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悬案》 关于传统武侠与本书风格 之所以要谈到传统武侠,其实也只是对于80后男孩子的一段回忆,在那个没有电脑,手机也不甚普及的时代,唯一让我们打发时间的也不过是电视剧了。 金庸、古龙两位大师的作品陪着我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论是影视或是书籍,还记得那时候几个小伙伴成群,这个饰演着郭靖,那个饰演着杨过,只要一放学就奔跑在胡同当中,也是玩的不亦乐乎,跟现在终日对着电脑手机的孩子来比,是别样的幸福。 确实是个很好的平台,虽然现在这个年代或许武侠书籍已经不再那么热门了,可是在依旧留有一席之地,好多大神的新派武侠也是独树一帜,有的风格风趣幽默,有的则是将侠义之道陈述到了极限,但不论是哪种风格,抒发的都是我们对于武侠内心的一种情怀,也之所以是这点情怀,在下也因此开了这本书。 与很多大神不同,这本《江湖悬案》的侧重点在于主角钟罄对各类江湖离奇案件的侦破,色彩偏悬疑。而武侠两字,本人也是将侠放在了重点,钟罄的武功很独特,而且他的原则之一也是身在江湖,但不杀一人,即使是犯下种种罪孽的人,所以在设定这个人物的时候,我也是把防守与特殊的点穴手法做为他的武功,所谓“剑不必有血,但谜定要有答案”就是本书的主要路线。 本书共分七卷,由七个极具迷幻色彩的故事构成,每卷故事三十章(分为上下),现在存稿已经存下了不少,等到上架之后,我会尽量做到日更8000+。悬疑的东西并不好写,因为首先写出的漏洞就要合理的在最后解开,也之所以如此,本人每天都会看大量的悬疑剧,就是为了研究犯罪者的作案手法,也为了保证自己在独树新杆的同时,不要在某些剧情上雷同与现有的悬疑剧。 写这本书已经有一个月了,第一卷故事《芙蓉镇灭门》也即将接近尾声,所以一直在追读的朋友们是否猜出真正的凶手是谁,他的犯案手法又是怎样的呢? 另外给自己的书要解释一下,现在多数书都是2000+字数为一章,然后是一天两章,而我的这本书一章是4000+字数,一章又分为上下两部分,所以从目录上来看显得章节很少,前两天和忘川大佬聊天他还嫌我更新太慢,其实我和他的新书一直差着五章的字数,如果我也是以他的格式发书的话,那章节数要翻四倍。 最后希望各位喜欢传统悬疑武侠的朋友们可以多多支持本书,投上你们珍贵的一票。还是那句话,武侠是一种情怀,为了这种情怀,本书也会尽量做好,保证终结的。 关于主角钟罄的定位 首先今天是五一,在这里先向各位喜欢本书的小伙伴们说上一声谢谢,同时也祝大家节日快乐。 今天果然是劳动节,在今天这个日子里本书第一卷我已经完成了,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一个新的案件了,另外我要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由于网文竞争太过激烈,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不得不每天放出两章(8000字),以冲击武侠频道的排名。也希望还在坚持看这本书的朋友们不要放弃,能投上你们珍贵的一票。 下面来说说主角钟罄这个人吧,其实写这部书的灵感还是来自于陆小凤传奇,或许现在90后00后都已经不知道陆小凤这个人了,但是他确实是古龙先生小说中很有特色的一个人物。我极力在把钟罄刻画成一位了不起的侠探,但又要脱离陆小凤的影子,现在第一卷已经完成了,如果大家有在坚持看的话应该会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不守规矩,有时候一些事情也是想不通,甚至也会偶尔的失败。但我并不觉得主角就一定要是无敌的才好,举个例子,最近为了写书也在看金田一,日本的两部拿来比较的动画就属于金田一与柯南了。柯南就好比陆小凤,洞察力十足,从一开始就把很多事情看的很透彻,而且从他们身上几乎找不到什么缺点,可是我更希望钟罄是像金田一一样的人,虽然脑子比一般人要聪明,但也有不懂的地方,也会偶尔做出白痴的事情,无疑他更像个顽童也更加贴近生活。 然后要说的就是本次案件中挖下的这些坑,最后能圆满的关联起来讲述的顺利成章我觉得真的费了好大功夫,不过还好,我觉得第一卷写完还算成功,不知道大家的看法是什么,也希望有在坚持看这本书的读者可以提出些意见供我改进,为了你们读的有趣,也为了我第二卷的进步。最后再说上一句“谢谢。” 关于第一卷完结的说明 截至本日中午十二点,第一卷芙蓉镇灭门的故事就全部放出了,本来没想到会放出那么快,可是也实在没有办法,若不是日更八千的话,恐怕连推荐都拿不到了。不过也好,能够让大家早些看到第一卷的结局,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朋友从开始就已经猜到了凶手呢? 我知道可能大家更喜欢主角是那种武功盖世特立独行的大豪杰,起码从定位上那种形象就要高出好几个层次。可是我也有着自己的想法,我还是希望他是凭借自己过人的智商行走江湖的,况且即使他战斗力可能在江湖中都算不上入流,但是在防御方面肯定就是天下第一了。就好比最锋利的剑与最坚固的盾一个道理,因为我本就不想让他沾染上血,所以设定上也只能偏防御一些了。希望大家还是抱着宽容的眼光去看吧,毕竟每个人对侠字的定位也不尽相同,或者说你把主角理解成王者荣耀里面的坦克,也就完全想通了。 然后接下来也就是第二卷故事了,第二卷叫做《奔月的嫦娥》,定于晚上八点更新首章,这个故事比起第一个更加烧脑,更加复杂了,如果喜欢烧脑剧的小伙伴们你们又可以进行探讨了,我相信有些人第一卷故事应该读了不久就已猜出凶手,但我保证第二卷你不看到最后是绝对想不到的。所以少年侦探团,我们出发了。⊙o⊙…好像不太对,有些穿越到柯南了,不过总之喜欢本书的小伙伴们继续支持在下吧,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上架感言 昨天下午偶然看了一眼qq,突然发现水墨大大主动联系了我,点开信息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通知我上架的事情。 当时只能用激动来形容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三个字看着很帅! 这部书说实话真的费了很大心思,因为就像金庸老师所说的一样,自己的书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是要用心血去真正对待的,所以有的时候对于一些内容方面的事情也会斟酌的久一些。 说到这里就要先谢谢水墨大人了,因为我还是希望把作品写的符合自己的个性一些的,哪怕会因此有些读者会不合胃口,比如我会在剧情中铺设很多中国元素五音、易学、诗词等等做为案件的线索,所以有时候也是因为这个纠结,生怕读者不明白,厌烦了。为此也没少和水墨大大沟通,他也给了我不少好的意见支持我继续写下去。 再来感谢的就是我们武侠3群的所有作者朋友们,卡住写不出东西的时候,大家都会在群里闲扯上一会,虽然是闲扯,扯着扯着也就有了灵感,所有在这里要对大家说,互相勉励吧,向忘川看齐。 不过说到最后支持作者写下去的动力还是在读者身上,只有你们真正接受了,喜欢了我们写的才有意思,谢谢这些日子以来为我打赏过,投过票的朋友们,有你们的支持我会做的更好,希望大家多多订阅,多多观看,一起多多讨论,多多给出建议。 那么现在就是放出传说中的qq群的时候了,喜欢这部书的朋友们一起进来讨论吧。群号543257968 跟大家说声抱歉吧 因为在月底之前家里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说好的日更八千看来有些变动了,不过每天四千还是有的,希望真正在追这本书,喜欢这本书的朋友们不要喷我,我也是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过了这个月一切就恢复正常了,在此先谢谢大家的理解吧。 请假两天 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可能今明两天要向大家请个假了。女儿已经高烧两天了,一直退不下去,昨天和前天的两章我也是在医院里赶出来的,真的觉得很对不住女儿,做为一个父亲却在她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抱着电脑打字。所以今明两天我想好好的照顾她,望大家可以理解,最后借着这张请假条希望女儿可以早些好起来,那么我也就可以尽快全力投入到这本书的创作上去了。 声明 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八千了,喜欢本书的小伙伴们可以继续追了,每天定时中午十二点一章,晚上八点一章,千万不要错过哦! 另外,有票票的朋友们要多多为我投上一票啊,真的是不胜感激了! 关于第二卷完结的说明 今天第二个案子也就完结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不过这一卷有了一点点小变动。本来计划每卷固定六十章的,可是却没想到由于案情设计的太过复杂所以超出了一章,我想最终结局一定会让在追读这本书的朋友们感到意外的。 下面要说的就是下一卷也就是第三个案子了,如果说第一个案子还算中规中矩的探案,那么第二个要归类于政治阴谋,而接下来的第三个是我要强烈推荐的,暂且公开卷名叫做楼外楼,从一开始这个故事就充满了神秘,神秘的人神秘的地点,神秘的武功,总之这次的设定我要让大家从头到尾都处于猜测当中,我也敢打赌,这个故事谁也不会提前猜出凶手的身份的。好了就说那么多了,最后还是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的投票,多多的支持,喜欢传统武侠与悬疑故事的朋友们,我绝得不会然你们失望! 第一章最不守规矩的人(上) 纷争,总是江湖上最过平常的事,可是也不外乎名利。没有人天生就喜欢杀人,更没有人愿意去看死人。 芙蓉镇本是一座与世无争的小镇,几十年来,那里的人一直过着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日子,没有人知道江湖,更没有人会想到自己会被卷入江湖,直到无极派掌门骆天光决定归隐的那一天 骆掌门已经五十有六了,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极其显赫,功夫自然不必说,十年前便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的顶级高手,可是对于江湖中的人来讲,最敬仰的还不是他的功夫,而是他公正严明的处事态度,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对与不对,如果是他觉得不对的事情,即使是奔赴万里,也要把公道替人找回来。 所以,江湖中的人对于骆掌门的事也是十分放在心上,在他决定退隐的那一天,百十个门派掌门聚集在无极门,亲自探望这位老英雄,甚至在之后又集体将他的全家送到了芙蓉镇上,这阵势,恐怕是从江湖开始的那一天也没有人享受过这份殊荣吧? 芙蓉镇上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那一天镇上的几十户人家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站在大街上,等待着一览这位江湖第一判官的尊容。 骆天光在芙蓉镇上新建的府邸可谓是世间少有了,说是能与世间传闻的凌霄宝殿相仿也毫不为过。因为那一砖一瓦的颜色都别无二样,甚至墙上的雕刻更是栩栩如生,如果你一直盯着上面的图案,生怕真的一会会有活物跃出来的。 今天最开心的当然是骆天光了,而最放心的应该就属他的家人了。几十年的江湖纷争不但给这位老英雄带来了名利更是带来了不少仇家,每次骆天光带徒弟出去的时候,一家人从上到下都是提心吊胆的,所以骆老夫人也慢慢的开始了信佛,手里也时刻不忘拿着一串佛珠,直到现在安定下来的这一刻,她依旧如此,或许现在信仰是真的已经在她心里扎根了。 “父亲,各位掌门已经安顿好了,酒宴也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您了。”说话的是骆天光的长子骆信,与父亲不同的是他不但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甚至是一丝功夫也不会,而且在世人的印象里,这位骆大公子根本不像是出生在武林世家,身上没有一丝江湖人的豪迈,更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的豪门书生,做起事来总是一板正经而又不失礼节。 骆天光点了点头,走到了宴客厅,然后来到了最前方,为了方便每个在座的宾客都可以看到自己。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咳嗽了两声,虽然声音并不大,可是每个在场的人却可以清楚的听到,出于对这位江湖判官的钦慕,大家立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了前方的骆老爷子。 “各位掌门,今天我骆天光就要退隐江湖了,感念各位朋友的恩情,今天能和大家欢聚一堂。不过从明天起,再到我府上,就请大家不要再提及江湖事了,以后我们只聊家常、只聊朋友的感情,听清楚的朋友们就请大家干了这杯。”说罢,骆老爷子拿起下人递上的酒碗一饮而尽,可能退出江湖后,连酒以后他也不能这么喝了,所以下面的人都是带着感念与留恋的神情看着他最后享受这份江湖豪气的样子。 酒宴已经快到了尾声,在酒精的作用下,每个人也都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有的不住的感慨,而有的则已经掩不住内心的伤情开始大哭起来,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对骆老爷子的这份崇敬确实都是发自内心的。 今天的最后一步也是江湖规矩金盆洗手。为骆老爷子端来金盆的是他的次子骆义,跟他的哥哥比起来,这小子又是不太一样,满脸的横肉,好像永远不会笑,一身肌肉让人一看就是练武的材料,不说别的,单单听到他脚步的声音就知道这小子功夫应该有些火候了,看着骆信,在座的都不禁赞叹了起来。 可是骆老爷子对于自己的儿子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无极门传到他手里已经是第十三代了,原本是世袭下去的,而自己退隐之后原则上是应该由自己的儿子接手的,只不过长子沉迷于吟诗作对,对武学毫无兴致;次子虽然醉心武学,但是做起事来毫无脑子,易怒易冲动。所以他常常感叹如果能把两个儿子中和一下该多么好,也不至于将掌门的位置传给外人了。 骆信脸上的肌肉一直在抽动着,似乎有什么事让他很是不满,而在他身侧的一位年轻人则一直拉着骆信的衣袖,好像在劝阻着什么。 “唉呀,烦死了,退退退什么退,你年纪大了想躲起来,我可不想,我这一身功夫可不是白练的,难道要我窝在这小镇子上过一辈子吗?”骆信终于发作了,把心里话一吐而出,而金盆也被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里面的水溅出了不少。 看到儿子的举动,骆老爷子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可是当着众位宾朋却又不好发作,只是恨恨的盯着自己的次子。 骆信旁边的年轻人看出了事情的不对,感紧走过去打圆场。 “师傅,师弟他今天喝多了,这大好的日子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各位掌门,让您们见笑了。我师弟就是这样的脾气,别见怪。”说完,硬拉着骆义走进了内堂。 说话的年轻人正是骆天光的大徒弟吴平,也是无极门的新任掌门,其实如果按照骆天光的标准,吴平的资质还差的远呢,只不过也是没有办法,资质一般也总比自己的两个儿子强,先不谈光大门派,起码保住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骆天光摇了摇头,把手伸进了只有半盆水的金盆里,大好的兴致被自己儿子这么一闹彻底扫没了,可是流程还得走,规矩还得守的。 看到骆天光举行毕了退隐仪式,家仆们赶紧撤了桌,不一会诺大的宴客厅就被布置成了一所门派的样子。这是退隐的最后一步,只要烧了香祭了天,那么也就代表着骆天光从这一刻就开始真正的退隐了。所以在场的掌门们都是恭敬的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可是原本的按部就班马上就要结束的仪式,突然却被门口的吵闹声打断了。 “我都说了我还没吃饱呢,那么快撤掉桌子干嘛?现在还要我跪,我才不跪呢。” 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脸上的泥土已经看不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而且不光如此,身后背着的一件被布缠满的物件也甚是惹眼,可是原本这么庄重的场合,穿成这个样子是绝不应该可以进来的,更别说还带着这么惹眼的物事。 “你到底干嘛的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吗?今天是骆老爷子金盆洗手的日子,不是让你来这吃吃喝喝的,如果你不守规矩,那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就是与我们整个武林为敌。” 说话的是江南海潮帮帮主王闯,虽然海潮帮在江湖上是个小门派,但是王闯个人的名声却不小,因为江南一带的盐商都隶属于他。 可是这年轻人似乎没有想理会他的意思,不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跪下去,反而找了根柱子依靠了上去,然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那样子和大街上的叫花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规矩?我真的不懂,一帮人哭哭啼啼的跪着一个泥人,都多大了,还做这种无聊的事,不过今天的饭菜确实很是不错,可是主人家太过小气,也不管饱。算了我还是睡一觉吧,睡着了兴许肚子也就不饿了。”说完,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真的就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又开始议论了起来,在场的都是江湖上有些名头的大小掌门,而且单论阅历的话哪个都不算低,可是谈论了半天却没人猜的透这个小伙子的来历,更加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王闯显得有些尴尬,因为争吵是他们之间产生的,可现在对方居然跑去睡觉了,而自己却被甩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大小也算个帮主,别说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算是骆老爷子什么事也得稍给几分薄面的。他越看这脏兮兮的年轻人越生气,一把将跨在自己腰间的峨眉刺拔了出来。 “我看你就是来找茬的,既然你自己来送死,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你是谁,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说着话王闯就来到了那小伙子跟前,将峨眉刺抵上了他的额头。 见此阵势,其他在堂的宾客也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他们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这种场合撒野,更何况这年轻人说起话来也是毫无礼貌,令他们额外又增添了几分愤恨之情。 这些人本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别说这么多人一起对准一个人了,即使是一对一的情况下,江湖中都很少有人能打得过他们其中一个,而现在,这小伙子一下惹怒了那么多人,如果还是不老实的话,恐怕在这种场合想全身而退都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那小伙子好像依旧对眼前的刀剑视而不见,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悠闲的吹着口哨享受了起来。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那未免太过傲慢了,今天我就在骆老爷子府上了断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说话的是崆峒派掌门谢无涯,平生为人脾气最是火爆,江湖人送外号“谢三句”,意思是他跟人家打架从来说话不会超过三句就会动手,而且至今为止,他所杀的人也没有人可以撑过三句话的时间,因此得此名号。 而今天看了这半天早就超过他的忍耐极限了,嘴里说着话,谢无涯的剑就已经刺到了小伙子的眼前,可是似乎那小伙子还是没有打算睁开眼的意思,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在空地上晒着太阳的乞丐。 谢无涯的见对方居然没有动静,嘴角闪过了一丝轻蔑的笑,心里说道“好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心里想着,手上又加了几分力,这一剑眼看就要刺中小伙子的面门了。 此刻一些佛道门派的掌门都不忍看这一幕,已经闭上了眼睛,而谢无涯手中的剑也已经刺中了,只是刺中了柱子!而那个小伙子却不知何时已经蹿到了房梁上,然后继续躺在上面打起了鼾。 谢无涯甚是惊奇,他想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小子居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要知道江湖中能躲过他凌厉剑法的人真的不多。而其他在场的人也是和谢无涯一样的表情,原本他们以为这一剑结束,屋子里会多了一具尸体的。 骆天光看着房梁上的小伙子,心里也是一怔,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对方明摆着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可是就凭他一个人就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吗?即使他武功再高,恐怕也敌不过这么多人高手的轮番攻击吧?可是猜测归猜测,总要抓到这小子才能问清楚,所以骆天光只是看着也没有说话,刚刚太过仓促,他也没有注意到小伙子是怎么到了房梁上的,他想要从接下来的对招中看出这小伙子的来路。 一击没有成功,谢无涯哪肯就此罢手,只见他左右脚轮番踏着柱子,也是几下蹿到了房梁上,然后二话不说,对着那小伙子又是一剑刺去。 此时的骆天光已经把眼睛瞪得很大了,他必须要看清这小伙子的来路,否则即使是他今天这个退隐仪式就这么完成了,后面的隐患恐怕无穷的。眼见谢无涯的剑又要刺到小伙子了,可是在那一刹那,小伙子就像个醉鬼只是微微的侧了下身,便轻易的化解了谢无涯的凌厉攻势。 “什么?他是人是鬼?居然能那么轻易破解谢掌门的剑法?” “对啊,而且他不出招,我们根本也看不出他的来路,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呢?” 厅上的众掌门又开始议论起来了,而他们说的话也正是骆天光心里所想的。看来到了这一刻,如果自己不出手也是不行了,虽然已经洗了手,可是这种情况下也别无他法了。想着,他就一把将吴平腰里的佩剑拔了出来,然后平地一跃也站到了梁上。 “小兄弟,如果你执意要在老夫金盆洗手的日子捣乱的话,那么恕在下无理了。”骆天光作了个揖,随后也摆了个剑诀。对准了那小伙子。 谢无涯与骆天光把小伙子夹在了中间,两人使的都是纯阳剑法,剑法凌厉刚猛,单单凭这两大高手的剑气,都可以压迫的一般人窒息了。 小伙子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慢的坐了起来,而眼中却满是疲倦与慵懒,他扭过头看了一眼骆天光,然后也是作了一个揖表示回礼,然后又是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才慢悠悠的说道“骆掌门为人在下万分佩服,只不过今日在此,我却未曾吃饱,还请骆掌门再安排些酒菜,也好打发了我这不速之客吧。” 第一章最不守规矩的人(下) 听这小伙子的话骆天光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他捣乱就因为没吃饱?可是看这小子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恶意,所以骆天光也收起了手中的剑。 “这位小兄弟,请问你高兴大名啊?我骆府并非慢待于你,只是今日乃老夫的金盆洗手之日,还望兄弟先容老夫将过场走完,然后毕竟摆一桌宴席好好招待兄弟如何啊?”骆天光就是骆天光,说起话来永远是那么沉稳而又有礼貌,即使到现在都摸不清对方的身份。 那小伙子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下面气势汹汹的众人指了指说道“骆老爷子,他们好像很生气,是不是不太欢迎我啊?” 骆天光已经被这小伙子搞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明明摆在眼前的事情,还需要自己明说吗? “对,你自己明白就好,快说,你今天到这是干什么来的?”没等骆天光回答,另一边的谢无涯就已经开口了。 小伙子摇了摇头,然后感叹道“我要是说我就是进来凑个热闹的你们信吗?还有其实我名字呢,和这位大叔是一样的。”说着指了指一脸冰冷的谢无涯。 骆天光不敢相信的试探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也叫谢无涯?” 可是小伙子却仍旧摇了摇头,然后努了努嘴答道“不,我叫小兔崽子还叫小混蛋。” 这句话无疑是将刚才谢无涯骂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谢无涯听在耳里立马涨红了脸,原本就是一张冰冷面庞他他此时更是加上了一层杀意。以他这种身份,别说被别人骂了,就是连敢和他大声说话的人江湖中都没有一个,所以在他的准则里,今天这个小子是必死无疑了。 “好啊,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了。”这已经是他在这场对决中的第三句话了,也是他的极限了,所以后面的事就只能用剑来解决了。 不过这一次,小伙子终于出手了,严格的说应该是小伙子一直在躲闪,只是在关键的一剑刺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然后轻描淡写的用手指弹开剑尖,短短的一会功夫,他已经连续弹开了谢无涯的八次杀招,而战斗也从房梁转到了地上,然后又到了院子里。 骆天光还在看着这小伙子的身手,从轻身功夫上,小伙子的轻功只能用灵动来形容,由于他根本从始至终没有出过手,根本也无从得知他到底隶属于什么门派,可是高手间的对决能够做到只是躲闪和化解对方的招式,想来这小伙子的功夫肯定远在谢无涯之上,不一会谢无涯已经使出了四十余招,这恐怕是他这辈子与人对招出手最多的一次了,而此时他脸上的汗珠也已经不断的流下了,而再看那小伙子,居然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甚至连呼吸都是一样的平稳。 “好了大叔,跟你也玩够了,你也是时候歇歇了。”说罢,小伙子一手将自己后背的那件缠满布的物事拿了下来,然后几下撤掉了布,露出了一把通身纯黑似剑非剑的兵刃。 这一下,人群又炸开了锅,因为武林中虽然每个门派所擅长的兵器不尽不同,可是也全都不会脱出十八变兵器之列,而这小伙子的武器似剑非剑,无尖无刃,根本摸不清这到底是件什么东西,而就在大家在猜测这件事物的时候,谢无涯也已经使出了他崆峒剑法最凶猛的一式“玉石俱焚”,这一招必须要倾注使用者大量的内力,不过威力也是极其霸道,此时谢无涯手中的剑似乎变成了七八把,从各个方向向小伙子刺去,直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就到这吧。”小伙子突然把自己的兵刃往胸前一横,然后谢无涯的剑突然被吸到了上面。 “什么?”谢无涯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能够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自己最强的一招,而就在愣神的一刹那,小伙子已到了他的近前,然后伸出手指点到了他胸前的穴道。谢无涯只觉得自己的穴道一真麻意,便立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了。 “失礼了大叔。”小伙子将粘附在自己兵器上谢无涯的剑扔在了地上,然后又捡起地上的布重新将自己的兵刃包裹好,背在了背上。 而这个时候,众人也明白了这小伙子的兵刃应该是玄铁所制,不过单凭玄铁的吸力恐怕也无法直接将人手中的兵器吸附过去,看来必是这小伙子借由自己的内力,然后在加上玄铁的吸力才会将对方的武器吸了过来,只不过,要做到这一步,小伙子的内力恐怕也是极其浑厚的。 骆天光早就已经看傻了,虽然自己这几十年来遇到的高手多不胜数,见过的武林中的高手对决也是不计其数,可是像这场只守不攻而且还能获胜的打斗他真的是第一次见,甚至可以说闻所未闻。看到谢无涯被制住的那一刻,他不禁拍起了手,仿佛忘记了谢无涯才是自己的朋友。 “唉呀,小伙子,你这功夫可太厉害了,想不到江湖中还有你这一号,快请,屋里请,我这就安排人准备饭菜。”此时的骆天光似乎已经忘记了今天是自己退隐江湖的日子,也大概是每个江湖中人都不会抹去心底那一份对武学的执着吧。 小伙子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然后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他走到了骆天光近前。 “老爷子,可是我现在已经不饿了,不如这样吧,你继续去洗你的手,晚上子时给我安排好宵夜,我会再来拜访的。还有,其实你这个人呢,很不错的,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吧。我的名字是钟罄,晚上见了。”说完,小伙子几下翻出了几丈外的院墙,这一手轻身功夫,又令在座的掌门惊艳了,因为这钟罄的这几下根本不是简单的亲身功夫了,而是已经接近于鸟儿的飞行了。 骆天光看着钟罄离去的方向,不觉感叹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呢?希望不是与我为敌的就好。” 人群中当然不乏精通穴道的门派,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人可以解开谢无涯被点的穴道。最后骆天光没有办法,只好将他移到了后堂,对于谢无涯这种脾气火爆的人来讲,不能动真的是种煎熬,即使自身真气再怎么冲还是无法冲破被点的穴道,可能是最后累到了一定程度,他闭上了眼睛也是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谢无涯感觉到身体有了些知觉,试了一下,四肢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看来是点穴的力道已经消退了。 起了身,来到了大厅,天已经有些黑了,大厅中各帮派的掌门也已经不在了,看来是自己在这段时间错过了骆天光最后的仪式,感叹了一声,他转身走向了骆天光的书房。 此时的骆天光还沉浸在今天钟罄与谢无涯的打斗中,虽然说了不再过问江湖事,但是这突然的安静又怎么能立马适应呢,想着谢无涯那凌厉的剑法,然后他也伸出手效仿起了钟罄弹开剑尖的手法。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了,骆天光的举动被谢无涯看了个满眼,他是一个不会伪装自己的人,什么事都会挂在脸上,当看到这一幕后,他的脸立时就红了,因为今天的事在他当事人眼里却是十分羞耻的。 骆天光当然看出了谢无涯的反应,感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迎了过去。 “贤弟啊,你没事了吗?”说着话,骆天光还不住的捏了捏谢无涯的肩膀,感觉对方真的恢复了气力,他也才放下了心。 “兄长,惭愧啊,今天居然败给了一个毛头小子,我没事了,我是来向你辞行的。”说着谢无涯深深的作了个揖。 骆天光看了一眼屋外已经擦黑的天,连忙阻止道“贤弟不可啊,这里离崆峒山尚有百十里路,而且还有穿几处深林,夜间常有毒蛇猛兽,万不可冒险啊!不如在此少歇一宿,明早一早再去赶路吧。” 其实谢无涯确实不喜欢赶夜路,他是个很会保养的人,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他都是有时间规划的,甚至连吃饭都要嚼够二十三口才肯咽下,这也是他这些年保养很好的主要原因了。 “好吧,那就叨扰了。”谢无涯说完,拿起行李又回到了客房。 晚间的酒喝得并不畅快,骆天光的两个儿子都是简单的吃了两口,然后就各回各的房间了。虽然骆天光一再开解谢无涯,要他不用把一时成败太过放于心上,可是固执的谢无涯根本就听不下去,只是一味的喝着自己的闷酒,索性骆天光也不再劝了,也和他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喝闷酒的人总是容易醉的,喝了不大一会,谢无涯只觉得头脑晕眩,然后起身告辞后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只留下骆天光独自坐在凉亭中,赏着塘边的夜景。 这个季节正是荷花盛开的时候,借着月光照在堂内,又是别有一番味道。好的风景好的酒,但是却差一个对饮的人。骆天光突然想到了与钟罄子时的约定,然后他又开始笑了,笑这个毫无规矩的小子,也笑自己居然有心思和这种人一起喝酒。 凉风吹过,骆天光突然感觉自己似乎也是酒意涌上了头,不觉有些发晕了。他扶着长廊里的一根根柱子,然后向自己房间走去,想着先去休息个把时辰,然后再起来陪钟罄一起喝。可是叫了半天家仆的名字,却没有找到一个人。 头越来越晕了,骆天光不禁自嘲道是不是自己岁数真的大了,喝那么点酒居然会醉成这个样子。可是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真的想醉都醉不了了,因为横七竖八的全是他的家奴和侍婢。 他翻过了其中一个家仆,只见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刮痕,不长不宽,但是恰好可以割开人的气管,又翻过几个人,同样是这种死法。骆天光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能用这种方法致人于死地的,肯定是绝世高手,而这个高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今天刚刚认识的钟罄,他不敢耽搁,用手敲打着头踉跄着走进了厅堂。 而这一幕真的让他心都要碎了,因为自己的妻子正端坐在大厅的正椅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处的气管也已经被割开了。 “不,这到底是谁?”骆天光嘶喊着奔向自己的妻子,可是头突然愈发的沉重了,没跑两步,然后就摔到了地上。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上被人踩了两脚,然后他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看向了那个人。 “是你为什”而最终骆天光还是抵不过这份醉意,闭上了眼睛,而且和妻子一样,可能再也不会睁开了。 钟罄正在林子里的一棵大树上休息,他不喜欢被规矩束缚,更不喜欢按照别人的想法行事,含着一枚树叶,他无聊的吹起了曲子,曲声略显忧伤,可能这也是他在吹奏着自己的故事。 看了眼天空,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他跃下了树梢,然后运气轻功奔向了骆天光的府邸。 来到府邸跟前,钟罄笑了笑,然后自言自语道“这老头果然够小气的,知道我晚上来居然一盏灯都没有点。”说着,一跃越过了骆家的院墙。 可是院子里的景象似乎没有白天时候那么美好了,看着这一地的死尸,钟罄也不觉吸了一口凉气。他赶紧四处寻找起骆天光,当他来到厅堂的时候,他也是愣住了,因为骆天光和妻子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正椅上,而且是一动不动,这个造型应该是被人刻意摆造的,试了下鼻息,果然已经死了,然后翻动着骆天光的尸体,从脖子上一道小小的伤口暴露了他的死因。 “那么快的刀法?而且刀片应该薄如蝉翼才会制造那么小的伤口。而且体温尚温,可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在一夜之间诛害骆老爷子全家呢?”钟罄开始严肃起来,细细的分析起了骆天光的死因。 而这个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钟罄赶紧跃身到房梁上,可是没想到刚一站稳,嘴就被一个人捂住了。 “什么?居然还有人躲在这里?难道这人就是凶手?”钟罄试探性的看向旁边,可是对方居然穿着一身夜行衣,根本看不出样貌。 而此时,大厅的门也被急匆匆的推开了,那个人赶紧拉住自己然后蹲了下去。 “来人是谁,而躲在房梁上的人又会是谁呢?”钟罄只感觉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已经被汗浸透了,而自己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第二章传闻的七星宝刀(上) 借着透进的月光,钟罄隐约看出了来人的样子,从走路的步伐声中他知道此人应该就是今天被自己打败的谢无涯,他几步来到了骆天光的尸体跟前,然后和自己一样也是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翻动起尸体。片刻后,他突然跪到了地上,然后大哭起来。 “兄长啊,是谁和你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居然要害你全家啊?都怪我,如果我刚刚没有喝醉的话,或许你也不会遭此灾截了,你放心,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出害你的凶手,以慰你在天之灵。”谢无涯狠狠的跺在了地板上,直把脚下的地砖踩的粉碎,此刻他的伤痛与惋惜之情已经无从发泄了。 哭了一会,谢无涯跪在地上给死去的骆天光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尸体重新扶正在座位上,长叹一声离开了厅堂。 屋里又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梁上的钟罄与黑衣人对着厅内的两具尸体。 “呜你是想憋死我啊?”钟罄一把推开了黑衣人的手,然后跃到了地上。然后紧接着,黑衣人也跳了下来。 “喂,你躲在上面干嘛?刚刚你那么用力捂住我的嘴,差点没憋死我知道吗?”钟罄对着黑衣人说道,但是语气中却毫无怨恨之意,反而有些调侃。 黑衣人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也看向了钟罄,只不过这钟罄的脸也是太过脏了,即使没有蒙面,单单是上面的那层灰泥也无法看出他的长相。 “要你管啊,又不是你们家,我愿意来就来。”说完,黑衣人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这一下有意思了,钟罄本来就是一个极其随性而又不守规矩的人,而听对方的答复和自己还真的如初一辙,这下,钟罄对这人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他跃起两步,一个侧身挡在了那黑衣人面前。 “有意思,没想到还有跟我一样讨厌的人,那我可得跟你好好聊聊,像这种知己可不好找。”说着话,钟罄一把将那黑衣人的面纱扯了下来,而与此同时,他的脸上也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这下钟罄真的愣住了,不过并不是因为那一巴掌而是眼前这黑衣人的容貌,眼前的黑衣人居然是位绝色的姑娘,她精致的五官似乎是雕刻出来的一般,或者说即使雕刻都无法令一件艺术品那么的完美无瑕。 人总是活在凡事中的,而活在凡事中就注定要食着人间烟火,即使钟罄再怎么随心随性,武功多么的高深莫测,他依旧是一个凡人,而凡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要多去欣赏的。 钟罄现在就好像被点了穴道,眼睛已经完全无法从那姑娘的脸上离开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姑娘。她的眉头有些紧锁,似乎把所有的心事都锁在了里面;而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甚是楚楚可怜,即使天底下再凶狠的大恶人看到这双眼睛恐怕都要软下心来;挺立的小鼻子又让她显得那么调皮可爱,红润的双唇则会让人整个身体都酥掉了。 钟罄并非没有见过漂亮姑娘,只不过在她接触过的姑娘里面,也就只能用漂亮形容,而眼前这位姑娘,就好像把女人各种性格的美完全融合在了自己身上,真的可以说恐怕这种美不应该属于凡事了。 “你看够了没,把面纱还我。”姑娘被钟罄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一把夺回了他手里的面纱带了回去。 虽然觉得有些失礼,可是好在钟罄也不是那么懂礼的人,很快他又恢复了他那懒散而又不羁的笑容。 “想到你是位姑娘可是却没想到你居然那么漂亮,不过这种地方可不是大姑娘该来的地方吧?最好你还是快点回家吧,万一深更半夜遇到些地痞流氓之类的,我可不会救你啊。”钟罄把嘴巴凑到了那姑娘的耳边说道,只觉得对方身体散发出的香味简直要让自己醉了。 那姑娘很不满钟罄的轻浮举动,连休的通红,一把将他推开了。 “离我远点,我看你比那些地痞流氓还不如。”这姑娘发起脾气都是那么可爱,钟罄不觉又笑了。 姑娘正了正衣服,然后挪开了两步,故意与钟罄隔开点距离。 “对了,你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来这里偷盗的?”姑娘看着钟罄发问道。 钟罄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正椅上的骆天光,心里也是有一些伤感,虽然相识不久,但是骆天光的为人与气魄还是挺让他佩服的。 “我是来赴约的,本来跟主家说好今晚子时要与他喝酒的,可是没想到会这个样子。”钟罄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疯子的世界那姑娘真的很不能理解,居然有人会疯到半夜跑到人家去喝酒。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大半夜跑到人家来又为了什么?还有你躲在上面有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呢?”钟罄被姑娘这么一问才想到了自己来的目的,刚才他已经完全陷入这位姑娘的容颜里了。 其实这姑娘从上面下来是想直接走掉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和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年轻人聊了几句居然也对他饶有兴趣了,或许钟罄确实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难道你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吗?毕竟屋里只有我一个黑衣人啊?你就没怀疑过我吗?”姑娘好奇的问道。 钟罄想了想,然后又笑了,他指了指姑娘说道“为什么要怀疑呢?刚才我跃上房梁的时候你有机会直接杀我的,而且从你的功夫上来讲的话恐怕还做不到,他的伤口只有微微一条,而且是刚好割开喉管的力道,要么这人有着相当强的武功,要么这人有着娴熟的杀人手法,可是显然这两点你好像都不具备。”钟罄摸着下巴,然后细细的分析道。 虽然自己不是凶手,但是被一个陌生人当着自己洗清嫌疑还是很开心的。姑娘也是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该说谢谢你的信任吗?不过跟你说实话,我只比你早到了一会,我来的时候这里也已经这样了。” 听到姑娘的回答,钟罄显得有些失望,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想做和不想做的事,现在他想做的就是找出真凶。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那么晚来这里的目的吗?”钟罄走到了骆天光的尸体旁边,再次翻看起尸体,他想要从上面找到些许新的线索。 姑娘似乎真的是有心事,她开了几次口,但是依旧没有说话,应该有些秘密是不好说出来的。 “算了,反正我们也是萍水相逢而已,算我多嘴了。”说完,钟罄又开始忙起了他的事情,也很难得他能露出认真的样子。 犹豫了好久,那姑娘咬着嘴唇走到了钟罄跟前,然后从兜里拿出了半块令牌递到了钟罄面前。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是很麻烦的忙啊。” 钟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姑娘递过来的东西,然后又扭过了脸继续检查起尸体。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兴趣,因为我现在有我想要做的事情。” 好奇心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按照常理的话,先把管不管放在一边,起码也会多问两句的,可是看着钟罄现在的样子,那姑娘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只是呆呆的僵在了那里。 “不对啊,杀人总是会留下些线索的,可是除了这道刀痕,根本就没有别的痕迹了,而且从伤口处快要凝结的血液上看,似乎他也没有中毒啊?能短时间内把骆家几十口人全部杀死而且用着一样的方式,这应该很难做到的吧?”钟罄看着,不觉自言自语起来,看来从一开始侦查他就遇到了瓶颈。 那姑娘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仍然站在钟罄跟前,眼睛也是看着那句尸体,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也许是为了争夺一件物事呢?” “物事?”听到姑娘的话钟罄转过了头,他隐约觉得这姑娘可能知道些什么,起码从她深更半夜独闯人家的宅院就知道,她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你知道些什么?可不可以说给我听?”钟罄一下子来了兴致,俯起身专注的看向了那位姑娘。 只是这一次轮到姑娘的主场了,看到钟罄来了兴致,她又闭口不谈了。 钟罄当然知道原因,可是女人吗,总是吃软不吃硬的,她们都希望全部人都是顺着她们的。所以他的语气变得温顺了许多,就好像从一匹桀骜不驯的野狼突然变成了一只小绵羊一样的感觉。 “大小姐,麻烦你把知道的告诉我吧,毕竟这也是件大事吗,你说是不是?” 而那姑娘却对钟罄的话不为所动,依旧端着架子,看来钟罄的服软和求饶似乎没起多大作用。 “唉,女人啊真是可怕的生物,好吧我是服了,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钟罄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知道现在如果不答应这姑娘的请求,恐怕姑娘是不会说的。 果然,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后,姑娘又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做件事情。”说着,姑娘又把那半块令牌递到了钟罄跟前。 这一次钟罄没有不接的理由了,他苦笑着拿过了令牌,借着透进的月光看了起来。这块令牌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已经破旧不堪了,可是依旧可以看出上面的“司徒”二字。 “看完了,字我认识,可是其他的我可是一概不知的,如果你是想要我从这上面讲些什么故事的话,恐怕你可是找错人了。”说完钟罄又把半块令牌还了回去。 姑娘把令牌放回了怀里,脸上又挂上了一抹忧伤,借着月光看去,她惆怅的样子真的就像是从广寒宫里下凡的嫦娥仙子一般,让人看着都十分心疼。 “我的名字叫林凤雪,家父正是江南三十六寨的总瓢把子林铁玄,两个月前,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一去至今也是杳无音信,后来我整理他的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块陌生的东西,问了家里所有的人大家都说没有见过,这些日子我一直到处打听,最后从磻溪的一位老者那里终于打听到了,原来这块令牌是东汉末年司徒王允的腰牌。”林凤雪说着,又摸了摸兜里的令牌。 钟罄显然还是不太明白这林铁玄的失踪到底跟令牌有什么关系,他摇了摇头问道“令尊的名号我当然知道,只是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一概不知啊,我想你应该是希望我帮忙找到令尊的下落吧?可是这没头绪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 听钟罄那么一说,林凤雪不但没有显得沮丧,反而更加开心了,因为她觉得对方在认真的听这件事也就意味着他是真心想帮助自己,而不是为了要自己嘴里的几句话刻意敷衍自己。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明白,可是王司徒有一件宝物七星刀你应该知道的吧?”林凤雪看了一眼屋外闪耀的北斗七星,然后问道。 “七星刀?就是当年魏王曹操用来刺杀董卓的那把刀?我当然知道,相传这把宝刀上面镶嵌着七科颜色各异的宝石,而且刀锋也是极其锋利,只不过后来落在董卓手里之后便不得而知了。难道你想说令尊的失踪和这把七星刀有关吗?”现在钟罄已经对这件事真的有了兴趣,已经开始在问林凤雪了。 林凤雪点了点头,想了想接着说道“我想应该是的,对于七星刀的事在江湖中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的新闻,因为虽然它做为兵器来讲虽然确实可以算的上是宝物,可是它的观赏价值却远远在其实用性之上。可是有一点鲜为人知的是,当年董卓为了拉拢吕布将这把刀赐给了他,后来吕布在徐州腹背受敌的时候,为了给妻女留下退路,他命令将士在下邳附近的一处山坳中埋藏下了一笔宝藏。据说埋藏点必须在正午时间让阳光的照射透过七颗宝石才能够找到。” 听到这里不用林凤雪说钟罄也已经明白了,看来这林凤雪不惜冒那么大险深夜潜入骆府,肯定是和那把刀有关的。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吧,不过在那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情总该说了吧?” 可是林凤雪没有说话反而又笑开了,看到林凤雪的样子钟罄也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林凤雪的圈套啊!她所说的物事无疑就是那边七星刀,只不过杀害骆天光一门的到底和这刀有没有关系呢? 第二章传闻的七星宝刀(下) 钟罄与林凤雪迅速的在骆宅内的各间屋子转了起来,骆宅并不算小,大小房间起码有四五十间,在最终的分析后,钟罄把目标定在了骆天光的书房。 “我都已经怀疑你了,那是一把刀而且是把宝刀啊,怎么可能会藏在书房里呢?我觉得倒不如去练功房里看看。”林凤雪翻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质疑起了钟罄。 而钟罄没有理会,依旧认真的一本本翻看着骆天光书柜上的书。他总觉得这间书房一定有问题,这座宅院建的非常讲究,每一个细节应该都是有专业的人设计的,可是唯有这间书房,他从踏进的那一刻就感觉不太自在,虽然他并不懂什么风水。 林凤雪还在一旁抱怨着,似乎已经认定了钟罄的行为是在浪费时间。 “唉呀大小姐,你可不可以稍微安静一点啊?我头都被你吵的大了。如果你觉得你有别的更好的想法的话,那你可以自行去做啊,或者觉得我不可靠的话我也可以走的,本来也不是我自愿跟你做这种事的。”林凤雪的唠叨已经开始让钟罄不耐烦了。 听到钟罄的话,林凤雪只得闭上了嘴坐到了一边,生怕再过啰嗦的话钟罄真的会一走了之,那么剩下自己就更加没有头绪了。 “喂,大盗的女儿,你过来看看这个。”钟罄突然拿着一本书,然后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对于这个称呼林凤雪当然是很不满意的,她嘟囔着嘴说道“我父亲是总瓢把子,不是什么大盗,请你对他尊重点。”说着,林凤雪已走到了钟罄跟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书。 “道德经?这不就是一本道家的书吗?有什么奇怪的?这骆天光的无极门也是道家门派,他书柜里有本道德经有什么奇怪的?”说完林凤雪把书直接扔到了书桌上。 “唉,女人啊,总是愚蠢又无理的,居然仅仅凭借表象就那么断定一件事物。我看如果今天真的只是你自己的话,恐怕你老爹永远都找不回来了。”钟罄摇着头,从桌上再次像找到珍宝一样的拿起了那本书。 林凤雪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看来他是从书中找到了什么信息,所以赶紧凑到了钟罄跟前,期待的等他说下去。 钟罄翻了翻,找到了刚刚的那一页然后放在了林凤雪面前,然后读起了上面的一句话“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林凤雪努力着回想着她所读的这本书,可是似乎与原文并无悖逆之处,她又开始不解了,挠了挠头,再次把目光放在了钟罄身上。 “我真的看不出来,你就快些说吧,我承认我不如你总可以了吧。”林凤雪有些激动了,因为她明白,似乎这小子已经找到了藏着七星刀的地方了。 钟罄摇了摇头,还不忘挖苦两句林凤雪。 “看来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似乎把你的脑子全都吸收了,难道你就没看出这间屋子的特别之处吗?算了吧,估计你也不明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情况下一个健全的人会看不到、听不见和摸不着呢?” 这个问题真的是狗屁不通了,一个健全的人怎么可能会连这三种最基本的本能都做不到呢? 林凤雪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是不是说这个人被人绑住了然后眼睛耳朵都被蒙上了呢?” 当然这个回答又是错误的了。钟罄把书再次拿到了林凤雪的面前,依旧把刚刚的几句话指给她看。 “从刚进这间屋子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很奇怪,你看我们眼前的这张书桌摆在这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般人的习惯都是巳时的,可是眼前这张桌子刚好面对的是那扇窗户,阳光会直接透过窗户直接照到这张桌子上的,在刺眼的眼光下试问一个人怎么能够看到书上的内容呢?” 林凤雪听他那么一说,确实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确实是不可能的,按理说说桌应该是放在背光的地方的。那所谓的听不到和摸不着呢?这两点又该怎么解释的呢?” 钟罄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把林凤雪按在了书桌旁的座椅上,随后自己走到了门口。林凤雪不晓得他这又是意欲何为,只是随着钟罄的方向看去,可是不一会却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因为从门口到她坐的地方中间隔了一根很大的柱子。而不一会,钟罄又走了回来,重新站在了林凤雪的面前。 “有听到我刚刚的讲话吗?”钟罄看着林凤雪问道。 “啊?你刚刚有说话吗?是不是关于七星刀的事?”林凤雪诧异的看着钟罄。 钟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喜色,他指了指门口处继续说道“看来我猜的果然没有错,你是不是刚刚也看不到我了?因为挡在我俩中间的那棵柱子太大了,从开始我就在想,一根用于支撑的柱子有必要那么粗吗?我刚刚用了寻常的声音叫你的名字可是并没有听到你的回答,然后我又加大了一点音量可是你依旧没有理我。” 林凤雪疑惑的看着钟罄,不可置信的问道“有吗?我可是真的什么也没听到的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听不到吗?” 钟罄点了点头,然后又走到柱子旁边敲了敲,接着说道“没错,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听不到了,之所以听不到是因为这跟柱子的材质比较特殊,并不是木头的,它应该把我的声音拦截住了。不过按照正常人的习惯,所有的设施都是应该为了方便设置的,这样的布局无非是增加了很多的不便。起码有人来禀报什么事情的话,就不得不跨过柱子走到近前来说了。” 林凤雪点了点头,听了钟罄的这番话她突然觉得找来这个人帮助自己看来是今天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否则只凭自己,恐怕把人家整个宅院翻遍了都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的吧? 而已经解开了前两句话的钟罄此时也轻松了不少,因为相对于这看不到和听不见,摸不着就更加容易理解了。 “我想这摸不着不需要我做解释了吧?”钟罄笑着问道。 林凤雪没有回答,但是自信的笑容却已经做了解答,她离开了座椅径直走到了书柜的前面。 “所谓的摸不着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书房本来就是用来读书的,正如你说的,所有的摆设应该是你方便为前提的,可是现在这张书桌居然离书柜有两丈远,那拿起书来岂不是太过麻烦了?所有摸不着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没错的吧?” 这可能是林凤雪今天唯一说对的一句话了,所有喜悦的心情不言而喻,全都在脸上的笑容中表现出了,原本美丽的容颜再配上这般笑容,让她显得更加美了。 钟罄也笑了,但是却不是因为林凤雪解开了第三句话,而是他突然间感觉在林凤雪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即使是叫他去做再艰难、再危险的事情也都是值得的,就好像她的笑已经抵过了所有世间的珍宝。 可是他嘴上却依旧没有夸赞的意思,好像毒舌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如果和别人讲话不夹带几句损人的话,他浑身也许都会不自在。 “呦,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有点脑子的吗?不过也难怪,这第三句话确实很好理解,恐怕世间只有笨蛋才会猜不出吧。”钟罄懒洋洋的坐到了座椅上,顺手用骆天光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懒散的看向了林凤雪。 而对于刚刚陶醉在自我欣赏中的林凤雪来说,钟罄的话无疑又给她扫了兴,原本才挂在脸上几秒钟的笑容又被气氛的嘟嘴取代了,不过佳人就是佳人,不论什么样子都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美。 “好好好,这世界上就你了不起,那现在三句话全都解开了,你告诉我七星刀到底在哪啊?”林凤雪也是倒了杯茶坐到了一旁的会客椅上,索性把问题全都推给钟罄,自己图个轻松。 钟罄倒是不紧不慢,又是喝了几杯茶然后才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再次拿起那本道德经,然后用手指着最后一句话对林凤雪说道“这世界上总是有问就有答的,既然前三句是谜题,那么最后一句肯定就是答案了。” “混而为一?这意思难道是要把桌子、书柜和柱子放在一起吗?”看着这最后一句话,林凤雪试探性的问道。不过看到钟罄对自己翻白眼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又猜错了。 “我的姑奶奶,刚刚还自作聪明的想到了一个答案,现在居然又原形毕露了,三件东西堆在一起那就叫混而为一了吗?再说你是想把柱子拔下来吗?”钟罄没好气的质问道。 林凤雪也是脸一红,其实对于她来讲因为父亲地位的关系,所以从小不管说什么她所接触的一些人都是顺从的,也就有了她这种口无遮拦,甚至可以说说话很少经过大脑的性格。 “那那你说吗,总是卖关子,你是故意找话题来羞辱我吗?”林凤雪假装嗔怪的说道。 钟罄对这种姑娘也真是没办法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把林凤雪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所谓混而为一当然不是把东西全都摆在一起,而是三件东西的中心点。你仔细看看,虽然屋里的摆设显得有些杂乱没有秩序,可是你没发现三件东西之间的距离都是对等的吗?”说着话,钟罄顺手指给了林凤雪看。 林凤雪按照钟罄的话看去,真的是如他所说,居然三件物事的相隔距离都是隔了十八块地砖,她不禁从心底佩服起了钟罄过人的观察力。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三件东西的中心点就能找到藏刀处了?”林凤雪眨了眨眼睛,说话的声音已经小到了极点,生怕又会说错话被对方数落。 钟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手,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对吗,就是这个意思了,其实意思就是找出中心点吗。我想在中心点的那块地砖上一定是隐藏了什么机关的。”说着随手拉起了林凤雪的手向中间那块地砖走去。 林凤雪虽然出身于武林世家,而且平时接触的也是些粗狂的豪杰,但是毕竟自己是个女儿家,平时打架喝酒的事虽然都做过,不过手却还是第一次被除了自己父母以外的人牵起,而且居然还是一个陌生男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感觉很踏实,就算心里还是不好意思的。 “应该没猜错的话就是这里了,我来试试。”说罢钟罄运气内力,将真气灌注到自己脚下,狠狠的踏向了脚下的地砖。果不其然,那块地砖竟是空的,而随着地砖的破碎,下面也出现了一条地道。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林凤雪又呆住了,如果下去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到七星刀了呢?她抱着疑问看向了钟罄,现在所有的一切,她全都寄托在这个陌生人身上了。 “还愣着干嘛,我觉得刀是不会自己长腿跑出来的吧?走吧。”说着,钟罄硬拉着林凤雪把她带了下去。 隧道不长,但是很窄,两个人低着头借着一点点光亮艰难的往里面走去。可是转了个弯,眼前的景致却完全不同了,因为里面不但灯火通明,而且装潢还甚是奢华,甚至比起皇帝的金銮殿都毫不逊色。 “哦,这地方还不赖吗?没想到这骆老爷子书房下面会有这么好的地方。”钟罄不禁赞叹道,然后悠然的站在原地欣赏起来。 “喂,快去找刀啊。我觉得刀肯定会藏在这里的。”林凤雪也显得很是激动,迈开腿就要往前跑去,可是却被钟罄一把拉了回来。 “笨女人,着什么急?你不怕有机关吗?”说着他解下了后背上的那把钝剑,然后把包裹的布再次解开了。 林凤雪也是没有见过那么难看的武器,她不禁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你就用这个做武器啊,也太难看了。等你帮我找到父亲,我叫他送你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我们家锋利的兵器可多的是呢。”林凤雪说的很是自豪,可是也是事实,他们家虽然不能归类为门派,可是在绿林中可是第一号的,而按照规矩,三十六寨打劫来的有名兵刃器械都要首先交给总瓢把子,然后再依次分配的。 可是钟罄似乎很是不领情的样子,他半蹲在地上将剑柄拿在手中,随后运气了内功,紧接着只见他用力向前一推,只听“嗡”的一声,整柄剑就在路中间成一条直线飞了出去。 光听剑在空中的声音,就知道这把剑应该是分量不轻的,而加上钟罄深厚的内力,使得这柄剑的剑气更加浑厚了。林凤雪已经抑不住心里的惊讶,就要拍手叫好。可是“好”字还没喊出口,就被眼前的一阵叮叮当当声压回去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林凤雪不觉后背都湿了,看着剑上吸满的各式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她真的有些后怕,要不是刚才钟罄及时的拉住了自己,那么恐怕现在这些暗器就会全都在她的身上了。 “呜,还挺壮观吗,没想到这地方会有那么多的暗器啊。”看来钟罄刚才的那一下也是耗了不少体力,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嘴里还在喘着粗气。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的话,恐怕我现在都是死人了。还有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的武器真的很特别,它叫什么名字啊。”林凤雪感激的说道,然后紧接着跟钟罄走到了剑的旁边。 钟罄从地上捡起了剑,原本就不轻的剑现在又粘满了各种暗器更加重了,他运起内力然后大喝一声,紧接着那些暗器就星星点点的落在了地上。 “不要小看它,虽然它确实没有你想象的漂亮,可是还是很不错的,它叫御剑是我给它起的,意思呢是因为我和别人打架只防御,我从来不会让它沾染到别人的血,这是我的三个原则之一。”钟罄笑了笑,然后把剑重新系到了自己后背上。 对于钟罄的话林凤雪真的闻所未闻,因为在江湖中的每场厮杀都等于是搏命,而他却说自己从不进攻,那遇到高手岂不是很危险的事?她真的越来越对钟罄这个人好奇了。 “对了,现在知道了你剑的名字,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林凤雪问道。 “钟罄,江湖上应该还没我这一号,你应该是不会知道的。”钟罄答道,然后继续拉起林凤雪向前走去。 大厅的尽头,是一张金丝楠木的桌子,单单是这张桌子,价值已经不菲了,桌子的正中间摆着一个纯金的长盒,在烛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哇,好漂亮啊。”林凤雪不禁赞叹道,看来女孩子都是比较喜欢金银事物的,即使这些真的用途不大。 钟罄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又是一笑,然后指着盒子说道“看这个长度应该就是盛装七星刀的盒子了吧。打开吧。”说完,他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而林凤雪没有动,而是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情,转而又看向了钟罄。 “这个要直接打开吗?会不会也有暗器的?” 林凤雪担心的样子让钟罄不由的发笑,他打了个响指然后走到了盒子面前。 “前面的机关已经这么严密了,像这种豪华的物事主人是舍不得放暗器的,因为无论是桌子还是这个盒子都可以说是七星刀的陪衬,更加是一件艺术品,试问有谁舍得让心爱的艺术品损伤呢?来吧,我打开盒子你把刀拿出来。”说着钟罄伸手打开了盒盖。 林凤雪期待的看着钟罄是手,一颗心也是“砰砰”的乱跳起来,眼看着苦苦找寻的七星刀就在眼前了,它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可是打开盒盖的那一刻,两个人却都傻了,因为里面居然是空的,居然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最后却找到了一个空盒子。林凤雪眼见寻找父亲的线索又落空了,眼神中又露出了一股惋惜。 钟罄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摸着自己的胡渣开始陷入了沉思,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难道真的是自己估算错误了?他转过头再次打量起这座大厅。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的?”钟罄突然打了个激灵,表情变的非常严肃,然后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向了林凤雪。 第三章江湖通缉令(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刀真的不在这里吗?”林凤雪见钟罄紧锁着眉头,她也有些焦急了。 钟罄眼睛依旧注视着这座大厅,东看看西看看,紧接着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 “刀是在这里没错的,只不过我们来晚了一步。现在我倒是确定了,这七星刀的失踪应该真的和骆老爷子的死有关。”说着话钟罄从地上捡起了一支飞镖,然后冲着一支蜡烛打去,直接将那只蜡烛削成两段。 林凤雪以为又是钟罄在故弄玄虚,马上走过去捡起了地上断掉的蜡烛,可是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普通的蜡烛无疑。 “唉,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掉你这卖弄的习惯,你是想告诉我你暗器功夫了得吗?”林凤雪把两断蜡烛重新扔回到地上,然后走回到钟罄身边。 “什么卖弄,难道你没发现刚刚我打断的这根蜡烛才燃了那么一点吗?”钟罄问道。 林凤雪这才恍然大悟,果然就如钟罄所说,屋里的蜡烛除了被他打断的那一根其他的似乎都快燃尽了,而这根长蜡烛的光线刚好可以照到放七星刀的位置,如果按照那么大的屋子来看,如果不换上的话,恐怕蜡烛燃了一半,光线就照不过来了。看来真的如钟罄所说,有人提前一步来过了。 “难道是我们见到的那个老道?好像这座宅院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吧?”林凤雪想了想,说道。 钟罄的脑子又开始乱了,因为现在线索又断了,林凤雪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如果真的是谢无涯的话,为什么他得逞以后还不快离开,反而是跑到骆天光的尸体前大哭一场呢?难道是发现了我们二人故意演给我们看? “啊?好像哪里不对,你刚刚说了些什么?”钟罄突然从沉思中转头看向了林凤雪,而且很急迫的再等着她回答。 “我我只是说活人只有那个老道了。”林凤雪疑惑的答道,不晓得钟罄又想到了什么。 钟罄拍了下大腿,然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谁说这宅子里就只有谢无涯一个活人的?从刚才我就觉得奇怪,好像少了点什么,让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 “那到底是少了什么?”林凤雪问道。 钟罄用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然后慢慢的说道“死尸!” 林凤雪听到他的回答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疑惑的看着钟罄问道“死尸?这院子和屋子里可全是尸体,你居然还说少死尸,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钟罄当然没有开玩笑,但也没有回答,他拉起林凤雪的手运起轻功迅速的往外面跑去,他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刚刚屋子我们已经全都去过一遍了,看来尸体应该全都在院子和厅堂内,这样凤雪,我们围着院子搜索,除了这些穿着粗布衣服的家丁和丫鬟们,看看还有没有穿着绸缎的人,搜索完毕后再回到厅前集合。”说罢钟罄转身去了左边的一条路,围着院子开始查探起来。 这下可苦了林凤雪了,虽然是出身江湖,可是这深更半夜的要她一个女孩子去一个个的看尸体,心里还是十分害怕的,她现在心里真的很恨钟罄,可是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也得找啊。就这样她从院子右边的路开始搜索,只要看到是穿粗布衣服的人马上扭过脸,心里已经暗骂了钟罄不止几十遍。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两人都回到了大厅前。 “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发现?”钟罄看着脸色煞白的林凤雪问道。 见到钟罄,林凤雪才觉得安心了一点,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钟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天上的繁星。 “果然不出所料啊,这不是一起灭门案。” 林凤雪眨了眨眼睛,对着钟罄说道“全家都被杀了,这还不是灭门案?肯定是这骆老爷子以前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遭此劫难的。” 钟罄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厅内说道“谁说全家被杀了?你只看到骆老爷子和夫人,但是你有看到他两个儿子的尸体吗?如果真的是灭门的话,宁可不杀家丁也应该把他两个儿子杀死啊?可是这里并没有啊。” 林凤雪看着大厅,想了想说道“那可能是被带走了,或者杀完把尸体运到别处去了,对了肯定是劫持他的两个儿子逼他们去找七星刀,然后找到七星刀后在把他们带走出去杀掉了。” 钟罄对林凤雪这没边际的推理简直要抓狂了,他赶紧打住了她,然后说道“大小姐请安静一下,首先我要澄清的是凶手只有一个人,不会有帮凶的,因为从所有死尸的伤口就可以看出,出手恰到好处,伤口的长短深度都是一样的。其次如果凶手要挟他们去找七星刀的话无论带上哪一个都可以在拿到刀后当成解决,没有必要那么麻烦再带到别处,第三再来说正门的路,由于这座宅子工程不小,所以肯定是赶工完成的门口铺的地砖下的泥土还没有完全干,所以今天这些掌门来的时候也是把马放到了不远处的地方步行进来的,现在外面明显没有马车车轮的痕迹,难不成凶手要自己带着两具尸体或者劫持着两个人离开吗?” 林凤雪还是有些不服,她又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也可能是凶手本来就有很多人,只不过一个负责杀人,其他的负责劫持掉他两个儿子的啊?” 钟罄对这林凤雪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好像永远在他分析完后她总是会有她的理由。 “别忘了宅院里还有一个活人的,谢无涯在江湖中的名号你不会不知道吧?今天我跟他交过手的,要不是他摸不清我武功的路数,恐怕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胜他还是仰仗了我背上的这把御剑,不过下一次再交手恐怕我就不一定可以赢了。而且江湖传闻他还有一项更厉害的本领,据说任何的毒物都对他不起作用,这个我倒不知道真假,不过如果是真的,恐怕他能在江湖中排到前五位。如果真的有很多人一起来的话,动静肯定不小,恐怕早就被谢无涯发现了。不过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要杀那么多人又要去找七星刀,好像确实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钟罄说着,心里又堆满了一团疑云。 林凤雪看了看已经微微露白的天空,知道现在钟罄也陷入了困惑,看来今晚是白忙活了,而寻找父亲的事好像又没有了着落。她轻叹了一声然后对钟罄说道“天快亮了,还是先休息下再想办法吧。睡一觉也许好多事就可以想通了呢,我们一起走吧。”说完林凤雪就要去拉钟罄的手,她好像已经从刚才的羞涩变为习惯了。 可是钟罄却把手抽了回去,悠悠的说道“你先走吧,天亮了肯定官府和武林中人会集聚在这里的,谢无涯肯定已经去报信了,别给自己添麻烦。明天正午时分在镇口集合,我答应的了你帮你找回父亲就肯定会兑现的。”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厅堂走去。 林凤雪有些急了,并不是因为她担心对方会食言,而是担心起钟罄的安全,既然他知道天亮会有人来还待在这里,到时候如果那些武林人士不分青红皂白把怒气发泄在他的身上,岂不是会很危险? “不行,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怕我怕你会出事的。”林凤雪看着钟罄的背影喊道,把心里的担心全都说了出来。 可是钟罄并没有转过头,但是嘴角处却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被人关心确实是件很温暖的事情。 “不了,我答应过要和骆老爷子喝酒的,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可是做人不能食言的,我要留在这里,因为等待天亮以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说完不再理会林凤雪,径直走进了厅堂。 知道钟罄的脾气肯定是劝不回来的,能做的也就是替他祈福了,林凤雪真的想把钟罄的脑袋撬开,然后看看里面是到底装了些什么,为什么他所做的事永远都是异于常人的。 钟罄看着骆天光的尸体,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还不时的说着话,那样子简直说是个疯子都不为过,最后可能是一夜的劳苦再加上点酒意,他真的困了,不知不觉斜倚在厅内的柱子上,他竟然沉沉的睡去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骆府的大门口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芙蓉镇几十年的平静就被骆府灭门案打破了。相隔一天,昨天昨天的围观和今天就截然不同了,从倾慕变为了惋惜。 “都闪一闪。”谢无涯推开了人群,跟在他身后的是主管本地的两个官差还有一众江湖人士。镇民们也知趣的让开了一条路,等到他们进去后,又重新汇聚到了一起。 钟罄显然是被谢无涯的一脚踢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周围,一部分门派弟子正在搬运着骆宅内的尸体,而官差和其他人则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咳咳,这是怎么了?”谢无涯那一脚力道很大,钟罄不住咳嗽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骆大哥满门是你杀的,他那两个儿子呢?”谢无涯已经从腰间拔出了佩剑,指向了钟罄,由于愤怒手臂不停颤抖着。 钟罄伸了个懒腰,想要站起,但很快被人团团围住了,几十把剑从不同方向指向了自己。 “不是我来这里喝点酒也犯法吧?”钟罄摸着自己依旧晕眩的头,踉踉跄跄的差点跌倒。 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对立的,就好比谢无涯总是不苟言笑,一脸严肃,而钟罄则是永远的没有规矩,放荡不羁。所以单凭这一点性格的差异,谢无涯就对钟罄多了三分的厌恶。 本来骆天光的死就让谢无涯满心忧伤,见钟罄现在这幅德性和自己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向前一步,紧接着就是一通连环腿,直把钟罄踢到在地。 “要不是官差在这里我非要了你的狗命。”谢无涯的怒气尚自未消,恨恨的看着钟罄说道。看着领头的谢无涯,其他门派人士也是把手里的剑用力握了握,现在只要有一个人发号施令,恐怕钟罄立马就会变成蜂窝了。 官差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武林人士的脾气,生怕再闹出人命影响更加恶劣,感紧上前制止。 “都停下,此案还未查清,需当由县令大人亲自升堂查问,依照法律,我们要先给他戴上刑具,先押回大牢,其他人不得再随便出手,否则一并处置。”这领头的捕头说道,然后拿出了随身的手铐脚镣走到了钟罄跟前。 其实原本江湖与中人与官府是不相往来的,他们的原则是江湖事江湖了,可是自打杨韧担任了六扇门总捕头一职后,就下了命令凡事命案须经官府过问。这杨韧绰号“今世孟尝”,虽是朝庭中人,但是却接济过不少江湖好汉,自然名望在外,所以这些江湖中人也是卖他一个面子。 钟罄挨了这几下确实不轻,可是脸上那慵懒的笑容却依旧挂着,他打了个嗝,还能闻出阵阵的酒味,晃晃悠悠的站起,他把手伸向了眼前的捕头。 “你没什么辩解的吗?”这名捕头姓陆,在这里当差已经有十四五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听话的疑犯。 钟罄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个回去再说吧,反正待在这里好像还没有跟你回去安全的。”说完笑着看了一圈围着自己的人们。 听钟罄那么一说,谢无涯简直要气炸了,他冲着陆捕头说道“陆大人,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来路,武功邪门的很,昨天我就一直在怀疑他,没想到他居然会自投罗网,回去让县令大人严加审问,千万要为骆大哥雪恨。”谢无涯紧咬着牙,眼圈已经有些红润,看来他跟骆天光的感情真的不是一般深厚。 陆捕头点了点头,给钟罄上好刑具,然后又将他后背的御剑拿下递给了随行的捕头,这才押起他走出了骆府。 门外的镇民看到一个满脸堆笑的人被捕头押了出来,以为凶手已经抓获又纷纷议论开来,甚至看到钟罄这满脸污泥傻笑的样子,开始传开他是个疯子。 林凤雪一早就等在了镇口,虽然约定时间是中午可是一直踏实不下来,不光是为父亲的安危担心,也害怕钟罄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村里的集市已经陆续开张了,长长的一排但很有序,今天对于这座安静的小镇,最大的新闻就是骆府的灭门案和疯疯癫癫的凶手了,虽然是摆着摊,可是三两个人依旧聚在一起聊了起来。 林凤雪走到了一个包子摊前,想买个包子先填饱肚子,可是却听到了包子摊老板谈论的话题,刚咬了一口她就呆住了。 “老板,你说犯人抓住了?到底是谁呢?”林凤雪好奇的问道。 老板看了一眼眼前这漂亮的姑娘,似乎不是本镇人,他搓了搓手然后说道“姑娘啊,我们芙蓉镇可是太平了几十年了,没想到这骆府刚搬来就遭到了灭门的劫难,不过好在有我们陆捕头,都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凶手抓住了,据说是个满脸污秽的疯子!” “天啊。难道是钟罄?这个笨蛋,都要他一起走了,他却非要待在那里。”林凤雪刚咬了一口的包子直接掉在了地上,终于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三章江湖通缉令(下) 衙门总是森严而又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林凤雪看着这层层的守卫真的想不出解救钟罄的办法,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可能只是站在衙门门口跺脚了。 钟罄被两个捕快生拉硬拽上了公堂,看样子酒还没有醒,可是既然到了公堂之上,无论是什么状态都没人会伺候你的,现在钟罄已经被直接推倒在地上了。 县令姓吴,五十多岁,留着一撇小胡子,眼神中既没有官场上的圆滑也没有无能的愚笨,可以说就是比普通人强一点,座到这个位置刚刚好。在他印象里他的管辖内应该很久没有审过命案了,可是没审归没审,这一出事可就是大事了。 “啪”吴县令将惊堂木拍在了桌上,围观的吵杂声立马停止了。 “下面所跪”他刚想问下面所跪何人,可是见钟罄是趴着的,便把话又收了回去。一众衙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笑又不敢,直憋得脸红脖子粗。 县令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清了清嗓子轻咳了两声,对着陆捕头说道“陆捕头,把犯人搀起来,让他跪好,趴在公堂上太过有失体统了。” 听到县令大人的交代,陆捕头赶紧吩咐左右把钟罄拉了起来,可是虽然是跪着,钟罄的身体依然是晃晃悠悠的。那些衙差奉事多年还真是第一次见此场景,这回可真是绷不住了,同时笑出了声。 吴县令又是将惊堂木一拍,冲着堂下喊道“肃静,谁再笑打他二十大板。” 看到县令大人发怒了,这些衙差们感觉稳了稳情绪闭上了嘴。 门口的谢无涯已经看不下去了,赶紧抱拳说道“大人,此人无视公堂,昨日多次做出疯癫之事。而且大人千万别被他的样子蒙蔽了,此人武功奇高且极其怪异,今日我们和几位捕头赶到之时,他无端睡在现场,此事必有蹊跷,望大人明察。” 听谢无涯那么说,吴县令把头转向了陆捕头问道“此事当真吗?” 陆捕头点了点头,答道“确有此事。” “既然如此,先去找盆凉水把这个疯子泼醒,我倒要看看他能疯到什么地步。” 听到县令大人的吩咐,下面几个衙差赶紧打来了水直接泼在了钟罄的身上。钟罄打了个激灵,然后看向了左右。 “你们这是什么酒?一点味道也没有。”说着还不住的摇着头。 吴县令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当官多年遇到的犯人多了,可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疯子。他把惊堂木又是一拍,然后对着钟罄说道“堂下那疯子,我来问你你叫什么,杀害骆天光一门的凶手可就是你啊?” 钟罄迷离的看着吴县令,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到了公堂上。 他笑了笑然后答道“大人,我好像是喝多了,也记不清了,不如您准备点好酒好菜让我回忆回忆,或许能够想什么呢。” 钟罄的话让吴县令气的差点连胡子都炸起来,他拍着桌子说道“好酒好菜,我就让你吃个够,左右来人,先赏这疯子二十大板,让他吃饱再说。” 听到县令大人发话,左右衙差哪敢怠慢,赶忙拿起手中的家伙按倒了钟罄,随后就是一通乱打,可是这钟罄从头到尾也没喊一声,脸上依旧带着笑。 很快,二十大板打完了,吴县令捋了捋胡须问道“那疯子,好酒好菜吃的可还满意?” “满意,官家的酒菜味道就是不一样。我现在突然觉得有了精神。”说完伸了个懒腰,而且明显身体也不再晃了。 吴县令也是没办法了,他轻笑道“若如此就请回答本官问你的问题吧,你叫什么名字,是否杀害骆府一门的凶手就是你啊?” 钟罄还是看了看左右,一众掌门正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好像随时都想冲上来将他撕掉。 “好吧大人,我叫钟罄,我想门口的几位江湖人士希望是我吧?那我承认就算了。”钟罄说道,然后还对门口的谢无涯挤了挤眼睛。 县令大人对钟罄所做的狗屁回答真的都没话说了,他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问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啊,你可要想清楚后果,公堂之上没有虚言,那你再说说你是怎么杀害那么多人的,又为什么杀人后还不走呢?” 钟罄想了想,然后挠了挠自己的头,看着县令答道“应该就是我挥出一剑,然后那些人就都死了吧。至于为什么会留在那里我想应该是他家的酒还不错,所以我多喝了几杯吧。” 门口的谢无涯已经听不下去了,这钟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吗,他赶紧跨前两步对着县令大人又是抱了抱拳说道“大人,这疯子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以为自己是神仙吗?还一剑杀死了几十人。”只是谢无涯即使不说,县令大人当然也是明白的。 不过谢无涯的话却把钟罄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转过头去看着谢无涯然后问道“那谢掌门的意思就是人不是我杀的了?那我得先谢谢您为我洗脱嫌疑了。”说完笑的更加痛快了。 谢无涯被钟罄怼的满脸通红,但是却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只气的甩了甩衣袖又走回了人堆。 原本严肃有秩的公堂今天却成了上演闹剧的场所,吴县令也被搞得晕头转向。 “疯子,这人绝对是疯子,师爷,把笔录给他,叫他签字画押,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明日午时将他问斩,退堂。”说完吴县令起身摇着头走出了公堂。而钟罄连笔录看都没看就按上了手印,随后便被带到了牢房。 不过不管怎么说,起码钟罄是认罪了,而且也被定了死罪。看到这里谢无涯也对其他的江湖朋友说道“咱们也散了吧,这疯子已经伏法了,骆兄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说完带领众人也是离开了衙门。 虽然案子确实不小,可是审起来倒是真没费什么功夫,甚至比一些小偷小摸的案子还要快,不过听到钟罄明日被问斩的消息,林凤雪却真的慌了,她搞不清楚钟罄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做过的事却还要承认,而且是那么痛苦的承认。虽然父亲的事也是万分着急,可是她却不想离开,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对这个脏兮兮的年轻人那么挂怀。 “唉,还是先去镇口吧,也许天黑有机会潜进衙门的,到时候再想办法救这个笨蛋吧,真是上辈子欠他了。”林凤雪咬了咬牙,然后重新回到了镇口。 牢房里,钟罄被关进了死囚室,可是自打他进来后就没有消停过,除了跟隔壁牢房的犯人斗嘴,就是说话嘲讽牢房里的狱卒。搞得牢房内真的是乱糟糟的一团。 一位姓庄的年轻狱卒已经被钟罄快烦死了,本来平时脾气就不小,现在更是火冒三丈。 “唉,你消停点好吗?你就一天的活头了还那么活跃,小心老子提前送你走。”说着话,这姓庄的狱卒就拔出了妖刀敲打起来牢房的柱子。 钟罄显得不以为然,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他凑到了近前指着牢房说道“这位大人啊,您看看既然我都快死了,您就不能给我个好的环境吗?这里也太黑了,搞得我怕怕的,所以才不得不住的讲话,而且环境差也就罢了,起码也得给我找个美女陪我喝酒吧。” 这姓庄的狱卒都快被钟罄气晕过去了,他伸出手指着钟罄说道“你果然是个疯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牢房不是妓院。还有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再敢吵的话我就进去找东西把你的嘴堵上。” 其他狱卒看着两人争吵的样子都觉得好笑,不停的发出了嘘声。 庄狱卒说完转身要刚要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没走出几步,里面的钟罄又不安分了。 “喂,我说大哥,别走吗,陪我聊聊天,一个人好烦的。”而且这次钟罄不但声音更大了,还是用唱的方式,那声音简直是太难听了。 庄狱卒这次真的是受不了了,他拿起腰刀从两课柱子中间伸了进去,试图吓退钟罄。可是这一举动可不要紧,伸过去的刀突然被钟罄双手合十夹住了,而且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吸力把自己吸到了柱子跟前。他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向同伴呼救。 “你们快过来,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我的身体被他吸过去了。” 听到庄狱卒的呼叫,其他狱卒也感觉到事情不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感觉抄起家伙来到了钟罄的囚室,三两下打开锁拿着刀就冲了进去。 钟罄等的就是这一刻,见牢门打开了,他收起了内力放开了庄狱卒的那把刀,然后向了其他三位狱卒。虽然身上带着刑具,手脚行动不便,可是他依旧灵活躲闪着几个狱卒的攻击。 “看刀吧你。”一位狱卒大喝道,找准空隙一刀向钟罄劈去。而其他两人也是左右夹击,三把刀三个方向砍向了钟罄。 情势太险恶了,面对这躲无可躲的攻势,一般人恐怕会命丧当场了,只不过钟罄并不是一般人的。只见他退后两步,脚下用力整个人好像飞了起来,左右两刀当然是扑了空,而正面迎来的那一刀结结实实的砍在了他手上的铁链上,随即借着他浑厚的内力与这一刀的攻势,铁链从中间被斩为了两段。 三位狱卒都被钟罄的这首功夫惊呆了,可是与高手过招是容不得半分走神的,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钟罄就快速的点出了三指,三个人只觉胸前一麻便不能动了。 门外的庄狱卒早就吓得贴到了墙上,他战战兢兢的看着从牢里走出的钟罄,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可是他是听不到回答的了,因为很快他就和他的几位同伴一样,也是完全动不了了。 “呜,还不错吗,跟我想的一样,我呢这就要走了,四位大哥谢谢你们了。好好休息休息吧,被我点了穴的人必须要过两个时辰才会自动解开,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解的包括我自己都不会。再见了。”说完钟罄走到门口找到了自己身上刑具的钥匙,把身上的手铐脚镣全部打开了。可是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又重新走回到庄狱卒的旁边捡起了他的腰刀。 庄狱卒以为对方是要杀掉自己,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可是不管再怎么害怕身体却是无法动弹分毫,声音也是发不出,一颗颗大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把身上的衣服都浸湿了。 钟罄笑了笑做了个鬼脸,然后对他说道“老哥,别害怕吗,我用你的刀不是杀你的,放心吧,我的三个原则之一就是此生决不杀一个人。借你的刀只是想给牢里的弟兄们放个假。”说完钟罄拿起刀真的挨个把牢房外面的锁砍断了。 牢里的犯人起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跑吧”,大家才反应过来,然后乌压压一伙人冲出了牢房。 这几个狱卒可是吓破了胆,要知道丢失犯人可是杀头的重罪,看着一个个逃走的犯人,他们心里的苦恐怕还不如被一刀杀了的痛快了。 钟罄似乎很悠闲,他并没有去抢着冲出去,而是悠哉的在衙门的后宅溜达起来,此时衙门内已经乱成了一团,所有捕快衙差都急着到处抓犯人,就连吴县令都站在院子中间急的直跺脚了。钟罄看着这一幕,又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走进了后宅内一间房子。 不过好在吴县令指挥有方,很快牢里的囚徒们又重新被带回到了牢房,吴县令带着师爷去清点人数,可是唯独少了钟罄,而问向那几位狱卒,居然没一个人回答,只是滴溜溜的眨着眼睛,吴县令虽然知道他们几个被点了穴道,可是依旧愤怒的给了他们几人一人一脚。 “师爷,快点去画画像,派人张贴到镇口,给我严加查问,千万别让这小子跑了。”吴县令跺着脚大吼道,可是师爷却没有动,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自己。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快去啊。”吴县令气愤的给了师爷一巴掌。 可是师爷还是没有动,浑身颤抖的看着县令,嘴唇也是一直哆哆嗦嗦的。 “可是县令大人,那小子脸上的污秽太多了,我根本都不知道他的长相要怎么画啊?” 吴县令这才明白原因,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说道“那就按照这个样子画吧。” 很快镇口就安排了几位精明的捕头进行检查,而画像也被张贴在了镇口的城墙边上,只不过这幅画像真的太过奇葩了,虽然画着一张人脸,可是估计没有人能看明白这犯人的容貌,只知道逃犯的名字叫做钟罄。 已经接近中午了,衙门内也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吴县令今天被搞得头都大了,他叫起夫人儿子想去外面街上散散心。可是走到门口又让他更加不痛快了。 “咦,少爷不是刚刚出去了吗?您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位衙差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县令的儿子。 而吴少爷也是十分不解的看着他们,说道“我今天一早都在书房读书的,哪里出去了啊?莫不是你们看错了?” 而另一位衙差则是信心满满的,他坚定的看着吴少爷说道“不会的,就是那会大家都抓牢里犯人的时候,我们看您摇着扇子不慌不忙的出来了,而且您穿的也不是现在这件衣服,是那件蓝绸缎的。” 听到这里,吴县令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他没好气的说道“都回屋里去吧,没心情出去了。还有你们两个守门的,告诉你们以后眼神活着点。”说罢甩着衣袖气呼呼的走回了屋,而剩下四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吴县令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镇口的林凤雪一直在关注着钟罄的情况,见到加强了守备又悬挂了钟罄的画像,她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钟罄从牢里逃出来了,而忧的是那么强的守备万一被抓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 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一波波被守卫查看的过客都被放了出来,可是依旧没有看到钟罄的影子。而就在她专心致志盯着的时候,一位摇着折扇穿着体面的公子哥走到了她的跟前。 “姑娘是在等人吗?” 林凤雪细细打量跟自己说话的这人,只见他眉清目秀,鼻梁高挺,面庞白皙,可谓是一表人才,看来应该是不知是哪里的富家公子。可是她又怎么能告诉对方自己等的是城墙上悬挂的通缉犯呢? 林凤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那既然你不等人,我可就要走了啊,反正说好的中午在镇口见面我是来了。这就不能怪我无信了。” 听到这人说话,林凤雪脸上露出了喜色,她赶紧转过头去看那位富家公子,可是那公子的神情已经和刚才不同了,而是换上了一副慵懒的笑容,眼睛也是坏坏的眨着。 “钟罄,你个笨蛋。”林凤雪无法掩饰心里的喜悦,直接扑到了钟罄怀里。 钟罄没想到林凤雪居然会那么担心自己,心里自是十分感激,他把嘴巴凑到林凤雪的耳边轻身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边走边说吧。”说罢拉起林凤雪紧随着其他出城的人离开了。 江湖上的消息总是传的比较快的,谢无涯本以为这件案子就此结束了,可是没想到半天时间还不到钟罄居然就逃走了,他知道这官府是依仗不了了,感觉亲自执笔写书一封传给了公孙盟主,而公孙盟主本就对骆天光的事很是关心,可是得知凶手居然会逃脱后也是勃然大怒,他吩咐手下龙虎二位护法立刻在整个武林洒下“江湖通缉令”,不论是谁用何种方法诛杀钟罄,皆可以赏银十万。 这恐怕是历年来最大的一次悬赏了,调动整个武林去追杀一个人的事,更是从未发生过,钟罄还在无赖式的和林凤雪斗着嘴,他不知道,其实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是整个武林的公敌了,而这凶险的路上要怎么走,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四章最好与最差的客栈(上) 现在的钟罄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让人有些不适应,似乎脏兮兮才更符合他原本的样子,一路上林凤雪的眼睛始终就没有离开过他。 “怎么总是看我?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话钟罄抹了把自己的脸。 林凤雪笑了笑说道“没有啊,只不过什么都没有我才看的,好像你原本脏兮兮的样子才更符合你这种无赖性格。” 可是脏兮兮也不是人原本就会有的,这句话不仅适用于人的外貌,更适用于人心。只不过肮脏到底是环境造就的还是人自己造成的呢? 钟罄也是一笑,然后凑到了林凤雪的耳边说道“看来你似乎更喜欢无赖啊?”说完哈哈大笑的跑开了。 林凤雪脸被羞的通红,看着跑在前面的钟罄,她假装生气挥着拳头冲了过去。 出了芙蓉镇没有多远就是交界处的一处客栈,环境不算好可是人却不少,不过环境虽然不怎么样招牌名字可是十分大气。 “望月楼?就这破房子还好意思叫这种名字?”林凤雪念着招牌上的字摇了摇头。 不过钟罄却觉得这个地方不错,他对着林凤雪挑了挑眉毛,然后说道“其实也不错啊,我觉得肯定这客栈应该连屋顶都是漏的,所以晚上能直接看到月亮。这也是挺诗意的事情吗。走吧。” 说完钟罄径直向客栈走去。 林凤雪有些急了,她紧走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钟罄。 “喂,我说你去客栈做什么?现在才刚过中午,难道你是懒虫吗?我们要赶路去找我父亲才对的啊?再说了这种破地方要怎么住啊?”林凤雪显得很不情愿。 钟罄看了一眼客栈门口的大酒缸,然后眯起眼睛抽了抽鼻子,样子看起来很是享受。 “赶路?那林大小姐我们要往哪里去呢?难不成要我跟你一路走过去吗?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的酒太香了,如果我不进去喝两杯的话,恐怕脑子也转不起来了。”说罢钟罄独自走进了客栈。 林凤雪对于这个酒鬼很是无奈,她搞不清楚为什么男人的世界如果没有酒喝就如同要了他们的命一样。既然拿钟罄没有办法,那林凤雪也就没有选择了,她皱了皱眉紧跟在也走了进去。 这间客栈确实真的很差,不光是从外面看,里面也是一样,似乎店主人很懒,桌子上流上的菜汤已经厚厚一层了,而且地上的尘土也是厚厚一层,甚至连店家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上下两部分颜色都不一样了。 不过钟罄好像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一杯杯的给自己倒着酒,不停吃着店家端上的一道道菜,嘴里还不住夸赞着好吃。 林凤雪可没有他那么看得开,看这环境也没有了食欲,她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手帕,先是把桌椅简单的擦拭了一番然后才坐下,最后又把自己的佩剑放好,生怕沾染了过多的尘土。 钟罄叹了口气,看着林凤雪说道“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啊,明明还不错的饭菜却要拘泥于这种小事。” 林凤雪也懒得跟他理论,她知道如果要是跟钟罄这种人太过较真的话恐怕早就被气死多少次了。所以她把头转向了一边,打量起这座饭店的客人。 似乎江湖中人每天都是急匆匆的,可是真说道有多少是办正事还真是寥寥无几。不一会功夫,已经来来去去的换了三四桌人了。 “咦?”林凤雪突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然后把头转回到钟罄身上。 钟罄正开心的享受着这美酒佳肴,看到林凤雪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他立马定在了那里。 “又怎么了?是不是想吃东西又不好意思说了?没关系客栈里最不缺的就是酒菜了。”说完又夹了两口牛肉到嘴里。 “不是啊,我是说正经的,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你的那把剑呢?就是很丑但很厉害的那把。”林凤雪把头往钟罄跟前探了探问道。 钟罄还以为林凤雪这一惊一乍的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慢吞吞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空荡的桌子一角,然后笑着答道“自然是在衙门里啊,难不成我还要把它带出来啊?那岂不是太过显眼了,再说了我不是还从他们那里偷来了一身衣服和这把折扇吗?”说完从腰带里拿出了折扇还扇了扇。 其实武林人士都是很爱惜自己的兵刃的,他们基本是兵刃不离手,说兵刃就是自己的性命可能有些夸张,可是真正临阵的时候一把自己熟悉的兵刃确实有可能为自己增添几分胜算的,更何况钟罄的那把剑还是一把少有的神剑。 “可是难道你就这么甘心把那把剑就这么丢掉吗?”见钟罄毫不在乎的样子,林凤雪却着了急。 看来今天的酒确实不错,已经开始用直接对着酒壶喝开了。直到把最后一口喝干他才对着林凤雪说道“可是我如果把剑从衙门带出来的时候恐怕我自己都出不了门吧?那么显眼的兵器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而且我再告诉你个秘密。”说着他把嘴凑到了林凤雪的耳边。 “我的剑可是有灵性的,不久以后它会自己跑回来的。”说完后钟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林凤雪已经开始懒得搭理这个疯子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何必皇上不急太监急呢,她起身开了两间上房,然后丢给钟罄一把房门钥匙独自上楼去了。 说是上房可能就跟钟罄说的一样,顶多就是房顶不漏,林凤雪打开门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霉味就迎面而来,她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环境,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今晚的月色确实不错,而住在望月楼里赏着月亮确实独有一番风味,只不过屋子里确实是看不到月亮的,想看月亮只有到屋顶。 钟罄懒洋洋的躺在屋顶上,嘴里含着一根稻草,还顺便哼起了歌。只不过他的歌声一直很难听,可是他自己却很是享受。 “你唱那么难听的歌是想把我的客人都吓跑吗?”不知什么时候,店家掌柜的已经来到了屋顶走到了钟罄跟前。 钟罄笑了笑然后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掌柜的说道“那又何妨呢?反正明月山庄又不缺钱的,走了客人刚好图个清静。” 听钟罄那么一说,店掌柜也哈哈大笑起来,他又是向前两步坐到了钟罄旁边。 “少侠怎知道我们这里是明月山庄呢?”店掌柜好奇的问道。 钟罄摇了摇头,然后答道“我不知道啊,不过应该也没有人会知道的吧?因为根本就没有明月山庄。” 这又是一个狗屁不通的回答,明明是钟罄自己说的这里是明月山庄,可是后面的话无非又把自己之前的说法全部推翻了。 可是店掌柜却还在笑,而且越笑越开心。 月,本是皎洁干净的物体,而用明月来形容这脏兮兮的客栈确实很不恰当。 钟罄将嘴里的稻草吐了出去,然后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说道“江湖传言明月山庄庄主月如梦是位爱美而又神秘的女人,可是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她,更别说明月山庄这个地方了。似乎这一切都只存在于江湖人的话里。其实从我进来这里就发现了一点,虽然表面上这里脏兮兮的,可是里面的东西却是十分讲究,桌椅梁祝全都是上等木料所制,而且连喝的酒起码都有三十年的窖龄,恐怕连盛酒的酒缸都是价值不菲的吧?试问如果只是一家普通的客栈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手笔。” 店掌柜似乎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示意钟罄继续说下去。 钟罄努了努嘴,然后继续说道“如梦庄主追求的应该是完全没有尘埃的世界,就如同这天上皎洁的月亮一般,可是她自己应该也明白在尘世中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就连山庄的名字都不可能做到,月庄本就是一个脏字。” 此时的店掌柜已经拍起了手,看样子钟罄的猜测果然是没有错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店掌柜似乎听的意犹未尽,继续问道。 钟罄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应该也是个大人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聚合斋的老板方兴龙。” 无疑这一次钟罄又猜对了,因为店掌柜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一丝忧伤,那种眼神似乎很凄惨,就如同一匹掉进陷阱的狼,在临死前透出最后一丝绝望一般。 聚合斋不是任何门派,更与商业无关,他存在的价值就是收集江湖各类失传的奇异武功与已故豪侠们的名刃。但是八年前不知什么原因聚合斋却一夜之间在江湖中消失了,传闻是有人看上了老板珍藏的魔教第一神功血玉诀,可是因为争夺不成,索性杀人灭口。只是传闻只是传闻,没有人见过方老板的尸体,更没有人见过那些被他珍藏起的武功。 方兴龙叹了口气,然后对着钟罄说道“没想到那么多年了还有人会记起我的名字,不过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以前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提了,当时若不是如梦庄主救我一命或许真的就和江湖传闻一样了吧。既然猜出了那么多,那你应该也知道明月山庄的规矩的。说吧想要什么,两个时辰内一定给你办到。” 钟罄看了一眼周遭,唯有这一座客栈孤零零的矗立在此,似乎在夜幕中显得更是荒凉。 “给我准备一驾马车,然后配上一个车夫,马一定要好马,车一定要好车,天亮前我就要。”钟罄说道。 这方掌柜先是一愣,随之又大笑起来,他想不到对方居然会提出这么微不足道的要求。 “好,没有问题,不过不是天亮,说了两个时辰之内必会两个时辰为你准备好,这是我们的规矩。”说完方掌柜便走下了屋顶。 月,很美,也很孤傲,或许美的有些高高在上也不是好事,毕竟只能仰望。 第二天一早,林凤雪就敲开了钟罄的房门,见钟罄还是美美的睡着,她过去一脚踢在了床铺上。床铺的抖动打破了钟罄的美梦,他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向了一旁的林凤雪。 “早啊,凶猛的母老虎。”钟罄砸了咂嘴,看来突然被吵醒确实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林凤雪又是一脚踢在床上,然后生气的说道“快点给我起来离开这个地方,真是受够了,这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吗。” 而钟罄似乎还是没有想动的意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眯眯的看起了林凤雪。 “喂,叫你起来你听不到吗?懒虫,别逼我动手打你啊。”说着话,林凤雪攥起了拳头对准了钟罄。 钟罄还是没有动,然后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本来我是想起的啊,可是我没穿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随时可以起来的。”说罢就要掀开被子起身。 林凤雪钟罄的反应早已羞红了脸,赶忙转过身跑出了屋子,嘴里还不忘说道“钟罄你个混蛋,我在客栈外面等你。” 钟罄见林凤雪的样子早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好像对他来说戏谑林凤雪真的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披着金鞍的两匹白马拉着一辆镶满翡翠的车,连车夫的行头上都装饰满了玉石翡翠,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甚至连皇宫内院都不见得有这么豪气的马车,林凤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简直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眨了,只是长大了嘴巴不停的望着。 见到钟罄出来车夫赶紧恭敬的迎了过去,礼貌的撩开了车前的门帘。 “少侠请上车吧,小的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钟罄向林凤雪招了招手,然后自己先上了车。林凤雪不敢置信那么高档的一具马车居然是钟罄找来的,她甚至觉得钟罄比这位体面的车夫更适合驾车,可是眼睛总是不会骗人的。紧接着那车夫也是对林凤雪礼貌的招了招手,把她也请到了车上。 马,已经开始拉动了车,钟罄看了一眼窗外,方掌柜也正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他。钟罄拱了拱手,对着方掌柜说道“谢了。”随后便随着两匹马的马蹄声上了路。 “我们接下来去哪?”林凤雪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这特殊的待遇,手里还不住摸着车内的每一件点缀物。 “先去洛阳吧,然后再去下邳。我想不论偷走刀的人是谁,他都会有目的的吧?既然知道了地点在哪那我们就来个以逸待劳吧。”说完无聊的弹了弹旁边的玉坠,手指与玉坠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甚是悦耳。 车夫似乎耳力极佳,只是听到钟罄他们的聊天便知道了去处。 “驾”,随着车夫一声响亮的喊声,两匹骏马又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踏上了大路。 第四章最好与最差的客栈(下) 洛阳,的确是个很繁华的都市,不只是因为它是几朝的古都,而且这里似乎来往的江湖人士也是相当多的。下来马车,车夫礼貌的与钟罄打了招呼,他确实是个很懂事的车夫,虽然像这种人肯定不是普通的车夫。 而钟罄并不关心他到底是何身份,更不关心他这会去了哪里。反正只要需要的时候他会回来就好了。 “这次你不会再带我去那种破客栈了吧?”林凤雪看着这繁华的景象问道。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因为即使在这里想找出那样一间客栈恐怕都是不容易的。只不过,即使这里再繁华的客栈在钟罄心里恐怕也是不及望月楼万一的。 “我们就进这里吧。”林凤雪指着洛阳城中心最大的一间客栈说道,她的准则就是,出门绝不委屈自己,不论在什么情况下。 “龙门客栈?”钟罄笑了笑,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反驳,因为这也是他想去的地方。 龙门客栈是一间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客栈了,而钟罄在乎的并不是他的环境和历史,而是经过这里的武林人士往往都会停留在这里,在这里可以打听到不少江湖上的消息。 “对吗,这才是客栈该有的样子。”这次是林凤雪先跑进去了,随后她便兴冲冲的点了不少吃的,还捎带给钟罄要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看林凤雪的样子显然这两天她是真的饿了,不一会狼吞虎咽的就把一叠菜吃了个精光。 钟罄摇了摇头,他搞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愿意吃下自己不喜欢的食物。 龙门客栈好像每天都是爆满的,只是刚到中午客栈内就全被占满了。钟罄边喝着酒边听着周围其他江湖人士的交谈,他觉得像林铁玄这种身份的人突然失踪,对于江湖人士来说必定是个热议的话题。果然如他所料,不一会旁边的一桌就真的聊开了。 “你听说了吗,最近江湖上又开始不太平了,恐怕又要有大事发生。”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剑客对他对面的一位老者说道。 那老者先是一皱眉,然后好奇的问道“贤弟所指何事?可否说来听听。” 那剑客看了一眼左右,然后警惕的说道“据说七星刀又重现江湖了,好像传闻七星刀已经落在了江南三十六寨总瓢把子林铁玄的手里。” 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父亲的名字,林凤雪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七星刀,就是那把与宝藏相关的七星宝刀?那林铁玄现在在哪里?”老者显得很激动,说着话就站了起来。 粗布剑客见状赶紧捂上了他的嘴,随即偷偷的看了看左右,见似乎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才又慢慢的坐了回去。 林凤雪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不晓得这人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可是为什么会传出刀在自己父亲手上呢?而且明明关于七星刀的事应该很少有人知道的,这两个人又是从何得知?总之既然提及了有关自己父亲的事,不论真假,听听也是好的。 那粗布剑客隔了一会,见确实没有人看他们这边,便想开口继续讲述,可是还没等话说出来,却被门口处的吵闹声打断了。 “什么鬼地方,来这里吃饭居然告诉我没有地方。”门口处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大汉,虽然说着中原话,但是却十分生硬,让人听起来很是奇怪。可能是听店小二说没有座位了,那人十分气恼,一把将店小二推倒在地上。 钟罄刚喝了一杯酒,就被这奇怪的声音吸引了,定睛看去,他差点把嘴里的酒喷了出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吴服(即和服),头顶梳着一个发髻,脸色略黑,眼神却是十分犀利,而且头微仰着,似乎甚是高傲。最主要的是他腰里别的一把刀十分引人注目,长度跟一般的刀差不多,可是看刀鞘的样子应该是极窄极薄的一把刀。 小二见这大汉极其彪悍,也不敢硬惹,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后堂跑去。 “喂,那汉子,来我这里坐吧。”钟罄故意学起了那大汉说话,只是这话被他说起来更是不伦不类。 那大汉也没有谦让,听到钟罄招呼连谢也没有就坐到了他们一旁,并且很不客气的抄起筷子就开吃起来。 林凤雪甚是厌恶,他搞不清楚钟罄这又是犯什么病,居然把这么没有礼貌的人叫到了自己桌上,她白了钟罄一眼,然后很不开心的看向了旁边。 钟罄却很是开心,他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大汉,而大汉却好像没有想理他的意思,只是顾着自己吃肉喝酒,不一会功夫把一桌子饭菜吃的都差不多了。 钟罄对林凤雪眨了眨眼,然后小声说道“本来我以为我就是很没规矩又让人讨厌的那种人了,可是见到他我才知道恐怕以后我得排第二了。”说着话还指了指旁边的大汉。 林凤雪听钟罄这么评价他自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我们华山派最近收到了盟主的江湖通缉令,你们嵩山派有收到吗?”这次说话的是钟罄他们另外一边,不过明显这两家都是江湖中的大门派了。 只见对面的嵩山弟子脸色开始凝重了下来,然后摸了摸手边的长剑然后说道“似乎盟主这次力度下的很大,为了抓那个人不惜召集整个武林的门派,十万两白银,这价格恐怕连七星刀所隐藏的宝藏也就如此的吧?” 又是七星刀?林凤雪听到这三个字又是一惊,原本是江湖中鲜为人知的秘密,可是自从来到这家客栈却不住被人提起,甚至要是江湖中的大人物提及起七星刀也就罢了,现在连这些小角色也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难道这个秘密已经成了公开的了? 正发着呆,没想到两人之后的交谈更是让林凤雪讶异到了极点。 “可不是吗,不过这么算起来这个叫钟罄的小子就算死也值了,有谁的脑袋可以值上十万两。只不过盟主只说了名字,这钟罄到底长什么样子啊?”华山派弟子摇了摇头,很是失望,就好像如果他知道这钟罄的长相,那这十万两就势必是他的了。 林凤雪转过了头看向了钟罄,而此时钟罄也在看着她,还不住的挑着眉,似乎很是得意。 “看来你脸脏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就像带上了一层无形的面具,这样连仇家恐怕都不好找你了。”林凤雪小声说道,脸上也是紧绷着笑。 面具总是会帮人隐藏很多东西的,只不过有的有形而有的无形,其实对于人这种动物来讲,谁又没有几层无形的面具呢?像对财富的贪婪,对权势的向往,对美女的期盼等等,只要有欲望,人随时都会戴上一副面具的。 钟罄的眼珠又开始再转了,林凤雪预感到了他不知又再打什么主意,每次只要他做出这种动作,紧接着都会是做出一系列的疯事。果然,现在钟罄已经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开始走向了华山与嵩山弟子的那一桌。 “刚才听二位兄台说起钟罄,不知两位可否见过。”钟罄笑眯眯的对刚刚交谈的两位门派弟子说道。 林凤雪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她猜的并没有错,这家伙的脑子又开始犯病了。 那两位弟子抬起了头,见对方是个长相俊秀,穿着华贵的富家公子不觉多了几分好感,江湖人士本就豪放,两人拉过了一张长凳招呼钟罄坐在了他们桌前。 “唉,哪里见过,要是见过就好了,只不过这位兄弟看样子不像我们江湖中人啊,难道也对钟罄这人感兴趣?”那华山弟子说道。 “对啊,要是真知道这钟罄在哪,恐怕我们早就去抓他了,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了,拿到十万两恐怕三辈子都衣食无忧了。”那嵩山弟子接道。 钟罄挠了挠头,端起了眼前的酒杯,然后叹了口气,摇着头喝下了一杯酒。 两人都对钟罄的摇头叹气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等待他说些什么。 放下酒杯,钟罄突然变得很严肃,对着两位门派弟子招了招手,然后把脸凑到了他们跟前。 “二位兄台,我好像真的知道这个钟罄在哪?不知二位可有兴趣一听?”钟罄显得很神秘,轻声的对二人说道。 这二人听钟罄那么一讲,当然是巴不得呢,毕竟金钱的诱惑可是无限的。他二人同时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了无比的贪婪。 可是钟罄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还不住的大声狂笑着说道“屋里的各位前辈,兄长们听好了,我听说诸位都在找钟罄,我知道他在哪。” 那二人见钟罄居然那么大声音说话,赶紧拉住了他,然后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小声点,生怕这独家的消息被众人分享去,扰了他们夺得十万两的机会。可是已经晚了,因为屋内其他桌的人们已经看向了这里。 “小伙子,你可别胡言乱语啊。要是敢胡说的话,我们会要你的命的。”一位黑衣长者已经站了起来,对着钟罄说道。 钟罄又是笑了笑,然后指着那黑衣长者说道“我句句所言都是真话,只不过即便我说了真话,恐怕你还是会要我的头的。因为我就是钟罄。” 听到钟罄的话屋里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以为这小子是在开玩笑,因为从钟罄的打扮来讲,他就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就算有功夫恐怕也顶多就是杀鸡的功夫。 “我说兄弟啊,我就知道你再逗我们,莫非你和那钟罄同名?我们要找的不是你,是那个杀害了骆天光一门的钟罄。”那华山弟子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笑声中强挤出了几句话。 钟罄也在笑而且笑的声音甚至比那些人更大,他伸出了手,然后对着桌上的剑招了招,而这个时候那把剑突然奇妙的被他吸到了手上。 这一下,没有人在笑了,只听齐刷刷的一声,屋里那些江湖人士同时站了起来。 林凤雪知道事情又被钟罄搞大了,她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屋子人,下意识的摸了摸桌上的佩剑,她知道很快应该就有一场恶战了。 而她旁边的那个大汉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乎,好像只关心自己眼前的酒和菜合不合胃口。 钟罄依旧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叹道“现在看来我应该就是你们找的那个钟罄了吧?或者你们也可以直接叫我十万两,只是如果是那么多人一起分我这颗头的话,恐怕每个人也分不到多少吧?”说完对着身旁的两位门派弟子挤了挤眼睛。 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本来还是信誓旦旦的要取钟罄的脑袋,现在那些人居然全都愣住了。可是沉默也只是一时的,总归还是要有人出来打破的。 现在拐角处的一位年轻人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把很长的大环刀,只听步伐就知道这人的外家功夫应该有些火候了,他三两步走到钟罄跟前拱了拱手,然后对着钟罄说道“我乃铁刀门第三代掌教弟子钱枫,特来领教阁下高招。”说罢挥起一刀就向钟罄劈去。这年轻人力道很大,而且刀的分量似乎也不轻,在空中划过的刀风震得周遭的人耳朵都有些不舒服了。可能是刚刚见到了钟罄的出手,这钱枫一上来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刀,已经到了钟罄面前,可是钟罄依旧一副慵懒的模样,形势已经十分凶险了,可是钟罄却突然打起了哈欠,然后微微的侧了侧身。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将对方凌厉的一击化解掉了。只听咔嚓一声,钟罄旁边的长凳已经从中间断成了两断,甚至刀风依旧没有停,连带地上的砖也被划出了一条缝。可想而知,刚刚这一刀如果直接劈在钟罄头上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成了两半了。 只不过钟罄现在还是好好的站着,依旧活的很好。钱枫见一击没有成功,紧接着又攻出了第二刀,这一刀是横着砍过去的,依旧是力沉劲猛,直接斩向了钟罄的腰间。钟罄稍稍后退,右脚微抬,只听“嗡”的一声,钱枫手里的刀已经直接插到了房梁上。这第二招又被钟罄轻易化解了。 钱枫见那么多人盯着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虽然失了兵器,但他拳脚功夫也颇不错,攥起拳头,又是凶猛的一拳直击钟罄的面门,只不过拳头只出到一半,就感觉前胸一麻,便再也动不了了。 钟罄吹了吹两根手指,然后对钱枫说道“看来我的头还在,那么也就是这十万两跟你无缘了,下一位来吧。”说完对着人群招了招手。 第五章异国的刀客(上) 不一会功夫,已经有三四名江湖人士被钟罄点中了穴道,虽然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是脸上的汗珠却已经出卖了他,毕竟人的体力都是有限的,面对几十号人的车轮战,任谁都是撑不住的吧。 “钟罄,放弃抵抗吧,你再有本事也敌不过我们这么多人的围攻的。”说话的是广林镖局的总镖头袁洪,虽然他武功在这些人里面不是最高的,可是辈份却是最大的,所以在江湖中只要是他广林镖局的镖,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去劫的。 林凤雪也已经看出了钟罄体力似乎有些透支,她知道要是继续再战下去的话恐怕真如这袁洪所说,没有办法虽然这祸确实是这笨蛋惹出来的,可是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她咬了咬嘴唇,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然后挡在了钟罄前面。 “哼,枉你们自称武林豪侠,居然几十人轮流打一个,你们算什么本事?”林凤雪扫视了一圈众人,语含讥讽地说道。 袁洪见是个小姑娘,自然没把她放在心里,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姑娘此言差矣,如果是比武较量,我们自然不会以多欺少的,可是钟罄这恶贼罪恶滔天,乃是盟主亲自下的指令,你年纪轻轻最好不要趟这浑水,免得也枉受牵连。”说完对左右两边的人使了使眼色,意思是叫他们把林凤雪拉到一边。 而林凤雪哪里是那么容易受人指挥的,见左右两人捏着拳走向自己,她把剑端平指向了二人。 “不怕死的尽管来,今天谁敢动钟罄我就跟他拼了。” 那二人见对面只是个姑娘,根本没放在心上,疾走了两步就要左右夹攻,林凤雪也不敢怠慢,在身前舞了个剑花,要将来者逼退。只不过刚一起手,却被钟罄拉到了身后。 那二人自然没有得逞,见林凤雪已被钟罄挡在了身后,他们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袁洪,等着他接下来的命令。 钟罄微侧了下头,笑嘻嘻的一把将林凤雪搂到了怀里,林凤雪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推开了钟罄,本来现在情势就是万分危险,他想不到钟罄居然还会做出这么轻浮的举动。 “你这个白痴,祸都是你闯出来的,我都搞不懂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可没有心情跟你逗,你还不快跑,这里我先顶着,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林凤雪语气中略显嗔怪,可是更多的却是关心。 听到林凤雪的话,他们身后的几桌江湖人士略微的挪动了脚步,挡住了客栈的门口,看意思生怕钟罄会跑掉,预先把退路给他封死。 不过钟罄似乎根本没有要逃得意思,他不但没有退反而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双手叉腰,笑嘻嘻的看向了袁洪。 “大叔,我想问个问题,是不是我今天是不是走不出这间屋子了?”钟罄问道。 “哼,你自己没长眼睛吗?那么多人你觉得你还走的了吗?钟罄,如果你是个汉子,就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最好自己了断,这是我最后给你留的面子。”袁洪冷笑着说道。 钟罄叹了口气,然后把脸转向了林凤雪,脸上似乎有些沮丧,但是那顽皮的笑始终却一直挂着。 “凤雪,你也听到了,他们好像不想让我走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颗头居然值那么高的价格,看来这应该也算件光荣的事情吧?”此刻钟罄居然还在说着这么无聊的话。 林凤雪气呼呼的看向了一边,她已经没有话可以再讲了,可是她心里却下了决心,如果钟罄真的死在这里的话,自己拼了命也要为他报仇,钟罄已经在她心里驻下了一席之地,虽然他确实是个疯子。 “看吧,连林姑娘现在都懒得理我了,看来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不过我现在真的还没有活够,可不可以让我的脑袋再多长个几十年?也许到时候就不止十万两了。”钟罄摊开双手,看了看两边,这话是在恳求吗? 可是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恐怕都没人会怜悯他了,屋里的人早已没了耐性,因为这块肉简直太肥了,大家都在等钟罄松懈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空气仿佛凝住了,虽然每个人都想要钟罄的人头,可是又没有人愿意先出手,可是等待是无法要别人的性命的。 “受死吧钟罄,这十万两是我的了。”突然间两支暗箭向钟罄身后射了过来,这一下来到太突然了,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林凤雪已经吓傻了,因为两支暗箭速度奇快,直接射向了钟罄的后心。 “钟罄小心身后。”林凤雪声音都变了,这个时候提醒已经太晚了,她的声音根本敌不过暗箭的速度,眼看箭就要射中钟罄了,林凤雪不敢再看已经闭上了眼睛。 可是钟罄就是钟罄,他似乎连背后都长了眼睛,任暗箭的速度再快,角度再刁,他只是微微侧了侧身,然后伸出了右手往自己胸前一抓,两支暗箭就全被他吸到了手里。 “缠蛇毒蝎两位,果然够阴毒的,要不是我早就防备着你们,恐怕真的会遭了你们的毒手。还有我右手边第三桌的擅使飞蚊针的花无骨,前面第二桌的李舵主,把你们的暗器也收起来吧。”说着钟罄甩出了刚刚自己接到的两支暗箭,只听“咚咚”两声,两支暗箭直直的钉在了对面的墙上。 林凤雪见钟罄没有事也是松了口气,她真的很佩服钟罄敏锐的观察力,没想到在情势那么恶劣的情况下,对方依然可以保持冷静。 “不如这样吧,既然大家那么想要我的脑袋,那就一起上算了,谁抢到算谁的吗。不过我要提醒一下,可能现在就算我愿意给,有位朋友也是不同意的呢。”说完,往原地一站露出了满身的破绽。 这些江湖人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打量起了客栈,听钟罄的话他们以为是对方有同党,但是环视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任何人,最终还是把目光集中到了袁洪的身上。 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袁洪摸了摸下巴上微白的胡须,然后眯起了那双带着杀意的眼睛。 “就按他说的,给他个痛快,人头谁抢到就是谁的。”袁洪狠狠的说道,把牙咬的咯咯作响。 听袁洪那么一说,这帮江湖人士也按捺不住了,抄起自己手中的兵器从四面八方就冲了过来,林凤雪知道决战已在眼前,舞起手中的剑把迎面来的几个人手中的兵刃率先打掉,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别说林凤雪只有双拳,哪怕生了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了如此攻势。一时间,几十人的兵刃同时刺向了钟罄。 兵刃,能用来杀人,兵刃也能用来防守,那么兵刃也是可以用来当踏板的,钟罄依旧不慌不忙,只见他脚下一用力然后跃了起来,紧接着在兵器上借了下力就飞出了包围,落地后他依旧没有停,左手抱起林凤雪又是接着旁边长凳的力直接跳到了自己桌上那位大汉的身后。 “呜,看来那么多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呢。”他放开林凤雪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此时那大汉居然还在一杯杯的喝着酒,这场激烈的争斗对他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见钟罄从人群中脱出了,袁洪也走了过来,他对着众江湖人士说道“林娘子、郭贤弟再加上轻烟阁众弟子,你等用轻攻这小子的上路,其余人依旧散开,把这小子夹在中间,这一次一定要取下这小子的脑袋。”说完他又捋起了自己的胡须,那样子宛然一位操纵全局的军师。 不过这一招却也是够毒辣,这样的安排无疑把钟罄完全封死在一张罗网里,真的可谓插翅也难逃了。可是尽管如此,钟罄脸上却依旧带着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当然也是让人越看越生气的笑容。 “好,就按袁总镖头的意思,今天一点不能让这人活着出去。”说完林娘子率先跃起,而其他几位负责攻击上路的人见林娘子已经行动了,也生怕落后,也是脚下一用力蹿了上去,一圈剑光直直的从上向下刺向了钟罄。 只听几声“咔嚓”,几柄剑同时断开了。钟罄还是站在原地,林凤雪也没有移动,可是那几位攻上来的人剑却同时断掉了,而且每个人的左肩处都被划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桌上的大汉把刀放回到一边,依旧坐回到原地再次给自己倒满一杯酒。而钟罄又开始在笑了,而且笑的很得意。 “我就说吧,恐怕我现在愿意给,你们都拿不去了。”说着话还拍了拍旁边坐着大汉的肩膀。 袁洪的眼睛现在已经瞪得很大了,因为他知道刚刚那一刀是眼前这位大汉砍出的,只是他根本没有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出招的,甚至连刀是怎么拔出的都不知道,当时只感觉一道白光闪过,再看那大汉就坐回去了。他跨前两步对着大汉拱了拱手说道“这位侠士,你可就是钟罄嘴里说的朋友?” 大汉摇了摇头,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喝着他的酒。 “那既然为何要阻拦我们杀他?”袁洪疑惑的问道。 大汉抬起了头,看了看袁洪,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的说道“因为他们打扰我喝酒了。” 听大汉这么说袁洪也放了心,单论钟罄已经很厉害了,既然这人并不是钟罄的朋友那就好说了,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再树立强敌,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诛杀钟罄,惹上这个大汉只会给他们徒增麻烦。 袁洪笑了笑坐到了大汉跟前,用商量的口气说道“阁下可否移步到别的桌子去,我会令店家为你准备新的酒肉,以免稍后我们这里发生争斗,误伤了阁下就不好了。”袁洪的话说的很客气,也很有礼,如果是对方与这事毫不相干,那么他已经做得相当到位了。 可是那大汉似乎并不领情,依旧在吃着桌上已经凉了的菜,喝着所剩不多的酒。 “不用了,我觉得这桌很好,而且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这店小二不是说没有别的桌子了吗,你们尽管是做你们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别打扰我喝酒。”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袁洪了。 袁洪讨了个没趣,悻悻的看向了身后的众人。 “袁总镖头我们上吧,既然那大汉敬酒不吃,就连他一起杀了。”身后的众人早已红了眼,手里的兵器已经饥渴难耐了。 袁洪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见这大汉似乎不是太好沟通,他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一时间,这些人从四面八方又冲了上去,攻势比第一波还要猛烈,也不管对准的大汉还是钟罄了,总之杀死哪个就算哪个了。 那大汉大喊了一声,然后一拳将桌子击了个粉碎,紧接着他那一把刀在空中转了几圈又落到了自己手里,只见他一把将刀抽出,握着刀的手腕在空中快速甩了起来,随后就是一连串东西落地的声音。这一次断的就不止是剑了,有四位武林人士的胳膊也齐刷刷的被砍断,落在了地上,鲜血已不住的从他们断臂处流出。 后面的人见这大汉凶神恶煞的样子,都已经被吓的待在了原地,他们不晓得这大汉的来历,可是这霸道的刀法简直是太恐怖了。 那四人已经疼的躺在了地上打起了滚,见此场景,袁洪也不禁吸了口凉气,他江湖资历自然不浅,可是如此狠辣的刀法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看到被吓傻的众人,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了不要扰了老子喝酒的兴致,你们非要咎由自取。还有哪个不要命想试试的,尽管上来。”那汉子将刀往胸前一横,对着人群说道。 人总有自信的,当然也有过于自信的,几位年轻的剑客见人群没有了动静,便从后面穿了过来,他们挺着手里的剑说道“让我们来领教下阁下的高招。”说完分立左右同时冲了上去,两柄剑一左一右直接刺向了大汉的太阳穴。 那大汉只是冷冷的站着,待到剑尖离自己仅有三寸的时候,他又是大喝一声,挥出了手中的刀。紧接着两柄剑又是齐齐断掉,随后两人分别捂住了自己的左右双耳的位置,可是只是位置,两只耳朵却已经不见了。 这一下钟罄都不禁拍起了手,好像他只是一位很好的观众,而这件事更是与他无关。他笑着向一旁的林凤雪问道“刚刚你见他出了几刀?” 林凤雪摇了摇头说道“完全没有看到他刀是怎么劈出去的。只是见他一抬手便结束了。” 钟罄吹了吹口哨,然后看向了大汉说道“嗯,我也只看到他劈出了一刀的,可是一刀怎么能同时斩断双剑和两个人的耳朵呢?”这句话无疑问的是那大汉。 大汉当然听到了钟罄的话,他微微侧头用余光看向了钟罄,然后轻蔑的答道“凭你们怎能看出我的刀法。我用了三刀。” 钟罄愣住了,而其他江湖人士却在后退了,因为在他们心里钟罄已经很难对付了,而这个汉子的功夫更加高深莫测,他们终于认清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命恐怕比十万两要珍贵的多。 袁洪干咳了两声,对着大汉抱了抱拳说道“既然阁下执意要袒护这姓钟的小子,那就是要与我们中原武林为敌了,今天的仇我们暂且记下,他日定会雪今日之辱。”说完便灰溜溜的走掉了。而其他众人见袁洪率先找了个台阶,自己更不想自讨没趣了,也是先后随着袁洪踏出了客栈。 第五章异国的刀客(下) 喧闹与安静只在一瞬间,刚刚客栈中的气氛还是让人透不过气,而现在却一下子平静起来。店掌柜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在这里打架的江湖人士对他们这里来说跟家常便饭并无多少区别,很快这里又被收拾干净了,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刀法凌厉的大汉抹了抹嘴,把刀重新插入腰间起身就要离开客栈,可是却被钟罄一个闪步挡住了去路。 “还有什么事?如果想说谢谢的话大可不必,我只是反感他们打扰到我。”那大汉冷冷的说道。 钟罄挠着自己的头,然后对大汉撇了撇嘴说道“别误会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你得先把自己的饭钱结了吧?我好像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要请你的吧?” 大汉愣了,一旁的林凤雪也愣住了。似乎天底下还没有被别人救了反而马上向别人讨要饭钱的事吧?林凤雪拉了拉钟罄的衣袖,想叫他不要再胡闹了,可是钟罄却没有理会他,依旧挡在那大汉的面前。 大汉的脸有些红了,他耸了耸肩,然后对钟罄说道“今日算我受了阁下一饭之恩,来日必当奉还。”说罢就要闪过钟罄往门外走,可是依旧被钟罄拦住了。 大汉有些气恼,因为对于江湖人士来讲,一顿酒宴并不算什么,而且对于大多数江湖人士更愿意花些银子去结实同道中人,其实这也是一种投资,毕竟人都是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何况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他们。 “你你”那大汉整张脸已经变了色,但却是说不出什么,虽然别管大汉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毕竟是救了钟罄,可是没想到钟罄毫不领情,而且硬要讨要几两碎银,这做法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 刚刚还高高在上武功超群的大汉,现在宛然成了一个受气包的样子,看着钟罄笑呵呵样子,看来不计划给自己台阶下了,索性他一屁股又坐到了长凳上,要看看钟罄到底能拿自己怎样。 钟罄叹了口气说道“唉,看来今天遇到了一个穷鬼,你浑身上下连个兜也没有,怎么会有银子?可是身无分文居然也敢来这种地方吃霸王餐,你胆子也是够大了。这样吧,看你刚才的吃相应该饿了很久了吧,反正今天我也是赔了,索性就再管你一顿,你再陪我喝顿酒,我们的账就两清了。”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大锭银子随手一扔,而那锭银子就像是知道了自己的终点,慢悠悠的落在了柜台上。 “给我上十斤烧酒,六斤牛肉两碟小菜,剩下的钱就当是赔偿刚刚打坏的桌椅了。”钟罄对着店小二招了招手说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可是一旦有了味道吃起来也是不错。欠了一顿酒的饭钱要再吃一顿来还,可能也只有钟罄能想出这么不循常理的事了。 那大汉看来刚刚并没有吃饱,见酒菜上来他依旧又是狼吞虎咽起来。钟罄看着一脸愤恨的林凤雪,他心里自然知道现在对方恨不得掐死自己,明明不必要发生的事情却让自己搞的乱七八糟,恐怕换谁都不会高兴的了。他对着林凤雪做了个鬼脸,然后拿起自己的筷子敲起了酒杯。 对于钟罄林凤雪真的是彻底没辙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复下来,毕竟跟一个疯子置气是没有用的,哪怕是你气死,他都依然会若无其事。既然想通了这一点,那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生气或者从根本上解决就是把自己也变成一个疯子。只不过,恐怕林凤雪还不想成为一个疯子,起码是现在。 “你到底敲够了没有,可不可以停下。”那大汉已经被钟罄敲击酒杯的声音惹得心烦意乱了,他对着钟罄大喊道。 “自然是可以啊,可是前提是你要陪我喝酒聊天的,记住我刚才说的可是要你陪我喝酒,而不是让你独饮。”钟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大汉挤了挤眼睛。 大汉对于钟罄也是没了办法,可能如果再让他选一次的话,他宁愿选择饿着肚子也不会去吃钟罄刚刚的那顿饭了。 “好吧,你想聊什么?”大汉没好气的说道。 钟罄摸了摸大汉的桌上的刀,但是马上便被大汉按下了。钟罄笑了笑然后说道“那就先从你自己开始吧,那么高的武功,你是谁呢?” 听到钟罄的问话,大汉脸上露出了骄傲的表情,原本一脸冰冷的他,现在嘴角却有了一丝笑意。 “我叫中村源武,我说了你应该也是不知道的,我来自东瀛,是东瀛天皇座下第一武士,我的武功来自于我们东瀛的天赐流,所谓天赐流是一个有着三百多年的流派,只不过由于武功太过难练,甚至有些人一生可能连入门的功夫都未必掌握的了,所以导致了门徒越来越少,到了我这一代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过还好我算争气,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学成了天赐流第八重的武功。”中村本是个不爱讲话的人,可能是因为语言不熟练也可能真正的高手话通常话都不会太多。但是当他说起了自己的事却是滔滔不绝,或许高高再上的人也是想要得到别人的夸赞的吧? 钟罄点了点头,端起了酒杯敬向了中村,他对中村确实是从心底佩服的,虽然他刚刚的几句话并不能够完全讲述自己的经历,可是钟罄也知道他这三十来年必是十分艰辛的。 “厉害,天赐流,光听名字就知道这种武学应该很难练的,中村兄有今日的成就必是比常人付出了百倍不止,上天赐予的武功或许就该由努力的天才来达成的吧?。”钟罄不住的砸着嘴,不断的夸赞着中村,而林凤雪简直有些不相信,因为她所了解的钟罄似乎嘴里是说不出好话的。 中村笑了笑,钟罄的话仿佛让他很受听,其实这些年他听到的赞扬的话也并不算少,只不过踏入中土却还是第一次,他当然希望自己的武功被更多人认可而并非局限于本国,这也是每个习武之人都向往的事情吧。 说着话钟罄又把眼光盯向了中村的那把刀上,他摸了摸刀鞘,而这次中村并没有做出刚刚的举动,大概是现在对钟罄已经有了好感了。 “你对我的刀很感兴趣?”中村问道。 钟罄点了点头,脸上略显遗憾的答道“确实是很感兴趣,而且不得不承认,这把刀和你的武功真的是绝配,而且重点是虽然你刚刚多次让此刀出鞘,可是我一直没有看清刀的样子。” 中村拿起了刀,眼神中透出无比的怜爱,就像是父母对子女的那种感情一样,他从头到尾将刀抚摸了一番,整个过程就像是一个仪式。紧接着,他缓缓的将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双手捧着刀递到了钟罄面前。 钟罄恭敬地把刀接了过来,恭敬对于他来讲是很难得的,他并非做个样子给中村看,而是真的打心底对这个人和这把刀充满了尊敬。 钟罄定睛看去,只见这把刀比普通的刀要长上许多,厚度却是薄了将近一半,不过即使刀身薄到了极点,依然十分笔直,甚至钟罄把刀拿在手中的那一刻,第一感觉就是一种死亡的气息直逼自己。钟罄将刀交付在自己左手,然后右手拿起了一个酒杯慢慢的靠近了刀锋,而酒杯只是微微的碰到了刀锋一点,居然就自己裂开了一条缝。 “好刀,果真是好刀,以前我只听宝刀可以说吹毛断发,但是跟中村兄这把刀比起来简直连破烂都不如了。”钟罄面现惊异,不住的称赞起来。 中村哈哈大笑起来,钟罄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从钟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刀,然后又虔诚的把刀放回了鞘中。 “这把刀叫做村正,在战争中他沾染了不少的鲜血,由于过于锋利,我们东瀛上代天皇下令将它封印了起来,还被世人称之为妖刀。可是我觉得对于夺取别人生命的事情,罪不应该在刀,而是在人。”中村看着钟罄,讲述起了刀的来历。 钟罄点了点头,他发现虽然与中村的交流虽然不太顺畅,可是中村的话他却十分赞同,他虽然玩世不恭,不守规矩,可是对于生命却是爱惜的,所以虽然活在江湖,但却从不杀一人。 “中村兄的话有理,来咱们再喝一个。”钟罄再次举起酒杯敬向了中村。 酒,是打开人嘴巴的最好的药物,即使你平时话再少,酒后也会多上许多的,此时中村的话就已经越来越多了,开始叙述起来自己的故事。而平时多嘴的钟罄,现在却像换了个人,大概是东瀛的一些奇闻异事吸引了他,也可能还是沉浸在眼前的人与刀上,总之他一直饶有兴趣的听着。 “对了中村兄,你在东瀛应该地位很高的,那为何要跑到中土来呢?而且还落到了这么寒酸的地步?”钟罄突然打断了中村,然后指了指中村问道。 本来说的还一脸兴奋的中村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明明聊得很好的话题,却被钟罄绕到了自己的短肋上。而林凤雪却忍不住笑了,果然钟罄还是钟罄,本性又露出来了。 中村摇了摇头,样子显得很无奈,他看着钟罄认真的说道“其实我是逃出来的。” “逃?难道你在本国犯了错?”钟罄惊讶的问道。 中村饮了一杯酒,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是的,确实如你所说,我在本国的地位很高,天皇也是对我宠爱有加,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逃的。” “啊?既然生活的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逃?难道你是脑子跟这个笨蛋一样吗?”这次说话的是林凤雪了,从一开始她只是旁听,可是这次中村的回答确是让她十分好奇,才不禁脱口而出。 中村看了一眼林凤雪,笑容略显苦涩,他的想法想必这小姑娘肯定是不能理解的。他接着说道“对于我这种习武之人,天皇的恩赐简直让我感觉被关在了牢笼里面,我一天不拿刀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又何况每天花天酒地的日子我一过就是一年。有一天我看着天皇庭院内的一棵樱花树上最后一瓣樱花掉落了,我突然觉得人应该也是一样的,你美的时候就应该去尽量的展现出来,等到把美全都释放干净了,也就没有人会再去记得你了。” 钟罄很是理解中村的心情,对于这种空怀一身武艺而又无法施展的感觉确实很让人压抑。 “所以你这趟来中土就是为了展现你的武艺了?”钟罄问道。 中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是的,因为在本国我已经找不到对手了,我希望去别的地方去寻找自己的梦想,而听别人说中原武林不乏武功高强之人,所以我才只身来到此处。开始也是盲目寻找对手,但是发现大多是些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而后来听说武当和少林是你们中原人的武学泰斗,我也去挑战了,他们却是不一样,也让我费了很大功夫,可是那还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挑战更强的对手。” 看着中村满眼的期待,钟罄陷入了沉思,对于这种对武学已经痴迷的人的世界他虽然理解,但是却想不通,总之如果让自己像他们一样以追求无止境的武功做为生活,他是万万不做的,因为他的另一个原则就是能懒下来就尽量不要去动,即使可能让自己千古留名也不及多睡上两个时辰。 “那你下一个目标是谁?现在有了吗?”钟罄问道。 听到钟罄的问题,中村脸上露出了无比的向往与兴奋,他又是摸了摸自己的爱刀,然后正色道“诸葛青云。” 每一个字都是清清楚楚,又是充满了挑战意味,就连钟罄和林凤雪在听到了这个名字后都不觉跟着重复了一遍,因为诸葛青云这个名字在中原太响亮了,甚至不是简单的江湖排名可以写进的名字,他是一个神话,虽然名号虽响,可是却没人敢提起,因为一般的江湖人士说起他的名字都可谓是对他的亵渎。而且据传他虽然才三十出头,便已身怀刀剑双杀的本领,可能江湖中能够双手同时使用刀剑的也大有人在,但诸葛青云却截然不同,他的刀剑是阴阳互补的,刀法凌厉,攻势刚猛,而剑法阴柔,变幻莫测。最可贵的是这两种功夫是同时施展的,也就是说他的脑子竟然可以同时思考左右手的招式变化,试问对于这种人,谁敢去触碰? 第六章撼动武林的阴谋(上)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也包含着自己的执着,有些是对的,也有些可能是死路。与钟罄的对饮可能是中村来到中原后最畅快的一次了,虽然日已西沉,可是中村依旧坚持要继续上路,钟罄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对于这样的武痴,他的梦永远在寻找高手的路上。 第二天一早,马车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门口,钟罄也没有多话,只是对着那穿着华贵的车夫笑了笑,便拉上林凤雪坐了上去。 马车行驶在去往下邳的路上,面对的又是一个新的城市,前途是险恶亦或是顺利谁也不得而知。林凤雪一直在回想着客栈内那几个江湖人士所说的话,是否真的自己的父亲拿到了七星宝刀,她打心里是不愿相信的,可是无风不起浪,传闻总是会有些依靠的,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那父亲是否又与骆天光的死有关系呢? “想什么呢?”钟罄斜倚在车厢上打了个哈欠,昨天他睡得并不晚,可是却好像还是很没有精神,见林凤雪发着呆,他微睁开双眼问道。 林凤雪皱了皱眉眉,随即看向了慵懒的钟罄。 “我在想你在客栈的那场闹剧是否有什么目的,难道你早就知道中村会出手帮助我们,或者是想从中村这个人的身上了解点什么?”林凤雪问道。 钟罄伸了伸懒腰,然后聊起了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致,此时马车正行驶在山道上,从半山腰看四周的风景别有一番滋味。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包花籽,然后顺着山道撒了下去。 “生命总是需要人来孕育的,而生命也应该是被怜惜的,我还没有活够自然是不会做触及到我生命的事。”钟罄笑了笑对林凤雪说道。 这次他的笑容很温暖也很无邪,而说出的话更是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所以林凤雪也笑了,相比钟罄平时的样子,好像现在的他更招人喜欢。 “那你就不怕中村招架不住那帮人?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完了。”林凤雪问道。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还能坐在马车上说话吗?”钟罄答道。 确实,能活着有些猜测与为什么也就不再重要了,因为活着就是最好的答案,可是对于一个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来说,又有什么事一定要他用生命去赌一把呢?林凤雪也在想着,所以她的眼睛一直盯在钟罄身上没有离开,好奇心吗,既然被勾起来了,那只有答案能令它沉浸下去。 钟罄故意要逗一逗林凤雪,这是一路上他打发时间的唯一乐事,他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然后右手食指在头发上一划,头发便断成了两半,这就是他要给林凤雪的答案。 果然林凤雪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钟罄就是喜欢看她这个样子,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就是爱卖关子,我不问了就是了。”说完假装生气扭过了脸,可是余光却一直扫着钟罄,对于为什么她当然还是想知道的。 “好吧,我跟你讲就是了,正如你所猜测的,我确实是想办法要中村出手的。”钟罄看把林凤雪逗的也差不多了,开始正经回答她的问题了。 “真的?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刚刚还是一脸郁闷的林凤雪马上换上了一张笑脸,她可爱的样子就好似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一般,而孩子总是要让人疼惜的。 那一刻钟罄的心又有些悸动了,他突然有种最好不要找到林铁玄的想法,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和林凤雪一直坐着马车无忧无虑的晃下去了,曾经他是习惯孤独的,而现在如果林凤雪离开了自己,他可能都不知道该如何重新去面对孤独了。 “其实我是对中村的那把刀感兴趣。”钟罄说道。 “刀?他是东瀛人,他的刀和我们中原的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吧?而且我看他的刀还不如你的那把丑剑,难道你是喜新厌旧了?”林凤雪笑着与钟罄开起来玩笑。 钟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什么喜新厌旧,我又不懂刀法而且更不会杀人,我只是说对他的刀感兴趣好吗?难道你没发现他的刀除了样式与中原的刀不同,而且还要薄上许多的吗?” 被钟罄这么一说林凤雪也突然想到了,她点了点头,也开始严肃起来等着钟罄继续讲下去。 “我们相见的那天晚上我仔细观察过了骆天光一门尸体上的伤口,那种刀伤应该不是普通的刀造成的,而且每个死者的伤口长短深浅都是差不多,能做到这点的肯定是位武林高手而且所使的刀必定也是极其锋利。武林高手有很多,而像这样的刀恐怕我们这里根本没有。”钟罄说着,眼神也变得十分尖锐。 林凤雪现在有些明白了,原来钟罄之所以挑起事端是怀疑中村与骆天光的死有关,他说的也确实在理,如果是单论武功的话或许有不少人可以杀死骆天光,可是能砍出这样的刀伤就必须同时具备两个条件了。 钟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了起来“其实我这几天一直试图把骆天光的死与你父亲的失踪联系起来,他们的共通点就是七星刀没有错吧。”突然钟罄把话锋一转,提起了案子的事情。 这点当然是不可否认的,听到钟罄的话,林凤雪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钟罄认真分析着案情,她在想钟罄平时的放荡不羁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钟罄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分析道“七星刀肯定是为了隐藏的宝藏,那么杀掉骆天光这件事情就可以说过去了,肯定是为了夺刀杀人的,可是怎么样把你父亲的失踪与这件案子串联起来,我却一直不明白,直到刚才我把花籽抛出去的那一刻我才终于知道了。” 林凤雪很是惊讶,她不知道这一包花籽怎么又会和这件案子有关了,她把身体又往前探了探,焦急的问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罄打了个响指,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刚才抛出去花籽以后我才突然想到,其实有些花是要分地域的,比如我刚刚抛出去的花籽应该是万年青,这种花最怕积水,而南方雨水过多根本不适宜它的生长,所以我就在想林老爷子本就是黑道背景,是为北方的那些所谓正道人士江所不容的,在龙门客栈里我们旁边那桌的话我相信你也是听到了,可是据我所知你们林家在江南的势力很大也并不缺钱,再有他是使剑的行家,更不会为了一把观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的刀去冒险的。” 林凤雪听到钟罄的说法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答道“正如你所说,我父亲已经有十数年没有踏足北方了,他不想与这些武林人士发生不必要的纠葛,所以有的时候即便是北方有什么事情,他也会安排三十六寨寨主去办理。” 听到林凤雪的回答,钟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分析的确实没有错,随后他伸出右手在空中胡乱的画了起来,看样子好像在写字。 “错了,看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顿胡画后,钟罄突然摇起了头,而且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林凤雪不知所以,她搞不清楚为什么钟罄分析了半天后居然得出了一个“错了”的结果。她赶忙问道“错在哪里?我们不是一直以七星刀为线索在寻找我父亲的吗?” 钟罄看似很沮丧,右手握起拳头狠狠的砸了几下自己的头,然后才继续说道“林老爷子给我们留下的那块腰牌是指七星刀没有错,可是我们要去的并不是下邳,从一开始我们查找的方向就错了。因为七星刀的最终归属是吕布没有错,而从七星刀联系到下邳的宝藏也没有错,可是别忘了让七星刀出名的人是曹操,并不是吕布!”钟罄越说越快,而且也越说越加激动。 林凤雪不觉心头一颤,钟罄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被误导了,只不过恐怕面对宝藏传闻的诱惑,任谁都是会被误导的吧? “曹操和七星刀,那就是刺杀董卓?如果按你的推论我父亲又想表达什么呢?”林凤雪把她能想到的全都说了出来,但是却还是想不透父亲的意思。 钟罄眼神中突然透出了一丝恐惧,嘴唇也有些细微的颤抖,那样子就好像是受到了惊吓,这种情形是林凤雪从认识他开始都没有见过的。钟罄咽了口唾沫,先是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然后略显艰难的继续说道“恐怕要出大事了,我想林老爷子想表达的意思是他要去刺杀一个人,而这个人和七星刀有关,试想什么人会让他亲自出马,那肯定是会损害到自己利益甚至说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不过从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可以断定,他一定是失手了,而后就是骆天光的死和七星刀宝藏传闻的扩散,我想做出这件事的人应该就是林老爷子要刺杀的人。所以我把这件事大胆联系起来得出的结果就是,那个人应该是想利用七星刀宝藏的这个传闻,来诱惑武林人士来到下邳,他放出消息说刀在林老爷子手上,那么林老爷子自然成了整个武林的公敌,可是现在明显他已经消失了,那么这些人会针对的是谁?当然是江南三十六寨,甚至在下邳还不知道这人又设下了什么圈套会加剧武林中人与江南三十六寨的矛盾,到时候恐怕两方打起了,这人才是最大的赢家。” 林凤雪听着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恐惧之情不言而喻,如果真按照钟罄的推断,那么这人简直是太歹毒了,而且心机之深就宛如藏于杂草中的毒蛇。 “那这个人会是中村吗?就像你说的那样。”林凤雪试探的问道。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刚刚林凤雪还对钟罄武断的猜测不予置信,现在危及到了自己身上,也是开始猜测起来。 钟罄摇了摇头,样子显得很失望,他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极力思考。片刻后,他又接着说道“所以现在事情又绕回来了,假设中村就是那个人的话这一切都说的通,他本就是异族人,挑起中原武林的厮杀得利的是他们国家,而杀死骆天光一门夺刀也是说的通的,可是却不是他。” “不是中村?”林凤雪惊讶的打断了钟罄,她不晓得为什么钟罄再次把自己的推论推翻了。 钟罄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也希望是,那么只要找到他想办法阻止他也就行了,可是我刚刚又回忆了一次中村在客栈里施展的功夫,虽然确实很高,可是他对那些武林人士所造成的伤口是参差不齐的,像他那么高的武功都不能造出那种伤口,如果要造成那种伤口恐怕要比中村的功夫高上十倍,否则也是达不到的。” 林凤雪已经开始在思考钟罄所说的这个人了,可是想来想去她还是想不出,诸葛青云虽然被称为武林神话,武功也是登峰造极,可是要是说他武功能比中村高上十倍她还是不相信的。 “那会是谁呢?”林凤雪期盼的看着钟罄,希望钟罄可以分析出这个人。可是看钟罄现在的样子,仿佛也是猜测不出,那么既然从人的范围内猜不出的话,难不成会是鬼不成?当然不会的,如果是鬼又怎会对人世的争名逐利费劲心机呢? 钟罄已经睡着了,前一刻他还在认真的分析着案情,可是下一刻却突然睡着了,这也是他的好处之一,对于想不透的事情他是不会一直耗费精力去想的,因为越是这样的时候,所分析出的结果就越容易出错,那既然容易出错就不如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去想。 林凤雪却还在不停地想着钟罄说的话,她把所有认识的与听说的人都过了一遍脑子,可是无论怎么想又怎么怀疑,都无法想到这个人,最后也是悻悻的依靠在车厢内,索性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钟罄的身上了。 第六章撼动武林的阴谋(下) 下邳城外,杂草丛生,没有清幽的环境也没有牢固的城墙,三三两两的居民背着木柴家用等物品穿梭在城门,看样子也是感叹日子的清贫。大概是这里已经过于老旧了,连执政者也是懒得再去修缮,城里有点本事的年轻人都举家迁走了,剩下留在这里的也只是混日子罢了。 钟罄倒是看得很是有兴趣,他看到的总是比一般人多的,虽然他也是只有一双眼睛。 “你说如果当年吕布的脑子跟我一样好使,再加上他的武力,最后死在这下邳的会不会就是曹操了?”钟罄看着这凄凉的环境问道。 林凤雪笑了笑答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像你这么多嘴的家伙,恐怕结果是跟吕布一样会被吊死。” 钟罄耸了耸肩,说道“无所谓,反正人总归是要死的,吊死还能看的远一点。” 就这样两人斗着嘴走进了下邳城,门口的守卫看似很是清闲,可能就连他们都吃不饱肚子,也可能像这么穷的地方,他们也没必要操多大心,就怕有想要做坏事的人来,还没等他干什么就得先被这里的居民洗劫一空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呢?”林凤雪问道。 钟罄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答道“不是去哪,是要找人,找这里年纪最大的人。”说罢走到一个农户跟前,询问起来。 这里的人相较起来好像都比较懒,除了窝在墙角晒太阳的就是聚在一起聊天的,并没有其他城池里那种忙碌的景象,不过钟罄倒是比较喜欢,因为他也是一个比较懒的人,他在想如果自己要是住在这里,一定会比这些人还要懒。 来到了镇上最破的一所土坯房子,那房子已经斜到了一定程度,看起来好像稍微用力踢上一脚都会倒的感觉,钟罄走上去敲了敲门,然后门就自己开了。 “谁啊。”屋里传来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钟罄笑着走了进去,一股霉味混杂着臭味迎面而来,钟罄强忍住差点没有吐出来。而紧随其后的林凤雪可是受不了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屋里没有窗户,所以很黑,钟罄捏着鼻子开始寻找起刚刚说话的那个老人。 “在这里呢。”那老人应该是常年处于这种环境,所以在黑暗中看物的能力也比较强。 钟罄随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在屋子的角落处放着一张床,而老人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他走了两步来到了老人跟前。 “老人家有件事我要想你打听。”钟罄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老人已经年近九十了,瘦的只剩下一身骨头,他笑了笑,那样子就好像一具骷髅。 “小伙子,先别说打听,先拿点银子。”老人说道。 钟罄摸了摸自己的兜,拿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了老人面前,然后刚要开口问却被老人打断了。 “小伙子,那么点银子就想问我问题吗?未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你的问题可要比这银子远远高出不知道几千倍了。你难道把我当成叫花子了不成?” 钟罄无奈的笑了笑,明明这眼前的老人还不如个叫花子,可是从老人的话里他也听出来了,看来老人应该也知道了自己来的意图。 “好吧,如果是做你这样的叫花子,恐怕我也是想做的。”钟罄摸了摸兜,拿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了老人面前。 老人这次好像很满意,他点了点头说道“是要问我关于七星刀的事吧?”钟罄点了点头,既然花了那么多钱,自己就尽量让对方多说一点,这样还稍微值一点。 “这也只是传闻,即使找到了也未必是你们想要的东西的,我们这里的山不少,而以巨山最为闻名,我们这里有句话叫巨山中有金马驹拉磨磨金豆子,我想你应该找的就是这座山吧。”老人说道。 “巨山?”钟罄把这座山名默念了许多次,然后接着问道老人“那七星刀跟巨山中的宝藏有什么联系?怎么能够找到藏匿宝藏的地方?”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说当年吕布的军师陈宫擅长七星连珠阵,而吕布兵败之前悔恨万分,央求陈宫在巨山中藏下了什么,而传到后人嘴里就成了宝藏一说。到底用七星刀找到藏匿地点的方法我就不得而知了。” 钟罄想了想,说道“那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知道我要问的是关于七星刀的事情?” 老人笑了,笑的很大声,如果从刚刚他说话的声音来讲,恐怕他都像一个快要死掉的人了,可是现在却笑的很有趣,甚至有几滴眼泪都笑的从眼里流出来了。 “我告诉你吧小伙子,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两天前有一个人来到我这里也是问了我这个问题,然后我告诉了他后,他临走前丢下了一锭银子,可是之后又来了一批人,还是再问这件事,临走时也丢给我不少银子,现在算上你已经是第五批找我的人了。” 钟罄大呼不好,没想到自己居然落后了那么多,如果这几批人里包含了拿走七星刀的那个恶人,那么他不知道又会耍什么阴谋了,他没空再理会大笑的那个老人,转身就跑了出去。当他出去的时候,却不见了林凤雪的身影,按理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是不应该自己到处乱走的,而且自己是去帮她想办法找她父亲,她更没有理由到处乱走了。突然一股不祥的预兆在钟罄心里萌生了,难道有人在跟踪自己,把林凤雪绑走了? 不管怎么说,即使自己心里是无比担心,现在也不能表露出来,敌人在暗而自己在明,如果变现的过于焦虑,那无非是正重敌人下怀,既然想到这点,钟罄索性变现的更为坦然,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唱起了歌。 在驿站找了匹马,钟罄就向巨山方向走去,他想不管怎样,反正巨山是必须去的,别管绑走林凤雪的那人是谁,他的目的也不过是宝藏和自己,那自己就先过去,等着那人自己现身吧。 刚到了巨山跟前,钟罄就看到了一堆武林人士在前面摩拳擦掌,看来现在这七星刀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他并不意外,因为钱能买到任何消息,那下邳城的老者就是最好的例子。 向那帮人看去,一位领头的中年人引起了钟罄的注意,钟罄不禁有些意外,因为此人居然是石雁门的掌门楚年,没想到一向无欲无求的他也会参与到这宝藏的争夺中来。索性,钟罄先躲在不远处,看看这帮人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楚掌门,你说咱们这么多人都研究了快一天了,就一点也研究不出这宝藏的玄机吗?”一位彪形大汉懊恼的说道,看起来他就是个性子急躁的人。 楚年眯着眼睛也不做声,只是认真的观察着巨山上的各处细节。 “是啊,在这样下去哪成?不是浪费时间吗?到时候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宝藏的事,倘若被他人研究出来我们还分个屁啊?”另一位高瘦的青年说道,看这人灵活的脚步想必轻功必定不错。 楚年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人不要再吵了。这种乱成一锅粥的方式,恐怕只会事半功倍。片刻后,他对着众人招了招手,把他们聚集到了一起说道“各位,我觉得像我们这样各怀心思肯定是不行的,传闻只有找到七星刀才能找到宝藏,可是我觉得肯定会有别的方法的,现在七星刀落在了林铁玄的手里,我们又找不到他的人,只能凭我们的本事想办法了,既然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也都有一技之长,那么我的意思是先放下各人的心思,找不到宝藏都是空谈,我现在出个主意,不知道你们同意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急躁的大汉开口了。“楚掌门,你就说吧,大家在这耗着也是徒然,你就说吧,我鲁仕净反正是听你的话了。”听到这鲁仕净的话,其他人也一起答复起来。 “那既然如此,我就来说说我的想法好了,我们人员虽然众多,可是都是各自擅长不同,但如果把我们所有的专长集中起来,我们的能力也并不差的。叶、冯二位贤弟,你们擅长轻功,那就以搜查为主,而马、朱两位,你们外家功夫的特点是力沉劲猛,可以帮助开凿,一旦发现什么可以地点,就由你们迅速开展动作。其他人辅助他们,务必全面彻查整座山,千万不能遗漏一分一毫。”楚年有条不紊的一一对众人安排道。 钟罄听着楚年话,在不远处观望着,看他们是否真的能搞出什么名堂。只见叶冯二人首当其冲,顺着岩壁就攀爬起来,开始搜寻起了山上的可疑地点。而楚年则是依旧站在山底,继续分析着这各种情节。 转眼间,叶冯二人已经来到了半山腰,开始搜寻起来,陡峭的山崖,并不适于搜寻工作,可是对于宝藏的诱惑,即使再艰苦,谁也都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不一会,又是顺着山路爬行了几米高。 “楚掌门,再往上走恐怕以我们的功夫就不能了,上面根本没有落脚之地了。”姓冯的冲着地面上的楚年高喊着,看来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到此了。而姓叶的似乎还不想放弃,继续寻找着上山的路,看来宝藏的欲望又激发了他的潜能。 “不好,楚掌门,上面有埋伏。”突然,那姓叶的江湖人士对着山下高喊道,可是没等他说完,一支暗箭就射中了他的左肩,随后只听一声惨叫,这姓叶的便从山上掉了下来。这一变故也是让钟罄着实的吃了一惊,他定睛看去,只见几十个黑衣人几乎同时抛出了绳索,紧接着顺着绳索从山上滑了下来。 这些黑衣人出手极快,只要一旦落地就寻找起自己的目标,一瞬间,只听到一连串的惨叫声,那些江湖人士就一一的倒在了地上。楚年见此变故赶紧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虚刺了几剑一边抵挡着对方的攻势一边往后退去。 “你们是什么人?”楚年边抵挡着对方的攻势边问道,而此时更多的黑衣人已经向他袭来。鲁仕净见楚年已经腹背受敌,虚晃了一招,撤到了楚年跟前。 “楚掌门,贼势浩大,恐怕我们很难抵挡,你快去搬救兵吧,否则我怕我们会全部丧命贼手。”鲁仕净艰难的抵挡着自己眼前的贼人,顺势还帮楚年挡上几刀。楚年也想抽身,可是苦于对方那猛烈的攻势,根本找不到空挡。此时更多的黑衣人顺着绳索从山上滑了下来,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也是逐渐的倒在了血泊中。 “啊,不好。”只听鲁仕净一声大喊,右腿已经连续中了黑衣人几镖,现在的他已经无法站起,跪在了地上。楚年见己方的人越来越少,知道败局已定,他赶紧腿上一加力,退出了几丈,又是几个后空翻逃到了一边。 鲁仕净虽然倒地,但依旧抵御着敌人的攻击,找了个空挡,他用左手拔出了腿上的一支暗镖。“江南三十六寨?”鲁仕净不可思议的喊道,而在他发呆的那一刻,几百刀已经劈向了他的面门,他知道自己已难逃一劫,用尽了力气将那支暗镖丢向了楚年。紧接着,黑衣人狠辣的将刀劈在了鲁仕净身上,只是瞬间,鲁仕净已变成了一滩肉泥。 楚年见到如此惨状也是无力回天,他捡起了地上鲁仕净抛来的那支暗镖,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又是几个跟头翻出了几丈,随后展开轻功离开了这残酷的杀场。 “江南三十六寨,这不共戴天之仇我们必当相报。”随着楚年一声悲壮的喊声,他的人也闪的愈加远了。 钟罄听得明白,看来正如自己所料,真的有人要利用江南三十六寨的名义挑起事端,虽然这些江湖人士与他并无太大瓜葛,可是看着这些生命就这么倒在自己眼前他也是于心不忍,他展开轻功正要上前相助,未想到旁边一棵树后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出去本能,钟罄一个闪身避开了那人,站到了一边。 “想要见林凤雪的话跟我走,否则你见到的就是一个死人。”那人背对着钟罄,声音低沉的说完后便闪身到一片树林内。钟罄看了看这已经被屠戮的满是尸骸的战场咬了咬牙,然后无可奈何的也是踏入了树林,向着那个背影奔去。 第七章没良心的人(上) 当钟罄冲到树林里的那一刻才发现,林凤雪已经被吊在了树上,嘴也被堵上了。现在绑架她的人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出了容貌,正是在客栈中被袁洪称为郭贤弟的人。钟罄警惕的看了一圈周围,然后笑了笑说道“既然我都到了,你们该出来的也不必在藏着了吧?” 钟罄刚刚说完,袁洪就拍着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冲着密林内说道“我就说瞒不过钟罄的吧?我们的这位老朋友可是比猴子还要精明的,都出来吧,面对面的叙旧才能增加感情吧。” 二三十位江湖人士已经从密林里走出来了,当然还是龙门客栈内的那一众人,只见他们迅速围起了钟罄,虎视眈眈的看向他。 钟罄耸了耸肩,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看向了袁洪。 “袁总镖头,这好像不应该是对待老朋友的方式吧,起码应该先摆上一桌宴席,哪怕是鸿门宴也要让我先吃饱的吧?”钟罄笑呵呵的说道。 袁洪眯着眼又再捋起了自己的胡须,他伸手指了指众人说道“小伙子,饭呢是给活人吃的,对于死人来说吃多了反而会不好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这次又会死定了。”钟罄说道。 “当然,这次可没有人会帮你了,而且这姑娘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敢反抗的话,那我会让她比你消失的还早。”说罢袁洪拿出了自己的佩剑指向了树上的林凤雪。 钟罄又再笑了,笑的也是越来越加大声,好像全天下有趣的事全都被他看到了一样。“袁总镖头,你的意思是要用她来要挟我吗?你也未免太过有趣了,我要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有趣的笑话。”钟罄笑的已经捂起了肚子,如果单单只是看他现在的样子,或许连你也会跟着一起笑起来的。 可是那些围着他的武林人士并没有笑,袁洪也没有笑,而且表情更加冷淡了,他冷哼道“死到临头还想耍花样吗?别妄想再拖延时间,这次你插翅也难逃了。” 钟罄努力的稳定下自己情绪,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道“袁总镖头,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吧,你用她要挟我根本就是天大的笑话,因为她这块肉比我还要肥的,你肯定舍不得杀她。” 袁洪把自己手中的剑又向林凤雪的喉咙处靠近了几寸,然后冷冷的对钟罄说道“那就试试吧。” 而钟罄非但没有一丝紧张林凤雪的意思,反而坐到了地上,好像在看着一出与己无关的戏,他冲着袁洪招了招手说道“请便,不过我要先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她就是江南三十六寨总瓢把子林铁玄的独女,七星刀现在就在他老子手上,你说是不是这块肉比我还要肥呢?” 听到钟罄的话袁洪怔住了,他真的把剑小心的收了回去,生怕不小心割伤林凤雪一丝一毫。紧接着袁洪将塞在林凤雪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严肃的向她问道“这小子说的可是真的?” 林凤雪没有回答,而是恨恨的看向了钟罄,她生气钟罄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这些人,而且还污蔑自己父亲拿走了七星刀。 “钟罄你个混蛋。”林凤雪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骂向了钟罄。现在即便她没有回答袁洪的问话,她的表现也已经证明了。 “哼,那又怎么样,现在这姑娘在我们手上,我就不信你能弃她不管,乖乖的把自己的头献出来吧。”袁洪已不再看林凤雪,继续对着坐在地上的钟罄说道。 钟罄摇了摇头,显得对袁洪很失望,他指了指被吊在树上的林凤雪说道“唉,我真没想到袁总镖头不但喜欢讲笑话,居然还是个笨蛋的,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你用她威胁我根本就没用的,你杀她也好,不杀也好,本就是与我无关的。” 这句话不但众江湖人士愣了,连林凤雪也愣住了,她想不到钟罄居然会说出这么无情无义的话,一种莫名的伤心从心头涌出,紧接着几滴眼泪滴了下来。钟罄自然看到了林凤雪的流泪,但是他真的好像在看着一场戏,就算一个不相干的人看到那么美的姑娘在落泪也会心里不舒服的,而钟罄却是笑着的,他真的就是那么的铁石心肠吗? 就连袁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对着钟罄说道“你小子果然没有良心,那天在客栈里这姑娘舍命也要救你,可今天对于她你居然可以做到不管不顾。”其实本来绑架林凤雪的就是袁洪这波人,而现在他说起话来反而像一位主持正义的正人君子了。 钟罄没有继续看林凤雪,他接着说道“在客栈里要帮我又不是我求她的,那是她高兴那么做,可是我现在又不高兴救她,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添麻烦呢?” 钟罄的话说的很是没有人情味,掉在树上的林凤雪虽然心里不希望钟罄为自己涉险,可是听到他这么绝情的话也不禁心彻底凉了,是自己看错了这个人吗?或者说真正面对危险才会显露出一个人的本性?总之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钟罄趁所有人都在愣神的功夫,已经率先出手了。 只见原本还若无其事的坐在圈子当中,却在地上一个翻滚冲到了两名武林人士中间,谁都没有提防到钟罄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待到想出手时,已经晚了一步。一个翻滚过后,钟罄迅速点中了左右两位武林人士小腿处的穴道,两人当时就站在原地动不了了,而其他人因为被这两人隔住的关系,想出招也是出不了,生怕误伤了他们两个。而紧接着,钟罄又是一个跟头翻出了重围。 “先围住这丫头,别让钟罄救走他。”面对这场变故,袁洪依然十分冷静,他以为钟罄的下一步动作会上前救林凤雪,可是他想错了,翻出重围后的钟罄脚下又是加了几分内力,展开轻功跨出了几丈远处去。 “各位,看来我的头还是好好的吗,下次再见面一定要给我安排好酒席再来请我啊。还有林凤雪,忘掉我吧,喜欢你的人应该会很多的。”钟罄的人已经不见了,可是声音却还留在原地久久的回荡着,他的这手轻身功夫真的不得不让人佩服。 见钟罄的人已经彻底不见了,林凤雪也是彻底死了心,她恨恨的高喊道“混蛋钟罄你没有良心。”可是恐怕这句话钟罄已经听不到了。 现在这帮人又是不知怎么办了,原本是机关算尽,怎么想这次对于钟罄的人头也是势在必得了,可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完全把他们的计划打乱了,众人又是一脸沮丧的看向了袁洪,等着他的下一步命令。 袁洪看了看林凤雪,心里在盘算着,这笔买卖肯定是亏了,他思考着该如何找回这赔掉的本钱。 “袁总镖头,不如这样吧,既然钟罄的人头我们不好拿到,那就索性从这姑娘下手,她父亲不是林铁玄吗,既然要挟钟罄不行,我们就用她要挟她的父亲,林铁玄总不会像钟罄一样冷血,连自己女儿的安危都不顾的吧?”其中一位江湖人士说道。 这个主意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既然大家都是为了钱,那从哪里得到也就都是一样的了。 “对啊,袁总镖头,就由你来审问这姑娘吧,让她带我们去找她的父亲。我们这大老远的可不能白跑一趟啊。”众人开始起哄,把任务又推到了袁洪的身上。 袁洪眯起眼睛看着一脸怨恨的林凤雪,他眼珠一转然后嘴角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各位朋友,首先我得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大家的主意不错,可是并非我袁洪推脱,你们看这姑娘这拧脾气,即使我们要是用强的话她也是不会那么容易说的,甚至到时候把事情搞糟把她逼出个好歹,我们无疑会凭白惹上江南三十六寨这个对头,那就更得不偿失了。而且我们现在待的这个林子虽然还算隐蔽,可是也难免会有一两个路人在此经过,万一把我们绑架这姑娘的事情传了出去,对我们影响也是不好的。”袁洪说道。 听到袁洪的话,众人又开始炸开了锅,听袁洪这么说无疑这姑娘反倒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了。有几个不满的人已经开始质问起袁洪。 看到众人的反应,袁洪摆了摆手,依旧是笑容可掬的说道“大家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们把这姑娘监禁起来,轮流看守,慢慢的磨掉她的戾气,只要她烦了,自己愿意接受我们的条件了,那时候也是不迟。年轻人吗,耐性总不会是太好的。”说罢又捋起了自己的胡子,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先是互相看了一番,看来对袁洪的这个办法倒是都很赞同,片刻后大家一起举起了手,大呼着同意。 所以林凤雪并没有吃苦,反而待遇还不算坏,有几个人将自己的马车找了来,把林凤雪扶上了车,又由袁洪亲自点了穴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而大概是他们高兴过头了,居然把被钟罄点住穴道的两位同伴都忘记了,两人站在原地也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众人的离开,真是满肚子的苦水。 既然是唯一一家客栈,也就意味着必须得将就了,这家客栈比起望月楼并没有好上太多,也是一样的脏乱差,不过这仅是对于这些武林人士来说,而林凤雪这个俘虏反而备受恩宠,袁洪先是吩咐几个人去给林凤雪大扫出一间最宽敞的房间,又派了几个擅长厨艺的人去专门给林凤雪准备了食物,像这种俘虏的待遇,恐怕除了林凤雪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店小二是个很马虎的人,可能也是在这里浪荡惯了,只是简单的上了几盘菜就犯了不下十次错误,除了把凳子踢倒就是把菜弄翻,实在空手的时候自己还要摔上几跤。样子真是十分滑稽。 本来还是心情低落到谷底的林凤雪看着这店小二的样子,居然也被逗笑了。 “哎呦,对不住客官。”突然店小二又是一个不小心将满满的一坛酒全都洒在了袁洪身上,他自觉自己做了错事,赶紧拿起桌上的一块抹布为袁洪擦拭起来。几位江湖人士已经看不下去了,抡起拳头就要打他,吓得这店小二蜷缩到了地上。 “算了算了。”袁洪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也是十分扫兴,拿起了包裹来到了自己的客房。而看到这店小二冒失的样子,没人敢在“麻烦”他了,都是自己动起了手。 果真按照袁洪的指示,林凤雪真的被软禁在了自己的客房,然后又被这些江湖人士轮流看管起来,失去自由对于人类来说无疑是件最痛快的事情,又何况是生性爱动的林凤雪,才在屋里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她就浑身不自在了。 “林姑娘,住的还算舒服吗?如果无聊的话,我来跟你聊会天替你解解闷。”被点了穴道的林凤雪正是不自在的时候,门却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华山掌门弟子程永,他一脸媚笑的坐到了林凤雪旁边。 “哼,聊什么,要聊的话先把我身上穴道解开。”林凤雪冷冷的说道。 程永皱了皱眉,紧接着又是谄媚的笑了起来。“林姑娘,解开穴道的事我可是不敢的,但是只要你说出你父亲和刀的下落,我会保你平安无事的。” 林凤雪本来心情就十分不好,听到对方又来说起这件事更是火冒三丈,她瞪着眼睛对这程永大吼道“滚出去,我看到你很是恶心。你再敢烦我的话,我就咬舌自尽,到时候看袁洪怎么收拾你。” 看林凤雪这倔强的样子,程永自是不敢得罪他,悻悻的拱了拱手出去了。而紧接着,只要轮到守卫换班的时候,都会有那个时刻的负责人进来和林凤雪说上一番与这程永相似的话,慢慢的林凤雪已经从愤怒变成疲惫了,她感觉自己今天的日子就好像在循环着一样,因为每当有人说上一遍这番话,她也会重复自己的回答。而每回答一次,她又会在心里骂上钟罄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一番。 很快已经换了六七波人了,夜也已经深了,林凤雪知道马上又会有人来和她说起同样的话,她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钟罄无情的样子,还有他今天所说的每句伤透自己的话。 “林凤雪,忘掉我吧,喜欢你的人应该会很多的。”钟罄最后离开时的一句话又在林凤雪的耳畔回荡起来。林凤雪突然感到这句话似乎很奇怪,她开始闭上眼睛思索起来了,而片刻后,她突然笑了,然后自己嘟囔起来“原来你这小子不是没有良心啊!” 第七章没良心的人(下) 忘记是很难做到的事,就像人在经历了恐惧、劫难、生死等等之后,越是不想想起,反而会不断的出现在脑海。 林凤雪现在也是一样的,当她想通了钟罄的话之后,就开始等待着了,等待下一个“喜欢”她的人的到来。 现在已经快一更天了,看守林凤雪的已经换成了广林镖局的人,如果按照今天一天的观察,一会进来的人应该就是袁洪本人了,林凤雪依靠在床上耐心的等待起来。 果然,刚刚换完守卫没有多久,客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袁洪笑呵呵的走了进来,那样子亲切的就像一位有涵养的长辈。 “林姑娘还没有休息呢?不知这客房住的是否还算舒适?怠慢之处还请包涵。”说罢对着林凤雪拱了拱手。 对于袁洪这虚假的嘴脸,林凤雪简直是恶心的想吐,她瞥了一眼袁洪没好气的说道“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们如此软禁于我,不就是为了从我身上探出这七星刀的下落吗?你们这些人还不是各怀鬼胎,都想独吞这宝藏,现在我就告诉你,即使你把我囚禁一辈子我都不会说的。” 像袁洪这么精明的人哪里听不出林凤雪所说的话?他知道看来在这段期间来到屋里想要劝说林凤雪独吞宝藏的大有人在。他眼睛又开始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片刻后,袁洪长叹着气走到了林凤雪跟前,手指在林凤雪身上一点,她的穴道就解开了。对于袁洪的举动林凤雪也是一愣,她想不出这袁洪想要玩什么把戏。紧接着袁洪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然后递到了林凤雪面前说道“用这把剑杀了我,然后你从窗户快走。” “什么?”林凤雪接着佩剑也是万分纳闷,她将剑平举过胸口,剑尖直指袁洪胸口。 袁洪样子看起来很痛苦,而后居然流下了眼泪,嘴里还不住喊着“恩公,我对不起你啊。这是我改得的报应,就让我死在你女儿的手里吧?”袁洪的一系列举动彻底把林凤雪弄懵了,明摆着自己成为了人家的阶下囚,生死全都掌握在了人家手中,可是短短一天的功夫,局势却完全翻转了,而且还是对方自愿的。 “袁总镖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恩公?又什么杀不杀的?”林凤雪好奇的问道。 袁洪还是在抽泣着,而且作势将林凤雪手中的剑向自己这边拽了拽,一个年近五十的大男人哭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很少见的。 “让我死吧,林姑娘,我对不起你父亲啊,我居然会做出绑架你的这种蠢事,我的良心何在啊。”说完狠命的又把剑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林凤雪见此情景赶忙也是用力把剑一把撤回,然后扔在了地上。 “唉呀,袁总镖头你就别哭了,有什么事你就好好说不行吗?”林凤雪已经显得有些焦急了。 袁洪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然后走到门口处观察了一番,确定并无异样,他又走回到了林凤雪跟前跪了下来轻声地说道“林大小姐,林大寨主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林凤雪感觉身体好些触了电,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我父亲是你的恩人?” 袁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二十年前,我途经押镖至江南鹿鸣山,由于上路难走,我便与手下暂歇在了山脚,打算第二天一早再上路的,可是岂知这鹿鸣山上新聚集了一帮打家劫舍的悍匪,功夫虽然一般,但是却是阴险狡诈,趁晚上我们睡着的时候,他们在我们用于取暖的火堆中洒下了迷药,随着迷药的蒸发,我们只觉头脑一阵晕眩便失去了知觉,而那帮悍匪下手也是毒辣,即使见我们不能行动了也没有放过我们,依然残忍的对我们进行着虐杀。” “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是我父亲救了你们,所以你才称呼他为恩公的吗?”林凤雪打断了袁洪的叙述,问道。 袁洪咬了咬牙,样子很是恐惧,似乎多年来那份恐怖的记忆还没有在心里消去。他接着说道“不错,我功力较比我的那些手下是要高上一点的,可是勉强与他们对了急招之后,也是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正当我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接受命运的时候,没想到却听到了一声烈马嘶叫的声音,紧接着林寨主就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握着一柄长剑冲进了贼群里去。” “嗯,这倒是像家父的作风。”林凤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袁洪也是破涕为笑,接着说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江南总寨的客房,对了我记得当时林夫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现在想起来似这般年纪的应该就是你吧?” “唉,若不是家父当年积下这份德,恐怕我真的是要被软禁到死了。”林凤雪苦笑道,感叹着这世事的无常。 袁洪再次拿起了地上的剑,递交给了林凤雪,眼神坚定的说道“所以请林大小姐杀了我,是我瞎了这双狗眼害你遭此劫难。” 林凤雪摆了摆手说道“算了袁总镖头,你当初也不知道,而且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恐怕我遭的罪还要多得多,不过我现在想要离开,你肯放我走吗?” 袁洪见林凤雪不杀自己,也是感恩戴德了一番,他从地上慢慢的站起,然后指着窗户说道“现在外面守卫森严,虽说是轮番看守,可其他门派却是对这宝藏的事虎视眈眈,如果从正门出去的话,恐怕难以脱逃,这样我先绕到窗后去替你看看情况,如果没有人的话,你就从这里逃走。”说罢袁洪推开了门,向屋外走去。 片刻后,林凤雪谨慎的将窗户推开了一小条缝隙,见袁洪正躲在一棵树后对自己招手,他知道下面应该是安全了,便大胆的推开了窗户跳了下去。紧接着两人又是一阵狂奔,直到出了下邳又走了五六里路,见差不多安全了,两人才停了下来。 “好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了,谢谢你啊袁总镖头。”林凤雪大口的喘着气说道。 袁洪也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不妨,这可能就是命吧,老天要我还林寨主这个人情才让你落到了我的手里。” 林凤雪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袁洪问道“那袁总镖头,你这样放我走了,回去要怎么交代呢?那些人会怀疑到你头上的吧?” 袁洪洒脱的笑了起来,指着下邳方向说道“无妨,得人恩果却不知图报,那岂不是畜生所为?即使我坦诚说出又能怎样?不过我还是担心一件事情。”说道最后一句,袁洪的脸上突然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担心什么?”林凤雪问道。 袁洪突然来回的踱起步来,然后对林凤雪说道“林姑娘切莫见怪,前路漫长,你一人上路我很是不放心,况且现今知道令尊拿到七星宝刀的大有人在,万一有人捷足先登伤及了令尊,那我更是会一辈子歉疚的了。” 林凤雪想了想然后说道“那袁总镖头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与你一起同行,这样既能保护你的安全,又能再见令尊一面。放心,即使有危险我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保你安全,绝不会向钟罄那个窝囊废一样,扔下你自己逃命的。”袁洪打断了林凤雪的话,态度坚定的说道。 “钟罄这个混蛋望袁总镖头以后莫在提起了。”林凤雪说着,已恨得咬牙切齿。 袁洪笑了笑,带着林凤雪穿小路继续往前行进着。 “袁总镖头,跟你说实话,我其实并不知道家父在何处的。”离开了钟罄,林凤雪也没了主意,她不知道该往哪去走了。 袁洪也是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林凤雪说道“莫非姑娘尚不相信我的话吗?那老夫还是离开好了。”说完袁洪转身就要离开。 林凤雪显得有些急了,她赶紧拉住了袁洪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我父亲了。” 看林凤雪的样子不像在演戏,袁洪又眯起了眼睛。“对了,那林姑娘,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到家父现在在哪,既然他拿到了七星刀应该就在巨山内,当日在下邳城内劫持你的时候”说到“劫持”这两个字,袁洪看了一眼林凤雪,见她没有什么不快,他又继续说道“那屋内的老者与钟罄说的分明,这城外的巨山应该与这宝藏有关,我想令尊既然拿到了七星刀,那就一定会来这巨山的躲藏的吧?” “巨山?那我们就先去巨山好了。”林凤雪听袁洪这么一说,露出了笑意,也许真的有很大可能可以在那里找到自己父亲的。说着一些无关的话,两人继续踏向了去巨山的路。来到巨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林凤雪看着这高山却是犯了愁。 “袁总镖头,这山那么高,就算我父亲在这里,我要怎么找啊?” 袁洪又捋起了他的胡子,他从山脚下巡视了一番,然后回到了林凤雪身边,对她说道“此山虽高,但是藏身的山洞却不多,而这个时间应该正是人休息的时间,按照以往人的惯例,休息根本也没有必要爬到山顶的吧?所以我想,如果林总镖头在这里的话,应该顶多也就在山腰。这样,我们一同上去,凡事见到山洞你就冲着里面喊他,只要他听到女儿的声音就一定会现身的。” 虽然这个方法并不聪明,可是也总比没有办法的好,两人借着月亮的一点光芒艰难的往山腰爬去。虽说不多,也是有个二十来个山洞,就这样一路喊着,两人搜寻了起来。 “父亲,你在这里吗?我是凤雪啊?”知道有可能找到父亲,林凤雪自然是十分卖力,嗓子已经有些哑了,但是她依旧卖力的喊着。 山腰处的一个山洞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山洞和其他的不太相同,是因为洞口散发出的空气是温暖的,既然有了温度,那就说明在山洞深处,应该有人在取暖。 “父亲,你是不是在里边?我是凤雪,如果是你的话,你就快些出来吧。”林凤雪已经有些焦急,一连喊了三次。而当她喊完后,山洞内就真的有人说话了。 “乖女儿,我在里面,你进来吧。”透过山洞,这声音显得很是怪异。 袁洪不禁大喜,看来这趟没有白来。他捅了捅林凤雪,然后两人摸着黑向山洞里面走去,拐了两个弯便看到了亮光,而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了火堆旁边取暖。 “父亲是你吗?两个月了,你过的好吗?”林凤雪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可是那人并没有动,更没有说话,就只是呆呆的坐着。 “哦,对了父亲,我还为你带来了一位老朋友,是袁洪总镖头。”林凤雪说道,可是他刚说完只觉身后一阵风袭向了自己的后背,而风声中还夹杂着袁洪得意的声音。 “林铁玄我可算找到你了,你女儿现在在我手上了,你还不快点交出七星宝刀?” 林凤雪这才晓得原来自己又上了当,她大呼着不好可是也是已经晚了,因为袁洪离自己太近了,而且自己也是完全没有防备,难道刚找到父亲,现在又要看着对方利用自己要挟父亲吗? 可是听到这袁洪得意的笑声,林铁玄居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火堆前面,他又是怎么了?自己的女儿现在可是落在了别人手里了,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关心吗? 一声闷响,穴道被点中了,可是着了道的不是林凤雪而是袁洪,林凤雪慢慢的转过了脸,一脸调皮的看向了袁洪,只是眼前没有镜子,否则林凤雪一定会让袁洪看看自己的样子,因为他的表情恐怕此生都难有第二次了。 林凤雪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袁洪身后说道“没良心的人,快点出来吧。”而当她说完后,钟罄就慵懒的从袁洪的背后走了过来 第八章消失的骆家公子(上) 现在袁洪已经明白自己着了人家的圈套,可是他却想不明白,明明这钟罄当初弃林凤雪而去,他那绝情的样子根本不似作假,而且自己也是安排了各个门派去轮流看守林凤雪,那么他们到底是如何联系上的呢? 可是这也只是局限于想了,因为他现在既不能动也说不出话了。钟罄笑着走到了袁洪的跟前,捋了捋他那发白的胡子,然后手一用力便拔掉了一片。袁洪眼泪都痛的流出来了,可是再疼也喊不出声,只是那样憋着,样子看起来愈加可笑。 钟罄笑的更厉害了,随后他走到了林凤雪跟前,将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又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看来你终于找到喜欢你的人了。”钟罄说道,然后对袁洪挤了挤眼睛。 林凤雪说道“是啊,要不是找到我喜欢的人,又怎么能到这里呢?不过想忘掉你可是很难的。”说罢,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那样子好像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一般,看的袁洪眼睛里直冒火。 钟罄拍了拍袁洪的肩膀,他很了解袁洪现在一定是满肚子的问题要问,他也并不想让袁洪因为这些问题被活活憋死,所以他走到了火堆跟前,将那个披头散发的人转了过来。 一个戴着假发的稻草人!袁洪的眼睛都瞪大了,他看着钟罄等待着他继续说点什么。而钟罄并没有直接给袁洪他想要的答案,而是看向了林凤雪说道“这次你好像还是挺聪明的吗,那就由你林大小姐来告诉这位大叔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吧。”说完钟罄坐到了一旁。 难得被钟罄夸奖,林凤雪清了清嗓子,然后学起了钟罄平时分析问题的样子。 “袁总镖头,其实你的这个计划是漏洞百出啊,不过你总是比其他门派的人要强上一些的,开始我还在发愁呢,如果真的都是其他门派的那些人对我的说话方式,我还真不好办,因为即使他们带我出去的话,也是对我存有戒心。可是你不同,你的戏演的太好了,甚至是有些过了。”林凤雪说道。 “咳咳,我的戏哪里过了。”说话的不是袁洪,而是钟罄,他见林凤雪一个人说着话似乎很无趣,便开始插起话学起了袁洪,但是确实这也是袁洪想要问的。 林凤雪见钟罄这搞怪的样子甚是好笑,她狠狠的捏了一把钟罄的胳膊,然后嗔笑着说道“第一,你虽然表演的自己很可怜,还说什么让我杀你,可是你却一直防备着的,你的左拳一直在蓄着内力,生怕万一我真的有了杀意,你好第一时间将我制住;第二,你说我父亲救过你的事也是编的太假了,你连我父亲出行不骑马只坐马车的事情都不知道,居然也敢这样编,并不是所有身在江湖的人都喜欢骑马的,还有更离谱的是你还把我编进来了,你要知道我十岁之前根本就没有在我们山寨待过,我出生后父亲生怕山寨里是非多,就把我和我母亲安置在了姨娘家。” 这袁洪简直是一肚子苦水无处发泄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可是像这种身在江湖不骑马,孩子出生不在家的事情,又有谁能想得到呢? “还有第件事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根本就想不出钟罄会躲在这里的。”林凤雪说道。 袁洪的眼睛已经瞪得很大了,甚至再用一点力眼珠都有可能会掉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还是自己给带的路,而且还是把自己送到了罗网中。 “哦,那他又是怎么乖乖给你领的路呢?”钟罄问道。 “当然是他的贪婪了,他现在最想的事就是独吞宝藏了,可是在下邳城我被他们绑走后哪里知道你问道了什么讯息,可是他却知道,为了找到宝藏他必须要去藏宝的地点,而你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肯定会在这里等我的。”林凤雪答道。 钟罄满意的笑了笑说道“看来你真的聪明了不是一点点。” 原本袁洪对自己的头脑是满怀信心的,可是听这两人那么一说,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笨蛋了,而且是笨到会把自己送到人家嘴边的笨蛋。 “那你以后还会抛下我吗?”说完了袁洪犯的错误,林凤雪突然转头问起了钟罄,那样子很是认真。 钟罄想了想然后答道“这个就很难说了,算命的说过我可以活到九十九岁,我可不想让我花的那几文钱白白浪费掉。” 林凤雪又笑了,钟罄的回答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她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又何必扮成那笨拙的店小二?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那无赖般的眼神吗?虽然你已经事先有了计划,可是还是会担心我的吧?” 钟罄没有回答,而没有回答也就是他的回答了,袁洪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当时也是看这店小二过于笨拙,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就是钟罄假扮的。如果当时能及时发现,恐怕现在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个结果了。 “我们走吧,这山洞待久了,很不舒服。”林凤雪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一股潮味十分刺鼻,女孩子总是对自己身上的味道特别在意的。 钟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袁洪说道“那大叔我们就先走了,好像这次我的脑袋你又没有拿走,还有那天我不小心打翻了一坛酒到你身上,顺便把你的通缉令也拿走了,你最好以后别再找我了,否则你丢失通缉令的事恐怕马上会传遍整个江湖,盟主不会轻饶你的吧?”说完走到火堆前将火扑灭了,拉起林凤雪的手便向洞口走去。 “还有大概一个半时辰你的穴道就能解开了,到时候也差不多天亮了,你可以自行回去。”这是钟罄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这个时候的袁洪真的希望这句话可以在山洞里再多回响一会,因为灭了火,他又不能移动,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真的十分害怕。 脚步声?正当袁洪一个人面对恐惧的时候,居然在山洞门口处传来了一通脚步声,而且听声音应该是越来越近了,他心里似乎有了指望,盼望着是钟罄突然发了善心,回来给自己解穴了。可是当来人走到自己身旁的时候,他疑惑了,因为一股浓浓的药物的味道传了过来。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袁洪皱起了眉。 可是很快他也就不必考虑了,因为死人是无需考虑太多的,只要静静的躺下就可以了。现在那人已经走了,而袁洪的身上却多了一柄剑,剑柄处清晰地刻着“江南三十六寨”的字样。 而在芙蓉镇内,又一件事情引起了轰动,那就是骆家的二公子突然出现在了驿站的马棚内,而且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不住的重复着“林铁玄、七星刀”几个字。 对于有关骆天光的事情,谢无涯总是第一时间赶到的,此时骆义已经被吴知县安置到了衙门的后宅内,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是愁的不行了,上头一直在给他施压,要他务必在半月之内将骆家灭门案结案,可是现在钟罄也不知去了哪里,一份钟罄当时做下的笔录更是寥寥草草,为此他不知被上面骂了多少次了。 在这档口,骆义的出现无疑为案子的破获多了分希望,那晚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样,为什么他们一门全都死了,而他却没事,还有除了他以外的大公子骆信又去了哪里,这些谜恐怕都要依靠这骆义才能解开了。不过在见到骆义后的那一刹那,吴知县的脸又变得跟茄子一个颜色了,对于一个傻子来说,能问出什么信息呢? 可是有总比没有要强一些的,索性吴县令就先把这二公子弄到自己这里,然后调集来了附近几个镇上的名医看看能不能集合众人之力将这二公子治的好一些。 所以现在的县衙仿佛成了一座大的医馆,几个大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方案,也是争得个脸红脖子粗,有的建议用药物慢慢调理,而有的建议让他重新回到骆府再受一下刺激,再甚者更是建议他去刑场多看几个杀头的犯人,总之说道最后也没人拿出一个正经主意。 吴县令也明白了这些大夫恐怕都是指望不上了,索性发了顿脾气叫人把他们都撵走了,他刚想坐下喝杯茶清静清静,可是这时门口的守卫却来报知说谢无涯到了。吴县令转念一想,这谢无涯与骆天光是旧交,而且案发当日也在现场,或许这骆义见到他能想什么也说不定,于是马上吩咐人将谢无涯带到了内堂。 简单的行了礼,又寒暄了几句,吴县令赶紧拉起谢无涯就往骆义的房间走去。 “谢大侠,骆义现在就在里面,我想他看到你或许会好一点的,我就不进去了,如果你从他嘴里探听到什么消息,一会一定要跟我说。”吴县令指着一间屋子说道。 谢无涯点了点头,疾走两步然后推开了门。屋里很亮堂,可是骆义却披散着头发躲在了屋子的一角蜷成了一团,身体也在不停颤抖着,就像一只被猫盯住的老鼠。 谢无涯小心的走到了骆义跟前,然后又试探性的将手搭在了骆义的肩膀上。 “别碰我。”骆义突然大叫了起来,然后把身子往旁边侧了侧。 见骆义反应那么大,谢无涯生怕自己的动作会给他带来更大的恐惧,所以他把手抽回,然后慢慢的蹲在了骆义的面前,然后轻声的说起了话。 “贤侄,你别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我是你谢叔叔啊。”谢无涯紧盯着骆义,生怕他又会有过激的反应。 “你是谢无涯?”出乎谢无涯的预料,这次骆义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反而叫出了他的名字,紧接着又缓缓的抬起了头。 看向骆义,与以往相比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少年傲气,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嘴角还一直因为恐惧而抽动着。 “贤侄你不要急,有什么话慢慢说,你告诉谢叔叔,钟罄是怎么杀害你全家的?还有你大哥去哪里了?现在江湖上传闻的七星刀又是怎么回事?”谢无涯见骆义能够开口说话,急脾气又上来了,抓住骆义的胳膊就是一通急促的晃荡。 可是骆义并没有回答他的一连串问题,而是不住的打量开来,随后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只是眼神依旧空洞。 “你的嘴角处有一颗很大的痣,左眼皮处有一小道疤痕,你是谢无涯。”骆义说道。 听到骆义的话,谢无涯先是一怔,他搞不明白骆义为何还需要先打量自己一番,然后还要说一遍自己的特征,他明明与骆家相交已经二十年了,骆义的话却让人感觉很陌生。 “贤侄,我的问题你听到了吗?你好好想想然后说给我听,到底当晚是怎样的情况?”谢无涯再次问道。 骆义突然蹲了起来,还往谢无涯身边靠了靠,然后才低声问道“那你可以帮我?” 谢无涯答道“那是自然,骆家的事就是我谢无涯的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为你们全家报仇雪恨。” 骆义突然笑了,而且笑声很大,到最后居然在屋里疯跑起来,边跑还边喊道“得救了。” 谢无涯简直摸不着头脑,原本的骆义应该是个性格火爆的汉子,可是看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个小孩子吗,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受不了刺激导致神志不清了?可是也不完全是啊,起码他还是能认识自己的啊,抱着疑惑,谢无涯将骆义拉住了。 “贤侄,你先冷静冷静,有你谢叔叔在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谢无涯将骆义安置到了一张椅子上。 骆义还是盯着谢无涯一直在笑,可能今天他的笑是他有生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林铁玄盗走了我家的七星刀,还杀了我们全家,大哥被他关在了我家书房的地下室。”骆义一连串的说道,然后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让人觉得有种解脱的感觉。 可是谢无涯却不淡定了,他不敢置信的说道“什么?杀害你家人的凶手不是钟罄?那为何当时他又会出现在现场呢?” 第八章消失的骆家公子(下) 不管怎么说,现在在骆义的嘴里说出的话应该也就是真相了,谢无涯先是把骆义安慰了一番,然后马上去把自己所得到的信息告诉给了吴县令,听完后,他立即点兵连同谢无涯去往了骆府,事情已经发生那么多天了,如果真的如骆义所说,那么骆信被关在地底下那么多天,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谢无涯忐忑的冲进了骆天光的书房,这里他是来过的,可是他却并不知道骆义所说的什么地下室,冲进去后他仔细的搜索了起来,突然一块不一样颜色的地砖引起了他的注意。 “吴县令,快来这里,骆大哥家的房子是新建的,而这块地砖明显是新被换上去的,这里一定有古怪。”谢无涯指着地上的那块地砖焦急的对吴县令说道。 吴县令点了点头,马上吩咐手下人砸开了地砖,而随着地砖碎裂的声音,一条漆黑的地道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没错了吴大人,肯定就是这里了。”谢无涯喊着就直接跳了下去,现在这种情况,早一刻下去,骆大公子生还的希望也就会多了一分。 紧接着,县衙的捕快们也跟着下去了,下面愈加的黑了,吴县令命令手下点上了火折,并且加强戒备,生怕在这黑暗里会有什么人突然冲出来。转了个弯,就来到了藏有七星刀的那所大厅,借着火折的光,那金灿灿的装潢直闪的人睁不开眼睛。这些人见此情景,也是都不禁瞪圆了眼睛,唾沫直往肚子里咽,谁都想不到这骆宅已经够阔绰了,而在它地底下居然还有更加气派的屋子。 “赶紧去搜索,先找到骆大公子。”吴县令一声令下,打断了发呆的众人。 屋子虽然大,但是和平常大厅却没什么两样,也是只有一条路,所以就并不难搜查了,谢无涯从衙差手里拿过了一个火折,还是他手当其冲的走到了最前面。屋里和钟罄当初进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现在大厅的最里面的桌子上已经没有了盛装七星宝刀的那个宝盒,取而代之的事骆信被牢牢的绑在了桌子上。 “贤侄,贤侄,你还好吧?快点来人,把他先背到上面去。”谢无涯对着身后的衙差们嘶吼道。随后,几个衙差过来熟练的解开了绳子,然后把骆信扶到了一个健壮衙差的背上,紧接着,一行人先后离开了这黑暗的地下室。 借着充足的阳光,谢无涯清楚的看清了骆信的样子他的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身体也比几天前瘦削了许多,嘴唇也是没有了一点红润,白的已经干裂。谢无涯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又听了听他的心跳。 “骆信还有一口气,如果不是我们来的及时,恐怕他熬不过今天了,赶紧把他抱到屋子里,准备些水。”谢无涯说道。 一切妥当后,谢无涯把衙差拿来的水从骆信的嘴里强灌了下去,不大工夫,骆信的嘴唇就微微转红了,并且很轻的咳嗽了几声。 “太好了,看来他应该没事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这样吴大人,我想他应该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我在这里守着,还得麻烦您,为我们留下一位衙差,等到他醒来的时候给他弄点食物。如果从他嘴里再得到什么新的情报,我会去官府通知您的。”见骆信度过了危险期,谢无涯也是转忧为喜。 吴知县点了点头,照着谢无涯的话给他留下了一个较精明的手下,然后收队回了县衙。 守了三四个时辰,骆信的脸色也是慢慢恢复了,现在也已经能稍微的睁开了眼睛,虽然还稍显疲惫,可是神志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应该知道是谢无涯救了自己,所以感激的对着他笑了笑。 “贤侄,看到你无恙太好了,也算是我对的起骆大哥了,你先不要急,有什么话先把身体调理好再跟谢叔叔说。”谢无涯攥着骆信的手说道。 天已经黑了,留下的那个衙差端来了他精心准备的饭菜,谢无涯自己没有胃口,如果不亲口听到骆信的话他恐怕真的是什么也吃不下的,而骆信则不同,看来这几天他真的是饿极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斯文的样子,不一会功夫就把几盘菜吃了个精光。 “谢叔叔,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酒足饭饱后,骆信也有了力气,一想到自己这几天受到的委屈,他不觉落下了泪。 看到骆信这个样子,谢无涯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在他记忆里骆义一直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可能如果从他身上要挑出一点毛病的话那就是他不喜武功这件事了,对于一个武学世家出生的孩子,将自门武功断送在自己这一代无疑是一个污点,可是除了这点以外,确实从这孩子身上找不出什么别的缺点了,或者说如果他不是出生在一个武学世家的话,他本应该是个很完美的人。 “骆信,你能够告诉谢叔叔犯下这等罪恶的人到底是不是林铁玄,他又是怎么做到的?你们兄弟为什么又逃过了他的毒手?我当日在你们家里为什么一点也不知情。”谢无涯急迫的问道,这骆信刚一好转,谢无涯的急性子便又上来了。 骆信捂着头很卖力的在想着,这件事应该对他产生的阴影还是很大的。片刻后他对着谢无涯说道“谢叔叔,当日我正在屋里读书,然后就看到有人破窗而入,紧接着我兄弟就冲进了我的屋子二话不说就和那人缠打起来,由于我自身不会武功怕给我兄弟添麻烦,我就躲在了一个角落里,可是那人武功极高,一柄剑逼的我兄弟节节后退。最后我兄弟终究不敌,被他制住了。他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从他剑柄上我看到了‘江南三十六寨’的字样。” “果真是林铁玄所为?他应该没有那么高的功夫啊?那人长什么样子你看清了吗?”谢无涯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相信林铁玄的功夫能够超越骆义那么多。 “这人应该是跟谢叔叔年龄相仿,短须,皮肤很白不太像会武功的人的样子,反而更像养尊处优的富家人。”骆信说道。 谢无涯眼睛都已经快冒出了火,因为虽然没有见过林铁玄本人,但是按照江湖传闻,这却是林铁玄的样子,看来他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什么武功,否则凭他的本性,是绝不会踏足到北方武林的。 “那接下来他又对你们兄弟做了什么?为什么整个宅院只剩下你们兄弟二人没有被他直接杀掉?”谢无涯问道。 骆信突然身体不住哆嗦起来,看来他经历的事情远比被直接杀掉的还要残酷。他接着说道“当时那人的表情变得很可怕,简直不像是他这副长相会做出的表情。他逼我兄弟带他去家里藏有七星刀的地方,可是以我兄弟的脾气哪会那么轻易听从那人的威胁,他不住的大骂起来,最后把那人惹烦了,一掌打在了我兄弟头上,虽然我不懂武功可是听到他这一掌的拍击声,我也知道他的下手必定不轻,果然我兄弟挨了这一下后,就倒在了地上。” 谢无涯点了点头,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骆义成了现在这幅样子的原因了。 “那接下来是不是这人用你兄弟的生命威胁你?”林铁玄已经差不多猜出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骆信点了点头,然后眼泪又开始流了起来,他说道“要不是如此的话,我宁可死也不会说的,他说如果我不带他去找七星刀的话,那么就在我眼前一剑剑刺死我兄弟,我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他,可是当我带着他出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了我家院子里的那副惨景,居然满地全都是尸体。”骆信说着,情绪也愈加激动,开始不住的用头撞起了桌子。 谢无涯的心也开始刺痛起来,那一地的尸体让他看到都十分胆寒,又何况是骆信这个终日以书本为伴的文人呢。他没有想要劝阻骆信的意思,他明白有些委屈与痛苦是需要借由眼泪发泄出去的。 哭了一阵后,骆信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一点,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对谢无涯说道“谢叔叔,现在我家里人已经没有别人了,我们家的仇您一定要想办法报啊。” 谢无涯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他拍了拍骆信的肩膀然后咬牙说道“贤侄你放心,你们家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即使是追到天涯海角。” 正在这个时候,一位崆峒派的弟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到谢无涯他面现喜色,然后跪在地上行了个礼说道“师傅,六师弟那边有了回复,这件事事关重大”说着话看了一眼一旁的骆信。 谢无涯正在气头上,一把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厉声对那弟子说道“这是我骆大哥的长子,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速速说来。” 看到师傅发火了,那弟子赶紧说道“六师弟一路打听已经来到了下邳城,也查到了这钟罄的下落,不过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位姑娘。” “姑娘?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我要找的是钟罄,他身边跟的是王母娘娘我也不管。”谢无涯又是劈头盖脸把徒弟数落了一番,他的火爆脾气一上来,恐怕是没人制得住的。 那徒弟咬了咬嘴唇,虽然对师傅这脾气十分忌惮,可是该说的还得说的。 “师傅您先别急,这姑娘是林铁玄的独女林凤雪,而且还有一件事,在下邳城不远的地方六师弟遇到了正在仓皇脱逃的石雁门掌门楚年,据他说在巨山脚下众多武林人士遭人伏击,只有他一人逃出,并且他还交给了我这个。”说罢,这弟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短箭。 谢无涯直把满口牙咬的咯咯作响,短箭上清晰的一行刻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江南三十六寨,又是这林铁玄。还有什么事,你快点说,别跟我啰啰嗦嗦的。”谢无涯把短箭置于地上,冲着徒弟说道。 这些年其实这些崆峒弟子们知道师傅的性格,说话已经是精简到一定程度了,可是这谢无涯还是嫌他们过于啰嗦,对于师傅的脾气他们也是很无奈了,这弟子苦笑着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另外一波以袁洪为首的武林人士,似乎制住了林铁玄的独女,可是被钟罄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又把她救走了,而且就连领头的袁洪尸首也被人在巨山的一个山洞中找到,同样身上也是插着一支这样的短箭。” 听完徒弟的述说,谢无涯简直快要被气炸了,他恨恨的说道“现在我终于知道这钟罄来这里闹事的目的了,原来他和林铁玄是一伙的,既然你们江南三十六寨要向跟我们北方武林宣战,那我就成全你们,看到底最后谁怕了谁。”说罢一声狂吼,直把门外不远处的一棵树都吼的抖动起来了。 门下弟子刚走,衙门里的一名衙差又到了这里,他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探知这骆大公子的情况,另外一个就是骆二公子似乎又疯起来了,满院子追着被抓回的犯人跑,吴县令不敢强加命令制止,生怕不小心伤了他,所以派人叫谢无涯过去想想办法。 听到兄弟的消息,骆信确实悲喜交加,喜的是兄弟还健在人世,而悲的则是兄弟现在居然成了一个疯子。可是不管如何也得先去看看的。骆信与谢无涯心照不宣的掉了点头,然后起身跟着衙差来到了县衙内。 果然正如这衙差所说,骆义正在院子里追逐着衙差押解着的犯人,那样子好像小孩过家家,谢无涯摇了摇头,运起轻功几步就到了骆义跟前,然后手上加劲,拎起骆义跨到了一边。 此时骆信也走了过来,他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心里如刀绞一般的疼痛。而骆义则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不住的笑着看向两人。 “嘴角有痣的是谢无涯,白面的是我大哥。你们都来了,太好了。”骆义拍着手叫道。 谢无涯看了一眼骆信,而骆信也在充满疑惑的看着自己,他们两个不明白为什么这骆义虽然疯了,可是却能清楚的认出自己,而且还要说出自己的特征。 “兄弟,你先不要闹了,走我们回屋去,大哥保证一定会遍寻名医来治好你的病的,现在家没了,只剩下我们哥俩,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说完骆信携起兄弟的手,向客房走去。 谢无涯看着兄弟二人的背影也是万分感慨,他希望正如骆信所说,能早日让骆义恢复正常,可是现在比起这件事情,更重要的就是集结武林人士共同剿灭三十六寨了,想到此处,他又狠命的将拳头攥了攥。 第九章江南三十六寨(上) 当钟罄将自己在巨山下的所见所闻告诉林凤雪后,林凤雪也是吃了一惊,看来事情真如钟罄当初所料,真的有人想要挑起北方武林与江南三十六寨之间的恩怨从中得利,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根本就摸不清楚。战势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该如何阻止才是现在应该去想的问题。 钟罄含着一根稻草,后面还牵着一匹十分精神的马,比起骑马他更喜欢步行,当然除了有急事的时候。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身后被牵着的那匹马,总是比对方的行动要慢一步的。 “钟罄,我们可不可以回去一趟,出来也是有些时日了,没有父亲主持三十六寨的工作,我怕家里会乱成一团,何况如果真是如你所说的话,万一那些武林人士突然打过来我们这边还没有防备,到时候恐怕会损失惨重的。”见钟罄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林凤雪也是着了急。 其实林凤雪所说的这些钟罄早就已经想过了,只不过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赶上自己与对方相差的那一步,而不至于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可是无论怎么想自己的这步棋都没有更好的落点,因为对方似乎已经提前几步把自己封死了,现在棋子明知道落下去会越陷越深,也只能这么下了。 他转过头,样子很是无奈的对林凤雪说道“好吧,看来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去处了,那就先去你家吧,不过到时候好酒你要管够啊。” 林凤雪可没心思跟他逗了,她用力的挥打着马鞭,首当其冲的跑到了前面。而钟罄则是笑了笑,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根胡萝卜喂给了马儿后,才翻身上马,对于生命他永远是珍爱的。 再过两天就是本月的十五了,按照惯例这一天是三十六寨每个月例会的日子,所以他们必须要尽快赶回把消息通知下去。虽然林凤雪平日里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可是到了真事的时候却并不含糊,甚至连钟罄都快顶不住这样的奔波了,而林凤雪看起来依旧是很有精神。 所以时间没有浪费的,只有赶出来的,来到三十六寨总寨的时候,不但没有晚点而且还提早了几个时辰。 “我的天啊,你是吃错了什么药,都不会觉得累吗?”钟罄翻下马背伸了个懒腰说道。 “自然是救命的药,如果关系到你生命的安危恐怕你比我还要精神呢。”林凤雪说道。 是啊,面对生死与自己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或许才能激发出人的本能吧!就好比对付懒汉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身后放上一只老虎了,任他再懒也要先保上性命的吧。 把马儿拴在山脚下,钟罄开始打量起了这江南三十六寨,其实说是三十六寨倒不如说是一个整体的寨子,因为三十六寨每个寨子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从水路到陆路最后一直延伸到山上。再细看下去,钟罄发现这寨子的建法确实很是有趣,是按照天罡三十六数的位置所建成的,寨子间首尾相依,与左右两寨相顾,这种设置是为了对付突然来袭的人的,若不知情者擅闯其中一寨,则立马会被左右两寨夹攻,紧接着其他寨也会从外围包抄,那么任你武功再强人数再多,也难逃出这重重包围的。钟罄拍了拍手,不禁称赞起这江南三十六寨的玄妙之处。 山道不算险,也有专门的吊篮负责接送上下山的人,守在山脚下的守卫见是林凤雪,赶紧给上面发出讯号放下吊篮,很快,两个吊篮就顺着山壁垂直落了下来。 林凤雪刚要招呼钟罄坐到吊篮中去,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两人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华贵面容和蔼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的向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财神叔叔。”林凤雪把刚要跨上吊篮的腿又收了回去,见到来人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来人正是三十六寨寨主之一的黄越,因为主管中的财务工作所以被大家称呼为财神。不过他的样子确实不像一方寨主,而是像个店铺掌柜,满脸的堆笑好像见面第一句话就要跟你说和气生财,而他那肥胖的身体更像是在店铺里坐久了,坐到每天都要再长上几斤肉。 “凤雪,你可算回来了,这两个月林寨主去哪里了,没次例会我们来参加都不见他的人。”黄越依旧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 林凤雪皱了皱眉,父亲的事她还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生怕一旦仓促讲出会引起寨内的骚乱,可是事到今日,即使不说也是不行了,她敢要开口解释,只觉身后一阵强风袭来,紧接着一个瘦高个站到了自己面前。 “凤雪、财神你们都到了啊,今天的例会可以正常开吗?”这人很是古怪,他的脸就好像是僵住的,即使再说话的时候也是尽量不要张口就不张。 “风鬼叔叔,我刚要跟财神叔叔解释你就到了,今天的会要开,我会替父亲跟大家交代一些事情,既然大家陆续都来了,我现在就先不和你们单独讲了,议事厅里一会再说吧。”相较于跟财神讲话的态度,林凤雪明显对这风鬼要恭敬很多,而且甚至说是有些惧怕。 “这位是?”财神突然看到了林凤雪身后笑嘻嘻的钟罄,他这样的人是相当细心的,对于身边的事都是面面俱到的。 林凤雪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跟他们介绍了,她赶紧指了指钟罄说道“这位是我途中所遇到的一个朋友,他叫钟罄,一路上帮了我不少忙,而且之后可能有些事我们也要麻烦他。” 听林凤雪那么一说,财神赶紧对钟罄拱了拱手,可是那风鬼对钟罄却是毫不在乎,双手叉腰,样子很是不关心。 几人下了吊篮就到了最高处山顶的总寨,这里的建筑也是很讲究,就犹如林寨主的人一样。进了大门,左右分列四座祠堂,供奉的正是魔家四天王,而正堂则是三十六寨的例会议事厅,里面也是左右分开两列,整齐的摆放着三十六把座椅,而议事厅的正中间则是林铁玄的座位,金丝楠木的座椅上面铺着一张白虎皮,看起来甚是霸气。钟罄不想参与他们的会议,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所以他在院子里随便逛了起来。 当然,既然林铁玄不在这个座位今天就由林凤雪来坐了。此时,三十六寨寨主也已经陆续的来到了议事厅,依次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不过这时候却出现来了一个小的插曲,因为座位坐满了,可是门口处有一个人却还是站着的。 “怎么回事,站着的是陀螺寨的李钊兄弟吧?你们寨主今天又没来吗?”林凤雪问道。 李钊显得很无辜,他指着寨主的位置说道“启禀林大小姐,我们寨主昨天又是喝的烂醉如泥,然后交代我过来替他参加会议,可是我到了的时候却发现我们寨的吕凯已经来了,看来是我们寨主真的是喝的过多了,告诉了我们两个人。” 林凤雪摇了摇头,虽然生气但也不好说什么,这陀螺寨寨主史洪南是跟自己父亲一起打江山的老人了,这人忠诚度绝对没的说,可是就是改不掉嗜酒如命的臭毛病,父亲也多次好言相劝,可是这史洪南每次都是挺不过三天又犯了。到后来林铁玄也是没了办法,索性就由他去了,反正别耽搁正事也就行了。 “这样吧李钊,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听听吧。你出去告诉林福来管家,要他再去搬两把椅子过来,然后顺便把钟罄也叫进来,我父亲平日里讲究好事成双,你们俩就坐在最后面吧。”林凤雪说道。 林福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从林铁玄父亲还健在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当管家了,连林铁玄都会尊称他一声来叔。本来林铁玄感念他的苦劳想给他一笔钱要他下山养老去的,可是这老爷子却推脱说自己还有力气,愿意在这里为林家做点事情,而且自己下了山没有亲人反而会更孤单。 不过这老爷子确实不似六十多岁的人,走起路来也似带着风,他左右臂各夹着一把椅子连大气也不喘一口,如果论年纪,恐怕他的身体比这财神还要好。钟罄也不觉惊讶这老爷子的身手,从身法上这老爷子肯定也是懂些武功的,而且应该说还不错。他从老爷子手里接过了椅子道了谢,然后坐了下去。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了,各位寨主,这两个月各自寨中有什么事情需要禀报的吗?”现在的林凤雪俨然没有了那副大小姐的样子,更像一位领袖,这也许是多年耳濡目染的结果吧。 话音刚落,谷道仓寨主邵远就站了起来,他拱了拱手对林凤雪说道“上个月我们寨中很多兄弟突然出现了头脑发热的现象,而且紧接着其他寨里不少兄弟也发现了此状况,后来经过蝉鸣寨对大家的诊治众兄弟有了好转,可是按照蝉鸣寨寨主苏复的意思,恐怕还没有根治。”说着话,他看向了苏复。 林凤雪明白了邵远的意思,他对着苏复说道“苏寨主,请问这些兄弟是得了什么怪病无法根治?” 苏复在来到三十六寨之前本是个江湖郎中,也是读过几年书的,相较起其他寨主,他说起话来更加斯文,他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然后先是对着众寨主及林凤雪行了礼,才不慌不忙的答道“禀大小姐,之所以说不能根治并非在下医术不精,而是咱们这粮仓里招了老鼠,众兄弟吃了这些粮食后引发了鼠疫。” “什么?”听到这苏复的话,众寨主开始接头接耳起来,他们不敢想象自己每天吃的粮食居然是被老鼠糟蹋过的,而且按照苏复的说法,如果再继续吃山寨里的粮食,恐怕早晚自己也会患上鼠疫的。 “大家安静一下,风寨主,每个月定期投放四处鼠药的工作,你是否做了。”林凤雪打断了众人,问道。 这次站起来的正是在山脚下他们见到的风鬼,他依旧还是那副僵硬的样子,不过眼神却有些激动。他看着林凤雪说道“大小姐,我风鬼做事一向敬业,我知道现在是老鼠聚集的时期,所以还专门每个月将四次擅自改为了六次。就是怕这一点,而且粮仓周遭我也是放过药的,这一点邵远寨主也可以作证。” 林凤雪摆了摆手要风鬼先坐回去,然后她接着说道“风叔叔的为人我当然知道,必不会做这种偷奸耍滑的事情的。况且他自己寨内也要吃这粮食,在这件事上马虎大意他应该明白后果的。只不过既然粮食现在都被老鼠糟蹋了,众弟兄也就不能再继续吃了,以免造成更大的祸乱。” 紧接着又是一阵骚动,因为大家都知道,这谷道仓内囤积的是供养三十六寨众兄弟一年的粮食,现在断了粮以后大家难不成要喝西北风不成? “大家先不要慌,飞鱼寨寨主,现在就要麻烦你了,粮食不能吃就由你的水寨多捕些鱼给大家充饥,人手不够的话就去谷道仓那边调,再有财神叔叔,把账面上的钱拿出一部分,派人去集市上多买些大米肉食,然后分给各寨,先把这个时期度过了再说,我会尽快想办法筹到粮食的。”林凤雪有条不紊的交代着。 现在往长远看肯定是不能了,能凑合填饱肚子一天就凑合一天吧,虽然知道粮草的重要性,可是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先暂时稳住大家的情绪了。见大家虽然唉声叹气,可是也接受了林凤雪的意见,她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禀大小姐,前些日子清点我寨中的铁矿少了三千斤。”说话的是铁戈寨寨主翟虎,正如他的名字,此人看起来就十分健壮,额头上的一道伤疤应该是打铁时候受到的伤,赫然像一只老虎头上的标识。 “三千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三千斤的铁矿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存放铁矿的屋子里牢固的连一只蚂蚁都进不去,再说就算进去了,又如何能将三千斤铁矿偷走而又不被发现呢?”林凤雪想着,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第九章江南三十六寨(下) 对于做不出的回答那就先不要去做的好,所以林凤雪对于铁戈寨寨主的问题只是简单的说了声知道了,便继续看向了其他寨主,见大家都摇起了头,林凤雪知道现在该轮到自己了。 “既然其他寨没有问题了,那么我要说一下一个关于我们三十六寨存亡的大问题。”林凤雪说道。 林凤雪的话让众人一惊,他们不晓得到底会有什么大事会牵扯上存亡这两个字。林凤雪接着说道“实在不瞒各位,家父于两个月前就消失了,可能这件事大家有些也猜到了,我这阵子出去就是为了找寻家父的下落,但是也是一直没有结果,不过阴差阳错,我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有人想要挑唆北方武林与我们三十六寨发生战争然后从中取利。” 听到林凤雪的话,下面又乱成了一团,每个人的愤怒溢于言表。“林大小姐,你的意思就是说北方武林要来打咱们呗,他来就让他来,我们三十六寨还真的怕了他们不成?”说话的是雄狮寨寨主蒋文勇,在三十六寨中,他们山寨的弟兄是最多的,而主要工作是负责缴获那些贪官污吏的脏银,那自然也是最不怕打仗的了。 “对,蒋寨主说的对,只要他们敢来,就叫他们有来无回。”其他寨主也开始附和起来。 林凤雪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待到大家把眼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才继续说道“各位寨主,我知道你们都是不怕死的铁汉,可是即使我们在地利上占了优势,真的打起仗来也是多少会有损失的,所以请大家先冷静,万不可我们自己先乱了。” “唉呀凤雪,要是林寨主在这里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人家都放出消息我们这还不动声色吗?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家就不来打我们了吗?还是到时候要我们各个跪下给人家磕头?要我说一会就叫上兄弟们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知道咱三十六寨的厉害。”说话的还是这蒋文勇,这些年他打仗可是没怕过谁的,所以一提到跟打仗有关的事情,他也就多了几分傲气。 林凤雪摇了摇头说道“蒋寨主请你先听我说完,并非我林凤雪怕了他们,而是这事着实是有人从中作梗,若一旦发生战乱,得利的必是那幕后黑手,到时候不论我们输赢都会被人家耻笑的。” “那难道要我们躲起来不成?这做缩头乌龟的事我是万万不会去做的。”蒋文勇摆摆手说道。 钟罄在最后面看着,看来这林凤雪虽然是暂代父位,可明显她的威信还是不够的,如果是林铁玄亲自坐在那里的话,恐怕便没人敢这幅态度了。 林凤雪也有些生气了,她把手往桌子上一拍,然后怒目圆睁,看向了蒋文勇说道“蒋寨主,今日家父不在就由我暂代其位,我说的话就是他的意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一会议事结束后,各寨回去加强防备,即使真的发生事端也不可莽撞行事,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可随便出手,都要以守为先,倘若让我知道谁胆敢违抗我的命令,一律按寨里的规矩办理。”说完她狠狠瞪了一眼兀自不服气的蒋文勇。 可是不服归不服,位置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林凤雪坐在了总寨主的位置上,她的话是必须得听的,所以最后蒋文勇即使一百个不愿意,也是悻悻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的事就没有了,接下来我会和钟罄尽快解决山寨粮食的问题,还有一会我要亲自去一趟铁戈寨,看看铁矿到底是怎么丢的,等这两件事解决后,我会和钟罄暂时离开,设法阻止这场战势,寨中大小事务由财神叔叔暂管。”说罢她其实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宣布本月例会到此为止了。其他寨主也先后起身,离开了议事厅。 “呦,林大小姐这统率的本事还真不小吗?若不是活在林老爷子的光环下,恐怕自成一派也未尝不可啊。”钟罄见众人都走了又开始开起了玩笑。 经过这场议事,林凤雪可没有了什么好心情,她走到钟罄跟前说道“对于刚才那两个寨的问题你怎么看?” 钟罄想了想然后说道“那要去现场看看了,只靠猜我也是猜不出的。” 谷道仓内的粮仓建的很是严密,围墙也是特意加固的,比起普通住宅的墙壁还要厚上一倍,虽然厚实,但采光却做的很好,所以屋内所存的粮食并不会因此而发潮。 “看来建造这间屋子的人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吗,既能保证粮食存放时间长,又能应对外来灾害,这人有些本事。”钟罄不禁赞叹起了建造这间屋子的人。 林凤雪笑了笑,然后说道“建这屋子的人正是我们瓦砾寨寨主宋世勋,刚刚你也是见过的,不过恐怕我说了你也是没有印象,因为他就是那种被人见过一万次都很难记住长相的人。” 钟罄不觉对这个人好奇起来,他还真的不敢相信会有见过一万次还记不住长相的人。 “那是不是其他寨的屋宇设施也是这宋寨主建的?”钟罄问道。 林凤雪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三十六寨的这些宅院朝向,一砖一瓦都是他亲自设计的,所以我父亲总是称赞他说他的一双手比起鲁班还要贵上几倍,而且不光如此,他还善于发明新奇的东西,像我们寨里用于守寨的漫天箭雨就是他发明的,只要触动机簧,立时就会有一百零八支短箭发出,任你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这迅猛的攻击。” 听到林凤雪的话,钟罄也不觉冒了一身冷汗,他现在倒是对这宋世勋有了兴趣。进了屋,钟罄打开了一袋大米,米袋上确实有被老鼠咬过的痕迹,而且抓起一把大米,也可以隐约的看到里面夹杂着老鼠的粪便。只不过那么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却根本听不到任何老鼠的动静。 “真是奇怪,这屋子地基应该打的不错,而且似乎墙下面也没有老鼠洞啊,可是要同时糟蹋这满满一屋子的粮食恐怕也不是一两只老鼠可以的吧?”钟罄不禁皱起了眉,看来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林凤雪说道“正是如此,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难不成这老鼠还会隐形不成?” 钟罄又是巡视了一番,然后说道“那怎么可能,就算老鼠会隐形也要先跨过屋子外面那一圈鼠药吧?那么它不但得会隐形还得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是飞。” 只不过老鼠确实是不会飞的,更不会隐形了。但是它们会猜谜,因为现在林凤雪和钟罄再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破了。 “或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老鼠是被人带进来的。”钟罄摸着装有粮食的袋子说道。 可是他的猜测立刻就被林凤雪否决了,因为粮仓本就是山寨的重地,钥匙也只有林铁玄和邵远寨主各有一把,而门上的锁也是专门设计的,除了这两把钥匙,找遍全天下也没有其他方法打开。 “算了凤雪,这粮食现在也是吃不得了,下次再调进粮食严加看管就是了。恐怕现下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先去铁戈寨那边看看。”钟罄说道。 林凤雪点了点头,拉起钟罄去往了铁戈寨。 铁戈寨这边正在加固房屋,这种事在这里是经常的事,因为宋世勋是个用生命再做工程的人,他会把自己经手的所有建筑都会视为一件艺术品,哪怕房屋只是出现了一条不起眼的裂缝,他都会马上补上,因为他要的是一种完美,即使他本人并不完美。 囤放铁矿的屋子和粮仓差不多,也是特意加厚了许多,而且依然是密不透风,如果说连老鼠都不可能进入,那偷走三千斤铁就更加不可能了。所以看了一番后,钟罄最后还是无奈的对着林凤雪耸了耸肩。 “还是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吗?”林凤雪问道。 钟罄轻叹一声然后说道“像这种屁都进不了的地,我是想不出来了,算了丢就丢了吧,反正我看你们这山里铁矿应该也不少,再去采就是了,何必在这里费脑子,有在这浪费时间的功夫,你倒不如给我准备点好酒,兴许我脑袋一灵光还能想到点什么。”钟罄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其实是挺怕麻烦的一个人,可是老天却还赐予了他一个还算不错的脑袋。 “你懂什么,我们山里所开凿的铁矿都是很特殊的,要比普通铁矿坚固上若干倍,现在像这种铁矿已经是越来越少了,而且开凿起来也相对困难。”林凤雪说道。 正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一位四十多岁的人走了进来,对着林凤雪礼貌的点了点头。现在不用林凤雪介绍,钟罄也知道来人是谁了,因为正如林凤雪所说,这人真的恐怕见上一万次也还是会记不住他的样子,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你走到人群中看到任何一个人都像他,可是却没有一个是他。 “这位就是林大小姐所说的宋寨主了吧?”钟罄对宋世勋拱了拱手说道。 由于刚刚在议事厅已经见过钟罄,宋世勋并不觉得陌生,他也是对他拱了拱手然后客气的说道“大小姐,钟少侠,天色已经渐晚了,二人还不早些回到总寨,一会天再黑了,恐怕山路难走啊。” 林凤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确如宋世勋所说已经微微擦黑了,宋世勋这个人不仅心灵手巧而且还很懂得关心人,这也是林凤雪喜欢他的一点。 钟罄试图想从宋世勋身上找到一丝他独有与众不同的东西,可是大量了半天也还是没有看出,看来这个人长相真的是普通到极点了,所以最后他笑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其实也是一种与众不同的。 “多谢宋兄,好像在我记忆里还真的没有人称呼过我少侠的。”钟罄说道。 宋世勋也笑了,因为钟罄在笑他的同时,他也觉得钟罄是个很有趣的人。 “好了钟罄别跟宋大哥闹了,倘若一会天黑了我们真的会很难上去的。”林凤雪说着,拉起钟罄就要离开,可是刚走两步又回过了头。 “对了宋大哥,你也快点回去吧,虽然瓦砾寨在山下,可是下山的路也不好走啊。”林凤雪说道。 宋世勋还是一副很憨厚的样子,他答道“大小姐莫为我担心,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即使这屋子内有一丝裂痕我也是无法安心睡觉的,况且这么多年起早贪黑我也是习惯了。兄弟们还在外面加固屋宇,待到把翟寨主的厢房修缮好,我自然就会带兄弟们回去了。” 钟罄摇了摇头感叹道“像你这么执着的人还真是少有了,如果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话,现在恐怕也能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了。不过宋兄经常会起早贪黑的吗?” “宋大哥来山寨快二十年了,从他到来的那一刻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有的时候我们都生怕他累着,可是他就是这副脾气。”这回没等宋世勋说话,林凤雪已经替他解释了起来。 “林大小姐说的正是,不过像我们这种笨人总要多花点时间的,像钟少侠这样天资聪慧的自然可以多花点时间在睡觉上了。”宋世勋谦虚的说道。 “走吧,快别说了,一会我们在这耽误了宋大哥的时间,他得更晚回去了。”林凤雪说完和宋世勋道了别,拉起钟罄便走向了上山的路。 正如宋世勋所说,这上路晚上真的不太好走,只是刚一擦黑就看不太清楚道路,而且途中还有几处小路十分狭窄,基本上只能容一人通过,不过还好两人都是练过功夫的,走起这种路也就不是很难了。 到了总寨,林凤雪安排家仆准备了饭菜送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和钟罄对饮起来,只不过林凤雪似乎还有心事,总是闷闷不乐。 “怎么了?你这个样子陪我喝酒我可喝不下去啊。”钟罄笑着说道。 林凤雪摇了摇头,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虽然还是一脸愁容可是也难道她这样喝酒的。 “我今天终于体会到我父亲多么不容易了,我都不敢想象他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林凤雪说道。 钟罄想了想然后说道“你是为了粮食和即将发生的战势发愁吧?如果是这点小事的话那大可以开心一点了。” 听钟罄那么一说,似乎他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林凤雪眼前一亮马上问道“那你可是有了好的方法?” 钟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遇到你好像把我一生要遇到的麻烦事都提前了,有什么办法呢,我可不想与一个愁眉苦脸的人一起喝酒。” 果然,看来这钟罄真的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林凤雪不禁露出了喜色。钟罄也笑了,然后举起了酒杯说道“先用你的笑把我灌醉,明天自然这些事就有办法解决了。”说罢也是一饮而尽。 第十章自投罗网(上) 宋世勋确实是个对于工作很执着的人,当林凤雪与钟罄下山的时候,就看到他所率领的瓦砾寨的马车已经开始来回拉着土了。刚好宋世勋也在其中一辆马车上,看到林凤雪,他很有礼貌的走下了车。 “大小姐,那么早您就要上路了啊?”宋世勋问道。 林凤雪看着一辆辆奔驰的马车,在宋世勋的带领下这些人似乎也是充满了力气。 “宋大哥,跟你比起来我哪敢说早啊,不过总是那么劳碌,你真的应该好好调养下自己的身体了。”看着宋世勋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林凤雪担心的说道。 宋世勋疲倦的笑了笑说道“多谢大小姐关心,本来山寨中的修缮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可是昨天在修理铁戈寨囤放铁矿仓库那条裂缝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似乎地面不太平,所以今早我就特意安排兄弟们提前来修理,再有几车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确实,有些人就是要追求完美的,如果塑造不出他们想要的完美,恐怕还不如让他们死掉要舒服的多。 拉起了钟罄,林凤雪不再耽误宋世勋的时间,因为现在大家全都跟浪费不起时间了。 下了山,林凤雪派人准备了辆还不错的马车,之所以说还不错,是因为任谁坐过明月山庄的那辆马车后,都不会觉得世间还有更好的了,不过虽然豪华程度没法比,却是一样的舒服。这也正是钟罄的意思,他这几天太累了,累到已经连骑马跨上马背都不愿意。 “去哪里?恐怕我们家的车夫可不会像你找的那个车夫那么善解人意。”坐上马车,林凤雪问道。 钟罄想了想说道“那就先给你这两匹马去相个亲,这也是对它们载我们去那么远地方的一个回馈了。不过只不过不知道是否这两匹马能否高攀的起。” 林凤雪笑了笑,她笑钟罄为何明明可以很简单说出的话却偏要拐上几个弯,不过还好像那么高贵的马恐怕也是不难找的。 “芙蓉镇外二十里处,望月楼。”林凤雪对着外面的车夫说道。 又是几天的奔波,终于到了望月楼前,还是一样的破旧也是一样的肮脏,甚至连那店掌柜的衣服上很大的油印的位置都没有变化。见到钟罄的到来,店掌柜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立刻上前把他们带到了内堂。 “钟罄?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吗?”店掌柜惊愕的问道。 钟罄挠了挠头问道“那难道我应该偷偷摸摸的来吗?” “唉呀,现在江湖上都已经传开了,你跟林铁玄合谋杀死了骆天光,而且还带着林铁玄的女儿逃到了下邳城伺机寻找宝藏。”店掌柜焦急的说道。 钟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一脸惊讶的林凤雪说道“看来这回被通缉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似乎也上榜了。” 店掌柜真不知道这钟罄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那么危及的事情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他看了看林凤雪说道“看来这位就是林姑娘了,不妨这样吧,我跟我家主人联系,让她先想办法给你们安排地方躲一躲如何?” 林凤雪一直盯着这店掌柜,她真的不知道钟罄何时跟这店掌柜关系那么好了,而且听这店掌柜的话,似乎她那主人来头更大,她真的猜不透这钟罄心里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事。 钟罄摆了摆手说道“多谢方掌柜好意了,不过要我躲起来恐怕有些难度,我可闲散惯了的,再说如梦庄主又是个大美人,万一我和她日久生情,有人会吃醋的吧?”说罢对着林凤雪眨了眨眼睛。 林凤雪瞪了他一眼,然后对方掌柜说道“多谢掌柜的好意,只不过我两人确实有事在身,家父现在还未找到,情况尚不明朗,即使是刀上火海我们也要趟进去的。” 方掌柜叹了口气说道“唉,既然如此那你二人就只能多加小心了,现在恐怕外面没有安全的地方了,甚至连外面的大厅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为了取你们性命而来的。不过既然钟罄是我们明月山庄是朋友,那么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我们还会义不容辞的。” 朋友是种很了不起的关系,现在的明月山庄与钟罄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信任问题了,他们并不关心骆家的血案到底是不是钟罄所为,哪怕就算是他做的,只要是明月山庄认定的朋友也会尽全力去保护的。 对于方掌柜的一席话,钟罄自然十分感激,他看着方掌柜也开始严肃了起来。 “方掌柜,其实这次来确实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钟罄说道。 方掌柜点了点头说道“但说无妨。” 钟罄说道“现今有人欲借骆天光之死挑起北方武林与江南三十六寨的争斗从中取利,可就在这时刻江南三十六寨的粮食居然全被老鼠糟蹋了。我想跟你要一年的粮食送到寨子,先稳定军心。” “这个好办,两个时辰之内,这是我们的规矩。”方掌柜说道。 林凤雪不敢相信方掌柜的话,她又重复了一遍道“方掌柜,是江南三十六寨一年的粮食。不是一两个人的。” 方掌柜笑了笑说道“我也是说的两个时辰之内。” 林凤雪瞪大了眼睛,但是看到钟罄一脸信任的表情她也不好说什么了,看来世界上的怪人还真的不少,一件很棘手的事居然被眼前的方掌柜一句话便解决了。 “那你下一步计划如何?”方掌柜转而问向了钟罄。 钟罄想了想说道“那自然是想办法阻止这场争斗了,倘若被那背后的人得逞了,那我岂不是要背很大很大的一口锅?” 黑锅当然是用来背的,可是也是用来煮饭的,现在的方掌柜已经吩咐人用一口很大的黑锅煮了一餐很美味的饭。 “你可知道这件事你没那么好阻止的?就像这盘牛肉一样,既然已经被剁碎了,那想要再恢复原样可就没可能了。你可知道现在出来指证你们的是谁?”方掌柜夹起一片牛肉说道。 钟罄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然后饮下了一杯酒说道“自然是那袁洪带领的一众江湖散人,或许还有那石雁门的楚年,当日我在巨山脚下恰巧看到他那一波遭人伏击。” “是不是这样的伏击他的人用的是这样的箭?”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支刻有“江南三十六寨”字样的短箭。 钟罄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大概是吧,可是像这种样子的箭谁都可以做出来的,用这种方式去栽赃,凶手也是笨到了极点了。” “你又错了,还是让林小姐来为你解释吧。”方掌柜把箭交到了一脸疑惑的林凤雪手上。 林凤雪拿起短箭然后左右上下打量了一番,面露惊慌的说道“钟罄这确实是我们家的箭,你忘了吗,昨天在铁戈寨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们这里的铁质是和别处不同的,要比普通的铁要坚固好几倍,而且这上面的字也是把金子化掉以后刻上去的。难不成这件事真的与父亲有关?” 钟罄也是一惊,他从林凤雪手里夺过箭开始沉思起来,片刻后他突然睁大了眼睛说道“不是,果然我们还是慢了一步,看来山寨里铁矿丢失与粮食被糟蹋的事都是有人预谋已久的,而且这个人应该就在山寨,也就是说,你们里面有内鬼。” “内鬼?不可能,我们山寨里的人来了至少都是十年以上了,而且我父亲的思想也比较保守,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江湖上的外人。”林凤雪摇了摇头否定了钟罄的说法。 钟罄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凌厉,然后咬着牙说道“那如果这件阴谋是从十年前就开始预谋好的呢?” 林凤雪打了个寒颤,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隐藏的内鬼就真的太过可怕了。她接着问向钟罄“那你可猜出了到底这事是谁所为?” 钟罄又开始思考起来,只不过这次他睁开眼睛以后眼神中却是充满了遗憾的。他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他的手法我还是猜不透,可是有个人已经在我怀疑的范围之内了。” 林凤雪知道钟罄的脾气,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他是绝对不会说出那人的名字的,所以既然他不计划说,林凤雪也就没有去强问,这的确是很好的一种默契。 “钟罄,刚才还有一件事你好像也猜错了。”方掌柜见刚才短箭的事似乎已经暂时结束了,所以他又对钟罄说了起来。 听方掌柜这么一说,钟罄不禁苦笑起来,他看了看林凤雪说道“我劝你还是找个别人陪你去解决这件事吧,在今天之前我对我的脑子还是挺有信心的,可是被方掌柜这么一说,好像我真的跟个傻子没什么区别了。” 方掌柜也笑了,他指了指钟罄说道“没错,你确实是个傻子,不过你这个傻子却是很可爱,而且重要的是我们明月山庄很喜欢你这个傻子。” “所以你可以说了。”钟罄说道,他终于知道平时自己总是卖关子的时候,林凤雪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了。 方掌柜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把头往前又探了探,神秘兮兮的说道“当日你在骆宅的时候,可否有什么疑惑?” 钟罄想了想答道“要说疑惑的话那也就是骆家两位公子我一直没有找到,按说凶手既然下手已经那么绝了,为何没有两位公子的尸身?” 方掌柜一拍桌子说道“没错,可是现在两位公子已经被找到了。他们也就成了唯一的目击证人,那么你说他们的话可信吗?” 钟罄皱了皱眉答道“那自然是可信的,而且不但可信,他们还是非常可怜呢。” 方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如你所说,他们却是很可怜,大公子被谢无涯救出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差一点就死了,而二公子现在已经疯疯癫癫的了,只不过虽然疯了,但是却一直记得杀死他全家的人叫林铁玄。” “又和我父亲有关?”林凤雪咬着嘴唇轻叹道。 “那所以后来再加上我那天会出现在那里,后来又跟凤雪在一起,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帮凶了?”钟罄无奈的说道。 是啊,恐怕这没有比这一切更加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所以现在只怕有一百张嘴能说出一千个理由也是没有人会相信他的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讲,你听了应该会更加吃惊的。”方掌柜说道。 钟罄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踏足江湖了,居然自己知道的还不如一个整体不出门的人要多。 “那这件事会不会让我惊讶的飞起来?”钟罄问道。 方掌柜往钟罄盘子里夹了几块牛肉,然后说道“会不会飞起来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你多吃点东西肯定是没错的,即使是飞起来也好有力气,以袁洪的身份在江湖上可是没有人敢动他的,可是他却被人发现死在了巨山山腰的一个山洞里。” 这个消息真的让钟罄差点飞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同样是一脸讶异的林凤雪,因为他知道当时自己只是点了对方的穴道,虽然自己点穴的功夫和别人是不同的,但是点穴就是点穴,是绝对不会要人性命的。 “所以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应该听我的暂时躲起来比较好?飞起来总是目标很大的。”方掌柜说道。 钟罄这次沉默了,因为这些罪状加起来,等待他的可能至少要死上一百次,只不过既然是死那么一次和一百次应该也是没有区别的了。 片刻后钟罄拿起了酒壶,然后将一整壶酒直接喝掉了,他似乎想通了什么,脸上又带上了常有的那种慵懒的笑容。 “或许方掌柜你说的没有错,只不过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去躲起来,可能这次的事真的很麻烦呢,不过既然江湖上已经对我做的事那么确认了,我肯定也是跑不掉了,那我干脆做件好事给他们减少点麻烦算了。”说完,钟罄对着林凤雪挤了挤眼睛。 这一下林凤雪和方掌柜全都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的问道“你又想怎样?” 钟罄深吸了一口气,将空酒瓶放回到了桌上,然后一字字说道“自投罗网。” 第十章自投罗网(下) “钟罄,你这样做无疑是去送死,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的,我出面去解释,有什么事让我来承担。”林凤雪像疯了似的抓住了钟罄的手。 “唉,方掌柜,女人还真是难缠,幸好你在这里,否则恐怕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钟罄欠下了很大的一笔风流债呢。”钟罄看着方掌柜无奈的说道。 方掌柜笑了笑说道“要真是那么漂亮的一笔风流债,能欠下也是不错的。” 林凤雪可没心情管这两人的说笑,她只顾狠狠拉着钟罄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溜了。 “看来你钟罄确实是个傻子,那么漂亮的女人拉着你你还是要走吗?”方掌柜问道。 钟罄说道“可是现在我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的漂亮,有很多更有意思的事我要去做的。”说完,钟罄的手好像一条泥鳅,滑溜溜的就从林凤雪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他微微一笑,两根手指就点在了林凤雪的穴道上。林凤雪只觉浑身各处一阵酥麻,立时就动不了了。 “可不可以对姑娘温柔一点,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啊。”方掌柜摇着头略显怜惜的说道。 钟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然后说道“我也不想啊,只不过对于女人的啰嗦,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了吧,方掌柜麻烦你一件事情,给她找一处好的宅院,再派些人保护她。等到我把事情办得差不多的时候,自然会过来接她的。” “两个时辰之内。”方掌柜依然是这个答复。 钟罄已经走了,林凤雪还是定格在原地,虽然不甘心,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也许对于钟罄的点穴手法就和方掌柜所说的话是一样的吧—两个时辰之内。 等到林凤雪能动的时候就已经在一处非常豪华的宅院里面了,她推开了门,想要看看自己身处何地,可是刚一开门就被四把刀逼到了屋里。她无趣的坐到了桌子前,又开始想念起了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钟罄了,既然自己出不去,那就索性听从钟罄的安排吧,他不是也说过会来接自己的吗? 胡乱想着,林凤雪不觉傻笑了起来,她此时的状况就好比是一个出阁待嫁的新娘子,而要来接自己的新郎官希望快些到吧。 京城里的气氛比起洛阳要严肃了许多,毕竟是天子脚下,讲起话来也是要在意些的。走在京城的街上,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不一会功夫,钟罄的两只手就已经满满的了,只要是他没见过的东西他通通买了一遍。 六扇门是皇家专门缉捕和关押要犯的地方,自然更是十分森严,而六扇门的总捕头杨韧更是一个严守法度且会享受生活的人,传闻他的剑法全部是从诗词中悟出来的,每一招都隐含着诗意,所以这么潇洒又有地位的人自然会很招女人喜欢,现在她的八个姨太就已经开始在大门口开始吵闹了起来,她们在攀比着谁穿的衣服更合自己丈夫的口味。 钟罄拎着一堆东西紧随着这八个姨太走进了院子,还不停的和周遭的侍卫们打着招呼,侍卫们以为他是给八个姨太拎东西的小贩,所以并没有多加阻拦,因为像这样每天进出的小贩对他们来讲真的太多了。 到了后宅就是杨韧休息的地方了,在院子的左侧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空地周围摆满了各种兵器,正是杨韧练功的地方。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突然一个男子从一间屋子走了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柄长剑,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起了诗。这八个姨太本来是要回屋去的,但是见此人出来立马停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欣赏与崇拜,现在不用说,钟罄也知道了这人就是六扇门的总捕头杨韧。 不一会这杨韧已经念了七八首诗,而手里的剑也是飘忽不定,时而急促凶猛,时而辗转柔情,时而险象环生,时而又平稳扎实,看的钟罄不觉叫了声好。 听到钟罄的叫好声,杨韧立马收住了手中的剑,然后看向了他,他有些不悦的走到了八个姨太的跟前训斥道“不是跟你们讲过不要在我练剑的时候带人进来的吗?” 听到丈夫的训斥,八个姨太都显得很无辜,她们看了看笑嘻嘻的钟罄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这人不是给我们送东西的。” 杨韧也是皱起了眉头,先是驱散了八个姨太,然后又走到了钟罄跟前问道“你来我府上做什么?” 钟罄把手上的东西拎了拎答道“那自然是送礼了。” 杨韧看着钟罄拎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将手中的剑指向钟罄然后说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京城六扇门,岂容你在这里胡闹?” 钟罄冲着眼前的剑尖吹了口气,直震的剑身嗡嗡作响,他说道“自然是知道,所以才来。” 杨韧见钟罄这一口气的功力就知道对方武功不弱,他开始警惕起来,对着钟罄说道“既然是来这里捣乱,那就别怪我剑下无情了。”说完虚晃了一个剑招,从侧面向钟罄刺去。 见这杨韧一上来出手就不弱,钟罄也不敢怠慢,他退后两步想要避开这一击,可是没想到对方的剑招却又变了,突然间剑尖就向着自己的额头刺了过来。 钟罄大呼不好,赶紧往后一倒,整个人在地上打了个滚。虽然是勉强避开了杨韧的攻击,可是钟罄也是够狼狈的了。 “还不计划说吗?”杨韧恶狠狠的瞪着钟罄问道。 钟罄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然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以为你这以诗做为剑招必是花架子,可是没想到居然那么厉害。” “哼,我的功夫你还不配评论。”杨韧冷哼道。 钟罄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人虽然长得帅,可是性子却不好,真不知道哪一点招那么多女人喜欢。我又没有说不跟你讲,先聊聊天不好吗?” 杨韧可没功夫跟他扯闲篇,他把剑一横,再次指向了钟罄,嘴里说道“再多说一句废话,这次我真的不会留情了。” “好吧,谁叫我打不过你,跟你讲就是了,何必那么凶呢。不过你最好先准备把椅子坐好,免得一会大惊小怪。”钟罄冲着杨韧撇了撇嘴说道。 杨韧才懒得理他,当然也没有去拿什么椅子,只是站在那里等着钟罄继续说下去。 钟罄清了清嗓子,然后大模大样的在杨韧周围走了起来,就好像这是他自己的家。 “江湖中现在最有名的人恐怕现在就是我了,好像现在所有的门派都在找我,别看我穿成这个样子可是我的脑袋却值十万两,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钟罄凑到了杨韧的耳边,乐呵呵的说道。 杨韧已经皱起了眉头,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没规没矩的小子,他毫不相信对方就是杀了骆天光一门的钟罄。 “你就是钟罄?”杨韧怀疑的问道。 “难道你不相信?既然你说我不是的话那我可就走了。”说完钟罄转身就真的要离开,可是很快被杨韧挡在了面前。 “你是钟罄还敢来我这里,难道你是来送死的吗?”杨韧说道。 “错,如果我在外面肯定是必死无疑,可是到了你这里我我是觉得没有事情的。”钟罄说道。 杨韧简直要被钟罄气笑了,他说道“你要搞清楚,我这里是六扇门,没有比我这里更遵守法律的地方了,你来我这里无疑是自投罗网,难不成还奢望我会把你保护起来不成?” 钟罄摆了摆手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正是因为你这里是最遵守法律的地方我才会来,因为即使判我死刑也要经过你堂审的,可是我在外面如果被人看到,马上就会变成一滩肉泥了。” 杨韧终于明白了这钟罄的意图,原来这小子是想借由自己的秉公执法的性格多活几天。他拍了拍钟罄的肩膀说道“钟罄,走那条路你最后都是要死的,在我这里也只是多活几天而已,而且牢房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钟罄笑了笑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做牢房的意思,我又没有杀人为什么要去坐牢呢?” 杨韧一直在观察着钟罄的一举一动,虽说他从来了到现在讲起话来一直是没规没矩的,可是他的每一句话又不似是作假,那如果他没有杀人来这里的目的拿到是想要自己帮他洗脱冤屈? “钟罄,你的意思是说骆天光的死跟你无关?只是林铁玄所为?”杨韧问道。 钟罄叹了口气说道“杨大人,如果我说这件事不论是我还是林铁玄都没有关系你信吗?” 杨韧说道“我信不信要看你怎么说,如果确实你说的合理在我这里通过了,我肯定会想办法帮你洗脱嫌疑,可是如果你想在我这里糊弄于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听杨韧这么一说,钟罄开始变得正经起来,看来自己自投罗网的这个决定似乎没有做错,紧接着他把当日的情况全部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杨韧,而后又把幕后那人想挑起北方武林与江南三十六寨争斗的事情也一一道来。 听钟罄说完,杨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如钟罄所说那么这将是武林的一场大浩劫了,到时候必定会尸横遍野,而且这幕后的人真正目的是否会止步于此也说不定。他开始认真分析起了钟罄所说的话。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杨韧就开口说话了“我分析了这件事的几个疑点。第一个就是林铁玄已经消失了两个月,时间先不论,可是他的武功路数,确实很少人知道,所以不能就说他没有可能杀人。第二个疑点就是当时按照你的勘察应该是没有人中毒的,而且谢无涯也在后宅,想要在那么短时间之内不被谢无涯发现,而且在没有下毒的情况下杀死几十口人,这人的武功可想而知,恐怕诸葛青云都做不到吧?那么林铁玄的功夫能否高过诸葛青云?” 钟罄点了点头,这点他也是想到的,可是江湖上见过林铁玄出手的应该没有几个人,但是说他武功高过诸葛青云恐怕可能性基本为零。 “那么第三个疑点就是,你首先去到地下室的时候,那里没有骆大公子,而且你也说了,当时查验尸体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两位公子对吧?那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在你喝醉以后的这段时间,趁机把骆大公子藏到了地下室。因为第二天一早整个芙蓉镇就成了警戒状态,凶手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去藏人。”杨韧接着分析道。 钟罄想了想,然后说道“大概是吧,我当时真的喝多了,所以不知情,我过我想如果是把两位公子先带了出去肯定也不可能,因为谢无涯当时还在,二位公子的房间和他的客房只有三间屋子的距离,如果发生争斗带走两位公子的话,那么他肯定会知道的。这也正是我纳闷的地方,当时我和林凤雪为了找七星刀,搜遍了所有房间,可是根本就没见到两位公子的影子。” 杨韧觉得钟罄所说也甚是有理,他索性先把这条记在心里,稍后再去分析。 “那还有一个疑点就是为什么骆家两位公子的口供了,我听说骆大公子只是说出的林铁玄的相貌,可不知其名,而骆二公子似乎疯了,不过疯归疯,但他却能记得林铁玄盗走了七星刀。可是这个疑点细细想想似乎也不完善,因为直指林铁玄的证据是两个人拼起来的。”杨韧摇了摇头也是想不出这其中的玄机了。 “这样吧钟罄,我暂且相信你,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杨韧问道。 钟罄笑了笑,他一直在等着杨韧的这句话。 “杨捕头,现在这些疑点我们都想不透,可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就是有人要挑起武林争端对吧?可是这个导火索无非就是我和林铁玄,如果你昭告天下说我钟罄落入了你手里,那么这场战争还打的起来吗?”钟罄问道。 杨韧恍然大悟,现在虽然找不出凶手,但是扰乱敌人的计划未尝也不是一个好的方法啊。他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可是要有个时间的,如果超了时间的话,就怕江湖人士找我要人,那可就麻烦了。” 钟罄不觉大喜,他对杨韧拱了拱手表示感谢,然后说道“多谢杨捕头对在下的信任,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必定找出凶手,若失败我会再回到此地,任杨捕头发落。” 看着钟罄充满信心的样子,杨韧点了点头,只希望钟罄真的能够做的到吧! 第十一章李二与王狗蛋(上) 问题永远是解决不完的,就和吃饭是一样的,只要还没有闭上眼谁也不敢说自己不去吃饭也不敢说从此以后就没有问题。不过还好,老天也创造了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那就看你自己怎么去利用了,无疑在这一点上钟罄就使用的很好。 现在钟罄已经赞不绝口的夸赞起了杨韧,而且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没想到你分析案情的本事居然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们官府中人都是些浪得虚名的酒囊饭袋呢。”钟罄说道。 杨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这么夸人的,他笑着说道“也并非你想的那样,江湖上的侠客们多以豪迈闻名,所以他们常常断定一件事情只是靠眼睛,而我们官府中人则不同,任何事情都要用心去评断的。” 钟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真的赌对了,经过这一时间与你的聊天,我真的越来越佩服你了,你知道吗,加上你能令我佩服的人也只有两个半而已。” 杨韧听他的话倒是饶有兴趣,他问道“那另外的一个半是谁?” 钟罄摇了摇头说道“你只算半个,其他两人分别是云峰山翠竹山庄的庄主诸葛青云,另外一个是我前些日子刚遇到的一位朋友,中村源武。” “哦?这诸葛青云是武林神话,我自然也是佩服的,不过这中村源武是谁?难不成以我的名气还不如他吗?”杨韧问道。 钟罄说道“那自然不是,你反而比他们要强上许多呢。” 杨韧更加不解了,他疑惑的问道“什么时候半个要比一个要强了?” “那自然是你另外一半让我嫉妒的都想去死了。”钟罄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长相与武功俱佳,又有着八个漂亮的姨太太,且懂得享受生活。或许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可是杨韧绝对是最趋近完美的人。无疑,钟罄这个马屁拍的还不错,也正因为如此,他获得了一桌非常好的酒宴。 酒足饭饱后,钟罄就要起身告辞,但被杨韧立马拦住了。 “你就计划这样走吗?”杨韧问道。 钟罄眨了眨眼睛,他突然想起了当时自己在龙门客栈与中村的那个场景,那时候也是在酒足饭饱后自己拦住了中村。 “难不成你管我讨要酒钱?”钟罄说道。 杨韧笑道“那恐怕这酒钱你是付不起的了,你喝的一坛酒起码能在这京城中买下两处宅院。” 钟罄砸了咂嘴,确实这酒喝起来味道相当不错。他继续说道“那杨兄就是另有事情吩咐了?” 杨韧说道“那是自然,你这幅样子出去不是很快就会拆穿我替你编的谎话的,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钟罄?” 钟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苦笑了起来。“难不成杨兄的意思是叫我毁容?虽然我没你帅,可是这张脸我还是比较在意的。”钟罄说道。 杨韧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对着钟罄摆了摆手然后起身带他走进了自己的书房。他从书柜的最下面一层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然后放到桌子上慢慢打了开来。 “这是人皮面具?”见到盒子里的东西,钟罄也是眼前一亮。 杨韧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人皮面具,这里共有七七四十九张,含括了各种人的形貌,你在里面自己挑吧,先把自己隐藏起来,才好继续查案的吗。” 钟罄一张张翻看起来,最后从里面挑出了两张,一张是一个彪悍的大胡子男人的样子,而另外一个是一脸惊恐的青年人形象。 “我觉得这两个还挺有意思的,我决定给他们起个名字,就分别叫做李二与王狗蛋。”钟罄笑嘻嘻的说道。 杨韧看着钟罄把那王狗蛋的面具戴在了脸上,瞬间就变了样子,立马就从一个放荡不羁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受气包的样子。他满意的说道“还不错,现在连我都认不出你了,不过还有件事我要给你一个建议,那就是找人要比破案容易。” 钟罄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杨韧所说的人是谁,只要找到林铁玄那也无疑是破案的一条道。他对着杨韧拱了拱手说道“多谢杨兄提醒,今天的事情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他日必当相报。”说完运起轻功,几下从六扇门的后墙翻出了。 凡是武林人士最喜欢打探消息的地方无疑是客栈,可是其实还有一个地方的消息远比客栈要来的真实且广泛,只不过很多人明白却不愿意去那里,因为乞丐窝里的那股味道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受的了的。 钟罄很想找一面镜子试试如果把自己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加在这张面具上会是什么样子,可是镜子没有找到却看到了一个乞丐,看到乞丐的样子他不禁笑了,因为这乞丐长得就和自己这张面具差不多,除了自己比他干净点。 “大爷,赏点银子花吧。”此时那个乞丐已经凑到了钟罄跟前伸出了那双脏兮兮的手。 钟罄眼珠一转然后对那乞丐说道“钱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和你换件东西。” 那乞丐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除了身上那身破烂的衣服和手里那个碎了将近一半的碗,他不知道能够有什么换给这个人。 “我用十两银子买你身上这身衣服怎么样?”钟罄说道。 听到钟罄的话,那乞丐的眼睛好像都要瞪出来了,莫不是眼前这人脑子不正常了?不过管他正常不正常,既然他自己提出的那自然是好事,所以这个乞丐已经当街脱起了衣服,对于他们来说可没有羞耻不羞耻一说。用衣服换了钱,那乞丐兴冲冲的拿起银子跑走了。 钟罄虽然平日里没规没矩,可是要他当街换衣服他也是做不到的,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他换上了从那乞丐那里换来的衣服,然后在一条小河边活了点泥抹在了脸上,对着河水看去,他自己也笑了,看来现在这身行头,真的能配上王狗蛋这个名号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也是这帮叫花子回到乞丐窝的时候,他们不会摸着黑回去,哪怕他们的饭碗里是空的。这就是乞丐的生活,睡到自然醒,然后就出去讨饭,讨的多就多吃一点,没有就饿着肚子。这就是他们的生活,随性而自然。 钟罄随着大队的乞丐走向了乞丐窝方向,很快就与两个乞丐攀谈了起来,对于乞丐来说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对于身边的人从来不关心叫什么,只要同是叫花子他们就可以聊到一块,可能他们也知道,自己本身过的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所以身边的人叫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老胡是乞丐窝里最风光的一个乞丐了,之所以说他风光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有老婆的。能够沦落为乞丐身边还带着一个老婆这确实也是一件本事,每天回来大家用于打发时间的事就是听老胡讲一些江湖上的事了。否则这漫漫长夜有些饿着肚子的乞丐也是不好熬的。 这也是老胡最喜欢做的人事,其实很多人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都喜欢看别人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老胡也是人,他也很享受自己站在圈子中间受到瞩目的时候,现在他又要开始讲了。 “现在江湖上最大的事情是什么?”老胡说道。 可是问完下面就传来了一片嘘声,一个年纪不大的乞丐说道“老胡,这件事你都连续说了不止半个月了,不就是林铁玄盗走七星刀的事情吗,没意思,这宝藏又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听到一开场就提到了林铁玄的名字,钟罄知道自己果然没有来错,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这个老胡,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老胡指着那年轻乞丐说道“你懂什么,现在江湖上最大的事就是这个,林铁玄已经成为了整个江湖的公敌,再过不久武林盟主就要调集各大门派去攻打那三十六寨了,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跟我们一样成为乞丐。” 那年轻乞丐说道“若真如此,我们这乞丐窝不知道又会多上多少同伴了。” “你们可知道,现在除了武林盟主之外,那骆家长公子也在托现任无极门掌门也就是骆天光的大弟子吴平调动所有门人诛杀林铁玄,并且已经发现了林铁玄的线索。”老胡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个消息着实让钟罄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苦寻林铁玄那么久都没有一丝消息,现在却被无极门抢先了。他不禁脱口而出问道“那现在林铁玄在哪?” 老胡看了一眼钟罄,见是个新面孔,便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钟罄不知道什么意思,便看向了左右两边那两个在来路上结实的乞丐。 “你小子啊,刚来不知道我们这的规矩,凡是在老胡讲事情的时候提出问题的都得去帮他抓虱子,否则他不会再讲下去的。”左边的乞丐说道。 “对啊,像咱们这样的人每天睡觉都会被虱子咬的睡不好,所以老胡经常性讲着讲着就卖关子,等待有人发问。”右边的乞丐也补充道。 钟罄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干嘛要无端插嘴,本来这里的味道已经够难忍受了,现在还要自己去给一个男人抓虱子而且还是一个很脏很脏的男人,他不觉都想吐了。可是看着一堆人在盯着自己,他也是没了办法,强忍着恶心走到了老胡背后。 老胡将自己的衣服聊起,脸上已经呈现出了享受的表情了。 事到如今,不抓也由不得钟罄了,他看着老胡后背上的一身污泥,赶紧屏住了呼吸。然后只见他伸出右手,运起内力往后一抓,老胡身上的虱子居然就被他吸到手里了。随后他赶紧跑回到了自己的坐的地方,把虱子撵死了。 老胡还在等待钟罄给他抓虱子,可是突然觉得后背一股吸力伴着凉风,随后身上也就不痒了还很是舒服,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坐回原地撵着虱子的钟罄,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罄摇了摇头苦笑道“可能是我眼神比较活,手速也比较快吧。” 已经不痒了,老胡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什么,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起初那无极门的吴平率领着门下弟子也是毫无发现,可是途径安徽谯城的时候,却在城外的一片树林中看到了一位与熊争斗的人。” “与熊争斗?”这帮乞丐不禁张大了嘴巴,能够与熊争斗那这人岂不是气力非凡? 老胡接着说道“没错,起初那些人也是你们这样的表情,他们自是十分钦佩这人,他们本想上前相助,可是却被吴平拦住了,因为那人手中所持的武器上居然有七颗宝石闪闪发着光。” “七星刀?”这次说话的又是钟罄。 老胡满意的看了看钟罄,说道“没错就是七星刀,然后吴平打量起了那人,虽然那人留起了胡子,头发也是极其散乱,可是在眉宇之间他还是可以看出,此人就是骆大公子所描述的林铁玄。” 众乞丐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着林铁玄是何等的威武,又有的说着看来这宝藏林铁玄是唾手可得,还有的不禁为林铁玄担忧起来。 老胡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又讲了起来“这吴平见是林铁玄哪肯干休,眼见杀害师傅的凶手就在眼前,赶紧招呼门下弟子冲了上去,而林铁玄本就在与熊缠斗无法脱身,又加上这波攻击来的太突然,身上立马被刺中了好几剑。” “那林铁玄是不是被杀了?”听到此处钟罄不禁担忧的问道。 老胡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如果是一般情势,这人肯定是必死无疑,可是多亏了林铁玄手里的那把七星刀,见自己受伤,他先是奋起一刀劈向了面前的熊,剁掉了熊的两只手掌,然后立马回身几刀砍断了刺向自己的剑,紧接着,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展开轻功跑进了密林内。等到这无极门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法去追了,因为那头受了伤的熊向发狂一般向他们扑来。” 钟罄松了一口气,他生怕林铁玄有个万一,那恐怕这场冤屈就再也洗不干净了。听完老胡的话,钟罄也就有了目标,看来要找这林铁玄就要先去谯城了,跟这些叫花子挨了半个晚上,见这些人也都睡去了,钟罄悄悄的爬了起来。 离开了乞丐窝,钟罄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也换上了另外一张人皮面具,现在他已经不是王狗蛋,而是李二了。 第十一章李二与王狗蛋(下) 二十八个门派的掌门已经聚集在了武林盟主公孙龙的宅院外面,每个人都是摩拳擦掌的脸上还充满了愤怒。他们在等待着公孙龙的号令,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起身踏平江南三十六寨。 公孙龙在沐浴焚香后,换上了自己盟主的道服,然后从厢房走了出来。公孙龙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眉宇间充满了威严,让人看上一眼就会心生畏惧。见他走了出来,那么掌门们立马就安静了,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看向了他。 公孙龙看了看众人,然后礼貌的对大家拱了拱手说道“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们各门派向来与三十六寨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近一个月来他们却连杀我众多通道兄弟,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既然咽不下去,那就只能打。”他确实不是一个啰嗦的人,开场就直接把主题引到了战事上面。 谢无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盟主说完赶紧上前说道“公孙盟主,我谢无涯愿带领门下弟子做先锋,踏平三十六寨为我骆兄报仇。” 公孙龙点了点头将一支先锋令箭丢向谢无涯,然后说道“好,就由谢掌门打这头阵。”随后公孙龙又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其他掌门的工作。可是正在公孙龙一一布置的时候,突然一只信鸽飞到了他的手里。 公孙龙从信鸽脚下取出了一个纸条,顿时愣住了,片刻后他哀叹了一声,对下面众掌门摆了摆手说道“劳烦大家远道而来了,不过今日攻打三十六寨之事暂且作罢吧。” “什么?”听公孙龙这么一说下面开始乱了起来。谢无涯第一个不满的凑到了前面。 “公孙盟主,你开什么玩笑?现在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妥当了,你却让我们回去?我谢无涯第一个不同意,哪怕是就剩下我崆峒一门,这三十六寨我也是要打的。” 看着这激动的谢无涯,公孙龙也显得左右为难,他走到了谢无涯跟前,然后将纸条递交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谢无涯也是愣住了,他恨恨的跺了跺脚,样子很是不甘的转身走出了盟主宅院。 这场变故让众掌门都是摸不着头脑,他们好奇的看向了公孙龙,想知道到底是谁发来的信可以让堂堂的武林盟主改变主意。 公孙龙看着下面一双双疑惑的眼睛,把纸条亮了亮说道“刚刚六扇门总捕头杨韧飞书来说,钟罄已经被他抓住了,而且现在已经加派人马去缉捕林铁玄,他叫我们切不可自作主张让私人恩怨牵连到无辜之人身上。”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这杨韧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既然凶手之一的钟罄已经在他手里了,那他们就没有理由在无端生发战事了,所以不一会功夫,嘈乱的盟主府邸又恢复了平静。 古城镇隶属于谯城郡辖区,是个年代久远的小镇也是个经常发生战乱的地方,不过这里自然条件优越粮草充足,虽然古今战乱不断,可是住在这里的人们生活还是不错的。 李二是个很有趣的大汉,他来到古城镇已经好几天了,你跟他讲话的时候他永远是那么粗俗,好像一句话中有一半以上都是用脏话构成的。他的生活也很规律,来到古城镇的第一天他就镇子里最好的客栈开了一个月的房间,然后就是早上出去,下去回到镇子上跟镇民攀谈捣乱,晚饭时间就随便找一家过去蹭吃蹭喝,很快几乎半个镇子的镇民就认识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大汉,虽然看似粗俗无理,可是他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又是新的一天,当店小二推开李二房门的时候,里面又没有人了,不过他也习惯了,反正一个月的房钱也交完了,客人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而现在的李二正在镇外的一条小河边晒着太阳,虽然来了几天了,可是一番打探后却根本毫无线索,他也想不出下一步该从哪出发了,所以他索性来个愿者上钩以静制动,看看在沿途的行人中,是不是有些生僻的外地人。 躺了一早上,也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他都在开始怀疑这里还是不是他所认知的那个经常发生打斗的古城镇,这里貌似比世外桃源还要平静的啊。李二叹了口气,看看日头已到头顶就要起身离开。可是两个奔跑的孩子突然嬉戏着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的刀法天下无双。”一个孩子拿着一根木棍比划着。 “你那算什么刀法啊,我这把宝刀随时可以把你的破刀劈成两断。”另一个孩子也把手里的木棍扬了扬。 李二不觉感到好奇,起身走到了两个孩子跟前,两个孩子正玩得高兴,突然看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陌生人靠近了自己,都警惕了起来。 “奶奶的,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刚才说的什么鸟话?跟爷爷说说。”李二指着两个小孩问道。 看到这粗鲁的汉子上来就是对着自己一通骂,两个孩子自然是不悦,不过看他那样子孩子们也不敢惹,把脖子缩了缩怯生生的说道“我们在谈论刀法。” “两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讨论个鬼刀法啊,是哪个王八羔子交你们的?”李二问道。 那高个孩子可能是岁数大一点,胆子也稍微大了一点,他向前两步指着李二说道“你休再骂人,要是你见到那拿到的人,恐怕他能打的你跪在地上跟他喊爷爷,我们亲眼见到的,他那宝刀不但漂亮,而且更是锋利无比,他一刀下去好几棵大树都被斩断了。” 听孩子那么一说,李二突然觉得这事有些不寻常,他接着问道“两个娃娃,你们所说的刀是怎么个漂亮法?” 那大孩子一听也有了兴致,他昂起头说道“那刀啊,你肯定是没见过的,因为那把刀上面镶嵌了七颗宝石,那位高手用刀挥出的一刹那,那七颗宝石的光泽十分耀眼,像这种刀当然是世间难有的宝刀了。” 什么?是七星刀?李二心里一惊心道,难不成他们所见的人是林铁玄?他不敢怠慢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追问道“娃娃,你可否带我去那个地方看看?”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却谁都不敢说话,因为这人长得太过凶了,万一是个江洋大盗之类的,那自己岂不会被他毒害了? 李二看出了两个孩子的顾虑,他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到两个孩子跟前说道“我不是坏人,你们只要带我去,这锭银子就给你们去买糖。” 孩子永远是无邪的,小小的一锭银子的诱惑就把他们的顾虑全都打消了,现在年长的那个孩子已经率先带起了路,而小一点的孩子也生怕落后会分不到糖,所以也紧跟其后。 不一会来到了一座农田,而穿过农田就是通往山道的一片树林,两个孩子眨了眨眼睛对着李二伸出了手说道“过了农田的那片树林就是了,我们就不随你去了,否则那么远的路我们在回来天也就黑了。” 李二笑了笑,从兜里拿出那锭银子放到了孩子手中,然后独自走进了农田。虽然路确实不算近,可是对于会轻功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他运气于脚下,连续在空中几个起落就出去了十余丈,接近着又是一阵奔袭已出了农田。 来到树林的时候,他立马被眼前的一棵树吸引了,因为正如那两个孩子所说,树上面有着一道整齐的刀口,斜斜的将树劈开了,看来那两个孩子说的不假,如果不是一把宝刀的话,即使武功再高要做到这种程度也是难事。想着他又往林子里跨进了几步。 林子很深,不少树也都是这种情况,他现在只希望这林铁玄不要走,只要能找到他,那很多事也就迎刃而解了。又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听到了似乎有叫骂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他慢慢向那边靠拢过去。 “哈哈哈大哥,还真是因祸得福啊,没想到我们原来只是计划报仇,现在连七星刀也一起弄到手了。” “对啊兄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谁知道是我们杀了这个家伙拿走刀的呢,我们这就要发达了。”两个年轻人说着话已经难掩心里的那股喜悦,看来对于七星刀和这林铁玄的命是势在必得了。 李二躲在一棵树后眯起眼睛看去不由的一惊,原来说话的两人他是见过的,正是在龙门客栈中被中村砍掉耳朵的那两个兄弟,只是此时两人的伤口已经一左一右的包扎上了。 “东瀛鬼子,看我结果了你的小命报我们当日之仇。”说着,其中一人已挥起了剑向中村刺了过去。 李二大呼不好,虽然还尚不知道为何林铁玄却变成了中村,可是也是决不能耽误的,他从脚下拿起一颗石子顺势丢出,就在剑尖即将刺向中村的那一刻,石子也不偏不倚的打中了那人的左肩穴道。那人只觉浑身一麻,立时动不了了。 中村的额头已经流下了汗,他似乎没有了力气,跪在地上浑身却不住颤抖着。他用尽力气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剑尖与定住的人,他知道是有人救了自己。只不过他现在已经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瘫软的趴在了地上。 另外一人见一颗石子打到了自己哥哥身上,知道必是有人在这附近,他赶紧拔出长剑警惕的看向了石子飞来的方向,而此时李二也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他打了个哈欠,又晃了晃脖子慢慢的向前走着,嘴里还不住说着脏话“你奶奶的,在大爷的地盘上杀人越货,可跟大爷打了招呼,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王八羔子的。” 那人一听原来对方只是为了分钱财也就放了心,他悄悄在兄长耳边说道“大哥,看来这人只是为了钱,我先想办法把他打发走,然后再来救你。”说完便对着李二拱了拱手,满脸含笑的说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我兄弟二人途径此处只为了杀这东瀛鬼子报这断耳之仇,无疑冒犯兄台,还望海涵。” 李二摆了摆手说道“你个兔崽子说话还挺有文化的,不过老子不爱听,也听不懂,老子叫李二,你少跟我说这些屁话,既然在我地盘上,人和钱就都是我的。” 那人听李二这么一说,当时就为难了,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中村和他手里握着的七星刀,不知该如何答复,这是“这这”的说着。 “他娘的,你爷爷的话你是听不懂吗?还不带上那个木头快滚,一会惹恼了爷爷把你们两个王八羔子都卸成八块喂狗。”李二看着那人慢吞吞的样子已没有了耐性。 那人看着李二这粗狂的样子心里盘算起来“看这家伙皮糙肉厚的样子应该是练外家功夫出身的,现在这七星刀就在眼前决不能就这么走了,刚刚他胜我大哥也只不过靠的是偷袭,若是真枪实干的话,我也未必会输他。”想毕他把剑往自己胸前一横对着李二说道“恕在下难以从命,这人和刀我们今天是要定了。”说罢挺起剑就向李二刺去。 李二早就料到此人比不会轻易罢手,心里早已有了防备,见剑到身前,他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剑,可是这人是抱着杀死李二的心使出的招式,见一招被躲过赶紧把刺改为了劈,直接斩向了李二胸前,李二的身法就好似一条泥鳅,他不慌不忙的低下头,紧接着向前一步钻到了那人的跟前。 “不好。”那人喊道,可是已经太晚了,他刚喊出这句话只觉胸口一麻,也和自己的兄长一样动弹不得了。 李二拍了拍身上的土,闪过了那人来到了中村的跟前,此时中村已经昏迷了,但是手里兀自紧紧握着那把七星刀。见此情景,李二赶忙将他扶起背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又拿起了地上中村的那把村正,展开轻功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中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看了看屋里,一位大胡子的壮汉正坐在桌子前面喝酒,他知道应该是这人救了自己,赶紧扶着床站了起来。 “多谢相救。今日之事真是惭愧。”中村说道,话语里满是不甘心。 李二见中村醒了,笑着对他说道“多日不见,你的汉文可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谢什么谢啊,既然都欠了我两顿饭钱了,那就不妨再欠上第三顿。” “什么,你是钟罄?”中村看着眼前的大胡子,已经瞪大了眼睛。 第十二章失踪的林铁玄(上) 此时钟罄已经把那张李二的面具摘了下来,一脸坏笑的看向了中村。他将另外一个杯酒倒满,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中村坐过来。 虽然中村现在身体还是欠佳,不过对于与钟罄对饮的事,他是不会拒绝的。几杯酒后,中村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他知道自己不说,钟罄也是会问的。 “和你在洛阳一别之后,我就去了翠竹山庄。那果然是个很了不起的地方,它建在云端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而且连一条上山的路也没有,倘若不是轻功高到一定地步的人,恐怕都是没有办法上去的。”中村感叹道。 钟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一位在江湖中已经被传的出神入化的人的居所,必不是谁都可以去的了的,否则每天只是招待那些无端来挑衅的人时间都不一定够的。 “可是你想要登上这座上还是不成问题的。”钟罄自然知道中村的功底,虽然他并没有见过中村使用过轻功。 “是的,我确实登上去了,可是上去了没有半柱香的时间我又下来了。”中村说道,脸上满是遗憾。 钟罄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苦笑了起来。“我也知道你并没有与诸葛青云交手,否则现在恐怕江湖中的人会把话题全都引到你们身上了,我也就不会被他们追的到处跑了。” 确实如果想让人暂时忘掉讨论一件大事,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一件更大的事去讨论,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了。 中村接着说道“并不是因为诸葛青云不在家,相反他就好好的坐在他山庄内的凉亭中,而且还在悠闲的喝着茶。” “那为何你没有去找他挑战,反而又下来了呢?”钟罄问道。 说道这里,中村不觉露出了愧疚的神情,他轻叹了一声说道“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讲那自然是知道功夫不如人家了,在去到那里以前,我本觉得自己是不世的天才,可是看到了他门外栽种的几棵树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钟罄开始好奇起来,紧盯着中村问道“树?难道你连他种的树也打不过吗?” 中村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树是死的怎么可能会武功呢。只不过我见到他栽种的树已经被劈的只连着一点了,可是虽然只连着一点却是保存了维持生命的地方,不但树没有倒下,反而还能继续生长。” 钟罄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中村要在树林里砍树了,原来是他因为自知自己的武功是万万敌不过诸葛青云的所以在努力修炼自己,不过照中村所说,这诸葛青云的武功确实没有被传闻所夸大,不过钟罄现在并没有特别关心这诸葛青云的武功,有件事比起他的武功更加重要。 钟罄指了指床边的七星刀问道“请问中村兄是怎么得到这把刀的?” 见钟罄似乎很关心,中村略显激动,看来这把刀带给他的故事也是不少。他问道钟罄“难道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钟罄又开始苦笑起来,若不是因为这把刀他又何至于到了今天这种被整个江湖追杀的状态?他说道“何止认识,我和这把刀的渊源还不小呢,再过一段时间,恐怕我的脑袋就是被他削掉的了。”说着话,钟罄还用手指划了划自己的脖子。 听钟罄那么一说,看来自己和钟罄的麻烦就是这把刀带来的,而且当日在客栈中,那些江湖人士所说的刀就是这一把了,他起身从床边拿起了七星刀,也甚是爱惜的递到了钟罄面前。 钟罄接过刀,现在才开始仔细打量起来,这七星刀果然是把很不错的刀,刀不算长,比普通的朴刀要短上许多,不过也正是因为短才方便于当年曹孟德的行刺任务,刀韧更是锋利无比,或许比不上中村的那把村正,可是在中原武林中论起来的话,也可以排进前三位了,不过再锋利好像也被刀身上的七颗宝石把风采全都夺了去,从上到下依次镶嵌着黑、蓝、红、橙、黄、银、白七颗宝石,颜色从深到浅,更加可贵的是无论在阳光下还是黑暗中,这七颗宝石永远是闪烁着的,这把刀真的让人爱不释手。 “没想到几百年前的刀传到现在依旧没有一点落后的感觉,造这把刀的人还真是天才。”钟罄感叹道。 中村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把好刀,甚至自从这把刀到了我手里以后,我练功的时候用它的次数比我自己的村正还要多。”他本是一个爱刀的人,见到好刀自然更加爱不释手。 “只是我想不到这把刀的上的七颗宝石就应该是价值连城了,用他去寻找的宝藏还能比这些宝石更加珍贵吗?”钟罄翻转着刀身,看了一遍又一遍。 中村叹息道“世人多为宝藏迷了眼睛,要不是因为这刀关系到宝藏,我又怎么能会遭人算计呢?” 只顾着观赏刀,钟罄差点把自己要问的事情都忘了,要不是话题又转到宝藏上,恐怕钟罄可以拿着这把刀欣赏上一个晚上。 “对了,中村兄,你是如何遭那两个小人暗算的,又是谁把这把刀交代你的手上的?还有给你刀的人现在怎么样了?”钟罄一连串的问道。 中村想了想说道“其实那两个人自从我离开洛阳开始,那两人就一直跟着我,我自然知道他们是来找我报仇的,一路上,我一直提防着他们,他们也找不到机会对我下手。” 钟罄自然明白,对于一个长期行走江湖的人来说,经验要远比武功重要的多,如果做不到处处留意,那无论你武功再高也躲不过仇家的暗算。 “那到底你又是怎么着了他们的道的?”钟罄问道。 说起这事,中村显得异常气愤,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咬着牙说道“那日我上到了翠竹山庄,以为这两个小子会跟不上我所以已经走了,等我下来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所以我就没有目的的随便到处游走,想趁这个机会边练功边看看你们中原的风景,后来到了这古城镇我突然觉得那片树林很不错,不但清静树木也比较多,所以我就想暂时在这里待上几日,顺便好好的钻研下武学。” “所以你是为了拿利用这些树来钻研诸葛青云的那种武学,后来发生的一切也都是种种巧合了?”钟罄问道。 中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只是喜欢这里的清幽,可是谁知道今天一早却被一群人打破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已经略微研究出了诸葛青云的那种武功,可是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试了多少次还是达不到他那种境界。正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一群人追着一个受伤的人跑到了这里。” 钟罄知道关键来了,赶紧问道“受伤的那人长得什么样子,追他的人打扮又是如何的?” “受伤的人伤的很是不轻,浑身上下都是剑痕,而且当时看样子也是耗尽了力气,他蓬头垢面,胡子也是很长时间没有剃的样子,不过皮肤看起来却是很好。而追他的那群人应该是一群道士,手握长剑,使得剑法也是一样的。后来那受伤的人看来是没有力气了,倒在了我的面前。” 这下就全都对上了,中村的描述和那乞丐窝里的老胡所说的基本一致,看来这受伤的应该就是林铁玄无疑,而那群道士自然就是吴平所带领的无极门弟子了。 钟罄说道“所以是你救了那受伤的人,他把刀送给你的了?那他现在在哪?” 可是这次钟罄似乎没有猜对,中村已经摇起了头。“不是的,当时他已经完全昏迷了,我本打算上前去救他,不过被一个黑衣人抢先了一步,看身法,那人武功也是一般,而那些道士当时犹豫了一下,因为这把七星刀落在了地上,他们似乎是考虑是先拿到还是去追人,所以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 黑衣人?钟罄不觉又纳起了闷,在这个时候,林铁玄应该已经和自己一样,是被整个江湖追杀的人了,听中村的意思看来那黑衣人真的是只为了救他而来,否则为什么没有去抢七星刀,而且如果是那幕后黑手的话,只要看着林铁玄被杀死就行了,又何必将他带走多此一举呢?这又是一件想不透的事了。 “那就是说这把刀是你捡到的?”钟罄问道。 中村想了想答道“确切的说应该是抢到的吧,因为当时刀就在我的脚边,我就顺手捡了起来,可是没想到那帮道士二话不说就仗剑向我攻来,我施展武功,几刀就把他们打退了。可是没想到领头的那个居然在一旁向我发出暗器,还好我反应快全都避开了。而他们也趁这个机会逃走了,你可知道,我们武士道精神是最恨那些背后暗算的小人了,所以我气不过就追了上去。” “那你把他们杀了?”钟罄问道。 “没有,他们好像对这个林子比较熟悉,跑了不远就分头向不同方向跑去,一窝蜂的全都是穿道袍的人,我根本找不到刚刚向我发出暗器的那个,所以追了不远我就回去了。”中村说道。 这钟罄就不明白了,明明中村是占了上风的,到底他是怎么遭到暗算的呢?他问道“是不是当时有暗器打中你了,上面有迷药?所以才会让那哥俩捡了便宜?” 中村摇了摇头自信的说道“你这样问是太瞧不起我了吗?区区的暗器也想打中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当时我的酒壶还放在我练功的地方,这场追逐让我有些口渴了,所以我想先喝上几口酒解解渴然后再接着练功,可是我喝完以后大约练个半个时辰,却发现身上越来越没有力气,然后就慢慢的跪倒在了地上。我这时候才知道肯定是有人趁我追那些道士的时候,偷偷的在我的酒壶里下了迷药。” 接下来不用说钟罄也知道了,不过还好算老天眷顾这中村,否则钟罄要是晚到一步或者说遇不到那两个孩子,恐怕现在中村早就没有嘴巴去喝酒了。 “对了中村兄,这把刀可不可以给我?”钟罄指着七星刀问道。 中村先是一怔然后说道“难道你对这宝藏也感兴趣?” 钟罄摇了摇头,又开始苦笑了起来“我感什么兴趣,只不过我得用这把刀引出陷害我的人,否则不久以后,恐怕又轮到你救我了。” “那你就拿去好了,反正这把刀本来也不是属于我的,我也不希望你被人误会,整天东躲西藏的活着。”中村倒是对这七星刀倒是很无所谓。 钟罄找了快布,小心的将刀包好,然后放到了怀里,感激的对中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多谢中村兄了,那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要留在这里继续修炼吗?” 被钟罄这么一问,中村也有些迷茫了,留在这里继续练功并不是不行,只不过再回到这片林子,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遭到别人的暗算,无疑也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些许污点。 “我也不知道,或许明天我会去别的地方的吧,可是究竟去哪里我自己说不好。”中村说道。 “既然没有目标,那能不能跟我一起上路呢?我现在孤身一人也很是寂寞,你知道的,我一天不说话嘴巴都会不舒服。”钟罄笑着说道,开始邀请起了中村。 中村眼睛也是一亮,本来他独行江湖也是习惯了的,现在要与这个有意思的钟罄一起合作,这可能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好啊,反正也没有目标,希望跟你的旅途中能够让我的生活刺激一点。”中村舔着嘴唇说道,脸上露出了最原始的野性。 有很多人本就是适合做为搭档的,或许他们的性格、喜好各不相同,可是他们却有着一种天生的默契,现在七星刀已经辗转到手了,那下一步也该是反击的时候了吧? 第十二章失踪的林铁玄(下) 第二天一早,钟罄又变成了李二的模样,中村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以前他只知道女人喜欢化妆,可是这一个大男人居然也需要修饰自己的脸。 “他奶奶的,这天怎么亮的那么早,老子还没睡醒呢。”现在的扮成李二的钟罄又开始满口脏话起来了。 备好了两匹马,中村随着钟罄就出了城,穿过了几个村庄,又来到了一个小镇,镇口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华佗镇三个大字。 中村皱了皱眉,他不明白钟罄为什么会来这里,这个地方怎么看也和七星刀所隐藏的宝藏毫无牵连的。他看着钟罄问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 钟罄知道中村的想法,与自己同行他是期待能够遇到更多的险阻与高手,依次来磨练自己,可是他也有他的想法,既然七星刀已经到了自己手中,那么解开宝藏的谜团也不在这一时了,相较之下,现在找到林铁玄显得更为重要。 “我也不想来的,只不过有个人是必找不可的。”钟罄略显无奈的说道。 “是不是要找我遇见的那个受伤的人,可是你都没见过他又怎么知道他会在这里?”中村好奇的问道。 钟罄指了指石碑上的字说道“对于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来讲当然得先要接受治疗了,这华佗镇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医术之地,既然救走他的人想要留住他的命,就必定先要找大夫的,况且江湖人称妙手医圣的华逍遥正是隐居在此,你觉得对于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还有别的更好的去处吗?” 那自然是没有,谁都不会在生命奄奄一息的时候还挑挑拣拣的吧,哪怕是能遇到一个兽医,恐怕也得想方设法要他去医自己的,更何况华逍遥并不是一个兽医,而是个连死人都有可能救活的神医。 进到镇子里,一股很浓的中药味道就传了过来,这里家家户户好像都是开医馆的,医学在这里好像已经成了一个产业。钟罄仔细打量起来这里,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有一副对联,而且上面的内容也更是走花溜冰,就好像让人感觉只要病人到了他们手里,不但可以起死回生更是可以延年益寿。不一会功夫,就有七八个行医的大夫上前来主动询问他们,就好像要治病的是他们两个。 中村很不喜欢被人围着追问,他实在是受够了,开始绷起脸恐吓起了这群大夫,可是刚吓走一批,又是一批迎了上来。 “唉,看来这条街上应该是没有林铁玄的,这里怎么看怎么像一群江湖骗子聚集的地方,我想林铁玄宁愿死掉也不会让这群人帮自己治疗的吧。”钟罄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要离开这里吗?”中村又甩开了一个拉着自己的医生,他真的生怕一会自己会收不住自己的脾气,那可就热闹了。 钟罄摇了摇头说道“那怎么行,既然江湖上都知道这华逍遥在这镇上,我怎么能不去找他?不过想毕像他这种人肯定是不会与这些人为伍的,一般有些能耐的人都喜欢打些哑谜的。”说罢,钟罄钟罄拍了拍马的屁股,坐下的马立马奔驰起来冲出了人群。 现在中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应该说他想要如何喘气都没有会和他争了,因为过了那条街突然一下子就冷清了,冷清的可怕,因为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块很大很大,大到没有边际的空地,甚至连一棵草也看不到。而这里唯一的建筑就是一座小庙,孤零零的杵在空地当中,显得很不和谐。 “这样的感觉你是不是更加喜欢?”钟罄问道。 中村冷哼了一声说道“那总比被那些人抓来抓去的要强。” 既然那小庙是唯一可以去的地方,那也是就是说没有别的去处了,既然没有别的去处那自然就是要走进去了。可是庙里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除了一尊华佗的雕像立在中间,没有一点香火气息。 “看来这华神医也是活的相当苦了,虽然名气很大,可是却还要饿着肚子。”钟罄看着这尊雕像开始絮叨了起来。 虽然中村是东瀛人可是华佗也是知道的,他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原来你们中原人就是这样对待这旷古名医的啊?” 听中村那么一说,钟罄也很是无奈,他耸了耸肩说道“可能这里是他同行太多,所以才会备受冷落的吧。” 雕像就是雕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整个雕塑都没有一丝特殊的材质。中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晓得为何钟罄要对着一尊雕像浪费那么多时间。 可是钟罄觉得这里一定有些古怪,所以他的眼睛自始至终就一直盯着这尊雕像,可是无论在怎么看,依旧看不出一点端倪,他扫兴的一屁股坐在了雕像旁边。 “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一个大夫的雕像能有特别的?”中村开始劝起了钟罄。 “大夫?那大夫是做什么的?”钟罄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 中村也是一愣,然后说道“你是不是想疯了,大夫自然是给人医病的了。” 钟罄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这一瞬间的情绪变化,真的让人很意外,他摸了摸雕像的胳膊说道“那大夫是不是要精于人体结构与穴位?” “那自然要懂的,否则怎么给人医病?”中村诧异的答道。 其实武功和医理有些东西是共通的,就像武功要以五行走位为根基,而医学方面又把人的心肝脾肺肾定位于五行。再有就是像点穴这门功夫,也是要和医学一样先摸准穴道的位置的。这也就是说,有可能会有某些机关藏在这尊雕像身上,而解开的方式不是与人体穴位有关就是与五行有关了。 中村已经明白了钟罄的意思,现在他也开始认真看起了这尊雕像,他口里念念有词的说道“日月水火土木金,谓为七曜,其中日月对应的是人的里外,而其他五种对应的是人的心肝脾肺肾。” 钟罄点了点头,正色说道“看来你们东瀛和我们中土的武学与医道有些大同小异的地方,只不过我们这里不叫日月而叫阴阳,但是对应的东西是一样的,我觉得解开这尊雕像的谜应该就是通过心肝脾肺肾附近的某个穴道。我坚信,这华逍遥落脚的地方必定与这尊雕像有关。” 说道穴道方面,钟罄就有了发言权,虽然武功比不上中村但是在点穴方面他可是行家,恐怕放眼整个武林,都没人比的上他。因为他的点穴手法真的很特别,别人是点中一处穴道之后,让对方某一处血液凝固,失去功能,而凡事被钟罄点中穴道的人,会由一处穴道带动全身穴道的功能暂时丧失,也之所以如此,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穴道的解法。 “保证这些器官能够通畅的穴道分别为心俞、肝俞、脾俞、肺俞、肾俞无处穴道,全部集中在人的背部,所以”钟罄说着已绕到了雕像的背后,然后手指顺着几处穴位一阵连戳,然后一个翻滚又回到了中村面前。 所以后面也就不用说了,因为当钟罄依次点开这些穴道后,雕像居然自己沉了下去,然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洞。 “是哪里来的客人,来我华佗门有何贵干。”就在雕像正在沉下的瞬间,一个声音也随之从洞里传来上来。 钟罄走到洞口向下看来看,洞并不深,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景象,此时一个穿着白袍的道者正仰着脸也在看着自己。钟罄对他招了招手,然后跳了下去。中村似乎看的还意犹未尽,但是见钟罄下去了,自己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那白袍道者看样子已经有六十多岁了,毛发也尽皆白了,配上这身白袍,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莫不是您就是江湖闻名的华逍遥神医?”钟罄问道。 那老人摇了摇头说道“那是我家主人,我叫华书文,只不过是这里看门的。” 这个回答不禁让两人全都愣住了,没想到似这种气质的人,居然说自己只是个看门的,那么华逍遥本人岂不是更加高深莫测? “那华逍遥先生是不是也在里面?最近他是不是救了一个叫林铁玄的人?”钟罄问道。 华书文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确有此事,既然二位能打开通往我华佗门的大门,那必有过人的本事,请随我进去吧。”说罢就走在前面带起了路。 下面的世界还真是另有一番景象,和外面的世界基本没有区别,也是种满了各种植物,唯一的区别是这里永远要点着蜡烛的,钟罄现在好奇的是在这种环境下是怎么生长的,他随手摘了一个苹果就嚼了起来。 华书文对着钟罄笑了笑也不说话,待到他吃完才说道“你可知道你刚才吃的那个苹果可以排斥天下所有的毒物,这颗苹果,恐怕江湖上的人出上一万两黄金我家主人也是不会卖的。” 钟罄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自己居然一下来就吃了人家那么名贵的东西。穿过了这片种满植物的地方,就来到了华佗门宅院,华书文冲两人摆了摆手说道“二位稍等,我要先去禀报主人,我们院子里充满了机关一步走错你们恐怕一天也走不出去。”说完自行先走进了院子。 中村拍了拍钟罄的肩膀说道“看来你们中原武林确实有过人之处,我这次是长见识了。” 钟罄看着华书文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他们也并不算武林中人,而且我不知道是否待在这地底下他们的日子真的好过吗?” 不一会华书文就在院里的正房里走了出来,手里好像拿了些东西,随后走到了院子正中的一口井边,把手里的东西投进了井里。随后,院子里突然升起了一阵雾气,大约又是半柱香的时间,雾气便散了,华书文也走了出来。 “二位贵客,莫怪老夫怠慢了,院子里是我家主人排下的百株阵,若不用药物驱散这些植物,你们进来也会被包围在里面。”华书文彬彬有礼的说道。 如果不是真的亲眼所见钟罄真的不相信原来植物还是可以排列阵法的,今天不光是中村,就连钟罄也是大开了眼界。 进到院子里,华书文指了指正中的一个房间对着两人说道“现在主人正在里面对你们所说的那位林大侠进行着治疗,他的情况很严重,如果不是我家主人,他的命可能真的保不住了,我还要去看我的大门,二位自行进去就是了。”说完他对着二人抱了抱拳,飘逸的走回了来路。 钟罄推开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层纱帐,隐约的可以看到纱帐的后面是一张床,一个身材不高的身影正在床前忙碌着。 “两位贵客,你们来找林铁玄有何贵干?”里面那人说道。 如果按照华书文的说法,那么现在说话的这人应该就是华逍遥无疑了,可是这说话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却像个小孩子呢? 钟罄向前一步拱了拱手说道“对面的可是华逍遥先生,在下钟罄,特为林铁玄而来,有些要紧事要亲自去问于他,不知现在他状况如何?” 华逍遥叹了口气说道“昨日晚间,书文上去巡查在庙内角落居然发现了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若不是书文发现的及时,恐怕早就完了,你若想问他问题,尚需等上七七四十九日。” 钟罄不觉一怔,如果是等那么长时间的话,那岂非是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恐怕再难阻止北方武林与三十六寨的争斗了,他焦急的问道“先生可否再想想办法,若是那么长时间,恐怕到时候他醒了我却没有脑袋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华逍遥忙碌的手突然停住了,然后撩开了纱帐走了出来,看着钟罄问道“难不成你们两个被卷进的是同一件事?” 看到华逍遥的庐山面目,钟罄又愣住了,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名震江湖的神医华逍遥居然是一个毁了容的侏儒,跟外面的华书文比起来,貌似这华书文才更加符合神医的气质吧。 第十三章神医与毒医(上) 相貌总是会误导人的,凡人总是会以别人的样貌固定第一印象。就像现在,钟罄和中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其实也只不过是自己的期望过高罢了。 华逍遥早就料到两人必是这种反应,他笑了笑左边脸上的横七竖八的刀疤也随着肌肉舒展开来,样子真的有些吓人。他对着两人招了招手说道“二位请进吧,暂时林先生还处于昏迷状态,两位可以先看看他的人。” 两人也知道这样一味的盯着华逍遥看似乎有些不礼貌,刚好以看林铁玄为由转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两人冲着华逍遥点了点头,便径直掀开纱帐走到了林铁玄的跟前。 林铁玄确实是个很懂得保养自己的人,即使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依旧看去来十分高贵。甚至他那垂下的手上连一颗老茧也没有,应该是长期用药草泡手的缘故了。如果只是单看他,根本没有人会相信此人就是统领江南三十六寨的总瓢把子,说他是某个庄园的员外可能会更加合适。不过自从刚刚见到了华逍遥以后,再看林铁玄也就没有那么惊讶了。 钟罄看着林铁玄这一身的剑伤,不禁想到了林凤雪,倘若现在她也在场,恐怕要哭的惊天动地了,到底林铁玄要去刺杀的人是谁,还有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看来,又是不得而知了。 “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林先生这一身的伤在我看来并无大碍,虽然伤口多且深,可是毕竟都躲过了致命的要害,让他身体上恢复如前,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华逍遥走了过来说道。 见华逍遥一脸愁容的样子,他知道这林铁玄应该还有更重的伤,只是到底伤到哪里会让这林铁玄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去恢复,他真的是看不出来的。 “华神医,我真的看不出来他哪里还有比这横七竖八的刀口更严重的伤了,难道他受了内伤,某处器官受到了损伤?”钟罄问道。 华逍遥摇了摇头,说道“非也,若是内伤,老夫虽然不才也不至于耽搁那么长时间,而是这里。”说着,华逍遥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 “什么?你说他头部受到了损伤?”听罢钟罄赶紧翻看起来林铁玄的头部,可是再怎么看还是没有看出又受伤的痕迹。 “钟少侠,你莫再看了,你是发现不了的,还是让老夫来告诉你麻烦的原因吧。”说着话,华逍遥就走到了林铁玄跟前,撩起了他左半边头上的头发,然后指了指太阳穴靠后的位置给二人看。 钟罄瞪大了眼睛但是依旧看不出什么,而中村则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还不住感叹起来。 “怎么了中村,难道你看出了什么?”钟罄看中村如此,知道他定是看出了什么。 中村拿起了一根桌上的蜡烛,然后向林铁玄跟前靠了靠对钟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到底这种伤是怎么造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华神医会说这伤很严重,但是我能看到这里有三个极其细微的小孔。” 再次看向刚刚华逍遥指的地方,钟罄才发现原来真的如中村所说,有三个和毛孔差不多大的小孔,只不过小孔周围有些发红,看来应该是渗出来的血迹。 “这到底是什么伤?如果是暗器应该也是很轻的那种,要用功力把这种暗器打到林铁玄的脑袋上我想应该没有几个人可以做的到。”钟罄说道。 华逍遥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有错,确实江湖中人没有人会用那么轻微的暗器的,因为这本就不是暗器,而是这个、”说完华逍遥从床下拿出了一个药箱,慢慢的打了开来,随后在里面取出了一根很细很细的针,细到如果你不把眼睛眯起了一直盯着看的话,那就什么都看不见的程度。 “这是毫针,是我们行医必备的东西,只不过我们华佗门所使的毫针比一般医馆的毫针还要细上一半。”华逍遥自豪的说着,还对着林铁玄的头上的几处小孔比了比,针与那小孔刚刚吻合。 “那你的意思是他这里的伤与你们华佗门有关?”钟罄惊讶的问道。 华逍遥没有说话,而是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为何刚刚提起自己的门派他还显得无比自豪,而钟罄再次提起他却是这种反应了呢? “难不成是你手下的人做的?”见华逍遥不说话,中村接着问道。 华逍遥开始苦笑起来,本来就是及其丑陋的那张脸,再加上这份苦笑,显得更加难看了。他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们门下只有我这徒儿华书文了,他跟我形影不离怎么会是我的手下做的?” 那这件事就令人费解了,既然华佗门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了,又不是华书文,更不会是这华逍遥了,莫非是江湖中还有别人在使用这种毫针? 现在华逍遥突然哭了起来,而且接近着又跪倒在了地上,如果你不知道话,单看背影就像一个刚刚失去了亲人的孩子,让人看了很不忍心。 钟罄走了过去搀起来华逍遥,问道“华神医,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突然会做出此种表现,难道你知道打伤林铁玄的这人是谁?” 华逍遥已经快要哭的背过气去了,看来这华佗门里必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这件事也是在这华神医心里埋下了很深的阴影。见自己的言语并不能止住这华逍遥的情绪,钟罄只得暂时先把他打晕了。 力道并不大,所以过了没有多久,华逍遥就醒了过来,看着钟罄他又是一声长叹。 “华神医,到底这打伤林铁玄的这人是谁,看来这人不但与我们这件事有关系,对您的伤害也是极其深的,还望告知。”钟罄对华逍遥抱拳说道。 华逍遥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很是空洞,他看着钟罄无奈的说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回答简直让人不可理喻,既然不知道何人为什么他刚才的表现又那么激动呢?钟罄怀疑的看向了华逍遥。 “钟少侠,老夫却没有说谎,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却如你那位朋友说的那样,跟华佗门却是有关的,只不过不是我们,而是另外一个华佗门。”华逍遥说道。 这种事未免太过离奇了,钟罄和中村不解的互相看了看,如果眼前说话的这个人不是华逍遥的话,那么肯定会以为他是个疯子。但是谁都知道,即使全天下的人都疯了,华逍遥也绝不会疯的,否则他就不是神医了。 “那您所说的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华佗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罄已经开始在问了,对于离奇事情,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最先发问的。 华逍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掀开了身后墙面前的另外一帘纱帐,与普通的墙不同,这整面墙上画着一副很大的画,而且画的是栩栩如生。而一副画又被分成了两半,都是画的华佗门的景象,与这里无异,只不过一半是以白色为背景而另外一半则是黑色,显得很暗淡而且隐隐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钟罄走到了墙壁跟前,细细的端详起来这两幅画,片刻后他转过了头苦着脸对华逍遥说道“华神医,恐怕你这解谜游戏我是猜不透了,这两边的画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连每株花草的位置都没有变化。除了底色不同,我真的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其实你已经看出来了,所谓另外的华佗门,正如这底色一样。”说着华逍遥也走到了画前。 现在钟罄已经有些理解了,看来应该是这华佗门曾经内部应该发生了什么,导致了分为两个派系,然后也就有了两个华佗门的说法了。他指了指左半边那副白底的画说道“那现在应该你就是这半边白色的了,那这半边呢?到底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华逍遥摇了摇头说道“之所以我说不知道就是这个原因,当年家父华云和除我之外还收了一名弟子,唤做叶玄鸿,虽然或许我父亲是有私心,将一些济世救人的绝学只传授于我,可是每次论道医理,那叶玄鸿却总是略胜我一筹。他真的是个医学上的天才。”华逍遥虽然夸赞着叶玄鸿,但是话语里更多的是一种嫉妒。 “那另外一个华佗门就是这叶玄鸿所创的了?这理应是件好事啊?”钟罄问道。 华逍遥咬着牙关,样子很是难看,看来对于叶玄鸿这个人又勾起了他不少回忆。他指了指右面的一幅画上面所画的华佗门说道“若他真的以所学去济世救人也就罢了,家父也不会计较,甚至让他把那些不为人知的医学手段全部交于他也是可以的,只是这叶玄鸿到后来,居然研究起了毒学。” “什么?毒学?”钟罄不可思议的问道,他知道这华佗门虽然并算是江湖门派,但是却备受尊重,究其原因也是他们做任何事情都是以救治生命为前提的,哪怕是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或是低贱卑微的乞丐,只要到了华佗门都是同等对待的,也因此这华佗一门历经几百年,却依旧是十分清贫。 药物,本来就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害人的,只不过看你要去怎么用他了,换句话说就是使用者的心了,如果他的心不干净,那么再好的良药也是用来害人的。 “唉,其实期初从这叶玄鸿刚开始接触毒学的时候,家父就已经知道了,念在他资质其佳,家父不忍将他逐出华佗门,更是多次好言劝导,可是这叶玄鸿每次都是嘴上说着是,而后又瞒着家父继续做起他的勾当。”华逍遥哀叹着说道。 “那之后这叶玄鸿是为了什么创立了华佗门,与令尊的导火索又是什么?”钟罄问道。 华逍遥一巴掌拍在了墙上,表情略显无奈与悔恨,他指着那边黑色的华佗门说道“因为我父亲发现了他居然用毒物去满足自己的利益,做起了杀人的勾当!” 听到这话很少说话的中村也是异常的愤怒,他本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也最看不过这种背后使诈的小人了。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似此种人渣,当日就该除掉。” 华逍遥感激的看了看中村,虽然这不是事实,可是对于中村的真性情还是让他佩服的。他接着说道“当日家父却对他彻底失望了,因为他做的勾当简直天理不容,他居然跟皇宫里的某位大臣勾结,要毒害太子,另立储君。” 钟罄只觉后背一凉,他不敢想象这叶玄鸿胆子竟然如此之大,为了所谓的利益连这种事也敢做。他捏紧了拳头,也是气的直喘着粗气,或许如果这个人现在敢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有可能会打破自己绝不杀人的原则。 “那后来是不是被制止了?”中村也不觉关心起了太子的安危。 “不,没有,因为十八年前,确实皇上所立的太子突然暴毙了,传出的消息是太子暴病而亡,然后就草草了事了。而现任皇帝就是在太子死后重新册立的储君。”钟罄说道,话语中满是遗憾。 华逍遥点了点头对中村说道“没错,事情正如钟少侠所说,可是不会有人知道当初太子是被毒死的,当时这叶玄鸿研究出了一种补药,溶于水中无色无味,可实际却是奇毒无比,而这种毒药以皇宫里的太医的水平,是万万检测不出来的。” 钟罄皱起了眉,因为他突然想到了骆天光,如果按照华逍遥的说法,那么无疑骆天光一门的死很可能也是与这另外一个华佗门有关的,一下密集的杀死那么多人并不容易,所有是否这些人也是中了华逍遥所说的那种毒呢? “那华神医是不是真的这种毒药可以让人致死而不留痕迹的呢?”钟罄疑惑的问道。 华逍遥摇了摇头答道“这种毒药只能瞒过一般的医生,确是瞒不过我们的,虽然这种毒药确实是让人死后在身体上毫无任何变化,可是毒药的通病就是让人死后脖子会比生前粗上一圈,这一点是任何毒药无法改变的。” 钟罄在努力回忆着,似乎骆天光一门死后身上并没有华逍遥所说的这种情况。因为这些死尸的伤口全都是集中在勃颈处,所以他当时也是看的仔细了一些。 “那这个叶玄鸿人在哪里?”既然还是想不透杀人的方法,那钟罄只能先打听叶玄鸿这个人了。 可是答案却并没有让他感到满意,因为华逍遥只回答了两个字“死了”。 第十三章神医与毒医(下) 如果一个人已经死了,那么他还没有本事会去杀人?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死人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此刻外面的院子里的解药已经散了,所以外面的植物与雾气也开始聚拢了起来。而随着气流的波动,有些雾气已经隐约进到了屋子里面,环绕到了他们几个身边,这一刻钟罄真的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仙境。 华逍遥走到了门口,徘徊在了几株植物中间,好像在观察着什么,片刻后他又重新返回到了屋子里面,然后对着钟罄他们说道“天已经渐黑了,恐怕今天除了你们之外,还会有别的客人呢。” 钟罄向外看了看,这里和他们刚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而在这黑暗的地下,华逍遥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突然间他发现了,原来这些植物好像是有生命的,有些花开始低垂下了头,就像一个疲倦的人在打盹的样子,还有些花的叶子上下摆动着,就像是人受到了惊吓。 “华神医是在这植物上了解到你所说的信息的?”钟罄好奇的问道。 华逍遥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看那边会摇动头的那种花叫做明花,只要太阳升起它就会抬起头,而到了太阳落下的时候,它又会低下头,还有那边的叫做苦情花,就像人一样它也是有情绪的,现在它不停的颤抖就说明恐怕外面有些不速之客,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再想的那个人啊。” 钟罄向着出口处望去,如果真如华逍遥所说,那么这也算是件好事,刚好就把事情在这里解决了。 “哦,我想到一件事情。真是老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人呢?”就在钟罄看着外面发呆的时候,华逍遥却突然叫了起来,语气中满是对自己的责怪。 钟罄回过了头,把目光定格在了华逍遥身上问道“这人是谁?” 华逍遥再次走到了林铁玄跟前,将他头上三个小孔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幻!” “幻?幻不是种虚无的东西吗?”钟罄问道。 华逍遥摆了摆手说道“钟少侠是不会知道的,事情又要回到这叶玄鸿的死上面了,当年家父知道他毒死太子的事情以后,要去官府揭发他的罪行,可是岂知被这叶玄鸿提前得到了消息,而且我们更加不知道的是他居然在私下还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心腹,其中有四位是他们那华佗门的骨干,名曰毒、灸、幻、驯。毒魂二人不必多说,他们二人擅长施毒以及以毫针封人要害,而幻驯的本事则不同了,他们一个擅长易容一个擅长驯养指挥各种毒物,两人皆是心灵手巧,对一些陌生事物也是一学就会。事发后,为了逃避父亲的追责,他们先下手为强,趁夜偷袭了我们的华佗门,因为并无防备,我们吃了大亏,整个华佗门上下七十余口皆被他们杀害了,父亲为了保住我舍身与他们纠缠,可是最终我还是着了他们的道,多亏了华书文否则现在我这条命都没有了。”说着话,他看了看自己这副幼小的躯体。 “所以你现在的样子是他们造成的?”钟罄问道。 华逍遥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了无比的痛苦,他接着说道“正如此,我当日中了他们的毒,醒来后只觉得浑身有一种急剧收缩的感觉,然后身体就变小了,为了逃避他们的追杀,我不得不苟且偷生毁掉了自己的容貌。”华逍遥说着不停的拍打起了自己的胸口。 现在钟罄终于知道为什么堂堂一个神医会是这个样子了,听华逍遥说完他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可也是对他十分佩服,钟罄拍了拍华逍遥的肩膀以示安慰,这一拍才发现,原来这华逍遥的虽然看上去像个孩子,可是骨头根本就没有多强韧了,看来起码他的年纪要在六十岁以上了。 “那后来呢,你的仇报了吗?”钟罄问道。 “由于我们华佗门不喜武功,凭我和华书文两个人怎么报的了仇,可是由于我们职业的特殊性,多年也是维护了不少的江湖关系,所以我和书文去了盟主那里,盟主听后自然是十分愤怒,连夜调派了十余个门派,攻打那个华佗门,用了半天时间就将他们彻底铲除了,叶玄鸿也是在那一战中被杀死的。”华逍遥说道。 虽然为能亲眼所见,可是钟罄也能感觉到当时情况的惨烈,不过他突然感觉这种画面好像很熟悉,对就是骆天光一门的死,就像这场战事复制的一样。 “骆天光是不是也参与了此战?”钟罄急切的问道。 华逍遥想了想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说不好,因为我们华佗门虽然医治过不少江湖中人,可是从不过问江湖事,对于这些侠客的名字我们也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领头的是巨阙门的无常道长。” 钟罄有些失望,可是他也明白,对于一门名医,到了他们这里的人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病人,华逍遥不晓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那幻很可能在那时跑掉了?”钟罄接着问道。 “大概吧,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样子,他随时可以变幻几十种模样的,所以当时看着满地的尸体,我们也只是以为其中一个就是幻了,谁也没有深究。” 就在钟罄认真分析着华逍遥的话的时候,突然一声惨烈的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头看去,只见林铁玄居然抱着头十分痛苦的从床上落了下来,而且在地上打起了滚。 “华神医,他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他要四十九天才会醒过来的吗?”钟罄焦急的问道。 华逍遥脸上也现出了紧张的神情,他过去摸了摸林铁玄的脉搏,急促而又没有规律,再看林铁玄的眼睛也尽是白眼球了。 “不好,钟少侠,快点他胸前的天突、灵墟、天府三处穴道。”华逍遥喊道。 见此情景,钟罄哪个怠慢,赶紧运气直右手两根手指,对着林铁玄的三处穴道就点了上去,瞬间,林铁玄就停止了挣扎,再次闭上了眼睛。 华逍遥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刚才这一场惊吓着实不小,他转过头对钟罄说道“还好今天你们来了,否则只有老夫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就费了功夫了。不过钟少侠的运气法门好像有些奇怪啊?” 钟罄笑着耸了耸肩说道“或许吧,因为我本身也不算是个正常的人。对了,先别说我了,这林铁玄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林铁玄已被中村抬到了床上,平静下来的他和刚刚的样子毫无区别,又像沉沉的睡去了。华逍遥捏起了手指,好像在计算着什么,片刻后他对着钟罄说道“钟少侠,恐怕这林铁玄老夫要无能为力了。” 这可能是这辈子第一次从自己的口中说出了无能为力四个字,他从来都是对自己的医术充满自信的。 钟罄有些急了,语气也变得有些质问的意思。“刚刚你不是说他四十九日后就可以苏醒过来吗,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说没有办法了?” 华逍遥狠狠的咬着牙,样子看的出来很是痛苦,就像是在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钟少侠,方法是有的,但是现在我怕来不及了,因为从那苦情花上我可以看出,有批人就要到这里了,而且起码不下二十人,现在治疗林铁玄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他服下我华佗门的麻沸散,然后将头骨打开,以药剂涂抹在他头内伤处,最后再用药线缝合。可是这种环境要要我如何开刀。?” 钟罄看了看中村,两人都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华神医,你尽管在这里治疗林铁玄,敌人到来有我和中村去,一会不管遇到何事你都切莫分心,我们虽然不才,可也不是好对付的。”钟罄笑着,把李二的面具摘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这种让人信任的笑容,应该是以真面目展示给华逍遥的。 帮华逍遥准备好治疗工具,钟罄与中村也就守在了床边,先是给林铁玄服下了麻沸散,待到他彻底呼吸均匀了的时候,华逍遥就从自己衣服的兜里拿出了一把很窄很薄的小刀,看起来很是锋利,这件物事又是十分新颖,钟罄好奇的盯着看了起来。 “就是用这个小刀割开林铁玄的头吗?”钟罄问道。 华逍遥找了块干净的布沾了点酒认真的把手中的物事擦拭起来,在烛光的照射下,这把小刀泛着白光,显得异常锋利。 “钟少侠,这不是小刀,就像你们行走江湖的人一样,都要携带着自己的兵器,而对于我们医者来说,这也是我们治疗病人的兵器,现在我手上拿的叫做铍针,它与你们刚才所见的毫针都是九针中的一种。当年我的祖先华佗先生就是要以此物割开曹孟德的头为他治疗头风,可是却因为曹孟德的猜忌而没有成功。这话已经几百年了,虽然我们华佗门一直传承着祖先的这项本事,但是可能给头颅开刀的,我还是第一个吧。”华逍遥说着,又把刚刚擦拭过酒的这把铍针在火上面烤干。 钟罄突然觉得好像很多事情都与这曹孟德有关,如果他泉下有知会不会应该很自豪,都逾越近千年了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在念叨他。 “若当初曹孟德肯听从你家祖先的话,或许天下有可能就是他的了吧?”这次说话的是中村,他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村正,对于天下第一,也是他所追求的。不同于曹孟德的是,他只是想再武功境界上达到天下第一,而没有权利欲望。 华逍遥摇了摇头指着中村说道“你错了,即使当时我祖先真的给曹孟德开刀的话,也是要杀死他的,篡汉国贼不是我们的病人,反倒是害死众多无辜百姓的罪人,所以曹孟德当初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宁愿杀死我的祖先也不让他给自己治病的。” 所以有时候杀人也是为了救治更多的人,这可能也是医理中最高层次的医术了吧。 此时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华逍遥也已经走到了林铁玄的旁边,拿起了他的铍针,他先是用手在林铁玄的头上比划了一番,看样子是要找到最佳的开刀处,随后点了点头,慢慢的把铍针凑到了林铁玄左半边头靠上的地方。 “我要开刀了,你们二位一定要守好,以防敌人的突然来袭,如果我的治疗被打断,恐怕林铁玄会立死当场的。”华逍遥再一次对着二人叮嘱道,而二人也是极其谨慎的将纱帘拉好,然后正对着门口站好,警惕的盯向了门外。 “砰”的一声,从外面传来,听声音应该是上面的塑像机关被打开了,钟罄看了一眼中村点了点头说道“来了。”而中村并没有看他,依旧紧盯着前方,嘴角露出了兴奋的笑,或许这场战斗正是他所期待的吧。 “主人快走。”此时一个人影已经跑到了庭院当中,不是敌人而是华书文,他没有了刚才的安逸这回样子变的很急躁。 院子里的植物慢慢的散开了,而华书文也已经气喘吁吁的跑进了门。他越过钟罄就要往里面闯,嘴里还不住说着危险,快点逃的话。可是当他即将跨过钟罄的时候,却被中村一把掀翻在了地上。 华书文气愤的看着中村问道“你这大汉,我是华书文,引你们进来的华书文,你为何要打我?现在敌人已经攻进来了,难道要我主人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中村没有回答他,而是把头转向了正在慵懒的打着哈欠的钟罄,他笑了笑问道“你不要为我辩解什么吗?” 钟罄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他看着地上一脸不忿的华书文说道“我又有什么好为你辩解的?只不过你下手好像太轻了点,应该把他骨头摔碎了才对的。” 华书文不敢相信的看着两人,然后从地上爬起,样子显得很执着的再次向这边走来,嘴里还说道“主人,快出来随我离开这里吧,看来这两个小子跟外面那帮人是一伙的。”说着话就要与中村拉扯,可是被中村一闪给躲过了。 “哼,我劝你还是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吧,这种伎俩连他们两人都识破了你还想瞒我吗?”纱帐后传来了华逍遥的声音。 “哈哈哈,看来你还没老到痴呆的地步啊,不过今天恐怕这两人都得跟你一起走了。”说着话,这眼前的华书文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那一刻钟罄和中村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想看看这人的真面目,可是待到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两人却更加诧异了 第十四章不明来路的武功(上) “钟罄?”中村不由自主的大呼了起来,然而这个名字并不是对钟罄本人喊的。 没错,现在面前的华书文已经变成了钟罄,而且就连那副慵懒的样子也是惟妙惟肖,如果不是真正的钟罄就在自己旁边,中村肯定也会把他当做钟罄的。 钟罄舔了舔嘴唇,而对面的那个自己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看来是故意在模仿着他,那感觉真的好像就在照镜子。 “你还真是了不起,没想到面具下面还是面具,你到底有多少张脸呢?又或者是你做了太多没脸见人的事?你就是幻吧?”钟罄嬉笑着问道。 那人拍了拍手,然后对着钟罄竖起了大拇哥说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啊,既然知道是我,那也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把华逍遥给我交出来,我会让你们死的痛快一些。”幻咬牙切齿的说道,样子也变得很是凶狠。 钟罄看了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脸看向了中村问道“中村兄,你可见过我何时露出过像他这种德性的表情?” “哼,没有。”中村回答的很干脆。 “他虽然戴着我的脸,可是我不喜欢他,那你呢?”钟罄继续问道。 “哼。”这次中村只是冷哼了一声,连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说。 钟罄显得很无奈,他看向了对面的幻说道“看来我这位朋友也不喜欢你,虽然我们知道你的名号,可是我想你未必知道我这朋友的名号,他可没有我这么可爱,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如就让其他跟你一起来的朋友也一起来吧,陪你们玩完以后我们还有正事呢。” “稍等,别太心急,我还有件事情没有搞清楚,待到你们回答我以后,我们再开战也不迟。”幻抬起了一只手打住了钟罄。 钟罄看了一眼纱帐内,华逍遥影子的手在不停的动着,看来应该是没有受到外面谈话的打扰,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拖一秒还是拖一秒的好,毕竟真的打起来,即使自己不惧怕对方,也可能让华逍遥分心的。所以钟罄现在停住了,站在了离幻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好啊,你问吧,更好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的。” 幻开始在原地踱步起来,双手还不住抓着自己的衣服,那样子好像是冷极了。随后他开口发问了“我自以为自己易容的本领天下无双,可是到底我扮成华书文的时候哪里露出了破绽?” 其实钟罄早已想到了他问的肯定会是这个问题,因为凡是某一项技能达到了的人都是追求十分完美的,对他们来说瑕疵比失败更难以接受。 他轻叹了一声说道“你扮的确实很像,甚至比真正的华书文都要像。” 幻突然怔住了,钟罄的回答让他更加不解了。既然自己扮的那么像,那难道对方是猜的? 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谁会没事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随便动手呢? 钟罄显得很失望,他走到了中村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中村兄,看来这个人确实有些笨啊,到现在连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 中村也在讥讽的笑着,然后顺手指了指院子里的植物。幻顺着中村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是很多苦情花,这才恍然大悟了。 “所以呢,你虽然学的到华书文的外表却扮不了他的内心。华书文进来的时候,那些植物散开的时候就好像很有礼貌的样子,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是让这苦情花喜欢的,而你则不同,虽然同是为了驱散这些植物,可你身上带的必是毒药,那药物的味道是让苦情花害怕的,还有一点即使没有药物你也是带着杀意进来的。”钟罄说道。 幻摇着头,样子很是惋惜,他嘴里不住说着可惜,可是右手却突然抬起来了,可是他抬手的速度又怎能比上中村的刀呢,此时中村的刀已带着杀气挥到了幻的面前。 “不好。”幻赶紧收回了抬起一半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钟罄挠了挠自己的脸,然后很无奈的说道“刚刚都说过你笨了,难道你就不能用些聪明人的方法吗?你以为你刚才跺脚搓衣服的时候我们没有看到吗?如果我没猜错你当时是在用身体的热量来逼出衣服上的毒粉吧?你也太着急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开战,别忘了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两次被对方看破了自己的招数,幻现在已经恼羞成怒了,他在头上拔下了一根发簪,甩手丢向了钟罄,然后又是急退两步,退到了院子内,冲着入口处大喊道“还不进来,把这两个家伙给我剁成肉酱。” 瞬时间,二十余个黑衣人同时冲了进来,看来这些人早有准备,一靠近这里那苦情花也是自动的退到了后面。 见发簪向自己打来,钟罄头微微一侧便闪过了,紧接着那发簪余力尚在,又向前飞了不远,直直的钉在了屋里的一根柱子上,而瞬间那跟柱子就冒气了白烟,从发簪的周围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圆圈越来越大,看来这发簪上必是涂抹了腐蚀性的剧毒。 钟罄受了一惊,他真的庆幸自己刚刚没有用手去接,否则恐怕现在自己的一只手臂就得没了,想着他不自觉的亲了亲自己的手。而中村则不同了,他最恨这种小人了,见他使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他哪里忍得了?挥起他的村正就冲到了院内。 此时这些黑衣人已摆好了阵势,每个人手里都是紧握着一支短箭,见到这短箭钟罄先是一惊然后冲着外面喊道“原来假扮三十六寨挑起武林纷争的就是你们。看来今日我所受的冤屈可以解开了。”说完钟罄也跃出了门,站到了中村旁边。 没错,那些黑衣人手中拿的正是江南三十六寨所使用的短箭,见钟罄与中村二人皆已来到院内,幻命令着手下众人道“攻击。”霎时间,那些黑衣人就抬起手,向他们投出了手里的短箭。 两人也是警惕万分,对待一群持有毒物,阴险狡诈的人是决不能怠慢的,但是第一个投过来的并不是什么短箭,而是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到了钟罄脚下,钟罄定睛看去,差点没气的吐血,因为地上的那东西居然就是华书文的人头,他想不到这帮人冲进来也就罢了,居然要对这六十多岁的老人下此毒手,可是这次钟罄中计了,因为这个人头无疑是对方丢过来分散他的注意力的,而就在钟罄发呆的时候,已有七八支短箭飞向了他,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丁零当啷”一连串短箭落地的声音,当钟罄睁开眼睛的时候,中村的刀已经挡在了自己的眼前,他感激的看向中村,若不是中村恐怕自己的命已经没了。 “作战时候不要分心,尤其是对付这帮小人,敌人众多我可做不到一直护着你。”说罢中村挥起了刀又斩掉了几根飞箭。紧接着左闪右躲的冲向了人堆。 钟罄回头看了一眼纱帐内,华逍遥还在认真的为林铁玄治疗着,看到这点他也就放心了。见中村凶猛的就像是一头野兽,钟罄也打起了精神,他不能让中村一个人涉险,即使他知道中村的本事。只不过正如中村所说,你永远猜不到小人能使出多少种歹毒的招式,所以这种时候还是协作为好。 中村以极快的速度,以闪到了人堆近前,现在近战显然那些短箭已经不好再产生威力了,因为见到中村挥刀的速度,谁都不敢跟他比快的。 “前排后撤,后排向前,别慌把这大汉逼退,千万不能让他靠近我们。”幻站在队伍后面有序的调遣着。 待到中村想要挥刀斩向这些人的时候,突然一股绿色粉末状的东西成片的向自己飘来,他知道又是对方使用的旁门左道,赶紧脚下一用力,连续向后退了几丈。 “冲不过去,奶奶的。”中村气呼呼的骂道,这可能是他极少数的一次说脏话。 钟罄摆了摆手,把中村掩在了身后,然后对他说道“头阵我来,你寻找空隙再上。”说罢也是脚下一用力腾空而起,伸掌从上而下向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拍去。 “放毒,把毒全部给我给我撒向这小子。”幻对着前排的手下吆喝道。 又是一阵绿色的粉末袭向了钟罄,钟罄赶紧用左手掩住了面门,然后右手使劲的往后一抓,就把那些绿色粉末全部吸到了一起,待到粉末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的时候,他又是手掌一番,使劲往前一推,这些毒粉就全部撒落回了黑衣人群中。 幻不敢相信天下居然还有如此的手法,这次该轮到自己这边发呆了,现在那些黑衣人全部被笼罩在了绿色的烟雾当中,根本睁不开眼睛。 “中村,掩好面,时机到了。”钟罄见自己的计划得逞,赶忙对着身后的中村喊道。 中村最脚又露出了嗜血的笑,终于轮到自己的刀展现威力的时候了,他清楚的记住那些黑衣人所处的位置,然后左手掩面右手持刀冲了上去,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哀鸣声,七八个黑夜人就死在了中村的刀下。 钟罄也没有停息,见毒雾逐渐散了,他运气于手指尖,也是冲进了人群,凡是见者就直奔穴道,只是片刻,战局就完全被逆转了,二十几个黑衣人死的死被点穴的点穴了。 幻在最后面狠狠的跺着脚,他知道败局已成定势,赶忙转身想要逃走,好在钟罄眼快,赶忙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向幻丢了过去,只听一声响,那石子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幻的穴道,立时幻就不能动了。 而中村此时也已经站到了幻的前面,现在他已经杀红了眼,对于幻这个罪魁祸首他是决不能原谅的。此刻他的刀已经举过了头顶,就要向幻劈下去。 “等等,中村兄先不要伤他性命,这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我们得先搞清楚。”钟罄连忙喊道。 听到钟罄的喊声,中村也就罢了手,他不甘的看了看幻,然后扭头走进了屋里,他对这些所谓的秘密可不感兴趣。 “听着幻,你现在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你也知道我的冤屈是你们造成的,你们到底有何目的,幕后的主使又是谁?待到两个时辰之后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否则你也看到我朋友的手段了,我虽然不杀人可是他却恰恰相反,而且我保证只要是他出手,你觉得会比你这些死的痛苦一百倍。”钟罄恶狠狠的说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原本他不想阻拦中村杀他的,因为华书文死的实在是太惨了,即使杀了这幻也不足以雪恨,可是现在事情的真相只能靠这个人来解开,所有心里再恨也要忍。 “为什么是两个时辰呢?难道你现在要问我不可以吗?”幻突然很开心的笑了起来,而钟罄却愣住了,因为凡是被自己点了穴的人除了呼吸与听觉,其他功能都会在两个时辰之内尽失的,这幻怎么会开口说话呢? 可是正在他发呆的时候,他发现这幻居然不只会说话,而且身体也是动了起来,钟罄本能的想出手再次制住幻,可是手伸到一半却想到这人满身是毒,所以又将手抽了回来。可是也就是这一伸一缩的时机,幻就足以对钟罄造成伤害了,只见他手往兜里一伸,居然掏出了一只很大很大的老鼠,而且老鼠的牙齿已经长的伸出了嘴外,而且这牙齿不但长而且颜色也是深黑色的,看样子这老鼠的牙齿上也是有毒的。 “不好。”钟罄嘴里还在就要往一旁退去,可是已经太晚了,因为老鼠已经从幻的手里飞了出去,直直的撞向钟罄,紧接着两颗长牙直接咬住了钟罄的胳膊,钟罄只觉浑身一阵疼痛袭遍全身,紧接着喉头一甜就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后头一晕就倒在了地上。 中村听到外面钟罄的呼声赶紧跑了出来,看到幻得意的背影,他明白最后自己这边最后还是着了对方的道,看着倒在地上的钟罄,嘴唇已经略微的发黑了,他连忙将其搀起扶进了屋里。 华逍遥还在为林铁玄进行着治疗,而钟罄现在显然中毒已深,中村已经急出了一头冷汗,他知道此时断不能打断华逍遥的治疗,可是钟罄又当如何呢,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毒死吗? 第十四章不明来路的武功(下) 正在中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纱帐后面传来了华逍遥欣喜的声音。“总算大功告成了,祖先的方法终于到我手里实现了。”说完,华逍遥大笑着从纱帐后面走了出来。 这无疑是件大喜事,林铁玄既然已经没事了,那现在就可以救治钟罄了,刚刚为林铁玄开完刀的华逍遥显得有些疲惫,毕竟岁数已经到了。见钟罄嘴角还有着黑色的血迹,他顾不得现下的疲惫,干嘛走到了钟罄的身边,伸手搭在了钟罄的手腕上。 “哈哈,这小子还真是有福啊,他的命真的很好。”华逍遥摇着头感叹道。 中村被华逍遥弄得简直是一头雾水,他看了看自己怀里尚自昏迷的钟罄,疑惑的问道“他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他命好?” 华逍遥摆了摆手说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中少侠中的是蚀骨丁的剧毒,凡是中了这种毒的人顷刻间就可以丧命,可是就是因为他今日的贪嘴,吃了我院子里的普济果,才逃过了一劫,而且幸好是外伤引发的剧毒,若是服下了这剧毒,恐怕也是难逃一死了。” 听华逍遥这么一说,中村也冷静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钟罄,确实,虽然现在他看起来很严重,可是呼吸依旧十分均匀,而且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那华神医,他醒后应该就没事了吗?”中村问道。 华逍遥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四个时辰吧,普济果会与这剧毒形成反应然后慢慢在他体内将毒性融掉,如果你想让他快点苏醒的话,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中村急切的问道。 华逍遥又再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有趣,他指了指钟罄说道“你去打他,狠狠的打,这样可以有助于毒性快速融掉,也是对他贪嘴的惩罚。” 现在的中村已经举起了拳头,而且正如华逍遥所说,每一下打在钟罄身上都不算轻,一会功夫就打的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了。 “哎呀,可痛死我了,中村你莫非是疯了吗?你打我做什么。”睁开眼睛的钟罄只觉浑身疼痛,而中村正抡起拳头向自己打来。 林铁玄的头盖已经被华逍遥用药线缝好了,如果不是因为左半边头上因为开刀的原因少了部分头发,根本谁也看不出他跟刚才相比有什么变化。 华逍遥开始叹起了气,因为他已经发现了院子里华书文的那颗头颅,但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伤心,也可是医生这一行总是把自己的生死看的要比病人的淡吧,找了个铁锨,华逍遥亲手挖了个坑,将华书文的头颅埋在了院子里的一棵小树苗下。 “上天总是公平的,他算好了哪天要收走一条性命就绝不会更改,今天我以家传的本事治愈了林铁玄,可是书文的头颅却没有了。”华逍遥说道,话语中充满了无比的凄凉。 再看院子里被钟罄点了穴道的黑衣人,个个也是没了气息,死因并不是因为点穴造成的,而是这幻做事太过歹毒,以防万一,他早就在众人体内注入了蛊毒,一旦被点了穴道立马体内的蛊毒会被催动,片刻间不得而生。 线索又断了,除了留下的几枚三十六寨的暗箭与地上的死尸,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原本以为抓到幻案件也就就此了结了,可是没想到中间又出了差错,一种失落感涌上了心头。拜祭了华书文老先生,钟罄起身随着华逍遥重新回到了屋里。可是路过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物体以极快的速度蹿向了华逍遥。 钟罄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华逍遥,同时右手运起内力将那东西往自己这边一吸随后向地上一甩,待到那物体落地后钟罄才看清,原来这是袭击自己的那只毒老鼠。 老鼠可能被摔晕了,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始终没有爬起,为了防止这只老鼠再去害人,中村赶忙拔出了刀,过去将老鼠斩为了两段,瞬间一股黑色的浓血从老鼠的尸体上流了出来。 “好险,老夫差点着了这畜生的道。”华逍遥愤愤的说道。 钟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老鼠确实来的太过突然,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华神医,没事就好,这幻果然阴险至极,没想到他逃跑后还有后招。”提起幻钟罄也是咬牙切齿,这恐怕是他涉足江湖第一次被人算计。 中村收起了刀,然后走到了两人跟前说道“可是为何钟罄的点穴手法会对幻无效呢?难道是因为他的穴位与常人不同?” 华逍遥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此事也怪老夫疏忽了,如果当时想到提醒你们也就没有此事了,那个华佗门有一种药水称为‘填穴水’,意思就是以药物的效力填满自己周身穴道,待到受到外力攻击的时候,穴道就像盔甲一样,会自行抵消掉受到的外力,所以钟少侠的点穴功夫才会失效。” 听华逍遥这么一说,钟罄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恐怕以后对付幻就更加困难了,不过见华逍遥的表情似乎还是有话要说,他赶忙问道“那这种药水是否还有其他的破解方法?” 华逍遥现在突然紧盯起了地上的那只老鼠,他开始皱起了眉。 “办法自然是有,凡事长期服用这种药水的人,都有一个弱点,就是穴道的堆积也减慢了血液的流动,只要设法先伤到他,让他血液快速流动冲击穴道,药效也自然就减弱了,到时候再用你的点穴功夫,就可成功了。不过现在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这种老鼠会在幻的身上?” 随着华逍遥的目光,钟罄也看向了那只老鼠的尸身,他问道“难道这老鼠也有什么玄机?” 华逍遥走到了老鼠尸体跟前,在身后的一棵树上折下了一根树枝,将老鼠的尸体翻转过来,瞬间这老鼠的两颗大长黑牙暴露在了几人面前,虽然只是尸体,但是看着这两颗大牙还是很吓人的。 “这是来自沙漠地带的碎岩鼠,本身就带有一定毒性,可是自身毒性不会那么大,而这一只肯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难道是当年的驯也活着?”华逍遥开始猜测起来。 说到老鼠,钟罄突然想到了江南三十六寨中的谷道仓,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着华逍遥说道“或许真有可能,那日我在江南三十六寨的时候,他们的粮仓里的粮食就是无端被老鼠糟蹋了,可是无论是山寨里的人还是我亲自查验都没有找到半只老鼠的影子,如果按照您的推论,那无疑就是那些老鼠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而且我一直觉得三十六寨里应该有个内鬼,应该就是那驯无疑了。” 华逍遥吸了口凉气,表情变得很复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另外一个华佗门应该隐藏的极深,而势力也不会太小了。 “钟少侠,现在我只希望我们的所以猜测是错误的,否则恐怕不但你的事情麻烦,老夫也是难逃一劫了。”华逍遥沮丧的说道。 华逍遥在自家院子中走着,分别找了四株植物摘下了上面的果实,然后从里面挤出了果汁放在了碗里,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如他们猜测,林铁玄的命还是要保住的,而要保住命无疑就要吃东西,现在既然他没有知觉,那就只能强行给他喂下了。 将碗递给了钟罄,华逍遥就坐在了一边沉思起来,他并不怕死,可是他担心的是自己死后会有多少的生命会凭白断送,所以善良的人永远是善良的,危及的关头也是会把大义放在首位。 给林铁玄灌下了一碗果汁,钟罄与中村窃窃私语起来,他不想打扰华逍遥,现在更无法分身保护他,因为他现在自身都难以保全了,现在必须要快些找到这幻与三十六寨中的内奸,否则事态将更加严重了。 “华神医,跟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吧,现在对方已经知道了你藏身的地点,如果他们再找来的话,没有我们在这里,没有我们在这里我怕”钟罄走到了华逍遥跟前说道,这是他现在想出的最好的方法,也是必须要马上施行的方法。 华逍遥摇了摇头,脸上又现出了苦涩的笑容,他指了指床上的林铁玄说道“我也是想走的,可是林先生目前的情况是不能动的,他需当静养四十九天,他的头部只是刚刚缝合,头内器官也在修复中,若是此时奔波的话,恐怕脑部遭到震荡会一命呜呼啊。” 这一下可就为难了,本来钟罄是要告辞的,现在明显无法带上两人,把两人丢在这里钟罄更加不放心,左右为难的他开始挠头了。 “不如我留下保护华医生吧,反正我也是没有目的的修行,你还得去洗清你的冤屈。”中村见眼前没了主意,便自动上前请缨。 钟罄眨了眨眼睛,这也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了,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华逍遥,但被华逍遥马上回绝了。 “不可以,既然钟少侠要去洗清冤屈,你一个人的力量更加有限,不如这样,老夫虽然名气不大,可是却在江湖上有些面子,我修书一封就由这中村先生代为交于盟主,我会把现在的真实情况写在信上,而钟罄少侠你尽快赶到三十六寨,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内奸,如果真的是驯一定要设法制服。否则这幻与驯二人勾结,必定会掀起一场很大的浩劫。” “可是你们怎么办?”钟罄与中村担心的异口同声问道。 华逍遥望着出口方向淡淡的说道“我?我要用林老先生和自己的生命赌上一把,你们离开后我要填平这里的入口,设下鸠株阵,不是要比毒吗?老夫也并非不会,他们敢来,就让知道什么才是天下无解的剧毒。” 看来华逍遥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原本一个好好的济世救人的神医,现在也被迫用起了毒,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施以毒阵,又何尝不是为了救人于危难呢? 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中村收起了华神医的书信,首先辞别了二人,重新回到了地面,而钟罄在打量了林铁玄一番后也重新带回了自己那张李二的面具。 “那华神医,在下也告辞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你自己也要多加保重。”说着话,钟罄也要转身离去。 “稍等,钟少侠,老夫还有几句话单独要和你说,是关乎你生命的事。”华逍遥突然叫住了钟罄。 钟罄有些诧异,关乎自己生命?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那毒老鼠咬到的伤口,想着就顺手摸了摸,可是并未感觉异样,他不明所以的对着华逍遥拱了拱手问道“您所指的是何事?” 华逍遥走到了钟罄近前,抬手搭上了他的脉门,闭上眼睛认真听了起来,片刻后他睁开眼睛不解的问道“钟少侠,老夫可方便知道,你这身武功是从何学来的?” 钟罄没想到对方问的居然是自己武功的来路,他砸了咂嘴,有些为难说道“很抱歉华神医,传授我这门武功的人不许我说出他的名字,我只能告诉你我从小被那人收养,他待我恩宠有佳,三年前那人已经去世了,我也是在他去世后才踏入的江湖。” 华逍遥摇了摇头,样子很是苦恼,他用手指点了点钟罄的气门,虽然没有多用力,可是钟罄却疼的呲牙咧嘴了。 “果不出我所料,钟少侠,我不知道传授你武功的那人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这疼痛并不是假的,老夫不懂武功,可是却知道这练气的法门,凡是气者需以自身聚于体内然后尽力排出,若立时排不净只会对身体造成损害,而你的武功法门刚好与这练气术相反,不但不往外排气,反而向体内吸气,这样无疑会增加体内杂气的积累,假以时日,若杂气积累过多,只怕到时候的爆发,会要了你的性命啊。”华逍遥叹息道。 对于华逍遥的话钟罄自然是信的,而且自己这段时间也隐隐感觉到了华逍遥所说的这件事,他摸了摸自己的气门,然后问道“那华神医可以方法可解?” 华逍遥用手指了指自己任督二脉,然后很无奈的说道“无药可医,唯有逆行任督二脉,自散功力让自己变成废人,方可根治。” 钟罄伸出了双手,也是一脸不甘,他咬了咬牙说道“华神医,虽然我知道这武功对自身危害极大,可是以目前的形势它还是很有用的,在此先谢过您的提醒,待的我平静下来的那一天,自会认真考虑您说的这件事的。”说完转身几个窜越也是来到了出口。 华逍遥看着钟罄的背影,不觉有种很心痛的感觉,他惋惜的说道“即使你不说那个人我也是猜到了,可是这也是你的命运吗?”说罢又对着外面轻叹了三声,转身回到了屋里。 第十五章睡在棺材里的女人(上) 天气总是多变的,就如人心,有时候当你对着一个满脸笑容的人的时候,也许他的内心就开始算计该如何杀死你了。走了二十里路,又是一片荒芜的空地,唯有一座破旧的老宅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偏偏在这个时候,天又下起了大雨,钟罄无奈的看了看老天,这好像又是老天对他开的一个很大的玩笑。泥泞的道路让他无法再继续前行了,看着自己满脚的泥,他不得不跑到了那所老宅的屋檐下。 “幸好还有躲雨的地方,否则我这口破钟明天都要生锈了。”钟罄自嘲道,既然情况已经摆在了这里,那愁眉苦脸自然也是没用的,还好钟罄是个乐观的人,能够把不好的情绪及时的调整。 无尽的黑幕让这所老宅充满了诡异的气氛,如果是白天还好,可是这大晚上的独自走进这所老宅避雨还真是有些害怕,即使他是钟罄。 推开了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杂乱的院子,院子里的杂草已经很高了,高到可以没过人的大腿,钟罄扒开杂草慢慢的摸索进去。还好这里并不大,只有一间屋子,钟罄都开始在怀疑在这里修建这所房宅的人是不是有病。 屋子也并没有多好,推着门一连串的“吱呀”声就不断响了起来,配合着黑夜,这种恐怕的气氛更加浓烈了。 “屋里有人吗?我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人,所以你们不要吓我啊。”这句话当然是对自己说的,因为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棺材堆在角落,棺材盖上面也都是灰尘了。 钟罄有些想到退堂鼓了,此时他确实是有些怕了,可是看了看这瓢泼的大雨,他又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有个避雨的地方总比在外面淋着要好的吧。 屋子因为年久失修,漏雨的地方也不少,钟罄找了一个角落依靠在墙上,一种饥寒交迫的感觉立时涌了上来,他摸了摸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华逍遥家里先吃点东西再走,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不错了。所以钟罄在摘下面具后,闭上了眼睛,期盼着能够在梦中梦到一顿每餐和一张暖床,也算是对现实的一种弥补吧。 然后他就真的梦到了,不但梦到了好多丰盛的饭菜还外加一壶上好的女儿红,更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一位淡雅的美女在旁边侍奉着,给自己倒着酒。梦中那美女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真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像要把自己的魂魄勾走似的。而不同于林凤雪的美,这个美女似乎多了几分妖艳,就像故事里常说的狐仙的那种美。 雨不但没有停的痕迹,反而越来越大了,打的屋顶上的瓦片一直作响,在一连串的响动声中,钟罄被吵醒了。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生气的一次了,本来现实就够苦的了,而且还在这种环境下,本来他是想一觉睡到天亮赶紧离开的,谁想到老天非要和他作对,就连梦中那虚幻的享受也要给他剥夺去。 他迷离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然后手又摸起了自己那咕咕怪叫的肚子。 “唉,肚兄啊,你就忍一忍吧,难得有那么一次委屈你的时候,你还非要跟我反抗。”钟罄轻笑着说道。 可是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原本只是微微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却突然睁大了,因为梦里的那桌佳肴美酒,赫然就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自己的眼前,只是少了那位侍奉自己的姑娘。 钟罄伸出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觉得自己的梦还是没有醒,这肯定是一场梦中梦,可是那疼痛的感觉却绝不是假的,而且那桌菜还在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摆放在这里的,紧接着那股饭菜的香气飘散着飞到了钟罄的鼻子里,开始刺激起了他的胃。 现在他的肚子叫的更响了,甚至连舌头都开始没有出息的舔起了自己的嘴唇。然后他又想到了刚刚梦里的那位姑娘,难不成老天对自己也是好的,特意派下仙女给自己准备了这顿美餐?而自然这是不可能的,先别说老天会不会那么好心,就算老天有那么好心,也舍不得放那么漂亮的姑娘下凡来伺候别人的,所以这屋里肯定还有别人,那那个人能躲的地方也就只有一个,当然就是那口棺材了。想着钟罄不禁又往墙边的那口棺材上多看了几眼,随后起身走到了棺材跟前。 “不管你是人是鬼,要请我吃这顿美餐我都要谢谢你的,恕我得罪了。”说着话,钟罄掌上催动内力一掌打在了棺材盖上面,长长的盖子被他一把推开了,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因为并没有如他所料,棺材中没有任何人而是整齐的从上到下摆放着八个骷髅头,借着闪电的微微光亮,八个骷髅头正直直的盯着钟罄,在这间诡异的屋子里让钟罄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伸手再次催动内力将盖子又合上了。此刻他已经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了。 “你为什么要打开我的家门?我为你精心准备的饭菜又为何不吃?”而就在钟罄站在那里发呆的时候,棺材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女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无比幽怨,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笑,在这个屋子里不停回荡开来。 钟罄本能的退后了几步,依靠在墙边,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喂,姐姐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何给我准备了上好的饭菜又要吓我?”钟罄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对着棺材问道。 “因为你不听话,到了这里不听话的男人都会死的很惨的。”那个声音再次从棺材中传来。 钟罄定了定神,试图从棺材中找出准确的声音位置,既然棺材里面没有,难不成这女人也和华逍遥的华佗门一样是藏在地下的?想着他往前一纵身,匍匐在了地上,想看看是否有暗道的机关,可是怎么看棺材下面的地都是实的。 “你不用找了,如果你还是不听话,那我真的会杀了你,一个不听话的男人本就不配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听这话,似乎这个女人能够清楚的看到钟罄的行动,可是钟罄却无法看到他。 既然找不到,那现在恐怕能做的也就是做个听话的男人了,所以钟罄从地上爬起后就笔直的站在了棺材前。 “姐姐,我是个听话的男人,我现在站在这里,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钟罄说道。 棺材里又传出了那女人的笑声,好像对钟罄的说法很满意,在一阵笑声过后,那女人说道“那你先把我为你准备的饭菜吃掉,总不能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吧?” 在听到这女人的吩咐后,钟罄就真的照做了,而且还很认真的去做,不但狼吞虎咽的吃着,而且还不住的称赞着这餐的美味,如果你看到他的吃相,恐怕都会不禁想过去尝尝,到底天下什么样的饭菜会那么美味。 “你怎么不喝酒?酒也是好酒的。”那棺材又开始说道了。 钟罄笑了笑,对着棺材说道“我好像记得我梦里有个美人在为我倒酒的,只要是我自己可以不动手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动手的,这是我的三个原则之一。” “哼,难不成要我出来给你倒酒?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我倒的酒你受的起吗?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把酒给我喝掉。”那声音冷冷的说道。 钟罄自讨了个没趣,然后用手催动内力到酒瓶上,紧接着酒瓶上的盖子在内力的冲击下飞的老高,他拿起酒瓶凑到了嘴边,嘴里依旧在嘟囔着“我是说让美人来给我倒酒,你那么凶肯定是长得不够漂亮的。”说完仰起脖子把一整瓶酒直接干了下去。 现在是酒足饭饱了,那肚子也就不再叫唤了,他看了一眼棺材说道“姐姐,我应该还算听话的吧?那既然我那么听话是不是就可以继续睡觉了?” “睡觉?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睡得着?”棺材里的女人问道,话语里满是不信。 钟罄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的原则之一,能睡觉的时候我绝对不会醒着的,何况我这两天真的很累。”说完这话就已经打起了鼾。 如果对方真的是鬼恐怕也会拿钟罄没有辙了,任谁都不敢相信,天下居然会有人面对鬼的时候还能安心的睡下去。 “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就不许睡,你是不是又要做个不听话的男人了?”钟罄感觉到自己刚刚睡着,又被那个声音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姐姐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不是要我跟你聊天吧?虽然我平时话确实不少,可是让我对着一口棺材聊天,我还真的有些不愿意。” “哦?不愿意跟我聊天吗?那我可以给你一个你喜欢的事情做,也是天底下你们男人都喜欢做的事情,那就是陪姐姐睡觉,来吧,打开棺材盖子进来吧。”说完,那女人又哈哈大笑起来,那种笑声真的极其刺耳。 可是钟罄真的照做了,现在他已经慢慢的走向了棺材。 “唉,看来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只要是有能占女人便宜的机会,他们是决不会放过的,即使对方是个女鬼这种便宜也是要占的。”那女人叹息的说道。 钟罄显得也很无奈,他拍了拍棺材盖子无奈的说道“那我可不可以说你们女人也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叫我陪你睡觉的,现在又牵扯到什么男人占女人的便宜,我看你倒是占了我的便宜还要卖乖。” “哼,一会你进来姐姐先把你那舌头咬下来,你太不懂得讨女人喜欢了。”那女人嗔怪的说道。 钟罄表示真的对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跟女人谈话,男人永远是没有理的。 “还不进来,你愣在那里做什么?”那女人已经开始在催促钟罄了。 “好吧,看来姐姐是等不及了,那我这就来陪你。”说完这句话钟罄就提起了手掌,运起内力对着棺材拍去,只不过这一次他拍的并不是棺材盖子,而是棺材的侧壁。 随着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棺材的侧面破了一个大洞,一只纤细的手也从洞中深了出来。原来这棺材竟然是两层的,上层放着那八个骷髅头,而下层则是这女人藏身的地方。 “哈哈哈,小弟弟你倒是挺聪明的吗?不过你把姐姐的家都弄坏了,要怎么陪姐姐睡觉啊?”虽然被钟罄发现了藏身处,可是那女人并没有因此显得惊慌。而那只手还是在破洞处挥舞着。 钟罄笑了笑然后过去拉起了那只手,只觉那只手甚是光滑柔软,握在手里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他把鼻子凑到手边嗅了嗅只觉一股淡淡的体香迎面而来。 “嗯,有那么漂亮的手,姐姐必定是个大美人,何不出来与小弟相见啊。”钟罄说着话手上也加了几分力,直把这女人往外拉。 那女人自然感觉出了钟罄的想法,既然被发现了藏身之处,也无法躲在里面了,她脚下一用力,将棺材的整个侧壁全部踢了下来。 待到她出来站好的时候,钟罄才发现这女人真的很漂亮,可能是因为刚从踢木板的动作,弄了不少碎屑在身上,她赶忙一手掩面一手整理起了衣服。她穿的是一件血红的衣服,在这黑夜里真的就如复仇的女鬼一般。现在她也在咯咯的笑着,看来并没有因为钟罄发现了自己而产生怯意。 待到她整理好衣服后,便娇羞的站在了钟罄面前,这时钟罄才完全看清了她的脸,真的就如梦中所见一样,这女人弯弯的眉毛,挺立的鼻子,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勾人魂魄,而那张红润的小嘴只要一动就让人想要凑上去亲一口的冲动。难不成她真的是一只狐狸成了精不成? 现在她已经凑到了钟罄的耳边,而且吹起了耳边风,双手还不住的从钟罄的手臂上来回划动着,恐怕像这种诱惑真的没有男人可以把持的住的。 “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一起睡觉的吗?那你嘴里含的针胸前的这根毒针又是用来做什么的?”钟罄虽然还在笑着,可是眼神却变得犀利了。 第十五章睡在棺材里的女人(下) 虽然被识破了,可是那女人却依旧没有停止她的笑,反而把嘴又向钟罄脸上贴了帖。 “你那么聪明,姐姐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说着话,这女人的样子突然也变的凶狠起来,而且手上也没有了刚才的柔情,对着钟罄就拍出了两掌。 钟罄早有防备,见她的手打来不觉心道“好狠毒的女人。”随后抬起腿在空中一个横扫将那女人的手踢到了一边。那女人哪肯干休,从胸前掏出三支毒针就甩向了钟罄,黑夜里本来视物都有些困难,何况是那么细微的几根针。钟罄只觉一股细微而迅疾的风声,他赶紧运气内力顺着风声方向往旁边一拉,就改变了那几根针的方向,随后只听连续的声响,三根针全部钉在了墙上。 见自己的攻势被对方破解了,那女人并没有因此而显得惊慌,依旧掩面笑了起来。好像这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所为的一样。 “弟弟,你这手功夫好俊,可是你真的忍心对姐姐这样的弱女子下手吗?”说着,那女子居然擦起了眼泪,样子真的是楚楚可怜。 钟罄开始在苦笑了,他真的害怕旁边还会有第三个人,如果有人看到这幅景象,一定会以为是自己无端欺负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的。 “姐姐,弟弟怎么忍心伤害你呢,只不过你的这个游戏也未免太过刺激了,如果我不小心被你这几下打中,恐怕你又会说我不听话了。”钟罄摇头说道。 那女人又在笑了,而且还鼓起了掌,她慢慢的走向了钟罄,又恢复了那魅惑的样子。 “弟弟,那说好的陪姐姐睡觉,还作不作数。”说着居然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一枚扣子。 钟罄知道这女人不知道又在耍什么阴谋,眼睛始终不敢离开那女人半分,可是当她再次解开一枚扣子的时候,胸口处雪白的皮肤也露了出来。这下钟罄真的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不是个君子,可是要自己盯着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服,他也是看不下去的。紧接着,那女人已经解开了第三枚扣子,而现在露出的也不是他雪白的肌肤了,而是一个很小很小上面都是小孔的盒子。 “弟弟,你安心的睡下吧,稍后姐姐会把你放在棺材里陪姐姐睡觉的。”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变得狠辣,随即从那个小盒子中,无数的针对着钟罄射了过去。 钟罄哪敢怠慢,这次任他武功再怎么高强也很难躲过同时射来的那么多针了。他袖子一挥,双手在空中摆动起来,欲徒凭着感觉打掉这些针,可是这暗器实在太小了,而且数量有多,虽然被钟罄凭着感觉打掉了不少,但是依旧有几根打到了他的胳膊上。 “啊,你这毒妇。”钟罄嘴里骂着,双腿却不由自主的跪到了地上。 “哈哈哈,弟弟,看来你还是着了姐姐的道啊,像你们这种贼男人,深更半夜跑到这里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你就受死吧。”那女人已在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对着钟罄的脖子就要刺下去了。可是就在那一刹那,钟罄脸上居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原本拄在地上的手突然抬了起来,先是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拧就把那把刀打落在地,随后他一个闪身已绕到了那女人背后,顺势扼住了她的脖子。 “我的好姐姐,看来你这衣服脱的还不够干净啊。”钟罄调侃的说道,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那女人的胸前。 “不要,你个混蛋,今日我敌不过你,我玖陌妍认栽了,可是若你敢轻薄于我,我就真的变成厉鬼也要找你报仇。”钟罄现在才知道这女人原来真名叫做玖陌妍,他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将这女人往前推了推说道“没想到你原来是那么贞烈的女子,不过你刚刚那搔首弄姿的样子倒是装的很像啊。” 玖陌妍不敢置信的看着钟罄说道“你不杀我?我刚刚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的。” 钟罄抖了抖自己的袖子,然后几根针应声落地,他扬起了手说道“可是我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你也只不过给我衣服添了几个洞而已。” 玖陌妍又在笑了,她猜不透这小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过总之他确实和自己所杀的那些男人不太一样的。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却要躲在棺材里面,外面的世界美,你这样岂不是浪费自己的青春?”钟罄问道。 玖陌妍走到了门口,然后轻叹了一声,伴着淅沥的大雨,这声轻叹更显得无比凄凉。 “我没有地方去,因为我只要踏出这个门口,恐怕走不出百里就会连命都没了。”玖陌妍说道。 钟罄不禁好奇起来,虽然这姑娘却是是下手歹毒了一点,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仇家的吧?他问道“那到底是谁要杀你?” 玖陌妍转过了头,看着钟罄说道“整个江湖!” 钟罄突然觉得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岂不是现在也成了整个江湖的公敌?他继续问道“那你到底犯下了什么过错,让整个江湖来声讨你呢?” 玖陌妍低着头,狠狠的咬起了自己的嘴唇,看起来真的不想回忆当初的事情。片刻后她重新抬起了头,对着钟罄说道“你可听说过铁门峡的苏竞?” 钟罄想了想,他确实听说过这个人,而且不只是听说这个人,这个人的事迹也很清楚,这苏竞也是江湖上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当年一年之内连续击杀风谷四虎和返皈门八大恶僧,为朝廷解决了不少大事,也是因此得名,为了奖励苏竞,朝廷还特地为他在老家修建了一座很阔气的宅院,也是从那时候,苏竞几乎就不再过问江湖事而是安心的在老家享乐起来。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居然传出他被自己的三姨太杀死了。 “我自然知道,他也算是一个很有名的侠客了。”钟罄说道。 可是这玖陌妍脸上却现出了鄙视的神情,然后狠狠的说道“像这种畜生还配称什么侠客?那真的是世人没长眼睛,当时我才十九岁他就强娶我过门,这也就罢了。后来我也是认了命,可是没想到这畜生后来”说到后来,玖陌妍又开始掩面哭了起来,样子很是悲伤。 钟罄看的有些不忍心,他握住了玖陌妍的胳膊安慰道“已经过去的事如果会让你想到痛苦的事那就不要再去想了,人总该去追逐美好的。” 玖陌妍推开了钟罄的手,苦笑着说道“美好?我这一生可能还会有美好吗?我能活下去就是美好了。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去被他娶回家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他那两房姨太奇怪的眼神,当时我不明白,还以为是女人争风吃醋。可是后来过了半年他也没有来过我的房间,我倒是无所谓,因为本身我对他也没有爱,但他要碰我的身体我也不会反抗,毕竟我已经算是他娶进家的妻子了。” “哦?那这苏竞又何必呢?难道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娶了你,后来又发现自己不喜欢?”钟罄诧异的问道。 玖陌妍摇了摇头,本来就是很白的皮肤现在显得更加苍白了,她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后来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那就是他的大姨太离奇死亡,而家里处置的方式居然是草草的将她埋了,当时我一个人实在闷的慌便想要去找二姨太聊聊天,可是每次她见到我都是避讳的躲过我,甚至那段时间,我们说过的话没有超过三句。” 钟罄皱起了眉,按照玖陌妍所说,这件事确实很是奇怪。他问道“那这苏竞当时会宠幸这二夫人吗?还是跟你一样也是冷落于她?” 玖陌妍说道“每天晚上,我都会看到苏竞的身影走进二姨太的房间,当时我想他应该是很喜欢这二姨太的,可是又是时间不长,这二姨太居然疯了,而且见人就会拉着人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见她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我也是有些害怕的,所以便尽量远离了她,然后再后来她便被锁在了柴房,不久后也是死了。” 钟罄已经感觉到了这苏竞身上一定是有问题,可是究竟是什么问题他也是猜不透的,所以抱着好奇心他再次问向了玖陌妍“那接下来家里就只剩你一房夫人了,事情也就落在了你身上了对面?” 玖陌妍点了点头,几滴眼泪还在眼眶中打着转,终于说到了最让她痛苦的故事了。 “正如你所说的,现在家里只剩下我一房夫人了,我理应是备受恩宠的,而当时的事实也正是如此,苏竞会经常派人送些珠宝玉饰到我房里。女人吗,总是会对这些身外之物动心的,当时我自然十分开心。可是直到那一天晚上,她喝醉了酒回来,来到了我的房间”现在的玖陌妍身体已经不住的颤抖起来,钟罄见状赶紧拉住了她的手,生怕她会因情绪太过激动晕厥过去。 玖陌妍长舒了一口气感激的对钟罄说道“我没事,都那么多年了,我也适应了,只不过那件事对我所带来的阴影,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泯灭了。因为这苏竞不但是个太监还是个虐待狂!”终于,玖陌妍把心里最压抑的事情大声喊了出来。 听到这件事钟罄也震惊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玖陌妍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会打你。” 玖陌妍没有回答,而是又再背对着钟罄解衣服了,然后她的半个后背展现在了钟罄的眼前,钟罄看了差点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因为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恶心,她的后背居然密密麻麻的全是伤,不单只有皮鞭抽打的伤痕,什么刀伤剑伤甚至大面积的烧伤比比皆是,没想她的后背与她那嫩滑的肌肤居然有着如此大的反差。 “你确实该杀了他,否则那两位太太的下场迟早也是你的下场。”钟罄说道,话语里掩不住对玖陌妍的同情。 玖陌妍又是长叹了一声,这声叹息真的让人听了都心生绝望。她接着说道“其实第一天当他来到我房间脱下衣服的时候,虽然看到他的身体有些吃惊,但是做为人家的妻子我还是要表现的不在意的。然后他疯狂的扒光了我的衣服,我当时还在好奇他究竟能做什么,可是当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他从衣服内拿出了一根皮鞭,然后对着我就是一顿猛抽,我哀求着,喊叫着可是我越是这样,他反而越加兴奋。后来他抽的尽了兴,就穿上衣服自己走了,而我则迷茫了,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所以后来他又变本加厉了是吗?甚至打你一次比一次更加厉害对面?”钟罄问道。 玖陌妍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其实我开始真的没有杀他的想法,我只是想逃,逃离他的魔掌,可是他是个十分警觉的人,我前后共逃了七次,可都被他抓住了,而随之换来的是他更加狠毒的殴打。到了最后,我连哀求与谩骂都没有了,只是用眼睛狠狠的瞪着他。我知道,如果我不杀死他,很快我的结果就会和那两房夫人一样的。所以在最后一次他用刀在我背后砍的时候,我装作哀嚎逃到了床边,而他兴奋的追到我身后根本没有防备,我就用我事先藏在枕头下面的剪刀一下戳死了他。”说到这里,玖陌妍的话里终于没有了紧张与恐惧的气氛,变得有种解脱与获救的感觉了。 钟罄一直在认真的听着玖陌妍的遭遇,可是他却想不透为什么他会遭到整个江湖的追杀,她做的事情如果按照江湖的道理,对于苏竞这种人杀了也就是杀了,应该不至于会遭到整个江湖的通缉啊。 玖陌妍看出了钟罄的疑问,所以她又继续咬牙讲下去了。“只恨我当时信错了人,当日外出逃亡,我本是想要求一位江湖中有名的人来为我主持公道的。我听人说骆天光素有铁面判官之称,所以便想去无极门求助于他,可是当日我来到无极门的时候,刚巧遇上一位老伯,他好心的说自己愿意去找骆天光替我主持公道,但是没多久居然从无极门里出来了十几位弟子,他们拿着剑嘴里还说着什么是我刺伤了膳食房内的林婆婆,要杀了我。最后我被他们逼到了山崖前,无路可走的我只得跳下了山崖,好在老天有眼我落下山崖掉在了一棵树上,这天杀的骆天光,也是人面兽心的东西。” 听到骆天光的名字钟罄就更加不解了,他的印象里骆天光绝对不会是这种人的,有些人的正直与秉性是装不出来的,可是这玖陌妍的话肯定也不会有假,到底那时候有什么隐情呢? 第十六章防不胜防的圈套(上) 如果深更半夜能有一个人还能陪着自己喝酒,那无疑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如果陪你的那个人是个绝色的美女,即使让我用十年的寿命去做为交换我也是愿意的了。现在钟罄就有这样的福气,玖陌妍正在一杯一杯的替他续着酒,就像他梦里梦到的一样。 “所以棺材里的八个骷髅头全都是你杀死后放进去的?”钟罄扫了一眼棺材问道。 玖陌妍点了点头,她并不想逃避,因为世间有些人本就是该杀的。 “你可知道这八个人是谁?”玖陌妍反问道。 钟罄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我觉得应该是些不听话的男人吧?” 玖陌妍指了指棺材说道“不但不听话还是些忘恩负义的男人,他们有的为了权势抛弃结发妻子,有的在为难时刻用自己的性命当做挡箭牌,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钟罄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因为这些人确实应该杀的,只不过若是自己处事的话是绝不会杀死他们的,他会用其他的方式解决。所以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那为什么你要杀我?” 玖陌妍笑了笑说道“那也不能全怪我,连一个女鬼都想睡的男人,岂不是色胆包天吗?” 钟罄愣了,然后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雨终于停了,雨后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新,都说雨可以洗净万物的污浊,可是人心却永远是洗不净的吧?钟罄走出了院子,采了一朵很普通的喇叭花,对他来讲花总是美丽的。 走到玖陌妍身边,他微笑着将这朵花戴在了玖陌妍的头上。 “姐姐,有些恨应该放下的,我不想你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你的美貌应该像花朵一样让万人欣赏的。”钟罄说道。 玖陌妍冷笑了一声,她觉得钟罄这句话太过虚假,如果有办法谁愿意去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呢? “跟我走吧,我带你走,而且我保证设法帮你洗清冤屈,还有我认识一位神医我想你后背的伤他一定可以帮你治好,所以和我一起走改变你的命运吧。”钟罄看着玖陌妍真诚的说道。 这次玖陌妍动摇了,这个听话的男人值得信任吗?思考了许久,玖陌妍微微的点了点头。 天已经完全亮了,钟罄拿出了身上的另一张王狗蛋的人皮面具,接着又从包裹中拿出了那身换来的乞丐服,然后递到了玖陌妍跟前。 起初玖陌妍稍嫌嫌弃,一个女人不管自己有没有人看都是喜欢漂亮的,要自己穿的那么破破烂烂又扮的那么丑,自己肯定是不愿意的,但看着钟罄扮成了李二的模样就活脱脱的变了一个人,她一咬牙走都棺材后面也画起了装。 不大工夫,玖陌妍便从棺材后面走了出来,已经完全变了样,见她低着头害羞的样子,钟罄直想笑。突然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飞也似的跑到了屋外抓了几把泥。 “你要做什么?”玖陌妍惊呼道,因为钟罄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把那些污泥向上面抹去,然后又往她的腿上也抹了一些。 待到抹完钟罄才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你见过哪里有那么白净的乞丐吗?单单你这双玉手都能勾起一万个男人的注意了,要扮就扮的像一点吗。还有姐姐一跟我上路到了有人的地方切莫装成哑巴,千万别露出马脚。” 现在玖陌妍真的都不认识自己了,看到自己这受气包的样子,她恨不得自己都要踢上自己两脚。 两年了,这是她第一次重新回到花花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而又熟悉,看着集市上的各种新奇的玩意,她真的很想过去买上一些,可是她看了看身旁的大胡子,马上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如果一个食不果腹的乞丐在集市上买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那很快就会被传成新闻了。 中村确实是个很负责人的人,一路上他也没有停息过,对于朋友的事他永远看的很重要的。 盟主宅邸的森严程度绝不亚于皇宫内院,中村并不喜欢这个样子,他认为既然有本事住在这种环境下那就要有本事抵御一切外来侵害,而且无疑这样一层层的通报会耽误很多事情。记得有一次在东瀛的时候就是因为守卫的疏忽,把自己呈报的文件耽搁了,也因此贻误了战机。所以他并没有想要理会那些守卫的意思,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能做为盟主的守卫无疑武功也要有些功底的,否则恐怕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的,府邸外围守卫的领头叫做孔云,也是前任朝廷的文武状元,由于受不了官场的追名逐利,所以辞官来到了盟主这里,而盟主也是对他倍加信任,把此要职交予了他。 此时他正坐在山门外的石几前悠闲的喝着茶,可是突然却被自己手下与一个壮汉的吵闹声扫了兴致。 “都跟你说了有什么事我们会代为禀报盟主,你这汉子就是不听。我们又不认识你怎能放你进去。”打头的两个侍卫已经拔出了腰间短剑拦住了中村。 “我也说了事关机要怎能告知你们。”中村冲两人吼道接着往前硬冲去。 此举无疑激怒了那两个侍卫,两人把剑横在胸前对着中村晃了晃说道“如果你再是这般不讲道理,休怪我兄弟二人不客气了。” 中村哪管你客气不客气,他也有一个原则,对于事情动手总比动嘴要解决的快。只见他冷哼一声,两手在空中划了个弧形就抓住了那两人的手腕,紧接着将二人往自己身前一拽,用前胸一顶,就把两人顶出了几丈远。 其他守卫见自己弟兄受了欺负哪肯罢休,赶紧拿起武器冲向了中村,可是对于中村这种武痴来说,对手越多越能激发他的斗志,他也拔出了自己的腰刀,迎了上去。 又是一阵寒光在空中划过,接下来就是一连串兵器断裂落地的生音,中村拳脚相加不一会功夫就把那群侍卫打的在地上打起了滚。 这下孔云可是坐不住了,只见他脚下一用力在空中几个翻转就落到了中村面前,对于中村的野蛮行为他心里自是十分愤怒,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拱了拱手对中村说道“这位兄台,不知所谓何事要硬闯盟主府邸。” 孔云确实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即使到了兵戎相见的一刻,他也是依然不失礼节。 中村将刀收入刀鞘,然后双手抱怀,看着地上一群受伤的侍卫冷哼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见你们盟主,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孔云先是对着身后的众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自行退下,然后接着对中村说道“我想我的弟兄已经说的很明白,你自可把书信交于他们,为何要动手打人呢?” 中村也是毫不示弱,他指了指正在逐一退去的众侍卫说道“因为我信不过你们,也因为此信我必须亲手交于盟主,如果你也是想阻拦我的话,那我照应样会对你不客气。” 孔云被中村气笑了,他不晓得这汉子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上来火药味就这么重,看来对待这样的人光凭礼貌应该是不行的了。所以他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指向了中村。 “若如此,在下只能得罪了。”说罢挺剑就像中村刺了过去。 见对方攻来,中村大呼一声“来得好。”随后再次拔出腰刀与孔云战在了一处。 孔云刚刚在远处已经见到了这把刀的威力,所以他自然不敢怠慢,尽量不让自己的剑身与刀过于接触,可是中村的刀法实在太快也过于诡异,起手的三招就压的自己透不过气了。 而在自己即将打出第四招的时候,却发现中村的刀已经抵到了自己的脖子前。 “你很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杀了我你自然可以进去。否则即使是死我也不会放你进去的。”孔云虽然输了,但依旧坚持着。 可是中村也只是个刀客,也并不是屠夫,何况对于孔云这个人他也并不讨厌。正在两人僵持的一刹那,盟主居然走了出来。 “那位少侠,休伤我兄弟,你要见我我已经来了。”说罢,盟主已来到了中村近前。 见盟主到来,孔云也长舒了一口气,他恭敬的对盟主鞠了一个躬,然后正要解释,却被盟主摆手制止了。 “孔云,休要讲了,这位少侠要见我,我就听听他有何事,无妨的,你也退下吧。”盟主就是盟主,那种气度都要高出普通人一筹。 孔云似乎还是怕盟主受到伤害,依旧迟疑在当地,但看到盟主的坚持后,他咬了咬牙说道“那我先去上面,如果您有任何危险随时找我。”说完起身回到了山门外的凉亭处。 人都走了,现在只剩下了盟主与中村二人,盟主对中村拱了拱手问道“少侠,不知要见老夫寓意何为啊?” 听到盟主的问话,中村赶紧从衣兜里拿出了那封华逍遥的亲笔书信。 “盟主,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钟罄和林铁玄是被冤枉的,骆天光一门的死并非他们所为,这是华逍遥的亲笔书信,你看后自然会明白了。”说着将书信递交到了盟主手上。 盟主也是一脸的惊异,听中村说完他赶紧打开了书信,看罢后点了点头叹道“没想到这事中原委竟然这么复杂,若不是有这华逍遥的亲笔书信,恐怕酿成了一场大祸。这样吧少侠,今日下午我就给各门派发出书信,取消对钟罄的追杀,并且重新派人查验此事。你大可放心了。” 盟主亲自开了口,中村自然放了心,见盟主离去的背影中村也是十分感慨,总算自己帮钟罄洗清了冤屈,那他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江湖上行走了。只是这盟主确实挺有意思,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上的香味居然还那么重,或许这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的一种喜好吧,中村笑着摇了摇头,也是自行下了山。 下午的盟主议事厅内坐满了自家的几位领头人,现在大家都坐到自家的位置上恭敬的等待着盟主的到来,可是盟主似乎并不开心,从进到屋子脸就是一直挂着的。走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也是先狠狠的拍了一把旁边的桌子。 “兄弟们,今天我收到了一封华神医亲笔书信,没想到我们一直被骗了。”盟主气愤的说着,脸色很不好看。 屋子里的众人开始互相看了起来,现在最惊讶的莫过于孔云了,因为早上他明明看到盟主和那个大汉聊得很好,而且也看到了那大汉亲手将一封信函交到了盟主手里,可是当时盟主为何完全没有愤怒的意思?难道是缓兵之计。 正在他迟疑的时候,盟主又继续说了起来。“没想到这杨韧根本就没有拘禁钟罄,而是从一开始就放了他,导致了之后他又去华佗门撒野,差点要了华神医的性命,像这种事我们武林同盟会怎么可以忍?”他越说越气,气的已经涨红了脸,接着将身旁的一个茶杯摔的粉碎,不过也是一个武林盟主被别人愚弄,明显是很丢人的事情。而此时那些盟会中除了孔云以外的其他首领也是开始咒骂起来。 “孔云,马上拟书传我命令,召集各门派,三日后卯时勿必到我府邸外集合,这次势要扫平江南三十六寨,还有发书信给杨韧,叫他也来,我要听听他怎么给我这个交代。”盟主喘着粗气说道。 孔云拱了拱手,虽然心里有疑惑可是盟主的命令还是要去做的,听完盟主的吩咐,他首先离开了议事厅。 今晚本是个赏月的好日子,虽然没有人陪,可是杨韧依旧坐在自己的庭院内自斟自饮着赏着圆月,只是没有多长时间,天上却出现了一片乌云,刚好遮住了半个月亮,原本赏月的兴致也被扫了一大半。 杨韧摆了摆手叫来了管家,既然没有了月亮可赏,那独饮也就更加没有意思了,他吩咐管家去找自己的几位姨太一起过来陪自己喝酒。 管家刚走不久,一只信鸽就飞到了自己面前,他不晓得这大晚上的会是谁还有急事找自己,所以接到鸽子后,他小心的拿起了信,只是这一看可不要紧,差点没把自己气的背过气去。 “钟罄啊钟罄,枉我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骗了我,我行走江湖这么久,却被你这贼子骗了,等着吧,你会有连哭都哭不出来的那一天。”杨韧自说着,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杀意。 第十六章防不胜防的圈套(下) 望月楼还是那个望月楼,而方掌柜依旧也是那个方掌柜,他的那件衣服还是那么脏就好像他这辈子就只有那么一件衣服。 当钟罄与玖陌妍进来的时候,方掌柜正在柜台前往酒碗里倒着酒,自己不但喝的津津有味,嘴里还唱起了小曲。对于酒钟罄从来都不会拒绝的,他走到了柜台前也没有说话抢过一碗酒就一饮而尽。 “唉,你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酒有的是,我们小店又不是供应不起,你怎么能抢我的呢。”方掌柜气愤的看着眼前的大胡子,可是片刻后他的脸却僵住了,因为那大胡子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还在顽皮的和自己眨着眼睛。 “钟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从眼神中,方掌柜已经分辨出了这人是钟罄伪装的,他虽然欣喜但是却不敢大声说话。 “来跟我进里屋。”说着话他就把钟罄带到了屋里,当然也少不了跟在钟罄身后的玖陌妍了。 进了屋钟罄与玖陌妍也就摘下了那层面具,方掌柜还在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尤其是见到这漂亮姑娘更是连眼睛也舍不得移开了。 “你小子真的是艳福不浅啊,好像每次来我这里身边都少不了女人。”方掌柜羡慕的说道。 钟罄也是笑了笑,他指了指身后的玖陌妍说道“那是你只看到我这姐姐的外貌,她心里可是藏着一千把刀呢。” 听到钟罄的话,玖陌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对方掌柜拱了拱手说道“在下玖陌妍,您别听这小子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如果他真的正经起来我倒是不能接受了。”方掌柜指着钟罄说道。 所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疯疯癫癫与平平常常都是一种活法,如果单单比较两者,其实反而疯疯癫癫会更加精彩一些呢。 方掌柜把二人让到座位,然后开始严肃起来。“你自己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方掌柜对着钟罄关心的问道。 “嗯,应该快要解决了吧,途中的事太过复杂我就不一一和你说了,总之我觉得应该快要解决了吧。”钟罄笑着说道。 听钟罄那么一说,方掌柜也就放了心,他接着问道“那这次回来是接你那老相好?”说着还看了看一旁的玖陌妍,看来这方掌柜虽然没有在钟罄身上学到什么好的东西,但满口胡言的本事却长了不少。 钟罄无奈的说道“只怕一会见见到她她会把我一口吃掉,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见到她该怎么办。” 这句话方掌柜倒是十分赞同,因为据看守着林凤雪的那几名剑客来报,已经被这姑娘整的要疯掉了,这起初这姑娘对他们倒还是有几分畏惧的,后来可能是因为太过无聊,所以就变着花样的整这些侍卫,弄得这些人每天都是活在手忙脚乱当中的。 “这一点我倒是知道,你最好先去洗个澡,因为那姑娘却是已经准备好了调料。”方掌柜说道。 “调料?难不成她真的有吃我的打算?”钟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假装惊慌的样子。 方掌柜又在笑了,边笑还边指着玖陌妍说道“那自然是,你带着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去见她,恐怕她那一坛子醋都要打翻了。这岂不是调料吗?” 林凤雪住的这个宅院却是很不错,但是更适合养老,院子很大除了各种植物以外这里的鸟也不少,只不过这么长一段时间,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一直欣赏这种景致也是会疲乏的,现在的她就正在一棵树上无聊的捉着虫子。 “喂,你把啄木鸟的工作都做了,那岂不是要啄木鸟失业吗?”林凤雪看了一眼树下说话的人,是一个粗狂的大胡子。她赶忙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掸了掸衣服上的土走到了大胡子跟前。 “可是啄木鸟只是失业,而我要被闷死了。”林凤雪显然没有认出这是钟罄伪装的。 “那我既不能让你闷死也不能看着啄木鸟失业,就只能带你走了?”钟罄说道。 林凤雪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终于在那慵懒的眼神中他认出了钟罄。 “好你个钟罄,先是扔下我现在又扮成大胡子来骗我,我叫你好看。”说着话,她就攥起拳头假意要打钟罄。而钟罄也是配合着在院子里跑了起来,这一出就好像一对热恋的恋人在嘻闹。 “这姑娘长得真是漂亮,跟钟罄很合适,若是我此生也能找到一个这样爱我的人该有多好。”玖陌妍眼神中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方掌柜当然明白这姑娘的心情,别说是她了,就连自己这把年纪的人都有些羡慕这两个人了。 一番追逐后,最终林凤雪的拳头被钟罄一把抓住了,他扯下了面具笑着对林凤雪说道“好了,又不是凭白在这里等着,有件礼物要送与你的。”说着就把手伸到了自己怀里。 所以有时候礼物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远比一千句道歉要实在的多了,现在林凤雪已经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紧盯着钟罄了。 “看看这是什么?”钟罄将从怀里拿出的一个包裹递给了林凤雪。林凤雪哪里按捺的住心里的期盼,赶紧打开了。 “七星刀?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是不是你找到了关于我父亲的线索?”这件礼物确实够让她意外的了。 钟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他很好,只是受了点小伤,现在正在我一位朋友那里修养,过段时间就没有事了,现在眼下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你和我去办。”钟罄不想现在就让林凤雪知道自己父亲的真实情况,因为徒增她的伤心显然没有什么好处。 “什么事?”林凤雪问道,因为这几个月她真的是十分思念自己的父亲的。 “回三十六寨,找出其中的内奸,否则事态会更加严重。”钟罄认真的说道。 林凤雪的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她真的不希望三十六寨中会有这样的人,因为对她来说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人。可是有时候事实就是事实,逃避也是不行的。 “对了,凤雪,我要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说着话,钟罄就把林凤雪拉到了方掌柜二人旁边。 方掌柜自然她是认识的,可是旁边这个受气包一样的小乞丐她就不知道了,但是看了一会后她的脸突然变得很难看。 钟罄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变化,还在嘻嘻哈哈的说着自己的话。“凤雪,这位是” 可是钟罄只是说了几个字就被林凤雪拦住了。“我知道,这是个女人。”林凤雪说道,声音显得很是冰冷。 钟罄已经张大了嘴巴,他知道林凤雪能够认出自己是因为长时间的相处,可是这玖陌妍浑身是泥脏兮兮的,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了,因为林凤雪已经转头跑进了屋子。所以现在三个人出现了三种不同的表情钟罄张大了嘴巴,伸着手指尴尬的站在原地,而方掌柜摇着头笑着,仿佛看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玖陌妍则是眼神中略显无奈但是却事不关己。 “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待在这里时间久了闷出了病?”钟罄挠了挠头问道两人。 玖陌妍没有说话,只是摊了摊双手走到了一边,而方掌柜也是笑着想要走开,却被钟罄拉住了。 “她为什么会突然生气?”钟罄见只剩下一个可以回答自己问题的了,当然不会放他走了。 方掌柜看钟罄的样子还真是不知道,所以他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依旧笑呵呵的看着钟罄。 “味道?你是说她可以闻出玖姐姐身上的味道?不可能啊,我可是什么也没闻出来的。”钟罄诧异的说道。 方掌柜拍了拍钟罄的肩膀说道“你有时候还真是个笨蛋,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天生的嗅觉就要比男人强上百倍,所以”说着方掌柜指了指林凤雪的屋子。 钟罄还是有些不明白,所以他接着问道“那她为何会生气呢?” 能问出这种问题,恐怕钟罄真的是个笨蛋了,方掌柜开始叹起了气,他再次捏住了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不是早就说过吗,现在醋坛子倒了,而且醋洒了一地,这股酸味我这把年纪是受不了的了。”说完甩开钟罄的手转身也走了。 钟罄已经气笑了,他不晓得为什么林凤雪会因为一个连长相都没见到的女人而生自己的气,也不能理解明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反而她还有心情发脾气。所以女人就是女人,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永远别拿什么是非轻重对她们说事,她们衡量事情的标准,只有开心与不开心。 所以顺着这一股子醋味,钟罄已经走到了林凤雪的房门前敲起了门。 “喂,外面好多啄木鸟想要找你啊,它们说你抢了它们的工作,要你出来跟你理论的。”钟罄说道。 可是屋里并没有回答。 “对了,林伯父要我给你带一句话,你想不想听啊。”钟罄开始编造了起来。 但是即使提起了林凤雪的父亲,屋里还是没有回答。 钟罄有些无能为力了,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家的酒” 这次他话都没有说完,屋里就有了动静,可是是摔东西的动静,紧接着林凤雪开口了,而且声音很大的说出了一个字“滚。” 钟罄讨了个没趣一脸愁容的坐到了台阶上,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让林凤雪出来了,而这个时候,玖陌妍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走到了钟罄的身边。 “傻弟弟,你这样肯定会惹的她更加生气的,你这个笨样子我都看不下去了。”说完她摇着头走到了房门前也是敲起了门。 “不是叫你滚了吗,你是没听到吗?”屋里又传来了林凤雪那不耐烦的生音。 “林大小姐,不是钟罄,我是玖姐姐,他是个笨蛋不要生他的气了,对了以前只是听他说你很漂亮,今天一见你不但发现你人长得漂亮,而且皮肤保养的也是十分的好,姐姐可以进来跟你讨教讨教吗?”玖陌妍说道。 又是一片寂静,但是这次时间不长,紧接着屋里又传出了林凤雪的声音,不再那么霸道,而是温和了许多。“进来吧姐姐。” 现在钟罄已经转过了头,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一脸得意的玖陌妍,看来正如方掌柜所说,真的是女人更加了解女人啊,可是他想不通自己又是哪里做错了,明明开始林凤雪是因为玖陌妍而生气,反而最后倒霉的是自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酒壶,叹着气说道“看来好像只有你是我最好的啊。” 过了半柱香时间,两个女人携着手从屋里出来了,而且都是满面笑容,嘴里还在聊着天,玖陌妍用肩膀撞了撞林凤雪然后用眼睛瞥了瞥钟罄,然后林凤雪就低着头走到了钟罄跟前。 “喂,我们什么时候走?”林凤雪说完马上把脸扭到了一边。 钟罄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林凤雪,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这玖陌妍给她吃了什么药,怎么能再那么短的时间内让林凤雪变的听话了。 “哦,随时吧,只要你准备好,我们随时都能出发。”谁都不会想到,原本不守规矩玩世不恭的钟罄,在林凤雪面前居然像个孩子。 “好吧,我这就去收拾,你叫方掌柜去准备那辆豪华的马车,带上玖姐姐一起。”说完林凤雪又转身进了屋。 看着林凤雪的背影,钟罄拍起了手,他对着玖陌妍说道“玖姐姐,你倒是真的有一套啊,连这么强悍的母老虎都能治服,要不是你在恐怕我真的束手无策了。” 听钟罄居然叫林凤雪母老虎,玖陌妍赶紧把食指抵在了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生怕再因为钟罄的多嘴惹怒了林凤雪。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自然还是那辆豪华的马车也是那个懂事的车夫,现在他们三个人坐在马车里又可以舒舒服服的赶路了,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两个女人似乎很是亲近,听她们说话,钟罄甚至连插句嘴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最后他能做的事就只有两样了,那就是喝酒与睡觉。 今天天上的信鸽出奇的多,飞往各个方向,当然马车里的钟罄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这些信鸽脚上绑的是诛杀自己的信息,恐怕他也不能这么安心的睡了。 第十七章谁是内鬼(上) 孔云死了,昨天他还在飞鸽传书给各个门派,但是今天一早却被人在山门外的凉亭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死的很惨,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刀伤不下三十处,他的眼睛到现在都瞪得很大,好像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公孙盟主的眼睛瞪得也不比孔云小,他敢相信的是谁有本事在自己家门前杀人,而且还不漏声息。 “谁知道孔云是怎么死的?他昨天到底见过什么人?”公孙盟主脸抽搐着大吼一声,让身后的侍卫不觉打了个寒颤。 雷武是这帮侍卫里最年轻的,也是最伶牙俐齿的一个,此时见盟主发了怒问起了话,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走了过去。 “盟主,昨天他最后见的人是你。”雷武说道,眼睛不敢正视盟主。 “废话,我问的是不明来路的陌生人,难不成我会杀了孔云不成?”听到雷武的话,盟主简直是暴跳如雷。 雷武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说道“盟主,属下并非此意,昨晚三更轮到小的在后山巡夜,刚好遇到了孔云大哥,当时我亲眼看到你和他在后山聊天的。” 盟主听完后皱起了眉,昨晚他根本没有离开府邸半步,这小子怎么会说自己见过孔云呢?他继续问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雷武点了点头说道“小的绝没有看错,就因为是您我当时还多看了几眼呢。” 这下事情就有些乱了,盟主开始沉思起来,难不成有人假扮自己诱骗孔云出来,然后伺机杀了他?看孔云身上的刀伤,每一条深浅都是差不多,刚好划破经脉,那只能说此人的武功不知道要比孔云高了几个层次了。 正当盟主沉思的时候,另外一个侍卫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也是紧走两步来到了盟主面前,然后一拱手说道“盟主,我想我应该知道这凶手是谁了,你也应该见过的。早上来了一位穿着怪异的汉子,甚是不讲理,吵嚷着就是要见你本人,我们众兄弟当然不依,后来就被他打了个人仰马翻,孔大哥看不下去也与他过起了招,那大汉使的是一把很锋利的刀,而孔大哥身上的也是刀伤,莫不是那汉子对我们的阻拦心生怨气,趁晚上扮成你的样子杀了孔大哥泄恨?” 听到这侍卫的话,其他当时与中村争斗过的侍卫也是附和着,昨天的事对于挨打的他们自然是愤愤不平。 盟主看着孔云的刀伤也开始思考起来,若是真如这些下属所说,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孔云出身朝廷,并无什么仇家,那么凶手杀死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向自己示威,而现在最恨自己的人是谁?无疑就是那被自己发了江湖通缉令的钟罄了。想到这里盟主简直要比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你们几个按照朝廷宰相的规矩把孔云给我好生安葬了,两日之后待到各派掌门到齐,一举攻下三十六寨,杀了钟罄为孔云报仇。”说罢盟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当钟罄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三十六寨的山脚,其实他倒是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有山有水景致相当不错了。 “钟罄,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要怎么找出藏在我们山寨的那个内鬼呢?”林凤雪问道。 钟罄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心里可能知道这个内鬼是谁,也大概了解他的作案手法,但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却是一点也没有。所以要问自己怎么办,他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玖陌妍看出了钟罄的难处,她走过去拉起了林凤雪手说道“还是先去你家再想办法吧,有些立时想的办法未免也会出现纰漏的。” 现在几人已经开始向山下的吊篮处行进了,沿途的守卫也是礼貌的对着林凤雪行着礼,只是这些守卫看上去似乎都是一脸愁云的样子,当他们来到吊篮处的时候钟罄突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因为他看到了中村居然在此,而且还在和财神聊着天。 “中村,你怎么会在这里,信你已经送去了吗?”钟罄忙走两步,来到了中村面前,却发现这中村与财神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中村见到钟罄,脸色突然现出了歉意,而且眼神好像也一直在回避着钟罄。 “对不起钟罄。”中村好像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了这几个字。 听到中村说的,钟罄隐约觉得看来这封信函没有起什么作用,他摇着中村的胳膊说道“是不是那公孙盟主不买华神医的面子?” 中村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不清楚,当时我亲手把信交给了盟主,他也是答应了会撤回对你的通缉令,可是后来后来”中村已经说不下去了,然后指了指一旁的财神。 财神也是无奈的摇起了头,看来这件事还真的不太好说,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幅画像与一封信交予了钟罄。 画像是官府张贴的,上面画的是自己、林铁玄、林凤雪三人,而且发起人处还清晰的印着六扇门杨韧的印章,钟罄不禁皱起了眉,他不晓得明明还未到一个月,为何这杨韧就出尔反尔了?抱着怀疑,钟罄又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封公孙盟主发来的战书,里面清楚的写着将于后天一早兵临三十六寨,要三十六寨所有人员洗干净脖子等着,此书言辞锋利,似乎每一句话都要啃掉人的一块肉一样。 钟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不解的看向中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现在事态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钟罄的话无疑带着质问的口气,中村也是十分委屈,他看着钟罄说道“我怎么知道,当时明明说的好好的,谁知道这盟主会出尔反尔的,没关系他们敢来你们都暂且回避,我中村与他们拼了就是。”中村对于钟罄的质问也有些不满,开始发起了脾气。 见两人因为这件事情吵了起来,财神与林凤雪等人赶忙过来劝解,现在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再争吵也是没有用,更何况山寨中还有内鬼,被他看到岂不是对他们更加不利? “二位先静下心来,既然大小姐也回来了我们就进山寨去说吧。在这里吵总是不好的,还有两天那些门派才会到这里,该面对的还得去面对吗。”财神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钟罄的眼睛一直盯着地板,已经半个时辰了,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这根本不像他平时的样子,以往只要是他睁开眼睛,话总是不断的。而中村依旧很介意刚刚钟罄对自己的态度,气呼呼坐在离钟罄很远的地方,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钟罄。 玖陌妍还是较为善解人意的,她沏了一壶茶给二人倒好,然后退到了一边,她并没有劝二人的意思,因为有时候男人也和女人是一样的,男人之间的问题,还得要他们自己说明白。 良久,还是钟罄先开口了。“对不起中村,我不应该对你这种态度的,现在我们心平气和的来分析一下这件事情好吗?”钟罄态度已经缓和了,他抬起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见钟罄道了歉,中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点了点头。 “那你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好吗,每一丝细节都不要遗漏。”钟罄说道。 中村仔细想了想,然后将来到盟主府邸前与侍卫发生口角,再到孔云败在自己手下,然后盟主恰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的事一丝不漏的讲述给了钟罄,而钟罄也是在认真分析着,试图从这件事里找出事态恶化的原因。可是无论再怎么想还是想不透,因为若是换了自己,可能差不多也会这么做的。 待到中村讲完,钟罄无能为力的摇起了头,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看来真的是这公孙盟主想要找茬,那我们现在就只能去想怎么解决这场战事了。” 林凤雪听到钟罄那么一说,心也凉了一半,这场麻烦毕竟和自己有关,见二人这泄气的表情,她拿起了茶壶给二人续满了茶,想要说些开解二人的话。 “钟罄、中村算了吧,既然这场战事躲不过去,那我们只能去打了,虽然我不愿意看到山寨中众兄弟有所损伤,可是命就是命,该面对的也该去面对,你们两人走吧,去查清这件事情的原委,这里我带人顶着就是了。”林凤雪坚定的说道。 “等等,凤雪姑娘,你可以再为我倒一杯茶吗?”不知为何,中村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奇怪,而且语气也甚是焦急。 林凤雪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走到了中村跟前,然后给他倒上了茶。 “你这一路上也是很劳累了,多喝点茶去去火。”林凤雪说道。 可是中村并没有喝茶,反而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这一瞬间的变化,真的吓了众人一跳。 “怎么了中村?”钟罄诧异的问道。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呢,钟罄我想起来了。”中村口不择言的说道,说出的话很是混乱。 可是看着中村这欣喜的样子,钟罄却明白了,他赶忙起身走到了中村跟前问道“不要急,你慢慢说,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疑之处?” 中村点了点头说道“对,要不是凤雪姑娘,这件事我真的忘记了。” “什么?我只是给你倒了两杯茶而已啊,我并没有提醒你什么啊?”听中村说到自己,林凤雪更加不解了,她指了指自己疑惑的问道。 中村更加兴奋了,他指着林凤雪说道“钟罄你闻闻,林凤雪身上是不是有味道?” 听到中村说的,钟罄把鼻子向林凤雪跟前凑了凑,然后闻了起来,正如中村所说,林凤雪身上有很浓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可是他不晓得一个女孩子身上有这种味道应该是很正常的啊,而且别说林凤雪就是玖陌妍身上肯定也会有的,只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现在他又一头雾水的看向了中村,等待他做一个解释。 “因为我将信交给盟主的时候,他身上也是有这种味道,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们中原有身份的人都会在身上带上香料之类的,可是就在刚刚凤雪姑娘给我倒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们两人身体上的味道是相近的。”中村说道。 “什么?”钟罄和林凤雪不禁脱口而出,之后又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对方。 若是真如中村所说,那么这个盟主就极有可能是有人假扮的,只是要瞒过守门的孔云,还要明目张胆的出入盟主府邸,这人胆子也真是够大了,而无非这人的易容术已经是登峰造极,否则怎么会连孔云都认不出他呢? “幻!一定是他。他肯定是为了掩盖身上药物的味道才涂抹了香料。没想到我们又着了他的道,这个狡猾的家伙。”说着钟罄一拳狠狠的打到了桌子上,眼里迸发出悔恨的怒火。 对于钟罄的推断,中村也是十分赞同,只是赞同归赞同,现在战势已经被挑起来了,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人会再去相信他们的话了,而且显然杨韧也已经入了敌人的圈套,看来这次真的是完全被对方玩弄于鼓掌里了。 “不行,我们必须要反客为主,这次我们真的太被动了,必须要在武林同盟会来到三十六寨之前找出真凶,否则我们的结果就是无路可走。”钟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话语中也是充满了斗志。 “那你现在想好了吗?我们第一步应该做些什么?”林凤雪问道。 钟罄笑了,又是那种慵懒又不屑的笑容,不过每次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也代表他已经胸有成竹了。林凤雪很喜欢看他的这种笑,对她来说,钟罄的这种笑容让人很安心。 “既然当初谷道仓与铁戈寨内出现了异常,那我们就再去一趟好了,在望月楼的时候你不是也见到方掌柜拿的那支被敌人用过的三十六寨的短箭了吗?现场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钟罄说着,对林凤雪挤了挤眼前,再沉郁中走出来,他又恢复了自己调皮的样子。 “好一切都听你的,我们几个现在就一起去,人多能发现的也多吗。”林凤雪说道。 “史寨主,还真是稀客啊,好久不见了,今天中午就不要走了,我财神招待你。”正当几人谈论着事情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了财神的声音,几个人都是同时看向了门口,可是却发现一个人影赫然映在了窗纸上。林凤雪大吃一惊,赶忙走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第十七章谁是内鬼(下) 来人居然是陀螺寨寨主史洪南,看到林凤雪走了出来,他显得很是尴尬。 “凤雪,我我是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你的。”史洪南结结巴巴的说道。而此时财神也到了两人跟前,他对着林凤雪拱了拱手说道“大小姐,山寨各项事务已经处理完毕,关于警备的事情也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林凤雪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史洪南,刚刚他无疑是在偷听屋内的讲话,从上次例会他就没有来参加,理由是喝醉了酒,现在看他的举措明显是有些心虚,难不成他有问题?林凤雪想着,但是脸上丝毫没有带出半分的怪罪之意,她笑容可掬的对着史洪南说道“史叔叔真的谢谢你还惦念我呢,家父不在,能够还想着我的恐怕也只有您了,对了戒备的事您知道了吗?” 史洪南摇了摇头,诧异的看着林凤雪问道“什么戒备?难道山寨中出了什么事情吗?” “哦,对了大小姐,刚刚我派人去各寨报信去了,唯独史帮主的陀螺寨没有通知道,我哪里知道他来总寨了,否则也不会让兄弟们白跑一趟啊。”财神赶紧接道。 这史洪南表现的很是不自在,并不像平日那个豪气的他,虽然低垂着头,但林凤雪明显感觉出他的眼神一直看向屋里那几个人。 “对了,我们别都站在这里了,屋里说话吧,又是有些时日不见了。”林凤雪说着,闪开了门口想把二人让进去。 财神还是一脸笑意,这是他最好的地方,只要你见到他就永远会先看到他的笑,所以三十六寨中,他虽然不是资历最老的,可是却是人缘最好的。听林凤雪说完,他拍了拍史洪南的后背说道“走吧,进去喝杯茶和大小姐聊聊天,你是真的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吧?” 可是财神的笑脸并没有迎来史洪南的附和,他突然像受到惊吓一般推开了财神的手。或许也是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了,他赶紧抱起了拳对着二人说道“不了,大小姐、财神,我突然想起来寨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是稍后再来探望二位吧。”说完转身走了,确切的说不是走,而是有些像逃,逃离这里! 看着史洪南仓皇的背影,林凤雪皱起了眉头。“今天他这怪异的举动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内鬼?”林凤雪心里想着。 而财神也是对史洪南的行为感到很是生气,他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冲着史洪南的背影叹道“有事有事,平日里也没见你那么负责任过,现在正事是商议怎么抵挡外敌来袭,你却还是这般样子,我看你是又馋酒了。”说罢摇摇头走进了屋里。 而林凤雪还是站在那里,她没有马上进屋,因为在听完财神的话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明明刚才财神只是告诉他山寨处于戒备状态,可是他居然连什么事情也没问,按理说平日里再吊郎当遇到关乎自己安慰的大事也要问清楚的,难不成他心里已经早就知道了?想到此处,林凤雪也是进了屋然后迅速的关好了门。 财神和这几个人虽然见的时间不长,可是却显得很亲热,这是他很大的优点,而且现在一旁的玖陌妍已经被他夸的飘飘然了,甚至差一点都能飞到天宫的御花园去了。 嘻闹归嘻闹,人缘归人缘,现在林凤雪可跟他们开不起玩笑了。他严肃的走到财神面前问道“财神叔叔,请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史寨主都在做什么?”现在林凤雪已经十分怀疑这史洪南了。 财神顿了顿,然后思索起来,看起来有些话似乎不好说。 “财神叔叔,我叫你代管山寨事务,你总不会不察吧?若如此你可算渎职,处分你应该知道的吧?”林凤雪冷冷的说道,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和气。 看到林凤雪似乎有些生气,财神赶紧拱手答道“大小姐,并非在下不察,只不过你也知道这史洪南跟林寨主是过命的交情,在三十六寨里,谁敢去管他做什么。我是每日派人去询问史寨主的工作情况,可是一连半个月我的那些手下对我的回复都是没见到史寨主的人。” “没见到人?怎么会见不到人呢?”林凤雪诧异的问道。 财神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呢?还不是天天醉生梦死,哪次去他们寨的兄弟都会说,又喝多了,在后宅休息。连林寨主都管不了他,何况是在下呢。”对于这件事财神确实也是很无奈,虽然自己代理山寨事务,可是并没有实权,像这种凭白得罪人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听完后,林凤雪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钟罄,钟罄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所以并没有太过注意林凤雪的动作。 “好吧财神叔叔,这事确实怨不得你,这样吧,你也知道现在开战只在眼下,你再去各寨安排下,叫众兄弟再把功夫练一练,常年不动刀动枪,恐怕大家也都是懒散了,另外把天罡三十六阵也演练一遍,真打起了到时候我们的阵营千万不能乱,这也是我们制胜的关键,你也知道此阵倘若有一寨出了差错,那我们很快被敌人克制住的。史洪南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去找他。” 林凤雪吩咐完,财神也便按着吩咐去做了,待到财神走后,林凤雪又看向了钟罄。 “你对史洪南这人怎么看?”林凤雪直接问道。 “有意思。”钟罄笑了笑说道。 这又是个什么回答,那么严肃的时候,钟罄居然用有意思来回答自己的问题,林凤雪气的有些想要跺脚了。 “你可以正经一点吗?哪里有意思了,刚刚我们之间的谈话你也是听到的吧?你不觉得他很可疑吗?”林凤雪接着说道。 钟罄没有回答林凤雪,而是看向了中村说道“中村,你是酒鬼吗?” 这个问题问的也很突然,明明在讨论史洪南,现在却说道了中村身上。“我算是,可是你也是。”中村答道。 “那既然我们都是酒鬼,那你觉得史洪南是酒鬼吗?”钟罄继续问道。 林凤雪现在已经开始紧盯着钟罄了,她清楚既然钟罄已经提到了史洪南这个人,也就是意味着他开始要解答了。 “他绝对不是酒鬼,因为他的行动并不像一个长期喝酒的人,若是真按照财神的说法,他这个年纪手应该都会抖的,可是刚才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身姿也是十分矫健,根本不像一个长期喝酒的人。”中村答道。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既然他不是酒鬼,那他一个大活人难道真的天天窝在后宅不出屋子吗?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林凤雪也已经明白了二人的意思,赶紧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真的如我所料,他这个人有问题了?” 其实这个问题她本不用问的,因为这一连串的分析与史洪南的举动已经基本可以断定了,不过就在林凤雪期待的等着他们回答的时候,钟罄却又失落的摇起了头。 “凤雪,史洪南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内鬼我现在不能断定,因为这个内鬼我分析的并不是他,虽然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可是有时候越是合理的地方越会误导人的。”钟罄叹了口气说道。 而中村现在也已经眯起了眼睛,自从史洪南走后,他就感觉这个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是个对于人的武功身份很敏感的人,凡是他见过一次的,基本是不会忘记的。 既然现在史洪南与钟罄的怀疑对象有了分歧,那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内鬼都不能掉以轻心的,所以晚上的时候,他们几个悄悄的潜入到了史洪南的水寨中。史洪南的房间位置很隐蔽,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略微的看到一扇后窗和窗边的一张桌子,桌子上的一个烛台在河风的吹动下,不停的晃动着。 钟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可是赶紧被中村捂住了嘴巴,见左右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响动,中村才把手拿了开来。 “我真是个笨蛋,干嘛要跟你们来这里受冻?”钟罄打了个冷颤说道。 “我觉得这个时刻如果是他就一定有行动的,你想,如果他是内鬼,开战在即他肯定会设法搅乱我们的阵营的。”林凤雪肯定的说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史洪南的房间。 “你们不要吵,史洪南来了。”中村还是最冷静的,看到史洪南来到了窗前,他赶紧制止住了两人。 现在史洪南已经站在了桌子前面,他将手伸到了蜡烛上面暖手,虽然只是可以看到他的半张脸,但是还是能看出他似乎是有心事,在那里站了不久,史洪南右手催劲,一掌扫灭了烛火。现在屋里黑的一塌糊涂,真的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就说吗,来这里也是没用的,你看人家都熄灯睡觉了,我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走吧,回寨里去喝酒。”钟罄起身就要走,可是被中村一把拉住了。 “再等一下,似乎有开门的声音。”林凤雪指着屋门的方向说道。 钟罄安静了下来,确实如林凤雪所说,真的是有开门的声音,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过后,不大一会功夫,只见一个黑衣人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便蹿了出去,紧接着,那人又是几步疾走便到了墙边,然后翻出了围墙。 “跟上去,一定是史洪南有行动了。”说着林凤雪首先冲出了藏身地,来到了墙边。钟罄现在也不再含糊了,看来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猜测错了,而中村却还愣在那里,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走吧中村,你还发什么呆啊?”钟罄招了招手说道。 “钟罄,不是我发呆,这个背影我见过。”中村肯定的答道。 “什么?”听到中村说的,钟罄也是吃了一惊,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解释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他们必须要知道史洪南到底要去哪里,所以三人也是翻出了围墙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黑衣人的脚程并不快,但是却很谨慎,总是走一段路就要左右观察一番,好在钟罄和中村的轻身功夫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也能适时隐藏起来。而追着追着,那黑衣人却在另一个山寨前停了下来,而且掩藏在了寨门前的一个土堆后面。 “瓦砾寨?这史洪南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林凤雪好奇的小声说道。 她的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史洪南自己知道了,紧接着,见守卫绕到了一边,黑衣人又是几个窜纵翻过来围墙,进入了瓦砾寨内,而钟罄三人也是紧随其后翻了进去。 再次停住脚步,已经到了宋世勋的住处,这黑衣人又是左右观察了一番,见没有人他才慢慢的靠近了宋世勋的房门,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竹管插入了窗纸内,接着他嘴凑到管的一端冲着里面吹了吹。 “迷药?他难道要对宋大哥下毒手?”林凤雪见状已经按捺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前冲。 “再等等,看看情况也不迟。”钟罄说着又把林凤雪拉了回来。 “啊,你要做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这深更半夜要来杀我?”屋里传来了宋世勋的声音。 林凤雪听出了这黑衣人已经对宋世勋下手了,她哪里还等的了,一把推开了钟罄率先冲了过去,没有办法,既然林凤雪已经暴露了,那他们二人也得冲了,所以两人也紧跟着来到了房门前。 打开门的时候,钟罄只觉一个黑物一下就蹿到了自己的眼前,他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只觉那东西是擦着自己的脸过去的。待到回头看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那个东西正是当日在华佗门咬伤自己的老鼠。 他和中村互看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把林凤雪拉到了身后,情况不明万一再有这种老鼠冲出伤了林凤雪可就麻烦了。 现在他们已经进来了,也已经没有了争吵,因为他们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倒在了地上,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被咬过的痕迹,看来应该就是刚才那只老鼠所为,钟罄不觉吸了口凉气,他真的庆幸那天偷吃了华逍遥的果实,否则他现在恐怕和地上的那具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第十八章好长的狐狸尾巴(上) 死的并不是宋世勋,而是一身黑衣装束的史洪南,虽然心里对他百般怨恨,可是林凤雪见到他的尸体还是不免有些伤感的,甚至她能猜到父亲如果现在知道了史洪南死了会是什么反应,现在虽然史洪南已经死了,可是手里依旧握着一柄短刀,而且眼神中也满是失望的神情。 林凤雪蹲到尸体旁边然后把史洪南的眼睛合上了,紧接着看向了尚在瑟瑟发抖的宋世勋。 “宋大哥,你没事吧?史洪南有没有伤到你?”林凤雪关切的问道。 宋世勋张了好几次口都没有说话,看样子真的被这场惊吓吓的不轻了,良久他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了下来,但依旧呼吸十分急促。 “多谢大小姐,我真的差一点就死在了这史洪南的手上,我平日里在山寨也不曾招惹于他啊,为何他要来杀我?”宋世勋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诧异。 林凤雪也是不解,山寨那么多为何史洪南偏偏要来刺杀这宋世勋呢?想着她把目光看向了钟罄,很多时候钟罄都是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 “我想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吧?”钟罄正在检验着史洪南的身体,他头也没抬的答道。 “优秀?我一个修建房屋的有什么优秀的?”宋世勋自嘲道。 “可是这房屋也是天罡三十六阵的一个核心吧?哪里隐藏,哪里突袭,哪里是最快的路夹击敌人,哪里再腹背受敌的时候可以安全撤离,这些我想宋兄应该是了如指掌的吧?”钟罄说道。 听钟罄说完,林凤雪也是豁然开朗,她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就如钟罄所说,这阵法的指挥全都得依托宋大哥的,现在眼前开战在即,如果杀了你无疑就是变相的破了我们的阵法,让我们的杀伤力大减的,看来这史洪南真的就是藏在我们山寨中的内鬼。” 钟罄现在已经走到了宋世勋的面前,然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宋兄,还好是有惊无险,我得先跟你道个歉的,如果刚才我们守在外面见史洪南向你屋里吹毒烟的时候就先下手行动,恐怕也就不会让你受到惊吓了,不过为何你中了毒烟却没有昏迷呢?”钟罄好奇的问道。 宋世勋指了指床上的一块手帕说道“惭愧,可能是过于碰巧了吧,其实我只是刚刚洗漱完熄了灯,连毛巾都没来得及放下没想到就看到一阵烟雾飘了进来,我自知必是毒雾,所以便用毛巾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此没有让这史洪南得逞。” 钟罄看宋世勋依旧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关心的将他的鞋子拿了过来说道“宋兄,看来你真的吓的不轻了,这么凉的地板还是先把鞋子穿上吧,免得着凉生了病。” “哦,对了宋兄还有一个事情,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听说过驯吗?”见宋世勋已经穿好鞋子逐渐冷静了下来,钟罄突然问道。 “驯?哪里会有人取这么奇怪的名字,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了。”宋世勋摇了摇头答道。 钟罄又看了一眼院子,生怕向上次一样那只老鼠在突然冲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先关好了房门。 “之所以那么问你是因为这史洪南是被一只大毒老鼠咬伤致死的,而从一位朋友那里我得知了这种老鼠似乎只有叫驯的这个人才能驯养。”钟罄关好门后继续对宋世勋说道。 宋世勋隐约有些明白了,他冷笑了一声然后答道“钟少侠是在怀疑我就是那个驯吧?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若不是你提起老鼠,我根本就不知道史洪南向我丢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当时他进来的时候见我站在当地,应该是自知并没有迷倒我,所以便向我丢出了一物,我由于慌乱顺手抄起了床边的枕头就拍了过去,把那物打了回去。之后甚至我连史洪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钟罄对宋世勋说话的态度,林凤雪似乎有些不悦,明明人家刚受到惊吓现在还要受到钟罄的指责,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的。所以她赶忙挡在了二人中间说道“肯定是史洪南带的那只老鼠被宋大哥打到受了惊吓,所以乱窜之际误伤了自己,这也算是报应的。” 气氛有些沉闷,既然话题被钟罄搞僵了,那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三人告辞后,宋世勋也是叫手下收拾了史洪南的尸体,便自行休息了。 回到总寨的时候,玖陌妍还没有睡,担心的站在了自己的客房门口,看样子应该是一直等着钟罄他们回来。见到他们三个平安无恙,她的脸上紧张的神情也就消失了。 “怎么样?查出点什么吗?”玖陌妍迎到钟罄跟前问道。 钟罄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林凤雪说道“具体的事情你问凤雪去吧,我现在可是冻坏了,要和中村去喝点酒暖暖身子。”说罢拉起中村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两人女人的事情暂且不提,女人描绘起一件事情总是比男人要生动许多的。而天底下唯一能让钟罄闭上嘴不再唠叨的东西或许只有酒了,不一会半坛酒就被两人喝完了。 “钟罄,史洪南并不是凶手。”中村说道。 喝了那么多酒,钟罄也觉得暖和了一些,他望着中村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意外,而是点了点头只是淡淡的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还记得我说的史洪南的背影吗?今天早上第一次见到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出从哪里见过,直到他换上夜行衣的那一刻。”中村很肯定的看着钟罄说道。 对于中村的眼睛钟罄是绝对不会怀疑的,如果一个武功登峰造极的刀客没有这点洞察力,恐怕不知道在江湖中死了多少次了。 “那你又是在哪里见到他的呢?”钟罄接着问道。 “就是你救我的那片树林,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林铁玄被一个黑衣人救走了吗?就是这个身影,恐怕把林铁玄放到华佗门小庙里的人也是他无疑,既然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林铁玄,怎么可能是内鬼。”中村越说越快,语气很是激动。 钟罄点了点头,有时候很多巧合确实也是解开问题的关键。“那你现在觉得内鬼会是谁呢?刚刚在瓦砾寨有没有别的发现?”钟罄问道。 中村想了想,脸上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我有十足的证据,恐怕当场就会劈了他。” “哦?那你也是怀疑那个人了?虽然你没有证据,但我却发现了一点可疑的地方。”钟罄笑眯眯的说道,显得很得意。 这一下可引起了中村的好奇心,他赶忙把头往钟罄跟前探了探问道“说来听听。” 钟罄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先润了润喉才继续讲道“首先,既然我们断定史洪南不是凶手,而且从他救林铁玄的事情上我们可以得知,他还对三十六寨很忠心,所以现在问题就来了,为何他深更半夜去刺杀一个同山寨的人?那就是肯定这个人做了伤害山寨的事情。” 中村点了点头,这一点也就是自己所说的没有证据却只是怀疑。“那然后呢,你还发现了什么?”中村现在好奇的是钟罄发现了哪一点他没有看到的。 “鞋子。”钟罄只回答了两个字。 “鞋子?跟鞋子有什么关系?”中村有些莫名其妙。 钟罄指了指中村然后又指了指屋内的床说道“当时我们进去的时候,这宋世勋是不是站在床前光着脚的?” “对啊,而且他还一直很惊恐呢。”中村还是不太明白钟罄想要说什么。 “对,就因为他很惊恐,所以一切按照他自己的话显得是那么合理,可是有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说自己是因为刚洗漱完毕后息掉灯才没有遭到史洪南的暗算的。”钟罄说道。 “可是这点他说的也没有问题啊,他既然醒着,这点江湖小伎俩自然很好躲过的。”中村说道。 钟罄已经开始摇起了头,然后对着中村说道“你不妨按照他的说法去重新表演一番,我想到时候我不用解答你也会明白了。” 然后中村就真的照做了,最后他直愣愣的站在了床边,然后看起了自己的脚下,这下他终于明白了钟罄的意思。 “既然刚刚息掉灯还没有上床,他的脚怎么会一直光着呢?那就只能说明他当时应该是已经躺在床上的,可是我又不明白了,像这种谎他大可不必去撒的啊。即使他说自己躺在床上刚要睡着也是合理的啊。”中村疑惑的问道。 钟罄又开始笑了,他把中村的酒杯放到了左手手心,然后右手运上几分内力直直的推了出去,酒杯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中村手上。 “你错了中村兄,如果他那么说的话就不会有手里还拿着毛巾的巧合了,那这个谎更加没法圆了,况且一个站着的人总比一个躺着的人反应要来的快。而且即使没有那条毛巾你觉得这点迷雾会对他造成影响吗?幻的本事你也是见过了,你我都着过他的道,如果这宋世勋真的是驯的话,那他的本事应该绝不再幻之下,就从今天他的演的这出戏就可以看出,这个人脑袋实在太过精明了,短短的那么一会功夫就可以编出那么顺理成章的一番谎话。” “驯?幻?”一想到这幻中村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被幻耍了,恐怕也不会导致后天的这场战事。他狠狠的将酒杯摔在了地上,然后大骂起来。 可是单凭鞋子这一点也是无法充分证明这宋世勋就是那内鬼的,钟罄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没有立时点破,因为他知道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可以瞬间编出一百个理由来说明自己光脚的原因。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没有证据就拿他没辙了吧?”中村问道。 钟罄却显得很是自信了,可能是用酒杯喝的不甚过瘾,所以他索性拿起了酒坛将剩下的半坛酒直接喝光,一滴也没有给中村留下。 “谁说没有证据了,本来证据是没有的,但是经过今晚的事情后,他却自己给我们了证据,下一步我就要让他自己夹着狐狸尾巴自己站出来。”他抹了抹嘴说道,也分不清是因为享受胸有成竹的感觉还是美酒的滋味了。 第二天天不亮,钟罄就敲开了林凤雪的房门,他难得会起那么早,因为做一个懒虫的感觉要比早起好受的多了。林凤雪简直不可思议,看着微白的东方,她揉着自己迷糊的眼睛说道“是不是今天太阳罢工了?你怎么会那么勤快了?” 钟罄挤了挤眼睛说道“太阳也是会累的,它今天要我替它叫醒你。” 林凤雪打着哈欠闪出了一条路,然后把钟罄让到了屋里。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林凤雪问道。 “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要你马上召集三十六寨的头领宣布史洪南的事情。”钟罄说道。 “就这点事啊?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林凤雪真的不知道是钟罄有病还是他过于低估了自己,像山寨出现内鬼这种事自己做为总寨主的长女怎么会不通知下去? 钟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宣布,别忘了昨天还有一只大老鼠跑出去的,史洪南的尸体你也看到了,那只大老鼠可是有毒的,万一他不小心咬到了寨子里的哪位兄弟,后果可就不妙了。” 被钟罄这么一提醒林凤雪才想了起来,却是放任那么一只大老鼠在山寨内是很不安全的,她感激的对钟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的,我会叫大家尽量留意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钟罄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没有了,不过为了防止闹的人心惶惶的,你要告诉大家今晚子时以前我会想办法抓住那只老鼠的。到时候会通知大家。”说罢钟罄转身离开了林凤雪的屋子。 现在天已经亮了,钟罄与中村真的就好像在抓老鼠,挨个山寨转了起来,每到一处山寨都会故意把老鼠的消息传得很邪门,搞得那些守卫觉得这两个人似乎神经不太正常了。 第十八章好长的狐狸尾巴(下) 现在的钟罄与中村二人已经弄得满身都是土了,完全没有了半分大侠的样子,更像是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再次来到铁戈寨,这里的守卫已经加强了许多,存放铁矿的屋子也已经被宋世勋修理的更加严实了。翟虎寨主正在为明天的战斗做着准备,操练着手底下的兄弟们。可是这两人的的举动太过招人眼睛,那些兄弟们根本就无法专心操练,不住的看向两人。 本来翟虎是不想过多干预两个人的事情的,毕竟这是大小姐带来的人,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生怕传到大小姐耳朵里也是不太好,但是目前这种情形,恐怕不说也是不行的了。 “二位少侠,我们这里正在操练,可不可以请求二位换一个地方做你们的事情?”翟虎礼貌的对二人说道。 见翟虎过来了,钟罄也在草丛里直起了腰,掸了掸身上的土笑呵呵的看向了翟虎。 “翟寨主,我们也不想如此啊,只不过有只毒老鼠必须要抓到,否则咬伤兄弟们可就不好了。”钟罄也显得很无奈。 关于毒老鼠的事情,寨虎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像钟罄他们这种找法无疑就是大海捞针,诺达的山寨什么时候才可以找遍啊?可是他又不便明说。看了一眼身后杵在原地的众兄弟们,翟虎继续对钟罄说道“那可不可以二位先去别的地方找,你们的行动太过惹眼了,众兄弟连操练都进行不下去了。” 钟罄看着不远处的百十号人,也自觉有失体统,赶紧对着翟虎道起了歉。“真不好意思,我们太过于专注了没注意到你们在操练,这样吧翟寨主,你把你们存放铁矿的仓库钥匙先借给我,我去里面查查吧。” 听到钟罄跟自己要仓库钥匙,翟虎为难的皱起了眉头,上次丢了三千斤铁矿没受处罚已经是很欣慰了,现在一有人提到铁矿这两个字都像往他心上捅了一刀,生怕再生出点事端。 “钟少侠,这仓库前不久刚让宋寨主修缮好,里面严实的根本什么也进不去,我觉得你们不妨去别处看看吧,而且屋里存的是铁矿,即使老鼠进去了也不会对铁矿有所损害的,我建议你们还不如去谷道仓看看,那里的可能性都比我们这里的可能性要大。”翟虎委婉的拒绝起了钟罄。 可是钟罄似乎没有想要走的意思,他摆了摆手说道“翟寨主,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毒老鼠是个隐患,铁矿是没有事,但是哪天伤人可就是大事了,这样吧,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就与我们同去,我保证只转一圈就马上离开。” 听钟罄如此说了,翟虎也没法在推脱了,他从怀里拿出了钥匙对着二人摆了摆手走到前面带路去了。 确实如翟虎所说,存放铁矿的仓库比起他上次来的时候又坚固了许多,墙壁也明显加厚了,打开了门,满满的堆放了半屋子的铁矿。钟罄对翟虎拱了拱手,然后与中村自行走了进去。 翟虎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身影,眼睛始终不敢离开,但是两人转过弯,身体就被铁矿挡住了。就在翟虎想要跟上去的时候,没想到却先听到了钟罄的声音。“唉呀,还果真就藏在这里,翟寨主你快些过来。” 翟虎一听也不敢怠慢,赶紧紧走两步到了两人跟前,可是却根本什么也没看到。 “钟少侠,在哪里啊?”翟虎疑惑的问道。 钟罄却显得很失望,他开始埋怨起了中村。“都是你,若是你反应再快一些,不就把那老师抓到了吗?” 听到钟罄的话,中村似乎很生气,他毫不示弱的大吼道“什么事情都怪我,你还不是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翟虎对这两个人真的是没了办法,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他赶忙拦住二人说道“二位先不要争论,那现在老鼠跑到哪里去了?” 钟罄丧气的指了指墙角处的一个小洞说道“从那里钻出去了,看来又够我们找的了。” “这仓库有洞?明明刚修好的啊?”翟虎纳闷的看向了钟罄指的方向,果真如他所说,真的在墙角处有一个洞,刚好可以容下老鼠钻进钻出。 现在的他也是极其小心了,可以说对待这个仓库的认真程度决不亚于宋世勋,遭遇了上次那件离奇的事情以后,他真的是怕了。 “今天多亏了二位了,若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此事呢,二位在这里少歇,我这就派人去叫宋寨主过来修补。”说完转身走出了门口。 见翟虎走了,两人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钟罄对着那个小洞口伸出手一吸,一块锋利的石头就到了他的手里。 “中村兄,你这内功可是够深厚了,居然可以用石头穿破那么厚的墙壁。”钟罄把玩着石头说道。 中村摆了摆手说道“哪里,也就是你能想出这种主意,下一步就是等他自己露出马脚吗?” “对,不过不是马脚,是一条好长的狐狸尾巴。”钟罄说道。 不一会宋世勋就和翟虎一起回来了,在听到仓库中发现了昨天袭击自己的那只大老鼠后,他显得很是诧异,来到仓库,他直奔那个小洞,再简单的看了一眼以后,又从下到上检查起了仓库,生怕再有别的地方出现裂痕。 “二位少侠,翟寨主,是在下失职了,不过这个小洞并不难修补,我马上就叫人带上工具过来修。”他还是一样的客气,并没有因为昨天钟罄对自己的失礼而产生隔阂。说罢,他转身急匆匆的走了,而又是不大工夫,就来了两个人麻利的将小洞补上了。 “哦,果真是能工巧匠啊,这效率还真是高,那中村兄我们也走吧,别再耽误翟寨主的时间了。”见洞已经补好,钟罄对中村说道。 中村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对翟寨主抱拳以示道别,起身离开了铁戈寨继续去找老鼠去了。 “看出点什么吗?”出了寨子见左右没了人,中村问道。 “那自然了,任你宋世勋再过狡猾,这次也要栽到我手里了。”钟罄得意的笑道。 有的时候中村真的很佩服钟罄,明明是两人上演了一场闹剧,可是他却能以这种方式找到宋世勋的作案线索。 “那你到底看出了什么?”中村好奇的问道。 钟罄想了想然后指向了总寨方向,然后说道“现在先不跟你说,早上起得太早了我现在困的很,晚上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了。” 中村无奈的摇了摇头,帮了钟罄一早上,可是自己连首先知道的资格都没有,看来这钟罄还真的喜欢卖关子。 傍晚的时候,林凤雪敲开了钟罄的房门,已经一天没见到他了,林凤雪也未免有些惦念。可是推开门却发现,都这个时间了钟罄却还在美美的睡着。 “喂,你个懒虫,都这个时间居然还不起。”林凤雪揪着钟罄的耳朵把他直接拽了起来。 林凤雪下手并不轻,钟罄已经在呲牙咧嘴的开始讨饶了,他真的很怕林凤雪没轻没重的把自己的耳朵扯下来。 “你不是告诉我今天要去抓老鼠吗?怎么却在呼呼睡大觉?”见钟罄疼的舌头都要舔上鼻子了,林凤雪才罢了手。 钟罄揉着自己被林凤雪拧的热辣的耳朵,然后抱怨着说道“我好心帮你抓老鼠你却对我这样狠毒,果真如古人所说的最毒妇人心啊。” 林凤雪也不生气,反正是自己占了便宜,她笑着问道钟罄“那老鼠你抓住了没有?” 钟罄瞥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床下说道“我亲自出马怎么会抓不到呢?怕它溜走,我现在已经把它绑在床下,用绳子拴住了。” 林凤雪显然很不相信,那么小的老鼠怎么可能用绳子拴住吗,她举起了拳头对着钟罄威胁道“你若是敢骗我的话,我可会暴打你哦。” 对于这只动不动就打人的母老虎钟罄真的很没办法,似乎从第一次见面自己就经常被她打,钟罄伸了伸懒腰然后站起了身,然后指着床下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就把它拎出来,那老鼠长长的牙齿,身上的毛也全炸起来,样子很可爱呢。” 听钟罄这么一描述,林凤雪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本来就有些怕老鼠,而这只老鼠更是让自己忌惮,她忙摆起了手,嘴里还说着“不要”。而林凤雪越是抗拒,钟罄反而越是来了兴致,撩起床单就往床下摸去。 人遭受到恐惧的时候总是会发挥本能的,这一点在林凤雪身上体现的相当到位,她上前两步一把将钟罄推倒在了地上。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为何总是打我?”钟罄倒在地上委屈的对林凤雪说道。 林凤雪显得很是惊慌,指着床下说道“你个变态,抓住老鼠为什么不直接弄死,难不成你还要把它养起来吗?” 钟罄看着林凤雪这惊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从地上爬起然后将手搭在了林凤雪的肩上。“我可养不起它,哪天喂不饱再咬伤我两口,那还不如让你捶我几拳来的实在。”钟罄说道。 “那你干嘛把它拴起来?”林凤雪问道。 钟罄一下子变得严肃了,然后压低了嗓子凑到了林凤雪的耳边说道“因为我发现这老鼠应该是有灵性的,它应该能自己找到自己的主人。” “什么?老马识途我倒是听说过,难道老鼠也有这本事?”林凤雪怀疑的问道。 “那是自然了,为什么老鼠就不能?它也是生命啊,对了还有件事你要去传达下去,叫各寨寨主今晚亥时在我屋子门口集合,我要让这老鼠来个认亲。”钟罄说道。 林凤雪已经明白了,钟罄的意思是这山寨里还有内鬼,可是这史洪南明明已经行迹败漏被杀了,难道他还是怀疑宋世勋吗?想着林凤雪就不住的摇起了头。 “钟罄,大敌当前此事你可要想明白,如果你的无端怀疑是错误的,那么很可能会冷了人心,我知道你怀疑的是宋大哥,可是昨天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他被史洪南逼迫的狼狈相,怎么会是内鬼?”林凤雪说道。 钟罄叹了口气,女人总是会凭自己的直觉去断论一些事情,所以大多数女人才会成为被人骗的动物。 “相信我,这件事情关乎到山寨的安危,我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内患不能得以平息,那我们明天的局势会更加凶险。”钟罄义正言辞的说道。 信任,有的时候信任要比解释来的实在,看着钟罄坚定的目光,林凤雪点下了头,虽然她内心里也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的。 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坐到了一张桌上,谁都没有在桌面上提起这件事情,大家只是随便聊着天喝着酒,谁也不想每天把不好的气氛挂在嘴边的。 玖陌妍似乎对三十六寨很是喜欢,也可能是长时间没有接触这种环境了,如果林凤雪不介意的话,她真的很想永远在这里住下去的,而钟罄与中村这两个酒鬼则是自己聊自己的,对他们来说喝酒要比跟女人攀谈有趣的多了。就这样几个人在耗着时间,等待着亥时的到来。 时间并不是一个懒散的东西,它也从不会为谁停歇,林福来已经来了,是来提醒林凤雪时间的,钟罄有些意犹未尽,因为他的酒尚没有喝够。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去做的,毕竟也是自己要求林凤雪召集的人,所以他不舍的喝下了最后一杯酒后,便随着几个人来到了自己的客房前。 现在三十五个寨主已经整齐的站在钟罄的房前,等待着他的表演。钟罄对大家抱了抱拳,便自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大一会,钟罄就在里面出来了,他的手里真的牵着一个东西,而且那东西还被一块黑布蒙上了,那东西东窜西窜的挣扎着,看样子是想逃走,可是不论怎么挣扎都被钟罄拽了回来。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尽快的给大家表演一出好戏,叫做老鼠认亲,相信有个人应该很期待吧?”钟罄说着,眼睛已经注视到了宋世勋的身上。 第十九章道高一尺(上) 现在这些寨主已经对钟罄的行为极其不满了,这深更半夜把人召集起来,居然说给老鼠认亲,除了精神有问题的人,谁还会做出这种事,但是看着林凤雪平静的样子,大家抱怨归抱怨,却没有人敢要离开。 “大家安静一下,事关我山寨的存亡,我知道现在大家可能怀疑钟罄的行为,可是就权当看戏吧,看他能演出什么花样。”看着骚动的人群,林凤雪走了出来适时阻止了大家。 钟罄对于众人的反应倒是无所谓,他也猜到了会是这样的情景,他对林凤雪挥了挥手,牵着手里的“小宠物”走到了林凤雪身边。。 “凤雪,你也去一旁看着吧,这出戏我自己演就好了。”钟罄笑着说道,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林凤雪点了点头,知趣的走到了一旁给钟罄腾出了场子。 “各位寨主,今天那么晚召大家来,我表示歉意,但马上你们就不会觉得乏味了,接下来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史洪南不是凶手,他是被冤枉的。”钟罄故意说的很大声,他的声音响破天际,在院子里来回回荡着,好似在替史洪南诉说着他的冤屈。 “什么钟罄,你今天可没有跟我说这些啊,明明昨天史洪南的一举一动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他怎么可能不是内鬼?”听到这个消息,首先发出疑问的就是林凤雪了。 钟罄摇了摇头看向了林凤雪然后说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不过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好让你知道,如果我说出真相的话,我怕你控制不住情绪,那到时候真正的凶手就会防备更加深的。”说完对中村使了个眼色。 “没有错,凤雪姑娘,正如钟罄所说,当日令尊在古城镇外的树林中遭到伏击,救他的人正是这史洪南,倘若不是刚巧撞上我,恐怕他们两个都得死在那种情势下,试问如果让你提前知道了你忍心让史洪南的尸身就那么凭白的扔在乱葬岗吗?很抱歉直到他穿起夜行衣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若是早一点他恐怕也不会死的那么冤枉了。”中村说道。 林凤雪感觉身体像触了电,他真的想不到史洪南不但不是内鬼还是救自己父亲的恩人,不过钟罄说的确实没错,倘若真的提前让自己知道了,自己怎么也不会让史洪南孤零的丢在乱葬岗的。现在她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她歉史洪南一个信任,更歉他一份公道。 现在人群已经安静了下来,看来正如钟罄所说,他所说的事比不会让这些人失望的。 “那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史洪南不是内鬼,那就说明内鬼还藏在我们当中,第二件事也就是今天召集大家来的目的,就是和我找出真正的内鬼,替我们山寨也为史寨主报仇雪恨。”说到报仇雪恨四个字,钟罄的眼睛似乎要爆发出怒火了。 “那内鬼到底是谁啊,钟少侠你倒是说出他的名字啊。”财神有些着急了,看着钟罄问道。 钟罄又把手里的“小宠物”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然后笑着说道“财神寨主,你切莫着急,我想在说出凶手的名字之前,先把谷道仓与铁戈寨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为大家解读一下,我想翟虎寨主与邵远寨主应该很有兴趣听吧?” 确实这两件事这些日子一直缠着两人,两人都快因为这件事被搞神经了,他俩巴不得找出症结,以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所以现在二人异口同声的对钟罄答道“自是愿意,还请钟少侠点破。” 钟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实我们都把事情搞复杂了,内鬼做这两件事的手法其实并不高明,只不过是利用他的职务之便来掩盖此事,所以我们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职务之便?”这些人互相看了起来,说道职务之便也就是这些寨主无疑了。那到底是谁的职务能与这两件事相契合。他们还是想不出。 “不对啊钟少侠,说到职务之便邵寨主的谷道仓还好解释,毕竟没有少东西,而我那是实实在在的铁矿丢了啊,我们自己三千斤铁矿都要费上好大的力气,更别说有人会把这三千斤铁矿运走了。”翟虎说道。 钟罄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惑,而是把林凤雪又重新拉到了自己身边问道“凤雪,那你就告诉各位寨主,丢失的那三千斤铁矿到底去了哪里?” 林凤雪眨了眨眼睛,看着钟罄催促的表情她转向了众人说道“前些日子江湖上有许多黑夜人用我们三十六寨的短箭射杀了许多武林人士,这也是引起明天这场争斗的原因之一,所以我们丢失的那些铁矿定是被人打造成了暗器做为陷害我们的工具。” 林凤雪此言说完,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翟虎,而翟虎也是张大了嘴巴,因为他知道这三十六寨的短箭都是由自己打造,那种工艺恐怕没有人能够效仿,那么林凤雪的话是暗指自己监守自盗?想到这里他连忙辩解开来。 “大小姐,我翟虎绝对不敢做出出卖山寨的事情,还请你再详查,若是我若是我做的叫我不得好死。”翟虎慌乱的说道,为表忠心还发起了誓。 钟罄赶忙制止住了翟虎,然后说道“翟寨主切莫多想,我和凤雪都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因为山寨中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人有这番本事,他不但可以将这些铁矿合情合理的从你的铁矿仓库运走,而且更是可以顺理成章的运出山寨。” 听到钟罄为自己开解,翟虎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的他赶紧问道“那他是如何做到的?” 这次钟罄有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小宠物”交给了中村,接着居然转身离开了。这一举动弄得大家又是一头雾水,谁都猜不到钟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时候不大,钟罄就回来了,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赶着一驾马车。 “吁。”钟罄停好了马车,然后从车前面跃了下来,这手驱赶马车的功夫自是十分漂亮,当然他也并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功夫的。现在马车不偏不倚的挡在了众人眼前,从每个人的角度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钟罄没有马上讲下去,而是走到了车轮跟前指给了众人看。 “钟少侠的意思是有人用马车把铁矿运走的?但是那绝对不可能啊,我们每个山寨的防守都很严密,那么大的目标怎么会没人发现呢?”翟虎明白了钟罄所指,但同时也提出了他的疑问。 钟罄先是拍了拍手,然后微笑着对翟虎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翟寨主说的没错,那么大的目标都没有人能注意到,那岂不是众兄弟都是瞎子了?只不过有些时候人的眼睛也是会欺骗自己的,越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反而里面藏着的内情会更加复杂。如果把铁矿藏到一驾马车上,然后上面全都掩上土和石块,然后以修建房屋的名义来回于山寨中,你觉得众兄弟们会去查验吗?” 现在不单单是翟虎,其他的各位寨主也已经明白了钟罄所指,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宋世勋的身上。钟罄所说的确实有理,这种事也绝对不会有人去干预的。 只是宋世勋似乎并没有显得惊慌而是很冷静的看着钟罄说道“钟兄弟,我知道史洪南的死对你的打击很深,听你们说他不是内鬼我也对他的死表示内疚,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当初我和他之间有过争吵所以他才会做出刺杀我这种冲动的事情的,对了那次大小姐也知道,因为他的房间朝向不好,总是会有很多飞虫飞进去,想让我改造,可是我的设计全都是为了天罡三十六阵所造的,所以拒绝了他,也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他对我怀恨在心了。总不能因为这点你就说我盗取铁矿啊?”宋世勋说道,显得很委屈。 “嗯,不错,钟少侠,他说的这件事我也在场的,当时大小姐还劝了两人好久呢。”财神说道。 听罢后,钟罄笑了起来,还对着宋世勋拱了拱手,他真的有些佩服这宋世勋的应变能力了,好像什么事情都能为自己开脱,只是他也不是个笨蛋,若是手里只是掌握着这么点线索就敢站出来揭发内鬼,那他就不叫钟罄了。 “唉,真的很佩服宋寨主啊,不过你们似乎忘了,我刚才指的可是车轮啊,除了运输铁矿的马车能进入储存铁矿的仓库,那剩下的可就只有你宋寨主了,翟寨主,请你告诉我最后一批铁矿是何时运进来的,而上一次修缮工作又是何时完成的?”钟罄向翟虎问道。 翟虎想了想,然后答道“准确的时间我是说不准了,大概铁矿运进的时间是去年年初,而上一次修缮仓库的时间是去年中秋那会吧。” 这个答案跟钟罄预想的差不多,他接着说道“所以不到一年的时间仓库的地面又要重新修缮了吗?难道你们打造器械的频率很频繁,总是需要运输铁矿吗?” “不钟少侠,近些年来我们自给自足已经足够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打仗的事情,所以器械损耗极小,我们很少挪用铁矿打造兵刃。”这个问题翟虎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现在问题就已经很明朗了,既然没有重物行走在仓库的地面上,那为什么要修缮地面呢?大家再次把目光集中到了宋世勋的身上,想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可是宋世勋依旧是十分的委屈,那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受了莫大的冤枉,他不住的摆着手说道“不是的,我只是对建造上的事情有着自己的执着,哪怕地面上裂缝多了几道我也会及时修缮的。” 狡辩总是会有无数的说法的,而立时能根据对方的话做出狡辩也表示这个人脑袋很灵光,宋世勋说的也没有错,他这一点大家也是知道的。 “没错,你说的有理,你的这个习惯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其实若不是今天早上你在仓库中去查看洞的情况我也是想不到地面上面去的,因为你把太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地面上,你是个谨慎的人,对自己作案可能会留下的证据总是要多看几眼的,只是我的证据还没有说完,你也莫得意的过早。接下来我就来说说这些铁矿是怎么被你运出去的。”钟罄现在真的很有耐心,仿佛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爪下的老鼠,而一层层的剥开老鼠的皮正是他现在享受着的事情。 可是这次没等钟罄接着说下去,宋世勋却突然跪倒了林凤雪的面前,而且战战兢兢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我认,我全都认,大小姐偷走铁矿的是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做出卖山寨的事情。因为我也是受害者,我山寨内的工具一夜之间全被人偷走了,我不敢上报怕受到处分,所以隐瞒了下来,所以我只得盗取铁矿重新打造铁锨等工具,我知道错了,请大小姐处罚。”说着宋世勋不住的抽起了自己的嘴巴,眼泪鼻涕也不住流了下来。 林凤雪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真的想不出该怎么去做,现在要处罚宋世勋的失职吗?她毫无头绪的看向了钟罄。 而此时钟罄也愣住了,因为宋世勋要说的这件事正是自己要讲的下一个证据,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宋世勋居然会自己先讲了出来,那么失职与出卖山寨的罪名可就不一样了。 其他寨主也开始纷纷议论开来,这宋世勋在他们心里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就是老老实实的那么一个人,胆小怕事,而且翟虎与邵远也算失了职也并未受到什么处罚,难道因为钟罄的无端揣测真的就要处罚宋世勋吗?这样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此时大家都对宋世勋多了一分怜悯。 钟罄无奈的摇起了头,似乎真的是无计可施了,他叹了口气对着跪在地上的宋世勋说道“你真的是够狡猾了,看来我这些证据真的不足以指证你了。” 是啊,猜测总是会简单的,但是正如钟罄自己所说,即使他刚刚说了那么多虽然合理但并没有拿出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难道这一场对决自己就这样败了?想着,钟罄已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第十九章道高一尺(下) 假的永远是假的,即使把谎话编的再圆满,还是会有破绽的,或许宋世勋会以为自己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但是有一点他忘记了,他不是天,他再精明也只是个人! 事情已经陷入了僵局,钟罄的指责与宋世勋的辩解已经让其他人分不清楚到底该要去相信谁了。而钟罄也已经沉思很久,并没有拿出其他有利的证据。 “钟少侠,你确实很聪明,我的失职与怯懦真的应该受到惩罚,可是出卖山寨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做过,既然你一定要强加于我,那我那我只好以死证明我的清白了。”宋世勋好像发了狂,抽泣的说着话就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短刀,然后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谁都想不到平时憨厚的宋世勋性情会是如此刚烈,难道真的是钟磬计算错误冤枉了人家?只是这个问题现在谁都没有时间去想了,当下必须要拦住宋世勋,否则若真是因为无端的冤枉白白害死一位共同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那真的会让大家内疚一辈子的。 可是真的有些晚了,宋世勋并不似做假,刀尖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口,只不过,也只是刺进了胸口,短刀却突然从中间断开了。而众人也是睁大了眼睛,对这一幕是既紧张又欣慰。 宋世勋的动作确实很快,所以这个时候能够救他的方法也就只有比他更快这一种方法了,中村的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村正,没有人看清楚他的出招,更没有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不过现在宋世勋的危机确实解决了。 还好短刀只是划破了肉皮,再看清他的伤势后,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无疑,中村的武功却是是化解危机的一个最直接的方法,可是也只能算是表面的,而还有一种化解危机的方法恐怕比中村这高强的武功还要管用上一百倍了,那就是—同情。 现在钟磬无论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因为宋世勋已经证明的很清楚了,没有比用生命为自己做为答辩更有力的方式了。宋世勋确实有罪,但是按照他自己的交代也罪不至死,既然他都能以自杀这种方式为自己洗清冤屈,那还有什么不能信任的呢? 一时间局势就完全逆转了,看着众人一双双要喷出火带着怀疑的眼睛,仿佛钟罄更像是一个罪人。 “钟少侠,虽然你是大小姐带来的人可是无端挑起我们寨内的事端,我也是决不能忍的,我风鬼第一个表态,我相信宋兄弟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是内鬼,请为你的莽撞与冤枉跟他道歉。”风鬼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却是个很重情义的人,所以他的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是其他寨主的态度。 “对啊钟少侠,宋寨主是个很负责人的人,来山寨十年了,始终是兢兢业业,既然有人能盗走我的铁矿,那盗走宋寨主的器械更不是难事了,此事还是再行斟酌吧。”听风鬼说完,铁戈寨寨主翟虎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大家不论是直接亦或是间接的话,都已经把矛头指向了钟罄,林凤雪虽然没有发言,但她的眼神中也是透着无可奈何。 “算了,钟少侠也是为了山寨好的,不管他相不相信我,只要我自己无愧于山寨就行了,各位寨主,能有你们的信任我这条命就算丢了也是值了。”宋世勋捂着自己的伤口,轻微咳嗽起来,那样子显得无比可怜。 如今的事情真的显得很尴尬了,诺大的院子已经完全伴着众人陷入了沉寂,林凤雪咬着嘴唇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毕竟一边是自己信任的钟罄,而另外一边则是自己山寨同父亲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算了,今天的事是误会一场,我财神来说句话吧,钟少侠随大小姐来到我们山寨既算是我们大家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兄弟了,他心本是好的,只不过人的思维也难免出错吗,算了,如果钟少侠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那我们也早点回去歇息吧。”看出了林凤雪的为难处,财神赶紧乐呵着走出来打了个圆场。 众人当然明白财神的用意,虽然心里尚在替宋世勋鸣着不平,可是大家也不愿意过于逼迫钟罄,若那样的话,只会让林凤雪更加难做。 对于财神,林凤雪自是十分感激,否则她还真的不好收这个场,她对众寨主拱了拱手,然后走到了钟罄跟前说道“钟罄,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开战了,还得靠你助我们一臂之力呢。”林凤雪的话无疑也是为钟罄找了一个台阶。 只不过台阶是要给无路可走的人搭设的,而钟罄似乎并不需要。他好像并没有听懂林凤雪的话,不但没有走掉,反而还向前走了几步。而无疑,他的举动让这些寨主更为恼怒了。 “钟少侠,我们顾念你是大小姐的朋友,请你自重,人命可不是儿戏。”说话的依旧是风鬼,他已经对钟罄的行为无法忍受了。 钟罄打了个哈欠,似乎也是有些疲倦了,他笑着对众人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确实是有些累了,只不过我还有些话要说的,我这个人有个很不好的习惯,若是今天的话说不完,那我是睡不安稳的。” “哼,那就请你快说,别耽误你的工夫也别耽误我们休息。”风鬼没好气的冷哼道。 钟罄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样子显得很无奈。“只不过我现在我却什么也说不出。” 众人又愣住了,这摆明了是钟罄无理取闹吗,如果他是个孩子无理取闹或许是被原谅的,只不过他并不是。 财神虽然是好脾气,可是现在脸上的笑容也已经不复存在了,他没有理会钟罄,而是径直走向了林凤雪说道“大小姐,若钟少侠无话可说,那我们就真的告辞了,明日之战在即,别让众寨主过于操劳了。” 林凤雪瞥了一眼钟罄,也是没有理会他,僵着脸对财神点了点头。而众人在得到林凤雪的许可后,也是拱着手道了别,依次转身就要离开。 而就在这时,谁都想不到钟罄居然展开轻功挡在了宋世勋的跟前,然后笑呵呵的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风鬼看到这一幕已经再也忍不了了,拔出腰刀就对着钟罄吼了起来“钟罄,如若你故意找茬我们三十六寨也不是好惹的,你自己已经无话可说,却还要纠缠宋寨主,我风鬼今日就与你见个高下。” 林凤雪也已经被钟罄搞的心里不快了,他走上前一把将钟罄的手从宋世勋的肩上扯了开来,然后愤怒的看着钟罄怒吼道“你这是若何,我请你来是要找出内鬼,可是你现在明显是挑起我们山寨的争端,如果你再继续胡闹,就请你离开。” 钟罄的笑容已经慢慢变成了失望,最后嘴角还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讥讽,这种感觉让人看在眼里真的有些心疼,林凤雪自觉话说的有些重了,可是这种情况任谁又能心平气和呢? 钟罄的眼光从林凤雪脸上挪了开来,然后转向了众寨主,随机又恢复了他那常有的玩世不恭。 “各位,我是真的没有话说了,只是大家别忘记一件事情,我今天请大家来的目的是老鼠认亲,这场戏你们还没看呢,怎么可以走呢?”说完,钟罄还对着一旁的宋世勋挑了挑眉,眉宇间充满了挑衅的韵味。 众寨主虽然心里有气,但是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而且说道老鼠认亲这件事听起来也甚是新奇,来都来了,那就索性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把戏。众人想罢,也是驻足站在了原地。 钟罄没有理会林凤雪,闪过了她走到了中村面前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个“小宠物”。然后真的就像溜宠物一样牵着它回到了众寨主跟前。 “我想老马识途的道理大家都应该听说过吧?只不过世上有灵性的动物可并非只有马一种,现下我手中牵的就是一只大毒老鼠,也就是因为被这种老鼠咬了史洪南才会命丧当场。我要跟大家说的是,这种老鼠其实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跟老马一样,他也是能够辨别主人的气味的,所以如果今天我们当中有内鬼,它肯定会自己随着气味走过去的。”钟罄说着,也看向了众人,大家明白了钟罄的意思,都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见众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钟罄也松了松手上的绳子,只是微微的拉着绳端任由那“小宠物”自己走着。然后奇怪的事情就真的发生了,没想到那只“小宠物”真的就走向了宋世勋的跟前。 众人又是一阵惊愕,把眼光全都集中在了宋世勋的身上,而此时宋世勋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双手也已经攥成了拳头。 “大家看好了,它会走向谁呢?它应该很期待重新回到自己主人身边的吧?”这句话无疑是说给宋世勋听的,此时钟罄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是料不到,宋世勋突然拔出了自己的腰刀一刀斩向了那只“小宠物”,随即连同覆在小宠物身上的布袋也一并斩为了两端。 “我打死你这该死的东西,你休想伤我。”宋世勋仿佛受到了惊吓,蹲在地上颤抖了起来。 对于他的举动,众寨主甚是不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风鬼,他走到了宋世勋跟前轻拍着宋世勋的后背问道“宋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宋世勋依旧没有停止颤抖,嘴里不停说着“这东西太过歹毒,昨晚只是擦伤了史洪南,他便历时死了,想到昨日之事我还尚有余悸。” 虽然众人又开始发懵了,可是这次钟罄并没有给宋世勋喘息的机会,他手里虽然只剩下一段绳子,但依旧拿起绳子走到了宋世勋跟前。 “驯,别再给自己开脱了,明明它是被蒙起来的,且我一直用绳子拽着它,它怎么可能伤你?还是你自己心虚吧?告诉你,没错,你做的事情真的很严谨,可是我也要告诉你,再严谨的事情也会有漏洞的,就像这只老鼠,你杀害史洪南以后本应该把它找回了的。”说起这番话的时候,钟罄显得很平静。 “不可能,我的那只老鼠早就回去”宋世勋刚要狡辩,然后就停住了,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被钟罄算计了,在掩饰的时候,他不觉自己说出了真实情况。 现在不用再说什么众人应该也已经听明白了,而钟罄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合不拢嘴,笑的弯下了腰。 人的情绪总是变化的很快的,刚刚还是对着钟罄一通折辱,而现在则是愤怒而警戒的将宋世勋围了起来。钟罄走到了一脸诧异的林凤雪的面前,然后轻拍着她的肩低声说道“我叫钟罄,懂得分寸。”紧接着走到了地上那“小宠物”的尸体旁边,然后掀起了它身上的半截破布袋。 松鼠!布袋下的分明就是一只很小的松鼠哪里是什么毒老鼠。现在宋世勋也已经看的分明了,不觉后悔的摇起了头。 “宋大寨主,不,现在应该改叫驯了吧?你未免也太过心急了,这只是我自己在后山抓的小松鼠,你就这么给我杀了?还是你心里有鬼吧?即使你知道你的老鼠已经归位了,但是看到它一直向你走去,你还是不免会担心,可是你败也是败在了你的精明下。”说完钟罄抖了抖手里的绳子,那绳子居然垂直的腾在了半空中,这时候人们才明白,原来刚刚钟罄是催动内力,控制着这只松鼠的走向。 宋世勋现在已经鼓起了掌,他败的心服口服,而且他脸上也已经没有了憨厚的样子,露出了狡黠又狠毒的表情,让人看起来只觉浑身发凉。 “钟罄你果然有两下子,是我太低估了你。”虽然自己的罪行被钟罄揭发了,但宋世勋并没有显得很慌张,反而是出奇的冷静。 钟罄挤了挤眼睛,对于对方的赞美,他自然是要全盘收下的。“那剩下的事情你们其他寨主就看着办吧,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说完钟罄就坐到了地上,袖手旁观起来。 第二十章运筹帷幄(上) 夜里山上的风很凉,在这沉寂的气氛中更添加了稍许伤感,如果今天真的将宋世勋在这里制裁的话,恐怕这些三十六寨的寨主们更多的是不忍吧,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 现在宋世勋的脸也已经不普通了,虽然还是那张比大众还要大众一些的脸,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人生畏的狠辣与阴森。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少,各位要拿我宋世勋怎样就尽管来吧。”说着话对着围住自己的一圈人摆了摆手。一时间善恶间的对比表现的更加分明,只不过善的人总是善的,无论何时还是希望给别人多一条悔路。现在林凤雪也已经走到了人群中,几位寨主知趣的为她闪开了一条路。 “宋大哥,我还是想叫你一声宋大哥的,虽然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知道你们为何要无端挑起这场战事,可是来到山寨已经十多年了,到底三十六寨哪里对不起你了,能让你参与那么歹毒的计划?”林凤雪说的有些激动,声音都开始哽咽了。 宋世勋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惋惜,或许那一刻这十多年的美好已经回放在了他的心里。但是也只是存在了一瞬间,紧接着一种坚持与固执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你不要再说了,败了就是败了,今日此事本当有个了断,我宋世勋大不了死在这里,也由不得你们来羞辱。”宋世勋高傲的扬起了头,用挑衅的目光看向了众人。 有些话本就是多说无益的,这场内战已经是一触即发了。宋世勋紧握着短刀,警惕的来回扫视着,这已是背水一战。 而第一个出招的又是风鬼,没有招数,更没有任何打法,刀中带有的只有一种无名的恨意与力量,只因为自己的信任被无情打破了,屈辱与伤心告诉他第一刀必须要由自己亲自砍在宋世勋的身上,这是对兄弟情的一个了结,也是对自己刚刚行为的一个弥补。 双刀相碰,撞出了火花,这一刀的力道确实不的宋世勋一再后退,可是风鬼的攻势并没有结束,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劈斩,直把宋世勋的手震的酸麻。而紧接着出手的是站在宋世勋身后的翟虎,铁矿的丢失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见风鬼已经出手,他也不再沉默,在腰间摸出了自己的流星锤就甩向了宋世勋的头。 “你这山寨的败类,受死吧。”翟虎喊着,流星锤也已经挥出,面对着前后的夹击,宋世勋心里直叫苦,他忙向侧边踏出两步,避开了风鬼的刀,然后又是紧接着反手打回了翟虎的流星锤,若不是反应及时,恐怕这命早就没了。 “唉,别多话了,早点了解早点作罢吧。”说话的是财神,他摇着头也是甚是惋惜。 此时的宋世勋就好比负了伤的狼,虽然依旧高傲,但是面对一群弱小的羊也是无法抵挡的。而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去多想,因为这一片眼花缭乱的攻势已经足够他受的了。 “事到如今,你们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宋世勋突然眼神中透出了无尽的杀意。 看到这一幕,钟罄也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察觉到了宋世勋不对劲的地方。“大家抛下兵器,快点闪开。”钟罄赶忙对着人群喊道,只是现在众人一个个已经杀红了眼睛,谁会听从钟罄的吩咐。 果不其然,只见宋世勋突然裂开了自己的衣服,瞬间就从他怀里蹿出了数不清的老鼠,全都是长长的黑牙,贪婪的向四面八方奔去。 钟罄心里暗暗叫苦,毒老鼠的威力他自然是见过的,若是任由这些毒老鼠肆意横行,那片刻这些寨主恐怕都会命丧当场。想着他不得不站起身冲到人群帮忙抵御。 风鬼与翟虎离宋世勋最近,所以有两只老鼠最先攻向了他们,那么近的距离两人还没看清是什么只觉浑身一麻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钟罄手疾眼快,怕使毒性扩散赶紧封住了两人的穴道,可是即使如此,两人从双手到手腕处也已经变黑了。 院子里呈现出了一番慌乱的景象,其他寨主在见识到这老鼠的威力后已经四散开来,而中村对付这种老鼠也算有经验了,他挥起刀已经连续杀死了十几只,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老鼠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着。 又是“啊啊”两声惨叫,有两位寨主也是着了这老鼠的道。 “哼,今天死与明日死对你们是一样的,即使逃过了今日一劫,明天待到那些江湖人士的到来,你们也是躲不过的,我宋世勋就不陪你们玩了。”宋世勋冷哼道,见对方的围剿已被自己打乱,他也盘算着要开始逃离了。 虽然慌乱,但钟罄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宋世勋,见宋世勋转身欲逃,钟罄赶紧从地上吸气了一把刀,嘴里高喊着“看到吧。”说完手上也是催动了内力,将刀直直的推向了宋世勋的后背。 宋世勋只觉后背一阵很急的凉风,赶忙回过了头,见一把刀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自己,他连忙一个转身闪向了一边,但即便他反应很快,那刀还是擦破了他的胳膊。 虽然躲过了刀,但钟罄也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宋世勋还没来得及反应,钟罄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他只觉一股很强的吸力,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被吸了过去。 “钟罄,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宋世勋不可思议的大喊道,随后对准钟罄的头拍出了两掌。 若不是使用旁门左道,宋世勋的功夫根本就不入流,看着宋世勋的两只手掌,钟罄左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形,轻易的就把他的双手打到了一边,而右手又是伸出了两根手指,极快的点在了宋世勋身前的穴道上,宋世勋立马就停止了行动。 钟罄回过头,中村还兀自在院子里砍着这一群老鼠,虽然老鼠个头不大,但是瞬时杀死那么多老鼠,血自然也是不少的,现在院子里已经是血迹斑斑了。 又是少许功夫,院子里已经见不到老鼠的影子了,而剩下的寨主们也已经围成了一团,看着眼前的景象仍在瑟瑟发着抖。 中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这次的对手只是老鼠,但是绝不亚于与武林高手的对决。见宋世勋已经被钟罄治服了,中村也是松了口气,拎着尚在滴着黑血的村正,慢慢走向了两人。 “钟罄,你不杀他,就让我来,这种卑鄙小人留在世上只会成为祸患。”中村说着,就抬起了自己的刀抵向了宋世勋的胸口。 “不要中村,这个人还有用,先要留下他的性命。”钟罄赶忙阻止道。 此时林凤雪与其他寨主也已经赶了过来,都是一脸愤恨的紧盯着宋世勋。 “钟罄,此人必须要杀,刚刚又有两位寨主被这毒老鼠毒死了,虽然你点了他的穴道,可是谁也保不准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毒计。”现在林凤雪也已经冷了心,本来她还是顾念宋世勋是个人才,希望他能有一丝悔改的,但是看到刚刚这惨烈的一幕,她真的把这丝幻想全部抛到九霄云外了。 钟罄看了一眼宋世勋,然后摇了摇头对众人说道“大家先冷静一些,如果换在刚才我也是巴不得快点让你们处死他的,可是我现在却觉得留着他的命似乎更重要。” 听到钟罄的话,众人又是一阵迷惑,虽然不晓得钟罄的这一转变到底是为何,但经过刚才的一战之后,他们都已经对他是无比信任了。 “不知钟少侠所言何事?欲留此人性命又是为何啊?”财神拱手对着钟罄问道。 钟罄扫视了一眼尚自红着眼的众人,解释道“大家不要忘了再过几个时辰就是与武林同盟会决战的时刻了,而解开这场误会的正是这宋世勋,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挑起事端自己得利,可是如果把他明天一早押解过去,让他自己说出真相,这场战事自然而然也就不存在了。” 听钟罄那么一说大家也就冷静了下来,这或许真的是一个不用流血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谁都不愿意打仗,因为打仗就意味着会有死亡,死亡这个字眼本身就是让人抗拒的。 “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倘若他宁死不说或者反咬我们一口,那岂不是情况会更加糟糕?”林凤雪在听完了钟罄的话后也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这确实又是一个问题,像这种连死都不怕的人,指望他自己去坦白说出真相或许真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点钟罄并非没有想过,可是目前如果不逼他与自己合作,也真的是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钟罄开始从上到下打量起了这宋世勋,他知道现在如果要想逼对方跟自己合作的唯一方法就是先摸准对方的软肋,否则要这连死都不怕的汉子乖乖听从自己的话,恐怕是毫无可能的。 宋世勋眼睛也随着钟罄的眼光转了起来,嘴上不能说话,但是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反正自己本来也没想着能够活着出去,那还有什么惧怕的?想到这里他也闭上了眼睛。 手,钟罄的眼光突然定格在了宋世勋的那双手上。因为这双手真的太漂亮了,纤细的手指,白白的皮肤,甚至一个练武之人却连一个老茧都没有。看来他是平时定是做了很好的保养,那也就说明他真的把艺术看的很重要,而一个真正爱惜艺术的人无疑更是会心疼自己的一双手的。 想到这里,钟罄开始窃笑了,然后转头看向了中村说道“中村兄,麻烦你把这宋世勋的双手砍下来,你看他这双手与这张脸也太不协调了,我都怕自己看久了会被这双手迷惑了,倒不如砍了的干净。” 听到钟罄的话,众人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宋世勋的那双手,平日里他工作总是戴着手套的,而且大家又都是男人,没有人会凭白无故去观察一个男人的手的,不过却如钟罄所说,他的这双手真的是非常吸引人。 而现在宋世勋居然也睁开了眼睛,恶狠狠的盯向了钟罄,可是在见到中村的刀之后,随即又变成了乞怜。 现在中村已经准备要挥刀了,而宋世勋也再次闭上了眼睛,眼角也沁出了几滴泪水,他是那么的不甘与不舍,在他心里,自己的那双手甚至比一座金山还要值钱的。 良久,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宋世勋再次试探着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而眼前的人已不是拿到的中村,而是一脸笑意的钟罄。 “驯,还有一次机会哦,你的手还要不要就看你自己了,如果你脑袋还没完全生锈的话,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判断,那就对我眨三下眼睛,否则就是‘咔嚓’。”钟罄说着,还不住的用手指划向了宋世勋的手腕处。 而这次钟罄刚刚说完,宋世勋就很快的眨起了眼睛,众人都想不到这连命都不要的家伙,居然听到会被断手后,居然反应会那么痛快。或者对于自身的能力,他们都是各有千秋,但是对于艺术范畴,恐怕他们也只是连俗人都配不上的莽汉了。 钟罄的脸上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对着身后的两位寨主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寨主,还请你们找根结实的绳子绑住他,我的点穴功夫恐怕再过一会效力也就消失了,然后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大家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在听到钟罄的吩咐后,两位寨主也是马上照做了,而随后,众人也就依次下了山,紧一晚的操劳,确实让众人很是疲倦。不一会,诺达的庭院内就只剩下钟罄一行四人了。 在打了一个激灵之后,宋世勋身上点穴的效力也就消失了,他挣扎了几下并没有效果,看来那两位寨主把心里的愤怒全部用在了捆绑上。 “你赢了,输给你我心甘情愿。等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但是回不回答就是我的事了,因为我可没有答应你除了帮你们证明以外的事情。”这是宋世勋开口的第一句话。 钟罄叹了口气,这宋世勋真的十分聪明,若他是个正经的好人,很有可能他们会成为朋友的。 “好吧,我有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幻的真实样貌到底是怎样的。”钟罄问道,慵懒的眼睛也开始变得凌厉。 第二十章运筹帷幄(下) 天下问题的答案有着成千上万种,而不知道也是其中一种,也是宋世勋现在的回答,虽然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三个字,可是看他的样子又全然不似是作假,可是明明是一个系统里的人,回答不知道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吧?所以现在站在一旁久未开口的玖陌妍就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明明是一个组织的人,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对方的样貌?这话未免太过假了吧?”玖陌妍说道。 宋世勋的嘴角略过了一丝嘲讽,鄙视的看着这几个人说道“我们华佗门的事你们又怎么明白,应该说你们根本就不配明白。”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但是一提到华佗门他却是无比的自豪。 “我相信他的话,他没必要说谎,既然你不知道幻的样子,你可否说一说他的为人?”钟罄接着问向宋世勋。 宋世勋冷哼一声道“我劝你还是少去招惹幻为好,他跟我可不一样,在他面前你们只是飞蛾,而他是烛火,招惹他的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取灭亡。” “哦?那倒不见得,只是我是飞蛾也是一只要去取暖的飞蛾,真正的交锋是火被扑灭还是飞蛾身死,这种事情还很难说呢。”对于这种挑战钟罄并不惧怕,反而宋世勋的话更加激起了他的欲望。 宋世勋嘲讽的笑了,仿佛眼前的钟罄在他眼里已经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傻瓜,他说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幻的为人,我就告诉你也无妨。第一,没有人会知道他的样子,更加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他随时可以伪装成你的朋友和你最亲近的人,让你死于非命。” 这一点钟罄并没有苟同,而是看着中村笑了起来,因为不久前幻的伪装就被他们识破了一次。所以宋世勋的话也是未免太过高台这幻了。 “你说的这个我倒是没有兴趣,你可以接着说第二点了。”钟罄摆了摆手说道。 “第二?第二他是不会死的,不管你们信不信。”说道这里,宋世勋脸上露出了一脸的崇敬。 这点倒是十分有意思,人怎么能不死呢?那岂非成了怪物,可是怪物恐怕也是会死的吧?所以玖陌妍又忍不住提出了她的疑问。 “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过于托大,一定是想吓唬我们的吧?”玖陌妍不屑的说道。 宋世勋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了钟罄问道“那这次你信吗?” 钟罄想了想说道“我信不信并不重要,他会不会死也跟我无关,反正我是不会亲手杀人的,但是我会揪出他的尾巴。” 宋世勋狂笑了起来,他真的搞不懂钟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明明涉身江湖,却又不猎杀人命,这岂不是很矛盾的事情? “那你的这种作风就只会给你带来一种结果,就是死。”宋世勋紧咬着牙关,每个字都像是从嘴里蹦出来的,坚实而又清楚。 “那到底他为什么不会死?”中村摸了摸自己的村正,这是他关心的问题。 宋世勋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能能活到现在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钟罄又不明白了,明明说的是幻永生不死,可是宋世勋为何又说到了自己的生死问题上?他摇着头问道“此话怎讲?” 宋世勋答道“当年我们华佗门被武林人士围剿的时候,由于对方人数众多,基本上我们是被碾压了,本来我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身上中了岂知几十刀之多,不知不觉我就失去了意识,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农户家中,不但我身上的伤全都消失了,而且样子也变了,正当我感到奇怪的时候,幻却走了进来,那一天他化成了一位村里的老伯,坐到了我的床边。” 钟罄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一次他真的不敢相信宋世勋的话,人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发生变化呢? 宋世勋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当时他自己也是这副神情,他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我才会奉劝你们不要去招惹幻的,因为他真的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妖怪,当我询问后才知道,原来他居然把我的心脏换到了这个农家小子的身上。” “什么?”现在几个人都已经张大了嘴巴,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莫不成这幻真的是一个妖怪?想着钟罄就走到了宋世勋跟前,将他的心脏处的衣服裂开了一个小口。 在看到眼前的一切后,钟罄这次真的信了,因为他的心脏周围,真的有着一条很不明显的缝合线。他不禁脱口叹道“这幻真的是个医学上的奇才啊。” 宋世勋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现在你相信他是不死的了吗?” “大概吧,只不过我却更期待与这幻对决的那一天了。”钟罄说道,话语中尽显期待之情。 所以有些人天生就是疯子,越是凶险而又复杂的事情,他们反而就越想去尝试,而钟罄无疑就是这种人。 “随你便吧,还有其他要问的吗?我发现跟你聊天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宋世勋说道。 “除了幻和你,参与这个计划的是否还有别人。”钟罄也不啰嗦,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后的一个问题。 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宋世勋说道“难道你觉得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吗?我们两个可是比千军万马更加有用啊。”宋世勋再次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不过他说的没有错,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天已经快亮了,黑暗也即将在新的一天中散去了,看着刚刚露头的太阳,钟罄伸了个懒腰,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而人一旦在问题解决的时候,疲惫感才会愈发的明显。 “凤雪和玖姐姐你们去休息吧,我和中村在这里稍微打个盹就把他送去对方那边,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虽然疲惫,但钟罄也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林凤雪点了点头,刚转过身要走却很快又转了回来,看向了宋世勋,她咬着嘴唇,似乎有什么话想问。 “问吧,这些年不得不承认你对我也很好,若不是因为我们立场不同,我一定会好生发展山寨的。”宋世勋看着林凤雪说道,话语中也充斥着些许无奈。 林凤雪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是怎么骗过我父亲的?他要去刺杀的人到底是谁?如果是幻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容貌啊?” 这个问题钟罄倒真的没有想到,原本疲惫的他在听到林凤雪的话后又有了精神,也是看向了宋世勋再等待着他的回答。 宋世勋冷笑了一声,然后答道“其实是一样的,就像钟罄以我的双手威胁我一样,我也触动了大寨主的最伤痛的地方。因为我骗他说当今武林盟主一直对我们三十六寨虎视眈眈,想要将我们一举歼灭,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涉险去刺杀对方。” 钟罄突然醒悟了过来,又后悔自己真的该死为何早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自己都猜到了林铁玄信中所指的七星刀是把自己比喻成了曹孟德,那为何就想不到要刺杀的董卓就是江湖中的帝王盟主公孙龙呢?可是现在又有一点让他不明白了,那就是骆天光家中的七星刀又是怎么到了林铁玄手中的呢?所以他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到底是用怎样的手段杀死了骆天光一门,又怎么把刀交到林铁玄手里的呢?”钟罄问道。 宋世勋摇了摇头答道“这些你要去问幻了,如果你有本事找到他的话。” 现在天已经亮了,既然天亮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休息了,中村已经押起了宋世勋,开始走下了山路。而林凤雪似乎还是很担心,紧跟着钟罄,在山道中送了一程又一程。 “没事的,很快我们就会回来的。”钟罄看出了林凤雪的担忧,笑着对她说道。 这自然是每个人都希望的事情,只不过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似乎谁的心都不会踏实,虽然钟罄嘴上那么说,但是心里其实也是一样的。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林凤雪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 “什么问题?你直说就好了。”钟罄说道。 “到底宋世勋是怎样将那些铁矿运下去的,即使他有这脑子,可是凭自己的一己之力也是不行的吧?”这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太重要了,可是林凤雪却还是问了,或许他是想找些话题打发心里的不安吧。 钟罄指了指前面的宋世勋,然后答道“别忘了他们山寨用的工具也都是铁器,而且除了铁戈寨之外他们是唯一可以自行锻造的山寨,他们先是把铁矿运回自己的山寨然后加工成施工器具,那不就能顺理成章的带下山了吗。” 听钟罄这么一说林凤雪也是恍然大悟,可是她又不明白了,虽然这件事在外寨来说自然是顺理成章,可是自己山寨内的那么多兄弟为什么却连一点风声也没露出来呢? 钟罄看出了林凤雪的疑惑,所以他继续说道“别忘了他是做什么的,一个善于用毒的人这点事情对他可不是难事,他瓦砾寨的众兄弟肯定是被他下了慢性毒药,这点你倒不必担心,早在昨日我在蝉鸣寨中就已经和苏复寨主说了,今天要他对瓦砾寨众兄弟进行一番检查,不过恐怕他的医术尚无法根治这些弟兄,最后还得落到华逍遥身上,等到今天事情了了,就带上受伤的翟虎与风鬼两位寨主连同中毒的众兄弟一起去华佗门,顺便看看令尊的恢复状况。” 听钟罄居然瞒着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林凤雪自是十分感激,但一想到这两伤三死的几位寨主,她不觉又叹起了气。 现在三十六寨已经处于了高倍的警戒状态,他们自然是期盼钟罄能够圆满归来的,可是万一出点差池,他们也要全力以赴的,一时间漫山遍野的全都是三十六寨的人马,声势甚是浩大。 而武林同盟会现在也已经到来了,与三十六寨一样,他们的声势也不弱,千百号人排成了四个方阵,每个人都是摩拳擦掌,只等待盟主的一声号令,就要一冲而上。 现在钟罄与中村已经押着宋世勋走到了两军中间,在各门派的令旗当中,钟罄突然发现了六扇门的锦缎旗,他不觉吸了口凉气心道“怎么这杨韧也来了?” 而临到对方阵营跟前,钟罄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骆信,只见他一脸恨意的看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生吃掉,也难怪,家仇不共戴天,他这副样子也是很正常的。 “骆公子,请转告盟主,就说钟罄到访,要亲自见他。”钟罄走到前去对着骆信拱了拱手说道。 骆信迟疑了一下,然后咬了咬嘴唇对钟罄说道“钟罄,杀我父母,伤我兄弟,昨日之仇必将在今日做个了断,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这样闯入我们阵前。”虽然这骆大公子不懂武功,但说起话却是十分豪气。 钟罄知道这时跟他解释也没有意义,所以他又对着对方拱了拱手说道“此事实有隐情,还望大公子先禀告盟主,我会亲自与他解释,到时候就会水落石出。”说着钟罄就指了指一旁绑缚着的宋世勋。 “我盟军阵前岂容你撒野,上次我输于你,只因没有摸清你武功路数,今日可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说话的正是“谢三句”谢无涯,只见他已飞身下马,仿佛脚底生风一般仗剑刺向了钟罄,钟罄大呼不好,赶忙设法招架,但这次没有了自己的兵刃,再抵挡谢无涯的攻势就变得有些困难了,只见他左躲右闪,连续三招都差点被对方刺中了自己要害。 “小子,受死吧。”谢无涯突然冷笑道,再次使出了自己绝技,此时钟罄只觉眼前一阵晕眩,一柄剑似乎变成了十柄,从各个方向向自己袭来。 第二十一章浮动的救命稻草(上) 谢无涯的剑比起初次与钟罄的过招显然更加快了,看来他不知为今日的这一刻做了多少准备,虽然招式依然是那么几招,但是打出的效力却不知强了多少倍。 “钟罄,看来老夫这先锋官要立头功了。”谢无涯说着,嘴角已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而就在谢无涯剑尖将要刺中钟罄的那一刻,突然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团白色的刀光,夹杂着冷风不觉让他生起了一股寒意,而紧接着,只觉得自己的右手一麻,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待到他冷静下来的时候,手里的剑已经断的只剩剑柄了。 “什么,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谢无涯驻足原地,看向前方,只见一个衣服怪异的大汉冷冷的站在了对面,他咬了咬牙,心里甚是不甘。 钟罄仿佛受了惊的鸟儿,到现在后背的凉意还没有退去,他看了看身畔的中村,心里顿生感激,若不是有中村与己同行,恐怕这一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你这老道有两下子,功夫不弱吗。”中村并没有去看钟罄的反应,见到谢无涯那凌厉的剑法,他体内对于武道的执着又被点燃了。 见师父被这怪异的大汉击退,崆峒门下七十二位弟子也聚集了起来,迅速排开了集星剑阵,虎视眈眈的将中村与钟罄二人围在了中间,刚与同盟会的头阵相碰,气氛就已经十分凝重了。 而正在这个时候,盟主的先头探军也来到了阵前,孔云死后,雷武成了新的守护山门的侍卫长,他端坐马上,刚好将谢无涯与中村的对招看在了眼里,不禁皱起了眉头。 “去通知杨韧总捕头,这个大汉就是当日闯我山门的那莽汉,看他的武功,孔云大哥身上的伤必是他手里的那把刀造成的,现在无论想尽任何办法,一定要当场诛杀此人。”雷武对左右吩咐道。 杨韧本就与孔云有着同朝之谊,虽然后来孔云退出朝廷选择了江湖之路,但是并未因此影响两人的感情,当听说的杀死孔云的大汉与钟罄已来到阵前的消息,他哪里还做的住,也是紧催马缰赶到了前路。 “杨总捕头,你怎么来了?难道抢我先锋官的功劳不成?”谢无涯看到急匆匆的杨韧,赶忙问道。 杨韧并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被崆峒派包围在中间的钟罄二人,然后他又想到与钟罄初次见面,当日的钟罄可以说是自己送上了门,但是一番交谈却使二人惺惺相惜,而且当日钟罄的处事不惊也在他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只是此时的他,嘴角与眼神再也没有了那丝慵懒,可能是也知道了此行的凶险吧!然后除了这两人之外,他又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被浑身绑缚的人,与钟罄比起来,这人虽然也被围在剑阵当中,但却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 “谢掌门,那个被绑缚的人是谁?”杨韧用马鞭指了指阵中央的宋世勋问道。 谢无涯只是扫了一眼,对于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并没有放在心里,然后淡淡的对杨韧答道“这钟罄诡计多端,我怎么知道他又想玩什么花样。我管他是谁,反正今天敢来的,下场都只是一个,那就是死!” 他故意把死字说的很大声,就像是发射着某种讯号,在听到师傅的大喊后,崆峒弟子自是心领神会,也是一声大喝,仗着剑就冲向了钟罄二人。 “来了中村,切莫小心,但不可伤他们性命。”钟罄说着已率先展开轻功,左闪右躲连着闪过了五六柄剑,面对危险的局势,总是能激发人的潜能的,他的手仿佛更加快了,在躲过敌人攻击的同时,也顺便找出了敌人空档处的穴道,毫不犹豫的伸手点了上去。 中村冷哼一声,似乎并没有把这几十人放在眼里,也没有移动半分,只是待敌人临近才会挥起一刀。瞬间也是连续斩断了敌人的六七把剑。 只是这集星剑阵的特点是厚积薄发,虽然前期两人可以轻易应付,但越到后来同一时间攻击的人数也会更多,而招数的变化也更加繁复,从一人的平刺,到两人的斜击,最后是三十多人的漫天剑舞封锁敌人的全身要害。 现在这招漫天剑舞就已经使出来了,真的就如它的名字,仿佛瞬间天上就飘起了无数的雪花,只不过若真的中了一招半式,恐怕叫血花会更为合适了。 看着从三十多个方向袭来的剑,中村也已经不敢怠慢,但还稍能应付,而钟罄那边则是有些慌了手脚了,有好几剑都险些刺中他的身体。 “中村,注意保护宋世勋,千万要保住他的性命,否则我们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虽然慌乱,但钟罄丝毫没有忘记宋世勋的事,还不住提醒着中村。 “我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分身管他。”中村虽然嘴上抱怨,但是也并没有弃宋世勋不管,说着话就已经飞起两脚踢飞了想要袭击宋世勋的两名崆峒弟子。 这一切都被杨韧看在了眼里,他不禁沉思起来,他觉得这被绑缚的人一定是有什么缘由,而且即使钟罄二人的情况已经如此凶险,但却依旧没有伤害崆峒派一位门人,想着他就看向了一脸愁容的谢无涯。 “谢掌门,可不可以先让你的手下停一停。我觉得其中必有隐情。”杨韧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知道自己若再不开口,恐怕再有上几个回合,钟罄就要撑不住了。 可是谢无涯就好像没有听见,反而对着门下弟子更加大声的训斥道“徒儿们,都给我加把力,若是今日要不了这两个小子的性命,回去你们一并受罚,一个都别想逃。” 江湖中人本就把尊师重道看的很重,师傅的话比圣旨还要更加威严,在听到谢无涯的话后,这些弟子虽然嘴上没有回答,但是手上真的又加了几分力,剑招也更加凶猛了。 “钟罄,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中村哪里受过此等屈辱。”这波的攻击无疑已经把中村逼到了极点,对方使得是杀招而自己则还要顾及着对方的生死,这本就是很不利的,而且现在还有个宋世勋需要保护,搞得中村真的是乱了分寸。 钟罄自是知道眼前的凶险,事到如今看来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若继续按照自己二人的这种打法,恐怕见不到盟主两人就得命丧在这剑阵当中了。 “中村,出招吧,先破了阵。”钟罄又艰难的闪过了一波攻击,抽了个空档对中村喊道。 “哼,终于可以让爷爷痛快一把了。”中村早就在等着这一刻,在听到钟罄的话后,他的刀法立刻就变了,而拿在他手里的村正更是变得犹如嗜血的狂魔,诡秘而又毒辣。 对于中村刀法的突然改变,真的将这崆峒弟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自己人多剑法多变,但是这中村就犹如一块充满打击力的磐石,看着他在原地不动,但漫天的刀光直晃得这些弟子睁不开眼睛。 “万鸟归巢。”中村大吼一声,也是使出了自己的绝技,瞬间,众弟子只觉真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鸟儿一般,惹得他们头晕目眩。 “不好,赶快后撤,这招你们抵不住的。”谢无涯看在眼里,生怕手下弟子吃了亏,赶忙喊道。 但是喊是没有用的,他的声音已经远远不及中村挥刀的速度了。而那些弟子若不是由于这集星剑阵的玄妙,武功也都是平平无奇的,见到中村的此等阵势,哪里抵的住?眼见着刀光已逼近了自己的额头,现在情势立时被逆转了,中村的神勇已经令这崆峒弟子胆寒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两条人影蹿到了中村面前,七手八脚的将众弟子推搡到了一边,然而中村的刀是不会停止的,毫不留情的砍在了两人的肩上。 “杨韧、谢无涯。”看着两人捂着受伤的肩膀,钟罄大呼道。 杨韧对着钟罄摆了摆手,而谢无则是一脸愤怒的紧盯着中村,两人在算计着不同的事情。 见剑阵破了,中村也就收起了自己的刀,他看着钟罄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跟这群人似乎没有道理可讲的。” 钟罄没有立时回答中村,而是走到了杨韧跟前。 “杨兄,别来无恙。”钟罄拱手说道,由于刚刚的打斗太过激烈,导致他现在说起话来还是上气不接下气。 “钟罄,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利用了我。”杨韧扭过了头,咬着牙恨恨说道。 “哼,贼就是贼,凶手就是凶手有什么好惺惺作态的,杨总捕头,千万别被这小子再迷惑了,我头阵败了无话可说,但我们还有的是人,大家一起上灭了这两个恶贼。”谢无涯看着钟罄,嘴唇已经因为过于激动而被自己咬出了血。 误解是很难解开的,而且一连串的误解最后的结果无疑也就变成了死结,这一点从谢无涯的态度中就可以看得出。 “杨兄,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可否在相信我一次。”钟罄没有理会谢无涯,依旧对杨韧说着话,话语中满是期待与恳求。 “不要听他的。”在听到钟罄的话后,谢无涯情绪更加激动了,开始不住摇晃起了杨韧的身体,就好像钟罄是个会摄魂的魔王,随时都有可能将杨韧蛊惑了。 只不过冷静的人永远是冷静的,心思缜密的人也不可能做出粗枝大叶的事情,杨韧懂得判断也善于判断,虽然开始接到盟主的信函他也是十分恼怒,想要杀了钟罄,但是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又给自己堆了满脑子的疑问,而对于他这种人,如果不把所以谜题都解开就妄下定论是万万不能的。 “那你先要给我一个理由,包括是不是他杀了孔云,还有你们绑来的这个人又是做什么的?”杨韧将一连串疑问抛给了钟罄。 聪明的人总是心有灵犀的,钟罄很庆幸当初认识了杨韧这个人,看来这次的关键又得倚仗杨韧了。 “杨兄,这个人就是为我和林铁玄洗脱冤屈的关键,而孔云的死恐怕更是另有隐情,这件事说起来真的过于复杂,可否由你搭个桥让我们去见盟主,这一切的原委自然会解开了。”钟罄拱手说道,现在能允许自己讲完话的人恐怕也只有杨韧了。 “我呸,钟罄你随便找个人来就想蒙混过关吗?像你这种黑心烂肺的贼子还想见盟主,我劝你老老实实的交出你的脑袋然后说出林铁玄的下落,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放过这三十六寨的生灵,否则只消顷刻,我们便能将这里夷为平地。”谢无涯已经没有了耐性,对着钟罄又是一通臭骂。 杨韧在认真思索着,他将这宋世勋打量了一番,真的想不出这相貌平平的庄稼户与这案件有何关联。 “好,钟罄我就在相信你一次,反正即使是到了盟主大营你也是逃不掉的,若你敢再玩什么花样,我杨韧会亲手杀了你。”杨韧说的很坚定,这也是他给钟罄的最后一次机会。 对于杨韧的话谢无涯简直不敢相信,他搞不懂这官府中人为何总是这么迂腐,明明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他们却还要徒增麻烦,所以这也是他讨厌与官府中人打交道的原因。只不过官府与江湖自是不同的,即使有怨言他也没法过于阻拦,毕竟整个天下都是朝廷的,就算是公孙盟主也得对杨韧礼让三分,从钟罄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即使当时公孙盟主对杨韧是多么的不满,但是真正两人见面的时候也说不出过于苛责的话语。所以最后谢无涯只是恨恨的甩了甩袖子,然后咒骂了两句,便错开钟罄回到了本阵。 现在钟罄二人已经随着杨韧走进了主阵当中,他明显能够察觉到周遭众门派的一股肃杀之气,仿佛每个人都想亲手解决自己。而看着一旁依旧沉稳的宋世勋,钟罄又不免有了几分担心,万一临时有变,恐怕自己真的插翅也难以逃脱了。所以他再次轻声对宋世勋叮嘱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宋世勋笑了笑,然后说道“你没有斩断我的双手羞辱我,那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会兑现的。” 说着话,就来到了盟主大营,掀开了门帘,一股威严的气息充斥在整个大营中间,钟罄不禁心里暗自赞叹“果然此人气度不凡,能有此等气魄才堪当盟主之职啊。” 第二十一章浮动的救命稻草(下) 盟主大营内的气氛并比外面好,小小的营寨只容得下二三十人,但这也已经足够了,因为这二三十人全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甚至可以说宁愿被营外的几千人包围,也最好不要与这些人发生冲突,否则真的就是自寻死路了。 死路,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所以现在连钟罄说话的态度也恭敬了几分,老虎的须子,谁都不敢随便去拔的。 “公孙盟主,在下就是钟罄,今日前来是为了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望您能够听我将事情的经过说完,到时候若您不满意,再处置我也是不迟。”钟罄躬身说道。 盟主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杨韧,人已经被他带进来了自己还能说什么?他憋着气对钟罄摆了摆手,开始不耐烦起来。 既然有了解开误会的机会,钟罄自然要尽快利用起来,他知道这些江湖侠客喜怒无常,万一一会自己哪句说的不合他们胃口或者认为自己是在胡编乱造那恐怕又会翻脸了。 钟罄讲着也在随时观察着这些人的表情,见众人的表情慢慢的从咬牙切齿变成了将信将疑,他稍微安心了一点,毕竟在他们心里对于自己的执见早已种下,要让他们立时相信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现在起码他们能够耐下心听自己讲解就已经很不错了。 待到说完,他又对着盟主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指着一旁被绑缚着的宋世勋补充道“此人就是参与此事的宋世勋,也就是当初那个冒牌华佗门的驯,盟主若不信可以问他。” 事关重大,盟主也有些犹豫了,他想了想然后伸手召来了一旁矗立的谢无涯,附耳说了几句,随后谢无涯便走出了营帐。而过了不久,谢无涯便带回了一个人,年纪轻轻却极具书卷气息的骆家大公子骆信。 “贤侄,钟罄说的事情你知道了吗?”盟主问道。 “回盟主,谢叔叔已告知在下。”骆信拱手说道。 “事关你一家的血海深仇,那你是怎么看的?”盟主继续问道。 骆信将钟罄三人打量了一番,然后最终目光定格在了宋世勋的身上,他走上前去再次确认道“你可知道若钟罄所说的都是事实的话,你的结果也会是死吗?那你还为何会站出来替钟罄澄清此事?” 文人有文人的好处,心思细腻,这点是这些江湖莽汉都没有想到的,所以现在他们开始看向了宋世勋,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宋世勋还是那个样子,不喜不忧,脸色平淡,他毫不避讳骆信的眼光,紧盯着他说道“因为我败了,也答应了他。” 这个答案很简单,简单的没法让人说对,但也不能说不对。 “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知道失去家人的痛苦?一个孩子失去了父母,你能体会到那种心痛吗?”骆信似乎又想到了当日的惨状,他的眼泪又开始不停的落了下来。 宋世勋避开了骆信的眼光,可能即使是一个极恶之人,心里也还会存有一丝善念的吧。 “为了仇恨,一切都是值得的。”宋世勋冷笑着答道。 在听完宋世勋与骆信的这番对话后,这些武林人士的脸色已经转为了平淡,看来这件事情他们自是又信了一重。 “盟主,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可否收回对本人的通缉,虽然这驯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但本次案件中尚有幻还下落不明,我想要亲手抓出这个阴险小人,也为了我自己。”钟罄见时机已到,赶忙迎上前去对盟主说道。 “不行,虽然这宋世勋所说合情合理,但又怎么能证明钟罄就没有参与此事,或者这是他弃车保帅的一条计策也不一定,盟主可别忘了,这幻的说辞也只是他们自己说的,这幻到底还在不在人世还不一定,若是钟罄拿这幻当幌子,下一步再耍出什么阴谋怎么办。”谢无涯见盟主有些犹豫,赶紧站出来说话。 中村听到这里有些急了,这谢无涯明显是没事在找茬,他跨前两步厉声喝道“能够给钟罄作证的还有华佗门的华逍遥神医,那日他是亲眼看到幻的还有假不成吗?而且当日他亲手写了一封书信给我让我交予盟主,若不是中间出了差错,今日岂有你在这里叫嚣的份。” “你”谢无涯气的跺起了脚,除了钟罄以外,中村算是第二个羞辱自己的后辈,他脾气自然暴躁,但当着盟主的面也不好发作。 不过说到华逍遥,公孙盟主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当日在自己山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件事也关系着孔云的死,所以他开口问道了中村“你说华逍遥当日写了信,可是你是否看了其中的细节?” 中村点了点头说道“当日华神医在写信之时我就在他的身旁,他书信内写的均是幻如何带人侵略华佗门,又怎样被我们击退,信尾处还再三叮嘱要你明察此事,可是我怎知将信交给的假的那个你。” 钟罄听着中村的话,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他仔细想了想然后立马醒悟了。 “对了盟主,既然当日你所收到的信函与中村所送的信函不一致,那你又是怎么得到的呢?按理说中村也没有亲手把信交到你的手上啊?”钟罄问道,这确实又是一个疑问,那既然假扮盟主的那人是幻,那这信应该也就是被幻掉了包,但是又是如何交到盟主手上让他相信的呢? 盟主皱起了眉,然后摇起了头连续说了三句“不可能”,好像这件事真的就如天方夜谭一般。又是很久,他才不敢置信的对着众人说道“是楚云亲手给我的。” 所有人都愣了,但钟罄却明白了,他再次问起了中村当时的情况,和周围是否还有什么人众。 中村想了想答道“没有了,因为那些看守侍卫都被我打退了,而当时那个叫孔云的见盟主来了也退到了山门外的凉亭处。” 钟罄在听完中村的话后突然一拍大腿,兴奋的往前又走了几步,然后抱拳对盟主说道“盟主我知道为什么孔云会死了。” “什么?”营帐内忽然乱成了一团,大家都不知道钟罄所指为何,而一旁旁听的杨韧也不禁一把抓住了钟罄,焦急的问道“钟罄你可要想明白再说,假使这幻扮成盟主的模样骗取了书信就已经够了,他根本没理由再守卫森严的盟主府邸去冒险杀死孔云,万一失手,他只会给自己造成麻烦。” 在听到杨韧的话后,钟罄竖起了大拇指,杨韧确实推理的没有错,而且更是人之常情,只是还有一点似乎他没有想到,所以钟罄又开始补充道“杨兄所说没有错,但是之所以我说孔云必须死也是有我的道理,因为在这件事上幻并非只假扮了盟主一人,他先后进行了三次装扮,而且最后一次即使是要冒险他也要去做的。” 盟主不觉越听越加好奇,赶忙问道“那你详细说说这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钟罄笑了笑,然后指向了中村说道“当日中村将你手下侍卫打退之后,现场就只剩下了那个假的你还有孔云二人,幻的第一步是骗取中村手里的信函,这点他无疑很简单做到了,可是接下来他就要去将假的信函交予你手中,显然如果以你的样子出现是不行的,所以就必须有中间的一个纽带,那就是能自由出入你屋子的孔云了。这点并不难理解吧,那就是当日你所见到的孔云也是假的。” 盟主点了点头,这个逻辑确实说的通,但凡人总是最先注意的是身边人的长相,再没有说过多话的时候,即使是见到假的身边人,也立时察觉不到的。 “说下去。”盟主没有说过多的话,现在无疑他已经对钟罄越来越信任了。 “那第三次他宁愿冒险也要去做的乔装也就是为了杀死孔云了,因为只有真的孔云知道是中村亲手将信函交予了你的手中,倘若哪日事发,你和他的口径是完全对不上的。而且中村当日打伤了那么多看守山门的侍卫,他们自然对中村没有好感,也就顺理成章的认为这件事又是和中村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孔云的尸体上一定也是刀伤无疑了,而且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这刀伤应该也是和骆天光一门所受的刀伤应该是一样的。”钟罄说道,然后正色看向盟主。 这一切确实被钟罄猜中了,虽然盟主没有回答,但他那细思极恐的样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又是一阵沉默,像这种事情这些江湖中的豪客是永远也猜想不到的,他们还在细细的回味着钟罄所说的一切,虽然离奇但是又让人没有办法不去接受。 “幻,无相,当日在那华佗门中就连我们都不知道尸体中哪一具是幻,可有可无,钟罄你说的确实在理,看来他们是想要重整旗鼓来报复我们了。”盟主叹了口气说道,样子略显无奈。 这一点钟罄就没有办法了,因为对于一个不知道长相随时会变一副样子的人来讲,他也是无能为力的,想要抓住狐狸尾巴也得先找到狐狸才是的,所以接下来他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如果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们幻的真实样子与藏身之处的话,你们可不可以饶我一命?”谁都没有想到,现在一旁的宋世勋突然开口了。 而钟罄也是一样,因为昨天在山寨中明明这宋世勋的答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幻的,难道这是他为了活命故意没跟自己说实话,然后要来这里与盟主做为交换条件的? 可是对于威胁这个词,盟主是从没有受过的,他看着宋世勋冷冷的说道“你没有资格与我讲条件的。” 宋世勋并没有在乎盟主对自己的态度,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也是简单的答道“那你们就自己去找出幻吧,如果能活着的话。” 这无疑是一句威胁,不单单是对盟主也是对这里的所有人。 “把他给我剐掉,我公孙龙就不信这幻的本事还能通了天,我堂堂武林同盟会可不会吃你这一套。”公孙龙勃然大怒,拍打着面前的桌子怒吼道。 骆信一直在听着几个人的交谈,不同于这些江湖人士,他性格倒是相对理智一些,皱了皱眉,他紧走两步来到了盟主跟前。 “盟主,我觉得对于幻这件事最好还是再行斟酌,这驯虽然也是罪大恶极,可毕竟没有亲手杀死我们武林同胞,刚刚我听了那么多,看来这幻在易容方面似乎有着不小的本事,若不能尽快找出他的下落,万一被他浑水摸鱼又混到我们当中来,恐怕又不知会挑起什么事端来。”骆信低声对盟主劝诫道。 听骆信那么一说,盟主也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是心里的怒气还是没有消退,依旧喘着粗气狠狠瞪着宋世勋。 “如何?这笔交易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请快点杀死我,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宋世勋依旧不阴不阳的说着,看来死这件事对他倒是真的没有太大的威胁。 盟主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不是一件小事,虽然这驯并不未亲手杀死任何武林同胞,但毕竟也是罪魁祸首之一,若自己现在轻下定论,恐怕结果又是不好收场的。心里想着,他的眼光就盯在了众人身上,只不过这些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说到出主意上面,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哈哈哈,还什么武林同盟会,这一件小事都拿不定主意,也不过是一帮废物而已,我可没功夫给你们耗着,要杀就杀吧。”说罢宋世勋就准备转身走出大营。 “等等,好,我今天就跟你做了这笔交易。”望着一直在对自己点头的骆信,盟主终于不情愿的做了这个决定。 “好,你是武林盟主,说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就是关于这幻的消息,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在得到盟主的答案后,宋世勋也把身子转了回来,随即那胜利者的笑容再次挂在了嘴角。 第二十二章少女的情(上) 公孙龙已经在自己盟主的座位上走了下来,今天他被迫接受了太多条件了,这可能是他二十多年盟主生涯的第一次,但是自然接受了,也就说明了已经万分不得已了。 “好啊,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可以说了。”盟主瞪着眼睛,一把抓住了宋世勋的衣领。 又是良久的对视,宋世勋哈哈大笑了起来,盟主的威严并没有令它有丝毫惧怕,他对着盟主努了努嘴巴,公孙龙就将耳朵凑了过来。 钟罄一直在盯着看,他也不晓得这宋世勋又要唱哪一出,可是他又不能阻止,因为对于幻,他也是十分好奇的。 宋世勋已经开始在公孙龙耳边碎语起来,看起来似乎说了很多话,但是盟主的表情却很奇怪,似急躁又似不解。 “你到底要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一点。”盟主的已经被这宋世勋搞得没有耐性了,他大喝一声,随即一巴掌打在了对方的脸上,这一下并不轻,宋世勋的脸马上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鲜血。 他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脸上充满了嘲讽。 “我看是你上了岁数耳朵聋了吧?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也罢,你再过来我只说一次,再说听不清,也妄想我再跟你说这件事了。”宋世勋一脸不忿的说道。 盟主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性子压了下来,然后再次将耳朵凑近了宋世勋的嘴巴跟前,生怕这次再听不明白。 “关于幻的样子,就是”宋世勋脸上突然露出了杀气,这一切尽被钟罄看在眼里,他大呼不好,手指运起内力就要向宋世勋点去。 但是太晚了,一切真的已经太晚了,因为基本上盟主和宋世勋是贴在一起的,只见宋世勋舌头微微一抬,在舌下就冒出了一根黑色的针,不必想这根针必是充满了剧毒,紧接着他用舌尖推动毒针,毒针就结结实实的扎在了盟主的太阳穴上。 “啊,你这奸贼。”盟主只觉自己太阳穴上一阵疼痛,随即眼前就只是漆黑一片了,而后一阵晕眩便倒在了地上。 钟罄只觉心里就像堆积了几百斤的黄连,看来这次最后还是被驯算计到了。钟罄的手指已经点中了穴道,但不是宋世勋的而是盟主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赶忙变幻了自己的角度,因为宋世勋与幻的用毒能力他是知道的,若不立时止住盟主的伤处,立马毒便会游走全身,那就真的完了。 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居然一屋子高手却亲眼看着盟主被一个全身绑缚的人毒害,这件事传出去恐怕会成为整个武林的笑话。 此刻这些人已经分别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迅速将宋世勋围了起来。 “害我盟主,今天就了解了你。”看着脸色发暗的盟主,谢无涯握着剑的手已经不住颤抖起来。 宋世勋又是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鄙夷的看着这一圈将自己围住的人说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但是你们的这狗屁盟主也别想活,若是三天之内他全身的毒无法排静,到时候必将七窍流血而死,我先走一步又有何妨,能拉上一个垫背的,我值了。”说完后又是三声哈哈大笑,随即只见他使劲往肚里一吞,舌下那根毒针就被咽了下去,而立时他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整张脸也变得漆黑,真的从七窍中不断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宋世勋死了,自是罪有应得,但这种死法显然也是残忍了一点,钟罄一直在看着他的尸体,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就是这宋世勋的皮肤居然急速衰老了,虽然因中毒导致了通体发黑,但是却能明显的看到他脸上与手上的皱纹,难道这也是毒药所致吗?钟罄疑惑的开始思索起来。 而这些武林高手并不似钟罄这么有善心,虽然眼见这宋世勋死法惨烈,但是对于他们来讲还是难消心头只恨,所以又是一连串的刀砍剑刺声,瞬间宋世勋就被剁成了一滩肉泥。 这一幕若是被一个普通人看到必定是吓走了魂魄,虽然钟罄并不是普通人,但也不忍心看下去,所以他转过了头,而恰巧他刚好看到了一个普通人的反应。 “报了仇了,报了仇了。”骆信已经窝在了一个角落,蹲坐在地身体一直在瑟瑟发着抖,但可能真的受到了惊吓,嘴里一直在不停念叨着。 钟罄有些不忍,他走过去搀扶起了地上的骆信,两人岁数差不多,虽然都是没有了双亲,但是自己却要比他幸福一些,试想一个在锦衣玉食中生活的富家子弟突然变得一无所有,那感受肯定还不如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有的人的。 “大公子,切莫过于伤痛,此人罪大恶极,也是死有余辜,骆老爷子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他死了,但是他的名号也足以成为你骆家的骄傲。”这是钟罄的心里话,更是用来安慰骆信的话。 “谢谢你,以前的误会肯定让你也十分不好受,若早知有这一天,我必会听从父亲的劝告精心修习武功。可是如今,唉说什么也太晚了,还是希望你能不辞劳苦帮我找到那幻,为我骆家报仇吧。”骆信的话很暖,也夹杂着对钟罄误解的歉意,虽然不喜武功,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人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又错在哪里呢。 盟主依旧躺在地上,呼吸也甚是微弱,没有人敢去动他,因为谁也摸不清这驯所使的剧毒,万一不明原理碰错了地方致使这毒性扩散,那谁也担不起这责任的。 “钟罄,这事是你引起来的,你难辞其咎,盟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跟你没完。”见大家都似木头人似的站着,谢无涯是受不了了,虽然他嘴上对钟罄那么说,但无疑也是对钟罄的一种道歉方式,从他平静的语气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对啊,钟罄你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看着盟主真的毒发而死吧?”众人也开始对钟罄絮叨了起来。 钟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中村,同时有着默契的点了点头。 “这样吧,各位都是武林中的前辈,既然大家现在已经信任于我,那就让我与中村二人将盟主带往华佗门去,这种毒恐怕只有他能解了,刚好昨日山寨中还有几位兄弟也是中了毒,不妨一起上路吧。”钟罄说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时间紧急,钟罄赶紧辞了行赶回山寨,而这边则是由中村把盟主背上了一辆马车,两人约好半个时辰后在山脚下集合。 单说钟罄这边,林凤雪看到他平安归来自然很是高兴,在简单的听完钟罄的讲述后也是安了心,虽然钟罄说的轻描淡写,但林凤雪依旧能感受到他刚刚遭遇到的凶险,她真的很庆幸能够认识钟罄,认识这个常常玩世不恭而遇到事情又会十分认真的男人。 解除了警戒,三十六寨也变得安逸下来,在挑选了几名随从后,便把几位中毒的寨主运到了马车上,向蝉鸣寨讨厌了些简单的药品后,林、玖二位姑娘也随着钟罄上了路。 这次行程对于林凤雪来说真的充满了期待,不单是期待几位寨主能够快些康复,更期待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现在虽然幻尚未找到,但眼下的危机起码解除了,心里想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 而这一次钟罄没有选择坐在车内,并不是他变勤快了,而是他想要放空一下自己的脑袋,有时候考虑太多的事情并不太好,尤其对于钟罄这种本身就很懒的人。 玖陌妍再次戴上了钟罄交给自己的面具,自己的通缉还尚未解除,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给钟罄添过多的麻烦,不过看到钟罄刚刚的表现她确实也有了信心,她相信很快钟罄就能帮助自己洗脱冤屈,而且这个时间也不会太远。 “钟罄是个好男人。”心里想着,玖陌妍不觉就脱口说了出来。 林凤雪坐在玖陌妍的对面,正在发着呆,忽然听到玖陌妍没来由的称赞钟罄,她也回过了神。 “玖姐姐,怎么没来由的夸起了那个笨蛋?”林凤雪虽然嘴上说着笨蛋,但是脸上的愉悦之情却难以掩饰。 玖陌妍也是笑了笑说道“能因为一个笨蛋就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看来这种笨蛋也算是稀有的,或者说他只是一个感情方面的笨蛋。” 听到玖陌妍的话,林凤雪又沉默了,也忧郁了很多。透过车前的门帘,林凤雪隐约可以看到钟罄赶车的背影,这个笨蛋在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喝着酒,而且并不是像一般人一样喝酒,而是将酒坛绑在马背上,然后用内功从往自己嘴里吸。酒,在空中化成一道弧形,然后慢慢的被他喝进肚里。 “可能我和他就像他和酒坛的关系吧,虽然很近,但他最终享受的还是坛里的酒,当酒喝完后酒坛也就没有用了。他答应了我帮我解决父亲的事情,现在眼看这件事就要解决了,也就是轮到我们分开的时候了。”林凤雪的话说的很伤感,玖陌妍听到心里也不觉有些难受。 白云懒散的飘荡在空中,时而聚时而散,就好像人一样,不会总是相聚但也不会永远分开。钟罄并不是个喜欢被拘束的人,如果真的有人像风一样抓禁他,他可能也会像白云一样马上散开。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傻瓜?”玖陌妍冲着车厢外面努了努嘴突然问道。 林凤雪一怔,从来没有人那么直接的问过自己这种问题,她有些不好意思,娇羞的低下了头。 “如果你没用勇气回答的话,那恐怕钟罄对于你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或者说你是错把对他的感激当成了青涩的喜欢,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要对他表白了,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的。”见林凤雪不答,玖陌妍接着说道。 “不,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可能是玖陌妍的话刺激到了林凤雪,这次她马上就回答了,而且声音还很大声。 可能自知自己声音过大,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外面的钟罄,生怕被他听到,不过见这个傻子还在享受着自己的美酒,她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玖陌妍自然看出了她的反应,她掩嘴坏笑了起来,然后对林凤雪接着说道“这种事有什么害羞的,一个感情上的笨蛋,一个又不说,那结果肯定就是没有结果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找机会跟他说吗,不过这个机会我也不会给你太久的,若三个月之内你还是无法跟他在一起,那姐姐可就不客气了。” 钟罄依旧在赶着自己的马车,他突然也感觉自己是个笨蛋,如果每天只是赶赶马车不用费太多的心思考虑过多的事情,那应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此时就在身后,车内的两个女人已经开始约定了一场公平的竞争,而自己则是她们竞争的最终奖品。 再次来到华佗镇的时候,依然是那翻杂乱的景象,可能是太久没有生意,各个店铺的大夫再次将钟罄的马车围拢起来,好在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也就不再觉得稀奇,任由那些大夫胡乱抓着自己的手臂。 而车内的两位女人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马车停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嘈杂声。怀着好奇心,林凤雪掀起了车厢前的门帘,立时她就被眼前的这番景象吓傻了,没想到钟罄居然被一群穿着大褂的大夫起手八脚的胡乱抓着,而他非但不反抗,反而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你们这群人搞什么呢?”林凤雪发起了怒,大声吼道。 而这群人也是被林凤雪的态度吓了一跳,立马就呆在原地不敢动了。 钟罄看了一眼身后的林凤雪,看她一脸愤怒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你们需要诊治的不应该是我,而是这位姑娘啊,她似乎患了一种叫狂躁症的病,若谁能帮我治好,那就给他一千两一张的银票。”钟罄故意把银票的数额说的很大声。 钱,总是充满诱惑的东西,在听完钟罄的话后,这些大夫立马就要往车厢上面爬,直把林凤雪恨得咬牙切齿。 “钟罄,你这个混蛋,又戏耍我。”林凤雪一边骂着钟罄,一边抬脚将凑到自己跟前的大夫踢下马车,可是由于人数太多,踢完这个那个又上来抓她,直把她急的冒了一头汗。 见此情景,钟罄笑的更大声了,然后他真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抛到了空中,嘴里大喊着“快来抢银票了。”喊完便拉紧缰绳,冲出了人群。 看着身后一群抢着银票的大夫,林凤雪的火气哪里消的了,早已咬紧了牙挥了挥拳头。 “钟罄,你这个混蛋。” 随后就是钟罄一连串的讨饶声了 第二十二章少女的情(下) 车内的玖陌妍已经乐开了花,看来这钟罄和林凤雪还真的算是少有的一对冤家,如果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吵吵闹闹一番,恐怕两人都不太习惯,看着林凤雪在痛扁了钟罄一顿,得意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对着林凤雪竖起了大拇指。 “玖姐姐,你说这个笨蛋是不是就天生欠打?”林凤雪得意的说道。 “是啊,可能他真的皮太痒了吧,故意找个挨打的理由吧。”玖陌妍笑道。 “唉,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说着,林凤雪又不断哀叹了起来。 人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动物,对于一些事情,他们常常会归罪于上辈子。 玖陌妍挪了挪身子,坐到了林凤雪这边,将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妹妹,其实我觉得倒不是什么孽不孽的问题,虽然钟罄头脑灵活,可是他也是个喜欢胡闹的大孩子,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对付她。”玖陌妍一脸坏笑的说道。 “什么?”林凤雪好奇的问道。 “顺从,平静,不跟他置气。”玖陌妍平静的说道。 “怎么可能,难道要我一直受他的闲气?”林凤雪一拍长凳站了起来。 玖陌妍就知道林凤雪必定是这种反应,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看你就是这种急躁的大小姐脾气,听我把话说完吗,你想想,钟罄只不过是觉得有趣才会找各种事情戏耍你,可是如果每一次你都是不在乎的去对待他,时间久了他也就觉得无趣了,既然无趣了他也就不会再变着花样戏耍你了。” 林凤雪细思着玖陌妍的话,心里觉得似乎还真是有着几分道理,既然想通了,她就又笑着坐回了玖陌妍的身边。 “谢谢你玖姐姐,我尽量吧,只要这个笨蛋不是做的太过火,我尽量忍他就是了。”林凤雪说道。 马车已经来到了华佗门上面的小庙,和上次钟罄他们来的时候并无分别,依旧是一片空地,只是庙里的雕像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放雕像的地方换成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八卦图案的门,反正原本的机关也已经被破解了,那就不如正大光明一些,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中村早已等候在了外面,看到驾车的钟罄,他招了招手迎了过去。 “怎么那么慢?我都到了一个时辰了。”中村说道。 钟罄指了指身后跟在不远处的其他三驾马车说道“那怎么能一样,我可是带队的,而你只要自己跟好盟主就行了。对了,盟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中村指了指地下说道“已经交到华神医手中了,现在正在给他治疗,不过似乎不乐观,保住盟主的命虽然没问题,但是华神医说可能会失去一只眼睛。” 钟罄叹了口气,他能想到盟主醒来后的反应,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失去一只眼睛恐怕比让他丧了性命还要难受,不过事到如今,凡事还是多往好的方向去想吧! 两人交谈的时候,后面跟着的马车也就到了,三两个人抬着一位中毒的寨主就下了华佗门的大门。 院子里还散发着一股很浓的中药味,看来应该是华逍遥刚刚把自己摆的毒阵破解开的缘故,不过这也说明了看来他这毒阵确实很厉害,否则这段时间恐怕幻早就来滋扰了。 进了正门,华逍遥刚好在给盟主放血祛毒,见到钟罄来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钟罄没有继续打扰华逍遥,不想因为自己而令对方分神,所以他拱了拱手与中村走到了院子里去。 “中村,有件事情还要麻烦你,因为这件事情恐怕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办的到。”钟罄说道。 “哦?这倒是对我的高抬了,不过也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是我能做的肯定会全力以赴。”中村说道。 中村确实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陪着自己奔波了这么远的路程,没有一刻歇息,也没有一句抱怨,虽然他是位异国的朋友,但在钟罄心里却要比自己在中原结交的人要可靠的多了。 朋友吗,总是不需要过多的谢字的,只要把谢意放在心里就好了,钟罄拍着中村的肩膀,然后将嘴凑到中村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这不可能吧,你说的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凶手啊?”中村突然张大了嘴巴,对钟罄的话甚感怀疑。 钟罄点了点头,正色道“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但是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吧,直觉告诉我,幻就在这个人的身边。” 看着钟罄坚定的眼神,中村轻“嗯”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华佗门,踏马而去。 林凤雪一直在守着自己的父亲,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可是心情并没有多好,因为无论在怎么与父亲说话,父亲依旧是安稳的睡着,除了能感受到父亲轻微的呼吸以外,父亲现在的样子和一个死人其实已经算是毫无分别了。 “你确定他这个样子还能醒过来吗?”这句话是问给钟罄的,因为从始至终钟罄都没有对自己说过父亲的真实情况,他只知道父亲受了伤,但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会,华神医说了七七四十九天,到时候他一定会没事的。”钟罄果断的答道。 “那就好,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林凤雪依旧眼也不眨的看着床上的父亲,淡淡的问道。 “什么事?”钟罄道。 “在我父亲醒来,你不要离开我了,因为这是我一生之中最担忧的一次。”林凤雪说着,眼泪已不住流出。 钟罄心头一颤,他能感受到林凤雪的内心,一个小姑娘面对着失去知觉的亲人,真的可以说是丝毫没有了主张,或者说在这种时刻她更需要一个在自己心目中能够替代父亲亲情的角色来填充自己的不安,而这个人就是钟罄,那个她嘴上骂心里想的男人。 晚上的风,将庙外的黄土吹的漫天飞扬,林凤雪独自站在小庙门口,看着被飓风无情带走的一切,人和这漫天的黄土本无异,你位置再高,权利再大,财富再广也不过就是这黄土里的一粒尘埃,而所谓的权利与身份也只不过是这无形的风而已,搞不清到底是风吹散了尘埃还是尘埃在追赶着风。 “唉,若我只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该有多好,虽然生活乏味,但起码能够享受着家人的关爱啊。”林凤雪轻声哀叹道。 “错,有些事情总要发生的,而这些事情也是需要去解决的,只不过你恰巧遇到了这种事情也要去解决而已,寻常百姓也有着他们的苦,徭役负重,遇到战事也是妻离子散,这世上哪里会有永远的安定。”不知何时,钟罄突然出现在了林凤雪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在下面帮忙上来做什么?”林凤雪问道。 钟罄笑笑说道“下面有玖姐姐帮着华神医呢,我这笨手笨脚的也帮不上什么忙。翟虎寨主的毒已经清完了,所以我上来看看你,不是答应你这段时间要和你形影不离的吗,我可不不想到时候被你说我说话不算数啊。” 听着钟罄话,林凤雪心里只剩下感动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钟罄”只是一声名字,却喊出了林凤雪心中复杂的情感,她一下扑进了钟罄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钟罄被林凤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搞糊涂了,现在他连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只是傻傻的如木头人一样呆立在了原地。 “凤雪,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习惯,我倒是觉得你平时打我几下的样子才更正常。”钟罄苦笑着说道。 林凤雪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如果你平时不总是欺负我,我怎么会打你?”林凤雪说道。 看着林凤雪天真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的初次相识,第一次见面自己脸上就被林凤雪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当时自己是真的被这姑娘的美貌吸引了,而现在也是一样,虽然跟林凤雪相处了很长时间了,但是自己好像在之后真的没有再好好欣赏过她。 此刻他又醉了,原来秀色可餐这个词是不完全的,看久了也是会醉的。不觉钟罄就伸手摸向了林凤雪那漂亮的脸颊,在触碰到他肌肤的那一刻,他只感觉整个人都似化了。 风越刮越大了,仿佛要将这人间的污浊全部刮走,只是真的可以吗?也许在风停止之后,反而会使这个世界的尘埃更加多吧。 只不过这一刻钟罄与林凤雪却是感觉美好的,不在乎风有多大,也不介意身边带来了多少尘埃,只要他们的心是干净的就好了,干净到没有任何杂物可以侵入,只能容下善与美好,这一点对于人来讲就已经很难得了。 “钟罄,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了,你会离开我吗?”林凤雪突然问道,也是这句话让原本的甜蜜氛围显得有些忧伤了。 钟罄沉默了,有时候沉默并不是一件坏事,那说明他在用心回答问题,也或者他的答案有些残酷,难以说出口,又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以后的路会如何,根本做不出个答案。 所以最终他叹了一口气,眼睛也回避开了林凤雪说道“谁知道呢,只要做好今天的事又何必想那么远呢?未知的东西我是做不出回答的。” 有的时候他确实是个很直率的人,直率的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他的话也没有错,其实人和动物也是没有分别的,尤其是江湖中人,眼下的事情尚未解决,又哪里能谈到将来呢,只不过大多数女人还是比较喜欢听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即使那个答案是假的。 玖陌妍已经忙的有些手忙脚乱了,虽然只是帮助华神医打打下手,可是依旧赶不上他的速度,不过还好,总算是尽了力,在最后一位寨主的毒被清完之后,玖陌妍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 “华神医,你果真是名不虚传,只用了一天功夫就把那么多人全部治好了。”玖陌妍赞叹道。 华逍遥也是松了口气,他已经年近七十了,其实一下子耗费那么多精力也是吃不消的,只不过对于他眼前的生命,他是毫不倦怠的。 “呵呵,姑娘,这本是老夫分内之事,不过还有件事,你的后背是不是受过伤啊?”平静下来的华逍遥,喝了口茶,对着玖陌妍随口问道。 这正是玖陌妍的伤处,论容貌她决不亚于林凤雪,她一样有着完美的五官,只是背后的伤却一直是她的伤处,也导致了她心里的不完美。 “是钟罄告诉你的吗?正如您所说我后背的伤真的很多,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办法叫我恢复?”玖陌妍问道,话语里满是期待。 华逍遥又笑了,他指着玖陌妍的双肩说道“自然不是钟罄,这小子从来到这里还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呢,这会不在这里,肯定是和那小姑娘打情骂俏去了,我是从你双肩后缩这一点看出来的,看来你当初受的伤不小啊,致使伤口愈合之后肌肤拉紧了许多,女人吗,总是爱美的,又何况是你那么漂亮的女人。” 听华逍遥这么夸赞自己,玖陌妍羞红了脸,美是一回事,被别人当众夸奖则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那看您的意思应该是可以帮我治好这身后的伤了?”此刻玖陌妍真的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华逍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是自然,这点事要是都做不来,就真的毁了我华佗门的名号了,只不过今日老夫实在过于劳累,待到明日一早,老夫在为你医治吧。” 这自然是好事,女人的美就像一件艺术品,总是希望越完美越好的,现在华逍遥已去休息了,院子里也只剩下了玖陌妍一人,她不觉感到有些冷清,所以也爬到了地面,想看看钟罄与林凤雪两个人处到什么地步了。 但是当她真的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突然又呆住了,虽然那两个人手挽着手,可是眼神中却充满了警惕,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心里不觉感到了疑惑。 “玖姐姐,下去关好门,看来又有几位不速之客来了,今晚恐怕又不能好好休息了。”钟罄没有回头,冷冷的说道。 第二十三章惶恐中的笑意(上) 现在钟罄已经把林凤雪挡在了身后,而玖陌妍也已经清楚的看到,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怪人突然出现在了小庙的前面,之所以说是突然,是因为她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人移动过,就仿佛是从天上降下的一般。 再仔细看去,玖陌妍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三个人不但打扮古怪,甚至长相也是奇特,若只是奇特还好,毕竟天下长得奇怪的人多了去,而这几个人脸上又有着各自的缺陷一个少了一只眼睛,眼眶空洞的似乎随时会从里面爬出蛆虫;一个双耳全都没了,就好似被削平了的冬瓜,最后一个更是让人看了只想作呕,因为他的嘴巴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被针缝合的痕迹,缝合处也已经烂掉了。 玖陌妍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了,她转身就跳向了地底,她生怕自己再多看几眼真的会吐出来。 三个人看起来好像没有过半分移动,但却是离钟罄越来越近了,出于本能,钟罄一步步向后退去,但额头上的汗水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印象里他似乎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而这一次又像是把他一生的恐惧全部集合在了一起,现在他已经无路可退了,身后已是冰冷的墙壁。 “还要往哪里走?”现在那个缝住嘴巴的人说话了,他并没有张开嘴巴,甚至连钟罄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发出的声音,不过这声音简直太难听了,难听到你宁愿去听几百只猪去嚎叫的声音,他确实是最不应该说话的一个,但是却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你们是谁?”钟罄颤抖着将林凤雪往自己的身后又推了推,问道。 “千里眼,顺风耳,语不休。”三个人依次答道,语气阴冷。 钟罄又是一愣,这名字明显是在说自己身体的缺陷,难道他们是在自我讽刺?但明显不是,没有人会在这种破天气跑到一个小庙里开这种玩笑,更何况以他们的身手,也不像那种开玩笑的人。 钟罄稳了稳情绪,然后问道“那三位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七星刀。”说话的依旧是这语不休,他仿佛真的很喜欢说话,即使可能别人更不希望听他去讲。 现在钟罄已经明白了几个人的来意,他将林凤雪护的更紧了,因为这七星刀就在林凤雪的怀里,倘若被这三个怪人知道,那就麻烦了。 “七星刀并不在这里,三位请回吧。”钟罄故作镇静,即使现在心里万分恐惧,也是绝不能表现出来的,否则单从气势上就输了。 可是有些“客人”是不太好赶走的,一旦赖上你恐怕连你的家业都会被他讹走,明显这三个家伙就是这种人。 “你以为我们会信?”那语不休冷哼道。 “信不信自在于你们,只是我不想你们在这里凭白浪费时间。”钟罄道。 “时间?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讲最不怕的就是浪费时间了,大不了把浪费的时间用做杀人吗。”说完这句话,这语不休就已经贴近了钟罄的脸,用一双嗜血的贪婪眼睛看向了钟罄。 “好快的速度。”钟罄心道,看着与自己仅有几公分的这张嘴脸,他差点连心都吐了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若我们没有七星刀就会死?”钟罄问道。 “不错,正如你所说,我们也不能白白浪费时间,杀人也是一种消遣的,何况这七星刀本就在你们这里,你是休想欺骗我们的。”这次说话的是那顺风耳,虽然他的声音也不算好听,但是跟这语不休比起来已经算是了。 钟罄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刚才这语不休的出手就可以看出,他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想毕其他两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他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要怎么度过这场危机。 “哼,别打什么歪主意,我告诉你,若你不乖乖合作的话,我会让你立刻变成我们这副样子。”千里眼说道,好像钟罄的心事全都被他看穿了。 “看来我们没有办法了?虽然我不太在意自己的长相,可是要我变成你们这幅样子我也是不太想的,所以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怕到极点也是没用的,所以钟罄索性又开始了自己玩世不恭的那一套。 “那你还啰嗦什么?还不拿出来?”语不休伸手到钟罄面前。 钟罄伸出了手,然后从身上胡乱翻了一通,紧接着摆了个无能为力的动作说道“好像并不在我这里,可能是我丢在下面了吧,这样三位老兄,我留在这里,让这姑娘下去给你们拿一趟吧。”说完指了指身后。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阻拦,所以紧接着钟罄就从身后拉出了林凤雪,把她往一边推了推,还不停嘱咐道“好好找找,我这个人比较邋遢,有可能随手一扔忘了地方。” 林凤雪当然明白钟罄的意思,七星刀本就在自己身上,钟罄的意思无疑就是让自己先下去躲避,只是面对这三个人,钟罄自己应付的了吗?所以那一刻她犹豫了,她绝不能弃钟罄的安危不管的。 钟罄见林凤雪待在原地,久久的没有移动一步,心里已经急的像着了着了一团火。“快走啊,若被他们知道七星刀在你身上我们就真的全完了。”钟罄心道。 “我觉得不必了,你们的花样也该到此结束了,因为刀就在这姑娘身上。”顺风耳又说话了,而且说的竟然是钟罄心里想的话。 钟罄未免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他,难道这人真的能听到人心里所想的话?事到如今,为了两人的安全也要放手一搏了,先下手为强,想着他就伸出了两根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面前的语不休点去,这一招距离又近,而且突然,必定会打对方个措手不及的。 但是结果却是钟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他的两根手指已经被语不休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对方手劲很大,钟罄只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要被对方捏断了。 “快走啊,华神医的毒阵他们是闯不进的,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虽然手指的疼痛已经让钟罄呲牙咧嘴,但他依旧没有忘记提醒着林凤雪。 林凤雪也回过了神,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还没等她迈开步子,双臂就已经被对方狠狠的扼住了。钟罄看着眼前的景象,彻底的丧了气。 “是自己拿出来还是让我们来搜?如果等到我们搜的话,恐怕你一个大姑娘家脸上就不会太过好看了吧?”千里眼冷笑道。 又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了,看着因为疼痛跪倒在地的钟罄,林凤雪心疼的流下了眼泪,然后伸手入怀,将怀里包裹的七星刀拿了出来。 还没等林凤雪拿稳,刀就已经被顺风耳抢在了手里,脸上也现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是他自打进入这间小庙第一次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出现在他这张脸上似乎并不好看。 他将布扯开,立时七星刀就完全展露在了众人的眼下,七颗宝石在微弱的星光下,显得是如此的璀璨。 “老大,老三,看来这刀应该是真的。”顺风耳说道。 千里眼与语不休互看了一眼,然后心领神会的出手点中了林凤雪与钟罄二人的穴道,这下钟罄真的就只剩下苦笑了,平时都是自己去点别人的穴道,可是这次却轮到了自己,他终于知道不能动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了。然后他又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何把中村那么快排遣走了,若是中村也在这里的话,恐怕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么窝囊的地步。 现在三个人的精力已经完全放在这把刀上面了,已经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他们轮番的看着,又轮番的品评着,最终的结果无非也是总结道这确实是一把好刀。 然后屋里又安静了,在这种环境下要面对着三个犹如鬼魅般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钟罄的心里有着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品完了刀,按照正常的流程,就是要处置他们二人了。果不其然,只见三人又是相互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都是带上了浓浓的杀意,紧接着那语不休就向林凤雪走了去。 钟罄心里敲起了鼓,这三个家伙行事真的过于残忍,现在自己又不能动,看着焦恐的林凤雪,他真的是又急又气,总不能眼见着林凤雪死在自己眼前的吧?到底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目的,刀,对了这几个人的目的是刀啊! 想着钟罄就脱口而出“你们若敢对我们动手,那你们手里的刀也不过是把废铁罢了。” 停住了,那语不休刚刚伸出的手突然停住了,接着看向了钟罄的方向。 “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这刀是假的不成?”语不休问道。 见他真的罢手了,钟罄也是松了口气,他真的很庆幸世上只有自己一人会那种带动全身的点穴手法,若是刚刚这语不休也是以自己的方法点中自己的穴道,那恐怕自己到死也只是个哑巴了。不过从另一点也证明了,这三个人也只不过是知道这七星刀宝藏的消息,肯定也不知道具体的开启方法的。 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也就有了要挟别人的资本,那接下来就要充分发挥自己编故事的神通了。 笑,有时候也是要分场合的,明显像现在这种场合更适合哭才对,不过钟罄却在笑,不但笑的很大声而且还很难听,紧接着他又唱起了歌“山间本无路,奈人徒增愁,若得稀世宝,先开爷的口。”他的歌词像一首打油诗,但最后一句又像是在骂人,一旁的林凤雪虽然兀自恐惧,但是也不禁又被这调皮的钟罄逗笑了。 而其他三人简直被钟罄搞得一头雾水,他们又是互相一看,不解的走到了钟罄跟前。 “小子,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还有把你说这刀是废铁的话也给我解释明白。”千里眼疑惑的凑到钟罄跟前问道。 钟罄还是慵懒的笑着,然后对着这千里眼挤了挤眼睛,样子很是悠哉。 “我说千里眼,你们今天来夺刀不就是为了这七星刀所隐藏的宝藏吗,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怎么用刀去找这宝藏呢?”钟罄问道。 “那宝藏不就是藏在巨山吗,有了刀我还怕什么?”千里眼说道,他两位兄弟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呸,就你们这脑子还想找到宝藏,要是你们那方法连刀根本都用不到。”钟罄一口唾沫吐到了千里眼的脸上,直把林凤雪吓的变貌失色,生怕惹恼了这千里眼直接就杀了他。 可是结果却并没有,这千里眼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还露出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他抹了抹脸上的唾沫,然后眨着那唯一的一只眼睛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山里还藏有机关暗道?” 钟罄终于满意的笑了,如果他现在能动的话,一定会给这千里眼一阵热烈的掌声的。 “没错,而且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机关在哪,所以你觉得如果杀了我们,就凭你们几个能找得到吗?”钟罄得意的说着,然后吹起了口哨。 又是一阵沉默,那千里眼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就退居到了一旁,围成圈看样子应该是商议了起来。钟罄也不着急,他看着林凤雪做着鬼脸,显得很是轻松,而林凤雪也被他的举动逗得合不拢嘴。 “老大我觉得这小子好像说的有些道理,偌大一个山,我们总不能吓撞吧,而且看这小子的举动,似乎真的是知道其中的玄机。”顺风耳说道。 “不,老大我总觉得这小子可能有什么阴谋,倘若他对我们使诈怎么办,我倒是觉得不如杀了他们我们在自行想办法,我就不信了,刀都在我们手上了,找个宝藏还是难事吗?”这是那语不休的看法。 不同的答案,不同的想法,这千里眼又开始没了主意,老三的说的确实没错,杀了两人确实也是少了麻烦,但是若像老二说的那样,万一真的到时候找不到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把整座山翻过来找吗?想着,他又看向了一脸坏笑的钟罄。 第二十三章惶恐中的笑意(下) “不行,老三这件事非同小可,若到时候真的我们找不到宝藏的话,那我们的目的就白费了,宁可信其有,反正这两人在我们手里,我们人多武功也远远高于他们,若真的他们耍什么花样,到时候再杀死他们也不迟。”这是千里眼最后的结果,说完他就又回到了钟罄的面前。 “白干、状元红、百老泉,通通给我来一坛,醉了的人不怕疼,要杀要剐随你便。”钟罄看着千里眼笑嘻嘻的说着疯话。 虽然这三个人也算是江湖上的老人了,但是钟罄这种神经兮兮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千里眼皱了皱眉打住了他道“闭上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听到两人没事了,林凤雪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真的很佩服钟罄,居然疯疯癫癫的就把这几个人给拿住了。 “哦?既然不杀我们,那就请解开我们两人的穴道吧,这样也太不舒服了,否则还不如杀了我们来的痛快。”刚刚听到对方说不杀自己,钟罄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千里眼心里自然是一肚子的气,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他对着一旁的两兄弟努了努嘴,然后两人就分别为他们解开了穴道。 钟罄耸了耸肩只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只是定住了一会,但身上真的很不自在,活动着筋骨,他就走到了林凤雪面前。 “没事吧。”钟罄关切的问道,看来这一晚的独处真的让两人感情增进了不少,起码现在钟罄懂得关心人了。 林凤雪摇了摇头,微笑着答道“没事。” 而钟罄接下来的话又让几个人愣住了,他拉起林凤雪的手就往外走去,嘴里还说道“既然没事我们就去休息吧?” 林凤雪心里又敲起了鼓,现在这种情况无疑是钟罄在戏耍对方,如果再把对方激怒,恐怕两人真的马上就该完了,心里想着她就用余光扫视了一眼一旁的三人,果然,三人已经面带杀气了。 “大哥,我就说这小子不能信吗,鬼话连篇,看我怎么撕烂他的臭嘴。”说着他一个纵身就来到了钟罄面前,伸出五根手指冲着钟罄的脖子扼去,钟罄看的分明,虽然看出了他的动作,但是身体似乎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根本没有能力抵挡,慌乱之中,他把身往后一仰,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我都答应过你们会带你们去找这宝藏,你居然还对我下如此毒手。”地上的钟罄就仿佛幼童一般,脸上充满了埋怨,还不住拍打着地板。 “我呸,你刚刚不是还带着这姑娘要走的吗,现在又跟我说这一套,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语不休愤怒的说道。 钟罄显得很无辜,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指着语不休说道“你这是栽赃,我何时说过一句不带你们去找宝藏?” “那你要走又是什么意思?”语不休道。 “你们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外面又刮着大风总不能现在去吧?难道要我与你们彻夜长谈?我可没有那么多话跟你说,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难道我带他去休息下都不行吗?”钟罄越说声音越大,好像自己有着说不完的道理。 这语不休终于语塞了,他甩了甩袖子,索性转身不再理会钟罄。而钟罄似乎还没有说够,又是对着语不休一顿数落。 千里眼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他赶紧走过来打了个圆场,现在都已经不是杀不杀钟罄的问题了,而是该怎么哄好这肉身的财神爷。 “小兄弟,是我们的错还不行吗,你切莫见怪,一场误会而已,你该休息就休息,但是仅限于这小庙当中,若是你想跑到下面去的话,我可是不依的。”千里眼说道。 “好啊,我在这小庙里倒是可以,只是她怎么办?”说着,钟罄就指了指身旁的林凤雪。 千里眼有些糊涂了,他不解的说道“那自然也是在这里了。” “呸,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让她跟我们几个大男人共处一间小庙,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人家名节?亏你一大把年纪居然能说出这么为老不尊的话来。”钟罄又是一口唾沫吐去,鼻孔中还不住喘着粗气,看样子被气的不轻。 千里眼的那只眼睛又开始再转了,他再考虑该怎么答复,这钟罄的话无疑就是想把这姑娘支走,这倒不是什么问题,但这小子太过狡猾,若一起带着这姑娘也让他多一分顾虑,不敢胡作妄为。想罢,这千里眼又打了个哈哈说道“那也无妨,我兄弟三人出去就是了,看你二位的关系不是情侣也必是要好的朋友,你们二人共处一室总不会有人说闲话的吧?” 千里眼突然发现今天晚上恐怕是他这辈子笑的最多的一次了,而这种赔笑的滋味并不好受。 当然钟罄现在心里也是不好受,因为这确是钟罄的目的,他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那么狡猾,居然又被他看穿了,但是不悦归不悦,脸上自然也是不能带出来的,想着他就对三人摆了摆手吩咐道“那你们赶快出去吧,我们两人这就要休息了。”随即拉起林凤雪走到了一个角度,倚靠在了墙边。 可能是还是不太放心,这千里眼又从身上拿出了一根长绳拴在了通往华佗门的那块八卦图中间,然后一直将绳子引向了门外,若万一二人再想逃,他也好有个察觉,作罢此事之后,他便叫起两位兄弟真的走出了门外,还顺手关上了庙门。 待到三人走后,林凤雪才敢开口说话。“你真的想帮他们去找宝藏?” 钟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捂住了林凤雪的嘴巴,这三个人实在过于狡猾,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讨论这种问题。 “外面的风吹的三位是否惬意?看来还是屋子里舒服一些啊。”钟罄对着外面吼道。 没有人理他,因为外面的环境不但不舒服而且简直是受罪,若不是因为这宝藏的诱惑,任谁都不愿意做此等傻事的,但是对于钱财,却完全能够将三个足够聪明的人变成傻子。 林凤雪明白了钟罄的意思,心领神会的对着他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与钟罄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这样聊着聊着,在困意的驱使下,两人也是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几声喷嚏声吵醒了熟睡的钟罄,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三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一脸抱怨的看着自己,看样子昨晚在外面冻得不轻,钟罄心里暗喜,也算是报了昨天被点穴的仇了。 林凤雪早就起来了,可能是见钟罄熟睡没有打扰他,独自坐到一边正在打坐。 “三位早上好啊,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三条狗居然给我刁来了好多吃的和美酒,就被你们吵醒了。”说着话,钟罄又是哈欠连天。 三个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尤其是在这张丑脸上,更显得尴尬无比,就好似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若在吹上一口气就会爆炸,只是吹上一口气也好,起码爆了痛苦,但是偏偏又没人肯去吹上那口气。 钟罄又笑了,他总是觉得如果江湖中肯有人排上一个嘴上功夫的话,一点不会有人跟他去争夺第一的。见钟罄醒来林凤雪也走了过来。 “钟罄,他们把马车已经备好了。”林凤雪指了指门外说道。 “那就走吧,快去快回吗,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在做呢。”钟罄麻利的站起了身,拉着林凤雪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小庙,就好像现在他又开始着急了。 “呸,回来有事,看找到宝藏以后我要如何杀死你这小子。”看着钟罄的背影,那千里眼恨恨的说道。 虽然并没有狗会给自己刁来食物和酒,但是马车里却存放了不少,除了顺风耳在前面驱赶着马车,其余四人同乘到了一个车厢里面,这狭小的空间显得十分拥挤,不过钟罄倒不介意,只要有酒有肉就很不错了。 “啊,没想到你们还真有心,在这破地方还能找到那么好的酒,要不要喝一口。”钟罄拿着酒杯对三人说道。 “哼,我们可没这爱好,你自己喝吧。”那语不休冷哼道。 钟罄不再谦让,只管自顾自的喝了个够,等到喝完又呼呼大睡了起来,还大声的打起了鼾,弄得这几个人简直是心烦意乱。 “为何世间会有这种人?刚刚睡醒又睡去了,这也不妨,居然还这么吵。”语不休抱怨道。 千里眼摇了摇头,示意他多些忍耐,毕竟宝藏的关键还在这小子身上,就算现在他想要自己三人跪下真的和他喊声爷爷,也是不能反驳的。索性,语不休不再受着闲气,走到了车厢外面与二哥交换了位置,赶驾马车去了。 待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钟罄也醒了过来,千里眼无奈的看着这懒汉,他真的有些佩服钟罄了,一个人居然可以懒到这种地步,而且功夫还能不错。 “到哪里了?”钟罄揉了揉眼睛,然后掀开了身后的窗帘,此时太阳已眼前的大山覆盖了一半,看来应该不久天也就该黑了。 “应该明天一早就能赶到了吧。”千里眼答道,这句话是说给钟罄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他那只眼睛又开始发亮了,眼珠里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宝藏的期待。 “那今天晚上呢,我们是不是该找一家客栈,然后美美的喝上一壶,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钟罄伸了个懒腰说道。 “哼,赶路要紧,找什么客栈,难道你睡的还不够?就在这马车里,谁都别想离开半步,我可不会再去替你们看门了。”说话的是顺风耳,看来对于昨晚的事情他还是耿耿于怀。 钟罄发现了,就算不逗林凤雪,还是有很多人可以拿来找乐的,这三个人看来对自己真的不太喜欢,但他们又不敢厌恶,所以他在找到宝藏之前,他大可以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 “那好吧,既然那么坚持就快些赶路好了,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虽然我一向很懒,但我醒着的时候嘴又停不下来,不如我们聊聊天如何?”钟罄笑着对千里眼说道。 “那你想要聊什么?跟我们这样的人你也是有话可说的吗?”千里眼说道。 钟罄想了想道“那就聊聊你们的来历吧,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那么高的功夫我却从没有听说过你们的名号。” 千里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兄弟,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千里眼指着钟罄说道“恐怕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那你可否听说过仇英、仇杰、仇俊三兄弟?” 钟罄不觉心头一震,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三人六年前在江湖中的名号绝不亚于诸葛青云,为人非邪非正,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一夜之间再也没有人提过他们的名字,听这千里眼的话,莫非此三人就是那仇家三兄弟。 而现在已经不需他再问了,因为千里眼已经点起了头,然后继续讲了下去“当年我兄弟也是风光一时的,但就是因为我们黑白两道的账全都不买,也结下了不少仇家,那时候我们还是喝酒的,而且酒量绝不会比你差,也就是因为贪杯,有一次中了歹人的奸计,被仇家算计了。”说道这里,千里眼已经是满脸的悔恨。 “那仇家是谁?”听到这里钟罄不禁好奇的问道。 “当今武林盟主公孙龙。”千里眼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钟罄又是一惊,他想不到这公孙盟主居然也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看了一眼旁边同样表情的林凤雪,他又继续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当时名号太过响亮,就有奸人传出了我们有着篡夺盟主宝座的想法,所以有一日他借着江湖论剑的名义,把我们骗去了他的府邸,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在酒里下了毒,还好我们三兄弟功夫过人,虽然当是中了毒,也可稍微抵御他们,就这样被他们一路追一路砍,我们最后不但受了重伤还滚下了山崖。好在我三兄弟命不该绝,不过也成了你见的这副模样。”悲惨的经历总是会让人神伤的,现在顺风耳说着话,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在抽动了。 听着两兄弟的讲述,钟罄也不觉心生怜悯,看来这三个人的故事还真的不少。而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公孙龙背后的样子也不见得是表面那么一身正气。 第二十四章七星连珠阵(上) 对于时间,每个人都是过客,当钟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他掀开窗帘阳光便从窗户洒了进来,他懒懒的眯着眼睛,享受着第一缕阳光带给自己的新的一天。 零零散散的行人经过巨山,通往他们的下一站,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活奔波着,显得很忙碌。 “已经到了,我们下去吧。”见钟罄醒来,千里眼摸了摸手里的七星刀说道。 钟罄没有动,而是继续看着外面的一切,相比起外面的行人,他好像更喜欢浪费时间。 “宝藏就在眼前,刀也在你的身上,你们武功又高,难道还怕宝藏被别人抢了去?”钟罄打着哈欠,懒散的说道。 “哼,难道你觉得我们会喜欢看你多一点吗?早拿到早安心。”顺风耳冷哼道。 可能是听到了几个人的交谈,外面驱赶马车的语不休也聊起门帘走了进来,看着钟罄不慌不忙的样子,他皱眉道“别再废话了,马上下车,如果你再这幅样子,我就把你直接丢出去。” 钟罄笑了,但是依旧没有移动,反而又躺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随便你好了,最好把我丢到池塘里,可能我还会变成一只鸭子也说不定。” 鸭子叫起来总是很难听的,正如这语不休说起话也很难听,他自然听出了钟罄话里讽刺自己的意思。 “你你”语不休被气的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 这里并没有池塘,而语不休也并没有将钟罄丢出去,而是生着闷气又走出了车厢。 “呵呵,小兄弟,我们千里迢迢都来到这里了,不快点把正经事办完,还在这里耽搁什么啊?再说这车厢里也是很闷的,憋久了会生病的。”三兄弟里就属这千里眼还算圆滑些,见钟罄又与三弟斗起了嘴,他赶紧换上了一副说话的口气。 钟罄砸了咂嘴,然后说道“可是现在我肚子饿了,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该怎么帮你们找呢?刚刚还做梦梦到一堆吃的,可是醒来这凄凉的环境明显还不如梦里呢。” 看着钟罄一脸抱怨的样子,千里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要挟对方给自己找宝藏,简直是自己请来了祖宗吗。 “老三,你乘上一匹马去镇上找点吃的,别饿坏了这小兄弟。”千里眼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语不休并没有回答,但是不久后一声马嘶声响过,钟罄知道他已经走了。 “唉,我真的不知道像你们这种身份的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钟罄摇头叹道。 “那你觉得很多太监为什么要娶老婆?”顺风耳反问道钟罄。 钟罄又笑了,那自然为了安慰自己了,人在失去一样东西后就特别想用另外的一项长处来表现自己,正如顺风耳所说的,很多太监也会娶老婆,虽然他们并不能做什么,但是这样会让他们心理上满足一些,而这三个人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选择的不同,他们更喜欢用钱财来满足自己的内心。 现在钟罄钟罄的嘴终于被堵住了,看着眼前的这只烧鸡,他只是扯下一只鸡腿递给了林凤雪,然后自己就把剩下的全部吃光了,他的吃相并不好看,可是看起来却吃的很香让人看着直想要流口水。到最后吃完一只鸡已经弄得嘴边和手上全都是油了。 林凤雪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手帕,边笑着边为钟罄擦拭着油,她本不会照顾人的,也没有几个大小姐懂得去照顾别人的,可是对于钟罄,她却是心甘情愿的。 看着钟罄一脸幸福的将那只鸡吃完,顺风耳又再开口了“现在可以去了吗?” “等。”钟罄没有抬头,只说了一个字。 “还等什么?”千里眼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他怒喝道。 “等太阳到了那个位置。”钟罄依旧不慌不忙的掀开了窗帘,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千里眼和顺风耳又不解了,看着太阳的位置,他两人心里开始起了疑,莫非这小子有救兵,在跟自己耗时间吗?两人都是一般的心思。 林凤雪看出了两人眼神不对,赶紧补充道“钟罄说的没有错,要找宝藏必须等到正午,否则即使有七星刀也是找不到宝藏的位置的。” 等总是漫长又无趣的事情,可是有时候又非等不可,就像现在一样,几个人就像僵住了,谁都不再说话,都是在注视着窗外的太阳,等待它快些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到了,我们走吧。”钟罄这次并没有等几人催促,首先说了话,耗了一早,这一刻终于到了。 听到钟罄的话,千里眼的脸上已露出了欣喜,他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两人迅速的下了马车。 虽然山不太高,但是这里的数目并不算少,葱郁的绿意让整座山显得很有生机,钟罄在山前来回的踱着步,一脸凝重的像在考虑着什么,片刻后他又走到了三人面前,指着山脚下的一片树林说道“去那里。” 千里眼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林,然后皱起了眉,明明传闻宝藏藏在巨山里,要去树林做什么? “你确定你没搞错?”千里眼问道。 钟罄点了点头说道“不会有错,要找宝藏先要找一棵树,这个时间的阳光只有通过这片树林才能折射到山上,而以这把刀为折射物所映射的地点,就是打开宝藏机关的关键。” 听钟罄解释完,三人终于明白了,他们不再多话,展开轻功与钟罄二人就一同钻进了树林。虽然树林不算大,可是树木也是不少的,在看了一番之后,这三兄弟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说那么多树到底哪一棵才是我们该找的啊?总不能一棵一棵试啊,那得到猴年马月?”语不休看着这上百棵树,已经不耐烦起来。 “对啊,要是真这样找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把山翻上一遍。”顺风耳也开始抱怨了起来。 相较两位兄弟,千里眼就要沉稳许多了,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钟罄的表现,有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不如多看看别人,起码到现在为止钟罄还没有沮丧的表现的。 而在转了一圈之后,最后钟罄停在了一颗枯死的大树旁边,然后不停打量起来。 这棵树不甚高但很粗,整棵树上已经没有了一片叶子,而且树皮也脱落了一半,树干上面也满是虫洞了,他围着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拍了拍这棵树说道“应该就是它没有错了。” 听到钟罄的话,那三人也是快速的聚拢了过来,千里眼拿着刀比量了半天却不知道刀要怎么用,最后还是交到了钟罄手里。 “这棵树看起来应该死了很多年了,比他粗大的树木要多的是,比它粗大茂盛的有的是,你确定是这一棵吗?”千里眼怀疑的问道。 钟罄翻了翻白眼,接过刀说道“那你自己去找好了,你觉得哪棵是就是哪棵,好好用脑子想想,宝藏是当年陈宫藏下的,那既然以树为参照物,肯定这棵树有着近千年的历史了,我刚刚看了一番,除了这棵树以外,其他的老树要么太过矮小,要么太过普通,所以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一棵了。”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要以树为参照物的?就算是我打听到的,也只是说通过阳光照射七颗宝石找到藏宝地点啊。”这句话是林凤雪问的,从开始要进树林的时候她就存有这一番疑惑。 钟罄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呢,但凡人总是喜欢以自己的习惯做事,下邳这个地方风沙较多,为了治理,陈宫就派人常年种树,而且也是身体力行,久而久之,风沙少了,但陈宫却养成了习惯,所以我就在想单是让阳光透过刀去找寻机关的话,恐怕并不容易,因为单单在一个山脚下就会有无数的站立点,所映到的地点更是数不胜数,对于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来说,是决不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的。如果真那么做了,恐怕他自己都不好找出藏宝的地点了。” “所以必定会有一个参照物?也就是树了,你真是聪明。”林凤雪赞叹道。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情不自禁多夸上几句的。 但钟罄这次并没有大方的接下林凤雪的夸赞,而是开始苦笑着举起了刀,嘴里说道“倒不是我聪明,只不过这里似乎没有别的参照物了,我也只是不久前才猜出来的,看看到底会照到哪里吧。” 现在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全都看向了正对着刀的巨山的一角,阳光已经透过了刀身,直把本就闪闪发光的几颗宝石,照射的更加刺眼了,然而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在不远处的地上映出了几颗宝石的影子。 那三兄弟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反应过来后才立马奔向了宝石影子的所在处,踩了踩地上的土,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是不是搞错了,难道宝藏会藏在这里?可是传闻明明是说宝藏藏在山里的?”千里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向钟罄。 而钟罄也是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也走了过去,看着地面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山,也是不知道到底自己错在哪里。 “钟罄,或许本就不是以树为参照物也说不定呢,将近千年过去了,有可能当年陈宫会另有参照物也说不定呢。毕竟宝藏他也不是留给后人的啊。”林凤雪见钟罄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道。 “不是留给后人,千年以前的参照物?”钟罄嘴里重复着林凤雪的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然后他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一把将林凤雪拉了过来。 “凤雪,你说的太多了,东西是会变的,这里的一切也是会变的对吗?”钟罄欣喜的问道。 这次轮到林凤雪困惑了,她被钟罄的举动搞的彻底懵了,点了点头她怯怯的说道“没错,应该是吧。” 钟罄手掌一拍然后对着那三兄弟说道“既然这点没错,那就麻烦三位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三人互看了一番,然后异口同声的问道。 “挖地,注水。而且要快,否则太阳的位置变幻了,那就得等到明天了。”钟罄没有解释,只是下达了命令。 所以说有的时候钱财的诱惑真的能激发人的潜能,现在这三兄弟就真的挖了起来,而且挖的很快,不一会就挖出了一个很深的洞来,钟罄和林凤雪则是坐到了大树下面,就好像地主在监督着自己的奴隶一般,任由他们干着体力活。 挖好了洞,也注好了水,千里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走到了钟罄跟前,可能他都想不到这一路上自己会做那么多愚蠢的事情。 “应该可以了,你再试试吧,不过我告诉你,若是这次再找不到藏宝地点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哪怕后果是我们三兄弟自己去翻遍整座山。”千里眼气愤的说道。 钟罄摆了摆手,拿起了身边的七星刀胸有成竹的从新站在了树下,说道“放心吧,老天就冲着这个洞是你们挖的份上也会让我找到的,单单是阳光透过刀身影子自然会是映到地上的,但是有着水的折射,就可以射到山那里去了,这里原本肯定有一条河的。” 说着话钟罄又将刀直举过了头顶,而这次果真如他所说的,宝石的影子经过折射映在了山上,七颗宝石的影子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在山上呈现出了一幅图案。 这次真的不必钟罄再说什么了,因为三人已经跑到了那里自行查看了起来,看着三人仓促的背影钟罄又笑了,而且笑的很坏。 “有什么好笑的?我们不过去看看吗?”林凤雪好奇的问道。 “当然好笑,把他们三个当做牲口一样使,你说好笑不好笑。”钟罄依旧笑的合不拢嘴。 “可是不挖这个坑的话,又怎么能找到具体的位置呢?”林凤雪道。 钟罄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将手掌正对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还左右晃起了头。 这下林凤雪也笑了,他终于知道钟罄为什么笑了,因为一个镜子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让这三个人弄得满头大汗累的差点断了气,这确实是像使唤牲口一样。 “你们两个快过来,这里的石头应该有玄机。”开心的不只是钟罄二人,现在千里眼他们三兄弟也开始兴奋的大笑了,看来这次钟罄真的猜对了,果然打开宝藏的机关就在那里。 第二十四章七星连珠阵(下) 拨开了山石旁的杂草,被覆盖着的部分也就完全露了出来,钟罄将手抚在那一片突兀的岩石上,然后从上到下抚摸了起来。 岩石并不甚大,而且看起来也甚是光滑平整,可钟罄的手似乎就像定住了一般,好久都没有将这块岩石摸遍,又是一会功夫,他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汗珠,鼻孔里也一直喘气了粗气。 “好厉害的陈宫,没想到一块小小的岩石,居然还有着如此玄机。”钟罄松开了手,话语中满是对陈宫的敬意。 千里眼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块岩石半分,看着钟罄这副样子,他愈发的心急了,他上前两步推开了钟罄,将手也是放在了岩石上。 “找到就是找到,没找到就是没找到,奈何做此等感慨。”说着话,他也开始抚摸起了那块岩石,可是很快,他的表现也和钟罄一样了。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钟罄笑着问道。 “千军万马,血流成河。”千里眼咬牙说道,立马松开了手。 这下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不停的看向了四周,可是这里依旧是风平浪静,并没有半分异样,难不成这两人是疯了? 钟罄摇起了头,接着打量起了这块岩石,他真的想不到这区区一块石头居然能够给人造出一种假象,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了。看来这机关必定就在此处,只是如何解开又成了一道难题,想着,他又拿起了手里的七星刀。 七星刀上的宝石与这岩石上刚刚所映的影子位置刚好吻合,刚才自己就是按照这个顺序摸的岩石,但立刻脑海中产生了幻相,如果摸别处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果呢?他再次伸出手在岩石上随意的抚摸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千里眼问道。 “看来只要是按照这七星的顺序摸的话才会产生我们刚刚的那种幻觉,而随意摸则不会,按照这个道理的话,七星应该就是破解开机关的关键了。”钟罄说道。 可是说归说,这个道理大家也是知道的,破解方法却是没有一个人说的出来。 “什么破机关,不如把这岩石砸了,装神弄鬼的,弄得人好生心烦。”语不休已经真的没有耐性了,好像这一路所有的事都得费上一番脑子,他实在是懒得再去猜了。 听到这语不休的建议,钟罄立马摆手打住了他。 “不行,这岩石甚是诡异,若强行破坏,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莫要着急,容我在想一想。”说罢钟罄便闭上了眼睛。 万马奔腾,两军对阵,吕布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直冲曹操阵营,如入无人之境,再看吕布身后,一书生模样的人从容指挥着战局,不消片刻便将曹军围到了中间。 “变阵。”只听那人大喝一声,立马阵法就变了,几万雄兵首尾呼应呼应,长矛并举,将曹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哈哈哈,曹贼,想破我陈宫的七星连珠阵还早着呢,再敢犯我徐州必叫你有来无回。”胜局已定,这是那书生对曹孟德最后的告诫。 钟罄睁开了眼睛,这个故事是他从说书人那里听说的,七星连珠阵是否与这岩石上的七处玄机有所关联呢?或者是 钟罄突然眼前一亮,再次走向了岩石,看着岩石上七颗星的位置,他终于明白了。 “千里眼,要找宝藏先破阵。”钟罄欣喜的说道。 “破阵?破什么阵?”千里眼一头雾水不知钟罄所云。 “七星连珠阵,这石头上的七颗星必是陈宫在七星连珠阵中演化而出的,就如当年孔明阻击陆逊时候的石壁八卦阵一样,全都是借以石头排的阵法。”钟罄道。 “哦,那该如何破解?”顺风耳也凑了过来。 钟罄又看了看手中的刀,然后放在岩石前比了比说道“应该这才是七星刀真正的用途,要破七星连珠阵,先要点燃七星,所以这刀身的七颗宝石就是破阵的关键。” 千里眼真的不知道钟罄的脑袋是怎样把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联系起来的,只是重点是他还能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变得很有用,所以这次他不再怀疑钟罄,而是接过了钟罄手里的刀。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千里眼拿着刀问道。 “毁掉刀,取出宝石。”钟罄道。 “什么,要把刀毁掉?”惊讶的并不只是千里眼,其他人也已经瞪大了眼睛。因为这把刀太耀眼了,不单是习武的人,随便一个人看到都不舍得让它剐蹭一分一毫的,而钟罄现在居然要毁了它,这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千里眼没有下手,他真的下不去手,虽然或许他此生杀生无数,但是对于这把刀他却只有捧着、疼着的份。 “我说毁掉他,如果你们还想要这宝藏的话。”见千里眼呆立原地,钟罄再次说道。 “让我来。”见千里眼犹豫不决,语不休上前一步抢过了刀,然后掌上运气内力直直的拍向了刀身,可是刀并没有断,甚至连一点弯曲的迹象都没有。 “不行,这刀太过坚固,根本毁不掉。”语不休垂头道。 钟罄也是一惊,他虽然知道这是把宝刀,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坚硬到如此程度,语不休的内力他也是知道的,而且看刚才的架势语不休确实也使出了全力,如果连他都无法毁掉这把刀的话,那就得另想办法了,想着他又把手放到了岩石上。 “七颗宝石的位置与影子肯定是吻合的,若直接把刀放到岩石上与那机关的位置相重合又会怎样的?”钟罄心了想着,对着语不休招了招手。 “怎么,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方法。”语不休问道。 “你拿好刀,然后将宝石与机关对应的位置重合在一起,试试会发生什么。”钟罄指着岩石说道。 “嗯。”语不休只是嗯了一声便马上照做了。 “铛”的一声,是刀身与岩石相撞的声音,语不休调整好角度,让两物的契合度不差分毫。 “怎么样,有什么反应?”见两物已经对好,钟罄问道。 “好像没”语不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一股极强的吸力连他带刀一起吸向了岩石,他忙运气内功试图挣扎,但越是运功反而被吸得更加厉害。 “不行,我快撑不住了,这种感觉好难受,快点把我推开,我的手就好像被黏住了,怎么也放不开这把刀。”语不休气喘吁吁的说道,看起来甚是疲惫。 “老三,我来帮你。”见兄弟有难,千里眼顺风耳一同冲了上去,他们本想运气内力推开语不休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自己居然也好似被吸过去了,而且自己越是用力,那吸力也会越大。 钟罄站在一旁看的分明,看来这山中必是有着一股非常大的磁力,三人武功虽然高强,但是所使出的内力确也是往前推的,也就是说他们越是运功反而越会加大磁力,想到此点钟罄感觉对三人高呼道“你们千万别再运功,否则一会你们内力都会被耗尽的。” 听到钟罄的话,三人赶紧收起了内力,可是原本的磁力尚在,虽然是减轻了不少,但依旧是抽不开身。见此情况,钟罄连忙走到三人身后,在隔着七八尺远的地方也是运气了内功。 “过来吧。”钟罄大喝一声。 三人只觉背后突然也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吸了袭来,只觉两边的吸力一直将自己的身体拉扯着,好不难受。 “啊。”钟罄又是一声大喝,已使出了全身内力,三人终于被自己拉了回来,而且极快的撞向了自己,随后几个人就一连串的栽倒在地,压在了钟罄身上。 经历了这场劫难,三人依旧心有余悸,看着眼前的岩石身体瑟瑟发抖。而钟罄好像更加严重,几次想要爬起,但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觉丹田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钟罄。”见钟罄受了伤,林凤雪惊惶的大喊着跑到了钟罄身边,扶起他为他输送着真气。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原本你可以一走了之的,可别忘了是我们逼迫你来的。”千里眼看着受伤的钟罄问道。 钟罄脸色惨白,嘴角还在淌着血,看来真的是伤的不轻,但他依旧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因为你们本也是命苦的人,而且你们也不算坏到极点,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因为这是三条生命,生命总是可贵的,最主要的是钟罄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对于自己也对于别人。 “傻瓜,你别说话了,你可知道你自己也受了内伤?”林凤雪已急出了眼泪。 钟罄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生起了火堆,暖暖的也让他舒服了很多。他摸了摸自己的丹田,虽然还尚有些疼痛,可是比起刚才那种撕裂感已经要好上许多了。再看周围,几个人都是关心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满含期待。 再看太阳,也已被山遮住了一半,看来自己睡的时间不算短,起码有两个时辰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头,想要站起,但只觉浑身无力差点再次跌倒。 “先别动,你刚刚恢复肯定体力不支的,稍作休息有什么话再说。”林凤雪赶忙搀住了钟罄。 “对啊,你还是先养好再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吗。”千里眼说道,可能是感激钟罄的救命之恩,千里眼的话里也有了些人情味。 “无妨,快些做到答应你们的事,我们也好快些赶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的。”钟罄不顾林凤雪的阻挠,依旧硬撑着站起了身,只是只说了几句话又急剧咳嗽起来了。 “既然如此,那老三搀着点钟兄弟,快些办完事,大家都好清静。”千里眼吩咐道。 刀,还是贴在岩石上面,就好像原本他们就该是一体的一样,钟罄捂着胸口走到了跟前,细细打量了起来,虽然日落西山,但几颗宝石的色泽却并没有随着天黑而黯淡,反而又鲜明了许多。 “刀已经被紧紧的吸住了,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已经想过了办法,但是始终无法将刀取下。”千里眼叹气道。 钟罄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摇起了头指着刀说道“不是单纯的吸到,现在宝石已经钳进石头里一部分了,真不晓得这宝石怎么会如此坚硬,穿透石头都不会损坏的,你们看,原本在刀身上的宝石应该是凸出的,可是现在却已经与刀身持平了。” 三人听后立马认真看了起来,果真如钟罄所说,宝石却有一部分已经嵌入了石头里。 千里眼显得有些沮丧,他摇头叹道“现在刀拿不起,是否就意味着宝藏也就没戏了?” 费了那么一大番周折,还惹得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任谁都会觉得不舒服的,听大千里眼的话后,其余两兄弟也是叹起了气。 “咳咳,谁说宝藏没戏的,要我看应该这才是刚刚开启机关的第一步呢。”钟罄忽然笑了,而且笑的很自信,笑的很开心,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但这份笑却足以让人很踏实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还有机会开启机关?你是不是想到办法把刀拿下来了?”千里眼转忧为喜道。 钟罄摇了摇头道“为何要把刀拿起呢,有用的又不是刀,而是那七颗宝石,既然它们想要进石头里那就索性把他们全都打进去吧。” “打进去?”千里眼重复着钟罄的话,然后他忽然明白了,既然都想到七颗宝石影子处就是机关了,那无疑也就得需要按动机关的物事了,钟罄的话很有道理,想要打开机关起码也得要先触碰到机关的吗。 想着,千里眼对两位兄弟摆手说道“来,我们把这七颗宝石打进去。” 可是三人刚走两步却又被钟罄叫住了。 “如果你们真想自寻死路的话,那我这次也没力气救你们了。”说着话,钟罄又剧烈咳嗽起来。 第二十五章宝藏现世(上) 千里眼已经停住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是个还算聪明的人,可是自从到了这里以后,自己就恍如一个傻子,任何事情都要听从钟罄的指挥,而且还不单是如此,即使按照对方的话去做,却还是会做错,甚至他都怀疑自己这四十多年他是不是白活了。 “你不是要我们把宝石打入石头中去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按照你的话去做,又错在哪了了?”千里眼不解的问道。 钟罄捂着胸口,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滴下,看来正如华神医所说的,自己由于过于使用这独特的内功,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反噬现象了。 “是我说的没有错,但是还有一点你要明白,如果你想用掌力直接将宝石拍进岩石内,就必须要催动内力,到时候这隐藏在山中的磁力又会把你们吸过去的,以我现在的样子,恐怕是没能力再救你们第二次了。”钟罄道。 千里眼这才恍然大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刚刚自己还经历了这生死之劫,马上在宝藏的诱惑下又忘掉了。 “那那你的意思是?”千里眼问道。 钟罄扶着墙壁,开始喘气了粗气,样子看起来越来越难受了,他勉强抬起了颤抖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用铁器肯定是不行的,因为铁本身就会被磁力所吸引。你们去砍掉那棵树,然后做一个大木槌,把宝石砸进去,砸的时候千万不能用一丝内力。我刚刚观察了这块石头,并不是很坚硬,我想要做到这一点应该并不困难。” 千里眼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今天一直在干体力活,除了挖坑就是伐树,心里也不禁咒骂起了设置这机关的陈宫,可是骂归骂,如果受这些苦能换到巨额的宝藏,任谁也都是会心甘情愿的。 不一会功夫,这三兄弟就用这根树干做了一个很大的简易锤子,语不休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走到了钟罄跟前。 “我要开始砸了,还有别的交代吗?”语不休道。 钟罄看了眼锤子,和他心里预期的确实差不多,他点了点头,接着把脸转向了岩石的方向。 在得到钟罄的指令后,语不休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岩石前,迅速挥舞起了锤子,看着语不休的出手钟罄又是一惊,他想不到这语不休不但内家功夫了得,使其这般沉重的兵器也是虎虎生风,这近百斤的大锤被他耍在手里,竟与空手无物别无二致。 “中吧。”这是语不休的第一锤,只听“砰”的一声,锤子与刀身相撞又顶上岩石,待到锤子拿起时,就已经有四颗宝石被直接打了进去。 语不休看着自己的杰作,自是十分得意,但手上的锤子也没有停,又是一个抡转,紧接着第二锤又打在了刀的下半截,剩下三颗宝石也被打了进去。 顺风耳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了,笑着拍起来手,对着一旁的大哥说道“老大,三弟成功了,这回宝藏终于要现世了。” 千里眼并没有兄弟这般亢奋,他毕竟要长上几岁,性格也较二位兄弟要沉稳许多,在没有真正打开机关之前,一切还都是未知的,所以他要等,等到真正机关开启的那一刻。 而钟罄同他一样,也是在等待着,眼睛始终在看着那块岩石,只是为何还是没有变化呢? “咔咔”两声,就好像扣动扳机的声音,钟罄听的分明,这声音就是从那岩石里面传出的,语不休也不是聋子,而且就属他离岩石最近,自然这声音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看来没有错了,应该是机关被触动了。”此刻语不休也似自己的二哥一般,开心的叫了起来,只是除了两声“咔”声以外,又是没了动静。 钟罄把眼睛瞪的更大了,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映在了自己的脑袋里面,他连呼“小心”,手已不住的拍打起身边的石壁。 钟罄的呼声搞的语不休一头雾水,明明已经有了动静,为何又叫自己小心?可是他立马明白了,因为七颗宝石现在已经在岩石里面弹出,直直的飞向了自己,打向了自己前胸,他连呼不好,身体本能的向后退去。 但这几颗宝石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虽然语不休在钟罄的提醒下稍微有了一丝防备,可依旧没能完全躲开,有两颗宝石还是直接打到了他的胸口上,试想连岩石都能穿透的宝石,打在肉身上又是怎样的感觉,那种疼痛简直是不言而喻。伴随着宝石的劲力,语不休又是被打的后退了一丈有余才停下。他只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在胸口袭出,鲜血便不住流了起来,紧接着双腿一软,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老三。”千里眼与顺风耳哪里想得到此等变故,即使想到了也是反应不过来的,待到语不休跌倒在地,二人才奔了过去,扶的扶,止血的止血,忙的不亦乐乎。 钟罄又开始摇起了头,看着太阳已经只剩下了一角,他愈发心急起来,就好似今天一天自己都是在错误中度过的,区区一块岩石竟能让两人受了伤,难道这陈宫真的有经天纬地的才能,所设的机关凭自己是解不开的?七星连珠,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呢? 语不休的伤势终于稳定了下来,好在是皮外伤,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幸好没有伤到内脏,千里眼已经在收集七颗散落在地上的宝石了,对于这七颗宝石,他真的是又爱又恨,爱的自然是那未知的宝藏,而恨的则是自己兄弟差点为了这未知的宝藏丢了性命,待到收集齐全后,他来到了钟罄跟前,将宝石丢给了他。 “这天已经快黑了,我看还是算了吧,今天晚上我们在斟酌一下,若没有解开机关的方法,那就就此作罢吧,我三弟已经受了伤,我不想再出半分差池了,宝藏虽然充满诱惑,但是我们的命也很重要,连命都丢了,即使最后得到这些宝藏又有何用?”这是千里眼现在的想法,这一刻宝藏对他来讲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钟罄把几颗宝石拿在手里把玩起来,然后在林凤雪的脖子处晃了晃笑了起来“若是把这七颗宝石做成一串项链的话,肯定会很好看。” 听到钟罄已经能和自己开玩笑了,林凤雪知道他的状况应该是好了不少,她也坐到了钟罄旁边,虽然今天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可是却还是觉得很累,心累了,是很难靠休息来缓解的。 “我可不要七颗宝石做项链,它们虽然漂亮,但是明显是会给人带来厄运的,它们害你受了伤,我怎能安心的将它们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呢?”林凤雪搂住了钟罄的手臂,轻柔的说道。 钟罄轻抚着她的头发道“傻丫头,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石,恐怕当今的皇后的饰物都没有此等珍贵,既然刀已经毁了,而他们三个也不再那么执着于宝物了,这几颗宝石总不能丢掉吧,等到去了京城我一定要万金楼的老板为你亲自打造一串项链送给你。” 听着钟罄的话,林凤雪感觉心里暖暖的,她将钟罄的胳膊搂的更紧了,一脸幸福的喜悦浮现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原本就很漂亮的她,此时又增添了几分丽色。 “那好吧,不过我要五颗就可以了,那黑色与白色的我可不要,这两颗做成项链肯定不会好看的。”林凤雪指着钟罄手里的宝石说道。 “好,一切依你就是了,你喜欢什么我就”钟罄话说道一半突然停住了,眼神也变得很空洞,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只是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宝石。 林凤雪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又是内伤发作了,赶忙不住摇晃起了他,嘴里还大呼着“钟罄你没事吧。”焦虑的情绪溢于言表。 “我没事风雪,只是你的项链恐怕要完了。”钟罄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林凤雪见钟罄没事也是松了一口气,她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本来我不就是说不想要的吗。” 这次钟罄没有再理她,反而对着不远处的三兄弟大喊了起来“千里眼,带上你两位兄弟快些过来,我想我知道了我们刚刚错在哪里了。” 听到钟罄急迫的语气,千里眼与顺风耳感觉搀起受伤的语不休来到了钟罄面前。 “到底错在哪?”千里眼问道。 “顺序。”钟罄道。 “什么顺序?”千里眼不解道。 “自然是宝石的顺序。”钟罄淡淡的说道。 林凤雪似乎有些明白了,看来应该是刚才自己与钟罄的交谈又让他得到了什么启发,她接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刚刚的顺序放错了,所以宝石才会弹了出来?” 钟罄点了点头道“没错,要不是你刚刚说不喜欢黑白两色我还是想不到的,这七颗宝石其实对应的本就是北斗七星的,你们看。”说着钟罄伸出手指了指北方刚刚露头的北斗七星,虽然尚未完全明亮,但依旧可以看得出七星的样子。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这就是七星,可是我们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七星对应的颜色,天枢橙色,天璇红色,天玑黄色,天权银色,玉衡白色,开阳黑色,瑶光蓝白色,你们看与这七颗宝石的颜色都是一样的。但是钳在刀身上的宝石颜色确是从深到浅排列的,自然是对不上的。”钟罄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已经不自禁走到了岩石旁去了。‘ “橙,红,黄,银,白,黑,蓝白。”钟罄一边说着一边在手里挑选着宝石塞进了刚刚被砸出的小洞中,待到全部塞完他又说道“这次肯定不会有错了。” 事实是验证人的行为对错的唯一答案,而这次似乎钟罄并没有令众人失望,因为岩石内并没有响起“咔咔”声,而是从上山裂开了一条缝,然后就像一扇大门一样,一块四方的石头倒了下来。 “看,真正的入口在那里。”钟罄指着刚刚出现的洞口喊道。现在不用他说,大家也已经明白了。 “老二准备火折,我们这就进去。”千里眼道。 点燃了火折,一行人就走进了山洞,这条路很长,根本看到到底,就连几人的脚步回声都要经过好长时间才能听到,为了防止还有别的机关,千里眼自告奋勇走到了最前面,而中间是受了伤的钟罄与语不休以及林凤雪三人,最后则是由顺风耳殿后。 洞内应该是长时间见不到光又被封闭的缘故,格外的潮湿,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虽然是点着火折,可是明显作用并不大,这点光并不能把洞内照的太过仔细,到后来甚至是几乎看不见一点东西了。 “后面小心,这里有很大的一张蜘蛛网,还有尽力往左边一点,右边有块大石头,不要绊倒。”千里眼不断提醒着后面的几个人。 林凤雪不觉好奇起来,她问道“难道你能看的清楚这路?” 千里眼冷笑道“你若是成为我这个样子,你也会看的到的。” 林凤雪一想到他的样子不觉打了个寒颤,紧紧的抱住了钟罄的胳膊,钟罄能够感觉到林凤雪的恐慌,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讲,缺失了一项本能肯定会尽力弥补的,他们三个都是如此,非但身体上的缺陷没有令他们有所损失,反而把缺点练的更紧强了。”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有了分岔口,千里眼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向钟罄问道“接下来有左右两条路,我们该走哪一边?” 钟罄没有说话,而是从千里眼手中接过了火折,然后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了地面上,片刻后他站起了身指了指右边的路说道“走这边吧。” “你确定不会有错吗?”千里眼半信半疑的说道。 “我想应该是吧,这边能听感觉到断断续续的风声,而左边应该是密闭的一条死路,我想陈宫若是带人来这里埋藏宝藏的话,肯定不会选择密闭的路的,这里本就空气很稀薄,那么多人在一个密闭空间藏宝的话,难道不怕喘不过气窒息过去?” 听到钟罄的解释千里眼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拿回火折后,又继续走在前面探路去了。 第二十五章宝藏现世(下) 按照钟罄的推测,众人选择了右方的道路,这条路并不太好走,走了一段路越来越窄了,窄到仅能容下一人通行,幸好几人的身材还不甚胖,否走走在这条路上恐怕都会被卡住。 擦着石壁,几人一步步的前行着,一股冰冷的寒意就侵袭到了身上,钟罄本就受了内伤,再加上这寒气使得他不觉打了个冷颤。 而墙壁带给他们的并不是只有寒意,有的地方更是突出了不少棱角,虽然千里眼已经尽力在提醒着身后的几个人,但是大家还是或多或少的被擦伤了。 “这鬼道路,亏这陈宫想的出来,要藏匿这宝物还真是费了一番周折。”语不休抱怨道。 “算了吧,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找到宝藏,那受的这些苦也是值了。”千里眼道。 又走了一段,千里眼突然停住了,他拿着火折上下照了照,沮丧的回过了头。 “看来我们似乎选错了,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墙壁,已经无路可走了。”千里眼道。 在听到千里眼的话以后,钟罄不禁沉下了脸,他扶着墙壁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摸向了千里眼面前的墙壁。 “是不是还有什么机关?”说着话他就胡乱的在墙壁上摸了起来,可是事实并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好,因为这真的就只是一道墙壁,并没有什么异样。 “不用摸了,肯定是选错了路,我们回去吧。”千里眼道。 钟罄没有说话,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若这条路走不通的话,那左边那条就更加不可能了,虽然这条路不甚好走,可是起码能走,而若是走左边那条,势必走不远就会因为空气稀薄而退回来的,所以现在他又把耳朵贴在了墙壁上,然后示意身后几个人安静。 风声,很大的风声,钟罄听的很清楚,这里的风比刚才又大了一些,可是按照正常情况来讲的话,有那么大的风声应该就会有洞的,到底这个洞在哪里呢?钟罄静下了心,开始感受风袭来的方向。 心一旦平静下来,再小的动静也是能感受到的,虽然很短暂而且是时有时无,钟罄依旧能察觉到自己脚踝处偶尔会有风在流动。 “你们全部往后退一些,我想应该穿过这里的路在下面。”钟罄道,语气中充满着自信。 其余人知趣的往后退了退,让钟罄蹲下了身,借着火折那微弱的光,钟罄仔细摸起了脚下的一片。 “在这里了,这里不是石头的,而是用泥土堵住的,千里眼你快过来摸摸看。”钟罄说着就错了错身,给千里眼让出了路。 而果然如钟罄所说,千里眼在摸了几下后就全都明白了。 “要把这土块打开吗?”千里眼问道。 “既然无路可走,那只能打开了。”钟罄道。 千里眼点了点头,这狭小的空间并不能让他过于施展武功,但打开一堆土块还是没有问题的,他伸出了手对着面前的土块一掌拍去,瞬间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洞,就像狗洞一样,紧接着一阵凉风就从洞的那边吹了过来。 “这?难道要我从这里爬过去?”千里眼看着眼前的洞犹豫了。 钟罄现在也有些纳闷了,凡事总有用意的,若是陈宫是为了将这机关设置的隐秘一点,大可不必弄个狗洞让人爬过的,因为他自己如果想出去也需要在这个洞中爬出,那岂不是自降身份?而且若这里又是陈宫设下的一个局,万一爬过去有什么暗器之类的,那恐怕在这狭小的洞中,连躲的机会都没有了。到底是接着往前面爬去,还是走回去呢?现在钟罄也不好拿出答案了。 见钟罄久久不语,林凤雪走上了前靠在了钟罄旁边,挽住了他的手,虽未言语,但钟罄却能感觉到对方的鼓舞之意。 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这句话适用于女人对自己爱慕的男人,林凤雪正是如此,即使钟罄爬过去后发现自己的决策是错误的,那林凤雪依旧会紧随其后的,没有为什么,因为这就是女人。 “若是让你爬过这个狗洞你会不会?”钟罄突然问向林凤雪。 林凤雪先是一怔,随后毫不犹豫的答道“那要看什么情况了。” “生死忧关的情况,比如被人追杀,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钟罄道。 “会。”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钟罄点了点头,转而问向了那三兄弟同样的问题。而除了顺风耳以外,其余两人也是毫不考虑的说道“不会。”并不是顺风耳有所犹豫,而是因为在这黑暗当中他无法辨别别人的唇语,所以这顺风耳也就不太灵了,但是钟罄相信,若是他可以听到的话,答案肯定也和两位兄弟一样。 钟罄已然明白了,这就是女人与男人在处理问题上的不同,在遇到凶险情况下,女人总是会先考虑到自己的生命,而男人则是会考虑到面子与气节。 “这宝藏是留给貂蝉与吕布女儿的?”钟罄再次询问起了林凤雪。 林凤雪点了点头道“按照我的调查就是如此。” 钟罄笑了,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笑声愈加清朗,并且穿过了脚下的狗洞,回响不绝。 “钻过去吧,宝藏就在对面。”钟罄道。 “为什么?”千里眼问道,他要给自己一个不得不钻的理由,在钟罄没有做出详解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跪下自己尊贵的双膝的。 “因为这是陈宫给我们最后的考验,想要拿到宝藏就必须放下尊严。陈宫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可是却不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他本对曹操有恩,若当日被俘他肯向曹操屈膝,也不会死的,甚至之后会有更多的机会亲近曹操,刺杀曹操,而同为一代谋臣的韩信则不同了,他宁受胯下之辱也不枉丢性命,因为一身的才华远比一时的屈辱要有用的多。”钟罄道。 所以面对生死的权衡是非常必要的,才学、义节、生命等等的一切就像一道选择题,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名留青史的义节,却忽视了活下去的光辉。 林凤雪已经爬过去了,果断而又利落,随后钟罄也伏下了身紧随在了其后,见两人已经爬过,千里眼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纠结,招呼着两位兄弟也依次跪了下去。 路,总不会一路平坦,更不会一直坎坷。爬过了狗洞,也就是跨过了一段低谷人生,虽然还是一样的黑暗,但是明显这里要宽敞了许多,路也就好走了许多。 千里眼拿着火折四处照着,心情也如这火光一般暖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宝藏已然不远了,那刚刚爬过狗洞的屈辱也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屈辱也是有价格的,若屈辱之后能够带来的是名利,那屈辱一事也就慢慢的变为了光荣了。 “果真有宝藏,两位兄弟快过来看啊。”千里眼略显激动的喊了起来。 听到大哥的话,语不休忙抓起顺风耳的胳膊向大哥方向奔去,借着火折的微光,他们清楚的看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铁柜子,上面密密麻麻的上着七八道锁,若真的里面全部装的是金银的话,那恐怕不论谁得到,都可谓富可敌国了。 而钟罄并没有凑过去,而是叹息着摇起了头,一旁的林凤雪有些不解了,听着钟罄的叹息声,她问道“虽然你不稀罕这些金银财帛,但是你好不容易破解开的,难道你就不想过去看一眼吗?” “可是为什么你会断定里面装的是金银之物呢?”钟罄反问道。 林凤雪又愣住了,因为像这么隐秘又机关重重的地方,若不是藏有宝藏的话,有谁会费那么大的周折来这种鬼地方呢? 钟罄开始苦笑了,他拉起来林凤雪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道“宝藏会有的,但是绝对不会是金银之物。我并非不想去看,从我的心跳你应该可以感受到我心里的激动,可是我却不想近距离去看这几个人失望的样子。” 失望本就不是件多么好看的事情,而因失望导致的后果就更加不好看了,现在铁柜子上的七八道锁已经被三兄弟打开了,随后柜子的门也被打开了,虽然只能看到远处火折处的星星之火,但是钟罄依旧能够感觉到气氛的压抑。 没有人说话,除了阵阵的风声与偶尔从墙壁上滴下的几滴水的声音,这里已经犹如死穴一般了。 柜子里除了一卷竹简之外,并无他物,千里眼将竹简拿到手中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丢到了地上,然后三兄弟就像发疯一般在柜子里胡乱翻了起来,只不过这就是一个柜子,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柜子,谁都不会想到那么严密的柜子里面居然只存放着一卷竹简。 “不,钟罄肯定还有别的机关,你过来,看看这柜子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可疑之处,这里一定有宝藏的。”千里眼的声音已经有些发狂了,他需要的是触手可及的金银而不是这一文不值的竹简。 钟罄现在确实已经走过去了,但他并没有去看那柜子,而是捡起了地上的竹简,任凭那三兄弟在柜子前嘶嚎着,他始终没有踏过去一步。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这竹简就是你们要找的宝藏,有谁规定宝藏就一定是金银之物的?”钟罄再听不那三人的吵闹声了,终于开了口。 “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竹简里隐藏着宝藏的讯息?”听到钟罄的话,千里眼似乎又有了兴致,赶紧拿起火折走到了钟罄跟前。 但凡世人对于利益的执着,哪怕仅有一丁点也会重新燃起他们的斗志的,只不过当看到钟罄一脸凝重的样子,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凉了,但有些时候人的内心总是宁愿再多骗自己一会的,即使知道,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 “把火折给我。”钟罄说完,一把从千里眼手中夺过了火折,照在了竹简上面。 虽然年头比较长,又被锁在这密不透风的铁柜里,竹简已经有些长了一层厚厚的绿碱,上面的一些字也因为被绿碱覆盖模糊不清了,不过这竹简确实做工还不错,拿到手里并没有刮手的感觉,看来应该是官府中人所用之物。 借着火光,钟罄开始研究起来上面的文字。 “主母,请恕公台设下重重障碍藏下此书函,现今曹贼兵临城下,但主公依旧沉溺于酒色难以自拔,恐大患不远矣。昔日吾曾错看这曹贼与其相交,因一念之仁放过了他致使今日之祸,悔不当初。望主母能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若有幸看到此书,早日寻找华佗先生,这曹贼虽诡计多端,但常受头风困扰,能治此疾者天下唯华佗一人,主母若能劝说华佗先生出山,趁机诛杀国贼,乃是大汉之福,那我陈公台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从文字上来看这是陈宫写给貂蝉的一封书信,钟罄认真的将其读完然后又小心的放回了柜子里面。 “这是什么狗屁宝藏?原来只不过是这陈宫骗人的把戏而已。”在听完书信内容后,千里眼气恼的说道。 可是钟罄却是十分崇敬的,他关好了柜门,又将几把锁重新锁了回去才重新走到了众人跟前。 “你错了,这宝藏可比全天下的金银加在一起还要珍贵的多,这陈宫真是了不起,即使死了还为以后诛灭曹操的事做着谋划,只可惜曹操为人太过多疑,即使最后华佗有机会亲近于他,也还是没能得逞。”钟罄话语中满是对此事的惋惜。 “哼,费那么大周折就是为了这封破书信,真是扫兴。”语不休冷哼道。 时代不同,个人对事物的理解也就不同,既然如此,钟罄也就没有必要再对他们讲下去了,或许从他们这个时代来看,曹操的人头确是无关紧要,只是在那个军阀并起,民不聊生的时代,曹操的人头就格外重要了,若真能诛灭国贼,重兴汉室,人民必定可以安居乐业,这本身不就是一笔人人都在寻求着的宝藏吗? 第二十六章生与死(上) 期待总是充满可能性的,无疑现在千里眼三兄弟的期待就落了空,只是还没有从失落感中解脱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却叫他们更加郁闷了,因为刚刚进来的洞口,居然不知何时被人封死了,现在火折子已经基本燃尽,如果再出不去的话,恐怕几人都要身陷黑暗当中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千里眼不解道。 钟罄也已经沉下了脸,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又被别人算计了。 “别说那么多,赶紧想办法出去,否则时间久了这洞里空气稀薄,只怕我们会被活活憋死。看来此间定有奸人使诈。”钟罄道。 虽然现在要打开的只是一道石门,但显然还不如对付几位武林高手,起码即使打不过了也可以跑,而面对着这大石门,几人武功再高也是没了办法,顺风耳已经连续向石门上拍了三十余掌,但是得到的除了手掌排击石头的声音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到底是谁设下这狠毒的圈套,我们三人隐居多年,可并未接下什么仇家啊?”顺风耳摸着已经发麻的手掌说道。 “难道是公孙龙?他知道我们三人没死所以要斩草除根?”这是语不休的猜测。 “不会的,公孙盟主现下正在华佗门,他也中了毒,看来这人应该不是你们的仇家,而是我的。”钟罄道,随即走到了石门边拍打起了门。 “幻,你在外面吗?是不是又是你搞得鬼?”钟罄方大了自己的声音,对外面喊道。 顷刻后一声长笑隔着石门传了进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中显得是如此凄凉与阴森,钟罄嘴角抽动着,因为这声音太过熟悉了,除了幻哪还能有别人。 “你小子脑袋果然灵光,若不杀你恐怕还真的有可能会让你阻挠了我的复仇大计,怎么样,陷在这洞窟中的感觉如何?”虽然隔着石门,但钟罄依旧能感觉到幻那得意的样子,貌似这次与幻的交锋自己又是败了,这家伙的歹毒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现在钟罄恐怕要希望多些狗洞了,即使爬上十个一百个也总比活活被闷死在这里面强的。而一直在听着钟罄与幻对话的千里眼现在也走到了石门前,轻敲起了石门。 “你利用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钟罄?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人枉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会着了你的道。” 千里眼的话让钟罄吃了一惊,他想不到其中还有这般事情,所以他在等待,等待幻的说法。 “怎么能叫利用呢,话可不能说的那么难听,本来就是说好的你帮我找宝藏而我替你们报仇的吗,放心就算今天你们给钟罄赔了葬,公孙龙还是一样要死的。”幻又开始阴险的笑了起来,让人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钟罄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三个人找宝藏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贪财好利,这本是他们与幻的一笔交易,只不过他们肯定想不到会被幻这般无情的当做了棋子。 “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困住我?不到最后一步我可是不会认输的,幻你就等着我出去揭穿你的那一天吧。”钟罄冷笑道。 幻的笑声突然停了,看来钟罄的嘴硬令他很不喜欢,然后他又在外面轻巧起了石门。 “千里眼,能听到我说话吗?”幻没有继续与钟罄交谈,而转而找到了千里眼身上。 “哼,你这卑鄙小人,我有什么话好跟你说的。”千里眼冷冷的说道。 “那可不一定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虽然不知道幻又想到了什么,但是想来必不是什么好事情,钟罄下意识的往石壁上靠了靠。 “杀了钟罄,让他闭上那张臭嘴,他的声音我很不喜欢。”幻说道。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最应该杀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这是千里眼的回答。 然后幻又笑了,笑声很坚定,就仿佛确定千里眼一定会按照他的方法去做。 “因为我要告诉你的是本来你可以不必遭受这场劫难的,而且还可以告诉你,若不是钟罄无端给我捣乱的话,现在公孙龙已然死了。是钟罄救了他,才会导致你们现在的结局。若你们当日在华佗门的小庙中就结果了钟罄,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所以无论从哪一点看,你都应该杀了他的。”幻的话无疑是要挑起千里眼三兄弟与钟罄之间的矛盾,他好像总能找到别人心理的切入口。 千里眼真的犹豫了,虽然本来他或许不想杀死钟罄的,可是人一旦处于危机状态下,总是会胡乱嗔怪的,钟罄已经紧靠在了石壁上,虽然身体冰凉,但依旧不停的冒着冷汗。看来应该是刚刚自己的几句话惹恼了幻,才会让他再生毒计。 千里眼的手抬起放下已经循环了好几次了,他咬着牙好像在做着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最终他还是没有出手,而是对着外面再次说起了话。 “我可以杀他,但是你这些理由还是不够的,这样吧,我也与你做个交易,若我杀了他,你就放我们三兄弟出去。”千里眼开始讲起了条件。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因为不论你按不按我的话去做,钟罄都会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这样吧,如果你杀了他,他日我杀死公孙龙以后定会把他的项上人头拿到这里来祭拜你们,了却你们的一桩心事,这样如何。”这是幻最后的话了,说完他就耐心的坐到了一旁,尽情呼吸起来山间的空气。 可是对于洞窟内的几人来说,空气已经是很奢侈的了,因为现在林凤雪已经开始有些透不过气了,脸上的汗珠也大颗的掉了下来,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钟罄,看来这次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不过由你陪在我身边,我死也是值了。”林凤雪断断续续的说着,已然快撑不下去了。 钟罄忙把她抱在了怀里,咬着牙说道“凤雪,你少说几句,你的话我懂,静下心来,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出去的。” 泪,充满绝望,对于钟罄的话林凤雪是永远相信的,可是钟罄的泪却已经落下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为女人流泪,也是第一次心里被绝望占据。 林凤雪笑了,笑的很幸福,她不停抽搐着,看来真的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她紧紧抓住钟罄的手臂,可虽说是紧紧,但也是好无力道可言了。 “钟罄,我等着你带我出去。”这是林凤雪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她的双手就直直的垂到了地上,而那幸福的笑容,也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不,凤雪,再坚持一下,我一定可以带你出去的。”钟罄像发了狂,整个山洞中回荡着他凄凉的呐喊声。 拳头像雨点般垂落在地,钟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现在他的肉体已经麻木了,除了能感受到心里的痛感,他任何感觉都已经没有了。 随后他也有了林凤雪的那种感觉,仿佛口鼻都被堵住了,完全吸不进任何的东西了。 “钟罄,反正都是要死了,让我杀了你你还能死的痛快一些,也能达到我们的夙愿,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们的命,即便如此也只是让我们多相处了几个时辰而已,不要怪我们兄弟不讲情义,痛快的死总比窒息而死要痛快一些的。”语不休身体晃动着走向了钟罄,看来同样的,他也快要撑不住了。 钟罄没有抵抗,也没有看语不休,他想要把自己最后的记忆全部留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傻女人身上,确实也像语不休所说的,自己的死或许还能为他们带来一些价值,苦笑与泪水混合着伤心,随后就是一阵筋骨被折断的声音。 幻听的分明,现在钟罄看来应该是已经死了,而那三个人恐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的,她叹了口气自说道“现在终于没有阻碍我的人了,终于可以开始安心的复仇了。” 山还是那座山,从外表看依然是那么平静与葱郁,可是谁也猜不到在山里居然会发生隐藏着此等的罪恶,钟罄死了,那个前不久刚刚为自己洗脱了冤屈,并且信誓旦旦的要找出幻的年轻人一夜之间就死了,这本是个极其隐匿的消息,可是不知为何在江湖上会被传开了,这就是江湖,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信息但总会有人知道,可是细细考究消息的出处又是不得而知。 而动荡更是这江湖上永不停息的事情,仿佛从江湖这个词诞生的那一天开始,死亡与血腥就从来没有停息过。 六月初十,少林六大高僧离奇死亡,死因中毒。 六月十二,武当敬山道长死于自己的禅坐上,死因中毒。 六月十五,南岳衡山掌门辛尭死于自己的卧房内,死因亦是中毒。 这一连串的中毒事件搞得本就充满动荡的江湖显得更加压抑了,致使很多门派都是人心惶惶,甚至传言有些掌门甚至挖地三尺躲到了地下,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着一连串的死讯一直被传播着。 做为六扇门的总捕头,杨韧已经快被皇帝逼疯了,连续七天下了五道圣旨催督此案,搞得杨韧这几日也是寝食难安,可该用的方法也是用了,即便派了五百御林军去遍布罗网,可是依旧没有这幻的半分讯息。 看着落下的夕阳,杨韧不禁叹气了气,无疑现在自己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公孙盟主死了,江湖上现在是一盘散沙,而头脑过人的钟罄也是被传出了死讯,现在自己连个商榷的人都没有了,若再拖上十天半月,若还是破不了案,恐怕自己官位都该不保了,想着他就看起了自己的这所豪宅。 人并不害怕没有,而更害怕失去,想到自己这些年攒下的基业就要没了,杨韧对天叹起了气,多少年,无论多么棘手的案子到了他手里都会迎刃而解,可偏偏这次不但没有头绪,就连幻本来的样子都搞不清楚,这也就是意味着即使杨韧能拿出十倍的精力,但都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酒,总是能短暂麻痹人的愁绪的,杨韧也是人,有的时候也是需要麻痹自己的,所以他开始喝起了酒,今天没有明月,也没有八个姨太的相伴,但是他依旧再喝,即使没有任何味道,他也在喝。 “堂堂一个六扇门总捕头怎会如此消沉,岂不是失了英雄豪气。”突然在杨韧身后的屋宇上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声音甚是奇怪。 杨韧先是一怔,他的武功与听力虽然在江湖上不能算数一数二,但是一般人要是想靠近自己也是不太容易的,而身后的这个人居然可以闯入自己守卫森严的宅院而又躲过自己的耳目,显然这人的武功与轻功都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他缓缓回过了头,看向了屋宇,然后他呆住了,他根本想不到这人会到自己的宅院来,不但现在不会想,可能永远都不会去想。此人不久前他刚刚见过,不但见过而且还伤了自己,可是他不但没有对对方存有恨意,反而更多的一种崇敬之情。 来人正是中村,站在屋宇上他双手抱怀,一身黑色的吴服与黑夜浑然一色,只不过不同于一般的黑衣人,在他身上却是散发着满身的豪情。 一个起落,中村就到了杨韧跟前,依旧是一副很冷的样子。 “钟罄死了你知道吗?”中村开门见山道。 “知道,已经听说了,很可惜,他本应该是个长命的人,聪明人不该死的那么早的。”杨韧惋惜的说道。 “那你计划怎么办,似乎朝廷给你的压力也不小。”中村问道。 一听到朝廷两个字,杨韧不得不又苦笑上了,因为中村的这个问题本不必问,而自己也是没法回答的。 “不知道,尽力而为吧。”良久,杨韧做出了这个未知的回答。 “跟我合作,你能完成你的任务,而我要为钟罄报仇。就这么简单,你愿不愿意。”中村高傲的扬起了头说道。 这自然是杨韧巴不得的事情,两个人的力量总比自己没头绪的胡奔乱撞要有用的多,虽然中村或许并不擅长办案,但他的武功却能在关键时刻起决定性作用。 所以现在不只是一个人喝闷酒了,而是各有想法的两个人在边喝边讨论着案情,仇一定要报,而案子也一定要破,这就是现在这两人的共识了。 第二十六章生与死(下) 死亡并不代表一件事情的完结,即使现在钟罄的死讯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但是芙蓉镇灭门案还是一定要有结果,不但是为了枉死的这些江湖人士,更是为了解开这个谜,是谜就需要有答案。 再次来到华佗门,这里又是一番变化,以前还是多多少少弄上几道机关,而现在则是户门大开了,反正已经也不那么隐秘了,那就无所谓遮遮掩掩了,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华佗门内玖陌妍正无趣的坐在屋檐下向外张望着,这几天她一直很后悔,后悔自己当日的怯懦,后悔自己抛下了钟罄独自跑了,其实她也明白,就算自己当日留在那里,结果还只是一样,可是人总会给自己的心多系上几道结的。 可是她也很羡慕,虽然钟罄已经不在了,但是最终能和林凤雪两情相悦,这一点就很难得了,反正人总是会死的,只不过是笑着死与哭着死而已。 打了些水,玖陌妍就在院子里替华神医浇灌起了植物,因为越想她就会越难过,倒不如找些事情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然而当她拿起水壶给苦情花准备浇水的时候,却再也藏不住内心的悲伤,终于还是放声大哭起来,有些情绪确实是需要宣泄的,想要一直忍下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眼前的苦情花现在已经俨然成了一面镜子,就好像在模仿着玖陌妍的一举一动,让人看了更加心疼。 植物也是有情的,又何况是人呢? 然后他突然哭到产生了幻觉,就好像回到了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那一天,中村与钟罄两人谈笑着走进了华佗门,然后她就在一旁看着,虽然并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看着,但那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对钟罄豪气的怀恋。 可是这幻觉又是如此清晰,因为真的有四只脚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很真实。 当她抬起头的那一刻,她突然愣住了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果然就是中村,如假包换的中村,他还是一样的冷,一样的透着一股威严之气,但是现在玖陌妍却真的觉得他好亲切。然后她把目光又放在了另一人身上,可是当她看到另外一人后,不觉又失望了,或者说甚至她还是希望自己没有继续看下去,继续相信中村旁边的就是钟罄。 杨韧,或许有着不亚于钟罄的头脑,也有着比他不止要高上多少倍的出身,更有着比钟罄要帅气许多的面庞,可是也只能代表另一点,那就是他并不是钟罄。 玖陌妍叹了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明明钟罄已经死了,自己还非要不断的给自己编造着虚假的事实。 “你来了?为何而来?”玖陌妍道。 “找公孙龙,发动武林同盟会为钟罄报仇。”这是中村的回答,简单而直接,他并没有在意玖陌妍脸上的泪水,因为他并不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可是他不是并不代表杨韧也一样,看到玖陌妍这满脸的泪水,他有些不忍了,从兜里掏出一块价值连城的手帕递给了玖陌妍。 说价值连城并不为过,因为这块手帕是京城玉缎阁的货,除了以金丝银线为点缀以外,其中的山水图样更是绣的栩栩如生,单单这一块手帕恐怕就要花上当朝一个二品大员一年的薪水,所以从这一点上也不难看出,杨韧真的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 “把眼泪擦一擦吧,我知道钟罄的死对你打击很深,可是他也是我敬佩的人,我们是不会让他白白死掉的,一定会为他报仇。”杨韧说着,脸上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不同于钟罄,他的笑容本身就带着自信与吸引力,也难怪世上有许多女人连做梦都想嫁给杨韧。 “仇自然要报,可是要从何下手?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了幻的长相?”玖陌妍问道。 杨韧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幻的长相,但是却知道他下一个目标一定会是谢无涯。” “为什么?”玖陌妍不解道。 杨韧开始在苦笑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因为幻最近所杀的这些人都是当年攻打他们那个冒牌华佗门的掌门,虽然有些门派的掌门已然离世,可是新任掌门也没能逃过此劫,看来他已经在大规模的复仇了,而显然他又是成功的,除了谢无涯以外,其余与他有仇的掌门已经全部被他毒死了。”中村接过了杨韧的话说道。 “所以你们现在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本应该去保护谢无涯找出幻的啊?”玖陌妍更加不解了。 “因为我们必须要找公孙盟主拿到他的令牌,然后把现在江湖上众多门派的掌门召集起来,有很多人我不认识,中村也是不认识,假如幻随便扮作一个我们不了解的人混进去的话,我们恐怕都察觉不到。所以唯一方法就是把这些掌门预先召集起来,然后封锁崆峒派的出入口,这样一来既保护了谢无涯的安全,而来也让幻无法轻易的易容混进来。”杨韧解释道。 这确实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可是却很实用,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不过这么大的动静,这鱼还敢不敢咬食呢?这些杨韧并没有想过,起码他知道鱼即使不咬食,可是谢无涯的人身安全最少可以得到保障。 他们来的刚好,今天就是华逍遥为公孙盟主排清毒素的最后一天,虽然醒来的公孙龙尚自有些无力,更是为自己丢失的一目感到惋惜,但盟主就是盟主,他并没有像众人的担忧一样会一蹶不振,只是稍微的叹息便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看着一旁的杨韧与中村,他微微一笑表示谢意,相比损失的一目,能留下这条命显然更是件幸事了。 “多亏了你们,那驯现在怎么样了?”公孙龙扶着床慢慢爬起,他躺的时日太长了,只觉整个身子都要锈死了。 杨韧生怕公孙龙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跌倒赶紧过去扶住了他。 “已经死了,被众掌门剁成了肉泥,不过刚刚与华神医交谈过,看来你还得在这里修养一段时日的。”杨韧道。 公孙龙握了握拳,然后又叹息了起来,他哪里是躺的住的人,而且他更加担心没有了自己,江湖上的各门派又会是什么样子,但看着自己无力的拳头,他又是无可奈何。 “那就要烦劳杨韧兄弟帮我打理一下武林同盟会的事务了,恐怕我这个样子暂时也只是个废人了。”公孙龙苦笑着说道。 这本来就是杨韧此行的目的,本来他还担心如果现在把那些掌门死的消息告诉公孙龙会不会影响他的康复,看来这件事可以暂时放一放了,由公孙龙自己提出让自己代理事务,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谦让,只是点了点头便接过了公孙龙手中的令牌。 玖陌妍为公孙龙端来了一碗汤,当然也是为了公孙龙能够尽快恢复专门用奇药熬制的,这是华神医专门交代的配方,玖陌妍也是很用心的去熬制了。 坐在公孙龙旁边,玖陌妍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舀了一勺浓汤递到了公孙龙的嘴边。其实这几天对于喂药这种事她已经做了无数次了,只不过给醒来的人喂药这还是第一次,公孙龙在昏迷的时候自然也是知道有人给自己喂药的,可是当真的看到给自己喂药的时候还是不觉一惊,甚至说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一直伺候自己的居然是为如此漂亮的姑娘。 “多谢姑娘这几日的照料,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对了怎么没见到华神医的人。”公孙龙从玖陌妍手里接过了汤碗,才想起来了救治自己的华逍遥。 “他去镇上买药了,有几味治疗林总寨主的药没有了。”玖陌妍答道。 顺着玖陌妍眼睛的方向,公孙龙才发现了原来在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的人,看来相较起林铁玄,自己要算幸运的多了。 见公孙龙喝完了这碗汤,玖陌妍便从他手中接过了碗放到了一边,然后突然变得有些害怕的样子,几次张开嘴但又闭上了。 “你和他说吧,这本就是早晚的事情。”中村明白了玖陌妍的想法,对她说道。 玖陌妍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公孙龙说道“盟主,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 公孙龙被中村与这姑娘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说道“姑娘请讲,我的这条命都是姑娘救回来的,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必定不会推辞的。” 玖陌妍摇了摇嘴唇,看来要她说出自己的事情似乎还是有些艰难,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说的,她真的想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那样接受的每一缕阳光才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最终她还是开口了“公孙盟主,请收回您对我的通缉令可以吗?” “通缉令?姑娘请你讲明白,你说的是我对钟罄的吗?这件事已经搞明白了,确实是我们冤枉了钟罄,而且现在应该不会有人在找钟罄的麻烦了吧?”公孙龙道。 “不,不是钟罄,我说的是您对我的通缉令。”玖陌妍突然放大了声音,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 公孙龙又被搞糊涂了,他认真的打量起了这个姑娘,然后越看越是觉得面熟,终于他想了起来,这姑娘就是当年杀死自己丈夫苏竞的玖陌妍!公孙龙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是个很公正的人,虽然自己确实受这姑娘照料,可是并不能与她犯下的错混为一谈。 “不行,我只能说我不会亲手杀你,但是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的罪行。”公孙龙说的很坚决。 “可是事情若是另有隐情,就像你冤枉钟罄的事情一样,你也会觉得无所谓吗?”玖陌妍已瞪大了眼睛,这些年她真的太过委屈了。 随后她转过了身,解开了自己的衣扣,然后满布伤口的后背就全都暴露在了公孙龙的眼前。本来他恨希望华逍遥帮自己把伤疤治好的,可是一想到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她又暂时作罢了。但是对于一个少女,也是一个处女随意的将身体暴露在三个男人的眼前,这也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只不过屈辱与清白到底哪个重要?这又是一道很艰难的选择题。 中村已经转过了头,他不忍去看玖陌妍这满身的创伤,而公孙龙则已经被这姑娘背后的伤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公孙龙问道。 玖陌妍冷笑了一声,然后将苏竞当日的行径以及在骆天光府邸发生的事情全都讲述给了公孙龙,听的公孙龙不住的摇起了头。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恐怕是我对不住姑娘了,是我害你这几年过着非人的日子,看来我不知道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公孙龙突然觉得自己眼睛似乎早就瞎了,虽然自己贵为盟主,但却无端冤枉了许多人,只是又有多少人也是如此,凡事只凭肉眼去判断呢? 重新系上衣扣,玖陌妍转过了身,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了,几年的委屈就被对方的一句对不住了事了,那一个人的生命是否也太过卑贱了,她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开心,反而在讥笑着这个世界的愚蠢。 然后她又想到了钟罄,钟罄确实是个很难让人忘记的人,仿佛什么事情都可以联想到他的身上,他们两个本就有着同样的遭遇,被冤枉被追杀,有着一段需要伪装躲藏的日子,只不过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钟罄也是每天都会带着笑容的,这是否也就是他对生命的理解? 没错,他是个热爱生命的人,并不会介怀别人在自己生命的主宰与控制,他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过着每一天,从不附和那些陈规陋习,或许他才是这个世界最懂的生命的人吧。 玖陌妍幽叹着抬起了头,仿佛钟罄的笑脸又映在了空中,一样慵懒但惹人喜欢,一样口无遮拦但让人捧腹不止,太多的纪念,甚至玖陌妍又开始在想,钟罄也许并没有死,而是躲在某个角落,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去享受生命的乐趣了。 第二十七章鸡和豆腐(上) 天已经黑了,中村与杨韧也已经走了,玖陌妍站在小庙的门口不觉有些担心,因为华逍遥已经出去一天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她本想去镇上找寻,可又放不下屋子里的两位伤者,左右为难的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徘徊与哀叹。 “是不是担心华神医?不如你去看看吧,都已经一天了,他应该早回来了,别出了什么事情。”不知什么时候公孙龙也从地下爬了上来站到了玖陌妍身后,他轻抚着自己受伤的太阳穴,看来还是有些头晕,但起码已经能够走动了。 “可是你和林总寨主要怎么办?”玖陌妍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公孙龙笑了笑道“我们怎么办?本来我们的命就是被捡回来的,而华神医则不同了,他是个好人,一生都是秉持着一颗救人的心在做事情,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好人,总是会被每个人惦念的,公孙龙说的并没有错,这也是玖陌妍必须要做的一个选择。 “那若是如此的话我就去了,不过为了不让我过于担心你们,请公孙盟主还是先回去屋里,我要试试排下华神医的鸠株阵,以保你们安全。”玖陌妍这几天跟着华逍遥确实学了不少东西,起初是因为过于无聊,所以才会找些话题与华逍遥进行攀谈,但时候久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对这医学上的事物还是颇有兴趣的,看着华逍遥摆了几次鸠株阵,她也就默默的学会了一点。 “死门、休门、伤门要排上两遍,而生门只能留给自己这边夹杂在两个死门中间。”玖陌妍默念着华逍遥教给自己的口诀,手上也洒下了催动鸠株阵展开的药粉。 瞬间,院子里的植物就散发出了一股很浓烈的杀气,伴随着慢慢腾起的浓雾,鸠株阵就真的完成了。看着自己的杰作,玖陌妍倍感开心,在把公孙龙送到屋子内以后,她再次攀爬到了地面,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晚上的镇子没有了日间的喧闹,每个药铺的门也都闭上了,显得很是冷清,就这样无头绪的走着,玖陌妍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毕竟华逍遥要买的药哪间铺子里都有,总不能一家家的敲开门去问吧? 不知不觉就把整条街都走了一遍,玖陌妍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既不能挨家挨户的敲门,也不能这样无功而返,到底该怎么是好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胡乱想着,就坐到了身旁一家药铺的门口。 而她刚刚坐下不久,屋里的灯居然亮了,然后从屋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外面的客人可是来医病的吗?” 这突然其来的声音吓了玖陌妍一跳,她立马反应了过来,看来是屋里的人察觉到了自己坐在了人家门口,不过也难得,起码有个人还能与自己交谈,说不定能从他口里打听到华神医的消息也不一定。 “打扰了,在下玖陌妍虽非医病,但是另有他事,不知店掌柜可否开门相见。”玖陌妍对着屋里说道。 屋子里一阵沉默,然后不久后门被打开了,走出了一位与华逍遥年纪相仿的老人,他看了一眼门外的玖陌妍,然后摸着自己已经白了的胡须说道“既非医病,姑娘可是来找人?” 玖陌妍心里一惊,她隐约觉得此人必是知道与华逍遥相关的讯息,看了一眼左右无人,她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不老先生从何得知。” 老人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让出了一条路把玖陌妍请进了屋里,随后又关好了大门。 屋子里很是简陋,与其他镇上的药铺比起来要简陋上许多,虽然整个镇子药铺的生意都不甚好,但是大多数还是讲着门面,可是如果单从抓药与医病的角度来说的话,这老人的药铺一定不会有人来的,因为药柜上除了几味常用药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对于一个开药铺的来讲,药品不齐全无疑在竞争者中就已经被淘汰了,可是奇怪的也是在这里,在这遍布医馆药铺的华佗镇,他不但没有被淘汰,反而还好好的存在了那么多年。 借着烛光,玖陌妍又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老人有一只手要粗壮很多,足足要比普通人的手粗上一倍。 “老先生,请问你是如何得知我是要找人的?”玖陌妍问道。 “我不但知道你是来找人,还知道你要找的是个身材甚矮还毁了容的人对吗?”老人答道。 玖陌妍皱起了眉,看来华逍遥今天真的来过这里。 没等玖陌妍开口问老人又说上了“其实我今天一直在等,我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找他的,毕竟我们已经相识十年了。” 十年?玖陌妍不敢相信,这老人不但认识华逍遥,两人还相识了那么久时间。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这才是玖陌妍关心的问题,既然老人认识华逍遥而又在这里没有看到华逍遥的影子,当然答案只有一种,那就是华逍遥出事了。 果然,这老人开始摇起了头,然后走到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颗很大的人参递交到了玖陌妍手中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一定要交给你。” 这人参的功效玖陌妍是知道的,正是为了加速修复林铁玄脑袋里的创伤,只是听华逍遥提起归提起,她却想不到会是那么大棵的人参。 “为什么你知道要交给我?”玖陌妍又开始问了。 老人笑了笑说道“因为我无法交给他。” 这个回答很有意思,无法交给华逍遥就一定要交给玖陌妍吗?若是如此推论的话,假如现在来的是张三李四也可以随便给了?只不过玖陌妍却是收下了,而且很在意的将人参包裹好收进了怀了。 “到底他今天有没有来过你这里?”玖陌妍问道。 “来过也没有来过。”又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然后老人又在兜里掏出了一枚戒指,递给了玖陌妍。 看到戒指,玖陌妍惊讶的叫出了声,因为这枚戒指他是知道的,正是华佗门的掌门扳指,她现在更加肯定,华逍遥一定是出了事了。 “到底戒指在哪里来的?”玖陌妍急躁的站起了身。 老人又开始苦笑了,指了指门口说道“就是门外,本来十天前他跟我预定了这棵人参,说好要今天来拿的,可是今早我从山里回来就在门口看到了这枚戒指。所以我今天足足等了一天,他本不是个会失信的人,所以我觉得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玖陌妍只觉双腿一软坐了下去,现在她又没了主意,下一步要去哪里找华逍遥她又是没了头绪。 与老人道了别,玖陌妍便回到了华佗门,她没有直接回到大厅,而是拐了个弯直奔了药房,为林铁玄默默的煎起了药。 自打玖陌妍进门的那一刻公孙龙就已经看到了,他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走出了大厅,他也跟随了过去。 “没找到?”公孙龙站在药房门口问道。 他本不必问的,因为从玖陌妍自己回来答案就很明确了。 “应该是出事了,看来应该又是这幻所为。”玖陌妍边向药壶里面添着水,边回答着公孙龙的问话。 “那煎完药后你告诉我方法,然后你就可以走了,去找杨韧,林铁玄由我来照顾。”公孙龙道,他本是一个不会照顾人的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却自己提出来了,也可能在他醒来的那一刻,盟主的架子就已经放下了。 玖陌妍愣住了,然后感激的看向了公孙龙,这确实为她减少了不少心理负担,所以在安顿好一切之后,她收拾起自己的行囊离开了华佗门。 吴县令最近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朝廷下达的指令总是一层压着一层的,说到自己的官职或许会让不少人羡慕,毕竟是朝廷父母官,走到大街上身份都要比平头百姓高上一筹,但是鞋穿到自己脚上才知道合不合适,为了查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幻他也是费了不少脑子,每天除了警戒还是警戒,可是江湖人士和一般的杀人罪犯还是有些不同的,每天也只是徒增劳累。而还不光如此,这些日子为了此事他也是寝食难安,甚至有时候还会产生幻觉,觉得总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但自己本能的转过头的时候,却又毫无发现。 今天已经是收到上级命令的第十八天了,他确实有些撑不住了,虽然陆捕头已经在府邸前等候了很久,可是吴县令依旧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反正山高皇帝远,今天就独自偷闲又有何妨?想着他又往墙边靠了靠,被子也被自己拉的更紧了。 “咚咚咚”正当吴县令想要再睡上一会的时候,衙门外的抱鼓突然不合时宜的敲响了起来,这回看来真的没法睡了,吴县令咒骂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走到了院子。 见县老爷穿着睡衣气呼呼的就出来了,陆捕头一行虽然想笑但又不敢,躬身行了礼,他带着众兄弟等待着老爷的安排。 “去,把那个击鼓鸣冤的带上大堂,等老爷换好衣服亲自审问。”吴县令大声说道,难掩心中被打扰的愤慨。 听完老爷的话,陆捕头就带着众兄弟照做去了,不一会吴县令也换好了官服来到了大堂之上,可能是没睡醒的缘故,坐下后的吴县令依旧是哈欠连天。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吴县令一拍惊堂木问道。 定睛看去,堂下两人吴县令还真是认识,其中一人叫胡莱,正如他的名字,这人是乡里的泼皮,整体蹭吃蹭喝游手好闲,他上公堂就如同家常便饭,也是三天两头,除了抢邻居几文钱就是跑到饭店里面吃霸王餐,不过也都是小打小闹的事,太过出格的事他也是做不出来的;而另外一人则是街上的一个卖豆腐的小贩,唤做高老实,也像他的名字一样,为人老实巴交,就是三脚踹不出个屁的那种,这两人半个月前也是来过的,起因就是这胡莱在人家摊上拿了两斤豆腐但一直不给钱,最后搞的这高老实没了办法就闹到了公堂。 见到这两人吴县令知道肯定又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多小的事也是要审的,他指了指堂下的胡莱没好气的问道“胡莱,还不老实招来,今朝又犯下了何事?” 可胡莱却显得一脸委屈,抱拳对着吴县令说道“冤枉啊大人,这次可真不是小人的错,小人是原告啊。” 堂下已笑成了一片,吴县令也是一怔,赶忙拿起惊堂木又是一拍说道“你这刁民岂敢胡言乱语,若敢在堂上胡闹看本官不割了你的舌头。” 这胡莱一听吴县令这么一说,吓得不停磕起了头,嘴里说道“望大人明察,小的的确冤枉,此次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啊。” 吴县令一摆袖子,侧过了头,他倒是要听听这胡莱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见大人已不再数落自己,胡莱又是两个响头,拱手道“禀大人,今日早间小人只是外出片刻,没想到这高老实就跑到了小人家中闹事,宰杀了我家后院的一只老母鸡。” “胡莱你莫胡说,若不是你拖欠我豆腐钱不还,我怎会无端去杀你家的鸡,鸡我却是杀了,但是也只是用来抵我的豆腐钱。”见胡莱指责自己,高老实赶紧为自己辩解。 这回倒是有趣了,吴县令没想到还真如这胡莱所说,此次的事端果真不是他挑起的。看了一眼堂下所跪的胡莱,吴县令道“这高老实说的也在理,若不是你久欠人家钱不还,他又怎会杀你家的鸡?你还好意思来我这里闹吗?” 这胡莱一听吴县令的话明摆着是向着高老实说的,他更加不服气了。 “禀大人,他杀了我家的鸡也倒是还说的过去,只是这人还殴打了我那七十多岁的老娘,试想我娘已经这般年纪,哪里经得起他的拳头。”他越说越气,说着话就开始和高老实推搡了起来,但公堂之上岂容他们胡闹,陆捕头见状赶紧将两人拉了开来。 第二十七章鸡和豆腐(下) “胡闹,你们两个再敢如此,先打上你们每人二十大板。”吴县令已被两人搞烦了,瞪着圆眼怒斥道。 两人见县令老爷发了怒,再不敢儿戏,都是闭上了嘴老实的跪在了原地。 吴县令怒气尚自未消,指着高老实问道“这胡莱说的可是当真,你们两个的事情为何要殃及人家老娘?” 这高老实双手捶地,也是一样的委屈道“大人可不是小人愿意与那老太太动手,本来小人就是想他家一只鸡出出心里的气,可是没想到恰巧碰到那不讲理的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了小人两个耳光,小人堂堂七尺男儿哪受得了这种羞辱,便与她撕拉起来,其实小人也拿捏着分寸了,可是谁想到这老太太跟他儿子一样,也是无赖性,小人根本就没使多大力,她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听高老实这样说自己的母亲与自己,胡莱哪里咽的下这口气,起身就一把推到了高老实,随后两人就在这公堂上扭打了起来。 吴县令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哪里是审案,明明就是一场闹剧吗?心里想着就把惊堂木又是一拍道“陆捕头,这二人屡次藐视公堂,拉开他们先打上二十大板,两人旧账一笔勾销,以后但凡此二人来这里生事,给我乱棍撵出去,退堂。”说完吴县令背着手又走回了后宅。 走在后院里,吴县令被这一闹也没了睡意,索性来到凉亭独自喝起了茶,往不远处的文书室看去居然没有关门,他真的气不打一处来,这文书室存放着历年的大小案件案卷,钥匙交由师爷保管,没想到这师爷也太过马虎,万一丢失了案卷朝廷查起,岂不是又是一桩罪名。 “一个个的太不像话了。”嘴里说着吴县令就走到了文书室前,将门锁上了。 师爷自然又被臭骂了一顿,当差的吗,总是要看上一级的脸色的,只是他还真的觉得有些委屈,明明这些日子都没去过文书房,怎么门会突然开了呢?但是委屈归委屈,挨着骂也是不敢反驳的。 谢无涯在听说了杨韧的来意后,顿时火冒三丈,这杨韧的意思说难听了就是把自己软禁起来吗。他堂堂一个崆峒派的掌门哪里怕过谁,要是传出去岂非又是一桩笑话,就为了此事,谢无涯还真的没和杨韧少过争吵,但是吵归吵,盟主的令牌在杨韧手上,他还是一定要听的。 一路上玖陌妍少有停歇,来到崆峒派见到杨韧的时候,她才敢松了口气,在听说华逍遥失踪的消息后,杨韧也是吃了一惊,看来现在不加紧办案是不行了,天晓得在这期间幻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无聊的时候,杨韧就会和谢无涯中村探讨武学方面的知识,一是为了缓解谢无涯的情绪,二也是为了互相切磋,毕竟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而武学总是没有止境的。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诸葛青云的身上,毕竟他在江湖中的地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有谁真的见过他的出手?”中村的眼睛泛起了光,他想知道这诸葛青云的功夫到底能高到什么地步。 杨韧与谢无涯相对一笑道“我们都见过,只不过见过也等于没有没见。” 这是句什么话,中村不解。 见中村一脸茫然,杨韧接着讲述起来“事情还得说道三年前,当年有个组织叫做九重天,首领唤做南宫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带领着一百余教徒做着烧杀抢掠的勾当,搞得朝廷很是头疼。后来没有办法,为了尽快铲除这个组织,我跟公孙盟主只得达成同盟,共同抗敌,但这南宫越确实有着两把刷子,与我们周旋了四五次都没能抓住他,而就在八月十五的那一天,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居然闯进了皇宫。” “这人也是胆大包天,不过能闯进皇宫也说明此人功夫也是不凡。”中村点了点头,打断了杨韧的话。 “没错,若是真的惊扰到了皇上,恐怕不但连杨总捕头,就连我们江湖人士日子也不好过了,好在当时是一更天,皇上已经熟睡了,但即使凭着我们这些人的合力围捕,还是让这南宫越冲出了重围,眼见着就要冲到皇帝的寝宫了,我们都是捏了一把冷汗。”想起当日之事,谢无涯依旧有些惊惶,这个世界上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人并不多。 “所以就在这一刻是诸葛青云出现了?”中村已经猜到了,既然连这两大高手都解决不了的对手,那恐怕天下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也只有诸葛青云了。 两人又是点了点头,然后由杨韧继续讲了下去“眼看着这南宫越就要冲进皇帝的寝宫,岂料这时候突然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只是轻轻用掌风就将南宫越推出了两三丈远。” 中村不觉一惊,他不敢想象天下居然会有人能将内力提升到此等境界,以前他只知道诸葛青云的刀剑本事已经出神入化,但是经杨韧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他的内力也不知道高出自己多少个层次。 “然后呢?南宫越就这样被被制服了吗?”中村问道,他真的对诸葛青云很是感兴趣。 杨韧摇了摇头道“自然没有那么简单,这南宫越也是个自负的人,平生也是罕逢敌手,怎会因被对方推到就肯轻易罢手?所以他站起后就从背后拿出了他的那根短棍,这本是一门很独特的兵器,武功招数更是匪夷所思,而且这根短棍还有个玄机,就是内藏三十六把飞刀,可近战可远攻,一般人根本连他的身都进不得。” “是啊,当日我也是差点栽到他的手上,若不是骆天光替我挨了一飞刀,恐怕我现在连命都没了。”说到骆天光,谢无涯又不觉神伤了起来。 “那他的招数是怎样的?与诸葛青云过了几招?”中村的手已经有些发抖,对于诸葛青云的招式才是他关心的。 “不知道,从开始我们就说了不知道。”杨韧又是与谢无涯相对一笑,同时说道。 中村明显对这个答案很是失望,随即又问道“那南宫越的招式又是怎样的,我要看看如果是我与他对决要用上几招。” 这确实也是个方法,不能与自己期待的人对招,那就找个媒介,也能分辨出个高低。 杨韧想了想,然后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以剑做棍舞了起来,嘴里说道“他的招式很是复杂,当时我看到的时候他的棍本是打向了诸葛青云的咽喉,而且还同时甩出了两把飞到,分刺诸葛青云的左右双肩,但是到了诸葛青云近前的时候,棍的一端又戳向了对方的右边肋骨,等到要擦到诸葛青云的肋骨时候,又似要击穿对方的心脏。” 中村眯起了眼睛,他在脑海里努力重现着当时的画面,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这一招存在三种变化,而且还有左右两把飞刀,若是我与他对阵的话,恐怕至少要用四招才能化解,那击到上官青云心口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的两只手齐齐的就断掉了,而且咽喉也被刺穿,左右双肩也被盯上了自己的那两把飞刀。而诸葛青云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步。”这句话是杨韧与谢无涯一起的回答,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不敢相信那一幕。 中村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不住的摇起了头。 “怪物。”这两个字是中村对诸葛青云最后的总结。 “本就是怪物,而且是千年都难得一见的怪物。”谢无涯道,此时怪物这个词仿佛也变成了一种夸赞与钦慕的代名词了。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中村刚才可是说的以四招化解对方的招数,而诸葛青云却是杀死对方啊!又是一阵沉默,有时候言语上的武功并不比临阵对敌要轻松,三个人现在已经是一头冷汗了,虽然冒了一头汗,也正可以证明这三人也都是高手,因为只有高手才会把言语上的东西化为身临其境。 第二天一早,又有一些门派掌门带着门下弟子到来了,在安排妥当一切后,杨韧亲自下山巡视起来,这是一件大事,对于幻这个人,他是不敢怠慢的。 而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杨韧被一阵从山下经过的马蹄声吸引了,定睛看去,原来是无极门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一位弟子正掌着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吴”字,正是现任掌门吴平的旗号。 杨韧不觉有些凄凉,虽然这无极门声势不减当年,阵仗也是严谨有序,但旗号却已经变了,吴平这个人他也是知道的,当年他认识骆天光的时候,这吴平还只是一个端茶倒水毫不起眼的大弟子,可现在却坐到了掌门位置上了。他并不是瞧不起吴平,而是打心里觉得他根本就不适合掌门这个位置,武功平平毫无威严,若不是现在无极门尚有骆天光的余威,恐怕这个门派也存活不了许久的。 但是毕竟人家现在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了,有的时候位置也是很重要的,就比方说换做以前,杨韧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对方,而现在出于礼节就必须要走上去打个招呼,然后尊敬的喊上一句吴掌门。 “吴掌门,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请上去稍歇,院内已备好了茶点。”杨韧拱手说道。 虽然吴平确实很是平常,但是对于礼节性的东西他却是做的很到位,见杨韧来到自己近前,他赶紧跃下马背,拱手还礼道“多谢杨总捕美意,还望莫要嗔怪我吴平慢了一步。”他确实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所以一个一切都平平无奇的人能坐上掌门的位置也是有道理的。 可能是见队伍停住了,后面的一辆马车也掀起了门帘,见到杨韧,马车里的人也迅速下了车,走到了杨韧近前,正是骆家的大公子骆信,一样的文质彬彬,也一样的让人看到很是亲切。 “杨总管,没想到你会亲自巡查啊,为了我们家与谢叔叔的事,你也是操碎了心了。”骆信微笑着说道,有些涵养的东西,确实是装不出来的。 杨韧也是回敬了一个微笑,他从心底是希望这骆信是会武功的,那么这样掌门的位置也就不会到外人手中了,望眼看去,这无极门来的人还真的不少,就好像是搬了一次家,连众仆人与奴婢之类的也一应全都来了。 “骆信,你们这声势可真是够浩大了。”杨韧道。 吴平看了一眼身后,确实自己来人显得有些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家师活着的时候就与谢掌门交好,现今他有事,我们无极门自然要全力以赴保他安全的,本来我也觉得一次来这么多人不太合适,可是点着点着,人就越来越多了,索性我就全都带来了。而且而且自从家师不在了,我们无极门的功夫也就没落了,跟其他大的门派更是没法比,那索性就以人数取胜吧。”说到最后吴平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说出来确实有些丢人,但也确实是事实,不过也能说明吴平还真的是个很坦诚的人,坦诚到连自己的缺点都毫不避讳。 杨韧不想让对方过于尴尬,找了个话题将他们让到了山上,自己也紧随着进去,特意为他们安排了一桌酒宴。 可能是两家有着特殊的关系,谢无涯对无极门的众人也是特别照顾,中午还特别吩咐厨房为他们加了几道崆峒派的拿手好菜,一道是醉仙鸡,一道是一品豆腐,酒足饭饱之后,才由杨韧给他们安排了主要守护的区域。 而吴平确实也很是负责人,把自己区域守护的严严实实,如铁桶一般,现在恐怕那幻再想扮成别的样子混进来,也只能扮成苍蝇或者是臭虫了。 而骆信虽然不会武功,但却是很孝顺的一个人,他的到来也让谢无涯开怀了许多,毕竟是故人之子,又是自己看大的,所以爷俩聊的也甚是投机,不知不觉夜又已经深了 第二十八章神秘的信(上) 正如杨韧所料,自打他们一行人来到崆峒派以后,江湖上再也任何掌门被毒害的消息传出了,看来幻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虽然他也明白这并非长久之计,可是毕竟暂时看来幻应该是无计可施了,与幻对峙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多少也算搬回了一局吧。 走进谢无涯书房的时候,他正在与骆信下着棋,这应该算是骆信与武林人士共通的唯一一点了,有时候棋也像高手间的临场对战,一招走失,就会导致满盘皆输了。 现在谢无涯已经连输了三局了,他本是一个擅长棋艺的人,可是在骆信面前却一再溃败。而一直输与一直赢似乎都是件很无趣的事情,见到杨韧过来,他刚好找了个借口结束了手中没下完的这盘棋。 “杨总捕头回来了,今天依旧是风平浪静吧?”谢无涯站起了身,锤了锤自己久坐的腰。 “是啊,看来这个笨方法还是奏效的,我想幻应该是混不来了。”杨韧笑了笑说道。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一丝尘土,这是谢无涯的习惯,崆峒派内不单是自己的房间,所有弟子的房间他也是严格要求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是每个弟子入门时谢无涯都要叮嘱的话,他认为武功永远要放在次位,真正习武的第一步一定要要学会做人不单单是扫屋子,更是扫净自己的心。 骆信懂事的端来了茶然后递给了杨韧,然后搬来了自己的凳子让其坐下,而自己则是俯首站在一边,等待着随时伺候两位长辈。这件事他是习惯的,当初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就是如此,家里虽然并不缺少佣人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去沏的每一杯茶都是带着孝道的。 “对了,昨天尝了崆峒派膳房的几道名菜,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不过我家的几位大厨做的糕点味道也很不错的,不如我吩咐他们去准备上一些,供二位一尝如何。”骆信见大家都坐着无趣,提出了建议。 谢无涯与杨韧点了点头,骆信便下去吩咐了。 中村正站在山头,俯瞰着崆峒山的一草一木,他还在想着钟罄最后交给自己的事情,只不过自己还没查出个所以然钟罄就已经不在了,一番惋惜后,他靠在了一棵树旁独自喝起了闷酒。 下午的阳光很毒,照在众多守卫的身上就像灼去了一层皮,有些人已经热的受不了了,索性也不管什么幻不幻的事情了,躲到了阴凉下面乘起了凉。杨韧看在眼里,但没有多说,因为毕竟这些也是人,总不能为了谢无涯一人就不顾这些人的死活了吧,自己再加上几分小心也就没什么事了。 晚上终于起了风,也算舒服了一些,杨韧回到山门前刚巧碰到从远处回来的中村,但中村却只是顾着自己的步子往前走着,一脸凝重的样子仿佛是有心事。 杨韧紧走两步跟了上去,轻拍着中村的肩膀说道“中村兄,怎么也那么晚回来?” 中村见是杨韧赶紧把他拉到了一边,今天的他还真的有些反常。 “怎么了中村兄?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杨韧知道中村必是有些紧要事情要对自己说。 中村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递到了杨韧面前。 “你自己看吧。”中村道。 疑惑的打开了信,杨韧一下子愣住了,信上字体很工整可以清楚的看出信的内容。 “幻在其中。”只有这四个字,但是已经足够令杨韧吃上一惊的了。 “哪里来的?”杨韧急迫的问道。 中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没看清给你信的人吗?”杨韧有些不信,因为对方是中村,若是有人想要给他信的话,就必须要接近他,而已中村的武功,若对方靠近自己五丈之内肯定会被发现的,这个距离若是想用投掷的方式将一张信纸丢过来,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下午只是靠着树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封信。而且压在了我的酒葫芦下面。”中村说道。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离奇,到底谁有这番本事呢?杨韧真的猜不出来。只不过能够好心提醒自己的人应该不是敌人,先不论真假,看来这回要倍加留意这些人的动向了。 拉上了中村就来到了谢无涯的房内,他还在看着书,听到杨韧二人的声音赶紧开了门。 “怎么了,看你们两个的样子有些急躁啊?”谢无涯道。 “给你这个。”杨韧没有多话,将那张只有四个字的信纸递给了谢无涯,然后警惕的将门窗关了起来。 谢无涯的脸也是沉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说道“难道幻提前就扮成了其中的某人混了进来?可是几次宴席我并没有发现这些掌门有何不同啊?” 杨韧更是不解,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还说不清,而且现在事情反而更加复杂了,若是只有个门派大不了挨个彻查,现在那么多人真的要在其中找出一个人的话,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听着杨韧自责的话,谢无涯赶紧打住,本来杨韧的计划确实是很周密也很谨慎,但是若因自己致使对方嗔怪自己,他也是于心不忍的。 “无妨,想要老夫的命也没那么容易,再说了老夫百毒不侵,这幻要想用下毒这一招恐怕是行不通的,若是真刀真枪的跟我干,哼哼,他还真未必是我的对手。”谢无涯冷冷的说道。 今晚的气氛并不算好,就因为这封信搞得三个人的话都不是很多,虽然酒还是那些酒,但是却少了许多滋味。 夜已深,几只猫头鹰从天上飞过,附带着几声蹄叫,声音是如此凄凉。 “这倒霉的破鸟,无事瞎叫个什么。”杨韧说着就丢出了手中的筷子,一只筷子直直的飞向了其中一只猫头鹰穿过了猫头鹰的翅膀,随后那猫头鹰扑闪了两下便从天上落了下来。 谢无涯自然知道杨韧现在的心情,可是他也想不到什么话去安慰对方,男人本就不是懂得安慰别人的动物,更何况他还是谢三句。 “不如让这些人散了吧,目标还要小一点。我们留在这里等幻出现,我了解幻的武功,上次我与钟罄联手就把他打退了,我相信我们两个再加上谢掌门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中村提议道。 杨韧在想着中村的提议,然后他也想到了钟罄,若是现在处在自己位置上的是钟罄的话,那他会怎么做抉择呢?不得不承认,钟罄有时候的不按常理出牌,也是很奏效的。 “我觉得不能撤人,因为其一幻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一天就会闹的人心惶惶,而且于公于私,我都要抓到此人;其二即使全都打发走,那我们这里只会更加空虚,到时候幻一样还是有着万般方法混进来的,送信的人身份不明,若万一就是幻本人的信,我们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这是杨韧思考后的答案。 答案与方法总是两回事,虽然答案很明确,但是最终杨韧还是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法,又喝了几杯酒,几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天又凉了一些,谢无涯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他正想要起身去屋内添件衣服,却不想骆信正拿着一件披风走了过来。 “几位还没休息啊,见外面起风了我给谢伯伯拿件衣服御御寒。”说着话,骆信就将披风披到了谢无涯的肩上。 “刚好,信儿我们几个粗人正在这里打发时间呢,不如你也一起喝上两杯吧。”谢无涯道。 骆信躬了躬身,坐到了一旁,然后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有的时候气氛是需要缓解的,如果只是他们三个的话无疑只会越聊越僵,要是加上一个书生的话,兴许会把气氛搞得诗意许多。 “那我骆信就先敬各位一杯了。”说罢,骆信举杯先干为敬。看文人喝酒又是一番独特的感受,缺少了粗狂,但多了不少柔美。 杨韧笑着拍了拍手道“好俊秀的手法,久闻骆大公子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如今天让我们这几个粗人开开眼界如何?”杨韧自然明白谢无涯的用意,也把话题引到了骆信身上。 “哪里,那是别人的抬爱,骆信哪有这般本事,杨总捕头真的是说笑了。”骆信倒是很谦虚,听杨韧这么吹捧自己,忙摆手说道。 可是文人总是文人,酒与诗总是分不开的,几杯酒下肚,骆信就绷不住自己腹内的诗意了,轻摇着头就随性做起了诗。 “夜下酒伴窗宇前,落叶随风诗与剑。他朝若得功名日,金銮殿内功名显。” 这是首说给自己的诗,借着酒意骆信也抒发出了自己的志向,杨韧自然是明白的,他本是朝廷中人,所以他也了解真正做到最后一句诗到底有多难,不过骆信确实是个才子,就从他信口拈来的几句诗就可以知道他确实有本事也应该去争一争这状元的头衔的。 “公子春秋几何?”杨韧问道。 “虚度十九个春秋。”骆信道。 “那本可以参加科举,为何迟迟不去呢?若真有心,杨某也可以保荐的。”杨韧说道。 骆信苦笑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非我不去,家父的为人你们也是知道的,他本就不喜我沉溺于这些事务之上,自然不赞成我去参加科举的了。” 杨韧点了点头,骆天光他也是了解的,为人中规中矩,眼里揉不得沙子,可是也是因为这一点对自己的家人也未免苛刻了一些。 “骆老爷子已经辞世,那明年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吧?”杨韧道。 “骆信正有此意,待到明年,定要拿下这状元之位,然后做下一番事业名留青史。”骆信自信的说道,提起这些他眼睛里冒出了激动的泪花。 已经到后半夜了,看了看时辰,杨韧估摸着即使幻藏在其中,也不会来了,起身与中村告了辞,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客房。 骆信搀起了谢无涯,将他送回了卧房后,也独自离去了。 次日,芙蓉镇县衙内又是一阵骚乱,本来他计划多睡上一会的,但是却又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了,怨恨的打开了房门,陆捕头正躬着身,手里拿着一封信函,他紧走几步,一把将信扯到了手中。 “备好兵马,两日后崆峒山见,想不想用幻换自己的功劳,就全在你了。”这个吴县令收到的这封信的内容。他揉着自己惺忪的双眼,还是不太敢相信。 “哪里来的信?”吴县令问道。 “不清楚,早上小六打扫公堂的时候,在您的惊堂木下发现的。”陆捕头道。 “这是不是恶作剧?崆峒山离芙蓉镇有着近两千里路程,马不停蹄也需要两天时间,难不成是有人恶作剧?可是跟自己开这种玩笑明显是没有必要的,而且本来崆峒山境内也有着官府,何必要找上自己呢?”想着吴县令将书信交还到了陆捕头手上。 “别管他,安心做好我们的事吧。”在一番判断后,他做出了结论,起身就要往屋里走,可是刚走两步又回过了头。 陆捕头刚要转身离开,见县老爷停下了,赶忙问道“吴大人是否还有别的交代。” “算了,备几匹好马,带上个兄弟,你与我同行,大不了当做白玩一趟好了。”瞬间,他又改变了主意。 所以有一类人就是这个样子,犹豫不定,不贪功但也不愿意放弃,怕麻烦但思前虑后又得去做,不能说这种人性格不好,只能说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样子。 待到陆捕头准备好马匹,吴县令也是进到内堂收拾了些金银细软,又将衙内的事务交代给了师爷,才放心的上了路。 路,很漫长,也很辛劳,但是却有着万一与不同的景致,边走边赏阅着名山大川,吴县令也想着这个万一,万一真的这起案件在自己手里破获了,那么朝廷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奖赏呢,想着想着,整张脸就被笑容堆满了。 第二十八章神秘的信(下) 没有异样,无论杨韧在怎么搜查下去也依旧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这些人他虽然不是完全认识,但也识得个八九分,从他们的音容笑貌再到生活习性杨韧全部从头到尾不知审视了多少次,难道这封信是假的?或者说这封信本身就是幻自己写的,目的只是故布疑阵引起这里的骚动? 杨韧不解的摇了摇头,揣着一肚子疑问,又转向了后山方向。 马蹄声,很是急促的马蹄声,仿佛每一声马蹄落地的声音都像要赶在时间前面。杨韧的听力自然不差,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官府的朝廷大员身后还跟着几个捕快模样的人,正急匆匆的冲向自己的方向,身后的尘土已被高高卷起。 “吴县令?他不在芙蓉镇好好待着,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杨韧心道。 而现在几人已来到了他的面前,见是杨韧吴县令赶忙躬身下马,对其行起了礼。 “卑职吴永海,拜见杨总捕头。” 杨韧并不太喜欢这套繁琐了礼仪,他摆了摆手示意吴县令起身,问道“你不在你的地方好好待着,跑到这崆峒山来做什么?” 吴县令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只是因为一封不明来路的信函就远赴千里,必会让杨韧觉得荒唐。 “这小人听说杨总捕头在这里缉拿杀人凶手,所以带上兄弟们前来助上一臂之力。”这官府中人总有件本事是无师自通的,那就是拍马屁,本来只是贪慕功劳,现在被他那么一说,就好像自己为了杨韧也算煞费苦心了。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这番话确实甚是令人感激,但杨韧并不是别人,六扇门的总捕头,吴县令的惺惺作态哪里瞒得过他,他把脸一沉说道“不要用官场上这虚头巴脑的方式跟我讲话,我要听老实话。” 杨韧本就是武官出身,又是堂堂四品大员,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霸气十足,把这吴县令直吓得一哆嗦,胀的个满脸通红。 “卑职,卑职其实是收到了一封信,所以才会前来崆峒山的,不过其中也是担心杨总捕头的安危,还望您多多理解。”知道瞒不过杨韧,吴县令只得说出了实话,手也伸进了自己衣兜开始掏着那封信。 杨韧并没有理会吴县令,随手接过了他手里的信,打开信后他又愣住了,没想到这信上的笔迹与中村给自己的那封笔迹完全相同。他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他终于确定了,看来写这封信的人确实是想要帮助自己的,否则那么兴师动众的找来吴县令做什么,而且上面还明明白白的写着说要揪出凶手,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先跟我上山吧,来都来了上去再给你们分派任务。”说完后,杨韧就领头走回了山上。 吴县令被杨韧搞懵了,本来他以为杨韧在看到信后必会说他过于鲁莽,将其臭骂一顿的,所以他一直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等着杨韧的训斥,可是想不到杨韧不但没有骂自己反而语气还缓和了许多。 跟着杨韧就上了山,对于他们这些穿着官服的总是要被尊敬一点的,即使这些捕头的功夫可能在江湖上连三流都算不上,但是只要有这身行头,走到哪里却都是没人敢惹,不但没人敢惹,而且还有很多便利条件,就比如现在,明明这些捕头应该去山上被烈日晒着巡逻的,可是他们却能悠闲的在凉亭里喝着茶。 不过现在反而苦了吴县令,手下都走了,他却要陪着杨韧,在上司身边,总是连大气也不敢出的。 谢无涯也已经看到了吴县令的那封书信,按照书信的时间来看,明显说的就是今天,可是一切看来还是那么的平常与往日相比并无异样。 “猜的出写这书信的人是谁吗?”谢无涯皱眉问道。 “字体很陌生,从未见过。”杨韧道。 “那你觉得现下应该怎么办?”谢无涯又问道。 “该查的都已经查过了,这些掌门与门下弟子都不似假扮的,我也是无能为力,看来只能靠他了。”杨韧指着谢无涯手里的书信苦笑了起来。 把希望寄托在一封谜样的书信上面,恐怕这件事是谁也不愿意的,只是眼下的莫名其妙又没有任何好的方式可解。 “总之你今日也多加留意吧,稍后我与中村也尽量保护你的安全,只要他今晚敢要行动,我就不相信这天罗地网还套不住他。”杨韧道。 一直挨到临近傍晚,还是依旧风平浪静,谢无涯有些坐不住了,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喝了三壶茶了。 “烦煞我也,我就不信这幻有通天的本事,像我们这样这幻还没来自己就先把自己吓死了,我是坐不住了。”说罢谢无涯就脱掉了长袍站起身来。 耐性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有的时候浮躁对胜负也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并非谢无涯不晓得这一点,只是这事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轮到自己身上,还是很难做到的。 杨韧没有想要劝阻他的意思,因为现在的劝阻肯定也是白费,那就不如随着他的性子,最少能缓解现在压抑的心情,所以最后他也跟了出去。 绕了一圈,谢无涯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虽然他在这崆峒山上已经待了几十年了,甚至每株花草的位置他都是清清楚楚,可现下看起来却是亲切了许多。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身在江湖倒不如做上一株花草,起码不会为枯竭而难过,也不会为了身边的身边同伴的离去而忧伤。”看着眼前的景致,谢无涯突然感叹了起来。 杨韧明白谢无涯的意思,这也是为何他有着一身高超的武艺却不愿踏足江湖的原因,因为变故实在太多,只要身在江湖就会结下仇家,就总会有着担惊受怕。 “可是江湖也有江湖的好处,起码落得自在,而且你现在已经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了,提起你的名号,不管是总要给上几分面子的。”杨韧道。 谢无涯摇头道“恐怕并非如此吧,就像现在,我还不是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也只能被你们守护着,不敢出行半步,而且从这件事上也让我领会到了一点。” “哦,领会到了什么?”杨韧好奇的问道。 “钟罄为什么身在江湖却从不杀人。”谢无涯答道。 “因为只要不把人杀死,那就没有解不了的结,杀人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杨韧似乎很理解,对着谢无涯说道。 “哈哈哈,如果你不是杨韧的话或许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谢无涯笑了起来。 “哪里,只不过这也是我为什么凡事都要你们交由官府处理的原因,因为这件事情我也早就看透了。”杨韧道。 世界上有些事情本就是没有对错的,只不过是处理方式不同,有的时候杀人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却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所以并不能说明这些好勇斗狠的江湖人士就是错的。 “那你觉得叶玄鸿的华佗门当年我们该不该剿灭?”谢无涯突然严肃了起来。 这个问题并不太好回答,可是杨韧终归要做出回答,与理念无关,与对错也无关。 “该杀。因为别无他法,那种情况下,如果不尽快剿灭他们,只会让无辜的人倍受伤害。而且你们还是杀的晚了,若早一些,现在的江山恐怕是另有其主了。”杨韧其实并不愿意提及起政治上的事情,可是有些现实的事情也是无法避免的,或许当初被毒死的太子事到今日会成为一个昏君,也可能让国家更加富裕,这些都是未知的,但有一点却很明白,那就是他虽生在皇室,却是短命的,起码以他那个孩童的年纪是不应该死的。 所以你也说了,本来世上就有很多矛盾,只不过会以流血和死亡收尾,若让我再次选择,我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杀死该杀的人。 待到两人回去的时候,骆信已经派自己的家仆准备了一桌好菜,虽然崆峒派的菜品确实独有特色,可是他还是更喜欢家里饭菜的味道,所以此行倾巢而出显然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二位回来了,里面请吧,中村先生也是刚到。”骆信冲着客堂摆了摆手。 由于地势偏高,所以昼夜温差较大,不久前还是烈日当头,现在又有了些微凉意,谢无涯打了个冷战走到了自己今天下午坐的椅子前,拿起了自己的长衫准备披上。 “咦?怎么这长衫分量好像不太对?”谢无涯心道,看向了餐桌前的中村。见中村没有反应,他也没多说什么,穿好了衣服也坐到了桌前。 “今晚确定他会来吗?”中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嘴角露出了淡淡的杀意。 “还不知道,但是只要我们两个看好谢掌门,任他天大的本事也只是自投罗网。”杨韧答道。 “哼,早做个了结也好,我的村中早就在鞘中等的不耐烦了,只要他敢来,他的命就是我的。”中村摸了摸一旁的刀说道。 谁都知道他与钟罄的感情,谁也都知道他的性子,他心里的愤怒已经积压的太久了。 “我想你们几位高手联手的话,这幻恐怕是不敢来的,料想他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骆信笑道,然后把几道特色菜向几人身边推了推。 可是没想到骆信刚说完,中村却突然看向了外面,嘴里还大呼着小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真的让骆信没能反应过来。可杨韧与谢无涯却已经看清楚了,一只飞镖正直直的飞向了骆信的后心,由于骆信本就不懂武功又是背对着门口,哪里反应的过来,情急之下,坐在骆信最近处的杨韧赶忙一把将骆信拉向了自己的身边,可是依旧晚了,虽然飞镖并未打中骆信的致命处,却还是穿透了他的左臂。 “啊。”骆信一声惨叫跌倒在了地上,而此时外面又升起了一阵迷雾,一个黑影穿过迷雾就奔跑开来。 “幻,是你来了?”还是中村第一个反应过来,抄起桌上的刀就奔出了屋外,跟着黑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杨韧恐中村有失,赶忙拿起自己的长剑也跟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嘱咐谢无涯自己保重,并照看好骆大公子。 院子里的动静并不小,吴县令此刻也带着手下的捕头冲出了屋,在看到杨韧的身影后,他也是带人紧随其后,或许他们几个在实际问题上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争功的事却是不能少的。 谢无涯还在尽力的为骆信包扎着伤口,多亏了杨韧,否则骆信现在就不只是皮外伤那么简单了。看着屋外的逐渐远去的众人,谢无涯暗暗祈祷“但愿他们能够抓到幻吧。” 但是还是晚了一些,可能是迷雾的关系让他们判断错了方向,已经追出去很远了依旧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中村懊恼的挥舞着拳头,看来这次良机又这样丧失了。 “怎么样,人去哪了了?”此时杨韧也敢了上来。 “跑了。”中村道。 “跑了?不对不是跑了,快点回去,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再晚一点,谢掌门恐怕有失。”杨韧突然想到了什么,扭过身子就往回奔去。 吴县令再赶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中村与杨韧掉头往回奔,问了两句却没人理他,不觉有些扫兴。索性他将手一摆对着几位捕头说道“跟上他们。” 屋子里骆信哭的很伤心,可能是因为刚刚受到惊吓,也可能是又回想到了自己一门当日被害的情景,总之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是可怜。 他还是个孩子,本来该是与书卷为伍的,可是因为我,他却受此无妄之灾,谢无涯不免有些心疼,叹了口气将骆信搂在了怀里,想要说上几句话安慰他。 “谢叔叔,我是不是很无能,只会给你们添麻烦?”骆信抽噎着趴在谢无涯怀里说道。 “孩子,说什么傻话,有他们二人在这里一定会把事情事情解决的,到时候不但你的家仇得报,你也可以安心去干你的事业了。”谢无涯抚着骆信的背说道。 “那你们都会帮我的吗?”骆信说道,话语很是天真。 “那自然了,我是你叔叔啊。”谢无涯道。 骆信擦了擦眼泪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他真的就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 “那我可以跟您要一样东西吗?”骆信问道。 “什么?”谢无涯不晓得居然在这种情势下骆信居然会提出和自己要东西。 “命。”突然间骆信那纯真的笑容变了,变得冷酷而充满戾气。 第二十九章残酷的真相(上) 刀,带着恨意也带着主人的窃笑刺向了谢无涯的心脏,两个人基本是靠在一起的,不要说谢无涯本来就没反应,即使是反应过来,也是避不开的了,只不过他疑惑的是,骆信怎会有此般变化,到底是怎样的仇恨会让他对自己下这般毒手,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这个答案恐怕自己是听不到的了。 “铛”的一声,两个人全都愣住了,骆信的短刀虽刺破了谢无涯的衣衫,但却无法继续再刺入,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而谢无涯也发现了这一点,本能的一掌拍在了骆信左肩。 骆信在空中打了个转,紧接着就栽倒在了地上,这一掌的力道本就不轻,骆信只觉左肩处的骨头都裂开了,大口喘着粗气,已没有力气再站起。 “骆信,你这是为何,我是你谢叔叔啊。”回过神的谢无涯摸着自己的心口气愤的对骆信说道。 “因为他才是杀害骆天光一门的凶手。”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随着声音看去,谢无涯惊的瞪大了眼睛,因为钟罄正慢慢的从院内走向了屋子。 “你是人是鬼?”谢无涯问道。 钟罄笑了,然后伸手拉起了地上的谢无涯,他手掌的温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还好好的活着,甚至比以前活的还要好。 而此时杨韧等人也已经赶回来了,屋里的一切也是让他们倍感惊讶,不过眼前最惊讶的事也是和谢无涯一样,为什么钟罄还活着。 “钟罄,你没死,真的太好了。”中村已掩饰不了自己内心的激动,伸出双手就拍打在了钟罄的双肩上。这却是一份很真的友情,真到让旁观者看着直想落泪。这样的友情无疑是让人羡慕而又嫉妒的。 “好了,你那么使劲的拍我就算我没有死也会被你拍死的。”虽然才刚刚出现,但钟罄又开起了玩笑。秉性本就难以改变,更何况他从头到尾也从没想过要改变自己。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江湖上传言你被害死了吗?”中村问道。 钟罄想了想指着一旁的骆信说道“大概这只是他们希望的吧,幻当日将我们五人囚禁在了山洞中,是想活活憋死我们,可是他却想不到还有一条出路。” “不可能,那座山是密封的,只有七星刀打开的一道门才是进出口,这点是没有错的。”骆信忍着疼断言道。 钟罄摇了摇头道“知道的不一定就是全面的,按照常人的推论确实如此,本来就藏得很隐秘的宝藏,又得用那么麻烦的方法去破解,当然出入口也不会太多。可是你也忘了一点,布这疑阵的可是陈宫,汉末数一数二的谋士,他做事情会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骆信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了,看来自己的考虑还不甚周全,一步走错,真的今日要彻底败在钟罄手下了。 “那到底是怎样的宝藏,而另一条出口又在哪里?”杨韧好奇的问道。 “宝藏吗,其实只是一封书信,等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再告诉你们,而那条路其实就藏在存放书信的柜子下面。山洞中的路本就只有一条,而且还有一面很大的墙壁挡着,我当时就好奇这么大的柜子是怎么放进去的,所以我们就试了试移开那个柜子,果真如我所料,下面还有一条路,直接通到半山腰的洞口。”钟罄解释道。 杨韧笑了,因为无非这也是一种宝藏,保命的宝藏! “那骆信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为何要诈死?”这是谢无涯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了。 “如果我不诈死又怎么能查清这一切?幻在暗我们在明,那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全都在对方掌控中了,如果想反客为主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比暗者更暗。”没等钟罄说完,杨韧就打断了他。 两人会心一笑,没有错,如果想彻底隐形的话,那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成为一个死人,因为绝对不会有人去提防死人的。 “而且还有一点,骆大公子平日的为人你们比我要了解的多,即使我把真相告于你们,你们也是绝不会相信我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招认。”钟罄对骆信挤了挤眼睛,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你到底查到了些什么?又怎会怀疑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还有一点你不要忘了,那就是当日我也在骆宅,他为何不在那个时候动手杀我,偏要等到今日?”虽已知骆信有心要杀自己,但谢无涯还是搞不明白。 钟罄又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从头到尾把整个过程给你们缕一遍,你们就全都明白了。可不可以请吴县令先来说一说骆家一门四十四具尸体的死因?” 吴县令正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但没想到钟罄会点了自己的名。看了看上司杨韧,他向前走了两步拱手说道“洛氏一门皆因喉咙处的气管被人切断而死,无中毒迹象,不过钟少侠却说错了一点,应该是四十二具尸体,而不是四十四。” 钟罄拍了拍掌道“吴县令的记性果然好,不过我的记性应该也不差,那谢掌门记不记得当日到底死者是多少人呢?” 听到钟罄问话,谢无涯皱了皱眉道“不清楚,我当日只是关心骆掌门夫妇,并未清点院内人数。” 这个答案似乎令钟罄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当时我们关心的只是骆天光夫妇和两位公子,而那些下等的仆役的死活也就被我们忽略了。但是差的两个在哪里呢?就是李代桃僵掺杂在这些尸体内的骆家两位公子。” “可是你不要忘了钟罄,骆信是不懂武功的,从我暂时离开到命案发生也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要在半个时辰内杀死四十多人,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谢无涯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钟罄摆了摆手道“谢掌门先不要着急,不是还有一个下毒的问题吗,这个我可是还没有解答的,待我说完,一切你也就明白了。江湖传言谢掌门百毒不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有错,我崆峒有一门绝学叫五毒散,不管多么猛烈的毒药进入我们体内都会被自行化解。这种事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谢无涯答道。 “那再敢问谢掌门的酒量如何,当日又喝了多少?”钟罄道。 谢无涯不晓得钟罄为何又会问起自己的酒量,但想来必有用意。 “我平日喝上斤不成问题,可是当日也不过喝了几杯便有些醉了。”谢无涯道。 钟罄拎起了桌上的一壶酒一饮而尽,砸了咂嘴继续道“这也就是问题的关键,虽未下毒但可以下药。” “什么药?”谢无涯问道。 “麻沸散!你想要试试这麻药的效力对谢掌门可以持续多久,以便找到你下一次杀他的方法。而之所以你当日不能对他动手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你需要一个出去散播消息挑起武林争端的人,无疑谢掌门是最佳人选,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把我也卷了进来。不知道在下说的对与不对呢骆公子?”虽已有了答案,但钟罄还是问向了骆信。 “哼。”骆信扭头一声冷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可是此刻的没有否认也就等于是承认了。 所以钟罄又接着说了下去“当然谢掌门并非是醉了,而是被暂时麻痹了,本来醉与麻就是很难分得清的,虽然骆大公子确实不懂武功,可是又有谁说不懂武功的人就不能杀人?说到这里我就不妨再问吴县令一个问题吧,胡莱和高老实这两个人你可认识?” “自然认识,前两日我还审过两人的一个小案件,高老实杀了胡莱家的一只鸡,两人为此发生了争执,这件事我身后的众捕头也是知道的。”吴县令答道。 见众捕头都应和着,钟罄十分满意,随后他又来到了骆信跟前说道“那高老实本就是镇上一个卖豆腐的老实人,自然也不懂得什么功夫的,这点骆大公子也是如此,可是由于一些原因,他却去杀了人家的鸡,其实杀人与杀鸡道理是一样的,都是结束一个生命吗。” “还是不对,钟罄,我当日查看了几具尸体,他们勃颈处的伤痕都是一致的,若不是有着高深的武艺,怎能让伤口如此均匀?即使是大家被麻烦了,但他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还是无法做出此等一致的伤口吧?”对于伤痕上的问题,谢无涯还是觉得钟罄的解释不够充分。 可是他是钟罄,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不会站出来指认凶手的,所以在听到谢无涯的问话后,他开始摸起了自己兜,随后翻出了一把当日华神医为林铁玄开刀时候的铍针摆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这薄薄的铍针,谢无涯问道“难道这就是杀害骆大哥一门的凶器?” 钟罄点了点头道“没错,本来我也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刀可以让人出现这样的伤口,可是自从了解了华佗门,这也就不是什么谜了,为什么能造成这样的伤口,那就只能说骆大公子本就精通医理,下刀自然有分寸,对于一个华佗门的后人来说,这本就是最基本的入门功夫吧?” 骆信已经开始在笑了,并且赞扬起了钟罄。 “你很了不起,好像任何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还知道什么,你可以继续说下去。”这次他倒是爽快的承认了。 “这完全不可能啊,他是我骆大哥的儿子,怎么会成为华佗门的人呢?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谢无涯一脸不解的摇起了头。 “并不复杂,因为骆大公子本就是当日你们在攻打那个冒牌华佗门时候叶玄鸿的遗孤,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的身世,可是自打他知道后也就开始预谋着这场行动。或者该改口叫你一声叶信才对。”钟罄很坚定的看着骆信,他所知道的确实太多太多了。 “没错,我就是叶信,为了报仇我杀死了骆天光一门,而且让骆义变成了傻子将他囚禁在了地下室内重新教他一套新的说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所有现在你们若想杀我就尽管来吧。”被人完全揭穿真的是件很失败的事情,叶信摊开双手,等待接受着这帮人的制裁。 谢无涯已经被气的胀红了脸,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就要走向叶信,这一剑他要把自己的屈辱与那些枉死的江湖人士的仇恨通通讨回来。 “且慢,我还有话要说。”钟罄突然抓住了谢无涯颤抖的手,然后慢慢的压了下去。 “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想要彻底的羞辱我吗?”叶信大喝道,无疑是想要一个痛快。 钟罄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温和了,只见他左脚微微用力,便踢到了叶信的腿弯处,叶信只觉腿往前一弓,便跪倒在了地上。 “士可杀不可辱,钟罄你别欺人太甚。”叶信狠狠的瞪着钟罄道。 钟罄摇了摇头,依旧十分温和的说道“你错了,我并非是想羞辱你,凡人要知父母恩,即使他们是你的养父母,也是对你有着恩情的,之所以骆天光夫妇死后也是堂堂正正的坐到椅子上的,也说明了你起码还有一点心,这一跪是给他们的。就连芙蓉镇上的无赖胡莱都会在自己母亲受到侮辱的时候异常愤怒,又更何况是饱读诗书礼易的你呢?” 众人沉默了,钟罄的话确实说的很有道理,为人子女者当知父母恩,尽孝道,乌鸦反哺羔羊跪乳,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更何况是长期受到文化熏陶的骆信? 所以他并没有站起,而是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次他的眼泪已不再虚伪,而是充满着实实在在的悔意。 “一错再错,我已无药可救,钟罄麻烦你杀了我,让我去地下和他们道歉,好生伺候他们吧。”叶信顿足捶胸,让人看了无比痛心。 可是钟罄是不会杀人的,这是他的原则,杀死一个该杀的人很简单,可是让一个罪者能够正在认识到自己的罪过有了悔意却是很难的。 “唉,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吧,我没有权利制裁你们的生死,但是也不容许敷衍你们的罪过,幻到底是谁?”钟罄是个心软的人,可是这平平无奇的话,听到叶信耳里却是异常残忍。 第二十九章残酷的真相(下) “不不,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根本就没有幻这个人。”听到钟罄的话,叶信突然变得很是激动。 “对啊钟罄,若骆大哥一家都是被他所杀的,那这幻就是幕后主使了吧?一定要叫他说出来。”刚刚还要手刃叶信的谢无涯已收起了长剑。 “嗯,看来应该是这幻一直在诱导他,所以才让他对自己的养父母痛下杀手的。”杨韧点了点头道。 无疑现在的矛头已经指向了幻,这个让众人咬牙切齿的隐形人。 “不是的,因为他与幻有着特殊的关系,否则若只是诱导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因为他们本就是” “钟罄,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愿意接受制裁,但请给他留一条后路好吗?”叶信已经不住的对着钟罄磕起了头,语气也已变成了央求。 这一刻钟罄真的犹豫了,看着地上的叶信他真的有了几分心痛。 “说吧钟罄,幻这人太过歹毒,若继续留他在世上肆意妄为,恐怕又是一场事故。”见钟罄久久不语,中村走到了他身边提醒道。 钟罄变得很痛苦,甚至比他在生死之间的时候还要痛苦,他转过头不再去看叶信,紧咬着牙关一字字说道“幻是他的生身母亲!” 这句话无疑又让众人大吃一惊,这不可思议的答案仿佛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玩笑,让他们相信叶信会杀人就已经是件很难的事情了,可是现在钟罄居然又说幻不但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叶信的母亲。可是看着地上一脸茫然的叶信,他们还是相信了。 “其实你们本可相安无事的过上太平的日子的,可是要不是那个人的出现,你和幻也不会有这次行动对吗?”钟罄叹道。 “不,他们受的屈辱应该要讨回的,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作为一个儿子每天耳濡目染着母亲的幽怨,怎么能不帮助他们讨回公道。”叶信知道已无力回天,虽然不甘,但还是为幻做着辩解。 现在众人终于明白是何等力量能够让这叶信能够不顾骆氏夫妇二十来年的养育之恩,而对其痛下杀手的了,可是一个母亲居然能逼迫自己的孩子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她的心理也真的是扭曲到了一定地步,只为了一个仇字,难道她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或许会对自己的孩子带来一辈子的阴影吗? “你还有事情没有说,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必要瞒下去吗?” 钟罄再一次的开口让众人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们真的想不到事情会复杂到百转千回的状况,现在一切都已经明朗了,那钟罄所说的事情到底又是什么?同一时间,大家全都好奇的看向了叶信。 “你真的知道的太多了,可是他已经死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吗?”叶信无奈的问道。 “那你真觉得他做的是对的吗?或者说如果没有他那执着的复仇,你和母亲本就可以好好的享受下半生?”钟罄对于真相依然是很执着。 钟罄口中的他到底是谁?难不成说幻还不是最终的幕后主使?正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钟罄说出了一个名字,而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惊的众人一身冷汗。 “叶玄鸿,你的父亲,讲讲吧,他真的太过自私了,难道要他的妻儿为他背负所有罪名吗?”钟罄的话锋很严厉,逼的叶信完全没有不说的理由了。 叶信已经瘫软到了地上,直到今天这一刻他才真正了解了钟罄这个人,他绝对是那种为了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连树根都要刨烂的人。 “我很好奇,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你有本事诈死,暗中调查我的母亲,但是我父亲的事你又是怎么查出来的?”叶信正视着钟罄道。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起初也是你父亲自己透露的。”钟罄轻描淡写道。 钟罄的话并不能让叶信信服,他还是不解。 “因为驯早就死了,被幻换了心脏的根本就不是驯,而是叶玄鸿!” 钟罄的话犹似突然间天上闪下的一个霹雳,众人又是同时“啊?”的一声看向了叶信。 叶信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而是问道钟罄“到底我们说了什么让你起了疑心?” 钟罄淡淡的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就是因为心,以前我不懂,但是自从和凤雪相处以来我慢慢明白了一些事情,每次她把手放到我这里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像幻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当日在江湖人士攻打你们的华佗门的时候,连自保都已经很难得了,她又怎么会冒险去救那所谓的驯呢?” “说下去。”虽然自己败的很彻底,可是叶信却似乎更着迷于听钟罄的这个“故事”了。 “所以能让舍命相救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叶玄鸿,当日她应该是发现了叶玄鸿尚有心跳,所以使劲平生所能将他的心脏换到了一个农家小子的身上,不过虽说是暂时的救了他,但是这种医术总归还是有缺陷的,我想叶玄鸿应该也受了不少痛苦,直到他死后身体的出现急剧衰落的反应,我才开始明白了。”钟罄的每句话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而又合情合理,可是这样的推理,似乎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想得到。 “可是那老鼠怎么解释?精通驯养的不正是那驯吗?”中村开始不解了。 钟罄摇了摇头道“当时我们正是因为这一点陷入了误区,才会致使最终被他利用了,有些事情太过合理并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误导我们的思维。叶玄鸿本就是那冒牌华佗门的掌门,只不过他这偏门的技术却被他那精湛的毒术掩盖了,而且驯本就是他的弟子,要说这门技术是叶玄鸿传给他的也不为过。” “那我又错在了哪里?”叶信问道,他真的觉得自己在这场计划中已经表现的很是成功了。 “你的三句话。”钟罄道。 “哪三句?”叶信不解。 “在盟主大营中的三句话。第一次你问叶玄鸿知不知道一个孩子失去亲人的痛苦。第二次是在盟主想下令处死他的时候,试探性的把罪行全都引到了幻的身上。而第三次则是最后他被众人砍死以后,你缩成了一团嘴里还不住的说着报了仇了。”钟罄说了很多,而叶信当日并没有说很多,就好似叶信的每一句话都是今天的失败点,也都成为了钟罄制胜的证据。 “我还是不明白,我这几句话错在了哪里?这些话从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说出,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叶信摇了摇头问道。 众人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除了杨韧在微微点头外,似乎其他人也不能理解。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为众人做着讲解。 “因为他的话已经被大家先入为主了,已经认定了骆天光就是他的父亲。所以听起来就毫无毛病,可是其实当时他是说给叶玄鸿听的,第一句无非就是告诉对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做为对方的儿子,自己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活活杀死,那种心里的痛苦。第二句我自不必解释,这是做为人之子嗣不自觉在那种情况下会说的话。而第三句他那所谓的报了仇了是指叶玄鸿用毒计伤了盟主,之所以称为报了仇。” 被钟罄这么一解释,大家终于都明白了,若不是钟罄,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的。 “唉,你所说的真的一点错也没有,事情正是如此,其实十六岁以前,母亲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只是她只是默默的关心照顾着我,可是有一天父亲的突然到来打断了这一切,他说愈发的感到身体不适了,可能熬不过几年了,今生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份仇恨还没有报,而母亲真的深爱着父亲,为了彻底让父亲安心的走,她找了个机会让我们父子相认。”叶信叹了口气,最初那父子相认的场景一定是很感人的,从他那嘴角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 可是现实总是会马上带走一切的,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已经濒临到一无所有了。 “所以今年应该是叶玄鸿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要撑不住了,才会那么着急的实施这场计划,对吗?”钟罄问道。 叶信点了点头道“是的,恐怕即使他不是被你揭穿而死,也活不过现在了。” 话题一转,又变得有些凄凉了,死亡永远是人无法逃避的一个话题。 沉默,好久的沉默,似乎没有人再想多说什么,因为他们真的不好判断叶信的对错,只能说他的命运夹杂着太多的无奈吧。 两对父母,却偏偏是仇家,却偏要他亲手去残忍的杀害其中一对,来证明所谓的扭曲的孝道,笑话,他的人生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钟罄,其实我当时还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得吗?”叶信突然问道,显得甚是坦然。 “什么?”这次轮到钟罄不解了。 “朋友,若我的人生不是如此的话,我真的很想和你成为朋友。我很羡慕你和中村,虽然你们不属于同一国度,但是却有着如此坚固的友情,从小养父对我就很严厉,除了那帮师兄弟和骆义我根本接触到朋友,可偏偏我又不喜武功,平日里只与诗书为伍,你能了解我那份寂寞吗?”叶信的话很凄凉,就如这深夜屋外的凉风,让人不禁感慨却又无能为力。 “这本不应该是你的人生的,你可以选择的。”钟罄不愿与他谈论这个话题,因为只会让两个人都不舒服。 叶信笑了,很是嘲讽,嘲讽着自己也嘲讽着这个给他带来痛苦的世界。 “你觉得我有选择的权利吗?从小养父就按照他的意思,不允许我舞文弄墨,而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又要按照他们的意愿去杀死自己的养父母。你跟我讲选择是不是太过于奢侈了?” 钟罄又沉默了,确实如叶信所说,有的人虽然表面光鲜,但真的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因为每个人背后的故事与经历都是不同的,每个人心里的痛也是没人可以代替的。 “钟少侠,时候不早了,不如问出幻的下落,我们依法处办吧。”吴县令适时对钟罄说道,因为事情已经清清楚楚了,那也该走上最后一步了。 钟罄点了点头,看向了叶信,他已经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吴县令的话了,即使叶信万般无奈,他总归是错了,错了就应该接受公正的审判的。 叶信并没有想逃避什么,现在的他反而更加愿意去正视这一切,或许现在这一刻才是他心里最舒畅的时候,也是他自己这二十来年唯一一次可以做的选择。 “钟罄,可能今生宿命让我们成为了敌人,也可能在你心里我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你的朋友,但是我还是要最后跟你说一句谢谢,是你令我坦然,令我放下了愁苦。”叶信说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也是他活到现在最豁达的一次笑了。 钟罄突然预感到了不妙,可是当他预感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叶信已经从地上捡起了那把铍针,直对着自己的咽喉就刺了下去。 解脱,无疑也是他的选择,也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选择。 “不要。”钟罄大喊道,随即把全身真气全部灌注到了手上,虽然相隔甚远,但是他还是要试上一试的,只见他对着叶信的手隔空往自己这边一拉,那把铍针从叶信手里脱了出来,钉到了一旁的梁柱上。 “这个选择我不允许你做,因为你还是存有良知的。”钟罄因为过于使用自己那奇异的内功,也已经精疲力尽,打了个踉跄,就栽倒在了地上,说出的话也甚显微弱。 叶信只感到手上一股酸麻,也已倚到了墙上,看着钟罄为自己成了这般模样,他真的既感激又不忍,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了被别人关心的感觉。 “说吧,从你口中说出你的母亲,这也是为她减轻罪孽。这个机会留给你。”钟罄气喘吁吁的说道,过度的使用内力已使得他脸色愈加难看。 “唉,看来种下的因,必将会带来果。娘,孩儿不孝了。”叶信完全放弃了,他已明白了自己的愚孝。 第三十章尘归于土(上) 一切都要结束了,罪孽终归要被洗净的,错就是错了,不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错承担后果。因果循环,轮回报应,该来的总会来的,正如太阳即使落下了也还是会升起一样。 而现在离光明到来并不远了,有些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鸣叫了,对于它们要求其实很过简单,只要能享受着清晨带来的第一缕阳光就很幸福了,幸福并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东西,虽然简单,但有时候却很奢侈,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却很难填充到人的心里。 钟罄又露出了他那慵懒而又可爱的笑容,他是懂鸟儿的这种生活的,因为它们确实很像,不太喜欢追逐过多的东西,只为享受自己而活。 “其实我的母亲就是”即将到来的美好总会有阴暗作为铺垫的,不合时宜的现实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无疑现在每个人的耳朵都已经竖起来了,幻的真实身份是他们现在最关心的。 只不过即将脱口的名字再次被打断了,并不是屋里的人,而是院子里的一位苍老的老婆婆。 “骆公子,这是老身为你熬的参汤,每天晚上你都要喝上一碗的,今天虽然晚了点,但是这个习惯千万不能改啊。咳咳”老婆婆看起来应该已经很老了,背已经驼的好像随时要跌在地上,而那满脸的皱纹似乎讲述着她这一生的风雨,饱满又满是荆棘。 她颤颤巍巍的走向了门口,手里的拐杖似乎并未给她多大的帮助,几次都差点因为脚下不稳而跌倒,可是很奇怪的是,无论她再怎么不稳,手里的那碗汤却并未洒出一滴。 “你就是幻吧?你们的事情已经败露,别想再玩什么花样。”杨韧眼疾手快,已来到了老婆婆的跟前,一把长剑封锁住了她的去路。 “呵呵,我这把年纪了,没有什么好惦念的了,但是骆公子却还年轻,身体还是很要紧的,这碗汤就让老身给他喂下吧。”老婆婆说着,脸上露出了恳请的神色,慈祥又急切。 “哼,休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尚不知道悔改,莫非你这碗里有毒,连你亲生儿子都想毒害?”杨韧毫不留情,又把剑尖向老婆婆咽喉处靠了几分。 “杨兄,让她去吧。”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钟罄却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是向着对方说的。 “可是,她”杨韧想与钟罄辩解,但看到他同样恳切的表情,便停下了嘴里的话,一声轻叹给老婆婆让出了一条路。 对于钟罄的帮助老婆婆甚是感激,她客气的对着钟罄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叶信跟前,俯下了身子一勺勺的将参汤喂给了他。 “骆公子,婆婆上了岁数,总不能照顾你一辈子的,以后你的路还很长,要学会照顾自己知道吗?”老婆婆不断嘱咐着,依旧一勺勺的把一碗汤喂给叶信喝。 而在这种情况下,叶信哪里喝的下,明明是一碗美味的参汤,却被他喝的好似苦药一般,哽咽着喉咙,艰难的咽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连眼泪也落了下来。那副样子,就真的好似一个被家人强迫喝下药剂的大孩子。 “幻,差不多也该停下了,你的罪行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谢无涯已没了耐性,冲着那老婆婆吼叫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大,连屋顶的瓦片也被他的中气震的一直乱响,可是眼前的这老婆婆却似真的聋了,完全没有反应,只是不停的一勺勺的继续给叶信喂着参汤。 “谢掌门,稍安勿躁,她此刻不是幻,而是一个疼惜着自己儿子的母亲,就让他们相处的时间再多上片刻吧。”见谢无涯发了怒,钟罄幽幽的说道。 “哼,钟罄你就是心肠太软,这种毒妇有什么人情可讲?”谢无涯气的一跺脚扭过了脸,索性不去看了。 终于一碗汤喂完了,老婆婆也站起了身,看着满脸泪水的叶信,她温柔的抚摸起了他的头,这是很真实的一幕,也是充满爱的一幕,很感人也很暖心。 “好了,汤喂完了,接下来就是诸位与我的事了吧?”伴着不舍,老婆婆转过了身,她的腰已不再驼着,手脚也不再颤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个充满精神的老人。此刻她已是幻,不再是那慈祥的老婆婆了。 既然回归了正题,屋里的温馨也就当然无存了,瞬间一股肃杀之气就已经占据了这间不算太大的屋子。 “是自己乖乖束手就擒还是逼我们动手?”杨韧再次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他等这一刻实在是等的太久了。 可是幻却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钟罄还对着他鞠了一躬。 “你真的很了不起,而且也很大度,这个躬是我谢谢你给我的这次机会。可能天底下能看破我的人只有你一个吧。”这句话发自肺腑,满是对钟罄的褒奖。 钟罄叹了口气道“可是我并不希望如此,如果你真是一个老婆婆就好了,那也不会无端生出那么多事情。” “哦?此话怎讲?”幻不解道。 钟罄指了指叶信道“因为自从他被骆天光带到骆府收养后你就一直在找寻着他的下落,本来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扮成一个老婆婆隐藏于此的,不过机缘巧合让我遇到了一个叫做玖陌妍的女人,当她给我讲了自己的经历后我也是想不通,只不过当解开你假扮盟主的那件事情之后,我也就想明白了,道理是一样的。” “哼,看来上天真的帮了你不少。”幻说道,语气里满是嫉妒与怨恨。只不过上天总是会眷顾善良的人要多一点的。 “所以现在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带上叶信跟吴县令乖乖的回官府,接受法律的制裁。”钟罄道。 幻笑了,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她对着钟罄说道“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华逍遥还在我的手上呢。”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要挟条件,所以现在不只是钟罄,就连其他几个人也是愣住了。 “那你想怎么样?”钟罄冷冷的问道。 “做个交易。”由于局势的逆转,幻说起话也硬气了许多。 “什么交易?”钟罄道。 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扶起了地上的叶信才说道“给他一条生路,我跟你们走去认罪。” 这是要挟,也是无法让人拒绝的要挟。 “不行,我们那么多人怎能受她胁迫,先制住她,然后再问出华神医的下落。”这是杨韧与谢无涯的意思。 但幻毫无惧色,也没有在意这两人的话,只是一直盯着钟罄,等待着他的答复。 “好,我答应你。”钟罄道。 听到对方同意,幻大喜,赶忙将叶信往门口推了推说道“快走吧,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虽然或许他们不赞同钟罄的想法,可是出于对他的尊重也没有人去阻拦叶信,但叶信却没有动,只是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幻。 “你倒是走啊。”幻有些急躁了,再次催促起了叶信。 叶信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走,这是我该面对的。”他的话很冷也很直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叶信的脸上,幻已经气的开始颤抖了。 “你不走的后果就只有死,难道你不懂吗?” 叶信笑了,而且眼神中也充满了坚定,他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这是他的选择。 “娘,我从来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喊过你,那么多年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敢对你喊上这个字。可是我现在敢了,可是也已经太晚了。所以请你和我一起承担这一切好吗?”叶信说道。 听完他的话,钟罄拍起了手,这个结果本就是他料想到的。 “叶信,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钟罄笑道。 “谢谢。”叶信道,一句谢谢虽简单,但却充满了对自己的肯定。 “那华逍遥的死活你们就不顾了吗?”幻依旧不想放弃,想以华逍遥继续做为威胁,看来这真的是她最后的一张牌了。 钟罄叹了口气,道“幻,你真的还不如自己的儿子。人都会错,但是能在最后关头坦诚的对待自己犯下的错才是难得的。你以为真的可以用华逍遥要挟于我?难得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仇氏三英为什么没跟我一起出现在这里?” 幻终于明白了,这钟罄做事简直太缜密了,缜密到不会留下一点漏洞。 “那我的那些手下呢?”幻问道。 “你的那些手下也只不过中了你的毒被迫听命于你,可是偏偏他们看守的人专长是解毒,而且凭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你觉得会是仇氏三英的对手吗?”钟罄淡淡的说道。 这次幻的心彻底凉了,而她所面临的看来真的只有钟罄所说的那条路了。不,还有一条路,死路!生或许无法选择了,但是死她还是可以自己主宰的,现在的她只想求死。 只见她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就从袖子里面滑了出来,随即身子掠起,直接冲向了人堆。 “来了,我们出手吧。”谢无涯轻描淡写的说道,对于幻的武功,他并没看到眼里。 可是谁知这时幻突然在空中转了个身,直接对向了站在最边上的中村。 “娘,你这是何苦啊?”叶信已知道母亲一心求死,他失声大喊了起来。 可是幻太过固执了,既然招已出,她就不想给自己任何退路了。 中村并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直到匕首临近自己的时候,才一声大喝,提起了刀,刀并没拔出,上面还带着刀鞘,只见他手微微往旁边一拨,刚好打在了幻的手腕上,而幻手中的刀也被震飞了。随后中村脚下一个横扫便把幻踢翻在地,吴县令手下的捕头看到幻已被制住,赶忙解下腰间绳索,将其捆绑了起来。 见中村没有取母亲性命,叶信甚是感激,他跨前两步,走到了吴县令跟前,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而幻也已明白大势已去,哀怨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第一滴露珠刚好滴到了钟罄的头上,他用手指抹了抹头顶,然后将两根手指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怎么了,难道你还能闻出露水的味道?”中村笑道。 “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想闻一闻是不是有酒的味道。”钟罄的笑容依旧慵懒而舒服。 “那我们做个约定好吗,以后每月十五去醉仙楼比试酒量,输的那个要答应赢得一件事情。”可能是与钟罄相处久了,中村现在也幽默了许多。 “这个主意倒还不错,反正我估计我这辈子在武学方面是比不过你了,那就从别的方面取胜吧。”钟罄道。 然后两人都笑了,笑的爽朗而又洒脱。 杨韧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囊,既然案子已破也该回京复命去了,但是听到两人外面两人笑的那么大声,他不觉被吸引了出来。 “什么事情那么有趣?可否也让我杨某听上一听啊?”果然是案子一解开大家都舒坦了许多,杨韧也开始逗趣了。 钟罄眼珠转了起来,看来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片刻后他对中村说道“我觉得我们的约定还真的可以带上他。” “为什么?”中村问道。 “因为他家里有好多美酒,上次我喝了一次到现在还一直想着那股味道,真的是很难忘啊。”说着话,钟罄就舔起了嘴唇,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杨韧也笑了,看着钟罄这副馋嘴的样子,真的让他毫无办法。 “想喝我家里的酒哪里有那么难啊,五天以后就在醉仙楼我叫你喝个够。而且你不去都不行,因为我与谢掌门已经商议好了,要聚集武林同道给你接风,这回你可有面子了。”杨韧道。 钟罄挑了挑眉毛看向了中村,看来这两个酒鬼这次总算有口福了。 囚车已经备好,幻与叶信也被关了起来,一切妥当就要上路了,钟罄看了一眼叶信,而叶信也在看着他,那天真的笑容,终于又回到了他们这本该有的年纪。 第三十章尘归于土(下) 朝阳总是会给人带来希望的,就像噩梦后的醒来。在这场波折过后,平静又回来了。而最初那个玩世不恭的毛头小子,现在也一跃成了万人敬仰的大侠。身份总是因为人的起落而变化的。 林凤雪正坐在床边守着自己的父亲,今天刚好是第四十九天,也是林铁玄该醒来的时刻了。而就在她静静观望着父亲的时候,院子里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和自己一起的仇家三英与公孙龙吵了起来。 “糟了,这几个人有仇,万一这时候打起来可不好收场,怎么自己把这事给忘了?”林凤雪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心里已乱成了一团。看了一眼内堂,华神医正在给玖陌妍治疗着伤口,凭自己该怎么去制止这场争斗呢? “你可知道仅是因为猜忌你就把我们一生都毁了吗?这笔账你该怎么还?”说话的正是千里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仅有一只眼睛,但仍旧难掩他眼中的怒火。 “我我唉”可能是自知理亏,公孙龙说了半天也未能说出一句话。 “哼,跟他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杀了他。”语不休冷冷的说道。 “对老大,这是上天给我们的好机会,难道这老东西落单,今天我们还不趁机杀了他。”顺风耳也开始附和了起来。 “怎么办,万一这群人在这里打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眼见两边争斗一触即发,林凤雪已急的跺起了脚。岂止这时,公孙龙突然双腿一屈跪了下去。他那双尊贵的膝盖就这样跪在了地上。 他本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由于他的身份,他膝盖的价格也自然不菲,可是就在这一刻,他却下跪了,难道是他怕了,想要讨饶? “随你们处置吧,我不想辩解什么,经历了这件事我已经看开了许多,每天满口的仁义道德,但自己的罪行又怎比幻这些人轻?年轻的时候我争强好胜,总是把权力看的比什么都重,生怕任何人触动我的地位。可是自从这次死里逃生我已经看明白了,也累了,错我认,我的命你们尽管拿去好了。”公孙龙说罢,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三人对自己的复仇。 下跪总是低贱的行为,可是此刻的公孙龙不但没有显得卑微,反而更加高大了,一个真正找到尊严的人,总是会无比高大的。 林凤雪就这样看着,她还是想不出任何阻止他们的方法,可是她更不忍心看着公孙龙就这么死。 “唉,我们是不是被钟罄这小子传染了,为什么下不去手呢?”千里眼看着自己的手,苦笑道。 “大概是吧,好像是内伤还没恢复吧,我的手也是软软的。”顺风耳道。 “算了吧,要是传出去武林盟主给我们哥三个下跪这岂不是很光荣的事情?再说他现在的样子跟老大也没什么区别了,我觉得让他就这样屈辱的活着,要远比取他的性命有趣的多。”这是语不休的结论。 不过归根到底三个人都下不去手,到最后更是哈哈一笑的走出了华佗门。 林凤雪也舒了一口气,过去搀起了地上的公孙龙问道“你没事吧?” “自然没事。多谢林姑娘了。”公孙龙淡淡笑道。 “他自然没事,不过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事呢?”声音是从院子里的一棵树后面传来的,林凤雪定睛看去,不觉大喜,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钟罄就已经回来了。 “好啊你个死负心汉,回来就戏耍我。看我不割掉你的舌头。”林凤雪假装嗔怪道。 “呵呵,恐怕你舍不得吧?这家伙的舌头在你们中原武林可是已经值钱的很了。”现在中村也从树后走了出来。 林凤雪自然舍不得,她已扑到了钟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几日的想念总算结束了,而这个让他惦念的男人也终于重新回到了自己面前。 “都结束了?”林凤雪看着钟罄问道,眼神中满是柔情。 “嗯结束了。”钟罄道。 “还没结束呢。”正在两人两眼相望享受着浓情蜜意的时候,突然在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钟罄顺着声音看去,没想到是芙蓉镇的陆捕头到了。 “又发生了什么?难道幻跑了?”见到陆捕头到来,钟罄心里不安起来。 陆捕头轻轻一笑道“难道你就不能想些好事情吗?我们当日拿了你的东西总是要还的吧?我们是兵可不是匪,你还真是喜新厌旧,有了佳人就忘了自己的家伙了。”说罢,陆捕头一甩手将一根包裹丢给了钟罄。 “御剑?”见到自己的武器重新回到了手中,钟罄自是十分高兴,他拱手谢过了陆捕头顺手耍了起来,虽然已经几个月没有碰过这把剑了,但是就像很久未见的知心朋友,时间再久也未必生疏。 “这是什么东西,是剑吗?为何毫无杀气?”中村看着这把通体发黑的钝剑问道。 “正如你的村正,这也是我的兵器啊。”钟罄说着就用剑向中村腰间指了指,中村只觉自己的村正一阵抖动,居然被这把剑吸了过来。 “铛”最快的刀与最钝的剑触碰撞出了火花,但是却似乎很和谐。 中村摇头叹道“这剑确实很适合你,也许在打败诸葛青云之前,你可以暂时做我的对手啊。” 钟罄赶忙把刀拿下,放回到了刀鞘中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可没兴趣跟你打,我还是觉得和你比试喝酒更有意思。” 又是一阵嬉闹,和谐而又喜悦,而伴随着众人的嬉闹,林铁玄也悠悠的醒转了,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人,他揉着头坐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又是什么地方?”他发现除了自己的女儿似乎这些人都是生面孔。 “别问了,要不是你未来的女婿,恐怕你这条命早就没了。”公孙龙说道。 听到公孙龙的话,林凤雪已羞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女婿?到底怎么回事?”林铁玄更加糊涂了。 林凤雪不愿再提起这个词,赶忙把众人推到一边,然后一五一十的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讲述给了父亲,林铁玄这才有了印象,看来叫钟罄的这年轻人还真是了不得,女儿的眼光还算不错吗。 “哪位是钟少侠?”虽然林铁玄已经可以猜到哪个是了,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林老伯,在下就是钟罄。”钟罄向前一步答道。 见钟罄长相清秀,又甚有才能,林铁玄自是十分喜欢,见女儿一直面色红润的看着对方,他点了点头道“多谢钟少侠救命之恩,今日老夫醒来本就是一喜,可老夫还有个提议,不知道钟少侠应不应允。” “好像我已经猜到您要说什么了?我想最好您还是别说吧。”钟罄一脸苦相。 他的回答无疑让林铁玄很下不来台,后面本要说的话也不好接下去了,只是干咳了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林凤雪气的直咬牙,趁众人不注意,狠狠的踹了钟罄两脚,然后对父亲说道“爹,您别理他,他要敢不依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见林凤雪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表面上大家好像是替钟罄担心,可是这份幸福又哪里好找呢? 钟罄很无奈,看着林铁玄挤了挤眼睛说道“看来这件事您也不必说了,我还想多活几年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请你们山寨的翟虎寨主给我打一副脖套,否则我恐怕活不到能娶您女儿的那一天了。” 这次大家笑得更大声了,连林铁玄也笑了,自己女儿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可是这钟罄更是令人意外,有几个人在自己未来岳父的面前敢开这种玩笑的?不过林铁玄也不是个拘泥于小节的人,随心随性其实挺好。 “既然皆大欢喜,那我就要告辞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冤枉你了钟罄。”公孙龙拍了拍钟罄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盟主,人都会犯错的,我想你能看开这一点。”钟罄听出公孙龙的话中有些凄凉,安慰道。 公孙龙转头笑了笑道“可是我并非这件事哀怨,而是真的也厌倦了江湖与权力,我已经老了,也累了,退隐山林不是挺好的吗,为何要继续管这烂摊子呢?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个盟主的位置好像给你挺合适的。” 钟罄的表情就好像吃了一百斤的黄连,他忙摇起了头推辞道“千万不要,那种位置要我坐上一天我都要锈死的,我有个更好的人选,不如你传给谢无涯,他的威望与身份没有人会不服的。” 这当然也是公孙龙心中的最佳人选,他也自然知道钟罄是绝不会同意的。 玖陌妍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没有了心理负担,她的笑也更加灿烂了,而本来就貌美如花的她此刻又添加了几分艳丽。过程虽然艰辛,但结局还算是皆大欢喜吧。 夜晚的路总是比较难走,可是钟罄却偏偏要在晚上上路,而且还是瞒着众人只叫醒了中村。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中村真的也是拿钟罄没了办法。 “我能怎么想?如果明天一起上路的话,我肯定得跟着风雪回三十六寨,那岂不是和坐牢没什么分别?”钟罄说道,就好像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中村又笑了,他本来是个很严肃的人,但是自从和钟罄在一起后突然越来越喜欢笑了。 “看来你真的应该打造个脖套了,林凤雪也是个说话算数的姑娘。”中村玩笑道。 林凤雪醒来的时候,已不见了钟罄的身影,虽然嘴上咒骂了几声,但是心里却不甚怨恨,因为她分明看到了枕头下的一串项链,用七星刀上的五颗宝石串成的项链。 “我们也走吧父亲,先送您回山寨,我再去找这臭小子。”林凤雪笑骂道。 华佗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且比最初还要平静了许多,华逍遥回想着这发生的一切,有喜也有忧,给埋着华书文头颅的地方放了些贡品,他转身又走回了屋。 “华神医,请留步。”华逍遥转过头,见是玖陌妍回来了。 “你不是也走了吗?还有什么事吗?”华逍遥问道。 “走了也是可以回来的吗,以前躲在棺材中就盼望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我又不知道去哪里了。”玖陌妍道,语气中甚是无奈。 “那你的意思是?”华逍遥不解的问道。 “我要和你学习医术,也可以照顾你的起居。”玖陌妍道。 华逍遥本就担心这身医术毁在自己手上,听玖陌妍这么一说,那自然巴不得了。 今天是杨韧与钟罄约定的日子,众多江湖人士聚集到了醉仙楼等着给他接风,人一旦有了名气,待遇也会不同,就例如钟罄,昨天还好像一只过街老鼠,而今天则是风光满面了。 刚来到了醉仙楼前,钟罄就听到了里面吵杂的声音,多是在传颂着自己多么多么神勇,多么多么有智慧的一些话,他掏了掏耳朵看向了中村。 “我突然不想进去了。”钟罄道。 “哦?几千里来到这里你又不想进去了?这里面可全是美酒啊。”中村道。 “那你呢?”钟罄反问中村。 “哈哈,我自然也是。”说罢两人策马而去。 等到了午后未时,尚未见到钟罄的到来,屋里的众人也开始坐不住了。 “杨总捕头,这钟罄是不是忘了时间?”谢无涯走到杨韧跟前问道。 杨韧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无奈的笑了。 “开始吧,不用等了,他不会来了。”说罢杨韧就找到一张桌子坐了下去。 谢无涯满脸疑惑的轻声叹道“看来这两个人都是怪物。” 醉仙楼是天下最好的喝酒的地方,但是不是唯一的地方,比如现在钟罄与中村二人就找了片草地开始拼上了酒。 “最后一坛了,归谁?”中村问道。 钟罄笑了笑,一拳打碎了坛子。 “你这又何必呢,岂不是浪费?”中村有些惋惜的说道。 “怎么会浪费,今天除了是杨韧请客的日子,还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钟罄道。 “哦?还是什么日子?”钟罄问道。 “幻与叶信处斩的日子。”钟罄脸上现出了忧伤的神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也甚是沙哑。 良久后中村也也叹起了气道“只是多活了几天,他们还是死了。” “错,死跟死不一样,他来世一定是个好人。”钟罄语带深意的看向了远方。 “这句话倒是没有错,不过到最后你还是没有揭开幻的真面目,当时你完全可以将她的那层面具揭下的。”中村道。 对于一个满怀好奇心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件不应该的事情,听完中村的话,钟罄又苦涩的笑了。人都要死了长相还那么重要吗? 夕阳下,中村与钟罄结伴而行,染红的天与身畔的碧水连成了一线,甚是好看,让马儿饮尽水后,钟罄也洗了把脸,但是他摊开手的时候却惊呆了,因为水里赫然倒映着林凤雪的那张俏脸,还在对自己笑着,仿佛在说“你这个负心贼,说好与我不分离,却又丢下了我” 第三十一章飞向月亮的马车(上) 政治联姻做为一个时代的产物是必不可少的,对于一个国家的利益而言,牺牲一个女子的一生来换取几年的安定是绝对划算的,只不过委屈的就要属当事人了,因为结果会毁了她们的一生。 金苓公主是三王爷的独女,也是当今天子的同族妹妹,同时她也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只不过美的有些冰冷,美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可能世人都喜欢美女,看到漂亮的女人也都会下意识的多去看上几眼的,但有一种人的美却是你无法亲近的,就像嫦娥,即使知道她很没,可是却无法仰望,这种美似乎只配得上天上,是凡人无法亲近的,而金苓公主就属于这种人。 月下,庭院里,一张古琴似乎在细数着她的忧伤,让人听了不禁断了愁肠,那一连串的曲调又像一个故事,一个满是疮痍却又让人心声怜惜的幽怨故事。 “还放不下?”一位衣容华贵的老者走到了庭院当中,对着抚琴的金苓公主说道。 “如何叫放下?本已无路可走。”金苓公主冷笑着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就像她自己,即将缺失,也即将渐行渐远。 “有些事情是父亲无法主宰的,你要明白。”那老者正是金苓公主的父亲三王爷,同样的无奈让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 弦断了,好像连这张古琴都不想再弹奏出如此忧伤的曲调,所以它宁可选择了毁掉自己。 “唉,也许这就是我的人生吧。”金苓公主看着眼前的断琴又发出了哀叹。 冰冷的寒风,枯萎的树木,让这个隆冬显得更加凄凉,而老天似乎觉得这份压抑尚且不够,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下起了大雪。 雪,本是纯洁的象征,可是现在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下雪了,到屋子里去吧,今晚是我们父女的最后相处时间了,明天一早送亲的马车就会来接你了。”三王爷道。 “有什么区别吗?没有了向往的屋子与这寒冷的庭院又有何分别?”金苓公主的话已经没有了感情,与这凄凉的场景已汇聚在了一起。 “总之现实就是现实,不接受也没有办法,保重身体吧。”三王爷转身离去,而在那一刻,他的一滴泪也滴在了地上,融掉了刚刚落到地上不久的雪花。 无奈,每个人都有无奈,尤其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可能远远要比寻常百姓要多得多,而唯一解决无奈的方法也似乎只有一种,那就是无条件的接受。 现在院子里又只剩下了金苓公主一个人,她看着月亮发起了呆,在这最后的一晚看着孤独的月亮明显只会让自己徒增伤悲,可是她就是要看,而且要看清上面的一草一木,看清嫦娥仙子的愁绪与孤独,也看清这污浊的世界。 “看来我们的经历真的很像。”这是金苓公主的今晚的最后一句话,是说嫦娥也是说她自己,随后她便收起了断琴也自行回了屋。 对于公主的出嫁总是隆重的一件事情,而且又是政治联姻这种事皇帝更是不敢怠慢,自半年前就已经传出了金人虎视眈眈欲将南下的消息,所以这场联姻的结果就更加重要。 迎亲的马车已经到了,为了这场联姻皇帝特意叫人定做了这架马车,华贵但不俗套是这辆马车唯一给人的感觉,因为到了这个他们这个层次,金银翡翠也已变成俗物了。 一阵喧哗声过后,金苓公主便披着盖头走了出来,她的这条路还很遥远,需要赶上几天的路程才能到达金国的地界,为了能够赶上婚礼的吉时,这帮护送的侍卫也是倍加谨慎,绝不敢半分疏忽。 又是一个十五,月已圆,京城醉仙楼二楼的包间内,两个酒鬼已经喝了整整一天,但是这是两个可爱的酒鬼,他们每隔一个时辰都会要上十坛酒,而且总会规矩的多给上几两碎银,这无疑是让每个开店的人都喜欢的顾客,所以即使夜已深,也没有人愿意撵走他们,像这样的活财神并不多见。 “月圆了。看来我们定的这个日子还不错。”中村看着窗外的圆月说道,随后一坛酒就已下了肚。 “确实月圆了,可是有时候月圆也不见得是好事。”钟罄笑道,也是一口气喝下了一坛酒。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相貌俊朗又很有风度的人,六扇门总捕头杨韧! “你邀请了他?”中村问道。 “我可不会给自己凭白找麻烦的。”钟罄耸了耸肩道。 有时候麻烦并不是自找的,它也会自己送上门来。 杨韧笑了,钟罄果然是钟罄,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已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和一个聪明人讲话,总是会剩下很多唾沫的。 “你可知我为什么事而来?”杨韧已经坐到了钟罄旁边,笑呵呵的问道。 钟罄叹了口气道“能让你这种身份的人在深更半夜来找我,又是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肯定是大麻烦。” “哦?可是到底这麻烦有多大你可知晓?”杨韧道。 钟罄摊了摊双手,显得很无所谓的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麻烦的事情总是会浪费很多时间的,我宁愿用这些时间多喝上几坛。”说罢,又是一坛酒下肚。 杨韧笑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着外面一摆手,而不久后店小二就又搬来了十坛酒。 “这是我家里窖藏的参酒,你绝对喝了不会后悔的。”杨韧指了指地上的酒说道。 可是钟罄却笑了,笑的很是滑稽,他没有动,也没有去揭开酒坛的盖子,而是继续喝起来自己眼前的酒。 “哦?难道一个酒鬼会对美酒没有兴趣?”杨韧好奇道。 钟罄抹了抹嘴角处的酒道“说实话我是十分想尝一尝的,可是我也知道吃人家嘴短的道理,所以我怕到最后喝的不是美酒而是麻烦。” 杨韧又笑了,他笑这钟罄真的很执着,可是他也是个执着的人,这坛麻烦就算强灌他也是要给钟罄灌下去的。 现在酒已经打开了,一股浓浓的酒香也随之散发而出,杨韧拿着酒坛在钟罄跟前晃了一下,随后自己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酒。”钟罄已经开始舔起了嘴唇。 “那这麻烦你喝不喝?”杨韧问道。 “不喝。”钟罄的回答也很干脆。 “那我看来只能用另外的方法让你喝了。”方下了酒坛,杨韧接着说道。 “可是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没人可以逼我的。”钟罄道。 这是两个聪明人的对决,而无非看两个聪明人的对决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所以不管钟罄喝不喝,中村已经喝了起来,一边喝着一边继续看着两个人的表演。 “没有人可以逼你,可是这麻烦你却非要去惹上一惹。”杨韧道。 “那是为何?”钟罄不解。 “因为你是个讲信用的人,那你当日在我宅院里答允我的事就应该兑现。”杨韧正色道。 钟罄一愣,然后无奈的摇起了头,终于他打开了一坛酒,喝了起来。 “哈哈哈,早知道用这招我就可以省下这十坛酒的,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啊。”看着钟罄一饮而尽的样子,杨韧开起了玩笑。 “说吧,什么麻烦事要找到我?”钟罄也开始严肃了起来。 “金苓公主你可知道?”见钟罄已开始问起了自己问题,杨韧也直接转向了主题。 “知道,恐怕应该没有人会不知道吧?后天应该就是他与大金国铁骑大将军完颜永瑞成婚的日子。”钟罄道。 “可是这场婚却一定结不成。”杨韧道。 “那是为什么呢?”钟罄不解。 “因为就在昨天,金苓公主凭空消失了。”杨韧眼神变得很犀利,可能连这句话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新娘消失了当然婚就结不成了,钟罄终于明白了杨韧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他更加不能理解的是凭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难道人还会隐形吗? “过程。”钟罄接着问道。 杨韧很满意钟罄的问话,因为他已经开始不再跟自己废话了,当他说话简练的时候无疑也就是他开始认真的时候。 “护送迎亲队伍的全都是在御林军中精挑细选的,也都是武功卓越的人,其中领头的正是我手下的四大名捕之一的玄武将军。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杨韧道。 钟罄点了点头,玄武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他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多少年来也协助杨韧破获了不少案件,可以说杨韧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玄武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那到底金苓公主是怎么凭空消失的?”钟罄又问道。 杨韧叹了口气,似乎接下去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或者说他即使说出来钟罄都有可能不会相信。但是终归他还是说了“前天迎亲队伍已进入了金国与我国的边界地,中间只隔着一条长河,河的两边则是两条大堤,若想去到对方地界只有从堤上绕过去。由于这几天积雪连连,那边的路也甚是不好走,玄武将军见时间还能赶得上,也就暂且扎了营。” “嗯,玄武将军做的没有错,那种情势下若是急于赶路,恐怕夜间会发生什么意外。”钟罄赞同道。 杨韧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呵责玄武将军的意思,可是离奇的事情也正是这样发生的。当夜本来就是十分寒冷,所以将士们也就集中在了营寨中取暖,直到后半夜才敢沉沉睡去。可是在外面传来了一阵马嘶声。” “马嘶声?金苓公主就是这个时候消失的吗?”钟罄打断了杨韧的话。 “对,当玄武跑出营寨的时候,发现了金苓公主的那架马车,可是马车已经上了堤,朝着河的方向冲了去。他以为金苓公主想要自寻短见所以赶紧叫醒了将士们准备去营救,但只是瞬间的功夫,突然在空中河的上面飘起了鬼火?” “鬼火?那河与堤坝之间的高度有多少?”钟罄皱眉道。 “十几丈,所以我才会说悬空。”杨韧道。 钟罄不说话了,他在努力想着这不可思议的场景,但是再怎么想他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接着呢?金苓公主的马车又怎么样了?”片刻后钟罄问道。 杨韧深吸了一口气道“奔向了月亮,凌空奔向了月亮。” “什么?”钟罄怀疑的看向了杨韧的眼睛,对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不似是开玩笑,而杨韧也完全没有必要开这种玩笑。 杨韧看出了钟罄的质疑,对于这件事他也只剩下苦笑了,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又要让别人怎么去相信呢? 可是这确实是事实,因为看到的不只是玄武等人,就连堤坝下的农户们也看到了这个场景,甚至传出了嫦娥奔月的故事。那么多双眼睛看到的,总不会有假了吧? “现场呢?有没有什么其他可疑的东西?”钟罄问道。 “没有,即使有也已经找不到了,那边的雪比我们这边可是要大的多了,即使遗落了东西也会很快被覆盖的。”杨韧干脆的答道。 那这件事就真的是个大麻烦了,没有任何线索还被说的神乎其神,钟罄不觉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既然从杨韧的话中分析不出什么,那钟罄只能亲自去现场查验了。 杨韧又无奈的笑了,他摇着头说道“不是我们,而是你。恐怕我是跟你去不了了,这件事已经传到了金国那边,完颜永瑞做为大金国的将军知道自己的新娘不见了自然是十分恼怒,而且派人向我们下了战书,现在离春季的到来尚有不足一个月,待到天气转暖的时候,若还是找不回金苓公主,恐怕就会兵戎相见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必须要留在这里守护皇帝与京城的安全。” “那中村你与我一行吧。”见杨韧没有了机会,钟罄索性找到了一旁悠哉喝酒的中村。 可是中村的表情又让他失望了,只见他事不关己的笑了笑说道“麻烦是你喝下的,我可不会去管。” 这回钟罄的心可彻底凉了,他无奈的又打开了一坛酒,反正麻烦已经喝下,那就不如索性喝个痛快吧! 第三十一章飞向月亮的马车(下) 一个人的旅行确实是件很无趣的事情,所以在此之前钟罄要选择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将自己醉死,不一会功夫剩下的几坛酒也被他喝了个精光。 杨韧和中村只是看着,待到酒喝完才开口道“已没有理由了?” 钟罄突然有一种被人当做犯人的感觉,他苦笑道“貌似是这样吧,你让我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下午,午时之后。”杨韧道。 “那么急?”钟罄脸现难处。 “事态紧急,自然是越早越好,你还有什么事吗?”杨韧道。 钟罄叹了口气道“起码得让我回三十六寨和那只母老虎说一声吧。” “母老虎?我怕你会被吞掉,这件事还是不要想了,林凤雪那边我会派人去通知的,只不过我却想不到平日里不守规矩的钟少侠,居然也会有怕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杨韧开始嘲笑起了钟罄。 然后钟罄就打量起了杨韧的耳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总之这小小的耳朵在钟罄眼里好像成了一件稀世珍宝。 “你看什么呢?我的耳朵有什么问题吗?”看着钟罄的举动,杨韧也甚是好奇。 “不是,只不过我纳闷,你有八个老婆,耳根上却还能没有一丝茧,真是奇怪。”钟罄叹道。 杨韧摸着自己的耳朵笑了起来,他有些庆幸自己的八个老婆还算体贴,否则可能真的就像钟罄所说的,他耳朵上的茧应该生上厚厚一层了。 “好吧,那明日过了午时,我们在你的门前集合,在这之前我要好好的休息上一晚。”钟罄伸了个懒腰,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还有件事也许对你有帮助。”杨韧一把拉住了钟罄。 “什么?”钟罄问道。 “佟尚书。”杨韧道。 “佟尚书?他是谁?”钟罄追问道。 “金苓公主的老师,也是皇帝钦点的下一任宰相,更是唯一一个了解金苓公主的人。”杨韧微笑道。 “难道比他的父亲了解的还要多?”钟罄还是很好奇,知女莫若父,怎么说要是想了解一个人最快的途径还是问对方的亲人吧。 可是他似乎说错了,因为杨韧的头已经甩的像拨浪鼓了。 “总之你见到他就会明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必再多说,最后祝愿你旅途愉快。”说罢杨韧就先起身离开了。 看着杨韧的背影钟罄苦着脸自语道“愉快?这种事怎么可能愉快的了?” 尚书府坐落在京城的中心,从位置上就不难看出它在朝廷里的重要性,可是即便如此,它却并不奢华,反而比起一些下属县衙还要寒酸许多。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几名侍卫便将钟罄引了进去,自从破获了芙蓉镇灭门案后,钟罄的名声也随之响亮了许多,从这些侍卫的态度上就不难看出。 “钟少侠,前面正对着的就是佟尚书的书房了,我们不方便进去,您请自便。”侍卫客气的说完后便独自走回到了大门口继续了自己的工作。 院子不算大,但很有意思,因为院墙上堆满了画集与诗句。看来这佟尚书却是个风雅之人。 诗画共有四副,皆是唐代李白的诗作,再配上图画,更加增添了诗句的活力。 从左到右分别是《忆秦娥·箫声咽》、《蜀道难》、《静夜思》与《把酒问月》,看来这佟尚书真的对李白的诗情有独钟。 而就在他细细诵读着这几首诗的时候,屋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斯文而又有礼。 “门外的客人为何久久不进?传出去岂不被人说我佟某人待客不周?”只听声音钟罄就明白了杨韧所说的话,佟尚书的话声音确实很难让人抗拒,也难怪他能能去做那冰冷冷的金苓公主的老师。 “失礼了。”说着话,钟罄就推开了门。 屋内也甚是寒酸,除了桌上的一根毛笔还算新一点,其他的摆设皆已经不知用了多少年了,看着书桌残缺的一角,钟罄有些感慨,一个朝廷的二品官员居然生活的如此简单,像这种清廉的官员确实已经不多了。 现在钟罄终于见到了佟尚书这个人,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起码年龄上就相差甚多,本来在他印象里说到老师这个称谓,必是一些上了岁数,须发皆白且一板正经的人,但是佟尚书并不是,从外貌上来看他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脸上一直挂着微笑,那种微笑很特别,让人看着很舒服也很温暖,恐怕如果有座冰山看到他的这抹微笑都能被融化掉。 “你就是钟少侠吧?果真是一表人才,你来的正是时候,佟某刚刚泡好了茶,过来一起喝上几杯去去寒气。”还没等钟罄反应过来,就已被佟尚书拉上了客座。 “佟尚书果然是少年得志,没想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二品大员的位置,想来一定备受皇上恩宠吧。”钟罄并不是个喜欢恭维别人的人,可是这番话他却不觉说出了口,这本是他的真心话,也是大多数人见到佟尚书的第一句话。 “哈哈哈,钟少侠太过抬举,佟某何德何能,只不过运起好而已吧。昨天杨韧已经告诉了我,钟少侠是想要打听关于金苓公主的事情对吗?”佟尚书并不是个拖沓的人,所以很快便说到了主题上。 既然主家已经开口提及了此事,也省了钟罄的许多寒暄,他眨了眨眼睛问道“那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何杨韧会说你是最了解她的?” 品了一口茶,佟尚书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凄凉,似乎在感叹着什么,也像在诉说着某些无能为力。 “因为她本就是个苦命的人。” 钟罄很不能理解,一个王爷家的公主,虽不能完全说是万人之上但也已差不多,又何来的苦命一说呢? “可否详细说明。”钟罄道。 佟尚书知道钟罄肯定是不会明白的,所以他继续解释道“她出生母亲就死了,虽然三王爷很钟爱这个女儿,但是那么多年了依旧没能让她走出丧母的阴影,为人也变得郁郁寡欢不善言语,可是偏偏上天却又给了她如诗一般的容貌,美丽又悲伤。” “长得漂亮也能说是命苦吗?”钟罄更加不解了。 佟尚书摇了摇头道“佟某并非此意,只是太过漂亮总会招来许多人的嫉妒,十三岁那年,就因为宫廷里的某个嫔妃嫉妒,差点下药把她毒死,而十六岁那年徐太尉家的七少爷因为卷慕她的美貌,更是差点玷污了她的清白,若不是有人及时赶到适时阻止,恐怕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寻了短见。” 听完这些,钟罄已经沉下了脸,看来这金苓公主的命真的很苦,可是她更不能理解,堂堂一个王爷的千金就如此受人奚落吗? 佟尚书似乎也看懂了钟罄的想法,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是纳闷一个公主为何会受到此等对待吗?” 钟罄点了点头道“是的,而且我还很好奇那七公子与下毒的嫔妃怎样了。” “他们活的好好的,并未受到任何处罚。”佟尚书道。 “那是为何?当今皇上不可能连这样的事都不追责吧?”钟罄问道。 说到这个问题,佟尚书显得更加无奈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起因还是在这三王爷身上,其实三王爷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太过耿直,也过于强硬。惹的皇上与同僚都对他印象不好,久而久之他也就被渐渐冷落了。也因为如此,皇上在很久的时候就对他避而不见了。” 钟罄很能理解这佟尚书所说的事情,因为本身自己也是这种人,往往在某些场合会说出一些别人不甚爱听的话,可是毕竟自己还身处江湖,大不了被骂上几句也就完了,可是这官场则不同了,说错了一句话往往会被人抓住把柄,有时候严重到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好在他是三王爷,否则恐怕现在都已经不止被贬官回家这么简单了。 “那为什么你能最了解她呢?”这是钟罄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也是今天他来的目的。 “我想大概是因为爱好吧。”佟尚书的眼睛突然亮了,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有着共同痴迷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还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是诗词吗?”钟罄忽然想到了院落里李白的诗句。 “那本是一部分,她本是世间少有的才女,懂音律擅抚琴,你应该不懂得寂寞与这种清高,可是我懂。对于她这样一个女子,很多衷肠无处诉说,只能以终日与乐相依,像她创作的长恨歌,本就是绝世的曲子,但是却没有人听得懂。”说到此处,佟尚书不禁又探上了气,无疑对于金苓公主的才华就这样埋没了,他感到甚是惋惜。 “所以就因为你懂,你们才能想出的很融洽?”钟罄道。 这个问题让佟尚书很难回答,用融洽这个词形容一对男女往往会让人想到别处,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钟罄可能也知道自己用词有些不当,所以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便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这也已经是他最后一个问题了。 “你怎么看金苓公主的突然消失?” “消失?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佟尚书完全把钟罄的话当成了笑话。 这当然也是钟罄希望听到的回答,如果佟尚书真的要是说出了嫦娥奔月的故事,那也就证明他也只是个人云亦云的草包了。可是好在他不是,所以才有接着聊下去的必要。 “那你觉得她是怎么失踪的呢?是有着预谋还是被人挟持?”钟罄问道。 佟尚书闭上了眼睛,他确实是个很谨慎的人,所说的每句话也都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对于他来讲,没有把握的话是绝对不会从他口中说出的,哪怕一个字都不能,所以也就是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 “应该是有人预谋的,但是究竟是不是挟持我尚且不知,总之要我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要自己逃脱,而且面前还是还是十几丈的深沟,她肯定是做不到的。”这是佟尚书思考后的结论。 无疑,这一点又与钟罄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是即使想到了这一点,凶手与动机又是什么呢?所以他满含期待的继续看向了佟尚书,想知道他接下来是否还会说出些有用的东西。 “姬杨。”等了半天,佟尚书在嘴里缓缓说出了这个名字。 “姬杨?上任科考文武双状元?”钟罄问道。 佟尚书点了点头,但凡他说出的话总是有根据的。 “正如你所说,姬杨这个人也甚是有才能,只不过性格有些托大,但是也难怪,二十多岁就能取得文武状元的殊荣,并不是谁都能办得到的。可是他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事情你却不知。”说到这里,佟尚书突然停住了,好像要留给钟罄一个哑谜。 谜总是让人喜欢又厌烦的东西,因人而异,可是幸好钟罄还不太讨厌解谜。所以在想了片刻之后他说道“一个二十多岁名利都不缺的男人,那缺的也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因为只有拥有了这三样才算有了炫耀的资本。你的意思是说他痴迷于金苓公主?” 从佟尚书的举动上,钟罄已然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自打自己说完这番解释之后,佟尚书那拍着的手就没有停过。 “不错,他是个情痴,也只痴情于金苓公主,有一次为了让金苓公主看上一眼自己的诗句,他甚至在暴雨中站了整整一宿,还有一次他突发奇想居然在整个后背都刺上了金苓公主的名字。对于这种人你觉得应不应该唤他一句情痴?”佟尚书笑道。 若这种人都称不上情痴的话,那恐怕世间就真的没有情痴了。钟罄在听后也不觉苦笑了起来,并非笑姬杨痴情所做出的蠢事,而是笑他过于执着,对于过于执着的男人,往往都不会太讨女孩子喜欢的。 “那姬杨现在在哪?”钟罄问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为什么我才会说出他的名字,因为刚巧这几天他离开了京城,而且据他的家仆说,他只是丢下了一封信便匆匆离去了。”佟尚书道。 “这就有些可疑了,莫不成这姬杨不舍金苓公主远嫁他方,设了这个局掳走了对方?”钟罄心里想着顺便拿起了佟尚书为自己沏的茶,只是隔了那么长时间,茶却已经凉了。 第三十二章完颜永瑞(上) 既然茶凉了,人也就应该走了,佟尚书却是个很周到的人,见外面的路不太好走,还专门为钟罄配备了一辆马车。 这严寒的天气似乎连马儿都已冻得不愿意走路了,马车在嘎吱声中慢慢的走向了杨韧府邸。钟罄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开始咒骂起了杨韧居然在这种冻死人的天气叫自己出发。可是谁叫自己欠了对方一份人情呢? 他苦笑着感叹着自己才是命苦的人,可是一低头的功夫,却发现了对面上等下似有一件物事,他怀着好奇心走过去捡起,原来是一幅卷轴,其中还夹杂着两封书信,虽然觉得随便看别人的东西似乎不太妥当,但最后终究还是双手战胜了道德。 打开卷轴一连串奇怪的符号就映入了钟罄眼帘,他迅速过了一遍,但却发现从头到尾一个汉字也没有。挠着头他就将卷轴扔到了一边继续翻看起了夹在其中的两封书信。 这是两封往来信,一封是佟尚书写给金苓公主的,大概内容是在讲声乐上的变化理论,指出金苓公主某某作品上的欠缺点与改正意见,而另一封则是金苓公主表达了自己对老师的感激与照顾之情,其中也夹杂着对音律的情感与自己的想法。细看落款处是两个人的名字佟嘉明与赵婉彤。 钟罄笑了笑将信件重新包裹回卷轴中,放到了长凳下,他突然觉得有种罪恶感,居然已经明知道那是别人的书信还要去看上一看。现在死了心,除了知道了两人的本名以外,他毫无所获。 不对,起码他还知道了一样,那就是那幅卷轴上的奇怪符号应该是乐谱,乐谱?长恨歌?他突然想到了刚刚佟尚书讲到的那首惊为天人的曲子,怀着好奇他又打开了卷轴。 他本不是个喜欢音律的人,而且本身他也是个五音不全的人,可是人都有一种心理,那就是越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东西,即使自己不喜欢也要去凑上几分热闹。伯牙绝弦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虽然当时真正听到高山流水这首曲子的只有伯牙子期本人,但是直到现在还被人传颂着,即使谁都没有听过。 “罪过罪过。”钟罄双手合十突然拜起了这幅卷轴,随后居然大胆的放入了自己怀里。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一个假装高雅的小偷。 来到杨韧府邸,车夫也就回去了,匆匆的吃了饭,杨韧备好了马车又递给他几张银票就开始催促他上路了。 “我发现我真的不能欠你这个人的人情。”钟罄冲着身后不住推搡自己的杨韧说道。 “此话怎讲?”杨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因为你心肠也太过狠了一些。”钟罄道。 “哦?此话怎讲?”杨韧道。 钟罄摇了摇头略显无奈“这么大的雪你还偏要催促我上路,在你这里规矩就这么死吗?” 然后杨韧又继续推搡他了,直到把他送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走远他才转身回了屋子。正如钟罄所说,杨韧的规矩就是死的,否则恐怕早就开口替钟罄说话了。 这应该是钟罄最无趣的一次出行了,空荡荡的马车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看来这几天的行程自己的嘴巴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几次开口想与外面的车夫聊上几句,但他发现结果只是对方的“嗯,啊”之类的答复。他明白这一定是杨韧事先交代好的,那么冷的天睡也睡不着,这干瞪眼的日子确实不太好受。 就这样熬了两天,终于来到了两国边境,负责护送亲的队伍还在那里驻扎着,虽然冷他们也不敢回来,因为这个时候要是回去的话,无疑脑袋立时就保不住了,弄丢公主可是重罪。 见马车到了,一个浓眉大眼不苟言笑的壮健年轻人迎了过来,不用介绍钟罄也知道此人应该就是六扇门的四大名捕之一的玄武将军了。 “钟少侠,你可来了。”见到钟罄玄武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随着玄武进了大营,钟罄也稍微暖和了一些,至少营内虽然简陋,但至少还是有个火堆可以取暖的。钟罄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到了火堆旁烤起了火,待到稍微暖和了一点才开口与玄武攀谈起来。 “玄武将军,这几天是否又有新的发现?” “很抱歉,冒着严寒将士们把半个河堤都搜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玄武话语中满是失望。 “连你这么精明干练的人都找不到半分线索,那看来这次的问题真的麻烦了。不过我还是要问上一句你们这里可有麻烦可以喝?”钟罄微笑道。 “麻烦?”玄武不解的瞪大了眼睛。 酒,已经没了,本身护送公主出嫁期间就是不允许饮酒的,但是后来由于太过寒冷,这些人索性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将嫁妆中的三十坛好酒已经喝了个一干二净。看着堆在墙角处的几个空坛子,钟罄也只有抿嘴的份了。 既然酒没的喝,那吃的好一点也能凑合了,可是岂料到,除了几片干馒头摆到钟罄面前,就别无他物了。 “看来这杨总捕头真的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啊!”钟罄苦笑着拿起了眼前的干馒头,几次想要咬下但都收住了嘴,这东西他真的咽不下去。 玄武当然明白,可是这些干馒头也只是他们仅剩的一点食物了,在这种地方,方圆百里都不见得会有一家客栈,更何况还处于两国交界这种敏感的地方呢? 最终钟罄还是将那块馒头放回到了盘子里,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千两的银票递给了随从的一名侍卫吩咐道“来路上应该有农户的,拿着钱去买上点酒肉吧,兄弟们都不容易。” 可是那侍卫并没有伸手去接那银票,反倒一脸苦相的看向了玄武。 “唉,钟少侠,别再为难他了,银票在这里不好使的,前两天我们拿着一万两一张的银票想要去换一斤肉,可是就算这样也没人愿意给我们,这里粮食稀少,他们都是吃了上顿不接下顿,哪里有余粮卖给我们?更不要说酒肉了。”对于钟罄的要求,玄武也甚感无能为力。 现在钟罄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看来钱并不是万能的,是谁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简直就像在放屁,要想让鬼推磨也得先要他填饱肚子才行。饿鬼也绝对是不会做推磨这种事的。 轻叹了一声,钟罄索性躺倒了火堆旁,继续烤上了他的火,起码温暖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然后他就梦到了好多的食物摆在自己面前,可能是人在需要什么的时候总会做这种梦吧。但是到后来他突然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那种感觉很真实,梦可能会做假,但人的嗅觉却永远不会欺骗自己的。所以他睁开了眼睛。 桌子上真的摆满了肉,现在玄武等人已围坐在了桌旁,几十双眼睛正齐刷刷的看着自己。 “钟少侠,过来吃吧,大家都在等你呢。”见钟罄醒来,玄武说道。 钟罄也没有客气,直接动起了手。而那些人也早已按捺不住,跟着动手撕起了桌上的肉。 “这是什么肉?味道还不错吗。”钟罄边吃边问道。 “马肉,御马肉。”玄武始终没有动嘴,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众人吃。 “御马肉?”钟罄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知道皇家养的马是不能随意宰杀的,否则是要定罪的,这玄武为了自己居然宰了一匹御马。 “没关系,反正大伙已经吃了,而且比起丢失公主这件事情,这点罪行也不算什么。”玄武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对于心意总是不能辜负的。即便是后来已经吃的索然无味了,但钟罄依旧在一口口的吃着。 “谢谢你玄武将军,我一定会找到金苓公主的,也是为了感谢你的这一饭之恩。”钟罄抹了抹嘴。 “那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去查?”见钟罄信心十足的样子,玄武心里也豁然了许多。 钟罄想了想道“先从我们自己这里开始查吧,奔月这件事太过离奇,我想一定是金苓公主借用了什么方法,看看我们这里是否少了什么。” 玄武点了点头,钟罄的思维果然与常人不同,按照玄武的方式肯定要去先勘察现场的,所以现在他对钟罄的信心有增加了几分。 不一会管账先生就拿着几本清单走了过来,负责送亲的管账先生总是更加谨慎一点的,所以清单也列的比较详细,让人一目了然。钟罄只看了一遍便全都清楚了。 “老先生,除了酒是我们自己喝了以外,其他的东西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只是这喂养马匹的草料怎么下去的那么快?”钟罄不解道。 “禀钟少侠,这畜生的草料与人的是我们的食物是不同的,我们将士每日的餐食都有固定的数量,但是这畜生则不同,而且又是御马,在这严寒的环境下多吃一点也是不奇怪的。”老先生解释道。 钟罄点了点头,看来应该并没有缺失什么,所以下一步只能重新探查现场了。 深夜的时候又比白天冷了许多,钟罄把玩着一根吃剩的骨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但捡起来的时候已让结了一层冰。 “我的天啊,太不可思议了,这里居然比我们那里冷了那么多。”钟罄张大了嘴巴对一旁的玄武说道。 玄武并没有过于惊讶,好歹他也在这里待了有几天了。他笑了笑道“自是如此,所以刚刚出来的时候我坚持要你戴上这顶棉帽,否则耳朵都要冻掉了。当日金苓公主失踪就是这个时辰,从这里爬上大堤就是她消失的地方。” 跟着玄武,钟罄就走上了大堤,这条路虽不太好走但好在也没有过多的阻碍物。 现在爬上了大堤,眼前也已经没有路了。钟罄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河流,不觉眼晕起来。 “这还真是件难事了,到对面的河堤起码有十五六丈,虽然脚下是河想必这种天气下结的冰也是厚到一定程度了,若是从这里掉下去应该会摔得粉碎吧?”钟罄分析道。 “不错,这也是我得出的结论。”玄武说道。 钟罄摸了摸下巴,接着观察了起来,下堤的路又不同于上堤了,起码上堤的路是斜的,而下堤的路则是垂直的,像他这种轻功不错的人都有些发怵,更不要说一个乘着马车的柔弱女子了。 “唉。”看了一圈最后钟罄只是轻叹了一声。 “还是想不出吗?这里我也是已经来了两次了,也是没有看出什么。”玄武道。 “不是想不出,而是想要凭空越过那么宽阔的河堤只有一种可能。”钟罄说道。 “那是什么?”玄武好奇道,他以为钟罄已经想出了事情的关键,但听到钟罄之后的回答,他又再次失望了。 “除非那匹乘载金苓公主的御马它会轻功,而且轻功比诸葛青云还要高。”钟罄苦笑道。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也说明了转了这一圈钟罄依旧是毫无所获。 “算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在这里多待一会恐怕我都该被冻僵了。”钟罄说道,但是这次却没有了玄武将军的答复。 “玄武,玄武。”钟罄转头喊了起来,然后他终于看到了玄武,他已到了河堤的中间处。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走的,做为一名名捕还不会失礼到连句招呼都不打就撇下钟罄的地步。 另一个人,一个手持弯刀的穿着怪异的人,自然那把弯刀也是架在玄武脖子上的。 “金人?他们怎么跑到我们的国界来了。”钟罄想着脚下就展开了轻功,他轻功本不弱,但在这冰雪之地却无法完全施展,反观对方,虽然不慌不忙的走着,但与自己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待到他追到堤下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此时自己方的营寨已然挂上了对方的旗帜,上书完颜两字,看来正是趁两人查验现场的时候,金人带人偷袭了自己的营寨。 他心里不觉叫苦,就要过去看过究竟,岂止一个不防备脚下被绳索绊翻了,随机两把长矛抵在了自己胸前。 “完颜将军想要见你,跟我们走。”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不等钟罄反应过来,已然将他牢牢绑住了。 第三十二章完颜永瑞(下) 被人绑住无疑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现在钟罄已经丝毫动弹不得了,因为他被两个大汉直接放到了肩上,直接抬向了营寨,他直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这两个人夹碎了。 两个大汉走的并不慢,似乎积雪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影响,不大工夫就已来到了营寨。 “噗通”钟罄被直接扔到了地上,浑身的剧痛使得他不住咳嗽了起来。 “钟少侠。”见钟罄被敌人这样欺辱,一旁的玄武担心的喊道,可是他的出声却让脖子上的那把刀离自己更近了。 “没事。还死不了。”钟罄勉强微笑道。 “哼,死得了死不了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得问问我。” 这个声音中气很是浑厚,钟罄的耳膜仿佛都要被震破了,他微微侧了侧头想要看清说话人的模样。 如果说之前宋世勋的样子会让人看一万次也不见得会记得住,那么这个人就刚好相反了,他的样子你只要看上一次,就会一辈子都无法忘掉。 浓浓的眉毛,每一根都似钢针一般炸起,一双虎眼让人不寒而栗,而最特别的还要属他的嘴巴,用血盆大口形容都不为过,特别是露出那两颗尖尖的虎牙的时候,让人总有一种随时会被对方撕碎的感觉。现在他就在笑着看着钟罄,两颗牙齿也在泛着白光。而他的腰围更是粗的可怕,要比普通人粗上一倍不止,一双大手往桌子上一放,连桌面都不住抖动起来。 此时他正神态自若的踩着一名自己这边的侍卫,虽看起来没用力,但那侍卫呲牙咧嘴满头汗珠的表情却已说明了一切。也难怪,从这人的体型上来看起码有五六百斤,即使他脚下不用力,也足够那侍卫受的了。 “啊。”那侍卫看来是真的撑不住了,一声惨叫晕死了过去。 “哼,没用的东西。”见那侍卫晕了,这大汉飞起一脚将侍卫踢出了几丈远。 他的举动无疑激怒了钟罄这波人,玄武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本是个体恤下属的人,见自己弟兄受到这般侮辱哪里忍得了?” “完颜永瑞,你这个畜生,今日被你偷袭算我们栽了,但是要是想继续以这种方式侮辱我们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我们国家可没有一个怕死的。”玄武怒吼道。 听到玄武的话,钟罄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金苓公主许配的夫君,完颜永瑞,他突然觉得金苓公主的失踪也未必是件坏事,嫁给这种人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苦难。 可完颜永瑞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轻蔑的笑了一声,随后便起身走到了钟罄身边,那壮健的脚步声直震得营寨里面一直作响。 钟罄只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就飞了起来,仔细看去,原来是完颜永瑞抓住了自己衣领,如幼童般被对方提了起来。四目相对,钟罄笑道“我就是钟罄,专门点名于我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惊喜?” 完颜永瑞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上了,两颗尖利的虎牙又开始泛起了白光。从没有人和自己这般说话,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阶下囚。 “有意思,沈谷大人,那就给他点惊喜。”说罢,他随手将钟罄甩出,钟罄再次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连续两次被对方蹂躏,钟罄哪里吃得消,尤其是这一次,对方使得力道并不小,钟罄似乎都听到了自己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可是他兀自勉强笑着,气节是绝不能丢的。 可是往往讲究气节的人总是要吃亏多一点的,还没等钟罄从疼痛中解脱出来,已被这叫沈谷的人一把拽起,紧接着只觉左右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被对方一连扇了十几个嘴巴。 待到沈谷打完钟罄耳光,完颜永瑞又开口道“这份惊喜如何?你是否喜欢?” “还好吧,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有些冷,现在起码脸是暖和了。”钟罄依旧在死撑着道,但他的脸颊却已高高肿起来了。 “哼,我这里可有的是治你嘴硬的办法,再敢这般跟我讲话,我先教人割了你的舌头。”完颜永瑞瞪着钟罄说道,随后一甩袖子坐回了正座之上。 “完颜永瑞,不是说好的春暖之后开战吗?你这无信之徒,居然趁夜袭击我们。”玄武见钟罄一再被羞辱,开始骂起了完颜永瑞。 “啪”的一声,完颜永瑞身旁的一张桌子被他拍了个粉碎,这一击的力道自然不小,可并非很难做到,就比如钟罄和玄武也有这个本事。只不过细看碎掉的桌子,两人就真的佩服了,因为每个碎片都是碎的那么均匀,大小都是差不多的,说明这完颜永瑞并不是只有一身蛮力,他还很擅长运用自己的力量。 “我告诉你玄武,并非我完颜永瑞无信,这是我们私人的恩怨,你把金苓公主弄丢了这笔账应该怎么算,现在天下人笑的不是你们,而是我。”完颜永瑞越说越气,气的那本就很硬的眉毛,更加挺立了。 钟罄明白了这完颜永瑞夜袭的原因,看来真正的目的是要来问罪金苓公主的事,而与两国之间的争斗并无关系,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恐怕他们会直接就被杀掉了。 既然知道了这一点,也就必须要从这上面找突破口或许才有机会想出办法救这一干人。 “哼,公主的事我们现在也在查,你急什么,这种事我们也是不想发生的,而且在两国交界到底是谁所为还没有定论,说不准还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的把戏呢。”玄武也毫不示弱。 完颜永瑞自然是听得出玄武话里的意思,他喘着粗气捏了捏拳头,似乎又打算动粗。他本就是个喜欢用武力解决事情的人,不单单是他,整个金国的文化似乎都是如此,他们只相信武力,谁的拳头硬,那么谁的道理也就硬。 玄武挺起了脖子,毫不畏惧的看着完颜永瑞,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骨头硬还是对方的拳头硬。 气氛显得更加凝重了,在场的人都为玄武捏了一把汗,刚刚完颜永瑞的出手在场的人都已知晓,而且现在他的愤怒这些人也是看在眼里的,若是真的这一拳打到玄武身上,恐怕他的性命真的难保了。 “等等,完颜将军,若只是为了金苓公主的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世人这样在背后议论你也只是他们的无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钟罄突然开口了。 “什么意思?”听钟罄提起了金苓公主,完颜永瑞也停下了自己的行动,转头不解的看向了他。 钟罄倒是显得很从容,对着营外努了努嘴道“因为公主在嫁与你之前,需当做上一件事情,否则你们即使在一起也不会长远的,她是为了与你做长久夫妻才会突然失踪的。” 完颜永瑞更加不解了,他一头雾水的看着营寨外面,疑惑已写满了他整张脸。 “你到底什么意思?”完颜永瑞继续问道。 钟罄呵呵一笑道“那可否先为在下松绑,让在下带将军出去一观呢?” 完颜永瑞眯起了眼睛,他在考虑着钟罄的用意,自己好不容易用计擒住了他现在却要自己松绑,难道他是为了逃跑?可是看了看营寨里的其他人质,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量他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同伴自行逃走的吧?况且自己这边人数众多,即使他有这个心思也难以实施。想着他就对左右摆了摆手。 钟罄终于感觉到轻松了一点,若再缚久一点恐怕自己都会被活活勒死了,活动了下筋骨,他对着完颜永瑞笑了笑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解释。” 虽然怀疑,但终究完颜永瑞还是与钟罄一同走了出去,外面可比不上营寨里面暖和,刚一出来,钟罄就不觉又被冻的哆嗦了起来,但是看向身旁的完颜永瑞却毫无反应,看来他们应该是常年处于这种环境已经习惯了。 “我告诉你钟罄,若你敢与我胡言乱语我就立马杀了你,快说金苓公主到底去了哪?”完颜永瑞说道,语气中满含逼迫之意。 “当然是在那里。”钟罄伸手一指,指向了天上的月亮。 “你耍我?”听完钟罄的话,完颜永瑞只觉自己被对方欺骗了,他那双虎眼瞪的更加大了,一把又抓住了钟罄的衣领。 “将军,你这人也太过性急,等我把话说完吗。”见对方又要动粗,钟罄忙解释道。 “那你倒是快说。不过若有半分不如我意的话,我就把你埋在这积雪之中,将你活活冻死。”完颜永瑞的话也过于狠毒,听的钟罄又不觉打了个冷战。 “唉,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将军你可知道你并不是凡人?”钟罄道。 “什么?我不是凡人,我是乃大金国第一勇士,铁骑大将军,你说我不是凡人,你是不是想要讨打?”完颜永瑞道。 钟罄忙摆起了双手继续道“非也,您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您果真不是凡人,而金苓公主也不是凡人,你们都是神仙下凡,否则你怎么会天生神力,举世无双?” 这句话真的是拐着弯的给完颜永瑞拍马屁了,但是马屁总是很受听的,就像现在完颜永瑞的脸上突然现出了得意的笑意,手也松开了钟罄的衣领。 钟罄心里暗笑,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他继续装模作样的说道“其实有件本事我一直没和你说,我们家族天生有着一种本事,就是能看穿人的前世,您的前世可想知道吗?” “我的前世是什么?”完颜永瑞也好奇了起来。 “后羿,那个射下八颗太阳的后羿,您自己想想是不是您的膂力过人,箭法也是百发百中?这都是您前世遗留下来的本事。”钟罄正色道。 “你说我的前世是后羿?那我可知道,他可是你们中原人常讲的大英雄。”完颜永瑞越说越是开心,一双大手还胡乱在半空中比划了起来。 “对啊,就是吗,所以你应该知道金苓公主为什么会离开了吧?”钟罄问道。 “不知道,那又是为什么?”完颜永瑞摇起了头,把脸上的横肉都甩的跟在颤抖起来。 “那是因为她本是嫦娥仙子下凡,而嫦娥仙子前世本就是与后羿非常相恋的一对恋人,她的离开也很是无奈。”钟罄开始叹息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她今生又会离开我,什么狗屁话,我要的是金苓公主这个人,又不是要什么嫦娥。”完颜永瑞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全都没了,又恢复了那张冰冷的脸。 钟罄只觉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个故事对方并不爱听,他眼珠一转赶紧往回圆“将军莫急,按理说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关于金苓公主奔月的事情你也是听说过的,这并不是我们编造出的,村子里的百姓也是看到的。可是这次她奔月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完颜永瑞似乎已经对钟罄的这个故事着了迷,眼睛始终盯着对方认真的听着。 “去拿一根红线。”钟罄道。 “红线?那又是什么?”完颜永瑞不解。 钟罄又叹了口气道“您是不会知道的,凡人夫妻之间的姻缘都是被上天安排好的,他们之间都被一根无形的红线拴着,注定他们的命运今生要被紧紧的连接到一起。之所以前世您和嫦娥仙子最后还是要无奈分开,那只是因为缺少了这根红线,我想金苓公主肯定也是知道自己是嫦娥仙子转世的这件事,所以为了与将军长相厮守,所以才只身奔月去找月老讨要一根连接你们的红线。” 钟罄的眼神一直很坚定,坚定到让你认为他是天底下最会说真话的人,现在的完颜永瑞已经意味深长的点起了头。 “那何时她会回来?”完颜永瑞问道。 “下个月圆的时候。”钟罄果断的答道。 “那我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只有等。到时候她自会穿好凤冠霞帔飞到您的大营与您完婚的。” 完颜永瑞笑了,笑的很是开心,他不住的拍打起了钟罄的肩膀,还对他竖起了大拇哥。 “那您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可否先放了我们众兄弟呢?罪可不在他们。”钟罄见完颜永瑞笑的很是开心,趁热打铁说道。 “不能。”虽然还在笑,可是完颜永瑞的回答却很明白。 “为何?”钟罄道。 “因为你说的故事,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钟罄的脸突然僵住了,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在编故事的同时,对方也在极力配合着自己演着一场戏,这一肚子苦水啊,真的很难消化了。 第三十三章三个比试(上) 所以钟罄又被带回了大营,自己的把戏被人当面拆穿确实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一脸沮丧的看着一旁的玄武,这次他好像真的无能为力了。 完颜永瑞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他似乎很喜欢坐着,总之凡是有坐着的机会,他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坐下去的,可是偏偏这个人却又真的是力大如牛,不但身上没有因此生出赘肉,反而还越来越健壮。 “钟罄,我说过如果你给我的理由不能令我满意,那我可会要你的命的。”完颜永瑞摸着自己那如钢针一般的眉毛说道。 “那你就拿去好了,反正话我也说了,信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事已至此,钟罄依旧嘴硬着。 “哈哈哈,不过你这个故事倒是蛮有趣的,也难得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编出那么一个故事来哄骗我。”完颜永瑞笑道。 “哼,时间又没到,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就是故事呢?如果待到下个月圆之日,金苓公主真的从月亮上回来了你又怎么说?”钟罄瞥了一眼完颜永瑞说道。 完颜永瑞愣住了,虽然知道这是万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对于时间的回答还是很难做出的,因为将来的事情永远是未知的,既然是未知,多么的不可能也不能在眼下说不。 “那看来你对我很是不服气?”完颜永瑞冷冷的说道。 “那自然是不服气。”钟罄也毫不犹豫的回答。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觉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明显是在挑选完颜永瑞的威严。 可是完颜永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显得很是开心,他对着刚刚扇过钟罄耳光的沈谷招了招手,随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明白了完颜永瑞的招呼,沈谷便走到了营帐中心,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完颜将军说钟罄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从说话的角度上他自认要输上对方一筹,所以他现在不想与钟罄讲话了。” “啊?”这沈谷的话叫营寨里的人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好话还是另有深意?大家都不解的盯向了沈谷。 果然这沈谷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完颜将军也说了,这钟罄既然说了不服,那我们就让他心服口服。我们金人也是讲道理的,如果就这样直接杀了你们,传出去恐怕会坏了我们名声。所以现在他想跟你们汉人玩个游戏。” 听沈谷说完,满营的金人士兵大呼起来,似乎要把做为的骄傲全部借由呐喊声传达出来。 “什么游戏?”钟罄沉下了脸问道。 “既然你们落到了我们手中,自然游戏规则由我们来定。”沈谷微笑道。 “那若我们赢了你们肯放我们走?”钟罄问道。 沈谷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可是你若输了的话,这营里的汉人就要被活埋在积雪中,受冰冻之苦而死。” “好,我跟你们比。”钟罄咬牙道,事已至此,一屋他法了。 “哦?连规则都不听就接受挑战吗?”沈谷好奇的问道。 “反正现在是你们的主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说完后钟罄看向了玄武,因为毕竟这关系的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他想看看自己人的反应。 “没事钟罄,你尽管去应战,我玄武与众兄弟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尽管拿我们的命去赌就是了。是不是众兄弟?”玄武高声喊道。 “对,全凭钟少侠安排。”汉军的呐喊声也决不亚于金人的骄傲。 听到自己人一面倒的支持自己,钟罄也就安了心,可是也随之多了一分压力。 “宣布规则吧。”钟罄对着沈谷说道。 “好,既然没有意见我就宣布规则了,比试共分为三场,你们只要输掉其中一场的话,就立马终止比赛。你们的人也会被立刻处以冰冻之刑。” “这不公平,总共三场凭什么我们必须全赢才算获胜?”玄武提出了异议。 “因为你们是阶下囚,规矩由我们来定。”沈谷淡淡的说道。 无疑这个规则定的并不公平,在听完规则后钟罄也已咬紧了牙关。看来对方真的把自己当成猴子戏谑了,即使嘴上说的是游戏这么简单,但是和被判处死刑也相差无几了。 “怎么样钟少侠,是不是已经开始怕了?”沈谷讽刺道。 “怕?到最后只怕你们不认账吧?”钟罄冷冷的说道。 “我们金人讲的是信誉,虚情假意的是你们汉人,只有你们才会做出不认账的事情,既然现在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开始宣读第一条比试规则了。”沈谷说道。 说完他从金人士兵中挑选出了三位,又从随行行李中拿出了几个羊皮袋子交予他们。随后才转身回到了钟罄面前。 “钟少侠,这就是第一项比试,不是都说钟少侠聪颖过人吗?那么第一场就是文斗。稍后我会写上三张字条,其中一张是生,其他两个是死,分别装入你眼前这三人手中的羊皮袋子当中,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选错了的话,也就意味着比赛结束了。明白的话可就开始了。”沈谷道。 钟罄皱起了眉,规则并不难理解,可是真正做起来却很难,钟罄摇了摇头开始苦笑了起来。 “我觉得不必猜了,你直接杀掉我们就算了。” “啊?”汉军不敢置信的看向钟罄,比试还没开始他便已认输,这岂不是拿这些人的生命太过儿戏了? “哈哈哈,看来传言也不能全信吗,鼎鼎大名的钟罄也只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完颜永瑞玉带讽刺的大笑道。 “笑吧,反正正如你们所说的,也只不过想把我们当做猴耍而已,游戏可以不公平但至少得多多少少有些规则,像你们这样玩游戏的,根本就连万分之一的生路也没计划给我们留下,那我又何必费劲跟你们玩下去呢?”待到金人笑完,钟罄才说道。 完颜永瑞现在明白了钟罄的意思,他摆了摆手道“好,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听听你想怎么样。” “游戏至少要有一点提示,哪怕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算是你们在和我们在认真玩。”这是钟罄的回答。 完颜永瑞点了点头道“那如果允许你问一句话,这个游戏可以进行下去吗?” “可以。”钟罄自信的答道。 “那可以开始了。只是有一点,他们也有选择说真话与假话的权利。”完颜永瑞说道。 一句话,对于人与人的交流来讲作用并不大,玄武已经皱起了眉,他知道既然钟罄自己提出来了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他还是好奇钟罄到底会说出怎样的一句话来玩这场游戏。 钟罄现在已经向三个侍卫走去,满脸微笑的他依旧是那么的自信,但是从他的选择来讲又是那么随意,好像并没有过多去想就随便停在了一个人的面前。 焦点全部集中到了钟罄的身上,没有人再去说上一句话,因为打家都在好奇钟罄到底会说出怎样的一句话。 “如果我问你旁边的两位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字,你会怎么回答我。”钟罄终于开口了。 而听到钟罄的话后,完颜永瑞已经笑开了花,这句话并不高明,那个侍卫只要胡乱给上一个回答,那么钟罄的问话就等于浪费了。 “两个都是死。”士兵答道。 “那我就选你手里的好了。”钟罄丝毫没有考虑,爽快的做出了回答。 玄武心里叫起了苦,钟罄的行为也太过于愚蠢了,这士兵怎会那么老实的做出回答,而更重要的是钟罄难道就没有半分分析吗,居然对这种回答还完全相信了。 但是在大家都等着钟罄去拿那个袋子的时候,钟罄的手突然改了方向,只见他右手一番,轻盈的就从中间那士兵手中夺过了羊皮袋子。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你们并没有说过不可以改变主意的吧?”说罢钟罄伸手入袋,在里面将字条拿了出来。 “生。”一个大大的生字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汉军开始欢呼了,虽然不知道钟罄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明显这一阵是他们赢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颜永瑞也甚是不解,他眯起眼睛看向钟罄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钟罄笑道“很简单,其实我跟你要一句话只是一个幌子,而问的话也不那么重要,但是多么无用的一句话却还是要问的。只为了迷惑这三个士兵。当我做出选择的时候,真的拿着生字的士兵表现自然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完颜永瑞不明白。 “假的会毫不犹豫的看向我,因为他们知道我选错了。而真的的则会暗喜自己的袋子没有被我拿走,他们会第一时间看一眼手中的袋子,所以我也就是凭这一点猜到的。”钟罄淡淡的说道。 “果然有两下子,不过你别忘了,后面还有两关等着你去闯,接下来你这点小聪明可未必就好使了。”完颜永瑞轻蔑的笑道。 钟罄耸了耸肩,等着沈谷继续宣读第二回合的规则。 “第二场,比试箭法,从这里到营帐外一百五十步处,刚好有着一颗树,我会在树上挂上一枚铜钱,而你与缀罕将军要用手中的弓箭穿透铜钱孔,听清楚并不是让你射段绑着铜钱的线。”这个回合的规则也不难理解,所以在宣读完毕后,沈谷就将一把弓交到了钟罄手中。 玄武又开始叫苦了,因为他看到了钟罄拿弓的动作,摆明了他根本不会射箭,对于这些江湖人士可能多少会些暗器功夫,但是拉弓射箭的事却不甚相同了,因为他讲究的东西很多,而且也不便于携带,所以这些江湖人士宁可选择多带上些飞刀飞针之类的,也不愿意花时间去学拉弓射箭。 “唉,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讲什么射中线的这一条,因为恐怕让我用这东西连那棵树都射不中。现在外面那么黑,又下着大雪,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吗。”钟罄抱怨了起来。 可是抱怨归抱怨,毕竟还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他拿起弓连续瞄了好几次准,却又放下了。 “这场让我来吧。”玄武见钟罄为难的样子,终于脱口说了出来,虽然那么远的距离他也是没有多大把握,但是总比钟罄要懂得多一些。 “不行,这个游戏是我们和钟罄玩的,与你无关。”马上,完颜永瑞就把玄武回绝了。 “没关系,玄武将军,让我来就可以了。”钟罄眨了眨眼睛说道,但是从话语中也听出了他的不自信。 沈谷已经在催促着钟罄了,看来这一箭无论怎样也要射出去了,没有办法钟罄再次拿起了弓,轻描淡写的比划了一番,随之一把利箭脱弓而出,向前方飞去。 没有声音,并没有箭射入物体的声音,也就是说真的如钟罄自己所说的,连对面的那棵大树也没有射中。 “哈哈哈,钟罄这次你可玩了,你射不中就说明你们死定了。你可知道要与你比试的是谁?”完颜永瑞笑问道。 “难不成还是后羿?”钟罄打趣道。 “哼,即使不是后羿也相差不多,是我们金人第一射手缀罕将军,你可要知道,他可是连天上翱翔的鹰的眼睛都可以射中的,你觉得你还有赢得希望吗?”说罢,完颜永瑞笑的更加厉害了。 玄武只觉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他是听过的,上次三国演军他就见过这缀罕,完颜永瑞的话并没有过于夸大,因为他真的亲眼见过缀罕射中鹰眼时的情景。 “完了,这次恐怕真的要输了。”玄武心里暗叹道,不自觉又看向了钟罄,但钟罄依旧淡定的站在原处,脸上还挂着微笑。 而紧接着就从金营队伍的最左边走出了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这人乍一看并不起眼,可是唯一吸引人的就要属那双眼睛,他的眼睛透着光,亮的很特别,亮的让人不禁看了心生畏惧。他并没有多话,也是随手抄起了一把弓箭走到了钟罄的位置上。 “你输了。”缀罕冷冷的说了三个字便提起了弓,他的样子已经不能用自信来形容了。自负!他对自己的技术真的很自负,可是往往能用上自负二字的人,肯定也是有真本事的。 第三十三章三个比试(下) 箭已搭上了弦,也是胜负知晓的时刻了,此时缀罕的眼睛更加亮了,嘴角的微笑已决定了这一箭的的结果。 “去吧。”缀罕大喊一声,可是与此同时,他却突然感到了一阵吸力,虽然很是微弱,但弓的角度还是偏移了两寸。 “唰”的一声,接下来也是没有了后文。 缀罕的脸已经胀的通红,而完颜永瑞的脸色则更加难看,他完全不敢相信这百发百中的缀罕将军居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了差错。 “完颜将军,刚刚出了点差错,我要求再与钟罄比过。”缀罕拱手说道,这明显对他来说是件十分耻辱的事情。 只不过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重来的,他的面子恐怕在这场比试之中是找不回来了。见完颜永瑞扭过了脸不再看他,他的心已彻底凉了。 “哈哈哈,我以为这缀罕的箭法有多厉害呢,原来也跟我差不了多少吗。”钟罄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开始添油加醋起来。 “可是你也并没有赢。”完颜永瑞咬牙说道。 “但是我似乎也没有输吗,你们可没有说过平局会怎么样对吧?”钟罄笑道。 确实,并没有人规定平局该怎么办,所以这一场就等于被钟罄蒙混过关了。直至此刻玄武的心才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缀罕会突然失手,但见钟罄这早已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猜到必定是其做了手脚。 第三场比赛可是实打实的拼比功夫了,按照沈谷的规则,这一场须由金国八旗将军将钟罄围在中心,而在半柱香之内钟罄必须设法抢到他们背后的旗子,否则则算输。 这一场比起之前的前两场又是麻烦了许多,不光光是因为人数上的限制,而且地理环境也非常不利,选在了营门外的雪地中,这寒冷的时候已经积雪冻实了,别说抢夺战旗,就连走路都很容易滑倒。 现在八位将军已然将钟罄团团围到了中间,阵势也已经摆好,就等着沈谷的一声锣声开始这场抢夺战了。 “开始吧。”锣声伴着沈谷的话语拉开了最后一场比试的序幕。在听到锣声后,钟罄先发制人马上冲向了镶黄旗将军,但是没跑两步只觉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他赶忙脚下用力想以轻身功夫化解跌倒的尴尬,可却发现脚下越是使力,也就滑的愈加厉害,最终还是一跤摔到了地上。 “哈哈哈,钟罄没想到你还会这狗吃屎的功夫。”营内的完颜永瑞已笑开了花。 钟罄咬了咬牙想要爬起,但稍一用力又跌倒在地。这下金人笑的更厉害了。 玄武又开始担心了起来,明显这种地理环境对于钟罄很吃亏,或许钟罄的武功要比他们高上许多,但也架不上他有力没处使啊? “钟罄,小心点,时间还长,千万别自己乱了阵脚。”玄武大声提醒道。 可是说归说,钟罄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不过这种破环境自己要怎么应付呢?然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何这些金人在这冻实的雪地之上可以随意行走跳跃呢?好奇着,他就看向了这些人的脚,原来这些人穿的鞋子与自己不同,乃是虎皮编制的,不但耐寒而且有着极强的防滑性。 “原来如此,这回可想到对付你们的方法了。”钟罄心道,随即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钟罄啊,你这是连站起来的本事都没有了吗?”完颜永瑞指着地上滚来滚去的钟罄,笑的更加大声了。但很快他的笑便停止了,因为他明白了钟罄的真正用意。 “镶红旗主把这小子踢开,他是想攻你下盘将你按倒。”完颜永瑞指挥道,只是有些晚了,镶红旗主只是稍微一愣的功夫,也就给了钟罄空隙,他只觉自己双腿被对方扯住,随即便失去了重力,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你的旗子是我的了。”钟罄得意道,随手往镶红旗主身后一抓,就将旗子夺到了手中。而其他七位旗主哪肯干休,聚成堆向钟罄袭来,只是有时候人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 钟罄依旧没有爬起,他顺手将地上的镶红旗主脚上的鞋子扒了下来,随后又是在地上一滚,就从迎面而来的几位旗主中间滚了过去。而由于冲力太大,几人直接撞到了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刚刚是谁笑我来着,还说什么狗吃屎,我看你们这帮人倒是像翻转的乌龟。”钟罄嘲笑着也趁机脱下了鞋,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刚刚抢来的那一双。 “这下终于可以站的稳了,接下来就可以跟你们好好玩玩了。”钟罄站起了身,向对方挑衅道。 “围住他,千万别把后背的空档留给他。”完颜永瑞见钟罄有反客为主的动向,赶忙做起了指挥。 虽然现在正常行走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要想抢到军旗似乎还是不太容易,因为钟罄发现这些人的配合甚是严密,每次只要自己冲到他们跟前欲要抢夺的时候,周围的两个旗主总能默契的形成一道护壁,打乱他的计划。直到现在他已经被对方逼回了三次了。 既然与对方站在平行位置难以攻破,那就只好从上面出击了,心里想着钟罄就脚下加了几分力气,然后他整个人就如同燕子般飞到了半空中,又是两步闪掠就已蹿过了正蓝旗主的头顶,还没等正蓝旗主反应过来,只觉自己背后一股极强的吸力,再回头,旗子就已到了钟罄手里。 完颜永瑞看的分明,这钟罄居然可以不靠近别人身体便能抢夺他人之物,细细联想刚才缀罕弓箭射偏的原因,看来也一样是被钟罄动了手脚。 “钟罄的功夫有些邪门,不是一般套路,剩下的人要小心了,尽量背靠背站在一起,千万别让他有机会看到你们身后的旗子。”果然这完颜永瑞有着丰富的临阵对敌经验,瞬间能把被动转化为主动了。 钟罄看了一眼营门处的檀香,现在已经烧去了一半可是再看自己手里的旗子却只抢夺到了两枚,不觉也是心焦了起来。 “钟罄,化雪融水。”玄武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钟罄提醒道。 “水?对啊。”听到玄武的提醒钟罄也是眼前一亮,随后往地上一蹲手运真气拍向了眼前的一堆积雪,不大工夫雪就化了,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只不过由于过于寒冷,很快这小水洼里面的水又开始冻结了。 “好机会。”钟罄大喜,嘴里说着就又腾身而起。 “来了。大家小心。”与钟罄对面的红旗旗主见钟罄又有所行动,赶忙谨慎的提醒道其余五人,以防有失,他们几人靠的更加紧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钟罄的目标并不是几位旗主,而是一旁的沈谷。见钟罄冲向自己,沈谷也是吃了一惊,忙伸手抵御,可是只拆了三四招便已抵不住钟罄的攻势,最后被钟罄卖个破绽,直接转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抱住了腰。 “钟罄,我的身上又没有旗,你这是想做什么?”沈谷已被钟罄带到了半空,仓皇的问道。 “可是旗子的关键却在于你,下去吧。”说着话钟罄就将沈谷丢到了那个水洼中,然后一把按住了沈谷的肩膀使他不能移动。 “钟罄,你是想害我性命吗?”沈谷显然感觉到了脚下结冰的声音,两条腿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看来已经被冻住了。 “哼,想出这种天杀的比试方法,你们不是叫我抢旗子吗?那你们就先抢人吧,若时候久了寒气逼到心脉,这人也就完了。”钟罄道。 完颜永瑞看的分明,沈谷的脸色都已变了,他怕钟罄这次真的怒了要来个鱼死网破,更怕因此折了沈谷这名人才。 “全部人员给我上,抢救沈谷。”完颜永瑞大喊道。 而无疑全部人员也是包含着剩下的六位旗主的,他们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后拔腿冲向了钟罄。 “可算是来了。”钟罄笑道也已出手,先是错过了几名金兵,然后往人堆里一扎就伺机寻找起了机会。 所以说有时候人多了确实不是好事,虽然冰马上被砸开了,沈谷也获了救,可是杂乱的人群把六位旗主也夹杂在了其中。他们推搡着士兵往外挤去,可是分散后的破绽却被钟罄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回旗子可是我的了。”看准了几位旗主的位置,钟罄又是往上一蹿就掠到了半空,按照刚才自己查找的位置伸手往自己这边一抓,两面旗子就已经到手了。那两位旗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再摸后背上却已经空了。 “还有这边这边。”钟罄笑着再次跳起,也是用着同样的套路,瞬间六面旗子就全部到手了,这招浑水摸鱼还真是奏效了。 再次施展轻功的时候,钟罄已掠出了人群,直接飞向了香炉那边,他把那即将烧完的半柱香拔出,然后将八面旗子整齐的插到了香炉中。 “怎么样完颜将军?貌似这第三阵又是我赢了吧?”钟罄得意的笑道。 几位旗主都已低下了头,这确实是件丢人的事情,自己人数众多又占着地理优势,可没想到最后居然全军覆没,他们在等待着完颜将军的责骂。 “哼,钟罄你这场闹剧也太小孩子气了,你是赢了可是并不光彩。”完颜永瑞说道。 可是赢就是赢了,风光不风光也就不太重要了,既然从完颜永瑞口里说出钟罄赢了,那也就意味着这些人得救了。死里逃生的汉军马上欢呼起来,都是感激的看向了钟罄。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钟罄笑嘻嘻的问道。 完颜永瑞冷哼一声道“玄武等汉军可以走,你钟罄却必须要留下。” “什么?你言而无信吗?说好的只要我赢了就放我们走,现在又要扣留于我。”钟罄气愤的说道。 一旁刚刚获救的玄武听说对方要扣留钟罄也走到近前道“完颜永瑞,你不要自以为人多便想欺侮我们,刚刚若不是被你们偷袭我们也未必会输,大不了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看看到底谁是懦夫。”说罢玄武在腰间拔出了腰刀,而其余汉军也是随着玄武拔刀而立,毫无畏惧的与金人形成了对峙状态。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一定程度,仿佛就差一根导火索了,不管哪方若是再敢说上一句难听的话,恐怕这里的杀戮立刻就会被燃起的。 “哈哈哈,你们汉人还真是自视过高,若真的打起来的话,你们还是会输的,只不过我今日既然说了要放你们走,就绝不会再对你们动手,这是我们金人的信誉,懂吗玄武?”完颜永瑞对着玄武说道,这尴尬的气氛就被他的一句话化解了。 “那你刚才为何要扣留钟罄?这不是出尔反尔是什么?”玄武大声质问道。 完颜永瑞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赌约是怎么说的?” “自然是钟罄赢了就放我们走。”玄武道。 “那我哪里食言了?放你们走又没规定什么时间放你们走,现在我开心可以放你们汉军走,我明天开心也可以放钟罄走。这是你们汉人教我的啊。”完颜永瑞讥讽道。 这虽是一番强词夺理,但玄武却是无力反驳,就如同钟罄第二场比试一般,他们都是在玩文字游戏。可是不论怎样把钟罄一个人丢在这里让他们独自逃生,玄武也是做不出来的。他开口想要继续与完颜永瑞做出争辩,但却被钟罄拦住了。 “没关系玄武将军,既然他话里说了按照约定会放我走,那他肯定也会做到的,若我意外死在这里,那可就是这完颜将军的不守信用了,你大可放心,带上兄弟们先回京城复命,稍后的事情我来解决。” 看着钟罄坚定的目光,玄武也无话可说,他感激的对钟罄拱了拱手,便带起手下兄弟赶回了京城。 而现在营内就只剩下钟罄与一众金人了,在这陌生的土地上对着一群不太和善的陌生人无疑这并不是件令人过于开心的事情,他打了个哈欠,几步走到了完颜永瑞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随后对着下面一招手道“现在除了完颜将军以外,所有人都可以出去了,我有话单独要对他讲。”说罢眼带笑意的看向了完颜永瑞。 第三十四章食人魔(上) 钟罄的话并没有多么威严,而且他也并非那种让人畏惧的人,可是偏偏在听到他这几句轻描淡写的吩咐后,这些金人真的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钟罄与完颜永瑞两人,并且两人坐的也很近,上下也不过一拳的距离,但是即便如此,两人却都沉默着,似乎这又是一场比试,比试谁的耐性更加强上一些。 良久,钟罄终于受不了了,他轻叹着摇了摇头道“你真的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即使有事想要求我但还是得让我先去开这个口。” 完颜永瑞笑了,一个高贵的皇族去低三下四请求一个江湖草莽,对于他来讲却是很难说出口。他自有着天生的高傲。 “可是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我似乎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意图吧?”完颜永瑞道,他的话无疑也验证了钟罄的说法。 “因为从开始你的士兵擒获我的时候就已然透露了,他们说你要找我,既然点名找我那肯定就是有事情的,可是偏偏你又没有说任何事情,还和我搞起了什么比试。”钟罄道。 “哦?这比试可是想要你性命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完颜永瑞道。 钟罄摇了摇头道“要我性命也只是在我输的情况下,因为你本是要试验我是否可以解决你眼下的麻烦,若我连这三场比试都通不过的话自然留着我的命也没什么用了。” 完颜永瑞已拍起了手,钟罄所说却是如此,也正是他的意图,既然自己的本意已被拆穿,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必要再这么扭扭捏捏了。 “所以你是否可以帮助我?”完颜永瑞道。 “可是我似乎没有义务,现在我们两国关系紧张,我这个人虽然平时玩世不恭,但是对于国家的事情却还是很是在乎的。”钟罄直接拒绝了对方。 完颜永瑞显得很是失望,他摆了摆手道“那请自便吧,你已可以走了。” 钟罄并没有离开,反而盯起了完颜永瑞的眼睛,从他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丝绝望,从一个武功盖世,英武绝伦的大金国铁骑将军的眼神中居然会出现这种神情,看的钟罄很是不忍。 这种表情就像是饱受疾苦的农夫,病入膏肓的老人,失去双亲的孩子才会闪现出的表情,可是他偏偏又不是这三种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大将军。 “到底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钟罄问道。 “哼,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交集,甚至不久后还有可能会兵戎相见,你还是走吧。”现在完颜永瑞已改变了主意,即使真的有什么事情会导致他绝望,那他也要高傲的面对这份绝望。 钟罄走到了对方跟前,将手搭到了对方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并不是所有的战争都有必要发生的,你们作为掌权者一个命令就可能导致整个天下生灵涂炭,我知道待到春暖时节若再找不回金苓公主,我们两国必会燃起战火,可是我还是要奉劝一句,将军三思。” 钟罄的话说的很朴实也代表了两国民众的呼声,但凡战争总是掌权者为了一己之私所产生的,天下又有几任明君会从心里顾念子民的死活呢? “钟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也要懂我做为金国的铁骑大将军并不轻松,虽然或许我心里对金苓公主并无多少爱意,可是这件事却让我蒙羞,试问若换做是你,还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坐的稳吗?”完颜永瑞的话也透着无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并非自己好战,只是有时候也毫无选择。 “所以你是想留我在这里讨论金苓公主的事情?”钟罄问道。 完颜永瑞又摇起了头,从他的眼神中钟罄看出了这件事情似乎比金苓公主的失踪案还要麻烦。 又是麻烦!往往越是怕麻烦的人摊上的麻烦事也就越多,可是即便知道是麻烦,钟罄又莫名其妙的接了下来。 “算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是我们现在还不算是敌人,你说吧,到底找我有何事。”钟罄问道。 听到钟罄选择要帮助自己,完颜永瑞眼睛中现出了感激的光芒。 “食人魔,帮我找出食人魔。” 钟罄一惊,食人魔?难不成这金国境内会有吃人的怪兽吗?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钟罄,你的事迹现在传遍了整个天下,这件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解决的,找出食人魔的秘密,为我几位义弟报仇。”说着话,完颜永瑞居然哭了起来,这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哭起来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更加让人心疼。 钟罄给对方端来一杯茶,想让他先稳定下情绪,哭哭啼啼总没有办法好生谈事情的。过了一会,完颜永瑞也自知失态,所以擦了擦眼泪挤出了一丝笑容对钟罄道“钟罄你相信人会转生吗?” “转生?这怎么可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旦失去就彻底完了,转生我不相信。”钟罄答道。 完颜永瑞咬了咬嘴唇道“本来我也不信,可是现在却信了。” “详解。”钟罄道。 说到这里完颜永瑞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对钟罄讲述了起来事情的缘由。 “那是三年前,你们中原武林出现了一个叫铜叶的杀手,被逼无奈,最终他逃到了我们两国的边境,之后又成功混进了我们国家。” 钟罄认真听着,这铜叶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年受雇于一位有身份的员外,一夜间屠戮了镇上的七八户无辜百姓,也正因为如此才被官府派出重兵追杀,只是他却不知道,原来这铜叶居然跑到了两国边境躲藏。 “那你们抓到他了?”钟罄问道。 “没有,短期内并没有,若是立时抓到他可能也就没有后续那么多麻烦事了。”说着,完颜永瑞眼里又闪现出了后悔与恐惧。 “那你的意思是他又在你们这里继续犯案了?”钟罄道。 完颜永瑞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哪里是犯案这么简单啊,他本是汉人,又是被你们国家追击的通缉犯,我们更加不敢怠慢。可是久而久之,便把他逼到了深山当中,不同于你们中原的山丘,我们这里地势寒冷,山上并无太多野兽可供狩猎,也正因如此,这铜叶基本上除了可以找到一些野果之类的充饥以外,根本就找不到吃的。” 钟罄点了点头道“对于一个出来卖命的人来讲总是很讲究生活质量的,因为他本是做的赌命的买卖,随时都可能会被处死,所以他更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的肚子了,像什么野果之类的,肯定他是吃不消的。” “不错,所以没过两天他便从山上明目张胆的走了下来,来到我们镇上抢夺食物,可是我们早有准备,几次都把他逼退到了山上。”完颜永瑞道。 钟罄皱起了眉,片刻后继续道“既然明目张胆不行,他又不可能改变长久形成的习惯,那也就是说他暗中又采取了行动?” 完颜永瑞一拍大腿道“岂止是暗中采取行动这么简单,为防他偷取我们食物,我与四个义弟分头带人巡逻,把镇子守护的密不透风,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并没有被他偷取半分食物。” “这不是很好吗?”钟罄眨眼道。 完颜永瑞嘴角突然有些抽搐,半晌才接道“并不算好,因为食物没有丢,却丢了人。” 钟罄终于理解了完颜永瑞口里所说的食人魔了,经过这半天的叙述他已明白完颜永瑞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是这铜叶由于找不到荤腥物把愁恨放到了金人身上,所以才会想出吃人这条路的,不过说起吃人这件事也确实有些恶心,有此事也不难看出,这铜叶本就是个心理上有些残缺的人了。 “那他共吃了多少人。”钟罄问道。 “二十三人,短短半月内吃掉了二十三人。”完颜永瑞咬牙道,一提起这件事,他心中的怒火就再次被点燃了。 钟罄倒吸了口凉气,按照这个算法,这铜叶每天要吃掉的活人要在一个以上,这已经不是心理问题那么简单了,而是他已经形成了这种怪癖。 “你是亲眼见到了二十三具尸骨吗?”钟罄向完颜永瑞确认道。 “自然是,否则我又怎敢想象我那五弟会被他残忍杀害?当我在山上找到他的时候,除了一具骸骨以外,就剩下他的头颅了。”完颜永瑞已激动的浑身哆嗦了起来。 钟罄又是一惊,脑中瞬时出现了一个恐怖画面,一具血肉模糊的骸骨旁边还扔着一颗头颅,这件事可远比杀死一个人要残忍的多了。 “完颜将军请节哀,你那义弟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你的这份情谊,我想他也可以安息了。”钟罄劝慰道。 完颜永瑞喝了口茶定了定神,他不想自己再继续被带进当初那段恐怖的记忆当中去。过了一会心神稍微平息后他才继续说道“好在后来我们抓住了他,他也供认了是他抓走了连带我五弟在内的二十二人,可是他却没有半分悔恨之意,反而不停的大笑了起来,那样子就像个疯子。” 钟罄皱起了眉,他疑惑的看向完颜永瑞问道“疯子不疯子我倒是不知道,这个暂且不管他是否伪装的,可是明明我记得你刚才不是说被他抓走了二十三人吗?为什么现在却又变成了二十二?” 完颜永瑞忙解释道“本来被我们找到的就是二十二具骸骨,而且镇子里的百姓们所报知的失踪人口也是这个数字,可是怎料到,后来兵士们搜查山脚的时候又意外的找到了一具骸骨,死法也是这般。” “不对,我想对于数量来讲,他自己应该是不会记错的。”钟罄提出了质疑。 “可是最后那一具他也是承认了,当我们将骸骨摆在他的眼前的时候,我们并未说什么他就爽快的承认了。我想肯定是他记错了的。”完颜永瑞道。 听完了完整的过程,钟罄开始细细思索了起来,一切说起来都是那么的合理,可是好像还是有些不对的地方,至于哪里不对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只是一种很特殊的直觉。 “那你们最后是怎么处置这铜叶的?”过程想不透,钟罄就问起了结果。 “凌迟。”完颜永瑞回答的很干脆。 “那他的反应呢?”钟罄似乎很在乎这铜叶的一系列特殊表现。 完颜永瑞却已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因为若是常人只会问道罪犯的死法也就足够了,而且通常罪犯在死前的表现也无非就是恐惧与忏悔这两种,可是这铜叶确实与一般的罪犯不太相同。 “钟罄,看来我找你来帮我解决这件事情真的没错,他当时真的反应很不寻常,他不断的重复着三年后他会获得重生,来找我们报仇这句话。而且在被活剐的时候还是一直笑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那笑容,阴森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钟罄闭上了眼睛,细细琢磨着完颜永瑞讲述的铜叶被处死的整个过程,无疑遭受到凌迟这种刑罚,铜叶是必不能活的,可是这三年又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吓唬完颜永瑞等人,让他们活在恐惧当中吗?这未免也太小儿科了,对方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啊,会因为一个死囚徒的一句话而产生恐惧吗? “所以现在刚好是第三年对吗?”钟罄突然睁开了眼睛。 没有回答,完颜永瑞只是点了点头。 “可是这种事你完全没有理由找我啊,难道你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钟罄道。 完颜永瑞无奈的笑了,他仰起了头轻轻叹息了起来“我本是不信的,可是十日以前我的其他三位义弟却无故失踪了。” “那也不一定就和这铜叶有关系啊,他们有手有脚会走掉很正常的。也许是有什么要紧事也不一定的。”钟罄答道。 完颜永瑞又摇起了头,他轻咳了两声说道“可是偏偏在昨天我却发现了三具骸骨还有他们的盔甲。那你觉得我该怎么理解?” “轮回转生?难道真的会有这种事吗?”听完了这离奇的事情之后,钟罄不自觉的后背也开始发凉了,就好像自己背后突然站了个人,正拿着刀叉将自己身上的肉一层层扯下吃掉。 第三十四章食人魔(下) 比起中原那充满文学气息的氛围,大金国则显得更加注重于武文化的传播。例如在他们的集市上,各式各样的兵器铺屡见不鲜,而说起关于文学方面的东西则基本上看不到了。 虽然是寒冬季节,但并没有减少摊上小贩的热情,每当钟罄走过一个摊子,都会有人走过来推荐自己店里拿手的东西,从兵器、皮革、鲜美的鹿肉,一直到用兽骨穿成的珠链。总之这些小玩意虽然在这里很普遍,但是在中原却要算上比较稀奇的玩意了。 拿了两文钱,钟罄买下了一个小贩的一串手链,当然不是买给自己的。这是一串经过打磨的鹿骨手串,按照店老板来说有着驱邪避凶的功效,自然钟罄对于这种无稽之谈的不会相信的,他看重的是这串手链的特殊,起码回去的时候送给林凤雪可以少让自己听对方几句唠叨。 随着完颜永瑞也就来到了一所宅院,宅院很大,也很气派。不同于汉人,金人所住的环境都是通过自己的命拼出来的,例如在战场上你杀了十个敌人那论功行赏的时候,分给你的房子也就会大一点。而汉人则是完全按照等级来划分的,就像礼部尚书虽然工作很闲,但职级却高,往往能够做上这个官职的,薪俸就要比远驻沙场的一个四五品将军要好得多了。所以最后钟罄的总结就是完颜永瑞今天的成就是完完全全用命拼回来的,他是个真的很有才能的人。 按道理来说,到了主人家里起码要先把客人请进客厅,泡上一壶待客的茶的,但是似乎钟罄这次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一进院子,他就听到了各种哀嚎声,女人的哭嚎。 “家里有丧事?”大厅的梁柱上已缠满了白布。 “是,是我那三位义弟的丧事,他们的家里长辈全都战死了,所以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他们的后事须由我这做大哥的来打理。”完颜永瑞解释道。 可能是听到了外面两人的谈话,一位穿着素雅的妇人从灵堂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完颜永瑞的身边。 钟罄打量起了这个女人,皮肤虽然不甚白,但五官却很是精致,而且在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个很懂礼节的女人,果然到了近前,她便先躬起身为完颜永瑞行了礼。 完颜永瑞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钟罄道“这位是钟罄少侠,也是我请来查找我几位义弟死因的,我不在的这两天是否又有何新发现?” 那女人又是一躬身道“禀相公,三位叔叔的头颅已被找到,刚刚也放进了棺木当中等着一起下葬。” 听她说完钟罄才明白原来这两人是夫妻关系,只是看这女子唯唯诺诺的态度却更像奴婢多一点,他突然觉得这完颜永瑞端的好命,家里老婆那么听话,却又要取上金苓公主这么漂亮的美人做二房,而最重要的还是恐怕金苓公主的话也绝不会比眼前这妇人多上多少,这点才是他最羡慕的,一想到林凤雪的喋喋不休,不禁又使得他抓起了头。 “钟少侠,远来辛苦了,但恰逢我宅内白事,还望包涵我招呼不周之礼。”这妇人确实是个很懂礼节的人,看来家里的大小事务应该都是由她打理的,否则像完颜永瑞这种粗狂的汉子,也绝不会宅院弄得井井有条的,所以钟罄又在这妇人身上看出了一点,那就是她也是个有文化的女子。在那个时代有文化的女子并不太多,更何况她还是个金人女子。 进了灵堂,钟罄也就看到了刚刚哭泣的那几位女子,看来应该全都是那几位死者的太太,这个时候他也不关心什么对号入座,而是直接走到了一座棺材前,撩起了上面的白布。 他真的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直接了,白布掀开,一具上面还粘连着肉的骸骨就映入他的眼睛,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头皮都是麻的了。若是一具白骨看在眼里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是一联想到这骸骨上的肉全都是被人吃光的,他的胃里真的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了。 所以他只是掀开了一具棺材上的白布,便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其他两具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钟罄转过了头问道。 “是的钟少侠,三位叔叔死状惨烈,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刚刚那妇人说道,不禁带动了内心的伤感,再次哭了起来,而其他屋内的几位女人见到大嫂哭了,更是触动了他们这些当事人,一时间灵堂内又乱成了一片。 并非钟罄没有同情心,而是那么多女人一起哭确实是件让人心烦的事情,他对着外面努了努嘴,完颜永瑞也就明白了,起身招呼他离开了灵堂,去了他的演武厅。 这里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密闭性极其不错,虽然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会隐约听到那些女子的哭嚎,可是一旦进了这屋子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这里确实是个适合谈论事情的地方。 “嫂夫人很贤惠啊。”钟罄对完颜永瑞的妻子夸赞了起来。 “哦?你是说马伦啊,她确实是个很贤惠的女人,相比起其他几位义弟的老婆,她更加有情有义,不似那几个婆娘一样惺惺作态。”完颜永瑞道。 钟罄笑了,他明白完颜永瑞的话,刚刚在灵堂的时候他便已经注意到了,那几个女人确实没有过于伤心的样子,她们只是干嚎,做给人看,甚至有的连耳朵上的耳环都还在戴着。这哪里像是刚刚丧夫的妻子,更像是几个比阔的太太。但是马伦比起那几人反而更加尊重死者,即使她只是作为一个大嫂的身份。 “所以像你们这种夫妻是一辈子也不会吵架的,没想到你的命还真的不错,我倒是想知道,那么漂亮又知书达理的女人为何会看上了你。”钟罄开起了玩笑。 岂知完颜永瑞却叹起了气,他苦笑道“若是如你所说就好了,我倒是宁愿亏欠她一点,可是你哪会知道,马伦本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钟罄确实不知道,不但不知道而且还很好奇,按理说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不是应该找的妻子都是门当户对的名门吗?所以他好奇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完颜永瑞继续讲下去。 原来马伦并非什么金国的贵族,甚至她自己是哪里人都不清楚。两年前,完颜永瑞去视察边防,却意外在一片草原上遇到了受伤昏迷的马伦,他赶紧吩咐军医为马伦做了包扎,也是从那个时候马伦开始跟随起了他,就连马伦这个名字还是完颜永瑞之后才帮她起的。 不过他倒是不太在乎马伦的以前,反正只要他自己还算喜欢也就足够了,正如刚刚所说的,虽然不清楚自己的出身,但马伦也总比那几个出身名门的义弟老婆要强上很多的吧。 “完颜将军,请问那三位将军的尸骨和头颅是从哪里找到的?”总是谈论别人的老婆也是件不雅的事情,所以钟罄把话题转向了案情上面。 “尸骨就是在我宅院里外的那片乱石堆上,而头颅则是与当年那件事的最后一具尸骨的位置相吻合。在旁边二十里外的山脚下。”完颜永瑞道。 听对方说完,钟罄眯起了眼睛,这就有意思了,头颅与尸骨相距那么远的距离,凶手也太过于大费周章了,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旁人看到,那他整个计划岂不是全都落空了吗? 线索实在过于稀少,钟罄也没有办法将其关联起来,但是他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凶手肯定是和当年那案件有所联系,而且绝对亲耳听到了铜叶死前的那句话,否则也不会沉寂三年才以同样的手法杀人。 “当时铜叶并处以凌迟之刑,有谁在现场?”既然想到了凶手可能藏匿在当年处死铜叶的现场,钟罄便与完颜永瑞确认起来。 只不过对方给出的答案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按照完颜永瑞所说,当时是公开处死铜叶的,所以镇上的许多百姓都在现场观看。 这下案子又进行不下去了,明摆着现在除了三具骸骨与三颗头颅,并没有任何线索可供串联,看来现在又不好查验下去了,他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线索真的太少了,让我无从查起啊。将军是否还能更清楚的记起当年的一些情况?”毫无头绪,钟罄就只能继续在完颜永瑞口里探听线索。 沉思了片刻之后,完颜永瑞嘴里开始喃喃自语起来,看来他也正在重新梳理当年的可疑之处。 “对了,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可疑,但是却很奇怪。”完颜永瑞道。 “说出来听听。”钟罄已竖起了耳朵,认真了起来。 完颜永瑞眨着眼睛开始讲述起来“那是他被俘的第二天,犯下这种罪行,自然要被严加审讯的,这铜叶当时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而负责审讯他的正是我那三位义弟。由于我们五弟刚被他杀死,所以自然大家对他也更加生气,下手也更狠上了几分。不过这家伙也是个硬骨头,始终也没有喊过一声疼。” “可是硬骨头的人应该很多,你所指的奇怪应该不是这个吧?”钟罄道。 完颜永瑞摇起了头道“自然不是,而是中途他的一句话。” “什么话?”钟罄好奇道。 完颜永瑞又认真思考了起来,他好像生怕传达错了一个字。不大工夫他自信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当时突然怪异的叫停了我三位义弟,说有事情要说。犯人有话要说他们自然就是要停下的,可是岂料到,他突然冲着当时手里拿着长鞭的二弟吐了一口血水,然后说道‘我们本是一类人,你们身上的血水也比我少不了多少。’就是这么一句话过后,他又疯狂的笑了起来。” 完颜永瑞对这句话似乎很自信,在最后特意又强调了一遍。可是这句话的意义到底又是为何,虽然听起来却如完颜永瑞说的一般,这铜叶的行为确实很难理解,但是能说出这么有条理的话,应该证明他是清醒的。 想着,钟罄就看向了完颜永瑞。 “我当时不在现场也是说不太好,不知道完颜将军如何理解这句话。”钟罄问道。 完颜永瑞又是想了想道“如果从我的角度来讲,应该就是说我们长期杀戮也杀了不少无辜吧,所以他才会说我们身上的血水不会比他少。” 这是完颜永瑞觉得唯一觉得可以解释的通的说法。但钟罄似乎不那么认为,他觉得若是按照完颜永瑞的说法,那铜叶应该所指的是当时的全部人,包括所有的兵士也是一样的,可是为何单单要对着那三个人来讲呢? 钟罄现在反而更加糊涂了,动机、线索、嫌疑人到现在一个也没有,这种案子要从何入手?虽然骆天光一案也是错综复杂,可是起码自己还亲眼看到了死者的尸体和伤口,现在只是几具连肉都没有的尸骨,这能代表着什么呢? 没有筋肉,什么也没有,突然钟罄愣住了,盯起了完颜永瑞的眼睛,那眼神带着迷茫与未知。 “钟罄,你怎么了?”见他这个样子,完颜永瑞不解的问道。 “完颜将军,他们身上的肉全都被扒的干干净净,果真什么也没有剩啊。”钟罄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刚刚不也是自己看到了吗,只有少许不好割断的肉筋,其他的肉几乎完全被割了下来。”完颜永瑞道。 “对啊,也许凶手的目的本就是以此来隐藏杀死死者的死法也不一定呢。”钟罄提高了声音。 “隐藏杀人手法?”完颜永瑞更加不明白了。 钟罄好像突然间来了兴致,他边手舞足蹈着边讲述起了自己的猜测“往往我们的联想能力总是很神奇的,就比如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人提起过铜叶事件,但是当我们看到尸骨以后却自己联想到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一直也是在想铜叶案件中的一些细节,可是我们却忽视了一点,也是我们都明白的道理。” “那是什么?”完颜永瑞问道。 “那就是凶手本就不是铜叶,他即使再怎么模仿铜叶的犯罪手法也是不会一模一样的。”钟罄嘴角露出了笑容。 第三十五章各怀鬼胎(上) 完颜永瑞细细的品味着钟罄的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人往往总会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经验,有的时候经验往往会把人带上一条错的道路,因为世界也是会瞬息万变的,就比如按照经验来说应该早上太阳会从东边升起,可是第二天也可能阴天也不一定。 “那你觉得下一步到底要怎么查。”完颜永瑞问道。 钟罄笑了笑道“那自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排除了,既然现在不知道凶手的身份,那也就是所有的人都是不黑不白的,我想即使你们平日树敌再多在本国的地界也不会太多的,处死铜叶的那个镇子叫什么?” 听到钟罄问话,完颜永瑞赶紧答道“狮虎镇。” “那就把镇子上有可能与三位将军有矛盾的人找出来逐一询问,哪怕是再小的事也不能放过,还有当时你们队伍中的兵士也不能放过,总之说简单了,就是当日在场的人有可能与三位将军产生过节或者不满的私下议论过的都要查,因为这类似的作案手法,只有真正见过的人才能做的出来。”钟罄冷静的分析道。 虽然这方法也算是浑水摸鱼,但明显渔网要小上了许多,仅凭这么点线索,能做到的似乎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正当完颜永瑞计划按照钟罄的说法去传达命令的时候,没想到自己演武厅的门却被人推开了,没有敲门也没有人前来打招呼,这明显表明来者是个很没有礼貌的人。 而果真,完颜永瑞看到来人的眼神显得是如此的厌恶。 “完颜永珠,你来我这里做什么?”他的口气并不太好,恐怕对方若是长了耳朵应该转身离开的。 可是这完颜永珠并没有,反而嬉皮笑脸的坐到了屋里的一张椅子上,还自己端起杯子倒起了茶。 “二王兄,六弟我好像很久没有来叨扰你了,你就对我这个态度吗?”完颜永珠连眼皮也没有抬,懒散的说道。 “哼,我跟你似乎并没有什么话好说吧,如果没有太重要的事你可以走了,我这里不欢迎你。”完颜永瑞的话还是那么的直接。 “唉”完颜永珠已不再理会自己的二王兄,而是开始打量起了钟罄,然后嘴角挂上了一丝很是狡黠的笑容。 “汉人,你府上怎么会有汉人。”完颜永珠问道。 “他叫钟罄,是我找来破获我三位义弟被杀的案子的,你不会连这点也要管吧?”完颜永瑞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这完颜永珠似乎并不关心钟罄到底来此的目的,而是很在乎他的身份。 “汉人,和一个汉人躲在这隐蔽的地方,恐怕传到皇上耳朵里不是什么好事吧?”完颜永珠的话里明显带着威胁。 完颜永瑞一拍桌子,那虎目又圆睁了开来。 “我告诉你,我完颜永瑞做的事情永远是问心无愧的,你以为凭你也想搬弄是非?皇上是不会相信你的,不信你就去试试,但是我要警告你,若是真把我惹恼了,可别怪我不顾念同族之谊。” 钟罄对眼前完颜永珠这张丑恶的嘴脸说不出的厌恶,能让他产生厌恶的人其实也并不多,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包容心比较强的人,可是对于这个人就是说不出的厌恶,甚至他宁愿去再看一眼刚刚那被剥光肉的骸骨也不愿意再多看一眼这完颜永珠。 “将军,你们这里真的很冷。”钟罄突然对完颜永瑞道。 完颜永瑞没有理解,就要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钟罄,但是被钟罄拒绝了。 “多谢将军美意,这点寒冷我钟罄还是顶得住的,只是我好奇你们这边真是奇怪,居然那么冷的天苍蝇居然还可以存活。”钟罄说着就伸手在空中胡乱抓了起来。 完颜永瑞笑了,而完颜永珠却胀红了脸。这句苍蝇明显是说自己的,他并非是聋子,他也是皇族,他的命也是高傲的,一个普通的汉人数落自己,他又怎么能忍? “你这杂种,凭什么身份敢辱骂于我。这可是在金国,若是我要杀的人,即使是我二王兄也保不住的。”完颜永珠骂道。 钟罄确实很坦然,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无辜,他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对着完颜永瑞问道“完颜将军,这六王子到底是为何生那么大的气?刚刚谁有惹到他吗?还是本来他就是某些东西?” 现在完颜永瑞笑的更加大声了,他心里真的很是痛快,那么多年了,虽然自己有时候也是想要痛骂这完颜永珠一番,但是毕竟都是皇亲国戚,有些话还是不便说出口的,今天钟罄的几句话可是给自己大大的出了口气。 “汉人,你可别不知好歹。”这完颜永珠简直要被气炸了,他随手抄起了武器架上的一柄铜锤就指向了钟罄。 “把锤子给我放下,钟罄是我请来的客人。”完颜永瑞见对方被钟罄激怒了,生怕在这里生出事端,赶忙劝阻。 但完颜永珠完全不听那一套,将一柄锤子已舞出了花,嘴里还不忿的说道“二王兄,不就是要找凶手吗,又何必要请汉人来,要我看你那三位义弟八成就是被这帮披着人皮的汉人所害的,要找凶手,不如就杀到中原,把全部汉人全都杀光,这种问题也就解决了。” 他的话很残酷也毫无人性,听的钟罄心里也是冒起了火,他把拳一抱对着完颜永瑞说道“完颜将军,看来这六王子似乎火气肝火有点旺,我多少也懂一些医理,不如让我帮他把把脉如何。” 完颜永瑞也想教训一下这完颜永珠,所以对于钟罄的请求也并未多加阻拦,只是嘴里轻声嘱咐道“只是药剂分量要把持住。” 钟罄的剑也已经拿到了手里,这把兵器他并不常用,因为他觉得并没有那么多架有必要打,打架总归是件很累的事情,还不如腾出功夫多去喝上两杯。 可是这种情势下不拔剑已是不行了,剑锋一转,剑尖就已指向了完颜永珠。 完颜永珠看了一眼钟罄手里的钝剑显得很是不懈,开口便嘲讽了起来“你们中原是穷到一定地步了吗?是怎样的烂技术才能做出这种形状的剑,而且难道你连个开锋的钱都没有。” 钟罄倒是不以为意,或许平时他有很多话会回怼对方,但是今天却突然不愿意去说了,仿佛用武力跟这个没教养的人说话更为有用,所以他只是一句得罪了,便已冲向了完颜永珠面前。 “好快。”完颜永珠想不到钟罄的身法居然如此之快,两人本隔着两三丈的距离,可是眨眼的功夫对方就到了自己近前,他不敢怠慢,顺手就是一锤抡了出去。 锤子很重,从这一下子的声音中就可以听出,若是砸到人的话,肯定被打中的人会暴毙当场了。 可是似乎要想打到钟罄也是不易的,只见钟罄微微一个闪身,就躲过了这一锤,然后脚顺势一扫,便把这完颜永珠扫倒在地上。 “唉呀,六王子,你可得小心一点啊,拿那么重的东西要注意平衡的,砸到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万一砸到自己的玉体可就不太好了。”钟罄就好像这发生的一切与己无关一样,还做起了好人。 那完颜永珠哪管他这些,虽然倒地但手里的锤子依旧没有停,又是一锤横扫而去,直接击向了钟罄的两条腿。钟罄早已料到他会使出此招,他把剑往下一刺,瞬时与锤子撞到了一起,完颜永珠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手里的锤子就被对方的剑黏住了,而紧接着钟罄抡着剑又是一通舞,最后用力一甩,就把锤子甩回了原先放置的位置。 这摆明是羞辱自己,完颜永珠哪肯罢手,他将手往地上一撑也就从地上跃了起来,随后一个起落又来到了武器架旁边,这回他抄起了一根齐眉棍,他已见识到了钟罄手里那把剑的邪门,也自然知道了这剑乃是玄铁所制,既然如此,他就索性挑选一件木质兵器,看对方还有何方法将其吸走。 想着,手里的棍子也被他舞成了风车,这一手功夫钟罄也不觉称妙,虽说这完颜永珠确实为人嚣张跋扈,但是手上的功夫还是有的,从他使这两件兵器的手法就不难看出,尤其是这棍子在他手上使出,就好像已经活了一样。不但风声中被他舞出了阵阵杀气,就连全身的罩门也一并被保护了起来,让钟罄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怎样汉狗,本爷的这一招你还接得住吗?”说着话他的棍子已挥出,直打钟罄面门。 钟罄看的分明,他把剑又是一横,挡在了眼前,但是没想到完颜永瑞所使的乃是虚招,见钟罄剑提起,他早已变了招式,瞬间,棍子已由劈转为了直刺,就像剑一样,直刺向了钟罄的心窝。 “好功夫。”钟罄不觉赞叹道,手里的剑也随之移到了心口处,只见他右手一抖,剑便在自己的手腕上转了起来,铛铛两声将棍端削掉了一大半。 这完颜永珠也是吃了一惊,眼前的明明是一把钝剑,但是却能瞬间削断自己的长棍,甚至说不亚于削铁如泥的宝剑,因此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钟罄的内力很是高深,高深到他的手本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 完颜永珠欲将短棍抽出,可是却发现自己已做不到了,就像刚才一般,这回棍子似乎也被对方黏住了,而且自己也正被一点点的扯向钟罄的方向。 “你这家伙有鬼。”完颜永珠说着,就提起了自己的左手,运起掌中,直接拍向了自己右肩,然后又是两个踉跄,他握着棍子的手终于松了开来。又是连续退了七八步,他终于又坐到了地上。 “看来六王子还真是了不起呢,生气起来连自己都打。”钟罄收剑回鞘,指着栽倒在地的完颜永珠大笑了起来。 见钟罄得了胜,完颜永瑞也拍起了掌“胜负已分,老六,你还想在这里丢人吗?” 完颜永珠恨恨的看向两人,甩了甩衣袖从地上站了起来,推开门就走出了门口,这回他嘴里的话终于没有那么多了。 完颜永瑞捡起了地上断掉的几节棍子,然后丢出了门口,而过了不久两个仆人就又从外面拿来了一根新的重新摆到了武器架上面。 “他们还真是懂事。”钟罄赞叹道。 完颜永瑞也笑了“并非他们懂事,而是我们金人的规矩,我们武器架本就不能空着的,这样的寓意不好,所以他们才会特别注意这一点的。” 钟罄明白他的话,对于一个常年征战的将军无疑是把命赌在了沙场上,也许今天还从家里提着兵刃豪气出征,但是有可能次日便与手中的兵刃一同消逝在残酷的战场上了。 心里想着,他也就胡乱的翻看起了完颜永瑞的所储藏的这些兵刃。 “这些兵刃有的是我从对方手里夺的,有些也是托人打造的,不过我却敢保证这些兵刃都是上等的材质。”说起自己的兵刃,完颜永瑞已开始滔滔不绝。 钟罄自然相信,对于这种身份的将军来说,所使用的兵刃自然也不会太差的,有时候或者可以说这不能叫做兵刃,也是出征者生命的一部分。 看着看着钟罄突然发出了“咦”的一声。 完颜永瑞走了过来,对于钟罄这突如其来的“咦”,他也甚感好奇。 “怎么了?”完颜永瑞问道。 “这是刚刚六王子用的锤子?”钟罄道。 “不错啊,这里的锤子似乎只有一把,而且好像还是你亲手把它打回到这里的。”完颜永瑞道。 钟罄拿起了锤子,表情很严肃的递给了完颜永瑞。 “这锤子也是新换的,难道你经常用?”钟罄问道。 完颜永瑞已然明白了,世人都知道自己的绰号叫做金刀大将,虽然自己十八般兵器尽皆精通,可是最擅长的还是一柄一百三十斤的泼风大刀,对于锤子这件兵刃,他至少有五年没有动过了。 “蒙甲,魁硕,给我进来,我要知道这柄锤子是何时换上的。”在发现了可疑之处后,完颜永瑞对着门外大喊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各怀鬼胎(下) 听到传话,二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可是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讲也很是无辜,因为他们并没有换什么锤子,甚至连什么时候丢失的锤子他们也是不知道的。所以问题也就来了,演武厅中的武器虽然哪一件都还算不错,可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甚至可以说只要你手里有好的铁石之类的,随便去镇上一家锻造厂都可以造的出来。既然如此,为何还会有人会偷走他的锤子呢? 又随便拿起了两件兵刃,钟罄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完颜永瑞有个习惯,但凡自己的兵刃都会在握手处刻上一只苍狼的图案,象征着勇猛,也代表着自己。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就不难理解盗走这锤子的人的动机了。 “恐怕你要小心了。”钟罄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完颜永瑞显得很是糊涂。 “有人要嫁祸于你,虽然方法和对象暂时我还不知道。”钟罄正色道。 现在完颜永瑞恐怕连吃惊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他已听到了院内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从脚步声中完颜永瑞断定,来人定不在少数,那么多人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宅院,自然不能算什么好事。看来钟罄的推断有可能到了被验证的时候了。 打开了门,便一眼看到了大金国皇上的亲卫队长默罕,他是个对事情很认真的男人,认真到这辈子完颜永瑞似乎只从他的嘴里听到过两句话一句是是的,另一句是不行。他的命好像只为皇上而生,除了执行皇上指派的任务以外,他绝对会与皇上寸步不离的。 一张圣旨已递到了完颜永瑞的手里,他终于知道了钟罄所谓的栽赃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圣旨上已经明确表明,说有人用那柄锤子欲徒谋害皇上,幸好默罕护驾及时,才救了皇上一条命,只是皇上御书房外的一尊大石狮子,却被齐齐的打碎了头。 信上并没有对完颜永瑞多加指责,由此看出皇上还是比较理智的,并没有因一柄锤子而认定此事就是完颜永瑞所为,不过毕竟是自己的武器,总得给皇上个说法。 默罕还是在那里站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完颜永瑞半分,虽然是执行皇上指派的任务,但是他依旧没有说话,他有耐性等,等着当事人做出自己的决断。 “看来我必须跟你回去了。”完颜永瑞收起了圣旨。 “是的。”默罕道。 “可是我三位义弟的后事还没有办完,可否再容我半日。”完颜永瑞道。 “不行。”依旧是那么简练。 完颜永瑞叹了口气,他不想也不敢再与默罕争辩下去,因为若是从他口中再说出第二个不行后,结果就是对方开始用强了。所以他乖乖的跟在了侍卫队后面,离开了府邸。 本来钟罄是为完颜永瑞而来,但是当事人却被带走了,虽然未见圣旨上的内容,但他也明白定是盗走锤子之人所为的。只是自己现在该去做些什么却没了主意,因为在这里好像除了完颜永瑞他并不认识任何人,他本想一走了之,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有些担心起完颜永瑞的安危,所以在院内来回踱了几遭之后,他又回到了演武厅内。 这次恐怕他即使想走也走不了了,因为分明他又听到了完颜永珠气势汹汹的声音,在院内吵着骂着要找钟罄,看来这算账的来的也是挺快的吗?钟罄冷笑着推开了门,十几个金人正在院子里与本宅的女主马伦发生着争执。 “叔叔,钟罄是令兄请来的客人,我绝不允许你擅自将他带走。”马伦发起怒来的时候也甚是可怕,与刚刚那知书达理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完颜永珠仗着人多根本就不给马伦面子,更何况在金人中女性地位本就十分低下,他将马伦往旁边一推,便走向了钟罄。 “哈哈,完颜永瑞已经完了,留下你这捡回来的雌鸡还想撑下门面吗?”完颜永珠嘴上毫不留德,数落起来被自己搡倒在地的马伦。 本来钟罄对这完颜永珠的态度就不甚好,现在又亲眼见他无理的欺辱女性,他二话不说就蹿向了前方,本来完颜永珠以为钟罄是来与自己搏命的,赶忙抽出了腰刀。可是却没想到钟罄在中途身形一转,径直奔向了马伦。 “嫂夫人,你还好吧,这没教养的畜生让我来教训。”见马伦额头处微青,钟罄知道应该是刚刚摔到时候所致,心里对完颜永珠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但完颜永珠对钟罄的骂声却是置若罔闻,他手一挥,手下的十几名金兵便将钟罄围裹在了中间。 “钟罄,这几位可都是从御林军中精挑细选出的精兵,我承认我一个人打不过你,但是你也得承认你打不过一群人。”完颜永珠又开始阴笑起来。 “无耻。”钟罄骂着,剑也已经入手,他很少主动拔剑的,虽然他的兵器并不是为取人性命而生,但剑就是剑,不论是什么剑,都代表着内心的愤怒。 现在愤怒已经化成了招式,钟罄的剑也已在包围圈中使出了十几招,完颜永珠说的似乎没有错,这些人的功夫确实不低,而且力气也是很多,每一次兵器相撞钟罄都能感觉到自己弧口被震的酥麻,原本想用剑加上内力吸取对方兵刃的,可是没想到在这几人身上却有些难以奏效,每次黏上兵器以后,都会被对方以蛮力硬生生的拉扯开来。又攻出了十五六招,钟罄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钟罄本就不是一个擅长打拖延战的人,而且他也深知自己的弱点,若是损耗内力过大,必将影响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既然打不过,就只有逃了,想着,他使了个虚招,将对方逼出了丈外,紧接着脚下用力。腾空掠起,欲飞出人群。 可是这次他确实大意了,因为他忽视了外围的完颜永珠,只听他一声奸笑也是随身跃起,右手一抖,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就袭向了钟罄。 “石灰粉?”钟罄已嗅出了石灰粉的味道,虽然及时闭上了眼睛,但同时也失去了防备能力,身体落地后,马上又被那十几个金人围住了。 “上吧,把这钟罄给我绑回府。”完颜永珠吩咐道,明显这一阵他的面子算是找回来了。 钟罄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的绳索又开始苦笑了起来,貌似这金人真的喜欢用绳子绑人的,自打他来到这边已经连续被绑缚了两次了。虽然马伦还在努力的制止着完颜永珠,但一个妇人家确实没有多大作用,一次次的她又被推开了。 然后钟罄就被带到了完颜永珠的府邸,被人推搡着就进了完颜永珠的会客厅,随即那几位负责押解的金兵把钟罄按倒在地,便转身关好门离开了。 钟罄咬着牙趴在这冰冷的地板上,心里不住的咒骂起了这完颜永珠,虽然心里不爽,但他也明白对于自己这只是受苦的开始,像完颜永珠这种人不知道之后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折磨。 正想着,一双脚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钟罄看的分明,这双华贵的鞋子就是完颜永珠的,看来他报复的时刻到了,轻微的抬起头,他就看到了完颜永珠那双恶狠狠的眼睛,而他手里握的短刀更是闪闪发着光。 看到这一幕,钟罄的心都凉了,他终于明白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在死前是什么心情了,任你在怎么挣扎也还是无力反驳,而自己明显更惨,恐怕现在连挣扎都是不可能的了。 突然他想到了林凤雪,有时候能够被女人唠叨也是很不错的,起码说明你没有跑远,既然跑不远那也就不会沾惹上那么多麻烦事的,然后他又想到了杨韧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任务便不闻不问了,说不准这个混蛋现在正在家里美美的喝着酒,而自己却即将成了人家的下酒菜了。 总之钟罄就在胡思乱想中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对方这一刀刺下。 一声大喝,完颜永珠的刀也已刺下,这下钟罄的心已凉到了底,原来人死之前就是这种感觉啊,钟罄苦笑着把头又向冰冷的地板上靠了靠。 可是奇怪的是,完颜永珠的动作明明停止了,他却没有感觉到疼,出于本能,随意的动了动,他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绳子被削断了。 钟罄跃起,向一旁的墙壁上又靠拢过去,待到站稳才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完颜永珠。 他在笑,只是那笑容不似刚才那么惹人厌恶。他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还有更阴狠的后招?虽然不得而知,但经历了刚才的劫难,钟罄也变得更为谨慎了一些。 “完颜永珠,你还有什么毒计尽管使出来吧。”回过神的钟罄对着完颜永珠喊道。 可是完颜永珠笑的更加厉害了,手也不住的指起了钟罄“你就是用这种口气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救命恩人?”钟罄不解,但看完颜永珠的表情却不似玩笑。 “你可知道你完全被完颜永瑞利用了?”完颜永珠问道。 “利用?他利用我作何?”钟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完颜永珠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拍了拍手,立马就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定睛看去,这女子却是十分面熟,仔细想去,钟罄终于想到了,原来这女子刚刚自己才见过,就是完颜永瑞死去的义弟之一的妻子。 向钟罄请了安,这女子就径直走到了完颜永珠的面前,完颜永珠也没有客气,直接将她搂到了怀里,钟罄心里一惊,原来这两人还有着奸情。 完颜永珠看透了钟罄的表情,但是却显得很是无所谓。他哈哈一笑道“钟罄,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们,若没有阿邦汗的搅扰,我与姝晴本就是一对。” 阿邦昌就是死者中的老三,这个名字钟罄刚刚在灵位上倒是注意过的。 “可是她既已为人妇,就理当守贞洁的,你们这明显就是私通吗?这种行为是令人不耻的。”钟罄毫不给两人留面子,当场就数落起来。 两人并未过于激怒,姝晴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无奈起来“钟少侠,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请不要妄下定论。若你是一名女子,嫁于一个你不爱的人,终日还要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臭脸你又会怎样。” 这个问题略显尖锐,让钟罄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首先他就不是一个女人,所以他说话多数时候也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的。 “那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阿邦昌将军可是你二人合谋杀死的?”钟罄突然想到了玖陌妍,她也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而且最后还因为忍无可忍杀死了自己那变态的丈夫,所以他也好奇这姝晴会不会也如此做了。 姝晴并没有反驳,而是把头往完颜永珠的怀里扎的更深了,两人如胶似漆的感觉倒真的像恩爱已久的小两口。 “钟罄,你本无需问出那么蠢的话的,因为我俩的关系本就是公开的,那死鬼也是知道的。而且还有一点就算是我们合谋杀死了他,可是那两位死者你要怎么解释?”完颜永珠问道。 “因为他们本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知道了你们的奸情后自然要替老三讨个公道,只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掉进了你的陷阱。”钟罄道。 这本就是他的猜测,也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在听后完颜永珠笑的更加大声了,他真的完全把钟罄的话当成了笑话在听。 “钟罄,你可不要忘了我刚刚的话,我才是真正救你的人,不要被外表蒙蔽了,你以为完颜永瑞那义兄弟五人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们五个也是各怀鬼胎,什么奸淫掳掠的事没干过,要我看都有可能是分赃不均导致的自相残杀。” 钟罄又是一头雾水,他完全想不到这金人之间的关系原来也是那么复杂,细细想来开始的时候完颜永瑞与这完颜永珠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如出一辙,光凭两人的表现还真的不好分辨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第三十六章看不透的局(上) 有些事情确实很难在表面看透,本身钟罄对这里的人和事物又不太熟悉,就更加难以分辨这些人的真假了。不过有一件事却是真的,那就是自己现在还好好活着。 现在那个叫姝晴的女人已离开了完颜永珠的怀抱,不一会功夫,他便端上了一整只烤全羊,外加十坛好酒。看来这完颜永珠与完颜永瑞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那就是他为人好像要大方上一点,在完颜永瑞家里可是连口茶水都没有喝到的。 钟罄并没有客气,见东西上来后他便自行吃了起来,他确实饿了,从来到这该死的鬼地方那一刻开始,他始终就没有吃饱过。 姝晴这个时候看起来也可以用知书达理来形容了,因为只要钟罄喝完一杯酒后,她就会马上续上,虽然钟罄喝酒的速度很快,但是她续酒的速度也很快,总之她绝没有一刻是让钟罄的杯子空着的。 “嗯,真的不错,没想到你们金人的食物还真的别有一番滋味。”钟罄又撕下了一条羊腿,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钟少侠喜欢就多吃一点吧,你本就是客。”姝晴继续续着酒。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你们明明是同族兄弟,为何关系却搞得如此之僵?”这句话自然是问的完颜永珠。 完颜永珠叹了口气道“你们汉人本有一句话叫做忠义不能两全的。” 钟罄自然明白这句话,所以他突然定住了,半块肉将他的嘴巴塞得满满的,可是他此刻却没有继续嚼下去。因为凡是说起这句话,事态必会很严重,按照正常的推断的话,完颜永珠应该马上会透露完颜永瑞反叛的意图了。 果然完颜永珠现在已经站了起来,他的神情是那么的不安,愁眉紧锁,纠结之态溢于言表。 “他志向高远,区区一个铁骑将军怎能满足于他?他是想做至高无上的王,而且并不是大金的王,而是天下的王。”完颜永珠终于说话了。 虽然心中已猜完颜永珠会这么说,但真正听到后,钟罄还是不觉吃了一惊,他将口里的肉囫囵吞下,望着完颜永珠问了起来“理由,他完全没有理由。” “理由?若你有着天人的本事,却要去替别人看家护院你可愿意,更何况他的本事也不限于看家护院,只要他愿意,全天下的领地他都是唾手可得的。”完颜永珠轻笑道。 完颜永珠的话却没有半分夸大,钟罄也是十分相信的,只不过仅凭这种莫须有的理由就加罪于完颜永瑞,还是说不通的。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所谓的救我是什么意思。我在完颜永瑞家里也是好好的啊。”钟罄眯起眼睛问道。 完颜永珠没有说话,而是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姝晴,姝晴会意的点了点头,对钟罄解释了起来“因为你本就是他用来挑起争端的牺牲品。” “牺牲品?这个词用得也未免夸大了吧?”钟罄不信。 姝晴无奈的摇起了头,这次她没有继续为钟罄续满酒,而是将酒杯掷到了院子里。 钟罄更加不懂这姝晴的行为了,这是因为自己不赞同她的话便恼羞成怒吗? 但是貌似并不是,因为姝晴的脸色还是很平静,并不似生气的样子。 “也许有的人供你好吃好喝你就认为他是好人,有些人摔了你的酒杯你就会认为他是坏人对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是个毒酒杯被人扔掉那还是对你坏吗?”姝晴的话意味深长,但钟罄却能理解,确实如姝晴所说,看人总是不能只看外表的。 “那我倒是想听听完颜永瑞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为何你要说我是牺牲品。”没有了酒杯,钟罄便直接抄起了酒坛,好人坏人他倒是并不看重,他更加看重眼下的酒是否醇香。 “因为你是个很重要的人,能够挑起两国争端的人。”姝晴回答的很坚决。 可是钟罄却笑了,因为他并不那么认为“本来金苓公主的失踪已经让这场战争无法挽回了,在用我做牺牲品岂不是多此一举,你这个理由我倒真是不能信服。” “可是如果我说除了完颜永瑞以外,根本就没有人赞同这场战争你可相信?”姝晴冷笑道。 钟罄又愣住了,无疑若想发动战争就先要经由皇上的许可,他似乎真的忽略了一件事,就是金国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像从头到尾真的说要发动战争的都是完颜永瑞。 “所以说金国皇上并不想发动战争?”钟罄问道。 “那是自然,我大金国现在丰衣足食,皇上每天过的也是无忧无虑,这么好的日子谁愿意去打仗?”姝晴说道。 钟罄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从来没有那么乱过,这一团事情塞到脑袋里好像哪一件都能解释的清,但哪一件却又好似少了什么。 他用手轻敲着自己的脑壳,试图要自己清醒一些。 见钟罄似乎愈加糊涂了,姝晴继续做起了解释“金苓公主的事件说穿了只是让完颜永瑞一人蒙羞,根本触碰不到皇上的利益,更不能成为发动战争的借口。因为有些事情本就不好评断,就比如若想发起争端你们皇帝也大可以说,是我们掳走了金苓公主啊。所以这个牺牲品就必须是你。” “我?”钟罄嘴角抽动。 “对,完颜永瑞将你骗到我们大金国境,然后以三具骸骨为诱饵,让你查案,而一旦那么大的案子被揭开你认为会召见你的人会是谁?”姝晴问道。 钟罄细细品读着姝晴的话,眨了眨眼睛答道“既然死者都是当朝的名将,若是揭开答案的时候,召见我的必是大金皇上了。可是若我真有本事解决了此案,这应该也算好事啊,怎么能说我是牺牲品呢?” 完颜永珠又开始笑了,钟罄现在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傻子,被他们当做笑柄的傻子。 “有什么好笑的。”钟罄更加不解了。 “我笑你不懂我们金人的规矩,凡是立下大功的人都会在金水亭与我们皇上见面,接受他的赏赐。而出于两国关系,到时候你不能不去吧?”完颜永珠问道。 “自然不能。”钟罄道。 “所以为什么要一对一你明白了吗?”完颜永珠继续问道。 “机会,陷害我刺杀皇上发起战争的机会。”钟罄咬牙道。 完颜永珠拍起了手“钟罄,所以这个牺牲品你是当定了,因为就算你解不开这件案子,皇上也会召见你,你是一个汉人,又在江湖中那么有身份,长久在这里待下去,又是和权倾朝野的铁骑大将军在一起,他肯定会生疑的。那个时候,完颜永瑞依旧会陷害于你。” 钟罄只觉后背发凉,他本不愿意相信完颜永瑞是这样的人,但是按照完颜永珠的说法又并非没有可能。他苦笑着拿起了酒坛,只是现在在喝起其中的酒,早已没有了味道。 “所以知道为什么我才是救你的人了吗?”完颜永珠问道。 “因为只有你有办法让我走出边界,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熄灭这场战火的方法只有让我一走了之,只要皇上能好好的活着,没有影响两国利益的事情发生,那么这场战争就不可能会打起来,对面?”钟罄淡淡一笑。 跟聪明人讲话倒真的有个好处,那就是不必过于浪费口舌,而浪费的口舌用于喝酒吃饭岂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所以那柄锤子是不是你先下手为强用来陷害完颜永瑞的?”钟罄又撕了一片羊肉到嘴里,然后他忽然想到了那柄失踪的锤子,貌似把这件事加到这完颜永珠身上才能解释的通。因为想要阻止一个欲加犯罪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先给他定了罪。 但完颜永珠并没有承认,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似乎真的并不是他所为,这种事对他来说本应该是自豪的,若真是他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否认的。 难道事情更加复杂?虽然这完颜永珠说的是合情合理,但是钟罄也未必全信,总之说白了就是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想要争权,到底谁真谁假他自己也说不准。 现在桌上的酒菜已经凉了,姝晴又重新准备了一桌端了上来,自然钟罄面前又重新放置了一个喝不完的杯子。 “你叫我什么时候走?”钟罄道。 “明天一早,因为完颜永瑞应该很快便被放出来的,虽然不知道是谁用了那么笨的方法,但是仅仅凭一个锤子是没法给他定罪的。”完颜永珠道。 “可以,反正你们这一摊子烂事我也懒得管,而且重点是我本来也管不着。”钟罄又是连续三杯酒下肚。 “那就好,有些事情你确实不该卷进来的。”完颜永珠点头道。 外面的雪终于停了,也能清楚的看到月亮了,钟罄站在客房的窗口看着天上的月亮,朦胧中,他似乎感觉真的有一驾马车从月亮上走了下来,而驱赶着马车的女人带着冰冷的美艳傲视着人间,似乎并不太对这充满人情味的地方有多大兴趣,反而高处不胜寒的月亮更加适合于她。 只不过现在真的有一个美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不是嫦娥也不是金苓公主,而是那一直给自己倒酒的姝晴,她恰巧站在了钟罄的眼前,也恰巧挡住了半空中的月亮。更主要的是她这个人并不冰冷。 “钟少侠,我可以进去吗?”姝晴微笑道,她的话语很柔软,让人无法拒绝。 “自然可以,这本是你家不六王子的家。”钟罄说了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因为两人并不能算是夫妻。 可是姝晴似乎并不在意钟罄的话,她一跃从窗户跳进了屋子里面。 “不知那么晚了,姝晴姑娘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钟罄问道。 “那自然是我有着一颗好心,否则又怎么会在这冰冷的半夜跑到你这里来呢?”姝晴说着,双手一抖就像变戏法一样,一壶酒就已到了她的手上,随后甩起袖子在钟罄鼻子下面一晃,一阵美酒的清香就传到了钟罄的鼻子里。 钟罄咽了口口水,贪杯是他唯一的缺点,可是他并不想改掉这个缺点,因为缺点也是他唯一的爱好。 酒的味道确实不错,现在的钟罄真的可以说到了忘我的境界,除了眼前的酒壶,他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了。 “唉,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难道我的魅力还比不上这区区一壶酒吗?”姝晴叹息起来。 “这本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又有什么好比。”钟罄眼皮也没抬一下,又是半壶酒下肚。 这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而这个答复也足以让姝晴没面子了,她本对自己的美貌还算自信,到现在为止,无论哪个男人在她身边过总是要多看上几眼的。 这个时候她也本该走的,但是她也没有,反而对钟罄更亲近了几分,直接坐下贴到了他的身边。 “难道我不漂亮?让你打不起兴致吗?”姝晴将嘴巴贴向钟罄的耳朵,柔声细语道。那温柔的声音,真的会让人骨头都会酥掉。 可是钟罄依旧没有动,态度反而更加冷了“酒我收下,人可以走了。” 姝晴笑了,而且拍起了手,她起身坐到了钟罄对面拿过了酒壶,也是半壶下肚,现在一壶酒已经全都没有了,那对于人和酒的选择也就完全没有了。 “还坚持让我走吗?”刚喝下酒的姝晴脸色略显红润。 “那是自然,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又是六王子的情人,深更半夜我俩独处一室,总不是件好事情。”钟罄可以把六王子几个字说的很大声,也是为了提醒眼前的姝晴。 “所以在你心里现在完颜永珠又是好人了?你还真是个善变的人啊!”姝晴冷笑了起来。 钟罄听她话里有话,似乎要传达什么信息,他眯起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那是自然,否则你以为老娘这深更半夜来你房里是为了献身吗?”姝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那就请讲吧,酒已尽,那现在就是说故事的时候了。”钟罄一笑将酒壶拿起,随手一丢酒壶就在空中转了个圈,直直的落到了窗台上。 晶莹的月光透过酒壶映射到了地上,一轮弯月的月影照在屋里,为故事的前奏增添了不少气氛。 第三十六章看不透的局(下) 世上的人心总就很难猜透,而更加难以猜透的恐怕就是女人的心了,按理说钟罄与这姝晴交情并不深,可是为何她却要找上自己而且还声称有些事情要告诉自己呢? 既然没有了酒,那钟罄也只能看着对面的姝晴了,他并不喜欢盯着一个女人看,可是现在却没有了办法,因为似乎他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去做。不过好在她确实很漂亮,多看上几眼也不会厌烦的。 “现在可以说了?”钟罄手托着下巴,等待着姝晴带来的故事。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姝晴道。 “哦?可是我并不愿意与你谈条件。” “但我也还没有说什么条件你就直接拒绝了,也许你会感兴趣的。” 钟罄笑了,他摊了摊手,示意姝晴可以开始说了。 “带我走,离开这里。”姝晴道。 “为什么,能和六王子双宿双栖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钟罄不解。 姝晴眉头紧皱开始叹息了起来“很多事情没有自愿不自愿的,你以为我就真心喜欢六王子?” “我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六王子,但我却知道你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钟罄毫不客气的说道。 姝晴并没有辩解,反而解开了衣扣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瞬时那雪白的肌肤就全都映入了钟罄的眼中。 “你这是做什么?”钟罄低下了头,他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所以眼前的景象他是不会去看的。 “因为似乎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你安静的听我说完。哪怕你认为我是一个荡妇。”这种荒唐的方法,恐怕也只有这姝晴能够使得出来。 钟罄的头垂的更低了,脸也被羞的通红,他心里想着若是林凤雪知道自己与一个赤裸的女人共处一室,肯定会杀了自己的。 “那请快点说,否则马上走。”钟罄不愿与她再拖延时间。 “那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了,你觉得完颜永瑞与完颜永珠到底哪个要好上一些。”姝晴问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到了明日,所有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钟罄答道。 “唉,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宁愿去相信穿衣的禽兽也不相信赤裸相见的人。”姝晴叹息着开始系回了身上的扣子。 从钟罄来到这个地方,似乎同一件事情已经有了三个版本了,现在已经不是相信谁的问题了,而是到底对方希望自己在自己的剧本中扮演什么角色。 钟罄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了,而且现在也变得很安静,不再想赶对方走了,因为脱衣服这一招对钟罄来讲真的是件很头疼的招数。 “你说吧,为何要我带你走。”钟罄问道。 “因为这里马上就会发生战争。而我不想为他们任何一个去陪葬。”这是姝晴的理由。 “战争?你是说完颜永瑞和完颜永珠?”钟罄问道。 “错,他们两个不可能会打起来的,最终可能得利的只会是那三具尸骸。”姝晴严肃的说道。 如果现在听这话的不是钟罄而是别人,那么他肯定会以为姝晴已经病入膏肓了。 只不过这几天钟罄已经经历了太多,所以才没有感到特别惊讶,甚至现在有人跟他太阳不会升起了,恐怕钟罄也能够泰然自若的接纳。 “有意思,难道那三具尸骸还会转生不成?”钟罄淡淡一笑。 姝晴还是一脸严肃,她从袖里拿出了一个包裹,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面,一角一角的打了开来。 钟罄好奇的看着她的动作,但是当包裹完全被打开后,他整个人都开始由于恐惧而颤抖了,因为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块腐肉,被砸扁的肉,这块肉上已经没有了皮,也有些发臭了。钟罄已捂住了嘴巴,扭转了脸,他生怕再多看上一眼会忍不住吐出来。 “这块肉是从我家那死鬼身上扯下的,那是他出事的那天晚上,本来当时天色比现在还要晚上许多,天又下着大雪,可是他却似着了魔,非要出去。”姝晴开始回忆起了当日自己丈夫出事时的场景。 钟罄用手一直抚着自己的胸口,刚刚的恶心劲还没有过去,他硬撑着问道“那这块肉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扯掉的。”姝晴回答的很干脆。 而钟罄却愣住了,那么大的一块肉她一个妇人家怎么能轻易扯掉呢? “当日我与他撕扯起来,我便一把抓到了他的胸口上面,可是只听一声响,他的这块肉就掉了下来,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受了伤,也是十分惊慌,但是我却搞不懂,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但不请医生还要坚持出去,难道真的是中了邪?”姝晴自己也完全搞不懂。 “所以后来他再也没回来过?”钟罄终于感觉好了一点。 “是的,也就是那晚过后他和那两人身上的肉全被扒光了。” 钟罄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姝晴会说最后可能得利的会是这三具尸骸了,能够在受那么重伤的情况下依旧要坚持出去,那只能说明外面有什么东西的利益一直在牵动着他们,大到宁愿让他们用生命去赌上一赌。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会让三位身份显赫的将军如此执着,钟罄又不得而知了。 总之现在的事情真的过于复杂了,开始还以为是一件尸骸的案子,但是到了现在却演变成了好几件不同的事,并且每件事似乎都毫无关联,钟罄又开始头疼了起来。 “我要离开这里,无论你带不带我走,我都要离开这里的。”姝晴说的很是坚决。 “好吧,可是他日若是有人问起,你千万不可说是我带你走的。”钟罄终于妥协了。 姝晴笑了,她的目的终于达成了,虽然钟罄似乎并非情愿,但最终她的目的还是达成了。所以她袖子又是一抖,另一个酒壶就从她袖子当中钻了出来。 钟罄呆笑着摇了摇头,他真的搞不懂这个女人,虽然她的袖子很小但似乎可以藏下不少的玩意,还是刚才的动作,袖子一甩,一股浓香的酒味就传到了钟罄的嘴边。 她确实也是个懂得诱惑男人的女人,那也就难怪为何六王子在已知她已嫁为人妇的情况下,还是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只不过这次袖子传来的香气,似乎比刚才浓烈了许多,让钟罄好像失了魂,眼皮也越来越不争气的合拢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钟罄可以说是完全被吓醒的,因为他发现自己正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而旁边则是全身赤裸的姝晴。听到钟罄的尖叫,姝晴也睁开了眼睛,不过她的反应倒是没有钟罄那么吓人,对这种状况倒是看得很平淡。 “没想到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昨天看你那样子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原来骨子里也是个爱占便宜的鬼。”姝晴冷哼着,开始穿起来自己的衣服。 对于姝晴的话,钟罄真的无力反驳,眼下说什么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昨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印象里只是记得姝晴拿出了第二壶酒自己便睡着了,难道是这姝晴给自己下的药要陷害自己?可是这显然没有道理啊,自己昨天分明已经答应了对方今天会想办法带她走的,她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对待自己啊。 “你那酒是从哪里拿来的。”钟罄问起了酒的来历。 “哼,老娘又没让你负责,你害什么怕,那酒是在完颜永瑞家拿的而是还是给我家那死鬼的贡酒。”姝晴边说边系着身上的扣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印象里根本就没有喝多,可是你我”有些事情是择不清的,即使平日里伶牙俐齿,但是遇到了这种问题却是越说越加乱了。因为姝晴已拿起了酒壶,里面真的一滴酒也没有剩下。 钟罄只剩下苦笑了,平白无故自己却要被戴上一个色鬼的名号,这也太过委屈了。所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现在恐怕说的越多反而越像自己在掩饰。 穿好了衣服,钟罄的脸依旧羞的通红,他现在连多看一眼姝晴也是不敢了,只是小声的嘟囔道“马车应该已停在门口了,我稍后往前面走一点,你提前守在前面的胡同,到时候趁机上来。”说罢,两三步急促的走出了屋子。 姝晴的逃离似乎很顺利,从出门到躲藏,再到上了马车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而钟罄则驾起了马车,他本是个很怕冷的人,但现在却希望享受这寒风带给他的清醒,对于昨夜的事情,他始终不能释怀。 到了边界处,几位金人士兵按照惯例要搜寻钟罄的马车,钟罄摸了摸兜掏出了六王爷的令牌,这架马车与令牌他们自然是认识的,所以并没有对钟罄过于阻拦而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之后,便放钟罄通行了。这让躲在车厢内的姝晴也松了一口气。 绕过了堤岸,终于来到了汉人的地界,只是玄武他们的帐篷已经不在了,看来他们此时应该已回去复命了,不过总归到了自己国家的地界,钟罄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喂,已经过了边界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钟罄对着车厢里面说道。 “你觉得呢?这冰天雪地的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你这负心汉,刚刚欺负完我就不认账了。”姝晴并没有下车,而是数落起了钟罄。 钟罄的脸更加红了,一声负心汉叫的他真的很是尴尬。然后他又想起了林凤雪,这个词林凤雪也是经常叫自己的,只不过那是时常开玩笑的叫法,可现在这叫什么?他真的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感觉了。 所以他又闭了嘴,接着驾起了马车,他已经暗暗的告诉了自己,以后只有在这女人问话之后自己才会答复,否则绝不会主动找她讲话的。 终于来到了本国的城池边,守城的将军钟罄也是认识的,他也是杨韧的得力门生,唤做董平,为人谨小慎微,虽然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决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所以这种人用来守城是最好不过的了。 远远的看到了钟罄,这董平便走下了城墙打开了城门,紧走几步就来到了钟罄的马车前。 “董平见过钟少侠了,前不久听玄武将军说您落入了金人之手,你还安好否?”董平寒暄着抱拳说道。 “还算好吧,反正我这个人就是不太招人喜欢也不太惹人烦,所以阎王也懒得收我这种人的。”钟罄玩笑道。 董平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这架马车,他来回打量了好几番,似要对钟罄开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这马车有什么问题吗?”钟罄看出了董平的不对劲。 “唉,钟少侠,原本您的马车我是不应该过于查看的,可是这辆马车却是金人完颜永珠的马车,若就这样放行,恐怕稍有不妥吧。”董平躬身道。 董平说的并没有错,这本也是人家的职责,所以钟罄也并没有过于阻拦,因为这本就是架普普通通的马车,除了上面是金人的装饰。 笑着让过了几名搜查的士兵,钟罄就站在当地与董平攀谈了起来,他想要给车上的姝晴编造个合适的理由,免得一会被兵士查到会显得尴尬。孤男寡女同乘一架马车总是说不通的,更何况现在全天下都已经知道钟罄是林铁玄的准女婿了。 不一会功夫,一名搜查的兵士就走到了董平的近前,先是尴尬的冲着钟罄点了点头,便将嘴巴凑近了董平的耳边。 董平的脸上变得非常的难看,他摇着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钟罄,眼神中还透着一丝恐惧之意。 “钟少侠,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董平一脸苦相的问道。 钟罄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以为兵士发现了昨晚自己与姝晴的事情,所以才会显得很不好意思。 “没,没什么啊。姝晴只是要回我们这边探亲,所以就同我乘坐一辆马车回来了。”钟罄解释道。 钟罄的不自然反而令董平更加确信了,他拉起了钟罄的衣袖说道“钟少侠,你做的好事啊,这回恐怕战争定会被你挑起了。” 见董平急躁的样子,钟罄更加不解了,他挠了挠头道“应该不至于吧,我只是把她带到我们这边也不行吗?她也只是普通百姓,不会是什么奸细之类的。” 钟罄的轻描淡写让董平反而更加急躁了,他拉起钟罄蹲到了地上,然后指向了马车后轮处的车辙道“钟少侠啊,你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知道你们杀的人是谁吗?他是完颜永珠,金国的六王子啊,你说这种情况小的还敢放您同行吗?” 钟罄只觉心里“咯噔”一下,仔细看去果真在车辙上挂着完颜永珠的一颗人头,那双眼睛还在圆睁着,仿佛在对谁催讨着性命。 第三十七章再起波澜(上) 相比钟罄,姝晴倒是沉稳许多,至少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还能够泰然自若。 有的时候钟罄真的怀疑这个女人是毒蝎的化身,再怎么说完颜永珠也算是她的情夫,可是看到他的人头后,这女人居然可以如此冷漠,就好像死的是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唉,已经被关在这屋子里整整三天了。”钟罄不禁感叹道。 其实董平已经是很客气了,他顾念钟罄与杨韧的关系,并没有将二人直接打入大牢,只是把二人关押在了一间屋子里面,按时供应着好酒好菜,若是换做旁人起码四十大板的刑罚是少不了的了。 见钟罄叹气,姝晴拿起了桌上的一杯酒递到了钟罄面前。 “反正不是我们做的,有什么好愁的,再说了像他这种人死就死了呗。”姝晴说起话来还是一样的无情。 “我想问你个问题,这完颜永珠果真不是你杀的。”钟罄抬起了头,眼神锐利,他在试探着对方的心。 姝晴先是一愣,随后大骂了起来“好你个钟罄,现在你倒是怀疑到老娘的头上来了,昨晚你占了老娘一晚上便宜,现在却要将这事诬赖在老娘头上,好啊,你是怕事情闹到了拿老娘顶罪是吧?告诉你,没门,大不了闹个鱼死网破。” 钟罄又开始苦笑了,并不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辱骂,而是貌似现在不管提起什么,姝晴都能和昨晚两人的事情联系起来。 “可是我昨天应该是比你先睡的,这件事情我必须要澄清,虽然我们同床而睡,但是便宜我肯定是没有占的。”钟罄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择清,否则每次一有事情都被对方拿出来说那自己的名声岂不是要毁掉了? 被钟罄这么一说,姝晴似乎也有了一些印象,她记得昨晚将酒壶从袖中拿出后,为了钟罄并用衣袖将酒味扇向了钟罄,可是不知怎的,这壶酒钟罄还没有开始喝便趴在了桌子上,而自己当时也是一阵迷糊,醒来的时候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难道是有人想陷害我和钟罄?”姝晴一脸愁容,眼睛也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屋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见到来人,钟罄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样子很是尴尬。 “凤雪,我”还没等钟罄说完,对方剑就已经出鞘,带着寒光刺向了钟罄。 来人正是林凤雪,这阵子钟罄不在她甚感无聊,所以瞒着父亲下了山想四处游玩几天,但没想到还没到京城边上,便在一对行人的口中听说了钟罄与金朝一位将军夫人私通,杀死了完颜永珠的消息。随后又从杨韧口中得知了钟罄被暂时扣押在了边关,本来和杨韧说好今天走上一起动身的,可是火爆脾气的她哪里挨得了一晚上的时间,所以半夜时分她就独自一人偷偷爬起,盗了一匹骏马直奔了边关。 她的剑毫未留情,瞬时间已刺向了钟罄七八剑,钟罄手忙脚乱的躲着,想要解释什么,但是看到一旁的姝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只是急的一头冷汗,左闪右躲着。 姝晴好像看戏一样,不但没有帮助钟罄解释,反而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偶尔还会冲钟罄笑上一笑。 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已被林凤雪打碎了大半,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杀死钟罄了,每一剑刺出都是用着十分力。 由于只守不攻,又是空手,钟罄很快便被逼迫到了一个角落里,见退路已无,他只得还手了,待到林凤雪这一剑刺来的时候,钟罄把头微微一侧,手上已运起内力。 林凤雪只感觉自己的手里的剑似乎不听使唤了,只是不断的被对方吸了过去,情急之下赶忙撤手,而剑的余力未绝,径直向前飞着,钟罄手上又是往侧边一发力,剑便直直的钉在了地板上。 “好啊,你这个淫贼,不但背着我做出偷人的事情,现在还敢还手了。”林凤雪见剑被夺下,瞪大了眼睛骂道。 钟罄真的慌了神,在他印象里,似乎就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他几次想走过去拉起林凤雪的手,但是却全都被对方甩开了。 “凤雪事情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见林凤雪那冰冷的样子,钟罄开始焦躁了起来。 “哦,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辩解,难道全天下的人全都联合起来冤枉你吗?”林凤雪冷笑着,眼睛始终不看钟罄半分。 “那你到底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那些人,我钟罄发誓,绝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情。”钟罄信誓旦旦道。 “可是她是谁?都带在身边了,还作何解释?”林凤雪指着一旁悠哉的姝晴问道。 钟罄双手合十对着姝晴拜了起来“拜托了姐姐,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可千万得帮我解释清楚,就看在我帮你的份上,否则他非杀了我不可。” 姝晴一笑,点了点头走到了林凤雪身边,她们两个都很美,而且是不同地域的美,林凤雪属于浑然天成的那种,姝晴则是少数民族那种野性美。 “你是她未过门的妻子?”姝晴道。 “既然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林凤雪并不喜欢姝晴,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的。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要告诉你,钟罄不会娶你了,因为他已是我的男人了。”说完她又呵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 钟罄被姝晴简直气的要炸掉了,本来是要她帮自己做解释的,现在她的做法反而是为了激怒林凤雪,果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就狠狠的被林凤雪甩了一巴掌。 “钟罄,你这个混蛋,以后不要再见了。”这是林凤雪最后留给钟罄的话,说罢后她的人已在半空中,展开轻功离去了。 这种事对于一个期待着爱情的女孩子来讲无疑是很残酷的事情,钟罄摸着火热的脸颊,看向了一旁的姝晴,她还在笑,笑的很是阴损。 “你这毒妇,竟然如此陷害于我,早知道我才不会管你,也省的摊上这等烂事。”钟罄悻悻说道,若姝晴是个男人,现在肯定会被钟罄痛打一顿的,对于女人往往是真的没有办法的,不过若姝晴是个男人的话,恐怕也不会生出这种事端了。 有的时候,女人确实是种有本事的动物的,那就是无论男人有多么生气,她们都会有办法让男人的气消了,这种本事是她们本性中带出来的,与后天无关。 比如现在,姝晴又为钟罄开始一杯杯的倒酒了,而且双手还为他做起了按摩。起初钟罄还因为气恼将对方的手打开,但是几次之后,他却不自觉的享受起了这种软绵绵的感觉。所以现在他的气已消了一大半。 “你何必如此陷害于我?”既然气消了不少,那说话的语气也就相对好了。 “因为我不想你抛下我,你们男人的话可是最没准的东西了,我真的怀疑你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将罪名强加到我的身上。”姝晴淡淡一笑,她真的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所以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若是生一起生,死便一起死?”钟罄挑眉道。 “貌似是吧,反正既然你们中原都传开了这个消息,我想金人那边肯定也是一样了,要么找出凶手为我俩伸冤,要么一起逃亡。”姝晴道。 被人强拉上的感觉并不好受,钟罄只得借酒浇愁了,他在等,等着杨韧的到来,等这位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的人。 午后的时候,钟罄躺在了床上睡起了大觉,而姝晴则坐在一旁向炉里添着柴火,若果有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认为钟罄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钟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门的方向,随即眼睛放光坐了起来。 “终于来了。” 与此同时门也被推开了,杨韧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几步就来到了钟罄面前。 “你可知道你这次闯了大祸?”杨韧皱眉问道。 经过了林凤雪事情后,钟罄已平静了许多,毕竟他最担心的并不是完颜永珠死的事情,而是自己与姝晴的误会会被林凤雪知道,不过既然这天大的事情都已经被揭穿了,那其他的事情还有什么好在乎呢? “不知道,反正又不是我做的,我担心什么?”钟罄倒是很无所谓,说起话来也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是死的是金国六王子,金人肯定会来兴师问罪的。”杨韧更加焦急了。 钟罄摆了摆手道“那就来好了,实在不行就把我交出去吗,反正我这个人现在在哪里都不会讨好,找不回金苓公主你肯定也不会原谅我,所以那么多麻烦都堆到我一个人身上,还不如让我死了痛快。” 杨韧摇起了头,紧盯着钟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你倒是怪上我了,我给你的任务可是叫你去调查金苓公主,谁知道你会无端跑到人家大金国去惹出此等事端。” 钟罄突然愣住了,杨韧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他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对,他诧异的看向了杨韧重复了起来“你只让我去找失踪的金苓公主?” “对啊,这点中村也能作证,况且我怎么会知道大金国可能会发生什么吗?”杨韧道。 钟罄一拍床沿站了起来,看着一旁的姝晴说道“这就对了,杨总捕只叫我去找金苓公主的,而也有人叫你来迷惑我的。” 姝晴摇起了头,不满的说道“你个死鬼竟敢怀疑我?若我要陷害你还要自己献身吗?” 见姝晴愤怒的样子钟罄忙摆手解释道“姐姐,我并非这个意思,我们俩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一个是明示,一个是暗示。” 而无疑杨总捕头给钟罄的命令就是明示,那暗示呢?姝晴还是不解。 钟罄挽了挽自己的袖子道“昨晚你本可以直接将酒交于我的,可是你却非要卖半天关子,这是为何?” “不是说男人都喜欢这个样子吗?若是太轻易得到他们也就没有过多新鲜感了。”姝晴道。 “谁说的,这手活又是谁教你的?你并不是一个手巧心细的人,学这手活并不太容易。”钟罄分析道。 果然,姝晴沉默了,良久才在口中吐出了一个名字“马伦。”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后钟罄吃了一惊,他绝不敢相信这木讷的马伦会懂得撩男人的方式,在他印象里,马伦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她绝不会和一个陌生男人说上过多的话,更不会说出格的话,她本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女人,规矩到谁也从她身上挑不出半分毛病。 “她什么时候教的你,这酒又是在什么情况下你拿走的?”钟罄问道。 姝晴思索了起来,片刻后答道“就是为那个死鬼守灵的那天晚上,其实我们几个跟自己丈夫的感情都不太好的,所以晚上也是轮值守灵,那晚是我和马伦姐,他也是知道我与完颜永珠的关系的,所以便教了我这手绝活。” “那酒又是怎么回事?完颜永珠的家里应该不缺酒吧?你完全没有必要从灵堂内拿酒的。”钟罄继续问道。 姝晴想了想当天的情况,紧接着又叙述起来“好像也是马伦姐的提醒,他说给死人上贡的酒喝了不上头,而且能够强身健体,所以坚持要我带上。” 钟罄眯起了眼睛,又是这马伦,看来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她知道这酒你是要带给完颜永珠喝的?”钟罄确认道。 “那自然知道,而且她还告诉我说女人能找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不容易,还特意给我身上擦了水粉。你闻闻现在还是香香的呢。”马伦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说道。 钟罄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马伦真的有问题,水粉、戏法、酒,这些全部都是为完颜永珠准备的,而重点是她明显知道自己的丈夫与完颜永珠不合,所以即使没有自己掺和进这件事情,完颜永珠恐怕也会死的。女人啊!心到底会毒到什么地步呢? 第三十七章再起波澜(下) 不得不承认,钟罄的难道确实好使,很多微笑的细节都能被他串联起来,而且往往还都能够说的通。 现在他真的走到了姝晴跟前,从上往下闻起了她的身子,那样子好像是一条觅食的狗。 最终钟罄将鼻子停留在了姝晴左手的袖子,不住的闻了起来,惹的姝晴“咯咯”直笑。 “喂,若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现在再回来的话,恐怕你又要说不清了。”姝晴玩笑道。 钟罄没有理她,依旧很认真的再嗅着姝晴的袖子。 “这里的味道不对,别处还存有余香,但这里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钟罄指着姝晴的袖子说道。 姝晴自己也闻了闻,明显右边的袖子余香还在,可左边正如钟罄所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她不觉心里也甚是惊奇,喃喃说道“难道是这里喷的少了?” “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是你左边的袖子根本涂的就不是水粉,而是一种水质迷药,迷药溶在你袖子上,然后经由你的动作挥发气味,当时我还以为是酒香,现在想来恐怕就是这种迷药的味道。”钟罄果断的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马伦姐要陷害我们两个?”其实这姝晴对马伦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若不是钟罄此般推断他是绝不肯这么说的。 “这里没有我的事,她本来只想要杀死完颜永珠。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丈夫也可能是为了其他的原因。这个戏法本就是表演给他看的。”钟罄道。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我会把酒给了你喝对吗?”姝晴问道。 “哼,倒也不能这么说,可能她也盼望着这招你是对我使的也说不定。”钟罄冷哼道。 姝晴已被搞糊涂了,钟罄的话太过复杂,她根本理解不透,明明是为了算计完颜永珠,现在用到了钟罄身上那岂不是说明对方的伎俩失败了吗,那为什么又说巴不得呢? “应该还是和战事有关吧?”久未开口的杨韧突然开口了,听了半天,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也听出了一些门道。 虽然只是他的猜测,但钟罄的眼神明显显现出了自己的赞同。 “没错。完颜永瑞下狱,完颜永珠被人诛杀。两大势力一完,那肯定有人会得利,这本就是最原始的动机。”钟罄冷静分析道。 “所以你的出现加速了这个动机,或者说提前了他们的目的对吗?”杨韧的脑子也不差。 两人就好像在下着一盘棋,只是期盼上的内容只有两个人懂,旁观者却只有干着急的份。 “你们两个到底说的是什么?我现在只关心我们的嫌疑还可不可以洗清。”姝晴一头雾水的问道。 并没有人理他,因为现在这两人好像身陷棋局之内了,只顾做着两人的分析。 “金国有没有第三股势力?”钟罄问道。 “暂时没有,但是马上会有。”这是杨韧肯定的答复。 “那只要第三股势力肯露头的话,那凶手也就自然会出现了?”钟罄再问。 还没等杨韧回到,姝晴就挡在了两人中间,她并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好像只要这两个男人谈起事来,永远自己也插不上嘴。 “你刚刚不是说凶手是马伦吗?怎么现在又变了主意?”姝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钟罄叹了口气“马伦只能算凶手之一,但是他背后总会有人的,因为目的,现在很明显大金国有人想要挑起我们两国之间的争端,先是金苓公主的失踪,惹怒了完颜永瑞,但是他毕竟还算是个理智的人,而且这个理由也不够充分,不能让皇上下旨开战,所以明显这条计策是失败的,完颜永珠更加不必说了,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所以肯定更不希望开战。所以这第三股势力只能自己逼迫皇上,那前提条件就是上位,马伦一个女子在金国是没有地位的,所以在她背后,定有一个男人在指挥着她。” 姝晴点了点头,她觉得钟罄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可是马伦背后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虽与马伦相交那么多年,自己却是完全没有一点线索。貌似在她的印象里,马伦始终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别说外面的男人了,连家里的男性仆役她都很少说话。 “我还是不懂,就算是马伦诬陷了完颜永瑞杀害了完颜永珠,若皇上还是不愿出兵,那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姝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所以她继续问向了钟罄。 “所以才有了时机这个东西吗,本来我想凶手的动机定是在陷害这两人之后获得兵权,因为整个大金国的人都知道,兵权是由完颜永瑞与完颜永珠共同掌管的,不论是坐上他们其中的哪个位置,都无疑是掌控了大金国的半壁江上。所以凶手必是皇上身边的一个极其信任的人,只要他能从皇上那里哄骗到其中一个职位的话,我想他很快便会挟持皇上,发起战乱。可是现在我的出现却让他简单了。”说道最后钟罄开始苦笑了起来。 “为何这样说?”姝晴还是不明白。 “因为他是个汉人,凶手想要发起战乱的对象就是汉人,若诬陷一个汉人杀死了金国六王子,那你想大金皇帝还能沉得住气吗?而且现在你们两个的事情又传的沸沸扬扬,所以这一切岂不是合情合理吗?”杨韧也已经把事情看得透彻了。 “那这人到底是谁?他又为何那么执着于发起战乱?”姝晴追问道,这个问题无疑也是最关键的。 现在恐怕钟罄与杨韧也想知道,只是两人除了知道金国几位有名的将军外,对其他人等皆是一概不知,最后两人无奈的摇起了头。 “只能分析到这里了?”钟罄苦笑道。 “貌似我还能再指出一点你没想到的,只是不知道猜的对不对。”杨韧道。 “说出来听听吧。”钟罄道。 两个人又恢复了刚才状态,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懂的话。 “金人好战,汉人人多对吗?”杨韧问道。 “大家都知道的你就不必多说。”钟罄摆手道。 “所以发起战争对哪边都不是好事。”杨韧道。 “确实,恐怕若真是如此,那金国第三股势力也未必会得到什么好处。”钟罄突然对杨韧的话有了兴趣。 “那最后得利的只有一种可能。”杨韧笑着卖了一个关子,他在等钟罄接下去。 聪明人的游戏总是只有聪明人可以参与,一旁的姝晴要被这两个人搞疯了,她在怀疑自己听到的到底是不是人话。 顿了顿钟罄试探性的问道“难道是两个合成一个?” “哦?两个合成一个又要谁来做主呢?”杨韧笑了,笑的很有趣。 “那就是两个人的协议了。”钟罄也笑了起来。 “那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话锋一转,杨韧开始严肃了起来。 “那么不管在我们自己这边还是在大金国也都是没有分别的了,只要揪出一条尾巴,那另外一条也就好办了。”钟罄眯起了眼睛。 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的,按照钟罄与杨韧的分析,两个国家同时存在着两个国贼,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想趁国家动乱的时候从中取利,自掌天下。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件事情恐怕就要很难办了。虽然尾巴只有两根,但茫茫人海中要揪出来却也甚是困难啊。 “怎么样,你计划去揪哪一根?”杨韧问道。 钟罄眼珠一转道“那就金国那根吧,起码还有马伦这个线索,我觉得还会简单一点。” 杨韧大笑起来,指向了两人道“我倒是没意见,只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你们两个要怎么回去?” 钟罄的脸僵住了,要找凶手起码要先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可是金人会听自己解释吗? 姝晴现在也笑了起来,他笑两个人谈论了那么多最后却连路都过不去。 “拿去吧。”笑罢,只见她一甩手又从衣袖中变出了一串钥匙。 看着这钥匙钟罄沉下了脸,不解的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从边境五里处有一条地道,是我家那死鬼生前挖的,刚好可以通回我们家的宅院。”姝晴得意的说道。 钟罄大喜,关键时刻没想到这姝晴还是有些用处的,拿起了钥匙他一把抓起姝晴就要离开。 “等等,你是计划让我给你担这罪名吗?现在全天下可都是知道你被董平扣押了起来。”杨韧拦在了门口。 “那你计划怎么办?难道计划让我打出去?那我还是宁愿待在这里好了。”钟罄丧气的坐回了座位。 “唉,真拿你没办法,给你这个吧。”说罢,杨韧从怀里摸出两张人皮面具,丢给了钟罄,随后又掏出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在了酒壶中。 “迷药?”钟罄好奇的问道。 杨韧苦笑道“那能有什么办法呢?只不过这也是给你的压力,若你没法揪出那只狐狸尾巴,恐怕到时候两国都无法容你了,这是你的背水一战。”说罢杨韧拿起了酒壶一饮而尽,片刻后脑袋一晕便栽倒在了桌子上。 钟罄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担惊受怕的日子又要来了,自己才明目张胆的在路上走了没有几天但又得做回隐形人了。看来杨韧当初给自己的这壶麻烦确实不太好喝,而且还是越喝越多。 混出了边城,两人也就找到了地道处,由于长时间不用,扒开土后,木门上已生出了青苔,打开了上面的唯一的锁后,钟罄便与姝晴下了地道。 地道刚好可以穿过两道河堤与中间的长河,无疑这让他们省里不少路程,钟罄突然觉得好奇,是否这地道与金苓公主的失踪也多少有些关系呢? “这样的地道有几条?”钟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条,反正我家的死鬼就挖了这么一条。”姝晴肯定的答道。 听完这个答复后钟罄笑起了自己过于神经质,金苓公主明明是在河堤上面突然消失的,怎么可能与地道有关?总不能凌空变出一条地道吧。 “唉,我想你们那什么金苓公主必定是已经死了,都那么长时间了,恐怕连骸骨都不见了。”姝晴叹息了起来。 “不可能的,若真的按我们的推断来说,她就绝不会死,你可知道金苓公主的父亲是何人?”钟罄问道。 “我怎么知道?”姝晴很不屑。 “他是当朝的三皇叔,虽然并不招皇帝喜欢,但是他手下却有着二十万的兵权,而且这兵权是先帝亲自给的,没有人可以收回去,如果真的像我和杨总捕猜测的那样,那无疑这二十万兵权才是制胜的关键。”钟罄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掳走金苓公主的人是想要以她做为要挟?”这是姝晴今天难得聪明的一回。 又走了一段时间,钟罄被姝晴的一声尖叫吓了一跳,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一旁堆着几具白骨,从腐化程度上看,这些白骨也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好奇的看着姝晴问道“这是你家的地道,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面有白骨。” 姝晴依旧战战兢兢的,她把钟罄抓的更紧了,脸也躲到了钟罄背后低声说道“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走这条地道,而且钥匙的事我也是偷听我家那死鬼与其他义兄弟聊天时候得知的。” 钟罄将火折向白骨处靠了靠,突然皱起了眉,原来他发现,这白骨不单单是人的,而且还有畜生的,他按照骨骼的形状尽量拼凑着这畜生的种类,片刻后他恍然大悟的说道“这畜生应该是匹骆驼。” “骆驼?我们金人是不骑骆驼的啊。”姝晴疑惑的看着钟罄说道。 “可是它却是骆驼,你看这凸起两个部位,应该就是驼峰。看来这其他的几具人骨也不见得是金人的。”钟罄分析道。 “难不成是回人?”姝晴突然又是一声喊叫,指着地上的尸骨说道。 “回人?”看着姝晴那坚定的眼神,钟罄知道她必然是知道什么,所以他在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第三十八章马伦的身世(上) 地道的出口便是姝晴家的柴房,由于阿邦昌已死,这座宅子也冷清了许多,拍打完身上的土,姝晴回到自己房内找了几件自己男人的衣服递交给了钟罄,虽然两人都带着面具,但明显钟罄的汉服太过惹眼,所以待到他换好衣服后,两人又一起溜出了家门,来到了完颜永瑞的府前。 今天刚好是那死去的三位义兄弟出殡的日子,门外观看的相邻并不在少数,他们都在为死去的三人感到惋惜,还有的聊着聊着就谈起了铜叶,说定是铜叶回来报仇了。 现在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就是马伦了,她带着其他两位弟媳走着这场仪式,完颜永瑞不在也没有办法,不过她确实也是习惯了,这两年家里的大小事项都是由她打点的。 这场声势并不小,毕竟死的是三位将军,所以出于习惯镇民为表自己的哀悼之情要陪同队伍走上十里路。不大一会,原本热闹的镇子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找了个机会,钟罄对着姝晴使了个眼色,便趁机溜进了完颜永瑞的府内。院子里只剩下不多的几个家丁在打扫着,一次性办三家的白事搞得他们很是辛苦,今天待到三具尸骸下葬后他们也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大家都是一致的想法,所以干起活来也就利索了许多。所以并没有人注意院子里的钟罄,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转了两个弯,便由姝晴把自己带到了马伦的房间,房门并没有锁,平日里除了完颜永瑞以外,似乎也没有人敢进这间屋子,钟罄正准备推门进去,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挪动木板的声音。 他拽住了姝晴,认真听了起来,但是那动静却只有一声,之后便再也听不到了。 试探着推开了一条缝,钟罄就看到了屋子里的摆设,屋子比较简洁,也比较干净,除了一张床就是梳妆的桌子,还有一根长长的竹竿一直通到窗户,看来应该是马伦平时用来晾衣服用的。除此之外最多的也就是花了,貌似这马伦还是比较喜欢养花的,这些花每一盆都是充满了生机,长得也非常好。 见屋里似乎没有别的东西,钟罄便大胆的走了进去,他想要试着从这间屋里找出些许马伦作案的线索,但是翻了一圈却依旧毫无所获,因为这屋子简直太简单了,简单到你可以一眼看遍的。 钟罄叹了口气,显然有些失望,他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铜镜分明映出了他那张陌生的脸。 “唉,女人啊,每天都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在梳妆上。”钟罄看着桌上的一堆胭脂水粉发起了牢人的容颜也就那么几年而已,再不好好打扮岂不是委屈了自己。”一旁的姝晴驳斥道。 “这是什么?”钟罄突然一眼搭上了桌子上的一个盒子吗,那盒子很是奇特,从盒盖处密密麻麻挂了一圈坠物,显得很是啰嗦。 “这是首饰盒,不知道了吧。”姝晴白了钟罄一眼道。 “首饰盒?”钟罄打开了盒子,瞬间各种耳环挂饰就全都映入了他的眼中。他在里面胡乱翻着,至于自己想要找什么,他也不知道。 “这又是什么?”一阵乱翻后钟罄翻出了一枚耳坠,那碧绿的颜色甚是惹眼,在阳光下很是好看。 姝晴眨了眨眼睛道“这是一个翡翠耳环吧,不过我们这里翡翠稀有,即使有的话光泽也不会那么好的。” 钟罄又是一阵乱翻,随后脸现喜色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姝晴完全不能理解钟罄的表现,她好奇的问道“什么原来如此?你发现了什么吗?” 钟罄没有说话,而是把首饰盒递给了姝晴,姝晴不知他意欲何为,接过首饰盒也是学钟罄在里面翻了起来,瞬间各式各样的首饰尽收眼底,有的姝晴自己喜欢的还不禁拿起试戴了起来。可是到最后她却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刚刚钟罄展示的翡翠吊坠居然是一个单只的。 “怪不得没见马伦戴过这个,原来她弄丢了一个啊。那么好的东西真是可惜了。”姝晴惋惜道。 “哼,恐怕不是如此吧,你看这是什么?”钟罄说着话,也是学姝晴袖子一抖,紧接着一只翡翠耳坠就到了他的手里。 “好啊钟罄,原来是你给藏起来了,开这种玩笑你觉得有意思吗?”姝晴嗔怪道。 钟罄摆了摆手,样子很是正经的说道“并非我藏的,而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哪里捡的?”姝晴不信。 “就是刚刚地道里的那几句白骨旁边,我查看的时候看到地上亮晶晶的,就随手放到了兜里。”钟罄道。 听钟罄说完,姝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敢相信钟罄居然连死人的东西都会去拿。可是仔细看来,这两颗耳坠还真是一对。 她不觉心中好奇,到底首饰盒里的这一枚耳坠是哪里来的呢? 她想不透可是并不代表钟罄也想不透,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姝晴已经知道这钟罄必是已想通了个中原委。 “别给老娘卖关子,知道什么快点说,老娘可受不了这个。”姝晴把腿往桌子上一搭,作风甚是泼辣。 钟罄叹了口气,他感叹这金国女子真的过于豪放,本来他以为林凤雪的泼辣就已经很是让人头疼了,但没想到和这姝晴比起来,林凤雪简直可以算得上淑女了。 “那你先把你知道的关于回人的消息告诉我。”钟罄淡淡的说道。 姝晴想了片刻后说道“那大概也就是铜叶来到这里的那会吧,镇上来了一批回族人,他们说要来传什么天主教。还宣扬什么真主之类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劝人们向善。” 钟罄点了点头道“这本是好事。人本就应该向善的。那后来呢?” “后来皇上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的想法也是跟你一样的,不过他却是不信这些的。再后来,这批人不知为什么就神秘失踪了,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因为传教无果,所以自行离开了,若不是今日与你看到,我还会一直那么认为的。”姝晴说道。 看来这些就是她知道的全部了,钟罄将首饰收回盒中,开始思考着下步的计划,现在摆明了这马伦定是与这回人有关系,至少她能知道这批回人死亡的原因。看来马伦这个人是真的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正在钟罄思索的时候,门外不远处居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还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钟罄心里暗叫不好,听声音明显就是马伦与一个丫鬟的对话,他想不到对方居然会回来的那么快。 而此时姝晴也在焦急的看着自己,眼看马伦就要进来了,到底该如何是好呢?总不能这样跟她撞到一起吧?若是以前还好,现在自己可是杀死完颜永珠的通缉犯,被马伦撞见哪里还会有好果子吃,看着钟罄她已急的跺起了脚。 在这狭小的空间,钟罄也是没有了办法,情急之下,他一把拽住姝晴将她按到了床下,单人床下两人挤成了一团,脸贴脸的堆到了一起,那感觉好不难受。 姝晴看着钟罄这呲牙咧嘴的表情差点笑出来,但听到了推门声,她立马绷住了笑。 钟罄竖起耳朵,他想要听听这马伦到底会和丫鬟讲上些什么。 “夫人,老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日就能回来了,不过职位还在但兵权却被削了。”丫鬟说道。 马伦叹了口气道“人没事就好,我想皇上也不至于如此昏庸的吧。” 完颜永珠与完颜永瑞现在兵权全都没了,而下一步就应该是那第三股势力了,钟罄把身子微侧,他要听清楚这个名字,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他就知道到底金人的内奸是谁了。 “那到底现在的兵权到了谁的手上?”马伦的问题刚好也是钟罄所关心的。 “皇上自己。可能是兵权在自己手中才最稳妥吧,这次看来皇上应该是谁都不相信了。”丫鬟答道。 钟罄的表情突然定格住了,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对面的姝晴那嘲笑的表情,因为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大金皇上,按照他们的推理第三股势力的动机明显是为了逼迫皇上出兵,可是战与不战显然都是皇上说了算的,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搞的那么麻烦,如果他真的想战,一声令下便已经足够了。 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压根就没有第三股势力?可是若如此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又会是谁?难道就是马伦?她与自己毫无仇怨,根本也是不可能的啊。总之钟罄越想越糊涂,现在的情况就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安葬好三位将军后,你记得派几位家奴多放上些贡品,老爷很在意这些细节,千万别让他挑出毛病。”就在钟罄思索的时候,马伦又开口了。 随后那丫鬟答应后,便转身出了屋,貌似两人的对话很是平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钟罄不禁皱起了眉,现在该要从何下手呢?即使自己知道马伦对自己与姝晴的作案手法,可是却丝毫说不出对方的动机啊,就凭这点去指认马伦,恐怕她也是不会承认的吧? 又过了不大一会,钟罄从床下看到了马伦的那双脚正往自己这边移动着,他连忙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对方发觉,可是还好,紧接着两双鞋落到了地上,马伦也随即上了床,看来她应该是累了,准备要休息一下。 两人就这样在床下挨着,想要耗到马伦睡着他们在趁机溜走,可是听了半天却只听到床上马伦不住叹息的声音。听起来她似乎是有心事的样子。而后,钟罄突然又听到了刚刚进门前的木板的声音。又是一瞬,便消失了。钟罄不觉好奇起来,这狭小的屋内,难道会有机关不成? 没等他细想,一双脚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是马伦,看样子她应该是坐了起来,然后就是她伸出手拿起了地上的鞋子,又很快穿上,便匆匆离开了这间屋。 只是短短躺了一会,这马伦居然就走掉了?是睡不着还是她发现了床下的异动?又在床下观察了一会,始终没有发现马伦回来,钟罄也就试探着从床下爬了出来。 伸了个懒腰,他对着姝晴抱怨道“你还真是胖啊,在下面我都差点被你挤出来了。” 姝晴一脸不屑道“我们金人女子就是如此,你以为跟你们中原那些弱不禁风的女人一样?空有个身材,其实全都是废物。” 钟罄不再理她,而是在床边的墙上摸了起来,不过似乎这面墙是实的,看来那木板的声音并不是在这里发出的,然后他又摸向了那张床,也是毫无收获。 “到底声音来自哪里呢?”钟罄摸着下巴打量起了整间屋子,他觉得马伦的突然离开一定有古怪。 搜寻了半天,依旧毫无所获,钟罄丧气摇了摇头,起身就要离开这间屋子。可刚走到了门口,就见到了马伦带着一队官兵向这边走来,他心里一惊道“来的好快,看来果真这屋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的动向。”可是此时已来不及多想了,只要官兵拐过这道弯就必然会和自己撞到一起,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屋里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再躲到床下无疑就是自投罗网,他看了一眼上面,貌似能躲的地方暂时也就是屋顶了,想着,他一把抓住姝晴,轻轻一跃便跃上了屋顶俯身趴在了上面。 轻轻的将屋瓦扒开了一条缝,就可以清楚的看到马伦带着官兵进了屋,而果然如他所料,那些官兵进屋后就直接奔向了床下,可是几番搜查后,他们一无所获,便与马伦攀谈了起来,看样子是在做着进一步的确认。 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马伦抱歉的神情,只见她连续鞠了三个躬后,那些士兵便出了屋,可能是为了以防万一,也有可能是碍于完颜永瑞的关系,那些士兵又紧接着又在连着的几间屋内搜查了一番后才离去了。 钟罄这才舒了一口气,仔细看屋内的马伦,她站在原地似乎在倾听着什么,片刻后只见她的头微微扭了过来,眼睛也看向了房顶上,吓得钟罄赶忙将那片瓦合好。 “莫不成屋内有着一个隐形人在为马伦传递着信号?”想到隐形这个词钟罄简直不寒而栗,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一举一动便会完全暴露给人家了,别说胜算,恐怕连对方的样子还没查出,自己就要被人家整死了。 第三十八章马伦的身世(下) 院里有升起了微微凉风,钟罄依旧趴在屋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被这马伦发现。现在整个院子似乎都已安静下来,就连那些士兵也已经走了。 耗时间,钟罄明显感觉到马伦这是在和自己耗时间,看情况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躲在了屋顶,但为何却始终不吭声呢?而且还任由那些士兵就这样离开了。她本有机会抓住自己的。 还没等姝晴反应过来,钟罄已落了地。他落脚的地方刚好是马伦的闺房门口,两人的眼睛也刚好对上。 姝晴惊讶的捂住了嘴巴,钟罄的举动明显是自投罗网,明明刚刚躲得好好的,可对方为何要自己送上门去,这毕竟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啊。 不过既然一只鸟已暴露了,她这只也藏不住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随身一跃也是落到了地上。 马伦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对两人的出现并未多么惊讶,反而微笑了起来,那个样子就像一个好客的主人一般,和之前钟罄印象中的她毫无区别。 “进来吧,晴妹妹本是自家妹妹,而钟少侠又是家夫请来的贵客,这么待在院子里岂不是让我失了礼数?”马伦微笑道。 人与人之间最怕的便是隔阂,一但有了隔阂,所有的表现都会不自然的。姝晴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在钟罄没有跟她讲自己的猜测以前,本来她也是可以和马伦说说笑笑的,但是自从听完钟罄的分析后,她早已对马伦产生了畏惧,所以现在她已有些不自觉的将身体往钟罄身后藏了藏。 马伦自然看透了这一点,她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如此看来,你我现在已不是姐妹了啊。” 此话说的很是伤感,姝晴也未免有些感慨,说心里话这些年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并不是只因为两人丈夫的关系,马伦也教会了自己很多,包括怎么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才会不留遗憾。 所以她看了一眼钟罄,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姐姐,多年的照顾姝晴甚是感激,只不过时过境迁,我们身份都已不同,刚刚你不是也找过士兵前来抓我们吗?那跟我又哪里来的姐妹之情呢?”姝晴说着,话语中满是苦涩。 马伦叹了口气道“所以现在我们真的不是姐妹了,因为互相已没有了信任,我若说官兵并不是我带来的你可相信?” 姝晴沉默了,亲眼所见的还能有假吗?可是这不信二字却又偏偏从口中说不出,或许这也是因为人的面子,人与人之间交往多少都会讲些情面的。 “我信,官兵却不是你带来的。”说话的是钟罄,姝晴好奇的看向了他,她不知道钟罄到底又要唱哪一出。 “唉,一个结识了几天的朋友却比一个相交数年的妹妹要信任于我。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这句话是问向自己的,也是说给姝晴听的。 被人这么评价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的,虽然马伦的话并没有多么过激,姝晴感觉自己被贬低的就像一只白眼狼,忘恩负义,吃饱后就咬人。 所以她已拉住了钟罄的袖子,满眼渴望的看着对方,她需要一个解释。 这个解释钟罄自然是要给的,不但要给解释,还要解决问题。他冲着姝晴点了点头,跨前两步道“并非我相信夫人,而是官兵确实不是你引来的,但是你却知道官兵来的到来的事,你本是出去想避上一避的,可恰巧遇到迎面而来的官兵。所以不得不把他们带过来,可是当你确认了我们已不再床下后,你也就放心了,当时你也已知我们躲在了房上,所以为了防止他们折回,你便索性让他们连旁边的几间屋子也一并搜查,让他们死了心,不知我分析的对吗?”虽然是问句,但钟罄的笑容却是相当自信了。 姝晴皱起了眉,她似乎一句也没有听懂,但是马伦却已拍起了手,不住赞叹起了钟罄,无疑,这些都被钟罄猜中了。 “钟罄没道理的,马伦姐既然知道我们躲在哪里为何要包庇我们,还有我们的藏身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一头雾水的姝晴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自然是心虚,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必须要保护我们,否则若是我们被抓了,肯定会被处斩的,到时候冷静下来的皇上势必又会打消了出战的念头,所以只要我们一直是饵,利用皇上的那根鱼竿也就永远收不起来。”钟罄微笑道。 马伦并没有为钟罄的一席话惊慌,她也是一笑道“钟少侠恐怕想的太多了,你本是家夫请来的朋友,而且又杀了他的死对头,我自然是十分感激的,难道包庇你也不应该吗?”确实马伦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姝晴又不懂了,先不论钟罄与马伦的话谁的有理,可是来的官兵可是真真切切的,既然不是马伦找来的,那又会是谁呢?想着,她又问向了钟罄。 钟罄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起身走向了马伦的梳妆台,拿起了上面的首饰盒交到了姝晴手里。 “看看吧,跟刚才有何不同?”钟罄道。 姝晴接过首饰盒,不解的翻看了起来,没过片刻她就惊呼了起来“那只翡翠耳坠不见了。” 钟罄竖起了大拇指道“没想到你也有记性好的时候。”话毕,又走到了马伦身旁道“夫人,请将你怀里的耳坠拿出来吧。” 马伦冷哼一声,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耳坠,递给了钟罄,嘴里不满的说道“难道我自己的东西装在自己身上也有错了不成。” 姝晴已瞪大了眼睛,她真的想不透,明明自己一直与钟罄在一起的,但为何钟罄却看出了那么多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钟罄接过耳坠,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起来,不久后交还到了马伦手中。 “夫人,拿自己的东西倒是没有错,不过也就是这一点让我明白了那些官兵来的目的。而且也让我猜到了给你报信的人用的是怎样的方法。”钟罄的话很平淡,但却极有杀伤力。 马伦还是一样的平淡,瞥了钟罄一眼道“不知所云。” 可是此刻她知不知道并不重要,只要钟罄知道就好了。但见钟罄轻摇着头,在屋里又是一番踱步后从身上拿出了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耳坠。 “我知道你并不惊讶我有这个对吗?因为传信的人肯定也已经告诉你了。”钟罄把耳坠拿到马伦眼前晃了晃。 “哦,被你捡到了啊,已经丢了很多年了,今天我也是心血来潮想把我这一只扔掉的,毕竟只剩下一个也就不完整了,要来也没有用的。”马伦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便不咸不淡的说道。 钟罄又是一笑,道“恐怕并非如此吧,否则也不至于用官兵来做掩护了。” “什么,钟罄,你的意思是马伦姐是想用那些官兵吸引我们的视线,然后偷偷将这只耳坠偷走?”姝晴一惊。 钟罄点了点头,开始严肃了起来“不错,起初我还是想不通那人是怎么给你报信的,可是每次你一察觉我们的动向都会有一个同样的动作,那就是站在竹竿附近发呆对吗?” 钟罄严厉的态度使得马伦沉下了脸,她还想辩驳,但已不知说什么。 钟罄的嘴巴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了起来“所以叫一直提醒着你与叫来官兵的就是你的同伙,你们的花样也太小儿科了,屋里挂跟竹竿晾衣服并不奇怪,可是有必要通到窗户上吗?而且窗外就是葱郁的爬山虎,再接上一段竹竿用于传话岂不是很方便?若不是刚刚上了屋顶,我恐怕也是想不到这一点的。” 姝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马伦,这种隐秘的手法简直是太离奇了,若不是钟罄戳穿,恐怕任谁一辈子也不会想到此处去的。 马伦的脸色已经变了,她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这本是一个极隐蔽的机关,可是偏偏还是被看透了。 “所以还要隐瞒吗?你的身世还要给你传递信息的到底是谁?你们之间到底达成的又是怎样的合作?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发起战乱?”钟罄冰冷的问道,此刻他已像极了一个判官。 马伦没有回答,反而把嘴巴闭得更紧了,没错自己的把戏是被戳穿了,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自己不开口,任你全都猜出来又能如何。 天下最容易开的是便是口,而最难开的无非也是这口,钟罄已知马伦的计划,可是偏偏自己对这样一个女人却是没有任何办法。既不能动粗,也不能用软的,这两种方法无疑对马伦都是毫无作用的。 良久,钟罄轻叹一声,将手中的那只耳坠也丢给了马伦。原本就是一双的东西,让它们分离总是不太好的吧? 马伦随手接住,眼中透出说不尽的爱惜,或许她也在等着这对耳坠的重逢吧。 “为了仇恨吗?”钟罄没来由冒出了那么一句。 马伦瞪大了眼睛,朱唇轻启,但很快又闭了回去。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恐怕你应该也是回人吧?三年前你们来到这里,不知什么原因你的家人全都被杀害了,只有你意外逃了出去,后来你找到了机会嫁给了完颜永瑞,躲在这里伺机报仇。”钟罄的眼睛闪着光,话语更像一把利剑,即使对方不开口,他也要把自己的推论说出来。 “他们本都是好人,也不该死的,可是为何”可能是亲人的事情触动了马伦,她终于开了口随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累吗?伪装成这个样子累吗?如果你的家人在天上有知的话,他们会替你开心吗?既然逃了,你本该享受幸福去的啊。”钟罄叹道。 马伦擦了擦眼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讥讽。 “钟罄,说的轻巧,若是丧失亲人的是你你可以一笑了之吗?他们本是来这里劝人们向善的,可是却因为一块毫无根据的玉田遭人嫉恨,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场景,那几个混蛋将我们一家绑在柱子上,用尽方法殴打我们,逼迫我们说出玉田的地点。那只是我们回族部落里的一个传说啊。”马伦越说越伤心,当年那残忍的景象再次涌上了心头。 “杀害你们一家的是不是那完颜永瑞的那几个义弟?你下一个目标是不是完颜永瑞?”见马伦开了口,钟罄也毫不留情的继续问了起来。 马伦的心理防线终于垮掉了,多少年藏在心里的仇恨也随着钟罄的揭露开始宣泄了出来。 “我和永瑞是真心相爱的,当年杀死我一家的事情他并不知情,那一年我留着短发,陪父亲一起来这里传教,他是想通过真主的庇护让这片土地的人们都能得到幸福,可是后来这里人们的麻木不仁让他失了望。而那期间,刚好赶上我的生日,父亲便找了家饭店给我庆生,并把这对耳坠送于我作为礼物。可是岂知被那三个人渣看到了,他们自然懂这玉的成色,乃是无价之宝,所以便联想到了玉田。于是我生日的当晚,他们突袭了我们的住处,并将我们关押了起来。” 钟罄点了点头,若是按照马伦的说法,这完颜永瑞的正直似乎并不是假装的,否则他那几个义弟也不至于瞒着他行此惨无人道之事。 “所以我家那死鬼与其他两位义兄弟全是被你杀的?”久未开口的姝晴现在也开口问了起来。 马伦先是一顿,然后才缓缓的点下了头。 姝晴并不心痛自己丈夫的死,但他却痛恨这残忍的杀人手法,把人杀死还要剃其筋肉,这无疑是再残忍不过的事情了。 “不对,有件事情我还是不明白,你完全可以直接杀掉他们的可是为何要用上铜叶的杀人手法,这完全没有必要的。”钟罄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马伦轻蔑一笑道“那是因为我也要圆铜叶的一个梦,当日我兄长舍命将我救出,我们一路逃到了山脚下,可是岂料想那三人更快,而正在这个时候我们居然见到了铜叶,出于无奈我兄长便将我交予了对方,他知道带着我肯定只会是死路一条的。随后我便被铜叶待到了一块岩石后面,那三人本就是杀人的畜生,见到我兄长二话不说就把他剁成了肉泥。后来”说到这里,马伦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了。 “后来他们为了方便处理尸体,便想把罪行嫁祸给铜叶,所以用了这样的手法,而铜叶最后那句三年后重生其实也是说给你听的,因为你们的敌人是同样的,而且三年后你也成熟了,也就能实施你的复仇计划了对吗?”见马伦伤痛至极,钟罄接着分析道。 第三十九章无路可走(上) “对,正如你所说,这三年我已留长了我的头发,皮肤也晒黑了许多,就是为了让他们认不出我的样子。后来我假装失忆随着完颜永瑞回了这里,然后伺机找机会除掉那三个混蛋。”马伦咬牙切齿道。 “可是你还是被认出了对吗?”钟罄问道。 马伦点了点头道“因为我手臂上的这道疤,这本是逃亡时候被阿邦昌砍伤的,有次我在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撸起了袖子,刚好被他撞见,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们起了疑心。”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你索性承认了,并且编造了一个假的玉田信息想引他们上钩对吗?” 马伦苦笑着摇起了头道“看来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永瑞本不该把你带回来的。” 钟罄扬起了头,轻叹了一口气道“或许聪明确实不是好事吧,因为会把你心底的东西彻底挖出来,说吧你要包庇的人到底是谁,虽然你参与了杀死这三个人的计划,但是我知道却不是你亲自动的手,不要再糊涂下去了,那幕后之人是在利用你的。说出真相,我想完颜永瑞也会原谅你的。” 又是许久的沉默,马伦似乎在做着很矛盾的心理挣扎,仇已报,她本该没有了眷恋,但可怕的却是她又产生了新的感情,对完颜永瑞的爱。有情的人总会多些为难的。 “我还有救吗?我是真的参与了这个计划的。”马伦踌躇道。 “可是你并没有杀人,至少你的双手没有染上鲜血。”钟罄道。 姝晴又有些不解了,她看着两人插话道“可是她明明已经承认了。” “那是她还没有绕出这个弯,若是她动手杀了人,那演武厅丢失的锤子要怎么解释,那本就是直接杀死三人的凶器,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拎的起来,所以她必定与那幕后指有着某种协议,对方帮她杀人,而她帮助对方想办法掀起战争,对吗?”钟罄厉声问道。 马伦又闭上了嘴,这次已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片刻后,钟罄又继续道“清醒吧,你与那人是不一样的,你的仇只不过是家仇,也已经报了,可是你若是帮对方做了那件事,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与害死你家人的凶手又有什么区别?我想这也不是你那死去的父亲想看到的吧?他本是想把温暖传递到每个角落的。” 马伦愣住了,钟罄说的没有错,这本就是自己父亲的初衷,可是自己却忘掉了,那么多年一直把恨放到了心头,而忽略了父亲本该传达的东西。现在她的心里忽然霍亮了许多。 “谢谢你钟罄,你说的没有错,这么多年我真的把真主的教诲全都忘掉了。这个世界本该是充满爱的。”马伦笑了,而发自内心的笑总是会让人很舒服的。 这回钟罄已经不急了,因为他知道马伦已然想通了,她是不会再继续错下去的了。所以钟罄很有耐心,他在等,等马伦自己说出那个名字。 姝晴也在等,因为现在马伦一直在看着她,她知道对方一定会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果然马伦冲着她招了招手后便开口了“妹妹,可能姐姐唯一比你幸福的一点就是遇到了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吧,不论是阿邦昌还是完颜永珠他们对你都不是真心的,钟罄是个好男人,若是你有机会一定要争取。没有错,用计迷倒你们的也是我,我现在已经后悔了,找出那个人,你们的冤屈也就自然会解开了。” “她是谁?”姝晴迫不及待的问起了那人名字。 马伦一笑道“虽然位不高,但极得皇上信任,野心勃勃也与完颜永瑞交好,他就是啊” 马伦一声惨叫,眼珠崩裂开来,钟罄大呼不好,赶紧凑到近前,可是已然太晚了,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钟罄仔细检视,只见马伦的太阳穴处插入了一根极细的飞蚊针,上面隐隐泛着黑色的光亮,看来是淬了毒。 回头看去,屋里的那根竹竿还在晃着,钟罄大呼该死,本来只把这根竹竿做为传递信息的工具,但自己却忘记了同时这竹竿也能施展暗器的。 姝晴已吓得蜷缩到了角落,看着地上马伦的尸体不知如何是好。 “在这里等我,那凶手定没有走远,我这就去追。”钟罄吩咐完后,右脚一点便飞出了屋子,随后又是一跃便跳到了屋顶上,望眼看去,一件黑衣挂在了树上,而人早已不知去处了。 心里恨着,眼睛也随意观察起来,可是这一看更是将他吓得差点跌下房来,原来他看到了完颜永瑞正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马上就要到马伦的屋前了。 “不是明明说他明天才会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钟罄皱起了眉。 他已不敢多想,万一被完颜永瑞撞见了,恐怕有十张嘴也是解释不清的,他赶紧跳下屋去想将姝晴带走,可是已然有些晚了。奔出的时候,他们恰巧与完颜永瑞撞了个满怀。 “钟罄、姝晴你二人为何会在这里?”完颜永瑞把脸一沉,问道。 可是随即他就看到了,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眼睛瞪得老大躺在了地上,眼角处还在留着鲜血。 “你们这对奸夫,竟然害死了马伦。好啊,若不是今日我回来的早,马伦岂不是凭白就丧了命?”完颜永瑞说着,虎掌就已拍起,直接击向了钟罄前心。 钟罄心里直叫苦,一把推开了姝晴喊道“你快走,这里我来跟他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杀我爱妻,我岂能容你。”说罢,完颜永瑞又是连续击出三掌,直把屋里的梳妆台都劈了个粉碎。 “将军,杀死夫人的不是我们,还望你能听我解释。”钟罄一边伸手抵挡,一边说道。 “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开始听说你们杀了完颜永珠我还尚且不信,可是没想到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真的如此毒辣,看我今日如何降服你交于陛下。”完颜永瑞的掌法完全充满了仇恨,每一掌的力道都是更加沉重了。 钟罄自知再缠斗下去自己必将吃亏,可是这完颜永瑞的掌法也是毫无空隙可寻,如此状况自己该如何脱离呢?想着,他便在屋里张望起来。 忽然他看到了那根尚在颤悠的竹竿,他灵机一动,心里暗道“有了。”随后卖了一个破绽,将右腿的站位偏移了一点。 完颜永瑞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他冷笑一声抬起左脚就向钟罄右腿踏去,若真被这沉猛的力道踏中,恐怕钟罄的腿也该废了。 钟罄见对方左脚已到,赶忙变幻招式,瞬间右腿往后疾撤,随即在空中打了个转,从完颜永瑞身上跃了过去。 紧接着,他跑到了竹竿前用尽全部力气一搬,那根竹竿便大幅度晃动起来。完颜永瑞哪里知道钟罄的诡计,见钟罄欲逃,他也是赶忙转过了身要追上去,可是仅跑了两步便被一物直接打到了头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晃动的极其厉害的竹竿。 仅仅是一个倒地的功夫,钟罄便已逃到了门外,他一把抓起姝晴,脚下一用力再次跃上了房屋,随后又是一阵狂奔,直把屋顶上的瓦片踩得吱哇乱响。 待到完颜永瑞再追出去的时候,已然晚了,钟罄已绕过房屋来到了院内后墙处,又是一个蹿纵,他带着姝晴便已逃离了出去。 看着屋内死去的妻子,完颜永珠直把双拳捏的一直作响。 “引狼入室,钟罄这是我自己做的孽,但是马伦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哪怕是踏破你中原,我也要将你找出来,为马伦雪恨。” “好了,可以停下了。”钟罄大口的喘着粗气倚靠在了一堵围墙上。 “这回好像我们的嫌疑更加深了。”马伦也是喘着大气说道。 两人都是一肚子苦水,本来是计划回来洗清冤屈,然后找出凶手的,可是没想到不但凶手没问出来,反而身上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件命案。更主要的是,这回惹到的还是完颜永瑞,一个在大金国万万不可招惹的人物。 “我们这回可怎么办啊?”马伦开始心焦起来。 “唉,还是先回你家那地道中去吧,然后我们在从长计议,完颜永瑞的势力并不小,应该马上就会找上来。”钟罄左右张望着,嘴里做出了决断。 又回到了地道中,两人都已是灰头土脸,这次身上连火折也是没了,只能置身在这黑暗当中了。 马伦一想起里面还有着一堆白骨,心里就不觉会发毛,身体也就会更加贴近钟罄一些,而钟罄则一直在全神贯注的分析马伦死前所指的那个人。以他的了解,这完颜永瑞似乎结交甚广,在朝中身份不高却得到皇上宠爱的也不在少数,他轻叹着摇了摇头,若是马伦再多说上一句也就什么都解决了,可是偏偏由于自己的一点疏忽,酿成了现在的大祸。 钟罄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倒霉蛋,似乎从来到这里开始自己就没有顺过,除了被栽赃就是遭遇到种种死亡,而且乱七八糟的谜题也是越来越多,到现在自己真正意义解开的却连一个也没有。 “唉,跟着你我可算倒了大霉,现在连正常出入自己国家都已经不能了。”姝晴抱怨了起来。 可是这种情况下抱怨也是没有用的,立马做出决断才是必要的,光躲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里也不是办法啊。 对于大金的皇上最近也甚是头疼,因为朝中两派不同的呼声,惹的他每天都是生活在杂乱当中,一派主战一派主和,如果按照他自己的意思,自然是以和为贵,可是从金苓公主失踪到完颜永珠被杀的事件矛头却又都是直指到了汉人头上,若是完颜永珠与完颜永瑞在也是好事,虽然两人面上不合,但是对于这件事倒是意见还算统一,只不过现在一个已死,另一个始终含含糊糊也不表态,所以朝中主战的那派呼声便又响了起来。 又是一早上的辩论,两派人士又是争了个脸红脖子粗,可是最终众人的眼光依旧放在了铁骑大将军完颜永瑞的身上。 “完颜将军,此事已争论了个把月了,但依旧没有个定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否说一说也让朕做为参考啊。”皇上说道。 完颜永瑞环视四周,他自有着一股威严,众人看到他那双凌厉的眼睛,都是自觉安静了下来。 他跨前两步,拱手对皇上行礼说道“皇上,本来臣并不主战,因为一旦开战,国力定将衰退。可是最近汉人钟罄太过张狂,先是联合叛贼姝晴合谋杀死了完颜永珠,昨日又于臣家中杀死了臣的妻子,国仇家恨,岂能相容?” 听到这里皇上也是一惊,他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番事情。也难怪今天从上朝开始这完颜永瑞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既然他都已经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了,那现在恐怕就必须得开战了,皇上清了清嗓子大笔一挥,写下一道圣旨待到半月入春后,便挥兵南下。 钟罄躲在地道中已经一天一夜了,这潮湿的环境让他不觉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又开始咒骂起了杨韧“若早些想到这家伙只是吓唬我打死我也不会入你们金国,可是被这家伙的乌鸦嘴一说,恐怕这场战事是免不了了。” “可是即便没有你,那人还是会想到各种方法来答到他的目的的,只不过你恰巧在这个合适的时机到了而已。”姝晴说道。 “合适?”钟罄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词,好像对于自己来讲,合适无疑就是倒霉的意思,而且这次的霉好像被滚的越来越大。 又挨了几个时辰,钟罄估摸着天应该黑了,便叫起姝晴一起走向了边境处的出口,回肯定是回不去了,至于过了出口到底要去哪里就先上去再做决断吧。 听了听外面的状况,上面似乎并没有脚步声,钟罄便试探性的推开了头顶的盖子,正准备爬出去,谁知道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心里一惊本能的用力拉扯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无路可走(下) 本能的作用,让钟罄运气了内功,试图将上面的人拉扯下来,可是上面的人内功似乎也不弱,使了半天劲却是毫无作用。 “钟罄,我是中村,快停下运功。” 听到上面的声音,钟罄但觉有了希望,中村确实是个可以让人信赖的人,相交那么长时间,似乎自己多数遇到危险的时候,身边都少不了他的存在。 所以钟罄已停止了用力,任凭那只手将他拽了上去。他看到了那张久违的面孔,冰冷却很亲切。 姝晴也紧随其后爬了上来,见两人很熟识的样子,她也就放了心,默默的站到了钟罄旁边。 “是杨韧叫你来的?”钟罄笑问道。 “那是自然,他说你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告诉了我这个地方,不过看来你似乎不太像有危险的样子吗?”钟罄话里有话的看向了姝晴。 钟罄自然知道中村的意思,他撇了撇嘴道“这种艳福我可是不敢消受的,代价可是我的命啊。” 中村笑了,他自然明白钟罄的意思,而且林凤雪的表现他也是听说了,看来这件事情后,怎么解释对于这小子来说又是个难题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带这两人逃离这里,这半天时间,他已多次看到了金人的巡视队伍,想毕为了捉拿钟罄,他们也是下了很大的力度。 “去哪?”钟罄哭丧着脸问道,他并不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人,但这次他却开口问了。 “找杨韧,这是他交代的,在问题解决以前,只有他能保你。”中村道。 钟罄摇起了头,对于这个乌鸦嘴他真的不想多见了。 向南走了二十里路,眼前便出现了一片很大的农田,由于天气寒冷,也便没有农作物耕种了,不过秋收时分的秸秆依旧还插在地里。 “必须要穿过这里吗?”钟罄只感觉发怵,因为秸秆上面满是冰碴,那么窄的路穿过去碰到冰碴一定十分的凉,况且路还那么长,这种罪并不好受。 可是看了一眼中村那坚定的眼神,钟罄便住了嘴,迈开步子就率先走了进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大路太过显眼,虽然好走,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是死路。 就这样挨着走了一段路程,钟罄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看身边的姝晴更是冻的脸色苍白,两排牙齿直咬的咯咯作响。 “再忍一忍,已经走了一半了,再走上一半也就出去了。”中村倒是还好,毕竟对于他来说这种罪还是受过的,在东瀛的时候,为了练功他时常会在冬季的时候站在瀑布下,任凭流下的水对自己冲刷,也因此耐寒性要比别人高上许多。 突然天空被映成了红色,一股暖流从身后随之袭来,钟罄眉头一皱,心里自知不好。 “钟罄,你们逃不了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钟罄回头看去,顿时吃了一惊,身后成群结队的人马正提着火把冲进了农田,为首的人正是当初打过自己巴掌的沈谷。他捋着两撇小胡子,端坐马上,很是得意。 “快走,这里路不甚好走,对他们也不利,加快速度我们还是可以从前面冲出去的。”中村当机立断,率先甩开了脚步。 钟罄也不敢怠慢,拉起姝晴也随之奔去,可是刚跑出去没有多远,没想到前面也是灯火通明,竖起了一排火把。 “惨了,这次中了敌人的十面埋伏了。”钟罄叹道。 然而仔细看去,前面的队伍却并不似金人,跟自己一样也是汉人的打扮,仔细看那旗号,正是大大的一个“董”字。 钟罄眯起了眼前苦笑起来“虽然是我们汉人的军队,可是貌似他们目的却是一样的吗,都是为抓我而来的。” 拔出了剑,钟罄将姝晴抓的更紧了,还不住叮嘱道,要姝晴做好突围的准备。 可是这次却被一向好战的中村打住了,这确实不像他的作风,一般情况下,好像都是钟罄扮演这种角色的。 前后两边都已排好阵势,在火光的映照下,千万支羽箭已瞄准了三人,只要一声号令,恐怕无论武功多么高的人也绝对避不开的。 中村并没有理会太多,而是继续向前走着,边走边从怀里掏着东西,董平看的分明,这东瀛大汉他也是听杨韧提起过的,也自知对方武功不弱。他并不想与其发生争执,因为他们的目标只是钟罄。 所以他对着中村拱了拱手道“中村少侠,钟罄乃是两国要犯,若今日不将其抓获的话,恐董某难以对朝廷交待,还望中村少侠莫要管此等闲事。” 中村冷笑道“那是国与国的事情,我管不着,不过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而且还要你好生的给我让开路把他请出去。” 董平好歹也是个知府,旁边又都是自己的手下,一个江湖草莽居然如此与自己说话,他的面子上自然是放不下的,所以他也是把脸一沉回道“既如此,那就别怪在下得罪了。”话毕,对着弓箭队招了招手。 现在弓弦已被拉紧,就等着董平的一声令下了,再看身后金兵的前军部队也逼到了眼前,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让钟罄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却完全想不出逃离的办法。 “董平,下马听令。”没想到这千钧一发的时机,中村突然大喊了一句,听的董平一头雾水。 董平将马鞭一挥,指向中村问道“你说什么?本官乃朝廷六品大员,哪里由得你指挥?” 可是看中村气定神闲的样子,定是有他的道理,只见他把手一伸高举过头,随即一块金闪闪的令牌映入了众人眼帘。 “逆臣董平,还不下马,你是想造反吗?”中村瞪大了眼睛喝道。 “这是”董平终于看清楚了,中村手中拿的居然是皇上的贴身腰牌,见此牌犹如见皇上本人,虽然不知道中村是怎么得到的,那这金闪闪的腰牌却是皇上的物事没有错。 “卑职董平,参见皇上。”董平惊惧的下了马,赶忙跪地参拜了起来。其他将士见主帅这副模样,哪敢继续端着武器,也是赶忙跪地磕起了头。 中村点了点头,看起来甚是满意,紧接着他冲身后一指道“董平听令,闪开一条路,待我们通过后,由你率兵击退这波金人。” 董平先是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腰牌后赶忙拱手应道“遵命。” 就这样,钟罄稀里糊涂的随着中村就穿过了汉军的队伍,在里面挑选了几匹快马后,三人扬长而去。 董平本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本来若是自己的话,恐怕八辈子也不敢率先与金人挑起争端,但是谁叫对方拿着皇上的腰牌呢?也是没了办法,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瞬间喊杀声四起,汉军直接冲入了农田要与金兵决一生死,不过说也奇怪,可能是金人看到了汉军这势如破竹的气势吓得胆寒了,所以在沈谷的一声“撤军”声后,他们也便收起了兵。 拿着这块令牌,自然是没有人敢拦他们了,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三人一天之间穿过了三道关隘。 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安全的钟罄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作风,说话也是开始不正经了起来。姝晴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中村腰间的腰牌,她想不到汉人中一块小小的腰牌居然能有那么大的作用。 “这块令牌果真是你们皇上的吗?”姝晴好奇道。 “那自然是,我想中村少侠恐怕还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技术去伪造吧?”钟罄插话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得到的?”中村也打起了哑谜。 有些谜钟罄是喜欢猜的,就例如这种谜他就非常喜欢,当做消遣吗!可是触及到生死的谜他是真的不想再接触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他真的已经彻底怕了。 钟罄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乌鸦嘴给你的吧?” “乌鸦嘴?乌鸦嘴怎么可能给我东西?”中村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钟罄叹了口气道“乌鸦嘴自然就是杨总捕头了,本来他骗我说完颜永瑞为了金苓公主的事情想要起兵挑起战乱,可是经过我与他的交往后我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而且连金人的皇帝也没有这个打算。” 中村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时候他跟我说了,这只不过是给你压力,要你快些破获金苓公主失踪案的。” “所以才叫他乌鸦嘴。”钟罄苦笑道。 乌鸦的叫声总是不太好听的,而此时刚好有几只乌鸦在天上经过,还不住的叫着。钟罄大呼不好,可是已然晚了,他来不及躲闪,一摊鸟屎直接落到了他的头上。 “哈哈哈,钟罄,这就是你给别人起外号的后果,连乌鸦屁股都已经不高兴了。”中村已笑的合不拢嘴了。 钟罄倒是没有太过介意,找了条小河,他简单的清洗了起来,顺便也换回了自己的那身汉服,虽然这金人的衣服确实保暖性比较好,可是他却真的穿不惯。 待到整理干净了,他又重新走了回来。 “唉,看来认识杨韧这个人我还真是倒了大霉,就连背后说上几句都要惹上一身臭。”他挤了挤眼睛,一脸嫌弃的样子。 “可是我觉得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吗。”中村笑道。 “那自然是了,给你令牌,又教你怎么说,让你过了一把皇帝瘾,你自然觉得他不错了。”钟罄叹道。 皇帝瘾并不是谁都能够过的,而且一般来说想过皇帝瘾的人的结果都不会太好的,中村确实是个例外,而且是个很特殊的一个例外,一个东瀛人却拿着中土皇帝的令牌,然后接受着当地官员的跪拜。 钟罄突然觉得重新回到自己的土地上真的很亲切,喧闹的城市里每一张脸在他看来都是那么可爱。 姝晴是第一次来到中原,这里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那么新奇,在集市上买了几件汉人的衣服,又选了些头饰之类的,找了个隐蔽处换了起来。 所以男人不懂女人的地方就是明明她们的衣服并不少,可是她们却会选择无止境的买,当然她们并不一定会穿,哪怕只是收藏起来,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享受,这是一种病,一种女人天生的病。 现在姝晴已经换好了衣服,并没有钟罄想的那么不伦不类,原本他以为一个性子直爽的金人姑娘穿上这包含文化的汉服一定会不伦不类的,可是貌似似乎没有,反而映出了姝晴的别样美。 虽然相比一般中原女子姝晴确实显得要粗鲁豪放一些,穿上这身衣服似乎刚好将她的这种特点中和掉了。钟罄摸着下巴不觉看的有些痴了。 “怎么样好看吗?”姝晴转了个圈问道。 貌似女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每换上一次衣服都会问别人好不好看,当然你的回答貌似也只能有一种,那就是好看,因为谁要是敢说出不好看这个词,多么温柔的姑娘也都会变得粗鲁的。 “我觉得你早该来这边了,你穿上汉服比你那羊皮衣服要漂亮上不知多少倍。”钟罄赞道。 听到钟罄的话,姝晴已乐开了花,找了面铜镜,她自我欣赏了起来。 中村坐在马上,不禁看着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钟罄不解的问道。 中村指了指姝晴道“自然是笑你们了,钟罄你倒真是花心,之前跟林凤雪也是这般打情骂俏的,现在你刚出去没几天,就又勾上了一个,不过我还是要好言相劝,这两个姑娘都是辣椒,碰到一起恐怕不好相处的。” 钟罄苦笑了起来,其实对于姝晴他自觉并没有那种特殊的感情,可是可能就像中村所说的,他性格本就好玩爱闹,所以有可能会让一些姑娘产生错觉,而且自己还有一颗聪明的脑袋,这无疑也是吸引女人的重要一点。 然后他又想到了林凤雪,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他突然很想回去三十六寨看看她,然后将自己在大金国买的那串首饰送给她,因为她觉得林凤雪的美貌才是可以驾驭各种风格的。 第四十章秦淮河上(上) 船停泊在了江中,钟罄并没有回到三十六寨,不用想这肯定又是杨韧的交代。有的时候钟罄甚至觉得中村是不是已被杨韧收买了,为何百般事情都要依照他的安排。 钟罄坐在船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江边的灯红酒绿,在这种环境的喝酒,似乎也是别有一番气氛的。 不大一会,迎面就驶来了一条船,比自己所乘坐的这一条明显要气派了不少,放眼望去,站在船头的正是那乌鸦嘴杨韧,不过身边却站了一个一身白袍的年轻人。 钟罄突然愣住了,原则上,杨韧要比那年轻人高大许多,而且样貌也要强上许多,但是不知为什么钟罄的目光却始终停在那年轻人身上,好像他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 待到近前,钟罄才听到了隐隐的歌声,歌声正是从船舱中传出的,曲子正是唐代杜牧的《后庭花》,其中两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更是千古佳句。 但是没想到杨韧听到这两句的时候居然皱起了眉,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似乎也是有些不悦,便起身走进了船舱。而紧接着,里面的歌声就停止了,又是不大一会,船舱里的歌姬又换了一首新的曲子,乃是歌颂国富民强的,听到这首曲子,那年轻人的脸上也好上了一些。 船与自己的船只有丈余的距离了,在喝完这杯酒后钟罄便站起了身,随后脚尖在湖上轻轻一点,便荡起了一片波澜,随即身子又是一个起落便已站到了杨韧的船头上。 那白衣男子见到钟罄飘逸的身法,不禁拍起了手,嘴里不住赞叹道“好身法。” 杨韧也走了过来道“他确实是好身法,而且恐怕就凭他的身法,完全可以位居武林前三位。” 钟罄叹了口气道“我并不喜欢听男人的夸奖,更何况还是一个乌鸦嘴的。” 杨韧先是一愣,随后看向了一旁的白衣男子,他眼神中似乎有些惧怕,但看到白衣男子似乎并无异样,所以也就安了心。 “为何偏要我来这里?”钟罄问道。 “因为麻烦。”杨韧直言道。 钟罄皱起了眉道“难道你给我添的麻烦还不少?单单金苓公主失踪一事的麻烦便已够我喝上一阵子了。” 杨韧笑了,那白衣男子也笑了,他们似乎觉得钟罄发愁的样子很有趣,也特别的可爱。 “可是有很多麻烦是你自找的,原因并不在我,况且我好像又救了你一命的。”杨韧得意的说道。 “看来这壶麻烦我又非喝下不可了。”钟罄叹起了气。 “可是有些麻烦喝下去以后也许会有好处的。”这句话是白衣男子说的,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但钟罄却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一种贵气,那种气场似乎能把所有人都压下去。不知怎么的,钟罄突然有些不敢说话了,或者说不敢轻浮的说话。 “那就把那壶麻烦上来吧,反正迟早都要喝的。”钟罄的脸上明显不知写上了多少个不自愿。 麻烦还没有上来,但是好酒却已经到了,这是杨韧的一贯伎俩,在给你灌下麻烦之前,总是先要送上一些甜头的。 钟罄倒不是非常在意,反正事情已经揽了,那就先好好的喝他一场再说吧。他并没有想要让别人的意思,所以他喝的很急也很快。 那白衣男子与杨韧相对一笑,因为他们已知道,从现在开始,钟罄就要喝上麻烦了。 “杨总捕多次跟我提起钟少侠,说你才智过人,心思缜密,所以这次的事情恐怕全都要仰仗于你了。”白衣男子颔首道。 钟罄抹了抹嘴角的酒道“那就请讲吧,反正现在我好像喝着这坛中酒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那白衣男子一笑道“心里装着事情自然是无味的,待到把事情解决了,在下定会奉上好酒,让钟少侠好好喝上一番的。” 这条河本叫秦淮河,也是一条有着故事的河,很多文人都喜欢选择这里作诗,因为它本有着自己的气氛。 可是对于一条故事太多的河来讲,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有故事就总要有人的,就像现在的故事里的人就是钟罄知道的一个人,一个还算有些前途的年轻人姬杨! 因为姬杨死了,上一届的文无双状元,朝廷的下一任宰相就这么莫名的死了。 这个故事是这白衣男子讲的,他貌似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讲的清清楚楚,所以这个故事真的很真很真,真的仿佛就在眼前。 在听完这个故事后,钟罄皱起了眉,按照这白衣男子所说,姬杨的尸体就是在这条河里发现的,而且死状甚是安详,嘴角还带着笑意,就像这场死亡给他带来了无比的欢乐一样、 “你们现在有没有怀疑的人?”钟罄缓缓的问道。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道“自然是有。” 钟罄道“谁?” “三王爷。”杨韧咬牙道。 “不可能,他是个忠君爱民的好人,没有理由的。”钟罄摇头否决掉了杨韧的说法。 那白衣男子冷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会是忠君爱民呢?你并不是皇上。况且金苓公主的无故失踪,也很有可能让他升起怨气。” 钟罄确实不是皇上,更没有接触个三王爷,他所说的一切全都是从佟尚书那里听来的,可是听这男子的话,似乎更加了解三王爷?自己不是皇上难道他是?想到这里钟罄脸上露出了惊惶的神色,而那年轻男子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本就是没有必要点破的,所以钟罄要重新听一次,到底在他的心中三王爷是个怎样的人。又为何他们会怀疑到三王爷的身上。 白衣男子冲着身后挥了挥手,那名歌女就知趣的离开了。有些事情她是没有资格听的。 “三王爷本来应该是上一任的皇上的,可是据说由于有一次他不小心点燃了尚书房,才被废了太子位。”年轻人轻声道。 “所以他定然不服,一直在找机会争夺皇位是吗?”钟罄问道。 那年轻人一笑,道“我想这种事不论是谁都不会服气的吧?” 确实,有时候权利并不代表着地位,也关系着面子,从一个太子变成了王爷,而且又受到冷落,恐怕心里的落差一定小不了的。 “不充分,这还不足以成为他杀人的理由,而且他与姬杨并不了解。”这是钟罄的回答。 杨韧起身拍了拍钟罄的肩膀道“可是如果换个角度呢?” “换个角度?”钟罄不解。 杨韧拿起了桌上的两只筷子,并到了一起缓缓道“就是你和我要查的事情。” 钟罄一惊,若是如此好像就真的说的通了,三王爷做为本国的内奸手里握着二十万自有兵权,然后再做出金苓公主失踪的假事件引发矛盾。紧接着从中慢慢除掉本国有能力的大臣,削弱战力。如果是这样解释的话就是合情合理了。 “所以现在你也开始怀疑了?”杨韧问道。 “大概是有可能吧。”钟罄答道。 江南,一个诗一样的地方,即使是冬季这里也是有着别样的景致的,最主要的是这里没有结冰,乘着船既方便游览又可以隐秘的谈论着一些事情。 现在又有一艘船过来了,这艘船并不大,而穿上的两个人似乎也不甚怕冷。对饮桌前,两人点的是一盘红烧狮子头。 两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显得很是不和谐,让人看了这鲜明的对比直想发笑。 “这红烧狮子头可是这里的一道好菜,多尝尝。”高个子为矮的那个夹了一口菜。 可是没想到矮的那个连看都没有看便直接丢到了江里。 “呸,什么破烂东西,爷爷可是不会吃的。明明只是个大丸子,却偏偏要叫它狮子头。”矮个子骂道。 高个子并没有生气,而是笑道“那你的意思要吃点什么呢?” “龙头!”矮个子厉声道。 他的口气确实不小,先不论时间有没有龙这个动物,但是起码他有胆子说出来。而这边床上的杨韧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早已皱起了眉头。 而此刻那矮个子已看向了他们的船,并且眼光中充满了恶意,对准了那白衣青年高声道“不知兄台可知道哪里有龙头卖?” 那白衣男子哈哈一笑道“恐怕龙头的滋味并不好吃,而且更可怕的是你也许吃不到连命都会丢掉的。” 虽然这白衣男子年纪轻轻,但与那凶恶的矮子说起话来倒是毫无惧色。 “哼,既然我兄弟今天盯上了这一口,就算是搭上性命也不能委屈了他那张嘴啊。”高个子将桌子一拍,若有所指的说道。 而杨韧此刻已拔出了剑,将那白衣男子挡在了自己身后。 “我叫杨韧,在这里劝二位一句,地上的食物有的是,不要妄想上天,否则你们的后果只有一个,摔死。”杨韧冷冷的说道,这也是对二人的最后警告,因为剑已出鞘。 可是既然两人敢来,又敢说出这番话,那就定不会被杨韧的一句警告而吓退的,那高个子已经站起,手里也多了一杆短枪,枪尖处那簇红缨红的可怕,就好像是用血染的颜色。 而那矮个子也紧随其后站了起来,他那肥胖的身体在这狭小的船舱内似乎很是吃力,行动也显得很是不便。可是他还是站起来了,而且手里还多了一个圆环,看来这应该便是他的兵刃了。 钟罄没有动,他知道杨韧的武功,他相信杨韧对付这两个不起眼的角色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保护身边这年轻男子的龙头,他的头若是丢了,恐怕整座江山都该撼动了。 那瘦高个已经出手,他的身体甚是灵便,只见他在水面上踏起了一片水花,便已来到了杨韧近前,一根短枪就犹如一条毒蛇般吐着信子直刺杨韧胸口。 他的出手很快,让钟罄吃了一惊,他真的想不到这不起眼的高个子居然身手却是如此矫捷。 “铛”枪尖刺中了杨韧的剑身。这是两人的第一招,也是杨韧在试探对方的招数。 “功夫不赖吗。”嘴里说着,杨韧也不敢怠慢,手里的剑已舞成了花,直把那瘦高个又逼回到了水面。 又是一排水花,两人已游斗到了江山。钟罄看的分明,虽然杨韧的武功在其之上,可是若想短时间内取胜也并不容易。因为那高个子的身手太灵便了,很多致命的招数他都是不知用的什么方法便化解了。 而此刻那矮个子正在阴笑着看着自己,仿佛也在寻找着他的对手。钟罄挑了挑眉毛,然后端起了酒杯冲对方笑了笑,随即仰头干下了这杯酒。 但是没有喝完,杯子竟然碎了,钟罄皱起眉头看去,那胖子手里的圆环在空中转了个弯正飞回到了他的手里,不用说,刚刚那一击就是这个胖子所为的。 “不想死就给我让开,我要找的并不是你。”那胖子对着钟罄冷冷说道。 钟罄看着满地的碎片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想死,但我也确实不想让开。” 那结果就只有一个了,就是打,只有胜的人才说了算,这就是江湖人士的道理。 那胖子的轻功比起瘦子明显弱了很多,可是却自成一路,只见他往河里一跳便溅起了无数水花,就好像河里被他砸出了一个大坑,但是很快,那河水好像有了弹力,将胖子高高弹起,直接撞向钟罄放下。 那白衣男子并未因眼前的打斗所动,反而更加冷静了,甚至连这些人都没有看上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来了。”钟罄眼疾手快,见那圆环再次丢向自己,他也拔出了剑。 手上一挥,剑已穿过了圆环。圆环在剑上转了几个圈便又重新穿过了剑身,飞回到了那胖子手上。 这时候钟罄才发现,原来这胖子的手与圆环间有着一根线,是专门控制圆环的动向的。 胖子冷哼一声,圆环在手中耍了起来,霎时间,好像圆环分了身,由一个变成了五个,随后胖子又是一甩,圆环再次击向了钟罄。 第四十章秦淮河上(下) 这一阵如戏法般的动作直搞得钟罄眼花缭乱,他把剑一扬,再次击向了圆环,可是却感觉碰到了空气,随即另外一个圆环也击向了自己他忙闪过,但是似乎这也是假的。 这手怪异的武功可让钟罄头疼了,而只是发了一下呆,第三个也已经到了,而且带着沉重的风势,极快的打向了自己的眼睛。钟罄赶忙变招,运内力于剑身,只听铛的一声,圆环撞到了剑身被黏住了。 那胖子也是一惊,他本想靠着自己这怪异的武功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但没想到钟罄的功夫也是不太寻常,费了好大力气,他才又将圆环抽回了自己手中。 “小子,有你好看了。”胖子目漏凶光,又是在湖面上几步踩踏,已来到了钟罄近前,既然远攻奈何不了钟罄,那就只能靠自己这一身蛮力了。 说时迟那时快,胖子那圆环又再甩了开来,这武器本就十分特殊,所击打敌人的部位更是刁钻异常,只是一会功夫就已把钟罄搞得手忙脚乱了。 “以攻为守,莫要理会他的招数。”就在两人缠斗的难解难分之时,一旁的那白衣男子突然开口了。 钟罄是个机灵的人,知道这句话无疑是在指点自己,既然对方招式不按常理出牌,那自己也只能换个套路。所以现在他的剑招已变,准确的说应该是已变的没有了任何招数,就如同市井之徒打架一般。 不过他的剑却更快了,因为只用用快才能弥补没有招数的剑法,而瞬间局势就被逆转了,那胖子额头上已冒下了斗大的汗珠,对方简直就像是个疯子,不论自己多么致命的杀招打出,对方都是不管不顾,而自己没有办法又知得转攻为守,所以现在手忙脚乱的已是他了。 又是十几招闪过,那胖子已经完全攻不出了,自己的行动就好像被完全封锁,只能被对方逼着打,而更可怕的是钟罄的剑法不但快还带着一股粘力,扯的他双手直发麻。 “唉呀,不好。”那胖子终于抵不住了,大呼一声,手中的圆环也随之穿入了钟罄的剑身,钟罄冷笑一声,将剑在空中一个旋转,顺手往前一挥,那圆环就掉入了江中。 丢了兵器,就等于丢了性命,那胖子知道胜负已分,展开轻功就要逃,只是两个起落又踏上了湖面。 可是恐怕他又疏忽了一点,那就是钟罄的身法比他的剑还要快,胖子只觉身后一阵微风掠过,瞬间钟罄就已站在了自己面前,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重力,竟然能静止的站到了湖面上。 “龙肉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吃的,那本是天上的东西。”钟罄笑着,手指一点便点中了那胖子的穴道,随后手上加力拽起胖子就飞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再看向杨韧,也已将那高个逼到了绝路,眼看着不出十招也要分出胜负了。 “没想到皇上还精通武学,若不是你刚刚指点,我跟这家伙可有一番好斗了。”钟罄坐回了座位,拿起了酒杯。 那白衣男子一笑道“看破不说破,可你还是说了。” 果然不到十招,那高个子已然撑不住了,虚晃一招将手中的单枪掷出便想脱身。可是他忘了对方是杨韧,虽然他的剑法如诗,显得甚是优雅,可是再优雅的剑法也是可以杀人的,所以他跑了没有两步,便被杨韧一剑刺中了左臂。 一声叫喊,也泄了真气,高个子只觉脚下一软,身体就要倒在水中,可是却被身后的杨韧飞起一脚踢到了船头。 这一脚的力道自然不小,而且是恰到好处,刚好砸到那胖子身上,可怜了这个胖子,被钟罄点了穴道,现在连疼痛的喊叫声都发不出了。 见杨韧走了回来,钟罄将一个酒杯掷向了他,不偏不倚,酒杯就落到了杨韧的手中。杨韧笑了笑一口饮尽,这场打斗时间不算短,所以他真的是有些口渴了。 “乌鸦嘴,好像这次我比你要快一些了。”钟罄开起了玩笑。 杨韧苦笑道“我承认比你慢了一些,可是我却并不喜欢乌鸦嘴这个名字。” 被杨韧的这一脚踢中,那高个也是晕了好久才慢慢醒来。醒来的时候,自己的手脚已被缚住了,再看旁边的同伴,似乎已经僵住了,只是一动不动的待在那里。 “别看了,他没死,被我点了穴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不过两个时辰就算是神仙也解不开。”钟罄笑道。 而此时再看那皇上,已经坐到了船舱中间,冷峻的眼神,正狠狠的盯着自己。 他并不会武功也没有说话,可是尽管如此,他的眼神还是会让人不寒而栗、 “说吧,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皇上冷冷说道。 迟疑了一下,可是这高个子只是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脸上就被杨韧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问你话就老实回答,我是六扇门的总捕头,有着数不完的花样可以折磨你,如果你不想受这份苦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杨韧威胁道。 在两股压力下,那高个子终于松懈了,他叹了口气道“我说,我全都说。” 几人都瞪大了眼睛,正欲听这高个子说出,可是岂知就在此刻,河上面又驶来了一艘巨船,随后船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刚好将这高个子的声音覆盖了下去。 “你说什么?”杨韧将这高个拽起,把耳朵贴了过去,他知道来者不善,所以现在必须要问出内奸的名字。 可是这高个子恐怕再也说不出话了,两船靠近突然冲上了七八个黑衣人,都是手持暗镖,上来也不说话,直接就是几枚掷出。钟罄眼疾手快,赶紧挡到皇帝跟前,握紧剑运起内力,瞬间,那些暗器就全被吸到了剑上。杨韧这边就显得急促一些了,不但要挡着暗器,还得设法护住这高个子,可是飞镖越来越多,他也是自顾不暇,不一会功夫便被逼退了。 “快来救我们。”那瘦子见杨韧被逼退,赶紧冲着黑衣人求救,看来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他的眼神中终于透出了一丝希望,得生的希望,但是很快,这丝希望便破灭了,因为他发现所有的飞镖都冲着自己和同伴打来,瞬间便被打成了蜂窝。 “撤。”那黑衣人领头的见已灭了口,对着一旁的几人说道。随后又是甩出一连串飞镖,这些人也趁乱逃到了自己的船上。 船已去的远了,再追也是困难,而且对方使得是暗器人数又多,他们也不敢分身,毕竟保护皇上才是首要的。 看着眼前的两具死尸,钟罄皱起了眉道“刚刚最后这高个有没有说出什么信息。” 杨韧摇了摇头道“半个字也没有。” 钟罄也是叹了一口气,走到了两具尸体前开始翻起了他们身上,希望可以从他们的随身物品中找到一丝线索。 可是除了一些银票之外似乎并无他物。 “等等,你看这里是什么?”杨韧眼尖,突然发现了那瘦子身后似乎有半卷卷轴露了出来。钟罄赶紧将尸体翻过,一把扯下。 “乐谱?”翻开后钟罄愣住了,又是那堆奇奇怪怪的文字。 两人相互一视,对于这种东西他们可以说是绝对的门外汉,哪里看的明白。 “给我吧。”这时候不远处的皇上说话了。 杨韧拿起乐谱,恭敬的交到了皇上手中,而他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之后就肯定的说道“这是长恨歌,金苓公主所作。” 长恨歌?又是这个名字?钟罄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怀里也是藏着一章乐谱的,若这是长恨歌,自己怀里的是什么呢? 所以钟罄也从怀里拿了出来,递到了皇上面前。 “咦,这明明也是长恨歌,怎么有些地方的曲调却是不同?”皇上看着钟罄交给自己的那一份,突然皱起了眉。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不一样的话,是不是说明其中有一个并不是长恨歌?”钟罄问道。 皇上摇了摇头,好奇的看向钟罄问道“你这份是哪里得来的?” “佟尚书那里。”钟罄答道。 然后皇上就拍起了自己的脑门,看来其中有些事情他是真的想不通了。 片刻后他将钟罄与杨韧叫到了自己身边,指着两份乐谱解释了起来“你看这份是那胖子身上的,这个是我最早听过的版本,曲乐哀怨,宛如一个少女在深夜中诉说着自己的悲伤,这个版本本已很完美。但是再看钟罄这个,这应该是佟尚书之后改的,倒不是说他改的不对,而是太不遵循乐理了。”说着,皇上又不住摇起了头。 杨韧看了一眼满是疑惑的钟罄,他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听的一知半解,所以对着皇上一拱手道“到底问题在哪,还请陛下详解。” 皇上淡淡说道“你们看这里的部分,本来曲调虽忧伤,但却平淡,而之后的这个小节却突然高了许多,这种搭配起来,根本就没法奏出来的,而且还有后面,本来整首曲子应该以伤感为主,但是到了这里的时候,节奏却有些开心了。真是不能理解。”说完后,皇上便不再理会二人,继续钻研起了手中的乐谱。 佟尚书本是金苓公主的老师,若是为她修正曲子,这事倒是不稀奇,可是若是按照皇上的说法,他这几处改动无疑是破坏掉了整个曲子的旋律,他本是个擅长乐曲的人,却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呢? 钟罄的眼睛突然亮了,因为此刻他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是否这佟尚书在利用这乐谱给金苓公主传递着某种讯息? 不过即使是这样,恐怕对于钟罄这种门外汉也是难懂的,毕竟皇上也是精通音律的,他看了半天也是没有明白其中含义,只是总结不合掌法而已。 小心的收回了乐谱,几人便将船驶向了岸边。中村与姝晴还在不远处的客栈中,毕竟这两人不是中原人士,所以杨韧才不愿意让二人见到皇上,哪怕对中村还是蛮信任的。 刚到客栈附近,一队官军就迎了上来,对着皇上行起了礼,皇上一头雾水看向了杨韧,他以为这必是杨韧安排的,可是看杨韧的表情,明显对这件事也是毫不知情。 可是随后他便明白了,因为三王爷已从队伍后面走了出来,他也是深鞠一躬对着皇上说道“听说皇上游玩江上,本王特来护驾。” 说实话皇上有许多时日没有见这三王爷了,而且皇上自问对这三王并不太喜欢,就包括连金苓公主出嫁的事,他也是没有自己亲自出面找三王谈,只是一纸圣旨,给了三王一个通知。更况且,皇上这次与杨韧出行还算比较隐秘,这三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看来这人的嫌疑似乎越来越大了。 心里想着,但皇上面上却毫未带出,他轻咳两声道“免礼吧,三王原来必定疲惫,朕有杨韧与钟罄两人保护足矣了,况且本次乃是朕秘密出行,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三王还是撤了吧。”说罢携起杨韧与钟罄直奔向了客栈。 一阵冷风吹过,三王的表情也僵住了,他毕竟是皇上的皇叔,而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居然还不如几个外人。这或许就叫做失宠吧,皇上毕竟不是出身于普通家庭,所以对于亲情可能也会淡薄一些的吧! 又是一阵寒风掠过,吹散了三王爷的头发,他本是个比较懂得养生的人,但是这些时日女儿的事却让他倍加忧心,不觉间真的老了许多。 可是有一点,他是臣,是臣就要服从主子的命,不单单是自己,他的女儿也要听,哪怕结果是谁都不愿意的。 今天的天上有着几朵乌云,由于寒风的吹动已挡住了本就弯的几乎只剩下一条线的月亮,可是三王爷依旧在看着,因为虽然朦胧,但他更加希望金苓公主的那个传说是真的,毕竟月亮上虽然凄冷,但是也总比世间的世态炎凉要好些吧。 第四十五章充满死亡气息的考试(上) 所以钟罄又被带回了大营,自己的把戏被人当面拆穿确实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一脸沮丧的看着一旁的玄武,这次他好像真的无能为力了。 完颜永瑞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他似乎很喜欢坐着,总之凡是有坐着的机会,他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坐下去的,可是偏偏这个人却又真的是力大如牛,不但身上没有因此生出赘肉,反而还越来越健壮。 “钟罄,我说过如果你给我的理由不能令我满意,那我可会要你的命的。”完颜永瑞摸着自己那如钢针一般的眉毛说道。 “那你就拿去好了,反正话我也说了,信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事已至此,钟罄依旧嘴硬着。 “哈哈哈,不过你这个故事倒是蛮有趣的,也难得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编出那么一个故事来哄骗我。”完颜永瑞笑道。 “哼,时间又没到,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就是故事呢?如果待到下个月圆之日,金苓公主真的从月亮上回来了你又怎么说?”钟罄瞥了一眼完颜永瑞说道。 完颜永瑞愣住了,虽然知道这是万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对于时间的回答还是很难做出的,因为将来的事情永远是未知的,既然是未知,多么的不可能也不能在眼下说不。 “那看来你对我很是不服气?”完颜永瑞冷冷的说道。 “那自然是不服气。”钟罄也毫不犹豫的回答。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觉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明显是在挑选完颜永瑞的威严。 可是完颜永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显得很是开心,他对着刚刚扇过钟罄耳光的沈谷招了招手,随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明白了完颜永瑞的招呼,沈谷便走到了营帐中心,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完颜将军说钟罄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从说话的角度上他自认要输上对方一筹,所以他现在不想与钟罄讲话了。” “啊?”这沈谷的话叫营寨里的人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好话还是另有深意?大家都不解的盯向了沈谷。 果然这沈谷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完颜将军也说了,这钟罄既然说了不服,那我们就让他心服口服。我们金人也是讲道理的,如果就这样直接杀了你们,传出去恐怕会坏了我们名声。所以现在他想跟你们汉人玩个游戏。” 听沈谷说完,满营的金人士兵大呼起来,似乎要把做为的骄傲全部借由呐喊声传达出来。 “什么游戏?”钟罄沉下了脸问道。 “既然你们落到了我们手中,自然游戏规则由我们来定。”沈谷微笑道。 “那若我们赢了你们肯放我们走?”钟罄问道。 沈谷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可是你若输了的话,这营里的汉人就要被活埋在积雪中,受冰冻之苦而死。” “好,我跟你们比。”钟罄咬牙道,事已至此,一屋他法了。 “哦?连规则都不听就接受挑战吗?”沈谷好奇的问道。 “反正现在是你们的主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说完后钟罄看向了玄武,因为毕竟这关系的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他想看看自己人的反应。 “没事钟罄,你尽管去应战,我玄武与众兄弟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尽管拿我们的命去赌就是了。是不是众兄弟?”玄武高声喊道。 “对,全凭钟少侠安排。”汉军的呐喊声也决不亚于金人的骄傲。 听到自己人一面倒的支持自己,钟罄也就安了心,可是也随之多了一分压力。 “宣布规则吧。”钟罄对着沈谷说道。 “好,既然没有意见我就宣布规则了,比试共分为三场,你们只要输掉其中一场的话,就立马终止比赛。你们的人也会被立刻处以冰冻之刑。” “这不公平,总共三场凭什么我们必须全赢才算获胜?”玄武提出了异议。 “因为你们是阶下囚,规矩由我们来定。”沈谷淡淡的说道。 无疑这个规则定的并不公平,在听完规则后钟罄也已咬紧了牙关。看来对方真的把自己当成猴子戏谑了,即使嘴上说的是游戏这么简单,但是和被判处死刑也相差无几了。 “怎么样钟少侠,是不是已经开始怕了?”沈谷讽刺道。 “怕?到最后只怕你们不认账吧?”钟罄冷冷的说道。 “我们金人讲的是信誉,虚情假意的是你们汉人,只有你们才会做出不认账的事情,既然现在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开始宣读第一条比试规则了。”沈谷说道。 说完他从金人士兵中挑选出了三位,又从随行行李中拿出了几个羊皮袋子交予他们。随后才转身回到了钟罄面前。 “钟少侠,这就是第一项比试,不是都说钟少侠聪颖过人吗?那么第一场就是文斗。稍后我会写上三张字条,其中一张是生,其他两个是死,分别装入你眼前这三人手中的羊皮袋子当中,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选错了的话,也就意味着比赛结束了。明白的话可就开始了。”沈谷道。 钟罄皱起了眉,规则并不难理解,可是真正做起来却很难,钟罄摇了摇头开始苦笑了起来。 “我觉得不必猜了,你直接杀掉我们就算了。” “啊?”汉军不敢置信的看向钟罄,比试还没开始他便已认输,这岂不是拿这些人的生命太过儿戏了? “哈哈哈,看来传言也不能全信吗,鼎鼎大名的钟罄也只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完颜永瑞玉带讽刺的大笑道。 “笑吧,反正正如你们所说的,也只不过想把我们当做猴耍而已,游戏可以不公平但至少得多多少少有些规则,像你们这样玩游戏的,根本就连万分之一的生路也没计划给我们留下,那我又何必费劲跟你们玩下去呢?”待到金人笑完,钟罄才说道。 完颜永瑞现在明白了钟罄的意思,他摆了摆手道“好,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听听你想怎么样。” “游戏至少要有一点提示,哪怕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算是你们在和我们在认真玩。”这是钟罄的回答。 完颜永瑞点了点头道“那如果允许你问一句话,这个游戏可以进行下去吗?” “可以。”钟罄自信的答道。 “那可以开始了。只是有一点,他们也有选择说真话与假话的权利。”完颜永瑞说道。 一句话,对于人与人的交流来讲作用并不大,玄武已经皱起了眉,他知道既然钟罄自己提出来了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他还是好奇钟罄到底会说出怎样的一句话来玩这场游戏。 钟罄现在已经向三个侍卫走去,满脸微笑的他依旧是那么的自信,但是从他的选择来讲又是那么随意,好像并没有过多去想就随便停在了一个人的面前。 焦点全部集中到了钟罄的身上,没有人再去说上一句话,因为打家都在好奇钟罄到底会说出怎样的一句话。 “如果我问你旁边的两位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字,你会怎么回答我。”钟罄终于开口了。 而听到钟罄的话后,完颜永瑞已经笑开了花,这句话并不高明,那个侍卫只要胡乱给上一个回答,那么钟罄的问话就等于浪费了。 “两个都是死。”士兵答道。 “那我就选你手里的好了。”钟罄丝毫没有考虑,爽快的做出了回答。 玄武心里叫起了苦,钟罄的行为也太过于愚蠢了,这士兵怎会那么老实的做出回答,而更重要的是钟罄难道就没有半分分析吗,居然对这种回答还完全相信了。 但是在大家都等着钟罄去拿那个袋子的时候,钟罄的手突然改了方向,只见他右手一番,轻盈的就从中间那士兵手中夺过了羊皮袋子。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你们并没有说过不可以改变主意的吧?”说罢钟罄伸手入袋,在里面将字条拿了出来。 “生。”一个大大的生字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汉军开始欢呼了,虽然不知道钟罄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明显这一阵是他们赢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颜永瑞也甚是不解,他眯起眼睛看向钟罄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钟罄笑道“很简单,其实我跟你要一句话只是一个幌子,而问的话也不那么重要,但是多么无用的一句话却还是要问的。只为了迷惑这三个士兵。当我做出选择的时候,真的拿着生字的士兵表现自然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完颜永瑞不明白。 “假的会毫不犹豫的看向我,因为他们知道我选错了。而真的的则会暗喜自己的袋子没有被我拿走,他们会第一时间看一眼手中的袋子,所以我也就是凭这一点猜到的。”钟罄淡淡的说道。 “果然有两下子,不过你别忘了,后面还有两关等着你去闯,接下来你这点小聪明可未必就好使了。”完颜永瑞轻蔑的笑道。 钟罄耸了耸肩,等着沈谷继续宣读第二回合的规则。 “第二场,比试箭法,从这里到营帐外一百五十步处,刚好有着一颗树,我会在树上挂上一枚铜钱,而你与缀罕将军要用手中的弓箭穿透铜钱孔,听清楚并不是让你射段绑着铜钱的线。”这个回合的规则也不难理解,所以在宣读完毕后,沈谷就将一把弓交到了钟罄手中。 玄武又开始叫苦了,因为他看到了钟罄拿弓的动作,摆明了他根本不会射箭,对于这些江湖人士可能多少会些暗器功夫,但是拉弓射箭的事却不甚相同了,因为他讲究的东西很多,而且也不便于携带,所以这些江湖人士宁可选择多带上些飞刀飞针之类的,也不愿意花时间去学拉弓射箭。 “唉,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讲什么射中线的这一条,因为恐怕让我用这东西连那棵树都射不中。现在外面那么黑,又下着大雪,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吗。”钟罄抱怨了起来。 可是抱怨归抱怨,毕竟还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他拿起弓连续瞄了好几次准,却又放下了。 “这场让我来吧。”玄武见钟罄为难的样子,终于脱口说了出来,虽然那么远的距离他也是没有多大把握,但是总比钟罄要懂得多一些。 “不行,这个游戏是我们和钟罄玩的,与你无关。”马上,完颜永瑞就把玄武回绝了。 “没关系,玄武将军,让我来就可以了。”钟罄眨了眨眼睛说道,但是从话语中也听出了他的不自信。 沈谷已经在催促着钟罄了,看来这一箭无论怎样也要射出去了,没有办法钟罄再次拿起了弓,轻描淡写的比划了一番,随之一把利箭脱弓而出,向前方飞去。 没有声音,并没有箭射入物体的声音,也就是说真的如钟罄自己所说的,连对面的那棵大树也没有射中。 “哈哈哈,钟罄这次你可玩了,你射不中就说明你们死定了。你可知道要与你比试的是谁?”完颜永瑞笑问道。 “难不成还是后羿?”钟罄打趣道。 “哼,即使不是后羿也相差不多,是我们金人第一射手缀罕将军,你可要知道,他可是连天上翱翔的鹰的眼睛都可以射中的,你觉得你还有赢得希望吗?”说罢,完颜永瑞笑的更加厉害了。 玄武只觉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他是听过的,上次三国演军他就见过这缀罕,完颜永瑞的话并没有过于夸大,因为他真的亲眼见过缀罕射中鹰眼时的情景。 “完了,这次恐怕真的要输了。”玄武心里暗叹道,不自觉又看向了钟罄,但钟罄依旧淡定的站在原处,脸上还挂着微笑。 而紧接着就从金营队伍的最左边走出了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这人乍一看并不起眼,可是唯一吸引人的就要属那双眼睛,他的眼睛透着光,亮的很特别,亮的让人不禁看了心生畏惧。他并没有多话,也是随手抄起了一把弓箭走到了钟罄的位置上。 “你输了。”缀罕冷冷的说了三个字便提起了弓,他的样子已经不能用自信来形容了。自负!他对自己的技术真的很自负,可是往往能用上自负二字的人,肯定也是有真本事的。 第四十五章充满死亡气息的考试(下) 箭已搭上了弦,也是胜负知晓的时刻了,此时缀罕的眼睛更加亮了,嘴角的微笑已决定了这一箭的的结果。 “去吧。”缀罕大喊一声,可是与此同时,他却突然感到了一阵吸力,虽然很是微弱,但弓的角度还是偏移了两寸。 “唰”的一声,接下来也是没有了后文。 缀罕的脸已经胀的通红,而完颜永瑞的脸色则更加难看,他完全不敢相信这百发百中的缀罕将军居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了差错。 “完颜将军,刚刚出了点差错,我要求再与钟罄比过。”缀罕拱手说道,这明显对他来说是件十分耻辱的事情。 只不过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重来的,他的面子恐怕在这场比试之中是找不回来了。见完颜永瑞扭过了脸不再看他,他的心已彻底凉了。 “哈哈哈,我以为这缀罕的箭法有多厉害呢,原来也跟我差不了多少吗。”钟罄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开始添油加醋起来。 “可是你也并没有赢。”完颜永瑞咬牙说道。 “但是我似乎也没有输吗,你们可没有说过平局会怎么样对吧?”钟罄笑道。 确实,并没有人规定平局该怎么办,所以这一场就等于被钟罄蒙混过关了。直至此刻玄武的心才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缀罕会突然失手,但见钟罄这早已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猜到必定是其做了手脚。 第三场比赛可是实打实的拼比功夫了,按照沈谷的规则,这一场须由金国八旗将军将钟罄围在中心,而在半柱香之内钟罄必须设法抢到他们背后的旗子,否则则算输。 这一场比起之前的前两场又是麻烦了许多,不光光是因为人数上的限制,而且地理环境也非常不利,选在了营门外的雪地中,这寒冷的时候已经积雪冻实了,别说抢夺战旗,就连走路都很容易滑倒。 现在八位将军已然将钟罄团团围到了中间,阵势也已经摆好,就等着沈谷的一声锣声开始这场抢夺战了。 “开始吧。”锣声伴着沈谷的话语拉开了最后一场比试的序幕。在听到锣声后,钟罄先发制人马上冲向了镶黄旗将军,但是没跑两步只觉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他赶忙脚下用力想以轻身功夫化解跌倒的尴尬,可却发现脚下越是使力,也就滑的愈加厉害,最终还是一跤摔到了地上。 “哈哈哈,钟罄没想到你还会这狗吃屎的功夫。”营内的完颜永瑞已笑开了花。 钟罄咬了咬牙想要爬起,但稍一用力又跌倒在地。这下金人笑的更厉害了。 玄武又开始担心了起来,明显这种地理环境对于钟罄很吃亏,或许钟罄的武功要比他们高上许多,但也架不上他有力没处使啊? “钟罄,小心点,时间还长,千万别自己乱了阵脚。”玄武大声提醒道。 可是说归说,钟罄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不过这种破环境自己要怎么应付呢?然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何这些金人在这冻实的雪地之上可以随意行走跳跃呢?好奇着,他就看向了这些人的脚,原来这些人穿的鞋子与自己不同,乃是虎皮编制的,不但耐寒而且有着极强的防滑性。 “原来如此,这回可想到对付你们的方法了。”钟罄心道,随即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钟罄啊,你这是连站起来的本事都没有了吗?”完颜永瑞指着地上滚来滚去的钟罄,笑的更加大声了。但很快他的笑便停止了,因为他明白了钟罄的真正用意。 “镶红旗主把这小子踢开,他是想攻你下盘将你按倒。”完颜永瑞指挥道,只是有些晚了,镶红旗主只是稍微一愣的功夫,也就给了钟罄空隙,他只觉自己双腿被对方扯住,随即便失去了重力,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你的旗子是我的了。”钟罄得意道,随手往镶红旗主身后一抓,就将旗子夺到了手中。而其他七位旗主哪肯干休,聚成堆向钟罄袭来,只是有时候人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 钟罄依旧没有爬起,他顺手将地上的镶红旗主脚上的鞋子扒了下来,随后又是在地上一滚,就从迎面而来的几位旗主中间滚了过去。而由于冲力太大,几人直接撞到了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刚刚是谁笑我来着,还说什么狗吃屎,我看你们这帮人倒是像翻转的乌龟。”钟罄嘲笑着也趁机脱下了鞋,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刚刚抢来的那一双。 “这下终于可以站的稳了,接下来就可以跟你们好好玩玩了。”钟罄站起了身,向对方挑衅道。 “围住他,千万别把后背的空档留给他。”完颜永瑞见钟罄有反客为主的动向,赶忙做起了指挥。 虽然现在正常行走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要想抢到军旗似乎还是不太容易,因为钟罄发现这些人的配合甚是严密,每次只要自己冲到他们跟前欲要抢夺的时候,周围的两个旗主总能默契的形成一道护壁,打乱他的计划。直到现在他已经被对方逼回了三次了。 既然与对方站在平行位置难以攻破,那就只好从上面出击了,心里想着钟罄就脚下加了几分力气,然后他整个人就如同燕子般飞到了半空中,又是两步闪掠就已蹿过了正蓝旗主的头顶,还没等正蓝旗主反应过来,只觉自己背后一股极强的吸力,再回头,旗子就已到了钟罄手里。 完颜永瑞看的分明,这钟罄居然可以不靠近别人身体便能抢夺他人之物,细细联想刚才缀罕弓箭射偏的原因,看来也一样是被钟罄动了手脚。 “钟罄的功夫有些邪门,不是一般套路,剩下的人要小心了,尽量背靠背站在一起,千万别让他有机会看到你们身后的旗子。”果然这完颜永瑞有着丰富的临阵对敌经验,瞬间能把被动转化为主动了。 钟罄看了一眼营门处的檀香,现在已经烧去了一半可是再看自己手里的旗子却只抢夺到了两枚,不觉也是心焦了起来。 “钟罄,化雪融水。”玄武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钟罄提醒道。 “水?对啊。”听到玄武的提醒钟罄也是眼前一亮,随后往地上一蹲手运真气拍向了眼前的一堆积雪,不大工夫雪就化了,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只不过由于过于寒冷,很快这小水洼里面的水又开始冻结了。 “好机会。”钟罄大喜,嘴里说着就又腾身而起。 “来了。大家小心。”与钟罄对面的红旗旗主见钟罄又有所行动,赶忙谨慎的提醒道其余五人,以防有失,他们几人靠的更加紧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钟罄的目标并不是几位旗主,而是一旁的沈谷。见钟罄冲向自己,沈谷也是吃了一惊,忙伸手抵御,可是只拆了三四招便已抵不住钟罄的攻势,最后被钟罄卖个破绽,直接转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抱住了腰。 “钟罄,我的身上又没有旗,你这是想做什么?”沈谷已被钟罄带到了半空,仓皇的问道。 “可是旗子的关键却在于你,下去吧。”说着话钟罄就将沈谷丢到了那个水洼中,然后一把按住了沈谷的肩膀使他不能移动。 “钟罄,你是想害我性命吗?”沈谷显然感觉到了脚下结冰的声音,两条腿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看来已经被冻住了。 “哼,想出这种天杀的比试方法,你们不是叫我抢旗子吗?那你们就先抢人吧,若时候久了寒气逼到心脉,这人也就完了。”钟罄道。 完颜永瑞看的分明,沈谷的脸色都已变了,他怕钟罄这次真的怒了要来个鱼死网破,更怕因此折了沈谷这名人才。 “全部人员给我上,抢救沈谷。”完颜永瑞大喊道。 而无疑全部人员也是包含着剩下的六位旗主的,他们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后拔腿冲向了钟罄。 “可算是来了。”钟罄笑道也已出手,先是错过了几名金兵,然后往人堆里一扎就伺机寻找起了机会。 所以说有时候人多了确实不是好事,虽然冰马上被砸开了,沈谷也获了救,可是杂乱的人群把六位旗主也夹杂在了其中。他们推搡着士兵往外挤去,可是分散后的破绽却被钟罄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回旗子可是我的了。”看准了几位旗主的位置,钟罄又是往上一蹿就掠到了半空,按照刚才自己查找的位置伸手往自己这边一抓,两面旗子就已经到手了。那两位旗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再摸后背上却已经空了。 “还有这边这边。”钟罄笑着再次跳起,也是用着同样的套路,瞬间六面旗子就全部到手了,这招浑水摸鱼还真是奏效了。 再次施展轻功的时候,钟罄已掠出了人群,直接飞向了香炉那边,他把那即将烧完的半柱香拔出,然后将八面旗子整齐的插到了香炉中。 “怎么样完颜将军?貌似这第三阵又是我赢了吧?”钟罄得意的笑道。 几位旗主都已低下了头,这确实是件丢人的事情,自己人数众多又占着地理优势,可没想到最后居然全军覆没,他们在等待着完颜将军的责骂。 “哼,钟罄你这场闹剧也太小孩子气了,你是赢了可是并不光彩。”完颜永瑞说道。 可是赢就是赢了,风光不风光也就不太重要了,既然从完颜永瑞口里说出钟罄赢了,那也就意味着这些人得救了。死里逃生的汉军马上欢呼起来,都是感激的看向了钟罄。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钟罄笑嘻嘻的问道。 完颜永瑞冷哼一声道“玄武等汉军可以走,你钟罄却必须要留下。” “什么?你言而无信吗?说好的只要我赢了就放我们走,现在又要扣留于我。”钟罄气愤的说道。 一旁刚刚获救的玄武听说对方要扣留钟罄也走到近前道“完颜永瑞,你不要自以为人多便想欺侮我们,刚刚若不是被你们偷袭我们也未必会输,大不了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看看到底谁是懦夫。”说罢玄武在腰间拔出了腰刀,而其余汉军也是随着玄武拔刀而立,毫无畏惧的与金人形成了对峙状态。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一定程度,仿佛就差一根导火索了,不管哪方若是再敢说上一句难听的话,恐怕这里的杀戮立刻就会被燃起的。 “哈哈哈,你们汉人还真是自视过高,若真的打起来的话,你们还是会输的,只不过我今日既然说了要放你们走,就绝不会再对你们动手,这是我们金人的信誉,懂吗玄武?”完颜永瑞对着玄武说道,这尴尬的气氛就被他的一句话化解了。 “那你刚才为何要扣留钟罄?这不是出尔反尔是什么?”玄武大声质问道。 完颜永瑞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赌约是怎么说的?” “自然是钟罄赢了就放我们走。”玄武道。 “那我哪里食言了?放你们走又没规定什么时间放你们走,现在我开心可以放你们汉军走,我明天开心也可以放钟罄走。这是你们汉人教我的啊。”完颜永瑞讥讽道。 这虽是一番强词夺理,但玄武却是无力反驳,就如同钟罄第二场比试一般,他们都是在玩文字游戏。可是不论怎样把钟罄一个人丢在这里让他们独自逃生,玄武也是做不出来的。他开口想要继续与完颜永瑞做出争辩,但却被钟罄拦住了。 “没关系玄武将军,既然他话里说了按照约定会放我走,那他肯定也会做到的,若我意外死在这里,那可就是这完颜将军的不守信用了,你大可放心,带上兄弟们先回京城复命,稍后的事情我来解决。” 看着钟罄坚定的目光,玄武也无话可说,他感激的对钟罄拱了拱手,便带起手下兄弟赶回了京城。 而现在营内就只剩下钟罄与一众金人了,在这陌生的土地上对着一群不太和善的陌生人无疑这并不是件令人过于开心的事情,他打了个哈欠,几步走到了完颜永瑞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随后对着下面一招手道“现在除了完颜将军以外,所有人都可以出去了,我有话单独要对他讲。”说罢眼带笑意的看向了完颜永瑞。 第五十八章劫囚车(上) 政治联姻做为一个时代的产物是必不可少的,对于一个国家的利益而言,牺牲一个女子的一生来换取几年的安定是绝对划算的,只不过委屈的就要属当事人了,因为结果会毁了她们的一生。 金苓公主是三王爷的独女,也是当今天子的同族妹妹,同时她也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只不过美的有些冰冷,美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可能世人都喜欢美女,看到漂亮的女人也都会下意识的多去看上几眼的,但有一种人的美却是你无法亲近的,就像嫦娥,即使知道她很没,可是却无法仰望,这种美似乎只配得上天上,是凡人无法亲近的,而金苓公主就属于这种人。 月下,庭院里,一张古琴似乎在细数着她的忧伤,让人听了不禁断了愁肠,那一连串的曲调又像一个故事,一个满是疮痍却又让人心声怜惜的幽怨故事。 “还放不下?”一位衣容华贵的老者走到了庭院当中,对着抚琴的金苓公主说道。 “如何叫放下?本已无路可走。”金苓公主冷笑着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就像她自己,即将缺失,也即将渐行渐远。 “有些事情是父亲无法主宰的,你要明白。”那老者正是金苓公主的父亲三王爷,同样的无奈让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 弦断了,好像连这张古琴都不想再弹奏出如此忧伤的曲调,所以它宁可选择了毁掉自己。 “唉,也许这就是我的人生吧。”金苓公主看着眼前的断琴又发出了哀叹。 冰冷的寒风,枯萎的树木,让这个隆冬显得更加凄凉,而老天似乎觉得这份压抑尚且不够,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下起了大雪。 雪,本是纯洁的象征,可是现在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下雪了,到屋子里去吧,今晚是我们父女的最后相处时间了,明天一早送亲的马车就会来接你了。”三王爷道。 “有什么区别吗?没有了向往的屋子与这寒冷的庭院又有何分别?”金苓公主的话已经没有了感情,与这凄凉的场景已汇聚在了一起。 “总之现实就是现实,不接受也没有办法,保重身体吧。”三王爷转身离去,而在那一刻,他的一滴泪也滴在了地上,融掉了刚刚落到地上不久的雪花。 无奈,每个人都有无奈,尤其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可能远远要比寻常百姓要多得多,而唯一解决无奈的方法也似乎只有一种,那就是无条件的接受。 现在院子里又只剩下了金苓公主一个人,她看着月亮发起了呆,在这最后的一晚看着孤独的月亮明显只会让自己徒增伤悲,可是她就是要看,而且要看清上面的一草一木,看清嫦娥仙子的愁绪与孤独,也看清这污浊的世界。 “看来我们的经历真的很像。”这是金苓公主的今晚的最后一句话,是说嫦娥也是说她自己,随后她便收起了断琴也自行回了屋。 对于公主的出嫁总是隆重的一件事情,而且又是政治联姻这种事皇帝更是不敢怠慢,自半年前就已经传出了金人虎视眈眈欲将南下的消息,所以这场联姻的结果就更加重要。 迎亲的马车已经到了,为了这场联姻皇帝特意叫人定做了这架马车,华贵但不俗套是这辆马车唯一给人的感觉,因为到了这个他们这个层次,金银翡翠也已变成俗物了。 一阵喧哗声过后,金苓公主便披着盖头走了出来,她的这条路还很遥远,需要赶上几天的路程才能到达金国的地界,为了能够赶上婚礼的吉时,这帮护送的侍卫也是倍加谨慎,绝不敢半分疏忽。 又是一个十五,月已圆,京城醉仙楼二楼的包间内,两个酒鬼已经喝了整整一天,但是这是两个可爱的酒鬼,他们每隔一个时辰都会要上十坛酒,而且总会规矩的多给上几两碎银,这无疑是让每个开店的人都喜欢的顾客,所以即使夜已深,也没有人愿意撵走他们,像这样的活财神并不多见。 “月圆了。看来我们定的这个日子还不错。”中村看着窗外的圆月说道,随后一坛酒就已下了肚。 “确实月圆了,可是有时候月圆也不见得是好事。”钟罄笑道,也是一口气喝下了一坛酒。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相貌俊朗又很有风度的人,六扇门总捕头杨韧! “你邀请了他?”中村问道。 “我可不会给自己凭白找麻烦的。”钟罄耸了耸肩道。 有时候麻烦并不是自找的,它也会自己送上门来。 杨韧笑了,钟罄果然是钟罄,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已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和一个聪明人讲话,总是会剩下很多唾沫的。 “你可知我为什么事而来?”杨韧已经坐到了钟罄旁边,笑呵呵的问道。 钟罄叹了口气道“能让你这种身份的人在深更半夜来找我,又是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肯定是大麻烦。” “哦?可是到底这麻烦有多大你可知晓?”杨韧道。 钟罄摊了摊双手,显得很无所谓的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麻烦的事情总是会浪费很多时间的,我宁愿用这些时间多喝上几坛。”说罢,又是一坛酒下肚。 杨韧笑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着外面一摆手,而不久后店小二就又搬来了十坛酒。 “这是我家里窖藏的参酒,你绝对喝了不会后悔的。”杨韧指了指地上的酒说道。 可是钟罄却笑了,笑的很是滑稽,他没有动,也没有去揭开酒坛的盖子,而是继续喝起来自己眼前的酒。 “哦?难道一个酒鬼会对美酒没有兴趣?”杨韧好奇道。 钟罄抹了抹嘴角处的酒道“说实话我是十分想尝一尝的,可是我也知道吃人家嘴短的道理,所以我怕到最后喝的不是美酒而是麻烦。” 杨韧又笑了,他笑这钟罄真的很执着,可是他也是个执着的人,这坛麻烦就算强灌他也是要给钟罄灌下去的。 现在酒已经打开了,一股浓浓的酒香也随之散发而出,杨韧拿着酒坛在钟罄跟前晃了一下,随后自己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酒。”钟罄已经开始舔起了嘴唇。 “那这麻烦你喝不喝?”杨韧问道。 “不喝。”钟罄的回答也很干脆。 “那我看来只能用另外的方法让你喝了。”方下了酒坛,杨韧接着说道。 “可是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没人可以逼我的。”钟罄道。 这是两个聪明人的对决,而无非看两个聪明人的对决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所以不管钟罄喝不喝,中村已经喝了起来,一边喝着一边继续看着两个人的表演。 “没有人可以逼你,可是这麻烦你却非要去惹上一惹。”杨韧道。 “那是为何?”钟罄不解。 “因为你是个讲信用的人,那你当日在我宅院里答允我的事就应该兑现。”杨韧正色道。 钟罄一愣,然后无奈的摇起了头,终于他打开了一坛酒,喝了起来。 “哈哈哈,早知道用这招我就可以省下这十坛酒的,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啊。”看着钟罄一饮而尽的样子,杨韧开起了玩笑。 “说吧,什么麻烦事要找到我?”钟罄也开始严肃了起来。 “金苓公主你可知道?”见钟罄已开始问起了自己问题,杨韧也直接转向了主题。 “知道,恐怕应该没有人会不知道吧?后天应该就是他与大金国铁骑大将军完颜永瑞成婚的日子。”钟罄道。 “可是这场婚却一定结不成。”杨韧道。 “那是为什么呢?”钟罄不解。 “因为就在昨天,金苓公主凭空消失了。”杨韧眼神变得很犀利,可能连这句话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新娘消失了当然婚就结不成了,钟罄终于明白了杨韧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他更加不能理解的是凭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难道人还会隐形吗? “过程。”钟罄接着问道。 杨韧很满意钟罄的问话,因为他已经开始不再跟自己废话了,当他说话简练的时候无疑也就是他开始认真的时候。 “护送迎亲队伍的全都是在御林军中精挑细选的,也都是武功卓越的人,其中领头的正是我手下的四大名捕之一的玄武将军。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杨韧道。 钟罄点了点头,玄武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他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多少年来也协助杨韧破获了不少案件,可以说杨韧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玄武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那到底金苓公主是怎么凭空消失的?”钟罄又问道。 杨韧叹了口气,似乎接下去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或者说他即使说出来钟罄都有可能不会相信。但是终归他还是说了“前天迎亲队伍已进入了金国与我国的边界地,中间只隔着一条长河,河的两边则是两条大堤,若想去到对方地界只有从堤上绕过去。由于这几天积雪连连,那边的路也甚是不好走,玄武将军见时间还能赶得上,也就暂且扎了营。” “嗯,玄武将军做的没有错,那种情势下若是急于赶路,恐怕夜间会发生什么意外。”钟罄赞同道。 杨韧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呵责玄武将军的意思,可是离奇的事情也正是这样发生的。当夜本来就是十分寒冷,所以将士们也就集中在了营寨中取暖,直到后半夜才敢沉沉睡去。可是在外面传来了一阵马嘶声。” “马嘶声?金苓公主就是这个时候消失的吗?”钟罄打断了杨韧的话。 “对,当玄武跑出营寨的时候,发现了金苓公主的那架马车,可是马车已经上了堤,朝着河的方向冲了去。他以为金苓公主想要自寻短见所以赶紧叫醒了将士们准备去营救,但只是瞬间的功夫,突然在空中河的上面飘起了鬼火?” “鬼火?那河与堤坝之间的高度有多少?”钟罄皱眉道。 “十几丈,所以我才会说悬空。”杨韧道。 钟罄不说话了,他在努力想着这不可思议的场景,但是再怎么想他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接着呢?金苓公主的马车又怎么样了?”片刻后钟罄问道。 杨韧深吸了一口气道“奔向了月亮,凌空奔向了月亮。” “什么?”钟罄怀疑的看向了杨韧的眼睛,对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不似是开玩笑,而杨韧也完全没有必要开这种玩笑。 杨韧看出了钟罄的质疑,对于这件事他也只剩下苦笑了,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又要让别人怎么去相信呢? 可是这确实是事实,因为看到的不只是玄武等人,就连堤坝下的农户们也看到了这个场景,甚至传出了嫦娥奔月的故事。那么多双眼睛看到的,总不会有假了吧? “现场呢?有没有什么其他可疑的东西?”钟罄问道。 “没有,即使有也已经找不到了,那边的雪比我们这边可是要大的多了,即使遗落了东西也会很快被覆盖的。”杨韧干脆的答道。 那这件事就真的是个大麻烦了,没有任何线索还被说的神乎其神,钟罄不觉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既然从杨韧的话中分析不出什么,那钟罄只能亲自去现场查验了。 杨韧又无奈的笑了,他摇着头说道“不是我们,而是你。恐怕我是跟你去不了了,这件事已经传到了金国那边,完颜永瑞做为大金国的将军知道自己的新娘不见了自然是十分恼怒,而且派人向我们下了战书,现在离春季的到来尚有不足一个月,待到天气转暖的时候,若还是找不回金苓公主,恐怕就会兵戎相见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必须要留在这里守护皇帝与京城的安全。” “那中村你与我一行吧。”见杨韧没有了机会,钟罄索性找到了一旁悠哉喝酒的中村。 可是中村的表情又让他失望了,只见他事不关己的笑了笑说道“麻烦是你喝下的,我可不会去管。” 这回钟罄的心可彻底凉了,他无奈的又打开了一坛酒,反正麻烦已经喝下,那就不如索性喝个痛快吧! 第五十八章劫囚车(下) 一个人的旅行确实是件很无趣的事情,所以在此之前钟罄要选择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将自己醉死,不一会功夫剩下的几坛酒也被他喝了个精光。 杨韧和中村只是看着,待到酒喝完才开口道“已没有理由了?” 钟罄突然有一种被人当做犯人的感觉,他苦笑道“貌似是这样吧,你让我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下午,午时之后。”杨韧道。 “那么急?”钟罄脸现难处。 “事态紧急,自然是越早越好,你还有什么事吗?”杨韧道。 钟罄叹了口气道“起码得让我回三十六寨和那只母老虎说一声吧。” “母老虎?我怕你会被吞掉,这件事还是不要想了,林凤雪那边我会派人去通知的,只不过我却想不到平日里不守规矩的钟少侠,居然也会有怕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杨韧开始嘲笑起了钟罄。 然后钟罄就打量起了杨韧的耳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总之这小小的耳朵在钟罄眼里好像成了一件稀世珍宝。 “你看什么呢?我的耳朵有什么问题吗?”看着钟罄的举动,杨韧也甚是好奇。 “不是,只不过我纳闷,你有八个老婆,耳根上却还能没有一丝茧,真是奇怪。”钟罄叹道。 杨韧摸着自己的耳朵笑了起来,他有些庆幸自己的八个老婆还算体贴,否则可能真的就像钟罄所说的,他耳朵上的茧应该生上厚厚一层了。 “好吧,那明日过了午时,我们在你的门前集合,在这之前我要好好的休息上一晚。”钟罄伸了个懒腰,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还有件事也许对你有帮助。”杨韧一把拉住了钟罄。 “什么?”钟罄问道。 “佟尚书。”杨韧道。 “佟尚书?他是谁?”钟罄追问道。 “金苓公主的老师,也是皇帝钦点的下一任宰相,更是唯一一个了解金苓公主的人。”杨韧微笑道。 “难道比他的父亲了解的还要多?”钟罄还是很好奇,知女莫若父,怎么说要是想了解一个人最快的途径还是问对方的亲人吧。 可是他似乎说错了,因为杨韧的头已经甩的像拨浪鼓了。 “总之你见到他就会明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必再多说,最后祝愿你旅途愉快。”说罢杨韧就先起身离开了。 看着杨韧的背影钟罄苦着脸自语道“愉快?这种事怎么可能愉快的了?” 尚书府坐落在京城的中心,从位置上就不难看出它在朝廷里的重要性,可是即便如此,它却并不奢华,反而比起一些下属县衙还要寒酸许多。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几名侍卫便将钟罄引了进去,自从破获了芙蓉镇灭门案后,钟罄的名声也随之响亮了许多,从这些侍卫的态度上就不难看出。 “钟少侠,前面正对着的就是佟尚书的书房了,我们不方便进去,您请自便。”侍卫客气的说完后便独自走回到了大门口继续了自己的工作。 院子不算大,但很有意思,因为院墙上堆满了画集与诗句。看来这佟尚书却是个风雅之人。 诗画共有四副,皆是唐代李白的诗作,再配上图画,更加增添了诗句的活力。 从左到右分别是、、与,看来这佟尚书真的对李白的诗情有独钟。 而就在他细细诵读着这几首诗的时候,屋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斯文而又有礼。 “门外的客人为何久久不进?传出去岂不被人说我佟某人待客不周?”只听声音钟罄就明白了杨韧所说的话,佟尚书的话声音确实很难让人抗拒,也难怪他能能去做那冰冷冷的金苓公主的老师。 “失礼了。”说着话,钟罄就推开了门。 屋内也甚是寒酸,除了桌上的一根毛笔还算新一点,其他的摆设皆已经不知用了多少年了,看着书桌残缺的一角,钟罄有些感慨,一个朝廷的二品官员居然生活的如此简单,像这种清廉的官员确实已经不多了。 现在钟罄终于见到了佟尚书这个人,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起码年龄上就相差甚多,本来在他印象里说到老师这个称谓,必是一些上了岁数,须发皆白且一板正经的人,但是佟尚书并不是,从外貌上来看他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脸上一直挂着微笑,那种微笑很特别,让人看着很舒服也很温暖,恐怕如果有座冰山看到他的这抹微笑都能被融化掉。 “你就是钟少侠吧?果真是一表人才,你来的正是时候,佟某刚刚泡好了茶,过来一起喝上几杯去去寒气。”还没等钟罄反应过来,就已被佟尚书拉上了客座。 “佟尚书果然是少年得志,没想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二品大员的位置,想来一定备受皇上恩宠吧。”钟罄并不是个喜欢恭维别人的人,可是这番话他却不觉说出了口,这本是他的真心话,也是大多数人见到佟尚书的第一句话。 “哈哈哈,钟少侠太过抬举,佟某何德何能,只不过运起好而已吧。昨天杨韧已经告诉了我,钟少侠是想要打听关于金苓公主的事情对吗?”佟尚书并不是个拖沓的人,所以很快便说到了主题上。 既然主家已经开口提及了此事,也省了钟罄的许多寒暄,他眨了眨眼睛问道“那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何杨韧会说你是最了解她的?” 品了一口茶,佟尚书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凄凉,似乎在感叹着什么,也像在诉说着某些无能为力。 “因为她本就是个苦命的人。” 钟罄很不能理解,一个王爷家的公主,虽不能完全说是万人之上但也已差不多,又何来的苦命一说呢? “可否详细说明。”钟罄道。 佟尚书知道钟罄肯定是不会明白的,所以他继续解释道“她出生母亲就死了,虽然三王爷很钟爱这个女儿,但是那么多年了依旧没能让她走出丧母的阴影,为人也变得郁郁寡欢不善言语,可是偏偏上天却又给了她如诗一般的容貌,美丽又悲伤。” “长得漂亮也能说是命苦吗?”钟罄更加不解了。 佟尚书摇了摇头道“佟某并非此意,只是太过漂亮总会招来许多人的嫉妒,十三岁那年,就因为宫廷里的某个嫔妃嫉妒,差点下药把她毒死,而十六岁那年徐太尉家的七少爷因为卷慕她的美貌,更是差点玷污了她的清白,若不是有人及时赶到适时阻止,恐怕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寻了短见。” 听完这些,钟罄已经沉下了脸,看来这金苓公主的命真的很苦,可是她更不能理解,堂堂一个王爷的千金就如此受人奚落吗? 佟尚书似乎也看懂了钟罄的想法,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是纳闷一个公主为何会受到此等对待吗?” 钟罄点了点头道“是的,而且我还很好奇那七公子与下毒的嫔妃怎样了。” “他们活的好好的,并未受到任何处罚。”佟尚书道。 “那是为何?当今皇上不可能连这样的事都不追责吧?”钟罄问道。 说到这个问题,佟尚书显得更加无奈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起因还是在这三王爷身上,其实三王爷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太过耿直,也过于强硬。惹的皇上与同僚都对他印象不好,久而久之他也就被渐渐冷落了。也因为如此,皇上在很久的时候就对他避而不见了。” 钟罄很能理解这佟尚书所说的事情,因为本身自己也是这种人,往往在某些场合会说出一些别人不甚爱听的话,可是毕竟自己还身处江湖,大不了被骂上几句也就完了,可是这官场则不同了,说错了一句话往往会被人抓住把柄,有时候严重到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好在他是三王爷,否则恐怕现在都已经不止被贬官回家这么简单了。 “那为什么你能最了解她呢?”这是钟罄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也是今天他来的目的。 “我想大概是因为爱好吧。”佟尚书的眼睛突然亮了,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有着共同痴迷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还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是诗词吗?”钟罄忽然想到了院落里李白的诗句。 “那本是一部分,她本是世间少有的才女,懂音律擅抚琴,你应该不懂得寂寞与这种清高,可是我懂。对于她这样一个女子,很多衷肠无处诉说,只能以终日与乐相依,像她创作的长恨歌,本就是绝世的曲子,但是却没有人听得懂。”说到此处,佟尚书不禁又探上了气,无疑对于金苓公主的才华就这样埋没了,他感到甚是惋惜。 “所以就因为你懂,你们才能想出的很融洽?”钟罄道。 这个问题让佟尚书很难回答,用融洽这个词形容一对男女往往会让人想到别处,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钟罄可能也知道自己用词有些不当,所以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便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这也已经是他最后一个问题了。 “你怎么看金苓公主的突然消失?” “消失?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佟尚书完全把钟罄的话当成了笑话。 这当然也是钟罄希望听到的回答,如果佟尚书真的要是说出了嫦娥奔月的故事,那也就证明他也只是个人云亦云的草包了。可是好在他不是,所以才有接着聊下去的必要。 “那你觉得她是怎么失踪的呢?是有着预谋还是被人挟持?”钟罄问道。 佟尚书闭上了眼睛,他确实是个很谨慎的人,所说的每句话也都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对于他来讲,没有把握的话是绝对不会从他口中说出的,哪怕一个字都不能,所以也就是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 “应该是有人预谋的,但是究竟是不是挟持我尚且不知,总之要我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要自己逃脱,而且面前还是还是十几丈的深沟,她肯定是做不到的。”这是佟尚书思考后的结论。 无疑,这一点又与钟罄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是即使想到了这一点,凶手与动机又是什么呢?所以他满含期待的继续看向了佟尚书,想知道他接下来是否还会说出些有用的东西。 “姬杨。”等了半天,佟尚书在嘴里缓缓说出了这个名字。 “姬杨?上任科考文武双状元?”钟罄问道。 佟尚书点了点头,但凡他说出的话总是有根据的。 “正如你所说,姬杨这个人也甚是有才能,只不过性格有些托大,但是也难怪,二十多岁就能取得文武状元的殊荣,并不是谁都能办得到的。可是他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事情你却不知。”说到这里,佟尚书突然停住了,好像要留给钟罄一个哑谜。 谜总是让人喜欢又厌烦的东西,因人而异,可是幸好钟罄还不太讨厌解谜。所以在想了片刻之后他说道“一个二十多岁名利都不缺的男人,那缺的也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因为只有拥有了这三样才算有了炫耀的资本。你的意思是说他痴迷于金苓公主?” 从佟尚书的举动上,钟罄已然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自打自己说完这番解释之后,佟尚书那拍着的手就没有停过。 “不错,他是个情痴,也只痴情于金苓公主,有一次为了让金苓公主看上一眼自己的诗句,他甚至在暴雨中站了整整一宿,还有一次他突发奇想居然在整个后背都刺上了金苓公主的名字。对于这种人你觉得应不应该唤他一句情痴?”佟尚书笑道。 若这种人都称不上情痴的话,那恐怕世间就真的没有情痴了。钟罄在听后也不觉苦笑了起来,并非笑姬杨痴情所做出的蠢事,而是笑他过于执着,对于过于执着的男人,往往都不会太讨女孩子喜欢的。 “那姬杨现在在哪?”钟罄问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为什么我才会说出他的名字,因为刚巧这几天他离开了京城,而且据他的家仆说,他只是丢下了一封信便匆匆离去了。”佟尚书道。 “这就有些可疑了,莫不成这姬杨不舍金苓公主远嫁他方,设了这个局掳走了对方?”钟罄心里想着顺便拿起了佟尚书为自己沏的茶,只是隔了那么长时间,茶却已经凉了。 第八十章业火阵(上) 对于时间,每个人都是过客,当钟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他掀开窗帘阳光便从窗户洒了进来,他懒懒的眯着眼睛,享受着第一缕阳光带给自己的新的一天。 零零散散的行人经过巨山,通往他们的下一站,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活奔波着,显得很忙碌。 “已经到了,我们下去吧。”见钟罄醒来,千里眼摸了摸手里的七星刀说道。 钟罄没有动,而是继续看着外面的一切,相比起外面的行人,他好像更喜欢浪费时间。 “宝藏就在眼前,刀也在你的身上,你们武功又高,难道还怕宝藏被别人抢了去?”钟罄打着哈欠,懒散的说道。 “哼,难道你觉得我们会喜欢看你多一点吗?早拿到早安心。”顺风耳冷哼道。 可能是听到了几个人的交谈,外面驱赶马车的语不休也聊起门帘走了进来,看着钟罄不慌不忙的样子,他皱眉道“别再废话了,马上下车,如果你再这幅样子,我就把你直接丢出去。” 钟罄笑了,但是依旧没有移动,反而又躺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随便你好了,最好把我丢到池塘里,可能我还会变成一只鸭子也说不定。” 鸭子叫起来总是很难听的,正如这语不休说起话也很难听,他自然听出了钟罄话里讽刺自己的意思。 “你你”语不休被气的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 这里并没有池塘,而语不休也并没有将钟罄丢出去,而是生着闷气又走出了车厢。 “呵呵,小兄弟,我们千里迢迢都来到这里了,不快点把正经事办完,还在这里耽搁什么啊?再说这车厢里也是很闷的,憋久了会生病的。”三兄弟里就属这千里眼还算圆滑些,见钟罄又与三弟斗起了嘴,他赶紧换上了一副说话的口气。 钟罄砸了咂嘴,然后说道“可是现在我肚子饿了,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该怎么帮你们找呢?刚刚还做梦梦到一堆吃的,可是醒来这凄凉的环境明显还不如梦里呢。” 看着钟罄一脸抱怨的样子,千里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要挟对方给自己找宝藏,简直是自己请来了祖宗吗。 “老三,你乘上一匹马去镇上找点吃的,别饿坏了这小兄弟。”千里眼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语不休并没有回答,但是不久后一声马嘶声响过,钟罄知道他已经走了。 “唉,我真的不知道像你们这种身份的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钟罄摇头叹道。 “那你觉得很多太监为什么要娶老婆?”顺风耳反问道钟罄。 钟罄又笑了,那自然为了安慰自己了,人在失去一样东西后就特别想用另外的一项长处来表现自己,正如顺风耳所说的,很多太监也会娶老婆,虽然他们并不能做什么,但是这样会让他们心理上满足一些,而这三个人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选择的不同,他们更喜欢用钱财来满足自己的内心。 现在钟罄钟罄的嘴终于被堵住了,看着眼前的这只烧鸡,他只是扯下一只鸡腿递给了林凤雪,然后自己就把剩下的全部吃光了,他的吃相并不好看,可是看起来却吃的很香让人看着直想要流口水。到最后吃完一只鸡已经弄得嘴边和手上全都是油了。 林凤雪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手帕,边笑着边为钟罄擦拭着油,她本不会照顾人的,也没有几个大小姐懂得去照顾别人的,可是对于钟罄,她却是心甘情愿的。 看着钟罄一脸幸福的将那只鸡吃完,顺风耳又再开口了“现在可以去了吗?” “等。”钟罄没有抬头,只说了一个字。 “还等什么?”千里眼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他怒喝道。 “等太阳到了那个位置。”钟罄依旧不慌不忙的掀开了窗帘,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千里眼和顺风耳又不解了,看着太阳的位置,他两人心里开始起了疑,莫非这小子有救兵,在跟自己耗时间吗?两人都是一般的心思。 林凤雪看出了两人眼神不对,赶紧补充道“钟罄说的没有错,要找宝藏必须等到正午,否则即使有七星刀也是找不到宝藏的位置的。” 等总是漫长又无趣的事情,可是有时候又非等不可,就像现在一样,几个人就像僵住了,谁都不再说话,都是在注视着窗外的太阳,等待它快些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到了,我们走吧。”钟罄这次并没有等几人催促,首先说了话,耗了一早,这一刻终于到了。 听到钟罄的话,千里眼的脸上已露出了欣喜,他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两人迅速的下了马车。 虽然山不太高,但是这里的数目并不算少,葱郁的绿意让整座山显得很有生机,钟罄在山前来回的踱着步,一脸凝重的像在考虑着什么,片刻后他又走到了三人面前,指着山脚下的一片树林说道“去那里。” 千里眼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林,然后皱起了眉,明明传闻宝藏藏在巨山里,要去树林做什么? “你确定你没搞错?”千里眼问道。 钟罄点了点头说道“不会有错,要找宝藏先要找一棵树,这个时间的阳光只有通过这片树林才能折射到山上,而以这把刀为折射物所映射的地点,就是打开宝藏机关的关键。” 听钟罄解释完,三人终于明白了,他们不再多话,展开轻功与钟罄二人就一同钻进了树林。虽然树林不算大,可是树木也是不少的,在看了一番之后,这三兄弟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说那么多树到底哪一棵才是我们该找的啊?总不能一棵一棵试啊,那得到猴年马月?”语不休看着这上百棵树,已经不耐烦起来。 “对啊,要是真这样找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把山翻上一遍。”顺风耳也开始抱怨了起来。 相较两位兄弟,千里眼就要沉稳许多了,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钟罄的表现,有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不如多看看别人,起码到现在为止钟罄还没有沮丧的表现的。 而在转了一圈之后,最后钟罄停在了一颗枯死的大树旁边,然后不停打量起来。 这棵树不甚高但很粗,整棵树上已经没有了一片叶子,而且树皮也脱落了一半,树干上面也满是虫洞了,他围着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拍了拍这棵树说道“应该就是它没有错了。” 听到钟罄的话,那三人也是快速的聚拢了过来,千里眼拿着刀比量了半天却不知道刀要怎么用,最后还是交到了钟罄手里。 “这棵树看起来应该死了很多年了,比他粗大的树木要多的是,比它粗大茂盛的有的是,你确定是这一棵吗?”千里眼怀疑的问道。 钟罄翻了翻白眼,接过刀说道“那你自己去找好了,你觉得哪棵是就是哪棵,好好用脑子想想,宝藏是当年陈宫藏下的,那既然以树为参照物,肯定这棵树有着近千年的历史了,我刚刚看了一番,除了这棵树以外,其他的老树要么太过矮小,要么太过普通,所以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一棵了。”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要以树为参照物的?就算是我打听到的,也只是说通过阳光照射七颗宝石找到藏宝地点啊。”这句话是林凤雪问的,从开始要进树林的时候她就存有这一番疑惑。 钟罄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呢,但凡人总是喜欢以自己的习惯做事,下邳这个地方风沙较多,为了治理,陈宫就派人常年种树,而且也是身体力行,久而久之,风沙少了,但陈宫却养成了习惯,所以我就在想单是让阳光透过刀去找寻机关的话,恐怕并不容易,因为单单在一个山脚下就会有无数的站立点,所映到的地点更是数不胜数,对于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来说,是决不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的。如果真那么做了,恐怕他自己都不好找出藏宝的地点了。” “所以必定会有一个参照物?也就是树了,你真是聪明。”林凤雪赞叹道。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情不自禁多夸上几句的。 但钟罄这次并没有大方的接下林凤雪的夸赞,而是开始苦笑着举起了刀,嘴里说道“倒不是我聪明,只不过这里似乎没有别的参照物了,我也只是不久前才猜出来的,看看到底会照到哪里吧。” 现在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全都看向了正对着刀的巨山的一角,阳光已经透过了刀身,直把本就闪闪发光的几颗宝石,照射的更加刺眼了,然而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在不远处的地上映出了几颗宝石的影子。 那三兄弟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反应过来后才立马奔向了宝石影子的所在处,踩了踩地上的土,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是不是搞错了,难道宝藏会藏在这里?可是传闻明明是说宝藏藏在山里的?”千里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向钟罄。 而钟罄也是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也走了过去,看着地面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山,也是不知道到底自己错在哪里。 “钟罄,或许本就不是以树为参照物也说不定呢,将近千年过去了,有可能当年陈宫会另有参照物也说不定呢。毕竟宝藏他也不是留给后人的啊。”林凤雪见钟罄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道。 “不是留给后人,千年以前的参照物?”钟罄嘴里重复着林凤雪的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然后他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一把将林凤雪拉了过来。 “凤雪,你说的太多了,东西是会变的,这里的一切也是会变的对吗?”钟罄欣喜的问道。 这次轮到林凤雪困惑了,她被钟罄的举动搞的彻底懵了,点了点头她怯怯的说道“没错,应该是吧。” 钟罄手掌一拍然后对着那三兄弟说道“既然这点没错,那就麻烦三位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三人互看了一番,然后异口同声的问道。 “挖地,注水。而且要快,否则太阳的位置变幻了,那就得等到明天了。”钟罄没有解释,只是下达了命令。 所以说有的时候钱财的诱惑真的能激发人的潜能,现在这三兄弟就真的挖了起来,而且挖的很快,不一会就挖出了一个很深的洞来,钟罄和林凤雪则是坐到了大树下面,就好像地主在监督着自己的奴隶一般,任由他们干着体力活。 挖好了洞,也注好了水,千里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走到了钟罄跟前,可能他都想不到这一路上自己会做那么多愚蠢的事情。 “应该可以了,你再试试吧,不过我告诉你,若是这次再找不到藏宝地点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哪怕后果是我们三兄弟自己去翻遍整座山。”千里眼气愤的说道。 钟罄摆了摆手,拿起了身边的七星刀胸有成竹的从新站在了树下,说道“放心吧,老天就冲着这个洞是你们挖的份上也会让我找到的,单单是阳光透过刀身影子自然会是映到地上的,但是有着水的折射,就可以射到山那里去了,这里原本肯定有一条河的。” 说着话钟罄又将刀直举过了头顶,而这次果真如他所说的,宝石的影子经过折射映在了山上,七颗宝石的影子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在山上呈现出了一幅图案。 这次真的不必钟罄再说什么了,因为三人已经跑到了那里自行查看了起来,看着三人仓促的背影钟罄又笑了,而且笑的很坏。 “有什么好笑的?我们不过去看看吗?”林凤雪好奇的问道。 “当然好笑,把他们三个当做牲口一样使,你说好笑不好笑。”钟罄依旧笑的合不拢嘴。 “可是不挖这个坑的话,又怎么能找到具体的位置呢?”林凤雪道。 钟罄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将手掌正对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还左右晃起了头。 这下林凤雪也笑了,他终于知道钟罄为什么笑了,因为一个镜子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让这三个人弄得满头大汗累的差点断了气,这确实是像使唤牲口一样。 “你们两个快过来,这里的石头应该有玄机。”开心的不只是钟罄二人,现在千里眼他们三兄弟也开始兴奋的大笑了,看来这次钟罄真的猜对了,果然打开宝藏的机关就在那里。 第八十章业火阵(下) 拨开了山石旁的杂草,被覆盖着的部分也就完全露了出来,钟罄将手抚在那一片突兀的岩石上,然后从上到下抚摸了起来。 岩石并不甚大,而且看起来也甚是光滑平整,可钟罄的手似乎就像定住了一般,好久都没有将这块岩石摸遍,又是一会功夫,他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汗珠,鼻孔里也一直喘气了粗气。 “好厉害的陈宫,没想到一块小小的岩石,居然还有着如此玄机。”钟罄松开了手,话语中满是对陈宫的敬意。 千里眼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块岩石半分,看着钟罄这副样子,他愈发的心急了,他上前两步推开了钟罄,将手也是放在了岩石上。 “找到就是找到,没找到就是没找到,奈何做此等感慨。”说着话,他也开始抚摸起了那块岩石,可是很快,他的表现也和钟罄一样了。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钟罄笑着问道。 “千军万马,血流成河。”千里眼咬牙说道,立马松开了手。 这下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不停的看向了四周,可是这里依旧是风平浪静,并没有半分异样,难不成这两人是疯了? 钟罄摇起了头,接着打量起了这块岩石,他真的想不到这区区一块石头居然能够给人造出一种假象,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了。看来这机关必定就在此处,只是如何解开又成了一道难题,想着,他又拿起了手里的七星刀。 七星刀上的宝石与这岩石上刚刚所映的影子位置刚好吻合,刚才自己就是按照这个顺序摸的岩石,但立刻脑海中产生了幻相,如果摸别处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果呢?他再次伸出手在岩石上随意的抚摸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千里眼问道。 “看来只要是按照这七星的顺序摸的话才会产生我们刚刚的那种幻觉,而随意摸则不会,按照这个道理的话,七星应该就是破解开机关的关键了。”钟罄说道。 可是说归说,这个道理大家也是知道的,破解方法却是没有一个人说的出来。 “什么破机关,不如把这岩石砸了,装神弄鬼的,弄得人好生心烦。”语不休已经真的没有耐性了,好像这一路所有的事都得费上一番脑子,他实在是懒得再去猜了。 听到这语不休的建议,钟罄立马摆手打住了他。 “不行,这岩石甚是诡异,若强行破坏,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莫要着急,容我在想一想。”说罢钟罄便闭上了眼睛。 万马奔腾,两军对阵,吕布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直冲曹操阵营,如入无人之境,再看吕布身后,一书生模样的人从容指挥着战局,不消片刻便将曹军围到了中间。 “变阵。”只听那人大喝一声,立马阵法就变了,几万雄兵首尾呼应呼应,长矛并举,将曹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哈哈哈,曹贼,想破我陈宫的七星连珠阵还早着呢,再敢犯我徐州必叫你有来无回。”胜局已定,这是那书生对曹孟德最后的告诫。 钟罄睁开了眼睛,这个故事是他从说书人那里听说的,七星连珠阵是否与这岩石上的七处玄机有所关联呢?或者是 钟罄突然眼前一亮,再次走向了岩石,看着岩石上七颗星的位置,他终于明白了。 “千里眼,要找宝藏先破阵。”钟罄欣喜的说道。 “破阵?破什么阵?”千里眼一头雾水不知钟罄所云。 “七星连珠阵,这石头上的七颗星必是陈宫在七星连珠阵中演化而出的,就如当年孔明阻击陆逊时候的石壁八卦阵一样,全都是借以石头排的阵法。”钟罄道。 “哦,那该如何破解?”顺风耳也凑了过来。 钟罄又看了看手中的刀,然后放在岩石前比了比说道“应该这才是七星刀真正的用途,要破七星连珠阵,先要点燃七星,所以这刀身的七颗宝石就是破阵的关键。” 千里眼真的不知道钟罄的脑袋是怎样把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联系起来的,只是重点是他还能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变得很有用,所以这次他不再怀疑钟罄,而是接过了钟罄手里的刀。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千里眼拿着刀问道。 “毁掉刀,取出宝石。”钟罄道。 “什么,要把刀毁掉?”惊讶的并不只是千里眼,其他人也已经瞪大了眼睛。因为这把刀太耀眼了,不单是习武的人,随便一个人看到都不舍得让它剐蹭一分一毫的,而钟罄现在居然要毁了它,这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千里眼没有下手,他真的下不去手,虽然或许他此生杀生无数,但是对于这把刀他却只有捧着、疼着的份。 “我说毁掉他,如果你们还想要这宝藏的话。”见千里眼呆立原地,钟罄再次说道。 “让我来。”见千里眼犹豫不决,语不休上前一步抢过了刀,然后掌上运气内力直直的拍向了刀身,可是刀并没有断,甚至连一点弯曲的迹象都没有。 “不行,这刀太过坚固,根本毁不掉。”语不休垂头道。 钟罄也是一惊,他虽然知道这是把宝刀,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坚硬到如此程度,语不休的内力他也是知道的,而且看刚才的架势语不休确实也使出了全力,如果连他都无法毁掉这把刀的话,那就得另想办法了,想着他又把手放到了岩石上。 “七颗宝石的位置与影子肯定是吻合的,若直接把刀放到岩石上与那机关的位置相重合又会怎样的?”钟罄心了想着,对着语不休招了招手。 “怎么,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方法。”语不休问道。 “你拿好刀,然后将宝石与机关对应的位置重合在一起,试试会发生什么。”钟罄指着岩石说道。 “嗯。”语不休只是嗯了一声便马上照做了。 “铛”的一声,是刀身与岩石相撞的声音,语不休调整好角度,让两物的契合度不差分毫。 “怎么样,有什么反应?”见两物已经对好,钟罄问道。 “好像没”语不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一股极强的吸力连他带刀一起吸向了岩石,他忙运气内功试图挣扎,但越是运功反而被吸得更加厉害。 “不行,我快撑不住了,这种感觉好难受,快点把我推开,我的手就好像被黏住了,怎么也放不开这把刀。”语不休气喘吁吁的说道,看起来甚是疲惫。 “老三,我来帮你。”见兄弟有难,千里眼顺风耳一同冲了上去,他们本想运气内力推开语不休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自己居然也好似被吸过去了,而且自己越是用力,那吸力也会越大。 钟罄站在一旁看的分明,看来这山中必是有着一股非常大的磁力,三人武功虽然高强,但是所使出的内力确也是往前推的,也就是说他们越是运功反而越会加大磁力,想到此点钟罄感觉对三人高呼道“你们千万别再运功,否则一会你们内力都会被耗尽的。” 听到钟罄的话,三人赶紧收起了内力,可是原本的磁力尚在,虽然是减轻了不少,但依旧是抽不开身。见此情况,钟罄连忙走到三人身后,在隔着七八尺远的地方也是运气了内功。 “过来吧。”钟罄大喝一声。 三人只觉背后突然也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吸了袭来,只觉两边的吸力一直将自己的身体拉扯着,好不难受。 “啊。”钟罄又是一声大喝,已使出了全身内力,三人终于被自己拉了回来,而且极快的撞向了自己,随后几个人就一连串的栽倒在地,压在了钟罄身上。 经历了这场劫难,三人依旧心有余悸,看着眼前的岩石身体瑟瑟发抖。而钟罄好像更加严重,几次想要爬起,但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觉丹田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钟罄。”见钟罄受了伤,林凤雪惊惶的大喊着跑到了钟罄身边,扶起他为他输送着真气。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原本你可以一走了之的,可别忘了是我们逼迫你来的。”千里眼看着受伤的钟罄问道。 钟罄脸色惨白,嘴角还在淌着血,看来真的是伤的不轻,但他依旧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因为你们本也是命苦的人,而且你们也不算坏到极点,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因为这是三条生命,生命总是可贵的,最主要的是钟罄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对于自己也对于别人。 “傻瓜,你别说话了,你可知道你自己也受了内伤?”林凤雪已急出了眼泪。 钟罄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生起了火堆,暖暖的也让他舒服了很多。他摸了摸自己的丹田,虽然还尚有些疼痛,可是比起刚才那种撕裂感已经要好上许多了。再看周围,几个人都是关心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满含期待。 再看太阳,也已被山遮住了一半,看来自己睡的时间不算短,起码有两个时辰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头,想要站起,但只觉浑身无力差点再次跌倒。 “先别动,你刚刚恢复肯定体力不支的,稍作休息有什么话再说。”林凤雪赶忙搀住了钟罄。 “对啊,你还是先养好再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吗。”千里眼说道,可能是感激钟罄的救命之恩,千里眼的话里也有了些人情味。 “无妨,快些做到答应你们的事,我们也好快些赶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的。”钟罄不顾林凤雪的阻挠,依旧硬撑着站起了身,只是只说了几句话又急剧咳嗽起来了。 “既然如此,那老三搀着点钟兄弟,快些办完事,大家都好清静。”千里眼吩咐道。 刀,还是贴在岩石上面,就好像原本他们就该是一体的一样,钟罄捂着胸口走到了跟前,细细打量了起来,虽然日落西山,但几颗宝石的色泽却并没有随着天黑而黯淡,反而又鲜明了许多。 “刀已经被紧紧的吸住了,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已经想过了办法,但是始终无法将刀取下。”千里眼叹气道。 钟罄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摇起了头指着刀说道“不是单纯的吸到,现在宝石已经钳进石头里一部分了,真不晓得这宝石怎么会如此坚硬,穿透石头都不会损坏的,你们看,原本在刀身上的宝石应该是凸出的,可是现在却已经与刀身持平了。” 三人听后立马认真看了起来,果真如钟罄所说,宝石却有一部分已经嵌入了石头里。 千里眼显得有些沮丧,他摇头叹道“现在刀拿不起,是否就意味着宝藏也就没戏了?” 费了那么一大番周折,还惹得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任谁都会觉得不舒服的,听大千里眼的话后,其余两兄弟也是叹起了气。 “咳咳,谁说宝藏没戏的,要我看应该这才是刚刚开启机关的第一步呢。”钟罄忽然笑了,而且笑的很自信,笑的很开心,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但这份笑却足以让人很踏实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还有机会开启机关?你是不是想到办法把刀拿下来了?”千里眼转忧为喜道。 钟罄摇了摇头道“为何要把刀拿起呢,有用的又不是刀,而是那七颗宝石,既然它们想要进石头里那就索性把他们全都打进去吧。” “打进去?”千里眼重复着钟罄的话,然后他忽然明白了,既然都想到七颗宝石影子处就是机关了,那无疑也就得需要按动机关的物事了,钟罄的话很有道理,想要打开机关起码也得要先触碰到机关的吗。 想着,千里眼对两位兄弟摆手说道“来,我们把这七颗宝石打进去。” 可是三人刚走两步却又被钟罄叫住了。 “如果你们真想自寻死路的话,那我这次也没力气救你们了。”说着话,钟罄又剧烈咳嗽起来。 第八十六章木人阵(上) 对于时间,每个人都是过客,当钟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他掀开窗帘阳光便从窗户洒了进来,他懒懒的眯着眼睛,享受着第一缕阳光带给自己的新的一天。 零零散散的行人经过巨山,通往他们的下一站,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活奔波着,显得很忙碌。 “已经到了,我们下去吧。”见钟罄醒来,千里眼摸了摸手里的七星刀说道。 钟罄没有动,而是继续看着外面的一切,相比起外面的行人,他好像更喜欢浪费时间。 “宝藏就在眼前,刀也在你的身上,你们武功又高,难道还怕宝藏被别人抢了去?”钟罄打着哈欠,懒散的说道。 “哼,难道你觉得我们会喜欢看你多一点吗?早拿到早安心。”顺风耳冷哼道。 可能是听到了几个人的交谈,外面驱赶马车的语不休也聊起门帘走了进来,看着钟罄不慌不忙的样子,他皱眉道“别再废话了,马上下车,如果你再这幅样子,我就把你直接丢出去。” 钟罄笑了,但是依旧没有移动,反而又躺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随便你好了,最好把我丢到池塘里,可能我还会变成一只鸭子也说不定。” 鸭子叫起来总是很难听的,正如这语不休说起话也很难听,他自然听出了钟罄话里讽刺自己的意思。 “你你”语不休被气的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 这里并没有池塘,而语不休也并没有将钟罄丢出去,而是生着闷气又走出了车厢。 “呵呵,小兄弟,我们千里迢迢都来到这里了,不快点把正经事办完,还在这里耽搁什么啊?再说这车厢里也是很闷的,憋久了会生病的。”三兄弟里就属这千里眼还算圆滑些,见钟罄又与三弟斗起了嘴,他赶紧换上了一副说话的口气。 钟罄砸了咂嘴,然后说道“可是现在我肚子饿了,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该怎么帮你们找呢?刚刚还做梦梦到一堆吃的,可是醒来这凄凉的环境明显还不如梦里呢。” 看着钟罄一脸抱怨的样子,千里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要挟对方给自己找宝藏,简直是自己请来了祖宗吗。 “老三,你乘上一匹马去镇上找点吃的,别饿坏了这小兄弟。”千里眼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语不休并没有回答,但是不久后一声马嘶声响过,钟罄知道他已经走了。 “唉,我真的不知道像你们这种身份的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钟罄摇头叹道。 “那你觉得很多太监为什么要娶老婆?”顺风耳反问道钟罄。 钟罄又笑了,那自然为了安慰自己了,人在失去一样东西后就特别想用另外的一项长处来表现自己,正如顺风耳所说的,很多太监也会娶老婆,虽然他们并不能做什么,但是这样会让他们心理上满足一些,而这三个人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选择的不同,他们更喜欢用钱财来满足自己的内心。 现在钟罄钟罄的嘴终于被堵住了,看着眼前的这只烧鸡,他只是扯下一只鸡腿递给了林凤雪,然后自己就把剩下的全部吃光了,他的吃相并不好看,可是看起来却吃的很香让人看着直想要流口水。到最后吃完一只鸡已经弄得嘴边和手上全都是油了。 林凤雪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手帕,边笑着边为钟罄擦拭着油,她本不会照顾人的,也没有几个大小姐懂得去照顾别人的,可是对于钟罄,她却是心甘情愿的。 看着钟罄一脸幸福的将那只鸡吃完,顺风耳又再开口了“现在可以去了吗?” “等。”钟罄没有抬头,只说了一个字。 “还等什么?”千里眼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他怒喝道。 “等太阳到了那个位置。”钟罄依旧不慌不忙的掀开了窗帘,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千里眼和顺风耳又不解了,看着太阳的位置,他两人心里开始起了疑,莫非这小子有救兵,在跟自己耗时间吗?两人都是一般的心思。 林凤雪看出了两人眼神不对,赶紧补充道“钟罄说的没有错,要找宝藏必须等到正午,否则即使有七星刀也是找不到宝藏的位置的。” 等总是漫长又无趣的事情,可是有时候又非等不可,就像现在一样,几个人就像僵住了,谁都不再说话,都是在注视着窗外的太阳,等待它快些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到了,我们走吧。”钟罄这次并没有等几人催促,首先说了话,耗了一早,这一刻终于到了。 听到钟罄的话,千里眼的脸上已露出了欣喜,他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两人迅速的下了马车。 虽然山不太高,但是这里的数目并不算少,葱郁的绿意让整座山显得很有生机,钟罄在山前来回的踱着步,一脸凝重的像在考虑着什么,片刻后他又走到了三人面前,指着山脚下的一片树林说道“去那里。” 千里眼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林,然后皱起了眉,明明传闻宝藏藏在巨山里,要去树林做什么? “你确定你没搞错?”千里眼问道。 钟罄点了点头说道“不会有错,要找宝藏先要找一棵树,这个时间的阳光只有通过这片树林才能折射到山上,而以这把刀为折射物所映射的地点,就是打开宝藏机关的关键。” 听钟罄解释完,三人终于明白了,他们不再多话,展开轻功与钟罄二人就一同钻进了树林。虽然树林不算大,可是树木也是不少的,在看了一番之后,这三兄弟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说那么多树到底哪一棵才是我们该找的啊?总不能一棵一棵试啊,那得到猴年马月?”语不休看着这上百棵树,已经不耐烦起来。 “对啊,要是真这样找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把山翻上一遍。”顺风耳也开始抱怨了起来。 相较两位兄弟,千里眼就要沉稳许多了,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钟罄的表现,有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不如多看看别人,起码到现在为止钟罄还没有沮丧的表现的。 而在转了一圈之后,最后钟罄停在了一颗枯死的大树旁边,然后不停打量起来。 这棵树不甚高但很粗,整棵树上已经没有了一片叶子,而且树皮也脱落了一半,树干上面也满是虫洞了,他围着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拍了拍这棵树说道“应该就是它没有错了。” 听到钟罄的话,那三人也是快速的聚拢了过来,千里眼拿着刀比量了半天却不知道刀要怎么用,最后还是交到了钟罄手里。 “这棵树看起来应该死了很多年了,比他粗大的树木要多的是,比它粗大茂盛的有的是,你确定是这一棵吗?”千里眼怀疑的问道。 钟罄翻了翻白眼,接过刀说道“那你自己去找好了,你觉得哪棵是就是哪棵,好好用脑子想想,宝藏是当年陈宫藏下的,那既然以树为参照物,肯定这棵树有着近千年的历史了,我刚刚看了一番,除了这棵树以外,其他的老树要么太过矮小,要么太过普通,所以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一棵了。”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要以树为参照物的?就算是我打听到的,也只是说通过阳光照射七颗宝石找到藏宝地点啊。”这句话是林凤雪问的,从开始要进树林的时候她就存有这一番疑惑。 钟罄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呢,但凡人总是喜欢以自己的习惯做事,下邳这个地方风沙较多,为了治理,陈宫就派人常年种树,而且也是身体力行,久而久之,风沙少了,但陈宫却养成了习惯,所以我就在想单是让阳光透过刀去找寻机关的话,恐怕并不容易,因为单单在一个山脚下就会有无数的站立点,所映到的地点更是数不胜数,对于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来说,是决不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的。如果真那么做了,恐怕他自己都不好找出藏宝的地点了。” “所以必定会有一个参照物?也就是树了,你真是聪明。”林凤雪赞叹道。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情不自禁多夸上几句的。 但钟罄这次并没有大方的接下林凤雪的夸赞,而是开始苦笑着举起了刀,嘴里说道“倒不是我聪明,只不过这里似乎没有别的参照物了,我也只是不久前才猜出来的,看看到底会照到哪里吧。” 现在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全都看向了正对着刀的巨山的一角,阳光已经透过了刀身,直把本就闪闪发光的几颗宝石,照射的更加刺眼了,然而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在不远处的地上映出了几颗宝石的影子。 那三兄弟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反应过来后才立马奔向了宝石影子的所在处,踩了踩地上的土,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是不是搞错了,难道宝藏会藏在这里?可是传闻明明是说宝藏藏在山里的?”千里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向钟罄。 而钟罄也是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也走了过去,看着地面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山,也是不知道到底自己错在哪里。 “钟罄,或许本就不是以树为参照物也说不定呢,将近千年过去了,有可能当年陈宫会另有参照物也说不定呢。毕竟宝藏他也不是留给后人的啊。”林凤雪见钟罄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道。 “不是留给后人,千年以前的参照物?”钟罄嘴里重复着林凤雪的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然后他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一把将林凤雪拉了过来。 “凤雪,你说的太多了,东西是会变的,这里的一切也是会变的对吗?”钟罄欣喜的问道。 这次轮到林凤雪困惑了,她被钟罄的举动搞的彻底懵了,点了点头她怯怯的说道“没错,应该是吧。” 钟罄手掌一拍然后对着那三兄弟说道“既然这点没错,那就麻烦三位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三人互看了一番,然后异口同声的问道。 “挖地,注水。而且要快,否则太阳的位置变幻了,那就得等到明天了。”钟罄没有解释,只是下达了命令。 所以说有的时候钱财的诱惑真的能激发人的潜能,现在这三兄弟就真的挖了起来,而且挖的很快,不一会就挖出了一个很深的洞来,钟罄和林凤雪则是坐到了大树下面,就好像地主在监督着自己的奴隶一般,任由他们干着体力活。 挖好了洞,也注好了水,千里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走到了钟罄跟前,可能他都想不到这一路上自己会做那么多愚蠢的事情。 “应该可以了,你再试试吧,不过我告诉你,若是这次再找不到藏宝地点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哪怕后果是我们三兄弟自己去翻遍整座山。”千里眼气愤的说道。 钟罄摆了摆手,拿起了身边的七星刀胸有成竹的从新站在了树下,说道“放心吧,老天就冲着这个洞是你们挖的份上也会让我找到的,单单是阳光透过刀身影子自然会是映到地上的,但是有着水的折射,就可以射到山那里去了,这里原本肯定有一条河的。” 说着话钟罄又将刀直举过了头顶,而这次果真如他所说的,宝石的影子经过折射映在了山上,七颗宝石的影子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在山上呈现出了一幅图案。 这次真的不必钟罄再说什么了,因为三人已经跑到了那里自行查看了起来,看着三人仓促的背影钟罄又笑了,而且笑的很坏。 “有什么好笑的?我们不过去看看吗?”林凤雪好奇的问道。 “当然好笑,把他们三个当做牲口一样使,你说好笑不好笑。”钟罄依旧笑的合不拢嘴。 “可是不挖这个坑的话,又怎么能找到具体的位置呢?”林凤雪道。 钟罄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将手掌正对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还左右晃起了头。 这下林凤雪也笑了,他终于知道钟罄为什么笑了,因为一个镜子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让这三个人弄得满头大汗累的差点断了气,这确实是像使唤牲口一样。 “你们两个快过来,这里的石头应该有玄机。”开心的不只是钟罄二人,现在千里眼他们三兄弟也开始兴奋的大笑了,看来这次钟罄真的猜对了,果然打开宝藏的机关就在那里。 第八十六章木人阵(下) 拨开了山石旁的杂草,被覆盖着的部分也就完全露了出来,钟罄将手抚在那一片突兀的岩石上,然后从上到下抚摸了起来。 岩石并不甚大,而且看起来也甚是光滑平整,可钟罄的手似乎就像定住了一般,好久都没有将这块岩石摸遍,又是一会功夫,他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汗珠,鼻孔里也一直喘气了粗气。 “好厉害的陈宫,没想到一块小小的岩石,居然还有着如此玄机。”钟罄松开了手,话语中满是对陈宫的敬意。 千里眼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块岩石半分,看着钟罄这副样子,他愈发的心急了,他上前两步推开了钟罄,将手也是放在了岩石上。 “找到就是找到,没找到就是没找到,奈何做此等感慨。”说着话,他也开始抚摸起了那块岩石,可是很快,他的表现也和钟罄一样了。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钟罄笑着问道。 “千军万马,血流成河。”千里眼咬牙说道,立马松开了手。 这下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不停的看向了四周,可是这里依旧是风平浪静,并没有半分异样,难不成这两人是疯了? 钟罄摇起了头,接着打量起了这块岩石,他真的想不到这区区一块石头居然能够给人造出一种假象,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了。看来这机关必定就在此处,只是如何解开又成了一道难题,想着,他又拿起了手里的七星刀。 七星刀上的宝石与这岩石上刚刚所映的影子位置刚好吻合,刚才自己就是按照这个顺序摸的岩石,但立刻脑海中产生了幻相,如果摸别处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果呢?他再次伸出手在岩石上随意的抚摸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千里眼问道。 “看来只要是按照这七星的顺序摸的话才会产生我们刚刚的那种幻觉,而随意摸则不会,按照这个道理的话,七星应该就是破解开机关的关键了。”钟罄说道。 可是说归说,这个道理大家也是知道的,破解方法却是没有一个人说的出来。 “什么破机关,不如把这岩石砸了,装神弄鬼的,弄得人好生心烦。”语不休已经真的没有耐性了,好像这一路所有的事都得费上一番脑子,他实在是懒得再去猜了。 听到这语不休的建议,钟罄立马摆手打住了他。 “不行,这岩石甚是诡异,若强行破坏,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莫要着急,容我在想一想。”说罢钟罄便闭上了眼睛。 万马奔腾,两军对阵,吕布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直冲曹操阵营,如入无人之境,再看吕布身后,一书生模样的人从容指挥着战局,不消片刻便将曹军围到了中间。 “变阵。”只听那人大喝一声,立马阵法就变了,几万雄兵首尾呼应呼应,长矛并举,将曹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哈哈哈,曹贼,想破我陈宫的七星连珠阵还早着呢,再敢犯我徐州必叫你有来无回。”胜局已定,这是那书生对曹孟德最后的告诫。 钟罄睁开了眼睛,这个故事是他从说书人那里听说的,七星连珠阵是否与这岩石上的七处玄机有所关联呢?或者是 钟罄突然眼前一亮,再次走向了岩石,看着岩石上七颗星的位置,他终于明白了。 “千里眼,要找宝藏先破阵。”钟罄欣喜的说道。 “破阵?破什么阵?”千里眼一头雾水不知钟罄所云。 “七星连珠阵,这石头上的七颗星必是陈宫在七星连珠阵中演化而出的,就如当年孔明阻击陆逊时候的石壁八卦阵一样,全都是借以石头排的阵法。”钟罄道。 “哦,那该如何破解?”顺风耳也凑了过来。 钟罄又看了看手中的刀,然后放在岩石前比了比说道“应该这才是七星刀真正的用途,要破七星连珠阵,先要点燃七星,所以这刀身的七颗宝石就是破阵的关键。” 千里眼真的不知道钟罄的脑袋是怎样把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联系起来的,只是重点是他还能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变得很有用,所以这次他不再怀疑钟罄,而是接过了钟罄手里的刀。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千里眼拿着刀问道。 “毁掉刀,取出宝石。”钟罄道。 “什么,要把刀毁掉?”惊讶的并不只是千里眼,其他人也已经瞪大了眼睛。因为这把刀太耀眼了,不单是习武的人,随便一个人看到都不舍得让它剐蹭一分一毫的,而钟罄现在居然要毁了它,这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千里眼没有下手,他真的下不去手,虽然或许他此生杀生无数,但是对于这把刀他却只有捧着、疼着的份。 “我说毁掉他,如果你们还想要这宝藏的话。”见千里眼呆立原地,钟罄再次说道。 “让我来。”见千里眼犹豫不决,语不休上前一步抢过了刀,然后掌上运气内力直直的拍向了刀身,可是刀并没有断,甚至连一点弯曲的迹象都没有。 “不行,这刀太过坚固,根本毁不掉。”语不休垂头道。 钟罄也是一惊,他虽然知道这是把宝刀,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坚硬到如此程度,语不休的内力他也是知道的,而且看刚才的架势语不休确实也使出了全力,如果连他都无法毁掉这把刀的话,那就得另想办法了,想着他又把手放到了岩石上。 “七颗宝石的位置与影子肯定是吻合的,若直接把刀放到岩石上与那机关的位置相重合又会怎样的?”钟罄心了想着,对着语不休招了招手。 “怎么,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方法。”语不休问道。 “你拿好刀,然后将宝石与机关对应的位置重合在一起,试试会发生什么。”钟罄指着岩石说道。 “嗯。”语不休只是嗯了一声便马上照做了。 “铛”的一声,是刀身与岩石相撞的声音,语不休调整好角度,让两物的契合度不差分毫。 “怎么样,有什么反应?”见两物已经对好,钟罄问道。 “好像没”语不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一股极强的吸力连他带刀一起吸向了岩石,他忙运气内功试图挣扎,但越是运功反而被吸得更加厉害。 “不行,我快撑不住了,这种感觉好难受,快点把我推开,我的手就好像被黏住了,怎么也放不开这把刀。”语不休气喘吁吁的说道,看起来甚是疲惫。 “老三,我来帮你。”见兄弟有难,千里眼顺风耳一同冲了上去,他们本想运气内力推开语不休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自己居然也好似被吸过去了,而且自己越是用力,那吸力也会越大。 钟罄站在一旁看的分明,看来这山中必是有着一股非常大的磁力,三人武功虽然高强,但是所使出的内力确也是往前推的,也就是说他们越是运功反而越会加大磁力,想到此点钟罄感觉对三人高呼道“你们千万别再运功,否则一会你们内力都会被耗尽的。” 听到钟罄的话,三人赶紧收起了内力,可是原本的磁力尚在,虽然是减轻了不少,但依旧是抽不开身。见此情况,钟罄连忙走到三人身后,在隔着七八尺远的地方也是运气了内功。 “过来吧。”钟罄大喝一声。 三人只觉背后突然也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吸了袭来,只觉两边的吸力一直将自己的身体拉扯着,好不难受。 “啊。”钟罄又是一声大喝,已使出了全身内力,三人终于被自己拉了回来,而且极快的撞向了自己,随后几个人就一连串的栽倒在地,压在了钟罄身上。 经历了这场劫难,三人依旧心有余悸,看着眼前的岩石身体瑟瑟发抖。而钟罄好像更加严重,几次想要爬起,但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觉丹田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钟罄。”见钟罄受了伤,林凤雪惊惶的大喊着跑到了钟罄身边,扶起他为他输送着真气。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原本你可以一走了之的,可别忘了是我们逼迫你来的。”千里眼看着受伤的钟罄问道。 钟罄脸色惨白,嘴角还在淌着血,看来真的是伤的不轻,但他依旧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因为你们本也是命苦的人,而且你们也不算坏到极点,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因为这是三条生命,生命总是可贵的,最主要的是钟罄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对于自己也对于别人。 “傻瓜,你别说话了,你可知道你自己也受了内伤?”林凤雪已急出了眼泪。 钟罄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生起了火堆,暖暖的也让他舒服了很多。他摸了摸自己的丹田,虽然还尚有些疼痛,可是比起刚才那种撕裂感已经要好上许多了。再看周围,几个人都是关心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满含期待。 再看太阳,也已被山遮住了一半,看来自己睡的时间不算短,起码有两个时辰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头,想要站起,但只觉浑身无力差点再次跌倒。 “先别动,你刚刚恢复肯定体力不支的,稍作休息有什么话再说。”林凤雪赶忙搀住了钟罄。 “对啊,你还是先养好再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吗。”千里眼说道,可能是感激钟罄的救命之恩,千里眼的话里也有了些人情味。 “无妨,快些做到答应你们的事,我们也好快些赶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的。”钟罄不顾林凤雪的阻挠,依旧硬撑着站起了身,只是只说了几句话又急剧咳嗽起来了。 “既然如此,那老三搀着点钟兄弟,快些办完事,大家都好清静。”千里眼吩咐道。 刀,还是贴在岩石上面,就好像原本他们就该是一体的一样,钟罄捂着胸口走到了跟前,细细打量了起来,虽然日落西山,但几颗宝石的色泽却并没有随着天黑而黯淡,反而又鲜明了许多。 “刀已经被紧紧的吸住了,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已经想过了办法,但是始终无法将刀取下。”千里眼叹气道。 钟罄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摇起了头指着刀说道“不是单纯的吸到,现在宝石已经钳进石头里一部分了,真不晓得这宝石怎么会如此坚硬,穿透石头都不会损坏的,你们看,原本在刀身上的宝石应该是凸出的,可是现在却已经与刀身持平了。” 三人听后立马认真看了起来,果真如钟罄所说,宝石却有一部分已经嵌入了石头里。 千里眼显得有些沮丧,他摇头叹道“现在刀拿不起,是否就意味着宝藏也就没戏了?” 费了那么一大番周折,还惹得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任谁都会觉得不舒服的,听大千里眼的话后,其余两兄弟也是叹起了气。 “咳咳,谁说宝藏没戏的,要我看应该这才是刚刚开启机关的第一步呢。”钟罄忽然笑了,而且笑的很自信,笑的很开心,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但这份笑却足以让人很踏实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还有机会开启机关?你是不是想到办法把刀拿下来了?”千里眼转忧为喜道。 钟罄摇了摇头道“为何要把刀拿起呢,有用的又不是刀,而是那七颗宝石,既然它们想要进石头里那就索性把他们全都打进去吧。” “打进去?”千里眼重复着钟罄的话,然后他忽然明白了,既然都想到七颗宝石影子处就是机关了,那无疑也就得需要按动机关的物事了,钟罄的话很有道理,想要打开机关起码也得要先触碰到机关的吗。 想着,千里眼对两位兄弟摆手说道“来,我们把这七颗宝石打进去。” 可是三人刚走两步却又被钟罄叫住了。 “如果你们真想自寻死路的话,那我这次也没力气救你们了。”说着话,钟罄又剧烈咳嗽起来。 第九十三章谁和谁的比试(上) 所以钟罄又被带回了大营,自己的把戏被人当面拆穿确实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一脸沮丧的看着一旁的玄武,这次他好像真的无能为力了。 完颜永瑞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他似乎很喜欢坐着,总之凡是有坐着的机会,他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坐下去的,可是偏偏这个人却又真的是力大如牛,不但身上没有因此生出赘肉,反而还越来越健壮。 “钟罄,我说过如果你给我的理由不能令我满意,那我可会要你的命的。”完颜永瑞摸着自己那如钢针一般的眉毛说道。 “那你就拿去好了,反正话我也说了,信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事已至此,钟罄依旧嘴硬着。 “哈哈哈,不过你这个故事倒是蛮有趣的,也难得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编出那么一个故事来哄骗我。”完颜永瑞笑道。 “哼,时间又没到,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就是故事呢?如果待到下个月圆之日,金苓公主真的从月亮上回来了你又怎么说?”钟罄瞥了一眼完颜永瑞说道。 完颜永瑞愣住了,虽然知道这是万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对于时间的回答还是很难做出的,因为将来的事情永远是未知的,既然是未知,多么的不可能也不能在眼下说不。 “那看来你对我很是不服气?”完颜永瑞冷冷的说道。 “那自然是不服气。”钟罄也毫不犹豫的回答。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觉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明显是在挑选完颜永瑞的威严。 可是完颜永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显得很是开心,他对着刚刚扇过钟罄耳光的沈谷招了招手,随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明白了完颜永瑞的招呼,沈谷便走到了营帐中心,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完颜将军说钟罄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从说话的角度上他自认要输上对方一筹,所以他现在不想与钟罄讲话了。” “啊?”这沈谷的话叫营寨里的人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好话还是另有深意?大家都不解的盯向了沈谷。 果然这沈谷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完颜将军也说了,这钟罄既然说了不服,那我们就让他心服口服。我们金人也是讲道理的,如果就这样直接杀了你们,传出去恐怕会坏了我们名声。所以现在他想跟你们汉人玩个游戏。” 听沈谷说完,满营的金人士兵大呼起来,似乎要把做为的骄傲全部借由呐喊声传达出来。 “什么游戏?”钟罄沉下了脸问道。 “既然你们落到了我们手中,自然游戏规则由我们来定。”沈谷微笑道。 “那若我们赢了你们肯放我们走?”钟罄问道。 沈谷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可是你若输了的话,这营里的汉人就要被活埋在积雪中,受冰冻之苦而死。” “好,我跟你们比。”钟罄咬牙道,事已至此,一屋他法了。 “哦?连规则都不听就接受挑战吗?”沈谷好奇的问道。 “反正现在是你们的主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说完后钟罄看向了玄武,因为毕竟这关系的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他想看看自己人的反应。 “没事钟罄,你尽管去应战,我玄武与众兄弟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尽管拿我们的命去赌就是了。是不是众兄弟?”玄武高声喊道。 “对,全凭钟少侠安排。”汉军的呐喊声也决不亚于金人的骄傲。 听到自己人一面倒的支持自己,钟罄也就安了心,可是也随之多了一分压力。 “宣布规则吧。”钟罄对着沈谷说道。 “好,既然没有意见我就宣布规则了,比试共分为三场,你们只要输掉其中一场的话,就立马终止比赛。你们的人也会被立刻处以冰冻之刑。” “这不公平,总共三场凭什么我们必须全赢才算获胜?”玄武提出了异议。 “因为你们是阶下囚,规矩由我们来定。”沈谷淡淡的说道。 无疑这个规则定的并不公平,在听完规则后钟罄也已咬紧了牙关。看来对方真的把自己当成猴子戏谑了,即使嘴上说的是游戏这么简单,但是和被判处死刑也相差无几了。 “怎么样钟少侠,是不是已经开始怕了?”沈谷讽刺道。 “怕?到最后只怕你们不认账吧?”钟罄冷冷的说道。 “我们金人讲的是信誉,虚情假意的是你们汉人,只有你们才会做出不认账的事情,既然现在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开始宣读第一条比试规则了。”沈谷说道。 说完他从金人士兵中挑选出了三位,又从随行行李中拿出了几个羊皮袋子交予他们。随后才转身回到了钟罄面前。 “钟少侠,这就是第一项比试,不是都说钟少侠聪颖过人吗?那么第一场就是文斗。稍后我会写上三张字条,其中一张是生,其他两个是死,分别装入你眼前这三人手中的羊皮袋子当中,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选错了的话,也就意味着比赛结束了。明白的话可就开始了。”沈谷道。 钟罄皱起了眉,规则并不难理解,可是真正做起来却很难,钟罄摇了摇头开始苦笑了起来。 “我觉得不必猜了,你直接杀掉我们就算了。” “啊?”汉军不敢置信的看向钟罄,比试还没开始他便已认输,这岂不是拿这些人的生命太过儿戏了? “哈哈哈,看来传言也不能全信吗,鼎鼎大名的钟罄也只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完颜永瑞玉带讽刺的大笑道。 “笑吧,反正正如你们所说的,也只不过想把我们当做猴耍而已,游戏可以不公平但至少得多多少少有些规则,像你们这样玩游戏的,根本就连万分之一的生路也没计划给我们留下,那我又何必费劲跟你们玩下去呢?”待到金人笑完,钟罄才说道。 完颜永瑞现在明白了钟罄的意思,他摆了摆手道“好,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听听你想怎么样。” “游戏至少要有一点提示,哪怕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算是你们在和我们在认真玩。”这是钟罄的回答。 完颜永瑞点了点头道“那如果允许你问一句话,这个游戏可以进行下去吗?” “可以。”钟罄自信的答道。 “那可以开始了。只是有一点,他们也有选择说真话与假话的权利。”完颜永瑞说道。 一句话,对于人与人的交流来讲作用并不大,玄武已经皱起了眉,他知道既然钟罄自己提出来了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他还是好奇钟罄到底会说出怎样的一句话来玩这场游戏。 钟罄现在已经向三个侍卫走去,满脸微笑的他依旧是那么的自信,但是从他的选择来讲又是那么随意,好像并没有过多去想就随便停在了一个人的面前。 焦点全部集中到了钟罄的身上,没有人再去说上一句话,因为打家都在好奇钟罄到底会说出怎样的一句话。 “如果我问你旁边的两位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字,你会怎么回答我。”钟罄终于开口了。 而听到钟罄的话后,完颜永瑞已经笑开了花,这句话并不高明,那个侍卫只要胡乱给上一个回答,那么钟罄的问话就等于浪费了。 “两个都是死。”士兵答道。 “那我就选你手里的好了。”钟罄丝毫没有考虑,爽快的做出了回答。 玄武心里叫起了苦,钟罄的行为也太过于愚蠢了,这士兵怎会那么老实的做出回答,而更重要的是钟罄难道就没有半分分析吗,居然对这种回答还完全相信了。 但是在大家都等着钟罄去拿那个袋子的时候,钟罄的手突然改了方向,只见他右手一番,轻盈的就从中间那士兵手中夺过了羊皮袋子。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你们并没有说过不可以改变主意的吧?”说罢钟罄伸手入袋,在里面将字条拿了出来。 “生。”一个大大的生字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汉军开始欢呼了,虽然不知道钟罄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明显这一阵是他们赢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颜永瑞也甚是不解,他眯起眼睛看向钟罄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钟罄笑道“很简单,其实我跟你要一句话只是一个幌子,而问的话也不那么重要,但是多么无用的一句话却还是要问的。只为了迷惑这三个士兵。当我做出选择的时候,真的拿着生字的士兵表现自然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完颜永瑞不明白。 “假的会毫不犹豫的看向我,因为他们知道我选错了。而真的的则会暗喜自己的袋子没有被我拿走,他们会第一时间看一眼手中的袋子,所以我也就是凭这一点猜到的。”钟罄淡淡的说道。 “果然有两下子,不过你别忘了,后面还有两关等着你去闯,接下来你这点小聪明可未必就好使了。”完颜永瑞轻蔑的笑道。 钟罄耸了耸肩,等着沈谷继续宣读第二回合的规则。 “第二场,比试箭法,从这里到营帐外一百五十步处,刚好有着一颗树,我会在树上挂上一枚铜钱,而你与缀罕将军要用手中的弓箭穿透铜钱孔,听清楚并不是让你射段绑着铜钱的线。”这个回合的规则也不难理解,所以在宣读完毕后,沈谷就将一把弓交到了钟罄手中。 玄武又开始叫苦了,因为他看到了钟罄拿弓的动作,摆明了他根本不会射箭,对于这些江湖人士可能多少会些暗器功夫,但是拉弓射箭的事却不甚相同了,因为他讲究的东西很多,而且也不便于携带,所以这些江湖人士宁可选择多带上些飞刀飞针之类的,也不愿意花时间去学拉弓射箭。 “唉,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讲什么射中线的这一条,因为恐怕让我用这东西连那棵树都射不中。现在外面那么黑,又下着大雪,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吗。”钟罄抱怨了起来。 可是抱怨归抱怨,毕竟还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他拿起弓连续瞄了好几次准,却又放下了。 “这场让我来吧。”玄武见钟罄为难的样子,终于脱口说了出来,虽然那么远的距离他也是没有多大把握,但是总比钟罄要懂得多一些。 “不行,这个游戏是我们和钟罄玩的,与你无关。”马上,完颜永瑞就把玄武回绝了。 “没关系,玄武将军,让我来就可以了。”钟罄眨了眨眼睛说道,但是从话语中也听出了他的不自信。 沈谷已经在催促着钟罄了,看来这一箭无论怎样也要射出去了,没有办法钟罄再次拿起了弓,轻描淡写的比划了一番,随之一把利箭脱弓而出,向前方飞去。 没有声音,并没有箭射入物体的声音,也就是说真的如钟罄自己所说的,连对面的那棵大树也没有射中。 “哈哈哈,钟罄这次你可玩了,你射不中就说明你们死定了。你可知道要与你比试的是谁?”完颜永瑞笑问道。 “难不成还是后羿?”钟罄打趣道。 “哼,即使不是后羿也相差不多,是我们金人第一射手缀罕将军,你可要知道,他可是连天上翱翔的鹰的眼睛都可以射中的,你觉得你还有赢得希望吗?”说罢,完颜永瑞笑的更加厉害了。 玄武只觉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他是听过的,上次三国演军他就见过这缀罕,完颜永瑞的话并没有过于夸大,因为他真的亲眼见过缀罕射中鹰眼时的情景。 “完了,这次恐怕真的要输了。”玄武心里暗叹道,不自觉又看向了钟罄,但钟罄依旧淡定的站在原处,脸上还挂着微笑。 而紧接着就从金营队伍的最左边走出了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这人乍一看并不起眼,可是唯一吸引人的就要属那双眼睛,他的眼睛透着光,亮的很特别,亮的让人不禁看了心生畏惧。他并没有多话,也是随手抄起了一把弓箭走到了钟罄的位置上。 “你输了。”缀罕冷冷的说了三个字便提起了弓,他的样子已经不能用自信来形容了。自负!他对自己的技术真的很自负,可是往往能用上自负二字的人,肯定也是有真本事的。 第九十三章谁和谁的比试(下) 箭已搭上了弦,也是胜负知晓的时刻了,此时缀罕的眼睛更加亮了,嘴角的微笑已决定了这一箭的的结果。 “去吧。”缀罕大喊一声,可是与此同时,他却突然感到了一阵吸力,虽然很是微弱,但弓的角度还是偏移了两寸。 “唰”的一声,接下来也是没有了后文。 缀罕的脸已经胀的通红,而完颜永瑞的脸色则更加难看,他完全不敢相信这百发百中的缀罕将军居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了差错。 “完颜将军,刚刚出了点差错,我要求再与钟罄比过。”缀罕拱手说道,这明显对他来说是件十分耻辱的事情。 只不过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重来的,他的面子恐怕在这场比试之中是找不回来了。见完颜永瑞扭过了脸不再看他,他的心已彻底凉了。 “哈哈哈,我以为这缀罕的箭法有多厉害呢,原来也跟我差不了多少吗。”钟罄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开始添油加醋起来。 “可是你也并没有赢。”完颜永瑞咬牙说道。 “但是我似乎也没有输吗,你们可没有说过平局会怎么样对吧?”钟罄笑道。 确实,并没有人规定平局该怎么办,所以这一场就等于被钟罄蒙混过关了。直至此刻玄武的心才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缀罕会突然失手,但见钟罄这早已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猜到必定是其做了手脚。 第三场比赛可是实打实的拼比功夫了,按照沈谷的规则,这一场须由金国八旗将军将钟罄围在中心,而在半柱香之内钟罄必须设法抢到他们背后的旗子,否则则算输。 这一场比起之前的前两场又是麻烦了许多,不光光是因为人数上的限制,而且地理环境也非常不利,选在了营门外的雪地中,这寒冷的时候已经积雪冻实了,别说抢夺战旗,就连走路都很容易滑倒。 现在八位将军已然将钟罄团团围到了中间,阵势也已经摆好,就等着沈谷的一声锣声开始这场抢夺战了。 “开始吧。”锣声伴着沈谷的话语拉开了最后一场比试的序幕。在听到锣声后,钟罄先发制人马上冲向了镶黄旗将军,但是没跑两步只觉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他赶忙脚下用力想以轻身功夫化解跌倒的尴尬,可却发现脚下越是使力,也就滑的愈加厉害,最终还是一跤摔到了地上。 “哈哈哈,钟罄没想到你还会这狗吃屎的功夫。”营内的完颜永瑞已笑开了花。 钟罄咬了咬牙想要爬起,但稍一用力又跌倒在地。这下金人笑的更厉害了。 玄武又开始担心了起来,明显这种地理环境对于钟罄很吃亏,或许钟罄的武功要比他们高上许多,但也架不上他有力没处使啊? “钟罄,小心点,时间还长,千万别自己乱了阵脚。”玄武大声提醒道。 可是说归说,钟罄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不过这种破环境自己要怎么应付呢?然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何这些金人在这冻实的雪地之上可以随意行走跳跃呢?好奇着,他就看向了这些人的脚,原来这些人穿的鞋子与自己不同,乃是虎皮编制的,不但耐寒而且有着极强的防滑性。 “原来如此,这回可想到对付你们的方法了。”钟罄心道,随即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钟罄啊,你这是连站起来的本事都没有了吗?”完颜永瑞指着地上滚来滚去的钟罄,笑的更加大声了。但很快他的笑便停止了,因为他明白了钟罄的真正用意。 “镶红旗主把这小子踢开,他是想攻你下盘将你按倒。”完颜永瑞指挥道,只是有些晚了,镶红旗主只是稍微一愣的功夫,也就给了钟罄空隙,他只觉自己双腿被对方扯住,随即便失去了重力,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你的旗子是我的了。”钟罄得意道,随手往镶红旗主身后一抓,就将旗子夺到了手中。而其他七位旗主哪肯干休,聚成堆向钟罄袭来,只是有时候人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 钟罄依旧没有爬起,他顺手将地上的镶红旗主脚上的鞋子扒了下来,随后又是在地上一滚,就从迎面而来的几位旗主中间滚了过去。而由于冲力太大,几人直接撞到了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刚刚是谁笑我来着,还说什么狗吃屎,我看你们这帮人倒是像翻转的乌龟。”钟罄嘲笑着也趁机脱下了鞋,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刚刚抢来的那一双。 “这下终于可以站的稳了,接下来就可以跟你们好好玩玩了。”钟罄站起了身,向对方挑衅道。 “围住他,千万别把后背的空档留给他。”完颜永瑞见钟罄有反客为主的动向,赶忙做起了指挥。 虽然现在正常行走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要想抢到军旗似乎还是不太容易,因为钟罄发现这些人的配合甚是严密,每次只要自己冲到他们跟前欲要抢夺的时候,周围的两个旗主总能默契的形成一道护壁,打乱他的计划。直到现在他已经被对方逼回了三次了。 既然与对方站在平行位置难以攻破,那就只好从上面出击了,心里想着钟罄就脚下加了几分力气,然后他整个人就如同燕子般飞到了半空中,又是两步闪掠就已蹿过了正蓝旗主的头顶,还没等正蓝旗主反应过来,只觉自己背后一股极强的吸力,再回头,旗子就已到了钟罄手里。 完颜永瑞看的分明,这钟罄居然可以不靠近别人身体便能抢夺他人之物,细细联想刚才缀罕弓箭射偏的原因,看来也一样是被钟罄动了手脚。 “钟罄的功夫有些邪门,不是一般套路,剩下的人要小心了,尽量背靠背站在一起,千万别让他有机会看到你们身后的旗子。”果然这完颜永瑞有着丰富的临阵对敌经验,瞬间能把被动转化为主动了。 钟罄看了一眼营门处的檀香,现在已经烧去了一半可是再看自己手里的旗子却只抢夺到了两枚,不觉也是心焦了起来。 “钟罄,化雪融水。”玄武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钟罄提醒道。 “水?对啊。”听到玄武的提醒钟罄也是眼前一亮,随后往地上一蹲手运真气拍向了眼前的一堆积雪,不大工夫雪就化了,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只不过由于过于寒冷,很快这小水洼里面的水又开始冻结了。 “好机会。”钟罄大喜,嘴里说着就又腾身而起。 “来了。大家小心。”与钟罄对面的红旗旗主见钟罄又有所行动,赶忙谨慎的提醒道其余五人,以防有失,他们几人靠的更加紧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钟罄的目标并不是几位旗主,而是一旁的沈谷。见钟罄冲向自己,沈谷也是吃了一惊,忙伸手抵御,可是只拆了三四招便已抵不住钟罄的攻势,最后被钟罄卖个破绽,直接转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抱住了腰。 “钟罄,我的身上又没有旗,你这是想做什么?”沈谷已被钟罄带到了半空,仓皇的问道。 “可是旗子的关键却在于你,下去吧。”说着话钟罄就将沈谷丢到了那个水洼中,然后一把按住了沈谷的肩膀使他不能移动。 “钟罄,你是想害我性命吗?”沈谷显然感觉到了脚下结冰的声音,两条腿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看来已经被冻住了。 “哼,想出这种天杀的比试方法,你们不是叫我抢旗子吗?那你们就先抢人吧,若时候久了寒气逼到心脉,这人也就完了。”钟罄道。 完颜永瑞看的分明,沈谷的脸色都已变了,他怕钟罄这次真的怒了要来个鱼死网破,更怕因此折了沈谷这名人才。 “全部人员给我上,抢救沈谷。”完颜永瑞大喊道。 而无疑全部人员也是包含着剩下的六位旗主的,他们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后拔腿冲向了钟罄。 “可算是来了。”钟罄笑道也已出手,先是错过了几名金兵,然后往人堆里一扎就伺机寻找起了机会。 所以说有时候人多了确实不是好事,虽然冰马上被砸开了,沈谷也获了救,可是杂乱的人群把六位旗主也夹杂在了其中。他们推搡着士兵往外挤去,可是分散后的破绽却被钟罄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回旗子可是我的了。”看准了几位旗主的位置,钟罄又是往上一蹿就掠到了半空,按照刚才自己查找的位置伸手往自己这边一抓,两面旗子就已经到手了。那两位旗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再摸后背上却已经空了。 “还有这边这边。”钟罄笑着再次跳起,也是用着同样的套路,瞬间六面旗子就全部到手了,这招浑水摸鱼还真是奏效了。 再次施展轻功的时候,钟罄已掠出了人群,直接飞向了香炉那边,他把那即将烧完的半柱香拔出,然后将八面旗子整齐的插到了香炉中。 “怎么样完颜将军?貌似这第三阵又是我赢了吧?”钟罄得意的笑道。 几位旗主都已低下了头,这确实是件丢人的事情,自己人数众多又占着地理优势,可没想到最后居然全军覆没,他们在等待着完颜将军的责骂。 “哼,钟罄你这场闹剧也太小孩子气了,你是赢了可是并不光彩。”完颜永瑞说道。 可是赢就是赢了,风光不风光也就不太重要了,既然从完颜永瑞口里说出钟罄赢了,那也就意味着这些人得救了。死里逃生的汉军马上欢呼起来,都是感激的看向了钟罄。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钟罄笑嘻嘻的问道。 完颜永瑞冷哼一声道“玄武等汉军可以走,你钟罄却必须要留下。” “什么?你言而无信吗?说好的只要我赢了就放我们走,现在又要扣留于我。”钟罄气愤的说道。 一旁刚刚获救的玄武听说对方要扣留钟罄也走到近前道“完颜永瑞,你不要自以为人多便想欺侮我们,刚刚若不是被你们偷袭我们也未必会输,大不了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看看到底谁是懦夫。”说罢玄武在腰间拔出了腰刀,而其余汉军也是随着玄武拔刀而立,毫无畏惧的与金人形成了对峙状态。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一定程度,仿佛就差一根导火索了,不管哪方若是再敢说上一句难听的话,恐怕这里的杀戮立刻就会被燃起的。 “哈哈哈,你们汉人还真是自视过高,若真的打起来的话,你们还是会输的,只不过我今日既然说了要放你们走,就绝不会再对你们动手,这是我们金人的信誉,懂吗玄武?”完颜永瑞对着玄武说道,这尴尬的气氛就被他的一句话化解了。 “那你刚才为何要扣留钟罄?这不是出尔反尔是什么?”玄武大声质问道。 完颜永瑞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赌约是怎么说的?” “自然是钟罄赢了就放我们走。”玄武道。 “那我哪里食言了?放你们走又没规定什么时间放你们走,现在我开心可以放你们汉军走,我明天开心也可以放钟罄走。这是你们汉人教我的啊。”完颜永瑞讥讽道。 这虽是一番强词夺理,但玄武却是无力反驳,就如同钟罄第二场比试一般,他们都是在玩文字游戏。可是不论怎样把钟罄一个人丢在这里让他们独自逃生,玄武也是做不出来的。他开口想要继续与完颜永瑞做出争辩,但却被钟罄拦住了。 “没关系玄武将军,既然他话里说了按照约定会放我走,那他肯定也会做到的,若我意外死在这里,那可就是这完颜将军的不守信用了,你大可放心,带上兄弟们先回京城复命,稍后的事情我来解决。” 看着钟罄坚定的目光,玄武也无话可说,他感激的对钟罄拱了拱手,便带起手下兄弟赶回了京城。 而现在营内就只剩下钟罄与一众金人了,在这陌生的土地上对着一群不太和善的陌生人无疑这并不是件令人过于开心的事情,他打了个哈欠,几步走到了完颜永瑞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随后对着下面一招手道“现在除了完颜将军以外,所有人都可以出去了,我有话单独要对他讲。”说罢眼带笑意的看向了完颜永瑞。 第九十八章杀意(上) 现在钟罄已经把林凤雪挡在了身后,而玖陌妍也已经清楚的看到,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怪人突然出现在了小庙的前面,之所以说是突然,是因为她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人移动过,就仿佛是从天上降下的一般。 再仔细看去,玖陌妍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三个人不但打扮古怪,甚至长相也是奇特,若只是奇特还好,毕竟天下长得奇怪的人多了去,而这几个人脸上又有着各自的缺陷一个少了一只眼睛,眼眶空洞的似乎随时会从里面爬出蛆虫;一个双耳全都没了,就好似被削平了的冬瓜,最后一个更是让人看了只想作呕,因为他的嘴巴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被针缝合的痕迹,缝合处也已经烂掉了。 玖陌妍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了,她转身就跳向了地底,她生怕自己再多看几眼真的会吐出来。 三个人看起来好像没有过半分移动,但却是离钟罄越来越近了,出于本能,钟罄一步步向后退去,但额头上的汗水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印象里他似乎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而这一次又像是把他一生的恐惧全部集合在了一起,现在他已经无路可退了,身后已是冰冷的墙壁。 “还要往哪里走?”现在那个缝住嘴巴的人说话了,他并没有张开嘴巴,甚至连钟罄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发出的声音,不过这声音简直太难听了,难听到你宁愿去听几百只猪去嚎叫的声音,他确实是最不应该说话的一个,但是却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你们是谁?”钟罄颤抖着将林凤雪往自己的身后又推了推,问道。 “千里眼,顺风耳,语不休。”三个人依次答道,语气阴冷。 钟罄又是一愣,这名字明显是在说自己身体的缺陷,难道他们是在自我讽刺?但明显不是,没有人会在这种破天气跑到一个小庙里开这种玩笑,更何况以他们的身手,也不像那种开玩笑的人。 钟罄稳了稳情绪,然后问道“那三位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七星刀。”说话的依旧是这语不休,他仿佛真的很喜欢说话,即使可能别人更不希望听他去讲。 现在钟罄已经明白了几个人的来意,他将林凤雪护的更紧了,因为这七星刀就在林凤雪的怀里,倘若被这三个怪人知道,那就麻烦了。 “七星刀并不在这里,三位请回吧。”钟罄故作镇静,即使现在心里万分恐惧,也是绝不能表现出来的,否则单从气势上就输了。 可是有些“客人”是不太好赶走的,一旦赖上你恐怕连你的家业都会被他讹走,明显这三个家伙就是这种人。 “你以为我们会信?”那语不休冷哼道。 “信不信自在于你们,只是我不想你们在这里凭白浪费时间。”钟罄道。 “时间?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讲最不怕的就是浪费时间了,大不了把浪费的时间用做杀人吗。”说完这句话,这语不休就已经贴近了钟罄的脸,用一双嗜血的贪婪眼睛看向了钟罄。 “好快的速度。”钟罄心道,看着与自己仅有几公分的这张嘴脸,他差点连心都吐了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若我们没有七星刀就会死?”钟罄问道。 “不错,正如你所说,我们也不能白白浪费时间,杀人也是一种消遣的,何况这七星刀本就在你们这里,你是休想欺骗我们的。”这次说话的是那顺风耳,虽然他的声音也不算好听,但是跟这语不休比起来已经算是了。 钟罄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刚才这语不休的出手就可以看出,他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想毕其他两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他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要怎么度过这场危机。 “哼,别打什么歪主意,我告诉你,若你不乖乖合作的话,我会让你立刻变成我们这副样子。”千里眼说道,好像钟罄的心事全都被他看穿了。 “看来我们没有办法了?虽然我不太在意自己的长相,可是要我变成你们这幅样子我也是不太想的,所以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怕到极点也是没用的,所以钟罄索性又开始了自己玩世不恭的那一套。 “那你还啰嗦什么?还不拿出来?”语不休伸手到钟罄面前。 钟罄伸出了手,然后从身上胡乱翻了一通,紧接着摆了个无能为力的动作说道“好像并不在我这里,可能是我丢在下面了吧,这样三位老兄,我留在这里,让这姑娘下去给你们拿一趟吧。”说完指了指身后。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阻拦,所以紧接着钟罄就从身后拉出了林凤雪,把她往一边推了推,还不停嘱咐道“好好找找,我这个人比较邋遢,有可能随手一扔忘了地方。” 林凤雪当然明白钟罄的意思,七星刀本就在自己身上,钟罄的意思无疑就是让自己先下去躲避,只是面对这三个人,钟罄自己应付的了吗?所以那一刻她犹豫了,她绝不能弃钟罄的安危不管的。 钟罄见林凤雪待在原地,久久的没有移动一步,心里已经急的像着了着了一团火。“快走啊,若被他们知道七星刀在你身上我们就真的全完了。”钟罄心道。 “我觉得不必了,你们的花样也该到此结束了,因为刀就在这姑娘身上。”顺风耳又说话了,而且说的竟然是钟罄心里想的话。 钟罄未免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他,难道这人真的能听到人心里所想的话?事到如今,为了两人的安全也要放手一搏了,先下手为强,想着他就伸出了两根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面前的语不休点去,这一招距离又近,而且突然,必定会打对方个措手不及的。 但是结果却是钟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他的两根手指已经被语不休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对方手劲很大,钟罄只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要被对方捏断了。 “快走啊,华神医的毒阵他们是闯不进的,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虽然手指的疼痛已经让钟罄呲牙咧嘴,但他依旧没有忘记提醒着林凤雪。 林凤雪也回过了神,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还没等她迈开步子,双臂就已经被对方狠狠的扼住了。钟罄看着眼前的景象,彻底的丧了气。 “是自己拿出来还是让我们来搜?如果等到我们搜的话,恐怕你一个大姑娘家脸上就不会太过好看了吧?”千里眼冷笑道。 又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了,看着因为疼痛跪倒在地的钟罄,林凤雪心疼的流下了眼泪,然后伸手入怀,将怀里包裹的七星刀拿了出来。 还没等林凤雪拿稳,刀就已经被顺风耳抢在了手里,脸上也现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是他自打进入这间小庙第一次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出现在他这张脸上似乎并不好看。 他将布扯开,立时七星刀就完全展露在了众人的眼下,七颗宝石在微弱的星光下,显得是如此的璀璨。 “老大,老三,看来这刀应该是真的。”顺风耳说道。 千里眼与语不休互看了一眼,然后心领神会的出手点中了林凤雪与钟罄二人的穴道,这下钟罄真的就只剩下苦笑了,平时都是自己去点别人的穴道,可是这次却轮到了自己,他终于知道不能动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了。然后他又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何把中村那么快排遣走了,若是中村也在这里的话,恐怕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么窝囊的地步。 现在三个人的精力已经完全放在这把刀上面了,已经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他们轮番的看着,又轮番的品评着,最终的结果无非也是总结道这确实是一把好刀。 然后屋里又安静了,在这种环境下要面对着三个犹如鬼魅般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钟罄的心里有着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品完了刀,按照正常的流程,就是要处置他们二人了。果不其然,只见三人又是相互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都是带上了浓浓的杀意,紧接着那语不休就向林凤雪走了去。 钟罄心里敲起了鼓,这三个家伙行事真的过于残忍,现在自己又不能动,看着焦恐的林凤雪,他真的是又急又气,总不能眼见着林凤雪死在自己眼前的吧?到底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目的,刀,对了这几个人的目的是刀啊! 想着钟罄就脱口而出“你们若敢对我们动手,那你们手里的刀也不过是把废铁罢了。” 停住了,那语不休刚刚伸出的手突然停住了,接着看向了钟罄的方向。 “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这刀是假的不成?”语不休问道。 见他真的罢手了,钟罄也是松了口气,他真的很庆幸世上只有自己一人会那种带动全身的点穴手法,若是刚刚这语不休也是以自己的方法点中自己的穴道,那恐怕自己到死也只是个哑巴了。不过从另一点也证明了,这三个人也只不过是知道这七星刀宝藏的消息,肯定也不知道具体的开启方法的。 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也就有了要挟别人的资本,那接下来就要充分发挥自己编故事的神通了。 笑,有时候也是要分场合的,明显像现在这种场合更适合哭才对,不过钟罄却在笑,不但笑的很大声而且还很难听,紧接着他又唱起了歌“山间本无路,奈人徒增愁,若得稀世宝,先开爷的口。”他的歌词像一首打油诗,但最后一句又像是在骂人,一旁的林凤雪虽然兀自恐惧,但是也不禁又被这调皮的钟罄逗笑了。 而其他三人简直被钟罄搞得一头雾水,他们又是互相一看,不解的走到了钟罄跟前。 “小子,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还有把你说这刀是废铁的话也给我解释明白。”千里眼疑惑的凑到钟罄跟前问道。 钟罄还是慵懒的笑着,然后对着这千里眼挤了挤眼睛,样子很是悠哉。 “我说千里眼,你们今天来夺刀不就是为了这七星刀所隐藏的宝藏吗,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怎么用刀去找这宝藏呢?”钟罄问道。 “那宝藏不就是藏在巨山吗,有了刀我还怕什么?”千里眼说道,他两位兄弟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呸,就你们这脑子还想找到宝藏,要是你们那方法连刀根本都用不到。”钟罄一口唾沫吐到了千里眼的脸上,直把林凤雪吓的变貌失色,生怕惹恼了这千里眼直接就杀了他。 可是结果却并没有,这千里眼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还露出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他抹了抹脸上的唾沫,然后眨着那唯一的一只眼睛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山里还藏有机关暗道?” 钟罄终于满意的笑了,如果他现在能动的话,一定会给这千里眼一阵热烈的掌声的。 “没错,而且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机关在哪,所以你觉得如果杀了我们,就凭你们几个能找得到吗?”钟罄得意的说着,然后吹起了口哨。 又是一阵沉默,那千里眼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就退居到了一旁,围成圈看样子应该是商议了起来。钟罄也不着急,他看着林凤雪做着鬼脸,显得很是轻松,而林凤雪也被他的举动逗得合不拢嘴。 “老大我觉得这小子好像说的有些道理,偌大一个山,我们总不能吓撞吧,而且看这小子的举动,似乎真的是知道其中的玄机。”顺风耳说道。 “不,老大我总觉得这小子可能有什么阴谋,倘若他对我们使诈怎么办,我倒是觉得不如杀了他们我们在自行想办法,我就不信了,刀都在我们手上了,找个宝藏还是难事吗?”这是那语不休的看法。 不同的答案,不同的想法,这千里眼又开始没了主意,老三的说的确实没错,杀了两人确实也是少了麻烦,但是若像老二说的那样,万一真的到时候找不到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把整座山翻过来找吗?想着,他又看向了一脸坏笑的钟罄。 第九十八章杀意(下) “不行,老三这件事非同小可,若到时候真的我们找不到宝藏的话,那我们的目的就白费了,宁可信其有,反正这两人在我们手里,我们人多武功也远远高于他们,若真的他们耍什么花样,到时候再杀死他们也不迟。”这是千里眼最后的结果,说完他就又回到了钟罄的面前。 “白干、状元红、百老泉,通通给我来一坛,醉了的人不怕疼,要杀要剐随你便。”钟罄看着千里眼笑嘻嘻的说着疯话。 虽然这三个人也算是江湖上的老人了,但是钟罄这种神经兮兮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千里眼皱了皱眉打住了他道“闭上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听到两人没事了,林凤雪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真的很佩服钟罄,居然疯疯癫癫的就把这几个人给拿住了。 “哦?既然不杀我们,那就请解开我们两人的穴道吧,这样也太不舒服了,否则还不如杀了我们来的痛快。”刚刚听到对方说不杀自己,钟罄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千里眼心里自然是一肚子的气,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他对着一旁的两兄弟努了努嘴,然后两人就分别为他们解开了穴道。 钟罄耸了耸肩只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只是定住了一会,但身上真的很不自在,活动着筋骨,他就走到了林凤雪面前。 “没事吧。”钟罄关切的问道,看来这一晚的独处真的让两人感情增进了不少,起码现在钟罄懂得关心人了。 林凤雪摇了摇头,微笑着答道“没事。” 而钟罄接下来的话又让几个人愣住了,他拉起林凤雪的手就往外走去,嘴里还说道“既然没事我们就去休息吧?” 林凤雪心里又敲起了鼓,现在这种情况无疑是钟罄在戏耍对方,如果再把对方激怒,恐怕两人真的马上就该完了,心里想着她就用余光扫视了一眼一旁的三人,果然,三人已经面带杀气了。 “大哥,我就说这小子不能信吗,鬼话连篇,看我怎么撕烂他的臭嘴。”说着他一个纵身就来到了钟罄面前,伸出五根手指冲着钟罄的脖子扼去,钟罄看的分明,虽然看出了他的动作,但是身体似乎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根本没有能力抵挡,慌乱之中,他把身往后一仰,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我都答应过你们会带你们去找这宝藏,你居然还对我下如此毒手。”地上的钟罄就仿佛幼童一般,脸上充满了埋怨,还不住拍打着地板。 “我呸,你刚刚不是还带着这姑娘要走的吗,现在又跟我说这一套,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语不休愤怒的说道。 钟罄显得很无辜,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指着语不休说道“你这是栽赃,我何时说过一句不带你们去找宝藏?” “那你要走又是什么意思?”语不休道。 “你们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外面又刮着大风总不能现在去吧?难道要我与你们彻夜长谈?我可没有那么多话跟你说,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难道我带他去休息下都不行吗?”钟罄越说声音越大,好像自己有着说不完的道理。 这语不休终于语塞了,他甩了甩袖子,索性转身不再理会钟罄。而钟罄似乎还没有说够,又是对着语不休一顿数落。 千里眼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他赶紧走过来打了个圆场,现在都已经不是杀不杀钟罄的问题了,而是该怎么哄好这肉身的财神爷。 “小兄弟,是我们的错还不行吗,你切莫见怪,一场误会而已,你该休息就休息,但是仅限于这小庙当中,若是你想跑到下面去的话,我可是不依的。”千里眼说道。 “好啊,我在这小庙里倒是可以,只是她怎么办?”说着,钟罄就指了指身旁的林凤雪。 千里眼有些糊涂了,他不解的说道“那自然也是在这里了。” “呸,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让她跟我们几个大男人共处一间小庙,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人家名节?亏你一大把年纪居然能说出这么为老不尊的话来。”钟罄又是一口唾沫吐去,鼻孔中还不住喘着粗气,看样子被气的不轻。 千里眼的那只眼睛又开始再转了,他再考虑该怎么答复,这钟罄的话无疑就是想把这姑娘支走,这倒不是什么问题,但这小子太过狡猾,若一起带着这姑娘也让他多一分顾虑,不敢胡作妄为。想罢,这千里眼又打了个哈哈说道“那也无妨,我兄弟三人出去就是了,看你二位的关系不是情侣也必是要好的朋友,你们二人共处一室总不会有人说闲话的吧?” 千里眼突然发现今天晚上恐怕是他这辈子笑的最多的一次了,而这种赔笑的滋味并不好受。 当然钟罄现在心里也是不好受,因为这确是钟罄的目的,他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那么狡猾,居然又被他看穿了,但是不悦归不悦,脸上自然也是不能带出来的,想着他就对三人摆了摆手吩咐道“那你们赶快出去吧,我们两人这就要休息了。”随即拉起林凤雪走到了一个角度,倚靠在了墙边。 可能是还是不太放心,这千里眼又从身上拿出了一根长绳拴在了通往华佗门的那块八卦图中间,然后一直将绳子引向了门外,若万一二人再想逃,他也好有个察觉,作罢此事之后,他便叫起两位兄弟真的走出了门外,还顺手关上了庙门。 待到三人走后,林凤雪才敢开口说话。“你真的想帮他们去找宝藏?” 钟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捂住了林凤雪的嘴巴,这三个人实在过于狡猾,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讨论这种问题。 “外面的风吹的三位是否惬意?看来还是屋子里舒服一些啊。”钟罄对着外面吼道。 没有人理他,因为外面的环境不但不舒服而且简直是受罪,若不是因为这宝藏的诱惑,任谁都不愿意做此等傻事的,但是对于钱财,却完全能够将三个足够聪明的人变成傻子。 林凤雪明白了钟罄的意思,心领神会的对着他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与钟罄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这样聊着聊着,在困意的驱使下,两人也是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几声喷嚏声吵醒了熟睡的钟罄,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三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一脸抱怨的看着自己,看样子昨晚在外面冻得不轻,钟罄心里暗喜,也算是报了昨天被点穴的仇了。 林凤雪早就起来了,可能是见钟罄熟睡没有打扰他,独自坐到一边正在打坐。 “三位早上好啊,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三条狗居然给我刁来了好多吃的和美酒,就被你们吵醒了。”说着话,钟罄又是哈欠连天。 三个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尤其是在这张丑脸上,更显得尴尬无比,就好似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若在吹上一口气就会爆炸,只是吹上一口气也好,起码爆了痛苦,但是偏偏又没人肯去吹上那口气。 钟罄又笑了,他总是觉得如果江湖中肯有人排上一个嘴上功夫的话,一点不会有人跟他去争夺第一的。见钟罄醒来林凤雪也走了过来。 “钟罄,他们把马车已经备好了。”林凤雪指了指门外说道。 “那就走吧,快去快回吗,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在做呢。”钟罄麻利的站起了身,拉着林凤雪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小庙,就好像现在他又开始着急了。 “呸,回来有事,看找到宝藏以后我要如何杀死你这小子。”看着钟罄的背影,那千里眼恨恨的说道。 虽然并没有狗会给自己刁来食物和酒,但是马车里却存放了不少,除了顺风耳在前面驱赶着马车,其余四人同乘到了一个车厢里面,这狭小的空间显得十分拥挤,不过钟罄倒不介意,只要有酒有肉就很不错了。 “啊,没想到你们还真有心,在这破地方还能找到那么好的酒,要不要喝一口。”钟罄拿着酒杯对三人说道。 “哼,我们可没这爱好,你自己喝吧。”那语不休冷哼道。 钟罄不再谦让,只管自顾自的喝了个够,等到喝完又呼呼大睡了起来,还大声的打起了鼾,弄得这几个人简直是心烦意乱。 “为何世间会有这种人?刚刚睡醒又睡去了,这也不妨,居然还这么吵。”语不休抱怨道。 千里眼摇了摇头,示意他多些忍耐,毕竟宝藏的关键还在这小子身上,就算现在他想要自己三人跪下真的和他喊声爷爷,也是不能反驳的。索性,语不休不再受着闲气,走到了车厢外面与二哥交换了位置,赶驾马车去了。 待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钟罄也醒了过来,千里眼无奈的看着这懒汉,他真的有些佩服钟罄了,一个人居然可以懒到这种地步,而且功夫还能不错。 “到哪里了?”钟罄揉了揉眼睛,然后掀开了身后的窗帘,此时太阳已眼前的大山覆盖了一半,看来应该不久天也就该黑了。 “应该明天一早就能赶到了吧。”千里眼答道,这句话是说给钟罄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他那只眼睛又开始发亮了,眼珠里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宝藏的期待。 “那今天晚上呢,我们是不是该找一家客栈,然后美美的喝上一壶,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钟罄伸了个懒腰说道。 “哼,赶路要紧,找什么客栈,难道你睡的还不够?就在这马车里,谁都别想离开半步,我可不会再去替你们看门了。”说话的是顺风耳,看来对于昨晚的事情他还是耿耿于怀。 钟罄发现了,就算不逗林凤雪,还是有很多人可以拿来找乐的,这三个人看来对自己真的不太喜欢,但他们又不敢厌恶,所以他在找到宝藏之前,他大可以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 “那好吧,既然那么坚持就快些赶路好了,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虽然我一向很懒,但我醒着的时候嘴又停不下来,不如我们聊聊天如何?”钟罄笑着对千里眼说道。 “那你想要聊什么?跟我们这样的人你也是有话可说的吗?”千里眼说道。 钟罄想了想道“那就聊聊你们的来历吧,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那么高的功夫我却从没有听说过你们的名号。” 千里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兄弟,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千里眼指着钟罄说道“恐怕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那你可否听说过仇英、仇杰、仇俊三兄弟?” 钟罄不觉心头一震,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三人六年前在江湖中的名号绝不亚于诸葛青云,为人非邪非正,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一夜之间再也没有人提过他们的名字,听这千里眼的话,莫非此三人就是那仇家三兄弟。 而现在已经不需他再问了,因为千里眼已经点起了头,然后继续讲了下去“当年我兄弟也是风光一时的,但就是因为我们黑白两道的账全都不买,也结下了不少仇家,那时候我们还是喝酒的,而且酒量绝不会比你差,也就是因为贪杯,有一次中了歹人的奸计,被仇家算计了。”说道这里,千里眼已经是满脸的悔恨。 “那仇家是谁?”听到这里钟罄不禁好奇的问道。 “当今武林盟主公孙龙。”千里眼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钟罄又是一惊,他想不到这公孙盟主居然也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看了一眼旁边同样表情的林凤雪,他又继续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当时名号太过响亮,就有奸人传出了我们有着篡夺盟主宝座的想法,所以有一日他借着江湖论剑的名义,把我们骗去了他的府邸,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在酒里下了毒,还好我们三兄弟功夫过人,虽然当是中了毒,也可稍微抵御他们,就这样被他们一路追一路砍,我们最后不但受了重伤还滚下了山崖。好在我三兄弟命不该绝,不过也成了你见的这副模样。”悲惨的经历总是会让人神伤的,现在顺风耳说着话,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在抽动了。 听着两兄弟的讲述,钟罄也不觉心生怜悯,看来这三个人的故事还真的不少。而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公孙龙背后的样子也不见得是表面那么一身正气。 第九十九章夜行人(上) 纷争,总是江湖上最过平常的事,可是也不外乎名利。没有人天生就喜欢杀人,更没有人愿意去看死人。 芙蓉镇本是一座与世无争的小镇,几十年来,那里的人一直过着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日子,没有人知道江湖,更没有人会想到自己会被卷入江湖,直到无极派掌门骆天光决定归隐的那一天 骆掌门已经五十有六了,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极其显赫,功夫自然不必说,十年前便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的顶级高手,可是对于江湖中的人来讲,最敬仰的还不是他的功夫,而是他公正严明的处事态度,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对与不对,如果是他觉得不对的事情,即使是奔赴万里,也要把公道替人找回来。 所以,江湖中的人对于骆掌门的事也是十分放在心上,在他决定退隐的那一天,百十个门派掌门聚集在无极门,亲自探望这位老英雄,甚至在之后又集体将他的全家送到了芙蓉镇上,这阵势,恐怕是从江湖开始的那一天也没有人享受过这份殊荣吧? 芙蓉镇上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那一天镇上的几十户人家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站在大街上,等待着一览这位江湖第一判官的尊容。 骆天光在芙蓉镇上新建的府邸可谓是世间少有了,说是能与世间传闻的凌霄宝殿相仿也毫不为过。因为那一砖一瓦的颜色都别无二样,甚至墙上的雕刻更是栩栩如生,如果你一直盯着上面的图案,生怕真的一会会有活物跃出来的。 今天最开心的当然是骆天光了,而最放心的应该就属他的家人了。几十年的江湖纷争不但给这位老英雄带来了名利更是带来了不少仇家,每次骆天光带徒弟出去的时候,一家人从上到下都是提心吊胆的,所以骆老夫人也慢慢的开始了信佛,手里也时刻不忘拿着一串佛珠,直到现在安定下来的这一刻,她依旧如此,或许现在信仰是真的已经在她心里扎根了。 “父亲,各位掌门已经安顿好了,酒宴也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您了。”说话的是骆天光的长子骆信,与父亲不同的是他不但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甚至是一丝功夫也不会,而且在世人的印象里,这位骆大公子根本不像是出生在武林世家,身上没有一丝江湖人的豪迈,更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的豪门书生,做起事来总是一板正经而又不失礼节。 骆天光点了点头,走到了宴客厅,然后来到了最前方,为了方便每个在座的宾客都可以看到自己。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咳嗽了两声,虽然声音并不大,可是每个在场的人却可以清楚的听到,出于对这位江湖判官的钦慕,大家立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了前方的骆老爷子。 “各位掌门,今天我骆天光就要退隐江湖了,感念各位朋友的恩情,今天能和大家欢聚一堂。不过从明天起,再到我府上,就请大家不要再提及江湖事了,以后我们只聊家常、只聊朋友的感情,听清楚的朋友们就请大家干了这杯。”说罢,骆老爷子拿起下人递上的酒碗一饮而尽,可能退出江湖后,连酒以后他也不能这么喝了,所以下面的人都是带着感念与留恋的神情看着他最后享受这份江湖豪气的样子。 酒宴已经快到了尾声,在酒精的作用下,每个人也都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有的不住的感慨,而有的则已经掩不住内心的伤情开始大哭起来,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对骆老爷子的这份崇敬确实都是发自内心的。 今天的最后一步也是江湖规矩金盆洗手。为骆老爷子端来金盆的是他的次子骆义,跟他的哥哥比起来,这小子又是不太一样,满脸的横肉,好像永远不会笑,一身肌肉让人一看就是练武的材料,不说别的,单单听到他脚步的声音就知道这小子功夫应该有些火候了,看着骆信,在座的都不禁赞叹了起来。 可是骆老爷子对于自己的儿子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无极门传到他手里已经是第十三代了,原本是世袭下去的,而自己退隐之后原则上是应该由自己的儿子接手的,只不过长子沉迷于吟诗作对,对武学毫无兴致;次子虽然醉心武学,但是做起事来毫无脑子,易怒易冲动。所以他常常感叹如果能把两个儿子中和一下该多么好,也不至于将掌门的位置传给外人了。 骆信脸上的肌肉一直在抽动着,似乎有什么事让他很是不满,而在他身侧的一位年轻人则一直拉着骆信的衣袖,好像在劝阻着什么。 “唉呀,烦死了,退退退什么退,你年纪大了想躲起来,我可不想,我这一身功夫可不是白练的,难道要我窝在这小镇子上过一辈子吗?”骆信终于发作了,把心里话一吐而出,而金盆也被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里面的水溅出了不少。 看到儿子的举动,骆老爷子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可是当着众位宾朋却又不好发作,只是恨恨的盯着自己的次子。 骆信旁边的年轻人看出了事情的不对,感紧走过去打圆场。 “师傅,师弟他今天喝多了,这大好的日子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各位掌门,让您们见笑了。我师弟就是这样的脾气,别见怪。”说完,硬拉着骆义走进了内堂。 说话的年轻人正是骆天光的大徒弟吴平,也是无极门的新任掌门,其实如果按照骆天光的标准,吴平的资质还差的远呢,只不过也是没有办法,资质一般也总比自己的两个儿子强,先不谈光大门派,起码保住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骆天光摇了摇头,把手伸进了只有半盆水的金盆里,大好的兴致被自己儿子这么一闹彻底扫没了,可是流程还得走,规矩还得守的。 看到骆天光举行毕了退隐仪式,家仆们赶紧撤了桌,不一会诺大的宴客厅就被布置成了一所门派的样子。这是退隐的最后一步,只要烧了香祭了天,那么也就代表着骆天光从这一刻就开始真正的退隐了。所以在场的掌门们都是恭敬的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可是原本的按部就班马上就要结束的仪式,突然却被门口的吵闹声打断了。 “我都说了我还没吃饱呢,那么快撤掉桌子干嘛?现在还要我跪,我才不跪呢。” 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脸上的泥土已经看不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而且不光如此,身后背着的一件被布缠满的物件也甚是惹眼,可是原本这么庄重的场合,穿成这个样子是绝不应该可以进来的,更别说还带着这么惹眼的物事。 “你到底干嘛的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吗?今天是骆老爷子金盆洗手的日子,不是让你来这吃吃喝喝的,如果你不守规矩,那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就是与我们整个武林为敌。” 说话的是江南海潮帮帮主王闯,虽然海潮帮在江湖上是个小门派,但是王闯个人的名声却不小,因为江南一带的盐商都隶属于他。 可是这年轻人似乎没有想理会他的意思,不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跪下去,反而找了根柱子依靠了上去,然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那样子和大街上的叫花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规矩?我真的不懂,一帮人哭哭啼啼的跪着一个泥人,都多大了,还做这种无聊的事,不过今天的饭菜确实很是不错,可是主人家太过小气,也不管饱。算了我还是睡一觉吧,睡着了兴许肚子也就不饿了。”说完,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真的就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又开始议论了起来,在场的都是江湖上有些名头的大小掌门,而且单论阅历的话哪个都不算低,可是谈论了半天却没人猜的透这个小伙子的来历,更加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王闯显得有些尴尬,因为争吵是他们之间产生的,可现在对方居然跑去睡觉了,而自己却被甩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大小也算个帮主,别说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算是骆老爷子什么事也得稍给几分薄面的。他越看这脏兮兮的年轻人越生气,一把将跨在自己腰间的峨眉刺拔了出来。 “我看你就是来找茬的,既然你自己来送死,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你是谁,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说着话王闯就来到了那小伙子跟前,将峨眉刺抵上了他的额头。 见此阵势,其他在堂的宾客也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他们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这种场合撒野,更何况这年轻人说起话来也是毫无礼貌,令他们额外又增添了几分愤恨之情。 这些人本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别说这么多人一起对准一个人了,即使是一对一的情况下,江湖中都很少有人能打得过他们其中一个,而现在,这小伙子一下惹怒了那么多人,如果还是不老实的话,恐怕在这种场合想全身而退都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那小伙子好像依旧对眼前的刀剑视而不见,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悠闲的吹着口哨享受了起来。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那未免太过傲慢了,今天我就在骆老爷子府上了断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说话的是崆峒派掌门谢无涯,平生为人脾气最是火爆,江湖人送外号“谢三句”,意思是他跟人家打架从来说话不会超过三句就会动手,而且至今为止,他所杀的人也没有人可以撑过三句话的时间,因此得此名号。 而今天看了这半天早就超过他的忍耐极限了,嘴里说着话,谢无涯的剑就已经刺到了小伙子的眼前,可是似乎那小伙子还是没有打算睁开眼的意思,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在空地上晒着太阳的乞丐。 谢无涯的见对方居然没有动静,嘴角闪过了一丝轻蔑的笑,心里说道“好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心里想着,手上又加了几分力,这一剑眼看就要刺中小伙子的面门了。 此刻一些佛道门派的掌门都不忍看这一幕,已经闭上了眼睛,而谢无涯手中的剑也已经刺中了,只是刺中了柱子!而那个小伙子却不知何时已经蹿到了房梁上,然后继续躺在上面打起了鼾。 谢无涯甚是惊奇,他想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小子居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要知道江湖中能躲过他凌厉剑法的人真的不多。而其他在场的人也是和谢无涯一样的表情,原本他们以为这一剑结束,屋子里会多了一具尸体的。 骆天光看着房梁上的小伙子,心里也是一怔,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对方明摆着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可是就凭他一个人就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吗?即使他武功再高,恐怕也敌不过这么多人高手的轮番攻击吧?可是猜测归猜测,总要抓到这小子才能问清楚,所以骆天光只是看着也没有说话,刚刚太过仓促,他也没有注意到小伙子是怎么到了房梁上的,他想要从接下来的对招中看出这小伙子的来路。 一击没有成功,谢无涯哪肯就此罢手,只见他左右脚轮番踏着柱子,也是几下蹿到了房梁上,然后二话不说,对着那小伙子又是一剑刺去。 此时的骆天光已经把眼睛瞪得很大了,他必须要看清这小伙子的来路,否则即使是他今天这个退隐仪式就这么完成了,后面的隐患恐怕无穷的。眼见谢无涯的剑又要刺到小伙子了,可是在那一刹那,小伙子就像个醉鬼只是微微的侧了下身,便轻易的化解了谢无涯的凌厉攻势。 “什么?他是人是鬼?居然能那么轻易破解谢掌门的剑法?” “对啊,而且他不出招,我们根本也看不出他的来路,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呢?” 厅上的众掌门又开始议论起来了,而他们说的话也正是骆天光心里所想的。看来到了这一刻,如果自己不出手也是不行了,虽然已经洗了手,可是这种情况下也别无他法了。想着,他就一把将吴平腰里的佩剑拔了出来,然后平地一跃也站到了梁上。 “小兄弟,如果你执意要在老夫金盆洗手的日子捣乱的话,那么恕在下无理了。”骆天光作了个揖,随后也摆了个剑诀。对准了那小伙子。 谢无涯与骆天光把小伙子夹在了中间,两人使的都是纯阳剑法,剑法凌厉刚猛,单单凭这两大高手的剑气,都可以压迫的一般人窒息了。 小伙子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慢的坐了起来,而眼中却满是疲倦与慵懒,他扭过头看了一眼骆天光,然后也是作了一个揖表示回礼,然后又是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才慢悠悠的说道“骆掌门为人在下万分佩服,只不过今日在此,我却未曾吃饱,还请骆掌门再安排些酒菜,也好打发了我这不速之客吧。” 第九十九章夜行人(下) 听这小伙子的话骆天光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他捣乱就因为没吃饱?可是看这小子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恶意,所以骆天光也收起了手中的剑。 “这位小兄弟,请问你高兴大名啊?我骆府并非慢待于你,只是今日乃老夫的金盆洗手之日,还望兄弟先容老夫将过场走完,然后毕竟摆一桌宴席好好招待兄弟如何啊?”骆天光就是骆天光,说起话来永远是那么沉稳而又有礼貌,即使到现在都摸不清对方的身份。 那小伙子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下面气势汹汹的众人指了指说道“骆老爷子,他们好像很生气,是不是不太欢迎我啊?” 骆天光已经被这小伙子搞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明明摆在眼前的事情,还需要自己明说吗? “对,你自己明白就好,快说,你今天到这是干什么来的?”没等骆天光回答,另一边的谢无涯就已经开口了。 小伙子摇了摇头,然后感叹道“我要是说我就是进来凑个热闹的你们信吗?还有其实我名字呢,和这位大叔是一样的。”说着指了指一脸冰冷的谢无涯。 骆天光不敢相信的试探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也叫谢无涯?” 可是小伙子却仍旧摇了摇头,然后努了努嘴答道“不,我叫小兔崽子还叫小混蛋。” 这句话无疑是将刚才谢无涯骂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谢无涯听在耳里立马涨红了脸,原本就是一张冰冷面庞他他此时更是加上了一层杀意。以他这种身份,别说被别人骂了,就是连敢和他大声说话的人江湖中都没有一个,所以在他的准则里,今天这个小子是必死无疑了。 “好啊,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了。”这已经是他在这场对决中的第三句话了,也是他的极限了,所以后面的事就只能用剑来解决了。 不过这一次,小伙子终于出手了,严格的说应该是小伙子一直在躲闪,只是在关键的一剑刺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然后轻描淡写的用手指弹开剑尖,短短的一会功夫,他已经连续弹开了谢无涯的八次杀招,而战斗也从房梁转到了地上,然后又到了院子里。 骆天光还在看着这小伙子的身手,从轻身功夫上,小伙子的轻功只能用灵动来形容,由于他根本从始至终没有出过手,根本也无从得知他到底隶属于什么门派,可是高手间的对决能够做到只是躲闪和化解对方的招式,想来这小伙子的功夫肯定远在谢无涯之上,不一会谢无涯已经使出了四十余招,这恐怕是他这辈子与人对招出手最多的一次了,而此时他脸上的汗珠也已经不断的流下了,而再看那小伙子,居然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甚至连呼吸都是一样的平稳。 “好了大叔,跟你也玩够了,你也是时候歇歇了。”说罢,小伙子一手将自己后背的那件缠满布的物事拿了下来,然后几下撤掉了布,露出了一把通身纯黑似剑非剑的兵刃。 这一下,人群又炸开了锅,因为武林中虽然每个门派所擅长的兵器不尽不同,可是也全都不会脱出十八变兵器之列,而这小伙子的武器似剑非剑,无尖无刃,根本摸不清这到底是件什么东西,而就在大家在猜测这件事物的时候,谢无涯也已经使出了他崆峒剑法最凶猛的一式“玉石俱焚”,这一招必须要倾注使用者大量的内力,不过威力也是极其霸道,此时谢无涯手中的剑似乎变成了七八把,从各个方向向小伙子刺去,直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就到这吧。”小伙子突然把自己的兵刃往胸前一横,然后谢无涯的剑突然被吸到了上面。 “什么?”谢无涯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能够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自己最强的一招,而就在愣神的一刹那,小伙子已到了他的近前,然后伸出手指点到了他胸前的穴道。谢无涯只觉得自己的穴道一真麻意,便立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了。 “失礼了大叔。”小伙子将粘附在自己兵器上谢无涯的剑扔在了地上,然后又捡起地上的布重新将自己的兵刃包裹好,背在了背上。 而这个时候,众人也明白了这小伙子的兵刃应该是玄铁所制,不过单凭玄铁的吸力恐怕也无法直接将人手中的兵器吸附过去,看来必是这小伙子借由自己的内力,然后在加上玄铁的吸力才会将对方的武器吸了过来,只不过,要做到这一步,小伙子的内力恐怕也是极其浑厚的。 骆天光早就已经看傻了,虽然自己这几十年来遇到的高手多不胜数,见过的武林中的高手对决也是不计其数,可是像这场只守不攻而且还能获胜的打斗他真的是第一次见,甚至可以说闻所未闻。看到谢无涯被制住的那一刻,他不禁拍起了手,仿佛忘记了谢无涯才是自己的朋友。 “唉呀,小伙子,你这功夫可太厉害了,想不到江湖中还有你这一号,快请,屋里请,我这就安排人准备饭菜。”此时的骆天光似乎已经忘记了今天是自己退隐江湖的日子,也大概是每个江湖中人都不会抹去心底那一份对武学的执着吧。 小伙子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然后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他走到了骆天光近前。 “老爷子,可是我现在已经不饿了,不如这样吧,你继续去洗你的手,晚上子时给我安排好宵夜,我会再来拜访的。还有,其实你这个人呢,很不错的,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吧。我的名字是钟罄,晚上见了。”说完,小伙子几下翻出了几丈外的院墙,这一手轻身功夫,又令在座的掌门惊艳了,因为这钟罄的这几下根本不是简单的亲身功夫了,而是已经接近于鸟儿的飞行了。 骆天光看着钟罄离去的方向,不觉感叹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呢?希望不是与我为敌的就好。” 人群中当然不乏精通穴道的门派,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人可以解开谢无涯被点的穴道。最后骆天光没有办法,只好将他移到了后堂,对于谢无涯这种脾气火爆的人来讲,不能动真的是种煎熬,即使自身真气再怎么冲还是无法冲破被点的穴道,可能是最后累到了一定程度,他闭上了眼睛也是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谢无涯感觉到身体有了些知觉,试了一下,四肢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看来是点穴的力道已经消退了。 起了身,来到了大厅,天已经有些黑了,大厅中各帮派的掌门也已经不在了,看来是自己在这段时间错过了骆天光最后的仪式,感叹了一声,他转身走向了骆天光的书房。 此时的骆天光还沉浸在今天钟罄与谢无涯的打斗中,虽然说了不再过问江湖事,但是这突然的安静又怎么能立马适应呢,想着谢无涯那凌厉的剑法,然后他也伸出手效仿起了钟罄弹开剑尖的手法。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了,骆天光的举动被谢无涯看了个满眼,他是一个不会伪装自己的人,什么事都会挂在脸上,当看到这一幕后,他的脸立时就红了,因为今天的事在他当事人眼里却是十分羞耻的。 骆天光当然看出了谢无涯的反应,感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迎了过去。 “贤弟啊,你没事了吗?”说着话,骆天光还不住的捏了捏谢无涯的肩膀,感觉对方真的恢复了气力,他也才放下了心。 “兄长,惭愧啊,今天居然败给了一个毛头小子,我没事了,我是来向你辞行的。”说着谢无涯深深的作了个揖。 骆天光看了一眼屋外已经擦黑的天,连忙阻止道“贤弟不可啊,这里离崆峒山尚有百十里路,而且还有穿几处深林,夜间常有毒蛇猛兽,万不可冒险啊!不如在此少歇一宿,明早一早再去赶路吧。” 其实谢无涯确实不喜欢赶夜路,他是个很会保养的人,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他都是有时间规划的,甚至连吃饭都要嚼够二十三口才肯咽下,这也是他这些年保养很好的主要原因了。 “好吧,那就叨扰了。”谢无涯说完,拿起行李又回到了客房。 晚间的酒喝得并不畅快,骆天光的两个儿子都是简单的吃了两口,然后就各回各的房间了。虽然骆天光一再开解谢无涯,要他不用把一时成败太过放于心上,可是固执的谢无涯根本就听不下去,只是一味的喝着自己的闷酒,索性骆天光也不再劝了,也和他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喝闷酒的人总是容易醉的,喝了不大一会,谢无涯只觉得头脑晕眩,然后起身告辞后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只留下骆天光独自坐在凉亭中,赏着塘边的夜景。 这个季节正是荷花盛开的时候,借着月光照在堂内,又是别有一番味道。好的风景好的酒,但是却差一个对饮的人。骆天光突然想到了与钟罄子时的约定,然后他又开始笑了,笑这个毫无规矩的小子,也笑自己居然有心思和这种人一起喝酒。 凉风吹过,骆天光突然感觉自己似乎也是酒意涌上了头,不觉有些发晕了。他扶着长廊里的一根根柱子,然后向自己房间走去,想着先去休息个把时辰,然后再起来陪钟罄一起喝。可是叫了半天家仆的名字,却没有找到一个人。 头越来越晕了,骆天光不禁自嘲道是不是自己岁数真的大了,喝那么点酒居然会醉成这个样子。可是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真的想醉都醉不了了,因为横七竖八的全是他的家奴和侍婢。 他翻过了其中一个家仆,只见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刮痕,不长不宽,但是恰好可以割开人的气管,又翻过几个人,同样是这种死法。骆天光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能用这种方法致人于死地的,肯定是绝世高手,而这个高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今天刚刚认识的钟罄,他不敢耽搁,用手敲打着头踉跄着走进了厅堂。 而这一幕真的让他心都要碎了,因为自己的妻子正端坐在大厅的正椅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处的气管也已经被割开了。 “不,这到底是谁?”骆天光嘶喊着奔向自己的妻子,可是头突然愈发的沉重了,没跑两步,然后就摔到了地上。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上被人踩了两脚,然后他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看向了那个人。 “是你为什”而最终骆天光还是抵不过这份醉意,闭上了眼睛,而且和妻子一样,可能再也不会睁开了。 钟罄正在林子里的一棵大树上休息,他不喜欢被规矩束缚,更不喜欢按照别人的想法行事,含着一枚树叶,他无聊的吹起了曲子,曲声略显忧伤,可能这也是他在吹奏着自己的故事。 看了眼天空,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他跃下了树梢,然后运气轻功奔向了骆天光的府邸。 来到府邸跟前,钟罄笑了笑,然后自言自语道“这老头果然够小气的,知道我晚上来居然一盏灯都没有点。”说着,一跃越过了骆家的院墙。 可是院子里的景象似乎没有白天时候那么美好了,看着这一地的死尸,钟罄也不觉吸了一口凉气。他赶紧四处寻找起骆天光,当他来到厅堂的时候,他也是愣住了,因为骆天光和妻子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正椅上,而且是一动不动,这个造型应该是被人刻意摆造的,试了下鼻息,果然已经死了,然后翻动着骆天光的尸体,从脖子上一道小小的伤口暴露了他的死因。 “那么快的刀法?而且刀片应该薄如蝉翼才会制造那么小的伤口。而且体温尚温,可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在一夜之间诛害骆老爷子全家呢?”钟罄开始严肃起来,细细的分析起了骆天光的死因。 而这个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钟罄赶紧跃身到房梁上,可是没想到刚一站稳,嘴就被一个人捂住了。 “什么?居然还有人躲在这里?难道这人就是凶手?”钟罄试探性的看向旁边,可是对方居然穿着一身夜行衣,根本看不出样貌。 而此时,大厅的门也被急匆匆的推开了,那个人赶紧拉住自己然后蹲了下去。 “来人是谁,而躲在房梁上的人又会是谁呢?”钟罄只感觉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已经被汗浸透了,而自己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尾巴(上) 死的并不是宋世勋,而是一身黑衣装束的史洪南,虽然心里对他百般怨恨,可是林凤雪见到他的尸体还是不免有些伤感的,甚至她能猜到父亲如果现在知道了史洪南死了会是什么反应,现在虽然史洪南已经死了,可是手里依旧握着一柄短刀,而且眼神中也满是失望的神情。 林凤雪蹲到尸体旁边然后把史洪南的眼睛合上了,紧接着看向了尚在瑟瑟发抖的宋世勋。 “宋大哥,你没事吧?史洪南有没有伤到你?”林凤雪关切的问道。 宋世勋张了好几次口都没有说话,看样子真的被这场惊吓吓的不轻了,良久他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了下来,但依旧呼吸十分急促。 “多谢大小姐,我真的差一点就死在了这史洪南的手上,我平日里在山寨也不曾招惹于他啊,为何他要来杀我?”宋世勋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诧异。 林凤雪也是不解,山寨那么多为何史洪南偏偏要来刺杀这宋世勋呢?想着她把目光看向了钟罄,很多时候钟罄都是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 “我想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吧?”钟罄正在检验着史洪南的身体,他头也没抬的答道。 “优秀?我一个修建房屋的有什么优秀的?”宋世勋自嘲道。 “可是这房屋也是天罡三十六阵的一个核心吧?哪里隐藏,哪里突袭,哪里是最快的路夹击敌人,哪里再腹背受敌的时候可以安全撤离,这些我想宋兄应该是了如指掌的吧?”钟罄说道。 听钟罄说完,林凤雪也是豁然开朗,她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就如钟罄所说,这阵法的指挥全都得依托宋大哥的,现在眼前开战在即,如果杀了你无疑就是变相的破了我们的阵法,让我们的杀伤力大减的,看来这史洪南真的就是藏在我们山寨中的内鬼。” 钟罄现在已经走到了宋世勋的面前,然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宋兄,还好是有惊无险,我得先跟你道个歉的,如果刚才我们守在外面见史洪南向你屋里吹毒烟的时候就先下手行动,恐怕也就不会让你受到惊吓了,不过为何你中了毒烟却没有昏迷呢?”钟罄好奇的问道。 宋世勋指了指床上的一块手帕说道“惭愧,可能是过于碰巧了吧,其实我只是刚刚洗漱完熄了灯,连毛巾都没来得及放下没想到就看到一阵烟雾飘了进来,我自知必是毒雾,所以便用毛巾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此没有让这史洪南得逞。” 钟罄看宋世勋依旧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关心的将他的鞋子拿了过来说道“宋兄,看来你真的吓的不轻了,这么凉的地板还是先把鞋子穿上吧,免得着凉生了病。” “哦,对了宋兄还有一个事情,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听说过驯吗?”见宋世勋已经穿好鞋子逐渐冷静了下来,钟罄突然问道。 “驯?哪里会有人取这么奇怪的名字,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了。”宋世勋摇了摇头答道。 钟罄又看了一眼院子,生怕向上次一样那只老鼠在突然冲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先关好了房门。 “之所以那么问你是因为这史洪南是被一只大毒老鼠咬伤致死的,而从一位朋友那里我得知了这种老鼠似乎只有叫驯的这个人才能驯养。”钟罄关好门后继续对宋世勋说道。 宋世勋隐约有些明白了,他冷笑了一声然后答道“钟少侠是在怀疑我就是那个驯吧?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若不是你提起老鼠,我根本就不知道史洪南向我丢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当时他进来的时候见我站在当地,应该是自知并没有迷倒我,所以便向我丢出了一物,我由于慌乱顺手抄起了床边的枕头就拍了过去,把那物打了回去。之后甚至我连史洪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钟罄对宋世勋说话的态度,林凤雪似乎有些不悦,明明人家刚受到惊吓现在还要受到钟罄的指责,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的。所以她赶忙挡在了二人中间说道“肯定是史洪南带的那只老鼠被宋大哥打到受了惊吓,所以乱窜之际误伤了自己,这也算是报应的。” 气氛有些沉闷,既然话题被钟罄搞僵了,那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三人告辞后,宋世勋也是叫手下收拾了史洪南的尸体,便自行休息了。 回到总寨的时候,玖陌妍还没有睡,担心的站在了自己的客房门口,看样子应该是一直等着钟罄他们回来。见到他们三个平安无恙,她的脸上紧张的神情也就消失了。 “怎么样?查出点什么吗?”玖陌妍迎到钟罄跟前问道。 钟罄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林凤雪说道“具体的事情你问凤雪去吧,我现在可是冻坏了,要和中村去喝点酒暖暖身子。”说罢拉起中村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两人女人的事情暂且不提,女人描绘起一件事情总是比男人要生动许多的。而天底下唯一能让钟罄闭上嘴不再唠叨的东西或许只有酒了,不一会半坛酒就被两人喝完了。 “钟罄,史洪南并不是凶手。”中村说道。 喝了那么多酒,钟罄也觉得暖和了一些,他望着中村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意外,而是点了点头只是淡淡的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还记得我说的史洪南的背影吗?今天早上第一次见到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出从哪里见过,直到他换上夜行衣的那一刻。”中村很肯定的看着钟罄说道。 对于中村的眼睛钟罄是绝对不会怀疑的,如果一个武功登峰造极的刀客没有这点洞察力,恐怕不知道在江湖中死了多少次了。 “那你又是在哪里见到他的呢?”钟罄接着问道。 “就是你救我的那片树林,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林铁玄被一个黑衣人救走了吗?就是这个身影,恐怕把林铁玄放到华佗门小庙里的人也是他无疑,既然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林铁玄,怎么可能是内鬼。”中村越说越快,语气很是激动。 钟罄点了点头,有时候很多巧合确实也是解开问题的关键。“那你现在觉得内鬼会是谁呢?刚刚在瓦砾寨有没有别的发现?”钟罄问道。 中村想了想,脸上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我有十足的证据,恐怕当场就会劈了他。” “哦?那你也是怀疑那个人了?虽然你没有证据,但我却发现了一点可疑的地方。”钟罄笑眯眯的说道,显得很得意。 这一下可引起了中村的好奇心,他赶忙把头往钟罄跟前探了探问道“说来听听。” 钟罄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先润了润喉才继续讲道“首先,既然我们断定史洪南不是凶手,而且从他救林铁玄的事情上我们可以得知,他还对三十六寨很忠心,所以现在问题就来了,为何他深更半夜去刺杀一个同山寨的人?那就是肯定这个人做了伤害山寨的事情。” 中村点了点头,这一点也就是自己所说的没有证据却只是怀疑。“那然后呢,你还发现了什么?”中村现在好奇的是钟罄发现了哪一点他没有看到的。 “鞋子。”钟罄只回答了两个字。 “鞋子?跟鞋子有什么关系?”中村有些莫名其妙。 钟罄指了指中村然后又指了指屋内的床说道“当时我们进去的时候,这宋世勋是不是站在床前光着脚的?” “对啊,而且他还一直很惊恐呢。”中村还是不太明白钟罄想要说什么。 “对,就因为他很惊恐,所以一切按照他自己的话显得是那么合理,可是有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说自己是因为刚洗漱完毕后息掉灯才没有遭到史洪南的暗算的。”钟罄说道。 “可是这点他说的也没有问题啊,他既然醒着,这点江湖小伎俩自然很好躲过的。”中村说道。 钟罄已经开始摇起了头,然后对着中村说道“你不妨按照他的说法去重新表演一番,我想到时候我不用解答你也会明白了。” 然后中村就真的照做了,最后他直愣愣的站在了床边,然后看起了自己的脚下,这下他终于明白了钟罄的意思。 “既然刚刚息掉灯还没有上床,他的脚怎么会一直光着呢?那就只能说明他当时应该是已经躺在床上的,可是我又不明白了,像这种谎他大可不必去撒的啊。即使他说自己躺在床上刚要睡着也是合理的啊。”中村疑惑的问道。 钟罄又开始笑了,他把中村的酒杯放到了左手手心,然后右手运上几分内力直直的推了出去,酒杯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中村手上。 “你错了中村兄,如果他那么说的话就不会有手里还拿着毛巾的巧合了,那这个谎更加没法圆了,况且一个站着的人总比一个躺着的人反应要来的快。而且即使没有那条毛巾你觉得这点迷雾会对他造成影响吗?幻的本事你也是见过了,你我都着过他的道,如果这宋世勋真的是驯的话,那他的本事应该绝不再幻之下,就从今天他的演的这出戏就可以看出,这个人脑袋实在太过精明了,短短的那么一会功夫就可以编出那么顺理成章的一番谎话。” “驯?幻?”一想到这幻中村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被幻耍了,恐怕也不会导致后天的这场战事。他狠狠的将酒杯摔在了地上,然后大骂起来。 可是单凭鞋子这一点也是无法充分证明这宋世勋就是那内鬼的,钟罄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没有立时点破,因为他知道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可以瞬间编出一百个理由来说明自己光脚的原因。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没有证据就拿他没辙了吧?”中村问道。 钟罄却显得很是自信了,可能是用酒杯喝的不甚过瘾,所以他索性拿起了酒坛将剩下的半坛酒直接喝光,一滴也没有给中村留下。 “谁说没有证据了,本来证据是没有的,但是经过今晚的事情后,他却自己给我们了证据,下一步我就要让他自己夹着狐狸尾巴自己站出来。”他抹了抹嘴说道,也分不清是因为享受胸有成竹的感觉还是美酒的滋味了。 第二天天不亮,钟罄就敲开了林凤雪的房门,他难得会起那么早,因为做一个懒虫的感觉要比早起好受的多了。林凤雪简直不可思议,看着微白的东方,她揉着自己迷糊的眼睛说道“是不是今天太阳罢工了?你怎么会那么勤快了?” 钟罄挤了挤眼睛说道“太阳也是会累的,它今天要我替它叫醒你。” 林凤雪打着哈欠闪出了一条路,然后把钟罄让到了屋里。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林凤雪问道。 “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要你马上召集三十六寨的头领宣布史洪南的事情。”钟罄说道。 “就这点事啊?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林凤雪真的不知道是钟罄有病还是他过于低估了自己,像山寨出现内鬼这种事自己做为总寨主的长女怎么会不通知下去? 钟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宣布,别忘了昨天还有一只大老鼠跑出去的,史洪南的尸体你也看到了,那只大老鼠可是有毒的,万一他不小心咬到了寨子里的哪位兄弟,后果可就不妙了。” 被钟罄这么一提醒林凤雪才想了起来,却是放任那么一只大老鼠在山寨内是很不安全的,她感激的对钟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的,我会叫大家尽量留意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钟罄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没有了,不过为了防止闹的人心惶惶的,你要告诉大家今晚子时以前我会想办法抓住那只老鼠的。到时候会通知大家。”说罢钟罄转身离开了林凤雪的屋子。 现在天已经亮了,钟罄与中村真的就好像在抓老鼠,挨个山寨转了起来,每到一处山寨都会故意把老鼠的消息传得很邪门,搞得那些守卫觉得这两个人似乎神经不太正常了。 第一百零九章尾巴(下) 现在的钟罄与中村二人已经弄得满身都是土了,完全没有了半分大侠的样子,更像是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再次来到铁戈寨,这里的守卫已经加强了许多,存放铁矿的屋子也已经被宋世勋修理的更加严实了。翟虎寨主正在为明天的战斗做着准备,操练着手底下的兄弟们。可是这两人的的举动太过招人眼睛,那些兄弟们根本就无法专心操练,不住的看向两人。 本来翟虎是不想过多干预两个人的事情的,毕竟这是大小姐带来的人,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生怕传到大小姐耳朵里也是不太好,但是目前这种情形,恐怕不说也是不行的了。 “二位少侠,我们这里正在操练,可不可以请求二位换一个地方做你们的事情?”翟虎礼貌的对二人说道。 见翟虎过来了,钟罄也在草丛里直起了腰,掸了掸身上的土笑呵呵的看向了翟虎。 “翟寨主,我们也不想如此啊,只不过有只毒老鼠必须要抓到,否则咬伤兄弟们可就不好了。”钟罄也显得很无奈。 关于毒老鼠的事情,寨虎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像钟罄他们这种找法无疑就是大海捞针,诺达的山寨什么时候才可以找遍啊?可是他又不便明说。看了一眼身后杵在原地的众兄弟们,翟虎继续对钟罄说道“那可不可以二位先去别的地方找,你们的行动太过惹眼了,众兄弟连操练都进行不下去了。” 钟罄看着不远处的百十号人,也自觉有失体统,赶紧对着翟虎道起了歉。“真不好意思,我们太过于专注了没注意到你们在操练,这样吧翟寨主,你把你们存放铁矿的仓库钥匙先借给我,我去里面查查吧。” 听到钟罄跟自己要仓库钥匙,翟虎为难的皱起了眉头,上次丢了三千斤铁矿没受处罚已经是很欣慰了,现在一有人提到铁矿这两个字都像往他心上捅了一刀,生怕再生出点事端。 “钟少侠,这仓库前不久刚让宋寨主修缮好,里面严实的根本什么也进不去,我觉得你们不妨去别处看看吧,而且屋里存的是铁矿,即使老鼠进去了也不会对铁矿有所损害的,我建议你们还不如去谷道仓看看,那里的可能性都比我们这里的可能性要大。”翟虎委婉的拒绝起了钟罄。 可是钟罄似乎没有想要走的意思,他摆了摆手说道“翟寨主,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毒老鼠是个隐患,铁矿是没有事,但是哪天伤人可就是大事了,这样吧,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就与我们同去,我保证只转一圈就马上离开。” 听钟罄如此说了,翟虎也没法在推脱了,他从怀里拿出了钥匙对着二人摆了摆手走到前面带路去了。 确实如翟虎所说,存放铁矿的仓库比起他上次来的时候又坚固了许多,墙壁也明显加厚了,打开了门,满满的堆放了半屋子的铁矿。钟罄对翟虎拱了拱手,然后与中村自行走了进去。 翟虎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身影,眼睛始终不敢离开,但是两人转过弯,身体就被铁矿挡住了。就在翟虎想要跟上去的时候,没想到却先听到了钟罄的声音。“唉呀,还果真就藏在这里,翟寨主你快些过来。” 翟虎一听也不敢怠慢,赶紧紧走两步到了两人跟前,可是却根本什么也没看到。 “钟少侠,在哪里啊?”翟虎疑惑的问道。 钟罄却显得很失望,他开始埋怨起了中村。“都是你,若是你反应再快一些,不就把那老师抓到了吗?” 听到钟罄的话,中村似乎很生气,他毫不示弱的大吼道“什么事情都怪我,你还不是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翟虎对这两个人真的是没了办法,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他赶忙拦住二人说道“二位先不要争论,那现在老鼠跑到哪里去了?” 钟罄丧气的指了指墙角处的一个小洞说道“从那里钻出去了,看来又够我们找的了。” “这仓库有洞?明明刚修好的啊?”翟虎纳闷的看向了钟罄指的方向,果真如他所说,真的在墙角处有一个洞,刚好可以容下老鼠钻进钻出。 现在的他也是极其小心了,可以说对待这个仓库的认真程度决不亚于宋世勋,遭遇了上次那件离奇的事情以后,他真的是怕了。 “今天多亏了二位了,若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此事呢,二位在这里少歇,我这就派人去叫宋寨主过来修补。”说完转身走出了门口。 见翟虎走了,两人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钟罄对着那个小洞口伸出手一吸,一块锋利的石头就到了他的手里。 “中村兄,你这内功可是够深厚了,居然可以用石头穿破那么厚的墙壁。”钟罄把玩着石头说道。 中村摆了摆手说道“哪里,也就是你能想出这种主意,下一步就是等他自己露出马脚吗?” “对,不过不是马脚,是一条好长的狐狸尾巴。”钟罄说道。 不一会宋世勋就和翟虎一起回来了,在听到仓库中发现了昨天袭击自己的那只大老鼠后,他显得很是诧异,来到仓库,他直奔那个小洞,再简单的看了一眼以后,又从下到上检查起了仓库,生怕再有别的地方出现裂痕。 “二位少侠,翟寨主,是在下失职了,不过这个小洞并不难修补,我马上就叫人带上工具过来修。”他还是一样的客气,并没有因为昨天钟罄对自己的失礼而产生隔阂。说罢,他转身急匆匆的走了,而又是不大工夫,就来了两个人麻利的将小洞补上了。 “哦,果真是能工巧匠啊,这效率还真是高,那中村兄我们也走吧,别再耽误翟寨主的时间了。”见洞已经补好,钟罄对中村说道。 中村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对翟寨主抱拳以示道别,起身离开了铁戈寨继续去找老鼠去了。 “看出点什么吗?”出了寨子见左右没了人,中村问道。 “那自然了,任你宋世勋再过狡猾,这次也要栽到我手里了。”钟罄得意的笑道。 有的时候中村真的很佩服钟罄,明明是两人上演了一场闹剧,可是他却能以这种方式找到宋世勋的作案线索。 “那你到底看出了什么?”中村好奇的问道。 钟罄想了想然后指向了总寨方向,然后说道“现在先不跟你说,早上起得太早了我现在困的很,晚上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了。” 中村无奈的摇了摇头,帮了钟罄一早上,可是自己连首先知道的资格都没有,看来这钟罄还真的喜欢卖关子。 傍晚的时候,林凤雪敲开了钟罄的房门,已经一天没见到他了,林凤雪也未免有些惦念。可是推开门却发现,都这个时间了钟罄却还在美美的睡着。 “喂,你个懒虫,都这个时间居然还不起。”林凤雪揪着钟罄的耳朵把他直接拽了起来。 林凤雪下手并不轻,钟罄已经在呲牙咧嘴的开始讨饶了,他真的很怕林凤雪没轻没重的把自己的耳朵扯下来。 “你不是告诉我今天要去抓老鼠吗?怎么却在呼呼睡大觉?”见钟罄疼的舌头都要舔上鼻子了,林凤雪才罢了手。 钟罄揉着自己被林凤雪拧的热辣的耳朵,然后抱怨着说道“我好心帮你抓老鼠你却对我这样狠毒,果真如古人所说的最毒妇人心啊。” 林凤雪也不生气,反正是自己占了便宜,她笑着问道钟罄“那老鼠你抓住了没有?” 钟罄瞥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床下说道“我亲自出马怎么会抓不到呢?怕它溜走,我现在已经把它绑在床下,用绳子拴住了。” 林凤雪显然很不相信,那么小的老鼠怎么可能用绳子拴住吗,她举起了拳头对着钟罄威胁道“你若是敢骗我的话,我可会暴打你哦。” 对于这只动不动就打人的母老虎钟罄真的很没办法,似乎从第一次见面自己就经常被她打,钟罄伸了伸懒腰然后站起了身,然后指着床下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就把它拎出来,那老鼠长长的牙齿,身上的毛也全炸起来,样子很可爱呢。” 听钟罄这么一描述,林凤雪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本来就有些怕老鼠,而这只老鼠更是让自己忌惮,她忙摆起了手,嘴里还说着“不要”。而林凤雪越是抗拒,钟罄反而越是来了兴致,撩起床单就往床下摸去。 人遭受到恐惧的时候总是会发挥本能的,这一点在林凤雪身上体现的相当到位,她上前两步一把将钟罄推倒在了地上。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为何总是打我?”钟罄倒在地上委屈的对林凤雪说道。 林凤雪显得很是惊慌,指着床下说道“你个变态,抓住老鼠为什么不直接弄死,难不成你还要把它养起来吗?” 钟罄看着林凤雪这惊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从地上爬起然后将手搭在了林凤雪的肩上。“我可养不起它,哪天喂不饱再咬伤我两口,那还不如让你捶我几拳来的实在。”钟罄说道。 “那你干嘛把它拴起来?”林凤雪问道。 钟罄一下子变得严肃了,然后压低了嗓子凑到了林凤雪的耳边说道“因为我发现这老鼠应该是有灵性的,它应该能自己找到自己的主人。” “什么?老马识途我倒是听说过,难道老鼠也有这本事?”林凤雪怀疑的问道。 “那是自然了,为什么老鼠就不能?它也是生命啊,对了还有件事你要去传达下去,叫各寨寨主今晚亥时在我屋子门口集合,我要让这老鼠来个认亲。”钟罄说道。 林凤雪已经明白了,钟罄的意思是这山寨里还有内鬼,可是这史洪南明明已经行迹败漏被杀了,难道他还是怀疑宋世勋吗?想着林凤雪就不住的摇起了头。 “钟罄,大敌当前此事你可要想明白,如果你的无端怀疑是错误的,那么很可能会冷了人心,我知道你怀疑的是宋大哥,可是昨天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他被史洪南逼迫的狼狈相,怎么会是内鬼?”林凤雪说道。 钟罄叹了口气,女人总是会凭自己的直觉去断论一些事情,所以大多数女人才会成为被人骗的动物。 “相信我,这件事情关乎到山寨的安危,我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内患不能得以平息,那我们明天的局势会更加凶险。”钟罄义正言辞的说道。 信任,有的时候信任要比解释来的实在,看着钟罄坚定的目光,林凤雪点下了头,虽然她内心里也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的。 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坐到了一张桌上,谁都没有在桌面上提起这件事情,大家只是随便聊着天喝着酒,谁也不想每天把不好的气氛挂在嘴边的。 玖陌妍似乎对三十六寨很是喜欢,也可能是长时间没有接触这种环境了,如果林凤雪不介意的话,她真的很想永远在这里住下去的,而钟罄与中村这两个酒鬼则是自己聊自己的,对他们来说喝酒要比跟女人攀谈有趣的多了。就这样几个人在耗着时间,等待着亥时的到来。 时间并不是一个懒散的东西,它也从不会为谁停歇,林福来已经来了,是来提醒林凤雪时间的,钟罄有些意犹未尽,因为他的酒尚没有喝够。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去做的,毕竟也是自己要求林凤雪召集的人,所以他不舍的喝下了最后一杯酒后,便随着几个人来到了自己的客房前。 现在三十五个寨主已经整齐的站在钟罄的房前,等待着他的表演。钟罄对大家抱了抱拳,便自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大一会,钟罄就在里面出来了,他的手里真的牵着一个东西,而且那东西还被一块黑布蒙上了,那东西东窜西窜的挣扎着,看样子是想逃走,可是不论怎么挣扎都被钟罄拽了回来。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尽快的给大家表演一出好戏,叫做老鼠认亲,相信有个人应该很期待吧?”钟罄说着,眼睛已经注视到了宋世勋的身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断魂刀(上) 借着透进的月光,钟罄隐约看出了来人的样子,从走路的步伐声中他知道此人应该就是今天被自己打败的谢无涯,他几步来到了骆天光的尸体跟前,然后和自己一样也是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翻动起尸体。片刻后,他突然跪到了地上,然后大哭起来。 “兄长啊,是谁和你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居然要害你全家啊?都怪我,如果我刚刚没有喝醉的话,或许你也不会遭此灾截了,你放心,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出害你的凶手,以慰你在天之灵。”谢无涯狠狠的跺在了地板上,直把脚下的地砖踩的粉碎,此刻他的伤痛与惋惜之情已经无从发泄了。 哭了一会,谢无涯跪在地上给死去的骆天光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尸体重新扶正在座位上,长叹一声离开了厅堂。 屋里又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梁上的钟罄与黑衣人对着厅内的两具尸体。 “呜你是想憋死我啊?”钟罄一把推开了黑衣人的手,然后跃到了地上。然后紧接着,黑衣人也跳了下来。 “喂,你躲在上面干嘛?刚刚你那么用力捂住我的嘴,差点没憋死我知道吗?”钟罄对着黑衣人说道,但是语气中却毫无怨恨之意,反而有些调侃。 黑衣人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也看向了钟罄,只不过这钟罄的脸也是太过脏了,即使没有蒙面,单单是上面的那层灰泥也无法看出他的长相。 “要你管啊,又不是你们家,我愿意来就来。”说完,黑衣人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这一下有意思了,钟罄本来就是一个极其随性而又不守规矩的人,而听对方的答复和自己还真的如初一辙,这下,钟罄对这人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他跃起两步,一个侧身挡在了那黑衣人面前。 “有意思,没想到还有跟我一样讨厌的人,那我可得跟你好好聊聊,像这种知己可不好找。”说着话,钟罄一把将那黑衣人的面纱扯了下来,而与此同时,他的脸上也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这下钟罄真的愣住了,不过并不是因为那一巴掌而是眼前这黑衣人的容貌,眼前的黑衣人居然是位绝色的姑娘,她精致的五官似乎是雕刻出来的一般,或者说即使雕刻都无法令一件艺术品那么的完美无瑕。 人总是活在凡事中的,而活在凡事中就注定要食着人间烟火,即使钟罄再怎么随心随性,武功多么的高深莫测,他依旧是一个凡人,而凡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要多去欣赏的。 钟罄现在就好像被点了穴道,眼睛已经完全无法从那姑娘的脸上离开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姑娘。她的眉头有些紧锁,似乎把所有的心事都锁在了里面;而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甚是楚楚可怜,即使天底下再凶狠的大恶人看到这双眼睛恐怕都要软下心来;挺立的小鼻子又让她显得那么调皮可爱,红润的双唇则会让人整个身体都酥掉了。 钟罄并非没有见过漂亮姑娘,只不过在她接触过的姑娘里面,也就只能用漂亮形容,而眼前这位姑娘,就好像把女人各种性格的美完全融合在了自己身上,真的可以说恐怕这种美不应该属于凡事了。 “你看够了没,把面纱还我。”姑娘被钟罄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一把夺回了他手里的面纱带了回去。 虽然觉得有些失礼,可是好在钟罄也不是那么懂礼的人,很快他又恢复了他那懒散而又不羁的笑容。 “想到你是位姑娘可是却没想到你居然那么漂亮,不过这种地方可不是大姑娘该来的地方吧?最好你还是快点回家吧,万一深更半夜遇到些地痞流氓之类的,我可不会救你啊。”钟罄把嘴巴凑到了那姑娘的耳边说道,只觉得对方身体散发出的香味简直要让自己醉了。 那姑娘很不满钟罄的轻浮举动,连休的通红,一把将他推开了。 “离我远点,我看你比那些地痞流氓还不如。”这姑娘发起脾气都是那么可爱,钟罄不觉又笑了。 姑娘正了正衣服,然后挪开了两步,故意与钟罄隔开点距离。 “对了,你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来这里偷盗的?”姑娘看着钟罄发问道。 钟罄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正椅上的骆天光,心里也是有一些伤感,虽然相识不久,但是骆天光的为人与气魄还是挺让他佩服的。 “我是来赴约的,本来跟主家说好今晚子时要与他喝酒的,可是没想到会这个样子。”钟罄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疯子的世界那姑娘真的很不能理解,居然有人会疯到半夜跑到人家去喝酒。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大半夜跑到人家来又为了什么?还有你躲在上面有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呢?”钟罄被姑娘这么一问才想到了自己来的目的,刚才他已经完全陷入这位姑娘的容颜里了。 其实这姑娘从上面下来是想直接走掉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和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年轻人聊了几句居然也对他饶有兴趣了,或许钟罄确实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难道你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吗?毕竟屋里只有我一个黑衣人啊?你就没怀疑过我吗?”姑娘好奇的问道。 钟罄想了想,然后又笑了,他指了指姑娘说道“为什么要怀疑呢?刚才我跃上房梁的时候你有机会直接杀我的,而且从你的功夫上来讲的话恐怕还做不到,他的伤口只有微微一条,而且是刚好割开喉管的力道,要么这人有着相当强的武功,要么这人有着娴熟的杀人手法,可是显然这两点你好像都不具备。”钟罄摸着下巴,然后细细的分析道。 虽然自己不是凶手,但是被一个陌生人当着自己洗清嫌疑还是很开心的。姑娘也是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该说谢谢你的信任吗?不过跟你说实话,我只比你早到了一会,我来的时候这里也已经这样了。” 听到姑娘的回答,钟罄显得有些失望,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想做和不想做的事,现在他想做的就是找出真凶。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那么晚来这里的目的吗?”钟罄走到了骆天光的尸体旁边,再次翻看起尸体,他想要从上面找到些许新的线索。 姑娘似乎真的是有心事,她开了几次口,但是依旧没有说话,应该有些秘密是不好说出来的。 “算了,反正我们也是萍水相逢而已,算我多嘴了。”说完,钟罄又开始忙起了他的事情,也很难得他能露出认真的样子。 犹豫了好久,那姑娘咬着嘴唇走到了钟罄跟前,然后从兜里拿出了半块令牌递到了钟罄面前。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是很麻烦的忙啊。” 钟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姑娘递过来的东西,然后又扭过了脸继续检查起尸体。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兴趣,因为我现在有我想要做的事情。” 好奇心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按照常理的话,先把管不管放在一边,起码也会多问两句的,可是看着钟罄现在的样子,那姑娘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只是呆呆的僵在了那里。 “不对啊,杀人总是会留下些线索的,可是除了这道刀痕,根本就没有别的痕迹了,而且从伤口处快要凝结的血液上看,似乎他也没有中毒啊?能短时间内把骆家几十口人全部杀死而且用着一样的方式,这应该很难做到的吧?”钟罄看着,不觉自言自语起来,看来从一开始侦查他就遇到了瓶颈。 那姑娘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仍然站在钟罄跟前,眼睛也是看着那句尸体,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也许是为了争夺一件物事呢?” “物事?”听到姑娘的话钟罄转过了头,他隐约觉得这姑娘可能知道些什么,起码从她深更半夜独闯人家的宅院就知道,她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你知道些什么?可不可以说给我听?”钟罄一下子来了兴致,俯起身专注的看向了那位姑娘。 只是这一次轮到姑娘的主场了,看到钟罄来了兴致,她又闭口不谈了。 钟罄当然知道原因,可是女人吗,总是吃软不吃硬的,她们都希望全部人都是顺着她们的。所以他的语气变得温顺了许多,就好像从一匹桀骜不驯的野狼突然变成了一只小绵羊一样的感觉。 “大小姐,麻烦你把知道的告诉我吧,毕竟这也是件大事吗,你说是不是?” 而那姑娘却对钟罄的话不为所动,依旧端着架子,看来钟罄的服软和求饶似乎没起多大作用。 “唉,女人啊真是可怕的生物,好吧我是服了,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钟罄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知道现在如果不答应这姑娘的请求,恐怕姑娘是不会说的。 果然,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后,姑娘又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做件事情。”说着,姑娘又把那半块令牌递到了钟罄跟前。 这一次钟罄没有不接的理由了,他苦笑着拿过了令牌,借着透进的月光看了起来。这块令牌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已经破旧不堪了,可是依旧可以看出上面的“司徒”二字。 “看完了,字我认识,可是其他的我可是一概不知的,如果你是想要我从这上面讲些什么故事的话,恐怕你可是找错人了。”说完钟罄又把半块令牌还了回去。 姑娘把令牌放回了怀里,脸上又挂上了一抹忧伤,借着月光看去,她惆怅的样子真的就像是从广寒宫里下凡的嫦娥仙子一般,让人看着都十分心疼。 “我的名字叫林凤雪,家父正是江南三十六寨的总瓢把子林铁玄,两个月前,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一去至今也是杳无音信,后来我整理他的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块陌生的东西,问了家里所有的人大家都说没有见过,这些日子我一直到处打听,最后从磻溪的一位老者那里终于打听到了,原来这块令牌是东汉末年司徒王允的腰牌。”林凤雪说着,又摸了摸兜里的令牌。 钟罄显然还是不太明白这林铁玄的失踪到底跟令牌有什么关系,他摇了摇头问道“令尊的名号我当然知道,只是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一概不知啊,我想你应该是希望我帮忙找到令尊的下落吧?可是这没头绪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 听钟罄那么一说,林凤雪不但没有显得沮丧,反而更加开心了,因为她觉得对方在认真的听这件事也就意味着他是真心想帮助自己,而不是为了要自己嘴里的几句话刻意敷衍自己。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明白,可是王司徒有一件宝物七星刀你应该知道的吧?”林凤雪看了一眼屋外闪耀的北斗七星,然后问道。 “七星刀?就是当年魏王曹操用来刺杀董卓的那把刀?我当然知道,相传这把宝刀上面镶嵌着七科颜色各异的宝石,而且刀锋也是极其锋利,只不过后来落在董卓手里之后便不得而知了。难道你想说令尊的失踪和这把七星刀有关吗?”现在钟罄已经对这件事真的有了兴趣,已经开始在问林凤雪了。 林凤雪点了点头,想了想接着说道“我想应该是的,对于七星刀的事在江湖中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的新闻,因为虽然它做为兵器来讲虽然确实可以算的上是宝物,可是它的观赏价值却远远在其实用性之上。可是有一点鲜为人知的是,当年董卓为了拉拢吕布将这把刀赐给了他,后来吕布在徐州腹背受敌的时候,为了给妻女留下退路,他命令将士在下邳附近的一处山坳中埋藏下了一笔宝藏。据说埋藏点必须在正午时间让阳光的照射透过七颗宝石才能够找到。” 听到这里不用林凤雪说钟罄也已经明白了,看来这林凤雪不惜冒那么大险深夜潜入骆府,肯定是和那把刀有关的。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吧,不过在那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情总该说了吧?” 可是林凤雪没有说话反而又笑开了,看到林凤雪的样子钟罄也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林凤雪的圈套啊!她所说的物事无疑就是那边七星刀,只不过杀害骆天光一门的到底和这刀有没有关系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断魂刀(下) 钟罄与林凤雪迅速的在骆宅内的各间屋子转了起来,骆宅并不算小,大小房间起码有四五十间,在最终的分析后,钟罄把目标定在了骆天光的书房。 “我都已经怀疑你了,那是一把刀而且是把宝刀啊,怎么可能会藏在书房里呢?我觉得倒不如去练功房里看看。”林凤雪翻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质疑起了钟罄。 而钟罄没有理会,依旧认真的一本本翻看着骆天光书柜上的书。他总觉得这间书房一定有问题,这座宅院建的非常讲究,每一个细节应该都是有专业的人设计的,可是唯有这间书房,他从踏进的那一刻就感觉不太自在,虽然他并不懂什么风水。 林凤雪还在一旁抱怨着,似乎已经认定了钟罄的行为是在浪费时间。 “唉呀大小姐,你可不可以稍微安静一点啊?我头都被你吵的大了。如果你觉得你有别的更好的想法的话,那你可以自行去做啊,或者觉得我不可靠的话我也可以走的,本来也不是我自愿跟你做这种事的。”林凤雪的唠叨已经开始让钟罄不耐烦了。 听到钟罄的话,林凤雪只得闭上了嘴坐到了一边,生怕再过啰嗦的话钟罄真的会一走了之,那么剩下自己就更加没有头绪了。 “喂,大盗的女儿,你过来看看这个。”钟罄突然拿着一本书,然后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对于这个称呼林凤雪当然是很不满意的,她嘟囔着嘴说道“我父亲是总瓢把子,不是什么大盗,请你对他尊重点。”说着,林凤雪已走到了钟罄跟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书。 “道德经?这不就是一本道家的书吗?有什么奇怪的?这骆天光的无极门也是道家门派,他书柜里有本道德经有什么奇怪的?”说完林凤雪把书直接扔到了书桌上。 “唉,女人啊,总是愚蠢又无理的,居然仅仅凭借表象就那么断定一件事物。我看如果今天真的只是你自己的话,恐怕你老爹永远都找不回来了。”钟罄摇着头,从桌上再次像找到珍宝一样的拿起了那本书。 林凤雪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看来他是从书中找到了什么信息,所以赶紧凑到了钟罄跟前,期待的等他说下去。 钟罄翻了翻,找到了刚刚的那一页然后放在了林凤雪面前,然后读起了上面的一句话“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林凤雪努力着回想着她所读的这本书,可是似乎与原文并无悖逆之处,她又开始不解了,挠了挠头,再次把目光放在了钟罄身上。 “我真的看不出来,你就快些说吧,我承认我不如你总可以了吧。”林凤雪有些激动了,因为她明白,似乎这小子已经找到了藏着七星刀的地方了。 钟罄摇了摇头,还不忘挖苦两句林凤雪。 “看来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似乎把你的脑子全都吸收了,难道你就没看出这间屋子的特别之处吗?算了吧,估计你也不明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情况下一个健全的人会看不到、听不见和摸不着呢?” 这个问题真的是狗屁不通了,一个健全的人怎么可能会连这三种最基本的本能都做不到呢? 林凤雪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是不是说这个人被人绑住了然后眼睛耳朵都被蒙上了呢?” 当然这个回答又是错误的了。钟罄把书再次拿到了林凤雪的面前,依旧把刚刚的几句话指给她看。 “从刚进这间屋子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很奇怪,你看我们眼前的这张书桌摆在这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般人的习惯都是巳时的,可是眼前这张桌子刚好面对的是那扇窗户,阳光会直接透过窗户直接照到这张桌子上的,在刺眼的眼光下试问一个人怎么能够看到书上的内容呢?” 林凤雪听他那么一说,确实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确实是不可能的,按理说说桌应该是放在背光的地方的。那所谓的听不到和摸不着呢?这两点又该怎么解释的呢?” 钟罄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把林凤雪按在了书桌旁的座椅上,随后自己走到了门口。林凤雪不晓得他这又是意欲何为,只是随着钟罄的方向看去,可是不一会却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因为从门口到她坐的地方中间隔了一根很大的柱子。而不一会,钟罄又走了回来,重新站在了林凤雪的面前。 “有听到我刚刚的讲话吗?”钟罄看着林凤雪问道。 “啊?你刚刚有说话吗?是不是关于七星刀的事?”林凤雪诧异的看着钟罄。 钟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喜色,他指了指门口处继续说道“看来我猜的果然没有错,你是不是刚刚也看不到我了?因为挡在我俩中间的那棵柱子太大了,从开始我就在想,一根用于支撑的柱子有必要那么粗吗?我刚刚用了寻常的声音叫你的名字可是并没有听到你的回答,然后我又加大了一点音量可是你依旧没有理我。” 林凤雪疑惑的看着钟罄,不可置信的问道“有吗?我可是真的什么也没听到的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听不到吗?” 钟罄点了点头,然后又走到柱子旁边敲了敲,接着说道“没错,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听不到了,之所以听不到是因为这跟柱子的材质比较特殊,并不是木头的,它应该把我的声音拦截住了。不过按照正常人的习惯,所有的设施都是应该为了方便设置的,这样的布局无非是增加了很多的不便。起码有人来禀报什么事情的话,就不得不跨过柱子走到近前来说了。” 林凤雪点了点头,听了钟罄的这番话她突然觉得找来这个人帮助自己看来是今天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否则只凭自己,恐怕把人家整个宅院翻遍了都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的吧? 而已经解开了前两句话的钟罄此时也轻松了不少,因为相对于这看不到和听不见,摸不着就更加容易理解了。 “我想这摸不着不需要我做解释了吧?”钟罄笑着问道。 林凤雪没有回答,但是自信的笑容却已经做了解答,她离开了座椅径直走到了书柜的前面。 “所谓的摸不着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书房本来就是用来读书的,正如你说的,所有的摆设应该是你方便为前提的,可是现在这张书桌居然离书柜有两丈远,那拿起书来岂不是太过麻烦了?所有摸不着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没错的吧?” 这可能是林凤雪今天唯一说对的一句话了,所有喜悦的心情不言而喻,全都在脸上的笑容中表现出了,原本美丽的容颜再配上这般笑容,让她显得更加美了。 钟罄也笑了,但是却不是因为林凤雪解开了第三句话,而是他突然间感觉在林凤雪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即使是叫他去做再艰难、再危险的事情也都是值得的,就好像她的笑已经抵过了所有世间的珍宝。 可是他嘴上却依旧没有夸赞的意思,好像毒舌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如果和别人讲话不夹带几句损人的话,他浑身也许都会不自在。 “呦,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有点脑子的吗?不过也难怪,这第三句话确实很好理解,恐怕世间只有笨蛋才会猜不出吧。”钟罄懒洋洋的坐到了座椅上,顺手用骆天光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懒散的看向了林凤雪。 而对于刚刚陶醉在自我欣赏中的林凤雪来说,钟罄的话无疑又给她扫了兴,原本才挂在脸上几秒钟的笑容又被气氛的嘟嘴取代了,不过佳人就是佳人,不论什么样子都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美。 “好好好,这世界上就你了不起,那现在三句话全都解开了,你告诉我七星刀到底在哪啊?”林凤雪也是倒了杯茶坐到了一旁的会客椅上,索性把问题全都推给钟罄,自己图个轻松。 钟罄倒是不紧不慢,又是喝了几杯茶然后才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再次拿起那本道德经,然后用手指着最后一句话对林凤雪说道“这世界上总是有问就有答的,既然前三句是谜题,那么最后一句肯定就是答案了。” “混而为一?这意思难道是要把桌子、书柜和柱子放在一起吗?”看着这最后一句话,林凤雪试探性的问道。不过看到钟罄对自己翻白眼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又猜错了。 “我的姑奶奶,刚刚还自作聪明的想到了一个答案,现在居然又原形毕露了,三件东西堆在一起那就叫混而为一了吗?再说你是想把柱子拔下来吗?”钟罄没好气的质问道。 林凤雪也是脸一红,其实对于她来讲因为父亲地位的关系,所以从小不管说什么她所接触的一些人都是顺从的,也就有了她这种口无遮拦,甚至可以说说话很少经过大脑的性格。 “那那你说吗,总是卖关子,你是故意找话题来羞辱我吗?”林凤雪假装嗔怪的说道。 钟罄对这种姑娘也真是没办法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把林凤雪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所谓混而为一当然不是把东西全都摆在一起,而是三件东西的中心点。你仔细看看,虽然屋里的摆设显得有些杂乱没有秩序,可是你没发现三件东西之间的距离都是对等的吗?”说着话,钟罄顺手指给了林凤雪看。 林凤雪按照钟罄的话看去,真的是如他所说,居然三件物事的相隔距离都是隔了十八块地砖,她不禁从心底佩服起了钟罄过人的观察力。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三件东西的中心点就能找到藏刀处了?”林凤雪眨了眨眼睛,说话的声音已经小到了极点,生怕又会说错话被对方数落。 钟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手,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对吗,就是这个意思了,其实意思就是找出中心点吗。我想在中心点的那块地砖上一定是隐藏了什么机关的。”说着随手拉起了林凤雪的手向中间那块地砖走去。 林凤雪虽然出身于武林世家,而且平时接触的也是些粗狂的豪杰,但是毕竟自己是个女儿家,平时打架喝酒的事虽然都做过,不过手却还是第一次被除了自己父母以外的人牵起,而且居然还是一个陌生男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感觉很踏实,就算心里还是不好意思的。 “应该没猜错的话就是这里了,我来试试。”说罢钟罄运气内力,将真气灌注到自己脚下,狠狠的踏向了脚下的地砖。果不其然,那块地砖竟是空的,而随着地砖的破碎,下面也出现了一条地道。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林凤雪又呆住了,如果下去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到七星刀了呢?她抱着疑问看向了钟罄,现在所有的一切,她全都寄托在这个陌生人身上了。 “还愣着干嘛,我觉得刀是不会自己长腿跑出来的吧?走吧。”说着,钟罄硬拉着林凤雪把她带了下去。 隧道不长,但是很窄,两个人低着头借着一点点光亮艰难的往里面走去。可是转了个弯,眼前的景致却完全不同了,因为里面不但灯火通明,而且装潢还甚是奢华,甚至比起皇帝的金銮殿都毫不逊色。 “哦,这地方还不赖吗?没想到这骆老爷子书房下面会有这么好的地方。”钟罄不禁赞叹道,然后悠然的站在原地欣赏起来。 “喂,快去找刀啊。我觉得刀肯定会藏在这里的。”林凤雪也显得很是激动,迈开腿就要往前跑去,可是却被钟罄一把拉了回来。 “笨女人,着什么急?你不怕有机关吗?”说着他解下了后背上的那把钝剑,然后把包裹的布再次解开了。 林凤雪也是没有见过那么难看的武器,她不禁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你就用这个做武器啊,也太难看了。等你帮我找到父亲,我叫他送你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我们家锋利的兵器可多的是呢。”林凤雪说的很是自豪,可是也是事实,他们家虽然不能归类为门派,可是在绿林中可是第一号的,而按照规矩,三十六寨打劫来的有名兵刃器械都要首先交给总瓢把子,然后再依次分配的。 可是钟罄似乎很是不领情的样子,他半蹲在地上将剑柄拿在手中,随后运气了内功,紧接着只见他用力向前一推,只听“嗡”的一声,整柄剑就在路中间成一条直线飞了出去。 光听剑在空中的声音,就知道这把剑应该是分量不轻的,而加上钟罄深厚的内力,使得这柄剑的剑气更加浑厚了。林凤雪已经抑不住心里的惊讶,就要拍手叫好。可是“好”字还没喊出口,就被眼前的一阵叮叮当当声压回去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林凤雪不觉后背都湿了,看着剑上吸满的各式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她真的有些后怕,要不是刚才钟罄及时的拉住了自己,那么恐怕现在这些暗器就会全都在她的身上了。 “呜,还挺壮观吗,没想到这地方会有那么多的暗器啊。”看来钟罄刚才的那一下也是耗了不少体力,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嘴里还在喘着粗气。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的话,恐怕我现在都是死人了。还有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的武器真的很特别,它叫什么名字啊。”林凤雪感激的说道,然后紧接着跟钟罄走到了剑的旁边。 钟罄从地上捡起了剑,原本就不轻的剑现在又粘满了各种暗器更加重了,他运起内力然后大喝一声,紧接着那些暗器就星星点点的落在了地上。 “不要小看它,虽然它确实没有你想象的漂亮,可是还是很不错的,它叫御剑是我给它起的,意思呢是因为我和别人打架只防御,我从来不会让它沾染到别人的血,这是我的三个原则之一。”钟罄笑了笑,然后把剑重新系到了自己后背上。 对于钟罄的话林凤雪真的闻所未闻,因为在江湖中的每场厮杀都等于是搏命,而他却说自己从不进攻,那遇到高手岂不是很危险的事?她真的越来越对钟罄这个人好奇了。 “对了,现在知道了你剑的名字,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林凤雪问道。 “钟罄,江湖上应该还没我这一号,你应该是不会知道的。”钟罄答道,然后继续拉起林凤雪向前走去。 大厅的尽头,是一张金丝楠木的桌子,单单是这张桌子,价值已经不菲了,桌子的正中间摆着一个纯金的长盒,在烛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哇,好漂亮啊。”林凤雪不禁赞叹道,看来女孩子都是比较喜欢金银事物的,即使这些真的用途不大。 钟罄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又是一笑,然后指着盒子说道“看这个长度应该就是盛装七星刀的盒子了吧。打开吧。”说完,他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而林凤雪没有动,而是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情,转而又看向了钟罄。 “这个要直接打开吗?会不会也有暗器的?” 林凤雪担心的样子让钟罄不由的发笑,他打了个响指然后走到了盒子面前。 “前面的机关已经这么严密了,像这种豪华的物事主人是舍不得放暗器的,因为无论是桌子还是这个盒子都可以说是七星刀的陪衬,更加是一件艺术品,试问有谁舍得让心爱的艺术品损伤呢?来吧,我打开盒子你把刀拿出来。”说着钟罄伸手打开了盒盖。 林凤雪期待的看着钟罄是手,一颗心也是“砰砰”的乱跳起来,眼看着苦苦找寻的七星刀就在眼前了,它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可是打开盒盖的那一刻,两个人却都傻了,因为里面居然是空的,居然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最后却找到了一个空盒子。林凤雪眼见寻找父亲的线索又落空了,眼神中又露出了一股惋惜。 钟罄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摸着自己的胡渣开始陷入了沉思,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难道真的是自己估算错误了?他转过头再次打量起这座大厅。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的?”钟罄突然打了个激灵,表情变的非常严肃,然后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向了林凤雪。 第一百二十四章动情(上) 公孙龙已经在自己盟主的座位上走了下来,今天他被迫接受了太多条件了,这可能是他二十多年盟主生涯的第一次,但是自然接受了,也就说明了已经万分不得已了。 “好啊,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可以说了。”盟主瞪着眼睛,一把抓住了宋世勋的衣领。 又是良久的对视,宋世勋哈哈大笑了起来,盟主的威严并没有令它有丝毫惧怕,他对着盟主努了努嘴巴,公孙龙就将耳朵凑了过来。 钟罄一直在盯着看,他也不晓得这宋世勋又要唱哪一出,可是他又不能阻止,因为对于幻,他也是十分好奇的。 宋世勋已经开始在公孙龙耳边碎语起来,看起来似乎说了很多话,但是盟主的表情却很奇怪,似急躁又似不解。 “你到底要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一点。”盟主的已经被这宋世勋搞得没有耐性了,他大喝一声,随即一巴掌打在了对方的脸上,这一下并不轻,宋世勋的脸马上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鲜血。 他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脸上充满了嘲讽。 “我看是你上了岁数耳朵聋了吧?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也罢,你再过来我只说一次,再说听不清,也妄想我再跟你说这件事了。”宋世勋一脸不忿的说道。 盟主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性子压了下来,然后再次将耳朵凑近了宋世勋的嘴巴跟前,生怕这次再听不明白。 “关于幻的样子,就是”宋世勋脸上突然露出了杀气,这一切尽被钟罄看在眼里,他大呼不好,手指运起内力就要向宋世勋点去。 但是太晚了,一切真的已经太晚了,因为基本上盟主和宋世勋是贴在一起的,只见宋世勋舌头微微一抬,在舌下就冒出了一根黑色的针,不必想这根针必是充满了剧毒,紧接着他用舌尖推动毒针,毒针就结结实实的扎在了盟主的太阳穴上。 “啊,你这奸贼。”盟主只觉自己太阳穴上一阵疼痛,随即眼前就只是漆黑一片了,而后一阵晕眩便倒在了地上。 钟罄只觉心里就像堆积了几百斤的黄连,看来这次最后还是被驯算计到了。钟罄的手指已经点中了穴道,但不是宋世勋的而是盟主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赶忙变幻了自己的角度,因为宋世勋与幻的用毒能力他是知道的,若不立时止住盟主的伤处,立马毒便会游走全身,那就真的完了。 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居然一屋子高手却亲眼看着盟主被一个全身绑缚的人毒害,这件事传出去恐怕会成为整个武林的笑话。 此刻这些人已经分别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迅速将宋世勋围了起来。 “害我盟主,今天就了解了你。”看着脸色发暗的盟主,谢无涯握着剑的手已经不住颤抖起来。 宋世勋又是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鄙夷的看着这一圈将自己围住的人说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但是你们的这狗屁盟主也别想活,若是三天之内他全身的毒无法排静,到时候必将七窍流血而死,我先走一步又有何妨,能拉上一个垫背的,我值了。”说完后又是三声哈哈大笑,随即只见他使劲往肚里一吞,舌下那根毒针就被咽了下去,而立时他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整张脸也变得漆黑,真的从七窍中不断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宋世勋死了,自是罪有应得,但这种死法显然也是残忍了一点,钟罄一直在看着他的尸体,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就是这宋世勋的皮肤居然急速衰老了,虽然因中毒导致了通体发黑,但是却能明显的看到他脸上与手上的皱纹,难道这也是毒药所致吗?钟罄疑惑的开始思索起来。 而这些武林高手并不似钟罄这么有善心,虽然眼见这宋世勋死法惨烈,但是对于他们来讲还是难消心头只恨,所以又是一连串的刀砍剑刺声,瞬间宋世勋就被剁成了一滩肉泥。 这一幕若是被一个普通人看到必定是吓走了魂魄,虽然钟罄并不是普通人,但也不忍心看下去,所以他转过了头,而恰巧他刚好看到了一个普通人的反应。 “报了仇了,报了仇了。”骆信已经窝在了一个角落,蹲坐在地身体一直在瑟瑟发着抖,但可能真的受到了惊吓,嘴里一直在不停念叨着。 钟罄有些不忍,他走过去搀扶起了地上的骆信,两人岁数差不多,虽然都是没有了双亲,但是自己却要比他幸福一些,试想一个在锦衣玉食中生活的富家子弟突然变得一无所有,那感受肯定还不如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有的人的。 “大公子,切莫过于伤痛,此人罪大恶极,也是死有余辜,骆老爷子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他死了,但是他的名号也足以成为你骆家的骄傲。”这是钟罄的心里话,更是用来安慰骆信的话。 “谢谢你,以前的误会肯定让你也十分不好受,若早知有这一天,我必会听从父亲的劝告精心修习武功。可是如今,唉说什么也太晚了,还是希望你能不辞劳苦帮我找到那幻,为我骆家报仇吧。”骆信的话很暖,也夹杂着对钟罄误解的歉意,虽然不喜武功,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人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又错在哪里呢。 盟主依旧躺在地上,呼吸也甚是微弱,没有人敢去动他,因为谁也摸不清这驯所使的剧毒,万一不明原理碰错了地方致使这毒性扩散,那谁也担不起这责任的。 “钟罄,这事是你引起来的,你难辞其咎,盟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跟你没完。”见大家都似木头人似的站着,谢无涯是受不了了,虽然他嘴上对钟罄那么说,但无疑也是对钟罄的一种道歉方式,从他平静的语气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对啊,钟罄你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看着盟主真的毒发而死吧?”众人也开始对钟罄絮叨了起来。 钟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中村,同时有着默契的点了点头。 “这样吧,各位都是武林中的前辈,既然大家现在已经信任于我,那就让我与中村二人将盟主带往华佗门去,这种毒恐怕只有他能解了,刚好昨日山寨中还有几位兄弟也是中了毒,不妨一起上路吧。”钟罄说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时间紧急,钟罄赶紧辞了行赶回山寨,而这边则是由中村把盟主背上了一辆马车,两人约好半个时辰后在山脚下集合。 单说钟罄这边,林凤雪看到他平安归来自然很是高兴,在简单的听完钟罄的讲述后也是安了心,虽然钟罄说的轻描淡写,但林凤雪依旧能感受到他刚刚遭遇到的凶险,她真的很庆幸能够认识钟罄,认识这个常常玩世不恭而遇到事情又会十分认真的男人。 解除了警戒,三十六寨也变得安逸下来,在挑选了几名随从后,便把几位中毒的寨主运到了马车上,向蝉鸣寨讨厌了些简单的药品后,林、玖二位姑娘也随着钟罄上了路。 这次行程对于林凤雪来说真的充满了期待,不单是期待几位寨主能够快些康复,更期待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现在虽然幻尚未找到,但眼下的危机起码解除了,心里想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 而这一次钟罄没有选择坐在车内,并不是他变勤快了,而是他想要放空一下自己的脑袋,有时候考虑太多的事情并不太好,尤其对于钟罄这种本身就很懒的人。 玖陌妍再次戴上了钟罄交给自己的面具,自己的通缉还尚未解除,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给钟罄添过多的麻烦,不过看到钟罄刚刚的表现她确实也有了信心,她相信很快钟罄就能帮助自己洗脱冤屈,而且这个时间也不会太远。 “钟罄是个好男人。”心里想着,玖陌妍不觉就脱口说了出来。 林凤雪坐在玖陌妍的对面,正在发着呆,忽然听到玖陌妍没来由的称赞钟罄,她也回过了神。 “玖姐姐,怎么没来由的夸起了那个笨蛋?”林凤雪虽然嘴上说着笨蛋,但是脸上的愉悦之情却难以掩饰。 玖陌妍也是笑了笑说道“能因为一个笨蛋就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看来这种笨蛋也算是稀有的,或者说他只是一个感情方面的笨蛋。” 听到玖陌妍的话,林凤雪又沉默了,也忧郁了很多。透过车前的门帘,林凤雪隐约可以看到钟罄赶车的背影,这个笨蛋在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喝着酒,而且并不是像一般人一样喝酒,而是将酒坛绑在马背上,然后用内功从往自己嘴里吸。酒,在空中化成一道弧形,然后慢慢的被他喝进肚里。 “可能我和他就像他和酒坛的关系吧,虽然很近,但他最终享受的还是坛里的酒,当酒喝完后酒坛也就没有用了。他答应了我帮我解决父亲的事情,现在眼看这件事就要解决了,也就是轮到我们分开的时候了。”林凤雪的话说的很伤感,玖陌妍听到心里也不觉有些难受。 白云懒散的飘荡在空中,时而聚时而散,就好像人一样,不会总是相聚但也不会永远分开。钟罄并不是个喜欢被拘束的人,如果真的有人像风一样抓禁他,他可能也会像白云一样马上散开。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傻瓜?”玖陌妍冲着车厢外面努了努嘴突然问道。 林凤雪一怔,从来没有人那么直接的问过自己这种问题,她有些不好意思,娇羞的低下了头。 “如果你没用勇气回答的话,那恐怕钟罄对于你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或者说你是错把对他的感激当成了青涩的喜欢,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要对他表白了,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的。”见林凤雪不答,玖陌妍接着说道。 “不,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可能是玖陌妍的话刺激到了林凤雪,这次她马上就回答了,而且声音还很大声。 可能自知自己声音过大,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外面的钟罄,生怕被他听到,不过见这个傻子还在享受着自己的美酒,她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玖陌妍自然看出了她的反应,她掩嘴坏笑了起来,然后对林凤雪接着说道“这种事有什么害羞的,一个感情上的笨蛋,一个又不说,那结果肯定就是没有结果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找机会跟他说吗,不过这个机会我也不会给你太久的,若三个月之内你还是无法跟他在一起,那姐姐可就不客气了。” 钟罄依旧在赶着自己的马车,他突然也感觉自己是个笨蛋,如果每天只是赶赶马车不用费太多的心思考虑过多的事情,那应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此时就在身后,车内的两个女人已经开始约定了一场公平的竞争,而自己则是她们竞争的最终奖品。 再次来到华佗镇的时候,依然是那翻杂乱的景象,可能是太久没有生意,各个店铺的大夫再次将钟罄的马车围拢起来,好在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也就不再觉得稀奇,任由那些大夫胡乱抓着自己的手臂。 而车内的两位女人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马车停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嘈杂声。怀着好奇心,林凤雪掀起了车厢前的门帘,立时她就被眼前的这番景象吓傻了,没想到钟罄居然被一群穿着大褂的大夫起手八脚的胡乱抓着,而他非但不反抗,反而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你们这群人搞什么呢?”林凤雪发起了怒,大声吼道。 而这群人也是被林凤雪的态度吓了一跳,立马就呆在原地不敢动了。 钟罄看了一眼身后的林凤雪,看她一脸愤怒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你们需要诊治的不应该是我,而是这位姑娘啊,她似乎患了一种叫狂躁症的病,若谁能帮我治好,那就给他一千两一张的银票。”钟罄故意把银票的数额说的很大声。 钱,总是充满诱惑的东西,在听完钟罄的话后,这些大夫立马就要往车厢上面爬,直把林凤雪恨得咬牙切齿。 “钟罄,你这个混蛋,又戏耍我。”林凤雪一边骂着钟罄,一边抬脚将凑到自己跟前的大夫踢下马车,可是由于人数太多,踢完这个那个又上来抓她,直把她急的冒了一头汗。 见此情景,钟罄笑的更大声了,然后他真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抛到了空中,嘴里大喊着“快来抢银票了。”喊完便拉紧缰绳,冲出了人群。 看着身后一群抢着银票的大夫,林凤雪的火气哪里消的了,早已咬紧了牙挥了挥拳头。 “钟罄,你这个混蛋。” 随后就是钟罄一连串的讨饶声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动情(下) 车内的玖陌妍已经乐开了花,看来这钟罄和林凤雪还真的算是少有的一对冤家,如果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吵吵闹闹一番,恐怕两人都不太习惯,看着林凤雪在痛扁了钟罄一顿,得意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对着林凤雪竖起了大拇指。 “玖姐姐,你说这个笨蛋是不是就天生欠打?”林凤雪得意的说道。 “是啊,可能他真的皮太痒了吧,故意找个挨打的理由吧。”玖陌妍笑道。 “唉,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说着,林凤雪又不断哀叹了起来。 人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动物,对于一些事情,他们常常会归罪于上辈子。 玖陌妍挪了挪身子,坐到了林凤雪这边,将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妹妹,其实我觉得倒不是什么孽不孽的问题,虽然钟罄头脑灵活,可是他也是个喜欢胡闹的大孩子,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对付她。”玖陌妍一脸坏笑的说道。 “什么?”林凤雪好奇的问道。 “顺从,平静,不跟他置气。”玖陌妍平静的说道。 “怎么可能,难道要我一直受他的闲气?”林凤雪一拍长凳站了起来。 玖陌妍就知道林凤雪必定是这种反应,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看你就是这种急躁的大小姐脾气,听我把话说完吗,你想想,钟罄只不过是觉得有趣才会找各种事情戏耍你,可是如果每一次你都是不在乎的去对待他,时间久了他也就觉得无趣了,既然无趣了他也就不会再变着花样戏耍你了。” 林凤雪细思着玖陌妍的话,心里觉得似乎还真是有着几分道理,既然想通了,她就又笑着坐回了玖陌妍的身边。 “谢谢你玖姐姐,我尽量吧,只要这个笨蛋不是做的太过火,我尽量忍他就是了。”林凤雪说道。 马车已经来到了华佗门上面的小庙,和上次钟罄他们来的时候并无分别,依旧是一片空地,只是庙里的雕像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放雕像的地方换成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八卦图案的门,反正原本的机关也已经被破解了,那就不如正大光明一些,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中村早已等候在了外面,看到驾车的钟罄,他招了招手迎了过去。 “怎么那么慢?我都到了一个时辰了。”中村说道。 钟罄指了指身后跟在不远处的其他三驾马车说道“那怎么能一样,我可是带队的,而你只要自己跟好盟主就行了。对了,盟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中村指了指地下说道“已经交到华神医手中了,现在正在给他治疗,不过似乎不乐观,保住盟主的命虽然没问题,但是华神医说可能会失去一只眼睛。” 钟罄叹了口气,他能想到盟主醒来后的反应,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失去一只眼睛恐怕比让他丧了性命还要难受,不过事到如今,凡事还是多往好的方向去想吧! 两人交谈的时候,后面跟着的马车也就到了,三两个人抬着一位中毒的寨主就下了华佗门的大门。 院子里还散发着一股很浓的中药味,看来应该是华逍遥刚刚把自己摆的毒阵破解开的缘故,不过这也说明了看来他这毒阵确实很厉害,否则这段时间恐怕幻早就来滋扰了。 进了正门,华逍遥刚好在给盟主放血祛毒,见到钟罄来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钟罄没有继续打扰华逍遥,不想因为自己而令对方分神,所以他拱了拱手与中村走到了院子里去。 “中村,有件事情还要麻烦你,因为这件事情恐怕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办的到。”钟罄说道。 “哦?这倒是对我的高抬了,不过也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是我能做的肯定会全力以赴。”中村说道。 中村确实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陪着自己奔波了这么远的路程,没有一刻歇息,也没有一句抱怨,虽然他是位异国的朋友,但在钟罄心里却要比自己在中原结交的人要可靠的多了。 朋友吗,总是不需要过多的谢字的,只要把谢意放在心里就好了,钟罄拍着中村的肩膀,然后将嘴凑到中村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这不可能吧,你说的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凶手啊?”中村突然张大了嘴巴,对钟罄的话甚感怀疑。 钟罄点了点头,正色道“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但是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吧,直觉告诉我,幻就在这个人的身边。” 看着钟罄坚定的眼神,中村轻“嗯”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华佗门,踏马而去。 林凤雪一直在守着自己的父亲,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可是心情并没有多好,因为无论在怎么与父亲说话,父亲依旧是安稳的睡着,除了能感受到父亲轻微的呼吸以外,父亲现在的样子和一个死人其实已经算是毫无分别了。 “你确定他这个样子还能醒过来吗?”这句话是问给钟罄的,因为从始至终钟罄都没有对自己说过父亲的真实情况,他只知道父亲受了伤,但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会,华神医说了七七四十九天,到时候他一定会没事的。”钟罄果断的答道。 “那就好,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林凤雪依旧眼也不眨的看着床上的父亲,淡淡的问道。 “什么事?”钟罄道。 “在我父亲醒来,你不要离开我了,因为这是我一生之中最担忧的一次。”林凤雪说着,眼泪已不住流出。 钟罄心头一颤,他能感受到林凤雪的内心,一个小姑娘面对着失去知觉的亲人,真的可以说是丝毫没有了主张,或者说在这种时刻她更需要一个在自己心目中能够替代父亲亲情的角色来填充自己的不安,而这个人就是钟罄,那个她嘴上骂心里想的男人。 晚上的风,将庙外的黄土吹的漫天飞扬,林凤雪独自站在小庙门口,看着被飓风无情带走的一切,人和这漫天的黄土本无异,你位置再高,权利再大,财富再广也不过就是这黄土里的一粒尘埃,而所谓的权利与身份也只不过是这无形的风而已,搞不清到底是风吹散了尘埃还是尘埃在追赶着风。 “唉,若我只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该有多好,虽然生活乏味,但起码能够享受着家人的关爱啊。”林凤雪轻声哀叹道。 “错,有些事情总要发生的,而这些事情也是需要去解决的,只不过你恰巧遇到了这种事情也要去解决而已,寻常百姓也有着他们的苦,徭役负重,遇到战事也是妻离子散,这世上哪里会有永远的安定。”不知何时,钟罄突然出现在了林凤雪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在下面帮忙上来做什么?”林凤雪问道。 钟罄笑笑说道“下面有玖姐姐帮着华神医呢,我这笨手笨脚的也帮不上什么忙。翟虎寨主的毒已经清完了,所以我上来看看你,不是答应你这段时间要和你形影不离的吗,我可不不想到时候被你说我说话不算数啊。” 听着钟罄话,林凤雪心里只剩下感动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钟罄”只是一声名字,却喊出了林凤雪心中复杂的情感,她一下扑进了钟罄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钟罄被林凤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搞糊涂了,现在他连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只是傻傻的如木头人一样呆立在了原地。 “凤雪,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习惯,我倒是觉得你平时打我几下的样子才更正常。”钟罄苦笑着说道。 林凤雪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如果你平时不总是欺负我,我怎么会打你?”林凤雪说道。 看着林凤雪天真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的初次相识,第一次见面自己脸上就被林凤雪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当时自己是真的被这姑娘的美貌吸引了,而现在也是一样,虽然跟林凤雪相处了很长时间了,但是自己好像在之后真的没有再好好欣赏过她。 此刻他又醉了,原来秀色可餐这个词是不完全的,看久了也是会醉的。不觉钟罄就伸手摸向了林凤雪那漂亮的脸颊,在触碰到他肌肤的那一刻,他只感觉整个人都似化了。 风越刮越大了,仿佛要将这人间的污浊全部刮走,只是真的可以吗?也许在风停止之后,反而会使这个世界的尘埃更加多吧。 只不过这一刻钟罄与林凤雪却是感觉美好的,不在乎风有多大,也不介意身边带来了多少尘埃,只要他们的心是干净的就好了,干净到没有任何杂物可以侵入,只能容下善与美好,这一点对于人来讲就已经很难得了。 “钟罄,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了,你会离开我吗?”林凤雪突然问道,也是这句话让原本的甜蜜氛围显得有些忧伤了。 钟罄沉默了,有时候沉默并不是一件坏事,那说明他在用心回答问题,也或者他的答案有些残酷,难以说出口,又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以后的路会如何,根本做不出个答案。 所以最终他叹了一口气,眼睛也回避开了林凤雪说道“谁知道呢,只要做好今天的事又何必想那么远呢?未知的东西我是做不出回答的。” 有的时候他确实是个很直率的人,直率的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他的话也没有错,其实人和动物也是没有分别的,尤其是江湖中人,眼下的事情尚未解决,又哪里能谈到将来呢,只不过大多数女人还是比较喜欢听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即使那个答案是假的。 玖陌妍已经忙的有些手忙脚乱了,虽然只是帮助华神医打打下手,可是依旧赶不上他的速度,不过还好,总算是尽了力,在最后一位寨主的毒被清完之后,玖陌妍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 “华神医,你果真是名不虚传,只用了一天功夫就把那么多人全部治好了。”玖陌妍赞叹道。 华逍遥也是松了口气,他已经年近七十了,其实一下子耗费那么多精力也是吃不消的,只不过对于他眼前的生命,他是毫不倦怠的。 “呵呵,姑娘,这本是老夫分内之事,不过还有件事,你的后背是不是受过伤啊?”平静下来的华逍遥,喝了口茶,对着玖陌妍随口问道。 这正是玖陌妍的伤处,论容貌她决不亚于林凤雪,她一样有着完美的五官,只是背后的伤却一直是她的伤处,也导致了她心里的不完美。 “是钟罄告诉你的吗?正如您所说我后背的伤真的很多,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办法叫我恢复?”玖陌妍问道,话语里满是期待。 华逍遥又笑了,他指着玖陌妍的双肩说道“自然不是钟罄,这小子从来到这里还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呢,这会不在这里,肯定是和那小姑娘打情骂俏去了,我是从你双肩后缩这一点看出来的,看来你当初受的伤不小啊,致使伤口愈合之后肌肤拉紧了许多,女人吗,总是爱美的,又何况是你那么漂亮的女人。” 听华逍遥这么夸赞自己,玖陌妍羞红了脸,美是一回事,被别人当众夸奖则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那看您的意思应该是可以帮我治好这身后的伤了?”此刻玖陌妍真的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华逍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是自然,这点事要是都做不来,就真的毁了我华佗门的名号了,只不过今日老夫实在过于劳累,待到明日一早,老夫在为你医治吧。” 这自然是好事,女人的美就像一件艺术品,总是希望越完美越好的,现在华逍遥已去休息了,院子里也只剩下了玖陌妍一人,她不觉感到有些冷清,所以也爬到了地面,想看看钟罄与林凤雪两个人处到什么地步了。 但是当她真的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突然又呆住了,虽然那两个人手挽着手,可是眼神中却充满了警惕,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心里不觉感到了疑惑。 “玖姐姐,下去关好门,看来又有几位不速之客来了,今晚恐怕又不能好好休息了。”钟罄没有回头,冷冷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信(上) 正如杨韧所料,自打他们一行人来到崆峒派以后,江湖上再也任何掌门被毒害的消息传出了,看来幻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虽然他也明白这并非长久之计,可是毕竟暂时看来幻应该是无计可施了,与幻对峙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多少也算搬回了一局吧。 走进谢无涯书房的时候,他正在与骆信下着棋,这应该算是骆信与武林人士共通的唯一一点了,有时候棋也像高手间的临场对战,一招走失,就会导致满盘皆输了。 现在谢无涯已经连输了三局了,他本是一个擅长棋艺的人,可是在骆信面前却一再溃败。而一直输与一直赢似乎都是件很无趣的事情,见到杨韧过来,他刚好找了个借口结束了手中没下完的这盘棋。 “杨总捕头回来了,今天依旧是风平浪静吧?”谢无涯站起了身,锤了锤自己久坐的腰。 “是啊,看来这个笨方法还是奏效的,我想幻应该是混不来了。”杨韧笑了笑说道。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一丝尘土,这是谢无涯的习惯,崆峒派内不单是自己的房间,所有弟子的房间他也是严格要求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是每个弟子入门时谢无涯都要叮嘱的话,他认为武功永远要放在次位,真正习武的第一步一定要要学会做人不单单是扫屋子,更是扫净自己的心。 骆信懂事的端来了茶然后递给了杨韧,然后搬来了自己的凳子让其坐下,而自己则是俯首站在一边,等待着随时伺候两位长辈。这件事他是习惯的,当初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就是如此,家里虽然并不缺少佣人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去沏的每一杯茶都是带着孝道的。 “对了,昨天尝了崆峒派膳房的几道名菜,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不过我家的几位大厨做的糕点味道也很不错的,不如我吩咐他们去准备上一些,供二位一尝如何。”骆信见大家都坐着无趣,提出了建议。 谢无涯与杨韧点了点头,骆信便下去吩咐了。 中村正站在山头,俯瞰着崆峒山的一草一木,他还在想着钟罄最后交给自己的事情,只不过自己还没查出个所以然钟罄就已经不在了,一番惋惜后,他靠在了一棵树旁独自喝起了闷酒。 下午的阳光很毒,照在众多守卫的身上就像灼去了一层皮,有些人已经热的受不了了,索性也不管什么幻不幻的事情了,躲到了阴凉下面乘起了凉。杨韧看在眼里,但没有多说,因为毕竟这些也是人,总不能为了谢无涯一人就不顾这些人的死活了吧,自己再加上几分小心也就没什么事了。 晚上终于起了风,也算舒服了一些,杨韧回到山门前刚巧碰到从远处回来的中村,但中村却只是顾着自己的步子往前走着,一脸凝重的样子仿佛是有心事。 杨韧紧走两步跟了上去,轻拍着中村的肩膀说道“中村兄,怎么也那么晚回来?” 中村见是杨韧赶紧把他拉到了一边,今天的他还真的有些反常。 “怎么了中村兄?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杨韧知道中村必是有些紧要事情要对自己说。 中村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递到了杨韧面前。 “你自己看吧。”中村道。 疑惑的打开了信,杨韧一下子愣住了,信上字体很工整可以清楚的看出信的内容。 “幻在其中。”只有这四个字,但是已经足够令杨韧吃上一惊的了。 “哪里来的?”杨韧急迫的问道。 中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没看清给你信的人吗?”杨韧有些不信,因为对方是中村,若是有人想要给他信的话,就必须要接近他,而已中村的武功,若对方靠近自己五丈之内肯定会被发现的,这个距离若是想用投掷的方式将一张信纸丢过来,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下午只是靠着树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封信。而且压在了我的酒葫芦下面。”中村说道。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离奇,到底谁有这番本事呢?杨韧真的猜不出来。只不过能够好心提醒自己的人应该不是敌人,先不论真假,看来这回要倍加留意这些人的动向了。 拉上了中村就来到了谢无涯的房内,他还在看着书,听到杨韧二人的声音赶紧开了门。 “怎么了,看你们两个的样子有些急躁啊?”谢无涯道。 “给你这个。”杨韧没有多话,将那张只有四个字的信纸递给了谢无涯,然后警惕的将门窗关了起来。 谢无涯的脸也是沉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说道“难道幻提前就扮成了其中的某人混了进来?可是几次宴席我并没有发现这些掌门有何不同啊?” 杨韧更是不解,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还说不清,而且现在事情反而更加复杂了,若是只有个门派大不了挨个彻查,现在那么多人真的要在其中找出一个人的话,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听着杨韧自责的话,谢无涯赶紧打住,本来杨韧的计划确实是很周密也很谨慎,但是若因自己致使对方嗔怪自己,他也是于心不忍的。 “无妨,想要老夫的命也没那么容易,再说了老夫百毒不侵,这幻要想用下毒这一招恐怕是行不通的,若是真刀真枪的跟我干,哼哼,他还真未必是我的对手。”谢无涯冷冷的说道。 今晚的气氛并不算好,就因为这封信搞得三个人的话都不是很多,虽然酒还是那些酒,但是却少了许多滋味。 夜已深,几只猫头鹰从天上飞过,附带着几声蹄叫,声音是如此凄凉。 “这倒霉的破鸟,无事瞎叫个什么。”杨韧说着就丢出了手中的筷子,一只筷子直直的飞向了其中一只猫头鹰穿过了猫头鹰的翅膀,随后那猫头鹰扑闪了两下便从天上落了下来。 谢无涯自然知道杨韧现在的心情,可是他也想不到什么话去安慰对方,男人本就不是懂得安慰别人的动物,更何况他还是谢三句。 “不如让这些人散了吧,目标还要小一点。我们留在这里等幻出现,我了解幻的武功,上次我与钟罄联手就把他打退了,我相信我们两个再加上谢掌门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中村提议道。 杨韧在想着中村的提议,然后他也想到了钟罄,若是现在处在自己位置上的是钟罄的话,那他会怎么做抉择呢?不得不承认,钟罄有时候的不按常理出牌,也是很奏效的。 “我觉得不能撤人,因为其一幻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一天就会闹的人心惶惶,而且于公于私,我都要抓到此人;其二即使全都打发走,那我们这里只会更加空虚,到时候幻一样还是有着万般方法混进来的,送信的人身份不明,若万一就是幻本人的信,我们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这是杨韧思考后的答案。 答案与方法总是两回事,虽然答案很明确,但是最终杨韧还是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法,又喝了几杯酒,几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天又凉了一些,谢无涯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他正想要起身去屋内添件衣服,却不想骆信正拿着一件披风走了过来。 “几位还没休息啊,见外面起风了我给谢伯伯拿件衣服御御寒。”说着话,骆信就将披风披到了谢无涯的肩上。 “刚好,信儿我们几个粗人正在这里打发时间呢,不如你也一起喝上两杯吧。”谢无涯道。 骆信躬了躬身,坐到了一旁,然后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有的时候气氛是需要缓解的,如果只是他们三个的话无疑只会越聊越僵,要是加上一个书生的话,兴许会把气氛搞得诗意许多。 “那我骆信就先敬各位一杯了。”说罢,骆信举杯先干为敬。看文人喝酒又是一番独特的感受,缺少了粗狂,但多了不少柔美。 杨韧笑着拍了拍手道“好俊秀的手法,久闻骆大公子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如今天让我们这几个粗人开开眼界如何?”杨韧自然明白谢无涯的用意,也把话题引到了骆信身上。 “哪里,那是别人的抬爱,骆信哪有这般本事,杨总捕头真的是说笑了。”骆信倒是很谦虚,听杨韧这么吹捧自己,忙摆手说道。 可是文人总是文人,酒与诗总是分不开的,几杯酒下肚,骆信就绷不住自己腹内的诗意了,轻摇着头就随性做起了诗。 “夜下酒伴窗宇前,落叶随风诗与剑。他朝若得功名日,金銮殿内功名显。” 这是首说给自己的诗,借着酒意骆信也抒发出了自己的志向,杨韧自然是明白的,他本是朝廷中人,所以他也了解真正做到最后一句诗到底有多难,不过骆信确实是个才子,就从他信口拈来的几句诗就可以知道他确实有本事也应该去争一争这状元的头衔的。 “公子春秋几何?”杨韧问道。 “虚度十九个春秋。”骆信道。 “那本可以参加科举,为何迟迟不去呢?若真有心,杨某也可以保荐的。”杨韧说道。 骆信苦笑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非我不去,家父的为人你们也是知道的,他本就不喜我沉溺于这些事务之上,自然不赞成我去参加科举的了。” 杨韧点了点头,骆天光他也是了解的,为人中规中矩,眼里揉不得沙子,可是也是因为这一点对自己的家人也未免苛刻了一些。 “骆老爷子已经辞世,那明年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吧?”杨韧道。 “骆信正有此意,待到明年,定要拿下这状元之位,然后做下一番事业名留青史。”骆信自信的说道,提起这些他眼睛里冒出了激动的泪花。 已经到后半夜了,看了看时辰,杨韧估摸着即使幻藏在其中,也不会来了,起身与中村告了辞,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客房。 骆信搀起了谢无涯,将他送回了卧房后,也独自离去了。 次日,芙蓉镇县衙内又是一阵骚乱,本来他计划多睡上一会的,但是却又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了,怨恨的打开了房门,陆捕头正躬着身,手里拿着一封信函,他紧走几步,一把将信扯到了手中。 “备好兵马,两日后崆峒山见,想不想用幻换自己的功劳,就全在你了。”这个吴县令收到的这封信的内容。他揉着自己惺忪的双眼,还是不太敢相信。 “哪里来的信?”吴县令问道。 “不清楚,早上小六打扫公堂的时候,在您的惊堂木下发现的。”陆捕头道。 “这是不是恶作剧?崆峒山离芙蓉镇有着近两千里路程,马不停蹄也需要两天时间,难不成是有人恶作剧?可是跟自己开这种玩笑明显是没有必要的,而且本来崆峒山境内也有着官府,何必要找上自己呢?”想着吴县令将书信交还到了陆捕头手上。 “别管他,安心做好我们的事吧。”在一番判断后,他做出了结论,起身就要往屋里走,可是刚走两步又回过了头。 陆捕头刚要转身离开,见县老爷停下了,赶忙问道“吴大人是否还有别的交代。” “算了,备几匹好马,带上个兄弟,你与我同行,大不了当做白玩一趟好了。”瞬间,他又改变了主意。 所以有一类人就是这个样子,犹豫不定,不贪功但也不愿意放弃,怕麻烦但思前虑后又得去做,不能说这种人性格不好,只能说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样子。 待到陆捕头准备好马匹,吴县令也是进到内堂收拾了些金银细软,又将衙内的事务交代给了师爷,才放心的上了路。 路,很漫长,也很辛劳,但是却有着万一与不同的景致,边走边赏阅着名山大川,吴县令也想着这个万一,万一真的这起案件在自己手里破获了,那么朝廷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奖赏呢,想着想着,整张脸就被笑容堆满了。 第一百三十章信(下) 没有异样,无论杨韧在怎么搜查下去也依旧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这些人他虽然不是完全认识,但也识得个八九分,从他们的音容笑貌再到生活习性杨韧全部从头到尾不知审视了多少次,难道这封信是假的?或者说这封信本身就是幻自己写的,目的只是故布疑阵引起这里的骚动? 杨韧不解的摇了摇头,揣着一肚子疑问,又转向了后山方向。 马蹄声,很是急促的马蹄声,仿佛每一声马蹄落地的声音都像要赶在时间前面。杨韧的听力自然不差,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官府的朝廷大员身后还跟着几个捕快模样的人,正急匆匆的冲向自己的方向,身后的尘土已被高高卷起。 “吴县令?他不在芙蓉镇好好待着,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杨韧心道。 而现在几人已来到了他的面前,见是杨韧吴县令赶忙躬身下马,对其行起了礼。 “卑职吴永海,拜见杨总捕头。” 杨韧并不太喜欢这套繁琐了礼仪,他摆了摆手示意吴县令起身,问道“你不在你的地方好好待着,跑到这崆峒山来做什么?” 吴县令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只是因为一封不明来路的信函就远赴千里,必会让杨韧觉得荒唐。 “这小人听说杨总捕头在这里缉拿杀人凶手,所以带上兄弟们前来助上一臂之力。”这官府中人总有件本事是无师自通的,那就是拍马屁,本来只是贪慕功劳,现在被他那么一说,就好像自己为了杨韧也算煞费苦心了。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这番话确实甚是令人感激,但杨韧并不是别人,六扇门的总捕头,吴县令的惺惺作态哪里瞒得过他,他把脸一沉说道“不要用官场上这虚头巴脑的方式跟我讲话,我要听老实话。” 杨韧本就是武官出身,又是堂堂四品大员,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霸气十足,把这吴县令直吓得一哆嗦,胀的个满脸通红。 “卑职,卑职其实是收到了一封信,所以才会前来崆峒山的,不过其中也是担心杨总捕头的安危,还望您多多理解。”知道瞒不过杨韧,吴县令只得说出了实话,手也伸进了自己衣兜开始掏着那封信。 杨韧并没有理会吴县令,随手接过了他手里的信,打开信后他又愣住了,没想到这信上的笔迹与中村给自己的那封笔迹完全相同。他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他终于确定了,看来写这封信的人确实是想要帮助自己的,否则那么兴师动众的找来吴县令做什么,而且上面还明明白白的写着说要揪出凶手,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先跟我上山吧,来都来了上去再给你们分派任务。”说完后,杨韧就领头走回了山上。 吴县令被杨韧搞懵了,本来他以为杨韧在看到信后必会说他过于鲁莽,将其臭骂一顿的,所以他一直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等着杨韧的训斥,可是想不到杨韧不但没有骂自己反而语气还缓和了许多。 跟着杨韧就上了山,对于他们这些穿着官服的总是要被尊敬一点的,即使这些捕头的功夫可能在江湖上连三流都算不上,但是只要有这身行头,走到哪里却都是没人敢惹,不但没人敢惹,而且还有很多便利条件,就比如现在,明明这些捕头应该去山上被烈日晒着巡逻的,可是他们却能悠闲的在凉亭里喝着茶。 不过现在反而苦了吴县令,手下都走了,他却要陪着杨韧,在上司身边,总是连大气也不敢出的。 谢无涯也已经看到了吴县令的那封书信,按照书信的时间来看,明显说的就是今天,可是一切看来还是那么的平常与往日相比并无异样。 “猜的出写这书信的人是谁吗?”谢无涯皱眉问道。 “字体很陌生,从未见过。”杨韧道。 “那你觉得现下应该怎么办?”谢无涯又问道。 “该查的都已经查过了,这些掌门与门下弟子都不似假扮的,我也是无能为力,看来只能靠他了。”杨韧指着谢无涯手里的书信苦笑了起来。 把希望寄托在一封谜样的书信上面,恐怕这件事是谁也不愿意的,只是眼下的莫名其妙又没有任何好的方式可解。 “总之你今日也多加留意吧,稍后我与中村也尽量保护你的安全,只要他今晚敢要行动,我就不相信这天罗地网还套不住他。”杨韧道。 一直挨到临近傍晚,还是依旧风平浪静,谢无涯有些坐不住了,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喝了三壶茶了。 “烦煞我也,我就不信这幻有通天的本事,像我们这样这幻还没来自己就先把自己吓死了,我是坐不住了。”说罢谢无涯就脱掉了长袍站起身来。 耐性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有的时候浮躁对胜负也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并非谢无涯不晓得这一点,只是这事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轮到自己身上,还是很难做到的。 杨韧没有想要劝阻他的意思,因为现在的劝阻肯定也是白费,那就不如随着他的性子,最少能缓解现在压抑的心情,所以最后他也跟了出去。 绕了一圈,谢无涯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虽然他在这崆峒山上已经待了几十年了,甚至每株花草的位置他都是清清楚楚,可现下看起来却是亲切了许多。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身在江湖倒不如做上一株花草,起码不会为枯竭而难过,也不会为了身边的身边同伴的离去而忧伤。”看着眼前的景致,谢无涯突然感叹了起来。 杨韧明白谢无涯的意思,这也是为何他有着一身高超的武艺却不愿踏足江湖的原因,因为变故实在太多,只要身在江湖就会结下仇家,就总会有着担惊受怕。 “可是江湖也有江湖的好处,起码落得自在,而且你现在已经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了,提起你的名号,不管是总要给上几分面子的。”杨韧道。 谢无涯摇头道“恐怕并非如此吧,就像现在,我还不是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也只能被你们守护着,不敢出行半步,而且从这件事上也让我领会到了一点。” “哦,领会到了什么?”杨韧好奇的问道。 “钟罄为什么身在江湖却从不杀人。”谢无涯答道。 “因为只要不把人杀死,那就没有解不了的结,杀人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杨韧似乎很理解,对着谢无涯说道。 “哈哈哈,如果你不是杨韧的话或许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谢无涯笑了起来。 “哪里,只不过这也是我为什么凡事都要你们交由官府处理的原因,因为这件事情我也早就看透了。”杨韧道。 世界上有些事情本就是没有对错的,只不过是处理方式不同,有的时候杀人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却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所以并不能说明这些好勇斗狠的江湖人士就是错的。 “那你觉得叶玄鸿的华佗门当年我们该不该剿灭?”谢无涯突然严肃了起来。 这个问题并不太好回答,可是杨韧终归要做出回答,与理念无关,与对错也无关。 “该杀。因为别无他法,那种情况下,如果不尽快剿灭他们,只会让无辜的人倍受伤害。而且你们还是杀的晚了,若早一些,现在的江山恐怕是另有其主了。”杨韧其实并不愿意提及起政治上的事情,可是有些现实的事情也是无法避免的,或许当初被毒死的太子事到今日会成为一个昏君,也可能让国家更加富裕,这些都是未知的,但有一点却很明白,那就是他虽生在皇室,却是短命的,起码以他那个孩童的年纪是不应该死的。 所以你也说了,本来世上就有很多矛盾,只不过会以流血和死亡收尾,若让我再次选择,我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杀死该杀的人。 待到两人回去的时候,骆信已经派自己的家仆准备了一桌好菜,虽然崆峒派的菜品确实独有特色,可是他还是更喜欢家里饭菜的味道,所以此行倾巢而出显然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二位回来了,里面请吧,中村先生也是刚到。”骆信冲着客堂摆了摆手。 由于地势偏高,所以昼夜温差较大,不久前还是烈日当头,现在又有了些微凉意,谢无涯打了个冷战走到了自己今天下午坐的椅子前,拿起了自己的长衫准备披上。 “咦?怎么这长衫分量好像不太对?”谢无涯心道,看向了餐桌前的中村。见中村没有反应,他也没多说什么,穿好了衣服也坐到了桌前。 “今晚确定他会来吗?”中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嘴角露出了淡淡的杀意。 “还不知道,但是只要我们两个看好谢掌门,任他天大的本事也只是自投罗网。”杨韧答道。 “哼,早做个了结也好,我的村中早就在鞘中等的不耐烦了,只要他敢来,他的命就是我的。”中村摸了摸一旁的刀说道。 谁都知道他与钟罄的感情,谁也都知道他的性子,他心里的愤怒已经积压的太久了。 “我想你们几位高手联手的话,这幻恐怕是不敢来的,料想他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骆信笑道,然后把几道特色菜向几人身边推了推。 可是没想到骆信刚说完,中村却突然看向了外面,嘴里还大呼着小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真的让骆信没能反应过来。可杨韧与谢无涯却已经看清楚了,一只飞镖正直直的飞向了骆信的后心,由于骆信本就不懂武功又是背对着门口,哪里反应的过来,情急之下,坐在骆信最近处的杨韧赶忙一把将骆信拉向了自己的身边,可是依旧晚了,虽然飞镖并未打中骆信的致命处,却还是穿透了他的左臂。 “啊。”骆信一声惨叫跌倒在了地上,而此时外面又升起了一阵迷雾,一个黑影穿过迷雾就奔跑开来。 “幻,是你来了?”还是中村第一个反应过来,抄起桌上的刀就奔出了屋外,跟着黑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杨韧恐中村有失,赶忙拿起自己的长剑也跟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嘱咐谢无涯自己保重,并照看好骆大公子。 院子里的动静并不小,吴县令此刻也带着手下的捕头冲出了屋,在看到杨韧的身影后,他也是带人紧随其后,或许他们几个在实际问题上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争功的事却是不能少的。 谢无涯还在尽力的为骆信包扎着伤口,多亏了杨韧,否则骆信现在就不只是皮外伤那么简单了。看着屋外的逐渐远去的众人,谢无涯暗暗祈祷“但愿他们能够抓到幻吧。” 但是还是晚了一些,可能是迷雾的关系让他们判断错了方向,已经追出去很远了依旧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中村懊恼的挥舞着拳头,看来这次良机又这样丧失了。 “怎么样,人去哪了了?”此时杨韧也敢了上来。 “跑了。”中村道。 “跑了?不对不是跑了,快点回去,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再晚一点,谢掌门恐怕有失。”杨韧突然想到了什么,扭过身子就往回奔去。 吴县令再赶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中村与杨韧掉头往回奔,问了两句却没人理他,不觉有些扫兴。索性他将手一摆对着几位捕头说道“跟上他们。” 屋子里骆信哭的很伤心,可能是因为刚刚受到惊吓,也可能是又回想到了自己一门当日被害的情景,总之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是可怜。 他还是个孩子,本来该是与书卷为伍的,可是因为我,他却受此无妄之灾,谢无涯不免有些心疼,叹了口气将骆信搂在了怀里,想要说上几句话安慰他。 “谢叔叔,我是不是很无能,只会给你们添麻烦?”骆信抽噎着趴在谢无涯怀里说道。 “孩子,说什么傻话,有他们二人在这里一定会把事情事情解决的,到时候不但你的家仇得报,你也可以安心去干你的事业了。”谢无涯抚着骆信的背说道。 “那你们都会帮我的吗?”骆信说道,话语很是天真。 “那自然了,我是你叔叔啊。”谢无涯道。 骆信擦了擦眼泪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他真的就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 “那我可以跟您要一样东西吗?”骆信问道。 “什么?”谢无涯不晓得居然在这种情势下骆信居然会提出和自己要东西。 “命。”突然间骆信那纯真的笑容变了,变得冷酷而充满戾气。 第一百三十九章生死(上) 期待总是充满可能性的,无疑现在千里眼三兄弟的期待就落了空,只是还没有从失落感中解脱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却叫他们更加郁闷了,因为刚刚进来的洞口,居然不知何时被人封死了,现在火折子已经基本燃尽,如果再出不去的话,恐怕几人都要身陷黑暗当中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千里眼不解道。 钟罄也已经沉下了脸,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又被别人算计了。 “别说那么多,赶紧想办法出去,否则时间久了这洞里空气稀薄,只怕我们会被活活憋死。看来此间定有奸人使诈。”钟罄道。 虽然现在要打开的只是一道石门,但显然还不如对付几位武林高手,起码即使打不过了也可以跑,而面对着这大石门,几人武功再高也是没了办法,顺风耳已经连续向石门上拍了三十余掌,但是得到的除了手掌排击石头的声音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到底是谁设下这狠毒的圈套,我们三人隐居多年,可并未接下什么仇家啊?”顺风耳摸着已经发麻的手掌说道。 “难道是公孙龙?他知道我们三人没死所以要斩草除根?”这是语不休的猜测。 “不会的,公孙盟主现下正在华佗门,他也中了毒,看来这人应该不是你们的仇家,而是我的。”钟罄道,随即走到了石门边拍打起了门。 “幻,你在外面吗?是不是又是你搞得鬼?”钟罄方大了自己的声音,对外面喊道。 顷刻后一声长笑隔着石门传了进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中显得是如此凄凉与阴森,钟罄嘴角抽动着,因为这声音太过熟悉了,除了幻哪还能有别人。 “你小子脑袋果然灵光,若不杀你恐怕还真的有可能会让你阻挠了我的复仇大计,怎么样,陷在这洞窟中的感觉如何?”虽然隔着石门,但钟罄依旧能感觉到幻那得意的样子,貌似这次与幻的交锋自己又是败了,这家伙的歹毒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现在钟罄恐怕要希望多些狗洞了,即使爬上十个一百个也总比活活被闷死在这里面强的。而一直在听着钟罄与幻对话的千里眼现在也走到了石门前,轻敲起了石门。 “你利用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钟罄?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人枉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会着了你的道。” 千里眼的话让钟罄吃了一惊,他想不到其中还有这般事情,所以他在等待,等待幻的说法。 “怎么能叫利用呢,话可不能说的那么难听,本来就是说好的你帮我找宝藏而我替你们报仇的吗,放心就算今天你们给钟罄赔了葬,公孙龙还是一样要死的。”幻又开始阴险的笑了起来,让人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钟罄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三个人找宝藏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贪财好利,这本是他们与幻的一笔交易,只不过他们肯定想不到会被幻这般无情的当做了棋子。 “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困住我?不到最后一步我可是不会认输的,幻你就等着我出去揭穿你的那一天吧。”钟罄冷笑道。 幻的笑声突然停了,看来钟罄的嘴硬令他很不喜欢,然后他又在外面轻巧起了石门。 “千里眼,能听到我说话吗?”幻没有继续与钟罄交谈,而转而找到了千里眼身上。 “哼,你这卑鄙小人,我有什么话好跟你说的。”千里眼冷冷的说道。 “那可不一定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虽然不知道幻又想到了什么,但是想来必不是什么好事情,钟罄下意识的往石壁上靠了靠。 “杀了钟罄,让他闭上那张臭嘴,他的声音我很不喜欢。”幻说道。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最应该杀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这是千里眼的回答。 然后幻又笑了,笑声很坚定,就仿佛确定千里眼一定会按照他的方法去做。 “因为我要告诉你的是本来你可以不必遭受这场劫难的,而且还可以告诉你,若不是钟罄无端给我捣乱的话,现在公孙龙已然死了。是钟罄救了他,才会导致你们现在的结局。若你们当日在华佗门的小庙中就结果了钟罄,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所以无论从哪一点看,你都应该杀了他的。”幻的话无疑是要挑起千里眼三兄弟与钟罄之间的矛盾,他好像总能找到别人心理的切入口。 千里眼真的犹豫了,虽然本来他或许不想杀死钟罄的,可是人一旦处于危机状态下,总是会胡乱嗔怪的,钟罄已经紧靠在了石壁上,虽然身体冰凉,但依旧不停的冒着冷汗。看来应该是刚刚自己的几句话惹恼了幻,才会让他再生毒计。 千里眼的手抬起放下已经循环了好几次了,他咬着牙好像在做着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最终他还是没有出手,而是对着外面再次说起了话。 “我可以杀他,但是你这些理由还是不够的,这样吧,我也与你做个交易,若我杀了他,你就放我们三兄弟出去。”千里眼开始讲起了条件。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因为不论你按不按我的话去做,钟罄都会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这样吧,如果你杀了他,他日我杀死公孙龙以后定会把他的项上人头拿到这里来祭拜你们,了却你们的一桩心事,这样如何。”这是幻最后的话了,说完他就耐心的坐到了一旁,尽情呼吸起来山间的空气。 可是对于洞窟内的几人来说,空气已经是很奢侈的了,因为现在林凤雪已经开始有些透不过气了,脸上的汗珠也大颗的掉了下来,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钟罄,看来这次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不过由你陪在我身边,我死也是值了。”林凤雪断断续续的说着,已然快撑不下去了。 钟罄忙把她抱在了怀里,咬着牙说道“凤雪,你少说几句,你的话我懂,静下心来,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出去的。” 泪,充满绝望,对于钟罄的话林凤雪是永远相信的,可是钟罄的泪却已经落下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为女人流泪,也是第一次心里被绝望占据。 林凤雪笑了,笑的很幸福,她不停抽搐着,看来真的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她紧紧抓住钟罄的手臂,可虽说是紧紧,但也是好无力道可言了。 “钟罄,我等着你带我出去。”这是林凤雪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她的双手就直直的垂到了地上,而那幸福的笑容,也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不,凤雪,再坚持一下,我一定可以带你出去的。”钟罄像发了狂,整个山洞中回荡着他凄凉的呐喊声。 拳头像雨点般垂落在地,钟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现在他的肉体已经麻木了,除了能感受到心里的痛感,他任何感觉都已经没有了。 随后他也有了林凤雪的那种感觉,仿佛口鼻都被堵住了,完全吸不进任何的东西了。 “钟罄,反正都是要死了,让我杀了你你还能死的痛快一些,也能达到我们的夙愿,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们的命,即便如此也只是让我们多相处了几个时辰而已,不要怪我们兄弟不讲情义,痛快的死总比窒息而死要痛快一些的。”语不休身体晃动着走向了钟罄,看来同样的,他也快要撑不住了。 钟罄没有抵抗,也没有看语不休,他想要把自己最后的记忆全部留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傻女人身上,确实也像语不休所说的,自己的死或许还能为他们带来一些价值,苦笑与泪水混合着伤心,随后就是一阵筋骨被折断的声音。 幻听的分明,现在钟罄看来应该是已经死了,而那三个人恐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的,她叹了口气自说道“现在终于没有阻碍我的人了,终于可以开始安心的复仇了。” 山还是那座山,从外表看依然是那么平静与葱郁,可是谁也猜不到在山里居然会发生隐藏着此等的罪恶,钟罄死了,那个前不久刚刚为自己洗脱了冤屈,并且信誓旦旦的要找出幻的年轻人一夜之间就死了,这本是个极其隐匿的消息,可是不知为何在江湖上会被传开了,这就是江湖,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信息但总会有人知道,可是细细考究消息的出处又是不得而知。 而动荡更是这江湖上永不停息的事情,仿佛从江湖这个词诞生的那一天开始,死亡与血腥就从来没有停息过。 六月初十,少林六大高僧离奇死亡,死因中毒。 六月十二,武当敬山道长死于自己的禅坐上,死因中毒。 六月十五,南岳衡山掌门辛尭死于自己的卧房内,死因亦是中毒。 这一连串的中毒事件搞得本就充满动荡的江湖显得更加压抑了,致使很多门派都是人心惶惶,甚至传言有些掌门甚至挖地三尺躲到了地下,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着一连串的死讯一直被传播着。 做为六扇门的总捕头,杨韧已经快被皇帝逼疯了,连续七天下了五道圣旨催督此案,搞得杨韧这几日也是寝食难安,可该用的方法也是用了,即便派了五百御林军去遍布罗网,可是依旧没有这幻的半分讯息。 看着落下的夕阳,杨韧不禁叹气了气,无疑现在自己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公孙盟主死了,江湖上现在是一盘散沙,而头脑过人的钟罄也是被传出了死讯,现在自己连个商榷的人都没有了,若再拖上十天半月,若还是破不了案,恐怕自己官位都该不保了,想着他就看起了自己的这所豪宅。 人并不害怕没有,而更害怕失去,想到自己这些年攒下的基业就要没了,杨韧对天叹起了气,多少年,无论多么棘手的案子到了他手里都会迎刃而解,可偏偏这次不但没有头绪,就连幻本来的样子都搞不清楚,这也就是意味着即使杨韧能拿出十倍的精力,但都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酒,总是能短暂麻痹人的愁绪的,杨韧也是人,有的时候也是需要麻痹自己的,所以他开始喝起了酒,今天没有明月,也没有八个姨太的相伴,但是他依旧再喝,即使没有任何味道,他也在喝。 “堂堂一个六扇门总捕头怎会如此消沉,岂不是失了英雄豪气。”突然在杨韧身后的屋宇上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声音甚是奇怪。 杨韧先是一怔,他的武功与听力虽然在江湖上不能算数一数二,但是一般人要是想靠近自己也是不太容易的,而身后的这个人居然可以闯入自己守卫森严的宅院而又躲过自己的耳目,显然这人的武功与轻功都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他缓缓回过了头,看向了屋宇,然后他呆住了,他根本想不到这人会到自己的宅院来,不但现在不会想,可能永远都不会去想。此人不久前他刚刚见过,不但见过而且还伤了自己,可是他不但没有对对方存有恨意,反而更多的一种崇敬之情。 来人正是中村,站在屋宇上他双手抱怀,一身黑色的吴服与黑夜浑然一色,只不过不同于一般的黑衣人,在他身上却是散发着满身的豪情。 一个起落,中村就到了杨韧跟前,依旧是一副很冷的样子。 “钟罄死了你知道吗?”中村开门见山道。 “知道,已经听说了,很可惜,他本应该是个长命的人,聪明人不该死的那么早的。”杨韧惋惜的说道。 “那你计划怎么办,似乎朝廷给你的压力也不小。”中村问道。 一听到朝廷两个字,杨韧不得不又苦笑上了,因为中村的这个问题本不必问,而自己也是没法回答的。 “不知道,尽力而为吧。”良久,杨韧做出了这个未知的回答。 “跟我合作,你能完成你的任务,而我要为钟罄报仇。就这么简单,你愿不愿意。”中村高傲的扬起了头说道。 这自然是杨韧巴不得的事情,两个人的力量总比自己没头绪的胡奔乱撞要有用的多,虽然中村或许并不擅长办案,但他的武功却能在关键时刻起决定性作用。 所以现在不只是一个人喝闷酒了,而是各有想法的两个人在边喝边讨论着案情,仇一定要报,而案子也一定要破,这就是现在这两人的共识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真正的较量(下) 钟罄手中本来没有剑的,之前他手中的那把剑已经贯穿了天翼龙的咽喉,随着天翼龙的尸体沉入了海中,但是他闪到月神身边之前,顺手带走了一名秦兵的剑,而对方却浑然不觉。这只能说明钟罄的度太快,月神不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吗? 扶苏怕钟罄真的伤了月神,到时候就真的无法收场了,连忙道“恩公,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还请放了国师。” 钟罄道“这是我与阴阳家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虽然你是秦国的王子,我的对手。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想为难你。” 扶苏看着钟罄那倔强的背影,知道自己说不通他,便向月神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恩公要你放的到底是何人?” 月神淡淡道“只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而已。您希望我将一个孩子交到叛贼的手中吗?”剑尖抵在脖子之前,月神却并没有任何的慌乱。 扶苏道“照你的意思,那孩子也是叛贼了?” 月神道“不瞒殿下,确实如此,但她还是个孩子,没有被好好引导,才走上歧途。现在她已入我阴阳家,已是大秦百姓,还请公子放心。” 扶苏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道“恩公,不如你考虑一下,如果你归顺我大秦,我就让国师放了那孩子,而且,大秦也不会追求墨家以往的罪迹,你看如何?”扶苏的这个条件可以说是相当诱人,墨家势单力薄,跟大秦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钟罄轻叹一声道“墨家的这条路,就是一条不归路,除非,创立一个新的时代。” 扶苏心中一怔,然后满脸无奈地看着钟罄“你”钟罄这是将自己完全推入绝境,扶苏现在就算想就救他,也不可能了。 蒙毅问向扶苏,道“现在该怎么办?” 扶苏看着看着钟罄,眼神极度复杂,恩公与叛徒,报恩与为国!该如何抉择。扶苏恩怨分明,但却又衷心为国,多么矛盾啊!良久,扶苏缓缓地转过身,转身,满脸无奈道“拿下吧!” “诺!” 蒙毅立即下令将钟罄包围起来。 蒙毅道“小少侠,你救了我们全蜃楼的人,我们不想伤害你,所以,你还是听从公子的安排吧!公子言而有信,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钟罄道“我再说一次,这是我与阴阳家的事情,谁要拦我,定杀不误。” 蒙毅也是满脸无奈,道“那就对不住了。”要对付自己的恩人,确实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然而,就在蒙毅的话音一落,星魂似乎是找到最佳的攻击机会,突然间出手了,淡紫色的气刃悄无声息地向钟罄袭来,星魂虽然身受重伤,但只要他还能出手,就不能小觑。只不过,这时的钟罄可是犹如盖聂那样的存在。星魂的小动作他早就看在眼里,只是一直没有说破,他一直很提防星魂,因为之前在他的心目中,星魂是他见过最可怕最阴险之人,也是他见过的最让他感到恶心之人。 所以星魂一动,他就知道了。当星魂的气刃袭来之时,钟罄随意的摊出了左手,手掌正对气刃,星魂的攻势戛然而止。星魂脸色大变,想撤开,却现自己动不了。钟罄的那只手掌,仿佛拥有无穷的吸引之力。 钟罄看着星魂,眼中充满了鄙视之意,道“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你,都是那么令人的讨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你这种人还是做鬼比较适合,去死吧!”说完左手猛地往前一推,星魂顿时感受道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在了身上,人顿时就飞了出去,撞倒了后方数名秦兵,口中鲜血狂喷,不过他依旧死不了,只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也下不了床。 教训星魂一直都是钟罄的一大愿望,现在终于实现了,心中不免有了一股畅快之意。 本来,湘君湘夫人和云中君想协助星魂的,但是钟罄一招就制住了星魂,一下子就将他们镇住了。就算钟罄两只手都没有空闲,但是他们依然不敢出击。阴阳家的人不敢动,蒙毅他们当然也不会动。 钟罄将目光重新转向月神,道“星魂出手的时候,你也想出手,对吧!” 月神没有回答,但眼中已多了一丝异色。她刚才确实是想出手,但是在星魂动的那一刻,她就现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如果刚才配合星魂行动,那么她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钟罄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没有机会,同时你也知道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月儿,恢复她的记忆。” 月神道“你能记起以前吗?不能,不可能。因为你也知道封眠咒印无法解除。” 钟罄眼中突然间冒起了火苗,道“你说你给月儿下的也是封眠咒印?” 月神道“你也知道你的时间不多,难道你希望千泷看着你死,然后为你伤心一辈子?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 钟罄眼中的火苗被月神这句话瞬间熄灭了。他又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救出了月儿又能怎么样?逃出了蜃楼又能怎么样?他还是要死,很快就要死,那时候月儿怎么办? 然而,就在钟罄沉思之际,一股凛然的杀意从天而降,而这股杀意之中还带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钟罄立刻倒飞而出,然后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了。 姬如千泷,钟罄的月儿。 看着姬如千泷从天而降,钟罄顿时明白过来,月神刚才是骗他的,她根本就没有向月儿下封眠咒印。不然运起内力的月儿,定会有癫狂的迹象。虽然被骗了,但钟罄心中却还是很高兴,因为他知道月儿不会像他那样死去。 见到姬如千泷的到来,月神立马下令“千泷,杀了他!这是命令!” “遵命!” 钟罄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会跟月儿动手。但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让人措手不及,让人无可奈何。 姬如千泷出手了,招式凌厉无比,毫不留情,似乎想立刻马上将钟罄干掉,她真的一点都记不起钟罄了。 这该怎么办?钟罄是决计不会伤害姬如千泷的,可姬如千泷却是真的要杀他。 此刻,姬如千泷跟之前似乎又有点不一样,现在的她对于月神而言,就像是一个傀儡般的存在,一切都在月神的操控之中。姬如千泷出现了,事情就好办了,月神知道钟罄在姬如千泷面前只是一把钝剑,完全没有攻击力。所以她才下令让计入千泷杀了钟罄,因为她不敢保证,起疯的钟罄不会成为下一个如天翼龙般杀人如麻的存在。 姬如千泷目色冷俊,攻势不断,钟罄怎么能跟月儿动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月儿,所以他毫不还手,全力的闪避着。 姬如千泷的功夫比她还是月儿的时候长进不知多少倍,但是对于现在的钟罄而言,并造不成多大的威胁。但一直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死在月儿的手上,他当然不怕死,只不过,如果让姬如千泷杀死他,那样就太残酷了。 见伤不到对手,姬如千泷突然手型一变,右手食指之上,一道细小的火焰出现了,然后,朝小火苗轻吹一口气,火焰立即朝钟罄飞去,飞出之时,火焰突然膨胀了千倍,势要将钟罄化为灰烬。这一招完全出乎众人意料,钟罄也没见过这样的招数。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硬挡。 钟罄积聚内力,内力扩散,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光罩护在周身。这一系列动作都只在眨眼间完成,火焰袭到之时,钟罄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火势将钟罄完全包裹,却突破不了钟罄的防御。持续了片刻,火势便退去了,并没有烧到钟罄,但那股热量却让钟罄有了放在蒸锅里的感觉。 火势一退,钟罄顿时感觉全身凉快了许多,很是舒服,但也因此松懈,姬如千泷杀到了。谁料钟罄似乎是故意摆出松懈的姿态,让姬如千泷觉得势在必得之时,自己抓住一丝空隙绕过姬如千泷,扑向月神,他心里有个念头,或许杀了月神,月神在姬如千泷身上使得的咒术就有可能会失效呢?钟罄知道自己这样想有些滑稽,但是,此刻他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但令他惊奇的是,月神却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而且眼中带着一丝残酷之意。 钟罄顿感不妙,果然,他的左肩,一股剧烈的疼痛之感传来,他前行的势头顿时止住,低头一看,他看到了一个细细的针尖,带着鲜血。在她的后方,姬如千泷手中多了一根细线,细线的另一头就在钟罄的左肩之上。原来,钟罄的肩头,被贯穿了。 钟罄缓缓地转过头,眼中的痛苦,无声的心碎话凄凉,虽然他知道月儿完全想不起以前,可是此刻,他真的觉得好难受,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是故意让你有机会来攻击我的,没想到吧!被爱人伤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 月神的声音传来了,依旧那样淡淡轻轻,但钟罄却感觉这是世界上最令人恶心的声音。钟罄的手在抖,他非常生气,但他竭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进入癫狂的状态,不然,他就很有可能会杀掉姬如千泷。 然而,不杀掉月神,钟罄如何能甘心?钟罄完全不顾肩头的伤势,转身,奋力朝月神杀去,然而瞬间,他的右肩,又是一股剧痛传来,右肩也被贯穿了。 钟罄的攻势再次止住,而这次,姬如千泷却不在给钟罄喘息的机会,杀了过去。 眼看钟罄就要被姬如千泷所杀了,湘紫瑶再也忍不住了,冲了过去。她的度奇快无比,一闪而至,并不比钟罄逊色多少。然后,只一掌就击退了姬如千泷。 她一直在想要怎们才能救下钟罄而又不让自己的父母为难,但是她想不到。事情展到这一步,她便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而一旁的湘君与湘夫人脸色大变,他们完全想不到湘紫瑶会有如此惊人之举,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湘紫瑶都很少与外界接触,更别谈什么异性朋友了,可现在,她却为了对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抛弃了自己的立场,为了一个反贼,让自己陷入绝境之中。 湘君一直都坚信湘紫瑶会有非同一般之举,只是没想到这举动太过惊人了。而且,湘紫瑶的功夫之高,似乎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然而,就在众人纳闷之时,又有两个人,从天而降,中村跟林凤雪。 钟罄本来已经说动中村,因为中村背负着太多人的希望,可是,当中村看见月儿要杀钟罄之时,他也完全傻了,这怎么可以!怎么能让月儿去杀钟罄?月神太过分了。钟罄该有多难受?中村不敢去想。如此可怜的钟罄,怎能让他独自面对这么多?所以中村上了。中村上了,林凤雪当然不会落下。 中村道“小子,你怎么样?能挺得住吗?” 对于中村的到来,钟罄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惊喜,反而是惊吓,道“你疯啦?干嘛要出来送死?” 中村道“你都喊我大哥了,作为大哥,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弟去死?” 林凤雪也道“没有你,我和中村早就葬身于食人花之中了,所以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中村道“林凤雪说得没错,无论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钟罄笑了,笑得很开心,在这种时刻还能笑得如此真诚,多么的难得啊!人生有这样的兄弟朋友,值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鬼(上) 孔云死了,昨天他还在飞鸽传书给各个门派,但是今天一早却被人在山门外的凉亭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死的很惨,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刀伤不下三十处,他的眼睛到现在都瞪得很大,好像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公孙盟主的眼睛瞪得也不比孔云小,他敢相信的是谁有本事在自己家门前杀人,而且还不漏声息。 “谁知道孔云是怎么死的?他昨天到底见过什么人?”公孙盟主脸抽搐着大吼一声,让身后的侍卫不觉打了个寒颤。 雷武是这帮侍卫里最年轻的,也是最伶牙俐齿的一个,此时见盟主发了怒问起了话,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走了过去。 “盟主,昨天他最后见的人是你。”雷武说道,眼睛不敢正视盟主。 “废话,我问的是不明来路的陌生人,难不成我会杀了孔云不成?”听到雷武的话,盟主简直是暴跳如雷。 雷武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说道“盟主,属下并非此意,昨晚三更轮到小的在后山巡夜,刚好遇到了孔云大哥,当时我亲眼看到你和他在后山聊天的。” 盟主听完后皱起了眉,昨晚他根本没有离开府邸半步,这小子怎么会说自己见过孔云呢?他继续问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雷武点了点头说道“小的绝没有看错,就因为是您我当时还多看了几眼呢。” 这下事情就有些乱了,盟主开始沉思起来,难不成有人假扮自己诱骗孔云出来,然后伺机杀了他?看孔云身上的刀伤,每一条深浅都是差不多,刚好划破经脉,那只能说此人的武功不知道要比孔云高了几个层次了。 正当盟主沉思的时候,另外一个侍卫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也是紧走两步来到了盟主面前,然后一拱手说道“盟主,我想我应该知道这凶手是谁了,你也应该见过的。早上来了一位穿着怪异的汉子,甚是不讲理,吵嚷着就是要见你本人,我们众兄弟当然不依,后来就被他打了个人仰马翻,孔大哥看不下去也与他过起了招,那大汉使的是一把很锋利的刀,而孔大哥身上的也是刀伤,莫不是那汉子对我们的阻拦心生怨气,趁晚上扮成你的样子杀了孔大哥泄恨?” 听到这侍卫的话,其他当时与中村争斗过的侍卫也是附和着,昨天的事对于挨打的他们自然是愤愤不平。 盟主看着孔云的刀伤也开始思考起来,若是真如这些下属所说,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孔云出身朝廷,并无什么仇家,那么凶手杀死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向自己示威,而现在最恨自己的人是谁?无疑就是那被自己发了江湖通缉令的钟罄了。想到这里盟主简直要比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你们几个按照朝廷宰相的规矩把孔云给我好生安葬了,两日之后待到各派掌门到齐,一举攻下三十六寨,杀了钟罄为孔云报仇。”说罢盟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当钟罄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三十六寨的山脚,其实他倒是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有山有水景致相当不错了。 “钟罄,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要怎么找出藏在我们山寨的那个内鬼呢?”林凤雪问道。 钟罄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心里可能知道这个内鬼是谁,也大概了解他的作案手法,但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却是一点也没有。所以要问自己怎么办,他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玖陌妍看出了钟罄的难处,她走过去拉起了林凤雪手说道“还是先去你家再想办法吧,有些立时想的办法未免也会出现纰漏的。” 现在几人已经开始向山下的吊篮处行进了,沿途的守卫也是礼貌的对着林凤雪行着礼,只是这些守卫看上去似乎都是一脸愁云的样子,当他们来到吊篮处的时候钟罄突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因为他看到了中村居然在此,而且还在和财神聊着天。 “中村,你怎么会在这里,信你已经送去了吗?”钟罄忙走两步,来到了中村面前,却发现这中村与财神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中村见到钟罄,脸色突然现出了歉意,而且眼神好像也一直在回避着钟罄。 “对不起钟罄。”中村好像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了这几个字。 听到中村说的,钟罄隐约觉得看来这封信函没有起什么作用,他摇着中村的胳膊说道“是不是那公孙盟主不买华神医的面子?” 中村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不清楚,当时我亲手把信交给了盟主,他也是答应了会撤回对你的通缉令,可是后来后来”中村已经说不下去了,然后指了指一旁的财神。 财神也是无奈的摇起了头,看来这件事还真的不太好说,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幅画像与一封信交予了钟罄。 画像是官府张贴的,上面画的是自己、林铁玄、林凤雪三人,而且发起人处还清晰的印着六扇门杨韧的印章,钟罄不禁皱起了眉,他不晓得明明还未到一个月,为何这杨韧就出尔反尔了?抱着怀疑,钟罄又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封公孙盟主发来的战书,里面清楚的写着将于后天一早兵临三十六寨,要三十六寨所有人员洗干净脖子等着,此书言辞锋利,似乎每一句话都要啃掉人的一块肉一样。 钟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不解的看向中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现在事态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钟罄的话无疑带着质问的口气,中村也是十分委屈,他看着钟罄说道“我怎么知道,当时明明说的好好的,谁知道这盟主会出尔反尔的,没关系他们敢来你们都暂且回避,我中村与他们拼了就是。”中村对于钟罄的质问也有些不满,开始发起了脾气。 见两人因为这件事情吵了起来,财神与林凤雪等人赶忙过来劝解,现在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再争吵也是没有用,更何况山寨中还有内鬼,被他看到岂不是对他们更加不利? “二位先静下心来,既然大小姐也回来了我们就进山寨去说吧。在这里吵总是不好的,还有两天那些门派才会到这里,该面对的还得去面对吗。”财神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钟罄的眼睛一直盯着地板,已经半个时辰了,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这根本不像他平时的样子,以往只要是他睁开眼睛,话总是不断的。而中村依旧很介意刚刚钟罄对自己的态度,气呼呼坐在离钟罄很远的地方,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钟罄。 玖陌妍还是较为善解人意的,她沏了一壶茶给二人倒好,然后退到了一边,她并没有劝二人的意思,因为有时候男人也和女人是一样的,男人之间的问题,还得要他们自己说明白。 良久,还是钟罄先开口了。“对不起中村,我不应该对你这种态度的,现在我们心平气和的来分析一下这件事情好吗?”钟罄态度已经缓和了,他抬起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见钟罄道了歉,中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点了点头。 “那你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好吗,每一丝细节都不要遗漏。”钟罄说道。 中村仔细想了想,然后将来到盟主府邸前与侍卫发生口角,再到孔云败在自己手下,然后盟主恰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的事一丝不漏的讲述给了钟罄,而钟罄也是在认真分析着,试图从这件事里找出事态恶化的原因。可是无论再怎么想还是想不透,因为若是换了自己,可能差不多也会这么做的。 待到中村讲完,钟罄无能为力的摇起了头,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看来真的是这公孙盟主想要找茬,那我们现在就只能去想怎么解决这场战事了。” 林凤雪听到钟罄那么一说,心也凉了一半,这场麻烦毕竟和自己有关,见二人这泄气的表情,她拿起了茶壶给二人续满了茶,想要说些开解二人的话。 “钟罄、中村算了吧,既然这场战事躲不过去,那我们只能去打了,虽然我不愿意看到山寨中众兄弟有所损伤,可是命就是命,该面对的也该去面对,你们两人走吧,去查清这件事情的原委,这里我带人顶着就是了。”林凤雪坚定的说道。 “等等,凤雪姑娘,你可以再为我倒一杯茶吗?”不知为何,中村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奇怪,而且语气也甚是焦急。 林凤雪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走到了中村跟前,然后给他倒上了茶。 “你这一路上也是很劳累了,多喝点茶去去火。”林凤雪说道。 可是中村并没有喝茶,反而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这一瞬间的变化,真的吓了众人一跳。 “怎么了中村?”钟罄诧异的问道。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呢,钟罄我想起来了。”中村口不择言的说道,说出的话很是混乱。 可是看着中村这欣喜的样子,钟罄却明白了,他赶忙起身走到了中村跟前问道“不要急,你慢慢说,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疑之处?” 中村点了点头说道“对,要不是凤雪姑娘,这件事我真的忘记了。” “什么?我只是给你倒了两杯茶而已啊,我并没有提醒你什么啊?”听中村说到自己,林凤雪更加不解了,她指了指自己疑惑的问道。 中村更加兴奋了,他指着林凤雪说道“钟罄你闻闻,林凤雪身上是不是有味道?” 听到中村说的,钟罄把鼻子向林凤雪跟前凑了凑,然后闻了起来,正如中村所说,林凤雪身上有很浓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可是他不晓得一个女孩子身上有这种味道应该是很正常的啊,而且别说林凤雪就是玖陌妍身上肯定也会有的,只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现在他又一头雾水的看向了中村,等待他做一个解释。 “因为我将信交给盟主的时候,他身上也是有这种味道,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们中原有身份的人都会在身上带上香料之类的,可是就在刚刚凤雪姑娘给我倒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们两人身体上的味道是相近的。”中村说道。 “什么?”钟罄和林凤雪不禁脱口而出,之后又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对方。 若是真如中村所说,那么这个盟主就极有可能是有人假扮的,只是要瞒过守门的孔云,还要明目张胆的出入盟主府邸,这人胆子也真是够大了,而无非这人的易容术已经是登峰造极,否则怎么会连孔云都认不出他呢? “幻!一定是他。他肯定是为了掩盖身上药物的味道才涂抹了香料。没想到我们又着了他的道,这个狡猾的家伙。”说着钟罄一拳狠狠的打到了桌子上,眼里迸发出悔恨的怒火。 对于钟罄的推断,中村也是十分赞同,只是赞同归赞同,现在战势已经被挑起来了,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人会再去相信他们的话了,而且显然杨韧也已经入了敌人的圈套,看来这次真的是完全被对方玩弄于鼓掌里了。 “不行,我们必须要反客为主,这次我们真的太被动了,必须要在武林同盟会来到三十六寨之前找出真凶,否则我们的结果就是无路可走。”钟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话语中也是充满了斗志。 “那你现在想好了吗?我们第一步应该做些什么?”林凤雪问道。 钟罄笑了,又是那种慵懒又不屑的笑容,不过每次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也代表他已经胸有成竹了。林凤雪很喜欢看他的这种笑,对她来说,钟罄的这种笑容让人很安心。 “既然当初谷道仓与铁戈寨内出现了异常,那我们就再去一趟好了,在望月楼的时候你不是也见到方掌柜拿的那支被敌人用过的三十六寨的短箭了吗?现场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钟罄说着,对林凤雪挤了挤眼前,再沉郁中走出来,他又恢复了自己调皮的样子。 “好一切都听你的,我们几个现在就一起去,人多能发现的也多吗。”林凤雪说道。 “史寨主,还真是稀客啊,好久不见了,今天中午就不要走了,我财神招待你。”正当几人谈论着事情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了财神的声音,几个人都是同时看向了门口,可是却发现一个人影赫然映在了窗纸上。林凤雪大吃一惊,赶忙走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鬼(下) 来人居然是陀螺寨寨主史洪南,看到林凤雪走了出来,他显得很是尴尬。 “凤雪,我我是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你的。”史洪南结结巴巴的说道。而此时财神也到了两人跟前,他对着林凤雪拱了拱手说道“大小姐,山寨各项事务已经处理完毕,关于警备的事情也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林凤雪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史洪南,刚刚他无疑是在偷听屋内的讲话,从上次例会他就没有来参加,理由是喝醉了酒,现在看他的举措明显是有些心虚,难不成他有问题?林凤雪想着,但是脸上丝毫没有带出半分的怪罪之意,她笑容可掬的对着史洪南说道“史叔叔真的谢谢你还惦念我呢,家父不在,能够还想着我的恐怕也只有您了,对了戒备的事您知道了吗?” 史洪南摇了摇头,诧异的看着林凤雪问道“什么戒备?难道山寨中出了什么事情吗?” “哦,对了大小姐,刚刚我派人去各寨报信去了,唯独史帮主的陀螺寨没有通知道,我哪里知道他来总寨了,否则也不会让兄弟们白跑一趟啊。”财神赶紧接道。 这史洪南表现的很是不自在,并不像平日那个豪气的他,虽然低垂着头,但林凤雪明显感觉出他的眼神一直看向屋里那几个人。 “对了,我们别都站在这里了,屋里说话吧,又是有些时日不见了。”林凤雪说着,闪开了门口想把二人让进去。 财神还是一脸笑意,这是他最好的地方,只要你见到他就永远会先看到他的笑,所以三十六寨中,他虽然不是资历最老的,可是却是人缘最好的。听林凤雪说完,他拍了拍史洪南的后背说道“走吧,进去喝杯茶和大小姐聊聊天,你是真的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吧?” 可是财神的笑脸并没有迎来史洪南的附和,他突然像受到惊吓一般推开了财神的手。或许也是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了,他赶紧抱起了拳对着二人说道“不了,大小姐、财神,我突然想起来寨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是稍后再来探望二位吧。”说完转身走了,确切的说不是走,而是有些像逃,逃离这里! 看着史洪南仓皇的背影,林凤雪皱起了眉头。“今天他这怪异的举动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内鬼?”林凤雪心里想着。 而财神也是对史洪南的行为感到很是生气,他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冲着史洪南的背影叹道“有事有事,平日里也没见你那么负责任过,现在正事是商议怎么抵挡外敌来袭,你却还是这般样子,我看你是又馋酒了。”说罢摇摇头走进了屋里。 而林凤雪还是站在那里,她没有马上进屋,因为在听完财神的话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明明刚才财神只是告诉他山寨处于戒备状态,可是他居然连什么事情也没问,按理说平日里再吊郎当遇到关乎自己安慰的大事也要问清楚的,难不成他心里已经早就知道了?想到此处,林凤雪也是进了屋然后迅速的关好了门。 财神和这几个人虽然见的时间不长,可是却显得很亲热,这是他很大的优点,而且现在一旁的玖陌妍已经被他夸的飘飘然了,甚至差一点都能飞到天宫的御花园去了。 嘻闹归嘻闹,人缘归人缘,现在林凤雪可跟他们开不起玩笑了。他严肃的走到财神面前问道“财神叔叔,请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史寨主都在做什么?”现在林凤雪已经十分怀疑这史洪南了。 财神顿了顿,然后思索起来,看起来有些话似乎不好说。 “财神叔叔,我叫你代管山寨事务,你总不会不察吧?若如此你可算渎职,处分你应该知道的吧?”林凤雪冷冷的说道,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和气。 看到林凤雪似乎有些生气,财神赶紧拱手答道“大小姐,并非在下不察,只不过你也知道这史洪南跟林寨主是过命的交情,在三十六寨里,谁敢去管他做什么。我是每日派人去询问史寨主的工作情况,可是一连半个月我的那些手下对我的回复都是没见到史寨主的人。” “没见到人?怎么会见不到人呢?”林凤雪诧异的问道。 财神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呢?还不是天天醉生梦死,哪次去他们寨的兄弟都会说,又喝多了,在后宅休息。连林寨主都管不了他,何况是在下呢。”对于这件事财神确实也是很无奈,虽然自己代理山寨事务,可是并没有实权,像这种凭白得罪人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听完后,林凤雪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钟罄,钟罄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所以并没有太过注意林凤雪的动作。 “好吧财神叔叔,这事确实怨不得你,这样吧,你也知道现在开战只在眼下,你再去各寨安排下,叫众兄弟再把功夫练一练,常年不动刀动枪,恐怕大家也都是懒散了,另外把天罡三十六阵也演练一遍,真打起了到时候我们的阵营千万不能乱,这也是我们制胜的关键,你也知道此阵倘若有一寨出了差错,那我们很快被敌人克制住的。史洪南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去找他。” 林凤雪吩咐完,财神也便按着吩咐去做了,待到财神走后,林凤雪又看向了钟罄。 “你对史洪南这人怎么看?”林凤雪直接问道。 “有意思。”钟罄笑了笑说道。 这又是个什么回答,那么严肃的时候,钟罄居然用有意思来回答自己的问题,林凤雪气的有些想要跺脚了。 “你可以正经一点吗?哪里有意思了,刚刚我们之间的谈话你也是听到的吧?你不觉得他很可疑吗?”林凤雪接着说道。 钟罄没有回答林凤雪,而是看向了中村说道“中村,你是酒鬼吗?” 这个问题问的也很突然,明明在讨论史洪南,现在却说道了中村身上。“我算是,可是你也是。”中村答道。 “那既然我们都是酒鬼,那你觉得史洪南是酒鬼吗?”钟罄继续问道。 林凤雪现在已经开始紧盯着钟罄了,她清楚既然钟罄已经提到了史洪南这个人,也就是意味着他开始要解答了。 “他绝对不是酒鬼,因为他的行动并不像一个长期喝酒的人,若是真按照财神的说法,他这个年纪手应该都会抖的,可是刚才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身姿也是十分矫健,根本不像一个长期喝酒的人。”中村答道。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既然他不是酒鬼,那他一个大活人难道真的天天窝在后宅不出屋子吗?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林凤雪也已经明白了二人的意思,赶紧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真的如我所料,他这个人有问题了?” 其实这个问题她本不用问的,因为这一连串的分析与史洪南的举动已经基本可以断定了,不过就在林凤雪期待的等着他们回答的时候,钟罄却又失落的摇起了头。 “凤雪,史洪南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内鬼我现在不能断定,因为这个内鬼我分析的并不是他,虽然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可是有时候越是合理的地方越会误导人的。”钟罄叹了口气说道。 而中村现在也已经眯起了眼睛,自从史洪南走后,他就感觉这个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是个对于人的武功身份很敏感的人,凡是他见过一次的,基本是不会忘记的。 既然现在史洪南与钟罄的怀疑对象有了分歧,那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内鬼都不能掉以轻心的,所以晚上的时候,他们几个悄悄的潜入到了史洪南的水寨中。史洪南的房间位置很隐蔽,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略微的看到一扇后窗和窗边的一张桌子,桌子上的一个烛台在河风的吹动下,不停的晃动着。 钟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可是赶紧被中村捂住了嘴巴,见左右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响动,中村才把手拿了开来。 “我真是个笨蛋,干嘛要跟你们来这里受冻?”钟罄打了个冷颤说道。 “我觉得这个时刻如果是他就一定有行动的,你想,如果他是内鬼,开战在即他肯定会设法搅乱我们的阵营的。”林凤雪肯定的说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史洪南的房间。 “你们不要吵,史洪南来了。”中村还是最冷静的,看到史洪南来到了窗前,他赶紧制止住了两人。 现在史洪南已经站在了桌子前面,他将手伸到了蜡烛上面暖手,虽然只是可以看到他的半张脸,但是还是能看出他似乎是有心事,在那里站了不久,史洪南右手催劲,一掌扫灭了烛火。现在屋里黑的一塌糊涂,真的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就说吗,来这里也是没用的,你看人家都熄灯睡觉了,我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走吧,回寨里去喝酒。”钟罄起身就要走,可是被中村一把拉住了。 “再等一下,似乎有开门的声音。”林凤雪指着屋门的方向说道。 钟罄安静了下来,确实如林凤雪所说,真的是有开门的声音,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过后,不大一会功夫,只见一个黑衣人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便蹿了出去,紧接着,那人又是几步疾走便到了墙边,然后翻出了围墙。 “跟上去,一定是史洪南有行动了。”说着林凤雪首先冲出了藏身地,来到了墙边。钟罄现在也不再含糊了,看来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猜测错了,而中村却还愣在那里,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走吧中村,你还发什么呆啊?”钟罄招了招手说道。 “钟罄,不是我发呆,这个背影我见过。”中村肯定的答道。 “什么?”听到中村说的,钟罄也是吃了一惊,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解释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他们必须要知道史洪南到底要去哪里,所以三人也是翻出了围墙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黑衣人的脚程并不快,但是却很谨慎,总是走一段路就要左右观察一番,好在钟罄和中村的轻身功夫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也能适时隐藏起来。而追着追着,那黑衣人却在另一个山寨前停了下来,而且掩藏在了寨门前的一个土堆后面。 “瓦砾寨?这史洪南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林凤雪好奇的小声说道。 她的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史洪南自己知道了,紧接着,见守卫绕到了一边,黑衣人又是几个窜纵翻过来围墙,进入了瓦砾寨内,而钟罄三人也是紧随其后翻了进去。 再次停住脚步,已经到了宋世勋的住处,这黑衣人又是左右观察了一番,见没有人他才慢慢的靠近了宋世勋的房门,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竹管插入了窗纸内,接着他嘴凑到管的一端冲着里面吹了吹。 “迷药?他难道要对宋大哥下毒手?”林凤雪见状已经按捺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前冲。 “再等等,看看情况也不迟。”钟罄说着又把林凤雪拉了回来。 “啊,你要做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这深更半夜要来杀我?”屋里传来了宋世勋的声音。 林凤雪听出了这黑衣人已经对宋世勋下手了,她哪里还等的了,一把推开了钟罄率先冲了过去,没有办法,既然林凤雪已经暴露了,那他们二人也得冲了,所以两人也紧跟着来到了房门前。 打开门的时候,钟罄只觉一个黑物一下就蹿到了自己的眼前,他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只觉那东西是擦着自己的脸过去的。待到回头看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那个东西正是当日在华佗门咬伤自己的老鼠。 他和中村互看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把林凤雪拉到了身后,情况不明万一再有这种老鼠冲出伤了林凤雪可就麻烦了。 现在他们已经进来了,也已经没有了争吵,因为他们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倒在了地上,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被咬过的痕迹,看来应该就是刚才那只老鼠所为,钟罄不觉吸了口凉气,他真的庆幸那天偷吃了华逍遥的果实,否则他现在恐怕和地上的那具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眼睛(上) 当真刚乱神魍魉连夜赶回了罗网本部时,门口得守卫还在,表面上看去并没有什么异象。 真刚问向其中一名守卫“从我们出去到现在,可有人回来过?” 守卫道“有一名伤员回来了。” 这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进去了,进入了第一个院子。对于罗网而言,不同等级的杀手都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传令兵除外。进去之后的第一个院子,守卫都还在,一切都很正常。第二个院子也没有异像。可第三个院子,咋一看上去也都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守卫们也都处于各自得位置,可是仔细观察就会现,这些守卫虽然都是站着,却一动不动,有人进来了也不看一下,就连眼珠子都不动。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真刚喊了一声,院子里十数名守卫,居然没一个人回应,就像活死人一样。 真刚乱神和魍魉知道情况不妙,也懒得去管这些守卫,立即冲往里面一层,那里正是大殿所在。大殿中,转魂灭魄正在包扎着伤口,会用剑的人,都知道该如何包扎伤口,因为只要有剑在手,就免不了受伤。 真刚问道“盖聂来了?” 转魂道“是的,他伤了我们,带走了大人。” 真刚道“他怎么知道我们这里守卫薄弱?” 灭魄道“他就是那个受伤的士兵,骗过了我们所有人,他身边还跟了个女孩,易容术很高明,应该还会用毒,不然他们不会悄无声息就能来到这里。” 乱神恨恨道“果然是这样。” 真刚问道“他们走了多久了?” 转魂道“刚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乱神道“那我们赶紧追。” 转魂道“不用追了。” 真刚道“为什么?” 灭魄道“这是大人的意思。” 魍魉道“大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转魂道“大人没打什么主意,只是做了一个选择,保命的选择!” 真刚道“保命的选择?不管如何,我们都要追,这是作为部下对领的交代。” 盖聂他们并没有急着离开,因为要离开桑海城,就必须要从城门出去,或许这里有地道什么地通向城外,但罗网到此并不是很久,他们的情报还没有细致道如此的地步。 但赵高又不能大摇大摆带着两个人出城,不然李斯肯定会知道,那该怎么办呢? 有尉小蕊在,一切都好办!只要经过她的手改造,无论是谁,保证连他的亲爹妈都不能认出来。 没有人能想象赵高打扮成女的是什么样子,赵高本人也难以想象。本来赵高长的就很邪魅,眼细脸尖,变个性或许还真有美女的潜质,有这样的优点,尉小蕊就能够好好利用,半个时辰过去了,再看赵高,眉色如望远山,眼睛迷离诱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美人胚子。赵高都不觉在心里叹了一句我的亲娘啊!这是谁啊? 不过尉小蕊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她还故意在赵高左脸嘴角处上,加了一颗大大的黑痣,痣伤还有一根又粗又长的毛。 给赵高贴上这颗痣之后,赵高瞬间从“美人”变“老鸨”了。尉小蕊顿时就笑了,笑得就没有合拢过嘴,连盖聂那般严肃的人都忍俊不禁了。 赵高也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这个造型了,刚要开口泄一下,音还没出来,尉小蕊尉小蕊突然往赵高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然后强逼着他吞了下去。 赵高惊声道“你这是干嘛?你给我吃的什么?” 尉小蕊没好气道“让你听话得药丸啊!一直押着你多麻烦啊!现在你带着我们走就行了。不过,你最好别想着逃跑,不然一个时辰你就要翘翘了,神都救不了你。” 赵高真的好无奈好无奈,所以才会笑着说道“小姑娘,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尉小蕊一听,猛地踢了赵高一脚,道“你这人不人,妖不妖的家伙,你知道喜欢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有多么的恶心吗?” 赵高似乎不觉得疼,道“小姑娘说话要注意哦,要是哪天你不小心落在我手里,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恶心。” 尉小蕊得意地笑道“放心吧!有大叔在,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大叔,你会一直保护我的吧!” 盖聂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尉小蕊满意的笑着,对赵高说道“现在,给你一个任务,用着女人的方式,去诱惑城门口那独眼龙,让他们放我们出城。” 赵高道“你这是在逗我吗?” 尉小蕊道“本来就是啊!” 赵高无语了,对于尉小蕊这样的女孩子,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 盖聂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那个独眼龙依然在那里。然后,他们就放出赵高。她不但心赵高会逃跑,因为赵高已经完全相信尉小蕊那颗药丸不是在忽悠他,这女子不仅易容术高明,还懂医术,用毒亦是高无比,不然他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得了大殿,而且服了那颗药丸之后,上半身已经有了一股麻痹之感。 赵高靠近了城门立即被围了起来,他只使了一个眼神,独眼龙就认出了他。 然后,城门口的守卫自动退开,赵高带着尉小蕊与盖聂出了城。盖聂与尉小蕊不知道赵高跟独眼龙说了什么,他们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只知道,赵高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在这种时刻就不会犯傻! 出了城,不到两里地,盖聂突然间停下了。 尉小蕊道“大叔,怎么了?” 盖聂道“来了。” 尉小蕊瞬间明白了过来,猛地又踢了赵高一脚。道“你真不想活啦,还敢让人过来。” 赵高道“这很正常啊!我被抓走了,他们肯定会追来。” 尉小蕊道“那你觉得他们能这样跟着吗?” 真刚乱神与魍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由真刚乱神拖住盖聂,魍魉去擒住尉小蕊。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因为他们只要一靠近,就会被盖聂现,被盖聂现了,营救赵高就难如登天,所以一直没有动手,隐藏在黑暗中。 赵高道“他们现在已经来了,我也没有办法。我说盖聂,现在我已经带你们出城了,你应该放了我吧!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玩得够久了,咱们下次再玩,如何?” 盖聂不假思索道“好。” 尉小蕊却急了,道“大叔,不能放了他,他立马会反咬一口的。” “没事,放了他,把解药给他!” “大叔” “听话,给她。” 尉小蕊很不情愿地掏了一粒红色的药丸给赵高,赵高想都没想就吞下了,因为这是盖聂让给的,他绝对相信盖聂的为人。 赵高赞道“剑圣果然说话算话,这一次,我赵高也会信守承诺,不过下一次,一定要让你们尝尝罗网真正的厉害。”赵高说完,便转身离开。 盖聂道“赵大人,请留庖丁一命,我定会回来救他的。” 赵高道“放心,那么好的鱼饵,我不会浪费掉的。” 赵高离开了,真刚乱神与魍魉也离开了,虽然三人一直没有露面,但盖聂知道他们离开了。 看着赵高离去的身影,盖聂对尉小蕊道“你给他吃的是什么?泻药吗?” 尉小蕊先是微微一笑,然后道“大叔你还真会猜,之前那颗药是让身体麻痹的。不过,这一颗嘛,与你所说的功能恰恰相反,吃了不会拉肚子,而是拉不出来。”说完尉小蕊就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已经看到了赵高出恭时,那憋得通红的脸庞。 此后将近十天的时间,是赵高人生最痛苦最黑暗的时刻,每次上茅厕,都要花近一个时辰,每次都是拉得四肢乏力,全身汗滴!他只道拉肚子很难受,没想到便秘要比拉肚子难受千倍万倍。那种想拉、要拉,却又又拉不出来的感觉,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有尉小蕊在身边,盖聂整个人都感觉开朗多了,脸上时不时都会挂着笑容。就这样,两人带着轻松的心情,踏上旅途。 盖聂的下一站,便是他名扬天下的鬼谷。 大海也不知道又多深,有多宽。钟罄也不知道沉浮了多久,反正入海之后,他就昏了过去,他真的太累了,战完天翼龙之后,他就好想睡。不过在闭上眼睛之前,他看见了林凤雪,那个可爱得让人心疼得女孩子。在那瞬间,他真正意识到,与林凤雪相识不到半月,她却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可是,他却无以为报。 现实的世界有太多的残酷与迷乱,有的时候,有的人,真的愿意用死亡去解脱,钟罄也算是这样的人了,作为他这样年纪的人,本不该让他承受这么多,也难以承受。所以老天安排他去死。 应该说,钟罄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是命运的安排,谁也逃不掉。 不要说什么人定胜天,一个道闪电可以可以把你烧成黑炭,一袭狂风能将你吹到地狱。老天一个喷嚏一个屁人们都承受不了,哪有资本说人比天高呢! 所以,命运就是命运,你可以努力去改变,但无论结果怎样,都是命运,因为命运是无解的。 但很多时候,命运又是让人苦笑不得的。 钟罄醒了,眼前漆黑的一片,他以为这就是地狱了。传说中,地狱不就漆黑一片么,不过漆黑之中,却也看不见恐怖。此刻,钟罄的身体一半是在水里,上半身在趴在石阶上。他并不是看见,而是感觉。有感觉的话,那岂不是还活着? 钟罄挣扎着动了了一下,顿时一股剧痛袭遍全身,就感觉身体上的皮肤被生生撕裂了一般,钟罄终于愿意相信自己还活着。心中不免感叹了一句活着就是难受,动一下都这么痛!都要死了,还让我活着干嘛! 不过,既然还活着,就得努力活下去。钟罄顿时想到了林凤雪,林凤雪可是跟他一起入海的,她在哪? 钟罄连忙喊道“湘姑娘,湘姑娘,你在哪,湘姑娘” 没有回答,只有回音。 钟罄连忙起身,想要去找林凤雪,可在起身的过程中,他的脚好像触到了什么,连忙伸手去摸,顿时又是一阵剧痛传俩,在入海之前,他的双肩已经被姬如千泷的针给刺穿了,不过,泡在水里那么久,伤口并没有腐烂,因为海水是咸的,有一定的消毒作用,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眼睛(下) 钟罄忍着痛,伸手探去,先是摸到了一只手,然后用力一拉,整个人就来到了他的身边。是林凤雪,虽然漆黑中完全看不见,但钟罄肯定怀中的就是林凤雪。 钟罄连忙喊道“湘姑娘,你醒醒,快醒醒,湘姑娘”林凤雪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一摸额头,一股冰凉之意传来。他的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涌现。 “湘姑娘,你要支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我还没报答你的恩情呢,你千万不能死,千万不能” 钟罄急了,他自己死没关系,可她绝对不能让林凤雪死。所以他要镇定,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只有镇定才能想到方法。可是他他不懂医术,不知道如何传输内力,他用什么救人? 到后来钟罄只能紧紧地抱着林凤雪,希望这样她能感觉到暖和一点。到后来,钟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索性讲起了笑话。算是苦中作乐吧! 钟罄道“我隔壁家住了一个小伙伴,小伙伴又养了一只小羊,有天他带着他小羊出去玩,结果碰上了大灰狼。大灰狼说我要吃了你!你猜,怎么了?结果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我的小伙伴只是吓得尿裤了。哈哈哈,你说这个好笑不好笑。” 林凤雪没有反应! 钟罄叹道“这个笑话好像太冷了,你身体本来就凉,听这么冷的笑话不合适。我再给你讲一个。我以前还有个小伙伴,他脑子好像没有大家那么灵活,所以其他小伙伴就嘲笑他是傻孩子。所以有一天他问他爹爹爹爹,我是不是傻孩子啊?爹爹说“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 “哈哈哈。” 钟罄说完自己又笑了起来,林凤雪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钟罄再次叹道“唉,以你的智商,这样的笑话太没内涵了。没关系,我还有个故事,不过这次不是笑话哦。” “其实,我还有一个伙伴,他被人追杀,逃到了一艘大船上,在船上,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一个非常漂亮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只不过呢,这个女孩很会吃,尤其是会吃肉,一个人吃的能抵好几个大人呢。当时小伙伴就震惊了,那么小的肚子怎么会装的下那么多食物?可结果,她吃了之后完全没有撑的感觉,能蹦能跳,能跑能飞。小伙伴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小姑娘。小伙伴本来是在绝境之中,可这小女孩却没有问任何有关小伙伴任何事情,毫不犹豫地帮助了他,将他带离了险境,自己还亲身引开敌方,让敌方以为小伙伴已经葬身大海。可是,有一天,小女孩现了小伙伴脖子上的一个印记。知道小伙伴命不久已,就整天都在翻看医术,连她最喜爱的鸡腿都吃不下了,希望能找出一个方子能够救他。然而,这个小伙伴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他舍命去战天翼龙,希望以残存的生命做些什么。小伙伴运气不错,他做到了,不过敌方却也现了他,一战刚止,一战又起。这时候,小伙伴遇见了个不能对其出手的对手。又是这个小女孩,出现,诀别了自己的父母,冒死救下了小伙伴。最后,小伙伴坠海了,她依然想救起他,可是,那一次,她没能救起,与小伙伴一同跌入了海中。现在,后来那个小伙伴还奇迹般的活着,而小女孩,却醒不过来,小伙伴想要报恩,可他什么都不懂,不懂医术,不知道如何传输内力,他真的不知道该为小女孩做些什么。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如果小女孩醒不过来,他也绝对不会苟活下去。生在人世不能报恩,那就去地狱为她开路” 钟罄的故事讲完了,但林凤雪却还没有醒,钟罄心中的希望,就像破碗里的水,快要漏完了。死的念头,再次涌起了,他绝对不能让林凤雪一个人孤单离去,绝对不能! 然而,就在钟罄几乎绝望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了,钟罄从没听过这么美妙的声音! “你的小伙伴还真不少!” 不是林凤雪的声音还能是谁的? 钟罄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不可置信道“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林凤雪道“你都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嗓门啊?” 钟罄喜极而泣,道“这不是激动嘛!” 多年之前,他与盖聂马不停蹄地逃亡了四天,饿的都忘了自己还活着。终于吃上第一顿,是烤山鸡,那是钟罄第一次吃烤山鸡,当金黄的烤山鸡呈现在他眼前时,他便觉得那一刻,是此生最开心的时刻。然而,同此刻相比,饿了吃顿烤山鸡快乐感,又算得了什么? 钟罄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但是此刻,他真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钟罄继续道“你之前听见我说的话了?” 林凤雪道“你讲第一句我就听见了。” 钟罄一愣,道“那你怎么现在才醒过来?” 林凤雪道“我只是想听听你在说什么呗!” 钟罄顿时有些无语了,道“你真是的,吓死我了。” 林凤雪道“你真的怕我死了?” 钟罄道“当然是真的啦!” 林凤雪继续问道“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也跟着死?” 钟罄正声道“肯定啦,我好歹也是堂堂墨家巨子,剑圣传人,说话算话!” 林凤雪笑道“好吧!我相信你。” 钟罄道“你肯定得相信我啊!不然我多没面子。” 林凤雪叹道“好吧!是我的不对,不过,你讲的笑话确是又冷又没内涵!” 钟罄没好气道“在这种情况下能讲出来就已经不错了好吧!何况我又不会讲笑话。” 林凤雪道“也对,不过,你怎么想着讲笑话的呢?” 钟罄突然间沉寂了,刚才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情景还在脑海里盘旋。林凤雪没有催促钟罄回答,她知道钟罄再回想,之前那一刻,对钟罄来说,可能太过黑暗了。 良久,钟罄才说道“我也不知道,看你一动不动的,喊了你半天你都不理,不说话的时候感觉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所以我就想着讲讲笑话,好歹在死之前脸上也是带着笑容。” 多么洒脱的一句话死前脸上也带着笑容。钟罄本不是如此之人。但是因为现实让人无奈,无奈之后人才不得不洒脱。不过,钟罄真的让人刮目相看了,成长变化真的很快,林凤雪第一次在蜃楼膳房见到的钟罄,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想了一会,林凤雪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你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死的?” 钟罄再次沉默了,这似乎也是一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好一会,钟罄道“我以前就有这种感觉,只是不敢确定,可是当你看见封眠咒印那奇特的表情时,我就猜到了些许。” 林凤雪不解道“那时候我在你背后吧!你怎么可能看到我的表情。” 钟罄道“我看见了中村的神色不对,当时中村正在看你,他脸上的惊奇之色不正是你的神色所传染的么。然后,我又听到你与中村在密室里谈话,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要死了。” 林凤雪道“所以,你才会豁出性命,为了姬如千泷,去战天翼龙。” 钟罄道“原来你知道!” 林凤雪一阵酸酸德国感觉,她很不想提这个,但不在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提了出来,叹道“我很不情愿知道,可我又又偏偏知道。她将你打下海,你恨她吗?” 钟罄道“我怎么会恨她,要恨也是恨月神那坏女人。” 听了钟罄的话,林凤雪不觉有点失落之感,虽然知道钟罄是这样的回答,但是她还是希望钟罄有那一点恨姬如千泷,哪怕一丁点也好。 所以,林凤雪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道“现在,我依然没有办法能够救你,你还想死吗?” 钟罄道“开玩笑,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怎么可能还想死。哪怕我的生命只有一天,我现在也得好好活下去。再说,你之前不是说只要脱常规,我不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么!” 林凤雪道“是啊!可是,你当脱常规那么容易啊!” 钟罄道“你要这样想啊!我是墨家巨子,又是剑圣传人,这两种身份加在一起,不正好说明有脱常规的潜力么。” 林凤雪虽然明白钟罄在胡诌,但仔细一想也觉得钟罄说的不无道理,小小年纪便当上了墨家巨子,领导群雄,还是剑圣的唯一传人,未来鬼谷的代表。一个盖聂就让天下为之颤抖,再加一个墨家巨子又当如何?何况钟罄经受了如此大难都还活着,种种迹象不都表明,钟罄还有更大的使命! 想到这些,林凤雪心中不觉宽慰了许多。只要有希望,就会有明天! 钟罄见林凤雪半天不开口,还以为自己牛皮又吹大了呢,问道“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林凤雪连忙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能说话竟然如此有理。” 钟罄愕然了,道“我怎么感觉不到你这是在夸我?” 林凤雪道“放心,我肯定是在夸你。好了,我们坐的也够久了,也该找找出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感觉好难受。” 钟罄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掉下了海怎么会到这种黑的过份地方来呢。” 林凤雪道“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得吧!我们沿着石阶上去吧!或许上面有出路也不一定。” 钟罄连忙点头道“好,你还能走吗?” 林凤雪动了一动脚,感觉很僵硬,道“好像不能,腿还是麻痹,使不上力气。” “没关系,我背你。” 钟罄背起林凤雪,这是钟罄再次感受到,刚才说话间不觉得,现在才现,林凤雪身体依旧是那么的冰凉。 钟罄道“湘姑娘,你身子怎么这么凉啊?” 林凤雪道“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凉还能热么!” 钟罄当然明白,可这凉的也太不正常了,不过他也想不通,也就没再问 钟罄被林凤雪贴着石壁走,每爬一步,都感觉很吃力,钟罄的脸色苍白,只是看不见而已。他身上还有伤,而且伤得不轻,但是他绝对不会倒下,因为他已经有了活下去得,还有需要保护的人!人,一旦有了前进的动力,就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第一百五十五章信念(上) 中村道“石兰,你说血色蛊树开出食人花,这是什么意思?血色蛊树又是什么树?” 石兰道“据说此树是蛊虫最好的繁殖的场所,而蛊虫又能分泌出此树所需要的养分,两者相互供给,而次树又需要鲜血浇灌,且树干血红,所以就叫血色蛊树。” 钟罄道“按照你说,这树里又蛊虫,我们怎么没有看到。” 石兰道“你自己都知道是树里面了,怎么能看到?” “额。”钟罄傻眼了,或许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中村道“那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样的蛊?” 石兰道“这个我就不清楚,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蛊虫。但事实上这棵树长势茂盛,说明传说已不再是传说,而是事实。” 钟罄也问道“那开出的食人花呢?这又是什么意思?” 石兰道“你们肯定认为这些食人花是生长在土里,对吗?” 中村道“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石兰道“没有血色蛊树,就没有金色食人花,意思是说,金色食人花是长在血色蛊树的根部。血色蛊树,树枝有叶,树根有花!” 中村愕然道“这还是树吗?” 石兰无奈道“你想说是妖树吗?” 钟罄嗔怪地说道“怎么阴阳家的东西看着都这古怪啊!人长的古怪就算了,连棵树都这么邪门。” 石兰道“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说我们被困住了吧!” 面临困境,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中村道“石兰,对于阴阳家的事物比较,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石兰道“方圆三十丈之内都是这金色幽兰,就是说,出口最少在三十丈之外,凭我们的轻功,最少要两个起落才能到达出口处。也就是说,我们进入一个死地!” 钟罄瞪大了眼睛,道“啊!死地?不会这么夸张吧!”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不知道被惊讶了多少次了。 石兰道“我们要出去,就必须穿过着三十丈的金色幽兰群,我们不可能在这花丛中开出一条路,因为金色食人花不仅会吃人,而且还有毒。” 钟罄心中一惊,连忙翻看了手掌及周身,没有现什么特殊的迹象,然后道“有毒?我怎么没事?” 石兰道“或许是你体内惊人的内力救了你,又或许那些花瓣根本就没有触及皮肤。总之你的运气,好的让人羡慕。” 钟罄笑道“哈哈!客气客气啊!” 石兰道“不过,这里虽然是死地,但人是活的,只有活着就肯定有希望。” 中村道“想必你早已想好对策!” 石兰微微一笑,道“种有这等稀世奇花的地方肯定是阴阳家的禁地,侍卫没有得到允许是不敢擅自闯入的,所以所以第一个现我们的一定时天上的那群飞行机关兽,白虎砸开的缺口,虽然不小,但也仅能容一只机关兽进入。凭我们实力,对付一只机关兽绰绰有余。” 钟罄豪气万丈地说道“什么叫凭我们的实力,我一个人就够了。” 中村笑道“那好,第一个进来的就交给我我们钟罄大侠了。石兰,我们给钟罄掩护,因为进来的很有可能不只一只。” 石兰道“如果能得到一架飞行机关兽,我们就能过去了。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恩。” 机关重重、危机四伏的蜃楼,他们是在死亡的边缘创造奇迹。奇迹的生是来于勇者的创造,就看钟罄中村石兰,如何造出一个精彩纷呈且大快人心的奇迹! 简陋的茅草房中,卧榻之上,那清丽脱俗、淡雅秀逸的脸庞,气质清冽如霜!脑海中的那浅浅一笑,容色绝佳,翩如轻云蔽月,婉若流风回雪。露于人前的冷若冰霜,却带有一份体贴细腻。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达表面上都是不温不火非常冷静的,但是在每一句话背后,他都能感受道她的情绪和思想状态在里面,那是一股浓浓的情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她叫端木蓉,是墨家头领之一,也是镜湖医仙,她姿态清傲,为人冷漠,实则却心怀百结柔肠,隐忍而善良。她医术奇高,救人无数,可她却救不了自己。 但是她并不后悔! 师傅的告诫秦国之人不救、姓盖之人不救、因逞凶斗狠比剑受伤的人不救。 前辈们的告诫似乎都是对的,因为他们走过的桥真的可能比后辈走过的路还要多! 盖聂,这个从秦国来的人,一个垂死之人。 她爱上这个人,不顾师傅的告诫。在为盖聂治疗之时,看着那遍布的伤痕,她心中就有了爱入天荒的感觉! 碧血玉叶花的毁坏,似乎葬送了她最后的生机。在那混沌的空间,她一直想让自己走向光明,然而她的空间却越来越暗,她好害怕!因为她还想看盖聂一眼,只一眼就好了。 诀别时刻,似乎不远了! 窗外,盖聂正坐在那里,静静地削着手中的木剑。不知从何时起,那清丽的面容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把所有的悔恨与泪水都放在了心中。 在这样的时刻,他只能守在她的身边,默默的守护,默默的感激 作为天下第一的剑客,这是他的无奈! 盖聂似乎入神了,草屋旁的小路上,不觉间多出了一个人,白飘扬! 海边,石崖上,一纵一横,盖聂卫庄! 两个当代最杰出的剑客,每次碰面,天地色变! 卫庄冷冷道“师哥,你变了。”他的语一直都是不紧不慢,他的语气也一直是那从容而冷酷。 盖聂道“是吗?” 卫庄道“以前你眼中全都是剑。剑就是你,你就是剑,但现在,我已看不清你的剑在哪?” 盖聂道“我的剑?我的剑在哪?在手上吧!” 卫庄道“你的心已经乱了。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的剑在哪!” 盖聂道“或许吧!那你可知道,你的剑,又在哪里?” 卫庄道“我的剑?哼!我的剑当然是在敌人的心窝里。它不是剑,而是恐惧!” 盖聂道“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是认为,只有杀戮,才能证明强者的存在?” 卫庄道“秦吞六国,你觉得靠的是什么?是仁义吗?不是,那只是秦国强大,他们砍掉的敌军级远比他们牺牲的多很多,所以他们能赢!所以 嬴政才能独占天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能杀。杀到天下臣服。” 盖聂道“那你觉得如今的秦朝能够支持多久?” 卫庄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嬴政已经站在了那遥远的高处,别人只能仰望,这就是强者的姿态。没有人能是永恒强者,但是能够站在最顶峰,才是最重要的。” 盖聂道“用武力夺来的东西,必定不能一直拥有,所谓高处的强者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你是这世上罕见的武学奇才,连师傅都夸奖你的天资是 他平生仅见,但你可知道为什么不能赢我吗?” “师哥请说!” 盖聂道“因为你的杀戮之心太重,对比武的胜负也看得太重。无论好事坏事,过了,就会成为负担,有了负担,就会影响出击的率!你不能赢 ,就是因为负担太重了。” 卫庄道“师哥,你的意思是,我依旧不是你的对手?” 盖聂道“我们可以试一试。” 卫庄笑容总是那么浅,而且带有无尽的冷酷阴森之意。而这次,他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出豪气万丈!卫庄道“师哥,看来你真的变得,你从来都不愿意与我交手,这次你却主动邀战,实在是大出我的意料。” 盖聂道“每个人都在变,只是变化的情况不同,我现在是盖聂,不是人们心中的剑圣。” 卫庄道“好!师兄的邀约,师弟岂敢不从。” 两人还是并肩,面朝大海的姿态,完全没有任何的决战前的动作!因为在卫庄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战斗就已经开始了。这是一种默契,也是高手对决之间的觉悟! 轻风吹起了衣衫,飘起了长!剑在手中,剑又在心里。 整个天地都变得萧肃起来,大海,也安静了! 纵横之战,一触即! 丛林之中,两道身影,一白一灰,风驰电彻。 随风散乱的半长,沉稳高贵的蓝紫色陪着纯洁的白色,俊秀的容貌,有关他的似乎都得用优雅来形容,就在在这极前进的过程中,他表情依旧是那么的从容淡定。 白凤的世界里,完美是那么容易! 幽默风趣是他的特色,身材纤瘦是他的资本。他就是灵活的代名词,度的标志,只要迈开步伐,似乎就能一步天涯! 盗跖,这个风一般的男子! 穿过丛林,两人在离海边不远处,停下了。 白凤的脸上一如既往都是那无比的自信,仿佛从来没有什么能摧毁他的信心。白凤道“你又输了!” 盗跖满脸不屑道“我本来就比你起步要晚,我们顶多是打成了平手。” 白凤道“那下次再来比过,保证让你心服口服。” 盗跖道“先别急着说大话,到时候尴尬的可是你自己!” 白凤道“你还是先为你的弱小找好借口吧!我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们两是在桑海城中打探消息碰到的,然后就比试了一下,几乎同时到了秘密据点,然后得知盖聂卫庄在海边,于是他们又比了一次,不过这次白凤起步的时候稍稍早了一点点,所以抵达的时候也早点了一点。他们一个是来告诉卫庄今天所探听的消息,一个是来找盖聂回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他们已经看见了前方的两人,本想上前去,但他们却不觉间停止了脚步,一股无形的压迫之力向一道隐形的屏障,隔绝了前方的一切。 此刻,那无际的前方只属于两个人。 盖聂、卫庄! 白凤到“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盗跖道“这气势,看起来似乎要比再机关城那次还要凶猛。没想到还有这么精彩的事情,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福气啊!居然能再次目睹这两人的决斗。我们来赌一吧!” 白凤问道“赌什么?” 盗跖道“赌他们谁会赢啊!我赌盖聂赢,一百下币。” 白凤道“你应该不太待见盖聂,怎么会压他?” 盗跖道“我虽然比较讨厌他,但他的剑法是有信誉保证的,这个我绝对放心。剑圣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白凤道“我似乎没有选择!” 盗跖道“不知道卫庄你听到你这话该作何感想。” 虽然他俩在交流,但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前方,目不转睛,似乎连眨眼都舍不得。 高手的对决,一直都是那么令人血脉喷张!此刻就算天下第一的美人不挂的站在他们旁边,他们绝对看都不会看一下,要是站在他们前面,必定一脚踹飞。 不穿衣服的女人,花钱就能看到绝世剑客的决斗,在梦里都有可能看不到! 他们知道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因为那股压迫之力越来越强烈,所以他们都闭上了嘴,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惊天动地。 太阳渐渐西去,海边的风,越来越轻了! 瞬间,风停了! 动了,卫庄动了,然后剑光闪过,人影刹那模糊! 就那一瞬间!刚才明明看到他们动了,然后他们就看到两个身影交错了,但看上却又一点都不真实。模糊到清晰之后,但现在他们居然还站在原来的位置,这就一眨眼的功夫,似乎已让不真实变得更不真实! 白凤和盗跖都是度的代表,但他们却从没见过这么快的度。这似乎已经不是语言所能形容的度。 到底生了什么? 盗跖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杀气凌凌的鲨齿已经剑抵盖聂的咽喉。而盖聂的木剑依然握在左手之上,就像根本就没有出击似的。虽说高手决斗,一招就有可能决定胜负,但现在却让人感觉太突然了! 盖聂输了?盖聂居然输了?这是真的吗? 白凤的目光变得冷酷起来,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卫庄缓缓地放下了鲨齿,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 然后,盖聂道“你可明白?” 卫庄道“我不明白!” 盖聂道“真的要杀人,在拔剑的一瞬间便可以了。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们都只认为,拔剑只是战斗前的一个准备动作而已。可是如果对方在你的剑出鞘的那一刻就已抵在你的咽喉,无论我们多么高的剑法,都施展不了。” 卫庄道“现在,你说的是对的!” 盖聂道“小庄,你一直都很有傲气,这是好事,人生在世,没有独特的傲气,容易使人颓然,消沉。但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都不能过了。过了就成了阻碍!” 卫庄道“师哥,你越来越像师傅了。” 盖聂道“这也未尝不是好事!小庄,三年之期即满,我知道,要让你放弃决斗,根本就不可能,但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韩非之死,我想你一定要调查清楚,而我要履行对别人的承诺。我们都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在这之前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性命。所以我希望能将我们的决斗放在所有的事情完结的那一刻,到那时候,我们再来个了断。” 卫庄沉静了良久,然后问道“师哥,你怕死吗?” 盖聂道“你觉得我们鬼谷之人,会有贪生怕死之辈吗?” 卫庄再次豪情万丈地笑了起来,道“说得好,师哥,待我们完成各自的事情,再来一决高下。战胜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你记着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杀你!” 夕阳已落,海风又吹,纵横之间决战似乎就这样告一段段落了。然而在那刹那模糊的时候,到底生了什么?盖聂真的输了吗?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不管如何,纵横之间的较量,还在继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信念(下) 经过这两天的修养,墨家众人的内力都已经恢复如初了。抗秦联盟也算是成立。 墨家与流沙合作,这听起来似乎就是个冷笑话,但前面加了张文和,一切情况就都不一样了。 临时的避难居所,大家也不会在意这些。但张文和此举着实让人匪夷所思。张文和在儒家的地位颇高。而且儒家深受嬴政推崇,张文和居然敢反秦!看来这其中必定有着非同寻常的故事。 然而,那始终都是别人的事情,有人愿意抗秦,那当然就是好事了。 简陋的草房里,墨家一众都到齐了,另外是盖聂,范增等!至于逍遥子去召集部下,并且愿意去说服天宗之主一同抗秦。 班老头问道“盗跖,可有巨子的消息?” 盗跖道“我循着白虎留下的痕迹一直追到了海边,海边本来有一片石林,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巨长的石柱几乎都断裂坍塌了,仅剩一根,你,们知道那唯一一根的石柱上有个什么东西吗?” 徐夫子道“什么东西啊?” 盗跖道“居然是一只破土三郎。” 大铁锤摸了摸大脑袋,道“什么,破土三郎?就是那天玩追着我们不放,而且长得犹如老鼠般猥琐的玩意儿?” 盗跖笑道“对啊!不就是那玩意儿么。那可真是四面环海,在我看来,它就只能在那看一辈子的海了。”说话是盗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破土三郎的囧态。 盗跖有说有笑,但班老头的脸色瞬间黯然,道“破土三郎追到那里,说明零号白虎也曾到过那块石柱之上,可现在只有破土三郎在那里,白虎去哪了?” 所有人瞬间沉默了,他们都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结果。而且事实似乎就只有这么一个结果,那就是白虎坠海了。 盗跖的脸庞瞬间惨白。 盖聂的脸上也有一丝抽搐,手也在轻微的颤抖,面对千军万马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可现在 所有人虽然都不愿意相信,但有无法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不过,大家也不用太过悲观。” 班老头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让众人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了。 班老头继续道“我想巨子应该没事。零号白虎虽然是个失败的作品,但巨子能够乘着他逃到海边,说明零号白虎保存的还是很好的,但最重要的是,零号白虎,他能飞!” 盗跖一脸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班老头,眼中都要冒花了“什么?真的能飞,不是传说啊?” 班老头道“当然不是,我想,零号白虎的失败就是因为功能太多了,所以各机关设计的不是很协调。但是还有一定的战斗力的。当时我们逃脱的时候,天快亮了,而那时蜃楼刚好出,所以我想他们此刻应该在蜃楼之上。” “蜃楼?” 大家都一脸惊异地望着班老头,突然,他们都现他说的好像很合理,越想越合理。 盗跖的表情却看似苦笑不得,道“对比上蜃楼,我怎么觉得,掉进海里,好像也挺不错的哈!” 盖聂道道“阴阳家一众全在蜃楼,这次他们只有完完全全地靠自己了,对于他们而言,是要成为强者必须经过的道路。” 徐夫子叹道“可是,这难度也太大了吧,说到底,他们还只是孩子啊!” 落秋山道“在这乱世,我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勇者才能。” 勇者,一直在路上! 桑海城,丁胖子的酒楼,里外已经被重兵把手了,就连房顶都有哨兵,时刻监视着酒楼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能有这样的防守阵仗的人,掰着手指就能数出来。嬴政当然是这样的人,但是他现在还在咸阳宫。扶苏呢?他已经在蜃楼上了。所以,剩下的就只有相国李斯了。 李斯坐在阁楼里,静静地泡着茶,他是个大男人,但是他泡茶的姿势却优雅无比。 他在等人,等两个很重要的人。 楼下脚步声传来了,客人来了。 伏念,颜路! 伏念拱手道“李大人,不知请我等前来有何有何贵干。”他的表情很淡,很冷漠!这是他特色。 李斯道“伏念,颜路,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叫朋友出来喝喝茶,两位应该不会介意吧!” 颜路笑道“李大人哪里话,李大人盛情相邀,是我小圣贤庄的荣幸。” 伏念外形高雅,气度不凡,与李斯相当,李斯可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而伏念也绝对不是一个屈于人下之雄!伏念与李斯的每一次见面,虽然都是相互尊重,但颜路能看出,两人在心是谁也不服。 颜路则安之若怡,淡泊处事,怕场面变得尴尬以致不可收拾,所以他便用自己的笑脸打圆场! 李斯连忙摆手道“不不,能请到二位,才是我李斯的荣幸啊!来品茶!” 虽说品茶,但三人都是浅尝辄止,没有谁有品茶的心情。 颜路放下茶杯,问道“对了,在这丁掌柜的店里,怎能们不见丁掌柜。平常的话,早就迎出来了。” 李斯道“我今天除了请你们来品茶之外,其实就是为了丁掌柜这事。” 伏念道“什么事?” 李斯道“我最近也迷上了丁掌柜的手艺,你也应该知道,我李斯也好吃这一块啊!昨天来这里吃了一次,现我也再也吃不下别人做的菜了。所以我就将丁掌柜请到府上。” 伏念道“丁掌柜的厨艺之精,确实是天下少有!” 颜路道“难道李大人是想同我一起品尝丁掌柜的手艺?” 李斯道“听说老师最爱的丁掌柜的手艺,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还是老师所爱。李斯深感愧疚。但你们也知道,老师他老人家对我有些偏见,我去拜访的话,又得吃个闭门羹了。所以,这份歉意,就给请二位代为转达了。” 伏念道“李大人太见外了,我想师叔就算知道的话,也不会在意的。” 李斯道“老师博大胸怀,我也相信他也不会在意这些琐碎,只是我心中过意不去,所以就有劳二位了。” 颜路道“哪里哪里,李大人言重了。” 李斯道“来来。品茶,品茶。” 另一边,小圣贤庄已经哀号遍地了。身背巨阙的钟罄,只气势上就就吓倒了一批儒家弟子!然后挥舞着巨臂,只两招便放倒几个勇气可嘉的儒家弟子。 正当众人手足无措,人群自动散开,一个神清气爽的老者,稳步而出,一股仙风道骨之气顿时弥漫全场。韩山,这个当今儒家名望最高的学着,是所有儒家弟子学习的楷模。就连钟罄这样的杀人狂魔,看见他,心中也不面泛起了一丝尊敬之意。 所有儒家弟子躬身行礼“参见太师公。” 韩山道“子游,带受伤的弟子进去疗伤。” “是!” 然后,韩山将目光转向钟罄,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小圣贤庄动武?” 钟罄道“我只是来比武的。” 韩山道“我们读的圣贤书,习武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好勇斗狠!你要找人比武,是来错地方了。” 钟罄道“伏念,颜路,张文和,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伏念,身为儒家掌门人,手持排名第三的名剑太阿,独创圣王剑法,闻名天下,你说,我不找他,我找谁?旬老夫子,我钟罄杀人无数,从来不喜欢废话,但你德高望重,我才给你三分薄面。我再说一次,我是来找人比武的,叫伏念出来吧!” 一旁的子幕大声喊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大师公不在。” 韩山问道“子幕,你大师公去哪了?” “回太师公,大师公被相国大人请走了,二师公也去了。” “李斯?”韩山的心中顿时泛起了疑惑。 钟罄喊道“那就找个能打的出来跟我打,不然的话,别怪我血洗小圣贤庄!” 韩山冷哼一声,道“你如此放肆,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王法?哼?或许你们可以跟阎王讨论这东西。” 韩山道“原来如此。”刚才心中的疑惑,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钟罄道“我不想再多说废话了,如果没人来跟我比,那我可就大开杀戒了。” 韩山道“子幕,去书房取我的剑来。” “师公,你” “快去。” “是。” 那是一把漆黑的剑,如无月的夜。 钟罄道“旬老夫子,你想跟我比?” 韩山道“不是我,是这把剑想跟你比。我只是听命于剑的意思。” 钟罄道“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人还会听命于剑?” “因为这把剑已有杀意!” “是嘛,那我就领教领教那能命令于人的杀意。别指望我会让这你!” 已经七旬的韩山,对战血气方刚的钟罄,结果似乎是那么的清晰明了,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漆黑的剑似乎与韩山的仙风道骨之气格格不入,但任谁都不敢轻视这把剑。黑色本来就是一种充满诱惑力的颜色。 对于黑夜的迷茫,对未知的恐惧!模糊不清的前方,是大路朝天,还是无底深渊?那得闯过那片黑,才能知晓。 但闯过,就得付出! 杀气渐渐弥漫,韩山是韩山,剑还是剑,杀气不是韩山的,而是剑的。 这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居然能自动散杀气? 钟罄已经有点开始相信韩山的话了,真是这把剑要跟他比。 俗话说人剑合一才是无上的境界,然而韩山这人剑完全分离的形态,看上去也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难道,听命于剑,是另一种境界的人剑合一? 这个很难说清楚,现在的韩山,已经不可以简单的用老头去形容他了,钟罄收起了轻视之心,取下背上的巨阙。 就算有浑厚的内力,但年事已高。所以钟罄想靠自己强大的力量直接打垮韩山。 动了! 钟罄直接将巨阙扔出,这一剑威力迅猛,但钟罄却只用四分力,他的目的是想试探一下韩山的实力。 眼看巨阙就要在韩山的身上砸个大窟窿了,却只见韩山纵身向上跃起,不仅及时躲过了巨阙,还沿着系在巨阙上的铁链,蜻蜓点水,扑向钟罄。 钟罄心中一怔,没想到这样一个老头子居然有这样快的反应能力和轻功。 漆黑的剑,带着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收起巨阙已经来不及,但那黑剑的剑气依然在他的侧脸划出一道血痕。 巨阙已经回到了了钟罄的手中,一点皮外伤对他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但这一回合,已经将他激怒了,他已不再保存实力,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一个老头,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干掉那柄黑剑。 抡起巨阙,便朝韩山砸去。在巨阙的身上,不用什么华丽的招式,只一个普通的劈砍,就已雷霆万钧,旬夫子侧身躲过,他可不想跟巨阙硬碰。翻手一转,顺势侧身而过,黑剑直至钟罄腋下。 这一闪一击,以灵动应对刚猛,巧妙至极。但钟罄也不慢,立即回剑格挡,他已经吸取了第一回合的教训,不会让巨阙离身太远。 韩山的剑快而准,而钟罄的剑的快而猛。两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打得是难解难分。 但韩山尽量避免黑剑与巨阙的直接碰撞,他知道黑剑完全不逊于巨阙,但是他自身年事以高,虽然内力浑厚,身体硬朗,但终究事比不过钟罄。 但事情的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钟罄的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钟罄的力气仿佛事无穷无尽似的,每一招都刚猛无比。韩山虽然能够避开,但钟罄的出招率越来越快,似乎形成正在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逼着韩山与他硬碰。 韩山心中暗叫不妙,巨阙那漫天的剑意已逐渐将他的退路封死。韩山闪避的度虽快,却一次比一次惊险,反击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突然间,韩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果断放弃防御,而是聚集内力出猛烈的一击,剑指钟罄胸口。 第一百五十九章铁鞋子(上) 现在袁洪已经明白自己着了人家的圈套,可是他却想不明白,明明这钟罄当初弃林凤雪而去,他那绝情的样子根本不似作假,而且自己也是安排了各个门派去轮流看守林凤雪,那么他们到底是如何联系上的呢? 可是这也只是局限于想了,因为他现在既不能动也说不出话了。钟罄笑着走到了袁洪的跟前,捋了捋他那发白的胡子,然后手一用力便拔掉了一片。袁洪眼泪都痛的流出来了,可是再疼也喊不出声,只是那样憋着,样子看起来愈加可笑。 钟罄笑的更厉害了,随后他走到了林凤雪跟前,将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又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看来你终于找到喜欢你的人了。”钟罄说道,然后对袁洪挤了挤眼睛。 林凤雪说道“是啊,要不是找到我喜欢的人,又怎么能到这里呢?不过想忘掉你可是很难的。”说罢,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那样子好像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一般,看的袁洪眼睛里直冒火。 钟罄拍了拍袁洪的肩膀,他很了解袁洪现在一定是满肚子的问题要问,他也并不想让袁洪因为这些问题被活活憋死,所以他走到了火堆跟前,将那个披头散发的人转了过来。 一个戴着假发的稻草人!袁洪的眼睛都瞪大了,他看着钟罄等待着他继续说点什么。而钟罄并没有直接给袁洪他想要的答案,而是看向了林凤雪说道“这次你好像还是挺聪明的吗,那就由你林大小姐来告诉这位大叔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吧。”说完钟罄坐到了一旁。 难得被钟罄夸奖,林凤雪清了清嗓子,然后学起了钟罄平时分析问题的样子。 “袁总镖头,其实你的这个计划是漏洞百出啊,不过你总是比其他门派的人要强上一些的,开始我还在发愁呢,如果真的都是其他门派的那些人对我的说话方式,我还真不好办,因为即使他们带我出去的话,也是对我存有戒心。可是你不同,你的戏演的太好了,甚至是有些过了。”林凤雪说道。 “咳咳,我的戏哪里过了。”说话的不是袁洪,而是钟罄,他见林凤雪一个人说着话似乎很无趣,便开始插起话学起了袁洪,但是确实这也是袁洪想要问的。 林凤雪见钟罄这搞怪的样子甚是好笑,她狠狠的捏了一把钟罄的胳膊,然后嗔笑着说道“第一,你虽然表演的自己很可怜,还说什么让我杀你,可是你却一直防备着的,你的左拳一直在蓄着内力,生怕万一我真的有了杀意,你好第一时间将我制住;第二,你说我父亲救过你的事也是编的太假了,你连我父亲出行不骑马只坐马车的事情都不知道,居然也敢这样编,并不是所有身在江湖的人都喜欢骑马的,还有更离谱的是你还把我编进来了,你要知道我十岁之前根本就没有在我们山寨待过,我出生后父亲生怕山寨里是非多,就把我和我母亲安置在了姨娘家。” 这袁洪简直是一肚子苦水无处发泄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可是像这种身在江湖不骑马,孩子出生不在家的事情,又有谁能想得到呢? “还有第件事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根本就想不出钟罄会躲在这里的。”林凤雪说道。 袁洪的眼睛已经瞪得很大了,甚至再用一点力眼珠都有可能会掉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还是自己给带的路,而且还是把自己送到了罗网中。 “哦,那他又是怎么乖乖给你领的路呢?”钟罄问道。 “当然是他的贪婪了,他现在最想的事就是独吞宝藏了,可是在下邳城我被他们绑走后哪里知道你问道了什么讯息,可是他却知道,为了找到宝藏他必须要去藏宝的地点,而你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肯定会在这里等我的。”林凤雪答道。 钟罄满意的笑了笑说道“看来你真的聪明了不是一点点。” 原本袁洪对自己的头脑是满怀信心的,可是听这两人那么一说,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笨蛋了,而且是笨到会把自己送到人家嘴边的笨蛋。 “那你以后还会抛下我吗?”说完了袁洪犯的错误,林凤雪突然转头问起了钟罄,那样子很是认真。 钟罄想了想然后答道“这个就很难说了,算命的说过我可以活到九十九岁,我可不想让我花的那几文钱白白浪费掉。” 林凤雪又笑了,钟罄的回答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她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又何必扮成那笨拙的店小二?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那无赖般的眼神吗?虽然你已经事先有了计划,可是还是会担心我的吧?” 钟罄没有回答,而没有回答也就是他的回答了,袁洪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当时也是看这店小二过于笨拙,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就是钟罄假扮的。如果当时能及时发现,恐怕现在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个结果了。 “我们走吧,这山洞待久了,很不舒服。”林凤雪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一股潮味十分刺鼻,女孩子总是对自己身上的味道特别在意的。 钟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袁洪说道“那大叔我们就先走了,好像这次我的脑袋你又没有拿走,还有那天我不小心打翻了一坛酒到你身上,顺便把你的通缉令也拿走了,你最好以后别再找我了,否则你丢失通缉令的事恐怕马上会传遍整个江湖,盟主不会轻饶你的吧?”说完走到火堆前将火扑灭了,拉起林凤雪的手便向洞口走去。 “还有大概一个半时辰你的穴道就能解开了,到时候也差不多天亮了,你可以自行回去。”这是钟罄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这个时候的袁洪真的希望这句话可以在山洞里再多回响一会,因为灭了火,他又不能移动,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真的十分害怕。 脚步声?正当袁洪一个人面对恐惧的时候,居然在山洞门口处传来了一通脚步声,而且听声音应该是越来越近了,他心里似乎有了指望,盼望着是钟罄突然发了善心,回来给自己解穴了。可是当来人走到自己身旁的时候,他疑惑了,因为一股浓浓的药物的味道传了过来。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袁洪皱起了眉。 可是很快他也就不必考虑了,因为死人是无需考虑太多的,只要静静的躺下就可以了。现在那人已经走了,而袁洪的身上却多了一柄剑,剑柄处清晰地刻着“江南三十六寨”的字样。 而在芙蓉镇内,又一件事情引起了轰动,那就是骆家的二公子突然出现在了驿站的马棚内,而且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不住的重复着“林铁玄、七星刀”几个字。 对于有关骆天光的事情,谢无涯总是第一时间赶到的,此时骆义已经被吴知县安置到了衙门的后宅内,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是愁的不行了,上头一直在给他施压,要他务必在半月之内将骆家灭门案结案,可是现在钟罄也不知去了哪里,一份钟罄当时做下的笔录更是寥寥草草,为此他不知被上面骂了多少次了。 在这档口,骆义的出现无疑为案子的破获多了分希望,那晚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样,为什么他们一门全都死了,而他却没事,还有除了他以外的大公子骆信又去了哪里,这些谜恐怕都要依靠这骆义才能解开了。不过在见到骆义后的那一刹那,吴知县的脸又变得跟茄子一个颜色了,对于一个傻子来说,能问出什么信息呢? 可是有总比没有要强一些的,索性吴县令就先把这二公子弄到自己这里,然后调集来了附近几个镇上的名医看看能不能集合众人之力将这二公子治的好一些。 所以现在的县衙仿佛成了一座大的医馆,几个大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方案,也是争得个脸红脖子粗,有的建议用药物慢慢调理,而有的建议让他重新回到骆府再受一下刺激,再甚者更是建议他去刑场多看几个杀头的犯人,总之说道最后也没人拿出一个正经主意。 吴县令也明白了这些大夫恐怕都是指望不上了,索性发了顿脾气叫人把他们都撵走了,他刚想坐下喝杯茶清静清静,可是这时门口的守卫却来报知说谢无涯到了。吴县令转念一想,这谢无涯与骆天光是旧交,而且案发当日也在现场,或许这骆义见到他能想什么也说不定,于是马上吩咐人将谢无涯带到了内堂。 简单的行了礼,又寒暄了几句,吴县令赶紧拉起谢无涯就往骆义的房间走去。 “谢大侠,骆义现在就在里面,我想他看到你或许会好一点的,我就不进去了,如果你从他嘴里探听到什么消息,一会一定要跟我说。”吴县令指着一间屋子说道。 谢无涯点了点头,疾走两步然后推开了门。屋里很亮堂,可是骆义却披散着头发躲在了屋子的一角蜷成了一团,身体也在不停颤抖着,就像一只被猫盯住的老鼠。 谢无涯小心的走到了骆义跟前,然后又试探性的将手搭在了骆义的肩膀上。 “别碰我。”骆义突然大叫了起来,然后把身子往旁边侧了侧。 见骆义反应那么大,谢无涯生怕自己的动作会给他带来更大的恐惧,所以他把手抽回,然后慢慢的蹲在了骆义的面前,然后轻声的说起了话。 “贤侄,你别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我是你谢叔叔啊。”谢无涯紧盯着骆义,生怕他又会有过激的反应。 “你是谢无涯?”出乎谢无涯的预料,这次骆义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反而叫出了他的名字,紧接着又缓缓的抬起了头。 看向骆义,与以往相比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少年傲气,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嘴角还一直因为恐惧而抽动着。 “贤侄你不要急,有什么话慢慢说,你告诉谢叔叔,钟罄是怎么杀害你全家的?还有你大哥去哪里了?现在江湖上传闻的七星刀又是怎么回事?”谢无涯见骆义能够开口说话,急脾气又上来了,抓住骆义的胳膊就是一通急促的晃荡。 可是骆义并没有回答他的一连串问题,而是不住的打量开来,随后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只是眼神依旧空洞。 “你的嘴角处有一颗很大的痣,左眼皮处有一小道疤痕,你是谢无涯。”骆义说道。 听到骆义的话,谢无涯先是一怔,他搞不明白骆义为何还需要先打量自己一番,然后还要说一遍自己的特征,他明明与骆家相交已经二十年了,骆义的话却让人感觉很陌生。 “贤侄,我的问题你听到了吗?你好好想想然后说给我听,到底当晚是怎样的情况?”谢无涯再次问道。 骆义突然蹲了起来,还往谢无涯身边靠了靠,然后才低声问道“那你可以帮我?” 谢无涯答道“那是自然,骆家的事就是我谢无涯的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为你们全家报仇雪恨。” 骆义突然笑了,而且笑声很大,到最后居然在屋里疯跑起来,边跑还边喊道“得救了。” 谢无涯简直摸不着头脑,原本的骆义应该是个性格火爆的汉子,可是看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个小孩子吗,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受不了刺激导致神志不清了?可是也不完全是啊,起码他还是能认识自己的啊,抱着疑惑,谢无涯将骆义拉住了。 “贤侄,你先冷静冷静,有你谢叔叔在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谢无涯将骆义安置到了一张椅子上。 骆义还是盯着谢无涯一直在笑,可能今天他的笑是他有生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林铁玄盗走了我家的七星刀,还杀了我们全家,大哥被他关在了我家书房的地下室。”骆义一连串的说道,然后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让人觉得有种解脱的感觉。 可是谢无涯却不淡定了,他不敢置信的说道“什么?杀害你家人的凶手不是钟罄?那为何当时他又会出现在现场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铁鞋子(下) 霍庆天不是一个傻子,虽然他此刻的言语听起来就跟个傻子一般。但就是这样,鬼手再次疑惑了,毕竟对方是霍庆天,握着水寒的霍庆天。 不过,此刻的鬼手有点骑虎难下了,他已经说了要杀了霍庆天,现在,就只有真的杀了。霍庆天的内力已被他的寒意封死了,杀了他还需要最后一 道工序,只要稍加些许内力,霍庆天立马就会变成一个冰人,被活活冻死。 内力灌入,要送霍庆天上路了。水寒剑剑身已经结起了冰块,而且冰封之力在继续蔓延,很快,霍庆天握着水寒的手也被冻住了,接着就是整条手臂!霍庆天算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可鬼手却停住了。他并不想就这样杀掉霍庆天!他希望霍庆天能展现出传闻中的实力! 鬼手道“你已经无路可走,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霍庆天道“我承认你的冰封掌很厉害,但这依旧伤不了我。” 鬼手愣了,他想不到在这个时候,霍庆天还会说出这样的话!鬼手道“你不像是个喜欢说大话的人,既然你说了,那就请付出行动,空说大话的人,让人恶心。” 霍庆天笑了,只是淡淡一笑,这个时候他居然笑得出来,道“难道你没有现,现在你的冰封掌对我没有任何的作用吗?” 看这霍庆天,鬼手突然现他脸上的那股严峻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自信,从容!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这是怎样的转变,鬼手完全不知道。不过现在,他也并不想知道。鬼手道“虽然我很好奇,但是,你觉得你现在还有翻盘的余地吗?” 霍庆天道“马上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寒意!” 说完,霍庆天依旧没有动,逐渐,鬼手的面孔变得惊悚起来,仿佛是遇见了这辈子最为恐怖的事情。他的内力就像泥牛入海一般,进入霍庆天体内之后,便消失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很显然,鬼手难以理解与接受这样的事实。 霍庆天道“还有更让你吃惊的。” 霍庆天依旧没有动,但他手臂上的冰块却迅脱落,剑身的冰块也一样,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剑身的冰块脱落之后,又迅涌出了一层。看起来都是晶莹剔透的冰,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有没有区别,鬼手已经知道,现在,他的人并没有被冰封,但是他的心,似乎就在那一刻被冻住了。在霍庆天身上的冰脱落的那一刻,就有一股奇特的寒意,穿过他设下的所有的阻隔,直入他的心! 心寒了,才是真正的寒!鬼手已经在颤抖了。 霍庆天道“外在的寒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心的寒意!心寒了,才是最具威胁性的。” 鬼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满脸落寞与无奈,叹道“枉我一辈跟冰打交道,我以为我练就了冰封掌就到达了极限,却没想到,还有更为广阔的领域 值得去探索。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鬼手已经在等死了,但霍庆天并没有杀他的意思,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鬼手满脸惊异的看这霍庆天,道“为什么?” 霍庆天道“你之前并没有杀我的心,所以我也不会杀你。” 鬼手笑了,放声大笑,这是开心,可突然间,他脸色一边,手掌猛地向天灵盖拍去。霍庆天似乎知道鬼手会有这一下,立马出剑拦下。 霍庆天道“我不杀你,并不是为了让你自杀,而是让你活下去。” 鬼手道“今晚两次任务我都失败了,回去必定死路一条,还不如自己了断了。” 霍庆天道“那就不要回去了。天下那么大,总会有你的立足之地。” 鬼手却摇头道“不可能的,我逃不出罗网的追捕。罗网能人太多了。特别是那个人。” 霍庆天道“那个人?他是谁?” 鬼手道“罗网之主。在你们看来,罗网的主人不是李斯就是赵高,其实罗网的主人另有其人。” 霍庆天道“那你可知道他是谁?” 鬼手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从没有见过他,我只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而且知道他很厉害,非常厉害,我猜测应该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高手,很有可能是跟韩占风同一期的。” 霍庆天道“那看来,你似乎非死不可了。” 鬼手道“是的。非死不可!” 霍庆天道“那好吧!那也来个送你个成人之美,路上好走!” 说完,长剑一挥,血花飘扬! 霍庆天与中村已经解决了战斗,原本清幽的竹林小院,已经狼藉一片,尸体遍布。之前还好端端的人,现在都已悄无声息了,这难道就是这些杀手所追求的人生吗?或者他们对于人生,他们根本就没有要求,又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人生,行尸走肉一般的人,怎么会有人生? 看着这样的情景,中村叹道“房屋毁了可以再建,人死了,就真的活不过来了。哎!人生就是如此可悲,生命便是如此卑微,可笑盲目自大的人,总想惊天动地。却不知,人定胜天,就是一句笑话!” 中村突然冒出的这一句,霍庆天提起来有些模糊,他知道这是中村对于现实的感叹,但有些,他还是不理解,所以他没有回答!一个人如果不知道或者不清楚的时候,最好就是闭口不言。 对于罗网而言,这样大规模的伤亡,还是第一次,但伤亡的数字似乎还在增加。因为儒家的帮手,似乎也不止霍庆天一个。 小圣贤庄地方大,罗网要对付的人可不止齐鲁三杰与中村,还有其他不少儒家弟子在江湖上声名显赫,所以,这些弟子也要被除掉。众儒家弟子已在熟睡之中,前殿和后院的打斗完全不会影响他们的睡眠。但死亡的气息却在悄无声息的蔓延,在睡梦之时被捅上一刀,或许不会太痛苦,这似乎也是一种比较仁慈的杀人方式。但无论如何,杀人总是一件很错的事情,所以在杀人的时候如果被杀,那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罪有应得的事情。 门是关着的,但对于这群杀手而言,开一扇门或者窗都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而且开的神不知鬼不觉!匕已经握在了手上,借着月光,还能闪亮一下。这群儒家的弟子还熟睡,完全不知道危险的靠近。 可是突然间,房间里所有的杀手身形都止住了。因为从黑暗的墙角之中,走出了一个黑影,装扮跟他们一模一样,一身黑衣,黑巾掩面。所有的杀手心都跌倒了谷底,直觉告诉他们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们的伙伴!因为这个人的气质与他们的完全不同。 他们还在思考着怎么办时,眨眼间眼前那个蒙面的黑衣人不见了,再然后,他们说不出话,呼吸困难,他们都死了。因为他们的咽喉都被割破了,看起来就像是在同一时间被割破的,这样的度,在黑夜之中,看起来就跟幽灵一般! 在另一间房中,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一个幽灵的出现,逮带走了所有罗网杀手的性命。 大殿之中,依旧在激战着。伏念与真刚魍魉一战似乎已经占了上风。真刚属于刚猛的路子,这是伏念最喜欢的对手,他从不惧怕对手猛烈,而且越猛烈的他越喜欢。如果与真刚单挑,一百招,不会过一百招,伏念一定占据绝对的上风,甚至有可能杀掉真刚,但自己也有可能负点伤。 可是有魍魉在,被真刚牵制住,魍魉的度就成为了很大的威胁。好几次伏念都可以重伤真刚了,但魍魉的剑都适时地出现在了他空门位置,让他极为不舒服,但一时间他对此又无可奈何。好几次都是因为魍魉那一剑,伏念所积累的优势迅化为乌有。 与伏念一战,真刚的优势变成了劣势,但就是他这种劣势,却将魍魉的优势挥到了极致。真刚与魍魉联手,或许杀不了伏念,但要牵制住伏念,没有任何的问题。 颜路再次与乱神断水战在了一起。乱神走的也是刚猛的路子,跟真刚不同,乱神的猛旨在每一招都是夺取人命的狠招。真刚是要用强大的气势压迫对手,而乱神是用强大的剑招杀死对手。 久攻不下,乱神有点恼羞成怒了,剑招越来越猛,看起来越来越没有章法。但颜路却越觉得吃力了,因为乱神这看似毫无章法的剑招其实非常的有章法了,只因为起初看起来像个莽夫耍剑,就误以为对方急了。其实这只是一个假象,真相就是乱神越打越猛,越打越聪明。他的剑招不仅有强大的攻击力,还可以迷惑对手。高手对招,心理很重要。些许不应该的改变,都会改变最后的结果。 因为颜路对付的不只是乱神,还有断水。断水的平飘渺剑法神出鬼没,似快似慢,若有若无,你觉得那一剑还离你很远,其实那一剑已经到了你的咽喉,你可能觉得他的剑招还在酝酿之中,但他的剑意已经无处不在! 这两人联手的效果似乎就跟魍魉与真刚一般!节奏不一样,颜路很难统一应对。而且断水的飘渺步伐异常神奇。总会出现在颜路意想不到的位置。虽然颜路能够应对,道要解决乱神断水,还是很困难的。 不知道为什么,颜路对上断水,心中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是似曾相识,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印象。只是心中有那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张良与转魂灭魄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转魂灭魄之前被颜路那一吓,对付张良已经全力出击了。她们的实力本身是非常强的,只不过之前没有挥出来而已。同样,张良被乱神与断水一惊之后,对付转魂灭魄,也同样全力出击,没有任何保留。凌虚能排在名剑榜第十位,不仅是因为凌虚是一把好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霍庆天的实力。二转魂灭魄,作为六剑奴之二,实力肯定非同小可。他们之间的对战,亦是精彩纷呈,转魂灭魄的夺人心魄,眼花缭乱,时刻考验着这张良的剑法与耐心,如果不是之前被颜路重伤,张良很有可能挡不住转魂灭魄的攻击。 三组战斗,依旧难分胜负,但这并不是重要,重要的是,中村还活着,他已经来到了大殿之上,后面跟着霍庆天,还有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他们是谁? 韩占风,林凤雪,与钟罄三人继续在这奢华得地方呆了数天,这几天内,钟罄与林凤雪身上得伤势痊愈了,本来至少要休息半个月的。可能事着长嘴鸟肉的功效吧!不仅味道好,还有保健的作用。而韩占风自身通过这几天得调养,脸色越红润了,以至于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中年男子,完全不见之前伛偻之态,而且现在魅力十足,他这样得男人,已不能用帅来形容。俗话说男人到了中年,才是最有味道得时候,这话讲的就是韩占风这样的男人,他要是出去逛一圈,不知道又多少已婚少妇要投怀送抱呢! 第一百六十章甜的眼泪(上) 林凤雪叹道“前辈,原来你这么帅啊?” 钟罄也跟着说道“是啊!师公,原来你这么帅啊!果然是我看走眼了,现在可以跟大叔一拼了。”这几天韩占风外形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一天一个样,他们只见过越长越老的,没见过越长越年轻的。钟罄与林凤雪见过很多奇怪的事情,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韩占风淡笑道“不用惊讶!想当年,也是红极一时的帅哥!行走江湖之时,也是风靡万千少女的。” 林凤雪愕然了,道“您老还真不谦虚。” 钟罄道“师公,你这也有点自恋了吧!” 韩占风笑道“我这辈子从不说假话,也不吹牛,实话实说。” 林凤雪虽然只有十四岁,对韩占风这样的老大爷肯定不感冒,但他不得不承认,韩占风笑得时候,确实很迷人,很有亲和力。林凤雪道“那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 韩占风道“那是自然的,英雄少年,都是闺中少女梦寐以求的。” 林凤雪道“那你是不是伤了很多女孩的心啊?” 韩占风道“伤心是在所难免,这种事情,有人开心,就有人伤心。” 林凤雪道“当年魏国国王的宝贝公主对您一见钟情,居然私自逃出王宫,追你到了赵国,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啊?” 韩占风道“是!她虽然很漂亮,但我并没有被他的美貌所吸引,因为我那时初出江湖,只对至强的剑法感兴趣。不过他的大胆却是让我大吃一惊。” 林凤雪道“听说当年她被赵国给抓住了,并以此要挟魏国,差点引起两国兵戎相见。” 韩占风叹道“是啊!那一次确实让人始料未及。” 林凤雪道“不过你还是把她救了出来,你一个人,一把剑,独自闯荡赵王宫,赵王的护卫,号称江湖“夺命飞杀”三十六人组,被你杀的片甲不留。” 钟罄道“师公,你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厉害啊!敢独自一人闯王宫,真霸气!” 韩占风道“那“夺命飞杀”三十六人组虽然配合玩的不错,但内力不行,而且在我眼中,他们的剑法太糙了,多磨练个十年,还可与我一战。” 林凤雪接着道“当时,赵王被你惊天剑法完全镇住了,想请您做赵国的护国大将军,可是你拒绝了,因为你您对官职战争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想带魏公主离开。赵王当然不肯放啊!您要带着魏公主离开,那转眼不就成为魏国的人,无论哪国的军队都不像面对韩占风这样的对手。所以赵王让重兵围住了您。” 韩占风道“我说,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 林凤雪浅笑道“我是知道,但是由我来说,那就不精彩了。因为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还是您来说吧!” 钟罄也催促道“师公,你就赶快说吧!只要你自己说,今天烧烤的事情我就全包了。” 韩占风立马拍手道“好!就等你小兔崽子这句话呢!”这几天他连续考烤了十几只长嘴鸟,不累也烦啊!所以钟罄一说出这样的条件他立马答应了。韩占风继续道“赵王当然是怕我加入魏国,所以他围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钟罄追问道“那当时有多少人围住了你啊?” 韩占风略微沉思了片刻,道“近千人吧!都是宫里的侍卫。” 钟罄立马瞪大了眼睛,道“我的妈丫!师公,这样你都逃的出来,也太厉害了吧!” 韩占风道“你总不会以为,我是杀了这近千人了,然后再出来的吧!” 钟罄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当初在残月谷的时候,我和大叔并肩作战,将三百秦国铁骑杀了个片甲不留,那叫一个爽快啊!” 林凤雪却鄙夷地看这了钟罄一眼,道“那是你大叔一个人的功劳好吧!” 钟罄则回瞪了一眼,道“不说真话会死啊!” 林凤雪道“会疯!” 韩占风道“杀三百还可以,但要杀近千人,谈何容易,而且要想着一人要挑战千人,那很明显是不明智的事情。除非是逼不得已的时候,一千人光杀都能杀到手软!” 林凤雪道“可那时候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韩占风道“当然有,那时候赵王离我不足三丈。身边也没什么像样的高手!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剑已经在他的脖子上了。” 林凤雪道“然后你就挟着他,放了你和魏公主?” 韩占风道“赵王坚持要我加入赵国,就算不加入,也得承诺不加入魏国。要不然就算我杀了他,他也不会放我出去!” 林凤雪叹道“这赵王还是挺有血性的。” 韩占风道“是啊!他算是比较有魄力的。” 林凤雪道“所以你答应了。” 韩占风道“当然,赵王是个君子,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林凤雪道“但是,他变小人了,对吗?” 韩占风长叹一声,道“你说的不错,赵王是反悔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眨眼间就能出尔反尔的人。” 钟罄道“这赵王还真是不要脸,说过话的不算数。” 韩占风却轻笑着摇头道“我刚开始也是你这样想的,但后来我才明白,如果他是个普通的人,那种行为肯定令人非常的厌恶,但他是赵王,作为一国之君,他这么做是对的。” 钟罄不解道“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那还对啊?” 韩占风道“在这个世界上,能成为一国之君的人,都不会是圣人或者善人。打下了江山,就要守住江山,任何威胁的因素都要加以防范。所以,为了整个国家,君主可以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也可以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稳固。” 钟罄更加不解了,道“难道作为君主就可以失信于人吗?那他的臣民怎会服他。” 韩占风道“他失信不是对于天下臣民,而是某个人,某个他需要对付的人。对于自己的臣民,他当然要信守承诺。只不过,对于我这个突然冒出来,对他生命构成威胁,却不能为他所用的剑客,肯定要除之而后快。所以,他实心于我,反而体现出了他的睿智。” 钟罄道“原来有那么多人想杀嬴政,原来当皇帝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韩占风道“也不能这么说。对于那些失散流离的百姓而言,嬴政是个屠夫,但对于整个天下而言,嬴政的成就是震古烁今的。看待一个人,不管是敌是友,是好是坏,都要公正的去评判,这其中不要加入个人的情感,尊重事实,不然很容易影响自己的判断。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当坏人。古往今来,能让人记住的坏蛋无一不是天纵奇才,反而是有很多的好人,被我们遗忘了。无论哪样一个坏蛋,既然能坏到让人刻骨铭心,那他就一定有着独到之处。” 钟罄道“那师公你的意思是要去学习那些坏蛋吗?” 韩占风道“每个人都可是我们的镜子,要么可以放大我们的缺点,要么可以折射出我们的不足。没有一无是处的,那个是个傻子,都有我们可以借鉴的地方。” 钟罄摸了摸脑袋,道“师公,你这话稍微有点深奥啊!” 林凤雪道“前辈,你的意思应该就是,每个人都可以是我们的老师,这需要个人去觉却探索。 韩占风笑了,很满意的笑。道“你这女娃子确实聪明,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些都需要亲身去体会才能彻底了解。就算你明白了字面的意思,那也只是浮云而已!并不能体会其中的内涵!” 林凤雪笑道“谢谢前辈教诲,我明白!” 钟罄道“师公,怎么感觉你说跑题了。那赵王不是要抓你么,那你后来怎么办啊?” 韩占风道“还能怎么样,夺路而逃啊!” 钟罄道“上千人围着你,怎么逃啊?” 韩占风道“我被围在人群中,脱不开身,她突然飞了进来,拉着我上了屋顶。那时候我才知道,她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尤其是轻功。” 钟罄道“既然他武功那么好,怎么会还会无缘无故的被赵王抓住啊?一开始,赵王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吧!” 韩占风道“她故意的。” 钟罄诧异道“故意的?” 韩占风道“她故意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让赵国士兵将他抓了起来。” 钟罄道“这又是为什么啊!这不是自己往虎口里送嘛!这女人还真难懂!” 林凤雪又没好气的说道“你傻呗!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师公去救她啊!他是追着你师公到赵国的,她肯定是非常了解你师公,所以她故意让赵国士兵将自己抓起来,那时候,你师公就会觉得,无论怎样她都是因为自己被抓的,所以你师公就肯定会救她!” 钟罄没好气道“那救了她又能怎样啊?” 林凤雪真是有些无奈了,道“你真是个榆木脑袋,没听过患难见真情么。你师公去王宫救她肯定凶险重重,但却是增加感情的最好机会!是不是这样啊!前辈啊!” 韩占风笑着看这林凤雪道“你真的只有十四岁么?” 林凤雪道“难道前辈觉得我应该很老么?” 韩占风道“那倒只不是,只是你的思维却是非同一般!比这傻小子真是强多了。” 林凤雪鄙夷地看了钟罄一眼,然后满脸得意的笑道“那说明我猜对了。” 韩占风道“是,你猜的不错。我们飞上屋顶之后,一众士兵们就在下面追,但他们就像不存在一样!她的轻功真的很好,我原本以为我的轻功已经难逢对手了,但她似乎比我更快更轻盈。我们在空中飘了很久,我一次现她的笑容很美,很甜,我有了心动的感觉。” 林凤雪道“那看来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她的计划成功,你真的喜欢上了她!” 而这时,韩占风却一脸惨然,道“是,我是喜欢上了她,我们度过了一个月的美好时光,她很温柔,也很贴心,对我百依百顺,无微不至!但那样的生活我很快就腻了,因为我要的生活不是那种宁静。我还年轻,我要寻找的是巅峰的对决。所以” 林凤雪道“所以你离开了她?” 韩占风道“是!我趁她熟睡的时候,离开了她!从此,再也没见过她” 林凤雪叹了一声道“前辈,虽然你是前辈,但我不得不说,你确实是个人渣!” 钟罄顿时傻眼了,林凤雪居然敢直面骂韩占风! 第一百六十章甜的眼泪(下) 钟罄白了湘紫瑶一眼,道“你还说我不懂礼貌,你这又算是什么啊?” 湘紫瑶道“不管是谁,只要该骂,我就会骂!” 钟罄道“那要是你爹妈该骂呢?” 湘紫瑶道“一样骂啊!”但她心里却在说”我骂没骂我爹妈你又不知道!“ 钟罄愕然了,连鬼谷子脸上也跃起一片惊异。随后鬼谷子笑了,道“你骂的好!我确实该骂!年轻的时候,对于感情,我太草率了,即兴而起,厌烦而遁,我从来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完全没有为她人着想,是我自私,被困的这些年来,我想了很多事情。我练就一身武功,教了两名出色的徒弟,让鬼谷之名继续震慑江湖。可对于其他方面,我算是一败涂地!有很多事情,真的是要经历多了,静下心来,才会想明白。很多人年轻人都不愿意相信前辈的们的经验,因为年轻人总是喜欢异想天开。觉得想到了什么,觉得该怎么做,就一定能够做成,结果,一错再错!有很多的事情,错过之后,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湘紫瑶道“前辈,那黑衣人会不会是你以前的情人找来的啊?又或者说,那黑衣人就是其中之一。” 鬼谷子略微沉思了一会,他现湘紫瑶说的也有可能,但仔细一想之后,又觉得应该不会,道“应该不是吧,如果是的话!我肯定能认出来!” 湘紫瑶道“那可说不一定,虽然我相信前辈你得实力,但如果一个人真的不想别人认出她来,那并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容貌,身材,声音都可以变!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鬼谷子道“你说的也对!也似乎只有她们有理由对付我!所以啊!这事情告诉你们,以后要是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如果他也喜欢你,就一定要好好珍惜那段缘分!不然后悔了可就来不及了。” 钟罄道“师公,你现在很后悔么?” 师公道“现在也谈不上后悔,是无奈吧!更多的是觉得可笑,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幼稚!” 湘紫瑶道“谁都会幼稚的时候,你看他。”湘紫瑶一指钟罄。“他脑子不是很灵光,但不也很好!” 钟罄不悦了,道“说谁呢?” 湘紫瑶不屑道“很明显是说你呗!” 钟罄道“你” 湘紫瑶道“干嘛啊!你总不会想打架吧!” 钟罄本来还是气势顶天,结果湘紫瑶说要打架!他顿时就焉了,封眠之力还在的时候,他肯定不怕湘紫瑶,但现在,他肯定不是湘紫瑶的对手! 钟罄学着大人的口味,一本正经道“一个女孩,这么好斗,像什么样子?以后还嫁得出去么?” 湘紫瑶却满脸不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不用你娶就行了。” 钟罄也满脸鄙夷道“打死我都不会娶你!” 钟罄才刚说完,砰得一下,头顶一阵剧痛传来,眼冒金星。“哎呀!我的妈丫!你干嘛啊!神经啊!干嘛打我?还这么用力!” 湘紫瑶气嘟嘟地道“我想打就打!不服气你也打我啊!” 钟罄急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道“你,你,你别以为我不打女孩子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 湘紫瑶道“欺负你,怎么了?我欺负得就是你!”说着又赏了钟罄一锥子! “哎哟你,你别过来,你站住”钟罄边跑边防边喊道“师公,师公,你就这么看着啊!我可你的徒孙,鬼谷得传人啊!你就,你就这么看这我被人欺负啊!” 鬼谷子笑道“你自己学艺不精,我也帮不了你!” 钟罄急了,喊道“哎哟!可他这哪是打我啊!分明是打您得,您的脸嘛!您还不出手。” 鬼谷子依旧无动于衷! 哎哟!妈呀!惨叫声不绝于耳,钟罄那一个惨啊! 之后,在钟罄的软磨硬泡,加上湘紫瑶卖萌的情形之下,鬼谷子终于着手指导钟罄了。钟罄的春天该来了。 海上,蜃楼还在飘荡!到仙山的路,还真是远啊!船上的士兵们都开始躁动不安!在土上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突然间在海上呆了两个月,那哪里受的了。 终于有一天,前方,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所有的人都在欢呼,他们已经隐约看见了前方的仙山,浓雾缭绕,美丽非凡!那不是海市蜃楼,真的不是!全船的人都在欢呼。在海上漂了那么久,再飘下去,就真的要生病了。 阁楼之上,扶苏也看见了,脸上也不禁泛起了激动的神色。 刘祖道“公子,看来这次咱们真的是要到了。” 扶苏道“是啊!终于要到了,但愿这次不是海市蜃楼啊!” 刘祖道“应该不会,持续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散假不了。” 扶苏道“那就好!在这海上呆久了,确实让人感觉不舒服!” 扶苏才说完,月神就来了。 月神行礼道“参见公子。” 扶苏道“免礼,国师大人来应该是有什么要说的吧!” 月神道“我是来恭喜公子的,前方就是仙山所在了。两天之内,必能抵达!” 扶苏的脸上顿时布满了兴奋之意,道“如此,那就太好了。” 月神道“不过,东皇大人有个请求。” 扶苏道“什么请求,说!” 月神道“阴阳家想举行入神大典?” 扶苏道“何为入神大典?” 月神道“是阴阳家册封仪式,新加入的有潜质的人都就要参加这个仪式。” 扶苏脸色微变,道“这次主要针对的,还是那三个孩子吧?” 月神道“是的,公子不想杀他们,那就只有变成我们自己人了。” 扶苏略微沉思了片刻,道“好,一切按东皇阁下的意思办吧!” 蜃楼,阴阳大殿。 这里也算是阴阳家的阴阳家的禁地,只有东皇太一与中村月神能够进入,其他人,就算是阴阳家五大高手,没有得到传唤,也不得入内。否则,死! 阴阳家的大殿宽大无比,上方犹如璀璨的星空一般,美丽无比。但又似一种奇妙的阵法,其中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借钟罄一句话来说“阴阳家的玩意都那么的奇怪!” 现在,大殿之中只有两个人。一个东皇太一,一个中村。 在东皇太一的面前,中村显得低调了很多,虽然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起来都是个很高调的人。但此刻,他的脸上只有木然,完全不见往日那副自负满满,鄙视一切的神态。 东皇太一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东皇太一还是那一副装扮,黑色面具,一身黑袍遮身,神秘莫测,在这诡秘的阴阳大殿之中,就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中村恭敬道“多谢东皇大人关心,有云中君的丹药,在加上这么长时间来的休养,已经痊愈了。” 东皇太一轻微点了点头,道“在这之前,除了盖聂那一次,你还是第一次惨败吧!” 东皇太一的语气依旧是那样平淡,看不出是喜是怒,但中村脸色大变,连忙跪下,道“中村办事不力,还请东皇大人责罚。” 东皇太一道“你是该受罚,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你,那孩子能够对付天翼龙,你自然就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你还是太马虎了,不然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中村低着头,一脸受教的模样,道“大人教训的是,我会注意的。” 东皇太一道“受几次挫折也是好事,年轻人有了本事,锋芒毕露,希望通过这次的教训,你能领悟到一些。你是我阴阳家最具天赋人,但你的天赋,同样是你前进的绊脚石。你要学会运用自己的天赋,虽然你的气刃到了一定的高度,要想再有突破,就必须得下苦功。以你现在这样的威力,遇到盖聂那样的高手,肯定是死路一条。” 说到盖聂之时,中村脸上突然泛起一阵不屑的神情。这细微的变化,东皇太一现了,他当然知道中村在想什么,道“你似乎不相信我说的?” 中村道“我承认盖聂确实很厉害。但是要杀我,那也未免小瞧我了吧!” 东皇太一道“不是小瞧你,只是盖聂确实比你要强。你的自信是来自于你第一次跟盖聂交手,你从盖聂的手上救下了蒙恬,所以就在你心中产生盖聂不过如此的想法。但你可知道你为什么能救下蒙恬吗?” 中村道“我知道的肯定跟你的不一样,所以还是大人你说吧!” 东皇太一道“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他是第一次见到气刃这门招数!对于新奇的招数,人们都会觉得惊奇!所以他本能的提高了警觉。他可以接下你的气刃,但是需要冒险,最主要的是,他当时的任务是要吸引你们的注意力,而不是要杀人。盖聂厉害的不仅是他的剑术,还有他的观察力。你应该忘不了那招雪后初晴之后的长虹贯日吧!” 中村恨恨道“没错,我确实忘不了那一招。” 东皇太一道“盖聂之前已经与你交过一次手,所以他肯定好好琢磨过你的气刃。所以当雪后初晴出之后,他能迅找出你的破绽,用最合适的招式,配合雪后初晴,动了攻击。但那时候,失去内力的盖聂依旧没有引起你的重视,只是激了你的愤怒而已。所以在后来,毫无内力的盖聂,凭着一把木剑,就断了你的经脉!” 中村不悦道“那只是我一时大意了,我依旧可以杀了他。”中村在心里过,那一剑只仇他迟早要报! 东皇太一道“不错,你确实可以杀了一个没有内力的盖聂,但就是对付这样一个盖聂,你依旧负了重伤,这就是你自负的结果。而且关于盖聂,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 中村脸色微变,道“什么事?” 东皇太一道“除了在残月谷那一战斩杀三百秦兵他出了全力之外,其他所有的战斗,他都有所保留!” 这次,中村的脸色大变了,道“你是说,他跟别人交手,从来不出全力?” 东皇太一道“对,剑圣之所以是剑圣,肯定有他的独到之处。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要让你明白,无论对手是谁,都要要重视,传闻不一定是对的,只有亲身领会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可通常那时候,就都晚了。要杀盖聂,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他的百步飞剑从未真正展示过,可那只是略有模样的百步飞剑已让江湖为之动容不已!” 中村似乎愣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良久,中村才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可接得住那真正的百步飞剑?” 东皇太一淡淡道“我也想过这样的问题,不过,没有经过证实的事情,我不会随便说什么,只是我想,那一天可能不会很远!”此时,东皇太一的眼中透着一股期望,一种向往,似乎真的马上要与盖聂决斗了。 中村没有再说话,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东皇太一又道“我告诉你这些,你现在也该明白我的意思!作为左护法的你,我不允许你再有这样的失败!否则,我会亲自了结你!” 中村无奈道“是!”他的雄心似乎在这短暂的瞬间就被消磨了,但他是中村,心高气傲的阴阳家左护法,他绝对不会就此颓废! 东皇太一道“马上就要举行入神大典了,你也该好好准备一下!” 中村道“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印象(上) 蜃楼的囚牢之中,已经看不到石兰少羽的身影。他们在这里被关了将近两个月,但前天的时候,他们被放了出去,没有人押他们出去,他们是自己走出去的,用自己的双脚,他们不是赴死,不是上断头台,而是先去了澡堂洗刷了之后,换上新的衣服,然后走进阴阳家一个偏殿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月神来过了。 月神似乎是一个能让人忘记烦恼的人。现在少羽跟石兰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焦急之色,异常的平静。 偏殿里,有两个人,一个月神,一个姬如千泷。月神与姬如千泷依然是轻纱掩面,透着一丝神秘感。 看到月神,石兰与少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欣喜的神色,那种感觉就像是漂泊了好久,终于看到了家似的! 尤其是石兰,缓缓走到走向月神,她的步伐是那样轻缓,但她眼中却带着满满的渴望。 当石兰走到月神面前时,她双手都有些颤抖了,然后,轻声的问道“你是妈妈吗?” 月神轻轻地将石兰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心,柔声道“我不是,但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妈妈!”此刻的月神真的就像个很慈爱的母亲! “嗯!” 石兰只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好舒心,在外漂泊了很久,终于回到了家,虽然受尽艰辛,但此刻的幸福让此前所受的一切,都成为了浮云。 良久,月神放开了石兰,然后对一旁的姬如千泷说道“千泷,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姬如莫语,这是姬如天兮。她们都算是你的姐姐和哥哥。” 姬如千泷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惊异之色,道“她们都跟我一样吗?” 月神道“是的,今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月神的话才刚说完!就有一道略显阴冷的话语响起“恭喜恭喜了,又多了一对儿女。” 在阴阳家能够随意进入月神大殿的人,只有东皇太一和星魂。东皇太一显然不会来,那来的肯定就是星魂了。姬如莫语与姬如天兮一看见星魂,脸上的喜悦之意便消失不见了。 月神冷冷道“星魂大人怎么有闲情来我这偏殿。”对于星魂,月神一直不怎么待见,但同在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她也没有表现的很不愉快! 星魂当然也知道月神比较讨厌他,但他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些,道“我来看看你的新女儿,是不是千泷一样可爱啊!”说着星魂便把目光投向了石兰。星魂的眼神无时不刻都有一股慑人的威力,看着他的眼,便等于看到了无尽的恐惧! 姬如莫语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见状,星魂淡淡一笑,道“不要拉着个脸嘛!唉!想比之下,还是我们家小千泷可爱!” 月神眼中已有些怒意了,道“星魂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星魂脸色一转,道“哟!月神大人要生气了。看来我只有闭嘴了。” 月神道“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无聊而来吧!” 星魂一笑,道“就知道蛮不过你月神大人。” 月神道“那你赶紧说吧!” 星魂看了看姬如千泷,然后又看了看姬如莫语与姬如天兮,欲言又止。 月神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对姬如千泷道“千泷,你带莫语与天兮出去转转,我与星魂大人有话要说!” 姬如千泷点头点头,然后便带着莫语与天兮出去了。 月神有些不耐烦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而此刻,星魂收起了脸上那股戏谑不屑的神态,看来他要说的事情狠恨重要,只听他道“是有关东皇大人的。” 月神脸上泛起了异色,问道“东皇大人?怎么回事?” 星魂道“我怀疑眼前在阴阳家的,不是真正的东皇太一!”说这句话之时,星魂的眼中泛起了炙热的光芒,那是一种自信的体现。 月神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便炸开了锅。星魂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缜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就有他的理由。不管他的理由充不充份,这已经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了。这个消息真的有些太过突然了,月神一时间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星魂继续说道“我们俩算是跟东皇最久的人,虽然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他浑身散的那个气势与自信,但现在,我完全感受不到这样的感觉。” 月神道“就凭这些,你就断定他不是真的东皇大人?” 星魂道“当然不止这些,这段时间以为,他习惯性的动作生了些许的变化。他坐着的时候,右手一直都是搭在膝盖之上,而且因为练聚气成刃的关系,他的双掌一直都是弹开,自然放置的时候,拇指不会与其他的指头相触。而现在的这个东皇大人,右手不仅不是放在膝盖出,而且自然放置时,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却是想触的。你说,像东皇大人这样的人,这些喜欢会随意变吗?” 月神轻叹了一声,道“应该不会。”她叹息不仅是因为她也开始怀疑东皇太一是假的,还有星魂这敏锐的观察力!确实让人吃惊啊! 星魂继续道“他似乎是在刻意模仿东皇大人,但总有很不协调的感觉,很早我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想不通为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 月神沉思了片刻,然后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星魂道“当然要去试探一番!我们一起去!” 蜃楼的长廊之中,姬如千泷走在前面,姬如天兮与姬如莫语走在后面。四周很安静,只有浪花澎湃声与海鸥叫唤的声音!她们的步伐都很缓慢,而且很轻,似乎怕打破这份宁静。 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那个坠海的身影一直经常出现在姬如千泷的脑海之中,在那之前,她很久没有做过梦了,那之后,便噩梦不断!可不知道为什么,姬如千泷看到这两人的到来,心里多了一股舒心的暖意。特别是看到那个姬如天兮之时,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就像是个威严的王者,只在他的身边站着,就有股莫名的安全感! 而且,看到姬如天兮之时,那个坠海的身影似乎就淡去了不少,只要不刻意去想,似乎就不会想起!姬如千泷已经很有没有这样舒心的感觉了,就在在月神的怀中,只要想到那天的场景,就会有一种痛,在折磨着他的心,可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那坠海的人。 突然间,姬如千泷停住了脚步,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眼中带着带着一丝朦胧的泪意!那水汪的眼睛,看这就让人心疼! 姬如天兮与姬如莫语顿时感觉到了一丝的诧异,姬如千泷是怎么了?姬如天兮先问道“千泷妹妹,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对于姬如千泷而言,听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只不过是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就像对那坠海的身影一样! 姬如千泷收拾了一下情绪,柔声道“我没事,只是看到你们的到来,我很高兴!”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就像他的人一样温柔,看起来就有保护的! 姬如莫语轻笑道“千泷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不会再感觉孤单了。” 姬如千泷微笑着,点头道“谢谢你们!” 姬如天兮又道“千泷妹妹,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姬如千泷眼中的喜悦瞬间转换成了一种迷茫,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只听她道“我也不清楚,应该很久了吧!但又好像没多久!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我之前好像见过你们。” 天兮与莫语相互凝视了一下,眼中都带着惊异的神色!然后转头看着千泷,莫语问道“你见过我们?”他们当然见过,那次湘紫瑶带着他们和天明从通风渠中出来,恰好到了姬如千泷的房间!只不过那时候是以石兰少羽的身份,现在则不同了,石兰少羽已经成为了莫语天兮。 姬如千泷惊异道“你们不记得吗?” 天兮莫语同时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 姬如千泷淡然道“不记得也没关系。现在记住就行了。” 姬如莫语连忙点头道“恩恩,一定会记住的,不过,千泷妹妹,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纱呢?” 姬如天兮也跟着道“是啊!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姬如千泷道“是月神大人让我带着的,说是没有她的允许,不准取下来。” 姬如天兮不解道“那吃饭,洗脸漱口的时候都不取下来啊!” 姬如千泷道“这些时候当然可以,不过弄完之后,立马又得戴上。” 姬如莫语道“那你可不可可以让我们看看你的脸啊?” 姬如千泷有些犹豫了“这个” 姬如天兮当然知道千泷的疑虑,道“你放心,月神不会怪你的,因为我们要和兄弟姐妹一般亲,看看你的脸也很正常啊!” “是啊!好妹妹,以后你要是换了套衣裳,换了个面巾,站在远处的话,我们可能就认不出你了。”姬如莫语也跟劝说着。 千泷当然还是很犹豫,因为她从来不会违背月神的命令,但天兮莫语说的又很有道理。这确实让她比较纠结,不过,很快她便觉得应该是天兮莫语说的更有道理,既然要做兄弟姐妹,那看看脸庞也就太正常了。 姬如千泷道“那好吧!”说着,千泷就缓缓抬起右手,去揭脸上的面巾。不知道为什么,莫语天兮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似乎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候! 随着面巾的缓缓揭开,两人的脸上的表情都从期盼变成了惊异,从惊异变成赏心悦目。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美丽的脸!那样不染尘埃的脸庞,那样惊为天人的气质,这是一副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美丽容颜!天兮的脑海之中顿时就一片空白。而莫语同样是美艳不可芳物,可看到千泷着容颜之时,也不禁为之惊叹! 两年已过,姬如千泷不再是当年还是月儿时那娇小可爱的模样了,如果天明看到现在的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看这莫语天兮脸上的神色,千泷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羞涩之意,连忙又将面巾戴上。这时,莫语才缓过神来,惊声道“千泷妹妹,你长的真的好美啊!” 千泷略带羞涩地说道“莫语姐姐你就别戏弄我了,你才是真的漂亮呢!” 莫语道“我哪会戏弄你,你是真的好漂亮啊!你看天兮,他都看傻了。” 千泷看了天兮一眼,天兮果然是那呆傻的模样,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居然笑了,可能她还没有意识到,跟了月神之后,她从没笑过。天兮看不见千泷的笑容,但他能想象得到,那笑容,肯定非常的迷人,非常的美丽!不觉间,他给自己许下了一个承诺一定要好好保护,千泷妹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阴阳大殿之中,高台之上,东皇太一依旧是坐在那里,一个人,那一身黑衣,那一身的神秘。月神来了,月神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没有下令让月神来,但他已经让月神进来了。 月神躬身行礼,然后道“参见东皇大人。” 东皇太一作了一个手势让月神起身,然后问道“那两孩子怎么样了?” 月神道“一切都很稳定,每过一段时间重新封印便可以了。 东皇太一道“辛苦了,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东皇大人。” “你说。” 月神道“扶苏公子随时贤明之人,不愿杀戮,但是对于项氏一族的少主,帝国通缉要犯,就算是要赦免,无论如何都要过皇帝陛下的意思,扶苏公子当然明白这一点,可现在他却下决心要放了那俩孩子,我想,这应该是大人你的坚持吧!在蜃楼之上,也只有您能让公子稍作改变!” 东皇太一道“不错,是我请求公子放人,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以什么理由让公子这么做的?” 月神微点头道“是的,我是想问。但大人却不一定会回答!” 东皇太一道“这并没有不可告人的,我可以告诉你,跟千泷一样,他们三人是我们阴阳家寻找许久的神雏。” 月神脸色微变,惊声道“他们两人是神雏?”这件事是月神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东皇太一道“是的。” 月神道“虽然一开始您让我寻找神雏,但现在可否告诉我,是什么是神雏?” 东皇太一道“你应该知道我们阴阳家供奉的是青魔神,那也应该知道他赐给了我们阴阳家三大神物。关于三大神物,有一个秘密。” 月神道“什么秘密?” 东皇太一道“关于神物,一直都是属于有缘人,不是有缘人,就算得到了,一只一堆破铜烂铁而已。” 月神道“那东皇大人您也不行吗?” 东皇太一道“对,我不是有缘人,所以我也不行。” 月神道“那您的意思是,只有神雏才能使用这三大神物?二神雏便是有缘人!” 东皇太一道“没错。” 月神道“那你怎么确定那两孩子就是神雏?” 东皇太一道“因为另外两大神物在那两孩子抵达蜃楼的那一刻就有了感应!只有千泷能打开幻音宝盒,另外两件也只能由那两孩子打开。这或许有些阴差阳错的感觉,但这是事实!只有他们才有能力使用阴阳家的三大宝物。不过我感觉,你来,似乎并不是要问这些。” 月神心中一怔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怀疑他了?这似乎不太可能。于是,月神便试探性的问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东皇太一道“你明白的。” 月神道“那您觉得我要问什么?” 东皇太一道“你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着我,特别是我的右手!我从你的眼中,看到疑惑,还有不解!你,在怀疑我!” 东皇太一果然现了,但是他真怎么现的?难道隔墙有耳,还是她被星魂出卖了? 可这时,星魂出现了,只听她道“不只是她,还有我!我们都怀疑你!” 东皇太一道“小星魂,你不知道,没有我的传唤,是不能随意进入阴阳大殿的吗?” 星魂冷冷道“我当然知道,只不过,那是东皇大人在这里的时候!” 东皇太一道“我不是在这里吗?” 星魂道“你只是冒牌货,跟你,就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东皇太一似乎并不生气,只似乎淡淡道“这倒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你从哪看出我不是真的?” 星魂道“你一直在模仿东皇大人,应该说,你模仿的很像,但模仿终归是模仿,不能完全一样,不一样的话,就会给人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会让你慢慢的注意你,然后怀疑你。” 东皇太一道“你仅凭感觉就可以直面怀疑我,会不会太草率了?小星魂,我前几天才告诉过你,做事不要冲动,三思而后行,要学会审时度势,你好像没怎么听进去。” “多谢你的教诲,我已经很稳重了。只不过,我们不会允许一个冒牌货在阴阳家指手划脚。” “看来,你们是想要向我动手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印象(下) 东皇太一继续道“月神,你不应该陪着星魂这样闹!” 月神道“那只是我觉得他说的很有理由。这个时候,你该做的是应该证明你自己的身份,而不是说我们是否草率,我们怀疑你,自然有我们的理由。”她刚才仔细观察了东皇太一,确实就像星魂说的那样!她已经几乎完全相信星魂的猜疑了。 东皇太一道“看来你们是非要跟我动手了。” 星魂道“答案是很明显的。” 说着星魂缓缓摊开手掌,右手之上气流汇聚,紫色的气意飞的环绕着,这夺命的气刃,也带着一丝神秘的美丽。 东皇太一看这那却杀气森森的气刃,眼中并没有什么兴奋的神采,反而是一股失落,只听他道“你聚气的功夫,依旧没有怎么长进。” “您倒是很会说大话嘛!” “你可以试试。” “那你小心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说完星魂右手一挥,一道紫色的气刃就飞地杀向了东皇太一。 见状,东皇太一似乎没有任何的慌张之意,一动不动!眼看气刃就要斩向他的头颅了。可突然间,令星魂诧异的是,他的气刃突然间停住了。东皇太一的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似乎是被他那样看了一眼,气刃就停住了。再然后,气刃便散开了,消失了。 星魂的表面还是很平静,但心中却早已翻腾了。他这一道气刃虽然只有五成力量,可是,东皇太一接的也太轻松了。看来这东皇太一对合气刃很了解。月神当然同样震惊,星魂的实力他当然清楚,合气刃的威力绝对不能小觑,但这个东皇太一的实力,还真是让人震惊。 星魂和月神都没有见过东皇太一出手,不过他们知道他的功力深不可测,放眼江湖,几乎没有人可与之匹敌,除了传说中的鬼谷子,可现在,江湖之中早已没有鬼谷子的消息。 所以,在整个江湖之中,应该已找不到东皇太一的对手了。可如果眼前这个东皇太一是假的,那他又是谁?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东皇太一淡淡道“小星魂,你可别忘了,你的合气刃还是我教的,想要赢我,你还差了不少!我还可以给你两次机会,如果你伤不了我,那我可就要好好教训你了!” 星魂道“你别得意,我刚才只出了五成力道。” 东皇太一道“那我期待你更精彩的表现。”东皇太一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要战斗的样子,星魂在他的眼中难道真的那么弱吗?都不需要准备一下,随意即可! 星魂心中虽惊,但已有怒意,继续单手聚气,紫色之意比上次更要强盛许多。这次是以十成内力出击。这一次,东皇太一还能仅凭借看一眼就接住这一招吗?这要是还是那样的情况,那就真的太伤人了。 气刃破空而去,这一次的气势明显要比上一次强盛太多了。合气刃的威力是按倍数增长的,所以现在的这一击,完全不是上以及所能比的。可东皇太一依旧很淡定。 可能是这一次的威力真的是太强了,东皇太一终于有所动作,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挥动的轨迹之中,一股紫色剑气顿现,这股剑意迅变化,居然变成了一个紫色剑鞘,当星魂那气刃飞来之时,剑鞘便迎上了气刃。居然,居然一迎即合,天衣无缝!这多么令人匪夷所思! 这气体剑鞘似乎就是为星魂的气刃量身定做的,尺寸恰到好处,完全将气刃裹住。这时,就算这气刃有再大的威力,也无济于事! 这一次,星魂真是完完全全的惊住了,惊异之色已经表现在了脸上,就算想淡定,也不可能了。东皇太一是怎么知道他气刃的威力指数和小?他的判断为什么能够如此的准确?十成力量的气刃在东皇太一面前,居然如此一无是处!月神心中的惊异绝对不比星魂要少,刚才星魂在聚气之时,他就感受道了一股强烈的嗜杀之力,那是一股很恐怖的力量,许多许多的剑客,这一招面前,都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可东皇太一接的太轻巧,太诡异,太伤人了。 似乎一开始,所有的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似的。 东皇太一道“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能这么准确的了解你出手的力量,而且还能进行这么有效?” 星魂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说明他确实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不仅他,连月神也想知道,她倒要看看这个东皇太一,到底是有怎样神奇的力量! 东皇太一道“其实这是关于合气刃的一个秘密。” 星魂的脸色再次变了,道“合气刃还有秘密?” 东皇太一道“当然。合气刃威力巨大,可能真的是因为威力太大,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限制!” 星魂道“什么限制?” 东皇太一道“你应该记得,我教你合气刃的时候,先传给你了你部分的内力,为你疏通了筋脉。” 星魂道“东皇大人在教我的时候,却是传了我一些内力。但并不是你。” 东皇太一道“疑心可真是重,到现在居然还怀疑我。没关系,你会相信我的。关于合气刃的秘密,就在于这部分内力。” 星魂道“哦?愿闻其详!”他心情已稍作平复,就等着接下来是否有着惊天的秘密。 东皇太一道“要练就合气刃,就必须要有已经练就的合气刃的人,将自己的内力传人对方的体内,进行经脉疏通,而这部分内力,就在对方的体内为修炼合气刃打下了基础!如果没有这部分内力,是不可能学会聚气成刃的,除了创下聚气成刃的那位前辈!但,自受者开始修炼合气刃之时,因为那体内那一部分内力的关系,修炼者与传输内力的那人有着某种特殊心理联系,但这种联系是单向的,只能从弱者到强者,而不能从强者到弱者。所以,在一定的距离之内,只要你动合气刃,我就立马就能感应得到。所以,你无论怎样攻击,对我都是无效的,因为你修为比我还差了许多。” 这次,星魂算是彻彻底底的呆着了,这样的话本来不应该相信的,可是,他又不得不信任,因为现实给人的耳光总是响当当的,东皇太一的表现简直可以用神乎其神来形容。 月神没有修炼合气刃,但同样觉得这样的秘密太匪夷所思了。招数之间,居然还能有感应?而且还只能由弱到强。那就是说,对于其人而言,星魂是个很强大的存在,但在东皇太一面前,就真是爸爸打儿子的节奏了。要真是这样,那星魂在东皇太一没钱就毫无抵抗之力,仅凭自己一人,怎么是东皇太一的对手?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东皇太一的威吓,故意露出一招震慑一下星魂与月神。星魂是这样想的,他可不相信这世界上还存在彼此有感应的招数。这只不过东皇太一使的一种障眼法而已。 星魂是这样想的,但月神可不是!她已经有点动摇了,虽然她还是有些怀疑东皇太一,但那是因为东皇太一是值得怀疑,可目前东皇太一所表现的的表明,他确实还是东皇太一,虽然那种让人不适的感觉还在。 但即使是如此,要星魂信服还有一定的难度的,只听星魂道“你以为,你随便编一些话,我就会相信你吗?我承认你那一招接的很好,但是,这并没有足够的说服力。你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的不舒服,次品就是次品,装的再好,还是假货!” 面对星魂如此言语,东皇太一依然没有生气,道“那你的意思是还要打?” 星魂满脸自信道“是的,难道你怕了吗?”东皇太一和月神都很好奇星魂这股自信是来自于哪里!或许星魂自己也不清楚!可在这种时刻,自信一点,肯定是好事! 东皇太一道“小星魂,我承认执着是一件好事,但太过执着的话,就不太好了。我劝你还是退下吧!” 星魂冷冷道“这是我的事情,好像不怎么关你的事情,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阴阳家众人相信你才是真正的东皇太一才对!” 东皇太一仔细地顶着星魂,似乎要看到星魂的内心。好一会,才见他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看这第三招,你不用这么麻烦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希望你们别让我太失望。” 星魂冷冷道“口气还真不小。” 星魂转头望向月神,月神轻轻地向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星魂与月神联手出击,有史以来只有战天翼龙那一次,只不过天翼龙并非凡物,凡人能与之抗衡,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东皇太一再厉害,也毕竟还是人。这个世界有他自身的限制,无论你是多么厉害的人,有着多么辉煌的一生,那还是一个人,不会成为仙,成为神。 所以东皇太一可能很厉害,但星魂与月神联手,已经是厉害的存在了。 星魂的合气刃已在酝酿之中,双手摊开,紫气暴涨,这华丽的气息,酝酿着无尽的萧杀,在这空旷的阴阳大殿里弥漫,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东皇太一的表现已经足以让星魂为之颤抖了,虽然他表面上并不在意。所以,他得全力出击,双手合气刃了,这一击至少已经是第一次出击威力的三十六倍。三十六倍,那是什么概念? 第一击的威力已经声势骇人,这一击岂非到了星光为之变色的程度? 这还只是星魂的表现。还有月神呢!如果星魂算是刺客的话,那月神绝对是个纯粹的法师了。只见她右手缓缓撒开,极为优雅,食指之上,突然间噌地一下冒出了一簇小火苗,雀跃而动。然后,食指在身前划了一个大圆,而这个大圆又是由一个个小火苗围绕在一起拼成的。而这些小火苗就像是飘在空中,搞得的跟鬼火似的。 两人都准备完毕了,东皇太一还是坐在哪里,一动不动,是不是太瞧不起人? 星魂可按捺不住了立皇太一杀去,巨大的紫色气刃直接杀向了东皇太一,这次势头绝对不是钱前两次可以比拟的。但东皇太一似乎真的对合气刃了然于胸,对于星魂这疯狂的一击,依旧淡然从容,缓缓的推出右手,迎上星魂这一击。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轻缓,仿佛星魂这一击比之前那些还要小儿科! 东皇太一既然这样轻松应对,这就说明他又足够的把握拿下星魂,但就着这后,星魂气刃的尖头突然出现了带着火焰的光圈,东皇太一脸色都变,立马纵身而起,身形快若闪电,但也闪避得惊险万分,伴随着轰隆一声,他座得那把椅子已经被粉碎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囫囵(上) 东皇太一飘洒地落在地面,伴随着黑袍鼓舞,气势十足。只听见他道“有点意思!” 刚才月神向星魂点头得那一瞬间,就向他传递了合招的信息。因为东皇太一之前的表现,已经说明他对合气刃已经了如指掌,所以无论星魂在正面进行多么猛烈的攻击都是没有用的。所以,星魂用着自己最猛烈的一招,做了一次佯攻,吸引东皇太一的注意力。然后,作为法师的月神,就给东皇太一来个出其不意。 这一招完全在东皇太一的意料之外。但他依旧凭借着自己强的反应能力,躲过了这一击! 星魂淡淡地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东皇太一的眼中泛起了一阵满意的色彩,道“不错,已经在我的意料之外了,要是再快一点,就真的能伤到我了。不过,你们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星魂道“我劝你还是少说点大话!免得等会尴尬!” 东皇太一道“多说无疑,来吧!希望你们能继续给我惊喜!” 东皇太一处于星魂与月神之间,这应该不是一个有利的位置。但他依旧自信满满,虽然经历刚才的凶险,但那似乎只算是催化剂而已,让他变得更兴奋了。他没想到星魂与月神还有这一手,他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再次给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会更有意思。 星魂没有立即进攻,先动的反而是月神。月神的火,似乎真的跟鬼火一般,只见她的手指轻轻地一抖,就有一排火焰瞬间出现在了东皇太一的脑后,肉眼根本看不见这火焰行动的轨迹,只知道突然之间就出现了,简直神乎其神,又诡异至极。月神攻击之后,星魂立马携气刃杀到。 对付东皇太一,就只有夹击,仅凭一个人的力量不会是他的对手。星魂与月神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一出手,便异常的迅猛。在这左右飞的夹击之下,东皇太一依然没有选择出手,还是在闪避,在星魂月神这一合击之下,要想闪避,简直就是不可能,可是东皇太一做到了,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难以置信的身形,躲过了这一击。那身形扭转的程度,就跟水蛇一样,看起来跟赤练有得一拼。 月神与星魂大惊,但他们没有迟疑的时间,立即快出击,空里立马又多了数排火焰,直打向东皇太一。而星魂也会动气刃追击而上。东皇太一依旧在闪避,虽然每次看起来都凶险至极,但他都很巧妙而优雅的躲开了。 那么多次的攻击,仅有第一次给了东皇太一一个措手至极,随后之后的进攻更加凶猛,但东皇太一总能找到最佳的闪避路线。所以月神与星魂,真是的对此无可奈何了。 两人越来越心惊了,事实已经证明东皇太一真的对合气刃已到造极的地步,难道他对月神的幽冥火焰也了如指掌了? 只听东皇太一道“你们的配合很不错。只可惜,对我无效的。合气刃,幽冥火焰,是你们两所学的最高深的武功,但并不是无懈可击的招式。” 星魂道“我现你倒是挺能说的。” 东皇太一道“那你就听我说完。不过,合气刃就不必多说,至于幽冥火焰,其本质就是运用内力挤压空气进而燃烧空气,形成的火焰,而这火焰之中又带有内力,所以气焚烧之力非常的厉害。而且可以进行远程攻击。月神,你说我说的可对?” 月神的脸色已经变了,显然东皇太一的话语让她非常的震惊,只听她“不错,你说的一点都不差。” 东皇太一道“要破你这一招,其实很简单,只要用更强的内力。封住你周身的气流,让你的呃逆里无法挤压空气,你的幽冥火焰就完全无用武之地。” 东皇太一说完,月神的脸色已经惨白了。因为东皇太一又说对了,很显然,东皇太一的功力要比他强劲许多,要封住她周身的气流,绝对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良久,只听月神道“星魂大人,不用再试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感觉不对,他应该是东皇大人,没有错的,只有东皇大人,才能对我们招式如此的了解,也只有东皇大人有如此强大额内力。” 星魂道脸色亦是惨白。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此刻,他那嚣张的火焰,也已经熄灭了。星魂走到月神旁边,两人立马跪了下去。 齐声道“我等冒犯东皇大人,还请大人降罪!” 两人低下了头,就等惩罚的到来。 良久,只听东皇太一冷声道“起来吧!你们也是为了阴阳家着想,我要是降罪于你们,岂不被人笑话。” “多谢东皇大人。” 东皇太一又道“好久没有过招了,你们也算陪我松了松胫骨,就这样吧,这件事情不要对外传。” “是!” “出去吧!” 走出了阴阳大殿,月神如释负重,但星魂的脸上立马恢复了冷酷孤高的本色! 月神当然察觉到了星魂的异象,只听她道“你还在怀疑他?” 星魂道“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肯定他不是东皇太一。”星魂的眼中绽放着一种坚定的光芒,他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 月神不解道“为什么?” 星魂道“他模仿的很像,但次品终究是次品。如果他是真的东皇太一,我们已经死了,因为我们所做的虽然是为了整个阴阳家考虑,但已有些过了。如果真的是东皇大人,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月神轻微的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星魂说的很有道理,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坚持下去?” 星魂道“他虽然是假的,但肯定是得到东皇大人的授意,不然以他的能力,还没有资格当替身。” 月神道“最起码我们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星魂道“那只是因为东皇大人对我的功夫都太熟悉了,所以我们的攻击在他面前就没有丝毫的作用。也就是说,我们这么多人的弱点,东皇大人都知道,为了防止特殊情况生,东皇大人就把这些弱点都告诉了这个次品,以此来管理阴阳家!” 月神道“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星魂道“一切照旧吧!东皇大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意思。我们已经努力过了,没有办法了。” 为什么东皇太一是假的?真的东皇太一去哪了?显然这个假的武功也非常了得,他又是谁? 未知的地狱,依旧璀璨一片。此刻钟罄正静静地站在那水池之上。双手靠背,眉头紧缩,表情上带着些许的疑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他这是在干嘛?不对,钟罄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轻功了,他可是站在水面,没有下沉啊!这样的轻功,绝对到了一流的水准。这样的进步,是不是太快了啊! 可是,如果在他身边指导他的是鬼谷子,情况就可以了解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盖聂教不行,只不过现在的钟罄完全融合了燕丹的内力,全身经脉也完全通畅,由于内力的飞提升,使得他对武学的理解也更深入了。以前他学解牛刀法的时候,需要一招一式的练,要不是有烤山鸡在诱惑着,他可坚持不下去。 但现在,他也是突然间觉自己是那么的笨,一招宫保鸡丁学了一个多月都只是占了一点皮毛。现在都不用动手比划就能理解,随心而动,顺畅自然。对于他而言,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啊! 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源自于内力的提升,这是吃多少灵丹妙药都换不来的。 钟罄此刻似乎到了修炼某种招式的紧要关头,此刻的他已经集中了全部的精神。除了解尚墨同方那次,这绝对是钟罄人生最为勤奋,最为入神的时刻!谁会想到当初那个傻傻的孩子,如今正在走在通往绝顶高手的路上。 钟罄的身后,鬼谷子与林凤雪正在静静地看这他。 林凤雪问道“前辈,钟罄这是在干嘛?” 鬼谷子双手靠背,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悟!他现在正在领悟的便是我鬼谷最为神奇的鬼谷凌云步,心法与要领我已经教过他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林凤雪愣了,道“你让他自己悟啊?” 鬼谷子道“算是不容易了,他之前的轻功那么烂,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浮在水面了,也算是悟性极佳,不过这还只是领会鬼谷凌云步的基础而已,但也是个瓶颈,悟到了就扶摇直上。” 林凤雪看这钟罄的背影,脸上泛起了意思欣慰的神采,道“看来他还有两下子。” 鬼谷子道“剑招聂儿之前都已经教过他了,另外,墨家众人对他也指点不少,那么多人对他进行了教导,他要是成为不了绝顶的高手,那就是怪事了。不过,你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他?” 林凤雪撇了撇嘴,道“不是不相信,是难以相信。” 鬼谷子淡淡一笑,她当然明白林凤雪的意思,道“钟罄的条件已经算是非常好了的,小小年纪便遇上聂儿,不用苦修几十年就可以的到燕丹的内力。还能学到那些高妙的剑法与刀法。不过,这些事实都已经说明他肩上的担子会比别人重很多。不过,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实战经验,跟相同实力的人交手,估计就得输。另外熟练度与技巧也亟待提高。” 林凤雪道“这个也只要前辈给他喂喂招,不就行啦!天下见可找不到像您这样的对手啊!” 鬼谷子道“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这里太小了,施展不开。等他悟到了,咱们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再对他指点一番。” 林凤雪满脸喜悦道“这太好了。”可突然间,林凤雪似乎又是想到了其他什么事情,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道“可是,我觉得,前辈你是不是再教给钟罄点什么?” 鬼谷子道“我鬼谷的剑术他都了然于胸了,你还要我教什么,医术?占卜之术还是兵法?” 林凤雪道“额,钟罄那智商哪领悟得了这些,他也就对武学稍微有些天赋罢了,所以前辈当然教他剑招咯。” 鬼谷子道:“可是鬼谷的纵横之术我都已经教完啦!” 林凤雪道“你自己都说了,纵横之术都教完了,那你就教一些自己的呗!” 鬼谷子一愣,看这满脸神秘的林凤雪,不知道这小鬼又要打什么主意,便道“你这小娃子,你又想到了什么?” 林凤雪嬉笑道“前辈你被关的这些年,什么都干不了,除了脑子会动之外。所以,这些年来,你肯定又创了新的招数。” 第一百六十五章陷阱(上) 已经二更了,这个时候,街上早已经空荡荡得,该睡得已经睡了,不能睡得也想睡了。站岗得士兵也是如此,到了晚上就要睡,这是人得天性。所以这时候行动算是最佳得时刻。 虽然这里不小,但要找装了十几辆囚车的地方,似乎并不是很难。那么多的囚车,不可能放在屋子里,所以,盖聂往里面走去,就看见在就在庄园里面的一块空地之上,旁边有上百号的秦兵围在了一起。生了几堆火。如果是在房间内,要混过去也还是有可能,可这是露天的,四周都是人,怎么能混进去,除非拔剑开出一条血路啊! 但也不能就此放弃,或许会有机会,盖聂慢慢靠近。仔细的地注视着场中的情况。很快他便现了异样。因为在这里已经有好一会了,他没有现有任何一个巡逻队存在,也没有站岗放哨的。这样的现象太不正常了。 难道这就是李斯设下的陷阱?而且,看护囚车的所有守卫,似乎都睡着了,一动不动的。盖聂盖聂捏碎屋顶的一块砖头,然后拿下一小块扔入场中。这是最长见的试探手法,但往往都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但令人奇怪的,这些秦兵一个都没有醒来,对于常年作战的士兵,警觉性肯定很高,刚才碎砖弄的噪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足以吵醒他们了,可下奶他们依旧一动不动。 这真的是陷阱嘛?有点逼真啊!这么多人一起演戏,还演的那么投入,也算是精良的制作了。不过,盖聂可不管这么多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所谓艺高人胆大,讲得应该就是盖聂这样的,虽然秦兵不少,但在盖聂眼里,算不上什么威胁。 盖聂走到了一个士兵的跟前,将手放到他的鼻子前面探了探。还有呼吸,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不过,盖聂判断,这些秦兵应该是被人下毒了,不可能全部都这样睡着。这么多的秦兵集体被毒晕,这下毒的人和所使用的毒肯定不简单。但对能秦兵下毒,不是墨家之人就是儒家之人,或者他们都来了。荀子虽然德高望重,但他相信还没有其他豪情万丈的侠士会来李斯手底下救荀子。 盖聂朝最近的一辆囚车走去,伸出手,正要拉开裹住囚车的黑布之时,他的手却顿住了。脸上泛起了一阵疑惑之色。然后又后退了,手间蓄力,然后向前一挥,裹住囚车的黑布迅飞了起来。 可就在黑布飞起的一瞬间,数道飞针朝格尼胸来,但盖聂早有准备,内力运转,在周身形成了一道护体护体真气。但盖聂还是有一点大意了,那飞针的力量,有些乎他的想象,差点突破他的护体真是,要不是临时再加了一道力,还真要被伤到了。心中惊道“什么暗器,居然又这么大的力量?” 盖聂走进那囚车,现囚车之中有一个半球形状的暗器射器。上面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孔,显然里面装的是细针。而且那开关是跟黑布连在一起的,只要黑布被拉开,就会触动开关。 这样一个暗器放在这样的地方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四面八方都能照顾到,不管来者从哪个方向掀开黑布,都会受到飞针的问候。 盖聂并不知道着暗器叫什么名字,不过能同时射这么多的细针,而且威力还这么大,这似乎又是出自公输家族之手,不过,盖聂知道这并不是来自于公输家族,而是来自一针谷,一针谷的暗器,只有针,对于一针谷,有这样八个字。一针封喉,绝不留情。 盖聂没想到连一针谷也成为了李斯的党羽,那未来的路,变得更加艰难了。可突然间,盖聂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前哪个下毒之人肯定也来过这里,应该也掀起过黑布吧!如果掀起过,那现在他怎么样了。 盖聂放眼粗略得看了一下其他得囚车,黑布似乎都没有动过,除了他刚才掀开得那一辆。他稍微放心,没有打开,就说明没有中招,可那人是否已经救走了荀子呢? 不管怎么样,其他得囚车,盖聂还是要看一下,万一荀子真的就在这其中一辆之中呢?他缓缓朝第二辆走去,运用同样的方法,结果和第一次异样,第三辆也是,到第四辆得时候,他正准备出手,突然间又听到了轻微得声响。声音就来自与第五辆囚车的后面。 盖聂悄悄走了过去。他已经全身戒备了,没有丝毫得松懈,就那样轻轻朝那走去。又是突然间,他听见了又兵器破空的声音,一个圆形的兵器从黑暗处,朝他飞来。不过在盖聂的眼中,这件兵器飞来的度并不是非常的快,而且内力也不足。于是单掌拍出,那件兵器救被打落在地。 不过,对这件兵器,盖聂又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用渊虹将其挑了起来。他怀疑兵刃伤可能有毒,所以就用剑来挑起,这是细心的表现。 这一看,盖聂愣了,这不正是盗跖的瞬飞轮么,虽然与以前的不一样,进行了改装,但是他还是认得。 盖聂轻声道“盗跖?” 随后,黑暗中,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你,你是谁,怎么,怎么知,知道是我?” 盖聂一听盗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中招了。盖聂道“我是盖聂!” “盖聂?”虚弱的声音之中泛起了一些兴奋的色彩,不过,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盖聂连忙走了过去,现盗跖已经晕过去了,看样子是真的中招了。而这时,似乎是守在前面那栋楼的士兵现后方的怪异,正朝这边赶来。终于而且,整个客栈之中立马变得热闹起来。盖聂立马背起盗跖,飞出了客栈。 据他所了解,一阵谷的暗器是不会涂毒,因为他们不屑于那种下三滥的伎俩,而且充分相信暗器的威力。 但现在着暗器是在赵高的手上,看盗跖这个样子,很显然暗器上涂了毒。要不赶紧给盗跖救治,恐怕他撑不了多久。盖聂并没有直接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家客栈,他担心李斯现了入侵者会挨家挨户的搜查,所以他钻进了一家农家的阁楼之中,他要给盗跖控制住毒势,以方便之后的行动。 盖聂给盗跖运功,以他的内力,要救治一个刚刚中毒之人,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事实让人惊讶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盗跖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好转,所有的内力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任何的效果。作为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盖聂自己也懂一些医理,了解一些毒药的性质。但盗跖中的这种毒,他完全找不到头绪,内力不起任何作用。 不过,盖聂不懂没有关系,尉小蕊懂。无奈于是盖聂又背着盗跖奔回了自己的住处。远处,盖聂还能看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想必尉小蕊还在等他,心想如果自己不回去,尉小蕊那丫头是肯定不会睡的。于是,盖聂便加快了度,到了客栈下面,直接跃起,开窗而入。 屋中的桌边已经坐了四个人,赫然是真刚断水乱神魍魉。 四人紧紧地盯着盖聂,盯着这个完全变了样子的盖聂。 真刚道“我依然没有看出他是盖聂。” 乱神道“我也是。” 魍魉也道“这易容之术,果然是巧夺天工啊!完全将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事已至此,盖聂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盖聂淡淡道“看来,这个世界,看不见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断水道“那只是因为你是盖聂,你的气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黄昏的时候,盖聂尉小蕊与四剑奴擦肩而过,对于真刚乱神魍魉而言,经过易容的盖聂尉小蕊就像只是两个比普通更普通的人,没有任何能引起他人注意的地方,但对于断水而言,他看不见,只能凭感觉,他的感觉一般都是很准确,只要跟一个人交过手。他就会记住那个人,尤其是像盖聂那样的人,所以,盖聂有没有易容,对于断水来说,都是一样。 当盖聂从断水身旁走过的时,断水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盖聂的气息!不过,如果是盖聂的话真刚乱神魍魉就已经动手了,所以他当时问了一句“走过的什么人?” 当得知是一对夫妇之时,断水更加迷惑了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十几年来,他的感觉从没有出过差错,不然也不会活现在。既然没错,可那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呢? 到了晚上,断水还是露着一副疑惑的样子,真刚便问道“你怎么了,从进了这家客栈,你就满脸疑惑之色?” 断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感觉一直很准。” 真刚道“是的,你的感觉有时候我们的眼睛还准。” 断水道“那就说明我的感觉没错了?” 真刚道“什么感觉?” 断水面色冷峻道“盖聂来了。” 真刚失声道“盖聂?”魍魉与乱神也不禁将目光投向了断水,脸上充满了惊异的神色。 魍魉问道“什么时候?他在哪?” 真刚道“就在我们进入客栈的时候,我感受到了盖聂的气息。” 乱神问道“你的意思是盖聂先前就在这客栈之中?” “对。” 魍魉疑惑道“既然你能感受道,那我们怎么没有看到。” 断水道“如果你们看到了我就不会对自己的感觉产生疑惑。” 众人立马回想了一下黄昏时进入客栈时的场景,真刚记得那时断水还问过他旁边走过的是什么?真刚道“我记得当时你问过我们旁边走过的是什么人。” 断水道“你说是一对中年夫妻。那熟悉的感觉就是来自于那对夫妻。” 魍魉道“你怀疑他们?我也看见了他们了,只是很普通的夫妇而已。” 断水道“眼见并不一定时真的。” 断水此话一出,真刚与乱神魍魉的脸色同时变了,他们想到了同一种可能。真刚道“你是说他们易容了?” 魍魉又道“我想起来了。转魂说盖聂挟持大人出桑海城的时候,旁边跟了一名女子。我想断水的感觉没有错,盖聂真的来了,只不过易了容而已。” 他们立即着手追查,很快便找到了那对中年夫妇所住的客栈。后来的事情便可想而知。他们故意将房间的灯一直点着以迷惑盖聂。 盖聂哪里会想到四剑奴这么快就能找上门来。而且四人都恨警觉,故意亮着灯,而且还收敛气息,不让盖聂感受到他们的杀气。 现在可又是绝境了,一个人对付四剑奴已经很困难了,何况背上还有个昏迷不醒的盗跖! 不过,盖聂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经历了不少,所以没什么好担忧的,可是,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尉小蕊! 第一百六十五章陷阱(下) 盖聂连忙走了过去,现盗跖已经晕过去了,看样子是真的中招了。而这时,似乎是守在前面那栋楼的士兵现后方的怪异,正朝这边赶来。终于而且,整个客栈之中立马变得热闹起来。盖聂立马背起盗跖,飞出了客栈。 据他所了解,一阵谷的暗器是不会涂毒,因为他们不屑于那种下三滥的伎俩,而且充分相信暗器的威力。 但现在着暗器是在赵高的手上,看盗跖这个样子,很显然暗器上涂了毒。要不赶紧给盗跖救治,恐怕他撑不了多久。盖聂并没有直接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家客栈,他担心李斯现了入侵者会挨家挨户的搜查,所以他钻进了一家农家的阁楼之中,他要给盗跖控制住毒势,以方便之后的行动。 盖聂给盗跖运功,以他的内力,要救治一个刚刚中毒之人,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事实让人惊讶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盗跖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好转,所有的内力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任何的效果。作为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盖聂自己也懂一些医理,了解一些毒药的性质。但盗跖中的这种毒,他完全找不到头绪,内力不起任何作用。 不过,盖聂不懂没有关系,尉小蕊懂。无奈于是盖聂又背着盗跖奔回了自己的住处。远处,盖聂还能看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想必尉小蕊还在等他,心想如果自己不回去,尉小蕊那丫头是肯定不会睡的。于是,盖聂便加快了度,到了客栈下面,直接跃起,开窗而入。 屋中的桌边已经坐了四个人,赫然是真刚断水乱神魍魉。 四人紧紧地盯着盖聂,盯着这个完全变了样子的盖聂。 真刚道“我依然没有看出他是盖聂。” 乱神道“我也是。” 魍魉也道“这易容之术,果然是巧夺天工啊!完全将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事已至此,盖聂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盖聂淡淡道“看来,这个世界,看不见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断水道“那只是因为你是盖聂,你的气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黄昏的时候,盖聂尉小蕊与四剑奴擦肩而过,对于真刚乱神魍魉而言,经过易容的盖聂尉小蕊就像只是两个比普通更普通的人,没有任何能引起他人注意的地方,但对于断水而言,他看不见,只能凭感觉,他的感觉一般都是很准确,只要跟一个人交过手。他就会记住那个人,尤其是像盖聂那样的人,所以,盖聂有没有易容,对于断水来说,都是一样。 当盖聂从断水身旁走过的时,断水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盖聂的气息!不过,如果是盖聂的话真刚乱神魍魉就已经动手了,所以他当时问了一句“走过的什么人?” 当得知是一对夫妇之时,断水更加迷惑了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十几年来,他的感觉从没有出过差错,不然也不会活现在。既然没错,可那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呢? 到了晚上,断水还是露着一副疑惑的样子,真刚便问道“你怎么了,从进了这家客栈,你就满脸疑惑之色?” 断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感觉一直很准。” 真刚道“是的,你的感觉有时候我们的眼睛还准。” 断水道“那就说明我的感觉没错了?” 真刚道“什么感觉?” 断水面色冷峻道“盖聂来了。” 真刚失声道“盖聂?”魍魉与乱神也不禁将目光投向了断水,脸上充满了惊异的神色。 魍魉问道“什么时候?他在哪?” 真刚道“就在我们进入客栈的时候,我感受到了盖聂的气息。” 乱神问道“你的意思是盖聂先前就在这客栈之中?” “对。” 魍魉疑惑道“既然你能感受道,那我们怎么没有看到。” 断水道“如果你们看到了我就不会对自己的感觉产生疑惑。” 众人立马回想了一下黄昏时进入客栈时的场景,真刚记得那时断水还问过他旁边走过的是什么?真刚道“我记得当时你问过我们旁边走过的是什么人。” 断水道“你说是一对中年夫妻。那熟悉的感觉就是来自于那对夫妻。” 魍魉道“你怀疑他们?我也看见了他们了,只是很普通的夫妇而已。” 断水道“眼见并不一定时真的。” 断水此话一出,真刚与乱神魍魉的脸色同时变了,他们想到了同一种可能。真刚道“你是说他们易容了?” 魍魉又道“我想起来了。转魂说盖聂挟持大人出桑海城的时候,旁边跟了一名女子。我想断水的感觉没有错,盖聂真的来了,只不过易了容而已。” 他们立即着手追查,很快便找到了那对中年夫妇所住的客栈。后来的事情便可想而知。他们故意将房间的灯一直点着以迷惑盖聂。 盖聂哪里会想到四剑奴这么快就能找上门来。而且四人都恨警觉,故意亮着灯,而且还收敛气息,不让盖聂感受到他们的杀气。 现在可又是绝境了,一个人对付四剑奴已经很困难了,何况背上还有个昏迷不醒的盗跖! 不过,盖聂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经历了不少,所以没什么好担忧的,可是,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尉小蕊! 盖聂必须要救尉小蕊,可是,他有那样的机会吗?如果他折在了这里,尉小蕊怎么办?尉左怎么办?端木蓉怎么办?局势已经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真的是很艰难的时刻!不过,既然生了,就要面对。就算希望希望很渺茫。 盖聂问道“那个孩子在哪?” 真刚道“你跟我们走就知道了。” 盖聂淡淡道“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我会跟你们走吗?跟你们走我还有机会救她吗?” 真刚道“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你觉得我们不会杀了她?” 盖聂面色冷峻,道“没有人会质疑罗网杀人的能力,不过,那是你们的事情,我能阻止不了,但是,只要你们敢伤害她,我盖聂在此立誓,必倾尽余生之力,定杀了你们六剑奴,我可能一个人打不过你们六个,但是总有落单的时候,我会让你的余生一直活在死亡的威胁之中,包括李斯赵高在内,我说到做到!” 乱神眼中泛着怒火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他可是软硬不吃的家伙,不过,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嚣张。说着他就要动手,但真刚连忙制止了他! 盖聂依旧不紧不慢,道“这只是忠告。” 真刚道“我们这里可有四个人,你有把握对付我们四个?” 盖聂道“你可以试试。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上一次盖聂有两次机会分别可以杀掉乱神与断水。但因局势所迫,不能下杀手,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下杀手,自己就要死。 乱神道“上次只是我们不太了解你。” 盖聂道“那现在你就了解了吗?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我得亲眼看着那孩子离开。” 真刚道“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盖聂道“你们肯定不会同意,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抓住那孩子。”盖聂说的很肯定,就像他亲眼看见的一样。四剑奴同时一愣,显然不会想到盖聂会这么说。紧紧地盯着盖聂,却现他并不是在咋呼,而是肯定,非常的肯定。 真刚道“你说的不错,我们是没有抓道她,不过,你怎么这么肯定的知道?” 盖聂道“如果抓了她,你们肯定会把她带过来,直接逼我就范。但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包袱,我和她的包袱都不在这里,你们抓人,不会连包袱也带走吧!在那钟情况下,你们只顾着抓人,哪会想得到其他得。这说明她已经先你们一步离开了。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离开了,却在这里等我入网。” 真刚道“那丫头挺机警的,刚进客栈他就现了,等我们到了房间之后,就现窗户是开的,然后就从窗户那看到看到一个人影影入了小巷之中。” 盖聂道“原来这样。那丫头还挺聪明的,居然没有被你们抓到。” 真刚道“就算我们没有抓到她,但现在你同样无路可走。如果是你一个人,以你的能力或许还有一点点的机会离开。只是不幸的是,你背上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 盖聂道“你指他么?什么叫昏迷不醒,这种情况也有可能是在睡觉。”说着盖聂就耸了耸肩膀,道“你也该醒了!” 果然,盗跖真的抬起了头“额!被你现啦。” 盗跖连忙从盖聂背上下来。其实那暗器上并没有毒,但又麻药,李斯并不想杀人,而是要活捉,对于李斯而言,活捉比杀了更有用。所以盖聂的内力输入盗跖的体内之时,药力便渐渐退了,很快盗跖就醒了过来。 不过,盖聂在昏迷之前可听见来人是盖聂,已经消失很久的盖聂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眼前这个普通的中年人哪里长的像盖聂了盖聂,他有种自信,就算盖聂化成灰烬他都认识!于是他就继续昏迷,想看看眼前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人就是盖聂,所以他也可以醒了。本来盖聂也很好奇,盗跖没有任何的中毒的迹象,却迟迟醒不过来。后来才意识到,盗跖应该没有中毒,只不过是中了麻醉剂一类的药物。 盗跖道“上次在桑海城是你们一群人对我们,现在只有你们四个对付我们,你觉得还有胜算。” 乱神道“四对二,胜算依旧。” 盗跖冷冷一笑道“我说盖聂,咱们也算久别重逢,一般重逢的人都要好好喝一顿。不过,现在咱们换个方式,爽快的打一场,怎么样?” 盖聂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盖聂虽然不喜欢与他人争斗,但有时候,必须要给敌人一些打击,不然会让自己太过被动了。而且,他能感受到盗跖的功力增长了不少,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内他经历了什么,不过身边的这个盗跖,是一个全新的盗跖。 盗跖到“这里太小了,咱们出去吧!不然等会把人家的客栈给拆了,我可没钱赔。” “无论去哪儿打,你们都跑不了。” “牛皮别吹得太大,小心炸到自己。跟我来吧!” 说完盗跖就飞了出去,盖聂紧随其后,真刚乱神断水魍魉立马跟上。盗跖的度不是非常快,盖聂已与他并驾齐驱,他们不想以轻功甩开四剑奴,因为他们真的要打,真的想打,上次,两人要不运气好,尸体都已经烂臭了,这种仇,有机会当然要报! 盗跖与盖聂直接冲出了城。然后然后在城门口前的平地上停下,这里宽阔无比,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今夜无月,但城门口依然有光,是火光。这是为了防止有敌人入侵所设的,要不然晚上漆黑一片,只要地方穿着夜行衣,要悄悄的混进城中,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既然是城门,那城楼之上肯定有哨兵,现在还有,笔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专注的样子,不过,他们似乎没有看见下方有人似的。这样的哨兵如果被长官现肯定要杖责八十,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能看见也能听见,就是动不了,他们只是感觉身后有个人影晃过,然后就成这样了。 不过,能看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那是许多人花钱相看都看不到的,只不过这几个士兵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自己赚了。 六人都已经抵达了战场,来得时候都已经商量好了,由断水真刚乱神对付盖聂。盗跖很自居,将魍魉引向了一边,自从桑海那一战之后,他也很想跟魍魉较量一番。 看着眼前这个人,再想想当初差点命丧他手下的那个血人,魍魉不禁感叹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上次你被放了那么多血,居然还活着,果然有着蟑螂的品质!” 盗跖道“说来我还要谢谢你,托你的福,我比以前更强的。” 魍魉嘲讽道“不会是误入了哪个山洞,找到某个高人留下的武功心法吧!” 盗跖笑道“你还真是聪明,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唉!你不跟我混可惜了,要是你现在立誓当我的小弟,永世做牛做马,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第一百六十六章火族(上) 盗跖笑道“你还真是聪明,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唉!你不跟我混可惜了,要是你现在立誓当我的小弟,永世做牛做马,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魍魉道“你还没睡呢,就开始做梦了,上一次要不是有高渐离,你已经成为一堆腐尸了,我看这次还有谁会帮你?” 盗跖冷笑道“我说了,我变强了,不需要他人的帮助,一样可以干掉你,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死亡带来的折磨吧!”说完,盗跖便闪了出去。 魍魉心中顿时一惊,这是什么样的度,盗跖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他也是以度着称的,可要达到盗跖刚才那样的度,他起码要用上九成力。所以,魍魉不敢移动脚步,就像当初高渐离对付他一样。但这两者之间有差别,高渐离是以静制动,而他却是被逼的动不了,才来这所谓的以静制动。 这一次,魍魉直接拔出了双剑,平常对战他都只用魍剑,因为一把剑就足够,但现在他相信盗跖所说的了,盗跖是真的变强了。双剑迅挥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盗跖并没有将瞬飞轮当暗器一般甩出,而是握在手中,采取近身攻击,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但他现在却敢这样干,这说明他有绝对的信心。 魍魉的剑法,快而准,准而狠。但现在他却感觉,自己被压制了一般,虽然剑法都很流畅的施展了,可是起不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反倒是盗跖,拿着一个不适合近战的武器,打的顺风顺水。虽然魍魉不至于立马落败,但如此继续下去,肯定只有败走这一条路,他必须要遏制住盗跖。 盗跖与魍魉已经打的风生水起了,而另一边,却还是没有动。这次,吸引真刚乱神目光的不止是盖聂,还有盖聂手上握着的那把用布包裹的剑。因为看不见,就会好奇!还是那把木剑吗?如果是木剑的话,怎么会用布包裹着?那就肯定不是了,他们都知道盖聂的渊虹已经被鲨齿所断。要修好渊虹肯定要找徐夫子。可盖聂挟持赵高出桑海城时,还是握着木剑。难道这段时间内,他有找到了另外一把名剑? 上一次盖聂一把木剑就把他们三人弄得手忙脚乱,现在如果有利刃在手,那可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盖聂淡淡道“你们都是成名剑客,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断水道“我们都曾有意气风的时候,只不过,造化弄人,让我们走上这条忘记姓名的道路,可是既然选择了,那我们就会坚持走下去。” 盖聂道“那好,这一次,我会尽全力。” 断水道“好!能跟让剑圣全力而战,也是我们荣幸,废话不多说,接招吧!” 飘渺剑,率先而动。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那一招是实,那一招是虚。不过,盖聂根本就不用去分辨。盖聂手腕一转,裹住渊虹的布立即被粉碎,然后朝着断水那虚虚实实的身影,猛地就是一剑挥出,强大的剑气立刻打了出去。断水瞬间就感受到了的一股压迫之力,仓促之中,连忙后飞而去,险而又险躲过这一招,而地面瞬间多了一道三丈来长的大坑,真刚与乱神本来是配合断水而动的,可也被这一剑给逼了回去。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虚幻都是浮云。 三人都惊住了。原来渊虹真的重新回到了盖聂的手中,而且比传闻之中威力更大,因为盖聂只用一剑就将三人逼退,还是因为退的快,不快的话此刻已经重伤了。 真刚冷冷道“看来上次你真的是在收着打。我们果然还是太不了解你。”他那来自于地狱的眼神,时刻都释放着无尽的杀意。 盖聂道“其实有时候我们不需要了解别人,了解自己就够了。打出自己最好的表现,不一定要建立在了解别人的基础之上。” 乱神问道“这就是你常胜的原因吗?” 盖聂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断水道“那我们就好好领教一下最好的你。” 说完真刚乱神断水三人一齐出动,同时挥剑,三道巨大的剑气打向盖聂,以遏制盖聂的攻势。盖聂又是一剑,剑气直接迎了上去,轰隆一声,化为乌有。但爆炸所产生的内力激荡,不觉将三人逼退了好好几步。三人的脸色同时变了,联手而击的攻势盖聂一剑就能化解,这样的实力真是不枉剑圣的名号。 此招过后,盖聂没有停顿,主动向三剑奴攻去,包括上次,与三剑奴的较量,这一次盖聂第一次化被动为主动。渊虹直刺断水面门,断水连忙往后一仰,长剑顺势往上一提,挡住了渊虹,但虎口却有着撕裂般的疼痛感,盖聂这一剑力量太大了。当然,虎口并没有撕裂,但那可强烈的疼痛感觉,实实在在地传到了断水的心中。 乱神与真刚的夹击瞬间而至,但盖聂不紧不慢,渊虹左顾右盼,顺畅至极,没有感受道什么强打的压迫之力。手握渊虹作战,这是一众久违的感觉,盖聂的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兴奋。 以盖聂的功力,一把木剑当然可以大杀四方,但渊虹陪伴了他那么多年,那种熟悉的感觉,那么信任的的程度,在消失两年之后,重新回来,这多 么的激动人心啊!盖聂正在享受着这样的感觉,就像负伤多年的战友终于又健康的回到身边一般,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所以盖聂越战越自如,越战越舒畅。 面对三人的进攻,盖聂并没有急于打出一个惊天动地。毕竟三剑奴的剑法与内力都是当世一流的。而且,三剑奴的剑法也有了不少的精进,特别是 他们的配合,特意为盖聂准备。 三人又将盖聂包围了起来,疯狂的攻击,从各个方位,直刺胸口,削向面门,攻向下盘,这些动作都是在同一时刻完成的。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剑客,这样呼啸而来的攻击,他们要怎么抵挡? 只不过盖聂不是普通人,他是剑圣。现在他的剑,每一招出去,都有好几种变化,虽然不是横贯四方那样霸道的招式。但同样有惊世骇俗的效果。这段时间以来,由于对剑的进一步的了解,盖聂对曾经的一些招式进行了融合,一经使出,就会有招式叠加的效果。这就意味着他出一招有时候就等于同时出了两招,甚至三招四招。 真刚断水乱神三人的配合几乎是天衣无缝了,有快有慢,每一招都很合理,恰到好处,给予盖聂最大的威胁,但盖聂的回击也几乎是完美的,他们已经将战斗上都上升到了另一种高度,似乎达到了一种艺术的境界,就如同暴力美学一样,激烈的同时也美如画。 每一招都似乎要正中要害,可每一次都险而又险,巧而又巧的躲了过去。那闪过的身姿却优雅而潇洒,就像无数次揣摩与排练过一般,让人惊叹。 城楼上的哨兵们已经忘记了自己不能动的现实,他们已经完全被场中的打斗所吸引,他们甚至觉得今晚来站岗真是这辈子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见久持不下,断水一招“飘渺无痕”使出,飘渺之后即无痕,单挑的话,这招这个对盖聂造不成任何的危险,但真刚乱神全力牵制住了盖聂,所有断水才有机会出这样一招。这应该也是他们之前就有过默契的,为了对付盖聂。虽然盖聂的招式虽然然多种变化,但并不是每种变化,每种招式都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而三剑奴联手,只要配合的好,招招都可以是完美的。所以盖聂背后出现了一丝空门。 断水这样的高手肯定会抓住这样的机会。“飘渺无痕”不仅快,还无迹可循,何况盖聂还是背对着。而且正面真刚与乱神正狂的攻击,不给盖聂喘息的机会,这无疑有着很大的威胁。 盖聂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强大威胁。大喝一身,周身爆出强大的力量,一举将真刚乱神逼退,但这只能为他争取眨眼的瞬间,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但有这瞬间就足够了。长剑一挥立即在跟前划出了数道弧线,然后全身闪现金黄色网状的光晕将盖聂包裹。 此招一出,断水的攻势顿止,而真刚乱神也攻不进来了。三人的脸色陡变,他们认识这一招,这叫雪后初晴,本来不属于盖聂的招式,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他的了。雪后初晴已至,长虹贯日还会远吗? 上次乱神就是因为那招长虹贯日而身受重伤。而这一次,他们又该怎样应对?盖聂又会选上谁?然后进行暴风雨一般的攻击? 盗跖与魍魉之战还在继续,在绝对的度的面前,魍魉灵活的优势当然无存,他还能继续支撑这,那是因为他精妙的剑法。魍魉确实非常的纳闷,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盗跖的武功精进了这么多。而且那瞬飞轮在盗跖的手中也是花样百出。 盗跖虽然手持瞬飞轮攻击,但是瞬飞轮上还有八个小的瞬飞轮,一直漂浮在盗跖的周围,随时对魍魉的要害进行冲击。对于魍魉而言,他的危险来自于四面八方,他不仅要应对盗跖的快攻击,还得应对那八个小瞬飞轮的偷袭。真是苦不堪言啊! 刚开始他的剑招还能尽情施展,可随着战斗的加剧,盗跖的攻势越来越猛。只见盗跖抡起瞬飞轮朝魍魉头顶削去,就算削不掉魍魉的头盖骨,也要将他的型改成平顶的。 本来盗跖这这一招并不横,巧妙,而且他的下盘全是漏洞,只要魍魉挥剑就可以将盗跖拦腰斩断。可是,他没有这样出手的的机会,只要他的双剑不护在周身,那八个小瞬飞轮总有一个会凿入他的体内。于是他只有仰头,身体向前滑去。 魍魉真是气的咬牙切齿的,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窝火啊!如此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魍魉可不甘心就这样消失于人间,他还年轻,他还要追求更强的存在。 想到这里,魍魉猛然聚起全身内力,一举弹开盗跖,不过,盗跖在倒退的过程之中,意念一动,内力引导,八个小的瞬飞轮同时,从不同的方位,杀向魍魉。但魍魉早料到会这样,立即摊开双手,身体陀螺旋转开来,周身迅产生了强大的剑气涡流。这是他的旋风转,能够瞬间释放强大的剑气,八个小瞬飞轮撞在这剑气之上,只是持续了片刻,便失去了攻击之力,如废铁一般,哐铛掉在了地上。 然后,魍魉也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停下了身躯,他需要喘息的时间。不过,解决了这八个小瞬飞轮,他也算时扳回了一成。 盗跖冷笑道:“这才有点意思,要是那么轻松就被我解决了,那就太无趣了。” 魍魉道“你觉得你还有会有刚才那样的机会吗?” 盗跖道“刚才只是热身,希望你接下来的表现能让我满意。” 魍魉道“这次我一定会杀了你。”此话过后,魍魉的周身立即被浓浓的杀意所笼罩,今晚他已经够憋屈的了,所以,他一定要杀了盗跖,已解心头之恨。 盗跖当然也立誓要将魍魉斩灭,而且他又着绝对的信心。他的周身虽然没有魍魉那么强烈的杀意,但他的杀意,都在眼神之中! 新一轮的战斗,又开始了,魍魉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变了,变得有些狂霸,还有些许拽酷的意味,压迫之后的咆哮与嚣张,这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但在魍魉身上体现出来,那就是另一种味道了。那无尽的萧杀之意,只会让人胆颤! 魍魉将魉剑靠在背后,右手抡起魍剑向盗跖刺去,他的动作不快,一个普通的高手都会有这样的度,以他的能力,绝对不应该只是这样。这是为什么呢? 见魍魉冲了过来,盗跖又想用绝对的度优势将其压倒,但他现,此刻的他在魍魉面前似乎无处可藏,无论他闪到哪边,魍剑就会像影子一般的跟着他,而魉剑则随时可以将他刺穿。魍魉这一剑招真是妙到家了,似乎就是为盗跖特意准备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火族(下) 这是魍魉出剑的那一刻,盗跖所感受到的画面。随着功力的提升,盗跖对战场的洞察力比之前要敏锐了很多,许多招式都不用动手去实践,就能感受得到。而魍魉这一招,应对的就是度快的对手,就像盗跖这样,对方越快,对魍魉就越有利。之前魍魉一下字被盗跖给打蒙了,都不知道要使出这一招。现在,只一出手,他就已经占据了上风。 所以,对付魍魉这一招,盗跖只有将自己的度降下来,老老实实的与之拆招。可是,如果是拆招的话,那可就是魍魉占据优势了,如果单凭剑法之精妙魍魉肯定可以引以为豪。 只见魍魉一剑直指盗跖右肩。为什么不攻向头部与心脏的位置呢?盗跖当然明白魍魉的想法。因为他握瞬飞轮得手是右手,魍魉这一剑就是为了封住盗跖的招式。不过,盗跖还有左手,他的左手跟右手一样灵活。当魍魉刺来只是,瞬飞轮迅飞到了左手之上,然后抡起瞬飞轮就向右砸去,哐铛一声打在魍剑的剑刃之上,将其弹开,然后瞬飞轮往前一送,直取魍魉咽喉,魍剑已经来不及回防了,不过盗跖还有魉剑在手,魉剑适时出去,横在咽喉前方,恰好挡住了飞来的瞬飞轮,瞬飞轮立即被弹回。 盗跖连忙向前一跃,握住飞回的瞬飞轮,然后又是人影一闪,在这突然间,他又将自己的度给提了起来。之前因为魍魉将魉剑隔在了身后,盗跖根本看不见,看不见,就会有潜在的威胁,所以盗跖不敢贸然行动,但现在不一样,魍魉已经亮出了魉剑就算他双剑合璧很快,但盗跖只会更快。所以盗跖选择了出击,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可这时,魍魉的嘴角却泛起了一丝冷笑。 盗跖一闪,便到了魍魉的身后,此刻,魍魉可算是后门打开,盗跖可以攻击了。可就在这时,魍魉没有转身,魍剑却从他的腰部突然间刺了出来,这一招有快又又准,盗跖真的始料未及。因为此刻他的度非常的快,他的攻势已出,要想闪避的话很艰难。但盗跖毕竟是盗跖,他还扭着着身躯,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躲闪了开去。可他还没有立稳身形。魉剑就刺了过来,这下盗跖就完全没有闪避的余地了,只有抡起瞬飞轮进行抵挡。谁料魉剑剑锋偏走,本来是刺向腹部的瞬间便指向了左胸。眼看盗跖就要被贯穿胸膛了。盗跖情急之下,只有向后倒去,恰好避过剑尖,但剑刃还是在他的胸口划了一道口子,胸口顿时便红了一块。 这一招魍魉算是扳回了一成。这一回合也是盗跖太过大意了。他见魍魉双剑都出击了他便以为机会来了,可他却忘记了,闪到魍魉身后,他就连双剑就看不见了,看不见就预料不到魍魉的出击路线,这是魍魉这一剑招最为可怕的地方。所以盗跖吃了个大亏。 魍魉没有继续出击,转过身来看着盗跖,眼中带着一丝嘲讽之意,道“你还满意吗?” 盗跖笑道“好像是我让你不太满意。”他是真的在笑,似乎没有被胸口的伤口所影响,他的心情依然很好。 魍魉道“知道就好,不过,接下来你该如何挣扎呢?” 盗跖依旧很自信道“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魍魉道“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很可爱的人,到这个时候了还大言不惭,我现在连嘲笑你的都没有。” 盗跖道“是吗?既然这样,就拿出你最强的剑招,咱们也该分出胜负了。” 魍魉冷冷道“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了。” 说着,魍魉便开始酝酿他的大招了。只见他将魉剑平托在左手手掌之上,然后用拇指扣住剑柄,置与胸前,剑尖指向前方,而右手则掌心向下,手掌按住剑柄,拇指扣住,四指散开,放在额头前,魍魉双剑是平行的。 这样握剑的方式看上去很奇怪,而且手也使不上多大的力气,如果在交战的时候,剑都握不稳,那还怎么战斗。可这恰恰是魍魉最厉害的剑招,参差斩。 而盗跖也得有所作为了,只见他双手夹住瞬飞轮,平卧在胸前,左掌掌心朝上,右掌掌心朝下,然后左掌向下移了两寸,右掌则向上移动了两寸。但夹在中间的瞬飞轮没有下降或者是上升,就那样浮在了双掌之间。随着盗跖内力的灌入,瞬飞轮迅转动了起来。与此同时,被魍魉挤击落的那八个小瞬飞轮似乎是收到了这大瞬飞轮的召唤,全都飞了会来。 这一招是盗跖从山洞出来之后所领悟到的,具体该叫什么名字,他还没有想过,应该说是没有时间去想。但不敢怎么样,这一招,他绝对的信心,干掉魍魉。 大招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就是哪终极的碰撞了。参差斩对上盗跖最新酝酿的绝招,谁才能笑到最后呢? 此刻城楼上的士兵们已经凌乱了,节目太精彩,都不知道看哪个好了。本来他们不太看好盗跖与魍魉这边,可随着交战的深入,一对一的战斗也是那样的精彩纷呈,惊心动魄。 他们现,这是他们人生最激动的时刻,也是最揪心的时刻。 原来打架也可以这样的美如画,也可以这样的震撼人心。他们甚至都有了这样得想法只要穴道解开,身体能动了,就马上退出军队,然后去寻访名师,他们也要成为高手。也要打得美如画,也要打震天动地! 观众都已经完全进入情绪了,主演们也该了。 参差斩已然动,参差斩攻击的只有一个部位,那就是头部。交战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手,也不是剑,而是脑子,特别是两个实力相近高手对决,智商的高低就能决定最后的结果。如果,在对战的时候,让对方没有时间去思考,甚至不能思考,那胜利的果实就揣在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参差斩的威力就是基于此原理创造的。魍剑在上,直取头部,魉剑在下,旨在封住对方还击的招式,练会这招得有一心二用的能力。魍魉当然不是天生就会,他也是经过长时间的苦练,才会有现在的能力。 所以他的参差斩,绝对是非常精妙的剑招。现在层次斩已经出动,但盗跖却将瞬飞轮扔了出去,这一招,对于魍魉而言,没有任何的威胁。魍剑一个轻挑,就将瞬飞轮弹开了。然后直指盗跖的头颅。盗跖在后退,他退的已经非常的快了,但在这一瞬间,魍魉的度比之前要快了数倍,完全在盗跖的意料之外。 魍剑刺的是盗跖的鼻子的部位,盗跖连忙将头偏向一边,魍剑便从他的脸庞擦过,随即,魍魉收拾一转,魍剑直削盗跖的脑袋。盗跖又闪。就这样,你刺我闪,你削我闪。 但无论盗跖的头如何偏转,魍剑一直都贴在了他的眼前。而且魍魉刺的度越来越快,盗跖转的度就更要快了。一会之后,盗跖都觉得他得头转得度,比他的腿还要快,在这样持续一会,脖子都要抽筋了。 盗跖这是要干嘛呢?他的大招也已经酝酿好了,为什么面对魍魉的攻击,毫不还手呢?还是说魍魉的攻击真的是太猛烈了,他根本上是没有还手的余地。 瞬飞轮想从外部攻击,但魍魉的魉剑,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无论瞬飞轮从哪个角度攻击,魉剑都能如期而至,恰到好处。度越来越快了。快到他只知道自己要转头,不停的转。他的脑海之中已经想不了其他的事情。只要他一停下来,就是死! 这就是参差斩所要追求的效果。盗跖的动作已逐渐慌乱了,这说明他的脑子也已经凌乱了。魍魉的脸上已经泛起一丝冷笑之意,他已确定盗跖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又过了十个回合,盗跖真的僵持不住了,魍魉见时机已到,便收回魉剑,一剑刺向盗跖的腹部。盗跖已经完全凌乱,根本不知道闪避,于是,他被一剑贯穿了。 战斗应该结束了。魍魉冷眼望着盗跖,眼中泛起了胜利得意的神色!盗跖一开始就夸下了海口,现在,他真的成为了一个笑话,在魍魉的心中,现在对盗跖有着无尽的鄙夷!可突然间,魍魉便现不对劲。眼前这个盗跖,被一剑贯穿了了,没有流血,脸上也没有痛苦的表情。这还是人吗?只有死人才会这样啊!难道盗跖在被刺穿之前,就已经死了吗? 就在魍魉疑惑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不错哦,你这剑法很特别,不过有点无脑的感觉。” 那是盗跖的声音,绝对是盗跖的声音,可盗跖不正在他眼前吗?再定眼一看。眼前的盗跖突然间化为了空气,消失了。敢情,这只是盗跖的幻影啊!魍魉跟一个幻影打的一身是劲,真是让人感叹啊! 魍魉虽然疑惑,但他立即将疑惑的神色收了起来,道“看来你逃跑的功夫,确实是长进不小。” 盗跖道“我是没打算用幻影给你打,我放弃了绝招没有用,就是像感受一下你这招的威力,只是没想到你这招这么脑,就跟了疯的狗一样。” 魍魉道“你长嘴的时候,总是有一股臭味。” 盗跖道“不错,不过,这种臭味,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闻到。其他人可没这个福分。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接了你一招,现在该你了。我还是要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魍魉道“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不累吗?” “这是最后一次。” 盗跖还是之前哪个架势,将瞬飞轮夹在双掌之间,然后拉开距离,可这次跟上一次不一样了。现在盗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无尽的内力笼罩了一般,全身上下都散着狂热的气息。 盗跖淡淡道“本来,我没有想好这一招叫什么名字,但看到盖聂之后,我就想到了。” “百步飞轮。” 只见盗跖的双掌平着往前一甩,瞬飞轮呼啸而出。这一次的瞬飞轮已经不能在用快来形容了。魍魉根本逃不开,就像被锁定了一般。眼看瞬飞轮杀气腾腾而来,魍魉只能双剑交叉往前推出,抵挡瞬飞轮,这一次,两人拼的是内力。当瞬飞轮与魍魉双剑接触的那一刻,魍魉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双臂上的袖子被强大的内力撕成了碎片,上身的衣服也出现了裂开的现象。但他也算是将瞬飞轮给挡住了。不过瞬飞轮凶猛的势头已然不减!此刻魍魉的心中,已有了绝望之意!盗跖的内力真的长进了太多! 很快,盗跖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一丝冷笑,而魍魉的脸色则苍白无比。盗跖已经不想再玩下去了,猛地一掌拍出,一股强大的内力打在了瞬飞轮上。用上了十成功力,瞬飞轮瞬间又癫狂了好几倍,一下子就将魍魉的防御给顶了回去,然后瞬飞轮重重地打在了魍魉的胸口。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魍魉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在盗跖与魍魉激战正酣之时,盖聂那边,战况愈加激烈了。当盖聂的雪后初晴出现之时,真刚断水乱神三人的攻势都已经止住了。而且他们也没有尝试继续攻击,因为这雪后初晴的防御之力,真可谓是刀枪不入,异常坚固。 但盖聂却没有给对方准备的时间。找准断水的方位,长虹贯日挥而既出。正交战的过程之中,断水总是作为主攻点,动最具威胁的攻击,而真刚与乱神则全是协助,所以盖聂选择了断水。 断水听声辨位,感受到盖聂袭来,连忙后退,在长虹贯日面前,最好的躲避方式就是后退,只要退的够快,就会安然无恙。因为盖聂在射出的那一瞬间,至少会攻出三十六剑,试想在这个武林之中,有谁能在那么仓促的情况下接住盖聂的三十六剑? 硬碰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已经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所以这一次三剑奴都已有了准备。只见断水在倒飞的那一刻,左手突然间往前一挥,数道细针从他袖中射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地板(上) 这就他们的准备,用暗器来延缓盖聂招式出击的度。但这种正面的暗器对于盖聂来说,没有什么作用,一剑就劈掉了所有的飞针。不过,既然来自于正面的暗器没有效果,那如果是来自于后方的呢? 真刚乱神要追上去相助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是暗器的话,那就追得上了。刚劈落断水的飞针,后方真刚乱神的就来了。这是他们三人经过长时间的研究总结出的最有效的方法,他们不祈求飞针能够伤到盖聂,只求能延缓他的度,影响其剑招的挥。 从背后袭来的飞针,盖聂不可能无动于衷。无奈,只有止住对断水的攻击,回身洒剑劈落飞针。交战之时,机会瞬间即逝,第一次的飞针虽然没什么影响,但来自背后的偷袭却给断水争取了时间,所以盖聂也索性停止了攻击。 此时,盖聂脸上带了一丝怒意,道“虽然你们是杀手,但是也是剑客,我没想到你们会用这样的手法来对付我。” 断水道“你是剑圣,拥有天下无双的剑法,还有非常人能够有的胸襟与气量。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是剑圣,你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孤芳自赏特点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盖聂道“这并不是气度与胸襟的问题,而是作为一个剑客,战斗就要用剑来结束。说实在,你是个杀手,但我并不讨厌你,但现在,我觉得你跟根本就不配拿剑。” 乱神似乎看不下去了,道“配不配,不是你说了能算的。” 盖聂道“是,这的确不是我说了算,但是,我会让你从此拿不了剑。” 真刚冷冷道“好大的口气,我承认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个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要杀了我们三人,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 盖聂面目冷峻,三剑奴已经触动了他的杀机,道“我说过,我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说着盖聂人影一闪。便冲到了断水的跟前,又是那招长虹贯日,不过这一次好像有点不同,这一招长虹贯日,剑招挥洒,在火光的映衬之下,也能显得耀眼无比,气势十足,断水瞬间便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真刚乱神立马追了过去,这次他们没有使用飞针,而是这次飞针也没有用,因为有些东西,对付盖聂只有第一次的效果,第二次就是在浪费时间,还有可能起反作用。再者说,他们依旧是剑客,飞针只能解燃眉之急,不能什么时候都依靠飞针。 感受到后方两人袭来,盖聂脚尖往地上一点,身体立刻跃起,从断水头顶越过。他可不能再次落在他们三人的包围圈中,那样的话要想废掉这三个人,难度要大很多。 当盖聂落在断水背后之时,长虹贯日已毕。接下来,“一以贯之”登场了。看样子,盖聂要使出那真正的百步飞剑。当然,盖聂不需要这些前奏,就可使出那百步飞剑,但那样的话只能针对一个人。百步飞剑虽然有震慑武林的威力,但并不是群杀的大招,一旦使出百步飞剑,只能诛杀一人,接下来他就要徒手对付两剑奴。他是剑圣,但并不是掌圣,如果手中无剑,就算不要剑,哪怕一根木棍,他都不惧任何人。他当然也会一些有关擒拿手一类的武功,还有掌法之类的,他甚至将将剑法融入了掌法之中,但是,要徒手面对六剑奴中的两个,那难度还是太大。 所以盖聂需要这些前奏,对三人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然后用百步飞剑,作为一个了结。 此招一出,剑身带着白色的光环,气势上反倒不如长虹贯日那般恢弘。看上去这一招没有之前那一招那么精妙,但断水却感觉到更加难以抵挡,就算乱神断水的加入,也是同样的感觉,似乎再加两个人也是同样的感觉。在他们感觉,盖聂似乎是在跟他们拼内力,可是,盖聂的内力虽强,但比得过三个人联手吗?肯定比不过,所以盖聂不会这么蠢!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就是来自于这一招的压力,这也就是这一招的巧妙之处。 三个人使出了浑身解数,去抵抗这一招所带来的压力,一会之后三人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明明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剑招,居然蕴含这无穷的奥妙!好不容易挨过去了,盖聂的下一招便来了。 “一了百了”杀到了,威力瞬间暴增,盖聂在这瞬间似乎又换了一个人,表情变得极度冷酷起来,但三剑奴眼里,偏偏盖聂的招数又很有章法。三人无奈,只有避实就虚,但盖聂就一直实实在在狂般的攻击着,三个人被一个人逼的四处乱窜。 这不像是盖聂的风采,其实很多时候,人们以为盖聂使出的是百步飞剑,其实只是这四招中最后三招的其中一招,盖聂对其加以变化,然后出,同样威力惊人。 不过这一次,盖聂的眼中真的有了杀意,浓浓的杀意! 说得难听一点,使出一了百了的盖聂就像疯狗一样,不知疲倦!这样的盖聂无疑是非常非常可怕的。冷静的盖聂就是一把横扫天下的利剑,带着侠义的力量,荡除邪魔!而狂的盖聂,就是一把雄霸天下的魔剑,你是小魔,我就是巨魔! 三剑奴都完全惊住了,他们对盖聂的调查已经非常的详细了,但从与盖聂的交手情况来看,眼前的这个盖聂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身上已有多处被渊虹的剑气划破,内息也被压迫得乱做了一团。他们已经有了撤退的想法,但是他撤得了吗?这是他们组团以来,经历的最为狼狈的时刻,也是最接近死亡的时刻。 最让人痛苦的是,盖聂看似了疯,但是剑法有很有掌法,只不过非常的猛烈。让人容易忽略那种章法,以为盖聂了神经,其实他比谁斗清醒。 不过这样疯狂的打法肯定不会持续太久,因为这一招很耗内力。盖聂的内力虽然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要强,却比不过他们的总和,所以内力也要省着用。当“一了百了”的内力撤开之时,三剑奴连忙撤到了一旁。 “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什么都会有,因为已不再想过拥有,才会拥有,这本来是很矛盾的。但事实说明,矛与盾也是可以统一的。天明竖起长剑于胸前,内力灌入,然后长剑挺然向前,在他的四周,顿时出现了无数的剑气,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 虽然身上有伤,但这密集的剑气还是让他们瞬间惊醒了过来。但三人还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来迎接这一击。这样密集的剑气,射在身上那还得了。如果仅凭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挡不住,所以三个人要联手,他们已经相互配合了很多年了,很快便摆好了阵行,激内力,去抵抗这一击,如果单用剑去抵挡,肯定会被打懵,所以就只有用内力了! 如果一开始,三剑奴就开始跟盖聂拼内力的话,可能现在的情况要好一点。但不管怎么样都为时已晚,他们只能苦苦的顶着,挣扎着。虽然他们内力形成的防护罩很强,但在这无尽的剑意之下,很快就千疮百孔了,三人的身上也皮开肉绽。但一点皮肉上算不上什么,只要没有内伤就行。 当剑意消散之时,三剑奴身上的衣物已是一片一片的,浑身都是血迹,头就像被狂风吹过一般,蓬松的散开了。他们低头,看了看身体,红色的血液正在往外冒,这种疼痛的感觉,似乎让心理的麻痹的他们想起了往事。刀光剑影中来回潇洒了数十载,他们似乎都忘记了疼痛的感觉,忘记了自己还有血,而且还是红色的血! 他们似乎没有做人很久了! 此刻的他们已是穷途末路,无路可逃了,不过能死在盖聂的剑下,那也不冤枉! 最后,就是那带着无尽毁灭之力,却又看似平凡的一剑,真正的百步飞剑。以盖聂现在的功力在方圆三丈之内的物体都没有完全绞杀。所以,他这一剑足够将三剑奴完全剿灭。 对付此刻的三剑奴已完全用不到百步飞剑,但盖聂还是很尊重三剑奴,能死在百步飞剑下的人,都应该是荣幸的。于此同时,盗跖也刚好将魍魉打翻在地,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们绝对不能给对手翻身的机会,很多时候,仅是因为下杀手前犹豫了片刻,被对方一下子给翻身了,在墨家机关城的盖聂不就是这样?本来可以杀死卫庄,最后却差点被卫庄杀! 所以,当杀的时候,就绝对不能犹豫!四剑奴已经闭上了眼睛,杀别人的时候,他们从没有感觉道死亡的可怕!可当自己即将接受死亡的命运之时!内心,居然是如此的凄凉! 不过,老天似乎对四剑奴另外安排了人任务,就他他们即将踏进鬼门关的那一刻!就在进明年的今天即将成为四剑奴祭日的时刻,盖聂与盗跖同时感受一道异常强大的剑意袭来。强大的剑意之中蕴含着强大的压迫之力,就连卫庄,都没有给过盖聂如此震惊的感觉,来人是谁?百步飞剑的势头顿时止住了,盖聂立马挥动着渊虹,迎上哪道剑气。一交上手,天明立即感觉不对,连忙后退,脚下瞬间炸出了一个巨坑。盖聂还没有落稳脚,就有个人影,一身黑衣,全身上下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眼睛。但是他的剑却与众不同,一把紫色的剑,只一眼,盖聂就知道这把剑肯定能与天下最霸道的两把剑齐名,没有哪一把剑一出鞘就有那么浓烈的剑气与杀意。场中顿时安静了,而四剑奴则连忙挣扎着起身,跑到此人身后。盖聂与盗跖并没有追赶,因为那黑衣人在这里,有他在,他们就没有机会。 盖聂面目冷峻地顶着黑衣人,渐渐,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黑衣人淡淡道“早就听说过剑圣的大名,这个江湖之上徒有虚名者不计其数,但现在看看,你还是不错。” 盖聂问道“听你的口气,得到你的褒奖,应该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黑衣人道“你说的不错,能被我看上眼的都是绝顶的人物,比如千戮魂白展,鬼谷子王诩。你已经打开了通往巅峰的大门,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像他们一样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只可惜,你是我的对手,而不是我的盟友。” 盖聂道“那你应该杀了我!”盖聂说出这句话时,盗跖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他承认盖聂非常的强,但这黑衣人,可是变态的强啊!大少司命联手在他面前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这样的实力放眼天下,还有谁? 黑衣人道“我是要杀你,但你这样的人,杀了太可惜了。你考虑一下吧!来我这边,我的权利,有你的一半!你现在不用急着回到我!不过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你,盗跖,我这依旧欢迎你的加入。不过,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 黑衣人的语并不快,也没有参杂那些威严的气息。但是他这样的人,一旦开口,似乎就有着一股让人侧耳倾听的魔力,可能你会很不屑于他,但是他的话,你会记住,你会思考,哪怕只是一句屁话! 盖聂道“你到底是谁,我实在是想不出你的身份!” 黑衣人道“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我来,只是要把这几个蠢材带走,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怎么可能没有,好不容易有机会能瓦解六剑奴,现在等于前功尽弃了。盖聂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盗跖平常是很能说,但现在也说不出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有意见了,我先走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能够很愉快!”说完,黑衣人就转身离开了。四剑奴毕恭毕敬地走在他们身后! 盖聂依旧没有说话,他惊于此人的实力,但是他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是谁,江湖中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一个高手?还多出了一把那样霸道的剑!他突 然间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鬼谷,与鬼谷子交手的神秘剑客,难道就是他? 第一百六十七章地板(下) 盖聂有些凌乱了,他有种预感,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这黑衣人武功之高,绝对是平生罕见,就算他是剑圣,剑中之尊,他明白,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一个如此强大之人,江湖之中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这个黑衣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次,四剑奴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却被一个活阎王拉了会来,看来他们确实命不该如此。不过,下次要杀了四剑奴,那就非常的困难了。 盗跖问道“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盖聂轻摇着头,道“这是我现在最好奇的事情。” 盗跖道“不管他是谁,他都会成为我们前进路上一个极大的障碍!” 盖聂道“是啊!” 盗跖满脸无奈,道“唉!这好像是一件让人很不爽的事情。不提这个了。你怎么会在这?还这副打扮,我回到墨家得时候,他们说你还没有回去,而且完全没有你的消息,这次,我是真的以为你出事了。” 盖聂道“是差点死了,不过运气不错。” 盗跖道“你怎么会在这?” 盖聂道“这个说来话长。” 盗跖望了一眼盖聂手上的渊虹,道“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徐夫子那样的铸剑大师吗?” 盖聂摇了摇头,道“没有,这是我自己锻造好的。” 盗跖满脸诧异道“你居然也学会打铁了。而且打的这么好,我觉得渊虹的威力比以前要大了不少啊!” 盖聂道“人在进步,剑也可以!” 盗跖笑道“这句话我喜欢!那你本来是打算干什么?”短暂的交流盗跖似乎就将刚才的事情忘记了,将烦恼抛向了九天之外! 盖聂道“我要去咸阳,救一个老朋友。” “哦。” 突然间,盖聂的眼中闪现了一丝哀伤之意,只听他问道“她怎么样了?”盖聂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是谁?盗跖当然知道是谁,出了端木蓉还能有谁? 盗跖叹道“本来是快死了,但荀夫子在被抓之前给了蓉姑娘一颗玉露丹,能延续蓉姑娘三个月得生命。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赶回看一眼她,虽然 我很希望这三个月之中有奇迹生,但是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够救她!” 盖聂很肯定的说道“有,还有一个人。有他在,就还有希望。” 盗跖眼中顿时泛起惊喜的神采,道“谁?” 盖聂道“尉左,曾经是嬴政最为信赖得术师,也是我在秦朝时候唯一的知交。” 盗跖道“你去咸阳,就是为了救这个尉左。” 盖聂道“是,他是蓉姑娘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救出来。” 盗跖毫不犹豫,便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盖聂一愣,然后道“你们还是先将荀子救出来。” 盗跖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要在大秦的天牢中救出一个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盖聂问道“那你们的计划打算怎么办?” 盗跖道“我是跟白凤一起来的,现在白凤回去求援了。我也在沿路留下了记号,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 盖聂道“我刚才偷听到了李斯与赵高的对话,他知道你们回来,已经布置好,就等你们往里面钻。” 盗跖叹道“我们知道,李斯肯定就等我们自投罗网,可明知是这样,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刚才那些囚车里都是空的,显然是把荀夫子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盖聂道“原来是这样,看来得要好好计划一下了,特别是这个黑衣人出现,还有一针谷的加入。” 盗跖道“我知道,不过我们现在去哪?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 盖聂道“进城。还有一个人,跟我一起的,尉左的女儿,我们要找到她。” 盗跖满脸好奇道“她在哪里?刚才不是说她跑了么?你去哪找她?” 盖聂淡淡一笑,道“乞丐堆里。” 陌生的地域,未知的境地,那有一片灿烂,也有一片辉煌,不过,这片灿烂辉煌不是人生巅峰所创造的,只不过是一片华丽的地带,有着数不清水晶宝石而已。这种外在的绚烂,已经让人觉得很厌烦了,宝石水晶虽好,但自由更是人们所渴望的,没有被束缚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一旦在牢笼里呆上了很久,就有些无奈了。到后来,就开始烦躁了。天明还是个孩子,虽然旁边有湘紫瑶陪着,但还是感觉以前的日子很舒服,更自在。不过湘紫瑶并没有什么厌烦的表现,在天明的身边,她似乎从没有感觉过无聊或者孤单! 至于鬼谷子,他表面虽然还是很平静,但是他的内心早已向往外面的烈日蓝天了,哪怕出去的时候是阴雨连绵!他都会激动万分。他对世界外物都已经看得的很淡了,因为他就是传说中的高人,除了自由。 当天明领悟了鬼谷凌云步之后,鬼谷子就提议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华丽却陌生的地带!在鬼谷子在指点天明武功的时候,湘紫瑶对这个地方进行了进一步的摸索,不久便找到了出去的路,不过,她也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她的表情就完全变了,就像看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难以想象。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将自己所见告诉天明与鬼谷子,她不告知肯定是有她的道理,不过她的心中藏得事情真的是太多了,这样真的好吗?通常,能让一个女孩这样做的理由,就只是为了保护,她只想让自己承受,默默的承受。 鬼谷子看见湘紫瑶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样的一个女孩,真的是非常的聪明。虽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湘紫瑶这样的女孩真的是奇中之奇了。一个小孩子,不时间却流露成成年人一般成熟的眼神,而且她的心中,似乎是装了无尽的秘密,这个谜一样的女孩,鬼谷子却并没有对她有任何的猜疑!因为在鬼谷子看来,就算湘紫瑶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但是她的本性就与她的外表一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单纯! 所以当湘紫瑶带着他们走在离开的路上之时,鬼谷子没有任何的惊讶,也什么都没有问。倒是天明不停的赞赏着,湘紫瑶都是笑而不语。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美丽灿烂,美的让天明经常能忘记月儿的存在! 这并不意味天明已经忘记月儿或者说天明已经不喜欢月儿。只是姬如千泷给予天明的回忆,真的是太痛苦,虽然那不是真正的月儿,但正是这样,天明才会觉得更心痛,就算封眠咒印作之时,都没有这般痛。人们在极度痛苦的时候,都会选择性去忘记,这不是自我思考之后所得出的解决问题办法,而是不觉间,就这样了。 湘紫瑶带着天明与鬼谷子走在蜿蜒的洞中,然后,他们看到一束光从上面射了进来,这束光与这神秘地带的所有光都不同,因为那是太阳的光芒。虽然这神秘地带有光是因为有太阳光,但是他们还是觉得太阳光令人那么的温暖,那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 往上看去,就能看到蓝天白云。他们身处的位置似乎是在一个井底。因为上方的开口是圆的,而且不大,就像平常农家的井口一样。 这口井不算浅,但对于现在已经练就鬼谷凌云步的天明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湘紫瑶武功本来就高,轻功也好的吓人,所以也很轻松。鬼谷子就更不用说了。 从井口飞出之后,天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美美的吸了一口空气,外面的世界就是那么让人怀念啊!湘紫瑶脸上虽然在笑,但是实际上她没有多么激动的神态。至于鬼谷子,他没有流泪,但他的手在抖,激动的深情展现了他颤抖的内心。十年,已经十年了,他终于看见了太阳,看见了蓝天与白云。曾经这些抬头就能看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渴望!这其中的辛酸,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 一下激动的情绪,三人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之上。目前正处于一个潭中的小岛之上,潭水清澈无比,游鱼也清晰可见!四周,青山环抱,山峦层叠,水映着山,湖面宛似一个巨大的碧玉盘。相比周围的远山与庞大水潭而言,他们身处的小岛就像玉盘托着的一颗珠子。而这颗珠子又把湖面分为南北两半东北面的形状好像圆日,西南边的如同一弯新月,这倒是一个奇景啊!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不知名的潭中小岛下面,居然有着一个藏着无尽宝藏的地域。这也充分的说明了此地是神秘的。虽然他的表面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但是,谁又知道这美丽的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机呢? 可就在这时,湘紫瑶的脸色变了,天明的脸色也变了,两人相互望着,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石兰,想到了石兰所说的关于自身的故事!在她的故事之中,有一个叫日月潭的地方。根据石兰的描述,不就是他们现在正处的位置吗?当初天翼龙毁了石兰的家乡,而它出现就是从这里出现的。天翼龙是神物,又是龙,所以从水中冲出,这可以理解,虽然它到底从哪里来还是个疑问。更让人好奇的是下面那个璀璨的地方,那个方式天然形成了吗?还是说是有人建造?天翼龙是不是从哪里出来?因为那里还有其他地方没有的凶猛的长嘴鸟,所以天翼龙生活在那里也是有可能的。但可能只是可能,说到底还是未知! 这些事情也确实这太匪夷所思了,天明他们来到这里,难道也是命运使然?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太多的疑惑! 天明与湘紫瑶本来是心情愉悦的,可突然间,他们表情,就像不测的风云一般,变得疑云满布!这样突如起来的变化也让鬼谷子疑惑了。 鬼谷子问道“你们是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惊讶的表情。” 湘紫瑶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前辈,想这样美丽的地方肯定很有名的,你可听说过这样的地方?” 鬼谷子不解湘紫瑶为何有如此一问,但他还是仔细的寻望了四周,看看是否能找出一点熟悉的迹象,然而,对他而言,这个地方是美丽的,但也是陌生的。看着湘紫瑶,鬼谷子摇了摇头,道“我没听说过这样的地方,虽然这里是个很奇特的地方。” 湘紫瑶道“但我和天明却听说了。” 鬼谷子望向天明,天明朝他猛地点了点头。天明与湘紫瑶听说过这地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鬼谷子猜测他们脸色的变化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来到了这个传闻中的地方。 鬼谷子道“你们从哪听说,这个地方有什么传闻吗?” 湘紫瑶道“从一个朋友那里,她叫石兰!是蜀山派的弟子。” 鬼谷子道“难道这里跟蜀山有关系?” 湘紫瑶摇了摇头,道“这里只跟石兰有关系。” 鬼谷子道“说说看。” 湘紫瑶稍微沉寂了片刻,然后道“石兰出生在一个叫日月岛的地方,这个岛屿在大6的东方海域,日月岛很大,但岛上却只有一个部落,在岛上生活了很多很多年,从来不与外界接触。当然,石兰的祖先们也不并是一开始就生在日月岛上。听说很久以前,天下比现在还乱,妖魔横行,怪兽遍布,天下生灵一片涂炭,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时,人间有传说在海外,有一处仙山,山上住着神仙,只要找到仙山,就能幸福的生存下去。在暗无天日的年代,这样的传说无疑给了人们一线希望,于是人们载着对幸福生活的向往,纷纷出海。人们对于海是一无所知,不知道海是无边无际的,也不知道看似平静的海,一旦怒,要比6地上的妖魔怪兽更要恐怖百倍。很多人都被无情的海浪的给吞没了,消失了踪影运气好一点避过了海浪,却 在海上一直飘着,飘着,看着日出日落,刚开始他们还觉得海边的夕阳很美,到后来,对于夕阳他们,他们是多么的不舍!他们也知道海边的日出其实更美,只是他们再也看不到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真的假的(上) 钟罄的故事不算是很长,但这两年之间经历的确实都是些惊心动魄的大事。从盖聂带着他起,他就算是开启了自己的仗剑生涯!虽然一直都是盖聂在保护他。残月谷,剑圣,渊虹,三百秦兵无一生还。那是怎样震撼人心的场面,大秦铁骑那些年从来都是所向无敌,何况还是三百人追逐一个大人一个小孩!那其中的万分惊险,也只有经历者才能深切的体会!不过,钟罄说到此,鬼谷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似乎盖聂的表现都在情理之中似的。 随后就是流沙四大天王对盖聂的追击,无双鬼率先找到钟罄盖聂,那时候盖聂已经重伤昏迷。钟罄正用渊虹串着烤山鸡美滋滋的烤着,随后,少羽来了,无双鬼也来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无双鬼的对手,关键时刻,盖聂挣扎着爬了起来,飞剑贯穿了无双鬼。至此,钟罄与少羽开始结伴的流亡生涯!赶往镜湖医庄的途中,苍狼王追到了,又是盖聂拖着残躯顶了上去,幸好钟罄少羽机警,才惊走了苍狼王。 这些危险的场面,鬼谷子对此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反倒是对端木蓉的三不救很感兴趣!但钟罄并不知道鬼谷子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也没有问,看鬼谷子那专注的神情,就算问了,也不会回答! 到后来,他们过了公输仇与赤练那一关,被班老头带入了四方城。本已为就此安全了,谁料三百年的墨家机关城面临了巨大的威胁。大秦与流沙逆流沙,阴阳家,公输家族联手,攻破了机关城。盖聂与卫庄的对决无疑是焦点。但对于交战的结果,似乎在鬼谷子的意料之中。盖聂剑法虽高,但心却不够狠,卫庄却不然!这之后,燕丹死了,钟罄成为了墨家的巨子,因为燕丹从钟罄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精神,一种绝不屈服的精神!还有一种即将弥漫天地的侠者之气!所以燕丹选择了钟罄成为了继承人! 钟罄从此便开始了剑圣传人与墨家巨子之路。桑海城的生活虽然有惊险,但也都平安无事,除了最后星魂大少司命与蒙恬包围了众人。那可真是一场大战斗。对于这次的战斗,鬼谷子似乎颇有兴趣。不过,他感兴趣的不是盖聂与逍遥子联手出击,而是星魂的聚气成刃。他闯荡江湖之时,江湖之中并没有这样的招式,能将空气汇聚成刃,那肯定击很高深的武功,虽然已到了化境的鬼谷子,还是很想与那聚气成刃交交手。 离开了桑海城了,钟罄便不知道了盖聂他们的去向,因为他们进入蜃楼。对于蜃楼的出现,鬼谷子脸上充满了鄙夷的色彩。林凤雪问道“前辈为何如此。我想他们应该会找到不老药!” 钟罄惊声道“原来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啊!” 鬼谷子无奈道“我什么时候说了有长生不老药?” 钟罄好奇道“不刚说的吗?” 林凤雪也无奈道“前辈说的是不老药!” 钟罄还是很不解,道“这有区别吗?” 鬼谷子冷笑道“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生需要经历的,你见过长生不老的人?你见过有长生不老药吗?死后让容颜的不变的药物,就叫不老药!当然,现在的情况也不好说,连天翼龙这等神物都能出现,长生不老药就算不存在,也会有灵丹妙药延年益寿的!” 钟罄终于懂了,摸了摸脑袋,哦了一声!现在的钟罄虽然成熟了不少,但在林凤雪与鬼谷子面前,就显得他还是以前那个笨笨傻傻的钟罄! 鬼谷子道“你接着说吧!” 钟罄又继续讲! 不觉间,他们从正午讲到了晚上,生起了火,也吃了烧烤,然后继续说!血色蛊树食人花,阴阳家的密室之中,差点让少钟罄羽石兰三人成了养料。有时候钟罄都不知道是该恨月神还是谢谢她,因为封眠之力的力量,确实救了了他们!血色蛊树食人花鬼谷也听说过,不过阴阳家之中有这些玩意儿也不稀。但阴阳家的五行太阴咒,鬼谷子脸上泛起了疑惑。按照钟罄的描述,五行太阴咒有着通鬼神的力量,居然能召唤出血煞。看来那个东皇太一肯定是个级奇才般的存在啊!先是聚气成刃,后有五行太阴咒。不过,他肯定东皇太一自己使用不了五行太阴咒!因为人毕竟是人,他也是人,可他现在距离人类的极限,已经不远了。而且他感觉,未来的某一天,他与那神秘的东皇太一,迟早会有一战! 整个过程之中,钟罄对月儿并没有怎么提及,只是当一个普通的朋友说了出来。至于坠海,也是说成因为不小心被打入了海中。对于林凤雪这方面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林凤雪为什么这样倾尽所有的来帮助自己,而且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林凤雪,也没有想过林凤雪这样做的原因。不过,鬼谷子也重新拾起了对林凤雪的疑惑,因为他也实在是想不通林凤雪到底为何如此!不过他并不怀疑林凤雪的真诚,甚至他觉得林凤雪是他见过的最真诚的人了。 可是这样一个真诚的人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事情?鬼谷子的预感不是很好!对于林凤雪与钟罄,他真心的希望他们能够平安! 整个过程都听完了,鬼谷子需要整理一下思绪了,一切似乎都是在无奈中进行的。但想到之前那个手握紫噬的黑衣人,鬼谷子仿佛看到了一只大手正在背后操纵着一切,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从钟罄与林凤雪的口中得知,他们也没有听说过有一把叫紫噬的剑,说明那黑衣人依旧隐藏在江湖之中的某个角落里! 当故事讲完之后,鬼谷子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瞬间便将钟罄与林凤雪隔绝在了外围。鬼谷子这样的人,只要认真去想一剑事情,很容易入神。 林凤雪突然问向钟罄“你为什么没有提千泷!” 钟罄淡淡道“不想提。”无所谓的口气,但脸上失落与无奈却掩饰不了! 林凤雪知道钟罄肯定是这样的回答,可她还是问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问这样一个问题,就算她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刺伤钟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四周昆虫叫唤的声音。林凤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有点后悔有那一问了。 这时,钟罄似乎看穿了林凤雪的心思一般,道“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不管是月儿还是姬如千泷。但对我而言,月儿是月儿,姬如千泷是姬如千泷。他们是两个人,所以我不会有多么的伤心,未来的路还很长,我还要坚定的走下去,不会因此就会有任何的懈怠!” 林凤雪笑了,钟罄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真的放心了不少,不管钟罄是真这么想还是之时宽慰一下他人!总之,钟罄真的成熟了很多!虽然平常看起来还是那么笨! 一会之后,鬼谷子突然道“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林凤雪不解道“离开?您不是开玩笑吧!只要入海,我们可真就回头无路了。” 鬼谷子道“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星象,三天之后,会有西风,持续数天。这样我们或许有一点机会。呆在着岛上,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钟罄道“师公说的对!我们必须要回去,而且越快越好!” 林凤雪道“那你可知道这里离桑海城有多远吗?我们在蜃楼上呆了那么场时间,也没有看见一个岛屿,你觉得我们能够飘回去吗?” 鬼谷子道“你们说过,你们那位叫石兰的朋友,那时候她只是个几岁的小孩而已,她尚且能够渡海,我们当然也能。” 钟罄道“对,我们也一定能够回去的。” 林凤雪虽然有些怀疑鬼谷子的决定,但鬼谷子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确实有机会回去!天一亮,鬼谷子便与钟罄开始造木筏了。有鬼谷子在,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很快,选木材,砍树,找古藤,在鬼谷子的引导之下,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进行着,钟罄和林凤雪虽然都只有十四岁,你可以把他们当孩子,但实际上,在那个年代,十四岁,男的已经得有肩挑重担的能力了,女的都可以嫁人了。何况他们现在都已经跨入了一流高手的行列,干起活来比好几个成年人加一起都要迅捷!大概四个时辰之后,一个木筏就弄好了。然后便将木筏放在了海中,一端用古藤系着,固定在沙滩上。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用海浪检验一下木筏的质量,以便进一步牢固! 白天,三人就在繁忙之中渡过了,美美的吃过一顿之后,钟罄便在一个小草地上躺了下来。忙活了一天,躺下来的感觉不知道有多么的美妙。真是有苦才有甜啊!没有经历过死亡,哪知道残喘的活着也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 天空中没有月亮,却有漫天繁星。钟罄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这时候他才现,这两年来,一直在逃亡,很少有机会能够这样仰望星空,他似乎都忘记了星星的美丽。在他的印象之中,没有躺在妈妈或者外婆的怀里数星星的情景。小时候,他看到其他的小朋友能有这样的关怀,他真的很羡慕。 现在,他依然记不起妈妈的脸庞,但他知道妈妈肯定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她的模样。温柔的眼神,灿烂的微笑!钟罄不禁数起了星星,微风轻吹,就像妈妈温柔的手掌一样,轻抚着他的头。这一刻,钟罄陷入无尽的幸福之中。 一旁,个人影靠近了,来的肯定不是鬼谷子。那就只有林凤雪了,见天躺在地上,右手食指对这天空指指点点,林凤雪不禁问道“这么有闲情啊,居然在这里数星星!” 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不过钟罄似乎是没有听见,没有回答林凤雪!依然在数着自己的星星。 林凤雪又喊了一声“喂,钟罄!”这次她提高了音量。钟罄已经沉浸在自己数星星的喜悦之中。 林凤雪有点火了,她可是个爆脾气。于是咆哮道“钟罄!”远方,鬼谷子也听见了,脸上不禁泛起了淡淡的微笑,似乎是在说“年轻真好!” 钟罄无奈地放下了手指,道“好吧!你成功的让我不知道数到那颗星星了。” 林凤雪愕然了,他可没想到钟罄会有这样的回答,只听林凤雪道“这就是说你故意不理我了?” 钟罄看了一眼林凤雪,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全身立马一阵哆嗦,身上像安装了弹簧一般迅从地上弹了起来。他看到了林凤雪眼中的怒火,心理满满的懊悔“真是该死,怎么忘了她的爆脾气呢!” 钟罄一脸嬉笑的看着林凤雪道“不,没,没有,怎么会!” 林凤雪吼道“那你干嘛听到了不回答我?” 钟罄身体又是一抖,支支吾吾道“我,这个,这个,在数着嘛,很投入的,你也知道的,专注嘛!”见着林凤雪第一眼,钟罄哪里会想到那样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怒起来会这样的恐怖,虽然钟罄现在武功并不见得会比林凤雪差,但他依旧不敢尝试,要是打不过呢?那肯定要死的倍儿惨了! 林凤雪冷笑道“好一个投入,好一个专注啊!”说着林凤雪也向前跨了几步,钟罄连忙后退,双手做着防御姿态。 林凤雪见状,便道“你就那么怕我么?” 钟罄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个,这个,我只是,只是,尊敬?不对,咱们年龄差不多,尊敬的话就显得你太老了。敬畏!对,就是敬畏。” 林凤雪又向前跨了几步,钟罄以为自己说错了,连忙后退,嘴里连忙说道“干,干嘛,难道我说错了?你,你别离我这么近,咱得保持点距离,为,为,围了安,安全” 林凤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在刚才钟罄躺下的地方,躺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真的假的(下) 钟罄愣了,他本以为林凤雪要动手了呢!这样的林凤雪看起来有点不同寻常啊!钟罄缓缓的靠近,问道“你,你干嘛?” 林凤雪淡淡道“数星星啊,你也来吧!”说着林凤雪也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点天空。 钟罄还是有点害怕,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不打我啊?” 林凤雪道“你再不过来我就真打了。” 钟罄也不再想了,连忙跑了过去,一本正经地在林凤雪的旁边躺下。 林凤雪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钟罄道“我在想,以后要是每天都能这样看着星星该有多好,没有仇恨,没有追杀,就这样安静的生活!”或许会有人喜欢江湖中尔虞我诈,你一刀我一剑的刺激,但钟罄肯定是不喜欢,还是个孩子的他就卷进了逃亡的生涯,他比大多数的人都渴宁静的生活。 林凤雪道“只要天下安定,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梦,但有的人注定一辈子都难以实现这样的梦!”后面还有一句林凤雪没有说出来钟罄,你就是这样的人! 她也想钟罄梦想成真,但是她知道不可能,也只有她知道不可能,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 钟罄道“你说的我明白,像大叔那样的人,这样的生活,应该也是梦。也不知道端木阿姨怎么样了?她昏迷了那么久,在她的心中,应该也有一个很美的梦吧!” 林凤雪道“有你的大叔在,你的端木阿姨就不会有事的。” 钟罄道“但愿如此吧!湘姑娘,你” 钟罄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凤雪给打断了“叫我紫瑶吧!” 钟罄仿佛自己听错了,便问道“什么?” 林凤雪道“不要叫我湘姑娘,叫我紫瑶就可以了。” 钟罄有些愕然了,他之前哪敢直呼林凤雪的大名!不过林凤雪既然这么说了,他当然就得照办,道“紫瑶,你的梦又是什么?” 虽然只是个称呼的问题,但改了口之后,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似乎是又亲近了几分! 林凤雪没想到钟罄会问这样的问题,她似乎也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林凤雪喃喃道“我的梦,是啊!我的梦又是什么?我想,我的梦就是希望我关心的人都健康开心的活下去!”后面还有一句林凤雪依然没有说出来不管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钟罄笑道“紫瑶,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林凤雪没好气道“你既然都说我是个善良的姑娘,那你为什么还那么怕我?” 钟罄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疼!” 林凤雪撇了撇嘴,道“我下手很重吗?我也没有把你打到流血过啊!” 钟罄没好气道“那都是内伤好吧!痛好几天呢!”钟罄说的时候还揉了揉左肩,似乎这个地方上次被林凤雪重伤过! 良久,林凤雪才道“对不起!” 钟罄又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了,道“你,你别这样啊!我很不习惯呢!” 林凤雪没好气道“对你温柔你不习惯,对你凶狠你又怕,真难伺候!” 钟罄道“你不用刻意对我怎么样怎么样的,只要表现出最真实的你就行了。” 林凤雪有点迷惑了,随后便道“最真实的自己?你确定?” 钟罄道“当然确定啊!非常的确定!” 咚,啪!哎呀!钟罄飞了!然后,钟罄挣扎慢慢地爬过过来!这次钟罄真的流血了。 钟罄满脸痛苦道“我叫你表现最真实的自己,干嘛打我啊!” “最真实的我,就是暴力狂!” 钟罄傻眼了,他之所以那么说,那是因为他觉得最真实的林凤雪只是个大胃王而已!唉,自己算不如他人算啊! 逐渐,到深夜,两人都躺在了草地上,让思绪融入这寂静而美丽的夜空,闭上眼睛,美美的睡去了。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之时,林凤雪便睁开了眼睛,她缓缓的起身,脸上没有任何因为早起而带有的倦意,也没有打哈哈流眼泪之类,她就像是整晚没有睡似的,只是闭上了眼睛而已。 一旁的钟罄依然在忽忽大睡,似乎是感受到了阳光的暖意,钟罄的脸上便泛起了一阵淡淡的笑意,不过也有可能是又在梦里梦见了烤山鸡。其实钟罄没有做梦,他没有不做梦的时候,这次就是,没有梦的觉是最舒适的,钟罄似乎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似乎都忘了没有梦觉是怎样的感觉。或许等他醒来的时候会感觉不习惯吧! 看着钟罄,林凤雪的脸上泛起了舒心的笑意,钟罄的睡相居然不是很难看,起码没有流哈喇子!现在这样的现状是她最满足的,其实当鲜于律提出要回到大秦之时,林凤雪心中一怔,如果钟罄不回去,在这里平安的过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她知道不可能,钟罄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他有太多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她看不见未来的路,就像看不见海的另一边!海的尽头在哪? 望着无边的大海,林凤雪心中充满了感慨,在这大海面前,多么渺小的人类,为何想要颠覆世界呢!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良久,林凤雪起身准备离开了,她得去看看被海浪冲击后的木筏怎么样了。可就在这时,远远的海天相接的地方,一道影子出现了。离得非常远,但是林凤雪看得很清晰 那是一艘大船的影子,紫金闪耀,辉煌闪烁。那不是蜃楼吗?蜃楼会开到这里来,这也太巧合了吧!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林凤雪连忙喊醒了钟罄,然后找来了鲜于律。 钟罄本来是翻来覆去,睡的欲罢不能的样子,但是听到“蜃楼”二字时,身上似乎又装了弹簧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因为蜃楼的到来就意味着姬如千泷的靠近,还有少羽与石兰,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秦兵会不会已经杀了他们呢? 这段时间钟罄从来不去想少羽与石兰,因为他们真的已经落入了虎口,钟罄真的不敢去想象他们会面对怎样的情况,他只能祈祷他们还活着! 鲜于律来了,仔细地眺望了远方,道“这距离应该还有很远,但依旧能看到那点影子,说明那蜃楼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钟罄道“何止是大啊,简直是大的吓死人。”钟罄说的时候表情很夸张,但他说的事实,虽然蜃楼从开始建造道竣工只花了半月的时间,但光木工就动用近万人,其他的还有运输的,各种人员加在一起有四五万人。这都赶上了阿房宫的初期工程了。四五万人建造一艘船,那是什么样的概念?一般人是难以想象。住在桑海的百姓,每天早上起来蜃楼都会变成新的模样。当三千童男童女踏上蜃楼之时,蜃楼船头的甲板之上,仍有很大的空间,这足以说明蜃楼有多大! 林凤雪脸带迷惑之色,道“蜃楼朝这里驶来,难道说日月岛就是传说中的仙山?” 鲜于律道“看来就是这样了,不过,这样说来,那传说中的黑衣人就是东皇太一?”因为几乎没有人知道日月岛的存在,而且,前往仙山是云中君向嬴政进言的,云中君则肯定是得到了东皇太一的指示。也就是说,东皇太一一开始就知道日月岛的存在。 林凤雪道“我也认为是他,除了千戮魂白展,在这江湖之中我想不到不还有能够与前辈你相匹敌!” 鲜于律道“不会是白展,因为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消失了。” 林凤雪满脸震惊地看着鲜于律,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会消失呢,他的武功那么高,而且极懂谋略,怎么会消失了!” 鲜于律道“我与白展有一战之约,我去找他的时候,只见到了他的儿子白无刃,而且千戮剑也在白无刃的手中。作为千戮的主人,必须要以死守护千戮剑,这是白起的遗训。所以,只要白展没有死,就绝对不会将剑交给白无刃。所以说他消失了,不如说他死了!” 林凤雪道“那有没有可能是白展放的一个烟幕而已,或许他在背地里进行什么勾当也说不一定啊!” 鲜于律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但如果你了解白展的为人,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白起一生杀人无数,但他成就了自己杀神之名,也造就了一把绝世神兵千戮剑!但是,白起只在战场上大开杀戒,对于手无寸铁的百姓却礼上有佳。白家军也不会出现欺凌弱小的情况,一旦出现,必定军法处置,白起治军严明,不然他不会屡战屡胜。作为其子的白展,从父亲那里继承了良好的品格。就算白家后来落寞,遭人追杀,全家人忍饥挨饿的时候,白展去讨饭,去做苦力也绝对不仗着自己的武功去偷去抢!” 林凤雪问道“前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鲜于律道“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二十四年前吧!我坐船横渡长江,在码头上看见了白展,他正在当搬运工。虽然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他!但我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个武林高手,当时他也现了我,他以为我是来杀他的,看见我就跑。我便立即追了上去。那次我们第一次交上了手,他并不想跟我争斗,交手了数个会合,就停手了,请求我放了他,他还有妻儿要照顾,绝对不能死。当我自报姓名之后,他才知道我不是来杀他的。虽然开始见面不算愉快,但我们俩早就听说过对方,对双方都敬仰不已,我们也算是一见如故吧!那天我去喝了几杯,他告诉了我他的情况,对他的遭遇们我很无奈,所以我给了些银两给他,帮他在当地开了一家小米铺,让他一家都安定了下来。不过,我却让白展重新拿起了剑,因为在这个江湖,只要投入了其中,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有剑在身边,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不过我也有些私心,因为白展的武功确实非常的高,我一直都想与之交战。所以我们定了一个三年之约,每过三年都比一次。” 钟罄叹道“你们的比武肯定非常的精彩。” 鲜于律道“那当然,跟白展交手是我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事情。每一次交手,白展都能给我眼前一亮的感觉,他对剑的理解,真的到了非常高的境界。只可惜,十二年前我去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了。当时,我在江湖暗查了很久,没有任何的头绪。” 林凤雪道“这样看来,白展的消失很有可能跟那黑衣人有关系。而且就目前的情况分析来看,黑衣人,就只有东皇太一了。” 鲜于律道“既然东皇太一已经来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会会他!大概再有那么一两个时辰他们便要靠岸了,我们先将木筏藏起来。等他来吧!” 说着,钟罄与鲜于律立即将木筏搬到茂密的草丛之中掩藏了起来,而三人则在远处找了一个至高点,静等着蜃楼的靠岸!鲜于律与东皇太一的碰撞肯定会精彩万分,但他们这边只有三人,而东皇太一那边却有成千上万人,数目的差距确实太大,但对于鲜于律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对而言,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他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刻,他可不想听到石兰少羽死去的消息,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誓要将阴阳家灭掉,将扶苏大卸八块!而林凤雪呢,她所要面对的却是自己的父母,她的处境与钟罄一样,有着太多的无奈! 人生就是如此,不会随人愿,只有勇敢面对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无耻(上) 巴郡 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到处都散漫着一股烂漫的气息。昨天在城外交战之后,盖聂与盗跖找了棵大树就,在树枝上将就了一晚上,睡到自然醒了,就直接进城了。此刻,他们正大摇大摆得走在大街上,因为手握紫剑的黑衣人出现,解救荀子的计划搁浅了,但他们也确信李斯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因为六剑奴已经伤了四个,除了黑衣人,他们没有可以匹敌盖聂盗跖的人手,当然,黑衣人那种身份的人物可没有时间整天跟着盗跖盖聂。因为他也确定只要自己一出现,荀子就会掌握在自己这边,这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或许他很自大,但是他真的很厉害! 大街上比较热闹,不过这样的热闹,每一个繁华的城镇都会出现,玩闹的孩童,熙攘的人群,吆喝声,叫卖声,当然还有特殊服务的女性在门口嬉笑声!这些都算是大街上共有的文化特点。当然也有人会说,这样的职业怎么能算是文化呢?其实不然,如果世界上少了这种职业,那每天得有多少良家妇女,少女甚至是惨遭毒手? 你可以鄙夷这个职业,但不能忽视这种职业对社会某些方面的贡献!当盖聂与盗跖走到忘梦楼时,几个施着粉黛的姑娘便围了上来, “大爷,进来玩会嘛,我们这里很好玩的。”声音相当的嗲,长的也还算过得去,不过那浓浓的香味确实让盖聂盗跖有些受不了。 不过两人也并没有表现出很厌恶的姿态,特别是盗跖,反而笑道“大爷们还有事,改天再来玩啊!” 等摆脱了那群女子,盗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无奈,对盖聂说道“你说,她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行业?好好找个人嫁了不就得了?” 盖聂没想到盗趾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他虽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接受了,因为他曾经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良久盖聂才回答道“你觉得她们中的大多数还有得选择吗?有的是被男人伤透了心,被骗得一无所有一怒之下了青楼,有的是被拐卖入青楼。从一出生就喜欢这种职业,你觉得会有这样的人吗?” 盗跖叹道“是啊!谁不想过好日子,谁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唉!” 两人都不在说话,活着这个世上,要做个无忧无虑的怎么就那么难?人太善良了也不是件好事,经常会为别人苦难感到焦虑,感到无奈! 他们将巴郡整个繁华的地带逛了一圈,并没有现尉小蕊的踪迹。然后又将所有乞丐聚集的地方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尉小蕊的踪迹。 盗跖问道“你不是说到乞丐堆里能找到她么?” 盖聂道“以她的思维,躲避追踪,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装扮成乞丐,这样谁都现不了。” 盗跖道“那她也有可能转变策略了呢?” 盖聂轻摇着头道“不会,她逃开了,肯定会到一个我能找得到的地方,而且她也肯定我会去乞丐堆里找她。” 盗跖道“可现在确实没有啊!” 盖聂道“那就说明她有可能遇险了。” 盗跖宽慰道“可能遇到非一般的情况,需要转变策略呢,按照死你所说的,那丫头肯定聪明的很,你也别老往坏处想。” 盖聂道“但愿如此吧!我们再找找看吧!” 又过了两个时辰,两人都快将巴郡的大街翻了一遍,依旧没有现尉小蕊的踪迹。盖聂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再出什么事情,那就真的难办了。 而盗趾此刻则双手插腰,满脸痛苦的说道:“这丫头到底跑哪去了?”要知道从醒了之后,他就跟盖聂进了城找尉小蕊,什么东西都没吃,一滴水也没喝,现在已经快过了四个时辰,太阳都已经偏了,肚子也早已经扁了。 不过,盗趾也没有嚷嚷着要去吃去喝,因为他看的出来盖聂很着急,盖聂一向是个很冷静的人,能让他着急担心,说明事态有些严重了。 盗趾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或许我们刚才找的时候忽略了某些地方,我们再找找看吧。” 盖聂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正当盗趾与盖聂准备重新讲将巴郡的大街重新翻一遍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死人啦,死人啦……” 盖聂与盗趾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充满了震惊的神色,死的会是谁? 两人连忙跑了过去,一看,水沟躺着一个人,是个男人,盖聂不禁松了口气。 该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十的样子,脸色苍白,但脸上有些许红色的斑点,脖子上也有,手指也都泛白,手背上也有红色的斑点,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简直就是一副死人模样。但盖聂知道他没死,只不过假死了而已。 这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昏迷的男子,人们开始指指点点,嘴里碎碎念叨:“这不是麻六儿嘛,怎么死在这里了?” “肯定是坏事干多了,被老天惩罚了。” “这种人就是活该,整天只知道调戏少妇,欺负穷人,死得好啊!” …… 看样子,这个叫麻六儿的人还是个人渣般的存在啊,看样子倒是死得其所。 盗趾本来以为这没他们什么事了,但盖聂却下去将其捞了上来,并且为其运功。 盗趾满脸疑惑道:“你这是在干嘛,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管这档子事情。” 盖聂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中了暗香草的毒,我记得小蕊的身上就有这种毒,她一直都带着防身。” 盗趾懂了,道:“你的意思是这毒是尉小蕊下的?” 盖聂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的还得等救醒他才知道。” 巴中之地,经常有武林人士逗留,众人一件盖聂与盗跖的派头,知道肯定是高手,而且他们也明白盖聂正在救治麻三儿。虽然麻三儿很讨人厌,但盖聂在救他的时候,也没有人制止,无论如何这都一条人命。虽然在他们看来麻三儿已经死了, 随着盖聂内力的灌入,麻三儿体内暗香草逐渐被清楚,身上的斑点退去了不少,不过依旧有一些,那是因为他体内还残留了一些毒素,但这对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会随着日后体内的新陈代谢拍出体外。 麻三儿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人群之中泛起了一阵惊呼,然后是掌声。都以为盖聂是神医呢! 其中就有一个老丈道“这位先生好生厉害啊!真乃有起死回生之力啊!” 盖聂连忙摆手道“他只是过敏导致昏厥,并不是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害!” 老丈又道“先生你就别谦虚,我们都知道高人都不露相的我们明白!不知道先生可能帮我一些忙,医几个病人,价钱都好商量。” 盖聂继续解释道“我救他只是因为我们有事情要问他,而且我也只是恰好懂这种毒而已,才能救他,我并不会医术。我真不骗大家。”众人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失落之意。但盖聂也无可奈何,对于医术,他确实不怎们了解! 盗跖则将目光转向了麻三儿,问道“谁给你下的毒?” 麻三儿将全身上下都抹了一个遍,现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心了。对于别人的问题,他本来不屑于回答的,但他现眼前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可嚣张不得,便回答道“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然后一不小心就摔在这里面,然后就是到现在醒来。” 盗跖继续问道“你在哪喝的酒?” 麻三儿道“李记酒铺。” “有些什么人?” “有几个人吧!不过我也没注意是些什么人,因为昨天输了不少,进了酒馆就开始闷头喝,根本没注意旁边的情况。” 盖聂皱了皱眉,道“也就是说你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中毒了?” “嗯!”麻三儿猛地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盗跖与盖聂也觉得纳闷,要说有一个武林高手给个普通人下毒,而且神不知鬼不觉那也不是难事,关键是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小瘪三下手呢? 盗跖又道“她喝酒吗?”这次是问向盖聂,他的当然是有关尉小蕊的。 盖聂道“不喝,而且,就算她想喝,喜欢喝,在那种时刻绝不会大摇大摆的去喝酒。” 盗跖道“你说的不错,那她喜欢暗算人吗?” 盖聂道“只要别人不招惹她。” “那按照他说的,下毒就是说不是她。” “不是。” “但江湖上又很少有人带这种毒在身上,而且把这种毒用在一个小混混身上,难道只是为了寻开心吗?这怎么说都不合理!” “所以只有一可能!” 盗跖突然冷眼看着麻三儿,道“那就是,你在说谎。” 麻三儿猛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盗跖会突然间这么说,连忙摆手道“不不,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会骗你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盗跖道“不好意思,按照街坊的反应,你的人品我们实在是信不过。是不是实话,得要让你感受一下死亡的威胁,我才知道。”盗跖手一挥,瞬飞轮便从袖中射出,完全不给别人准备的机会,两个眨眼的瞬间,麻三儿长成了板寸了。老百姓门哪见过这么高的技能,街头玩杂耍的也没这样的啊,一个个都看傻眼了,而麻三儿自己,也完全呆住了。刚才生了什么?他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他以为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再了呢,好一会才回过身来,这才现,有八个小瞬飞轮围在了他的身边,脸上瞬间泛出了无尽的惊恐之色! 盗跖朝着麻三儿淡淡一笑,此刻,他的笑容在麻三儿眼里便如刀锋一般啊!只听盗跖道“我可以在一眨眼的瞬间,将这些铁轮子种在你的体内,但你不会死,只是要让你生不如死。我喜欢诚实的人,你是要做个诚实的人还是要做个活死人?” 麻三儿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混迹巴郡数年,哪见过这等手段,再要说谎,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吗?连忙说道“两位大侠,是不是我说了实话,你们就不会为难我?” 盖聂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们没必要为难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无耻(下) 麻三儿连忙道“好好,我说。昨天我因为输了钱,心中郁闷,就在李记酒馆里喝酒,我也不记得我喝了多少喝了多久,反正我离开的时候,走路直摇晃,但我脑袋还算清醒。我兄弟几个前天晚上喝酒到深夜,走到前面那个拐角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很是慌张的样子,我以为是贼,顿时便清醒了不少,跟了过去,他没有现了。她走到一个树荫背后,前后张望,现没有人,就匆匆的就解开了包袱,拿出了一件很破烂的衣服,就像乞丐穿的一样。” 不得不说,这个麻三儿虽然是个小瘪三,但是他讲述的能力还真是不错,比一般说书先生都要好,声调随着情景起伏,还夹着肢体语言,配合情景的表情,周围一众还不禁被他的故事给吸引了。 不过,听到这里,盖聂与盗跖脸色陡变。盖聂连忙问道“等等,你说她拿出来的时间很破烂的衣服,有没有看错?” 麻三儿道“一件破烂的衣服,这有什么好看错的。” 盖聂想想也对,便道“你继续说。” 麻三儿继续道“我以为她要换上那件衣服,谁料她并没有急着换,而是双手在背上扣了半天。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众人也觉得好奇,拿出一件破衣服,不穿,又用手在脸上扣,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盗跖道“后来呢?” 麻三儿道“后来就更神奇了。那人扣了半天,居然扣了一层皮下来,当时我就吓坏了,还以为是妖怪,但我马三好歹也混了那么多年,仔细一想看,原来那只是一张,那只是一张面具而已,想必那人是个易容的高手。但最神奇的并不是这个,那人本来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可拿掉面具之后,居然是个十六七岁,如花似玉的姑娘啊!”说到姑娘的时候,麻三儿的眼中就泛花啦!似乎又会到昨晚初见那容颜的时刻!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这也算是一件惊奇的事情。不过,麻三儿说到这,盖聂已经基本上确定那就尉小蕊了。但他还需要接下来的事情。 只听麻三儿继续说道“因为喝多了,俗话说喝酒能壮胆,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上前去调戏那位姑娘,结果,我还没碰到她,他就向我撒了不知道什么玩意,我顿时就感觉身上奇痒无比。然后她骂了我几句,还踹了我几脚。” “踹的好。”刚才那位老丈又喊了起来。 “对,踹的好,早知道你干了这样的事情,就不该让这位大侠救你。”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 盗跖连忙示意,道“大家先冷静一下,听他把话说完。你接着说?” 麻三儿道“她踹了我几脚之后,然后就走了,可没走几步,她就停住了,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人。” 盖聂道“你有没有看见那个人?” 盗跖道“没有,但是我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虽然当时我只顾着挠痒,但我还是闻到了。” 盖聂继续问道“什么香味?” “不知道!” 香味?如果麻三儿所说属实,那说明尉小蕊的消失与那带着香味的人有关,但仅凭这点线索要找到尉小蕊,还是不够的! 盗跖也有些急了,他看着盖聂,盖聂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他盖聂现在肯定很找着急,如果是他自己陷入了困境,他从不会担心,但是他关心的人,那就不一样了。他越的知道为什么蓉姑娘会那么的喜欢他,盖聂确实是一个值得去深爱的人。 盗跖想为盖聂分担点什么,继续问麻三儿问道“你既然都已经闻到了,怎么会不知道呢?” 麻三儿一脸纠结的表情,似乎这个问题也让他很困惑,麻三儿道“我也说不上来,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的香味,但是真的很好闻,让人难以忘怀!不过,我觉得以前好像闻过一次,又记不太清楚。” 盗跖似乎是看来了一丝希望,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麻三儿道“好像,好像,在,什么地方呢?哦,对了,是忘梦楼,我在忘梦楼里闻到过。”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就不记得了,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过忘梦楼了。” 盗跖问道“你确定是在忘梦楼?” 麻三儿有些犹豫,似乎自己也不是很确定,道“这个,我觉得应该是,而且,如果你们闻到那样的香味,肯定也会觉得惊奇的,因为那种香味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盗跖道“好,那我们就相信你一回。”盗跖盖聂已经抓到了一丝线索,接下来就是得去寻找了,他只希望尉小蕊没事,否则,他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就在盖聂与盗跖准备离开的,一阵很嚣张的嚷嚷声传来“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哪里死人了?哪个龟孙子在我的地盘上闹出人命了!”只见拨开人群,一个脑满肠肥的捕头带着几个兵过来了。一脸横肉却不会让人觉得可怕,反而有种喜感! 麻三儿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笑脸相迎,谄媚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救活了。辛苦刘捕头跑一趟了。” 刘捕头眯着眼睛,仔细地大量了一番麻三儿,道“嘿,麻三儿,是你啊,你怎么还活着,上次没被人打死啊!” 麻三儿道“差点死了,差点死了,又活过来了。” 盗跖道“这个人最近又犯事了,这里的所有街坊都可以作证。” “对,我们都能作证。” “对” 盗跖继续道“还麻烦差大哥关他一段时间,让他在牢里好好吃吃苦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刘捕头冷眼撇了盗跖一眼,道“你是谁啊?老子凭什么听你的啊?看你尖嘴猴腮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盗跖淡淡一笑,道“要不我给捕头大人变个戏法吧!变过戏法之后,你就会听我了。” 刘捕头先是一愣,然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大言不惭,你变吧!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变让我听你的。要是变不出来,你就乖乖去牢里走一遭!” “好。”说着盗跖先是扬起了双手,做了几个浮夸的动作,然后将右手放手胸前,并拢食指与中指。然后嘴里默念着“咖喱哭所那马卡呀”乱七八糟一大堆,众百姓肯定听不懂,盖聂也挺不懂,因为他知道盗跖肯定在瞎搞!盗跖念了一大堆,指尖缓缓向前倾,指向刘捕头。对此,刘捕头依然是很不屑的表情。随后,盗跖突然大喊一声“断!” 众人立马望向留木头,仔细地瞅着刘捕头的身体,良久,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啊!盗跖这是在唬人, 面对众人的质疑盗跖似乎并不在意,对刘捕头笑道“捕头大人,我这个戏法怎么样?”此刻,刘捕头的表情已经生了变化,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也变得苍白!在盗跖喊了一声断时,刘捕头突然到下盘一紧,感觉在某种非常重要的部位,有什么东西脱落似的。 刘捕头勉强地挤出一堆笑容,道“好戏法,好戏法” 盗跖走到刘捕头身边,故意一拍刘捕头的肩膀,刘捕头顿时吓得一抖,盗跖笑道“那这个麻三儿,你觉得该怎么办?” 看到麻三儿,刘捕头的脸上突然涌现满满的正气,道“你放心,这小子落在我手里,我肯定让你在牢里舒服透顶的。哈哈” 说完刘捕头就擒住麻三儿,走了!然后麻三儿的咒骂声传来了“啊!不要啊!你们两个骗子,王八蛋我说了实话你们还要害我啊” 众人虽然没有现什么惊奇之处,但他们也已经知道盗跖的戏法已经奏效了。还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呢,但盖聂盗跖却已经走远了。 看着盗跖,盖聂道“你这出还真是意想不到啊!他应该被你吓得有阴影了。” “不这样怎么能够镇住他,幸好我先在的内力已经能够随意收放,只给他挂了一下毛,要搁以前,他已经是太监了!而且在巴郡,如果我们有这捕头帮忙,行事可能会方便很多。” 盖聂道“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通缉犯!” 盗跖道“你看我们在打街上走,有谁会认识我们吗?那些画师技术根本就不行,把我们都画成什么样了?而且在巴郡虽然有我们的通缉画像,但早被雨水冲刷的不像样,所以,我们还是良民!” 盖聂道“你说的也有道,现在,我们就去忘梦楼!” 忘梦楼外,盖聂盗跖已经到了,上午他们路过这里,盗跖拒绝那些姑娘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大爷们还有事,改天再来玩啊!”不用改天,他已经来了。看来盗跖先生还是有先见之明啊! 姑娘已经迎了上来,盗跖也报以微笑,但他的笑容一点都不猥琐,的确很健康的笑容!到这种地方还能有这样的笑容,也当真不容易啊! 忘梦楼,这个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到底隐藏什么?是那股神奇的香味?还是道不尽的秘密? 无际的大海之中,漂泊了数月的蜃楼,终于看到了靠岸的希望。 站在蜃楼上,仙山,不过就在眼前了。而这天,蜃楼也变得热闹了起来,不仅是因为两个多月的航行即将靠岸,还有是即将举行阴阳家的入神大典。据说只有这几个入神的人才能取长生不老药,不然长生不老药放在普通人的手中,仙气就会散去,成为一颗普通的丹药。当然,不是谁都能够参加入神大典,只有被选中的神雏才可以! 这次的入神大典并不是在阴阳家的大殿之中举行,而是在蜃楼的船头。不过,蜃楼的船头并没有因为大典而进行什么特殊的布置,只是放了一张大的洁白的莲花台,就像寒冰一样,上面还冒着白色的气体,除了这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很快,甲板之上,三千童男童女已经站好了位置。随后,月神来了,身后有星魂,云中君,湘君湘夫人!他们也都换上白色的衣物,连裹头的丝巾都是白色的。他们径直走到星魂跟云中君湘君站在白色莲台的左边,月神于湘夫人则站在右边。 他们五人看上去都没有任何的准备,看样子整个入神大典得有东皇太一来操控了。不过都已经这样了,除了三位神雏没有登场,其他的人员都已经到场了,连大秦一众将士也在楼上观看,东皇太一却依旧没有出现。 第一百七十章孤单(上) 一会之后,另一边,又是三个洁白的身影出现了,三个人,蒙上了面巾。姬如千泷走在中间,姬如天兮与姬如莫语分别在她的左边和右边,每人双手都交叉放在胸前,手上托着一个小的白色莲台,外形与那大的一模一样,也在冒着白气。 三人走到距离大莲台大概五丈处,停下,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好一会了,东皇太一依然没有出现,就在众人有些焦急的时刻,众人只见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焰,随即,轰隆一声,火焰炸了开来,炸开来的火焰并没有落到甲板之上,而是在散开之后就已经消失了。然后,出现了一个身影,东皇太一来了。 这个画面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之惊叹!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能凭空出现,长了眼睛都知道普通的人是不可能突然出现在空中,就算是一流的高手,想要避开这么多人的眼睛,那也是不可能的。但东皇太一做到了,难道他真的已有了通神的本领吗? 不过,东皇太一终于换衣服了,他真的应该是有好多套那样黑色的衣服,不然那衣服起码十年没洗过了。此刻一身洁白长衫的他,在星魂他们眼中,看起来还有点不习惯呢! 东皇太一从空中飘然而下,脱脱飒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女下凡呢!不过,在场的除了阴阳家的几个高手之外,谁都不知道东皇太一的身份,说不准东皇大人还真是个天仙一般的存在呢! “参见东皇大人!” 三千人童男童女,另外姬如千泷、天兮与莫语,还有阴阳家三大高手与两位护法,一同向东皇太一行礼!声音震天。这场面,壮观而霸气啊!放眼整个大秦,应该只有嬴政才有这般气魄吧,就连公子扶苏也比不上! 此刻,扶苏也正在观看着入神大典,刘祖也在旁边,刘祖在宫里当差二十年了,对这样的阵仗见过太多,但这样的情况只能在一个地方出现,就是在王宫之中。 刘祖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疑色,对扶苏道“公子,容老奴说句话。” 扶苏道“说吧!” 刘祖道“您觉得着东皇太一是什么样的人?” 扶苏虽然有些惊异于刘祖的问,但他知道刘祖为什么这样问,因为在这一瞬间,他们都产生了相同的怀疑。沉思了片刻,扶苏只说了四个字“高深莫测!”嬴政派遣刘祖道扶苏身边,不只是为了让他服侍扶苏,更是为了让他时常提醒扶苏,该注意些什么!如果刘祖不是个宦人,肯定回事朝中的一员大臣,因为嬴政深知刘祖的能力。扶苏虽然聪明沉稳,但毕竟还是太年轻。有个人精在旁边辅佐着,那就不一样了。 刘祖道“公子英明,想来公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扶苏道“我是有所怀疑,但父皇既然相信他,我们也该相信他,不过,如果他有什么特异的举动,我们绝不会放过他。” 刘祖道“公子说的是,可是,此刻我们远在海外,虽然士兵众多,但是称得上高手的没有几个,一旦阴阳家有什么阴谋,恐怕我们难以抵挡啊!” 扶苏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刘祖所说的正是关键。整个蜃楼有三分之一都在阴阳家的控制之中而且他们人手不少,而且高手众多,普通的秦兵根本抵挡不了!该怎么办?好一会儿,扶苏才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正如你所说,我们远在海外,想要请救兵已经不可能,只有靠自己,不过我相信东皇太一不会乱来,如果现在动手,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帝国正直强盛之期,阴阳家虽然厉害,但对于整个帝国而言,他们也只是渺小的存在,不足为虑。” 刘祖道“公子说的是。但老奴还是希望公子有所准备!” 扶苏道“我明白!” 莲台之上,东皇太一左手轻轻一挥,众人起身!无论从哪个角度想,从哪个角度看,东皇太一周身都散着浓浓的王者之气。如果嬴政在场,肯定不会让东皇太一看见明天的太阳。只可惜天高皇帝远! 入神大典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步骤,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东皇太一的表演!只见东皇太一双手聚在胸前,手掌微微收拢,然后是十指相接放在胸前。嘴里不知道在默念着什么。 逐渐,变化出现了,他的周身泛起了一阵淡淡的紫气,与那莲台的白气渐渐融合!两股气体就像是有意识一般,相互协作着。单单这一点就已经让众人震惊不已了,但东皇太一接下来肯定还有更为壮观的表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紫气与白气虽然依旧在不断的涌出,但并不浓,一直围绕在他的身边,能够给人那仙道无限的感觉。 紫色与白色的混合气体朝三千童男童女飘去,一会之后,蜃楼的船头,就有了一种飘渺云端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让人仿佛身临其境,无比的震撼。 随后,东皇太一的身体慢慢升起,就那样轻轻的,缓缓的向上升起,就像要升天一般的感觉。当然,他肯定不会升天,上升了大概四丈的高度,便止在了空中,然后,东皇太一伸出右手,指向下方姬如千泷莫语天兮三人。然后指尖往回一收,三人顿时也飘了起来,就跟刚才东皇太一样,上升,升到与东皇太一还有半丈距离的空中止住了。 空中,只见东皇太一又是随意挥舞这双手,看似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但很快,三人手中的白色莲台逐渐化为那一样的白色气体,飘向了下方,与下方的紫白缭绕融为了一体。瞬间,下方的气体生了变化,也在逐渐上升,但上升的距离不高涌到三千童男童女的头顶之后,就停住了,然后,如涡流一般盘旋汇聚在一起,紫白交尖,霎时好看。 一会之后,盘旋而聚的紫白气体,居然形成了一个个紫白色的莲台,大小跟之前姬如千泷他们手上的那个一样,而且三千童男童女每个人头顶都有一个莲台。这才是最令人震惊,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时刻吧! 阁楼之上观看的扶苏与刘祖,内心也已震惊不已了。 刘祖叹道“这会不会太神奇了?人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难道东皇太一真的已经通神了?” 扶苏冷冷道“我不信这一套!” 刘祖道“可之前的天翼龙可是真实的存在,这说明,这个世界还存在我们不知道的奇怪的事情。” 扶苏道“你也说了,那些只是奇怪的事情。” 刘祖道“可我实在是想不出怎么去解释现在所看到的现象。” 扶苏道“如果这么轻易就被看出破绽,那我父皇就不会相信他了。” 刘祖道“想必是这样的,他隐藏的很深,在没有掌握足够的秘密,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扶苏道“不错,这样对手,我们要对付他,只有一次机会,只要被他察觉,我们就没有再下手的机会了。” 扶苏继续望向空中,看着东皇太一,心中暗自誓总有一天,我要揭开你神秘的面纱! 甲板上,震撼还在持续,所有的紫白莲台突然间飞的转动了起来,而且所有的莲台,逐渐出了亮光,很闪,很亮!这要是晚上看,那就是云雾中的莲花灯啊!那得美到什么程度? 飞旋转一会之后,度逐渐降了下来,就在这时,更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所有的童男童女缓缓的仰起了头,眉心正对莲台底部,然后一滴鲜血从眉心涌出,鲜血迅被莲台吸收,本来紫白的莲台,瞬间变成了紫红色,隐有一丝白意涌现。然后,东皇太一双手做收拢姿态,所有的紫红莲台迅飞起,聚在了姬如千泷莫语天兮三人头顶,汇聚成一个大的紫红莲台,三人不禁也昂起了头,然后,那个巨大紫红的莲台开始缩小了,越来越小,到然后耀眼的光芒闪过,变成了又三个小紫红莲台,分别落在了三人的上方,随后,莲台缓缓下降,触到三人的眉心,似乎变成了一种幻象,居然融进了三人的眉心之中。然后三人周身紫红的光芒暴涨,让人不能直视,同时,而东皇太一周身的紫白气体却逐渐消失了。 当紫红的光芒散去时,三人并没有生多么强烈的变化,只是额头正中心,都多了一个紫色的紫白红三交合在一起的莲台印记。不过单单一个印记,瞬间给三人增添一丝诡异的气息。 随后,东皇太一的声音响起“从今天起,你们三人就是我阴阳家的神使,姬如千泷,我先在命你为我阴阳家法神使。” 姬如千泷“千泷遵命!” “姬如天兮,你为战神使” “天兮遵命!” “姬如莫语,你为禁神使!” “莫语遵命。” “你们三人地位与五大高手一样,但你们直接受命于我。在阴阳家不用受其他束缚,我对你们唯一的条件就是绝对的服从。” “弟子明白!”齐声而响亮的回答。 从今天开始,他们应该是彻底的蜕变了,他们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 对于众阴阳弟子而言,直接受命于东皇大人,那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他们三人的地位现在是许多人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就连云中君星魂他们,都感到了一丝诧异,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三个小孩,一开始就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神使大人?是徒有虚名,还是真有什么神奇之处?星魂倒是要好好瞧瞧。 入神大典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其中的壮观程度,也确实让人叹为观止。不禁让众人对那三位神使产生了好奇之心,但对于东皇太一,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在他们的心中,东皇太一几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他所有表现,似乎都只有神人才能够完成!不过在扶苏等人的眼中,对于东皇太一,又重新进行了审视,她们已经感受到了潜在的危机,虽然他们目前还是安全的,这个人的存在,对于帝国,很有可能是个巨大的威胁。但愿他们是真的为嬴政寻求长生不老药! 入神大典算是结束,接下来,等到蜃楼靠岸之后,就可以去取药了。 蜃楼之上,那冲天的紫红光芒,在大白天的时候,依旧是那么的耀眼!天明他们还以为蜃楼上生了什么异变呢!要是姬如千泷真的有危险,估计他就划着木筏冲过去了。虽然他现在会选择性,甚至不自觉的去忘记那个影子,但那道影子其实一直在他脑海深处,从来不曾消失,今后也不会,因为那是一种永不磨灭的烙印! 当时他已经有了那股冲动,但是被鬼谷子给制止了。因为距离太远,就算有危险,也来不及!何况又不一定是危险。做事一定要沉着冷寂,冲动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但不经过严密思考后的冲动,那应该就会坏事了。这是鬼谷子给天明的教诲,天明虽然心理很不是滋味,但是鬼谷子的话很对,不是因为那话是师公说的,而是话语的本身就很有说服力! 果然,一会之后,光芒消失了,蜃楼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状,只是变得越来越大,因为它离日月岛越来越近了。 蜃楼靠岸之时,在天明他们看来,就像一座山向他们压了过来,鬼谷子虽然见识过世界万千,但对于这样庞大的船,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而且建造这艘大船的工期只是短短的三个月!鬼谷子心想这嬴政到底该有多狠?才会下决定花那么多的劳力来建造蜃楼。从表面上看,嬴政应该希望尽快找到长生不老药,说明嬴政很迫切的需要长生不老药,这是不是已经预示了什么?在鬼谷子想来,嬴政的身体很有可能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将宝压在长生不老药上。 如果嬴政死了,估计天下又要大乱吧!嬴政虽然残暴,但换个角度来想,他统治着七国,有太多不安分的因素存在,残暴应该只是他治理国家的一种手段而已,这不代表他很昏庸,他反而还是个雄才伟略的君王!十三岁继承王位,三十九岁称皇帝,在位三十七年,位完成华夏大一统的铁腕政治人物,用“千古一帝”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如果的大秦局势虽然有些动荡,但大抵还比较稳固,哪里不服打哪里,匈奴来犯,蒙恬出击,在遇上蒙恬匈奴打得也还算顺风顺水,可自从蒙恬率领黄金火骑兵杀到之后,匈奴连连败退,直至现在,已经损兵过半了。一直以来,秦国的猛将太多了太猛了!以文治国,以武安国!这应该就是嬴政最初的理念! 嬴政一旦倒下,扶苏就得撑起大秦。扶苏素来廉政爱民,百姓对他也很有期待!然而,以他的性格,并适合统治这动荡的时代,但只要他能够转变 思想,那就应该能够有所作为。鬼谷子知道天明以后会走上一条反秦的道路,但是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反秦的参与者,甚至他从来没有想过反秦。在他眼里,这种大一统比诸国鼎立要好得多,因为这不仅是一项伟大的成就,更将是伟大展的。如果大秦被推翻了,那只能说他并不适合这个时代,而他的存在只是为了那伟大的展打一个基础。 鬼谷子当然是希望天明他们成功,但他更希望,能有一个美好的王朝来接管这个时代,不然所谓的反秦,所谓的牺牲,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蜃楼已经靠岸,巨大的楼梯自动伸出,搭在岸边,随后,东皇太一与扶苏下船了,三千童男童女一起,阴阳家一众也在。这阵仗天明在桑海城的时候见过一次,但是就震撼了,这一次见,又是惊异无比,因为这三千人现在看上去,就像虔诚的信奴一般!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只知道一心侍奉自己的主人。 姬如千泷再次与天明靠近,还有姬如天兮与姬如莫语。天明要是知道曾经的伙伴此刻都成为了自己的敌人,心中得有多么的难受,但现实就是现实,不管多么的痛苦,都必须要坦然的接受!湘紫瑶都不禁为天明捏了一把汗,现实给他的考验实在是太大了。但,湘紫瑶只想了天明的难处,却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湘君与湘夫人肯定也来了,她该如何做,才会有最满意的结果? 天明与湘紫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面对蜃楼,面对蜃楼的人,他们都容易走神! 突然间,鬼谷子的声音传来了“如果我们想回去的话,绝佳的机会应该到了。” 湘紫瑶突然间觉得眼前一亮,她似乎是知道了鬼谷子要说什么,道“您的意思是我们混入蜃楼,搭便船?” 鬼谷子给了湘紫瑶赞赏的微笑,道“不错,就是要搭便船,用木筏回去,死在海里的机会很大,那样的话就太亏了。只有在蜃楼上,才能确保回去。” 天明却有疑惑了,道“蜃楼里我们应该没有了朋友吧!就算少羽他们还活着,也肯定帮不了我们,那样的话我们可是寸步难行啊!之前在蜃楼,要不是有紫瑶帮助我们,我们不可能撑那么久!” 鬼谷子道“我明白你的担忧,但这我也想到了,要混入蜃楼,还要呆那么长时间,我们还要准备一下。” 天明道“怎么个准备法啊!蜃楼那个高大,四处都有守卫,要混上去就已经够难的,但要呆那么久,那可就难了。” 鬼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道“事在人为,不用太担心,走,我们先去看看他们要如何取长生不老药。这应该挺有意思的。” 湘紫瑶愕然了,道“前辈,你不是说要准备么?” 鬼谷子带着一丝神秘感道“准备?放心,一小会就可以了。” 鬼谷子没有说破,但要混入蜃楼,并且成功抵达桑海,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他既然胸有成竹的样子,湘紫瑶与天明就应该放心,不过,他们肯定会非常好奇鬼谷子的方法! 第一百七十章孤单(下) 林凤雪本来预想他们会前往日月岛,因为日月岛那里确实是一个藏有长生不老药的好地方,她甚至还认为日月潭中间那个小岛地底下那个璀璨的地域,跟东皇太一有关系。但东皇太一却带领这大部队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那里距离海边有点远,群山连绵,崇山峻岭,溪谷深邃,气势巍峨而深邃! 这里是一片群山,但其中有一个主峰,云雾飘渺,若隐若现的姿态,传闻中的仙山,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林凤雪他们三人当然也没有来过这地方,他们从那璀璨的地域出来也没有多久。不过他们也实在想不到这个日月岛居然有这么多神奇的地方,兴许还有更为神奇的地方存在。当然如果此刻石兰是有记忆的,那她肯定会知道,这座飘渺峰,便她们族的圣山。 就当众人走到主峰的山脚之时,突然间,群山之中苍老却又浑重的声音传来“何方人士,为何来我飘渺峰,扰我清修?”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说话的是谁?声音居然那么的大,听起来,这么大的声音说出来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而且声音又是从山中传来的,难道真的有神仙吗? 他们是来仙山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他们想遇到仙人,但是他们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遇见仙人。鬼谷子,林凤雪钟罄他们三人也呆住了,这样的情况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啊!天翼龙的出现,难道意味这仙人入世了吗? 东皇太一虔诚地拜了下去,后面的阴阳家弟子,也全部跟着跪下了,东皇太一高声道“弟子东皇太一,上次上仙托梦于我,让我来此寻找机缘,今次前来,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秦皇帝陛下求取长生不老药,让大秦永久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还望上仙准予我等入山。” 仙人又道“你我虽有一梦之缘,但是,你带这么多人前来,真的只是为了求取长生不老药吗?”仙人的质问很明显,因为扶苏与蒙毅带了大队的人马过来,这不是一个虔诚的姿态。 扶苏立马意识到仙人是在指责他们,于是连忙解释道“上仙息怒,我乃大秦皇帝陛下长子扶苏,如东皇太一所说,我等前来是为了给父皇求取长生不老药,没有任何的冒犯与不敬之意,如有有不当之处,还望上仙见谅。” 仙人道“我不管你是谁,在人间有何地位,但我只见有缘人,闲杂人等,还是早早离开此地为好。” 扶苏道“上仙息怒,既然上仙不喜我等打扰,那我们离开便是,但还请上仙赐予我父王长生不老药,告辞。” 扶苏将目光转向东皇太一,道“长生不老药就拜托你了。” 东皇太一道“公子放心。虽然不能在这里呆着,但我还是建议公子在岛上安营扎寨,因为此岛灵气充足,能在此地住上一段时间,对身体大有好处。” 扶苏点了点头,笑道“好,我知道了。” 东皇太一又道“取药可能要有一段时间,还是请公子耐心等待。” 扶苏道“你只管取药便可,只要真能取到长生不老药,等再久也没有关系。” 东皇太一道“是,属下定当不负公子所望。” 说完东皇太一就上山了,带着三个神使一起! 远处的钟罄看着这一起,满脸诧异道“真是难以想象,东皇太一居然是仙人的有缘人。” 林凤雪却眉头紧皱,道“有点不对劲啊!,东皇太一居然带上了三个童男童女他们,了星魂月神云中君等人,这倒是令人匪夷所思。” 鬼谷子道“请神仙不都是要贡品吗?他们应该就是吧!” 钟罄惊声道“什么?贡品?” 林凤雪也是很吃惊,道“那就是说他们会死吗?” 鬼谷子道“有可能,就看东皇太一会不会让他们死了!” 钟罄连忙说道“我们跟过去吧!” 林凤雪问道“你想救他们?” 钟罄转了转眼珠子,然后道“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如何找长生不老药。”这话说的肯定比较违心,因为钟罄看出了跟随着东皇太一的三个童男童女之间,有一个是姬如千泷。而且另外两个,也有股难以想象的熟悉。但他并没有说出,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不然,他该怎么面对! 鬼谷子道“长生不老药不用找的。” 钟罄与林凤雪齐声问道“为什么?”鬼谷子说的这几句话,每句都能让人惊讶啊! 鬼谷子道“既然东皇太一径直来到了这里,就说他早已经准备好了,长生不老药当然也准备好了。” 钟罄不解的问道“那刚才山中传来的声音是怎么解释?” 鬼谷子道“这个我一时间也想不通,可能是运用了某个特殊的地理位置吧!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那绝对不是神仙,不然我们在这里早就被他现了。” 林凤雪仔细一想,便觉得鬼谷子说的很有道理!便道“前辈说的对,东皇太一这戏法玩的可真好啊!让人不得不相信啊,这要是普通百姓看见,估计就要把他当神仙供奉了。” 钟罄不禁打了个颤抖,道“要真是那样,那得瞎了多少人的眼啊!” 林凤雪淡淡一笑,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跟进去?” 鬼谷子还没有回答,钟罄就抢着说道“当然要啊,既然神仙就在眼前,我们肯定得去看看所谓的神仙到底是什么样?不然多可惜。而且,我觉得师公应该想去会会那东皇太一,看看他到底是谁,究竟有着怎样的能耐!对不对啊!师公?” 鬼谷子也是淡淡一笑,道“你说是,那就是吧!不过你们俩一定要跟在我后面,不可到处乱跑,这飘渺峰应该是东皇太一一个神秘居地,一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所以要格外的小心。” 钟罄连忙笑道“弟子明白!师公咱快走吧!都快看不见东皇太一的影子了。” 扶苏带领蒙家大军与阴阳家一众,退了大约有二十余里,到了一块大草地那里,大约已经可以了。虽然扶苏不太相信东皇太一,但东皇太一说的确实没有错,呼吸这这岛上的空气确实让人非常舒爽的感觉,这应该就是东皇太一所指的灵气充足吧! 于是,扶苏便下令在此安营扎寨,等候东皇太一取药归来。 营帐中,扶苏面无表情坐着,跟前的食物一口也没有吃,他在想今天的事情。 刘祖当然知道扶苏为什么吃不下,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阻,怎么解释,良久,他才道“公子,我们,是误会东皇太一了吗?”今天的一切,已让刘祖从内心接受了那一份震撼,他信神仙,也相信有神仙的存在,但他知道神仙在凡人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可今天,神仙就在眼前的迷雾之中,这也太让人意外了。“我本来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可今天那山中仙人的话语,实在是响彻整个山川,除了仙人,普通人是做不到,而且,天翼龙的出现,就说明这个世界上就真有神物存在啊!” 扶苏长叹了一声,道“我们所看到,所听到的种种迹象均已表明,仙人真的存在,长生不老药也真的有。可我还是感觉不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刘祖道“那您在确定东皇太一能取到长生不老药吗?” 扶苏道“他最好是能取到。父皇花了那么大的精力造蜃楼,可不是为了一虚无的目的,他要做,就一定要有他想要的结果。否则,就是在欺骗他。你应该知道欺骗父皇的结果。” 刘祖当然知道,欺骗嬴政的后果只有死,受过无尽折磨之后的死,九族一起死!刘祖道“话虽如此,但东皇太一肯定也知道皇帝陛下的性格,他这么做,就说明他成竹在胸了,不然他岂不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扶苏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像长生不老药这样的好东西,就算真的存在,你难道觉得东皇太一会将它拱手交出来么?” 刘祖道“那他总得给陛下一个交代啊!” 扶苏道“一个交代还不容易吗,找一颗上等的灵丹妙药去充数的话,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何况云中君又擅长炼丹,他要练出一个谁都没有见过的丹药,说是长生不老药,那谁能够否认!” 刘祖的脸色陡变,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而且,通过扶苏的推断,他又想到了更深的一层。刘祖道“就算他献给陛下的不适长生不老药也罢!就怕不是普通的大补之药,而是能杀人的毒药。” 扶苏的目光瞬间阴冷了下来,虽然这些只是猜测,但是真的很有可能生。沉思了一会过后,扶苏突然站起身来,道“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这样的话我们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刘祖的脸色又是一变,惊声道“公子,你不会是想去飘渺峰吧!” 扶苏露出坚定的目光看着刘祖,道“是的!我要去那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仙人,真的有长生不老药!” 刘祖一脸惊恐,连忙摆手道“公子啊!这可万万不行啊!那飘渺峰那般陡峭,山上说不定有什么猛兽,虽然公子你身手了得,但是” 刘祖还没有说完,便被扶苏打断了,只听扶苏道“把它当做战场就行了,还有比血肉横飞的战场更加危险的地方吗?” 刘祖依旧不同意“不行不行,真的是太危险了。”只要扶苏出了什么意外,他肯定也不用活了,不仅是他,蒙毅,阴阳家等众人也都会被牵累,到时候,可又是一场屠杀啊! 扶苏当然知道刘祖的顾及,道“大秦能有现在的天下,不就是父皇带领这一群战将一点一滴打下来的么,父亲可以那般勇敢,我当然也可以!何况,我先是为了父皇的安危着想,我相信父皇能够理解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回来的。” 刘祖道“可是,公子,今天你也看见了,只要我们靠近,那仙人就会现,你要怎么上去?” 扶苏道“刚才是我们那一群人去,目标很大,只要山上有人,就肯定能现,然后装一下神仙,这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悄悄的去,那就不一样了。如果他能现我,我就相信他是仙人,否则,我就上山一探究竟!” 刘祖长叹了一声,道“看来公子是执意要去了,那还请让蒙毅将军一同前往吧!有蒙毅将军,老奴也会放心一些。而且你现在如果离开,肯定会被现的。最好是让蒙毅将军带您混入巡逻队,然后再出去!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带上蒙毅将军!” 扶苏知道刘祖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刘祖的好意他必须领情,因为那是真的关心。扶苏道“好吧!那你去请蒙毅将军过来。” “诺!” 很快蒙毅就来了,当听到扶苏的计划之后,蒙毅非常坚决的反对,但扶苏一再坚持,而且拿出大皇子的威仪,蒙毅也不得不从!然后在蒙毅的帮助侠下,扶苏很容易的混入了巡逻队伍,然后便带领巡逻对道周边密林里巡逻,然后在支开其他巡逻兵,只留下扶苏。在然后,两人就一同前往飘渺峰! 另一边,鬼谷子钟罄林凤雪三人循着东皇太一的背影上了飘渺峰。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因为东皇太一那样的人物警觉性肯定非常的高!只能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可随着海拔的身高,雾气居然渐渐浓浓了起来,而东皇太一与三位神使穿的又是白色的外衣,这就更难让人分辨了。然后,就在某个眨眼的瞬间,前方的身影消失了。 无奈,鬼谷子只能带着钟罄林凤雪加的往前赶,但是又不能追得过快,要是一不小心撞到东皇太一跟前,那可就非常不妙了。有鬼谷子在他们当然不怕跟东皇太一干一架,但是,阴阳家的众位高手与扶苏的军队就在飘渺峰山脚不远处,要被那么多的一群人包围了,那可真就是插翅难飞了。 不过,他们走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到东皇太一的身影,而且,他们感觉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第一百七十一章凤仙镇(上) 山是陡峭的,不然就不是山了,可鬼谷子他们三人却感觉走在平地一般!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走到了了个空旷地吗?他们现在还能依稀的看清脚下的位置,有草,然后也有树,一切都很正常!要说有阵法的存在,凭借这鬼谷子的能力,应该能够现啊! 钟罄问道“师公,我们好像在原地打转啊!” 林凤雪也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鬼谷子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不的不说道“你们说的不错,我们是在打转。”他一直很警惕,但是没想到还是入了阵! 钟罄愣了一下,然后道“那怎么办啊!我们肯定是被困在某个阵法里面了。” 林凤雪没好气道“这还要你说啊!前辈,你可知道是何种阵法?”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雾气太浓了,我们无法看清周围的地形,所以无法预测这阵法的形状,要破开应该可以,但要花不少的时间去摸索!但我怕我们还没有破开阵法,东皇太一就已经拿了仙丹下山了。” 钟罄惊声道“那我们岂不是连混入蜃楼的机会都没有了?” 鬼谷子道“应该是这样的。” 鬼谷子都这样说了,钟罄都不禁有些焦急了起来道“额,师公,你不要这样唬我们好吧!你快想想办法吧!” 鬼谷子淡淡道“唯一的办法,当然就是破阵而出了。你们先别急,这时候急是没有用的。我之前已经说了,越是糟糕的场景,越要静心,烦躁是解决不了问题。” 钟罄低着头,一脸认错的样子,道“师公,对不起,我忘了。” 鬼谷子道“知错就好!但下次一定要记住,我们再走一圈看看,或许会有新的现。”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走的有没有一圈,只是感觉又回到了的时候,就算一圈。这一路上,三然都努力的去记着周围的景象。可雾气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浓,三人要不是手拉着手,说不定一转眼就看不见对方。局势似乎比之前还要严峻了。 鬼谷子,突然间停了下来,道“不能再走了。” 钟罄不解道“为什么?不走怎么出去?” 鬼谷子道“因为看不路,看不见的路,在这样的地方就不能走。因为前方,说不定就是一个陷阱,或者是,悬崖!” 林凤雪也非常的迷惑,道“怎么可能是陷阱或者悬崖啊!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走过了吗?没有任何问题啊!” 鬼谷子道“你可记得,我们之前还能看见得见草,靠得非常近的话还能看得见树,看见树的话我们就得绕着走。” 林凤雪与钟罄都感觉鬼谷子的话很奇怪,甚至还觉得有点幼稚,因为鬼谷子说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了,这是他们走了了这么久一直遇见得情况!但林凤雪还是摆出了不解的神情,因为她知道鬼谷子肯定不会说什么幼稚得话语,一定还有其他意思,便问道“本来就是这样,这样有什么不对吗?山上有树也很正常吧!” 鬼谷子道“你们觉得都已经看不见路了,我们走的,还是之前那条路吗?” 林凤雪与钟罄同时惊住了,他们突然间现鬼谷子说的太正确了,这可是在阵法之中,一个高妙的阵法,其中的情况千姿百态,让人捉摸不透,谁都难以猜测下一刻会生什么! 鬼谷子接着道“据我观察估计,这个阵法的启动,是一个渐进的过程,雾气还不是特别浓的时候,阵法的作用就是困住对手,让阵法里的人一直来回盘旋,陷入死循环当中。而这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就是树,你碰见了树,就肯定会绕开,只有脑子热的人才会直接撞上去,所以要么从树的左边过去,要么从右边,但无论从那边,我们很快就会碰达到下一颗树,下一颗树之后还有下一棵,它们就像路标一样,一直引导着我们,走设计好的路。一开始陷入其中的人都不会对此有所在意,就像紫瑶说的一样,山中有树太正常,所以我们就容易忽略树的作用。可当我们走第二圈的时候,就会有疑惑,就可能怀疑到树,这时候,路标就不管用,所以迷雾就启动了让我们看不清路。让我们站在原地不能动。这也算是困住了我们!” 钟罄道“那我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 鬼谷子道“这似乎由不得我们,我想,这个阵法应该是有人在操纵。而那个人,或许就在我们周围。”说着,鬼谷子立马一把拉着钟罄的手,正声说道“钟罄,你拉着紫瑶的手,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放开手。” 钟罄哦了一声,然后连忙拉住林凤雪的手。林凤雪虽然现在看不清鬼谷子的表情,但从他刚才的语气当中,她察觉到了鬼谷子的警觉。看来他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不觉间,钟罄与林凤雪也全身警惕了起来。接下来,他们该面对什么样的挑战呢? 一个清幽的山洞中,泉水潺潺,藤蔓遍布,地面似乎被重新铺过,砖块很整齐,上面还有各种图案,有花有鸟,有树有草,还有一个对年轻男子的画像。花鸟树草刻的都很好,唯独那一对年轻男女不怎样,根本看不清连,只能大致的从衣着上判断性别。两人着装都有点像书上上古时代的衣着。而且两人背对着背。背对着背,这本来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可这画像去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众诀别,永远不能再相见的感伤。 姬如千泷现在就有这样的感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男女,心里就有中说不出的酸楚,不禁有了想哭的感觉。也就在不禁之间,姬如千泷已经哭了出来! 姬如千泷莫名地沉入伤感之中,一旁的姬如莫语觉得很奇怪,便走了过来,问道“千泷,你怎么了?你怎么在哭啊?” 姬如千泷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副画令人好伤感啊!”伤感?怎么会有伤感?莫语带着疑问立即向千泷所望的方向望去。 莫语仔细看了一下,现地面上雕刻的那些花花草草,树木鸟儿,然后就看到了那一对背对着背的男女。很普通的画面,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要真说特别的话,那就是根本看不清脸,雕琢略显粗糙,要是一个艺术家来看整就一个次品。为什么姬如千泷还会那么伤心,难道千泷看到了她没有看到的? 姬如莫语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她想向姬如千泷求证一下,道“千泷,你这是怎么了?这副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姬如千泷也很无奈道“我也不在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幅画我就有心里很闷,很难受,有种想哭的感觉。” 姬如莫语肯定知道姬如千泷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于是她也将自己全部的精力放到了这上面,从各个角度仔细观察,良久她依旧没有看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意间看了一眼姬如天兮,然后再看这副画的时候,心中顿时就有种说不出的酸痛,眼泪直接夺眶而出,都来不急阻止! 姬如莫语眼中充满了痛楚,双手捂着胸口,道“我感受到了,我也感受到了,好痛,真的好痛。让人难以忘怀的疼痛。” 看不出有什么奇特魔力的画却给人如此的感受,这到底是为什么?姬如莫语与姬如千泷都非常想知道,不过她们已经不敢再看,那种伤心道泪流不止的感觉,真是太让人受不了了。 “你们怎么了?”姬如天兮的声音突然传来。两人连忙用手捂住脸,不去看那副画,顺便将眼泪的擦干。 “没什么?没什么。”姬如莫语匆忙地回答着。 姬如天兮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道“那快过来吧!有人入阵了。” 上了飘渺峰,穿过了层层浓雾之后,东皇太一就带他们来到了这里。到了这里之后,东皇太一就让三人留意水面,如果山中有什么动静的话,会在水面上看得到,然后见机行事,而他自己却进入了洞的深处。 水面如镜,清晰的显现着三个人的身影。赫然是鬼谷子,钟罄与林凤雪。当姬如千泷看到钟罄的时候,心不禁抖了一下,但仅仅是抖了一下,因为她又不记得了。从这里看,鬼谷子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平台上面,这种平台的材质有点像东皇太一在蜃楼展开入神大典时所踩的那个莲花台的材质,或许制作莲台的材料就是从这弄的,而这种材质本身就能够散白色的气体,然后有浓浓的雾气就很正常了。平台上有许多符纸,每个符纸相距的位置并不远,整体看去,这些符纸构成一个个相切的圆形,最外面一层,则是一个大圆。而鬼谷子他们所看到的树,就是这些符纸所幻化的,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走,最终都只能在圈内走。 姬如千泷莫语天兮三人一直注视着鬼谷子三人的动向。很快,他们三人就将惊异的目光投向鬼谷子,虽然他并不见鬼谷子说了什么,但是从鬼谷子的表现来看,他已经有所现了。 姬如天兮一脸诧异道“这三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蜃楼上,你们见过他们吗?” 姬如莫语摇了摇头,姬如千泷看着钟罄犹豫了一下,然后也摇了摇头。 姬如千泷目光凌厉道“那就很有可能是生活在这个岛上的人。不过,这三个人看起来不简单啊!特别是那个中年男人,从他的外表看,我们只能看到他的从容与淡然,没有真力的外泄,关于他自身的一切似乎都没有痕迹可循,显然已经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姬如天兮道“另外那一男一女也不容忽视!他们俩显然都过了一流高手的水准。” 姬如莫语道“三位陌生高手前来,看来来者不善啊!我们去通知东皇大人吧!” 姬如天兮扬起手来,道“不用,他们是三个人,我们也是三个人,想必就不用去麻烦东皇大人了,就由我们来对付他们吧!”中村虽然变成了姬如天兮,但是他那好战的性格,却一直没有变。 姬如千泷与莫语虽然不是很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是作为阴阳家的神使大人,他们就有必要抵御外敌,什么事情都要报告东皇大人,那就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虽然没有回答,但她们也算是默许了姬如天兮的做法。 突然间,姬如莫语喊道“你们快看,他们停住了,是那个中年男人将另外两人拦住了。” 姬如千泷道“我想,他已经现问题的关键是树了,不过现在才现,应该有点迟了,雾气已浓,只要他们走错一步,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句话说到最后时,姬如千泷的眼中冷芒陡现!空中涌现了一阵寒意,这是杀气产生的表现。 第一百七十一章凤仙镇(下) 姬如千泷都已经带了杀气了,或许,高月的影子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她还能变回那个可爱温柔美丽的高月吗?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不过,目前却有一个更大的疑问,凭着姬如千泷莫语天兮三人,能够对付得了鬼谷子他们吗?当然,鬼谷子林凤雪钟罄三人现在处于极度的被动之中,但有鬼谷子这样的高人在,三位姬如神使要对付他们,可真要费点心思了。 三位神使仔细观察着阵中的情况,但现在的情况,一直看下去可不是办法!姬如千泷道“以那个中年男人的能力,虽然我们暂时困住了他,但如果没有什么作为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破阵而出的。所以我们得做点什么。” 姬如莫语沉思了片刻,然后道“我想,如果能吓退他们,是最好的方法。” 姬如千泷严重好眼中泛起了意思疑惑之色,道“吓退她们,应该有点难度啊!” 姬如莫语道“既然这里号称是仙山,那就应该有仙人,不管他们信不信,仙人,一定要在。” 姬如莫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用仙人吓退凡人。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来看,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阵中,鬼谷子正在思考着如何破阵,由于什么都看不清,已无法找到这个阵的中心位置,所以现在要毁掉这个阵出去,应该是不太可能了!但是他们依然有机会逃出去。现在鬼谷子已经可以确定之前看到的树木只是幻象而已,而且这些幻象都是之前已经设定好的,所以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走出去,但既然走不出去,那就飞着出去。地面可能因为阵法的转变而失去方向感,在空间中也会,但如果是垂直上升的话,那就不大可能了。就算有幻想,只要不予理会,就完全没有关系。所以鬼谷子已经想到了可以突破的点,那就是高度! 而当鬼谷子正想向林凤雪与钟罄解释这一点时,突然间一道声音传来“尔等为何私闯我飘渺峰,我说过,不是有缘人,我不会你们上山!”这是仙人的声音,之前再山脚已经听过一次了。 这时,鬼谷子却冷冷一笑,道“你们这里到底有几个仙人啊!你这个仙人,好像不怎么样啊?” 仙人似乎没有听见鬼谷子的话,依旧道“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鬼谷子也高声喊道“你来吧!我等着,就怕你不来!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装神弄仙,因为你还太嫩了。” 或许是因为被识破的原因,那道声音没有再响起。 但对于鬼谷子的话,林凤雪却有点迷惑了,问道“前辈,你为何有如此一说啊?” 鬼谷子道“因为之前说话的跟现在说话的不是同一个人。” 林凤雪与钟罄同时惊了,在他们听来,这两道声音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啊! “你们听起来,之前的声音和现在的是一模一样的,然而,在我看来,却是两个人。我现在明白他们为甚能说出那么大的声音,上方应该是有个结构奇特的山洞,能将声音放大数倍,只要有着深厚的内力,在里面说话,就能够让声音响彻整个山川。之前那一个,中气异常浑厚,显然内力已深不可测,而现在这个,中气也还可以,内力之前那个就差了许多,不能做到收放完全自如的感觉!” 两人点了点头,钟罄的脸上布满了崇拜之色,道“师公,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样都能够听出来。” 鬼谷子道“如果你们能够察觉到第一个,那你们就能分辨得出来,但第一个内力完全过你们,所以你们就算想听也听不出来,既然听不出来就不会想到这方面,自然也就分辨不出了。” 林凤雪有所悟到“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的对手还不少。” 鬼谷子道“或许这里时阴阳家的的一个大本营而已。想必这一切都是东皇太一设好得局,你们俩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偷袭。” “是。” 同时,在鬼谷子与仙人交流之时,还有另外一幕生了。山下,扶苏与蒙毅正要上山,突然间仙人的声音传来了“尔等为何私闯我飘渺峰,我说过,不是有缘人,我不会你们上山!”这是仙人的声音,之前再山脚已经听过一次了,现在还是那个声音。两人同时呆住了,他们已经足够隐蔽,足够小心了!却没想到,还被现了。 两人一时间不知所措,这样看来,还真的是有神仙的存在啊!随后仙人的声音又传来了:“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鬼谷子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所以他们只能听到“仙人”说的。这样在他们看来,仙人所针对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两人又是一惊,看来是真的被现,这种情况下,还能被现,除了仙人,还有谁能办到?扶苏无奈,只能离开。无意间,三位神使不仅让扶苏放弃了上飘渺峰的念头,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让扶苏消除了些许对东皇太一的怀疑。这实在是太戏剧性了,扶苏要是知道实情的话,就真要撞墙了。 山洞中,姬如天兮从那能将嗓音放大得洞中走了出来,看来刚才说话的是他了。就算姬如天兮在阴阳家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在鬼谷子面前,还是太嫩了。但是,如果姬如天兮没有这样的气魄,以后怎能成为霸王呢! 姬如千泷看着天兮,道“看来这样子不行,那中年人太聪明了。要想惊走他们,根本不可能。” 姬如天兮道“看来我还是低估那个人了。但现在得情况看来,我们只有主动出击了,趁他们还在阵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姬如莫语千泷都没有回答,因为天兮的方法不是很好,但又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所以,他们又算是默许了。可正当她们三人要出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仅凭你们三个人,是不行的。” 东皇太一回来,看是姬如天兮刚才的表现已经惊动了他! 姬如天兮问道“为什么?他们已经在阵中,处处受制,形势对我们很有利啊!” 东皇太一道“虽然有利,但你们还是不行,因为你们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更不知道他有怎样的能耐!无论武功智谋,星相占卜,医术兵法几乎是天下无双,特别是武功,他很有可能是天下第一!” 三位神使的眼中都充满了惊异的神色,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如此厉害,道“他到底什么什么身份?难道东皇大人也比不上他吗?” 东皇太一,隐藏着的脸庞露出淡淡一笑,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许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又或许,连他自己都想知道这个答案。活而是转向了另外一个问题“合我们四个人之力,或许能够在阵中抓住他们,但我们要所要付出的代价应该是我们难以承受的。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抓他们,而是让他们离开。” 姬如千泷道“那要怎么做呢?刚才天兮扮了一次神仙,但那人完全不吃这一套,打一开始他就不相信这里真的有神仙存在。” 东皇太一道“当然,他自己都快成仙了,怎么可能分不出真假仙。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不管怎么样,现在还要让他们离开,不然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姬如千泷道“想必东皇大人已经有办法了?” 东皇太一道“我自有办法,你们在这里守着就行了。”说着东皇太一就出去了,看样子要去跟鬼谷子较量一番了。 阵中 鬼谷子道“我想我应该找到突破口了。” 林凤雪与钟罄将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鬼谷子“真的吗?”虽然此刻被雾气蒙住了视线,但他们依然能够感知鬼谷子的位置。 鬼谷子道“我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我觉得我想应该不会错,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是为什么,你们只要跟我就行了。等会上飞的过程无论遇见什么都不用管,就算上方有把利剑悬在那里,你们也不用管,直到周围看不见雾气。” 钟罄不解道“有剑也冲,那不是找死啊!” 鬼谷子道“那些都只是幻象,直到看不清雾的时候,才是真是,那样就出了阵了。总之,你们听我的就对了。” 钟罄与林凤雪齐声道“好!” 鬼谷子道“钟罄,你抓紧紫瑶。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放手。” 钟罄正声道“我知道,死都不会放手的。” 鬼谷子道“那好,准备好!走!”三人立即腾空而起。 就在腾空的那一刻,三人同时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杀气朝他们扑来。鬼谷子的直觉,来者绝对是个级高手,以他们这样上升的度,肯定会被追上,那样他们会陷入被动之中。于是鬼谷子聚力,将钟罄与林凤雪往上一抛,然后再向他们的后背猛拍了一掌,钟罄与林凤雪顿时如开弓之剑一般射了向了空中,而鬼谷子却急的下降,迎上了那个级高手,在这里还有这样高手的,肯定就只有东皇太一了。 钟罄与林凤雪急上升,都没有来得及顾及鬼谷子,便大声喊叫起来,因为上方真的有东西,利剑,弓箭,还有骷髅头等等吓人的玩意儿,但想着鬼谷子的话,他们也没有闪避,闭上眼睛,然后惊叫着,冲了上去! 片刻之后,钟罄并没有感觉道什么疼痛感,睁开眼睛一看,那些可怕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且雾气淡薄了许多。在然后,一阵刺眼的白光突然间出现了,他们便站在了上山的石阶之上,而在他们旁边,就是那个设有阵法的白色平台! 他们出了阵! 钟罄连忙向四周望了,但并没有现鬼谷子的身影,道“师公呢?他刚才掉入了阵中,那我们应该能够看到他啊!” 林凤雪道“不知道,这个阵法太奇怪了。或许鬼谷子前辈还在里面,或许已经被引出去了。” 钟罄道“那我去把这个阵法给回了。”说着钟罄就向前走去。 林凤雪连忙拉着他,道“不行,如果不小心的话很有可能又被引入了阵中,鬼谷子前辈的那么高,我们不用担心!” 钟罄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凤雪道“既然都出来了,那我们就先上去看看吧!” 上面走,大概两百个台阶,又有一个平台,深处则有一个山洞。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朝洞口走去。突然间,两人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三个白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这度快的不像话!阴阳家三神使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牙齿(上) 姬如天兮道“仙人清修之地,外人不得入内,但仙人慈悲,不想伤害你们,你们赶紧下山去吧!” 看着这三人,钟罄说不出话来了,因为站在他眼前的赫然是是中村石兰与高月,他曾经最好的伙伴!之前远处看去就觉得三个人得背影都非常的熟悉。但是他不敢想象是这样的情形。所以他坚持要上山,并不是要看什么仙人,而是要证实一下他的猜想。 现实真是远比猜想要打击人。那么久以来,钟罄几乎都已经习惯了月儿不在的日子,虽然他的心中非常的思念。然而中村阵的不一样,中村则是一直跟他生死相随的好兄弟。上一次见面他们就在同生共死,这一次,变成为了绝对的敌人。 钟罄顿时就有了被抽空的感觉,如果此刻,林凤雪不在身边,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如果有一天,连林凤雪也成为了他的敌人,那他该怎么办?钟罄真的不敢去想象。 林凤雪明白钟罄此刻的心情,但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样的现实,似乎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了啊!她知道钟罄再次面对阴阳家的时候会有着巨大的挑战,但这种挑战来的太快,太意外了。 姬如天兮又道“想好了没有,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陪你,再不走,我们可要动手了。” 钟罄没有去喊中村,石兰这样的名字,他知道不用喊,完全不用喊,因为这些名字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那他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钟罄没有去理会姬如天兮莫语跟千泷,而是突然间积聚内力大喊了一声“东皇太一,你给我滚出来!”说完,钟罄的周身便带着一股狂暴的气息向洞口冲去。 虽然盖聂与鬼谷子都告诫过钟罄,不要冲动,凡事都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解决问题。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钟罄做出任何的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真的是太痛苦了,他还只有十四岁,真的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钟罄疾驰而出,三神使哪会那么容易让他过去,连忙退身,三人同时单掌拍向钟罄。钟罄连忙挥掌对上,三神使三掌汇聚,威力非同小可。钟罄瞬间被弹飞。但钟罄也没有用太多的内力,因为对方可是自己的伙伴,对于伙伴,他可不敢下重手。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人更加恼火! 钟罄的眼中充满了怒火,但没有杀气,对着前面这三个人,他不会有杀气。钟罄冷冷道“让开,我不想跟你打。” 姬如天兮道“既然不想打,那你就下山去吧!” 钟罄道“我一定要进去,我一定要找到东皇太一。你们别逼我啊,快让开。” 姬如天兮道“要想见东皇大人,你就必须过了我们这一关。” 钟罄没有再说,多说无益。他的内心在挣扎,但无论如何,今天他都要找到东皇太一,哪怕死在东皇太一的手中,也无怨无悔!林凤雪本来是想劝劝钟罄,但很快她知道这时候钟罄是绝对劝不动的。而且,现在这样的现实,就算知道钟罄进洞必死无疑,她也不会去劝了,因为这样的现实,她也受不了了。 林凤雪地走到钟罄的跟前,轻声道“钟罄,我拦住他们,你进去。”林凤雪没有等钟罄回答便向三神使冲去。 三神使如果是单挑的话没有一个人是林凤雪的对手,但三人联手,情况就不好说了,不过相比钟罄而言,林凤雪更适合对付他们三人。因为林凤雪在阴阳家呆了那么多年,对阴阳家的咒语法术都有一定的了解。 林凤雪一开始就像三神使动了猛烈的攻击,为钟罄争取时间。而且林凤雪的第一轮攻击就让钟罄惊住了,因为林凤雪一出手就是八卦形态,阴阳合手印展现无疑,两只巨大血手印顿时就像三位神使盖去。三位神使似乎也很惊异与林凤雪的表现,没想到眼前这么个小女孩居然会阴阳秘术之一的阴阳合手印,而且居然修炼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当真是令人惊讶!三人同时后退,然后聚力拍掌而出,迎上血手印。双方顿时就僵持住了。 对而言,林凤雪本来就是一个迷一般的女孩,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秘密也会逐渐显露吧!想必之后她的每一个秘密,都会让人震惊不已吧! 林凤雪已经挡住了三位神使,钟罄也不再迟疑,拔出了绑在背上的无名剑,向洞口冲去。之前他都是用无名剑练剑招,所以鬼谷子就让他将无名呆在身边,直到钟罄找回属于自己的剑! 姬如天兮想要去拦住钟罄,便吩咐姬如千泷与姬如莫语顶住,他去拦截钟罄。但林凤雪早就料到会这样,在姬如天兮撤回双掌的同时,她收起了合手印。然后双手聚拢在胸前,然后再摊开,四周的绿叶迅朝她胸口汇聚。 这又是什么?姬如千泷与姬如莫语又惊住了,这不正是另一阴阳秘术,万叶飞花流么?她居然连这个也会,她到底还会些什么? 此刻,姬如天兮已经朝钟罄扑去,林凤雪立即随手一挥,一大串绿叶便朝姬如天兮杀去!感受到后方的杀意,姬如天兮只能放弃追赶钟罄,回身抵挡。就这样,钟罄终于进入了洞中。 既然进去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追赶了,但三位神使却不会就此放过林凤雪,因为是林凤雪让她们失职了,所以她们就要在林凤雪的身上讨回来,不管林凤雪还会多少阴阳秘术,只要他们三人联手,就不会输,这是东皇太一告诉他们的,至于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东皇太一说的话,都是对的。 真正的较量,或许现在才开始! 钟罄进入洞中,完全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往里面冲,他也不管有没有机关什么的。还好,他的运气不错,并没有遭到什么暗算之类的。很快他便到了三位神使之前所在的地方,到这里,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白色的面具,一身白袍遮身,看起来倒有几分圣洁的气息。直觉告诉钟罄,眼前这个人就是东皇太一!而且东皇太一,似乎就是在等着他的到来。 东皇太一看着钟罄,淡淡道“没想到,你还闯了进来。” 钟罄似乎没有听见东皇太一的话,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东皇太一道“你指的是三神使?” 钟罄不屑道“什么狗屁三神使,他们是月儿,中村,石兰,是我的伙伴!” 东皇太一道“他们生来就注定是我阴阳家的三神使,这是不可改改变的事实,只是让他们入神了,他们的功力修为就了飞的提升。他们的资质,就说明了一切。” 钟罄道“我不管什么注定不注定,如果他三人都愿意成为成为什么狗屁神使,那我无话可说,但你却是用妖术迷惑他们,让她们为你所用,就算到时候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也可以随意将他们丢掉。我说的可对?” 东皇太一道“这就是神使的使命,一切听从神的安排。” 钟罄满脸鄙夷道“居然会自诩为神,我真是佩服你的脸皮。” 东皇太一并不生气,反而摇手道“不不不,是我该佩服你,在墨家境地你能活过来,在桑海也还是活了过来,在蜃楼,那样危险的情境,你依旧活了下来。我真是想不佩服你都难啊!” 钟罄道“少在这里奉承了,我想,要你放了他们三人你肯定不会同意。” 东皇太一道“那是自然。” 钟罄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来领教你这阴阳家的老大,到底有何能耐。” 东皇太一道“正好我也闲着没事,就跟你玩玩吧!” 东皇太一的能力,不用多说,但这个是不是真的东皇太一,那就不好说,因为已经有了一个级高手去对付鬼谷子了,现在除了他们自己,应该没有人知道真与假了。 不过,从眼前这个人的架势来看,钟罄必须要全力以赴。眼前这个东皇太一太过淡定了,完全放松的状态。这种状态看似漏洞百出,可以但贸然出击,必定会付出学得代价,对于这等高手而言,看得见的破绽,都不叫破绽,而是叫陷阱。很多时候,高手过招拼的不是剑法,而是脑子。 还没有动手,脑子就已经飞的转动了。钟罄本来已经怒火攻心,可此刻,在这短短的瞬间,他就已经平静了下来。因为他想要对付东皇太一,就必须要平静,绝对的平静。 钟罄一动不动,仔细观察着东皇太一的周身,寻找着最佳的机会。然而钟罄找不到,他根本没有机会出手。从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东皇太一要比他强。 钟罄在看着东皇太一的同时,东皇太一当然也在看着钟罄,但他跟钟罄的目的不一样,他找的不是出手的机会,他只是在观察钟罄,似乎想看看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孩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逐渐,气氛变得压抑了起来,钟罄依旧没有动,但他额头已经冒汗了,背上也是,汗水都快将后背的衣服湿透了。但他依旧没有出手。东皇太一一直都很平静,但逐渐,他的眼中泛起了赞赏的神色,,良久,东皇太一道“很不错,小小年纪,实战经验倒是很丰富,这样都不出手,确实沉得住气。” 钟罄喘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人立即觉得舒畅了不少。道“我不出手,是没有道最佳的时机,而你又是为何?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确实比我强。” 东皇太一道“我在等你出手!我想看看你的耐心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钟罄道“那现在你看到了吗?” 东皇太一道“看到了,你做的很好,但是,你依旧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时机。” 钟罄不以为意道“哦?是吗?” 东皇太一道“看来你还不太了解自己,以你的体质你的能力,暴怒的状态会让你的能力常的挥,能达到什么地步,谁都说不准。如果你一开始进来就选择猛烈攻击的话,兴许你会给我制造一些麻烦。” 钟罄满脸鄙夷地说道“说大话小心咬着舌头。” 东皇太一道“是不是大话,你等会就知道了。不过,单凭你这份耐心,还是值得我出手的,我不会把你当小孩看的。所以你要小心,我要出手了。” 随手一挥,一道紫色的气刃就打向钟罄。之前,钟罄第一次看到星魂的聚气成刃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傻了,那完全看不见的空气,还可以拿来这样玩啊,那威力也太可怕了吧!可现在看到东皇太一这聚气成刃,他就现星魂就真是只是小孩子过家家,太普通了。东皇太一那随手一挥的力度,协调,柔韧度,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第一百七十二章牙齿(下) 面对袭来的气刃,钟罄毫不退让,猛然挥动着一道白色的剑芒直接撞向了那飞来的紫色气刃,两道剑意的相撞,瞬间爆裂开来,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了,钟罄立即被震退了好几步,反观东皇太一,却纹丝未动,仅有一丝衣角飘扬。一招一出,钟罄暗自心惊,东皇太一只是随手一招就有如此强大的威力,这确实不是星魂所能比的。这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说不定钟罄就会死在这里,但既然来了,他就不会害怕!碰上高手,应该是令人热血沸腾的 事情,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对于东皇太一功力,钟罄已有大致的了解。不能再等了,唯有主动出击,才有机会。于是,钟罄持剑直接射向东皇太一,东皇太一不紧不慢,右手轻轻一握,一把紫色气剑就出现了他的手中。钟罄一开始用的就是解牛刀法。之前在在桑海城的时候,钟罄凭借这不纯的内力,不锋利的非攻,使出解牛刀法依旧与能与大司命打个平手,足以见解牛刀法的威力。但现在的钟罄可是今非昔比,完全融合了燕丹的内力,然后又在鬼谷子的指点下,剑法简直是一日千里啊! 解牛刀法一出手,东皇太一就来兴趣了,钟罄那一招一式不都是在炒菜,关键是这炒菜炒的异常的精妙,攻击力十足,防守还特别的稳固。一道一道的上,东皇太一越战越兴奋,这样奇妙的招式确实让他眼前一亮。所以他并没有对钟罄动太过强烈的反击,因为他想看看钟罄到底有多少道菜,每一道又有何精妙之处。 从外观来看,两人打得非常得精彩,钟罄攻得华丽,东皇太一守得漂亮。但随着交战的深入,钟罄逐渐感知道东皇太一是故意让他出招的,因为东皇太一得功力绝不只于此!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钟罄不太清楚,但他知道,不能再上菜了,于是钟罄一剑挡开东皇太一之后,便退向了一旁。 东皇太一立即赞道“好精妙好奇特的招式,炒菜都能炒出这么精妙的武功,真是让人震惊。不过,你这应该是刀法吧!” 钟罄淡淡道“你还挺有眼力,这是丁胖子的绝学,解牛刀法。”此刻钟罄非常的放松,与东皇太一交手之后,他已经完全放下了包袱,准备全力一战。 东皇太一道“原来是庖丁的解牛刀法,果然名不虚传。” 钟罄道“放心,还有更精妙的让你享受。希望你有这个福分。” 东皇太一道“我一向是个多福之人。” 钟罄冷笑道“你终于知道自己是人,而不是神了?” 东皇太一道“人即是神,神亦是人,对于我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差别。” 钟罄道“切,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差别。” 说完钟罄开始进攻了,如果狂风暴雨一般得招式砸向了东皇太一,钟罄似乎进入了癫狂的状态! 无名剑带着巨大的内力直接劈向东皇太一,交战的深入,也随着钟罄内力的灌入,无名开始威了,有无名在手,钟罄的攻击力会放大不少。东皇太一本想从钟罄身旁绕过,但他却现,由无名所引的剑意,笼罩了方圆三丈的空间。除了后退,要突破肯定很困难。这时候,东皇太一就跟钟罄玩起了步法,适时的躲开钟罄的攻击。钟罄并不知道东皇太一所使的是什么步法,他只感觉在那瞬间,鬼谷子在他眼中就成了一团幻影,刚才他与林凤雪来到洞口之后,三位神使好像就是用这种步法使出来。用眼睛看肯定打不着,那就索性闭着眼睛。闻声而动,顿时,钟罄的狂怒之剑便跟上了东皇太一的节奏。 此刻,东皇太一看似陷入了被动之中,但他要还手,随时都可以,只是钟罄的新招式,又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他想看看钟罄这招到底有何妙处。 钟罄的攻击看起来是毫无章法,但这一招并不是百步飞剑前奏种的“一了百了”,虽然看起来都很像,但本质上有着很大的差别,“一了百了”是在玩命,而现在这种狂暴只算是夯而已!简单粗暴的打法,让东皇太一是有着些许的惊讶。东皇太一可是一个标准的武术大师,他的阅历之丰富,绝对不亚于鬼谷子,但钟罄向他攻击四十余招,他却始终看不出这到底有何奇妙之处,为何会有人选择这样夯的打法呢?东皇太一没有进全力抵挡,可随着交战的深入,东皇太一逐渐感受到了威胁。这股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之中,居然还带有一股柔劲。当他被狂暴的攻击完全吸引注意力之时,那股柔劲就像面团拉出的面条一般,悄悄地环绕在他的周围,逐渐的束缚着他的身体。一开始,东皇太一只顾着享受着钟罄的攻势,揣摩其中的变化。其实这是钟罄给他设下的一个陷阱,这也是这一招的巧妙之处。 东皇太一本来在飞的闪避着,可突然间,一股强大的束缚之力向他袭来,他的身形顿时就止住了。而同时,钟罄的攻势也停止了。 东皇太一低头往身上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东西捆绑着自己,但就感觉道由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束缚着。但东皇太一并不着急,向钟罄问道“这又是什么招式?居然如此神奇?” 钟罄道“癫狂和面。” 这一招叫“癫狂和面”。能取这种奇怪的名字,当然是庖丁教他的。庖丁教钟罄和面的时候,就是拿着一根粗大的棍子,对着面团上面猛揍,就像神经一样,庖丁那张像一旦起彪来,可是比鬼都恐怖!钟罄还以为丁胖子秒疯了。谁知道这样和出来的面,口感居然好极了。然后钟罄就学了。丁胖子说过,这招,要讲究手法,技巧,与力道,人看起来虽然像了疯一样,但内心确要非常清晰,但最关键还是要巧施柔劲!一开始钟罄并不懂其中的精髓,只是记住了步骤。到了后来,他将燕丹的内力完全融合,又在鬼谷子的指点之下,钟罄在武学方面的悟性,有了飞的提升,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就领悟了这“癫狂和面”。 东皇太一惊声道“有这样和面的吗?”他绝对是个处变不惊的人,但钟罄一脸正气地说出癫狂和面时,是个人都会吃惊!那样疯狂的样子居然是在和面,谁能想得到? 钟罄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样暴力和出来的面,不仅弹性好,口感佳,还不易烂!煮的时候加点葱花加个蛋,蛋要搅碎,那样味道就倍儿棒了。”钟罄说这个时候,那表情就感觉自己正在吃一般!味道真的好极了。“而且用这种招式对付某些自以为是的人,这样的狂暴的方法刚刚好。” 东皇太一道“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庖丁果然是个奇才啊!” 钟罄道“你现在还笑的出来?” 东皇太一反而道“我为什么笑不出来。” 钟罄看着东皇太一,东皇太一依旧时那么的淡定与冷静,并没有因为束缚住了,就有任何的慌张!瞬间,钟罄安静了,他在思索,良久他才说道“我不想说什么你不过如此之类的大话,因为我知道这个困不住你,所以我会放开你,你还是拿出你的真本领吧!好好的跟我打一场。” 听了钟罄的话,东皇太一没有说话,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在钟罄的身上感受道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气魄,而这种气魄,正是绝大多数剑客所缺少!良久,东皇太一道“你还真是挺傻的,我要是真得放开跟你打,你会死的。” 钟罄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看透世间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或许吧!但那是我的事情,如果真要死,我认了。蛋如果我赢了,我只是希望你答应我两个要求。” 东皇太一道“第一是让三神使恢复记忆,让他们变回原来得自己!第二,不要为难林凤雪,让她平安离开!对吗?” 钟罄怔怔地看着东皇太一,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了解,但钟罄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奇的神色,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对。” 东皇太一道“果然是个傻孩子,不过,傻得有点让我佩服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加入我们阴阳家,那样的话,你三神使,还有林凤雪,都可以在一起了。” 钟罄不假思索道“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现在,我不会。” 东皇太一道“哦?我倒想听听你的原因。” 钟罄道“我是墨家巨子,亦是剑圣传人,我不能那么自私!但这却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现在,月儿成了姬如千泷,中村成了姬如天兮,石兰成了姬如莫语,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而我作为他们朋友,兄弟,我就有责任找回他们。如果连他们也救不了,我还有有什么资格当墨家巨子,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大叔,见范增老前辈,还有蜀山一众。如果我入阴阳家,那钟罄不再是钟罄。我们四个人,就等于全部消失了。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除非我死了。” 东皇太一用着欣赏的目光看着钟罄,道“很好,气魄十足,就凭你这义气,我答应你,这一次,我会全力出击,拿出你最强的本领吧!”说完,东皇太一没有等钟罄解开他身上的束缚,就自己运功,身子微微一抖,一下子就将那束缚之力破开。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不管怎么样,你都赢不了我。 最强的本领!钟罄最强的本领是什么?当然是百步飞剑! 东皇太一已经准备好了,他知道钟罄绝对会出百步飞剑!使出真正的百步飞剑,对而言,就依旧需要一个过程, 钟罄迈出步法,亮起无名,“长虹贯日”出,由剑气形成巨大彩虹,带着无比凌厉的杀意,冲向东皇太一,似乎要在东皇太一的胸口凿一个窟窿。但惊奇的一幕出现了,东皇太一竟然模仿着钟罄的姿势,居然也来了一击“长虹贯日”。但他的虹却只是紫色的,显然,东皇太一这一招只是神似“长虹贯日”而已,但是,这种单色的虹却比钟罄那正宗的虹要凶猛的多,就像一条恶龙一样,直接扑向钟罄,那势头似乎是要吞没眼前的一切。钟罄见状便猛地加注这内力,七彩的虹与紫色的虹撞在了一起,并没有预想之中的那样爆裂开来,而是相持住了。这时,东皇太一抬起了左手,瞬间,一道气刃就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往前一挥,他手中的那道气刃融入到了紫虹之中,紫虹的气势暴增,一举打破了僵持的局势,破开了钟罄的七彩虹,贯穿而入,见七彩虹已经抵挡不住了,钟罄连忙倒飞而出,但紫虹依然在向他索命。而是这里,钟罄手势一变,长剑挥洒,剑身突然间白光闪耀,钟罄落地之 后,脚尖在地上一点,便迎着紫虹冲去,而那时候,长剑上的白光更加闪耀了,紫虹贯穿了七彩虹,钟罄便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一以贯之”已经一气呵成,这一招整体的气势其实没有“长虹贯日”那般磅礴,但这并不是说这一招的威力不如“长虹贯日”,因为几乎所有的气势都聚集在了无名的剑尖,用势如破竹来形容这一招最为合适了,只要有挡路,便一以贯之,锐不可当。 第一百七十三章人鬼殊途(上) 紫虹的威力虽然强大,可是对上“一以贯之”,也只有被贯穿的命运了。这算是是第一回合,你来我往的交战,钟罄居然跟东皇太一达成了平手。不过,一以贯之的攻势并没有止住,在贯穿紫虹之后,那积聚在剑尖的势头才显现了出来。钟罄手持无名,直接刺向了东皇太一。面对钟罄如此强势的 攻击,东皇太一站在原地依旧没有动,只见他右掌加注内力,气刃周身的紫意更浓了,气势更足,绝对不在无名之下,然后,东皇太一扬起气刃对上了刺来的无名。 剑尖与剑尖的碰撞,顿时股强大的力量向连变激荡开出,打在石壁之上,又是轰隆几声,碎石滚滚! 对上气刃,钟罄就感觉撞在了一个无坚不摧的盾牌之上,完全撼动不了。东皇太一的实力,确实让人惊叹,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要在东皇太一的身上凿出几个窟窿。于是,他大吼了一声,再次提升内力,往前迈出了一步。 这架势,钟罄是要拼内力啊,要是那样的话,钟罄可是太不明智,虽然他完全融合燕丹的内力,但东皇太一的内力肯定要比他还要强盛不少。这一点钟罄肯定是明白的。 东皇太一也以为钟罄要跟他拼内力,要真是那样的话,那钟罄就真的让他大跌眼镜了。 钟罄的内力在不断的注入,东皇太一虽然感受到了不少的压力,但这些压力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此刻最关键的就是他想知道钟罄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是内力,那也太傻了,可钟罄不正是个傻孩子吗? 东皇太一仔细的盯着钟罄,他似乎想从钟罄的脸上看出什么!可就在这时,就在他的眼前,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生了,钟罄竟然从他眼前,消失了,就那样如鬼魅一般消失了。他想过钟罄会躲开气刃,从侧面攻击,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钟罄,居然会这样的消失。人怎么能凭空消失?他一直在注视着钟罄,目不转睛。可就算这样,钟罄依然不见了。鬼谷凌云步,玩的就是消失,给的就是惊奇。 随即在钟罄消失的一刹那,东皇太一就感受到了来自身后那强大的威胁。他已经闪避不开,除非他真的是神。 难道,东皇太一就这样被钟罄解决了吗? 就在关键的时刻,东皇太一将的内力都积聚在了后面,形成了一道气墙,阻隔着钟罄的攻击。但一以贯之的势头更胜,而且这招玩的就是贯穿,再者,如此仓促的间隙,东皇太一不可能聚集全身的内力。顿时背心一阵剧痛传来,无名并没有刺入东皇太一的体内,但剑气却到了。不过,这总算是延缓了一下无名的势头,而且东皇太一就乘着这间隙,双手往身后一拍,两道气刃迅打向了钟罄。钟罄无奈只有挥剑格挡,而东皇太一则迅退向了一旁。这惊险至极的一招,算是被他躲过了。而那两道气刃对钟罄也够不成什么威胁。 东皇太一看着钟罄,问道“那是什么步法?”在东皇太一看来,钟罄那神奇的步法都有了入神的感觉了。太匪夷所思,太难以置信了。比他之前所使的步法高妙太多。 钟罄道“鬼谷凌云步。” 东皇太一道“你们鬼谷的招式我全都听说过,但没有听过这鬼谷凌云步!” 钟罄道“鬼谷那么多绝技,不可能是你全部都知道的,就算你是阴阳家的老大!” 东皇太一道“话虽如此,但我想,这步法应该鬼谷子自创的吧!” 钟罄道“你到是挺会猜的,不错,是我师公自创的,如果刚才出剑的是我大叔或者是师公,你已经死了。” 东皇太一道“说的不错,你那一招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先提升内力来吸引我的注意,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要跟我拼内力,然后就来那鬼谷凌云步,,确实让人措手不及,要不是你的内力还差了些,不然我真的已经死了。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杀得可爱的孩子,却没想到,你竟然也如此的聪明。是我大意了,交战的时候,太过大意,就得付出代价,但对我而言,这个代价值,所以接下来你要更加的小心,因为我决定要杀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东皇太一周身已经散了浓浓的杀气,那圣洁的白衣也掩盖不了,看样子他真要动真格的了。 钟罄也毫不示弱,正声道“来吧!我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钟罄在洞里与东皇太一斗得天花乱坠,林凤雪在洞外与三神使亦是精彩纷呈。 当然,林凤雪武功还么有到那巅峰的境界,只是林凤雪会的阴阳秘术,让她撑了好一段时间,但什么都会的话,肯定到不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要是跟少司命比万叶飞花流,与大司命比阴阳合手印,林凤雪肯定比她们要差,练武不仅悟性要高,更为重要的是专注,专注一项,所取得的进步肯定要比专注十项要来的多。但是,林凤雪悟性实在是太高了,阴阳家数得上名字的阴阳秘术,她几乎都会。 从一开始,三神使就想联合出击,因为对她们三个而言,分散攻击攻击力不是非常的高。其实像姬如天兮这样的人,适合征战沙场,如果是对上武林高手,那就很吃亏,他的武功一般,优势在于天生的神力,虽然在阴阳家入神之后,功夫与内力都有了长足的长进,但比之林凤雪还差了一劫,借助外力而获得的提升肯定是有限,而且从小教他武功的项氏一众,会打仗,耽误却不是很高。姬如莫语的情况也差不多,她优势在与身体异常的灵活,如水蛇一般,再者,对于蜀山巫术,她有不小的领悟。三个神使之中,其实姬如千泷的底子最弱,因为一开始她完全不会武功。但是她的优势再与她入阴阳家已经两年了,像她那样的天赋,就比如阴阳鬼火,她到了什么境界,谁也不知道。而且,姬如千泷似乎还有某种特殊的能力。 当初在蜃楼,林凤雪带着第一次遇见钟罄中村石兰,带着他们在通风渠中穿梭,然后,出来之时就遇见了先是遇见了星魂,然后再是遇见姬如千泷。姬如千泷似乎是知道林凤雪的秘密似的,所以她当时明知道钟罄等人是入侵者也没有拦住她们,事后也没有告诉月神。当林凤雪带着钟罄她们离开她的房间之时,姬如千泷向林凤雪问了一句“你,确定要走这条路吗?” 听完了姬如千泷这句话,当时林凤雪的笑容瞬间就凝结了,脸上泛起了一丝惆怅之色,眉宇见凝结了理不清的思绪。那时候的她看起来完全不像之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显然,姬如千泷说对了。 姬如千泷到底在林凤雪身上看到了什么?估计姬如千泷现在也不知道了,因为现在她连林凤雪都不认识了,月神定期就对她的记忆做一次清理,她只会记住她在阴阳家所要记住的,其他的记忆就会像垃圾一样被丢掉! 所以在三神使中,能力最强的是姬如千泷,所以她一直主攻林凤雪,想凭一己之力将她挡住。使得姬如天兮与计入莫语有喘息的机会,然后三人再联合出击,这样林凤雪就必败无疑。东皇太一太一说过,只要她们三人联手,几乎无敌! 但这种联手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种联手,而是要精神上的高度统一,然后再动攻击。只可惜,她们没有那样的机会。 不过,眼尖心细的林凤雪很快就现了这一点,死活都不让三位神使出合击。完全切断了她们三人之间的交流。阴阳合手印能够对她们造成压迫感,但不至于能够牵制住三神使,但令人再次诧异的是,林凤雪一只手在使出阴阳合手印时,另一只手居然可以使出万叶飞花流,在这种情况下,万叶飞花流可比阴阳合手印要实用的多。无论三位神使从哪个方位攻击,那碧绿的叶子就会过去打声招呼! 眼见攻不破林凤雪的防御,三神使眼神交汇,似乎那一瞬间就达成了共识,只见姬如莫语迅的退后,然后姬如千泷与姬如天兮便加大了对林凤雪的攻击。能同时使出阴阳合手印与万叶飞花流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所以林凤雪虽然能够自有的攻击,但是攻击力却不是很强,只是能起到防御的作用。所以她就算知道姬如莫语要是使用什么秘术,在姬如千泷与姬如天兮的猛攻之下,她也可奈何。 姬如莫语退后之后,也不只从哪里摸出一根玉笛,很快,悦耳的笛声来了。这种感觉是,忽传来一阵优美笛声,仿佛置身于美丽的梦境,让人陶醉。仿佛霎时间鲜花开遍听众的整个心田,让人兴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聆听,让人沉迷。 但在这里,听众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林凤雪。笛声响起之后,她的心神就受到了了干扰,她知道这笛声就是迷惑人心智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听,因为真的太好听了。无奈,林凤雪只有分出一部分内力来抵抗那笛声。相比之下,她的攻击力就减弱了,姬如千泷与姬如天兮便适时加重了攻击。 一刹那间,林凤雪就陷入了被动之中,但三神使要立即打到她也很难。于是,姬如莫语便在笛声之中灌入了内力,那种悠扬的笛声所带来的侵蚀之力便加重了。不仅如此,不知道什么事后,山川中的彩蝶纷纷飞了过来,聚集在姬如莫语的上方。到底有多少,那真的是数不清了。 各式各样的蝴蝶,众多不同的的颜色,交织在一起,不就是一副美丽的画卷么!而且这些蝴蝶还有有规律有节奏的飞舞,时而盘旋而上,时而一字拉开,她还会组成一道彩虹桥,真是蝴蝶翩翩飞,唯美令人醉啊!林凤雪内心都在骂老天了贼老天怎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东西出现啊!而且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这下,她真的要沦陷了,用内力抵抗已经不管用了。其实应该骂得是姬如莫语,只不过石兰也是她得朋友,所以她就将骂声送给了老天! 姬如莫语这一招并不是阴阳家的,而是蜀山的,名字为“迷音”,当初月神封印石兰记忆的时候,特意保留了这个。当然,姬如莫语已经不记得这曲子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曲子。只是月神告诉过她,不是御敌的时候,千万不能吹。 而这“迷音”,确实动听得不像话,就连蝴蝶听了都兴奋得偏偏飞! 林凤雪渐渐抵抗不住了,到后来,她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现实的情况看来,林凤雪已是瓮中之鳖,姬如天兮则缓缓欺到林凤雪跟前,找准时机,就要给予林凤雪重重的一击然后将她擒住。 可就在这时,姬如千泷似乎是现了什么,突然间大喊了起来“天兮哥哥小心!”姬如天兮顿时心中一紧,就瞥见,本来已渐颓然的林凤雪突然间精神抖擞,单手向他一挥,一道紫色的气刃凭空产生了,并且向他面门射来。姬如天兮大惊,连忙倒退,然后侧头,气刃则从他脸庞划过,要多惊险就有多惊险,要不是姬如千泷提醒,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人鬼殊途(下) 姬如天兮怒瞪着林凤雪,冷冷道“你的演技还真是不错。”孰不知,林凤雪的演技好那是因为“迷音”对她的干扰真的很大!但没有到那种很快就让他迷失自我的境界,她这样做也只是无奈之举。 林凤雪道“真是可惜,差点就送你见阎王了。” 看着林凤雪,姬如千泷却起了疑惑,刚才林凤雪好像是故意给了她提示,因为她看到林凤雪的手有着微微的收拢,那是聚集内力的手势!所以他才会大喊着去提醒姬如天兮。因为林凤雪出手的时机不是很好,而且在她所站的位置,对林凤雪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而且林凤雪也知道,只要自己有其他的举动就一定会被注意道。只要她恰当时机出击姬如天兮肯定躲不开,但她还是提前了。 姬如千泷猜的没有错,林凤雪怎么可能真的杀了姬如天兮呢?回头钟罄就算不找她玩命,也绝对永世不再理她。在这说,中村也算是她的朋友啊!她这么做的目的还是为了争取时间,她虽然知道钟罄不是东皇太一的对手,但他依然相信钟罄。她要等钟罄出来,在钟罄出来之前,绝对不能被抓住,不然钟罄就太被动了,除了缴械投降,便无路可走了。 林凤雪使出了聚气成刃,可是把众人吓到了。这门功夫并不适合女子练,因为修炼聚气成刃要耗费太多的内力,一般很有天赋的女子都不不可以!这就是体质的问题,可现在看来,林凤雪已经修炼到一定的火候了,看来林凤雪的体质,确实非同一般啊!而且,这么多的阴阳秘术,其中随便一项就要花很多的时间去领悟,而她却领悟了那么多,虽然没有一想她能够练到巅峰的境界,但是这些武功,只要不遇到名剑前二十位那些家伙,就可以在江湖横着走了。 姬如天兮道“这个阴阳家的叛徒,今天我们就要将你拿下,交给东皇大人处置。” 林凤雪道“有本事就来吧!如傀儡一般的你们,希望你们会有觉醒的一天!” 姬如天兮冷声道“哼,你区区一个普通的小孩,怎么能跟我们阴阳家的神使相比,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当初那个正义凛然的中村,居然变成了一个狂妄无知的麻木之人,这让人多唏嘘,也更加凸显了东皇太一的可恶!可林凤雪也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切,现在三神使已经凑到了一起,她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洞中,东皇太一与钟罄交战还在继续。四目相对,杀意与杀意得冲撞,所产生的那种高度的压迫般,要是是常人站在中间,不死也要疯。但这就是高手对决所该有的气势。 “这里太小了,跟我出来吧!”说完东皇太一就往洞外飞去。钟罄立即跟上。刚才他们们意念已经有了一次冲撞,双方都意识到下一回合的交战必定是石破天惊的,三两下可以把这个山洞给毁了。毁了个山洞倒无所谓,施展不开才是重点。 而洞外,就在姬如天兮真的要将林凤雪拿下之时,东皇太一从洞中飞了出来,其后跟着钟罄。 东皇太一对着三神使道“你三个放了林凤雪,退到一旁。” 三神使对于东皇太一的决定很是不解,但她们还是依言放开了林凤雪退到了一旁,对于东皇太一的话,他们是绝对的服从。林凤雪看着场中的东皇太一与钟罄,显然钟罄要与东皇太一大战一场,而且她猜测东皇太一应该与钟罄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不会让三神使退开!至于是什么样的协议,他大概也能猜得到。 所以,钟罄必须得赢。但是钟罄对东皇太一,在林凤雪看来,钟罄几乎没有赢的可能。唯一能够仰仗的,就只有百步飞剑了。 这次,两人并没有相持太久,因为东皇太一选择了主动的攻击,他的修为可比钟罄高处一劫手持紫色气刃,直接杀向钟罄,每一招都有力拔山河的气势。显然是跟钟罄动真格的了。恰好钟罄接下来使的一招便是“一了百了”,这招可是玩命的打,豁出一切的打,豁出一切的钟罄可是非常的强的。两人第一招的交锋,就引起了飞沙走砾,方圆五丈之内,都是的攻击范围,只要在这个距离之内,就被卷进去,然后被绞杀! 这一招“一了百了”算是“癫狂和面”的升级版,要多暴力就有多暴力。这是林凤雪所见的,钟罄离开蜃楼之后第一次出手。虽说那一次钟罄攻击的威力更猛,但那只是封眠之力作用的结果,而钟罄现在的表现,则是他真是实力的体现。比之以前,确实要强盛了太多。由此,她也不得不佩服鬼谷子的能力,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让钟罄有如此的进步,那人对于剑的理解,恐怕真的是当世第一吧! 而东皇太一就像预料到钟罄会有这一招一般,但是他并没有躲避,而是正面迎上,跟钟罄碰个火花四溅,打一开始他就打算以暴制暴。此刻东皇太一显示出了他作为阴阳霸主的气息,面对钟罄如此不要命的攻击,他没有丝毫的退让。 钟罄野蛮的抡起无名,此刻无名不能再用提来形容,因为无名的剑上已经包围在了周身,使得剑身迅扩大,成为了一把巨剑。而东皇太一也不再示弱,内力积聚右手得紫色气刃迅膨胀,瞬间变成入无名那般得庞然大剑!此刻钟罄与东皇太一相聚了大约有十丈左右,因为她们手中得剑大概都有六丈长了。 虽然才是第二次使用“一了百了”,但这一次,钟罄才完全将这一招得精髓展现了出来。但东皇太一之强大,确实让人惊叹。 对于这一战,已经不用讨论招式得变化,谁的技巧性更好。因为在这种绝对实力展露的面前,够猛,才是王道。 每一次巨剑的挥动,遭殃的不是人,而是地面,原本好好的平台已经坑洼的不像样子了,就像是有惊雷劈在这里一样,而且惊雷还在继续。交战的范围不断的扩大,在一旁观战的三神使与林凤雪也不断的退让,幸好这平台是足够的大,不然她们四人都要被挤下山了。在他们看来,漫天紫色与白色交织在一起,忘掉其中的凶险,这是一场美丽的奇观,世人的交战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足以让上天为之动容。 当白色的剑气袭向东皇太一之时,东皇太一毫不避让,迎头而上,作为更强一方的他,要用绝对的实力让对方臣服。这似乎就是拼内力的时刻,东皇太一的内力明显要比钟罄深厚,所以钟罄每一次攻击,都被东皇太一完完全全的挡了下来,而东皇太一对他的攻击,虽然他也都能挡住,但是,每挡一次,心中就一阵激荡,气血翻腾。 当东皇太一第十次攻击之时,钟罄狂喷了一口鲜血,眼见形势不妙,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东皇太一打得无还手之力。于是他大吼一身周身白光包起,释放恐怖得吞噬之力,给东皇太一送去可惊天得一斩,这下钟罄完全是豁出了性命,但东皇太一不会这么干,所以他选择了退避。 这就是钟罄需要达到得效果,他知凭那一招要伤到东皇太一还是有些难度,但只要将其逼退就可以了。 这一战到目前为止,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似乎都差了一些,总之激烈得完全乎了想象。两人都震退了好长的距离,对而言,酝酿的已经够了,再夯下去,他的内力可支撑不住了。剑势一变,无名周身的剑气迅散开,聚在钟罄得头顶,然后由内力引导,本来是一大团的剑气瞬间分离开来,先是小水珠的形状,然体型突然拉长,形成一把长的气剑,当然,这个气剑与聚气成刃肯定有很大的区别。聚气成刃用内力作用与空气,而气剑说到底就是剑气,两者的本质是不一样的。 “一了百了”已过,“一无所有”就要送对方万剑穿心。 东皇太一似乎感知到钟罄要出大招,于是,他又学习着钟罄的姿态,将紫色气体聚在头顶,然后分离开来,再形成了一把把紫色的气刃。看来,他也有剑雨。 大招已经酝酿好了,看那一紫一白两大剑阵,就像两军对垒一般!东皇太一与钟罄是各方的主帅,那空中紫白的剑,就是兵。 随即,钟罄大喝一声“疾!”顿时漫天的剑气,如雨点般密集地射向东皇太一。而东皇太一则单手一挥,数不清的紫色气刃便迎了上去。这是一场混战厮杀,没有战术可言。谁能扛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紫色气刃与白色气剑的碰撞,气体与气体的摩擦,内力与内力的相撞,火花四溅,每一对紫白交接,便有轰隆的一声响,然后泛起耀眼的火花!天哪,这那哪是在战斗,简直就是在放烟花嘛!一声接着一声爆响,连串响,重叠响,很是热闹啊! 不过,看戏的哪知道演戏的辛苦,东皇太一还要好一点,钟罄就感觉难受极了,他没有想到东皇太一也会玩这一套,他知道东皇太一使出的不是“一无所有”,但是,他那招似乎也有同样的效果,更重要的是,他那招似乎就是为了克制“一无所有”而存在的。白色的气剑碰到紫色的气刃,就好像失去了进攻的威胁。 一会之后,天上的剑气越来越少了,像这漫天的剑气,不可能持续的催!此刻钟罄的全身疼痛无比,有点用力过度的感觉,本来百步飞剑前奏是为了聚力,可是跟东皇太一过招,前奏的招式完全是在费力,这对于他使用百步飞剑有很大的影响! 东皇太一剑空中白色的气剑逐渐减少,就寻思这钟罄下一招的路数,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花,下一招,肯定是百步飞剑。 果然,东皇太一刚说完百步飞剑,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被锁定了一般,全身好像多了一股束缚的力量,这股力量跟之前“癫狂和面”产生的束缚之力不一样,这一次的,完全带有毁灭的气息。不过,东皇太一也没有逃开的想法,对于百步飞剑,他真的是期待太久了,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他一定要尝尝百步飞剑的味道。 吃过百步飞剑的,肯定知道味道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但就是因为非常的不好,东皇太一才要尝尝。哪怕豁出性命。这是他对至强对决的执着。钟罄虽然不是绝顶高手,但却有了绝顶的剑招。 四招已过,百步飞剑就要来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了太阳的光辉,忘记了自我的存在,只是看着那一剑,想着那一剑! 百步飞剑已经出手,在众人的眼中,这一剑是那么的平凡,把剑当飞刀仍出去,谁不会?然而在东皇太一的眼中,这一剑已经不能用快与猛来形容,它已看不见钟罄的身影,它只能看到那把剑!那把普普通通的剑,在此刻却有着传说九天玄龙一般的震天呼啸,地火妖凤那般的焚尽世间! 这一剑的华丽与威力,仿佛已不似人间所有。那股霸绝天下,令对手忘记反抗的独特气势。在东皇太一的眼中,飞来的长剑似乎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而且是来自己地狱的烈火,死神的代表。这一剑太过猛烈,本来天空万里乌云,但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片乌云,将太阳挡住了,似乎连太阳都不想看到这一剑! 不过,钟罄这一剑并没有达到顶峰的状态,因为在前面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的内力。但就算只是这样的百步飞剑,也让东皇太一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东皇太一将全身的力量积聚在了手上,迎上了钟罄的百步飞剑。 只见,东皇太一的双手挡住了百步飞剑,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东皇太一的实力,真的是深不可测。然而,百步飞剑的攻势没有停止,而是在全力的蚕食着东皇太一的力量。 强大毁灭之力袭来,压迫得东皇太一也大吼了起来,百步飞剑正一点一点的突破它的防御之力,然后,东皇太一就眼睁睁地看着,感受长剑一寸一寸地靠近他的咽喉,即而穿入! 三神使被这一幕惊呆了,这是,这才是百步飞剑吗?这才真正的百步飞剑吗?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平淡无奇?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喜欢的(上) 在湘紫瑶看来,钟罄这一剑确实没有在蜃楼伤那一次威力强大,不过那次得对手可是天翼龙了,没有霸绝天下得威力,怎么对付得了。不过,这一剑出是没有任何问题得,关键的环节是钟罄的内力消耗了不少。 从场面伤看,这一剑依旧传承着毁灭。 东皇太一白色面巾之上已经沾上了鲜血,强大压迫之力压迫着他的五脏六腑,但他并没有狂喷出一口鲜血,但这是因为他强忍住了,但鲜血还是从嘴角溢了出来。他的身体已经受了重创,但百步飞剑的攻势依旧,会这样死去吗? 从之前的情况看来,东皇太一对百步飞剑的前奏非常的了解,所以他必定非常的清楚“一无所有”之后,必定是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百步飞剑,所以,他做好了准备,很早之前他就有了准备,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会对上百步飞剑。 这种时刻正在进行中。但从现实的情况来看,百步飞剑的威力比东皇太一想想之中的还要强大,然而阴阳老大,阴阳家最强的人物可不是白叫。眼看无名剑要刺入咽喉之后,顿时,东皇太一的衣衫鼓舞了起来,这是内力癫狂的表现,经过长时间的研究,东皇太一现,要接住百步飞剑,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方法,只有凭借内力,无比深厚的内力,才能接住。 而他,相比钟罄而言,就正好有这样强大的内力。衣衫鼓舞之后,东皇太一的周身顿时爆出了强大的气势,而这股气顿时就将百步飞剑的锋芒掩盖。钟罄顿时就感觉到了异常强大的压力,他突然有了一股绝望的感觉,东皇太一,的确不是目前的他能够战胜的。 随后东皇太一大喊了一声“破。” 一股强大的气势涌出,无名顿时光芒尽散,被远远的弹飞了,随即那股强大的气势袭向了钟罄,钟罄已经来不及闪避了,使出百步飞剑之后,他已差不多筋疲力尽了。 钟罄也被弹飞了,飞的很远,飞的很高,飞过了平台,飞入了悬崖! 见状,湘紫瑶大惊,没有多想,直接纵身而起,飞向钟罄,抱住她,她想救回钟罄,但是她还是迟了,两人都已经飞过了。既然救不了,那就一起下去吧! 这一幕多么的熟悉,钟罄从蜃楼坠海之时,湘紫瑶不正是这样飞身去救他吗? 为什么,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的奋不顾身!看到这一幕,三神使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这个画面真的好熟悉啊! 为什么这样熟悉场景会让三神使产生异样?因为在蜃楼,钟罄坠海的那一刻,给了他们太大的震撼!所以当他们看到这样相似的情境之时,会心神飘忽,这样看来,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还有一丝对过去的记忆存在! 此刻,钟罄只有着很模糊的感觉,但她感受到有一个非常温暖的怀抱抱住了他,非常的舒适,非常的温馨!他知道是湘紫瑶,他真的感觉,有她在,真好。钟罄晕了过去,将自己完全交给了湘紫瑶。 可在这样急的下落过程之中,纵使湘紫瑶有绝顶的轻功,而没有任何的借力的物体,是无法运起轻功的。哪怕是空中漂浮的羽毛也好,可是连羽毛那样的轻微的物体也没有! 思索了片刻,湘紫瑶将身体翻到了钟罄的下方,让自己的背面对着地面。在这种情况下,至少会有一个人要死。湘紫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去牺牲自己,就感觉这是她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不需要经过考虑的。 所以让自己躺在下方,在落地之前,她会将内力形成一道气墙延缓钟罄下落的度,虽然最后钟罄还会摔在地上,但那样不会遭到致命的伤害,至于之后会怎样,她也无能为力了,一切只能看钟罄自己的造化。 即将粉身碎骨的她,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反而露出了会心的笑意,似乎为钟罄牺牲,是她所希望的事情。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换个角度想,此刻她们也算是在腾云驾雾啊!多浪漫啊!虽然浪漫过后就是无尽的离别,但是那是下一刻的事情,她们只要过好现在就行了。 可是,这种在在悲情中寻找浪漫,是多么无奈的事情?无奈的就算是旁观者都不禁落泪。可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现实,所谓苦中作乐,就是在似是而非之时,心中的感慨,只是不想离别来的太伤感,太痛苦。 幸福的时光总是消逝得太快了。她们已经穿过云层,湘紫瑶已经能看见下方袒露的地面,浪漫的时刻已经过了,诀别就将到来。湘紫瑶已经开始将内力灌输在钟罄的身前,形成一道气墙,钟罄下落的度立即得到了延缓,但湘紫瑶呢?依然在飞的下落,湘紫瑶的眼眶之中,溢出了两行清泪“永别了,钟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因为,你就是我的梦” 而这时,响起在耳边的风声,就像一哀曲,动听而哀伤,触动在心里,难以割舍,难以遗忘!一切都将化作飞灰,消失在这广阔的天地间,唯一,还在存在的,就是久留在风中,不愿散去的,无尽的思念!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钟罄感觉自身伫立在黑暗的边缘,寂静地看着那些曾经相伴在他旁边的身影,她们就在前方,月儿,中村,石兰,最远处,还有一个娇美可爱的身影,那是湘紫瑶,那一刻的,钟罄缓缓伸出那双等待的双手去触摸,却被透明的薄膜隔绝,然后他就眼睁睁第看着,月儿中村石兰从他眼前消失,任由他怎么呼喊呼唤,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剩下一个,湘紫瑶。湘紫瑶站在离他最远的位置,钟罄靠近不了,更别说够着。突然间,湘紫瑶的身旁突然间裂开了,出现了一个万丈的深渊,下面岩浆滚滚,这时,湘紫瑶缓缓回眸,可爱的脸上盈满了笑意,她的笑容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让人难以忘怀,那样的让人思念。然后,湘紫瑶一跃而下!钟罄顿时大喊了起来“不要,不要,紫瑶,不要啊”但所有的一切,也只能沉入黑暗渐渐被吞没,直到完全泯灭,堕落地狱。 眼角的泪划过天际,清脆的落地碎声同心一齐响起,那么简单的,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为什么我在乎的人都要离开我,为什么现实要如此的残酷,为什么?为什么? 钟罄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嘴里还在大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不过,现实中也是黑夜,看不到一点亮光。 玄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都没有。广袤的大地一片黑暗,折磨得人们动弹不得。似乎是害怕外面无尽的黑暗,似 乎又是乞求神的保佑。 钟罄整理了一下情绪,刚才那个猛太伤人了。但想到湘紫瑶,钟罄肯定非常的担心,接连喊了几声湘紫瑶,但是没人回答!所以钟罄此刻也在求着神的保佑,保佑湘紫瑶安然无恙!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会安然无恙吗? 钟罄想爬起身来,于是用手在地上撑了一下,顿时感觉全身酸痛无比,浑身乏力,但是为了找湘紫瑶,咬着牙,忍痛站了起来。四周漆黑一片钟罄只有摸索着走,每走一步他都很害怕,他不是害怕自己摔倒,而是怕不小踢到一个身体,湘紫瑶的身体,他真的不敢想象。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钟罄,你醒了?” “谁?” “是我,钟罄!” 好熟悉的声音,钟罄惊声道“师公?”来者确实是鬼谷子。 鬼谷子问道“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钟罄道“胸口有些闷,全身酸痛,其他的就都还好。” 鬼谷子道“那就好,你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一定的损害,但并无大碍,好好休养便可。” 钟罄此刻可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连忙问道“师公,你有没有看到紫瑶?” 鬼谷子道“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放心,” 钟罄急道“什么叫安全的地方?师公你快告诉我,紫瑶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出事了。”钟罄当然有点好奇鬼谷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相比湘紫瑶的情况,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跟我来!”鬼谷子带着钟罄走到前方,拐了个弯,那里就有一个山洞,山洞之中隐有火光。 鬼谷子与神秘高手对招的时候,看见山上有两个人影,正是钟罄与湘紫瑶。于是他全力逼退对方,然后赶往崖底,看见了钟罄,也看见了湘紫瑶。 当他看到两人,心中异常的震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两人的身躯都很完好,只时擦破一点皮,鬼谷子第一眼看到钟罄,就知道钟罄无碍,他昏迷,只是内力耗费太多,五脏六腑受到轻微损害而已。但湘紫瑶呢?虽然身躯完好,但却没有了任何的生气。鬼谷子连忙抱起湘紫瑶走了,也不管钟罄。刚才他在下崖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山洞,他就将湘紫瑶带到了山洞之中,为其查看。 然而让鬼谷子更为惊异的是,湘紫瑶没有了脉搏,也没有了心跳,留下的只是一副完好的躯壳! 当钟罄看到湘紫瑶时,湘紫瑶正静静地躺在石板之上,双目紧闭。她的脸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迷人! 鬼谷子道“我现她时,她就已经这样了,我给她把了脉,她没有脉动!也没有心跳!” 钟罄呆住了,没有心跳,没有脉搏,那不就是死了吗?“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啊!她怎么能死呢,她怎么会死呢?” 鬼谷子道“你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湘丫头看上去是死了,其实她还活着,只不过她醒不过来。” 钟罄似乎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着鬼谷子,一脸惊喜地说道“师公,你是说,紫瑶还有希望,真的还有希望?” 鬼谷子道“她这种情况,我曾经在一篇残卷上看到过,在飞下落的过程之中,过度使用内力,会造成灵魂与身体脱离的情况,这种现象叫做失魂。失魂的人,没有脉动,没有心跳,处于冰封的状态,在身体坏掉之前,是不会死的,但是,也醒不过来。” 钟罄道“那有办法救活紫瑶吗?” 鬼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目前没有。” 钟罄道“那残卷上难道没有记载治愈的办法吗?” 鬼谷子道“失魂这个概念本来就在凡人理解的范围之外,要不是真的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我是不会相信那残卷所说,既然有记载,那就应该有解救的办法!”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喜欢的(下) 钟罄道“那我该去哪里找寻找?” 鬼谷子道“可能需要去询问一些巫师吧!很多乎寻常的事情生了,看来以后还会有更多。但这也可能会是一个机遇,他们能找到方法也说不一定。” 钟罄道“那哪里有巫师?” 鬼谷子道“因为我曾经不相信那些,所以,这个你得自己去找。你得回大秦去!” 沉默了片刻,钟罄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师公,我想在这陪一会紫瑶!” 鬼谷子当然明白,转身,但他还是说了一段“不管你有多么悲伤,但这都不是颓废的理由,而是前进的动力,我会烤好你最爱的烤山鸡,记得一会出来吃,不要跟我玩什么深沉与忧郁,否则我会亲自教训你。”说完鬼谷子就出去了。 以前,钟罄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月儿在转动,月儿在的时候,月儿是他喜欢的人,也是她的偶像,月儿几乎将他的内心全部占满了。就算后来月儿被抓走,成了阴阳家的姬如千泷,钟罄心中想的依然是月儿,而且也由此,钟罄才知道月儿对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看不剑月儿的笑容听不见月儿的声音,就会感觉好孤单,就算中村他们在他们身边,还是会有那种感觉,因为那种空虚的感觉,不是兄弟的情谊就能填补得了,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那就是爱情的感觉。 现在,他看着湘紫瑶,看着这个为她付出一切的女孩!他的心,又一次被震撼了。为了月儿,他几乎都忽略了湘紫瑶,每一次湘紫瑶全力为他做什么的时候,他很感动,可是只要一想道月儿,湘紫瑶给他的那份感动就被忽略,虽然到后来他会选择性的去遗忘月儿,但是月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无可取代,不是想忽略就能忽略的。然而湘紫瑶又一次为他全身心的付出,他终于才意识到,湘紫瑶,已经在他的心中很久了。 钟罄眼中盈满了泪花,但他并没有放声哭出来,他已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男人。钟罄附在湘紫瑶的旁边,柔声道“紫瑶!对不起,对不起,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现在,却什么也为你做不了。不过,放心吧!为了救活你,我一定会豁出性命的,就像你救我一样。如果真的没有救你的办法,那我在我自己的期限之内,了结所有的事情,然后,来陪你!我曾经说过,你的恩情,我只能下辈子来还,但是,我觉得下辈子太远了,这辈子我就要还给你,!一定,你一定要等我。” 洞外,鬼谷子在认真的烤着烤山鸡,他的神情非常的专注,专注得让人可怕。空气中弥漫了烧烤的香味,但这股香味在此刻闻起来,是如此的索然! 钟罄出来,脸上有泪痕,也有悲伤,但是,还有一股坚毅,诉说着永不放弃的决心。鬼谷子已经烤好了一只烤山鸡,金黄的烤山鸡,散阵阵的香气,但对于此刻的钟罄而言,这并不诱人。 鬼谷子将烤山鸡递道钟罄面前,道“吃吧!” 钟罄毫不犹豫的接过,然后大吃了起来,疯狂的吃着,伴随着眼泪哗哗流。钟罄吃不完,但他还在继续吃,很多时候,疯狂的吃,也是一众泄的方式! 一会之后,鬼谷子道“东皇太一已经下山了,天一亮她们就会回蜃楼,然后启程回大秦。所以你吃完,就要混入蜃楼,以你现在的功力,要伪装在里面不是一件难事!” 钟罄道“那师公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鬼谷子道“我想继续呆在这里,一是能够照顾湘丫头,第二,当年那个困住我的人,定期都会回来一次,所以,在这里等,是最好的方式。” 钟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鬼谷子说的很有道理,然而,他知道,鬼谷子被困了十年,他真的想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故土,这种故土的情怀,不是一般的话语所能言喻的。可现在鬼谷子选择了留下来,因为他自己觉得对湘紫瑶有愧疚!湘紫瑶出现现在这种状况!鬼谷子的心中充满了悔恨,毕竟是他建议上飘渺峰的,如果就那样混入蜃楼,就算在蜃楼伤有危险,有困难,也会有他挡着,可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那么可爱聪明的一个孩子,为何要遭此命运?纵使鬼谷子看透了太多,此刻,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阵酸楚。 钟罄也知道,既然鬼谷子做了这样的决定,旁人是改变不了的,因为鬼谷子每做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别人能够左右他的意见,那他就不是鬼谷子了! 钟罄道“那师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鬼谷子道“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湘丫头,只要我还活着,我会让她撑到你回来。” 钟罄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意! 鬼谷子道“在你离开之前,我再教你一招。我曾经答应过湘丫头,等我们从那神秘的地方出来,我就教你这一招!现在,我就还了湘丫头这个心愿。你看好了,我只使一次。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领悟” 鬼谷子拿起了两根树枝,就那样随意的握在手中,可顿时,他全身的气势就变了,变得藐视一切,仿佛天地间,他才是真正的霸主!鬼谷子步伐迈动,将伤亡之剑使了出来。“左剑为伤,右剑为亡,生死双途,剑指问沧桑!沧桑浮尘何处存,生死之间定乾坤,乾坤无界尽茫茫” 钟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烈的攻势,如果是他,绝对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直接被秒杀!他也没有见过这么锐不可当的气势,就算是与他对战的东皇太一,在这攻势的面前,也略显普通了。这就是鬼谷子的绝招,自创的绝招!居然是这样的惊世骇俗!他已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鬼谷子使完了,并没有问钟罄记住多少了,是否已经领悟了,而是说道“这剑招的威力,想必你已经看清楚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决不可轻用此招。我希望,你拔剑,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为了杀人。我言尽于此,你这就去吧!” 说完,鬼谷子就转身进了洞中,不再理会钟罄! 现在,未来的路,就真的是钟罄一个人走了,成为强者的道路,原来这么艰辛,这么的痛苦,或许,老天给他考验真的是太大了,一个大人都难以承受的现实,全都砸向了钟罄一个人,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但也正因为如此,不能再把钟罄当小孩看待了,没有了盖聂的庇护,少了中村保护,也没有了聪明可爱的湘紫瑶相伴!但钟罄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因为他必须要充满信心,为了自己,更为了湘紫瑶,还有被困在阴阳家的月儿中村与石兰! 真正的强者,就得靠自己,走完属于自己的路! 尉小蕊仍然下落不明,盖聂与盗跖来到了忘梦楼,他们得到的线索便是这里,那种神秘的香味。才只到门口,几个姑娘就迎了上来。特们两个在来之前,都去买了一身华贵的衣裳。从外表看上去,就是一种土豪财主的感觉。墨家几百年的基业,分舵遍布天下,他们不差钱。盖聂以前是嬴政身边的第一侍卫,光嬴政给他的上次就足够他吃好几辈子,所以他也不差钱! 已经入夜了,忘梦楼中已经喧闹了起来,姑娘们的咯咯笑声,嫖客们放肆的笑声,似乎成为妓院中独有的喧嚣,这或许也是一种文化吧! 走到门口就有几个姑娘拥簇了上来。其中一位拉着盗跖说道“哎哟,官人,您不是白天那位,看来您已经忙完了。大爷果然说话算话!”敢情白天从门口过的时候,来拉客的就有这位姑娘,她还记得盗跖说的话! 盗跖哈哈大笑道“大爷我当然说话算话,忙完了就来玩。”说完,盗跖就带着盖聂进去了。 老鸨见两个器宇不凡,见穿着华贵的男子进来,就知道财神来了,立即迎来上去,放声道“哎哟,两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老鸨大约五十多了,脸上的粉涂得厚得吓死人。“我看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盗跖道“我们兄弟二人路经此地,听闻你们这里的姑娘个个美艳动人,叫人垂涎欲滴,所以我们就来看看。” 老鸨咯咯笑道“我说大爷,您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忘梦楼得姑娘可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啊!我保证您来过之后,绝对不想离开了。” 盗跖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老鸨跟前道“把你所有得姑娘都叫来,我要一个一个的选,听清楚哦,是所有的全都叫来!” 老鸨一把将银子抓了过来,道“大爷你放心,我马上去办!我先领二位道房中休息,然后我就去请姑娘们。” 老鸨将盗跖盖聂带入了房中,然后就喜出望外的去请姑娘了。房中就剩下盗跖盖聂二人。而这时的盖聂,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了,有些心不在焉的。 盗跖问道“你怎么了?” 盖聂连忙回过神来,道“我吗?没事啊。” 盗跖一脸疑惑地看着盖聂,道“你到底怎么了,进来之后,就感觉你不一样啊!” 盖聂的神色稍显慌张,道“有吗?你感觉错了。” 盗跖道“怎么可能,你现在明显紧张了。” 盖聂道“紧张?有吗?” 盗跖调侃道“别告诉我你现在很热啊!当然,来到这个地方肯定会热,但那是燥热啊!” 盖聂没好气道“你在胡说什么啊!” 盗跖可从没见过这样的盖聂,坐立不安,表情慌张,连说话的方式,都跟平常不一样! 盗跖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额头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汗?还有,你的手心也是湿的。对阵那些绝顶的高手都没有任何的紧张,到这里来你反而害怕了,你不会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吧?” 盖聂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不是没来过,只不过上次来的时候只是不小心闯进来的,可是这次,这样光明正大的进来,还是第一次,刚才那群姑娘抓住他的时候,他心中就一紧,顿时就有些惊慌失措了。 盗跖已经看到盖聂的额头已经冒汗了。可是来到这个地方,不跟女人搂搂抱抱,那来这个地方干嘛,而且不抱着,哪能问道那种奇异的香味。 盗跖道“放松一点,你这么紧张的话,只要那个高手在这里,就一定会现你的。” 盖聂道“好啦,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盗跖道“唉!要把这里的女人都闻一遍,那还真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他们身上的香粉比较劣质啊!味道太浓冲鼻子。” 而这时,盖聂似乎想到了什么,道“这是另外一回事!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行为表现,就像你是这里的常客一般?你经常来逛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南山(上) 盗跖顿时愕然了,道“这个,这个,肯定不是的嘛!我这样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经常来这种地方呢!”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心虚。盖聂当然不相信。 盖聂继续追问道“那你怎么这么清楚,刚才我也闻到了,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劣质啊!” 盗跖眼珠子猛转了几圈,然后道“这个,你就别管这么多了,我们还是找人要紧吧!”要想撇开盖聂的追问,只有进入主题。但盖聂哪会这样轻易放过盗跖! 盖聂冷笑道“你还是说说吧!”盗跖顿时就觉得心中一阵凉意飘过。看来不坦诚的话,是过不了盖聂这关了。现在他真是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该戏弄盖聂了,搞得自己现在这么狼狈! 盗跖无奈道“好吧!其实以前墨家有一个联络人是一家妓院的老鸨!我去妓院的次数可能跟回墨家机关城的次数差不多!”墨家机关城算是盗跖的家!去妓院的次数跟回家的次数差不多,那是什么概念? 盖聂笑道“这还差不多,走吧,开始找人。”而在盗跖的眼中,盖聂的笑容不知道有多么的可恶! 很快,老鸨就带着一群姑娘进来了。到底有没有那股奇特的香味,就要看他们那一双鼻子了。 老鸨指挥着那一群十几个姑娘“快快快,快进来,给两位爷问好!” 十数名姑娘同时向他们行礼。盗跖连忙嬉笑还礼,而盖聂则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盗跖粗略的看了一下,然后嗅了嗅,空气中有很浓香味,但这些香味都很普通,没有那种能让人身心霍然的感觉。但是这并不能排出那种香味就混合在这里面。 盗跖道“我说老鸨妈妈,这就是你们忘梦楼所有的姑娘么?” 老鸨道“大部分过来,还有几个正在陪客人,暂时不方便过来,还请大爷见谅!” 盗跖道“那就先这样吧!你要忙的话就先出去吧!我想要慢慢的挑,可以吗?”说着盗跖又拿出一大锭银子放在老鸨的面前。 老鸨顿时都乐开花了,脸上的老皮全都皱在一起,一把将银子抓了过来,道“可以,当然可以。大爷您想怎么挑就怎么挑!你们。”老鸨将目光转向众姑娘们,脸色即变,厉声道“一定要好好伺候两位大爷,要是谁惹得大爷不高兴,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知道了,妈妈!” 老鸨又朝盗跖笑了笑,然后扭着水桶腰,得意的出去了。老鸨一出去,姑娘们就向盗跖盖聂凑了过来,盖聂连忙喝止住他们,道“你们先等一下,我跟他有的话要说。”说完就拉着盗跖走到了屏风后面。 盗跖道“你干嘛啊!还在紧张啊?” 盖聂道“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不用闻了,他们几个没有一个有内力。应该不是抓走小蕊的人。”刚才姑娘们进来的时候,盖聂就仔细地大量了每一个人,以他的能力,有没有内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盗跖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道“抓人,不一定要懂武功吧!” 盖聂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疑惑之色,道“那你的意思是?” 盗跖道“既然那人身上有很特别的香味,说不定她对用迷香或者毒药方面很有造诣呢?把人迷晕了不就可以带走了,不一定要有内力啊!” 盖聂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对妓院很熟悉,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盗跖心中一紧,心想个盖聂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道道“说的轻松,那你干嘛啊?” 盖聂道“我?我肯定有我的事情啊!” 盗跖冷笑道“你觉得不如果不告诉我,我会让你走吗?” 盖聂道“有香味的不一定是女人,也有可能是男人。” 盗跖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那你是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 “是的。” “你想的还挺周到的。好吧!那你去吧!” 其实盖聂还有些话没有说,其实并不是所有忘梦楼的姑娘都来了,还有丫鬟啊!还有正在接客的,还有厨房里,可能也有女厨呢!但最关键是正在接客的姑娘!这点不能让盗跖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想偏了,说盖聂居然偷窥什么的。 盖聂出去了,姑娘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盗跖则笑道“你们不用管他,他这个人比较奇怪,运动之前要先出去透透气。” “那我们就都来服饰您吧!”说着十数名姑娘全都围到了盗跖的身边,摸他的脸,摸他的胸,还摸他的盗跖连忙从凳子弹了起来,道“你们一个一个来好吧!这么多一起我吃不消。” 见状,一名看起来颇有姿色却又略显风骚的娘们走到盗跖的身边,眼神迷离,表情放荡,声音嗲嗲的说道“大爷,你好有趣啊!那你选我吧!我一定会让你欲罢不能的。” 其他的姑娘见状立马都围上来,纷纷说道“大爷,选我吧!” “大爷你选我吧!” “大爷你要选我啊!” “停,停!”盗跖也连忙喝止住众人,道“我说了一个一个来!”怕众姑娘又围上来,盗跖就随便选了一个,拉到里屋,进去之前,盗跖还说了一句“放心,你们每个我都需要,所以你们不要吵,安心等待。” “好!那大爷您可快点啊!我们姐妹可都等不及了。”然后就出了一阵咯咯的笑声。 这样的场景要是被少司命看到了,盗跖会死成什么样?盗跖可不敢,不过天高皇帝远,反正少司命不在,不让她知道就行了。 进了里屋,那姑娘就说道“大爷,我给您宽衣。”说着就伸手去解盗跖的衣服。 盗跖连忙说道“先不用了,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照样有银子拿!” 那姑娘笑道“您说。” 盗跖道“你平常都用什么样的香料啊!”拉着着姑娘进来的时候,盗跖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不是她,但是从她的嘴里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姑娘虽然很好奇盗跖为什么会这样问,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好问什么,便道“我们一般用的都是绵胭脂,另一种稍微好些的是加工花片,名叫金花胭脂。这两种胭脂,都可经过阴干处理,成为一种稠密润滑的脂膏。除红蓝外,制作胭脂的原料,还有重绛,石榴、山花及苏方木等,但这些都比较繁复,所以除了一些商家,不会有人。 盗跖又继续问道“那你们都是用一样的吗?” “妈妈给我买的都是一样的,但有些姐妹也会自己调制一些。不过也都是一些常见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可有闻到过一种很特别的香味,那种香味只要闻过一次就能让人终生难忘,而且那种味道跟你这所用的这里完全不同!” “这个,好像没有吧!我们姐妹之间用的都差不多,没有那种非常特别的啊!” “这样啊!那好吧!如果你闻道了那种味道记得过来跟我说哦,这个给你。”说着盗跖就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哪姑娘。 姑娘立即满心欢喜的接过。道“谢谢大爷。” “那你先出去吧!不要告诉别人我跟你说过什么哦,不然我下次就不来找你了!” 姑娘连忙点了点头,但在她的心中却是将盗跖当傻子,花大把前来青楼,不是为了嫖,而是为了问几个问题,是不是脑子被烧坏了?但不管怎么样,有钱赚就是好事! 盗跖就这样一个一个询问着,另一边,盖聂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盖聂从房中出来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被女人疯围住的场面,他实在是扛不住,同时在这方面,他也确实非常的佩服盗跖。能在这么一群女人之间游刃有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盖聂漫无目的地吵前面走了几步,然后就听见男欢女爱的声音传来了,转头一看,不觉间走到了一间房门的旁边。本来,听到这样的声音,盖聂应该会回避的,但为了寻找尉小蕊,他硬着头皮,居然进去了。他进去,就像鬼魂飘进去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 进屋之后,那荡浪的声音就更响更了,男人爱这种事情,其实也是人之常人,谁叫那是造人最根本的运动呢,只不过人们已经将造人的过程变成一种享受的过程,然后就会出现小姐这样的职业。然而无论如何,遇到这样的事情,盖聂还是会感到紧张! 紧张归紧张,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可是,这时候,问题出来了,那姑娘现在正在床上跟她的客人大战,盖聂总不能爬到爬到床上去闻闻那姑娘身上的味道吧!那可太不堪入目了。可那该怎么办呢 幸好,他看到了衣服,女人的衣服和男人的衣服,就搭在床边上,有点还散落在地,看来那一男一女进入房间之后就迫不及待了。整个床都在有节奏的抖动着,盖聂的听觉非常灵敏,可这时候听觉灵敏却成了一件坏事,想不听都不行,那种声音就像魔咒一般,扰乱着盖聂的思绪。 盖聂以自己最快的度冲到床边闻了一下那女子的衣服,现依旧是很普通的香味,没有收获,盖聂立马冲出房间,那的声音依旧高亢! 谁会想到剑圣会做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他的一世英明可全都要毁了。他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但相比盗跖的任务而言,他现在所做的是他能够接受的。 还有好几间这样的房间呢!那该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只有硬着头皮进去呗! 其他几个都一如既往的顺利,只有最后那一间,他们的衣服都扔在在了床上。只有鞋子在地上,东一只,西一只。盖聂总不能去闻人家女人的鞋子吧! 但衣服都在床上,应该怎么拿呢?如果是盗跖的话,绝对能够从床上的两人身边,盗王之王可不是白叫的,盖聂或许也可以,可那势必要看见那女子赤身的样子,这是他最不想遇见的情况。 可是该怎么办?很快盖聂就想到了办法,随手一挥一道气劲打出,直接将吊着帐子的绳子割断了,帐子落下直接将床上的两人裹住了。立即,床上便传来了惊叫声! 这一嗅,他的脸顿时就绿了,就像中毒了一样!再仔细一看,花擦,情急之下拿的太快,居然拿了女人的内裤了!这估计是盖聂这辈子干过最糗的事情,无论这件事情被谁知道,都要笑掉大牙!连他自己都想笑,因为这件事情确实太搞笑了。 虽然是闻到了臊臭味,但盖聂还是确定这名女子不是他要找的,于是连忙出了房间。出了房间,盖聂连忙大口的喘气呼气,他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那股味道!原来令人难忘的不仅是特殊的香味,还有女人内裤的味道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南山(下) 大厅之中,有歌舞表演,盖聂将目光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他依旧是在扫视而不是用鼻子闻,看看那些人是否拥有内力!他可不敢靠近那些女人,不是因为那些女人是这种职业而感觉道恶心,只是只要这些女人一抓住他,他就会感觉紧张!同时,他认为,如果他是那个涂有那种神奇香料的女人,应该就不会出来抛头露面的。 所以,如果对方是个女人,盖聂认为她不会出来抛头露面的,就算会,也不会带着那股香味。可现实立马告诉盖聂,他错了。 因为盖聂真的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香味,让人很舒服,而且有种无比畅然的感觉。盖聂定眼一看,楼上的过道之上,突然多了一群丫鬟,往楼下洒着花瓣,然后,盖聂就看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从空中越下,那曼妙的身姿,绝的气质,立即赢得了楼下雷鸣般的掌声! 那股香味,好像就是红衣女子身上传来的。 轻纱掩面,扭动的腰肢散着说不清的诱惑之力,台下的男人们,身体的某个位置已经悄然地生变化,台上的舞女,在他们的之中,又有着另一番风情,肯定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 已经勾起了男人们的,接下来,就得要男人掏腰包了。 看着那红衣女子,台下的男人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淫秽的光芒!其中就有一名男子叹道“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 又一名男子到“要是今晚能跟她共度良宵,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而另一名虎背熊腰,圆脸大眼的男子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声道“大爷我受不了,大爷我要定她了,谁都别跟老子抢。” 而一旁,一个瘦小的男子也站了起来,道“熊大,就你那副熊样,还来糟蹋人家天馨姑娘,赶紧回家抱你家那母熊去吧!” 立即,哄堂大笑了起来!看来熊大跟母熊在当地还是比较有名的。 熊大憋红了脸,满脸怒意道“鳖老三,我告诉,你今晚要是敢跟我抢,我一定会废了你。” 鳖老三满脸鄙夷地说道“哎哟呵,威胁我啊!我告诉你,我鳖老三这辈子就不怕你这这种财大气粗的土货。” “你”说着熊大就按捺不住了,准备动手!可这时,老鸨上台了。 “各位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老鸨一出来,全场立刻安静了,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老鸨继续说道“今天是我们天馨第一次真正脸,感谢各位爷的捧场,还是按照以前的老规矩,谁出的价钱高,今晚我们天馨就是属于谁的!起价,二十两!大家可以出价了。” 熊大第一口就喊道“我出二十五两。” 鳖老三连忙跟上“哇塞,好大的口气啊!我出三十五两。” 另外一男人连忙喊道“我出四十五两!”“想要天馨姑娘的,可不止你们两个人!” “我出五十两。” “我出六十两!” “我出六十五两。” 就在众人争个你死我活,不可开交得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我出五百两。”顿时全场都惊住了。就连楼上的盖聂也一愣,那熟悉的声音,不正是盗跖吗?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他已经有了什么现吗?孰不知!盗跖刚才在房间中,是想一个一个盘问那些姑娘们,他的心里真没有任何邪恶的念头,但那群姑娘可是等不及了,纷纷商量着,然后再次将盖聂围了起来,用她们那凸起的肉球将盗跖封住了,只要盗跖敢闪,就会直接撞上去,盗跖虽然比盖聂要放松很多,但基本的原则还是有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此刻,局势的展已经不由他了。 而且就在这时,盗跖看见,他真的看见,从空中有一片叶子,绿色的叶子,飘了下来。顿时,盗跖的脸色变得铁青了。突然大喊一声“全都给我滚开!”脸上的温柔嬉笑的神情不在了。 众姑娘以为盗跖是在开玩笑的,一开始毫不在意,继续挑逗着盗跖。但这次盗跖是真的急了,真的火了,因为火都快烧到他眉毛了。于是,他便一众女人都轰了出去。 少司命面无表情的说道“开心吗?” 盗跖连忙摇头道“当然不开心。” 少司命脸色一遍,眼中掠过一丝寒芒,道“见到我来了,你还不开心?” 盗跖脸色陡变,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花了,立即嬉皮笑脸道“你来了,我当然开心啦!” 少司命冷哼道“我看,是把你吓得不轻吧!” 盗跖则立即正容道“怎么会,你来了,我开心都来不及呢!” 少司命道“这话我相信,只是,我来的应该不是时候吧!” 盗跖连忙摇手道“你别误会别误会,刚才那场面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任务在身。那些我都是装出来的。” 少司命道“我看你刚才也挺开心的啊!可看到了我的叶子,你的脸色不就变成了猪肝色的么!” 盗跖道“怎么会,怎么会!你没看见我的脸色很自然,很开心么!”说着盗跖便挤出一堆笑容给少司命。 少司命看了一下,盗跖的笑容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简直不忍直视。少司命突然间亮出一片绿叶放在手中,随意把玩着,但语气却很冷,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碰女人。你可明白我说的?” 盗跖真不知道少司命哪里来的那么多绿叶,似乎只要她想要,就一定有,只要少司命有绿叶在手,盗跖想逃都逃不掉。于是盗跖连忙点头道“明白明白!”然后,他就简略将自己与盖聂相遇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就细说了一下来这里的目的。少司命大概相信了,但是盗跖得继续帮助盖聂,少司命得看看盗跖是如何帮助的! 大厅了中,盗跖看着刚才争得你死我活得众人们,满脸得意得笑道“你们应该不会跟我继续争吧!” 熊大与鳖老三等参与竞争的人,相继觉得下体有什么东西刮过,然后就有什么东西脱落了,再然后,心中就泛起了一阵凉意我的妈啊!这是连下面那命根子也刮了,那可怜家里那头老母熊都抱不成了。 想到着这,熊大的额头都已经冷汗直冒了,他哪里想得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尖嘴猴腮之人,居然有这样神奇的本领,不觉间就看了盗跖一眼,脸上顿时便布满了惶恐之意!其他的人也一样,心想,来抢个女人差点把命根子给抢没了,所以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盗跖看着老鸨,一脸嗔怪地说道“我说老鸨妈妈,有这么好的姑娘,你居然不带给我看看,你这生意做的太不厚道了吧!” 老鸨笑道“哎哟,这位大爷,你可误会我了,我们天馨可是第一次接客,按照规矩,第一次接客的姑娘都要拿出来竞争,真不是有意不给大爷您看的。” 盗跖道“无所谓了,反正这姑娘已经是我的了。” 老鸨堆盗跖报以微笑,然后看着众人道“还有没有哪位爷出比五百两更高的价?”五百两虽然已经很高了,但是谁还怕钱多啊!有得赚那肯定要多赚点,老鸨当然希望他们继续竞争!只是他不知道盗跖已经用了他得意退毛大了。 所以当老鸨再次问有没有人再愿意出价的时候,众人那无精打采的表情顿时让她傻眼了,全场之中,只有盗跖一个人在得意的笑。 老鸨道“既然没有人出价,那我们天馨的第一次就属于这位爷!” 盗跖“各位承让承让啊!不过,我是没有福分要求这位天馨姑娘的陪伴了!因为我家里也有一头母老虎!” 众人几乎都要瘫倒,鳖老三一脸怒意道“你不要那你干嘛还要跟我们抢啊!” “我争给我兄弟的啊!”说着盗跖指向了盖聂。众人又将羡慕的目光投给了盖聂。就连那红衣姑娘也不禁将目光投向了盖聂! 盖聂顿时一愣,将目光投向盗跖,而盗跖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然后,他居然大声喊道“今晚好好享受,你帮助了我那么多,这就当是我的谢礼啦!” 看着盗跖那表情,盖聂简直就想上前揍他一顿,不过,盗跖也算是帮他解决了这件事情,因为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天馨交流,他真的和紧张。自从进了这忘梦楼之后,他就不是人们所孰知的那个盖聂了,或许,他现在将内心深处的那一面表现了出来。很快,天馨进来了,去掉了面纱! 她很美,而且那种美艳的气质就不像是混迹在青楼里的女人。但对于这一张脸庞,盖聂完全无感。或许他是根本就没有看过天馨一眼。 天馨是端着酒菜进来的,放到桌上之后,便道“大爷,来吃点东西吧!” 盖聂依旧没有看天馨一眼,回答道“不用了,我不饿。” 天馨将酒杯斟满,道“那就来喝点酒吧!” 盖聂道“你自己喝吧!” 天馨当然看出盖聂在紧张,道“你第一次来吗?” 盖聂道“不是。” 天馨道“那你干嘛还这么紧张。看都不看我一眼。” 盖聂道“不是第一次来不代表不紧张。” 天馨道“你倒是个很有趣的人,你的那位朋友也一样!” 盖聂道“是啊!他老是喜欢开玩笑。”气氛真是略显尴尬啊!盖聂似乎都忘记自己来忘梦楼的目的了。 天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她才问到“难道你不喜欢我来陪你吗?” 盖聂道“姑娘美若天仙,不应该在此地的。” 天馨惨然一笑道“俗话说,红颜薄命,这个世界,都是有钱有权有势之人的天下,我们这些普通人哪有寻求自由的机会。” 盖聂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饿,带着歉意说道“如果触及了姑娘的伤心过往,还请姑娘见谅。” 天馨道“客官言重了,我看客官的样子,应该不似普通人那般来作乐的吧!” 盖聂道“不错,就算他不把你争下来,我也会把你争下来,就目前看来,你我们唯一的线索。” 天馨道“唯一的线索?看来你再找什么东西了。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唯一的线索,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 盖聂道“因为我希望你能帮我。” 天馨道“公子又不认识,你认为我会跟你说真话说实话吗?” 盖聂道“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假话!” 天馨道“那你想要问什么?” 盖聂道“你身上的香味。” 天馨往跟前嗅了嗅,道“我身上的味道怎么了?” 盖聂道“我的朋友被抓了,抓他的人,身上有很特殊的香味。” 第一百七十六章洛阳酒鬼(上) 天馨脸色微变,道“你怀疑那人是我?” 盖聂点了点头,道“有可能,因为你轻功不错,内力也还不弱。所以很有可能是你。” 天馨道“这样看来,你仅仅知道那人身上有很特殊的香味,你甚至连那是什么样的味道你都不知道,你就这样盲目的找来了。你不觉得太草率了么?”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 “那人很重要吗?” “是。” “是你的爱人?” “是我朋友的女儿,我一定要救出她!” “看样子你是个很坦诚的人,但是这么对一个陌生人坦诚,应该不太好吧!”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告诉我想知道的。” “我无可奉告,虽然我今晚是属于你的,但是,我想说什么,和不想说什么,都是由我自己决定的。” “那我会杀了你,然后拆了整个忘梦楼,一定会找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盖聂周身所散出的气质,已经改变了。紧张的感觉已经不在。 感受到了盖聂的冷酷,天馨知道盖聂似乎不是在开玩笑,道“你这样不会太过分了吗?” 盖聂道“所以你最好还是说我想听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相信你跟那失踪的女孩有关吗?” “我身上的味道?” “这只是其中一点。” “那还有一点是什么?” “气质,你的气质,很熟悉。” “好了你该说了?”突然间,天馨现眼前这个邋遢男人的气质彻底变了,他不在紧张,而且浑身散着一种慑人的气势。天馨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有如此的改变,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可不好惹的。 天馨冷笑了一声,然后眼中泛起了一阵魅惑之意,扭动着身躯,妖娆的俯到盖聂的身前,道“我要是不说,你会把怎么样?” 盖聂毫不紧张,也没有任何的退缩,道“我会把你脱光,然后打你的屁股。” 天馨咯咯笑道“哎哟,看不出来,你还是假斯文啊!” 盖聂却猛地将她退开,然后单手一挥,天馨身上的衣服立即成了碎片,她的身材几乎是完美无暇,不管是皮肤,还是身材比例还是高度,都是无可挑剔的,也是男人无法忽视的。但盖聂,啪啦一掌打在天馨白嫩屁股之上,动手的时候他的眼中没有任何邪恶之意,纯粹是想教训眼前这个放荡的女子。 那雪白的屁股之上,立即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印。天馨顿时就痛得眼花泛滥,但是她还强忍着,挤出一顿享受的笑容,叫唤道“打得再重一点把!,再重一点,好刺激啊!别停,千万别停” 对此,盖聂并不慌张,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被别人的男人看光身子吧!” “你觉得呢?” “那你这就是愿意让我将你掉在城楼,供全城得人欣赏了。” “你说什么?” 盖聂不再理会天馨,直接从床上取下一段白绫,绑住天馨得双手。 天馨急忙喊道“喂喂,你干嘛?” 盖聂道“给人看看,反正你喜欢给别人看!”为了救出尉小蕊,非常时刻,就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 天馨声音颤抖这说道“你,你少吓唬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她已经开始有点害怕了。 盖聂冷笑道“是嘛!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哪样的人。” 说着盗跖就提起天馨的手臂,往外一扔,就像扔垃圾一样。话说,盖聂要狠起来也够狠,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真是毫不留情啊! 此刻,大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刻,百姓们吃了晚饭,都在街道上散步呢!巴郡算是个繁华且祥和的地方,虽依然有贪官污吏的存在,但总体的政治与民风都像是人们所向往的的那种和平的地域。 所以,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很多!而且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天馨被直接扔出了窗外,而且是破窗而出的。当然,天馨并没有摔在街上,因为盖聂用白绫绑住了她的双手,盖聂的目的就是想让人好好的观赏一下这个不穿衣服的大美人,看看这个大美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天馨破窗的轰隆声立即引起了街上众人的注意,众人纷纷朝窗户上看去,一开始,众人看不清楚,因为古代晚上可不像现在这样这么灯火通明,众人只见一个滑不溜秋的东西从窗户上摔了出来。 天馨心中已经在骂盖聂是个禽兽了,可是,街上的百姓们已经纷纷地亮起了灯笼,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心的真的沉到了谷底,她真的好害怕,她那惊恐的神情,就像是十六七岁,情窦未开的少女。她想骂盖聂,但她又闭上眼睛,没有骂出口!就在这时,盖聂又将他拉了上去。 盖聂道“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天馨狠狠道“你简直就是个恶魔,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粗鲁卑劣得男人,居然这么对待女人。” 盖聂道“你怎么看我我无所谓!我只想从你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听完这话之后,天馨变得冷静起来,仔细的看着盖聂,良久,她才道“我真的好奇,你明明在我进门的时候,那还是非常的紧张,很害羞的感觉,我能感觉那不是装出来的。可为什么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变得如此气魄十足?我自信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我的看出你,脱我衣服,打我屁股的时候,你没有任何邪恶的想法。” 之前来忘梦楼,面对一群从事这种特殊职业的姑娘,盖聂就像个回到只有十四五岁,还是个青涩少年的时候。盖聂本来不善于与人沟通,特别是女人,很多的时候,他都使用眼神在跟别人交流。所以在这群女人面前,他毫无招架之力,肯定会异常的紧张。可是只要他把对方看成了敌人,那么无论对方是不是个大美女,有没有穿衣服,他都只是把对方当成敌人,所以,他能瞬间变回“剑圣”盖聂。 盖聂道“我一定要回答吗?” 天馨很认真的说道“我希望你回答!” 盖聂道“因为我把你当成了敌人,只要是敌人,我就不会轻视。” 天馨叹道“只因你察觉到我是敌人,所以就能那么快的摆脱紧张,这样看来,你真的是个可怕的人。” 盖聂道“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天馨道“那你在江湖上肯定很有名了。” 盖聂道“这些你应该不需要知道。” 天馨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的脸。” 盖聂道“不可以!” 天馨道“那你把我扔出去吧!”这次她说的斩钉截铁,眼中没有任何的畏惧! 盖聂看着天馨,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只要他不答应,自己绝对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所以盖聂揭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冷酷俊逸的脸庞! 看着盖聂的脸,似乎与想象中的完全一样。她不仅叹道“果然,拥有如此气魄的人就应该有这样迷人的脸庞!可以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主人,但是有没有你想要的结果那我就不知道了。” 盖聂道“好!我去给你拿套衣服。”说着盖聂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看着盖聂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天馨连忙问道“你不怕我逃走吗?” 盖聂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需要逃!”说完,就出去了! 盖聂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任务完成了?可看着盖聂的背影,天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钦佩的笑容! 当盖聂拿回一套衣服时!天馨果然还在那里,只不过,她已经穿上了衣服!还是刚才那套红色的衣服。看来是有两套了,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此刻的她没有刚才那狼狈之态,反而显现出了一股冷艳的气质,与之前那个天馨大不相同!似乎刚才那一系列的事情就像没有生过一样! 但在盖聂的眼中,这种感觉更加熟悉了。 天馨道“主人说我对付不了你,我不相信,现在我承认,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主人!” 盖聂道“劳烦了。” 忘梦楼的屋顶之上,少司命与盗跖正坐在一起。月不圆,但是亮,不过,他们不是在赏月,也不是在谈情说爱,他们在等,等盖聂。 盗跖道“盖聂好像不会出来了。” 少司命道“你怎么知道?” 盗跖道“他应该是找对了方向吧!为了救那孩子,她回豁出一切的。” 少司命问道“为什么?那个孩子对他如此重要?” 盗跖道“一半是为了情谊,那孩子从小就与他相识!” “那另一半呢?” “为了蓉姑娘!” “这又是为什么?” “之前荀子说蓉姑娘还有机会醒来,而蓉姑娘的希望,就在那孩子的父亲的身上!盖聂带那孩子赶往咸阳,就是为了救孩子的父亲!可现在孩子丢了,就算能救出孩子的父亲,你觉得孩子的父亲回帮忙救治蓉姑娘吗?” 少司命不说话了!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她心里与盗跖所想的一样,希望盖聂一切顺利! 天馨说的主人是谁?为什么盖聂在天馨身上能看到熟悉的感觉?盖聂又能不能顺利的救出尉小蕊呢?这些就等着我一一揭开吧!接下来,还是要看看钟罄的情况! 日月岛,钟罄,一个人! 他很清醒,应该说,他从没有如此清醒过。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中村石兰月儿成为了敌人,湘紫瑶昏迷不醒!钟罄要么选择去死,要么就努力的活下去,他肯定不会去死,他有太多的理由活下去,而且是好好的活,活到所有的敌人,都没有活路! 所以,他要回到大秦,为了救湘紫瑶,也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蜃楼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可不认为自己架着一亮木筏就能回到大秦。 要混入蜃楼,以钟罄的身材与体型,唯一的目标就是那三千童男童女。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大约还有两个时辰,钟罄天撑他们睡觉的时候,悄悄的抓出了一人,带到鬼谷子所在的那个洞旁,心想师公在这里多一个人陪伴,可能会开心一些吧! 换上童男的装扮,钟罄便回到了营地。他现在的轻功,要躲过蒙家军的巡逻很简单! 当太阳染红天边的那一刻,营寨已被拔起,大军走向了蜃楼,行走在人群之中,钟罄并没有被怀疑,因为一个个都是轻纱掩面,钟罄当然也是。就这样,钟罄登上了蜃楼。再次来到这个庞大辉煌的巨船之上,一切物是人非,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当初来蜃楼,虽然惊险无比,但至少还有朋友兄弟相伴,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就是无尽的寂寞与孤独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洛阳酒鬼(下) 船上的日子,除了空想,还是空想。因为只要一说话,很有可能就被看穿,幸好,其他的人也不说话!如果是以前,除了睡觉,钟罄要是隔了半刻钟没有说话,估计就要憋死了,但现在不会。十四岁的他已经有了一颗早熟的心,在不能说话的日子里,他的心,依旧很平静。想以前的事情,也想想自己所学的武功,重新回味一遍,那种感觉又回更加不同,特别是回想跟高手过招的情节,能对武学修为方面的诸多漏洞进行填补,所以在船上的时间,对而言,倒是一个很好修炼时机,不过,有一招他没有想起来,就是离开日月岛之时,鬼谷子给他掩饰的不似人见所有的伤亡剑法!他似乎从没见过这套剑法似的,脑海中从未想起! 不过,钟罄最为纠结的几个个问题是如果平安的回到了大秦,他又该去何处寻找巫师?是否会有巫师能够解决失魂的病症?这一切都是未知的。虽然他坚信这未来会有奇迹生,可是,这个奇迹要等到什么时候? 天天都在想,但始终都没有结果,也不知道不过了多少天,每天都会有童男童女被带出去,然后带回来,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三千童男童女,每天都会被带出一批,总有有一天就会轮到钟罄。但有一天,他听到了外面的欢呼声,似乎是看到大秦故土。这一次,钟罄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可是这一天,在蜃楼靠岸之前十八个童男,十八个童女,在睡梦中被唤醒,钟罄就在其中,他们是被阴尸魂兵唤醒的。阴尸魂兵唤醒他们,只是对着他们的不知道是吸了一口气,还是做了那个特殊手势的原因。眼睛都没有睁开,身体居然直挺挺的起来了。幸好钟罄事先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当阴尸魂兵对他做类似的动作之时,他立马运功,身子也笔挺挺的起来了,然后再跟着阴尸魂兵出去了。 阴尸魂兵所走的路线没有任何的守卫,然后走进了阴阳家的密室当中,这是什么地方?不正是他第一次进入蜃楼所到的地方吗?只不过,那血色古树变得更加高大了,叶子更显金黄,血色更浓了。不过那些食人花倒是没怎么变,一开始还是那腼腆而娇羞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迷人! 在这里,他与石兰中村差点送了性命,也是在这里,他将封眠咒印的力量完全挥了出来,重回故地,往事历历在目,触景神伤,那些惊险却又欢快的日子,真是令人怀念啊! 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能重回这样一个令人难忘的地方,也是一种很不错的感觉。 很快,阴尸魂兵动了,走入了食人花丛中,纷纷让开了路,就像是有灵性一般!,然后童男童女们跟着他们的蜃楼,来到了血色蛊树的底部,然后十八童男童女分别站在不同的位置,将血色蛊树包围了起来。钟罄不知道这是要干嘛,但他清楚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将要生了。 突然他看见血色蛊树的根部有徐徐多多的虫子涌现,密密麻麻的一片一片,非常的恶心,一眼看上去简直让人想吐。因为钟罄知道血色蛊树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得这么高大,就因为用人血浇灌,而现在这些血色的蛊虫,不正是人体鲜血的凝结吗? 这些血红色的虫子,应该就是石兰说过的蛊虫,这血色蛊树存在,就是为了养这些蛊虫,数千条人的性命,也是为了养这些蛊虫。,到现在押来这么多的童男童女,又是为了这些蛊虫,钟罄的血液开始沸腾了,他生气了,非常的生气,这简直太过分了,完全不把他人的性命当一回事!如果有足够的实力,他真的想现在就毁掉阴阳家,杀光所有人,只可惜,他还没有那样的实力,所以,他只有忍着,不过,他对付不了阴阳家众人,但是,要毁掉这些蛊虫,他还是有信心的。 于是,那些恶心的蛊虫开始爬向他的脚上之时,他动手了。 钟罄一掌拍向了脚下,拍向那些恶心的蛊虫,立即汁血横飞啊!阴尸魂兵见出现异状,迅向钟罄靠拢,剩下的童男童女们,也在阴尸魂兵的指引下,聚在了一起,他们都眼神中都带有一丝惊讶地望着钟罄,似乎对钟罄的行为很是不解。而钟罄从他们眼中读到的,却是一种悲哀! 钟罄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种悲哀,但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有这种悲哀!那是弱者的眼神,被奴役时不甘的眼神! 钟罄又是见缝插针,一掌拍向脚下,轰隆一声,下面血色蛊虫又死了一片,血色蛊树的根部也受到了损害!顿时,阴尸魂兵门向钟罄疯狂地动着攻击,就像自己的家园被毁了那般疯狂。不过,只是一些阴尸魂兵而已,对钟罄没有什么威胁,虽然没有剑在身边,但有一双肉掌,凭借着燕丹给他的深厚内力,很快就打得对方魂仰马翻。但令人烦恼的是,这些阴尸魂兵似乎没有痛觉,无论钟罄怎么攻击,只能打退他们,却杀不死,而且他们的攻击虽然威力不大,但是源源不断的攻击始终是个很大的麻烦。 钟罄便开始思考了,便打边想,看是以游走的战术对付他们。他知道阴尸魂兵肯定有着罩门,只要打到那个罩门,就可以杀掉他们。可是那个罩门在哪呢?肯定不是在头上,因为钟罄双掌对准的就是阴尸魂兵的头部。 身体部位那么多,钟罄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去试,毕竟阴尸魂兵数量不少,而且攻击又猛,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啊!时间异常,局势对钟罄肯定非常的不利,所以他要快解决这些阴尸魂兵。 这段时间在船上,曾经打斗的场景他都回味了一遍,其中有一场就是,大司命放出阴尸魂兵追他和中村,然后穿着夜行衣的张良救了他们。当时张良一剑就能解决一个。 他依稀的记得张良的剑对准的是阴尸魂兵腹部的位置,但肯定还有个更为准确的点。想到这里钟罄立即将双掌朝想阴尸魂兵的腹部,靠近他的阴尸魂兵门便纷纷被打飞了。但是,又仅仅是打飞了而已,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自从钟罄剑术提高之后,对于剑就更为敏感,以前别人出剑的那些过程,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可以将其放慢,然后在脑海中仔细的分析其战斗的过程,这一点,钟罄自己都很好奇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能力,有些关于剑的场景,他本来已经忘掉了,可是只要他想记起来,画面就能清晰的在脑海浮现。 所以,张良那一晚斩杀阴尸魂兵的场景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脑海中的画面全都投注在了张良的凌虚之上,凌虚出击的轨迹便可以知道了,仔细观察,大概是对准阴尸魂兵肚脐的位置。可是刚才钟罄挥掌打向阴尸魂兵的腹部之时,大部分的力道就是对准肚脐的啊!阴尸魂兵依旧没有受到伤害啊!不过,很快他就现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凌虚是直接刺入肚脐之中,然后阴尸魂兵就化为飞灰消散了。 想到此,钟罄立即化掌为刀,空手对白刃的“炒栗子”迅出击!当阴尸魂兵冲来之时,一刀刺穿肚脐,因为是化掌为刀,所以钟罄知道那种刺入的感觉,只有破皮的那一下有着一丝阻碍,破皮之后,就像刺入了空气一般,然后阴尸魂兵就化为了灰飞,消散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人匪夷所思,但是,钟罄此刻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剩下的阴尸魂兵不少呢。既然知道对方的罩门,那动手起来就迅捷多了,每出一招,就能粉碎一个阴尸魂兵。 那感觉真是爽快极了,除了三神使,阴阳家的每一个人,钟罄都想将其捏碎!所以对付这些阴尸魂兵时,钟罄下的都是狠招!要是星魂月神他们来了,他就直接拼命了,无论怎样都要将他们斩杀! 可是,让钟罄纠结的事情生了。 三神使赶到了,刚才并不是所有的的阴尸魂兵都参与了战斗,还有一个,悄悄的溜了出去,去报信了。 见来的的是三神使,钟罄心中就有一团怒火,他不想跟他们打,但他们却又真的会杀了自己。钟罄生气,不是因为三神使,而是阴阳家。 三神使见钟罄正在大杀特杀,立即联手出击。三人做了同样的手势,应该是在聚力,因为他手中之上很快便泛起了红色的光芒,然后三人单掌同时向前推出,三道红色光芒飞出,然后在空中汇聚成一体,然后打向钟罄。 还有几个阴尸魂兵没有解决,但钟罄瞬间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那小小的红色光芒,似乎有着吞噬一切的力量,钟罄赶紧纵身躲开,他不敢贸然硬接那一击。不过,三神使也算了帮了一次一次钟罄,因为钟罄闪开之时,那道红色的玩意直接打在了还身下的几个阴尸魂兵的身上。这次,阴尸魂兵不是如飞灰般消散,而是生生被炸碎了。 可是刚才,钟罄那么浑厚的掌力也只能将阴尸魂兵打飞,可这三神使联手的第一击,就将阴尸魂兵生生炸碎了,这到底是有多大的力量啊! 钟罄虽然生气,但是对于三神使的力量,也是暗自吃惊。 见钟罄逃开,三人继续对钟罄追击。这时候对而言,真是苦不堪言!反击又怕伤着三人,不反击就只有狼狈逃窜的命运,三神使联手的威力越来越大,到后来只一出手就钟罄就能感受到强大的破坏之力。 看来东皇太一说的真不错啊!只要,三神使联手出击,就鲜有敌手!钟罄逃脱的范围越来越小,要不是之前鬼谷子对他的轻功进行了一次特训,此刻指不定被轰成了肉饼! 无奈之下,钟罄只能挥手反击,再这样下去,要是阴阳家其他的高手来了,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硬碰硬对而言肯定吃亏,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人合力出击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这种压迫感就像是跟东皇太一对决的时候一般!让人有着异常的紧迫感!但钟罄并不急躁,冷静的分析着现场的情况,但很快他就知道,要逃走,就只有先击败三神使,而要击败他们,就必须要分散他们三人,才有赢的可能。 经过几场大战,又得到了鬼谷子的指点,钟罄的战斗经验已经非常的丰富,观察着战场的形势,钟罄很快就有了对策。 之前,钟罄一直在狼狈的逃窜,可这次,当三神使再一次的合击袭来之时,钟罄没有闪避,而且迎着攻击冲了上去,他没有启动任何的防护罩,就那样直冲了上去。三神使心中也泛起了疑惑,这不正是自寻死路吗?不管是不是,钟罄似乎就要步入阎王殿了,但是,钟罄有那么蠢,会自寻死路吗?肯定不会,就在三神使以为要击毙对手之时,钟罄突然间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凭空消失了,如鬼魅一般,消散无影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句点(上) 鬼谷凌云步,玩得就是神奇。钟罄通过观察现,对付三神使,只有战决,一击必中,不然他就会陷入被动,因为三神使的合击威力确实太大,而他感觉三神使还有大招没有放!所以,他选择了鬼谷凌云步! 三神使合击虽然威力巨大,但是交战的经验不足。见钟罄突然间消失了,便有些慌了神,随即,三人同时感觉到背后传来了一阵凉意。心中大惊,但是想要闪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钟罄当然不会伤害他们,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已。而就在这时,钟罄也感觉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杀意袭来。连忙纵身向前飞出,飞出之时还向后猛地拍了一掌,迎上对方的攻击,双方功力的交汇,而钟罄借势头飞回到血色蛊树之上。 来的是星魂与月神!这两个钟罄很的咬牙切齿的人。 看着钟罄,星魂与月神的脸上都充满了惊异之色,似乎时没想到钟罄还能活着。星魂冷冷道“居然是你,真是想不到,你这小子命还真硬,不仅没有死,居然还又回到了蜃楼之上。” “我活着,让你们失望了吧!你放心,我会成为你们的噩梦的。”如果星魂与月神联手,那钟罄可没有胜算了。但钟罄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惧色,反而是一脸的怒意,然后,聚力,周身顿时爆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让月神与星魂都吃惊的强大气势。因为钟罄的进步,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钟罄指着三神使,霸气凌凌的吼道“你,叫高月,是燕国公主你,叫项中村你,叫石兰,是蜀山巫族弟子。你们三人都是我的亲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变回原来的自己。”此刻的钟罄,不再是一个小孩,而是有着君临天下般霸气的勇者!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孩,三神使的心,终于有一丝撼动了,不知道是因为钟罄那霸气,还是因为看到了一丝熟悉,在他们的心中,眼前的这个身影,已经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看着钟罄,星魂脸上带着满满的嘲讽之意,道“好有气魄啊!只可惜,在我看来,你只是说在笑话而已。” 钟罄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你给予我的痛苦,我一定会加倍偿还给你。还有月神,你加注在我身上的封眠咒印,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月神道“听你的口气,你想从这里离开,你觉得可能吗?” 钟罄道“放心,我肯定能离开,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但愿你的聚气成刃有东皇太一的水平,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钟罄说出的这句话,让星魂愣了,听他这意思,就像是跟东皇太一交手过一般,这可能吗?反正他是不信。只可惜这是事实,飘渺峰上生的,他与月神都不知道。 钟罄说完之后就沿着血色蛊树的树干往上冲去。月神与星魂并没有追上去,因为追上去就势必在血色蛊树上大打异常,那血色蛊树肯定要被毁坏,这个罪责他们可担当不起。所以他们就看着钟罄往上爬。 看着钟罄的身影,星魂道“他往上跑,能往哪里去?上面那个缺口已经被封起来了。” 月神道“但是只是简单修补,因为船上已经没有了工匠,所以只是随便补了一下,只是还能挡住雨水而已。” 星魂道“那就是说,他现了这一点?” 月神道“应该是的,因为他第一次来蜃楼的时候,就是砸破屋顶进来的。” 星魂道“可就算他破了屋顶出去,还是在蜃楼上,依然逃不掉。” 月神道“这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看他那神情,就像是真的能够逃离蜃楼一般!” 星魂道“是啊!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沉默了片刻,月神道“现在蜃楼之上,应该进入了前面戒备的状态吧!” 星魂道“是的,只要有敌人出现,就会戒备起来。” 月神道“这就是说,公输家族的青翼也出动了。” 星魂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朝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快去告诉公输仇,撤回所有青翼。”此处离岸边已经不远了,只要钟罄能够夺取一下青翼,就能飞到到岸,那时候再想要抓他就不可能了。 就在星魂布命令之后,钟罄已经到达了树顶,还顺手抄了一大把血色蛊树的树叶塞在了衣服里,因为他记得上次石兰上次说过,这树叶能解食人花的毒,想必也有可能祛除那血色蛊虫,之后与阴阳家对战,少不了要跟那些恶心的蛊虫打交道,所以钟罄就带着一点,以备后来的不时之需。 经过在蜃楼上长时间的思考静想,钟罄的思维严谨了许多,在危险的情况下也能沉着冷静的思考,做最正确的选择。 此刻,钟罄望着上方的屋顶,眼中充满了自信的神色,上次来的时候,他还只能慢慢爬,这次,他已经可以在这颗树上健步如飞了,树顶到到屋顶的距离是他曾经无法企及的,但现在,一切都不在话下。 钟罄再次酝酿出了空手对白刃的炒栗子,双掌变刀,受伤汇聚了巨大的内力,抬头往上,然后纵身一跃,身如惊鸿雁,矫健的射出,大吼一声“开。” 两道气劲生生的将屋顶切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就算是以前那种材质的屋顶,也不一定扛得住钟罄这一击。穿过洞口,钟罄呼啸而出,在蜃楼的这段时间内,他一直被关在房中,只能透过窗户看看外边,这下,仰望蓝天的感觉真的畅快无比。 钟罄看了一下空中,空中的青翼似乎是受到了命令,正在回巢穴。钟罄见状,便知道星魂月神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如果青翼全部回巢,那么那逃离了蜃楼的希望可就渺茫了。现在在船上虽然能看海岸,但是那距离还是有很远,钟罄可不会水,就算会水也游不过去! 怎么办?此刻应该算是危机时刻,但钟罄并不着急,他在想办法,钟罄迅联想到他第一次入蜃楼的场景,但是那些青翼的驾驶者想要活捉他们,拿去换赏钱,也就是说,钟罄这个人本身是很值钱,正所谓人为财死,只要让那些青翼现入侵者,他们就一定会前去捉拿,捉到叛逆者可是大功一件,谁不想要这样的功劳? 想到这,钟罄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故意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让青翼们现他,有些青翼还是比较犹豫的,因为已经接受到了回撤的信号,但是,叛逆者眼前,不去抓也太说不过去了。于是几个青翼相互传递信号,派一批去捉拿叛逆者,另一批回去报信。决定之后,便迅出击,捉拿叛逆者。 这一次,青翼们不是争先恐后的上前,想抢头功,而是有秩序有指挥的前进。见青翼袭来,钟罄的脸上泛起起了灿烂的笑意。以前看着这些东西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但现在不一样,时过境迁,废柴小孩已成为高手勇者了。 在蜃楼里静想的时候,钟罄就想到过怎么对付青翼,毕竟青翼也是公输家族的一大杰作,一个很好对付,但一群就得有对策了。地上跑的要对付天上飞的。这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钟罄,已经把他看成了简单的事情。 当青翼靠近时,钟罄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吓得直抖,蜷缩在一起,就像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般。对此,众青翼的戒心便稍稍的放松了一点。然而,他们还是比较警惕的,但不管怎么警惕,要抓住钟罄,你总得停下青翼吧!然后青翼上的人再下来逮住钟罄。这是个必须的过程,不停下青翼,不可能抓得到人。 众青翼很谨慎,只派了了一架青翼停在屋顶,其他的都亮出了弓弩,对准钟罄,只要有异动立即就将钟罄万箭穿心!青翼战队这样的策略非常的正确,几乎没有漏洞。只可惜他们遇到了钟罄这样一个少年!一个他们无法阻挡的少年,只要有一架青翼停下来,对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当个对方靠近时,钟罄立即出击,快无比,将来人擒住,然后迅奔向那停在屋顶的青翼。众青翼见状,也不顾队友,直接箭。钟罄便将擒住的人当当挡箭牌。这下倒好,没把钟罄万箭穿心,倒把自己的队友射成了刺猬。 那架停住的青翼,见钟罄飞的冲过来,立即启动,飞上天去,这种关键的时刻,钟罄怎么可能让它逃走呢? 另一边,青翼回巢之后,便向公输仇报告了屋顶的情况。听了那些消息,公输仇还没有话,一旁的星魂却怒吼了起来“你们都是猪吗?让人撤退了怎么还要去抓人?” 公输仇不解的问道“国师大人,为何如此生气?” 星魂道“你们的人如果不去抓他,他肯定逃不了,你们去抓他反而给他逃走的机会。因为你们的青翼肯定对付不了他!” “这个,国师大人,你未免太小看我公输家族的青翼战队了吧!” “是嘛!那前几个月你几十架青翼为什么消失在了我们阴阳家的密室之中?我告诉你,不是食人花吃了他们,而是被人杀了!” 听到那件事情,公输仇就是一肚子火,要不是扶苏给了他不少的补偿,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公输仇冷冷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我告诉你,那天解决你所有青翼的人就在屋顶,赶快出动所有的青翼,现在追出去,或许还能够抓到他。如果你还在这里犹豫,到时候看公子会怪罪谁?” 公输仇面稍微沉思了片刻,面带疑色的看着星魂,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星魂咆哮道“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吗?” 看着星魂,公输仇很快便意识到星魂说的是真的,于是连忙下令:“所有人,出,去楼顶!” 星魂道“我也去!” 楼顶,当钟罄解决所有的青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巨大振动。回头一看,就见数不清的青翼从后方拥来,就像蜜蜂出巢一样,密密麻麻的一片啊!钟罄哪里还敢多想,驾驶着青翼,全向前冲去! 本来那么多的青翼,如果一同射箭,有很大的机会将钟罄射成刺猬,只是上次对战天翼龙的时候,他们用去了绝大部分的箭,现在每架青翼之上,绝不会过三根箭。所以没有绝对把握,箭还得省着用。 向前风驰而去,钟罄很快便不紧张了,能被这么多的青翼追,也算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看来公输仇对他可是真的很好啊!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但不管怎么样,局势还是非常的危险的,钟罄该怎样逃走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句点(下) 一望无际的海域,正在上演一出空中追逐大战,数百个鸟形庞然大物散布与空中,蜃楼都已经成为了背影!这些骚动已经引起了沿海居民的关注,纷纷出来观看,那场面,确实壮观不已啊!何况蜃楼也若隐若现,看的人心情澎湃不已! 在桑海城的时候,青翼只会等到深夜才会在城上空巡逻,所以绝大部分的百姓都没有见到过,当然也有的人晚上偷偷看见过,但他们都以为那是妖魔鬼怪之类的在空中飞动呢!吓得直接钻进了被窝里,瑟瑟抖! 可今天他们才知道,人还真的能在天上飞啊!孰不知,他们看的是奇观,在钟罄而言,就是难关了。他已经察觉到,身后所有的青翼都装上了弓弩,箭已经在弦上了。他不可能架势着青翼躲开如雨点般密集的箭,那该怎么办?形势对他而言确实太不利了。他预想道夺下青翼肯定会被追,但哪会知道,公输家族的青翼战队会倾巢而出,心想公输老头对他可真是好极了。然而他哪知道,出动青翼,可是星魂咆哮的结果,而且星魂就在数百架青翼之中! 钟罄感觉后方箭雨就要来了,于是连忙激昂操纵杆猛地往后一拔,青翼头部迅昂扬,斜着向上冲去,这样调整对青翼战队的战术有着一定的干扰,不过,青翼有自己的极限,到达一定高度之时,便不能再升高了,而到那时,就是青翼战队放箭的时刻了,钟罄必须在自己这架青翼达到最高点时,想出对策! 此刻的钟罄,依旧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先,绝对不能跳海,就算不被淹死,也绝对逃不了。不跳海还能怎么办?青翼上没有任何格挡的东西,坐在上面肯定会被射成刺猬。到底该怎么办呢? 很快,青翼上升的度变慢了,这就意味着青翼即将达到最高点,钟罄回头看了一下,后方追来的青翼,也到与他相同水平的位置,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所有的弓弩再次对准了钟罄,随着青翼战队总指挥一声令下,箭雨来了。再不逃钟罄就得去向阎王爷问好了,危机时刻,钟罄急中生智,跃出了青翼,但他并不是跳入海中,在他跳出之时,单手依然抓住了青翼,然后一个翻转,飞到了青翼的底部,然后抓住青翼底盘的两根底盘,紧紧地贴在底盘之上,然后所有箭,要么射入了海中,要么打在了钟罄所乘的青翼之上,完全伤不了钟罄! 后方所有的人都被钟罄此举给震惊了,他们实在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想到这样的方法躲过箭雨。星魂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半年前还是个呆头呆脑的小子,如今居然这么厉害,在这么情急的情况之下,还能有这样的方法!这么多的人都逮不住他!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其实星魂不知道,钟罄之前已经跟青翼打过好几次交道了,对于青翼的结构也有一定的了解,所才会有那样的灵机一动! 不过,没有人操控的青翼正在飞的下降,等箭雨过后,青翼里波涛汹涌的海面已经不远了。钟罄翻身回到青翼的驾驶舱内,这下钟罄傻眼了,架势舱内插满了箭,钟罄也来不及多想,迅清理着箭,青翼海面越来越近了,要是入了大海,钟罄就算是交代了。这下钟罄真是有点急了,当他清理完箭的时候,青翼距离海面已经不足两百米,钟罄连忙拉着操纵杆,但下坠的力道太大,青翼的头只是稍微地扬了扬,依旧再飞的下坠。 眼看就要入海了,钟罄怎么能让自己死在这里呢?于是大吼了一声!聚起了全身的内力,然后大吼了一声“你给我起来!” 这次,钟罄可是用上了全部的内力,青翼调整了姿态,再入海前的一秒钟,终于将飞行的姿势调整到了水平,而青翼则擦着海面继续向前飞行。虽然依旧是在险境之中,但钟罄依然忍不住兴奋的大吼了起来“喔唔!太爽啦!”可能是躲过这一击,钟罄真的太兴奋了,运起内力,朝着后方大喊“孙儿们,爷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声音响震天,连滔天的波浪声都掩盖不了,岸边的百姓都听到了。经过这一会的追击,离岸边不过五六里的距离了。钟罄的言语彻底将星魂激怒了,一直紧追着不放,已经快到岸边了,星魂不敢下令房间,如果射伤了平民百姓,扶苏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虽然他并没有将扶苏瞧在眼里,然而你扶苏毕竟是大秦的大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可以轻易得罪啊! 然后岸边的百姓们就看见那数不清的如鸟的一般的东西载着人从头顶飞过。现在他们终于知道那不是怪物,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在天上那样飞翔啊! 另一边,钟罄进入6地之后,直接飞过桑海城,飞到山林之上。然后找了一个树木茂盛地方,杂草丛生的地方直接跳了下去。那样的密林,看一眼就知道常年没有人行走,有老虎豹子狮子等野兽也非常的正常!所有的青翼都在空中盘旋,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星魂在一声令下,全部下去搜索!虽然星魂不是青翼战队的直属长官,但他们也知道星魂的身份,也只能听令行事。 他们找了一快空地,停下了部分青翼,然后在地面搜索,另一部分青翼就在空中四处找寻着,一旦看到对方的身影,迅送信号! 今天并不是艳阳高照,当然,太阳也偶尔露脸,不过很快就躲入了乌云之中,似乎是被囚禁了一般。然后,黑云滚滚,压山而来,狂风呼啸。很快,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因为大雨的关系,所有的青翼都被迫降落,这对钟罄而言,这绝对是个坏消息,这就意味着有上千人在搜山,因为每架青翼上都有两个人,一个是驾驶者,另一个是弓弩手! 在狂风暴雨来之前,因为要追踪钟罄的踪迹,空中的青翼分散于四周,所以他们现在也被迫降落在了四处。也就是说,钟罄的前后左右都有敌人!幸好雨势狂风对搜索增加了不少难度,不然钟罄真的要咒骂着贼老天了。 钟罄爬上了树顶,然后从这棵跳到另一棵,这个时候,面对那么多人的围剿,他只能从树上走,不仅难被现,视野还要宽阔一些。但钟罄担心,对方也上树木,那样就麻烦了。 而另一边,星魂命令一批人上树,一批人在地上,双方同时前进,围剿钟罄,缩小包围圈。钟罄尽量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之下前进,但也有碰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对手,就直接解决了,大雨能够洗掉血迹,钟罄只要将尸体拖入深草丛中,就没有问题了。 但是,对方人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解决了好几批,但对于剩下的人数而言,完全没有影响。在丛林中,这是猎人与野兽的游戏。但猎人的数量太多了,野兽就那么一头。 很快,钟罄就能够感觉包围圈正在缩小,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完全圈起来,到时候,插上翅膀都不一定跑得掉了。所以钟罄便加快了度,不再那般小心翼翼,前方只要遇到敌人,直接干掉不再犹豫。 但这次,让钟罄惊异了,他直直地往前冲了好一会,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心想“难道已经冲出了包围圈?”钟罄感觉应该还没有,但是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在这种时刻,钟罄也管不了这么多,依然快的往前跳跃!突然间,他现前方树干之上绑了不少用木头削尖之后,绑在一起的暗桩,钟罄幸好是刹得及时,不然就撞了上去,树上是不能走了,钟罄只能从地面走了。 这架势不像是逮野兽的,而像是防人的,看来前方应该有什么秘密的地方。他刚才还奇怪为什么一路上没有遇到敌人,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被这陷阱给咔嚓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钟罄也算是被围住了,不过他还是决定往前走,因为往前走虽然危险,但还有生机,往后走,却真的是死路一条。钟罄缓缓地往 前走,仔细观察着前方的路,看看有什么绳子之类的东西,那些暗桩吊在树上肯定会被绳子拉着,而且也肯定有一根绳子暗藏在地面,只要触碰到,暗桩就来了。 果然,网前面走了不到十米,钟罄就看到了一根细绳,这些都是在钟罄预料之中的,只要小心,就一定能够现!于是钟罄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然后抬起右腿先迈了过去,然后再迈左脚,可就钟罄将全身的力道移到右脚之时,地上的泥土,突然间,陷了下去! 这个陷阱设的实在是太巧妙了,谁都不会想到绳子之后,会有是一道大坑。不知道此地有陷阱的人肯定会触动绳子,而知道有陷阱的人,迈过身子,就会掉进坑中。 “啊”钟罄掉入了坑中之后,立马一声惨叫声传来。坑中当然有利器,都是被削尖的竹子,尖头朝上!这就意味钟罄会被刺穿了,然后,从前方的走出了一个人,身材无比的魁梧,似乎听见有人掉入了陷阱之中,便出来查看! 那人走到坑边,往下一看,只见猎物正趴在竹尖上。他没有看错,猎物正趴在竹尖之上!怎么可能会趴在竹尖之上呢?原来,钟罄在摔入坑中之时,见下面全是利器但那些柱子只有上方是是尖的,下面的部分是圆的,而钟罄在那危急的情况之中提前将双手伸向了下方,握住了竹筒,用双手平平地撑起了身体,看起来就像是趴在竹尖之上!以钟罄现在的能力,要做到这点,不是很难!只不过,在下落的那一瞬间,有这么完美的判断,那就难了!钟罄的确不是原来那个钟罄了。 钟罄掉下之后,故意凄惨的喊了一声,因为他在下落的时候,隐约看到了前方草丛中有一个身影,他想将那人引出来!他做到了。 当那人探出头时,钟罄的声音就传来了“就等你出来呢!”说着钟罄便弹射而起,手顺道拔起了一个竹尖,刺向对方,而对方见猎物居然如此强硬,抡起大锤便打了出去! 但钟罄更快,对方的打锤子刚打出,他竹尖就已经到了对方的咽喉,可就要刺入之时,他猛地收回了竹尖,而对方也迅猛地收回了大锤!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大铁锤,钟罄! 天明一个右翻转,而大铁锤也连忙退后,他不退后,天明又要掉进坑中了。 安稳着地之后,天明一脸惊异地看着大铁锤,,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大铁锤,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大铁锤,当然是天明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而大铁锤看着天明,半天都讲不出话来,打死他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天明啊!之前他感受到了丛林中有动静便出来察看,因为这里离墨家的秘密据点不远了,所以在很早之前,班老头就让人在据点周围一些地方设下了陷阱以防有人偷袭。刚才大铁锤看见几架青翼因为大雨被迫降落,为了防止他们现墨家据点,便跟了过去,并且悄悄的解决了他们,但他感觉到还有人朝他这边走来,于是他就在等待,谁料,把天明给坑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毛驴(上) 大铁锤一脸惊异地看着钟罄,道“天不是,巨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大铁锤心想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吃惊过。但他更吃惊的是钟罄的武功,刚才要是钟罄收得快,那竹尖已经插入了他的脖子。要知道钟罄可是在坑中,而且背对着他! 钟罄道“我被人追到这里的。” 大铁锤问道“公输家族的人?” 钟罄道“是的,看来你已经遇上他们了,他们有上千人,我们得赶紧离开。” 大铁锤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么?上千人?” 钟罄道“没错,这里你熟悉,快点带我离开,去通知到班老头他们赶紧转移!”看到大铁锤在这,钟罄就知道墨家据点应该就在这里附近,而且他也知道那样巧妙的机关,肯定是班老头设下的。 大铁锤道“好!跟我来。” 有大铁锤相助,钟罄总算是可以喘一口气了,但钟罄怀疑,他们还在包围圈之内,他逃到这里,却无意间将墨家秘密据点给暴露了。于是,就在离据点不远的时候,钟罄却停了下来,道“大铁锤,你赶快去通知大家。” 大铁锤不解地看着钟罄道“那巨子你呢?” 钟罄道“我在这里守着,我怕他们跟过来,他们有上千人,班大师那点陷阱阻止不了他们!” 大铁锤道“那怎么可以,我在这里守着,巨子你回去通知大家吧!” 钟罄摇头道“不,我在这里,你回去!”但是大铁锤怎么会让钟罄守在这里呢?他还想说什么,却见钟罄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然后听见钟罄一字一句说道“这是命令!” 大铁锤心中一惊,钟罄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这才知道,站在眼前不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孩子了,短短的数月间,他已经完成了蜕变,真的成为了巨子。所以,大铁锤是开心,所以他很恭敬地向钟罄行了一礼,然后向据点跑去! 大铁锤还没进门就大喊道“班大师,徐夫子,雪女,你们快出来,快出来” 众人纷纷出来了,连兵家众人也一起出来了。 班老头没好气道“大铁锤,大雨天的,你那么激动干嘛!”班老头刚才在研究新玩意,被大铁锤的吼声一下断了思绪! 雪女也问道“是啊,大铁锤,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兴奋啊?” 大铁锤兴奋道“巨子回来了,巨子回来了?” 众人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大铁锤。雪女问道“你的意思是,钟罄回来了。” 大铁锤连忙点头道“是!” “在哪呢?” 大铁锤指了指钟罄的方向,道“就在那边。” 班老头面目严肃的问道“他为什么不过来。” 大铁锤道“有上千人在追他而来,他在那里守着,以防有人入侵。” 班老头继续问道“他有没有说从哪里来?” 大铁锤道“额,这个他倒也没说,我也没问,怎么?你们怀疑他吗?” 班老头没有理会大铁锤的问题,道“你看清楚了,他真的是钟罄吗?” 大铁锤道“看清楚了,真的是钟罄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大铁锤道“钟罄掉入陷阱之后,不仅没有受伤,而且我过去察看的时候,他差点把握杀了,在我看来,那个钟罄的武功在我们所有人之上!而且现在的太你名跟以前的一点都不像!” 雪女问道“也就是说,他仅仅是长得像而已了?” 大铁锤摸了摸大脑袋,一脸迷惑道“额,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班老头道“收拾东西赶紧走。” 大铁锤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赶紧收拾东西,巨子也是让我赶紧离开这里。” “你这个笨蛋,把对手引进来了你还不知道。” “那钟罄真的是假的啊?” 班老头没好气道“钟罄是少羽石兰一起离开的,回来也应该一起。还有,钟罄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据点在这里呢?” 大铁锤道“他说是,逃到这里的。”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难道他说什么你都相信?” “额”大铁锤不说话了! 徐夫子道“想必是我们的据点已经泄露,所他们才假扮钟罄混进来!” 班老头道“我去启动机关鸟,大家快准备,带上蓉姑娘,我们马上离开。” 墨家人都准备逃离了,钟罄还站在那里,当着哨兵。站在这片大地之上,真的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故乡的土地,踏上去,那种舒适的程度真的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当然,这种舒适不是脚上的感觉,而是内心的安逸。回到大秦,钟罄很自然的又会想到钟罄石兰月儿,月儿一开始就入了阴阳家,可能在某种程度上,钟罄已经习惯于接受这样的试试,但少羽跟石兰却真是与他同生共死,一同闯入了蜃楼,而现在,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人,这种失落的感觉,也是难以言喻的。 曾经有那么多的人陪在身边,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以前盖聂对他说“强者的路是痛苦的,是孤独的!”钟罄还不怎么理解,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正是因为痛苦与孤独,才要继续勇敢的走下去! 不过,钟罄在这里等待着敌人,他哪里会想到,班老头们会误以为他是被假扮的。不过,从各方面来看,他确实很可疑啊! 雨并没停的意思,视野依旧是那么的模糊,但听觉似乎能派上用场。在日月岛的时候,鬼谷子教给了他一种很特殊的技能,辨声!无论有多少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只要了解其中一种声音的特性,然后专注,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一种声音之上!然后你就会听到你想听的声音。这种技能所涵盖的范围根据内力而来,当然也有人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但那种得另当别论。以钟罄现在的能力,能听方圆四里之内的东西。 跟着鬼谷子几个月,钟罄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跟着盖聂一起,他同样学到了很多,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开窍,没有现在领悟得这么快! 现在,钟罄正在听,他在听脚步声。 另一边,墨家与兵家众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然后将端木蓉抬上了机关鸟,在这期间,班老头又造出了一架机关鸟,这一次的比以前的要大,而且还装了弓弩,但最大的区别是,这次的机关鸟不再是敞篷的,二十带有翻盖的,这是班大师特意为端木蓉设计的,因为紧急的时候,就只有动用机关鸟送走端木蓉。 但是,他们走得了吗?走不了!刚把端木蓉抬上机关鸟之后,就有一批人从雨林种出来了,而且为得一个人是墨家与兵家众人目前位置最为忌惮得一个人星魂! 之前钟罄降落得时候,星魂并没有下去,只是在指挥着众人该怎么做,良久,都没有现在钟罄踪迹,于是他就亲自带着一批人寻找了起来,下雨之后,他们也紧急降落,然后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 星魂看着前面墨家与兵家众人,眼中泛起了得意得神采,道“真没想到,没有追到那小子,居然找到了你们。” 看来星魂得到来,众人脸色陡变,真是雪上加霜雨中带血啊!不过对于星魂得话,班老头起了疑惑,问道“你真的是追人追到这里的?” 星魂道“当然,不就是你们称之为巨子的小鬼么,我们从蜃楼一直追他到这,却没想到他在往自己老家里跑!不过,抓到你们的功劳肯定要比抓到那小鬼要大得多。” 墨家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悔意,看来刚才大铁锤见到的,是真的钟罄。大铁锤叹道“唉!我就说那是钟罄,都是你们,把我给弄糊涂了。” 星魂道“哟,原来还起内讧了,你们怀疑他很正常,因为这些事情连我都觉得太巧合了,只可惜有些事情,错了就得付出代价。乖乖跟我们回去,我不杀你们。” 众人得脸色越来越凝重了。 如果只有星魂一人,他们肯定不会怕,因为有大铁锤与雪女在,他们联手肯定能跟星魂干上一场,但,能够群殴,干嘛要单挑呢?星魂这边有上百个弓弩手,所有的箭头都已经对准了他们,而且星魂已经出了讯号,其他人正在迅朝这里汇聚。战也是死,不战有可能生不如死。对于他们而言,被抓,就是生不如死。 所以,他们决定,战! 看着众人,星魂冷笑道“很好!既然你们想死的话,我也乐意送你们一程。”星魂后退,弓箭手上前,,然后星魂一声令下,上百根射出一同射出。 大铁锤与雪女已经做好了准备,当箭雨来时,大铁锤便猛然转动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同时,雪女也是长袖挥舞,挡着袭来的箭。他们已经现对方每人身上都只有一两根箭,只要挡下,或许情况要好些。 不过,星魂同样知道自己这边箭快没了,于是他双手扬起,汇聚了两道巨大的紫色气刃,对着大铁锤与雪女,送去了去了问候。空中的箭是密密麻麻的,大铁锤与雪女几乎都忙不过来了,对于突然袭来的两道紫色气刃,他们毫无防备,只是下意识回撤兵器抵挡了一下!两道气刃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们身上!两人顿时呗弹飞,胸口气血翻腾,狂喷出一口鲜血,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铁锤挣扎着爬起身,一脸的愤怒,朝着星魂大声吼道“卑鄙,你这个小人,有种就跟爷爷单挑,偷袭算什么玩意儿!” 星魂冷冷道“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要是能抓到或者杀了你们,有效的手段我都会用!你看,这就是你这所谓英雄好汉的下场!” 大铁锤真是气的身体直抖啊!但此刻,除了不甘与无奈,还有什么? 星魂可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刃,立即解决才是他的本色,于是单手挥出,又有数道气刃打向雪女与大铁锤!其他人肯本阻止不了,因为星魂招呼大铁锤跟雪女之后,又招呼了范增他们! 眼看气刃袭来,大铁锤与雪女已经无法抵挡,只能等着死亡的降临!大铁锤恨恨的闭上了眼睛,虽有万千不甘,但也只能如此了,他只有到了阎罗殿,再向燕丹巨子请罪了。而对于雪女,她终生的遗憾是不能嫁给小高,可现在,她连死都不能死在小高的怀中,所以她哭了,虽然雨很大,却还能看见她的眼泪。 而此刻,已经抵达巴郡的高渐离突然身子一抖,心中忽然间泛起了无尽的哀伤,似乎就像是要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一般!他回望向桑海城的方向,空中,似乎飘来了一股思念与诀别! 第一百七十八章毛驴(下) 雪女也已经闭上了眼睛,这个如彩虹般明媚的女子,似乎就要这样离开人世了。 但是是,在这个世上,总会有最后一刻的奇迹出现。当气刃已经射到了两人跟前之时,所有的气刃都不可思议般的停在了空中,就像时间静止了一般!然后所有的气刃都转了方向,居然杀向星魂他自己!星魂大惊,连忙驱散所有的气刃!再然后,他们就看见有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看着那身影,大铁锤不禁喊了一声“钟罄巨子!”众人立即齐刷刷地看向钟罄,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钟罄缓缓地回过了头,朝众人微笑着,道“各位,好久不见了。” 只一眼,众人就现这个是真的钟罄,却不是原来那个钟罄! 星魂道“我没想到,你居然跟来了。不过你来的正好,免得我到处去找。一次性把你们抓完就行了。” 钟罄满脸不屑地看着星魂,道“就凭你,和公输家族的几个残废?” 星魂道“你忘了,追你的有多少人了么?” “我当然没忘,只是,他们要到这里,还有一些时间,所以,只要杀了你就够了。”说完,钟罄就猛地一掌拍向星魂。 星魂瞬间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第一次跟钟罄交手的时候,钟罄与少羽在他的手中就像两个玩偶一般,随他任意摆弄!第二次的时候,钟罄便可以凭借着解牛刀法与大司命打个平手,第三次,那就应该是在蜃楼之上了。钟罄解决了天翼龙,然后又跟阴阳家众人大干了一场。虽然那时候的星魂身受重伤,可是那次他偷袭钟罄,钟罄只是单掌就挡住了他的攻击。 当然蜃楼那次天使是融合了燕丹的内力与封眠咒印的力量,达到了乎异常的境界!现在的钟罄肯定比不上在蜃楼的时候,但是他的经验,他思维都生了重大的转变,现在的他,才是一个真正强大的存在,而且正走在巅峰强者的路上。 忌的内力,星魂并没有正面迎击,二十转身从钟罄身旁划过,然后随手一挥,数道气刃便打向了钟罄的后背,可是,那神奇的一幕有出现了,袭向钟罄的数道气刃又在空中停止了。 这次钟罄可是背对攻击的,怎么可能还能如此?星魂的脸色完全变了,而钟罄也没有急着攻击,二十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星魂,道“我跟你说过,你的聚气成刃没有达到东皇太一的境界,在我面前你会死的很难看!” 在蜃楼上待的那些无聊的日子,钟罄肯定想过怎么对付聚气成刃。像东皇太一那般程度的聚气成刃,钟罄只能靠着精妙的剑招进行抵挡,以他现在的能力要破除,那是不可能的,鬼谷子应该可以,可要对付星魂这种程度的,只要有足够强的内力便可,把飞来气刃当成射来的剑雨或者暗器,只要用内力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便可挡住! 当然,星魂的内力肯定不可小觑,只可惜钟罄的内力则更高一筹!所以,星魂现在的攻击对而言,最开始肯定是无效的。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消耗钟罄的内力,因为每一次让飞来的气刃静止,钟罄就要耗费大量的内力,但钟罄却还是坚持这么做,因为他想从心理上给予星魂强烈的压迫感! 显然钟罄的方法奏效了,星魂的脸色已经煞白,现在,他似乎明白为很们上次他与月神联手战东皇太一,会被那么轻松的击败!因为东黄太一的内力比他高了太多了。 星魂冷声道“我就不信了,凭你这个毛孩子就能对付我!” 说着双手气刃合二为一,星魂准备豁出去战一次!合气刃的威力会成倍的增加,对而言,这有一定的压力,因为此刻他不能仅凭内力去抵挡,就在这时,只听班老头大喊一声“巨子接剑!” 钟罄抬头,就看到一把墨色的剑朝他飞来!钟罄纵身一跃,接住飞来的剑!顿时,便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是墨眉,通体漆黑如墨,无刃无锋,为无锋胜有锋的德者剑,现在终于回到了钟罄的手中!钟罄此刻,真真正正的以墨家巨子的身份,在战斗着! 握着墨眉的那一刻,钟罄看到了燕丹的影子,那个男人,曾经用着生命在向他诠释侠的境界。 有剑在手,钟罄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变得像其他人,像燕丹,更像盖聂!一把剑真的能让人改变那么多吗? 但对于星魂而言,他讨厌侠,所谓侠之大义,在他的眼中就是狗屁,那种牺牲小我,成全打我,简直就是脑残的行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得就是让自己爽快,有别人痛苦的相伴,那人生就会更加有趣,他才不会去同情弱者,弱者在他的眼中就只有被奴役的命运,他像怎么玩,就怎么玩! 但是,他从没见过一个弱者,能有如此快的成长,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就达到了自己这般境界,甚至比自己还要高,这怎么可能?可事情就这样生了,星魂虽然很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事实。这对他从小养成弱者观念,有着不小的冲击,他曾经特别享受那种高高在上主宰他人生死的感觉;被他那双冷冽的眼睛盯上,会令人犹如陷入无底深渊之中,不寒而栗。所以,他现在一定要干掉钟罄,以维护自己的信仰,自己尊严! 星魂看着那无锋的墨眉,脸上带着慢慢的鄙视意,到“一把无尖无锋的剑,你想拿着他来对付我?你在开玩笑吗?” 钟罄道“无知的蠢蛋,连墨眉都不认识么?墨眉在百年前就名震天下,不知道的话就别满嘴喷粪了,免得丢人现眼!” 星魂也不生气,道“原来如此,这不是死鬼燕丹的遗物么?你们这些人就是恶心,连死人的东西,都抱着当宝贝,真是理解不了!” 钟罄冷冷道“你这是想激怒我吗?” 星魂作出一脸惊恐的表情,道“别啊!我只说说事实而已,千万别生气啊!我好怕!” 钟罄道“虽然我很不想生你这种人的气,但是你不能侮辱燕丹巨子,所以,我要杀了!” 钟罄不再废话,右手翻转,挺起墨眉,杀向星魂。墨眉看似无锋,但实则威力惊人,内力高深之人使用,可幻化无边剑气斩杀敌人,威力无穷。当初燕丹使用之时,便在一流高手之列,钟罄也差不了多少! 见钟罄杀来,星魂也毫不退让!合气刃立即迎上,星魂现在就像是双手握着一把巨剑,跟钟罄对战着。有剑在手的钟罄肯定比之前轻松很多,但星魂却压力更重,因为要维持合气刃,要消耗巨大的内力,所以他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钟罄,于是合气刃出击之时,就是最猛烈的攻势。 气刃紫色闪耀,带无无尽的杀意,势要将钟罄斩杀!而墨眉则墨意流动,就像在挥洒书法一样,淡雅而宁静,可这只是外表而已,而且只是外人所看而已,只有星魂才能感受到那把无锋的墨眉,确实威力无比。 紫色气息与墨意相互交错,看上有种怪怪的感觉,因为墨色与紫色搭配在一起,并不怎么协调!但要知道,这不是表演,而是在凶猛的交战。直接星魂气刃直削钟罄的头顶,钟罄立即仰身,然后以左脚为轴,顺时针转动,而手握墨眉亦顺势一转,墨意流动,直向星魂。星魂见状,立即腾空而起,他不能硬接那墨流!因为接住既要耗费不少内力,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越到空中,星魂又一斩劈下下方的钟罄,钟罄见状立即右脚在地面猛地一蹬,身体立即弹开,而星魂那一劈,泥水四溅,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缝隙,不过,那道缝隙,很快就被泥水填满了。而钟罄则乘星魂还未落地,墨眉一挥,又一道墨流打了过去!然后身影跟在墨流之后,杀向星魂。星魂察觉到危险,左手立即推出数道气刃迎接钟罄,落地之后,身体迅朝后方撤去!因为他知道那几道气刃挡不住钟罄。 两人的交战让一旁的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惊异的当然是钟罄的变化,此刻钟罄的表现,完全就是一流高手的水准啊! 班老头此刻已完全傻眼了“这真的是钟罄吗?他跟星魂对战,居然能够占得上风!”虽然之前他已经现了钟罄的闪光点,但是他没想到钟罄体内还隐藏着惊人的天赋! 徐夫子此刻也和死一脸迷茫,道“我也在怀疑我的眼睛。这段时间内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功夫会有这么大的长进?” 雪女大铁锤和兵家众人要是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要是知道钟罄的经历,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钟罄边打边说道“看来不是我急了,而是你这条小紫狗急了,想要跳墙啊!那可得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星魂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继续着猛烈的攻击。他确实开始急了,钟罄虽然没有怎么进攻,但是防守毫无破绽,而且应对的非常轻松,而自己这边,又消耗过快,这样下去,肯定是自己吃亏啊! 星魂心想如此打下去,自己肯定支撑不住,但是,刚才信号已经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援兵到来,到时候就是上千人的围剿,他可不担心墨家与兵家众人能逃走。所以,这样一想,星魂便知道没有必要与钟罄硬拼。于是,他放弃了猛攻,开始游斗! 星魂的转变,钟罄肯定会感觉好奇,游斗是拖延的战术,所以钟罄很快就知道星魂的目的,于是连忙喊道“班大师,赶紧带大家离开!” 班老头问道“那巨子你呢?” 钟罄道“我自有办法离开,先保护好端木阿姨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 班老头还没说完便被钟罄打断了“别可是了,既然你们喊我巨子,那就得听我们的命令!赶快离开!” 众人一惊,显然是没想到钟罄会拿出巨子的派头出来,但在他们心中是欣喜,钟罄不仅是武功高了,思维与心智也有了极大的提升,他的真的成为巨子了。 班老头不在坚持,道“属下遵命!”然后众人纷纷登上朱雀,但是星魂怎么会让他们如此离开!连忙下令道“众人听令,赶快给我拦住他们! ” 跟着星魂在一起的可有上百号人,钟罄早就想到星魂会这样,一击猛砍,弹开星魂,然后,飞至空中,内力膨胀,周身气势暴涨,墨眉周身墨流涌增,弥漫在空中,然后数不清的墨流化箭,射向那百号人!这一招,叫“万箭齐”!有点像“百步飞剑”前兆的“一无所有”,只不过,这一招比之一无所有还要差了许多,“一无所有”是威力累加的过程,那时候所放出的剑雨,都有裂石之威!这“万箭齐”只能伤人,当然,中地要害部位,肯定也能一命呜呼!当初盖聂在桑海城被三剑奴与数百名秦兵围住的时候,就是靠这招弄塌了酒楼,然后乘乱逃走!所以说这一招是群伤的招式,对一堆人最有效果!何况这些公输家族的飞行者与弓弩手们,比之训练有素的秦兵要差了不少,对着突然起来的箭雨顿时就慌了神死的死,伤的伤! 第一百七十九章伤痕(上) 星魂见状真是怒不可遏,眼铮铮地看着朱雀从他眼前飞走,他想直接用气刃毁坏朱雀,但又被钟罄给看穿了,出的气刃被钟罄给拦下了。 当朱雀上升到星魂无法企及的高度之时,钟罄的脸上泛起了灿烂的笑容,对星魂说道“好了,我们可以放开手脚的干一场了。”说着钟罄不等星魂反应便直接杀了过去! 这时,星魂现钟罄出招比之前要凌厉多了,没有了负担的他,更加自如。星魂一身傲气,他怎能容钟罄如此嚣张!合气刃全力迎上,钟罄的表现已经激起了他满腔的怒火,不管后果如何,他都要跟钟罄血拼一次! 紫色气刃的迸,迎上墨流涌动!全力的对战,本是精彩的,但这时候,却是惨烈的。但惨烈只针对一个人,那就是星魂!他的内力本就不如钟罄,硬拼,他要差一些,如果要比剑法,当今天下,有谁的剑法能胜过鬼谷剑法?比剑法,星魂又差了一些,这些差的加起来,那就差了不少了。而且在步法与轻功方面,拥有鬼谷凌云步的钟罄,不会输给他人,或许还有瑕疵,但足以对付星魂! 只是十招的功夫,星魂就完全处于下风了,当然,星魂肯定非常的强,只不过他的聚气成刃完全被钟罄看透了,他最得意的武功被对方看透了,那还怎么打?他能撑这么久就说明了他的强大,只不过无论他怎么强大,此刻他终要倒在钟罄脚下! 很快,星魂的腹部便受了钟罄一脚,一脚踹飞,口喷鲜血,他身上已有多处被墨流所伤,衣衫褴褛不堪!钟罄没等星魂落地,墨眉直刺而去,星魂在匆忙之间,其他的那些公输家族的飞行者们根本不敢扑向钟罄,因为钟罄刚才那一招已完全将他们震撼了。 看着星魂,钟罄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杀意,目光冷冷道“你和月神,是我在这个世上最想杀的两个人,所以现在,你准备受死吧!” 星魂已经完全逃不掉了,钟罄扬剑,准备了结星魂,就在这是,背后有梭梭的声音传来,钟罄连忙躲开,数根飞剑从他身旁划过,侧头一看,四面八方都有人影涌来,而且弓弩已经摆在了手上!钟罄知道,今天是杀不了星魂了。而且自己也得赶快走,被上千刃包围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钟罄立即纵身而起,口中却在说道“星魂,今天算你走远,回去好好练练吧!要是再这么不堪一击,我会连杀你的兴趣都没有!哈哈哈” 星魂的肺都要气炸了,率领上千人追捕,不仅没有逮到人,还被羞辱了一番!这口他怎么能忍?只是他现在只能目送钟罄离开,无可奈何! 钟罄纵身而起,他现飞翔的感觉,已经有了白凤那种自在与洒脱。脚尖轻点树枝,便轻快的向前滑翔而去。在雨中飞翔,感觉非常的爽快,特别是经过刚才那一场大快人心的一战之后,钟罄压抑了许久的心,终于可以释放一下了。 此时朱雀正在远处等着钟罄,钟罄当然也看到了朱雀,见位置差不多的时候,天面便纵身一跃,但朱雀的位置还是太高了,钟罄到不了那么高,但没关系,有大铁锤在,大铁锤将手中的铁锤抛了出去,另一端握在手中。钟罄到最高点,正好要下落之时,铁锤已到,钟罄迅抓住,然后大铁锤便将铁锤往上一拉,钟罄借势往上一瞪,人又向上飞去,这样借势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上飞,非常耗内力。他本可以等大铁锤拉他上去,只是他知道大铁锤已经负伤了,要生生地把他拉上去,健康的大铁锤肯定可以。当然,现在的他依然可以,只不过这么做会加重伤势! 现在的钟罄,无论做什么事情,脑子都是清醒冷静的,能考虑着自己,也能考虑道别人,作出最好的选择。可能现实是痛苦的吧!但对自身而言,他的成长变来源于现实的逼迫,想想当初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他,如今是墨家巨子,剑圣传人!短短几年之间的变换,真是大的让人感叹!但是,对而言,他还是想回到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老爱闯祸的自己,那样的话,月儿还在身边,少羽与石兰都还好好的,林凤雪也会好好的。 但钟罄不会埋怨现实,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过得比他更悲惨的,不要想上天给予公平,那是不现实的。至少他还活着,他的朋友爱人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钟罄高高飞起,直到朱雀之上!到这时,钟罄才算真正的逃出围捕,这算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面对强敌而从容逃脱。虽然过程的惊险无比,但是濒临死亡边缘的惊险,已不会让钟罄感到,害怕,只会让他更加的自信,更有斗志! 当朱雀上所有人看到钟罄归来的那一刻,脸上都泛起了灿烂的笑容,因为这一刻值得笑,更值得庆祝!虽然无酒无肉,但那些笑容就是对钟罄最好的嘉奖! 离开了许久,再看大家的脸庞,内心真的有种激动的感觉。但钟罄都将那些情绪放在了心中,脸上只挂着舒心的笑容。不过,在钟罄的印象之中,可不只这几个人! 钟罄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其他人呢?” 徐夫子道“小高与伏念先生,颜路先生,还有子房等人一起去了咸阳。” 钟罄道“三位师公也都去了?这是为什么?” 徐夫子叹道“荀夫子被李斯抓了!小圣贤庄也被抄了。” 对来说,这又算是个噩耗,因为荀子对他而言,真的是他非常敬重的老前辈!钟罄恨恨道“李斯那混蛋,居然连荀老夫子也敢抓。看来,这段时间之内,生了很多的事情。” “是啊!生了很多事情!”然后徐夫子就简略的将钟罄离开的这段时间所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钟罄听了之后,面无表情,良久,他才说道“大叔至今都没有消息吗?” 徐夫子道“没有,但是我们知道他没有死,但上次子房跟我们说过,盖先生已经出了桑海城,至于去了哪里我们也不清楚,估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那大司命与少司命又是怎么回事,她们可是阴阳家的人,特别是大司命。他可是杀害燕丹巨子的凶手!” 这次回答的不是徐夫子,而是雪女“大少司命入阴阳家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至于真正的原因,只有盗跖和白凤清楚,但他们都没有说,而且盗跖非常的相信她们。盗跖是一个特别嫉恶如仇的人,以他的性格,本不会放过大少司命,但连他都放下,说了其中有很大的隐情。而且,大司命还说了一件非常令人怀疑的事情。”雪女是女人,她似乎比较明白其他女人的想法! 钟罄道“什么事情?” 雪女道“他说当初给燕丹巨子下六魂恐咒的时候,她只用了五分力,她只是为了做个月神看得,因为当时月神也参与了剿灭墨家的战斗!” 钟罄脸上泛起了满满的疑惑,道“五成力道的话,那燕丹巨子凭借自己的内力就应该破开的。” 雪女道“是啊!如果只有五成力,绝对不能将巨子置于死地!但结果是” “结果是,燕丹巨子跟随这墨家机关城一起消失了。” 大铁锤道“那就等于是死了么?” 雪女道“本来我们都应该这么想的,可如果大司命的话是真的,就很有其他的可能了。” 一旁的范增听到这里,也不禁说了一句,道“听你们这么说,还真的有可能,只是这样的事情说的通吗?燕丹巨子可是将所有的内力传给了钟罄啊,在那种绝境之中,他还能活下来吗?” 雪女叹道“这是最令人疑惑的地方!” 众人瞬间都沉默了,因为这是大家都想不通的问题,突然间,钟罄的脑海之中又一丝灵光闪过,道“我觉得燕丹巨子还有可能活着!” “为什么?” 钟罄道“在我们离开的墨家机关城的时候,燕丹巨子曾下了一道命令!” 众人脸色骤变,徐夫子似乎也联想道了什么,道“启动青龙!” 钟罄道“对,就是启动青龙!如果燕丹巨子还活着,那所有的秘密都会在青龙之上!” 钟罄此话一出,众人不禁纷纷点头,因为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可这时,从前舱传来了班老头的声音“钟罄,你的意思是燕丹巨子借着青龙离开吗?” 钟罄道“我是这么认为的。” 班老头道“这不可能的,青龙不需要人的操控,只要按了开关就会自行启动,而且,青龙不同于白虎朱雀玄武,它是一种自我毁灭的巨型机关兽,只要启动,就意味着毁灭。” 钟罄并没有被班老头的话所惊到,因为启动青龙之后,整个墨家机关几乎全都塌陷了,所以不难想象到青龙的威力与作用。钟罄道“我是想,青龙会不会被燕丹巨子改良过,就像非攻一样,装了一个逆鲨齿!我觉得,燕丹巨子也是一个机关术的天才,他很有可能在很早以前,就改造过青龙。然后借着青龙离开!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还活着,这样,他才能更好地进行自己的复国大计!” 众人又不说话了,连班老头也不说了,因为钟罄的猜测真的很有说服力! 良久,徐夫子才道“不管怎么样,燕丹巨子如果还活着,那是我们墨家莫大的幸运。” 众人当然都希望燕丹还活着,尤其是钟罄,只要燕丹还活着,最好是立马出现,那他就可以放下墨家的担子,安心的寻找巫师,解救林凤雪。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肩上的担子还是太重了,他目前还是无法离开墨家众人的,因为雪女与大铁锤已经受伤了,剩下的几个墨家人武功都不怎么样!兵家的人只会打仗,面对武林高手,肯定束手无策!保护端木蓉的众人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还有,茫茫天涯,他得去哪里寻找力高深的巫师?也不知道林凤雪现在怎么样了,现在的他,在那孤岛之上,肯定很孤单吧! 一想到林凤雪,钟罄的心中便充满了无限的悔意,心中的酸楚更是难以言喻,每次都他想抽自己几耳光,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明白,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破?钟罄闭上了眼睛,心中默数着那些伤心的过往。他当然很自然的想到了月儿少羽石兰,但是,虽然三人失去了记忆,但起码他们还活着,而林凤雪呢?她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钟罄并没有将内心的变化表现在脸上,而是埋在心中。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 这时,徐夫子的声音传来了“巨子,你在想什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伤痕(下) 钟罄连忙道“没。没想什么,班大师,徐夫子,大铁锤,雪女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叫我钟罄便可!” 看着钟罄,徐夫子和雪女的脸上都浮现了满意的笑容。徐夫子一捋长须,道“如果是以前,我们很乐意喊你钟罄,但现在,可不一样了,虽然只过了半年的时间,但是你真的长大了,我们打从心里接受你当我们的巨子!所以,我们必须得喊你巨子。” 雪女也道“是啊!以前燕丹巨子将巨子之位传给你之时,我心里其实很不痛快,但现在我才知道燕丹巨子没有看走眼,你真的能成为一个大侠,一个领导者。” 大铁锤也道“我大铁锤从来只服有能力的人,钟罄你现在功夫比我们都要好,而且还那么聪明,想不服你都不行啊!” 另一头,班老头的声音也传来了:“虽然之前玩尚同墨方的时候我看出了你们的能力,但是我们并没有想到你有如此大的潜能,说实话,你今天真的吓了我一大跳,我估计所有对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了,我想这段时间内你肯定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才能让你如此迅的成长,但不管你经历了些什么,你现在都像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你是我们的巨子,公认的巨子,所以我们也必须喊你巨子了。” 钟罄苦笑道“看样子我是推脱不掉了,那好吧!想怎么叫都随你们吧!不过,咱们出行的时候,你们喊我荆公子便可,切记不要喊我巨子或者喊我钟罄。” “好!”众人脸上泛起了笑意,笑,不只是因为钟罄同意他们喊巨子,还有对心思缜密的钟罄而感到欣慰的笑容。 这时,范增也话了,道“钟罄,老夫有些事情想问你。”当然,范增可以这样喊钟罄,因为就算是燕丹,也要比他小一辈。 钟罄的心迅平静了下来,道“范老前辈,您想问少羽的事情吧!”他之前就想过如果遇到兵家众人,他该如何像向他们解释所生的一切事情?不只是范增与兵家人,就连墨家之人对少羽之事也比较好奇! 范增道“我一直没敢问你,我记得当初在桑海城的时候是你与少羽还有蜀山的那位石兰姑娘一同留下御敌的,现在你回来了,他们俩呢?”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钟罄。钟罄心中也非常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兵家众人说出事实,因为少羽可是他们的希望啊!但思前想后,钟罄还是认为将事实说出来的比较好。便道“石兰和少羽都很好,只不过,他们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众人脸色顿时泛起了疑惑之色,范增道“不记得自己是谁?他们受伤了吗?” 钟罄道“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此话一出,众人便倍感压力。兵家众人的脸色就更为凝重了。 钟罄继续道“少羽和石兰现在就跟月儿一样,被月神封住了记忆,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入了阴阳家!现在,少羽石兰月儿,是阴阳家的三神使。” 入了阴阳家,这就意味着,少羽石兰和月儿一样,成为了敌人!亲人到敌人,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范增的脸都开始抽搐了,项梁也一样,这么多年来,他们不知道在少羽的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如果,很有可能都付诸东流了! 范增控制住激动的情绪,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罄随后将在蜃楼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林凤雪的部分他还是省略了。听完之后,众人对他们的经历都不禁捏了一把汗。就算是他们,也不可能通过那么的考验吧! 听完钟罄的讲述,众人又不说话了。 良久,钟罄才道“范前辈,我觉得你不能再这样干等着少羽了。” 范增道“何出此言!” 钟罄道“少羽已入阴阳家,一时半会要救出他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救出来,我们是否有办法令他恢复记忆,这也是一大难题,我只希望月神给他们下的不是封眠咒印。” “为什么?” 钟罄道“因为封眠咒印靠人力根本无法破除,一旦被下了封眠咒印,就几乎没有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项梁道道“那我们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 钟罄道“项大叔,你也别着急,我跟他们交过手,他们只像是被幻术迷住了,也别太担心。所以,你们千万别放弃希望。” 而这时,范增突然大笑了起来“钟罄,你都如此相信少羽,既然少羽要遭此一劫,那也无可奈何,我们当做是他成长路上必须跨过的一条坎吧!所以,我们当然不会放弃希望。看来我们实在是不应该这么干等,得准备一切,然后等少羽回来统帅千军了。” 钟罄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半年前,少羽把虎符交给龙且,命其召集楚国旧部,现在半年过去,或许事情有了很大的进展。龙且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龙且能够得到你们的相助,必定能如虎添翼!” “说的不错,无论怎么样,该开始的,总要开始!” 巴郡 又是一个早晨,公鸡早早的打鸣了,只不过太阳老早入了云层之中,而且空中飘起了朦朦的细雨,所以这个早晨并不是那么美。但这只是对于盗跖与少司命而言的。他们昨晚在屋顶等了好一会,都没见盖聂出来,索性就在旁边一颗大树上睡了下来! 你能想象一对情侣睡树杈时什么情景吗?大多数女孩子心中肯定会浮现两个字浪漫!但在大多数男孩的心中肯定是这样想的这男的也太搓了,居然带着女友睡在树上!花点钱住个宾馆嘛,花不了多少! 当然在我看来,这样的场景还是非常浪漫的,就是知道晚上蚊子多不多! 当盗跖睁开眼的一刻,就看见了飘飘细雨,对于躲在树中的他们来说,这点雨根本打湿不了他们的衣衫! 盗跖轻声叹道“居然下雨了。” 身旁,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怎么你不喜欢吗?”少司命也醒了。 盗跖道“没有带伞的时候很不喜欢。” 少司命道“我就觉得很美啊!” 盗跖道“你们女孩子就喜欢这种烟雨朦胧的样子!反正我是看不出有什么诗情画意的感觉。” 少司命道“你一介粗人,怎么会看得出呢!” 盗跖满脸无所谓地说道“粗人就粗人,反正我是习惯了怎么样,在这树上睡的还好吧!” 少司命道“挺好的。” 盗跖道“也对,你这样的站着都能睡着,靠着睡肯定香。” 少司命语气陡变,目光凌厉地看着盗跖道“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盗跖顿时便吓得一抖,道“额,这很重要吗?” 少司命道“我想知道的都重要。” 盗跖无奈道“好吧,我见你平常站在站着不动的时候,总喜欢右脚脚尖点地,无论站在哪里都是平稳自如,便以为你也喜欢站着睡呢!但我觉得站着睡肯定没有靠着睡舒服啊!” 少司命不解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完全就是胡扯啊!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盗跖道“额,你也知道,我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总是乱说话!你应该习惯的。” 少司命一脸索然道“好吧!我总拿叶子削你,你也应该习惯的。”说着树上的叶子们开始躁动不安了! 这整棵树的叶子都可以把他包饺子,盗跖哪里敢乱动。连忙讨饶道“别别别,你冷静点。” 少司命道“要我冷静点也可以,你得老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盗跖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什么你搞这么大架势,别说一个问题,两个问题我也会回答你的,你问吧!” 少司命道“那你告诉我,你除了喜欢过端木姑娘之外,还有没有喜欢过其他的女孩子!我除外!你可千万别跟我说没有,我可记得我们在桑海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老是有女孩子缠着你,甩都甩不掉!” 少司命这话一出,盗跖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个问题根本没办法回答!说没有他肯定不信,谁叫他之前说过那样的大话,说有把!肯定要被削死! 思考了半天,盗跖才一脸谄媚的笑道“肯定没有的,至于那个,那个,甩不掉也不是我的错吧!” 少司命道“那应该是我的错了。” 盗跖连忙摇手道“不不不,我的错,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少司命淡淡道“好吧,既然错了就要受罚,那” 少司命还没有说完,突然就被盗跖打断了,盗跖突然间像了神经一般,趁少司命不备,居然亲了她一下!亲在了侧脸之上,虽然隔着纱巾,但少司命还是能感受到盗跖嘴唇的温度! 少司命顿时呆住了,然后眼中已经泛起了熊熊的怒火!盗跖见状也没有逃,而是挺直了胸膛,正道“反正错了,大不了被你削的更惨一点,反正我已经准备死无葬身之地了。”盗跖突然间表现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样子,似乎现在就已经站在了刑场一般!而少司命就是那刽子手! 看样子盗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这时,少司命却突然间笑了起来,似乎是被盗跖那慷慨赴死的样子给逗乐了,而盗跖却瞬间呆住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可是第一次看见少司命笑!在他的心中,这才是最美的画卷啊!虽然轻纱掩面,但依旧挡不住那惊人的美丽,盗跖不觉间都看傻了。 “我有那么好看?” 盗跖连忙回过神来,道“无与伦比的美丽!”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那我可不可以再亲你一下啊!” “你找死!” “呀呀呀,好了好了,别闹了别闹了,姑奶奶我怕你了,盖聂出来了,先别闹了。” 少司命以为盗跖开玩笑,刻放眼一看,就真的看见盖聂出来了。两人连忙迎了过去。少司命已不再时阴阳家时候的装扮,但是盖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盖聂冷眼看着少司命,然后又看了看盗跖! 盗跖明白心中所想,道“盖聂,我这么跟你说吧!她是逼不得已才呆在阴阳家,大司命也是这样,我们之间有太多事情,但是现在还不能跟别人提起,我只想说,请你相信我,也相信她!” 盖聂又看了少司命,良久,他才把目光转向盗跖,道“我相信你们!” 盗跖笑道“跟你说过就轻松爽快,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还没有找到吗?” 盖聂道“找到了,不过,暂时还带不出来!” 盗跖道“看来事情比较棘手啊!连你都不行,那你打算怎么办?” 盖聂道“小蕊现在不会有危险,我们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就行了。” 盗跖道“那好吧!需要帮助的话,说一声就行了。” 盖聂点了点头“我知道。” 第一百八十章自在(上) 盗跖道“那好,我们先回去吧!援兵已经到了。” 盖聂道:“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盖聂居然说还有一个人?肯定不是尉小蕊,那会是谁? 盗跖好奇的看着盖聂,道“还有一个人,谁啊?” 盖聂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无奈的表情,道“等会看见你就知道了。” 盗跖左思右想,没有结果,只换来满脸迷惑,道“那看来还是我认识啊!可我怎么想不出来是谁啊!” 片刻之后,就有一人从忘梦楼中走了出来,书童打扮,也背了个包袱,但模样却是清秀极了。看着这人第一眼,盗跖先是错愕,随后便是惊骇,他一脸难以置信指着那书童道“你,你,你是昨晚那花魁天馨?” 书童笑道“天馨只是我在忘梦楼临时取的,我的真名叫墨彤。” 盗跖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墨彤卖了个萌道“你猜?” 盗跖看着盖聂,道“你不会把她赎身了吧!” 盖聂还没有回答,墨彤就抢着说道“对,你挺厉害的嘛,一下子就猜中了。” 盗跖没有理会墨彤,仍是看着盖聂,只盖聂面无表情,道“边走边说吧!” 昨天晚上,当天馨收起放荡,恢复本来自己之后,就带着盖聂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当然还在,忘梦楼之内,只不过忘梦楼之大,简直让人惊叹,其后方还有一个豪华的大院,而大院的底下,还有个如皇宫般的存在。当然这些盖聂都没有看到,他是被蒙着眼睛进去的,被直接带入了皇宫,进了大厅! 去掉蒙眼的黒巾,当适应了大厅里的灯光之后,盖聂就现这里是个很美地方豪华却不失典雅,完全不会因为那金光闪闪而产生暴户或者土豪的感觉!而且还有很多的花,各种各样,颜色艳丽!但这里除了她和天馨之外,还有不少的婢女站在两边,大厅的中间,摆了一张桌子,而且桌子上已经白满了酒菜,显然主人知道有客人要来了。 所以盖聂并不是很着急。很快,就有人从内阁款款而出。依然是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出场,在场所有的女人顿时黯然了,头顶就像有一段乌云在笼罩一般!就连天馨,在这个女人面前,也是黯然失色,大厅中那各色各样的鲜花,如果他们也有灵性的花,估计也会羞愧至凋谢吧!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美成什么样,自己想象吧! 当盖聂看到这个女人之时,脸上便露出了惊异之色,惊声道“灵熙!” 那大美人浅浅一笑,道“没想到吧!” 盖聂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灵熙道“我想来这,所以我就来了。这么久没见,你也不问一下我过得好不好!” 盖聂还没有说话,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灵熙也不介意,接着说道“你走之后这些年,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每天都有人排队想做我的群下之臣,我把脚一伸出,他们就会争先恐后的来添我的脚趾,还会经常打起来呢!”说到这,灵熙似乎是想到了那样的场景,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盖聂依旧没有说话,脸上反而泛起了满满的愧疚之意。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你无论怎样,我都能理解,但我希望,如果那孩子在你手上,我希望你能放了她。我犯的错错,不要牵扯道他人!” 灵熙像是没有听到盖聂的话一般,道“好久不见。过来喝一杯吧!”说着她就走了桌子旁边,然后示意盖聂也过去。盖聂当然要过去,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灵熙一把拉着盖聂,让他坐下,然后给盖聂倒酒,那神情那动作就像贤惠妻子!一个男人如果有这样的妻子,那刻真是幸福了。 酒斟满了,盖聂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察看酒里是否有毒,直接一饮而尽,然后灵熙继续给他斟酒,然后盖聂就继续喝。而随后,灵熙道“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喝酒,我也是这样给你斟酒!你不是很会喝酒,喝了一会就有醉意了,现在想想,你那时喝醉的模样真的是挺可爱的呢,因为你哭了,会哭的男人很可爱的,特别是你这样平常冷冰冰的,突然哭起来,那就更可爱呢!那一晚都是我在照顾你,那一晚,我永远都忘不了!” 灵熙的脸上充满惆怅,往事不可追,但往事却一直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盖聂何尝不是如此,因为灵熙是他遇上端木蓉之前,是他觉得自己最为亏欠的人。 当年在秦国的时候,盖聂出任务,追捕当时江湖上有名的三凶煞,盖聂追了他们数百里,终于在一个小县城中追到了三人,然后双方在大街之上展开了大战,三凶煞武功不弱,联手的话更是威力倍增,但对于盖聂而言,那都不是问题,斗了五十余招,盖聂便破开了三人的连招! 联招被破开之后,三凶煞的攻势对盖聂而言就没有了任何的威胁,然而,但一个人要想生擒住三个人,难度不小,虽然他是盖聂。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盖聂就得到了命令,如果对方不从,便杀无赦! 对于几年前就恶名远播的三个人,盖聂也并没有任何生擒他们的意思!不过,战斗的场地是在街道之中,百姓们早已躲开,但是,总还是有一批人站在远处看热闹。当盖聂正要诛杀一名凶煞之时,他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了一个青年男子挡在了身前,盖聂根本收不住!一剑便将着无辜之人斩杀,鲜血飞溅盖聂顿时就呆住了,他虽杀过不少人,但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从没有滥杀过一个人! 三凶煞见盖聂呆住了便想逃跑,但在这种情况下,盖聂怎么会允许他们逃走。怒意大的他,五招之内,便将那三个恶人斩杀与剑下。可这时,一道凄凉的声音传来“爹,爹,你怎么,你快醒醒啊爹,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扑在那具尸体之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随后,那小孩突然跑到盖聂盖聂身边,对着盖聂一阵拳打脚踢“你这个坏蛋,你杀了我爹,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我打,我打死你” 盖聂没有动,任凭那小孩拳头脚尖落在自己身上。盖聂看着那泪如雨下的小孩,心中的愧疚难以言语,虽然这件事情并不能怪他,但人总是他动手杀得,这种感觉在他心中,就像是自己杀的一般! 那一幕,盖聂始终难以忘怀! 那一段时间盖聂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回到咸阳,便一直在酒楼中买醉。然后有一天来了一个女人,咸阳第一美人,赵灵熙,对于她,所有的人都只可远观!可有非分之想,但绝对不能说出来。因为赵灵熙是嬴政的侄女!天下了男人她几乎都瞧不上眼,唯独盖聂! 但盖聂对她却一直保持着距离,那时候的盖聂,有剑在手,便不会想着成家,就算他对赵灵熙有好感,也只会放在心里,不会说出来!但盖聂的冷淡却让赵灵熙更加执着了,能够见他的美貌不为所动的男人,天下间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盖聂,便值得拥有! 当他听说了盖聂的事情之后,便直接来找他了。盖聂再喝,一直在喝。见了赵灵熙来也没有行礼,继续喝!赵灵熙也并没有劝阻他,只是接过,酒壶,亲自给盖聂斟酒!没有说一句话,盖聂更没有说话,径直喝着自己的。 喝着喝着,赵灵熙突然间现,盖聂的眼眶红了,然后豆大般的眼泪顺者脸颊滑落!她顿时间就惊住了,原来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盖聂,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那是,赵灵熙就感觉自己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于是,她将盖聂拥入了怀中。 盖聂并没有推开赵灵熙,他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这点,眼泪还在流,他只是感觉周身突然变得温暖了了。而且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这种香味不同其他那种胭脂的味道,反正很好闻,能让整个人放轻松。不觉间,盖聂也紧紧地将赵灵熙包个住了。然后,他便度过人生中最朦胧的一个夜晚。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第一次,第一次热情似火,第一次刻骨铭心! 当清晨第一屡阳光照入房间之时,盖聂醒了,当他看到身旁的赵灵熙之时,他大吃一惊,差点没从榻上摔下来。他这一动响把赵灵熙惊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盖聂,赵灵熙的眼中充满了柔情。而盖聂很快也冷静了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盖聂也没有说什么臣下惶恐之类的话语。 而是道“我过的是刀口添血的日子,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在意吗?” 赵灵熙知道盖聂要进入正题了,她连忙起了身,很认真地说道“我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不会再意这些,你尽管坐你想做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知足!” 盖聂不说话,这样的深情,怎能拒绝?良久,盖聂才道“我会娶你的,只要你不嫌弃。” 赵灵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眼很快便朦胧了,看着盖聂,问道“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赵灵熙兴奋得直接跳到了盖聂得怀中。这一刻,她真的等的很久了。 盖聂道“好了,我们进宫吧!今天有燕国使臣来访!我得回去!” 燕国的使臣是谁?他叫荆轲!荆轲刺秦,功亏一篑。荆轲与丽姬生前将钟罄托付了盖聂。 如果,他不答应,钟罄立马就要死。如果他答应,就得辜负赵灵熙。正当他犹豫不定得时候,秦兵杀到了,在那一刻,他只有选择保护钟罄,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钟罄在眼前死去!就这样,盖聂辜负了赵灵熙。而在那一两天得时间内,赵灵熙便从天堂般得幸福落入地狱般得痛苦。 当赵灵熙听到盖聂成为帝国头号通缉犯时,顿时就傻了,幸福来的快,去的也太快了吧!她不质疑盖聂的话,盖聂说了娶她就是真的要娶她!但成为了帝国的头号通缉犯,那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没有,最起码在她印象中是没有的,但这并不是让赵灵熙性情大变的原因,她变,是因为盖聂逃离的原因。 放着大秦第一侍卫不当,放着这么美的女人不娶,居然带着刺客的儿子逃走,当了通缉犯,过着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日子!思念一天又一天,但思念转化成恨意,也就在一念之间!特别是,当她得知在墨家机关城之中,有一女子为盖聂挡下一击之时!她都快要疯了,她真的非常羡慕那名女子,能陪着盖聂,还能为他去死! 女人有的时候真的有很多神逻辑,但这同样说明了一点,她爱的够深!爱与恨得转换,自始至终都只在那一个瞬间! 当再次看到赵灵熙之时,盖聂就知道,欠下的债,就一定要还的。所以盖聂并惊讶,他必须要要坦然的去接受这一切,因为这是必须承担的结果。 大厅之中,赵灵熙依旧在自言自语“其实我这些年过的一直都不好,我知道当年你并不是故意离开我,但我还是非常得恨你,恨你是那么一个有原则的人,你对那么多人都那么守信,却不能实现对我的承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为什么?” 赵灵熙突然间变得暴躁了起来,也不顾及自己美女的形象,但不得不承认,她狂的时候,还是那么的美丽且动人。不过,暴躁只是一瞬间的表现,赵灵熙立马又变得温柔起来,举止优雅,笑容迷人!看到赵灵熙,你会觉得雨过天晴也就只是哪个样子了!除非是黑云压城瞬间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才有可能跟赵灵熙比! 赵灵熙突然单手轻掩着嘴巴,作出惊恐之状,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刚才失态了,我居然让你看到了我哪粗鲁的一面,怎么办,怎么办!你又离我而去怎么办?你会不会又离开我,会不会” 赵灵熙痴痴地看着盖聂,眼神中依旧有着浓浓的情意!盖聂的心也非常的痛,相当初赵灵熙是个多么懂事多么体贴的人,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 盖聂道“你也来喝一杯吧!”说着他就把杯子倒满酒! 第一百八十章自在(下) 赵灵熙突然一脸幽怨地看着盖聂,道“臭男人喝过的杯子,我不喝!”可突然间,赵灵熙的脸上又泛起起了灿烂的笑意,道“但你是盖聂,你喝过的我愿意喝!”说着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相当的豪爽! 盖聂道“你以前,不喝酒的。” 赵灵熙道“没有一生下来就喝酒!但都是喝了之后,才现酒是个好东西。”这时,不用盖聂自己倒,赵灵熙开始自斟自饮。 盖聂连忙拉着她,道“别这样,这样对身体不好。” 赵灵熙看着盖聂,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盖聂没有说话,他当然是在关心,一切因他而起,他真的难辞其咎!所以,当赵灵熙问这样的话时,盖聂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当年说了娶我之后就一走了之,对我不闻不问,你现在才知道关系我,我每天想你都想得疯!我还出去找过你,但我找不到!每次我从侍卫那里得到消息,可赶过去的时候又不见你的踪影,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哪怕第二天就横死街头,我也不在乎,可是,我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赵灵熙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给自己过誓,见到盖聂,绝对不能流泪,一定要让他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真的好难受! 气氛就停留在了这哀伤的时刻,盖聂依旧没有说话!这时候说什么关心的话,是对赵灵熙的讽刺,也是对自己的嘲讽,沉默,或许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在当下,是比较何合适的决定!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可能是哭够了吧!赵灵熙突然站了起来,泪痕一惊被擦拭干净了,而且脸色突然变得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看上去,她不再是那么为情所伤的赵灵熙。 赵灵熙道“你来巴郡,只是短暂的停留吧!” 赵灵熙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这让盖聂比较诧异,但总算那压抑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而且,他也可以开口说话了,道“是!” 赵灵熙道“你是要前往咸阳对吗?不仅是你,还有很多人一起!” 盖聂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回了原来的冷酷,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赵灵熙道“我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我知道,此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下去,我说了什么不会影响你们的决定。” 盖聂道“你好像很了解我们。” 赵灵熙道“我只是很了解你而已!” 盖聂道“那你也知道我来这的目的。” 说到这里,赵灵熙不觉间又冒出了无穷的怒意!当年盖聂离开他,就是为了带友人之子离开!现如今见面,又是为了寻找另一个友人之女!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啊!赵灵熙将怒火都放在了心里!她已决定不让盖聂好过! 赵灵熙道“那个孩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盖聂道“他是尉左的女儿,难道你不认识吗?” 赵灵熙道“以前很多事情我都忘了,唯独你。” 盖聂又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理亏的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要好好的思考一番! 赵灵熙道“要我放了那孩子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我应该不能拒绝吧!” “肯定不能!” 盖聂也知道不能,但他还是问了一句这样的蠢话,因为他不知道对方会提什么条件,以他目前的情形,他不是什么条件都能答应的! 赵灵熙道“第一,你得告诉我你师傅在哪里?” 盖聂愕然了,满脸不解的问道“我师傅?你找我师父干嘛?” 赵灵熙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告诉我他的消息便可以了。” 盖聂道“很抱歉,我不知道师父的行踪,自从开始了逃亡生涯,我就没有跟师父联系了。” 赵灵熙道“你最好别骗我!” 盖聂道“我没有骗你,我上次回了一趟鬼谷,但是里面落叶满地,屋子里灰尘洒洒,显然师父已经很有没有回去过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赵灵熙道“那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盖聂道“你为何不先说说第二个!” 赵灵熙道“我只是觉得你肯定不会答应!” 盖聂道“说肯定比不说好!”盖聂现在也是在赌,只希望他能够满足第二条件,或许还有些回旋的余地! 赵灵熙道“那你听好了,我要你从此刻起!永远的陪在我身边,当我的仆人,给我做牛做马,” 盖聂一愣,这确实是个难以满足的条件,但这个条件如果他不答应!那就真的无法救出尉小蕊了,因为他不可能对赵灵熙动武,否则就太痛苦了,但是此刻,他也不能示弱啊!不然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只听盖聂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赵灵熙道“我会立即杀了她!” 盖聂道“那你杀吧!” 赵灵熙道“你毫不在乎?” 盖聂道“当然在乎,只是我现在没有办法把自己交给你。如果你杀了他,我会杀了你这里所有人,虽然我不会杀你!” 赵灵熙冷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她吗?” 盖聂道“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在这之前我不会受他人支配,更不会死!” 赵灵熙思考了片刻,然后道“那好,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只想知道鬼谷子的消息,然后,让你做我的奴仆。” 盖聂道“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只要我没死,我会来找你。” 赵灵熙道“好!就这么定了,不过,你虽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但是,你已经对我失言一次,你人生唯一一次失言便生在我的身上,所以我还是不放心。” “那你想怎么办?” “你带着天馨一起!这丫头一直想诱惑你,我想给她一个真正的机会。” 盖聂没有理由拒绝。天馨不像之前在房间表现的那么,实际上她是个聪明且美丽的女人!赵灵熙把她放在盖聂的身边,当然不是真的让她去勾引盖聂! 就这样,天馨就开始跟着盖聂了,为了行事方便,便换上了男装! 当盗跖听完盖聂简单的叙述之后,盗跖可是满连感慨啊!道“咸阳第一美人啊!还是嬴政的之女,真是被你活活整疯啦!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真的非常佩服你,为了钟罄,你真是付出了不少!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盗跖说到,盖聂还没有说,盗跖背后一阵剧痛传来,连忙大叫了一声“呀!”不用想,肯定是少司命下的手!盗跖连忙回头,身后的少司命正在怒瞪着他。盗跖立即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刚才说的太投入,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盗跖连忙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嘛!我只是故意这么说的,这样才能显得盖聂有多好,付出了有多少嘛?我只是衬托,衬托而已!”盗跖说的非常的激昂,但少司命显然不相信,盗跖又连忙凑到少司命耳边,轻声道“拜托,可有人看着啊!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少司命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更凌厉了,盗跖无奈道“当我没说。” 一旁的天馨看着这样的情况,都不禁笑了起来!盖聂虽然心情很郁闷,但是看到盗跖这个样子,心中也不禁有点想笑的冲动。 看着旁边两人,盗跖肯定不好盖聂的火,便找起了天馨的麻烦“你这个假书生,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天馨淡淡道“昨晚才牵过我的手,这就翻脸啦?” 盗跖怒喝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盗跖没有说完,就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怒意!完了,这次他真要惨了!天馨着淡淡的一句,真是的巧妙无比啊! 虽然在见天馨之前,少司命虽然来了,但后来抢下天馨之时,少司命一直在外面等着,这里面污秽不堪,她可看不下去!所以盗跖牵天馨之时,她并没有看到!当然,盗跖并不是想占天馨的便宜,而是牵着她,送到盖聂的旁边! 这铁打的事实,盗跖想赖都赖不了了!命运如此啊!让这两人相遇,一个喜欢揍人,另一个能扛揍,而且痛的时候,并幸福着! 虽然是清晨,大街上已经有了出勤的人们,生活总是忙碌的,有的人一天忙到晚,是为了每天都有饭吃、有衣穿。而且有的人一天忙到晚,却是为了杀人。当然,也有些人一天忙到晚,是为了救人! 盖聂盗跖就是这样,还有另外一批人也是这样的。 一会之后,盖聂盗跖等四人在一个隐蔽小巷后的老宅之中,与大伙会了面!现在在他们一起的有白凤,大司命,齐鲁三杰,高渐离!然后是盖聂盗跖,少司命,天馨! 这绝对是个豪华的阵容,但是以这样的阵容要救出荀子与尉左,还是非常的困难!” 众人见面,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理清,需要好好整理一番,然后分工而行! 对于天馨的出现,众人还是非常惊讶的,但听过盖聂简单的叙述之后,众人也没有相信什么了。对于盖聂的判断力,他们不会质疑! 伏念道“我想李斯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到达了巴郡,他们虽然没有在搜查我们的行踪,但是,他们肯定做好了严密的部署!以防我们前去救师叔,根据刚才的描述,盖先生与盗跖已经尝试过了,对方的准备,非常的充足。” 颜路道“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只是我很好奇,李斯为什么在巴郡逗留这么多天!他们应该立即赶路才对!” 张良道“我想他们是怕我们劫道,他们人手不少,但是高手不多,可狂六剑奴出了转魂灭魄之外,其余的都受伤,就算那个功力群的黑衣人到了,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高渐离也跟着道“子房,你的意思是,他们在等待援兵?” 张良道“很有可能是这样,那神秘的黑衣人可能只是临时救火的,大军还在后头呢!” 沉思了片刻,盖聂突然说道“子房,黑衣人的剑术虽然高,但是我们这么多人,他必然对付不了,但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我现在有个想法。” 伏念道“盖先生请说!” 盖聂道“虽然我此行的目的是要去咸阳救尉左,但现在我现我们可以同时救尉左和荀夫子。原因很简单,现在李斯等待的肯定不是大秦的军队,因为他押送的是荀夫子,他不敢那么招摇,所以他等待肯定是罗网杀手!连那黑衣人都出动了,我想整个罗网所有的高手都会出动!那时候,咸阳肯定没有多少高手,一些武将对于我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到了咸阳,我们可以派人佯装刺杀嬴政,那时候,嬴政肯定会火召集罗网弟子回咸阳!只要嬴政下令,罗网就必须撤回,到时候,就只剩下一群秦兵在身边,李斯就是你动手的时刻了。而我也可以乘乱救出尉左!” 盖聂在说的过程中,众人都纷纷在点头!显然都很赞同盖聂的想法,而且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现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张良道“盖聂先生,我想你去咸阳,应该需要一个帮手吧!” 盖聂道“不错。”说着,盖聂将目光转向了白凤。 白凤当然明白盖聂的意思!道“咸阳算是个伤心之地,但也时候回去看看了。” 这是,盗跖愕然了,一脸愤慨地看着盖聂说道“盖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啊!居然带他不带我!” 盖聂道“你在这里当然另有任务啊!” 盗跖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呢?” 盖聂道“那你是想听实话么?” “当然!” “实话可能有点伤人,但是在刺秦这方面,白凤确实比你合适!” “为什么?我的度又不比他慢!” “可是,他可以在天上一直飞,而你只能在地上跑!刺秦虽然是件声东击西的想法,但是,依然是非常危险的,在这皇宫之庞大,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能真的惊到嬴政,还能安全离开,就只有白凤的那种方法!不然绝不可能走出秦皇宫!” 盗跖不说话了,显然以盖聂对秦王宫的了解,他肯定能作出最佳的选择,无奈,盗跖只有接受安排,只不过让他比较气愤的是,白凤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那显然是胜利者的表情啊! 盗跖狠狠地瞪了白凤一眼,道“好吧!虽然你这话很难听,但是,我还是比较相信你所说的。” 随后伏念问道“那盖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盖聂道“就是现在。我们的时间不多,一旦李斯到达了咸阳,那就很难下手了!所以这事越快越好!” “那好,那就即可启程吧!” 白凤要去,大司命肯定也会去!现在的大司命可不是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她现在可是素颜朝天啊,标准的大美人!她的手之所以是红色的,那是练阴阳法诀的缘故,不过,她也只是故意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怕,其实那些红色都可以隐藏的,只要不功,就不会出现红色!现在的大司命算是真正的白凤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个美丽贤惠且温柔的妻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跋山涉水(上) 雨已经停了,空气变得清新无比!阳光照在点滴的露水之上,泛出着耀眼的气色光彩,而当当朱雀飞向远方之时,天边,一道弯弯的彩虹出现了。顿时,所有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灿烂的笑意!不管以前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以后要经历什么,此刻,他们的心情都是美好!就算是昏迷的端木蓉,她此刻也正在做着美好的梦吧! 随后,众人抵达了柴桑县浔阳城。也算是墨家弟子的集居地,当年墨家祖师爷曾经来过,他的思想很快便感染了当地许多的年轻人,随着时间变迁,总算战火凌乱,浔阳城总会有那么一批坚守信者墨家思想,传递墨家思想的弟子存在!虽然墨家被归为叛逆之列,但是嬴政再怎么不杀,也捕杀不了人们的思想!崇尚墨家思想的弟子,依旧还是墨家的人!这也是班老头选择来这里的原因 在浔阳城这里,墨家众人找到了在这里的墨家弟子,也安排了住处,他们准备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休整了几天,在钟罄的帮助下,大铁锤与雪女的伤势基本都痊愈了。几天之后,范增与项梁等兵家一种便告别了墨家等人,他们要去联络点送信号给龙且,提前谋划大计!中村不在,他们必须更加坚定! 几天的休息,让钟罄变得有些躁动,他去打听了一下,浔阳城内并没有什么法力高深的巫师,当然也有些做法事的道士,但这些都只是忽悠人的!他当然想到蜀山巫族,但巫族行踪飘渺,仅在桑海城出现过一次,现在石兰又不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他们!因为他感觉自己不能这样干等着! 夜,很静谧,钟罄一个躺在屋顶,看着漫天繁星,不经意见便想到了月儿,虽然今晚的夜空不见月亮,但是只要独自一人仰望钟罄的时候,他就会想到月儿。往事一一浮现,到现在只能怀念只能感叹!有时候,他还需要感谢老天吧,起码月儿现在还活着,可紫瑶呢?他虽然一直坚信紫瑶能够醒过来,可在茫茫人海,他去哪里寻找救治紫瑶的人!一个人那样孤单的躺着,应该会很害怕吧!还有师公,被关在水底十年,十年不见天日,十年没回故乡,他何尝不想回到故土,再看看鬼谷的风景,为了紫瑶,他留了下来!钟罄的心中,只剩下感激了!所以钟罄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了!只要雪女与大铁锤伤愈,他就要!但何去何从,他却不清楚!是去寻找巫族之人,还是前往咸阳! 就在钟罄陷入纠结之际,突然听到了一阵响动,侧头一看,一个胖嘟嘟的身影,居然是班老头,他这身形居然也上了屋顶! 钟罄惊声道“班大师,你怎么来了?” 班老头道“一辈子在天上飞了很多次,却没有上过屋顶,所以我也来看看!” 钟罄道“快过来吧!来这坐。”钟罄怕班老头摔倒,连忙过去拉住他! 看着钟罄,班老头的脸上泛起了盈盈的笑意!“我到现在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你的成长,你的变化,真是让人太惊讶啊!” 钟罄道“人总要长大的,快与慢,只是过程不同而已,该成什么样,就得是什么样?” 班老头道“是啊!真的,不只是武功,连你的思维,说出的话都跟以前大不一样了,看到现在有你在,我觉得墨家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钟罄笑道“看样子以前的我让你们很无语啊!” 班老头道“一开始确实是哪样,不过到后来,现了你的闪光点之后,就明白你是个可造之才!” 钟罄淡淡一笑,问道“我先在偶尔回想一下以前,真的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很多很多时候都太尴尬了!” 班老头哈哈大笑着,似乎也想到钟罄以前比较搞笑的事情,道“那时候还是小孩子而已嘛,不用介意。”说完,班老头还在笑! 钟罄有些愕然了,道“好了,班大师笑够了吧!问你件事,从这里到咸阳大概有多远。” 班老头好好地收拾了一番情绪,然后才道“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话,我估计要五天!” 钟罄道“五天?看来确实比较远。” 班老头表情逐渐严肃起来,道“你打算去协助小高他们?” 钟罄道“我是有这个想法!荀夫子说那那丹药能让端木阿姨撑三个月,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 班老头道“现在应该不足两个月了。” 钟罄道“难道我们现在是干等着希望出现吗?” 班老头道“天下如果还有人救得了蓉姑娘,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盖聂!” 钟罄道“大叔?可是大叔现在在哪呢?” 班老头道“这并不重要,我们只要知道盖聂还活着便可以了!但我担心的是,盖聂有了救治的办法,却找不到我们!“ 钟罄叹道“是啊!这个是很大的难题!”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就算盖聂救出了尉左!或许也来不及为端木蓉救治,因为要救端木蓉,肯定得先找到啊! 钟罄接着道“我们该怎么办?” 班老头道“只有等了。” 钟罄道“大叔会主动联系墨家么?” 班老头道“我们得等盗跖他们的消息,他们定时会向我们传递消息的。本来今天应该来消息,但我们阵地转移了,所以又要等几天。” 钟罄道“可那样我们也不会知道大叔的消息!” 班老头道“我们只能将我们的位置告诉盗跖,希望他能够找到盖聂。” 钟罄道“盗跖的追踪术可是全天下最顶尖的水准了,有他出马相信一定能找到大叔!看样子只能再等几天了。对了,班大师,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道法高深的巫师,不是那种忽悠人的道士!要真有法术的。” 班老头满脸迷惑,很显然不知道钟罄为什么问这样的事情,因为钟罄并没有告诉他们有关林凤雪的事情!道“巫师,据我所知,最好的应该都在蜀山吧!” 钟罄道“这两天我也出去打探了一下,没有人听说过过蜀山的踪迹。” 班老头道“这样啊!我通知各路弟子打听一下。不过,你要找巫师干嘛!” 钟罄道“救人,救一个很重要的人!她现在昏迷不醒,但跟端木阿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班老头道“那是怎么回事?” 钟罄道“魂魄游离!便是失魂!人没了魂,当然醒不过来!” 班老头的脸色又变了,变得惊讶无比“失魂?这应该只是传说吧!” 钟罄道“可传说已经成为了现实!” 班老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失魂?” 钟罄道“一个高人告诉我的,他的话我绝对相信!” 钟罄没有说出那高人是鬼谷子,班老头也明白钟罄是故意不说出来,不说,就没有必要问!班老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道“这事情暂时也不能急,只能等待!所以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你就把没学的学完吧!你是墨家巨子,作为墨家巨子,对于机关术肯定要非常的了解!” 于是,班老头把钟罄带到自己的机关实验操作房中!每到一个新地点,班老头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弄好自己的实验操作房!进门,钟罄就现都是小白虎小朱雀,小玄武,当然,还有小青龙!都是模型!另外还有其他的许多,上次钟罄已经参观过班老头的实验房了,可根本没看到过这些东西,这次,钟罄算是真的大开眼界了! 钟罄满眼好奇的看着房间里的那些,惊声道“这些模型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这个时候,他似乎又回到了原来那个钟罄,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新奇的钟罄! 班老头道“这些虽然都只是模型,但是他们的构造跟大的是一样的,这些天你就把它们都拆开来熟悉一下吧!之前你虽然学了一些机关术的原理,但懂得原理跟动手操作是两回事,所以你自己得好好研究一番!玄武和朱雀都不具备攻击性,所以你可以着重了解一下白虎和青龙!” “好,我明白!” 对于机关术,钟罄可是非常喜爱!上次一个尚墨同方就让他迷了三天!这次,估计又要忘了吃饭了!在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钟罄就一直呆在房间,继续没有出去过,上茅房这类的事情就不能算上了!每次雪女给他送饭,他都毫无察觉!只有真正很饿的时候,才去扒两口饭! 直到七天后的早晨,他刚眯了一会,然后继续起来拆装!可这时,有一只很漂亮的小鸟落在了窗台之上!身体大部分都是雪白的颜色,头顶有一摸淡黄,翅膀上有一泽红晕!就像少女羞红的脸庞!钟罄抬头看了一下那鸟儿,那鸟儿当然也注意到了钟罄,可是它似乎并不怕人,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钟罄一开始并没有在意这个,可突然间,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然后它猛地抬头看着那只鸟!立马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这是最让人纠结的,明明知道,却想不起来! 钟罄一直在口中默念着鸟儿鸟儿!随后,在脑海之中蹦出一个身影,是白凤,准确的说,应该是白凤那只善于追踪的通灵鸟!钟罄心想,白凤他们可是跟小高齐鲁三杰一同去的咸阳,现在它的通灵鸟在这里,就说明,消息来了! 钟罄连忙过去抓住那只通灵鸟,果然,那只通灵鸟并没有逃走,任钟罄将他抓拿住,通灵鸟的脚上绑着小纸条,看来钟罄的猜测没有错! 白凤跟盖聂离开咸阳的时候,便让通灵鸟往回传信了,只是他们换了地方,通灵鸟兜了一大圈才找到这里!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钟罄已经回了墨家,而钟罄也想不到盖聂也已经跟大部队回合了,正在前往咸阳的路上!他们要救尉左,他是端木蓉的唯一希望!而盗跖齐鲁三杰小高等人则等待巴郡伺机解救荀夫子。 字是写在布条上面的,布条不大,所写的内容并不多,但钟罄也已大致了解了那边的情况,现在,就到了他自己做决定的时刻了! 很快,钟罄便聚集了墨家众人,众人看了布条上的消息之后,除了惊异之外,更多的就是兴奋了。 班老头道“真没想到,盖聂的目标也在咸阳,那样就太好了,蓉姑娘有希望了。” 大铁锤道“只要有盖聂再,就让人放心多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跋山涉水(下) 雪女道“原来盖聂离开,是要去救人。”对于盖聂的不辞而别,雪女本来是很生气的,因为端木蓉都已经这样,他还不声不响的离开!现在知道盖聂的目的,当然也就释然了。 徐夫子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之情,而是道“盖聂去了当然是好事!但只怕,将会有一场大战吧,李斯定肯早有防备!” 班老头道“这也是无可避免的,咸阳不比桑海城,那里的守卫可是最精锐的,我们现在只能希望他们一切平安吧!” 众人纷纷点了头,然后徐夫子道“巨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钟罄不假思索道“大叔要去救人,我当然要去帮他!现在雪女与大铁锤已经痊愈了,这里又有这么多的墨家弟子再,我可以放心离开了!” 对要离开,众人都知道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他们也知道,钟罄已经变了很多,心中也藏了些什么没有说出来!所以当钟罄要离开的时候,众人也没有挽留,也没有必要挽留,钟罄可是墨家的巨子,不是墨家的客人! 班老头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 钟罄道“青龙我还有些地方没弄清楚,我再去看看,大概中午的时候出!班大师,帮我准备一些出行用品。” “好,我这就去安排!”说着班老头就起身出去了。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钟罄终于把墨家机关兽们都拆装了一遍,对其他的一些小玩意而都了解一遍!虽然他之前学过一段的时间的机关术,但就算再加上这七天的努力,也仅仅是对墨家机关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要掌握,还要多多实践!当然,现在钟罄,只要给他时间,他也能造出一个白虎来!不过,像青龙那样的,结构太复杂,还得好好研究一番! 墨家众人为钟罄准备衣物和干粮,当然,还有不少的钱两!最重要的,还有旷世神驹飞翩。飞翩可是嬴政“七骏”之一,其余六匹分别是追风、白兔、蹑景、追电、飞翩、铜爵、晨凫。嬴政的那七匹宝马可都是无价的至宝,小时候的胡亥想要骑白兔,被白兔摔了下来,于是他就直接拿着鞭子抽,被嬴政现后,嬴政大雷霆,直接将胡亥当垃圾扔了出去!嬴政如此重视的东西绝对是最好的!当然,这一匹可不是嬴政的那匹,同一个品种的,整个秦国也应该不过三匹,至于墨家怎么弄到飞翩的,那就不得而知! 但还有一样东西,直到临走前,班老头才教给钟罄,而钟罄也似乎遗忘了那个东西,它就是黄石天书! 之前,钟罄曾经翻看过一次,但完全看懂,后来也懒得看,当垃圾一般的扔在了房间里!他以为已经丢了,没想到被班老头藏了起来!班老头道“楚南公乃一代奇人,他送的东西,肯定是宝贝,可能现在看参悟不了,但到以后,或许有用!” 如果是以前的钟罄肯定不以为然,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直到班老头说的很对,于是便将黄石天书塞入了包袱之中! 随后,钟罄与众人一一告别,还特意嘱咐班老头要留意巫师的情况,班老头也允诺了一定会找到!于是,钟罄便跨上了飞翩,绝尘而去! 钟罄直接狂奔了两天,直到第三天下午,赶到一个小镇之后,他才歇脚,他还能坚持跑个两三天也没有问题!不过得让飞翩休息休息,再好的马也禁不起没日没夜的折腾! 小镇上看起来并不怎么繁华,但还是挺热闹的,熙攘的人群,玩闹的孩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意,一张张质朴的脸庞,预示着这里的祥和,安定!这里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存在,钟罄仿佛都有了进入幻境的错觉!自从他的修为提高之后,他的眼里也比以前要厉害了很多,很多时候,都能从一个人的脸上,大致看出一个人的心理!这一路走来,形形的人都见到了,可在这个地方,他看到的只有一种人,善良的人。他没有看出任何一个人,脸上有着一丝的隐晦之气! 钟罄的在街上找了一家酒楼,整个酒楼空荡荡的到处都是灰尘,就像没人住过似的,但这里依然有掌柜的,是个大概已经年过六旬的老婆子!老婆子算个这里的一个另类,浑身上下似都散着一股阴森之气,可能是经常一个人呆在这里的原因吧!钟罄并没有在乎这些要了间房房间里也有很多灰尘,但是清理一下也能住,从小流浪的钟罄当然也不会在乎这些!随后钟罄就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大概是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钟罄起身,这时候,他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一片寂静,街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一阵风吹过,带落几片树叶!整个街道便呈现出了一副萧条的迹象,这可跟之前喧闹完全相反了,这样的变化也太过迅了。钟罄的心中不禁充满了惊异! 钟罄正诧异的时候,敲门声传来了! 听见敲门声,钟罄立马回过身来,连忙过去开门,可这一开门,钟罄立马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充斥在他眼中的是一个满脸褶皱的头颅,目光死灰,还有火光映衬着,有种丧尸的感觉,实在是太吓人了。但很快钟罄便反应了过来,来的是那个掌柜老婆子,那老婆子本来就满脸阴晦之气,又是在晚上,能吓到人很正常啊! “小客官,我炒了几个小菜,给你送过来了。”老婆子的声音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那种要死不活的感觉,在这天黑之后,在这空荡的客栈里,这样的声音,让恐怖的气氛更加浓郁了。 钟罄虽然被惊吓到,但他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大场面的人,稍稍静心之后,便道“哦,那麻烦婆婆了!”说着钟罄便接过了老婆子手中的饭菜。 老婆子笑道“不麻烦,对了,小客官,最近镇上出现了狐妖,所以晚上最好呆在房间里,不要乱走!” 钟罄愣了,到“狐妖?你看到过了?” 老婆子道“没有,有上山砍柴的农夫看到过,采药的先生也看到过去!前天晚上还道镇上来了!所以小兄弟,到了晚上,可千万不要出门!” 钟罄道“那她有没有害过人?” 老婆子道“狐妖专吃人心,你说她会不会害人?” 良久,钟罄才道“你知道那狐妖长什么样子吗?” 老婆子道“要是能看到他的脸,我先在就不会站在你面前了。好了,你赶快吃吧!不然菜凉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吧!记得我的话,晚上别乱跑!” 钟罄道“好!” 老婆子走了,钟罄将饭菜放在了房间里的桌上,但并没有急着吃。想想那老婆子的话,钟罄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有狐妖?如果是以前他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然而现在的他的脸上泛起了疑惑之色,天翼龙的出现,似乎打破了这世间的平衡,说不定,真的有妖魔鬼怪存在于世上呢!如果不是有狐妖,那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该不该出手制止呢!他一直说要成为一个大侠,所以侠者就是要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惩奸除恶,潇洒坦荡!但现在他时间紧迫啊,他得急着赶往咸阳。他只希望那狐妖今天晚上就会出现,那他今晚就把这事情解决,明早上路! 想了好一会,钟罄想不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老婆子做的是几个家常菜,钟罄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而起老婆子的手艺非常的不错,钟罄吃的很香!还有酒,钟罄本来不喝酒,但是这酒,劲爆,但却有股甘甜之意,一口变让人神清舒爽!真是越吃越欢,连烦恼都能忘掉了。 可吃着吃着,钟罄突然现有什么不对劲了,感觉嘴里的味道变了,变得好怪,有点腥味,还有苦味。 连忙吐吐出来一看,他顿时傻了,居然,居然,是一只蜘蛛,再看向桌上的盘子之中,那哪还是刚才吃的菜啊,一个盘子全是蜘蛛,一个盘子是全都肥肥的蛆虫,还在蠕动!蜘蛛就算了,平常都能看到,或许还干净一点,可是那蛆虫,钟罄只有在大夏天的时候在茅坑里见过啊!其他几个盘子里也是各种虫子,恶心至极!钟罄又将那壶中的酒倒了出来,一股粘稠的黑色液体流了出来,刺鼻的腥臭的味迅充斥了整个房间! 钟罄真的要疯了,立马狂吐了起来,现在他都感觉自己肚子里都有虫子在动了! 钟罄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是香喷喷的菜,怎么就变成虫子?难道我刚才吃的全是虫子。想到这,又一股强烈的恶心之感涌来,钟罄继续吐,后来没得吐了,就吐苦水! 再后来,苦水都没得吐了,就只能干呕!这次真的是钟罄人生第一次有了想死的冲动!这以后还让人怎么吃饭,只要吃东西就肯定会想起这蜘蛛的味道啊! 好一会之后,钟罄吐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珠子都快泛白了,在蜃楼上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感觉如此痛苦过,恶心真的是一大杀器啊! 喘着粗气,钟罄仔细的想着这一切,怎么好端端吃的菜,就变了呢,难道是什么幻术嘛?可是,以他现在的功力,是幻术的话,肯定能够看破的啊!难道使出的幻术人,比他的功力还要高么?可是这样的话,那对方就可以正面来对付自己啊,如果觉得动手过招麻烦也可以在刚才的饭菜里下毒啊!虽然钟罄的警觉性已经非常高了,但是真要用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钟罄也不一定能察觉出来啊!可现在钟罄运了一下功,体内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钟罄不得不感叹,以前自己笨的时候,觉得世界都是新奇的,现在变聪明了,这个世界又是那么的迷惑,让人看不透啊! 当钟罄回过神来时,周围又生了变化,房间似乎在他刚才不经意的瞬间,变得破烂不堪了,之前来的时候只是灰尘比较多,其他的加剧与墙壁之类都像新的一样。可现在,完全就像荒山里的破庙嘛,残败不堪!这变化也太快了一点吧!钟罄已经确定自己陷入某幻境之中!仔细回想着来时的路,钟罄为了抄近道,所以故意走了林间的小路。然后就来到了这个小镇,途中并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这样一想,钟罄觉得是自己误闯了这个幻境,而并非有人要特意对付他! 不管怎么样,想是想不出什么的,钟罄决定出去察看一番,如果没什么情况,还是离开为妙! 钟罄背起包袱,准备下楼,轻轻一推,房门直接倒下了,摔在地面,四分五裂!再往下一看,哪还还有什么楼梯啊!现在,他都感觉这个房子在摇晃了,钟罄哪敢多想,直接从从窗户那飞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毁灭(上) 落在地面,钟罄直接冲往飞翩所在的地方,幸好,飞翩还在!钟罄去看了一眼飞翩,他惊奇的现飞翩也在吐,吐了满地,估计刚才也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作为马中王者的飞翩,经过一阵狂吐之后,状态看起来也萎靡了不少啊! 钟罄牵着飞翩,借着月光走在街道之上!两遍的房屋已经破败不堪了。一个时辰之前,这里还是热闹非常,人群熙熙攘攘的。 钟罄之前就很奇怪,为什么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的和善,这里并不算是什么很偏僻的地方,要称为世外桃园,硬件还不够!看来那些人也都是幻象了,可是突然间全都消失了呢,难道是天黑了的原因?可是这跟天黑有什么原因呢? 走着走着,突然间,钟罄感觉到后背传来了一阵凉意传来,感觉自己已经被锁定了!但钟罄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牵着飞翩,慢慢地朝前走。那种凉凉的感觉一直都在,城门就在前头,钟罄突然加网前方冲去,心想只要冲出去就没事了。这个地方太过神秘,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不想起无畏的争执!于是他飞的跃到飞翩的背上,一辣拉缰绳,双腿一蹬!飞翩迅向前冲去! 跟在钟罄身后的神秘人也不再隐藏,飞身而出,随手挥出,几道暗器便飞打向钟罄,钟罄听见了暗器破空而来的声音,连忙翻身,一掌排出,震落了袭来的暗器,可是对方不依不饶,直接飞身而出,身体在空中优雅盘旋,这次暗器不仅是瞄准了钟罄,还有飞翩!钟罄大惊,它可不能让飞翩受伤,这次袭来的暗器太多,钟罄无法全部挡下!于是朝飞翩大吼了一声“飞翩,躺下!” 飞翩还真听话,应声而倒下。这几天的相处,钟罄跟飞翩也有不少的交流,只是他没有想到飞翩很通人性!钟罄又算是捡到了个宝。 飞翩倒下,躲过暗器之后,立马又爬了起来,只不过这么一延误,逃走的时机已经没了,那神秘人已经来了。借着月光,钟罄只能看到对方一身乃色劲装,个头比他稍微矮一点,身姿婀娜,长飘飘虽然看不清脸庞,但钟罄知道肯定丑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关心的并不是她的样貌。他可还记得之前那掌柜老婆子说的话“晚上别出门,最近有狐妖出没!” 虽然那老婆子只是一种幻象,但看来她的话是没有错,还真的有狐妖啊!眼前的这个,不久是个活脱脱狐妖的模子么!从刚才对方射暗器的力道来看,对方实力很强,而且刚才看他的轻功,用身轻如燕似乎也不足以形容啊!所以钟罄拔出了墨眉! 墨眉一出,剑身就散着淡淡的墨意!在白衣女子看来,钟罄手中那把奇特的剑更加诡异,她也没有任何的停留,丛腰间弹出一把软剑直接刺向钟罄。让钟罄也立即出击剑迎击,但那柄软剑的剑柄是用绳子系鞋带,所以钟罄弹开那软剑之后,那神秘女子一抖手,软剑又再次杀向了钟罄,从后方刺向钟罄的背心,钟罄连忙往右一转,瞬间将墨眉往右劈去!再一次挡开了软剑,就趁这一瞬间,钟罄突然往前疾射而出,墨眉直刺向对方,虽然墨眉无锋,但是凭着钟罄现在的内力,把一块三尺来厚的石头戳穿都不是问题!而且,现在的钟罄,能够很好的把握出手的时机! 所以当钟罄这一剑刺去时,对方也是相当的吃惊,显然想不到对方居然如此快!危急时刻,那神秘女子也不紧张,不知道她从哪弄来什么粉末,见钟罄冲来,直接往他脸上一洒!粉末散布的范围很广,钟罄虽然察觉到了,也撤了但还是差了一点!不少粉末飘在了脸上! 那粉末无比辛辣,钟罄顿时眼睛就睁不开了。在这仓促之间,钟罄知道对方肯定还有其他手段,于是他连忙运足内力,猛地一剑劈向前方的地面,立刻轰隆一声响!他这招不是想伤到对方,而是要阻止对方,然后钟罄连忙倒飞而出,落在飞翩的背上,再然后飞翩便向前狂奔而去! 之前他已经看到小镇的城门出口就在前面!以飞翩的度,就算对方真的是狐仙,也不一定追得上,除非有瞬移的能力!飞翩一直向前狂奔,好一会,钟罄那股辛辣之意才退去,然后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可这一睁眼,便傻眼了,他居然又回到了小镇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才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肯定飞翩没有走回头路啊,可为什么又回到了原地呢? 钟罄左顾右盼还是那一片萧条残败的模样,那些善良的人们没有一个再次出现!就在钟罄无比纳闷的时候,他现在左边的袖子上,居然挂着一个小暗器,就是刚才那名女子的,看来是刚才战斗之中,无意间射在上面的,而且钟罄也没有现! 钟罄将其取下,拿在手中一看,居然是一把小木剑,削的很精致,但小小的剑身上刻着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图案,像鬼画符似的,完全看不懂! 钟罄叹道“真是乱七八糟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让人如此难以琢磨呢?” 可在钟罄感叹的时刻,那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了! 对的归来,那神秘的女孩也是很诧异!那样疯狂逃走之后,怎么又回来了呢? 钟罄见对方没有立刻出手,想必是在怀疑什么,便试探性地问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对不对?” 那神秘女子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钟罄,手握着软剑,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出击! 钟罄继续道“别那么紧张嘛!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既然你默认了,那咱们就来做个交易吧!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来,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等待了片刻,那神秘女子终于开口了,道“好!那你说你为什么回来?”声音很细腻很好听,如果不是语气冷冰冰的,或许钟罄能想出一个很好的成语来形容一下! 钟罄道“你刚才不知道将了什么粉末洒在了我的脸上,我眼睛都辣的睁不开了,等我眼睛可以睁开的时候,我就又回到了这里!” 看着钟罄,那神秘女子似乎还在怀疑,又不说话了! 钟罄已不是很惊奇与那神秘女子的沉默了,道“我想问的是,你不会就是狐仙吧?” 那神秘女子一愣,道“狐仙?谁说我是狐仙了,你觉得我像狐仙?“ 钟罄道“那你不是?” 神秘女子反问道“你见过我们的世界真的有狐仙么?” 钟罄道“额,那这么说,你真的是人了?” 神秘女子没好气道“你这不是废话么?” 钟罄也反问道“那你无缘无故,干嘛要攻击我?” 神秘女子还在仔细地打量着钟罄,道“你,也是人?” 钟罄先是一愣,然后学着神秘女子刚才的口气,道“你这不废话吗?难不成你是不把我当人才攻击我的?” 神秘女子淡淡道“看来是我弄错了。” 钟罄道“什么叫你弄错了,怎么回事啊!那你把我当什么了?” 神秘女子道“反正不是当人,这里不适合普通人来,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钟罄道“不适合普通人?难道你不是普通人,难道你刚才是骗我的,你真的是狐仙?” 神秘女子道“我要是狐仙,立马吃了你!你赶快离开吧!” 钟罄苦笑道“我要是能离开,怎么又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说着神秘女子转身便要离开, 钟罄立即下马,牵着飞翩跟上,喊道“喂喂喂,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都在这么一个地方,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互照应才对啊!” 神秘女子道“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 钟罄道“只要出了这里,我保证不跟着你!” 神秘女子停了一下,有没有说话,然后径直朝前走去!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认!于是,钟罄就跟在神秘女子身后。神秘女子走进街边一间屋顶比较完整的房屋,在里面生起了火,然后在旁边坐下!这次,钟罄才算真的看清了这女子的模样! 第一眼看上去,钟罄就感受了一股强烈的惊艳之感,惊艳之中有种落落大方的感觉,钟罄见过的美女不少了,可眼前的这个似乎是个特例,轮廓分明却没有违和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很完美,让人一眼就能记住。而且又穿着这一身白衣,周身仿佛仙气腾腾,这样一看,不像是狐妖,倒像是仙女!不过这仙女,就钟罄估计,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钟罄目不转睛地看这那神秘女子,那神秘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道“你看够了没有?” 钟罄立马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够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神秘女子道“我叫小狸。” 钟罄道“我叫钟罄,小狸,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么?” 小狸道“这是悲伤之城!” 钟罄道“悲伤之城?这名字好特别啊!” 小狸道“你怎么进来的?这地方普通人是进不来的。” 钟罄直接忽略了小狸问的问题,道“你口口声声说普通人,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狸道“我是猎鬼师!” 钟罄道“猎鬼师?” 小狸道“对!我们家族世代都是猎鬼师,但江湖上的人并不知道有猎鬼师的存在?” 钟罄满脸好奇问道“那这么说这世界上是真的有鬼了?” 小狸道“你不是已经见过了么?” 钟罄道“你是说,这小镇上的人都是鬼?”钟罄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狸,虽然天翼龙的出现是某种征兆,但是那并不能让人信服啊! 小狸道“奶奶说过,世界上有妖也有鬼!不过,妖与鬼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他们到不了我们这里,我们也去不了他们那,都被隔绝了起来,但是会出现特殊的情况,有时妖鬼会无意间闯入了人间,但是人看不见他们!” 钟罄道“那你不是我已经看见了么?” 小狸道“那是因为,你闯入了他们的地盘!” 小狸此话一出,钟罄立刻就有了傻眼的感觉!这一台恶搞了吧,他居然来到了鬼待的地方!综合之前他所见所闻所感,他完全相信小狸说的话!因为世上没有人能把幻境弄那么的逼真,那吃蜘蛛吃蛆虫的感觉,他这一辈子可都忘不了了! 小狸说这是鬼的地盘,钟罄心中立马有了想法,道“这里难道传说中的阴间?” 第一百八十二章毁灭(下) 小狸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这还是在人见,只不过群鬼聚集,硬是弄出了一个如幻境一般奇特的空间!” 钟罄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呢?” 小狸道“他们都是一批善良的人,却被同一群人给杀害了!怨念太强,悲伤之意太过浓烈,鬼魂的怨念越大,力量就越强!他们聚 而不散,从而就有了这悲伤之城!在很早之前,我就听说过又悲伤之城的存在。” 钟罄道“那他们聚集在这里,难道是想报仇吗?” 小狸道“应该是吧!当初杀他们的那群人现在依然活着。不过,他们只能在这里等,等着凶手的到来!可是,凶手什么时候才会来 这呢?” 钟罄道“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小狸道“送他们回他们该去的地方!” 钟罄道“你不是猎鬼师么,你不杀他们吗?” 小狸道“他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了,要让他们魂飞魄散,那就太残忍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下杀手的。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钟罄所以稍微想了想,道“我呢,是要去咸阳,但是走到山下的时候,问了一个老伯,他说从山上有条小路,能近很多,我肯定抄近道啊!上山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吧,然后就看到了这个小镇,第一眼看到小镇上的人,都是一群善良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意,每个人似乎都是在开心幸福的活着,原本我都以为这里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没想是进了鬼窝!” 小狸面带疑惑道“我已经注意他们好几天了,但一直无法进来,直到方才,我才找到突破口。你怎么会那么轻松的就进去了?” 钟罄耸了耸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小狸道“按照常理只有鬼魂能够进来,另外,就是他们想让你进来。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鬼魂指引你来的。” 钟罄道“按照你这样的说法,应该只有第二种情况吧!但是,他们故意让我进来干什么呢?”钟罄一想,立马就想到了令人恶心的蜘蛛与蛆虫!难不成把他引进来就是为了恶心他一顿? 小狸道“如果真的是他们引你进来的,或许是有求于你吧!” 钟罄道“会吗?我又不会认识他们,怎么会有求于我呢!” 小狸道“现在想是想不出什么的,还是先看看实际情况再说吧!” 钟罄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还不急,先查探一番再说!”说着,小狸就伸手从她衣服上挂着的那个大大的白色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钟罄定眼一看,立马有种晕菜的感觉,小狸拿出来的居然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只见小狸拍了拍那只小狐狸,喊道“懒鬼,别睡了,去找找他们在哪里!” 那小狐狸听到主人的叫声,很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甩了甩头,摇了摇尾巴,似乎还要打个哈哈!小狸又道“别磨磨蹭蹭了,快去,你赶快去的话,回来赏你一个吻!” 听小狸这么一说,小狐狸精神陡振,立马从小狸的手上跳了下来,径直往外面跑去! 这一幕,钟罄看的是目瞪口呆,指着小狸“你你你” 小狸道“你不会又以为我是狐妖了吧!” 钟罄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相信我的眼睛!” 小狸一脸不解地看着钟罄,道“我就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把我当狐妖呢?” 钟罄道“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一身白衣的你,不是女鬼就是狐妖啊!”钟罄当然不会说他相信了之前那个掌柜老婆子的话,那可比较丢人啊!那是真的相信了鬼话! 小狸道“那为什么不是狐仙呢?那些神话传说里不都有关于狐仙的事情么!” “额”钟罄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憋了半天,钟罄才道“主要是,主要这里气氛的原因,太诡异了,所以一下子就像到了狐妖!” 钟罄道“刚才那个真的是狐狸么?” “是的。” “几尾的?” “什么几尾的,它不就一条尾巴么,不过它活的比较久,奶奶说很早很早以前,它就在我们家族之中了,至于她已经多少岁了,那我 就不清楚了,肯定比我们大很多!” 钟罄笑道“那我想它一定是公的吧!” 小狸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奶奶也没跟我说过!” 钟罄道“我想一定是,不然你说亲它的时候,怎么那么有干劲!” 小狸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道“或许你说的对吧!” 钟罄道“这没想到,如今世上连狐狸都这般,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对了,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暗器为什么都是木头的?” 小狸道“那都是桃木做的。上面刻有符咒的。” 钟罄道“我注意到了,我就说嘛,跟鬼画符似的,原来还真是符!难道刚才那非常辣粉也是对付鬼的?” “那也是桃木粉,只不过我加了辣椒粉在里面,不仅可以对付鬼,还可以对付人!” 其实小狸说的很对,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在江湖上行走,虽然武功不错,但是总得有些其他的防狼招数,不然要是碰武功比他好的淫棍,岂不叫天不应了! 不过,小狸洒桃木粉那一招,算是又让钟罄长见识了,下次交战,他就会更加小心了,经验总是在实战中获取的。 钟罄道“对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下?” 小狸道“什么事情?” 钟罄道“我有一个朋友,目前处于失魂的状态?我想问你,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 小狸脸色微变,道“失魂?你确定是失魂?” 钟罄道“嗯!” 小狸接着问道“你怎么能确定呢?” 钟罄道“是一个高人告诉我的。他的见识称得上天下第一,所以他的话我绝对相信,你能告诉我失魂到底是怎么一会事么?” 小狸道“失魂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现象,我没见过,也只是听前辈们提起过而已!所谓失魂,从字面意思,很多人都会理解为魂魄丢失了,通常意义上的失了魂,只是一下子被某种特别现象惊到了,出现短暂的精神恍惚的状态,但你所说的这种失魂,应该是魂魄于分离,就像人死了一般,魂魄离开身体,前往阴间!但是失魂这种情况是,魂魄离开之后,人就处于休眠的状态,而且在在休眠的期间,魂魄于都不能受到任何的损害,不然,便永远醒不过来!” 钟罄道“那可有什么方法救治?”看着小狸,钟罄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小狸道“据我了解,只有还魂术才可以!” 钟罄道“那你可会这还魂术?” 小狸无奈道“我这种等级的猎鬼师,哪会那么高级的法术!而且还魂术有违生死轮回的秩序,一般猎鬼师都不会修炼它。” 钟罄愣了,他根本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脸惊愕的看着小狸,道“难道世上就没有人修炼这种法术吗?” 小狸道“这我就不知道可!” 钟罄的心似乎又在这瞬间跌入了谷底,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希望,还以为兴奋会来的猛烈一点,没想到就这样黯然了。思考了片刻, 钟罄又问道“蜀山的巫术有没有可能?” 小狸道“蜀山的巫术江湖闻名,自成一体,但是江湖只知道蜀山巫术很厉害,但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钟罄道“就是说连你也不清楚?” 小狸道“对!但我奶奶应该比较清楚,听说她年轻的时候跟蜀山的高手交过手,不过,有关蜀山的事情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听小狸这么一说,钟罄突然间似乎又看到了某个希望,连忙问道“你奶奶可会那还魂术?” 小狸道“我不知道。奶奶很多事情都不让我知道!从小到大,她只让我练了一些基本的猎鬼术,好多都是我自己偷学!” 钟罄道“那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你奶奶?” 小狸想都没有想,便摇头道“不行,奶奶不见外人的。” 钟罄道“你只要带我去就可以了。” 小狸道“不用白费力气的,奶奶说不过不见外人就是真的不见!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何况,就算奶奶会还魂术,也不一定救得了你那位朋友!” 钟罄道“为什么?” 小狸道“还魂术奏效还有一个前提。” 钟罄道“什么前提?” 小狸道“魂魄必须在旁边,而且魂魄与分离的那一刻最好用什么东西锁住,不然魂魄极容易飘走。” 钟罄道“为什么会飘走?” 小狸道“因为魂魄本不属于这个人间,他们要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钟罄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朋友的魂魄已经飘走了?” 小狸道“那也不一定。只要有着很深的牵挂,还是会在人间飘荡的,就像着悲伤之城里的鬼一般!当然他们是怨念太强,悲伤太浓,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钟罄不说话了,现在他又变得茫然了,找到能够还魂的巫师又如何,如果林凤雪的魂魄已经飘走,那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他现在唯一的寄望,就是林凤雪还有着牵挂,有着对世间的留恋! 林凤雪还有牵挂吗?有,肯定有,对于她的父母湘君湘夫人,她还没有报答养育之恩呢,她怎么能就此离开呢?还有对钟罄,她似乎是为了钟罄才活在这个世上的,两次的奋不顾身,第一次有了上天的眷顾,她与钟罄都平安无事,第二,钟罄依旧平安无事,可她,却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这样的她,怎么会不牵挂钟罄,怎么愿意离开人事? 林凤雪是个谜,但认识她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个想白纸一样,有着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单纯!很难想象一个浑身都是秘密的人,人们还是愿意用单纯去形容她,那就说明,无论她在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来自于她的内心,她不焦躁,不做作!一直坚持着自己所想的,默默的等待,心甘情愿的付出! 钟罄已经感受到了紫瑶的心,他早已不想知道紫瑶为何对自己如此,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现在,就算紫瑶醒过来拿刀捅向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抱紧紫瑶那瘦弱的身子,绝对不再放开! 他现在只希望紫瑶能够坚持住,虽然他看不见紫瑶的魂魄,但是他知道,在哪遥远的日月岛,紫瑶正在等他! 林凤雪的突然出现,似乎已经让“明月”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无论何时何地,钟罄都不会忘记月儿,就算是在林凤雪沉睡之后,钟罄还是会想到月儿,只不过现在的钟罄,不能像以前那样,为了月儿,毫无保留的付出!但月儿对他而言依旧是非常重要的人!但现在,站在中心的,是紫瑶! 第一百八十三章剑阵(上) 钟罄的沉默让气氛陷入沉默之中,可这时,屋外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声传来传来,小狸脸色大变连忙拔出软剑直接冲了出去,钟罄知道出了情况,连忙跟了过去!这时飞翩也急躁地叫唤了一声,蹄子在地上掂个不停!似乎在说“嘿,哥们,你忘了我了!” 钟罄连忙道“飞翩,你就在这里,我等会再来找你!”他也不管飞翩听不听得懂!然后就冲了出去,不过,飞翩听懂他的话,低着头在地上嗅了嗅,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跟着小狸来到街上,钟罄就见那只小狐狸从前方一个拐角之中疯狂的冲了出来,然后直接跳入了小狸的怀中。 小狸摸摸了小狐狸,道“辛苦你了。”说完就在小狐狸的头上亲了一下。本来惊魂未定的小狐狸顿时平静了下来,然后小狸便将小狐狸又放入额了之前那个袋子之中! 钟罄很好奇,这样放在袋子里不会被憋死么?显然这个时刻,并不是适合问这样无聊的问题!因为这时候,前方小镇上之前那群善良的人们出现了,包括那位掌柜老婆子,也在其中。只不过现在他们跟之前只是稍稍形似了。因为他们的脸都太恐怖了,不只是恐怖,还有恶心,缺了个眼少了鼻子,拖着个长舌头这看看还能扛得住,但是整个脸溃烂,上面还有虫子再爬,那就吃不消了。 钟罄看着这些就想着自己刚才吃得,他就想吐,不过小狸此刻脸上并没有什么恶心的神情,看样子是早已习惯了这些。可是在钟罄看来,他一辈子都习惯不了这个,实在是太恶心了。 这时,小狸道“把你的剑竖起来。” 钟罄不解道“干嘛?” 小狸道“听我得就对了。” 钟罄虽然疑惑,但还是拔出了墨眉,笔直地竖在跟前,这时候,只见小狸突然间咬破自己的食指,鲜血涌出,然后,带血的食指迅在空中挥舞着,鲜血似乎凝固在了空气中,随着手指挥动,很快在你空中出现了一个血色的符咒,然后对着符咒单掌往前一拍,那符咒直接印在墨眉之上。小狸道“有了这符咒,就可以对鬼造成伤害,不过只能持续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自己小心。” 钟罄点头道“没问题!”心中却在惊叹可以啊!还真有两下子! 但钟罄似乎又在这瞬间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你弄了这个符咒,那我的剑打在他们身上的话,会不会杀了他们?” 小狸道“不会,只能伤到他们!” 钟罄道“那就好!” 小狸道“你也别光顾着想他们,他们或许是真的想杀了我们!” 钟罄道“明白,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受伤,倒是你自己可要小心哦!” 令人没有再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来了一大批,钟罄又不禁大了一个寒颤,小时候做恶梦才能梦到这些玩意儿,没想到现在已经切实的碰到了。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着前方之时,从屋顶,突然飘下了数个厉鬼,他们出击,没有任何的声音,但钟罄还是察觉到了一股很特殊的气息。似乎是这些鬼们该有的味道! 钟罄连忙提醒道“小狸姑娘小心。” 在钟罄的提醒之下,小狸也察觉到了手中的伏鬼软剑迅出击,在空中飞的挥舞着,钟罄也出击了。 在这个世界上,人是看不到鬼的,也察觉不到鬼的存在,但鬼能看到人,也能听到人说话,但就算这样,鬼依旧不能跟人交流,但是在这里,在这悲伤之城里,在这个特殊的幻境里,他们也算是人,就像是生活在世上的人一般,在这里,钟罄与小狸反倒像鬼! 不过,这一切都是观察与思考的角度不同!不过,既然能打到实体,那应对起来就轻松多了。可是很快,钟罄就现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这些鬼在这里,就像僵尸一样,打倒了一会又爬起来了。似乎要逼着钟罄将他们全部杀光似的!由于对方数量众多,钟罄很快逼到处闪避,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在墨眉上的那个符咒的力量正在减弱,一开始,群鬼还颇为忌惮墨眉,到后来,就直接蜂拥而上了,打算把当饺子馅! 看着钟罄那悲惨模样,小狸喊道“钟罄,你快到我这里来!” 小狸既然这么喊,就说明有他的办法,于是,钟罄猛地运足内力,将群鬼们震开,然后纵身一跃,飞到小狸的旁边。然后小狸迅收回伏鬼剑,然后猛地插在地上,口中默念这咒语,然后伏鬼剑剑身上的咒印突然剑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周围的厉鬼们纷纷嗷嗷大叫了起来,显然金色的光芒对他们的伤害比较大!然后金色的光芒在四周形成了一道光圈,然后不断向外扩散,逼得厉鬼们是连连后退! 对于小狸的表现让钟罄震惊不已!虽然小狸的武功没有他高,但是这对付鬼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而且小狸所使出的这一招,威力还不止于此!只见小狸拔起插在地上伏鬼软剑,金光闪耀,璀璨无比,想继续对着群鬼动更强的一击。群鬼似乎感受到这一招伤害巨大,而且又似乎得到了某个命令,于是,他们快的撤离了! 看着群鬼退去,钟罄不禁松了一口气,叹道“终于退了!” 小狸道“别高兴得太早,他们这只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而已,真正动手的时刻要到子时。” “为什么要到子时?” “子时阴气最盛,那时候他们的力量会成倍的增加,那时候,才是真正大战得时刻!” 群鬼来的快,去的更快,钟罄四周都巡查了一下,没有一个鬼影!一切似乎又都变得安静了,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大战即将上演,此刻的月光,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皎洁,反而挥洒出一种压抑的感觉, 钟罄道“我们现在只能在这里干等着吗?” 小狸道“当然不是,我也要准备一下!”说着小狸就从她的袋子中掏出了一沓符咒,然后是一个小袋子,然后另外 钟罄不禁叹道“能装符咒,能装法器,还能装你那小狐狸,你这袋子也太好使了吧!” 小狸不耐烦道“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干活吧!” 钟罄道“我要怎么做!” 小狸道“一丈贴三张,先贴屋顶,两边都要贴,然后在两边的墙上贴,同样是一丈三张。” “好嘞!” 钟罄在贴符咒的同时,小狸便用桃木粉与朱砂在地面划出了一个巨大的符咒,用光他所有的桃木粉跟朱砂! 当钟罄从屋顶下来的时候,就被这大符咒给惊呆了,叹道“哇塞,这么大,你这个符威力应该不小吧!” 小狸道“当然,可以直接让他们魂飞魄散!” 钟罄一愣,道“你想解决他们啊?” 小狸道“到非常时刻,也只有如此,只希望情况没有到那样糟糕的境界!” 说完小狸边双手合拢竖在跟前,然后中指收拢相对,口中开始,默念着咒语,乱七八糟地念了一堆,地上的巨大符咒开始闪耀着红色的光芒,四周贴在墙上的符咒也相互呼应,也泛起了光芒,然后两两之间的光束都连在了一起,就像机关室里的红外线一般! 小狸说的那些符咒钟罄虽然听不懂,除了最后一句,只听小狸念道“混沌天地,万物归一,诸神飘渺,赐我神力!”然后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她似乎是真的借来了神力,那巨大的符咒突然释放出更为耀眼的红光,钟罄根本睁不开眼!但那强烈的的红光只是持续了瞬间,然后就消失了,当钟罄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地面时却惊奇的现,那巨大的符咒消失不见了,然后又看了看两边的墙面,贴在墙上的符咒居然也消失了。 看着小狸,钟罄满脸好奇的问道“那些符咒都去哪了?” 小狸道“他们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看不见而已!” 钟罄叹道“这么神奇啊!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些鬼也看不见?” 小狸道“是的,他们看不见!这就是这个阵法的妙处。” 时间,再等待中流逝,人们,在等待中安静!不觉间,月上高空,子时已至,本来无云的夜空,突然被乌云笼罩了!在小狸看来,那不是乌云,那是阴气!能让群鬼们实力暴涨的阴气! 很快,从四面八方,便有厉鬼的啸声传来。光凭这些声音,钟罄就知道那些厉鬼已经不是之前能够比的。她本来以为小狸有些夸大其词,但现在看来,小狸说的却有所保留啊! 片刻过后,群鬼们已经来了,将他们俩包围了起来,这次可是前后左右都是厉鬼!不过这次,不他们不仅变强了,而且脸也变成人样了!没有缺眼,也有没有虫子在脸上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的人! 群鬼来了,到了那阵法外,全都停住了,似乎知道有那个阵法的存在。当然知道也正常,刚才红光滔天,想不知道都难!他们很聪明,并不是蜂拥而至,而是先派遣了一小部分鬼向钟罄与小狸杀了过来,但对付这几个,用不上阵法,于是钟罄直接冲上前,刚才子时到来之前,小狸又在钟罄的墨眉上面加了一道符咒,这次的威力要比之前那一次要强很多!这也是他们两人的战术,因为这阵法的威力虽然巨大,但最多也只能动两次,所以对付小股厉鬼,还是要动手解决! 钟罄直接一剑刺去,很普通的一剑,但是度很快,但令钟罄吃惊的是,群鬼们居然能够躲开了,行动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剑风扫过,群鬼们连连后退,然后趁着钟罄转身的空隙,迅扑去,回身一个旋风腿直接将对方踹飞,就在这是,另外几个迅冲过来,有的扑向钟罄的上半身,有的扑向钟罄的腿,相互之间的配合,真是在这瞬间变得非常的默契!钟罄见状猛地往上一跃!菜险之又险的躲过! 墨眉上的符咒效力有限,钟罄此刻也不能顾及太多,而且群鬼们比想象中要难对付多了,所以钟罄也直接拿出实力来,解牛刀法娓娓道来!对付一般的敌人,钟罄用的都是解牛刀法,除非真的是遇到了级高手,才会使出鬼谷剑法! 在群鬼的眼中,解牛刀法有些滑稽,因为钟罄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厨房炒菜,这可是在战场啊小哥!然而他们却笑不出来,不是因为他们是鬼,而是因为这些看似可笑的招式,实则精妙无比。虽然众鬼们的实力提升数倍,但对而言,不算是什么威胁,钟罄刚炒完一个菜,冲进来的那一批厉鬼全都倒下了,而小狸则乘机将他们全都收入了炼鬼葫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剑阵(下) 这一下,将其他的鬼都镇住了,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类居然这么的厉害!但是他们又不敢一同冲进去,他们似乎知道那阵法的威力,冲进去全部冲进去肯定会被一锅端了!但他们并不慌张,他们虽然是鬼,但生前也是人,而且不乏聪明人! 只是有了片刻的停滞,厉鬼们就开始行动了,本来遍布于四面八方的厉鬼们,突然都汇聚到了与钟罄小狸相对面的一侧。 然后,所有的鬼,对着钟罄小狸这边,吹起气来!腮帮都鼓得老高!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非常的滑稽的情形,可突然间,就真的狂风大作。风真的很大,但却不足以将钟罄与小狸吹飞!但,群鬼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们两人。片刻之后,贴在墙上屋顶的符咒全都被吹散了,地上的那个用朱砂与桃木粉弄的大符咒,也被吹乱了!虽然看不见那些符咒,但那只是这阵法的力量或者是特点而已,符咒都还在原来的地方! 这个阵法算是小狸的一个大招,不过,这大招算是比较悲催了,还没有彰显一下威力,就这样被扼杀了! 没有了防御,两人此刻已显得非常的被动! 钟罄叹道“看样子,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小狸道“那就只有下狠手了!” 钟罄道“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现在也只有如此了!” 面对冲来,的厉鬼们,钟罄纵身而起,将内力聚集道墨眉之上,墨流开始肆意涌动“万箭齐”,这是群伤的招式,能够覆盖四面八方!面对突如其来的“箭雨”,这根本无法躲避,除了飞躲在屋子里,否则无论在街道上的哪个位置,都会被伤到!他已不再跟这些鬼客气,他已经很有有礼貌了! 漫天箭雨下,哀号声不断,不管群鬼们的能力是否变强了,但也绝对成不了高手,所以在钟罄这带有小狸法力的箭雨,让众鬼无所遁形,而小狸则迅收鬼!两人的配合相当的默契! 群鬼哪里想象得到这少男少女居然如此厉害,那少女就算了,因为他们知道小狸是猎鬼师!但他们死活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人间少年,居然有这么强劲的实力!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二人都是在让他们! 所以,基于这样的现实强攻便没有了意义!于是厉鬼们纷纷开始后撤了,但这并不以为着他们放弃了进攻1就在他们退离的时候,钟罄与小狸的周围逐渐泛起了浓浓的白雾,很快便将二人淹没,就在淹没的前的那一刻! 小狸的声音传来“钟罄你要记住,这是他们最后一招,无论你看到什么,都千万不要悲伤,这里是悲伤之城,只要你陷入悲伤之中,就会沦陷在这里!” 能令钟罄悲伤的事情有很多,中村石兰月儿紫瑶,这四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痛!对中村的兄弟之情,对石兰的朋友之谊,对月儿与紫瑶,那关系就稍显微妙了。 在迷雾之中,钟罄喊了小狸几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于是他便向刚才小狸的位置走去,虽然是白茫茫一片,但是凭着感觉,他还记得小狸的位置!可是他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并没有看到小狸,也没有看见任何的房屋,以他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此时已经碰到墙壁了! 钟罄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真正的幻境之中!幻境之中,一切皆为虚幻,刚才小狸的提醒也就是这个意思,所以钟罄很明白,他也相信自己的定力。 他本已为自己会看到月儿或者是紫瑶,因为这两个是让她最心痛的,所以钟罄都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中村! 这个中村与他所认识有不小的差别,但是钟罄还是第一眼就看出那是中村,因为那是长大了的中村,还留上了胡子,只一眼看上去,钟罄就有了震惊之感!穿着七海蛟龙甲的中村,浑身释放着一股旁人无法比拟的霸气,就算此刻的他头散乱,满身是血,依然掩盖不了他那股凌天的气势。此刻,中村的拿着拿着一把剑,看着这把剑,钟罄居然觉得有点眼熟,但与自己想象中的差别又有不少,他现在也算是知晓不少名剑,可是他实在想不出中村手中此刻拿的剑叫什么! 此刻的中村看起来,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然后,石兰出现了,她也长大,华丽装扮的她,看起来就像一颗夜明珠,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璀璨,仿佛世界都要黯然了。 石兰走到中村的身边,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泛起了泪花,她拿出一个手绢,轻轻的为他拭去脸上的血迹。柔声到“霸王的脸弄花了,就不好看了。” 中村没有说话,他的坚毅的脸上也泛起了一片笑意,伸手,握住石兰那正为他擦拭血迹的手,拿掉手上的手绢,将石兰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手掌的温暖。 中村道“小虞,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只是,我却保护不了你了。” 石兰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我们都要在一起。” 中村道“嗯,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脸上洋溢幸福的笑意!这是很温馨的一幕,钟罄不禁都融入了进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但看到他们二人能够如此幸福,他当然也替他们开心。可不知道为什么,钟罄总感觉到有一股浓浓的悲伤之意萦绕在他的心头,而且他感觉这副悲伤之意就是来自中村跟石兰! 然而,就在这里,钟罄看到了惊人的一幕,石兰掏出护身的匕 钟罄见状不妙,立马大喊了起来“不要!”但石兰根本就听不到,匕一下刺入了自己腹部,鲜血直流! 中村知道石兰做了什么,却还是抱着石兰,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这时候,石兰虚弱的声音传来,“霸王,我,生生世世,都,都要,做,做你的,小虞!”石兰艰难的说完,便不再说话,她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 中村放声痛哭了起来,那哀痛的呼吼,将悲伤洒向天地!他缓缓地将石兰放在了地上,然后高举手中的长剑!怒喊道“我,项羽,永远都是,西楚霸王”震天动地的喊声,霸王的气势是哪样让人震撼!然而,那惊天的气势却地不过漫天的哀伤,中村忽然间回收长剑抹向了脖子。 “不要!”钟罄再次大喊了一声,但是中村根本听不见!钟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中村的脖子上流了出来,染红了长剑,染红了衣衫,然后,中村缓缓地瘫倒在地,倒在了石兰的身旁! 钟罄感觉自己都要疯了,亲眼目睹兄弟朋友在眼前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这多么的可悲!他又感觉自己是回到了在墨家机关城的时候,看着月儿被抓走,自己却只能趴在地上,痛哭的呼喊着!他宁愿死的是自己,死了之后跟人世间就没有任何的瓜葛了,可是活着的人呢?日夜都受着无尽的煎熬,每天晚上要么失眠,要么就被噩梦光临!那种痛苦,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了! 此刻,钟罄感到自己已经无法抵御那股悲伤了,可这时,脑海中突然冒出了小狸的那句话“无论你看到什么,都千万不要悲伤,这里是悲伤之城,只要你陷入悲伤之中,就会沦陷在这里。” 于是,钟罄连忙摇了摇头!喊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幻境,幻境而已!我要清醒清醒,我要冷静,冷静,冷静” 钟罄就这样不断地告诫着自己,逐渐,他冷静了下来!当他平静之后,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前方时,中村与石兰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钟罄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才自己差点就崩溃了,想想真的是心有余悸,虽然知道是幻象,但是那感觉真的是太真实了,仿佛是在眺望未来的景象,那股源源不绝的悲伤之意,几乎都要将他的心揉碎。 中村与石兰的影像消失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很快,又有另外一个身影传来。一个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身影! 钟罄心中惊叹着那是仙子吗?那不是人见烟火的气质,那美得令人窒息得脸庞,那修长而苗条的身段,她是谁? 是月儿,是长大了的月儿!钟罄不由叹道“月儿,你真美!”这一刹那,时光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钟罄第一次见月儿的时候,他也是如此这般惊呆的模样,也是这样不由自主的赞叹了一句“月儿,你真漂亮!” 钟罄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道“这些都是幻象,都是幻象而已,千万不能投入进去,千万不能!” 钟罄虽是这样提醒着自己,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盯着那画面看,只要有月儿的地方,就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所以,在他又不觉间,他似乎又忘记了这是幻象而已! 月儿在一个很华丽的房间之中,那华丽的程度虽然比不上之前在日月岛日月潭下那神秘地域,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月儿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高兴,凝重的表情之中股淡淡的思念之意,推开窗户,仰望天空,他看到了飞鸟,也看到了白云,他用羡慕的目光看着,眼中只有两个字,自由!可在不觉间,月儿轻轻地喊了一句“钟罄,你在哪?” 双手优雅释放,数道绣花针便从他袖口飞出,然后在一张竖起的布匹上来回穿刺,她的身子灵动唯美,就像一个灵魂舞者,展示这人类最唯美的姿态! 当月儿停下之后,哪个布匹之上出现了两个字钟罄!月儿缓缓的走上前,眼中泪花涌现,伸手,轻轻地触摸着那两个字,她的心在抖,也在痛! 可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啊!” 钟罄定眼一看,那人居然是星魂,星魂也长了,人也变得更帅了,但那个阴邪之气却更浓了,跟赵高都有得一拼了。看到星魂在月儿身边,钟罄的心中涌起了强烈不安之感! 月儿收起了缅怀的姿态,语气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星魂道“我来看看我未来的新娘子啊!马上就要拜堂,你怎么还不换上喜服呢?” 月儿道“我说了嫁给你,便不会逃走!”月儿居然答应嫁给星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钟罄的心不觉间都开始颤抖了! 星魂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逃走,我只是想你了,所以来看看!” 月儿道“不恶心我你会死吗?” 星魂笑道“你要习惯啊!不然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月儿道“娶了我,你这一辈子都过不安生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寻找(上) 星魂道“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一辈子踏踏实实的服侍我的。你应该知道,我可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月儿没有再说话,他的心又再次陷入了谷底,因为他认识星魂那么久,自从被钟罄打败了那次之后,他就从来没有出过错!失败,对于星魂这样的人而言,似乎是最好的奖品! 接下来,钟罄看见月儿换上了喜服,当了新娘!穿着喜服的月儿肯定是美丽的,只是,她的装扮,不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是为了她这辈子最为讨厌的人,那种无奈与悲愤,都能让人无望于这个世界!可是她又必须忍着,但钟罄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忍着。看到这里,他已经气得身子在抖了,心中也在提醒着自己这只是幻境而已,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生气,他现在就想把星魂给撕了! 钟罄在竭力地控制着自己,他还想继续看下去,事情的展显然不至于此! 穿了喜服的月儿,到了吉时,便被拉去于星魂拜堂了,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月儿流泪了,本来月儿的脸部被丝巾盖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钟罄就是看到了,看到那顺者脸颊滑落的泪水,他看到了她的心碎!心碎无声,沉默! 礼堂宾客很多,钟罄基本上都不认识,除了阴阳家的几个人。礼堂里非常的热闹,抛开一切,这些看起来都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只是很多时候,美好的总只是表面而已! 钟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一切,就算他知道这些都是幻象,可他越的感觉这些幻象都非常的真实,因为只有真实,才会让人如此的悲伤,如此的心痛! 当月儿跨入礼堂的时候,所有的人脸上都挂满了祝福,在他们眼中,星魂帅气,月儿似仙,这对可是金童玉女,这样的人成婚,只会让人赞叹!当旁人纷纷送出祝福的时候,星魂的脸上居然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的笑容!怎么可能?如赵高般阴气逼人的任人物,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笑容! 可是这些笑容,在钟罄的眼中,不知道有多么的可恶!此刻的钟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当婚礼司仪开始喊一拜天地的时候,钟罄不觉间都将墨眉又紧握在了手上,他似乎现在就想冲过去将星魂戳个稀巴烂!不过,他还有着一定的理智,他的心中还在提醒着自己,提醒自己这些都只是幻象,自己要制怒,不能悲伤! 可是当司仪那高亢的第二声“二拜高堂”传来之时,钟罄就感觉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亲眼看着月儿盈盈地拜了下去,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呢?月儿怎么能嫁给星魂? 第三声就要传来了,只要拜下去,月儿就真成了星魂的妻子了,不管那是不是幻象,这段影像一直都会存在的脑海之中,在他的潜意识中,月儿便是星魂的妻子,终其一生! 钟罄的脑海之中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司仪的第三声传来了“夫妻对拜。”星魂已经拜下去了,但月儿还没有,只要这一拜下去,她就真的成为了星魂的人,那她跟钟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就算星魂马上死了,依旧是不可能了!钟罄已经忍不住了,扬起墨眉,不管对面是不是幻象,他都一定要出手。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等等!”很熟悉的声音,但在幻象之中钟罄却看不到那个人!但月儿听到这个声音,突然起身,扯掉了头上的喜帕,看着来人,眼中泛起了泪花!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星魂起身,看着来人道“你终于来了。”但在钟罄看来,幻象中的星魂似乎就是在看着自己,月儿也是! 那声音又道“我来带月儿离开的。” 星魂道“好大的口气,不过我有时候还真是挺喜欢听你说这些无脑的话,这样会显得你很可爱!” 那声音道“被你觉得可爱,还真是挺让人恶心。别说废话了,你的目标是我,我既然来了,你放了月儿吧!我愿意束手就擒!” 星魂道“你弄错了,我的目标虽然是你,但我可没有打算将千泷送出去,很抱歉!”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变冷了“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嘛!” 星魂道“你试试!”说着星魂便单手聚力,一把气刃出现了在他的手上,而那把气刃又架上了月儿的脖子!这样的话,来人就不敢动了! 那声音狠狠地说道“无耻小人!” 星魂冷笑道“你是大侠,你是英雄,我可比不了!可是大侠英雄又怎样呢?现在不依然跟丧家犬一样!想要咬我,却也只能张张嘴而已,做大侠是多么的悲哀,看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我真的很可怜你!不过,我想你还没有尝过真正痛苦的滋味吧!” 那声音道“要杀就杀,你看我可会叫一声,或者皱一下眉头!”来人说过了束手就擒,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有束手就擒!于是,他被抓住了。 此刻钟罄再也感觉不到这是幻觉,似乎他自己成为了这幻象中的来人,虽然那来人就是钟罄!真实与幻想,似乎已经融为了一体! 只听星魂又说道“我是要杀你,不过在杀你之前,还得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说着星魂就猛地将月儿拉到了怀中,看着钟罄,一脸得意地说道“我想你可能还没有亲过她吧!” 听着星魂这话,钟罄顿时便意识将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生。果然,星魂将头地凑道月儿的脸庞,轻轻的嗅了一下,然后满脸的陶醉之意,看着钟罄,道“好香啊!美人,你怎么会这么香呢!”那股色迷迷的表情实在是可恶之际!月儿想躲开,他怎么躲得了?钟罄的表情更加的难看了! 星魂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痛苦?” 钟罄吼道“你这个混蛋!” 星魂道“好吧!你既然说我是混蛋,那我就只能做个混蛋的样子!”说着星魂便托起月儿的下巴,然后自己的嘴巴就凑了过去,但就快要亲到月儿的时候,星魂突然间停了下来,又转头,看着钟罄,脸上还是那股令人恶心的笑意! 钟罄非常的愤怒,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星魂突然转头伸出舌头,对着月儿那白嫩的脸庞,狠狠的添了一口! 钟罄要疯了,真的要疯了!月儿早已无力反抗,她现在就像是羔羊遇见了大灰狼,完全没有翻身的余地!钟罄疯狂的大吼了起来!星魂故意让钟罄送一口气,然后又在钟罄不经意间,给予他癫狂的打击!这一招太狠了! 但钟罄的痛苦却并不止住于此,星魂道“是不是觉得很刺激?”钟罄没有回答,他现在只有愤怒,只有杀意! 星魂继续道“那我们就来点刺激的!”这时,那个该被五马分尸的星魂,他居然,他居然!解开了月儿的衣服 鲜红的喜服,被星魂直接扒落,露出了月儿紧身的长衣,但星魂却没有停止,继续解!在场的所有人,没有谁阻止,有些男的还在窃喜,因为月儿的倾国倾城,谁不想看看那如玉般的? 钟罄再这样忍受下去,他就不是钟罄了!现在就算把月儿杀了她都在所不惜,因为他也知道月儿受这样的侮辱,还不如去死了!钟罄完全爆了,挥起墨眉直接向星魂的咽喉削去!这时候,星魂没有躲开,反而笑盈盈的看着钟罄! 墨眉已到,鲜血飞溅!可是,可是,鲜血直流的哪是星魂,而是,是月儿!明明是星魂,怎么会是月儿? 月儿眼中泛着泪花,口中却说道“钟罄,对不起!”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一动不动!钟罄整个就懵了!他居然真的杀了月儿! 这时候,星魂已经消失不见了,月儿也一样!白色的空间逐渐变成了血色,侵袭着钟罄!然后向钟罄周身集聚,钟罄已经到了极致悲伤的地步!悲伤到他都忘记了自己在悲伤!这里是悲伤之城,他最爱悲伤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了“钟罄,钟罄!”熟悉的声音传来!钟罄似乎有知觉了,在这种极度的悲伤之中,只有这个人的声音才能唤醒钟罄! 钟罄抬头一看,居然是,紫瑶!也对,那么熟悉的声音,除了紫瑶还有谁?钟罄这时就是犯了错的孩子,失声喊道“紫瑶,紫瑶,月儿死了,月儿被我亲手杀死了!”说到这,钟罄放声痛哭了起来! 林凤雪柔声道“钟罄,你不要哭,这些都是幻象,都是幻象而已,你不要去相信。保持安静,想想鬼谷前辈对你说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镇定,静心!你要静下来,不然会被这周围这血煞之气所吞噬的。放轻松,一定要放轻松!” 钟罄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我真的感觉自己杀了月儿!” 林凤雪道“那都只是幻觉,你要悲伤了,你就回沉陷在这里,到时候就真的救不了月儿了!” 提到这里,钟罄似乎有猛然惊醒之感,道“对对,对,我不能在这里沦陷,我要救月儿,我还要救紫瑶,我还要去咸阳帮大叔,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悲伤,我不能!我要冷静,冷静!” 就这样,钟罄又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再看着林凤雪,而林凤雪正微笑着看着他! 可是看到紫瑶,他还是想哭,道“紫瑶,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林凤雪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纯净,道“不要为我悲伤,这是我的自己的选择,我无怨无悔!钟罄,未来的路肯定很艰辛,但你已经闯过了很多的难关!你有能力,也有理由走下去。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说完,林凤雪的身影就渐渐淡了! 钟罄连忙喊道“紫瑶,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了一段“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守护着你,直到...” 钟罄眺望着四周,林凤雪离开了!钟罄虽然悲伤,但也算是缓过神来了,周围的血红之色也渐渐退去了! 当浓雾部分散去之时,他看到了小狸,小狸也跟他一样,脸色煞白,额头脸上还有汗珠,显然刚才也经历了非常的折磨!而此刻,小狸看着钟罄的眼神,却有着异样的感觉,但刚刚经历那么强烈心理变故的钟罄,并没有现这一点!当浓雾全部散去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二人惊住了!所有的厉鬼们都站在了他们的前方,不过现在的他们没有任何恐怖的气息! 第一百八十四章寻找(下) 扑通一声,所有的厉鬼都跪了下来,而此刻,显然不能再用厉鬼来形容他们,钟罄感觉他们又变回了如他刚进这里一般,那般淳朴,那股善良之意又跃然脸上!这些转变,让人有些不理解啊! 小狸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为的一个鬼道“我知道鬼不应该停留在人间,但我们真的是很冤屈,如果,报不了仇,我们宁愿做孤魂野鬼,总有一天,我们回找到那个杀了我们的人!” 小狸一脸不悦道“那你这么对付我们,现在又跪向我们,这让我们很不理解?” “我们在这里等了很多年,始终没有等来那个凶手,你们的到来,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钟罄问道“你想让我们帮你们复仇?” “是的!” 钟罄道“那你现在还指望我们能帮你们?”他虽然有侠义之心,但经过刚才那样的事情,谁会帮他们? “我们这样对付你们只是为了考验一下你们的能力!以你们的能力,应该可以!” 小狸也没有啰嗦,道“想要我们帮你,给了理由吧!” “我们没有理由,只有一个故事,一个悲惨的故事!” 钟罄道“那希望你能打动我们!” 那鬼开始叙说了,脸上瞬间就布满了悲伤,不仅是他,他身后那么多的鬼也是如此!悲伤之城真的很悲伤! “我们生活的地方与世隔绝,从来不与外界来往!多年以来,也没有外人来过我们镇子!我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男耕女织,可是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黑衣人,还有一把剑!” “剑?什么剑?”钟罄听到剑就有兴趣了! “一把紫色的剑!” 紫色的剑!这个世界上有几把紫色的剑?钟罄似乎一下字就猜到那人是谁? 那鬼继续道“那黑衣人拿着紫色的剑,见人就杀,每杀一个人,那紫剑周身的气势就涨了一分,一开始那把剑只是材质是淡紫色的,后来变成了浓郁的紫色,再到后来,便冒着浓浓的紫气,似乎是越杀越兴奋!刚开始他是一个个的杀!然后他只要一挥剑,就那杀掉一批人!而且那把剑完全不占血!我们小镇两百三十六口人,对于成年人与老人,他直接杀掉,对于幼童,他居然,居然一剑一剑慢慢的割,挖眼,割鼻,割舍头,割耳朵!而且对少女,他居然从下体私处直接捅进去” 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所有的鬼脸之上充满了无限的悲愤,那些花季女鬼的眼中泛起了血泪!钟罄与小狸完全呆住了,那是怎样一个血腥的画面,亲眼目睹这样画面的人,该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悲伤!两百三十六个人,无论老人孩童,或是襁褓中婴儿,全都经历了一个鲜血飞溅的过程!然后,变成了现在的冤魂! 这么多人的悲伤凝聚在一起,悲伤之城的存在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这个故事很短,但足够震撼人心! 沉默了片刻,小狸问道“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 那鬼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是只要再看见他,我们肯定能认出来!”这句话等于白说了,他们等了这么多年了,依然没有等到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怎么可能还会来这里呢? 这时,钟罄道“我,被你们的故事弄得愤慨不已了!我会去杀了他,但是,不是为了帮你们,而是因为他该杀!”钟罄这话说的很对,就算这些人受了多大的委屈,但他们还是差点弄死了他与小狸,如果,他们在那幻象之中沦陷了,此刻,他也成为了群鬼中的一员了吧! 那鬼满脸感激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只要能杀了他就可以了!” 钟罄又道“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听说过那个黑衣人,说实话,以我现在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你们放心,只要不死,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杀了他!” 那鬼笑道“你的外表看起来你还只算是一个孩子,可是你的内心却不止于此,你浑身都散着一种很特殊的气息,这种气息似乎是让人很愿意去相信你,我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你成为了这样的人,但我知道,有你这样一句话,我很放心!” 那鬼在说这话之时,小狸就偷偷地看着钟罄一眼,眼中充满了疑惑的神色,从刚才幻象之中出来之后,小狸看钟罄的眼神就不对劲了,到底她在幻象之中看到了什么呢? 对于那鬼的话语,钟罄笑道“我还真没有现我还有这些优势,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赞赏!你们也别跪着了,按照年龄来说,你们这里所有人都算是我们的长辈!这样跪着不太好!” 那鬼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众鬼都起身! 这时,小狸说道“你们是不是要等到那人死了你们才会去阴间?” 众鬼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小狸会问这样的问题!但片刻之后便统一了意见,纷纷点头,很肯定的回答! 小狸道“我理解你们,但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们肯定不能这样留在人间!” 众鬼不知道怎么办了,小狸的能力不用说,现在子时已过,要是再跟小狸打上一场,旁边又有钟罄这样的高手相助,他们没有多少胜算,此刻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时,小狸又说道“不过,你们在人间呆的太久,魂魄都有一定程度的受损,这样去投胎之后,对下一世有很大的影响,这样吧!我收了你们,但我不会送你去阴间,我带你们去个地方,然后将你们供奉起来,修补你们受损的阴气,你们看怎么样?” “真的吗?”众鬼有点喜出望外了!显然没有想到小狸居然这么宽大为怀! 小狸道“当然是真的!” 小狸不是个喜欢说谎之人,虽然众鬼并不了解小狸,但是他们感受到了小狸的那份真诚,因为小狸也被他们的故事渲染了!小狸将众鬼收入炼鬼葫之中,也将所有的悲伤收入了炼鬼葫之中! 从此,悲伤之城就消失了!然后,呈现在两人眼前还是如废墟一般的城镇!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些东西,骸骨!数百副骸骨!看着这些,钟罄与小狸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刻的心情!一种震撼,也是一种无比的悲哀!钟罄以为自己已经经历过人间最为悲哀的事情,可看眼前的场景,他都觉得自己以前所经历的都完全可以接受了! 钟罄满脸肃穆道“我们把它们都埋了吧!” “嗯!” 埋两百多具骸骨,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但两人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累的感觉!知道太阳快要露脸的时候,所有的亡者都已得到安葬!他们并没有给众鬼立碑,因为众鬼们生前本来就是住在世外桃园,没有碑的坟墓,应该也是世外桃源吧! 当阳光照亮大地的时刻,说明新的一天可以正式拉开序幕了,过去的挽回不了,就只能往前看了! 小狸问向钟罄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钟罄道“我要先去咸阳,你应该要先回去一趟吧!” 小狸道“是的!杀那黑衣人的事情,算我一份,我先回去一趟,一月后你在咸阳等我!” 钟罄叹道“那黑衣人真的非常非常的厉害,几乎是天下无敌了,你真的打算要去杀他吗?” 小狸道“那就是说,你一个人根本没胜算,加上我一个,或许还有希望!” 钟罄看着小狸,小狸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坚定的神情,但在她的眼神之中,有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决绝! 钟罄叹道“看来我是劝不了你了!” “是的!” “那好,那我们就一起替天行道吧!不过,小狸姑娘,有一件事情我想让你帮忙!” 钟罄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小狸便道“我会帮你向奶奶打听一下的有关还魂术的事情,你放心吧!” 钟罄顿时脸上泛起了灿烂且感激的笑容,道“多谢了,那就这样吧!一月之后,咸阳再见!告辞!” “保重!” 说完,钟罄便跨上了飞翩,奔驰而去!随后,小狸也在这曾经的世外桃源上消失了! 巴郡 巴郡虽不是江南地带,但也经常是烟雾缭绕,令人沉醉,令人痴迷!它的烟雨朦胧不仅拥有江南的婉约,还有一种简单狂野在里面,属于北方特有的气息!不仅是美在雨中,美在水中,美在蒙眬中,更是美在人的心里! 当然,盗跖依旧不能领会这些,他是个细腻而狂野的人,似乎永远都领会不了诗情画意中的美感!也正因此,盗跖没少被少司命闹腾,时不时就要受点伤。估计再过段时间,盗跖就能修炼成钟罄那般的扛揍天才了,唯一的差别就是,钟罄扛揍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现在,盗跖正在巴郡城外,浸润在细雨之中,少司命就在他旁边!虽说少司命表面上看起来很讨厌盗跖,但是实际上,盗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也打到哪!这样一种执着,并不是谁都能理解!此刻,他们正躲在官道边的山丘之上 看着盗跖被淋得落汤鸡般的模样,少司命没好气道“这样雨下在你的身上,真是浪费了!”下雨的时候,少司命一直拿了个比较茂密的树枝在手上,但却懒得弄,他认为大男人淋点雨才潇洒!可现在少司命没有看到任何的潇洒之意! 盗跖好奇第看着少司命,道;“雨还有浪费的啊!不落我身上就落在了地上,有区别吗?” 少司命到“当然有!” “什么区别!” 少司命白了盗跖一眼,没有说话! 盗跖继续追问道“到底有什么区别,说说啊” 少司命道“我还没有想好。” 盗跖傻眼了,他哪会想到少司命会这么说,这也算是个冷笑话吧。道“这算是什么啊!” 少司命淡淡道“你觉得算什么就算什么咯!” 盗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继续接下去,展的势头很有可能是要挨揍!这些时间以来,跟少司命交流,盗跖已经领悟了不少!少司命说话呢,可以稍稍质疑或者顶撞一下,因为少司命很讨厌阿谀奉承的人,她喜欢说真话,不管怎么样,盗跖都要说真话,绝对不能有意思一丝侥幸的心理,少司命的那双眼睛只要微瞪一下,似乎就能把人看穿!看穿了,盗跖也就完了! 盗跖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觉得他们会从官道来吗?” 少司命道“肯定会,因为他们肯定有很多人!我估计起码有一百人!” 盗跖道“你怎么知道有很多人?” 少司命道“因为在巴郡之中,我们这边有那么多高手!虽然对方有那个拿着紫剑的级高手,盖聂可能一个人对付不了,但是如果再加个伏念先生,或者是颜路先生,又或者是小高,盖聂只要与这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个联手都不惧那黑衣人!其余的高手,依旧不是李斯他们现有的实力能够应对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混蛋(上) 盗跖点头道“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有可能!可是我觉得,对于罗网而言,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将众高手一网打尽的机会!” 少司命道“所以罗网高手,肯定会全部出动!不过像罗网那样一批人,不兵不是官,那么一大群人出动,肯定会引起旁人注意的,这对于他们的行动肯定是不利的!” 盗跖道“这很简单,只要稍加乔装一下就行了!比如说,一个商团!” 盗跖猜的没有错,半个时辰之后,有一个商团从远处驰来,他们的度非常快,那不是一个商团该有的度,因为商团东西多,走起来的肯定慢!但他们却风驰电掣般的赶路,除非是遇到了抢到土匪才应该这样,但是他们那样长长的一支队伍,遇到土匪,只有土匪被灭了的份! 看着冲来的队伍,盗跖惊声道“这得有多少人?” 少司命也面色冷峻,到“至少四百!” 盗跖道“没有罗网居然有这么雄厚的实力!居然一次性能派出这么多的高手!” 少司命道“或许,我们对罗网的认识还不够吧!他们可是号称天罗地网,无处不在!” 盗跖道“无处不在?有那么夸张吗?” 少司命道“如果是有嬴政在背后支持,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盗跖道“也对,这可怎么办?这么多人!想要埋了我们啊!” 少司命冷哼一声,道“那就得看看他们的能力了!” 盗跖道“我们跟上去看看吧,或许能看到什么不为人知的呢!” 巴郡城中,儒家三杰与高渐离等人都在房中等待着消息!每过一天,形势就会紧张一分!盖聂已经走了四天了,大家都处在了茫然的状态之中!只希望事情能如预期般的展! 颜路道“按照路程来算,盖聂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咸阳。” 凤鸣道“应该到了,这也意味着李斯的援兵也快到了!” 颜路叹道“也不知道师叔现在怎么样了!” 伏念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要将师叔救出来!” 凤鸣道“那是当然的!” 荀子之于儒家,甚至是之于天下,其威望是不容质疑,所以当高渐离得知齐鲁三杰打算去营救荀子之时,他立马就提出要一同前往!在那种时候,那种真挚,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儒家弟子遍布天下,其中也不乏江湖中成名的高手,只要伏念振臂一呼,便会唯命是从!这不仅仅是伏念的威望,更是因为儒家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崇高的信仰,信仰被破坏的他们,有命又有何用!所以,他们也要维护自己的信仰和被倾侵犯的尊严!而另一边,高渐离也在召集墨家弟子,墨家虽没有儒家那么强盛,但是崇尚侠义的墨家江湖信徒更多!作为墨家第二高手的高渐离,他的威望之于墨家,仅此已经消失的燕丹,他已出召集令,所有能在武林之中派上名号的弟子,前往咸阳集聚! 儒家与墨家的联合,这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逼着儒家与墨家的联合,或许是嬴政走的很差的一步棋!不过在步棋的真正导演应该是李斯与赵高,夹杂着私心的二人,给嬴政和他们自己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房中,颜路继续道“如果今天还没有消息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凤鸣道“等,继续等!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要依据罗网而定!因为现在我们最大的对手不是李斯,而是罗网!”李斯擅长玩弄权术,对于追踪或者逃跑这类的事情面前,他只算是个普通人,或许他会有些小伎俩,但这些伎俩在墨家儒家纵横家等人面前,都不值一提!但李斯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追上了,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索性呆在了巴郡,因为在行动之中,无论怎么严密都可能会有漏洞或者疏忽的时候,看似严密的防守,在盖聂那样高手的面前,依然会有很多的突破口!停在巴郡,只要将囚车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安心等待援兵饥即可! 这其中的原因,很容易想清楚!所以,众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因为不知道做什么,总会有些焦虑的感觉,等待总是有些痛苦! 就在他们陷入沉默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点响动,众人迅警戒了起来,四把名剑榜前十位的剑都在房中,江湖上无论哪个高手进入了,都不见得能够出的来! 但很快,一道贱贱的声音传来了,道“不用紧张,是我!”那样特别的语调,略带嘻哈的语气,不是盗跖是谁!盗跖回来了,少司命肯定也跟着一起! 高渐离问道“盗跖,情况怎么样了,罗网可有消息?” 盗跖道“来了!”简单明了,罗网已经抵达了 高渐离叹道“终于来了,真是让人够等的!” 盗跖道“罗网来了,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颜路不解地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突状况?” 盗跖道“算是吧!他们来了很多人,至少有四百!” 盗跖此话一出,众人均是一愣,罗网杀手可不比秦兵!他们可没想到罗网一次性会出动这么多人! 伏念道“看来他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高渐离道“应该是这样,他们知道我们都在巴郡城中,这也是他们依据剿灭我们的最佳时机!” 凤鸣在一旁思考了片刻,然后问道“他们可有进城?” 盗跖道“还没有,他们在城外扎营了。转魂灭魄前去跟他们碰过头,但是,李斯似乎并没有让他们立马进城的意思!” 听到盗跖这么说,凤鸣居然笑了出来,道“很好!” 盗跖看着自信已经显露的凤鸣,问道“子房,你是否已经有想法了?” 凤鸣淡淡一笑,然后道“我建议,直接伏击!”此话一出,众人立即愣了! 盗跖最先言,道“伏击,你开玩笑吧!人家可以有好几百号人,而且可都是训练有素的罗网杀手,高手众多!那不等于是往火坑里跳吗?子房,虽然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觉得这有点托大啊!” 高渐离道“子房,你这么说,肯定有你的道理吧!说说看吧!” 凤鸣道“我们袭击罗网杀手,不是为了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这太不实际!” “那你是打算干什么?” “我们袭击,要杀几个人,但是也要负点伤,我们要让对方以为我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并没有多么强大的实力!这样,他们就会放松警惕!当然,我们逃走之后,他们肯定会对我们进行围捕,但有盗跖在,他们不可能抓得道我们!而另一边,在咸阳,盖聂应该也要动手了,很快抓捕此刻的命令就会下来!对方见我们如此之弱,肯定只会留下一小部分人增援李斯!那时候我们的压力便会小很多,而且那时候,儒家与墨家的高手应该也相继赶到了巴郡,那时候就是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了!” 听凤鸣说完,众人的脸上都带有疑惑之色,颜路道“子房,你的计策不错,可我感觉这是在赌啊!” 凤鸣道“不错,人生本就是在赌博,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形,更需要豪赌一把,这才有胜算!” 众人依旧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高渐离猜道“我同意子房的做法!我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伏念也跟着道“我也好好想了一下,确实,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颜路也道“我也赞成自反更的做法!” “那好,时不待我,现在就行动,先设计好逃离路线,然后再商议一下细节!另外,掌门师兄,我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做!”说到这里时,凤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伏念知道,凤鸣又有什么妙计了! 天色渐渐暗近黄昏,烟雨依旧朦胧,朦胧的是世界,朦胧的是眼睛,还有内心。巴郡街道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行人,也都是在匆忙的赶路。就连忘梦楼姑娘的也都回到了房中。她们推开窗户,望着街上的行人,然后也仰望天空!望着地面时,她们的眼中是渴望,因为下雨天客人很少,她们渴望有客人,因为这样才有钱赚,生活可能就会更好一点。可当她们仰望天空之时,眼中充满的却是无比向往!忘梦楼对于他们而言,便是一个牢笼,挣不脱,逃不掉,没有哪个女人一出生就愿意进窑子,可一旦进了,便没有了回头路。身体脏了,心也跟着浑浊了,只有在这样静谧的时候,才能想到曾经还有个最单纯的自己! 伏念一行人走过忘梦楼,他们也看到了那些姑娘们,姑娘立马收起了惆怅,她们拿出了天天说的话,做出撩人的动作,招揽客人,这时候,她们眼中的那些向往,又被丢失了! 走到忘梦楼时,伏念众人都没有说话,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这里面还有个神秘的存在,而是因为那些姑娘们,现实让她们变得如此,只有智者才能了解他们的无奈与痛苦!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有属于自己的,也有属于别人的。有的时候,自己都够烦得了,却还会为别人的无奈而无奈!所以说,人生,就是个犯贱的过程! 几人一直走在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凤鸣才说了一句“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也只有他说了这一句,其他人只是点了点头,这样的天气,让人感觉会有些压抑!但也或许是即将面对一场大战,心情都不是那么欢悦吧,毕竟要对付数百罗网杀手,虽然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但并不意味着就能全身而退! 罗网数百人驻扎在城外密林中的一片空地上!李斯不让他们进城,其实真的是很正确的选择,这数百人进城,肯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虽然李斯可以先跟当地的官员通一下气,可是,民众肯定对此会指指点点,罗网对于天下百姓而言,是一个秘密的存在,没有谁想让一个杀手组织曝光于人们的视野之中,处理的好的话,那就没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嬴政可不会让李斯好过! 众人出城的之后,就换上黑色劲装,带上了黑色面巾!罗网的这些杀手,都是经过特训出来,没有经过特训的大多数都是曾经江湖上成名的高手。所以进入密林的时候,众人都很小心,都将自己极限的轻功展示了出来!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前方的一块空地,然后是上百的数十张帐篷!但是令人奇怪的外面并没有一个守卫的! 盗跖道“这是自大,还是高明的表现?”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不管什么规模的地方,都会有守卫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混蛋(下) 凤鸣叹道“应该是能力的体现吧!我想罗网肯定对他们的听觉经过很特别的训练,在这样的场地,用耳朵放哨,或许比眼睛有用得多!” 颜路道“也就是说,除非我们都有盗跖那样的轻功!不然靠近的话,肯定会被现!” 伏念道“只是有这方面的可能,我们也不能把他想的太厉害,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厉害的人,我们小心一点就行了!” “好!” 既然伏念这样说,众人心中的一律便少了不少! 众人放慢了度,现在往前心走,几乎落地无声,就算有点轻微的声音也没有关系,因为树林之中本来就会树叶刷刷的声音,这些也可以将脚步声掩盖! 盗跖走在最前面,因为轻功最好的是他,所以一般开路的也是他,走着走着,突然间,他少司命一把拉住了,顿时,后面所有人都停住了,盗跖转身一脸疑惑的看着少司命,少司命没有说话,而是示意盗跖看向脚下!最初,盗跖还是没有看见什么,可低头仔细一看时,就在他下一步要踏下去的地方,他居然看到了一根细针! 细针倒插在地上,用叶子盖着,只漏出一点尖头,但就这样,少司命依然是现了!但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惊叹少司命非凡的眼力。“果然非同凡响,临时扎营也在旁边设下陷阱,还是这么巧妙的。” 盗跖道“罗网还是有些自负,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警惕真的是很可怕的对手!” 伏念道“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众人脸色一变,颜路道“是撤还是怎么办?” 伏念淡淡道“既然来了,肯定要打个招呼!”罗网的强大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对于强劲的对手,只会激他的斗志! “那走吧!小心一点!” 众人大摇大摆第走了出去,果然,罗网众人正在等着他们! 为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几位如此来找我们,所为何事?”对于罗网而言,本不需要问这些废话!但没有得到命令的时候,他们不会随便的杀人!尤其这次是来护送李斯,顺便解决几个乱党,他们不想节外生枝,免得将事情扩大! 没有回答,只见高渐离直接拔出了水寒剑,杀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 为人咆哮道“水寒剑!高渐离!” 与此同时,其它五人也出手了,一开始便展开了疯狂的攻击,招招致命,一时间,罗网众杀手便陷入了慌乱之中,他们当然有很强的处理险峻的情况,可是留个准一流高手的联手出击,这便不再是险峻的情况,而是要命的情况了!水寒冰封,冻结人心!瀚苍磅礴,威风凌凌。凌虚锋利,灵巧多变,防不胜防。至于伏念,他用的不是太阿,而是一把普通的长剑!至于盗跖,他的瞬飞轮在群体的攻击的时候非常的有效果,尤其是半老头给其改装过后,杀伤力更强了!但少司命的阴阳玉手印与万叶飞花流,才是最让他们吃惊的。 阴阳家的余墨家儒家的都混在了一起,这是多么让人吃惊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传到嬴政的耳朵里,估计就得找东皇太一好好谈谈阴间的路怎么走了! 好在罗网的人数众多,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便镇定了下来! 此刻天色渐暗,细雨依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朦胧!这本是该跟情人约会的好时机,男孩子可能不会这么想,但女孩子肯定会,起码少司命就是这么想的,少女憧憬的浪漫,是这个时代的男人难以理解的!整天被豪气淹没的男儿们,很难体会少女那细腻的心思,盗跖还算是不错的,至少在很多时候,他都知道少司命在想些什么!就比如说此刻,他看到了少司命眼中的幽怨之色,他似乎知道在这样本不应该干这样血腥的事情!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实换个角度想,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并肩作战,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此刻,齐鲁三杰,高渐离,盗跖少司命六人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刚才他们的突然袭击已经干掉将近二十个罗网杀手!可是此刻摆在他们眼前的,戊戌上等的高手就有三十名!戊戌中等的便有八十名,戊戌三等的有一百九十名!其他的虽然不在戊戌等级之列,但能入罗网,就不会太差,所以,刚才杀掉了近二十人,对于这罗网一众而言,实力几乎没有什么损害,因为他被杀的近二十人当中,只有两个是戊戌下等的,其余的都不在戊戌等级之列! 那个中年男子道“我们会杀了你们,但是在你们死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袭击我们!” 凤鸣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既然认出了水寒剑,自然也认出了其他几把剑,你会不知道我们是谁?” 那种年男子叹道“看来在凤鸣面前,人还是老实一点好!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找你们,却没有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承认你们 很强,但再强的人,都会淹没在人流之中。” 凤鸣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相信,只不过,我们真的难以相信驰骋江湖二十年,誉满天下的闪电飞剑君啸扬,居然做起了罗网的奴才,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那中年男子脸色陡变,但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在凤鸣面前说谎,完全没有必要!道“闪电飞剑又如何,依然凄惨收场!所谓正义,都是狗屁!我看你们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剑客,所谓识时务者才能活得更好,想必你们也明白!” 凤鸣道“为自己悲哀寻找这些虚无的借口,还真是逼着人去嘲讽你啊!” 君啸扬道“我知道我说不过你,所以我也不打算跟你说下去!我刚才又想了想,你们对于赵高大人而言,还有不少作用,所以,在这里杀了你们的话,挺可惜的!如果你们现在束手就擒的话,我不会为难你们!我们也会得到好处!” 凤鸣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演示!” 君啸扬道“在张子房面前,实话直说便是一种潇洒!” 凤鸣道“谢谢你的抬举!” 君啸扬道“客气,但是你们现在必须做决定了!” 凤鸣道“我们要是会投降,刚才干嘛动手呢?” 君啸扬道“那就不客气了,动手!” 罗网杀手之间肯定有合击的招式,尤其是现在,他们创出的合击招式,威力倍增,而且有的还是专门为某一个人设计的!虽然是在这种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的放松。三人联手打不过,那就五人联手,五人联手打不过那就十人二十人!他们可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能将对少干掉,就是最好的方法! 罗网那边有组合,凤鸣等人这边让也有,凤鸣与伏念一组,高渐离与颜路一组,盗跖与少司命一组!三组组成了一个三角阵型,应对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高手相互配合起来,那种默契程度,就想普通在一起很久一般!就像高渐离与伏念,他们两人从未一起作战过,但两人似乎是心有灵熙一般,相互照应着,让最简单的招式,挥着最大的效果!高渐离一招水寒冰封,那出的森森寒气限制了对方的行动,这时候,颜路则以最快的度收割人头,罗网高手虽然不差,但比之名剑榜排名第六和第八的剑,还是有不小的差距,面对颜路的快而且威力巨大的攻击,他们无路可逃! 而伏念与凤鸣的组合,一个威猛,一个灵动!伏念负责正面攻击,而凤鸣则负责照顾伏念的左边与右边!荆轲有句话“把背后交给朋友!”而现在,伏念也有句话“把左右交给师弟!”而对于凤鸣呢,他也有句话“把前方,交给师兄!”这是一种信任,无比的信任! 伏念用的不是太阿剑,他用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但就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他依然能打出属于他伏念的威仪,那股诸侯气势一出,别人便无法阻挡!手持凌虚的凤鸣,则如幻影一般,在伏念的身边来回洒脱!他跟卫庄打过,他不是卫庄的对手。但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卫庄算是凤鸣的克星!凌虚虽未后周古物,但比之霸气侧漏的鲨齿,似乎就少了一份锐气!所以,跟卫庄对战,凤鸣挥不出自己应有的实力,可现在不一样了! 另一边,盗跖与少司命也是激战震撼!自从那一次幻境之旅之后,盗跖的武功便有了长足的长进,而这段时间与少司命在一起,他们现在似乎只要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他们这一组算是三组里面最轻松的了,因为万叶飞花流与瞬飞轮都可以进行远程攻击,而且威力巨大!万叶飞花流迫住对方的攻势,然后瞬飞轮释放出其他循着对方的空隙就会冲过去,一开始真是让众罗网杀手头疼不已! 然而罗网,不仅杀手的功夫高,收集与分析情报的能力强,现场应变能力也特别的强!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对放六人都已经将各自的优势挥了出来,所以一时间己方虽然人多,但是却处于劣势!要扳回一成,就必须要遏制对方的势头!所以他们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且战且退,不跟伏念高渐离他们硬碰硬!让他们凶猛的气势起不到应有的作用!猛烈的攻击气势不可能会持续太久,尤其是没有对手的时候,就像鼓起的气,很快就泄掉了!对伏念与凤鸣,罗网再趁机的调换了几个刚猛路子的高手,对他伏念动猛烈的攻击,跟伏念硬碰硬撑一段时间,然后又找了数个轻功好,剑法灵动的杀手去限制凤鸣!伏念虽然厉害,面面对七八名戊戌中等以上的罗网高手,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取得上风,更别说将他们击毙!然而你,经过刚才的缓和,伏念那股诸侯王者的威仪似乎散去了不少,虽然他现在不至于处于下风,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能处于上风,就是危险的讯号!而且一旁的凤鸣也渐渐的被限制住了,虽然那几个灵动的罗王杀手跟不上他的度,但是对方人多啊!无论凤鸣闪到哪,都会有兵器向他送去问候! 高渐离与颜路那边,两人都是剑法精妙,内力浑厚的高手,应该说他们两之间的配合应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两人的剑法几乎都没有什么漏洞,而且协作的意识又非常的好!他们之间不是互补,二是强强联合,威力应该是三个组合之中最强的!水寒之气已让人哆嗦不已,瀚苍锋芒又直指咽喉,当罗网杀手对上瀚苍之时,很快水寒便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一道冰封的伤口,当他们对向水寒之时,瀚苍的锋芒之意便刺穿了他们的咽喉!经过观察得出,对付这两人根本就不适合近战!再强的罗网杀手在他们的联手之下也走不过三招,所以,他们选择了退让!然后动远程攻击!所谓远程攻击,便是用暗器!四百多的罗网杀手中,起码五十名暗器高手,随即,上百道暗器同时打向了高渐离与颜路,估计是想将他们二人打成刺猬吧!两人迅联合形成一道气墙阻隔着那些暗器!本来以他们的功力而言本不需要用气墙,只是他们旁边还有盗跖少司命,伏念凤鸣四人。他们不仅要顾着自己,还有顾着他们,这就有些吃力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轩辕(上) 盗跖与少司命那一对是对付的,威力巨大的远程攻击,可比他们那些暗器要强大多了!对于这两人,罗网想用毒,但是被君啸扬给制止了!君啸扬给不了原因,他只是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少司命,然后说了一句“在这个女人面前,不要用毒!” 意思很明显,再少司命面前用毒,只会毒到自己!至于少司命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实力,那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鉴于此,罗网众人的对策便是停止进攻!因为他们并不急于进攻! 盗跖看着少司命道“他们好像很怕你啊!” 少司命道“为什么不是怕你?” 盗跖道“因为他们都在看着你啊!” 少司命道“那不是因为我漂亮吗?”天色虽然昏暗,但少司命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一道唯美的风景!这点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 不过,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肯定会让人愕然啊!但盗跖很快就能反应过来,“是,当然是!” 少司命紧紧地盯着盗跖,道“那你为什么还说他们是在怕我呢?” 盗跖顿时就感觉自己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道“这个这个” 少司命接着道“是不是你也怕我啊?” 盗跖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怎么会,我怎么会怕你!”可是此刻一出,少司命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不怕你?” “哎呀!不对不对,我怎么会怕你呢!” “又不对,我到底要不要怕你啊!你打我吧!” 盗跖简直要凌乱了,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能回答嘛!怎么回答都是错! 对于正在打情骂俏的二人,罗网众人脸色更为严峻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打情骂俏,而且看起来又不像是装的,这是又多么坦然,多么的随意啊! 对于这些准一流高手,罗网肯定对其进行研究过,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收集的资料似乎是过时的。而且对方又是在联手出击,将自己优势完全挥了出来,这可就是一件让人非常痛苦的事情!碰到盖聂,应该是罗网受到的第一次打击!三大高手与数百秦兵还是被盖聂救出了盗跖,最终还是让盖聂逃走了!现在他们依然吃着苦头! 君啸扬在一旁观战,望着场中的正在奋战的六人,心中泛起了一丝疑惑之意!六人来挑战四百多人,这只有脑子抽筋的人才会干这样的事情!很显然,凤鸣这一批人肯定不会没有任何目的而来干这样的事情,他们这样的人不会有脑子抽筋的时候! 那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们自信六人就能对付四百多的罗网杀手?这可能吗?虽然以他们现在的战力咱是不会落败,但是肯定撑不下去!不过,对于他们之中拿着那把普通常见的人,他却一直猜不透,那人是所有人中攻的最凶猛的。却为什么拿着一把那么普通的剑呢? 君啸扬怀疑的那个人当然是伏念,可伏念为什么不用太阿呢!在这样的战场之上,有太阿在手威力肯定不一样啊!这是凤鸣的安排,伏念照做了,说明凤鸣这样的安排应该有用! 此刻为了减少伤亡,罗网这边已经将戊戌中等以上的高手全部调到了前方!他们打算拼内力了,这是人多的时候最常用的一种方法,也是人多时最能体现优势的方法! 而且他们在四周都配了暗器高手!因为拼内力的时候,度不会很快,用暗器偷袭的话,成功率会比较高! 经过一轮厮杀之后,六人又聚在了一起,罗网要转变方针了,他们也需要有对策!见状,六人也迅转换着策略,伏念高渐离颜路凤鸣分部布于东南西北四方,而盗跖与少司命则在中间的位置,这阵型看起来与罗网的不一样,实质是一样的,都是攻击力最强的放在外围,远程攻击的放在里面! 对于这六人的变化,闪电飞剑看在眼里,惊在心里,罗网众杀手是培养了多年才有这般的默契,他知道复方这六人,来自于三个派别,在以往的认知过程在中,这三个派别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际,可现在这三个派别的高手却配合的如此默契,应对的如此有序,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但惊异只会让人更加的警惕,所以君啸扬的注意力得高度集中了! 很快,罗网开始攻击了,新一轮的攻击,威力倍增,抵在四方的敌人顿时干感受到了很强的压力,之前的攻势跟这个简直无法是无法比拟的! 每一次出手都用上九成以上的功力,这样,凤鸣这边四个人只要触碰到那些长剑,就要用更强的内力去抵抗,不然很容被震伤,此刻已经看不到华丽的招式,巧妙的攻击,除了蛮打,还是蛮打! 盗跖少司命见形式不对,瞬飞轮迅出击,万叶飞花流也立刻动!这时候,罗网的那群暗器高手们也要忙活了!新一轮布置之后,他们的任务就是应对少司命与盗跖! 对于少司命与盗跖,他们研究过!可他们所知道的盗跖出了度快之外,武功并不怎么样,瞬飞轮威力也就一般,而且只有一个轮子!可现在瞬飞轮不仅由一个轮子变成了九个轮子,而且威力都强大了许多,归根结底还是盗跖的功力增长了!这样的变化,怎能预料? 对于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他们真的分析过,似乎根本无法用其他暗器来抵挡,除非弄一堵墙!而且树叶的密集程度几乎可以用无缝来形容,暗器在这个面前就是小儿科啊! 但是,最让罗网众人吃惊的还是颜路,因为颜路的武功对于伏念凤鸣而言都是一个谜,罗网再厉害也不会比伏念凤鸣更清楚!当他们看到儒家的二当家如此凶猛,真的很难将他与那个温文尔雅的颜路练习在一起! 但正是因为如此罗网的攻击就更加的猛烈了,一波又一波他们不在停歇,直到打到对方精疲力竭为止!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众人攻击的度明显变慢了,面对罗网如此高强度的攻击,任谁都支撑不住了,很快,六人中功力稍差的凤鸣回访中出现了漏洞,左臂被划了一剑,而一旁的高渐离与颜路却为此分心了,纷纷受了伤,但幸好都是皮外伤!受了上之后,往往能够激人的能量,所以凤鸣大吼了一声,猛地回击了一剑,用上了十成功力,一举将前方的罗网杀手震退,而两边,高渐离与颜路也做了相同的事情,震退了身旁的罗网杀手。 他们,然后三人同时往伏念那边冲去,这似乎是之前就安排好的情境!四人突然间的联手攻击伏念那一方的罗网杀手,赏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一变化太快,太过突然,就算罗网这等训练有素的杀手都没有过来,顿时罗网这边就有三个戊戌上等,两个戊戌中等的高手毙命,还然后还有好几个重伤!然后他们立即向前杀去,罗网阵型顿时大乱,四人长驱直入,杀得罗网众人手忙脚乱。盗跖与少司命殿后!这时他们将瞬飞轮与万叶飞花流催到了极致,出十成功力,这时,瞬飞轮与万叶飞花流交织在一起,就像是龙卷风之中还带着暗器,这如何让人靠近?一时间,前来增援的罗网杀手根本靠近不了!而且在前方,伏念、高渐离、颜路与凤鸣四人联手杀出了一条突破口!在这种疯狂攻击的情况之下,人多反而是一件坏事,全都被逼得手忙脚乱,撞在一起!根本施展不开,这才给了他们机会! 待六人都冲出包围圈时,君啸扬这才杀了过来,他已经足够重视对方了,但是还是让对方冲了出去!不过这也不怪他,是个人都会觉得四百训练有素得杀手,围剿六个人还是小菜一碟!只可惜,这一帮人是大菜,而且还是砍不动的! 君啸扬的风驰剑已经闪电般的射来,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与盗跖的瞬飞轮不可能一直极致的催动,那样消耗太大!而闪电飞剑君啸扬便抓住了这一空隙,动了攻击!少司命与盗跖剑君啸扬袭来,连忙后撤,就在这时,从盗跖与少四名下方,一个人朝君啸扬冲来过来。 是那个唯一让君啸扬猜不透的人,看着那人冲来的势头与握剑的姿态,君啸扬脸色大变,连忙收起了攻势,然后大喊道“快退,是百步飞剑!”喊着的同时,他的人已经迅向后方撤去。 众罗网杀手一听是百步飞剑,脸色大变连忙后撤,这时,“百步飞剑”依然出手,那惊天的气势,根本就无法阻挡!来不及闪避的直接被穿透了!但“百步飞剑”的攻势还没有减退,依然向前冲去! 对于“百步飞剑”,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是不知道该怎么抵挡,肉盾还是人墙?无论怎么想,在哪匆忙的瞬间,只有用生命与鲜血去化解百步飞剑!所以众罗网杀手闻之射来的是百步飞剑,顿时就慌了神,因为百步飞剑就意味着死,就算他们是职业杀手,但是面对死亡,依然恐惧!不过,看着这个百步飞剑,君啸扬虽然震惊,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百步飞剑”的出击,惊退了所有人,也夺取了十数人的生命!这时候,君啸扬才现,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百步飞剑好像之时气势很足,威力也不算小,但比之传闻中那已如神话般的百步飞剑,似乎还有不小的差距!因为他逃开了,如果真的是那传闻中的一剑,此刻的他绝对是一具尸体!最主要的是,那死去的十几人如果联合起来,同时运功对抗,未必对付不了那“百步飞剑”。可这样的“百步飞剑”还是“百步飞剑”吗?难道盖聂剑的威力只是如此?现在,他又现,那十几个人被杀,很大程度上是被惊住了 伏念那一剑已经为六人争取了逃离的时间的,当然,那“百步飞剑”是假的,那应该只能叫“飞剑”而已,凭借这强大的内力,模仿着百步飞剑的姿与气势,将剑抛出!便会让人误以为是百步飞剑。这利用了心理作用,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假的百步飞剑成了真的百步飞剑!这就是伏念不用太阿的原因,他要让人误以为他是盖聂,有盖聂在的地方,就会有非常多的吸引力!但有盖聂的地方,就有着某种令人恐惧的存在! 所以,罗网肯定会追!因为他们认定那人一定是盖聂,虽然那一剑不是真正的百步飞剑,他们那只是因为之前的交战消耗不少,没有足够的内力出百步飞剑,很好理解啊!只要抓到盖聂,那绝对是目前,能让整个秦国都为之震动的事情!这样的功劳,豁出命也要去抢啊! 于是君啸扬立即下令追击。 凤鸣、伏念、颜路、少司命、盗跖与高渐离,六人的轻功都非常的好,虽然之前有了不少的消耗,但对于他们这种程度的高手而言,只要甩开了敌人,要逃走,就不是难事! 不过,追击了好一会,直接追到巴郡城脚!他们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对方进城,却有点无可奈何了!因为,没有接到命令,他们 绝对不能进城。 第一百八十六章轩辕(下) 罗网之所以强大,就是每个人都绝对的服从命令!但现在,再这样的特殊的情况下,到底该着呢们办呢?君啸扬稍微思考了片刻,便下令进城!这是抓到盖聂绝佳的机会,如果就此放过,那就太可惜!正所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待他们进城的时刻,天已经黑了,巴郡城中亮起不少的灯笼,只要不刮大风下大雨,就会有灯笼挂起,这应该是种民俗吧!所以就算细雨朦朦,巴郡的夜色也是美的。雨夜天上无繁星,地上却有点点星光! 此刻,赵高正坐在阁楼之上,品着美酒,欣赏着夜色,脸上露着赞赏的邪笑!赵高这样的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如此有情调的人,但是呢,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只能看表面,或许赵高有时候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一会之后,转魂进来了,在赵高耳边轻语了几句,赵高的脸色瞬间就冷峻了下来!然后道“你叫他过来!” “是!”转魂出去了,很快,转魂又进来了,但身后跟了一个人,赫然是闪电飞溅君啸扬! 赵高都没有看君啸扬一眼,便说道“我应该没有下命令让你们进来吧!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君啸扬直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他也不慌张,道“刚才有人袭击了我们?” 赵高道“有人袭击你们?怎么?你们被人现了?” 君啸扬道“是的,他们应该一开始就在等着我们,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赵高道“他们有多少人?” 君啸扬道“六个” 赵高道“只有六个人,就敢袭击你们,肯定是高手吧!” 君啸扬道“会百步飞剑的人,肯定是高手!” “百步飞剑,你确定是百步飞剑?”这下赵高来兴趣了!盖聂给予他的羞辱他可不会忘记! 君啸扬道“不是真正的百步飞剑,但是他那已经有了百步飞剑的气势,因为那一剑客是在仓促中出的,否则我现在就不可能站着!” 赵高道“那就说明,那个人,只能是盖聂了!盖聂居然会主动袭击你们,真是想不通啊!虽然每个人的实力都很强,但他们绝对不会傻到直接跟你们动手!” 君啸扬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赵高道“所以,这是他们的阴谋?” 君啸扬道“属下也有点怀疑!” 赵高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道“袭击你们的只有六个人,据我估计,他们至少有十个人!而且那十个人,他们的能力比得上千军万马!” 君啸扬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是分路追击的吧!” “是的。立即让他们撤回,迟了,可就回不来了!” “可是,他们之前已经负伤了!” “负伤?他们是怎么负的伤?” 闪电飞剑将交战的过程说了一遍,赵高听完之后,脸上也泛起了疑惑之色。就按照那样的情况来看,盖聂他们也不像是做作! 赵高迷惑了,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很快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以他对盖聂的了解,盖聂自信,却不自负,就算知道自己厉害也不会同意六人对付四百人!那简直用命在博弈,盖聂会蠢到这种程度吗?何况他身边还有智囊凤鸣,就更不可能这么愚蠢的事情!可现在,看似如此愚蠢的事情已经生了。这背后到底隐藏和怎样阴谋呢?凤鸣与盖聂这两个人加在一起,肯定会爆出惊人的能量,何况他们身边还有数名准一流高手,那可是级豪华的组合了!在这些人面前,每一步都要小心,一定要谋定而后动,贸然行动,造成后果很有可能是他难以承受的。本来罗网不惧任何人,只要有挡道的就会立马被清除,但自从对上盖聂之后,他们就出现了诸多的不顺,六剑奴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要不是神秘莫测的黑衣人出面阻止,六剑奴就只剩下四剑奴了!而且听真刚断水乱神三人描述,盖聂似乎比以前更厉害了,更为重要的是,渊虹已经重新回到了盖聂的手中,如虎添翼的盖聂,将更加不可阻挡! 想到这里,赵高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了,他虽然自负,但面对实际的情况,他还是有非常认真的态度!冷静分析,具体判断,不然他到不了现在的位置!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是敌暗我明,分散出击的话对己方不利啊! 就在赵高在冥想的时刻,转魂又进来了。“是不是追击小组出事了?” 转魂道“是的,刚传来消息,我们有一个小组的人在河边的小巷中被杀了!” 赵高叹道“果然是这样,盖聂真是厉害,我本以为有了四百多人就可以万无一失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主动出击!还能安全逃离,然后再进行反围剿!高啊!果然够高啊!” 君啸扬脸色陡变,他现自己的决策不仅违反了命令,还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便说道“属下指导有误,还请大人责罚!” 赵高道“我是想责罚你,只不过这次的对手很强,也并不能完全怪你!” 听了赵高的话,君啸扬的脸色又变了,如果是以前,犯了错误,绝对是没有活命的机会的,现在,赵高怎么这么“懂事”呢?不过,赵高既然不会责罚,那肯定是好事啊!君啸扬道“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 赵高道“召回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次出动,就算遇到攻击,可以迎战,但是不能追击!” 君啸扬道“可是,调集我们过来不就是为了剿灭他们吗?” 赵高道“那你觉得现在这样持续下去,是谁剿灭谁?” 君啸扬道“李大人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大队数百亲兵吗?巴郡城并不大,只要有足够的人手,一定能够找出他们!” 赵高道“那如果李大人那边被袭击了,你觉得该怎么办?” 君啸扬道“我们可以在李大人身边设伏!” 赵高冷眼看着君啸扬,好一会道“你是说让李大人当诱饵?” 君啸扬立即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连忙道“属下口不择言,还请大人勿怪!”在大秦,只有嬴政才能让李斯当诱饵,其他人,就算是公子扶苏,也不见得可以! 赵高道“下次说话先动一下脑子!赶快让他们回来,不然又会损失一批人!” 君啸扬道“是!”说完之后,就灰头土脸然后出去了。 转魂道“大人,我们就这样放任盖聂他们吗?” 赵高道“相比盖聂而言,目前还是李大人的安全和看护荀老头比较重要!他们任何一方出了问题,都不是我们能够担待的!从现在起,进入一级戒备,客栈不允许外人进入,四周都得派重兵把守!屋顶也要安排巡逻人员,对客栈内部要全面盘查,看是否有什么密室暗道,一定要确保做到万无一失!” “明白!” 赵高再次举起了酒杯,猛地喝了一口,美酒已无惊喜之感!雅兴已经不在,现在他有的只是被隐忍的杀意! 巴郡的另一边,点点灯火之下,高渐离伏念等六人也重新聚在了一起。进入了巴郡城,他们就按照原定计划分开了,开展游击行动!他们已经做好长时间战斗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罗网竟然这么快就撤了!围剿的反而被绞杀了,这样的转变是让人非常吃惊的,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就已经化被动为主动了!期初凤鸣提出这个方法之后所有人都是很被动的 伏念叹道“看来盖先生的威名还真是不小。“百步飞剑”一出,众杀手都失了颜色!” 高渐离道“盖聂的威名很盛,但这次却是伏念先生你那假的“百步飞剑”太逼真了。不经意间连我都以为那是真的!” 凤鸣也道“是啊掌门师兄,虽然是我安排的,但我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你那一剑有那么强的气势,那么大的威力!居然结果了十数人。看样子,掌门师兄你的功力又长了啊!” 伏念道“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不过,先不说这些了!你们的伤势怎么样了?” 凤鸣道“我无大碍,皮肉伤而已!” 一旁的高渐离与颜路纷纷示意无碍! 伏念道“这就好,没想到这次行动这么成功!确实有些始料未及!罗网那些杀手确实都是些狠角色。” 高渐离也谈道“是啊!真没有想到儒家与墨家第一次联手,便有这样意向不到的结果!” 盗跖插了一句道“别忘了,还有阴阳家!” “是啊!还有阴阳家,这才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 “我们目前可以轻松一阵了,接下来就看盖聂白凤与大司命的了!” 太阳西斜,已近黄昏。大地上渐渐笼罩起金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慢慢变得火带一般鲜红。路上,一行四人,盖聂天馨、白凤大司命!四人飞驰,绕过前面那座山,就可以看到咸阳城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盖聂白凤大司命三人并没有觉得天馨是个很讨厌的女人,反而感觉她无比的懂事,无比贴心,饿的时候总会有吃的,渴的时候一定会有水!无论何时何地,她就像玩魔法一般变化所需要的东西,简直比白凤在幻境中遇到了那个大司命还要体贴,无微不至到让人无话可说!他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有时候白凤甚至说,你能不能讲个笑话,天馨果然讲了一个,白凤笑了,白凤这样的人应该是非常注意形象的,可是他笑的都前仰后翻了,大司命也笑了,虽然没有白凤笑的那么夸张,但她脸上的笑容确实很灿烂,那哪里还是如鬼魅一般的阴阳家大司命啊!大司命会笑吗?要是东皇太一看到这样的情况,估计他自己都要傻眼吧!而且阴阳家的那些同仁们,见 到大司命的话,就算认得出来也会大吃一惊!当然,从幻境出来之后,不只是盗跖大少司命变了,就连白凤也变了不少,以前那个冷冰冰,不苟言笑的白凤已经不见了,现在的白凤就像个儒雅的翩公子,脸上时不时会挂着淡雅的笑意!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没有变的,似乎只有盖聂了! 一天到晚都是那淡漠的脸庞,几乎没有表情变化,或许,这就是作为大叔该有的孤独的气质吧! 又过了好几刻,当天边绚烂一片时,四人已经看到了那庞大的咸阳城!帝都不愧为帝都,那规模那气势是桑海城永远都比不上的!特别实在这夕阳余辉的照耀下,那股岿然的美丽,绽放着无与伦比的霸气,一座城,一个人,嬴政,这个有史以来最为强硬帝王,就在这里! 白凤叹道“咸阳果然不愧为大秦的都城,就这气派便不是曾经六国无法比拟的。”在这咸阳城面前,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渺小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谎言(上) 盖聂道“这里完全是权者的天下,这里有很多人的梦,也有很多人的泪!在这里,只有足够强,才能有尊严的活着,否则,就只能活在别人的脚底!” 白凤道“我们现在就进去吗?”这句话问向不是盖聂,而是天馨!天馨可是一直跟着赵灵熙的。赵灵熙是谁?嬴政的侄女,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赵灵熙肯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而天馨呢,无疑不能从她的外表来评判她了!而且很多时候,给人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似的! 天馨道“你为什么问我,盖聂曾经可是这里的第一侍卫,这时候你应该问他。” 白凤道“你说的不错,只是盖聂已经离开了很多年,所以在这里,你才是主人!” 盖聂也道“白凤说的不错,我已经离开了很多年,咸阳城里应该生了不小的变化,这里你应该很熟悉!” 天馨道“我是很熟悉,进去也并不难!只不过你是全国通缉犯,所以最好还是易容进去,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盖聂满脸好奇地问道“你会易容?” 天馨笑道“尉小蕊会的,我都会!我会的,他却不一定会!” 天馨果然会,而且易容的技术绝对不比尉小蕊差,一刻钟的功夫,盖聂就成了卖狗皮膏药的王二麻子,嘴略歪,鼻略塌,鼻子旁边还有一颗大而恶心的黑痣,而且痣上还有一根毛毛! 白凤想笑,但由于对方是盖聂,他又不能笑得太过分,于是问道“你为什么将盖先生弄成这样?”白凤身后的的大司命也忍俊不禁了! 天馨看着白凤,没好气道“你笑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白凤道“很好吗?” 天馨反问道“不好吗?” 白凤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好,当然好!”然后白凤转身问向大司命“你也觉得好吧!” 大司命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此刻盖聂并不知道自己被弄成了什么样,但从他们的对话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潇洒的样子,不过,他也并不在乎! 天馨道“谁都想不到长成这样的人会是剑圣盖聂!” 白凤道“说的也是,你这么一说,我现这样真的非常的好。” 天馨笑道“是吗!我也会把你变得非常的好!” 白凤愣了!因为天馨的笑容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 又过了片刻,白凤便成了一个肿脸的中年大妈!是大妈,而不是大叔!那几乎不忍直视的脸,不经意间看上去还以为是公孙玲珑2s版!这次,大司命可以放声大笑了。 白凤看着少司命道“干嘛!很丑啊!” 大司命连忙摇头道“不不!” 白凤道“这还差不多!” 天馨道“我保留意见!” 又过了一刻,天馨与大司命都易容好了,两人摇身一变,成了翩翩佳公子! 天馨道“从现在起,你们俩就是我们的仆人了。知道吗!” 盖聂与白凤同时一愣,白凤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啊!” 让盖聂与白凤当过跟班的,那就只有嬴政与卫庄了,这还只是跟班,不是奴仆,之前那个把白凤当奴仆的姬无夜已经死了!如果江湖这件事情传入江湖,估计天馨瞬间就要成为江湖红人了! 盖聂道“你要想清楚了,我们可是要去刺杀你主人的叔叔!你真的要跟我们进去?” 天馨道“我只认识主人,不认识嬴政!” 白凤道“如果你去通风报信的话,或许能够得到一笔不菲的奖赏呢!” 天馨道“我只服从主人的命令,其他的人我都不在乎,所以你们放心吧!你们应该知道,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们!” 对于天馨,盖聂他们似乎并不怀疑了,因为这一路上,天馨要什么有什么,小日子过得舒服极了。这就说明,每走到一个地方,都有人为天馨安排好了一切!也就是说,盖聂的行踪一直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如果,赵灵熙真要杀了他还是怎么样,很简单,只要用尉小蕊来威逼变可以了。也就是说,天馨没有必要去欺骗盖聂,而她的存在,就真的只是为了等两个月期满之后带着盖聂回到赵灵熙的身边!这里,盖聂与白凤就有点迷惑了,赵灵熙哪来的那么大的势力,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虽然赵灵熙是嬴政的侄女,但一个女孩子家,弄这么大的势力,就算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嬴政也未必放心得下啊! 所以,赵灵熙真的越来越不简单了,受过伤害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啊! 装扮完毕之后,四人进城了,天馨与大司命走在前面,盖聂与白凤就走在后面,背着满身的包袱,而且天馨与大司命装扮成男人又极有气质,所以盖聂白凤就完全是奴仆的样子!幸好现在天色有些昏暗,不然盖聂与白凤现在的装扮肯定会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 咸阳城的繁华真不是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座城所能比的,吆喝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没过一段路就会有杂耍表演者在为生活拼搏,同时,他们也为这座城带来了欢笑与掌声!叫卖冰糖葫芦的也融入在了其中。 这时,天馨突然间就来兴趣了,道“我想吃冰糖葫芦了!” 盖聂一愣,然后道“你跟我说?” 天馨道“不然呢!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奴仆!” 盖聂犹豫了片刻,然后才道“大串的还是小串的?” 天馨道“大的小的我都要!” 盖聂道“你吃的完吗?” 天馨笑道“吃不完给你吃啊!” 盖聂无奈,但他还是去了。估计也只有天明让他这么干过! 而就在这时,大司命突然转身看着已经成了升级版公孙玲珑的白凤,道“我也要。” 白凤没好气道“那小孩子吃你凑什么热闹啊!” 大司命笑道“你可以当我是小孩啊!”大司命说出这话时,白凤居然感受到了一点天真无邪的感觉!这还是阴阳家的那个大司命吗,她说出了这般如小女孩的话语,没有任何的做作之意,仿佛就是本能的表现自我一般,这变化实在是太神奇了。 白凤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他追上了盖聂! 盖聂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这时候,白凤就得捏着嗓子说话了。因为卖冰糖葫芦的就在旁边,道“我家公子也要吃糖葫芦!”说实在的,白凤装女腔说话,真难听到爆,盖聂这种定力的人,第一次听着都不觉身体一抖! 盖聂赶紧平复了一下心情,到“那老板,我全要了。” 白凤道“你当饭吃啊?” 盖聂道“其实,小的时候我还是非常喜欢吃糖葫芦的。” 白凤就想听见了什么新鲜事情,道“真的啊!” “嗯!” “其实我也是!” 当盖聂将那“狼牙棒”扛回来的时候,天馨与少司命都呆住了,而且更神奇的是,盖聂与白凤嘴里,还都叼着一串! 天馨一脸苦笑不得,道“你干嘛啊?” 盖聂将口中的糖葫芦拿了出来,道“不是你叫我去买糖葫芦的么?” 天馨道“那你也没必要买那么多啊!” 盖聂道“那你就不用你们管了。我和白凤解决!” 白凤也附和道“对,我们俩解决! 大司命感叹道“你们俩吃的完这么多?” 这时,白凤又捏着嗓子道“公子您你不用担心,交给我们两人便可!” 于是,天馨与大司命也不再管了,品尝着久违的酸甜之感!而后方的盖聂与白凤,似乎是从未吃过一般,吃完一串接着一串,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随后,四人找了一家稍显偏僻且略显寒颤的客栈投宿,可进去之后才知道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里面虽然不能说是富丽堂皇,却也典雅别致,高档却不张扬,低调而奢华!这与那门面想必,简直就是贫民枯与公主房了!此刻,盖聂白凤与大司命三人眼中都充满了惊异之色。但盖聂眼中的惊异之色与白凤大司命的不同!白凤与大司命只是因为外面与里面的落差而感到惊讶,而盖聂呢,却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四人之中唯一淡定的就只有天馨。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的。赵灵熙当然也并不是不在乎嬴政的生死,毕竟嬴政一直很疼她,就当亲生女儿一般!赵灵熙虽然为爱而伤,却也并没有忘记亲情!她之所以任白凤盖聂如此,只是她知道盖聂并不会真的杀了嬴政,他只是为了救人,何况,就算是现在盖聂,要杀住在秦王宫中的嬴政,有那么容易吗? 看着迷惑的盖聂,天馨问道“你离开这里咸阳已经很多年了,还记得这里吗?” 盖聂道“这里的主人是谁?” 天馨道“你说呢?” 这个问题问的似乎有些愚蠢,但是盖聂还是问了,只是觉得有点难以相信罢了!盖聂叹道“这里后来没有旅客了吧!” 天馨道“是的,那天之后,这里就是主人的了!” 盖聂当然记起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他让赵灵熙一辈子最难忘的地方。他曾经最喜欢这个客栈,因为偏僻,很少有人来,所以喝酒的时候就不会被打扰。 盖聂没有说话,天馨继续道“主人说她本来想将想说服侯爷跟皇帝陛下将婚礼放在这里举行,所以当天他就把这里买了下来,只是她没有想到,经常会来这里,一个人喝着闷酒!” 盖聂还是没有说话,天馨也不再说了!属于赵灵熙的那份伤感,似乎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听着盖聂与天馨的对话,白凤与大司命感觉自己,“看样子,我和大司命不适合住在这里啊!” 天馨笑道“你们是盖聂的朋友,没有关系的!” “总感觉有点不自在啊!” “习惯就好了。” 随后,天馨给他们安排了房间,盖聂的房间当然还是充满了回忆的的那一间。这间房还是原来那般,什么都没有动过。现在他才现,整个客栈里只有楼下那张他曾经经常座的桌子与这间房没有变过。这两样在这客栈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却给人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里饭菜的味道很好,绝对不比宫中的御厨差,而且,全都是盖聂爱吃的东西。白凤与大司命本来吃的挺开心的,可是看到盖聂的表情之后,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然后都不好意思继续吃了! 这时,盖聂突然说道“白兄,喝几杯如何!” 白凤了解此刻盖聂的心情,便豪爽道“来吧!” 两人喝了很多,但天馨与大司命并没有制止他们!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喝醉! 回到房间之中,盖聂知道,今晚注定会有有一个无眠的夜晚!幸好今晚的月色不错,所以盖聂上了屋顶!绝大多数的侠客,深夜屋顶赏月的时候,都是拿着一个酒壶,可盖聂倒好,居然拿着个糖葫芦!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盖聂满脸感叹的仰头望着明月,隐藏的哀伤渐渐显露,月光是银色的,仿佛能将人看穿,盖聂也不打算隐藏什么,似乎将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展现给月光!然后,想到深处之时,右手缓缓抬起,就差喊赞叹一句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严格来说,这并不好笑,应该说,此刻表现出来的应该比较真实的盖聂! 就在盖聂比较投入的时候,然后就听到了一点轻微的响动!但他并没有回头,他知道来人是谁!一道声音响起了“半夜还要吃糖葫芦,不怕牙齿坏啊!”是白凤,也只有白凤有那样的轻功! 盖聂没有回答,只是淡笑了敢情他把之前没吃完的全都搬到了屋顶! 白凤道“没想到你还比较了解我,知道我傍晚的时候还没有吃够!” 盖聂道“那只是我们都喜欢糖葫芦而已!” 白凤在盖聂旁边坐下,然后美美的吃了几口糖葫芦,叹道“真想不到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喝酒,然后又在屋顶聊天!” 盖聂道“这就是人生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大司命经历的了什么,但是,感觉你真的变了很多,又或者说,这就是本来的你!只是以前的时候将其隐藏了起来。” 白凤道“很抱歉,我跟大司命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总有一天,你们都会知道,而且我感觉,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盖聂道“了解。” 白凤道“对于蓉姑娘的事情,我很抱歉!真的,我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了。” 盖聂道“那不是你的错,应该说,那是江湖的错,只要交战,伤害在所难免!不是你伤就是我伤!” 白凤道“不管怎么样,蓉姑娘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只要有能救蓉姑娘的方法,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只希望我能为她做点什么!” 盖聂道“你已经在做了!” 白凤似乎忘了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就尉左,而尉左便是蓉姑娘的希望。道“那好,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盖聂道“当然,豁出性命,我也要救出尉兄!为了蓉姑娘,也为了小蕊那孩子!” 白凤道“嗯,这是当然!此刻没有酒,不然还要干一杯!” 盖聂道“干糖葫芦也一样!” 说完两人大笑了起来,然后大口的吃着糖葫芦。人这一辈子,能碰到一个好的酒友并不难,但要碰到这样一个糖葫芦友,那估计就跟找相爱一生的对象一般艰难吧! 所以遇见了,就是缘分吧!美好的夜色并不一定属于情侣,现在这样的场景就挺好啊! 不过,就在两人吃的正酣之时,盖聂与白凤的脸色突然间都变了,他们都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第一百八十七章谎言(下) 来者是谁?虽然咸阳街头灯火通明,但是也只是灯笼多而已,亮度其实还不够!所以他们看不清来人。中村道“步伐慢而稳,气息异常的均匀,落地本可无声,却故意弄出声响,是高手!” 白凤道“咱们去看看!” “好!” 一闪身,两人都消失在了屋顶!却将“狼牙棒”留在了屋顶,不过“狼牙棒”上已无“狼牙”!二人进入屋内之后,便站在了二楼一个隐秘的位置,悄悄地注视着楼下! 很快,是一个老头进来了,身形伛偻,大概七旬左右,身上的衣服紫一块,白一块,花一块,好像使用好多快麻布一起缝合的,这样的衣服还挺独特的!老头的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这就显得他更加的沧桑了! 白凤道“真想不到,拥有如此内力的人居然是一个老头,而且,我在落网搜集情报这么多年,在我的印象之中,没有现咱们中原有这一号人物啊!” 中村道“到了这一把年纪,却有如此此深厚的内力,一定是江湖成名人士,只不过但我也没有听说过,想必关外的。而且看他的长相,仔细观察的花就会现他与咱们有些细微的不同!” 白凤立即仔细观察了一下,现老头整个脸型的轮廓神色都与中原人有点差别,道“是有些不同,有点异域风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中村道“看看再说吧!” 柜台上那位小哥间有人进来了,便问道“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 老头道“我想住店。”老头的声音喝沙哑,磁磁的响,如果是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心脏估计都要被吓的跑偏了! 小哥道“不好意思,我们客栈已经不做生意了。而且外面挂着牌子的啊,说了不做生意的!” 老头道“我虽然老,但也并没有糊涂啊!楼上那些房间灯也是亮着的,这不是住了人了吗?”楼上确实又几间房间在亮着灯!就是中村等人的房间! 小哥道“他们都是老板的贵客,所以可以住在这里,我们客栈六年前就不做生意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所以,还是请你去别的地方吧!” 老头道“就算不做生意,难道也不能行行好,给我这个老头子住一晚上么?你看我一把年纪了,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就不能让我 歇息一晚上?” 小哥道“老人家,我们这里确实不做生意了,还请你去别的地方吧!”这小哥的脾气还挺好,要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跳起来了! 老头还想再说写色号你们,这时又来了两个人,是两名男子,大约三十出头,用的兵器也都是剑!两人走进客栈,什么都没有说,径直找了张桌子做了下来,但眼神却一直是在盯着那老头! 楼上,白凤道“这是江南烟柳庄的无风双剑!方之重,方之珲!” 中村道“听说过!在江南一带,他们也是有名的高手!” 白凤冷笑道“那只是因为江南高手凋零而已,在我们看来,他们绝对不是这老头的对手!而且如果是你出手,五剑之内就可以让他们人头落地!” 中村道“所以我想,他们应该还有帮手!” 看着进来的无风双剑,老头笑道“你们还真是有心,居然都追到这里来了!” 房之重道“我说过,你是跑不掉的。” 老头道“我老头子走的这么慢,何时想过逃跑呢?” 方之重道“哼,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话音刚落,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腰间还别着一个酒葫芦! 楼上,白凤又道“这人是醉天勾夏侯冰,江湖上名声不错,一对双钩也使得巧妙无比,所以人外号天勾!” 中村道“这醉天勾似乎不还不错,算是真有点实力!” 方之重道“夏侯兄,来得正好啊!我们现在就把这老魔头给剁了,为那么多无辜得少女报仇!” 夏侯冰道“放心吧!我既然来了,就不会不管!”说完他也找了张桌子坐下! 楼上得中村与白凤同时一愣。白凤道“敢情这老头还是个采花贼啊!” 中村道“或许他跟我们一样,都是易容得呢?” 白凤点头道“很有可能!有这醉天勾的加入,这无风双剑的胜算又多了几分!但还是不够!这无风双剑不笨,应该还有帮手!” 中村道“来了。” 虽有又有一个人进来了,手持双锤,看起来魁梧无比,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 白凤道“这是闪电锤张无垠,这闪电锤比之大铁锤如何?” 中村道“二十招之内,大铁锤必定能解决他!” 白凤叹道“是啊!就这等任人物,怎么在江湖中还有那么响亮的名号?” 中村道“我只能说,江湖的虚名,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有太多的诱惑之力!” 白凤叹道“虚名浮华,谁都希望得到他人的敬重,听说这闪电锤曾经故意买通盗贼,然后以一己之力,杀了对方上百号!从此名扬天下!” “但今晚,他只能祈求自己真的很厉害了!” 随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又6续来了不少武林认识,整个楼下几乎都快坐满了,只有中村曾经经常喝酒的那张桌子还是空的。 客栈里江湖人士已经有十九人之众,有男有女,有老又少,这些人都是江湖中成名人士,有的是徒有虚名,也有的是有真才实学!但是总体来说,实力还算不错!重要的是,他们的目标,都是这个不起眼的老头!这么多人联手出击的话,那威力也是非常惊人的! 此刻老头依旧没有什么慌乱之色,而是笑着对那柜台的小哥说道“你现在就算是想敢我走,我都走不了了!” 现在这种场面已经不是柜台前那位小哥所能控制的了。于是,天馨只有出来了,此刻的他依然还是男装打扮! 天馨从楼上,慢步而下,边走边说道“我们客栈不做生意,却没有想到各位却如此盛情捧场,那兄弟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各位,智禹,你去给各位上点茶喝点心!“ 柜台那位智禹小哥如获大释,连忙冲进了厨房,如果这里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不是他能够担待的。 很快智禹就端了茶水跟糕点来了,只要是坐了人的桌子都摆放了。但没有人吃,对于这群武林人士而言,在外面吃东西都要非常的主意,稍不小心的话就会中了暗算! 然后又有两个人进来了,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颇有威仪,女的相貌华贵!两人站在一起,有着一股很强的气场,他们一来,屋里人都不出声了! 楼上,白凤道“想不到天凌剑柳传萧幽夫妇也来了!天凌剑应该能拍在江湖前五十大高手之列,这两个人应该是除了那老头之外,最厉害的了,真是想不到这老头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中村道“他的身上应该藏着某种神奇的东西吧,不然不会引来这么多人,看样子,这老头情况不妙啊!” 白凤道“但我看他并不慌张,应该是自有对策吧!” 中村道“也许!” 天凌剑两人向四周看了看四周,唯一剩下的一张空桌子就是中村曾经专用的那张!柳传道“没有位置坐了。我们坐这吧!” 天馨连忙说道“不好意思,这里你们不能坐!” 柳传一愣,道“小兄弟,你能给我个理由吗?” 天馨道“这是我的店,我说不能坐便不能做!” 这时,柳传的脸色不太好看,天馨这是在众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啊!有这么多江湖同僚在这里,柳传可觉得这样很没面子啊! 萧幽见形势不对,立马道“这整间客栈都布置的很别致,唯独这张桌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破旧,想必这桌子上对于贵主人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吧!也罢,那这位小哥,能否给我们一张板凳,能让我们坐着就行。” 天馨道“谢谢姐姐的体谅!” 很快,智禹小哥就搬了一条长凳让两人做了下来!现在,似乎人都来齐了!江湖中数得出名号得人得二十一人聚集在了这里,只为对付一个老头,接下来会生什么呢? 方之重道“老鬼,看你现在往哪里逃?你要交出那东西,我我们会让你死的更痛快一点!” 那老头道“我老鬼什么时候逃过么?一个个鼠辈,非要等到人都来齐了才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还有,我根本就没有你们所说得那东西,你们非要说我有,真是让人无奈!” 闪电锤也接着道“来了咱们中原,你就应该守规矩,一把年纪了还要当采花贼!今天你还是乖乖交出那东西,否则,我定会让你受尽折磨而死!” 老头道“没有就是没有,我都说了。你们要是因为采花得事情要对付我,那就赶紧来吧!不敢上的是王八蛋!” 这时楼上中村与白凤顿时一愣,那老头说出了这句话,他们就知道不对劲了,白凤道“难怪那老头看起来如此淡定,原来打的是这算盘!” 中村也道“这一下,众江湖侠士就算想坐也坐不住了!他们坐不住,天馨也就闲不住了!” 白凤道“到头来,他可能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为他收拾残局!” 白凤与中村所料不差!众江湖侠士纷纷怒了起来,方之珲怒喝道“老鬼,你这样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夏侯冰也道“大家一起出手,对于这无耻的老家伙,咱们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合力宰了他,得到那东西之后,咱么一同分享,怎么样!” 这时,柳传也话了,道“对于这样恶贯满盈的无耻之徒,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出手宰了他!” 其他人也随即附和着,很快二十一人就达成了共识!然后,都亮出了家伙,准备开战了,可这时,老头的脸上却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这种情况下,天馨肯定耐不住了,道“如果你们要打架,还请去外面!我已经尽地主之谊,如果各位还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闪电锤道“我说这位小哥,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在我们这些江湖前辈们面前,你至少得有应有的尊敬吧!你放心,这里等会砸坏的东西都算我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失去(上) 天馨冷笑道“别再这里倚老卖老了,我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也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在这里显摆,如果你们执意要在这里开战,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萧幽道“小娃子,别以为你男扮女装我看不出来。”女人对女人非常的敏感,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穿了!“一个女孩子家的还是躲进闺房的好! 天馨知道已经说不通了,便对着楼上喊道“你们两个给我下来!”她早就白凤与中村呆在那个角落里! 白凤与中村一愣,没想到天馨会让他们俩出手,他们还以为天馨早有埋伏呢!无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俩也只有下去! 天馨道“给你们个任务,赶走他们,但不准弄坏这里任何一张桌椅板凳。” 白凤与中村又是一愣,这个牛吹的不小啊!面对二十一个江湖成名高手,要是说中村与白凤联手,打败他们那还说的过去,现在可不是要打败他们那么简单啊!这要玩不好可真是要砸了。当然,这种情况下白凤不能用羽刃,中村更不能用渊虹!不然的话,咸阳城里立马就要沸腾了! 但中村却道“她并不是在为难我们!”此刻中村说话也换了一个调调,听起来就是个市侩的小贩,因为他的造型看起来就像是卖狗皮膏药的。所以要演的逼真一点! 白凤道“我知道,如果这里被破坏了,不仅这些江湖侠客要死,她也要死。”白凤此刻也在捏着嗓子说话,他捏着嗓子的声音还是那么难听! 中村道“所以,这里什么东西都不能被破坏!” 白凤道“这不仅是在救她,还是在救这里这里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侠士!只可惜我们没有办法跟他们沟通!” 众江湖侠士剑这小姑娘夸下如此海口,纷纷冷笑,闪电锤先说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就凭这两个丑不拉几的怪物,就能对付我们?” 天馨笑道“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时候,白凤与中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白凤道“老头子,看来咱两个老不死的都被这些小辈忘干净啦!” 中村叹道“现在的江湖越来越不成气候了,一个买通强盗绑架少女,然后上演单骑救主,“屠杀”一百强盗从而扬名天下的无耻败类,居然也可以在咱们头上撒野!” 中村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都将惊愕的目光投向了闪电锤!闪电锤心中大慌,这等隐秘的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的,这两人是怎么知道! 闪电锤咆哮道“你说什么?谁买通强盗了!丑家伙,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白凤接口道“我老头子若是胡言,那你慌什么?” “我我” “哼,说不出话了吧!” 闪电锤道“你,你你们竟敢诋毁我,那我就让你尝尝我闪电锤的厉害,让你们看看我有没有杀一百强盗的能力!” 说着闪电锤就抡起了锤子,四处挥舞这锤子以彰显威力,顿时中村大惊,他惊的不是那锤子的威力,他是怕那锤子砸坏了桌子或者椅子,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只见中村一闪身便到了闪电锤身边,单手就拎起闪电锤,垫步往后一扯,顺势一个转身,直接将闪电锤扔了出去!闪电锤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只觉得身前人影一闪,然后整个人就被扔了出去,然后咚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自己头还撞在了自己的铁锤之上!顿时眼冒金星,头颅无力的“飘荡”了几下,然后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下给惊住了,就连天馨也是一样,她知道中村很强,那只是中村的剑术强而已,却没想到中村赤手空拳也是这么厉害!那站在柜台前面的老头,眼中也充满了惊骇的神色!要知道闪电锤虽然不算是一流的高手,但底子也是非常不错的,就算他成名的时候取了巧,但并不代表他一无是处!他有一身的蛮力,内力也还不错,可就算这样,还是被眼前这个“王二麻子”当肉鸡般直接扔了出去! 这时,白凤却抱怨道“老头子啊!说过多少次了,出手给人留点余地,不要那么狠嘛!那小伙子也不算太坏,只不过脸皮比较厚而已!” 中村也很配合地叹了一声,道“唉!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没有改过来,我尽量吧!” 众江湖人士心想,有这等身手的人在江湖伤绝对不会没有名号的,既然那小姑娘是女扮男装,那么这两个人很有可能也是易过容的。男的这么厉害,那女的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时,千幻手开口了,道“晚辈眼拙,实在是想不出两位前辈的名号!”千幻手是随着闪电锤后面进来的。所谓千幻手,绝技当然都在手上了! 白凤叹道“我们两个无名小贝怎没能跟你们这些江湖大豪想比呢?” 千幻手道“前辈言重了,是我等冒犯了,这里我向两位前辈赔罪,还请两位见谅!”说着便盈盈的拜了下去。可就在这时,只见白凤身影一闪,眨眼间又回到了中村的身边,只不过手中多了几根细针! 那些江湖侠客们又惊住了,这身形似乎比中村刚才还要快啊,怎么可能这么快?似乎已经到了鬼魅的程度,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能达到这样的度!但别人震惊,那老头却笑了,灿烂的笑意!本来之前看到中村的身影,他很疑惑,可是他看到白凤之后,很自然就笑了,这是为什么? 白凤样起手中的四根细针,冷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挺懂事啊!知道老婆子没东西叉头,就给我送针啊!” 此刻,那千幻手完全呆住了,然后身体开始颤抖了,再然后,他那满头的长,居然脱落了!敢情刚才白凤用几根细针,在那一瞬间给他理了个啊! 千幻手僵在那里,似乎被切掉的不是他的,而是他的头!因为刚才所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快的人? 良久,千幻手才缓缓地抬起头,现在他那造型已经不忍直视了,但没有人能笑得出来。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白凤!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声音颤抖着说道“怎么会,怎么会” 白凤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现你的头里有针?” 千幻手道“对,你是怎么现的,在那一瞬间,根本就不可能现的!”其他武林人士也很好奇看着千幻手,因为他们之中也没有一个人现千幻手的异状!所以他们也很想知道答案! 白凤道“你肯定以为,众武林人士只知道你最阴险的只是你那双手而已,对吗?” 千幻手道“当然,我自己的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 白凤道“那刚才的事实不就证明你已经错了么?其实你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你藏在头里的针,你的对手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你的手上,所以你的头就成了最厉害的杀器!” 听到这里,千幻手的脸色更加苍白,没有人任何的血色。 柳传叹道“两位前辈果然是好身手,刚才是我们没有给予两位足够的尊重,那是我们的错!可是两位如此这样维护这恶贯满盈老鬼,恐怕说不过去吧!” 白凤道“你们要对付他们,那就请他出去,我们便不再干涉,可是要在这里动手,那是万万不行的。” 见白凤如此之说,夏侯冰便对那老头喊道“老淫鬼,你可有胆跟我们出去?” 那老头冷笑一声,道“我有病啊!这里这么舒服,我干嘛要出去,当然,我肯定会出去的,你们要真那么想跟我交流交流,就在门口候着吧!” 夏侯冰嘲讽道“你,无耻鼠辈!” 老头也不生气,道“谁无耻自己心里清楚吧!一群欺世盗名之辈,我都懒得骂你们无耻!跟废话我都觉得浑身难受,赶紧闭嘴吧!别来打扰老子!” 没想到这老头说话还是挺犀利的!一下将众江湖认识说的火冒三丈却不知道说什么应对!这时,千幻手却突然间开口,此刻他的变得非常的冷静,但这冷静之重却隐藏着一股阴狠!道“两位前辈对我如此隐秘的事情如此了解,想必你们花了不少功夫查探吧!” 白凤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众武林人士又是一愣,不知道千幻手为何问这个,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啊!只听千幻手继续道“刚才你们也说出了闪电锤的隐秘之事,虽然闪电锤没有承认,但是他的表情都已经出卖了他,这等隐秘的事情,想必也只有闪电锤等少数人知道,可你们依然知道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对于在场其他人的秘密,你们也知道呢?又或者说,你们知道更多人的?” 白凤与中村同时一惊,两人对望了一眼,心道这千幻手还真是厉害,他如此一说,众人肯定会将矛头对向了他们二人,因为一个成名的人士基本上都会有些不光彩的事情,如果被抖了出来,很有可能被江湖人耻笑,从而名声扫地! 这时,屋里众江湖人士这才明白过来,千幻手为什么会如此问了!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一个个脸色都变了,显然在曾经的道路上,还有些不能被提及的! “不错,你们在场所有人的那些所谓的秘密我都知道,所以你们最好还是联手将我们杀了,不然哪一天就将你们的秘密说了出来,那可就不太妙了!” 见白凤如此一说,天馨心中顿时泛起了疑惑,白凤为什么要故意引起他们的仇视呢?就算己方实力很强,但也没有必要引起对方的仇恨啊! 不过,中村却并不惊讶,因为这群江湖人士虽然武功不高,但是心计相当之多,如果不在此将事情做个了结,后面或许会遇到不少的麻烦,所以对于白凤的做法,他还是很赞成的,只是接下来这一战,可不太好打了! 听白凤如此一说,众江湖人士心中杀意已起,他们不能让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活在世上,所以接下来,真正的厮杀即将上演了! 局势更加紧张了,但那老头子却在一旁嬉笑地看着热闹!然后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一壶酒,张口大喝了起来! 天馨连忙道“这酒不能喝?” 老头道“酒是用来干嘛的?” 天馨道“喝的!” 老头道“这就对了,既然是用来喝的,为什么要放在那里看呢!” “但这可不是给你喝的。” “但现在我已经喝了,你总不能让我吐出来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失去(下) “对,我就是要你吐出来!” “真要吐?” “是!” 吥,顿时一道水柱从老头嘴里吐了出来,这老头果然是说到做到啊!那道水柱直接飞向了天馨,天馨连忙闪身而过,回过身后,脸上怒意浓浓!眼看天馨就要动手了,老头连忙道“小姑娘别那么冲动,这里好戏即将上演,咱们还是先看戏,然后再解决私人恩怨!” 老头这么一说,天馨还真的止住了,虽然她觉得这个老头很可恶,但是,他说的没错,能看到中村出手,那是他的荣幸,虽然旁人不知道那是中村,但只要她知道就足够了! 所有的人都纷纷亮出了家伙,这下,要保证桌子椅子的完整性,恐怕不太现实了!就看中村与白凤怎么动手。孰不知,中村与白凤不是在保护桌子,而是在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豪侠的性命! 柳传道“前辈,以你们的武功,我们本不该如此,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你们知道的太多!” 白凤道“别那么多废话了,来吧!”最近白凤话说的太多了,他本不是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说话,还不如动手! “好!” 然后中村补充了一句,道“用剑的都留给我,其余的归你!”中村这么说,在众剑客看来,显然是对方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这种气他们怎么受得了。 柳传道“前辈,你武功虽高,但口气未免太大了吧!我们这里有十三位剑客,你觉得你一人能挡得住我们联手攻击吗?” 中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好,那就得罪了。” 说着柳传就扬起了剑,剑尖先在空中挑了一个圈,然后再向中村刺去。然而中村是何等人物,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下盘是几个极大的漏洞,遇见这样的对手,中村一招就可以将其放倒。可是,就在关键时刻,萧幽扬剑杀到了,她的出现刚好补好了柳传剑法中所出现的破绽,很完美的辅助攻击,虽然对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还是让中村吃了一惊,显然他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天凌双剑一击不成一击又起,中村很快又现了那奇特的现象,这天凌剑法都有很大的漏洞,但这些漏洞并没有同时出现,而是交错的出现,只要一个出现漏洞破绽,另一个很快就补上,如此循环交错,他们攻击就几乎没有漏洞可循!这样攻击,可真是非常的少见!中村甚至都觉得创造这天凌剑法的人也算是一代奇人了!没有剑在手,中村很难凭借这双手的变化去破开这招式。 但是,这没有关系,因为中村的内力对于这天凌双剑而言,强了不止三个档次!于是,中村也不跟他们玩什么巧妙,直接一掌拍向两人,天凌双剑顿时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向自己冲来,一下子就被弹飞了,这下中村下的力量不小,因为他怕两人飞出之后砸在桌子上面,所以多用了点内力,让两人直接撞到了墙上! 咚,咚两声,两人撞在墙上之后,又相继落在了地面,头晕目眩,虽然没有昏过去,但也感觉人在飘忽了!在一旁观战的十一剑客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泛起了惊骇之色,因为天凌双剑在他们之间武功是最高的,却没有想到对方一掌就将两人打趴下了。 其中,无风双剑的方之重道“我们一起出手,我就信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他!” “好” “好” 统一了意见之后,是一人同时出剑向中村刺去!在这种情况下,中村明显不想多做尝试,因为要打倒对手不难,要打倒对手却不弄坏周围的桌椅板凳,那就难了!见众剑刺来,中村立刻聚集强大的内力于双掌,朝着众人,挥掌而出! 这双掌的威力,比之前的可又要强了许多,十一人同时被震退,不过他们摔的没有天凌双剑那般夸张,而且伤的也没有他们俩重。十一人挣扎着从地面爬起来,表情都是扭曲的,虽然内伤不重,但是摔的痛啊! 这时,方之重见强攻不成,单剑一挥,挑起前方的一张桌子,直接打向中村,如果是平常,中村可以单掌直接粉碎这张桌子,或者直接从中穿破然后进行攻击,可现在他只能小心奕奕的运用内力,接住桌子,可他还没来得及将桌子放在地上,众剑客就已经杀到了!这时候,中村就只能单掌应对了!这就是众人想要达到的效果!他们知道对方武功厉害,但没有想到高到如此地步,十几个成名高手联出击,还是被他震退!这份功力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他们想出了这折,来限制对方! 现在才是真正考验中村的时刻!既然同意了不毁坏桌子,中村就肯定要做到,谁叫他是中村呢?而且天凌双剑酝酿一挥之后,再次加入了战团! 十三剑分不同的方向出击,这是群殴时最有效的阵型,因为一个人无论多么强大,要照顾到四面八方,那还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不过这群剑客的配合,相比三剑奴而言,在威力方面还是差了不少,三剑奴的配合才叫震撼人心,从攻到收都是非常的巧妙,有些情形甚至让人难以想象!但现在这十三人的联手出击,却完全没有了这些精妙之处!相比三剑奴联手而言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人多,剑也多!密集的剑将闪避的空间限制了起来,不管对方的剑法高不高,但总有一把能刺穿人心脏的利剑在那里!中村再厉害也是肉做的,也会受伤! 所以中村在这一瞬间所受到的威胁与之前遇到三剑奴的时候几乎差不多。在这众情况下,中村凭借这自己强的反应能力与应对能力,甩起长腿,与众剑客周旋!他在鬼谷修炼的虽然是剑,但是掌法与腿法,在鬼谷子的训练方法众,一双会用剑的手,肯定得是一双灵活的手,至于腿嘛,要想有至高的轻功,腿功也不能差! 中村这一双腿甩起来,依然微风凌凌,他个头本来就高,姿势又极为潇洒,如果不是那张脸,他现在的表现对于少女而言也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战到后来,中村双腿之间逐渐带有了一股旋风之意,十三位剑客的剑,开始有点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十三剑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个“王二麻子”不仅掌上功夫了得,而且这腿上得功夫亦是神乎其神啊,比之那些个南北腿王,旋风飞腿还有什么神腿之类的“高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很让人痛苦的是,死活都想不通这人的身份,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高手! 一开始十三剑还以为已方占尽了优势,可中村双腿出击的度越来越快,威力越来越强,那股旋风之意也越来越强!出招的时候,总感觉剑被拉住了一般,难以自如的挥,要知道在“王二麻子”这等高手面前,他们的剑术本来就不是那么占优,现在又慢了一拍,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意识到局势的危险性,天凌双剑给无风双剑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去攻击中村举在手中的那张桌子,既然伤不了人,那就对桌子进行攻击了,不是说不能让桌子受损么?那就试试看,看看这桌子是否比人命还重要! 于是方之重于方之珲一同撤出,然后,攻向中村举在手中的桌子!中村见状便一掌拍出,逼退两人,瞬间,天凌双剑双剑也杀到了,他们度很快,中村根本来不及出下一掌!天凌双剑这补漏的功夫确实是非常的厉害! 这下,中村就有点忙不过来了,但匆忙之中,只见中村将桌子猛地往上一抛,然后趁着这个空隙,全力爆,顿时就有了横扫四方之势头。中村将全部得内力爆出来,顿时四周都产生了强大得压迫之力,掌于腿同时出击,然后中村三个眨眼得功夫,在桌子落下来之时,闪电出击,十三名剑客,全部都被放倒了! 另一边,白凤对上得八个江湖豪侠,这八人兵器都是不同寻常,在这个以剑为主导的江湖之重,用其他兵器闯出名堂的也算不容易!说也奇怪,中村说将十三剑交给他,那十三剑还真全都去对付他了,剩下得八个就留给了白凤! 白凤的内力比中村差了些,剑术更是没法比,但他的度是无与伦比的!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度占优的,似乎会更加轻松!能追上白凤的只有中村于卫庄的剑!但从幻境出来之后,白凤的能力好像更强了! 白凤的度,这把人刚才已经见识了白凤的度,于是他们也将白凤围了起来,似乎想让白凤无处可藏!心想八个人对付一个老女人,这有何难的! 见八人脸上那得意的神色,白凤冷笑着,对方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见他身影一闪,然后又回到了远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酒壶,白凤直接将醉天勾夏侯冰腰间的酒葫芦给偷走了,醉天勾已经做好了全方位的准备,可对方袭来之时,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感觉,这要是对方在他的腰间上了一刀,他哪里躲得过? 众人见状知道不能再等了,纷纷亮起家伙,向白凤刺去,这八人的兵器各不一样,有钩子,又折扇,有拐杖,还有匕等!先是七人杀向白凤,随后夏侯冰也亮出了钩子,出击了!虽然被白凤的表现惊住了,但是有这么多人在一起,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从这一点就可以反映出这些所谓的江湖豪侠是多么的卑劣,对方明明有机会杀死他们,放过了他却不思感激,还要继续动手,简直无耻至极啊!难怪很多时候,一些歪魔邪道比他们都要潇洒坦荡! 所以,虽然夏侯冰虽然是最后一个动手的,但白凤还是第一此真正的攻击送给了夏侯冰!白凤最讨厌这样无耻之徒,白凤一闪身便出了攻击圈,闪到了夏侯冰的身后,然后一腿将其踹飞,夏侯冰痛苦的嚎叫的了一声,但是没有办法,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帮忙,他们也只能看到一点影子而已,夏侯冰飞在空中,白凤又追了上去,在空中补了一脚,直接将夏侯冰送出了客栈,落在了闪电锤旁边,摔得一声闷响传来。白凤这两脚可是下了狠劲道的,夏侯冰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 这一下,剩余的七人又陷入了慌乱之中,他们完全锁定不了白凤的踪影,敌人就在眼前,却看不见,这时多么痛苦的事情,也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他们只能感觉忽悠一道影子从眼前飘过。白凤揍完夏侯冰之后,攻势并没有停止,继续出击,这时候,天蚕婆婆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婆婆,借你拐杖一用!”白凤直接用刚才从夏侯冰身上拿下的酒葫芦直接砸到了天蚕婆婆的头上,很普通的招式,应该说,这根本就不算招式!但这中打法最容易泄愤,打完之后,然后夺下了她的拐杖!对付一个婆婆用这么狠的手段似乎有些残忍了,但白凤知道着天蚕婆婆的底细,命送于天蚕婆婆之手的孩童至少有十个,所以,这用点手段对付她,还是轻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如果(上) 击退了天蚕婆婆之后,白凤又是一闪身,欺身到玉面书生的身旁,玉面书生感觉到有人影闪到了自己身旁,却看不见,于是疯狂的挥舞着自己的折扇,以防止白凤的攻击。这时呢,白凤却在玉面书生的头顶,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他那一闪又到上方去了,等他们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玉面书生已经飞了。 这次,还剩下的五人完全被白凤的度吓住了,这样的度,不说攻击了,就连防守都非常的困难了!于是他们迅聚在了一起,打算背对着围成一圈,以防白凤的的攻击。 可就他们刚好相聚的那一刻,白凤又一闪从上往下,飞腿横扫,由于曾经修炼轻功的关系,他的腿功并不比中村的差,一个空中旋风腿,五人根本就来不及防守,顿时,就将五人中的四人踢飞了!还剩一个没有被踢飞,不是因为白凤腿功威力不够,而是那位小哥个头太矮了,大概只有一米二左右!他便是江湖中比较有名的微笑童子! 白凤落在了微笑童子的面前!微笑童子的武器是匕,但这却不是他最大的武器,他最大的武器是他的笑容!笑容居然是武器,这似乎是个笑话,但是这却是事实!他知道自己的匕对白凤没有用,于是他就笑了,他是个帅气而且可爱的孩子,可是他笑起来却比一个倾城的女子笑起来更迷人,那股笑容,真的是非常的奇特,一个男人的笑容却比绝色美女的笑容更迷人,而且这种笑容中的魅力却不是修炼了什么魅术而产生的。似乎就是天生的,然后后天再掌握一下各种笑的特点,就有了这等功力!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奇闻吧! 看到微笑童子这样的笑容,白凤也是也一怔,这样的魅力真的不简单啊!但这一怔,微笑童子的匕就从下方快的捅了出去,微笑童子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这也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微笑童子的笑容却瞬间僵住了,因为他握着匕的手被白凤握住了。也就是说,他的匕还没有来得及出击,就被白凤控制住了。 白凤笑道“你应该以为我也被你笑容给迷住了吧!我承认你的笑容很迷人,但不好意思,你始终是个男人,而我,却只喜欢女人的笑!” 听了这话,众人皆是一愣,因为白凤现在可是女人装扮。白凤毫不在意这些,继续道“别以为你长了孩子样我就不揍你,给我滚出去吧!”说着一脚就把微笑童子给踹了出去! 与此同时,中村也同时震退了众剑!将手中的桌子放在了一旁。然后对白凤喊道道“老婆子,你过来一下。”白凤听见,身影一闪,又已撤到了中村的身旁! 白凤问道“什么事情!” 中村道“耽搁的已经够久的了!从现在开始,我负责打趴他们,你负责将它们扔出去?” 白凤道“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很棒!” 说着中村拿起了柜台上的鸡毛掸子,似乎以此作剑,解决剩下的人! 所有人又是吃了一惊,他难道想用这个鸡毛掸子就要对付我们,但他们已经完全相信了“王二麻子”的实力,掌功犀利,腿功入神,那现在拿着鸡毛掸子,难道又有更为厉害的技能?要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人还真是个极度恐怖的存在啊。听了中村的话,他们没有感受道任何的夸张之意,所以他们的心中,已有了忐忑不安之感! 白凤道“完了,我们老头子要动真格的了!” 只是拿起了个鸡毛掸子而已,众人却觉得这个“王二麻子”整个气势都变了,而且这种气势,是他们不曾见过,也不是刚才那些所能够比的! 此刻,天馨的眼中也泛起了惊骇的神采,她没有见过中村出手,只是听说过有关他的传闻而已,女孩子对这些江湖侠客最为崇拜了,虽然天馨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但中村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剑客啊!所以她一直很想看中村出手,拿剑出手!可此刻中村将鸡毛掸子当剑,整个人的气势就完全变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只是一个鸡毛掸子而已!而且这个鸡毛掸子在他手中完全没有什么滑稽的感觉,这又显得太神奇了! 而这时,一旁那老头的眼中却也泛起了欣喜的神采! 在别人的震惊之中,中村已经出手了,他的度又快了,是因为拿了“剑”的原因吗?十三剑没有一个人能挡住他一招!在中村面前,这些人之中,出了天凌双剑之外,其他的剑招都是切菜用的! 所以中村只是一个闪身的功夫,就有六把长剑被他挑飞了,然后白凤迅出击,将六人一一扔了出去!中村出招的度快,白凤扔的也快!六人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扔出去! 这一下,其余的七剑剑动都不敢动了,在这样惊世骇俗的剑法面前,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再去挣扎,那就真是自讨没趣了! 中村没有再出手,而是淡淡的问道“还要打么?” 剩下的中豪侠面面相觑,也面如死灰,纷纷摇了摇头,柳传叹道“不打了,我们认栽了!不过,我想请问两位前辈高姓大名!” 白凤道“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对你们没有好处,你只要知道这里是咸阳,以我们的身份,要知道你们的底细,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情,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们不会难为你们的。明白么!” 白凤这么一说,就让众人误以为他们是官家的人了,在咸阳与官家的人结仇,那可是极度不明智的选择。于是众人纷纷点头道“明白!” “走吧!带着躺下的一起,不管你们认不认识!” “是!” 这群江湖豪侠,来的不算快,走的却不慢!进来的时候一个个是趾高气昂,出去的时候,就是满脸死灰了!人嘛,还是低调点好,不要有着点三脚猫功夫就横行无忌! 那一众江湖豪侠离开了,客栈里似乎又回到了先前的宁静!但是,还有一个让人不爽的人在!这个人,当然就是那老头了! 天馨看着那依旧优哉游哉的老头,道“老头,这戏也结束了,咱们帐也该算一下了吧!” 老头道“什么帐啊?” 天馨道“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喝了我的美酒,还把我的美酒随便吐。最重要的是,你给我的客栈之中带来了那么躲的不之客!” 老头道“你这么说,难道不怕弄坏我弄坏你的桌椅板凳吗?” 天馨没想道这老头还如此嚣张,道“难道你没有看见那二十一个人都夹着尾巴走了么!” 老头道“看见啦!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天馨道“你觉得你比那二十一人还厉害么!” 老头道“至少他们追了我那么久,还是没有抓住我!” 天馨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跑到我们客栈里,借助我们的力量赶走他们嗯?” 老头道“有人可以替我出手,我干嘛要自己动手呢?你说是吗?” 天馨有些说不出话了!这老头的话听起来很是气人啊!道“老头,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你再不去出,我保证你这辈子都” 天馨还没有说完,没有来得及说完,她的双眸突然间就瞪大了,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然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眼前那老头在他眨眼间就闪到了她的眼前!如果那老头要杀她,她绝对绝对是一具正在喷血的尸体! 中村与白凤也同时吃了一惊,他们虽然知道这老头是个高手,却没想到他的度竟也如此快!这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但中村的惊异却与白凤的有些不同,因为他从这老头的身影之中看到了熟悉的感觉! 白凤看着老头,冷冷道“你这么做,不太合适吧!” 老头笑道“别紧张,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不过我还是有个想法,刚才看两位的配合简直是神乎奇神!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我负责砸桌子,你们负责阻止我!怎么样?” 白凤与中村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这老头会提出这样的想法,他们还没有开口回答呢,老头就说道“好的,就这么定了!” 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说完便单掌拍向就近的一张桌子,完全不给别人反应的时间。当然,中村与白凤这样的人完全不需要反应的时间,白凤直接一闪而至,挡在了老头的眼前,单掌挥出迎上,谁料,那老头这一招尽是一虚招,吸引了白凤的注意力之后,在白凤停住的那一刹那,从他身旁一闪而过!白凤大吃一惊,一旁观战的天馨亦是再次瞪大了目光,这一下不仅是极快的度,还利用了节奏变化!让白凤措手不及!但没有关系,后方还有中村!中村单掌拍出迎上了老头那一掌! 双掌交接,这是内力的直接较量,但两人并没有用多强的内力,不过双方都被震退了,不过中村只是向后退了小半步,而老头却往后退了三步! 老头看着中村,叹道“好掌力!” 中村道“你也相当了得!” “再来!” “好!” 似乎是棋逢敌手,两人都打出了豪气! 不能毁掉桌椅板凳,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对方没有时间去攻击桌椅板凳!虽然这小老头功力很强,但中村当然也不会使出全力,对未知却又不是与自己生死相斗的对手的时候,先要做的就是要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可是在一旁的观战者而言,这两人哪是在试探啊,简直在全力相博嘛!出手的奇快无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拳神在进行排名争夺战呢!白凤一惊默默的退到了一旁,有中村出手,便用不着他了,但他依旧是全神贯注!就刚才中村与那老头对了一掌,白凤就知道这老头的功底绝对不会比他差! 一旁的天馨突然问道“这老头武功如此之高强,我看你们的表情,你们也没有听说过这个老头嘛?” 白凤笑道“没有呢,但我想,我们没听说过他,就像刚才那些武林人士没听过现在我跟中村一般!” 天馨惊声道“你是说他也是易容的?” “我是这么想的。我只是觉得像他这样年纪的人有能力当贼,却无力采花!” 天馨很快就明白了白凤的意思,可听到这样的话,她居然感觉浑身不自在呢! 两人越打越快,几乎无影了!中村绝对不会给对方有破坏桌椅板凳的机会,但碰到这等高手,老头也不甘示弱! 第一百八十九章如果(下) 中村的掌法算不得非常的精妙,但是他人聪明,悟性高,一些粗糙的招式在他的手中就可能变成近乎完美!于是,经过他的探索,他现有些剑法可以融入到掌法之中!这样,掌的威力就大增了,而且灵活度也大大的提升了。 中村很少空手对战,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很习惯,但随着交战的继续,越打越流畅,就感觉有剑在手似的。每一掌都有裂石之威,这还是保留了力量的前提之下。武学这东西,在某一方面学通了,就很容易将各方面进行融合,时常会达到意象不到的效果! 当中村的掌打向老头之时,老头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惊骇的神色,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的掌法如此的奇特,这掌法灵动多变,且威力十足,变化不同于其他那些人们所孰知的成名掌法,好像是自成一派,却又从未江湖上显露过似的。但老头打一开始就不打算示弱,他自信自己的掌并不比对方的差! 当老头毫不闪避,挥掌迎上之时,中村也是吃了一惊,因为他现对方的掌法刚猛而灵活,而且这份刚猛,却又不是因为使用了浑厚内力的原因!这还真是一件令人惊异的事情。 能让中村吃惊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中村的掌中有剑,那这老头的掌中有什么呢? 打不打坏桌子已经不重要了,白凤与天馨一惊完全入神了,因为这样的战斗太精彩了。精彩纷呈至眼花缭乱,这是中享受啊! 中村于那老头你来我往,在掌上拆了数十招之后,两人开始游走而战,穿梭于桌椅板凳之间!虽然老头说要打坏桌子,但是与中村的交战过程中,他却刻意的去避开桌子,似乎是一碰到桌子就算是违规了。 当然,在这种高的运转战斗之下,碰不到桌椅板凳,这就是功力的体现!所以老头已经将所有的精力专注地对付中村!前五十招两人不分胜负,从第五十一招开始,两人双掌周围已经出现了一股朦胧之意!前面算是试探,现在似乎要动真格的了! 掌中有剑,难道这股朦胧之意是剑气吗? 不是,肯定不是,应该是比剑气更高级一点的玩意,那叫剑罡! 没有剑在手,怎么会有剑罡呢?那就是心中之剑的问题了!心中有剑,剑就无处不在,只不过有把神兵在手,威力更大! 剑罡已出!那就不是开玩笑的了,老头已经感受到了很强的压力,但是以他的能力,这些压力他完全能够承受!因为他的双掌也朦胧了! 老头双掌周围的那股朦胧之意,也类似于剑罡,但这与剑罡又有些差别,多了一份霸气,少了一股阴劲!随着交战的继续深入,中村的心中渐渐有了答案,那是刀!那老头掌中所蕴含的是刀法!非常巧妙的刀法,而且那种刀法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就像是第一次在江湖出现一般!而且那老头双掌周围的朦胧之意,便是刀罡了。 刀罡与剑罡的较量,密不透风的冲撞,展现的就是惊心动魄,虽然此刻没有剑光满天闪,没有飞沙走石,但其中的精彩只有懂武的人才能体会! 在第一百招的时候,刀罡与剑罡来了一次正面的冲撞,这次,两人都后退了好几步,眼中都充满了惊骇之色! 此刻,那老头并不急于攻击,而是道“我看你的掌法之中,隐约含有剑招的变化,看样子你对剑的理解应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中村的眼中泛起了一丝赞赏的色彩,道“好眼力,我确实是将剑法融入掌法之中,不过在我看来你这掌法非常的奇特,隐约还有刀法在其中!” 老头大笑道“我见你刚才已鸡毛掸子当剑,相比在剑那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却没想到你对刀法也有所了解,对我这隐藏的刀法也能看出来!” “我以前对刀法有过浅显的研究而已!” “就你这眼力,恐怕不是浅显的研究吧!也罢!现在看来,这是剑跟刀的较量了!”说完老头就在走刀柜台的侧边,那上面有个大约一尺来长的汤勺,然后走到中村面前,道“我以此汤勺为刀!你以刚才那鸡毛掸子为剑,咱们真正的较量一番,如何?” “好!”中村没有半点的犹豫,立刻就答应了!如果是平常的中村,肯定不会答应的,但现在,这个老头一惊完全激起了他的兴趣,他也年轻过,也好战过,碰见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也会兴奋! 中村重新拿起了鸡毛掸子,而那老头也亮起了汤勺!这看起来,真的是一个非常滑稽的场面一个身形伛偻的老头拿着一个汤勺要找人打架,一眼上去路都走不好,还去打架啊!另一个,卖狗皮膏药的“王二麻子”也拿着鸡毛掸子跟别人打架!药都给自己吃了! 但是,只是在场的人,就没有人会笑,他们只能严肃,在这种情况下,甚至连呼吸都显得多余! 有了“刀”与“剑”,两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变得与众不同,变得势不可挡!这还只是交战的前夕的气势,真正短兵相接又会是怎样的火花四溅呢! 这种时刻不会太晚。很快,两人同时出手了,他们没有去寻找什么对方的防御漏洞之类,短暂的酝酿过后就直接开战!他们都不想浪费时间,毕竟这不是生死决斗! 鬼谷剑法是何等威力,但对方的刀法却也精妙异常! 中村的剑法白凤已经见识过了,他觉得那样的剑法,或许离人类的极限已经不远了!可他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精妙的刀法,大开大合灵动飘逸且连绵不绝,但你以为那刀法威力不大的时候,那就又错了! 当中村的“剑”绕过老头的“刀”直取其腋下之时,所有人都以为老头要玩完了,谁料那老头的“刀”又奇迹般的撤了回来,挡开了中村的“剑”,然后还顺势扫向了中村的咽喉!中村见状便仰头闪过,手中的“剑”也随手扫向了老头的腹部,老头立即横刀劈下,将中村的“剑”砸向地面,但中村的“剑”并没有脱手,而是借着向下的势头,身体突然间腾空翻转,旋转势地杀向老头,老头举刀往上一挡,然后脚在地面一瞪,然后身体从中村的下方滑了过去!还没有停止的时候,老头又将脚往地面一瞪,然后人迅朝中村的后方刺去,而这时,中村才刚从空中落下,在旁人的眼中,此刻的中村根本来不及闪避,因为老头这一招太突然了! 但他是中村,在战斗中无时不刻都在警觉之中的中村,所以当老土从他下方滑过的时候,中村就有了防御的准备,所以,他的人虽然没有转身,但是他的“剑”已经到了背后!亦是巧妙无比的当开了对方那迅猛的一击,虽然转身开始反击! 虽然后两人见招拆招,你来我往,让旁边看得人可真是心花怒放啊!太精彩了! 自那老头的刀法一出,中村就有了恍然大悟之感,那居然是解牛刀法。这老头居然用的是解牛刀法,难怪是那么的精妙!在江湖之中,鬼谷剑法的威名更大,但解牛刀法的名声却更响亮!因为它就像一个神迹,神迹就是人们从未想过会生的事情生了! 中村道“解牛刀法!怪不得我感觉那么熟悉!” 那老头也道“鬼谷剑法,可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中村道“解牛刀法,神乎其神,却不知您是哪位!” 那老头道“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打的爽就行了!” “说的也对!” 新一会合的战斗又开始了!不过现在,中村并不想就这样耗下去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内力比之自己要稍弱,另外,解牛刀法虽然精妙无比,但鬼谷剑法才是真正无与伦比的,所以这一次出手,中村的气势就比之前要浓厚多了,而且战起来也更加的从容,反观那那老头头,神情严肃,目光凌厉,显然是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又进行了五十个会合较量,老头感觉越来越吃力了,中村却感觉时机已经到了。 拖的够久,是时候该结束了!只见中村迅动着狂烈的攻击,逼老头手忙脚乱的,以至于他很快就乱了分寸!然后中村见势一下子将老头的“刀”挑飞,再然后,释放出一道剑罡,直接将从中间劈了下去!中村一下并没有将对方劈成两半!只不过顺着对方的面皮划了一道口子,因为他知道对方也是易容过的,他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中村还看不见那老头的样子,因为那老头是背对着他!此刻的老头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因为那一剑完全可以将他劈成两半啊!老头不禁自言道“我的妈呀!差点就玩大了!”此刻这老头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不是那么的苍老,也不是那么的沙哑,反而是很清脆的声音,很年轻的声音! 这时,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本来不会让中村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老头是个别人扮的。只是他没想到这“老头”的声音竟如此的熟悉!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那“老头”将面皮摘掉转过身来之时,中村彻底惊住了! “大叔,好久不见啊!”赫然是钟罄! “钟罄!” 中村愣了,白凤也愣了,打死他们都想不到这个老头会是钟罄啊!天馨当然也听说过钟罄,中村当年就是为了他才离开赵灵熙,离开了咸阳,背叛了大秦!成为了全国通缉犯!所以他看钟罄的眼神之中有着一丝的怨恨! 在中村的眼中,钟罄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一个勇者,也是一个智者!因为钟罄刚才的表现已经说明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孩了!但这一切的变化,来的也太快了一点。 当然,就这种情况看来,钟罄已经知道那对表面上的“夫妻”是中村与白凤装扮的了!不过这都是他从那两人的行为表现中判断出来的,这世界上没有人有那样的剑法,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有那样的度! 可是钟罄是怎么来到了这里?又是怎么装扮成那老头,引来那么多的江湖人士呢? 钟罄与小狸在悲伤之城分开之后,钟罄又是连续奔驰了三天,他一个小少年,骑着如此一匹骏马,在路上,有好几波强盗想大他的主意!而且路上又不少的路障,很隐蔽,连钟罄自己都没有现,但飞翩现了,不愧是绝世神驹啊!钟罄对飞翩已经爱得不能自拔了!不过这三天内与强盗们打交道,钟罄也体会了不少,当强盗的几乎都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本性邪恶,以抢劫为乐趣的,一种就是被生活所迫,卑鄙无奈才会有如此下下之策!这一路钟罄似乎也看尽了人间表面的世态!富人们整天花天酒地,穷人们却只能求个温饱,为了个温饱,却也要累死累活一整天! 第一百九十章封印(上) 钟罄的心中真是有颇多的感慨,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他能够做什么呢?但他知道自己目前还不能做什么,但是,他是墨家巨子,他是剑圣传人,总有一天,只要他不死,他一定要为天下的百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经过三天的折腾,钟罄也确实是真的累了,飞翩也一样!而他也已经打听到此地离咸阳城已经不远了。于是他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前方的城中,就在当地投宿了! 钟罄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夜半的时候,突然感觉屋顶有脚步声,这本来不关他的事情,但是他在入城之前就听说这里出现了采花贼,这采花贼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已经有了好几家。所为侠者,就是见道需要帮助的人,就要伸出援助之手,遇到奸恶之人就要替天行道! 中村给予钟罄的侠义精神,钟罄已经逐渐理解,还有墨家思想中的侠义精神,已经不知不觉中感染了钟罄!所以钟罄追了出去! 追了好一会,那人并没有现后面有人跟着他,然后就跳进了一个大宅之中,如果那人真的是采花贼,那应该就是将这家当做目标了。所以钟罄也跟了进去! 果然,钟罄运气不错,真被他碰到了采花贼了!于是他跟那采花贼斗了起来,却没想到对方是一个这样一个老头,老头的功夫还不错,不过还不是钟罄的对手,于是他一路追了过去。比轻功,那老头还是比不过钟罄,于是他无奈了,只求钟罄能够放了他!但钟罄怎么会同意呢!一个玷污了无数少女的淫棍,怎么还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呢? 于是那采花贼死了,死了之后钟罄才现那位居然是个假老头,驼背是放了棉絮,带了皱纹的脸是因为贴上了做工非常精细的面具。钟罄心想如果自己装扮成个老头,那么这一路上岂不会少了很多的麻烦了,就算进了咸阳城,也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于是钟罄换上了面具,而且那面具乎想象的合适,就像是为钟罄量身定做的一般! 就在钟罄将那采花贼掩埋之后,钟罄却被群人围住了!说他就是采花大盗!为的正是无风双剑两人! 原来当地已经秘密请来了数位高手,围剿这位神秘得采花大盗,谁料,钟罄竟阴差阳错的顶替了那采花大盗的罪名,然后便一路逃到了咸阳! 因为钟罄对路并不熟悉,所以好几此钟罄都被围住了,一开始方之重方之珲还会组织进攻,到后来的时候,便只是监视了,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他们在等待援兵!钟罄就一直处于被监视之中,钟罄也想很快却拜托这样的事情,因为他没有时间去纠缠,然而无论他的飞翩跑的多快,都会被追上,因为地上跑的再快的也快不过天上飞的!所以后来钟罄根本就不那么疯狂的赶路之时按照原来的度,一直到了咸阳! 钟罄是想打算找个偏僻的客栈,住下,等他们人到齐了,然后一次性解决问题!谁会想到偏僻的客栈却豪华,而且竟然还能碰到中村与白凤,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 当然,一开始她并没有认出中村与白凤,只是进来之后感觉这个地方不一般!所以提高了警觉,却没有想到利用对方打了属于自己的危机!而且还认出了中村与白凤。在双方都易容的情况之下,钟罄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与白凤中村斗一斗! 从结果看来,他与中村还有不少差距!虽然他用的只是解牛刀法,但就算用鬼谷剑法,他也肯定打不过中村!要不是中村并不想杀他,此刻他就真的是一具尸体了!不过,此刻的钟罄是兴奋的,他从一个整天都需要中村的保护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可以跟剑圣对拆那么多招的高手,这足以拿出去炫耀了! 中村不可能想得到在这七八个月的时间里,钟罄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个头高了还可以理解,武功高了这么多,简直不可思议!但不管怎么样,在这种情况下,能见到钟罄,那就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了!接下来,钟罄就真的可以与大叔并肩作战了! 客栈之中,天馨可不怎么待见钟罄,那是因为赵灵熙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钟罄都是无辜,因为他才是最可怜的人!天性既然听说了钟罄,当然也就听说过钟罄的经历! 她该恨的不是钟罄,也不是中村,更不是荆轲丽姬与嬴政!而是那可笑的命运,你可以不相信命运,但命运两个字,能“解释”一切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它的强大,是人类无法抵抗的! 天馨还算是个理性的人,她并没有将钟罄赶出客栈!不仅是因为中村,还是因为自己的判断!钟罄当然不知道天性为什么讨厌自己,但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上,他也没有在意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学会了忍让! 此刻,中村等人有了钟罄的相助,成功的几率大大的增加,钟罄现在的战力,比之中村,并不会差很多!所以他们连夜就展开了部署! 天馨有整个秦王宫的地图,而且她也并没有任何的遮掩,直接将地图拿了出来!上方标有小红点的地方就是有重兵把手的地方!结果,整个地图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这还让人怎么玩? 俗话说百密终有一疏!可是众人找了半天,他们却没有找到任何的突破口,地图已经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结果还是不行!看来嬴政真的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天馨道“从这地图上看,要刺杀嬴政,几乎是不可能的。自从荆轲“嚣张”未果之后,嬴政周围的侍卫比之前增加了三倍,现在除非他的允许,就算一只蚂蚁也爬不到他百米之内!这不是夸大,也不是比喻,而是真实的情况因为现在江湖中能人异士不少,地上爬得蚂蚁很有可能就是某个江湖认得宠物,带有剧毒得宠物,你们说,怎能不防?所以,无论是天上飞得地上跑得,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没有他得允许都不得靠近!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谁能够近得了嬴政的身!” 白凤道“秦王宫很大,要找到嬴政已经很难了,何况又有这么多的守卫,看上去真的是不可能!” 天馨道“要找到嬴政的位置并不难,除了上朝之外,嬴政大部分时间都在他的藏书殿中渡过。其实嬴政是个非常努力也非常勤奋的皇帝。每天都再处理奏章,自从荆轲刺秦之后,有人建议嬴政转变作息的规律,这样敌人就摸不清白天黑夜嬴政都在哪里!” 但嬴政作为大秦之主,一生也算是在战场杀敌无数,体验过生离死别,释放过万丈的豪情!怎么甘愿如此窝囊的活着!于是,他将自己的每天什么时候住在什么地方,都张告贴了出去,意思就是说“本王在此,有胆你们就来而且听说如果能过三关的话,嬴政不但不会杀了他,而且还会赐予副将的职位,以白凤的能力,混个副将完全不是问题! 听完,白凤叹道“嬴政果然够豪气啊!”就连钟罄大司命两人的脸上都不禁泛起了一丝敬佩之一!或许嬴政是故意这样引诱反叛者去送死,但如果真的有人能够闯过三关,嬴政也绝对不会食言,绝对会赐予对方一军副将之职位! 中村道“能做上皇帝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比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部署!天馨,你继续说下大致的情况吧!“ 天馨道“第一个关卡就是前广场,前广场有士兵五百,这些人都是从数十万秦兵中挑选出来的,四方了望台都有弓箭手,千里挑一的弓箭手!” 中村不说话了,听了这些,他心中已经在分析了如果是他,应该也过不过去,如果要杀了五百人才能进去,那就太夯了,而且那也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只是五百步兵的话,中村应该能够过关,最多受点轻伤,但是还有弓箭手的话,那就太麻烦了,在军队中千锤百炼出来的神箭手,真有会有乱军手中取敌人级的能耐! 白凤也是满脸的惊愕,道“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天馨叹道“我现在有开玩笑的必要吗?” 中村接着道“她说的应该没错,我当初在的时候,前广场就有三百秦兵,而且那些秦兵在战场上都有着以一挡五甚至以一挡十的实力,现在配备了弓箭手加了人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中殿呢?” 天馨道“中殿人数相比前广场而言,要少了将近一大半,只有两百人,正所谓兵在精而不再多!这些人至少抵得上数万人甚至是十数万人的军队!他们是嬴政从一开始就选拔出来,他们的代号就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是支隐藏在“杀神”白起身后的一个异常强大而恐怖的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是在执行突袭行动,虽然白起已经离世几十年,白家军也不复存在,但嬴政依然将“天下第一”保留了下来,因为帝国还是非常需要这样一支强大而隐秘的队伍!虽然帝国已经有了罗网这样庞大的杀手组织,但罗网只适合暗杀,不适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而“天下第一”则可以夜袭五百里而不知疲倦! 曾经,“天下第一”两百人追杀赵国五千人马,将对方赶到了悬崖边,逼迫对方决战两百人对五千,全歼而胜,两百人中只有二十四人负了点皮外伤,回来之时,马背上都吊着对方各等级将领的级,试想一下,这等战力是多么的恐怖! 众人又不说话了,按照天馨的说法,这“天下第一”根本就不是第一关那五百秦兵能比的!而且综合所有的情况而言,他们似乎只有硬闯! 白凤问道“盖先生,你在秦国那几年,难道没有听过这“天下第一”吗?” 中村道“我是听过,但是,也只是听过而言,他们基本的情况我不清楚!” 白凤道“你那时候可是嬴政身边的红人,算是他比较相信的人了。怎么你一点都不知道?” 中村道“你想错了!” 白凤道“我想错了?想错了什么?” 中村道“嬴政没有相信的人,他相信的,只有他自己。就算是现在的李斯,对于嬴政而言,都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说的也对,嬴政这样的人怎会能去相信别人!皇位比天下任何宝物都要金贵,谁不想往上座一座呢? 不过这算是题外话,众人迅回到了整体之中! 但你要知道,这还只是三关之中的第二关,便是如此的恐怖了,那第三关岂不是更加艰难? 白凤问道“那第三关是什么情况?” 天馨突然间愣了一下,良久,她才说道“第三关,说实话,我并不清楚!” 第一百九十章封印(下) 众人都将惊异的目光投向了天馨,显然是想不到她会有如此一说! 钟罄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天馨继续道“我们调查了很久,却没有任何得消息!真的,连我自己都感觉惊奇,居然什么都查不到!但我却知道,那肯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存在!” 白凤笑道“这么神秘啊!看来会有意想不到得惊喜啊!” 天馨道“你说的没错,虽然我什么都没查到,但这就最让人感到恐怖的地方,就算你们能过第二关,恐怕到了第三关!就是很大未知了!” 众人又不说话了,现在摆在面前的真的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天馨道“这就是整体的情况了。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判断!” 中村道“这样看来,刺秦根本达不到预想的效果。可现在我们却只有刺秦,不然盗跖等人那边的压力就太大了!” 白凤也道“是的,不管多大的难关,我们都要闯去试试看!” 钟罄道“大叔,我肯定听你的!” “好。” 天亮之后,众人出去察看地形与守卫情况了,经过一整天的忙活,众人现,那些与天馨那张地图上所显示的完全一致!他们不得不佩服天馨的仔细,但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收获,这样任务,肯定要想好了退路,他们已经安排了多条退路,只要能除了秦王宫,就一定能逃走! 一切都安排就绪,再拖下去就没有必要了。 又是夜,这个夜,风萧萧,月月也圆!中村带着钟罄来到了宏伟的秦王宫下,两个人,两把剑!当初荆轲来到秦王宫时,眼中也充满了杀气,多年之后,他的儿子也来到了这里,跟他几乎相同的目的!都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命运或许很可笑,可笑的却让人很无奈!无奈的,留下的,只有泪水!或许钟罄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如果他都知道的话,流的是泪,还是血? 离城门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了,中村突然问道“钟罄,你怕吗?” 钟罄道“大叔,我不怕!我可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这点挑战算什么!” 中村道“那就好!你终于长大!” 钟罄道“是啊!我终于不是大叔的累赘,而是大叔的帮手了!大叔,今天,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中村道“那我就看看,你这段时间到底学了多少!” 就在中村刚说完时,前方的守卫就将两人拦住了,喝道“来者何人?” 中村淡淡道“闯关者!” 虽然关卡设下很久了,但“闯关者”这个词对于众守门人员来说,似乎还颇为新奇!虽然江湖豪侠众多,但正所谓生命诚可贵,没有人愿意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就算平常那些经常说着烂命一条的人,到了真的要命的时刻,也会颤抖不已!死亡可不可怕,到死神降临的时候才知道,钟罄与中村已经与死神打过交道了!所以他们知道生命非常的可贵,但有些事情,就算豁出了性命,还是要做的! 不过,钟罄与中村可没有打算葬身在这里,既然来了,就要凯旋而归。 那守城队长冷笑了一声,道“呵,这年头,居然还真有人敢来闯这咸阳三关!你们确定没有疯吧!” 中村淡淡道“没有!” 守城队长道“没有疯干嘛要跑来送死?” 钟罄冷声道“谁说我们是来送死?去通报你们的长官吧!我们现在就要闯关!”钟罄可没有中村那好脾气! 守城队长道“口气到不小,好,你们在这等会,我前去通报一声,真是不要命了!” 守城的副官气急败坏的出来,老远就能听到他在骂“他奶奶的,哪个不知死活大半夜跑来闯关啊?狗日的打扰老子睡觉!”此刻已经是子时了,该睡觉的都已经睡了,不能睡的也想睡了,中村与钟罄挑这个时候来闯关,也是有一定理由的! 但从这叫骂声中可以听出这副官还有着一身的匪气!可当副官看到来闯关的两个人时,的那一身匪气瞬间消散了。特别是看着中村的时候,眼中泛起了一丝的疑惑之色!因为此刻的钟罄与中村都换回了本来的面貌,中村的目的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中村回来刺秦了,那时候,在巴郡的罗网杀手们才会极的往回撤,盗跖伏念他们的机会就出来了! 副官问道“你们两个确定要闯关?” 钟罄反问道“怎么,我们不能进去吗?” 副官道“你们要进去当然可以,只不过你们最好做好心里准备,只要踏入了这个门,你们便出不去。” 钟罄道“出不出得出,那是我们说了算,快开门吧!” 副官道“很好,有这么狂的口气,也希望你有这么强的实力,开门!” 很快,咯吱一声响,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这是通往鬼门关的路,嬴政设下这关卡,其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挑选能为自己小命的武林高手,另一个便是铲除有异己之心的江湖高手!在这些秦兵们的眼中,这个江湖之中还没有谁能够通关这三个关卡,就连过第一关都会是很大的问题! 中村与钟罄迈开步伐,大步走入,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此刻已不需要答案! 突然剑,副官喊了一声“等等!” “什么事?” 中村转过身来,问道“什么事?” 副官问道“你是剑圣中村?”副官此话一出,众守卫顿时骚动了起来,剑圣的之威名可是如雷贯耳的,有的已经亮出了兵器!不是为了抓中村,而是本能的自卫,因为中村可是帝国的头号通缉犯! 中村依旧很淡然他既然来了,他可不会在意这些,道“在下正是中村!” 副官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道“如果是别人来了,我会认为他们是来送死的,但是如果是你,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城墙之上有弓箭手一百,地面有兵力五百,你们能达到对面,就算过关!今生能睹中村之风采,是我等荣幸,盖先生,请吧!“ “多谢!” 看样子这个副官也算是个豪爽之人,可是如果被他的上司听到这样的话,他今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按照副官所说,达到对面就算过关没,这样看起来,似乎比想象中的要简单多了,但实际中村知道,这要比想象中的更难! 广场的四周,都燃起了火盆,此刻看上去跟白天差不了多少,五百人听起来不算多,但是在眼前的全是人,长枪握在手,利剑别腰间,盔甲岿然,目光虽炯,但却隐藏着一丝沧桑的决绝,只有百战沙场才会有这样的决绝! 看着这一群战场上的猛虎,中村的脸色异常的严肃,道“钟罄,你听我说,他们的盔甲是精铁所制作,我们的剑可以将他们劈开,但长时间下去,必然会消耗不少的内力,出所以,我们要对他们袒露的地方出击,这时候,我们不能手下留情,一定要快、准、狠!明白吗?” “明白!”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另一边,五百秦兵已经摆好了阵型,清一色的装扮,看起来威风凌凌,霸气非常,他们的长枪已经吟唱过离别曲,今天晚上,会不会是最后一曲呢? 渊虹已出,墨眉在握,两道风,极而驰,杀向了敌方!顿时金戈交响,铿锵朗朗,随后惨叫惨声便传来! 无论对方是多么经验丰富的老将,但在中村与渊虹面前,实力才是主导一切的,经验,已经成为了浮云,渊虹挥洒,红光闪耀,只出第一剑,火光下,月光下,鲜血如泉涌,血花,也是一种壮丽的美!只是,这份壮丽到底是为了谁? 现在没有人会在意这个问题,也不需要在意,他们要在意的,是如何打倒眼前的对手!而对于此刻的钟罄而言,能跟大叔联手,那种激动之情,都幻化成了无比的战力! 墨眉虽然无锋,但是,作为墨家巨子世代相传的佩剑,没有人会质疑它的威力!此刻的钟罄已今非昔比,只见他如流星般滑过,墨眉散出的数不不尽的墨流已经弥散了在空中,在钟罄的催动之下,全力动着攻击。所过之处,必定哀叫不断。 对付这群铁甲兵,用不着鬼谷剑法,解牛刀法正合适不过了,因为解牛刀法之变化,对于大多数武林人士而言,都是精妙异常的,所以对于这群铁甲兵而言,就算他们战场经验丰富,也躲不过那变幻无常且又威力十足的招式!因为他们的武力有限,只是群体的配合非常的默契。 但他们的配合再默契,但使出解牛刀法的钟罄配上鬼谷的步法,轻松的游走穿梭中秦兵之间,看似不能逃脱,却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那些数清的墨流,根本无法阻挡,有着无孔不入的感觉。 钟罄每上一道菜的的时候,并没有喊出菜名,他担心别人会猜出他用的是解牛刀法,那时候庖丁一大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每一道的变化又是不同的,所以众秦兵根本摸不清钟罄的套路,就感觉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似的!顿时伤者连连。众秦兵连忙聚集在一起,彼此之间不留缝隙,逼着钟罄正面与他们交锋!但钟罄却察觉到了,所以在他们重新聚拢之前,立即加注内心,动了一次如狂龙般的攻击,另一边的中村感到了钟罄挥洒的气息,于是也是开始力了! 随着中村与钟罄得一整猛攻,五百铁甲兵,仅仅一刻钟得功夫,就损伤了八十多了!他们虽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是他们却没有碰到过如此强大对手,而且对手都有驰名天下得利刃在手,一经挥动,威力无比! 不过他们毕竟训练有素,很快就重新组织了阵型! 他们此刻以十人为一个单位,然后拉出一个半弧形包围状,如弯月一般!这个阵型让人很陌生,陌生的东西就是一种未知。但钟罄见状,连忙喊道“大叔机会来了!”说完钟罄就冲了过去!因为钟罄第一眼看上去,这个阵型虽然是重新组织过得,但没处的防守却要比之前薄弱了许多,所以钟罄以为自己看到了机会! 中村连忙喊道“钟罄不可!”可是钟罄已经冲了过去了!这么多沙场猛虎在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的漏洞呢?很显然是个陷阱!他们对于闯关的规则可是非常清楚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虫儿(上) 中村只有立即跟上去。此刻,钟罄如狂龙一般汹涌杀去,两个十人小组立即迎上,钟罄看到了突围的希望,于是迅提升了功力,旋风势推进,一下子两个十人组撞开,钟罄知道还没有完,后方肯定还有埋伏,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墨眉在手众一个翻转,在空中留下一道浓浓的墨迹!然后内力管理,一招“墨念冲杀”疾驰而出,同时幻化出是到墨眉剑影,让对方琢磨不透!虚假与真,往往都来不及判断,就会有灿烂的血花飞溅! 墨眉在瞬间便以其强大的劲道断了数根长枪,撕裂好几件盔甲!连盔甲都能撕裂,何况是人呢?顿时又是血花飞溅,哀号不断!此刻的钟罄可是全力出击,不管他们的配合有多么的强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 可就在钟罄以为自己已经突破重围的时候,四周突然涌来了数道盾牌,将钟罄完全挤在了中间,钟罄纵身一跃,上方又有数个盾牌盖头而来,完全将钟罄困在了里面! 中村已经杀到,但这时,所有的士兵都向他涌来,就是防止他解救钟罄!在他动的那一刻起,其余的士兵们都在向他围拢!中村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瞬间突破数百人的包围啊! 曾经,中村每当自己陷入危难之时,他从来没有担心过,只要自己没有倒下,他就不会担心!可此刻,他急了。 中村这样的人,总是会吧别人的安慰放在位,自己怎样都无所谓!此刻渊虹真正的威力已经凸显。但是,他已经被重重包围了,此刻他所面临的挑战比之残月谷的时候还要严峻,因为秦兵的数量比那时候要多,而且整体的素质要高好几个层次!不过,此刻中村的身边没有了那个什么都不会的钟罄,他不用瞻前顾后,放开手脚,杀吧! 此刻,被困在盾牌之中钟罄有些慌了!本来他的交战经验已经非常的丰富了,可是,相比眼前这群战场猛虎而言,他还是差了些,他的观察能力非常的强,但是阅读战场的能力还是差了些,年轻人总会有点急功近利,看着机会就冲了过去!其实,钟罄还是很不错了,他 也想到了这个机会或许也是一个陷阱,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对方的准备更为充分!本来刚开始被围住的时候,钟罄立即挥动这墨眉,内力灌入,墨流狂舞,可是,一顿疯狂的攻击之后,那盾牌居然纹丝不动,也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也不知道使用什么铁打造的,居然如此无坚不摧! 就在他剑停的那一刻,那围在他周围的盾牌迅向他挤压过来!外面有近五十个壮汉在顶着,五十人同时力似乎要在那瞬间将钟罄压成肉饼! 中村虽然在激战之中,但是他还是能够现钟罄那边的情况,钟罄还出不来,就说明钟罄无法破开那盾牌,而且现在又有那么多人在外面力,钟罄根本动弹不了,如果再不实援,钟罄可就真的支撑不住了!中村剑势一转,爆出全身的力量,人旋舞凌空,渊虹散出强烈的红色剑罡,方圆五丈之内,头飞。 中村的全力出击,谁能抵挡,用身躯抵挡,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可是他刚突破包围圈,然后空中就有数不清的箭雨向他射来。他们似乎都忘外了在这周围还有百名神剑手!而且这些神剑之间的配合真的是让人无话可说,一百个神箭手射出来的剑仿佛像是有一千个弓箭手一般!而且准确度高!但准确度高只是配合实力的一种表现,如果将对方的退路都封死,那才是真正完美的配合! 此刻,中村的退路便完全被封死了,上千只箭一同射来,那是什么概念,就算他是中村,他该怎么躲? 无法躲,也无法挡,就算中村的剑快到了神的状态,也不见得能挡下这么多箭。那该怎么办?躲不掉,挡不住! 还好,对于中村而言,这并不是个难题?因为只要找个盾牌就可以了,铁的盾牌他是拿不到的,拿的到的话他就已经救下钟罄了!没有铁的盾牌,肉盾也可以!中村的背后可是跟着一大群秦兵的,有的还靠的很近,所以靠的最近的那一个很不幸,被中村逮着了。 然后,这秦兵就真的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如果是以前,中村铁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样确实太过残忍了,但现在实在危急的情况之中,钟罄生死不明,如果还对敌人仁慈的话,那就是对自己残忍了。 箭雨只有第一波,没有第二次了!众秦兵很是意外,但中村并不会感到诧异,不只有他和钟罄来了,还有那个喜欢在天上飞的也来了! 众人见中村已经杀了过来,立马逃走了,反正他们已经感觉里面的人被他们压扁了! 中村懵了,盾牌之间缝隙已经很小了,根本不可能存下一个人,如果存下了,那就肯定被压成了肉饼了。此刻,中村面无表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样的事实!这么多年来,中村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起初,他带着钟罄是因为故人所托,后来,那是因为,钟罄已经是他的家人! 钟罄虽然笨,但却笨的可爱啊!就练不好武功,却也是个开心果啊!中村是冷酷的,但有钟罄在身旁的话,他会感到不少的温暖!可现在,温暖已经消退,寒冷,已经袭来,就像置身冰天雪地一般,冰冷而疼痛! 中村慢慢的从上方将盾牌拿下,他非常的小心,似乎是怕弄疼了里面的钟罄!此刻,背后的众秦兵依然再看着中村!没有动手,这时候去找中村的麻烦的话,肯定会死的非常非常的惨! 当中村将盾牌揭开了一大半的时候,心中开始泛起了疑惑,因为他还没有看到钟罄的影子。应该说,他再里面一滴血都没有看到,更别说血肉模糊了! 这是怎么回事,钟罄去哪了?中村连忙将剩余的盾牌揭开,盾牌间是没有钟罄,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钟罄! 钟罄见是中村,便放松了警惕!很快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满脸得意的说道“嘿嘿,大叔,我聪明吗?”似乎是自己干了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中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听了钟罄的话之后,中村笑了,他真的笑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在钟罄面前笑了!然后将赞赏的目光投给了钟罄,道“聪明,果然聪明,如果是我,也不一定想到这样的方法!” 钟罄在那呢?他是怎么逃脱盾牌的挤压呢? 钟罄躺在了地上,可就算躺在地上也会被压扁的啊!眼前这个钟罄可是完好无损的,那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钟罄被围在盾牌之间后,现根本无法破掉那些盾牌,情急之下却急中生智,他破不开盾牌,却能挖开地面啊!于是他以半个眨眼的度在地面刨出了一个坑,一个只要他蜷缩着身子就能容下的坑!钟罄的个头虽然长了,但人还是那么清瘦!个头不大,在这种情况下,个头小反而还有优势呢!于是在盾牌向他挤压之前,他就躺在了坑中,同时还将挖起来的地面砖抛了上去,这样,众秦兵就还能感觉到盾牌之间还有东西,就不会想到钟罄已经想到了那么一个巧妙的法子,且已不在盾牌之间! 中村将钟罄拉了起来,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问道“钟罄,你没有受伤吧!” 钟罄拍了拍身上的土,笑道“没事没事!”得到大叔的赞赏,他的心里可真是比吃了密还要甜! 中村道“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小心,这帮秦兵非同一般。” 钟罄道“其实我刚才已经做好他们设伏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的陷阱如此巧妙,那盾牌又是那么坚硬!” 中村道“他都已经操练了很久,想必还有其他的方式,现在,我们朝第二关去,他们肯定会跟来,来一批,我们就杀一批,但我们两个不能被分开!明白吗?” “明白!” 现在他们都已经预料到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都还是大意了,但现在他们不会了,渊虹已经嗜血,所以便不再入鞘,中村的杀意已起!他很不喜欢杀人了,但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所有该杀之人都需要死。 众人哪里想得到钟罄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活着,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在沙场征战多年的他们,再凶猛的敌人也见过了,可拥有如此高的武功,智商又高的出奇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居然在那样关键的时刻,还有那样奇特的方法!钟罄要是知道别人将他当天才看来,估计要乐开花乐吧! 此刻,中村与钟罄再次被团团围住!经过刚才的战斗,众秦兵已经现,普通的攻击对于眼前这两人根本没有用,特别是中村的渊虹,简直无坚不摧,所有的长枪,只要与之相接,肯定会断成两半!就算不与之相接,渊虹所出的剑气与剑罡依然能将他们摧毁! 这也算是他们早已围住了中村,却不敢攻击的原因之一!现在钟罄依然活蹦乱跳,对于众秦兵而言,战斗更加艰难了。如果要继续战下去,就必须要转变策略!他们也肯定还有策略! 只见,那刚才罩住钟罄的那些盾牌又出现了,这次有更多,然后迅朝中村与钟罄这边袭来,中村知道这些盾牌非常的坚硬,但他还是想试一试!只见中村提起渊虹,聚力往前一挥,一道巨大的剑罡打在了前方的盾牌之上,中村的内力有多强那是难以想象,可纵然是他,这盾牌依然纹丝未动!中村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惊异之色,他知道自己这一剑的威力有多强,天下间能接住他刚才那一剑的也没有几个,所以他刚才那一剑,绝对不像那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没有任何作用! 拿着盾牌的是人,所以中村确信刚才拿着那盾牌的人至少两只手都已经废了,而且七窍也被震的鲜血直流,也有可能,那人直接被震死了!但是后方有很多人顶着盾牌,所以盾牌看起来纹丝不动! 所以中村继续送出剑罡,赏给那些顶着盾牌的人!盾牌依然没有任何移动之类,但其中的苦楚,就只有那些秦兵所知了。 其实上放是漏空的,钟罄与中村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轻功飞出去,但是他们没有!因为上方,还是一个陷阱!很有可能是比之前那个陷阱更恐怖! 钟罄道“大叔,我现在明白盾牌为什么纹丝不动了!” 中村道“那当然,我们的攻击依然有效!” 于是钟罄也加入了那敲打盾牌的过程之中!这下,那些秦兵就更加苦不堪言了!但他们依然顶住了,至于伤了多少人,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而且中村与钟罄也不可能长时间这样攻击盾牌,因为他们还要留着内力与体力进攻下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