差不多就行了别挑花了眼我看你现在这个就挺不错的。我说妈你……还没说完我妈就说我不和你说了,叫你女朋友来和我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孩子阿姨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多天还一直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貂蝉回答阿姨我叫貂蝉。我妈说这名字真好听就是有点熟悉好像前两天刚听过。我爸说那是我说的三国时的那个美女和咱儿子的女朋友是同乡。我妈说是吗那同乡同姓又同名呀可真是巧了。我爸说历史上那个貂蝉身世很凄惨的谁会给女儿取这个名字?貂蝉眼圈红了。我连忙说那个是艺名她们学艺术的都有艺名一点都不奇怪想起啥起啥。我妈说对应该是这么回事乡村爱情里不是有个家伙起了个艺名叫刘能嘛就和我儿子一样不过比我儿子长得要顺眼点。我爸说你别不懂装懂那是电视剧里人物的名字不是艺名。 鸡毛掸子在屏幕里面才划过半道完美的弧线,我就果断挂断了视频,这次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貂蝉好像对我家这种典型的母系氏族社会家庭关系不是十分理解,我也没去解释觉得也没法和这个时代的人解释,很郑重的告诉说貂蝉以后你在太后阿姨面前就别叫貂蝉了改个名字吧。貂蝉问那我叫啥呀?我说貂蝉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你原来叫啥?貂蝉说妾身姓任没有名字。我说那我给你起一个吧。貂蝉跪下说谢陛下赐名。我挠了半天脑袋,这时貂蝉已经跪不住有点摇摇欲坠了,我说你先起来吧我一时想不起来等想起来了你再跪吧。 唐悠悠弹视频来,我看手机快没电了,就没接,挂断后回了条消息说不是本人,然后就睡了。 第二十六章 割须弃袍曹丞相 军演第六天,袁绍的十万河北军黑压压的压到了吴蜀对峙的战场上。我问曹操接下来会怎么样,曹操说吴蜀都不傻肯定不会做鹬蚌之争的,从几方实力以及性格综合分析最后先沉不住气的多半还是袁绍,当袁绍决定有所动作之后,接下来就看另两边谁的仇恨值更高了。 这个仇恨值谁会更高就不是曹操所能判断出来的了,毕竟夹杂着太多主观因素在里面。我和曹操挥手话别,带着张小让跑去这几天观战的小山包,一看不知道谁在这里盖了个小亭子,水果茶水零食都准备好了。我非常愉快的坐下来一边让张小让去打听一下这是谁家的孝敬,一边准备拿出手机录视频,准备要是高兴的话就发到抖音上去,俺刘能也是很有网红潜质的。 手机没带。 面对袁绍军咄咄逼人的气势,吴蜀两军都分出一支队伍派驻北方严密盯防。袁绍帐中的几名谋士吵成了一团,审配逢纪主张攻吴,郭图辛评主张攻蜀,田丰沮授主张等吴蜀先打……而田丰认为要主动离间二军,沮授觉得那样容易弄巧成拙还不如静观其变。坐在正中的袁绍喊了好几次也没把秩序维持好,而且谋士间争吵还有愈发激烈由言语上的冲突上升到肢体冲突的趋势。最后袁绍用力拍着桌子,等大家安静之后说我不管了,你们想打吴军的去打吴军想打蜀军的去打蜀军自行调兵遣将,我给你们每人三万人,将领自行挑选。想等着吴蜀先打起来的就和我一起在这里等吧。这样很公平吧? 田丰沮授面面相觑。 然后,袁军又分兵攻打吴蜀两军了。 颜良早知道关羽自杀的消息,气焰很是嚣张的叫阵要求单挑,刘表手下一员不知名的牙将出阵迎战。颜良问“你是谁?” “我叫魏延。” “没听说过,俺不和你打。” “那你想和谁打?” 这个问题很有深度颜良想了半天竟然没回答出来,语言上不能击败对方就只有靠实际行动了。颜良举刀冲上,和魏延战在一起,二人旗鼓相当。 “景升兄手下,果然藏龙卧虎呀。”刘备很有诚意的恭维着。 “哪里,哪里。”刘表谦虚着。 站在我身后观战的关羽很不屑的哼了一声说“这种不敢杀了对方的比试,只要有一方不是太笨,最后总是能打成平手的。” 文丑这边难度就大了许多,孙策马超庞德太史慈都想锻炼一下,最后袁术说你们都在天子和诸侯面前表现过了,我还一直没机会展示实力呢,再说我这个庶出的哥哥从小就一直压着我,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我让我也展示一下吧。 于是文丑vs纪灵。这两位打得也是难分难解,虽然看上去纪灵要稍逊一筹,但也是毫厘之间的差距,一时半会儿怕是分不出胜负。纪灵的策略简单而实用,打上二三十个回合就大喊换马,然后从头再打。文丑自恃身份也不好意思不让他换,纪灵回去就换马喝茶按摩放松,没上场的江东西凉将领纷纷给他出着主意……俩人就这样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马超和孙策说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看他俩打架……而且水平还不够,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要不咱们去打蜀军玩吧。 孙策说我乃一军主将不可轻动再说关羽张飞都死了欺负他们没意思要去你自己去吧。 于是马超就带上西凉军自己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备一边暗骂西凉将军的有勇无谋看不清战场形势,一边找来刘璋让他去对抗马超。刘璋说哥我不行呀。刘备说没事别怕你就防守住就好,马超就是来找人单挑玩的,一看没人陪他玩过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自己也就回去了。刘璋说是吗?哥你可别骗我。刘备说都是自家亲戚,我咋会骗你?放心去吧。 马超果然一上来就找人单挑,刘璋问“咱们是不是没人敢上呀?那就直接告诉他让他回去好了。” “我来。”严颜说。 “老将军确定吗?真的确定吗?还是要慎重呀,莫要因一时不慎,让一世英名尽付流水呀。”刘璋拽着严颜的袖子苦心孤诣的说。 严颜涕泪横流的说“主公,严颜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一直在蜀中不为天下英雄所知,根本就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又哪有什么一世英名?主公,严颜活不了几年了,这或许就是我扬名立万的最后机会,您就让我去吧。” 马超看见蜀军中出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傲然曰“我马孟起名将之后,枪下不杀老卒。你回去,换一个人来与我厮杀。” 严颜说“你先打败我,再领教蜀中名将风采。” 马超回头,想换个人替自己单挑严颜,一看庞德和马岱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干脆直接点名说“马岱,你来。” 马岱说“哥呀,别说赢了这老头,你就算把整个蜀军都给趟平了又有什么意思?曹操还一直没出来,要不咱们打他去吧。”庞德在一旁随声附和,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马超觉得弟弟说得很对。 严颜回去复命,“主公,马超已引兵退却,往北去了。” 刘璋一直缩在后面没敢看战斗过程,这时从桌子底下伸出头来难以置信的问“真的吗?马超走了?” 严颜回答“是的,他不肯和我打,现在带兵往北去了。” 刘璋大喜,一边遣人去刘备处报捷,一边安排庆功宴。勉励严颜说“老将军真是宝刀不老呀,不战而屈人之兵,正是兵法至高境界。那马超血气方刚犹惧老将军,二十年前老将军盛年之时,收拾他想必更不在话下了。” 严颜说“主公,二十年前马超恐怕刚学会走路吧。主公,那马超带兵往北去了。” 刘璋说“往哪里去都不要紧,只要不在我们的防区内逗留就行。来,为老将军庆功。” 马超来的时候曹操没有半点准备,还在仔细的分析战局。他的右手拿着收集来的各种情报,左手是许攸刚派人送来的最新赔率竞猜表,还不时用鼻子翻着桌上的战况分析sot报表。荀彧、荀攸、郭嘉等也一样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研究着,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西凉军就这样溜溜达达的进入了曹军大开的营门,守门的军士理都没理他们。于是,马超带兵又出去了,拉开距离排好阵势发动了冲锋……曹军未触即溃。 曹操边跑边问“咱们买的是谁赢?” 郭嘉回答“买了好几家,反正都没买咱们自己。” 曹操不跑了,站在原地说“那还跑什么?怪累的,干脆直接投降算了。” 荀彧说“明公,快跑呀。咱们还买了你不能被生擒或者阵亡,买得还不少呢。这一旦要是输了,搞不好会倾家荡产的。” 马超在曹营内左冲右突,边战边问“你们谁认得曹操?”有士兵回答“那个穿红袍子骑马跑的就是。”马超令人齐声发喊“红袍的是曹操,休要走了他。” 曹操把袍子给脱了。 西凉军又喊“现在曹操把衣服脱了,长髯者乃曹操。” 曹操拿刀果断的把胡子给割断了。 西凉军又喊“曹操把胡子割了,短须者乃曹操。” 曹操随手扯住块布,包着下巴继续跑。马超穷追不舍,被曹洪截住厮杀,用的全是两败俱伤的招式,马超一时也无可奈何。曹操继续跑,跑到一条水沟边,被许褚给背过去了,在沟中间俩人还摔了一跤,滚了满身的泥水。上岸后曹操环顾四周,除了许褚竟是一个手下都没有,问许褚,“这是哪儿?” “应该是吴军的地盘。”许褚回答。 于是曹操想找个地方藏好,他一眼就看上了我观战的那个小山包,觉得上面紫气氤氲祥云密布,必有贵人在此。爬上来后看见我也在非常高兴,上前跪拜请安。我看着落汤鸡般的曹操一下竟没认出来,问“卿乃何人呀?” 曹操抬头回答“老臣曹操。” 我也买了曹操不被人抓住,于是为了自己的资金安全,我让张小让去找孙策,说战场上刀剑无眼,现在御驾要回銮了,请他派队大嗓门的士兵来护送,主要就是喊喊口号说陛下在这里你们别打错了。孙策二话没说派了队已经阵亡的士兵过来,我让曹操躲在我的队伍里面藏好,大家一起离开了演武场,只有张小让留下继续观察战况以便晚上向我汇报。 回城后曹操回了相府我回了寝宫,看貂蝉正拿着我的手机眉飞色舞的和人视频呢,我大惊,生怕她交友不慎或者遇到骗子连忙跑过去看毕竟貂蝉对于网络防骗这门精深的学问还一窍不通,人又长得这么漂亮,是再合适不过的行骗对象。 屏幕里面,唐悠悠正声情并茂,手舞足蹈的给貂蝉讲怎么描眼线呢。 第二十七章 折戟沉沙铁未销 我怎么认识唐悠悠?拜托,作为极品宅男,我是看过爱情公寓的好吧。 我拿过手机很不客气的问“唐大小姐,你和貂蝉都胡说八道了什么?” 唐悠悠说“我才没胡说八道呢,都是在进行科普教育。到我的戏了,回头聊。”然后还没等我反应就给挂断了。 貂蝉说“悠悠姐很和善呢,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知识还丰富,都认识字呢。” 我问“身材好?你怎么知道的?和她了?有没有截图?” 貂蝉问“什么是?” 我说“……没事。咱们先吃饭,边吃边告诉我她刚才都和你说啥了。” 我去军演忘记带手机了,貂蝉拿着仙器正在犹豫,考虑要不要给我送去时,唐悠悠发来视频请求。貂蝉看我和太后阿姨通话了这么多次,早就记住了应该怎么操作。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个妩媚的笑脸接通后甜甜的喊“阿姨。” 那头的唐悠悠笑得前仰后合,眼睛眯得都快看不见了,“貂蝉姐姐,我不是那个太后,也没刘能那么大的儿子,我是唐悠悠。你好厉害哦,能让一个专业演员都笑场了。” 俩人的对话开始了,主要是唐悠悠在教导,貂蝉在虚心学习。学习内容主要包括1微信的使用方法。2自拍技巧。3化妆基本常识。我觉得这些也不能全算是胡说八道,看来唐悠悠也不是特别的不靠谱。然后我问貂蝉你学会了多少? 貂蝉说她教过的那些基本掌握得差不多了,然后就当着我的面给我妈发了一个语音条,“阿姨,我和小能在吃饭呢,你吃了吗?” 我骇然,这项技能我妈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呢貂蝉已经学会了,看来再和唐悠悠学几天她就可以教我妈微信怎么用了……这时貂蝉又翻开我的朋友圈,展示了一下她的学习成果。弃的朋友圈虽然没什么人,但穿越过来之后还一直没看过,这些天也确实有点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了。于是我和貂蝉一起翻…… “陛下,这个东西就是面膜吧?”貂蝉指着一个微商发的图片问。 我说是,但咱们没法买,快递因为有技术壁垒所以只能完成物品的空间位移还做不到时间穿越,服务有待进一步提高。 “那没事。”貂蝉充满自信的说“看上去也不是很复杂,妾身可以自己做。” 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哭,穿越成了皇帝难道也改变不了搞发明的穿越宿命吗?而且研发的产品居然还是——很不高大上的面膜。我不甘心呀。 然后我妈回语音了,“孩子,我和小能他爸也在吃饭呢,吃完了咱们接着视频呀?” 貂蝉甜甜的说“好呀,阿姨,我可喜欢和您视频了呢。” 但是最后没视频成,因为我的手机没有流量了……这个以前动动手指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现在竟然变成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因为话费早就欠费了,所以我收不到任何短信验证码。我很悲痛的告诉了貂蝉这个残酷的事实,并且坦陈目前还没想到任何能够解决的办法。 “陛下,您的意思是说仙器现在不能用了?因为没钱的原因?” 我说是。 貂蝉很不理解,又问“仙器不是陛下您的吗?怎么自己用自己的东西还要收钱呢?” 我说“呃……是我租的。” 貂蝉说“陛下富有四海,怎么不干脆买下来呢?还要租赁?” 这让我想起去营业厅充话费要求充满的笑话,但在此情此境下说实话并不好笑。我只能勉强的解释说“人家只租,不卖。” 没想到貂蝉一下子对我肃然起敬了,这几天我们每晚厮混在一起,已经很熟悉了,貂蝉也不是那种拘泥礼法不知变通的老学究,因此我们之间也不像起初那样拘谨相对还算比较随便。但这时貂蝉竟是一本正经的给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妾身听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以陛下身份之尊贵,尚不巧取豪夺。妾身实在敬佩,请受妾身一拜。” 我赶紧上去扶,这时手机响了,唐悠悠发来了视频请求。貂蝉自己个就起来了,我接通后问“我电话欠费了呀,你怎么还能发视频?” “笨蛋,我替你交费了呗。”唐悠悠一副居功自傲的模样,“说吧,怎么感谢我?这份功劳刘备曹操还有孙权谁能比得上?” 我告诉唐悠悠功高震主者身危,而勇略盖世者不赏,叫她小心点自己的性命,但最后还是谢谢了她。唐悠悠说今天自己是夜场戏得赶紧准备去了,先不聊了。我又问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她说“你朋友圈里写的呀。”然后就挂断了。 我翻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还真有。全文是吃土宅男求包养,能吃饭还会暖床。电话xxxxxxxxxxxxx。还配了一张抠脚的照片……我赶紧返回了。 这时我妈的视频请求也发过来了,我直接把手机给貂蝉了告诉她现在是太后阿姨不是唐悠悠,貂蝉说我知道头像不一样嘛,然后笑着接通了视频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问孩子呀怎么视频请求一直没人应答呢?我都发半个多小时了。貂蝉说小能的手机(我告诉她在太后阿姨面前别说什么仙器,要叫手机)是租来的,刚刚到期了,才续租。我妈说什么?手机是租的?叫那个臭小子过来说话。 我说妈这手机是买的不是租的。我妈说那就是你女朋友骗人了?我说也不是……我妈说你这手机肯定是租的要说是买的你吧发票保修单给我看看。我说…… 我妈说小能呀你都当上明星了咋还连个手机都买不起呢?是不是剧组效益不好呀?我说妈其实我没当什么明星。我妈说在妈面前你就别谦虚了要是没钱了告诉妈一声妈给你转。我说妈我这啥都不缺不需要花钱。我妈说别废话了先给你转五千买个手机都大明星了还租手机用多丢人。我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这时我妈已经给我转了。 然后我还没等我妈说就直接把电话给貂蝉了,貂蝉甜甜的喊“阿姨”。我妈说孩子真乖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和阿姨说呢。 我和貂蝉一下子都傻掉了这个名字还没有起好,貂蝉急中生智说“阿姨我叫任悠悠。”我向她翘了一下大拇指。 我妈把任悠悠这个名字翻来覆去的念了两遍说好好好,这个名字真不错。貂蝉说阿姨您喜欢就好。我妈说悠悠呀我家小能听不听你的话呀?我连忙抢答说听话。我妈说没问你我问悠悠呢,又问悠悠呀我家小能欺不欺负你呀?貂蝉说没有呀阿姨。我妈说好了我要跳广场舞去了他要是欺负你就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收拾他。貂蝉说好呀阿姨。 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貂蝉回答最后两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怪怪的。 挂断后我告诉貂蝉转账那条消息千万不能点,要不太后阿姨会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貂蝉点点头说知道了。我问她为什么看上去情绪有点不高?貂蝉说没有啦陛下您别多想。我想了一遍确实找不到影响她情绪的理由,也就很听话的没有多想了。 张小让跑来汇报我走后的战况,曹军肯定是被西凉铁骑冲得七零八落已经不能形成建制了,袁绍收容了一部分未阵亡的残兵,把他们打散补充到自己的队伍里面去。攻蜀的袁谭人马大胜,因为刘表被孔融找去研究诗文将部队交给小儿子刘琮掌管,刘琮见袁军人多,自己父亲又和袁绍的交情一向不错,于是直接缴械投降还美其名曰保存有生力量以待东山再起。整个荆襄九郡的人马除了大公子刘琦带的一部分以及刘表早先借给刘备防身的近卫队以外都被袁绍彻底收编,连建制都没有打乱。刘璋见势不妙便远远的躲到后方还很义气的告诉刘备哥要不你也过来吧,前线太危险了,虽然死不了人但被打一下也是很痛的。刘备说先不了,皇族的脸面还是需要有人撑起来,等彻底输了我再过去。 马超把曹军击溃之后并没有回吴军营地,而是带着队伍直接迂回到袁绍后方,看样子是要找机会狠狠的咬上袁绍一口。见西凉军不在了,袁绍军又势大,袁术找到孙策说孙郎呀对面那是我哥哥虽然是军演但兄弟阋墙总说不过去吧,你看……孙策说那你就带着队伍去后方吧,袁术就去了,还带上了张绣一起去的。而蜀军那边的张鲁很有打酱油的那份自觉,早早的就撤到了安全的位置没日没夜的垒土堆。 在形势的快速变化下,刘备和孙策终于联合了。 没想到我走之后居然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眼下的局势分明就是个缩小版的赤壁之战,只不过曹操被换成了袁绍……我对明天的军演充满着期待,不知东风可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何人? 第二十八章 自将磨洗认前朝 晚上,貂蝉一反常态的说“陛下,您睡龙床吧。妾身无福,睡地上就好。” 我很奇怪,这几天我们虽然秋毫无犯,但却是一直都一起温馨浪漫的睡在床上的,她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唐悠悠使坏?长久的循循善诱之后,貂蝉终于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太后阿姨说不让你欺负我。” 呃…… 我问貂蝉欺负是什么意思?貂蝉说就是睡在一起的意思。我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是唐悠悠告诉她的,还举例说导演总欺负女演员。我问貂蝉那唐悠悠被欺负过没有?又赶紧说其实她有没有被欺负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欺负这个词还有其他的意思,太后阿姨今天说的就是其他意思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貂蝉说我不信。 我说那怎么你才信?貂蝉说太后阿姨说的我就信。我说这个事不能去问太后阿姨要不就显得你很笨太后阿姨就不喜欢你了。貂蝉说那问唐悠悠也行她说的我也信。我说那你就问吧。于是貂蝉就拿着手机发视频。 唐悠悠一直没接,估计是在拍戏。我恶狠狠的想这大半夜的拍戏一定是床戏。 后来我好说歹说硬是把貂蝉骗上了床,但是无论再怎么好说歹说她还是不肯让我欺负她,于是我就睡了。 军演的最后一天,赤壁之战。 沟北是袁军,沟南是孙刘联军,昨晚刘备已经连夜将吴军挖的水沟加长到自己境内和土堆连起来了。袁军和孙刘联军的兵力对比大概是十比一,占绝对上风。诸葛亮庞统这些在赤壁之战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物现在还没来得及登场,而且只有一天的时间,也很难发生蒋干盗书铁索连环借东风这一系列事情。最重要的是,那条水沟……太窄了,只怕一条稍微大点的船放里面都很难掉头。 曹操今天干脆就没去魏军营地,已经是光杆司令的他在我身后补充了一句,“而且还不能火攻。” 为了让我的视频拍摄效果更好,我让张小让做了一个木牌,上面写了两个龙飞凤舞血红色的大字“赤壁”。现在那块牌子就立在三方鼎立的中间地带。 袁绍立在水沟旁,指着面前的小水沟说“吴蜀技穷矣,似此沟,吾大军投鞭可渡。” 吴军阵中,一员老将带着他的部属出来,大声喊“休要放箭,我要投降。” 我问“这谁呀?” 有人回答“黄盖。” 赤壁之战一触即发之际,皇宫内院,我的大小老婆们正聚在一起开会,除了貂蝉,但貂蝉现在也不算是我的老婆。由身怀六甲的伏皇后亲自主持。 会议议题妖女祸国,后宫岂可坐以待毙?!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俺刘能穿越之后,因为种种阴差阳错的原因,当然更主要的是由于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所以从未宠幸过后宫的任意一位嫔妃,当然曹节新婚的那三天除外。开始时还好都是龙床独卧,而貂蝉进宫后,一个无名无分档案里还有污点的女子,居然一下子就专宠六宫了。大概一周时间,皇帝夜夜都和她腻在一起,这样不利于皇室血脉的开枝散叶同时也严重影响了后宫的安定团结。 “各位妹妹。”端坐在凤座上的伏皇后首先开口,她环顾了一周说道“本宫昨日刚查过起居录,除了曹妹妹新婚的那三天,陛下竟是已经半月未召见我们姐妹中的任何一位了。在座的各位包括哀家,虽然母家官职不尽相同,有尊有卑,但到底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出身,在何处也不会失了教养分寸。而陛下现在专宠的妖女……其出身来历想必各位也都清楚。昔桀有妹喜,纣有妲己,幽王又因何举火把诸侯戏?前朝以女色误国者,数不胜数,列位想必比本宫还要清楚吧?” 下面没人说话,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伏皇后又说“按理此事本宫不能不管,但陛下与那妖女目前还没有名分,不在后宫序列之中,也就不是本宫方便插手的了……” 董贵妃说“妖女是丞相大人送入宫中的,应是曹家出面解决才是正理。” 曹节说“送确实是家父送来的,但送来之前她在相府也没有编制,连个临时工都不算,我家也管不了。” 伏后起身,微眯着眼睛,语气不疾不徐的说“难道区区一个狐媚女子,竟无人能管了吗?当真笑话!入相府之前,她的编制在哪里?” 有人低声回答“之前她是吕布的妾侍,现吕布已伏诛;再之前是董卓的……董卓亦伏诛;她的义父王允也自杀很久了。” 伏皇后不发一言,董贵妃见状连忙开口说“娘娘,想那妖女虽然貌美善淫,但毕竟只有一人,而我们有这么多姐妹,还斗不过她自己吗?” “贵妃此言甚是。”伏皇后右手不经意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奈何本宫有孕在身,此事少不得就要偏劳各位妹妹了……” “臣妾等义不容辞。” 苦肉计的执行者黄盖带着自己的部下前去袁绍处投降,因为是军演,所以吴军也没舍得下太大的血本。只见黄老将军步履轻盈满面春风,胸前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我被周瑜给打了,很疼很委屈。 我问曹操,这袁绍能信吗?曹操想了一下回答说“信肯定是不信的,但袁绍一向自负,就算不信也不会任由对方回营,多半是干脆收到自己账下然后看管起来。”我接着看,果然,黄盖的苦肉计成功了,袁绍军和吴军双方都露出胜利的微笑。 账内,袁绍问“将军诈降,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黄盖老老实实的回答“周都督命我伺机放火。” 袁绍问“此乃军演,并非贵我两军真实对垒,我与孙家亦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此火……能放吗?” 黄盖说“不能,但荆襄刘表,与我江东是有杀父之仇的,据说当年刘表好像还是受了明公的指使。” 袁绍默然,良久后方开口说“孙破虏之死,我也甚为遗憾……之前的事就不提了。那就权当刘琮的降兵都被将军一把火烧死了吧,可好?但杀人一千自损八百……” 黄盖说“甚好,我部当与荆州军玉石俱焚。” 于是黄盖军和刘表的荆州兵全部被判阵亡。 田丰哀怨的问“大战当前,主公何故自断一臂?” 袁绍回答“刘琮是因为刘表不在才投降的,刘表又不是真的死了,他本是蜀军那边的,要是回来反戈一击还是个隐患,不如借江东之手除之。” 沮授说“西北尚有西凉人马,不可不防。” 袁绍说“那就让曹阿瞒的部下去防吧,要是守不住的话咱们就说曹操故意操盘控制赌局,字御前狠狠的参他一本。” 刘备和孙策说“开战以来我蜀军伤亡惨重,荆州军全投降了,刘璋张鲁也指望不上,就连我的两个弟弟……也都牺牲了。请孙将军带兵先上,备愿附骥尾。” 孙策说“皇叔客气了,论公您是当朝天子之叔,论私您与家父曾称兄道弟。小侄何德何能,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在长辈面前僭越的。” 刘备说“我也想奋勇杀敌,奈何关张二弟不在,我蜀军无冲锋陷阵之将呀。” 孙策说“您过谦了,虎牢关前小侄尚幼,但却记忆犹新。关张二位将军与吕布战得辛苦,皇叔一上去就把吕布给吓跑了,何等英勇?皇叔完全可以亲自冲锋嘛,反正是军演,又死不了人的。周瑜,你说对吗?” 周瑜说“对。” 刘备说“我觉得不太对,要不咱们还是分兵以拒之吧。” “那就依皇叔。” 正午,袁绍军动了,一动就动得惊天动地。 袁绍亲自挂帅,一身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辉煌,唯有胯下的金马似乎不大喜欢自己的新造型,不断的打着响鼻表示抗议。河北军旌旗林立,盔甲鲜明,与当时的仪仗队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颜良文丑两员大将策马行于阵中,脸上尽是昂扬之色。 曹操在我身后说“河北人马,如此雄壮。” 关羽说“以吾观之,如土鸡瓦犬耳!” 曹操又指着河北军中说“麾盖之下,绣袍金甲,持刀立马者,乃颜良也。” 关公举目一望,说“吾观颜良,如插标卖首耳!” 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是关羽出阵斩杀颜良了,可惜现在他已经阵亡,只能干巴巴的看着河北名将在阵前拿着一把大刀耀武扬威。我问关羽是不是有些技痒?他说没,反正又不能真杀,就这么看着挺好。 吴蜀联军也排开阵势准备迎战,因为人少,气势上也就弱了许多。蜀军还是惯用的方圆之阵,此阵基本上是只求防御不思进攻的;吴军则排出了最有利于弓箭发挥的鹤翼之阵。袁绍军没费什么力气就跨过了那条小水沟,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最后,在相距大约弓箭射程两倍半的地方,袁军也停下了。 第二十九章 赤壁今日又东风 袁绍请对方主将出来答话,刘备孙策都是一身戎装策马出列,三个人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中央展开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我问曹操他们在谈些什么?曹操说我也不知道但多半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袁绍就喜欢搞这些徒有虚名并无实效的东西,也许在问人家中午吃的啥也不一定。他们仨谈了好久好久,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问曹操,“那咱们中午吃啥呀?” 我们这边盒饭都吃完了,那仨人居然还在聊天。曹操说袁军势大,吴蜀肯定想能拖一阵就拖上一阵,反正明天军演就结束了,能不打自然最好。我问那为什么袁绍就任由他们拖延比赛时间呢?曹操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风度。 后来大家都开始打呵欠,好在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就聊完了,各自回到阵中。袁军的大旗一摆,锣鼓声响起,大军继续缓慢而沉重的向前推进。我问曹操袁军的战术是什么?曹操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碾压”。 的确,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策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双方还没交战就似乎胜负已分,我真的想不出吴蜀双方还有什么回天之力,只是出于礼貌和尊重才勉强继续看下去。这时我突然听见曹操对荀彧说“再补上一百注,押袁绍输。”我惊愕的回身问他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难道吴蜀尚有取胜的机会?曹操哈哈干笑着说没有没有老臣什么都没看出来,无非是想以小博大而已。我没再问,偷偷吩咐张小让去也押上一百注,赌袁绍输。 这时交战双方已经开始射箭了,不过这个距离的弓箭杀伤力显然不大,袁军又一次停止前进,骑兵开始蓄力准备冲锋。吴蜀联军射了一阵后发现没什么效果也不想白白浪费士兵的体力和箭枝,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暴风雨来临之前死一般的平静。久经战阵的老马已经从这份平静中嗅出了杀伐与死亡的味道,不停的躁动着扭着身体,用前蹄在坚硬的土地上刨出碗口大的坑来。 江东阵中,孙策正做着最后的动员。“江东子弟们,在陛下及诸侯面前展示我江东风采的时候到了,各位可愿随我奋力一击?” 蜀军阵中,刘备说“大家别怕,反正也死不了,为了你们押在蜀军身上的赌注,我们奋力一搏吧,只有最后半天了。” 袁绍淡淡的开口说“全军冲锋。” 河北骑兵一个个如下山猛虎般咆哮着潮水般涌来,吴蜀双方的阵地上箭如飞蝗,射得裁判们目不暇接。不断有中箭过多的袁军士兵被判阵亡退出战场,但冲在最前面的一批已经杀到了吴蜀步兵方阵的阵前。前几拨骑兵被判定死于敌方工事,但同时工事也被宣布已经摧毁。现在,双方都是靠血肉之躯在搏杀。吴军的指挥权已经被移交给了周瑜,孙策正和太史慈一起带着敢死队进行反冲锋,被袁军阵中的颜良文丑截住厮杀,一时间四人谁也不得脱身。蜀军的方圆之阵急切难以攻破,刘备正指挥着全军缓慢横向移动试图和吴军的阵营会和,但太求稳妥导致速度不是一般的慢。袁绍在后方端坐马上安然不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手下的几位谋士匆忙的处理着各种情报,并不停的下发着最新的指令。 江东将领凌操阵亡、刘备近卫队队长文聘阵亡、文丑被太史慈一枪刺到胸前被判阵亡。颜良独力难支干脆撇下两人去冲杀蜀军阵地去了,孙策太史慈二人虽然武勇,但在潮水一般围上来的袁军面前也无计可施,只能毫无目的的奋起厮杀。陈武阵亡、董袭阵亡。混乱的战场上周瑜早已找不见孙策和太史慈杀到哪里去了,只能靠坚阵死守,同时程普又带了一个骑兵队冲出去打了一个反冲锋。最终程普在箭雨中被判阵亡,骑兵队全军覆没,但也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这时刘备的蜀军已经与吴军成功会和,将中间的一小股袁军给包了饺子。一时间,各处军情及统兵将领阵亡的报告雪片一样呈到我的面前,都来不及一一细看,更没时间拍视频了。突然天空中几声霹雳炸响,顷刻间便大雨如注。雨水使得战场上升腾起一片片朦胧的水雾,十步之外便已分不清敌我。弓箭手全都抛下弓弩换成短刀,准备与敌人白刃相博。袁绍军的攻势因天气原因不得不降下节奏,吴蜀联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混乱中孙策和太史慈的运气还真的是好,误打误撞的杀到了袁绍的帅帐前面,被蒋奇拼死拦住。郭图阵亡、沮授阵亡,袁绍匆忙转移。之后不久蒋奇阵亡,但孙策和太史慈也找不到袁绍了。 雨愈发大了,激战还在继续。韩当阵亡、淳于琼阵亡、孙策为流矢所中,被判重伤,不得继续战斗,江东小霸王将手中长枪奋力掷于地上,怒骂着退出了比赛。裁判按照规则将吴军阵中的“孙”字旗撤下,好在视线受阻并没多少士兵发现,江东士气尚未受到致命打击。 刘备不得已,欲亲率骑兵出阵,被刘琦死死劝住说小侄愿代叔往。片刻之后刘琦阵亡、韩猛阵亡、太史慈奋力拼杀良久,从者已无一人,眼看力竭,势不能回天,向裁判申请主动退出比赛。裁判说没有这个规矩,但规则规定你可以选择投降,而且谁都不能杀俘虏。于是太史慈很痛快的自杀了。 我站在小山坡上,虽然基本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金戈铁马的无限苍凉。曹操从后面拍拍我,我回头,他在我耳边大声说“陛下,老臣看这雨越下越大,咱们这是垒起来的土山,容易塌,还是换个地方好。” 于是我们匆匆忙忙的下山,平地上却也积了尺许的水。张小让他们把亭子给拆了,因陋就简做了一条小船,让我在船上继续观看比赛。我请曹操关羽也上来,然后小船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我们在战场上优雅的泛舟,从蜀军阵地经过时,关羽朝士兵要了两个大盾牌,一个给我遮雨,另一个给我避箭。 说实话遮不遮的还真没什么用,我早就湿透了,别人的情况显然更糟。好在这时雨渐渐的有些小了,太阳也从乌云背后冒出了头。就在雨散云收吴蜀联军已经狼狈不堪眼看就要全军覆灭的时候,传来了一个让人无比震惊的消息——袁绍阵亡。同时审配、田丰、逢纪、辛评全部阵亡。 战场上此时已经恢复了能见度,见己方主帅和几位军师的旗帜一个接一个的降下去,袁军士兵几乎一个个都树桩一样呆立在那里瞠目结舌,遗憾的是吴蜀联军也同样吃惊不小一瞬间竟没人想到要去砍这些树桩。现在三方的原本或攻击或防守的阵型已经乱成一团,犬牙交错,几乎谁的身边都有敌人也都有盟军。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周瑜,他马上命令队伍以最小的战斗单位展开作战;刘备几乎也在同时下达了相同的命令。现在袁军场上的最高长官是颜良,他狂吼着试图恢复袁军的建制在几名偏将的努力下重新又集合了一支部队。颜良见战场混乱就打算让部队暂时后退调整一下再做冲锋,这时突然从后方冲上来一员武将提鞭就砸,颜良猝不及防一头栽下马来,当场被判阵亡。 我和曹操、关羽面面相觑,怎么回事?黄盖不是早就死了吗? 但裁判没有任何表示,战斗还在继续。颜良好不容易整理起来的队伍被黄盖这支生力军又杀得溃不成军,场上袁军士兵虽多但缺少统兵将领,再也没能组织起有效抵抗。在吴军清理袁军残部的时候刘备并没有贪功,而是趁这个时间将自己残存的部下又结成了一个方圆之阵,远远退下凭借地形固守,同时派人去通知刘璋张鲁请他们过来增援,痛打落水狗的觉悟这二位还是有的。周瑜肃清援军之后看着刘备的坚固阵营和己方疲惫的士兵,又听说刘璋和张鲁的部队已经在往这边移动了,有些不甘心的叫来裁判说我吴军愿意同蜀军和平共处,不再打了。 然后刘备也同意了。 等我再见到袁绍的时候,这位将军不是一般的狼狈,他骑在一匹泥马上穿着一身土做的盔甲,腰间的金刀只剩下了刀鞘,耳朵上还挂着几株水草。我问袁公这是怎么回事,袁绍哼了一声没说话审配替他回答说袁绍被孙策太史慈冲杀之后选了刘备垒的一个小土堆作为指挥部,当时那里已经是后方了理论上绝对安全,而且风水是相当不错,但雨下得实在太大土堆又是仓促之间垒就不大结实,于是就被冲倒了。这时裁判还在紧张的计算并没有判他们全体阵亡,不过好巧不巧的又落到了吴军挖的水沟里面,于是裁判就放下手中的算盘,很确定的说你们全都淹死了。 我问黄盖“老将军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第三十章 今夜国足亚洲杯 黄盖回答“按照演习思路我们本应该被烧死,但后来下雨了裁判就说这种天气火攻无效你们又都活了快去打仗吧。荆州兵见雨大不愿意出来遭罪,我就和他们还有裁判一起商量了一下转而用水计把他们全都给淹死了。然后我带着儿郎们恰好遇到了颜良……在这里我还要和颜将军说声抱歉,这对铁鞭实在是没法用石灰结果给他砸了个结实,但最后我的确是收力了的,躺上个个月估计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后面发生的事陛下您就都知道了。” 于是军演结束,刘备和孙策貌合神离的击掌相庆,袁绍脸色铁青,很不服气的不发一言,我和曹操拿着最终的赔率表紧张的计算着这次的收入。 今天天气实在不好,现在场内还有没到小腿的积水。于是我告诉大家大家辛苦了今晚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整,闭幕式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有什么事明天我们早朝见,大家都说陛下圣明。然后我就和张小让一起回宫了。 还好,手机没进水还能用,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瘫倒在龙床上。今天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按照我穿越之前的标准看一天几乎顶得上过去半年的了。我告诉貂蝉今天我不想再下床了,等会儿把饭端到床上来吃,貂蝉说好。 然后,我就和貂蝉一起在床上吃饭。我具有丰富的床上用餐经验肯定不会弄脏床单,貂蝉很细心吃饭也很文雅所以也基本不会。正吃着呢我妈来视频了,我随手就接起来给我妈看一床的饭菜。 我妈说臭小子可以呀这么多菜生活质量不错嘛。我说是呀是呀妈把你昨天转给我的钱收回去吧。我妈说那不用了就当是给悠悠的红包吧。我说用不着这钱她拿了也没用。我妈说你怎么知道没用?又不是给你的你说的不算。我说好好好我说的不算那让她和你说。 貂蝉赶紧把嘴里的菜咽了下去冲着屏幕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悠悠呀你别听他的阿姨让你领你就领。貂蝉说阿姨我不是听他的我真不缺钱。我妈说你不缺钱是你的钱这是阿姨给你买衣服的你就收了吧。貂蝉说阿姨我也不缺衣服。我妈说笑话女孩子哪有不缺衣服的?貂蝉说…… 我一看貂蝉终于也没词了,觉得在我妈面前无论多高的智商多高的颜值都没有用,我妈就是这么厉害不单单能降服俺刘能一个人。 于是我把手机拿过来说好好好妈我替悠悠领了回头就带她买新衣服去,然后把那转账的五千块钱给领了。我妈说这就对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女朋友还这么漂亮你小子可千万别抠门。我说妈我不会的你昨天让我别欺负悠悠麻烦您给她解释一下欺负的意思。我妈横眉怒目说你小子想干啥是不是想钻语言上的空子还是要欺负悠悠这绝对不行什么样的欺负都算欺负!你就是不能欺负她,永远都不能。我说…… 貂蝉又要哭了。 我又要抓狂了。 我妈说我不和你说了你把手机给悠悠,我递了过去,门响了,我去开门。我妈和貂蝉说有客人呀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这时客人已经进来了。貂蝉说阿姨没事的是找小能的我们接着聊。我妈说小能还有朋友呀?我怎么不知道?貂蝉转过头看看说不是朋友是他的一个小老婆。我妈说…… 这时董贵妃正八爪鱼一样贴在我身上,把我弄得几乎都要窒息了。貂蝉看我妈不说话了以为太后阿姨想看看自己儿媳的样子就把镜头转了过去,我大惊失色还好董贵妃是背对着这边的,连忙又使眼色又打手势的让貂蝉把手机给藏起来,貂蝉也想起了这个仙器很怕羞不能随便见人就赶紧放到了身后。这时我想起貂蝉也应该藏起来,连忙又使眼色又打手势的让她钻到床底下,貂蝉领会错了把手机又给拿了出来。 我索性抱起董贵妃走了出去,她方才刚进门在屏风和青铜镜后面就扑到我怀里既没看见手机也没看见貂蝉,干脆出去和她赏月吧。 于是我和董贵妃赏了两个时辰的月。 这时我妈问貂蝉那个抱着我儿子的女人是谁?貂蝉说是他的小老婆阿姨我刚才和你说过了呀?我妈说那悠悠你怎么不生气呀?貂蝉说阿姨我为什么要生气呀?我妈说瞅瞅瞅瞅这孩子涵养多好。我爸说这就对了。 于是已经积累了丰富经验的貂蝉就把视频挂断了。 我和董贵妃继续赏月。 貂蝉有些无聊就找唐悠悠聊天。 我和董贵妃继续赏月。 唐悠悠告诉貂蝉说太不巧了我这几天都是夜戏不能陪你聊天你要是实在无聊就自己下点电视剧看吧,有个a很不错我介绍你用一下。 我和董贵妃继续赏月。 貂蝉研究着各种应用软件的功能。 等我好不容易赏完月把董贵妃打发走死狗一样回到寝宫时,貂蝉已经把我的手机屏保换成康熙大帝了,指着屏幕上的陈道明说陛下这个才更符合您的身份。我说其实啥都一样反正别人也看不到。貂蝉说今天太后阿姨可是明确说了的不许你欺负我任何形式的都不许所以妾身还是在地上睡吧。我说好好好不欺负不欺负但欺负与否和你在地上还是床上无关。貂蝉觉得地上确实是有些凉,于是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 然后我问貂蝉后来视频又说什么了?貂蝉说啥也没说太上皇叔叔插了句嘴然后我觉得太后阿姨要拿鸡毛掸子我就赶紧给挂了。我说你做得很好很对。 董贵妃和伏皇后说臣妾无能失败了,陛下和我赏了几个时辰的月但基本上没说几句话更是什么都没做。伏皇后说没事你起来吧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明晚让曹妃试试吧。董贵妃说那敢情好臣妾的母家在陛下面前说不上话曹妹妹可就不一样了……她父亲可是能够左右朝局的陛下应该会慎重对待吧?伏皇后说你说得很有道理让本宫考虑一下你下去吧顺便把曹妃给叫来。 早朝时袁绍已经洗干净了,但我还是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笑。所以我赶紧捂着肚子举行颁奖仪式,文试只选了一个第一就是曹操,然后告诉大家朕已经亲手题写了一块匾额几天前就送去相府了;军演的胜利者是吴蜀两方,回头我也会写两块匾额敲锣打鼓的送过去,保证让你们觉得十分体面。军演如果大家还没尽兴的话,朕这里还给你们准备了足球赛。呃……因为时间所限,就没办法让大家充分展示风采了,就四支队伍参加。下面,请……那个谁来讲解一下比赛规则,先让大家有个大概了解,讲完后我们再定如何分组。 然后东方朔就粉墨登场,开始按照现代足球比赛规则仔细讲解起来,如同国际足联主席一样循循善诱不厌其烦……最后他说,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提问。 马超第一个举手问“可以骑马吗?” “不行!”东方朔回答,然后马上又补了一句,“也不许用兵器。” 张飞和许褚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同时说“原来是徒手搏击呀,也好也好。” 许攸偷偷问我,“陛下,这个……足球赛我们也要开盘口吗?” “开。为什么不开?”我惊讶于许攸的无知,恨铁不成钢的告诉他,“这样的比赛才能多赚钱,一场就比整个奥运会的收益还要大。” 我觉得足球赛的重中之重就是如何分组,为了打破诸侯们的地域性让大汉重新成为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不能再像军演时那样让他们各自为政了,那样实在太不利于安定团结。要不就以俺刘能为核心,按各自和刘能的关系来分队吧。这个中心抓得好,很好,非常好。 那第一组就是皇室直属队伍,姓刘的这一堆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属下就不算了,队名realliu,西甲的感觉有没有? 刘璋很高兴,说能和陛下一组是俺刘璋的无上光荣;刘备显得很高兴,说也是他的无上光荣;刘表说老夫年纪大了,这些跑跑跳跳的活动已经不适合参加了,就让我的儿子们上吧。我出俩儿子,你们出多少?我和刘备刘璋就都不说话了。 第二组外戚。 伏皇后、董贵妃、曹妃这三位的娘家自然都是外戚,遗憾是是前两家人丁实在不够兴旺,也就曹操家人口多一些……先不管这些了,把规则先树立起来再说。 第三组太监。 这一组就比较尴尬了,但他确实是东汉政治制度下举足轻重的一方势力,是无论谁都不能忽视的。张小让、赵小忠他们见我如此看重这个特殊群体,不由得摩拳擦掌很是兴奋。不过我也就认识这俩太监,再多一个都没有了…… “徒弟呀。”我和蔼可亲的对东方朔说“要不你就屈尊一下,去太监那个队伍里?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朕的近臣嘛。” “师父,按理说徒儿是修炼童子功的,去这组也不是不行。”东方朔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又说“但徒儿还是更喜欢和师父您在一起,也好多学些东西。” “不急在这一时,有机会的时候为师会教导你的。” 第四组大臣。 第三十一章 尘埃落定数四强 按理来说我这个分组十分公平,但分完之后除了第四组其他都喊着说自己这人手不够组不出一支有战斗力的球队。我一看还真是,于是稍微修订了一下规则。 皇室成员那边除了俺刘能自己的外戚,其他人只要沾亲带故的都可以拉出来参加比赛。至于外戚队就让他们自己去拉人,俺刘能现在青春鼎盛龙马精神,以后说不定还要娶多少老婆,让那些预备役的外戚成员提前上场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件事我就没必要亲力亲为了,让那些既有的外戚们去想办法吧。宦官队是个大问题,好在还有无所不能的东方朔。我赐给他尚方宝剑让他拿着这个自己去选人,没想到这个老家伙不但不领情,还对宝剑的材质百般挑剔…… “木头做的怎么了?我们修仙之人,最常用的就是桃木剑。”我苦口婆心的解释着。 “师父。”东方朔捧着宝剑看了又看,最后甚至还用鼻子嗅了嗅,很肯定的说“要是桃木剑徒儿也就欣然接受了,但这分明是榆木的呀。” 我本已经站起身在向外走,听到这话之后又做了下来,很慈悲的望着东方朔说“徒弟呀,剑本是外物,不足凭借,还是要靠自己的心意进行感化。你听说过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吗?” 东方朔眼中迷茫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好像听过,有点印象。” 看来这家伙没事的时候还读过古龙先生的小说,涉猎蛮广的嘛。我背着手施施然走了出去,在门口留下一句话,“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大臣这队也有问题,问题就是他们的人太多了,一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想要上场。臣工当中本以丞相为尊,但丞相现在在外戚队伍中,那就得太尉杨彪发话了。就在年轻人们围着杨彪展示着白皙的肌肉时,天使到了。 “奉圣上口谕,特命我来这里寻找些品貌出众,能力超群的有志青年加入宦官队伍,钦此。”东方朔面无表情的说着,屁股上还挂着一柄榆木剑,怎么看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方才还在踊跃报名的年轻人们顿时蔫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有些机灵的还在悄悄往后退……可惜后面也全都是人,根本就是无路可退。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那就主动报名吧,难道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东方朔语气阴沉,显然对这死气沉沉的场面不太满意。接着,他将目光徐徐转动,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 “呃……这位老先生,我们家虽然现在不是外戚,但很快就会是了。所以我不能加入您的队伍,真是遗憾呀。”杨修叹着气说。 “我们也是。”“全都是。”“我们要加入外戚阵营。” 听着东方朔传递回来的信息,我的眉头越皱越紧……难道曹操在朝堂上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所有的官员无论老少出身都站在他那一边?这人格魅力也太可怕了吧,比邪教还要恐怖几分。 曹操在相府里呵呵笑着说“那好,都来,都来。当外戚又不需要割掉什么东西,自然比当宦官要划算多了。” 既然京官都不肯加入的话,那就只能从外镇诸侯身上想法子了。不过那些诸侯的驻地都太远,东方朔一个人是怎么也跑不过来的。于是我只得把张小让赵小忠他们全都给叫来,写了一溜的圣旨让他们拿着去忽悠人,小太监们荣誉感也都挺强,知道这都是在为自己的球队办事,连跑带颠的就去了。 刘备恭敬的接旨,然后很为难的说“这位公公,我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三人还算得上是有点本事,但都已经在宗亲代表队里面了,只怕公公是白跑一趟了。” 曹操接过圣旨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传示众人。他端着茶碗说“咱们这里除了姓曹的姓夏侯的都算外戚,还有姓刘的算宗亲,剩下的大家可以自由选择,愿意当大臣的当大臣,愿意当宦官的就去当宦官,曹某绝不干涉。” 荀彧拉了下曹操的袖子低声说“明公,不是去当宦官,是加入宦官代表队。呃……虽然听起来都差不多难听,但意思还是截然不同的。” 袁绍还没听完就拍着地板站了起来,神情激昂的说“我袁家四世三公,怎么会去做宦官?那曹阿瞒本是阉竖之后,怎么不去找他?” 这可真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了……好在传旨的这个小太监心理素质不错,人也足够机灵,连忙解释道“袁公息怒,曹丞相那边也有别的公公去传旨了。主要就是我们太监这边人手太少,陛下才想让列位诸侯们帮衬帮衬,没有别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听说也有人去曹操那边传旨了,袁绍怒意稍平,又问“那曹阿瞒可是加入宦官队伍了?很适合他嘛。” “袁公明鉴,曹丞相本是外戚……”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回答。 “外戚?那也没比宦官好到哪里去!”袁绍朗声说“我袁家子弟以及部下,都只做大臣,此事就这么定了。” 刘璋手里拿着诏书,满脸不忍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悲天悯人的说“这好好的,为啥要让人去当太监呢?这可都是些好孩子呀。” “我也是好孩子。”张小让说“陛下不是让列位去当太监,而是在足球赛中加入太监的队伍。” “不用阉割吗?”刘璋问。 “不用。”张小让很肯定的回答。 刘璋松了口气,咬了一大口苹果说“我的人都在这里了,公公随便挑吧。” 刘表听完圣旨后,很严肃的对手下说“无论内臣外臣,都是为大汉和陛下尽忠,这方是臣子的本分。既然陛下有旨,那我们自当遵从。” 孙策一口咬定赵小忠是假传圣旨,和太史慈两个用枪杆把他给赶出了门。张鲁说我们道家以清静无为为主,这次主要就是来看看陛下的,这些活动我们都不想参与,实在抱歉。马腾说这事老夫不参与,你直接找他们说吧。张绣说这事我得问下军师,其实啥事我都得问军师,军师他洗澡呢,明天再定吧。 袁术问袁绍参加哪组了?小太监回答说本初将军要当大臣。袁术说那我和我的手下就都当太监。 随着一个个小太监回来复命,我觉得这次足球赛基本可以搞出些名堂了。离正式开赛还有两天,现在是难得的空暇时间,我把张松找来打算欣赏一下他最近的画作,同时也是欣赏我自己的英姿。 这家伙还真勤奋,这几天画了不少,我翻开第一张……是我在曹节怀里发抖的画像…… “陛下,这是我根据记忆画的,您看还传神吗?”张松谄媚的说。 我尴尬的呵呵着,接着往下看……是我换裤子时的画像,关键部位还被打上了马赛克。 第三张是我在和许攸鬼鬼祟祟分钱;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总之没有一张是正面阳光的……我语重心长的对张松说“爱卿,艺术是取之于生活,但要高于生活呀。” “陛下可是有什么修改意见?松洗耳恭听,然后根据陛下的意见来修改。” 张松的这些作品岂是小小的修改就能补救的?简直全部是废品!我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将第二张抽出来说“把这张马赛克的面积再弄大些,黄豆粒那么大小是不符合事实的!张卿,朕觉得你还是更适合画女人……这样吧,明晚我把后宫佳丽都召集起来,你堂而皇之的给她们画一张合图吧。” 第二天,四支队伍基本框架都定型了,我让许攸做好记录,现在正捧着记录紧张严肃的分析。 宗亲队刘能、刘备、关羽、张飞、糜竺、糜芳(这俩是刘备的舅哥,也就顺便加入了)、刘琦、刘琮、蔡瑁(刘表的舅哥)、刘晔、刘岱、刘度。人数有点少,才十二个……于是我请刘表出来当教练,再让刘璋刘表他俩赶紧多认几个亲戚。最后黄祖、文聘、李严也加入了,等到严颜站到运动员队伍里的时候,刘表说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上场比赛,就把这个教练的位置让给这位老人家吧。我说你们不用谦让了,都是教练兼队员、队员兼教练,比赛时再临时调整吧。 外戚队伏完、董承、曹操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曹操的兄弟儿子这些还真不少,此外还有因为不想当太监而自愿加入外戚阵营的许多大臣,声势相当浩大。 太监队张小让、赵小忠……就他俩是货真价实的,其余都是客串。包括东方朔、袁术、纪灵、张勋、张任、黄权、法正、甘宁、魏延等人。张松在后宫画了许多天的美女,早就和太监们培养出了身后的感情,决定友情客串。张绣和贾诩商议之后也全体都加入了太监队,计有张绣本人、贾诩、胡车儿。 大臣队袁绍全体、江东全体、西凉除马腾外的所有人、部分不敢当太监又不想当外戚的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