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世谋士》 第一章 红炉点雪 荆州南阳苑县的无名的山丘上,秋瑟中带着一丝的寒冬的冷意,山林中,一条条常年累月的积累下小径通往山顶,来往的樵夫背负沉重的柴火,一步一步的从山上走到山下。 “好累。” 步履蹒跚中,踩着青石板一步一步朝着山上而去,年约二十的脸庞上倒是有着常人难有的坚毅,单薄的衣裳,脚下穿着的只是一双简易的草鞋,在瑟瑟秋风中无疑显得单薄。 呼呼~~ 放下肩头上的重物,少年直接坐在小路的青石板上,打开袋子一瞅,被秋风袭击的稍微有点冻僵的脸庞上,僵硬的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爹、娘,孩儿活下来了。” 少年坐在青石板上,看着山脚下的物色,龇牙咧嘴的笑道,自十年前,父母因痢疾而亡,留下年仅十岁的他,在还算是太平的世道中,他勉强的活了下来。 “二十年了。” 陈欢神情有点低落,来这个世道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间,他近乎是一事无成,二十年了,作为一个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他竟没有一点建树,就算是十岁那年,父母患有痢疾,他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 想到此处,陈欢心有郁结,他纵然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近乎渺小的可怜,说到底,他并非只是什么学霸,野外求生的专家,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文科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读的再多,竟然没有一处可以用得上,陈欢的心情可想而知。 “哎,走了。” 自怨自艾从来不是陈欢的个性,不然陈欢也可能独自一人,在这样的世道中,活了十年,毕竟这个世道从来不曾太平,距离黄巾贼作乱才过了三四载的光阴罢了。 肩上的重物,是他和山上的人半个月时间所需要的粮食。 “回来了。” 茅草屋中传来平淡的声音,旋即只见一人,身着青裳,手持羽扇,来到陈欢的面前,顺手接过陈欢肩膀上的重物。 “师傅。” 礼不可废 就算再累,陈欢也是朝眼球的人行了弟子礼,与眼前的人,他口中的师傅待了三四载的时间。 中平元年大贤良师张角造反了,浩浩荡荡的携眷着被天灾人祸的搞的崩溃的大汉子民造反了。 造反来的快,声势也是浩荡,被镇压的速度也是极快,中平元年十月,张角与广宗病亡,十一月,张宝命丧曲阳。 那一年,战火遍布九州在,那一年,陈欢差一点命丧黄泉,是眼前的人,拉了他一把,救了他的命。 “赶紧进屋,洗个脸。” 屋内传来柔和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担心与责怪。 “是,师娘。” 家的感觉,陈欢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感受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来的相处,陈欢得到的很多,真的很多,对于他而言起码是这个样子。 素衣素脸,脸上未曾粉黛,可就算素面朝天,也掩饰不了曾经的精致。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浑然天成,似乎上天就注定了他们这辈子注定成为夫妻。 “慢一点吃。” 天黑了,到了秋天,天黑的特别的快,至少比夏天的时候快了一个时辰,坐在右侧的妇人,不断的往陈欢和自己丈夫的碗里面夹着菜。 三人都低着头吃着饭,不曾多说过什么,在宁静中,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缓缓的抬起来,视线落在陈欢的身上“叔弼,你可想出去走一走。” 天下之大,豪杰无数,居于小丘上,如何能领略天下的精彩。 “我”蓦然间,陈欢抬头,略微惊讶的眼眸中带着七分的惊喜,三分的惊惧。 喜的是,他的师傅终于放他出去试试这天下的英雄豪杰究竟有几分几两,惧的是,这走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痴儿!” 筷子在陈欢的脑袋上重重的敲打了一下,人坐在这里,一股不怒自威之色,正襟危坐中,散发出严厉。 “师父我” “婆婆妈妈的算什么大丈夫!” 在重重的在陈欢的脑袋上敲打一下后,在妇人掩嘴的嬉笑中,中年男子收回了手,正儿八经的目视着陈欢“痴儿可懂!” “懂。” 所谓当头棒喝红炉点雪不外乎如此。 有些时候,有些话不需要明言。 心领神会则以。 “什么时候走。” “过两日。” 快入冬了,他也该走了。 “善。” 旋即,中年男子又低下头继续吃着他的饭,到了深夜,煤灯点亮,照亮了房间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内,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人讲,一人听,就如同四年前一般无二,或者说这些年来都是如此。 讲的是儒家的经典,讲的是他对于儒家经典的认知,讲的是兵法无常,讲的是治国之道,种种的道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犹如天花乱坠妙不可言。 讲的人如痴如醉,听的人亦是如此。 衣钵传承! 陈欢是他的衣钵继承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夫妻如此尚无子嗣,陈欢便如他的子嗣。 两日后 银装素裹,干秃的枝条上挂着一根根冰棱。 “下雪了,记得衣服要穿厚一点,出门外在” 喋喋不休的话,在陈欢听来格外的温馨,以往不懂事,听的时候,闲烦,如今想听都没的听。 人啊! 别等到失去才懂得珍贵。 “师父、师娘、欢儿走了,二老保重!” 门前,陈欢一躬到底。 师父师父 如师如父! 站着的人,接受了陈欢这一礼,微微的一颔首,站在原地上,目送着下山少年的身影。 “夫君,就这样放欢儿离去,可” 妇人脸上带着担忧与不舍。 “总不可能留他在身边留一辈子,雏鹰终究是要展翅飞翔。”中年男子双手负在背后,话语中流露着一丝的不舍,不过他的眼神相当的坚定,看向陈欢离去的背影,瑟瑟的冬风,直接撩起他的双鬓,青裳衣玦也随着飞舞,双唇上下嚅动难喃喃自语“他可是我司马德操的学生。” 第二章 公子刘琦 江水滔滔,洗去的是人内心深处的污秽,此时言难得清静,难得清闲,天上的云朵,带着三分的慵懒,七分的闲散,来往间为行人遮掩着头顶上的乌云。 青裳而行,在单薄的风雪中,整个人也显得相当的单薄。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陈欢努力让自己的双手变得暖和起来,双腿不断的抖动着,这样的鬼天气,真特么的冷。 在荆州南阳区域内,才刚刚入冬就已经这么冷,算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冷。 冬不像冬 寒风如利刃一般重重的朝着陈欢的脸上一道接着一道的划着,本来就略微显得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加的苍白。 天有异象,必有妖孽诞生。 这些年来种种的天灾皆暗中指着当今的天子无德无道,不然老天爷岂能降下这等折磨人的灾难。 幸亏老天爷也是稍微带了眼睛,能感受到深处寒冷中的人的痛苦,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让陈欢找到了一个山洞,一个可以遮挡住着该死的山洞。 洞内洒上雄黄粉,不然把洞内干燥的柴火堆积起来,拿出藏在怀里的火折子,轻轻地一吹,火星子蹭的一下冒了起来,直接把干燥的稻草燃烧,渐渐地略微带着一点阴冷的山东开始逐渐变得暖和了起来。 包裹内师娘做的烧饼,陈欢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慢慢的在火上烤着,等山洞内散发出一股小麦的香味,忍受着肚子的咕噜噜的闹着造反,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吞入肚子中。 一口冷水吞入肚子中,忍俊不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接下来是该去” 陈欢拿出地图,仔细的瞅了瞅,大概的比划了一下自己下一步所要前往的方向后,把身子伸出山洞外,感受到外面寒风呼呼的作响,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立即又龟缩了回去。 “这个方向应该没有错。” 喃喃自语中,陈欢靠在山洞的洞壁上,火光映照着他的脸,那张略微带着稚嫩的脸,那双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眼神的深邃,深邃的让人可怕。 世道磨炼人心,两世为人,活到现在,陈欢看的很明白,同样的藏的也很深。 至少,这样的眼神他不曾在他的师傅司马徽面前流露过,甚至是司马徽的妻子司马氏。 “河内” 司隶河内温县就是陈欢眼下的目的地,作为一名文科生,作为一名七尺男儿,陈欢熟读那个波澜壮阔的三国,到现在也深深的记得三国,这可以说是他平天下之本,当然了,在弱冠之前,陈欢不曾想过平天下之事,他所求的乃是安身立命。 连命都尚且保不住,谈什么抱负。 饥寒起盗心,温饱才能思 所谓的礼义廉耻,不就是建立在温饱之上,至于他的老师司马徽让他前往河内温县所为什么,陈欢可以说是心如明镜。 在思考中,陈欢慢慢的入睡,外面的风雪丝毫影响不了居住在里面的人,安安稳稳的在摇曳的火光中陷入沉睡,均匀的呼吸声。 “有人吗?” 迷迷糊糊中,陈欢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当即眼前出现一个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年轻男子,看他的岁数比他还要小上那么几岁。 “进来吧。” “多谢。” 等人进来后,陈欢才看清楚了来人的长相,陈欢楞了一下,憔悴不成样的面容,眼眸中带着一丝的恐惧,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还带着肮脏的泥巴,但就算如此也难以掩盖掉来人身上藏着的雍容华贵。 二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着,你不吱一声,我也不开口,一时间,山洞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外面呼呼作响的寒风,以及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声。 “兄台准备前往何处?” 似乎忍耐不住寂寞,来人终于开口道。 “自南阳来,欲要前往河内。” “南阳” 来人喃喃自语着,瑟瑟发抖的身体稍微镇定了下来,不在如同之前一般颤抖着。 “可有什么问题?”见状,陈欢稍微紧皱眉头道。 “没没什么” 闻言,青年有点慌张,连忙开口解释着。 “兄台前往河内所为何事?” 人与人之间的熟悉度,就是在开口的那一瞬间(作者本人就是一个话痨,一开口天下间都是朋友,o╯□╰o~~~),似乎开了这个口,两人间的隔阂也渐渐的消失掉。 来人的自来熟让陈欢有点讶异,不过人生来有别,每一个人的性子都有所不同,这种玩意强求不得。 “求学。” 淡然的回应声中彰显着陈欢的坦荡,他与青年的年龄相仿,二人间完全不存在什么代沟,二人间的沟通还是非常的愉快,至少不会出现鸡同鸭讲的情况。 “求学?为何不前往颍川?” 陈欢的目的地和目的让青年有点疑惑,在他看来天下士子的求学圣地应该是颍川而不是河内,纵然河内也不差,可相比于颍川而言就是天差地别。 陈欢笑而不语,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就算是兄弟夫妻间都尚且有着自己的小秘密,更何况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陈欢这一笑,一下子又让山洞内陷入了死寂中,青年尴尬的笑了笑,显然他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不知不觉间,青年人眼中的恐惧逐渐的减小,甚至整个人稍微放开了一下,胆子也随着摇曳的火光越变越大,尝试性的试探道“不知兄台贵姓?” “陈欢。” 简单的回答在一次让整个空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见状青年人再一次尴尬的笑了笑,看着陈欢的眼神有点犹豫,旋即挠了挠脑袋道;“我姓刘单名一个琦字。” “刘琦?” 闻言,陈欢直接楞在了哪里,愣愣的看着刘琦的脸,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稍微吞咽着口水,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北中军候的公子,失礼。” 这一声失礼中,不带有半点的疏远,同样的也不带着半丁点的恭维。 仿佛北中军候,天下八骏之一,堂堂的天潢贵胄刘表刘景升的公子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 第三章 还请陈兄救我! 东汉时期,由于宦官集团的残酷迫害活动,太学生把敢于同宦官进行斗争的知名人物,冠以“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等称号。 其中如神君荀淑,神君之名乃是出自于《韩非子说林上》‘不如相衔负我以行,人以我为神君也‘而对于荀淑称为神君则是称赞荀淑则是到职处事正直,明于治理可称与神君。 当然还有三君之流,如颍川陈寔与子陈纪、陈谌并著高名,时号“三君”还有就是八骏,这八骏乃是荆襄八骏”又叫做“江夏八俊”,是东汉刘表、陈翔、范滂、孔昱、范康、檀敷、张俭、岑晊八人,其余还有八及等,被冠上这样的名号,名声乃是天下出名,当称的上名士。 名士者乃无数学子中挤破了脑袋从士林中杀出来的才能获得这样的名号,甚至有些人为了名号直接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对于这样的文人而言,名声大过自己的性命。 自党锢解除后,名士渐渐的冒出了头,当初打压的越厉害的,名声也越大,甚至有些人为了拜在这些人的门下,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拜在他们的门下,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成名。 《史记》中曾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来往皆一个利字,利益驱逐着天下的人往来走动各奔东西。 名利二字犹如带毒的蜂蜜,纵然要人命,还是有人如蜂蚁一般趋之若鹜。 刘琦有点讶异,讶异的是陈欢的淡定,正常来讲听闻到他父亲的名号,又在这样的天气下遇到自己,难道不应该立即攀附一下,好搭上他父亲的这条船。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不正是这个道理。 刘表的这道风力道可不谓不小,直接让陈欢这样的无名小卒直接直上九重天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他的父亲可不仅仅只是什么荆襄八俊等什么,对于他父亲而言这些身份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对于他父亲而言,真正重要的乃是他父亲天潢贵胄的身份。 皇亲宗室这才是刘表能在党锢时期保住不少士子的性命,如此才能快速在士林中立足,甚至闯下偌大的名声。 “怎么?难不成刘兄以为陈某人与天底下的士子一样?” 见状,陈欢便知道刘琦的脑袋瓜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功利心在作祟。 人之常情罢了。 衡量一个人以人之常情衡量乃是实属正常不过的事情,陈欢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若是他当年还是那个连吃穿都成问题的人,今日他定然会拼命的攀附刘琦。 刘琦再怎么废物,他也是刘琦的嫡长子,最起码,攀附刘琦可以让自己饿不死。 至于成不成名就不是在陈欢的考虑范围之内,在能不能活下来都成为一个问题的时候,名利二字都已经被抛弃与九霄之外。 但幸亏老天爷待他不薄,让他有幸认识他的师傅。 运气运气 人皆言运气,殊不知运气有些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无论多么厉害的一个人,要是差了那么一点运气,死于非命也未可知,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有多少在这条大江里面翻滚的人就差那么一点运气,就可以鲤跃龙门化身成龙,做到真正的功成名就。 阳光总在风雨后 这么多年来,受了这么多苦,终究是该寻到拨开云日见天明的时候。 人处于一定的高度的时候,看待问题的是视角也会随着而变,变的有所不同。 “没没” 闻言,刘琦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以此来遮掩自己的尴尬。 “看刘兄的样子仓促而慌,不知为何会如此?” 在陈欢看来刘琦这样的身份,不应该会落得如此的地步。 “说来话长了”刘琦脸上闪过一抹落寞之色,旋即苦涩一笑道;“算了,不说也罢。” 欲语还休! 刘琦这一去一来倒是把陈欢的胃口吊了个十足,不过陈欢这些年来在司马徽的教导下,这修身养性的功夫倒是超乎常人,刘琦这样的小手段,陈欢是看在眼里,同样的也不会多说什么,旋即陈欢倒是直接闭上眼睛,无视了刘琦。 见状,本来还准备畅所欲言的刘琦忽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话卡在喉咙中直接说不出来。 “陈兄难道不想问问我的遭遇?” “不想。” 简单的两个字,直接让刘琦的想法胎死腹中。 见陈欢真的是没有什么兴趣,刘琦砸吧砸吧嘴巴道“陈兄或许以为我这等人生于皇族,按照常理来讲应该是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可真的如此?” 家家都一本难念的经,就算是刘景升的家里也有一本难念的经。 天潢贵胄又如何? 也是一个人 从刘琦自言自语中,陈欢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原来就算是刘表这等人物也会忧愁有一天性命不保,就算是他这等人物也在计较权势,甚至计较到不顾虑刘琦的性命。 不过,刘表若不是这等人,岂能在即将到来的大浪潮中站稳了脚跟,从而做到逐鹿中原。 一个对于功名利禄不怎么上心的人,怎么可能成为诸侯! 只是刘表如此,在历史上堪称是窝囊的刘琦跟他说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陈欢从来不相信英雄惜英雄的鬼话! 信任从来都是一步一步慢慢的积累起来,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刘琦讲这些北中军候这位皇亲国戚的无情,讲这些外人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果不其然,等刘琦讲完后,眼眸中带着泪,一上前,紧紧握住陈欢的手,低着头,披头散发的,好生的不可怜,声音带着哽咽的哭泣声道“还请陈兄,救我啊!” 生于帝王家! 也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辛酸,如果有可能的话,刘琦他宁愿不要这个身份! 哭泣跪着的人,低着头等待着静坐的人的回答。 他不知道今日他为何会如此 或许以后回想今日会后悔吗? 不会! 他肯定自己不会后悔的! 第四章 与我何干! 自古以来,负心多是读书人,书生要是狠心起来,就正儿八经的是六情不认。 况且要在这个世道中存活下来,心不狠如何能活得下来。 独善其身! 陈欢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要独善其身,这个世道存活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是参与进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 皇家的事从来不曾简单过。 一声不吭的陈欢,直接摆明了态度,刘琦脸色一变,变得苍白可怕,身体一阵的摇晃,瘫软在地,苍白的脸庞上尽是苦涩“是刘某冒昧了。” 见状,陈欢并没有多说什么,稳坐泰山,根本不为其所动。 自始至终他脑海中还是记得临走前恩师司马徽的谆谆教导‘世事如棋,人心莫测,可悲的是这芸芸众生,可怕的也是这芸芸众生。’ 简单明了的话,却也透露着人心凶险。 对于刘琦的冒昧,陈欢也没有表示什么,仿佛刚才拒绝刘琦的人并非是他,而是另外的人。 陈欢越是如此,刘琦越是绝望,倘若陈欢能开口拒绝,刘琦倒是觉得还有希望,毕竟无声的拒绝才是最为坚决最为冷漠的,外面风雪呼啸,里面沉寂如默。 “我是否能跟陈兄一同前往河内。” 过了一个时辰后,刘琦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似乎刚才沮丧的人并非是他一般,这生在权贵家,要是没有一点半点的权谋本领,岂能在满是阴谋算计的环境中活的这么大。 至于他的父亲 刘琦脑海中一瞬间闪过那道冷漠无情的背影,旋即呵呵的笑了起来。 尴尬中带着无奈,无奈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的窘迫,那一抹窘迫中更是藏着浅淡的渴望。 “不能。” 此次前往河内,乃是司马徽的意思,天底下的人有几个人知道这司马乃是一家子的人。 “这” 陈欢这般果断的回复使得刘琦有点不知所措,直接愣在哪里,面容中带着一丝的不敢置信。 “这是为何?” 满肚子疑惑的刘琦看向陈欢。 陈欢沉默不语,其实对于刘琦此人,陈欢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麻烦! 一个浑身上下都带着麻烦味道的人。 麻烦,谁都不愿意去触碰麻烦,一旦麻烦沾染上了,就算是想要给撇的一干二净,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唯一避免麻烦的办法,就是立即把麻烦给甩开。 旋即,陈欢立即进入神游的状态,继续闭目养神中。 见状,刘琦眼眸中的绝望更深了。 到了寅时末,卯时初时,外面寂静的天地,慢慢的开始有了动静,一刹那间,沉睡中的陈欢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向这片黑暗。 这么多年来,能够孤苦伶仃的一人活下来,陈欢靠的便是这股警惕,警惕四周。 悄悄的挪动着身体,眼睛稍微瞥了一下龟缩在一处,已经陷入沉睡中的刘琦一眼后,陈欢便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朝外面看去,旋即,陈欢瞳孔一缩,立即把身子缩了回去,然后轻悄悄的把稻草给拉了一下。 在外面,他看到黄衣黄巾 瞳孔中还带着一丝不可化解的恐惧,什么波澜壮阔的时代,什么英雄辈出的时代,这些都是假的!统统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他们这种人!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黄衣黄巾到底意味着什么! “蛾贼!这群该死的蛾贼!” 低声喃喃自语中,陈欢的眼眸中闪过的怒火与恐惧,在微弱的火光中,悄然的映照而出,不过很快的这些火光就立即被陈欢给扑灭,或许是因为火光并没有剩下多大,并没有烟冒出来。 “大哥,荒山野岭的并没有什么人啊。” 身后跟随着名壮汉的领头人紧皱着眉头,回头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后面多嘴的小弟,一巴掌扇到在地,旋即恶狠狠的瞪着一脸懵逼躺在地上的喽啰道“渠帅可不是尔等废物可以非议的。” 当年的他们的统帅大贤良师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信众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其中渠帅也分为大渠帅和小渠帅,而今他们的头领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方小渠帅,大渠帅基本当年都随着他们的精神领袖张角走了。 如今,他们能存活至今都是因为他们的小渠帅的努力才能存活至今,对于他们的渠帅,壮汉可不允许有谁去反驳渠帅的话。 当然,他也想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下,省的整天叽叽歪歪的,在他的耳边唠叨着,教训一下,也好让他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大哥,那边好像有动静!” 站在大汉身后的喽啰恐惧的颤动着肩膀,旋即一个稍微机灵一点的,朝大汉前面的方向指了指道。闻言大汉不在继续手底下的喽啰,冷哼了一声后,朝着另外一个喽啰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干秃秃的枝条上面挂着一小块衣服碎片,大汉眼睛瞬间一亮,旋即狠狠的拍着刚才贡献出线索的小弟的肩膀笑道“好你个小子!” 随后得意洋洋的大笑了起来,走几步路就来到枝条旁边,拿起那块衣服碎片,仔细的端倪一番,本来就炯炯有神大眼珠子变得更加的神采飞扬,嘴角不禁扬起一个弧度。 “果然是那小子的穿的衣服!” 目标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高兴不兴奋,随之大手一挥吼道“小的们,给我搜!抓到那兔崽子重重有赏!” 作为渠帅的身边人,他知道一些内幕,就好似如今日要抓的小娃娃的原因。 在山洞内的陈欢小心脏一紧,旋即看向刘琦的眼神有点不善,外面几人的来意已经非常的清楚,他们的目标只有是刘琦! 也只有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堂堂的北中军候皇亲国戚的刘景升的公子会落得这个地步! 眼眸中杀机一闪而过,很快的陈欢便冷静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睡梦中眉头紧皱的刘琦,额头上冷汗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随之惨叫一声。 这一声惨叫打破了天地的寂静,同时也让陈欢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的流淌了下来。 第五章 逃! 意外的呼声,陈欢额头上冷汗滴滴答答的流下,突然而至的意外往往是致命的,刘琦的叫声恍若致命的毒药,杀人于无形中,旋即,刘琦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他仿佛没有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站在洞口的陈欢,眼神专注并且内心深处希冀着这些人聋了,就算是聋了那么一会儿也行,就那么一会儿啊! 专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恐惧,蛾贼的惨无人道,这些年来陈欢算是看的一清二楚,他不认为自己落在这群蛾贼的手上能够活命。 蛾贼的凶残令人发指。 “大哥,刚才的声音听到了没有?” 上帝并没有眷顾陈欢,不,在东方应该说是这漫天的神佛并没有眷顾到陈欢,刘琦的叫声直接暴露他所在的位置。 “给我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在风雪交加的夜里走出来,虽然是初雪,可也是寒冷万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兔崽子不乖乖的待在山上,他至于落得大晚上的出来? 纵然没有美人环抱,可也要自己的婆娘紧紧的搂在怀里。 仿佛感受到大佬的愤怒,手底下的人四处寻找着,而这个时候,陈欢回头瞧了一眼刘琦,眼眸中流露出一股凶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念头,他已经多年不曾有过,只有当年差一点饿死街头与狗抢夺食时才会有过这样的眼神。 “杀了他!” 杀念一起,就根本不可能扼制的住,杀念犹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身体也随着行动,一步一步朝着刘琦所在的位置走去,狰狞的眼神浮现在清秀的面容上,矛盾而又协调。 然而,风雪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声,顿时把准备动手的陈欢给吓了一跳。 “大哥,找到了!” 就在陈欢的前方大概五十米的距离传来这样一道惊喜万分的声音时,陈欢心如电转,立即就有了主意,稍微看了一下四周,陈欢心底大概有数了,这个是一个前后通透的山洞,只是密封的比较好,他根本没有发现。 当即,他走到洞口,静静听着脚步声在雪地中传来的声音渐行渐远后,陈欢回头看了一眼,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两人根本就是陌路人,况且麻烦并非他招惹来的,是他刘琦招惹。 麻烦这种玩意,由谁带来,就应该由谁来解决,他陈欢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刘琦他爹,完全没有必要替刘琦担住任何的责任。 心里毫无愧疚的陈欢,等大汉等人走到另外一边后,蹑手蹑脚的趁着雪夜离开了,刚走没有多久,就开始疯狂的奔跑,生怕慢了一步遭受到牵连。 雪夜中奔跑的人大概跑了一盏茶的功夫,这群奉命的蛾贼推开了另外一边的洞口,冰冷刺骨的寒冷直接把刘琦从睡梦中冻醒,睁开眼睛的刘琦迷茫的看了一下四周,等看到这群蛾贼时,整个人的脑袋如同被重锤直接捶打,人一瞬间懵了,才从虎口逃脱,如今又入狼口,至于山洞内不见陈欢的身影,刘琦并没有感觉到意外,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陈欢独自离去,实属人之常情,刘琦并没有如同其他的人一般心里产生怨恨。 他的父亲可是皇室宗亲北中军候刘表刘景升,就算外面的人再怎么说虎父犬子,可就算是犬,也是一头猛犬,至少面对着这群蛾贼时,刘琦不曾胆怯过。 “刘大公子你说是不是你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何必这么累,最后还不是落在我等的手上。” “刘青,本公子就问你,到底蔡家给了张渠帅多少的好处,本公子愿意出双倍的价格,只要张渠帅能放过我。” 奉命前来抓着刘琦的蛾贼头子名唤刘青,正好与刘琦一个姓氏,只可惜只是刘氏罢了,并非是天潢贵胄贵不可言的那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一个,也正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所以才会追随大贤良师造反了! 只可惜,大贤良师这等的英雄豪杰,被那些狗贼给杀了,只留下他们这些失去了精神支柱的人。 “刘青,你我也是刘氏,何必为难与我。” 刘琦眼睛中流露出一股神光,视线落在刘青的身上,似乎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刘青放他一马,旋即空寂的山洞中传来一阵笑声,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刘大公子既然如此就不要为难小的,请吧!“ 闻言,刘琦苦涩的笑了两声,他父亲的打算,刘琦心如明镜,只是有人视自己为眼中钉,不留自己的性命一条,才有了如今的情况,不然何至于走到今时今日的这个地步。 刘琦起身自觉的随着刘青离去,在多做反抗都是多余的事情,其中最关键一点,就是他未必能斗的过刘青他们,一个个莽夫,他一个文弱书生岂是刘青他们的对手,既然如此,何不如乖乖的束手就擒,省的受一些皮肉之苦。 “大哥,有点不对劲,这里方才应该还有一人才对。” 沉寂的山洞内响起不一样的声音,刘青脸色一沉,直接回头扇了说话的喽啰一巴掌,旋即恶狠狠的道“聒噪!” 他能发现的,刘青岂能没有发现,只是人已经离去,再去说这些有什么用处。 刘青这辈子最反感的就是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被刘青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直接倒在地上,紧紧的捂着脸的喽啰,低着头的眼眸中藏着恨意,若非他打不过刘青,早就要杀了刘青替代刘青的位置。 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刘青强,他则要低头,刘青弱,则是轮到他出头,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这对拳头来的好用,打不过,只能把恨意深深地藏在内心深处。 “刘公子请吧。” 张渠帅给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抓刘琦回去,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造就的杀孽已经够多了,他这个辈子已经不想在造就什么杀孽了。 人啊终究会变得。 雪夜中,风雪呼啸,小树林中,树叶摇曳,呼啸作响中,一行人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忽然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了这个寂静的黑夜。 第六章 求一个心安 上 凄冷的惨叫声,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雪地,寂静的山林中,本来还觉得无关紧要的几人,一下子小心肝提了起来,尤其是刘青更是额头上冒着冷汗,方才要是他走在前头,恐怕死的就是他了。 腿!腿!腿! 直接被截成了两截,这辈子刘青还没有见到有什么玩意可以这么锋利,可以把人的双腿给截断。 没救了! 刘青直接给他的小弟判了死刑,这年头,什么都值钱,唯独人命不值钱,尤其是他们这种人的性命最不值钱,更何况,这小子经常明里暗里的给自己使刀子,早就想要找一个机会把这个麻烦给解决掉,如今老天爷都在帮助他,也省下他不少的麻烦。 望着已经凝固的血渍,那根闪烁着光芒的铁线,刘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很危险!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玩意,越是陌生的东西就越是危险,人的恐惧来自于未知。 刚开始就已经有了这些危险的玩意,潜藏在后面的到底还有多少的危险,刘青不知道心里也在发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丧黄泉。 “大哥,该怎么办” 大晚上的,发生这档子的事情,谁的心里都会发虚,而且还是双腿在颤颤发抖中,鬼神之说由来已久,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更会把这档子事情往鬼神身上牵扯。 “刘大公子,刚才在山洞中还有一人去了哪里?” 刘青不是傻子,很快的就把目标锁定在陈欢身上,可是刘琦却是摇了摇头,面容上浮现出无尽的苦涩”不可能是他,我与他不过今夜刚刚认识,怎么可能会是他,而且一个比我还要文弱的书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手段。“ 当即刘琦就把陈欢给排除掉了,旋即刘琦抬头看向刘青“或许是蔡家的人” “一个死掉的刘琦,比一个活着的刘琦有用多了。” 刘琦的自嘲,落在刘青的耳朵中却犹如晴天霹雳,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刘琦说的并非没有可能,而是有极大的可能性,至于被逃掉的那人,看刘琦的样子不似作伪,一个文弱书生而言,岂能有多大的作用。 可是刘青忘记了,自古以来杀人于无形中的,往往不是他们这些莽夫,恰恰是他们所看不起的书生。 书生杀人!杀人实在无形之中,求的就是一击必杀! 不过,刘青并没有把念头往这一方面上想,而是考虑着如何把藏在暗中的蔡家人给抓出来,刘琦说的有道理吗?有道理! “蔡家的人!” 说着刘青眼角中流露出一丝阴霾,画人画皮难画骨,他刘青今日可以死在这里,但一定要把蔡家的狼子野心告诉与渠帅,万万不能让渠帅受到那等小人的危害! “阿三,你跟陈二带着刘公子回到山寨中,如果我回不来,记住告诉渠帅,蔡家的人不可信!” 说着,刘青双手搭在他们二人的肩膀上,比起还在地面上哀嚎的喽啰,陈三和陈二两人完全就是他的亲信,乃是他一手提拔的,对于他可谓是忠心耿耿万万不可能背叛他的。 “大哥,你小心!”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刘青的话语流露出一股死志,陈三陈二二人一时悲从心中来,这是他们的大哥,虽然二人间没有什么血脉关系,可有些时候生死之间打出来的交情更胜于血脉之间的关系。 “一定要把刘琦带回山寨中!” 不得不说刘青不愧是从修罗场上活下来的人,纵然是一个山寨的小头目,可气概却丝毫不逊于当世的豪杰,在面对生死时,阔达远超乎他人,甚至他对于张渠帅的忠心已经超过他的性命。 “是!” 陈二、陈三二人抹眼泪,旋即从刘青的手上,接过刘琦,从另外一条小路上离去,至于刘青一人则是犹如泰山一般,站在路的中间,看着一切的魑魅魍魉,虎眸中藏着的死志让人心惊,同样的眼眸中藏着的死志也让人敬佩。 这是一个英雄豪杰! 出身纵然卑微,但英雄岂能论出身! “来吧!” 腰间别着的屠刀拿了出来,在无尽的寒风中,威风凛凛。 至于,带着刘琦从另外一条小道上离去的陈三、陈二两人,则是加快步伐的走着,他们把刘青的话听了进去,丝毫不敢耽误一丝一秒,他们的兄长已经把危险全部拦住,如今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把刘琦给带到山寨中,带到渠帅的面前。 “疼!” 一股锥心刺骨的疼同时传达入陈三与陈二的心头,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直冒,两人直接跪倒在地,不能再起来半步,见状,刘琦哪里还不能明白,直接掏出怀中的匕首,痛痛快快的把陈三陈二两人给了解了,不带半丁点的犹豫。 他们行走的路程已经有一段路程,风雪呼啸,二人的惨叫声根本无法传达到刘青的耳中。 “陈兄,多谢了!” 刘琦朝着远处深深的行了一礼,到了这一步,作为刘景升的儿子,再怎么看不懂也该看懂了,若是蔡家的人,早就杀了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如果是他刘家的人,何至于这样偷偷摸摸的,早就光明正大的杀了过来。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今夜认识的那名书生,年龄稍微比自己大上那么一丁点的书生。 只是一环扣一环,他如何能算到陈三、陈二两人必定会走这条路,他如何能算到刘青不会尾随而来? 只要其中少了一步,今夜或许他刘琦的性命就要不保了! 果不其然,从另外一处阴暗的地方,出现一个背着箱子,脸色苍白的书生,这名书生的脸上满是汗水,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才把已经湿透的衣服稍微拉了拉,本准备上前几步的刘琦,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把抬起来的脚放了下去,悻悻然的笑了笑,以遮掩脸上的尴尬。 “过来吧,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做这些。” 开口说话的陈欢,声音中透露疲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忙布置出这些陷阱来,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第七章 求一个心安 下 风雪夜中,两个身影单薄的人快速的消失在风雪中,这里是是非地,山林中多有埋骨地,就如同陈二陈三一般,这片山林就是他们的埋骨地,至于刘青留在了哪里,让在哪里傻愣愣的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见没有任何人,行走于江湖多年的刘青皱起来眉头,直觉告诉他有点不对劲。 “糟糕!” 突然,刘青虎眸中闪过一道阴霾,心中的那道不祥预感,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小径,越来越强烈,果不其然,山道上,两具尸体就这样直躺在雪地中,而在暗处,依旧可以看到那道银丝以及尖锐的东西。 “陈三、陈二,做大哥的对不住!” 噗通一声,刘青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一跪,刘青心中有愧!若是他能提早发现的话,陈三、陈二二人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好一个,刘大公子!” 刘青这辈子还真的没有恨谁这么恨过,不过现在有了,有了一个——刘琦! 这兔崽子可是把他给戏耍的不轻! 黑夜中,风雪交加,如果是近战,一对一或者是一对二,刘青完全不惧,但风雪夜中,究竟藏着多少的陷阱,刘青不知道,同样的他也不敢赌,命只有一条,谁都赌不起,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 混乱的世道中,虽说是性命不值钱,可自己的性命值钱啊!不值钱的永远是别人的性命。 还有这么多的荣华富贵等待着自己的去享受,他怎么就这样死了。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恐怖的! 黑暗就如同一条分隔带,直接把刘青、刘琦、陈欢三人给隔离开来。 “算了,回去如实禀报!” 站在雪中,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刘青心里很快就有了决定,他准备回去如实向张渠帅禀报,有些时候坦诚才是他保住性命的唯一手段,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坦诚显得格外的重要。 旋即,刘青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这条小路,刘青可不相信有谁能在这条小路上埋伏他,要知道这条小路,整个山寨中知道的人不过五指之数,自己能知道完全是因为他是张渠帅的心腹,所以才知道这条小径,不过正准备踏上去的时候,刘青忽然停止住步伐,脸色阴晴不定,随之一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定,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肩膀上,快速的刺了几下,这几下,可不是单纯的皮肉伤,而是刀刀见骨,人一旦狠起来,真的没有其他的生物什么份了,至少对自己的这股狠劲,普通人还真的做不出来。 滴滴答答~~~ 殷红且有滚烫的鲜血滴落在地,很快的刚刚覆盖的雪立即有了一个小洞出来,很快的这个小洞又被新的风雪给掩盖住,就连那股晃眼的鲜血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这样带着伤势,刘青脸色苍白,一步一步朝着山寨的位置走去。 “够狠!” 无论陈欢还是刘琦见到这一幕,都不禁脱口道,要是换做他们其中的一人,他们能做到吗? 不能! 扪心自问! 他们真的做不到! 只能说江湖草莽有着江湖草莽独特的气质,能从那样的世道中混迹下来,并且有了一席之地,本事与气魄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比起普通人要好的多。 “多谢了!” 见到额头上滴答着冷汗,浑身上下打着颤的陈欢,刘琦心底的那股愧疚感越来越重,闻言,陈欢只是稍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眼珠子快速的转动着,很快他就有了打算。 “走!回去!” 这一声回去,顿时把刘琦给吓的不轻,惊魂不定的刘琦目光略微有点呆滞”回去?陈兄莫非是在开玩笑?“ “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开玩笑!”陈欢干脆打断刘琦的话,旋即欲要起身前往,只不过起身的那一瞬间,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重心一不稳,直接躺在雪地中。 见状,刘琦立即把手放在陈欢的额头上,随之,刘琦神色一变,立即弯下腰,直接把陈欢给搀扶起来,在风雪夜中,刘琦带着陈欢一步一步的前行着,至于危险?都到了这一步,他还能顾忌什么危险,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怎么自私自利的人,遇到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冷血无情,更何况,他刘琦本就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从从这这里走” 一路上,陷入半昏迷状态中的陈欢指点着刘琦避开他所设下的陷阱,他所设下的陷阱不多,这一路上,加上最初的,再加上后来杀死陈三、陈二两人的,总共才三个陷阱,最后一个陷阱则是以防万一。 顶着风雪,再一次回到山洞内,寒冷瞬间被隔绝掉,刘琦在山洞中找来干净的稻草,盖在陈欢的身上,并从陈欢的包裹中拿出火折子,随着火折子一点,本已经熄灭的火堆,再一次发出耀眼的火光。 呼啸的寒风中,点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内心深处的寒冷,带来了一丝的温暖。 静静的坐在那里的刘琦心情有点复杂,对于陈欢这个人,他有点看不透了,这个人与他认识的绝大部分人不一样。 在他看来,他一人逃走很正常,可偏偏 里面掺杂着利益吗? 刘琦不知道,同样的他也不希望知道。 就这样掺杂着复杂的思绪,刘琦就在哪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一个晚上未曾合上眼睛,次日天还是灰蒙蒙的,山洞内的火堆也燃烧殆尽,这个时候,陈欢也醒来了,不过刚醒来的瞬间,脑袋仿佛有千斤重,努力的摇晃了两下脑袋瓜,旋即一睁眼立即便和一对熊猫眼给对上。 “刘兄你这是?” 不理会陈欢的惊魂未定,刘琦顶着那对熊猫眼,语气中带着不解“陈兄,我有一事相问,忘陈兄能如实相告!” “说吧。” 沉吟片刻后,陈欢点了点头,不过看刘琦这个样子,究竟他想要问什么,陈欢心里其实早已经有数。 “为何救我?” 藏在一夜的话,困扰了一夜的问题,顶着熊猫眼,刘琦就这样看着陈欢。 “求一个心安。” 第八章 温县司马 上 求一个心安而已! 多么简单的答案,简单到让人难以信服,偏偏刘琦信了。 惨白的面容比起千言万语更具有说服力,在生死关头,高贵的身份不仅仅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的帮助,甚至还会拖累自己,甚至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经历过这档子事情后,刘琦真心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天潢贵胄的身份有什么用处? 乱世当头,乱象纷纷呈现出来,而且当今天子身体日况俞下,大限也就在这几年的事情,当初为了除掉张角,当今天子放权,比如让西凉的董卓进入中原地带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现在的董卓佣兵十数万,可以称得上实力强悍,今天子还未身亡,这个天下还是刘氏的天下,董卓就算在怎么势大,也要忌惮一番,毕竟大汉养士四百余载,自大周分东西,春秋入战国,朝代变幻八百余载的时间里面,大汉存在的时间无疑是最久,人民生活安康,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安稳,渐渐的无论是民心还是士林都归心与刘氏。 所谓大势所趋!未到真正崩溃的时候,大势之下皆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 董卓能从一介游侠儿逐渐的坐上西凉刺史的位置,靠的可不仅仅只是他一身的肥肉,要是没有的道行,岂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老早他就被人吃的只剩下骨头,岂能有现今的一身肥肉。 乱世的苗头已经冒了出来,董卓等人注定是尾大不掉的玩意,近些年来,当今天子对董卓的态度也是极其的暧昧,不过在明眼人看来,当今这位荒唐的天子也注意到了尾大不掉的问题,只可惜,他已经没有多少的精力去处理董卓的问题,一个连自己的死期都差不多知道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处理其他的事情。 安抚! 安抚为主! 安抚董卓,同样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无限制的增加自己大舅子手上的权柄,纵然,他的大舅子何进只是一个屠夫,可目前的情况下,他只能信任屠夫何进,至于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不过,他都已经给何进留了这么好的牌,何进总不可能把他的牌输的一干二净吧? 天下人都觉得天子刘宏给何进留下的牌不会让何进输的那么干脆,可是世事难料,谁能料的准。 就好比现在的刘琦和陈欢,本来刘琦都准备前往鬼门关前走上一遭了,熟料陈欢竟然救了他。 “该走了,要是让那群蛾贼反应过来,就真的大事不妙。” 狡兔三窟! 在安全的地方,迟早也会变成危险的地方,危险的地方不一定就危险。 闻言,刘琦没有多说什么,相对于这方面经验而言,他还是相信陈欢,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绝地反杀,这样人的话,岂能有错。 然而在另外一处,天一亮,在刘青的床头就坐着一人,并非如刘青等人那样五大三粗的,反而有着一股儒雅书生的味道,能在一群匪徒里面当大佬的书生,有几个人是简单的人物? 渠帅二字有些时候已经代表了一些东西,无论是大渠帅还是小渠帅,都是能力的一种代表。 “刘青说说吧怎么回事。” 熟悉张越的人,都懂张越说话越是平静,那么就代表他内心越愤怒,愤怒到他已经想要拔刀杀人。 闻言,刘青用着虚弱的声音细无巨细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对于张越塔不敢有半点的隐瞒,除了他身上的这些伤,果不其然听着刘青的娓娓道诉,阴沉的脸慢慢的平复下来。 “刘青,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死的是你!” 张越眼眸中寒光一闪,眼眸中的杀意来的快,同样去的也快,他最恨的并非是办事不力的人,而是那些办事不利,还要四处推卸不讲实话,在张越的眼里,刘青唯一的好处,就是听话! “事已至此,刘青你速速派人去之前刘琦所在的山洞中,看一下人是否有在,如若无人,你立即回来向我汇报!” “诺!渠帅!” 刘青努力的从床上起来,拱手抱拳道,低着头的,藏着一丝的狡黠,卖惨还是有效果的,起码这条小命保住了。 “赶紧去!” “诺!” 随后,张越从刘青的房间内出来,略微阴沉的脸色带着一点的笑意,随之,不知从来出来一人,紧随在张越的身后,狭长的眼眉,低声细语道“大哥,刘青这小子明显是在说话,为何还要?” 张越头也不回,不过眼底下闪过一抹失望,语气平静的说道“二弟,你试想若是我这一次惩罚了刘青,下一次还有谁会为我卖命?” 闻言,身后的人不在多说,他晓得张越的话没有错,人心这种玩意经不起测试,一旦偏离了,就真的是完蛋。 “大哥,倘若人不在山洞中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有点想要知道张越下一步的想法,刘琦没了,该如何向蔡家交代,虽然他们与蔡家只是合作关系,可蔡家在荆州可是大族,非是他们这些小家小户可以媲美的。 “走!撤去黑山!” 张越果断的回应,他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本来在他的算盘,只要把刘琦给逮住了,把刘琦作为货物和蔡家做一笔交易,他们兄弟就能在荆州立足,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刘琦跑了,他也只能另谋出路? “褚燕?” “正是此人!” “只是” “没什么可是的,褚燕此人我见过,乃是大丈夫,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投入他的门下,没有什么不妥的。” “好!” 他知道张越一旦下定主意,谁也没有办法更改他的主意,旋即他注意到了张越脸上有点遗憾之色,不禁脱口道”大哥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闻言,张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未曾与那名少年谋面,着实是可惜了“ 随之双手负在背后,喃喃自语着“刘青去了也是白去,人早就走了,这么聪明的人,岂能留在那里。” 第九章 温县司马 下 河内司马氏乃是盘踞与河内的大族,除了王匡的王氏一族,恐怕还真的没有几人能与司马氏相媲美,只不过,拥有如此强悍的底蕴,司马氏却低调的可怕。 可怕到任凭谁都觉得司马氏软弱可欺! 一个豪族如此的低调,必定藏有巨大的野心。 实力与低调有些时候不成正比,必定是包藏祸心! 河内司马氏,在陈欢、刘琦二人踏入河内温县的时候,一片太平的景象,丝毫没有被外界的环境所影响到,仿佛盛世太平本就应该有的。 “叔弼兄,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叔弼乃是陈欢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二人对于对方的了解慢慢的加深,相互间的隔阂倒是慢慢的变少,相识相知是一个过程,显然经过千里的路程,这个过程已经渡过。 “没有。” 刘琦的讶异,陈欢心里有数,不过他们二人踏入温县时,倒是让温县的百姓为之侧目,实在是他们两人穿的太破了,破烂不堪使人诧异。 一路上的亡命,刘琦、陈欢两人的脸皮早就练厚,不曾顾忌这些人异样的眼神,生死追杀的过程中,性命都是朝夕不保,更何况是脸面! 司马府邸! 门檐上挂着一个金漆的牌匾,上面刻着两个字——司马! 司马二字代表着的就是温县的土皇帝就是他们司马氏,不过整体看来只有豪族之风,却无豪族之势。 低调了! 门口站着的门房也只是一老者,面色沟壑的皱纹,垂下来的眼皮,暮霭老气,毫无生气,要是换做另外一个豪族,亦或是豪强的门房定然不会如此,至少气势凛人是不会少的。 “老人家,小生来自南阳,奉家师之命前来见建公先生!” “哦?” 老者缓缓的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趣之色,作为司马家的老人,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他心里最清楚,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有气无力的推开大门,步履蹒跚的走向内堂 “阿醇,什么事。” ”老爷,外面有一人要见家主。“ 老爷是老爷,家主是家主。 对于他而言,他的主人只有一人,就是眼前的老人,自幼记事起,他便是眼前老人的书童,一直到如今。 “从哪里来。” 闻言,躺在太师椅上,烤着小火炉的老者缓缓的睁开了眼,一睁眼便是了如事故的深邃眼神,这一眼藏宇内洪荒,这一眼纳四海八荒。 “南阳。” “请他进来。” “诺。” 看门的老者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老者忽然开口道“让建公过来。” “诺!” 本欲要朝着门口而去的老者步伐一转,直接朝着内堂的书房而去,没过多久,留着美髯,身着青裳,手拿书卷,器宇轩昂的走来。 “父亲。” “建公来了,坐吧。” 老者示意司马防坐下,旋即,闭目养神微微开口道“那孩子有点急了,不过他的想法没有错,人来了,安排他与伯达一同上学。” “诺!” 司马防虽然贵为京兆尹,可在他父亲面前,依旧是一个后辈,况且,家中的定海针是他父亲司马儁,曾经的颍川太守,也是因为他的父亲,司马氏才能走出河内,进入颍川。 “还有,你与他谈一谈。” “诺!” 旋即,司马儁这位年过七十的老者累了,便开始闭目眼神了。 “孩儿退了。” 低着头,司马防快速的退了出去。留下一片安静的地方给其父。 “人来,便带他来我书房,与其同行的还有谁?” “禀君上的话,还有一少年郎,年龄与公子相仿。” “带他过来见过,另外一人去偏房。” “诺!” 很快的,陈欢与刘琦二人进司马家的大门,进入司马家,映入眼帘的是司马府邸内的装饰,给陈欢的第一印象就是压抑,没有半点的张狂,只是有一种让人从内心深处的无助。 “这就是河内司马氏!” 二人相视一眼,都猜到了对方的震撼。 从一个人住的房间就有可能看出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尤其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更能看出其中的玄奥,就如同眼前的司马家。 内藏! 隐而不发! “陈公子请!” 来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陈欢随他而去,刘琦准备紧随其后的时候,被司马家的管家给拦住了,拦人归拦人,司马家的管事脸上的笑容还是非常温和的,起码被拦住的刘琦并没有半丁点的反感,还觉得是他自己无礼了。 如沐春风! 司马家在待人处事上,至少配得上这四个字。 “贤侄,德操近来身体可好?” “老师身体安康,劳建公先生挂念了。” 闻言,司马防微微颔首让陈欢坐在他左手边上的第一个位置,他也想看看,能被眼高于顶的司马徽收为衣钵弟子的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才情?亦或是人情? 只字片语中不能了解多少,不过陈欢的沉稳倒是让司马防刮目相看,至少与陈欢同龄人中,能有这股沉稳劲的人真的是寥寥无几。 冲着这一点,司马防就觉得陈欢应该培养一番。 稍微沉吟一番后,司马防就已经有了决定,决定让陈欢与自己的大儿子司马朗一同拜师学艺。 “贤侄,与你一同前来的人是?” 陈欢的底细,司马防没有去查,在他看来,司马徽总不可能傻到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关门弟子,甚至让他前来司马家。 “刘景升的大儿子刘琦!” “是他?” 一时间,司马防立即皱起了眉头,来人竟然是刘表的儿子,这一点让司马防有点意外,同样的也觉得有点棘手,刘表此人他可是知之甚详,刘表素有贤名,可在他看来,刘表只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贤名下面是包藏祸心! “怎么一回事?” 陈欢的狼狈落在司马防的眼里,就算他没有见过刘琦,也能从陈欢的身上看出刘琦的狼狈样。 可一个天潢贵胄何至于落得个这样的田地? 第十章 霸业宏图皆付尘土 上 “伯父打算怎么做?” “你的打算?” 司马防直接把问题踢给陈欢,让陈欢自己给他一个答案。 人是陈欢他自个带来的,问题当然也要陈欢自己来解决。 陈欢抬头望向司马防,话已经点破了,再说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思,沉吟中的司马防蓦然间抬头,视线落在陈欢身上的时候,睿智的眼眸中带着一种名唤惊艳的神采。 没错是惊艳! 就这一番话,就足以让司马防觉得惊艳。 话讲三分,留七分 剩余的七分留给他人自行领会。 话留余地,同样的也不会让人产生多余的想法,在这样的世道中立足下来,司马防觉得陈欢已经有足够的资格了。 “坐。” 再次喊陈欢入座,语气就不同了。 “贤侄”司马防犹豫了一下,一副有话难言的样子。 见状,陈欢也顺驴下坡,总要给司马防一个台阶下,况且他也想要知道司马防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旋即道“伯父可有什么要和小侄说的?” 闻言,接着陈欢的这句话,司马防吐了一口气,略作为难“德操可有什么信件交付于叔弼?” “无。” 听到的答案后的司马防面露笑容,在陈欢的眼里,一下子司马防放松下来,似乎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落地了。见到这一幕的陈欢有点不舒服。 真的很不舒服! 他为老师不值得! 这样的司马家,这样冷血无情的司马氏,值得让老师付出这辈子的年华? “贤侄,德操的来意,老夫懂了,你就住下,明日后,与伯达一同拜师学艺。” “诺。” 陈欢起身,司马防使了一个眼神,让管事带领着陈欢下去,至少把这一身的衣物给换洗的干干净净。 河内司马再怎么低调做人,起码最基本的脸面还是要的,要是穿着破破烂烂的出去,岂不是让人嘲笑了! 底线这种东西,作为豪族的司马氏还是有的。 辛亏,司马防的长子司马朗的年龄与陈欢相仿,衣服还是有的,到了晚上的时候,陈欢换洗好后,焕然一新的走了出来,顿时让司马防眼睛一亮,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这一身行头,刹那间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赶脚。 “伯达,这是叔弼。” “叔弼兄!” 司马朗起身拱手一礼,随之陈欢回礼,随后指向刘琦,面带笑容“伯达,这位乃北中军候景升公家中的公子!” “刘兄。” 一转身,司马朗朝着刘琦行了一礼,刘琦连忙起身回礼,口中直道司马兄。 三人间就这样互相认识,一夜过后看,刘琦同陈欢、司马朗二人一同前往后山。 “孔明兄,这三人就麻烦孔明兄。” “建公先生说的是什么话。” 胡昭字孔明,乃是颍川人士,胡昭年龄并不大,未过而立之年,可架不住这个人真的有真本事,不然依照司马家深入骨子里面的骄傲,岂能让胡昭作为他儿子司马朗的老师。 “你们三个还不快快见过先生!” 司马防回头狠狠瞪了陈欢三人,随之,三人立即朝胡昭行了一个弟子大礼。 师傅是师傅,先生是先生。 胡昭的眼力还是算不错的,起码他看出来了,陈欢的礼并未多重,只是出于敬重而已,而非真正的弟子大礼,抬头的一瞬间,见到司马防的眼色后,心里已经有底,随即笑道“建公先生里面请。” 孰轻孰重 胡昭现在算是拎得清了。 进入私塾后,司马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胡昭闲聊几句后,便立即退了出去。 “我信奉的是有教无类,你们既然是我的学生,今后成就多少与我无关,能学多少是你们的本事。” 开门见山! 胡昭把话说都很明白,话虽然刺耳,可也中听。 他胡昭教授学生不会藏着掖着,能学多少就要看学生是否愿意学了。 “诺!” 跪坐着的三人,俯首道。 “好!”见状,胡昭微微点头,随之便拿起论语见到“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朗朗读书声从私塾传来,紧接而来的就是胡昭对于圣人言的理解。 三人听的是如痴如醉,慢慢的忘记了时间。 春夏秋冬,寒来暑往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两个春秋。 同样的一座山上,同样的私塾内,一人站在山头上,拱手向私塾内的三人道“先生、叔弼、伯达,我要回去了。” 两年时间的同窗苦读,三人的友谊慢慢的形成。 “真的要走?” 陈欢紧锁着眉头望向刘琦,从本心上讲,交这个朋友,他不希望刘琦走,可如果 低着头的眼眸微微一闪,尽数把私心藏了,这个时候露出来,未免显得太过的丑陋了。 “我父催我回去,不得不回。” 刘琦何尝愿意离去,在这里两年的时间,是他最自由自在的时间,不用考虑什么,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与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父命不能违! 低着头的刘琦十分的沮丧,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子许,今后终回相见,何必沮丧,景升公也是讲道理的人,断然不会在让你受到伤害。” 讲真的,胡昭打心眼里觉得刘琦可怜,真的是一个可怜人! 摊上那样一个急功近利的父亲,不倒霉也倒霉。 只可惜啊 胡昭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琦,心性上佳,只可惜不够狠,不够聪明! “先生,学生告退!” 朝着胡昭深深的行了一礼,耷拉着头朝着山下走去。 “一路顺风。” 三人就站在山顶目送着刘琦的身影渐行渐远,这一幕,他们心里其实早就有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时刻会来的这么早。 “看来,天子命不久矣了。” 迎面朝着风,胡昭低喃自语着。 刘琦被刘表极速招回,看似没有什么不正常之处,可偏偏如此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试想一个在河内待了两年,其父都不曾派人让他回到洛阳,这个时候突然让他回去洛阳,就只有一个可能 朝中的格局要变了 然而唯一可能让朝中的格局发生改变的,唯有 第十一章 霸业宏图皆付尘土 中 繁华之都 洛阳! 一个把大汉的繁荣昌盛直接浓缩成两个字名唤洛阳的城池! 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进入洛阳才能知晓自己身处的地方就是那个旮旯角的位置,这里坐落着大汉的各世家豪族,可以说洛阳就是天下权利的中心点,谁都想挤破脑袋杀进这个中心位置。 只不过,现在的洛阳可不是太平盛世时候的洛阳,眼下的洛阳则是一个漩涡,一个混乱的漩涡,大部分人都想要从洛阳这个漩涡中抽身出来。 中平六年四月夏 炎热的夏天,如同一个大火炉炙烤着大地,回到洛阳的刘琦则是跪在了书房中。 “你可知道错了!” “孩儿知错。” 父子间,恍若陌生人,一问一答,就如同上司对待下司,下司应付上司! 父子间的亲情泯灭的一干二净。 “怎么还在恨我。” 刘表脸皮微微的抽动,他完全料不到父子二人间的关系会走到这一步,眼前的少年再怎么讲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琦儿,你我父子二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这么生疏。” “父亲,难道忘了,两年前,孩儿就已经死在了南阳。” 苦若无其事的脸,那浮现出来的一抹笑,直接让刘表这个纵横政坛多年的老狐狸心头一寒,看向刘琦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很危险的眼神,不过他喜欢! 一直以来,他对于刘琦都有点失望,失望到觉得自己有没有这个儿子都无所谓的地步,一个人失望可以到达这种地步。 只是,似乎这两年,变化有点让他都觉得陌生了。 “你还在为两年前的事情生气?”刘表风华正茂的脸庞航露出一抹笑容,两年的事情他早就没有放在心头上,随即若无其事道“格局要放大,两年前的事情对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磨炼罢了,难道你还真的以为为父会狠下心来要了你的性命,虎毒尚且不食子!” 闻言,刘琦嘴角微微上扬,他笑了,只不过他的笑容在刘表的眼里极其的刺眼,似乎着笑容就是在嘲讽他,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右手下意识的准备抬起来,准备一巴掌摔在刘琦的脸上,手高高的抬起,在半空中的时候,双眼与刘琦对视的那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又慢慢的放了下来,似乎父子间的亲情濡沫在这一刻浮现,然而,刘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表演,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两年前,他要是能展现出这样的态度,父子二人间岂能走到这一步? 见刘琦完全不理会自己,刘表心里有点恼怒,冷下脸后,用着审视的眼光审视着刘琦“河内司马如何?” 司马氏的来源乃是高阳之子重黎的后裔,当时乃是夏官祝融,从五帝时期到商朝世代袭承夏官这一职位,到了周朝后,夏官改称司马,在周宣王时,司马氏的祖先程伯休父平定徐方有功,恩赐司马为族姓。 河内司马这一脉可以说是最正宗不过,比如司马防的十一世祖司马卬曾经追随项羽灭了暴秦,从而被项羽封为殷王,建都在河内,在高祖立下大汉天下时,司马氏世代居住在此地。 在河内,司马氏这一脉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更何况,司马儁这个老家伙还没有死,当年他身为颍川太守时,不知有多少的士子受了他的恩惠。 有道是斗米恩升米仇! 司马氏的恩别人受了,而且司马氏实力又强悍,就算是升米仇也要变成斗米恩! “深不可测。” 闻言,刘琦眼珠子稍微转了一下,随即说出自己的答案。 他的父亲乃是荆襄八骏之一,朋党遍及天下,河内司马氏的底蕴如何,就算他不讲,就算他进行隐瞒,其实他父亲也是知晓。 与其如此,还不如实相告! “与你一同前往河内的少年是何人?” 正皱着眉头的刘表突然想到了什么,随之随口问道,他这一问顿时让刘琦的心一下掉了起来,他有点惊疑不定低着头看着地板,他不知道父亲问这话究竟有什么意思? “不知。”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 刘琦虽然无其父的本领,可也深知其父的个性,越是迟疑,就越容易惹他怀疑,与其如此,不如干脆一点。 不知! 闻言,刘表楞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刘琦,父子二人就这样僵持一炷香的时间,随后,刘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今后的基业,也定然由你继承。” 紧接着,刘表起身轻轻的拍了拍刘琦的肩膀,龙行虎步的走出了书房。 等刘表走后,刘琦忽然掩面而笑,笑声低沉,甚至有点渗人。 刘表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嗤之以鼻!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两年前就不会想着要自己的死!整整两年的时间,就不会把自己仍在河内不闻不问! 这是他的父亲! 北中军候——刘表! 坐在椅子上,刘琦静静的闭上眼睛,口中低喃着“叔弼,你说的没有错,到最后能依靠只有自己的,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根本靠不住。” “蔡氏啊蔡氏,两年前你要不了我的命,现在该我了。” 两年的时间,甚至在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人,心性早就变了,变狠了 起码 他敢复仇了! “来人,这两天给我看着大公子!” “诺!” 背对着书房的刘表眼眉处流露出一丝阴霾,他的儿子变了,是好事,同样的也是坏事! 接下来,刘琦会做什么,刘表心里已经有数,要是换做太平盛世,他根本不会去理会这种事情,但如今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他不能让他的计划出现意外,他一定要把意外给扼杀在摇篮中! “你带大公子去” 招手让管家上前,听闻刘表的话后,就算管事数十年古井不波的心境也饶是起了涟漪。 古云虎毒不食子! 他的主人做的太绝了。 等刘表把这些事情安排完毕后,忽然,门外身着铠甲的甲士直接冲了进来。 “启禀侯爷,大将军有令,请侯爷速速前往大将军的府邸!” “诺!” 低着头的刘表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第十二章 霸业宏图皆付尘土 下 “大将军!” 今天下兵马大将军乃是天子刘宏的大舅子,一个屠户坐上了兵马大将军的位置,成为了大汉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天子一旦夢毕,届时最有权势之一可以直接去掉! 他何进何遂高就是天下的主宰,可谓是权势滔天! “景升来了,坐吧。” 一个杀猪的屠户坐上天下兵马大将军的位置后,气场也被他养了出来,不过在场的这些世家门阀的家主,打心眼里看不起何进,就算他是大将军掌控着天下兵马也没有用! 底蕴乃是慢慢的养出来,何进只是一个暴发户罢了。 “招各位前来无非就只有一件事情“ 何进微微眯着的眼睛扫视了在座的众人,见人基本到齐后,在座的人脸色沉重,闷声不吭时,何进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悲哀 “陛下快不行了。” 六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直接把在座的众人给炸的不轻,纵然有些人已经猜测到何进这一次把他们叫来的目的是什么,可真的从何进嘴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在座的这些人还是不禁悲从心中来。 大汉养士四百余载!刘氏一族根深蒂固,纵然刘宏犯的错再多,可他终究也是大汉的天子。 “今宦官为患,属下以为大将军需尽快处理掉张让等阉人!” 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腰间佩戴着宝剑,人站在哪里就不禁让人产生好感,器宇轩昂这四个字配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 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六寸多高,皮肤黝黑的青年,见同伴起身开口,本准备阻拦,随之想到了什么,在心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太着急了! “本初的意思正是老夫的想法!”何进听闻眼睛爆发出一道精芒,随之精神振奋道“阉贼乱政已久,天下苦不堪言,需尽早拔除毒瘤!方能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闻言,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很快的这些老狐狸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立即起身朝着何进拱手躬身道“大将军仁义,我等愿为大将军冲锋,势要杀了张让等祸国殃民的老贼!” “诸位言重!” 何进脸色一正,义正言辞道。 旋即,堂堂的大将军府邸内响起一片哄堂的大笑声,一副宾主尽欢的局面,何进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一直以来他知道洛阳城中的这些世家门阀名门望族皆看不起他何进,看似权柄在握,其实不过是被人排挤罢了。 他需要作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这些高傲的士子折腰,让他们信服他这位大将军!让他们为自己讴歌赞颂! 然而,这一幕落在刚才那名皮肤黝黑的青年眼中,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准备离去 “孟德这是准备去哪里?” 背后突然有人开口喊住了心情沮丧准备离去的曹操。 “景升公!” 曹操回头见来人乃是刘表,朝着刘表拱手一礼颇为意外的看着刘表,不知刘表这位皇亲国戚叫住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孟德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来到曹操的身边,刘表低着头细声细语道。 “哎,景升公不知欲要除掉张让等人,若无详细的计划,岂能除掉张让!大将军等人太着急了,这般急恐怕到最后会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刘表一听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几天前一闪而过的念头,一下子如同潮水一般涌现了出来。 曹操说的可能性,刘表在心头稍微推演一下,立即就有了结果。 不仅仅是可能,而且是有极大的可能性。 “告辞了。” 低着头,刘表神色匆匆的离去,深夜中,望着刘表匆匆离去的背影,曹操则是陷入了深思中,随之低头喃喃自语着“这人心啊” 然而,此时此刻,在皇宫中北苑中,天子的寝宫,躺在病榻上的刘宏脸色惨白,眼神开始飘离,似乎在下一刻,就有可能离开人世。 行差就错间只差一口气而已。 “啊父” 病榻上的刘宏口中喊着阿父,做左手紧紧握着大太监张让的手,神色中带着一丝的不舍,有气无力的说着“阿父,朕朕要不行了” “陛下,说什么话,明天就好了明天就好了” 张让紧紧握着刘宏的手,一时间悲从心头来,刘宏一步步登上皇位,如今见到刘宏这个样子,他心里岂能不难受,虽然大部分时候,他们玩弄朝政,刘宏被他们蒙蔽在鼓里,不过,他是真的把刘宏当做自己的孩子。 他们这些十常侍,固然权倾朝野,可他们权利的根源就是眼前躺在病榻上的中年男子,一旦他走了 张让与赵忠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刚才的悲伤中回过来神,这些年来他们得罪的人数不胜数,一旦天子夢毕,届时取他们性命的人可以说从长安排队到洛阳也不为过。 “陛下,您要是走了,我等该怎么办!” 赵忠忽然跪了下来,在刘宏的病榻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旋即哭的稀里哗啦的,要多惨有多惨,紧接着,张让似乎也被赵忠所感染,也跪了下来,向刘宏哭诉着 “阿父阿母你们起起来” 奄奄一息的刘宏本来对于十常侍心就软,张让、赵忠二人这么一哭,心更软了。 闻言,张让、赵忠二人起身,立即扶着刘宏的病榻,眼巴巴的望着刘宏。 “你们二人可向朕保证今后必不负朕!” 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刘宏说话的力气也有,语气一下子大了起来,惨白的脸色也稍微红润了起来,不过那双眼睛 却是犀利的可怕! “老奴等人不敢负陛下!” 咚咚咚~~咚咚咚~~ 张让、赵忠二人此时此刻仿佛看到了当初除掉外戚窦氏一族的天子刘宏,二人一时间不敢与之对视。 “让皇后进来。” “诺!” 张让赵忠二人立即起身前往何皇后所在的寝宫中。 “陛下” 不一会儿,何皇后紧紧抓着刘宏的手臂,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你们二人出去。”刘宏轻轻的拍着何皇后的玉臂,旋即冷眸看着张让、赵忠二人,二人见此时的刘宏与以往大不相同,不敢忤逆,立即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去。 “皇后,朕” 靠在何皇后的肩膀上,刘宏低声细语着,说着自己的打算,起码为她们母子二人留了一条后路。 “懂了吗?” “妾身明白了。” “那就好。”刘宏瞬间松了一口气,眼神开始涣散,靠在何皇后的肩膀的头慢慢的垂了下去,用尽这辈子最后的力气轻声呢喃着“朕” “错了吗?” 第十三章 帝王之术 是非对错皆由后人评判! 刘宏死了! 如同普通人一般死在了何皇后的怀里。 “陛下!” 紧紧抱着刘宏,何皇后一时间悲从心中来,怀中的人再怎么荒唐,也是她的丈夫,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现在她的依靠没了 “陛下!” 在门外的张让、赵忠二人听到何皇后的哭声,心头一股不妙的感觉直接涌现上来,二人立即冲了进去,见躺在何皇后怀里的刘宏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嚎啕大哭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不带半丁点功利性的哭泣! “娘娘,老奴等人的性命就交付在娘娘的手上。” 相对于张让,赵忠的功利性很强,很快的从悲伤中脱离出来,他把视线落在了紧抱着天子刘宏的何皇后身上。 赵忠一开口,张让立即从悲痛中脱离出来,悲伤只是一时的,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命丧黄泉,人越老就越怕死,尤其是张让赵忠这样的人,作为十常侍之首,权倾朝野,权势的滋味享受过了,要他们就这样放下权势怎么可能! 不过无论是张让还是赵忠都明白一个道理,他们手上的权势是天子给的! 再怎么权倾朝野,他们也只不过是天子的家奴罢了。 “陛下交代了,陛下的死讯押后三天。” 擦拭着眼泪,何皇后强压着心头的悲意,把刘宏生前的吩咐给说了出来。 张让、赵忠二人闻言喜从心头来,三天的时间足够了,足够他们三天安排许多的事情,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何皇后的口风必须和他们保持一致,不然到头来恐怕是功亏一篑。 “哀家心里有数。” 在这一刻起,她就不再是大汉的皇后,而是皇太后! 何皇后把刘宏的尸身扶上床榻,帮刘宏盖上被子后,眼眸中带着一丝的冰冷,看向张让“冰要加进来。” “诺!” 有些事情不用何皇后去吩咐,张让、赵忠二人也要办的妥妥当当的。 很快的,张让、赵忠两人快速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何皇后与刘宏二人,只听何皇后喃喃自语着“兄长,莫要怪小妹不念情分。” “陛下” 望着刘宏永久性闭上的双眼,平静的脸庞中不带着半丁点的悔意,何皇后双眸中柔情似水,在最后一刻才知晓原来荒唐的丈夫,临终前惦记的依旧是她们母子二人。 “制衡!” “叔弼,当今局势你觉得如何?” 陈欢的年龄与胡昭胡孔明的年龄不过只有五岁之差,或许胡昭能在司马朗面前摆出先生的架子,可在陈欢的面前,胡昭却很少摆出先生的架子,尤其是一年前,他突然发现没有什么可以教授陈欢的时候,便已经放下先生的架子,与陈欢讨论起天下的大事。 “先生以为,一妇道人家带着一个懵懂的孩子如何在这群老奸巨猾的狐狸群中立足。” 比之两年前,陈欢更加沉稳的,黑白分明的眼眸深邃而又可怕,面上时时刻刻带着的笑意,却犹如春风拂面,让人不禁生出亲近之意。 “叔弼以为”胡昭话语一转“合纵连横?” “正是。” “帝王心术讲究的不就是平衡与制衡,总的来讲就是合纵连横,宦官固然危害朝政,只是宦官的立足根源在皇室,赋予他们一切的人只有天子,无论是张让还是赵忠嚣张跋扈多年,他们也该明白手上的权利究竟适谁给的。” “况且,天子刘宏真的无情吗?相比于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我想这位荒唐的天子更相信张让等人,同样的我想他死后定然会留下后手,这个后手也就是张让等十常侍!” “朝堂之上,衮衮诸公皆想要十常侍的性命,可十常侍未被天子逐出宫廷,诸公想要十常侍的性命就难如登天!刘宏再怎么昏庸,大汉的天下还是姓刘,如果朝堂的衮衮诸公不想被士林的士子攻讦的话,他们岂敢做出攻破皇宫之举。”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天子继位,朝堂的格局定然要换,只是天子年幼,根本无法掌控手中的权力,而他的权力最后会落在何皇后的手上,只是何皇后的出身注定她无法掌控住手中的权力,而她的兄长兵马大将军何进也只是一介莽夫,迟早要死在他人手上,届时,他一身死,天下定然大乱!” 陈欢讲的很干脆,不带半丁点的犹豫,胡昭侧目有点意外今日陈欢所讲,以往,陈欢只会浅尝辄止根本不会深入谈论,今日却有点不同了。 不过,胡昭很认可陈欢所讲的,在他这个局外人看来,正如陈欢所讲,刘宏固然留下了后手,可作为掌控棋手的人却根本没有资格坐上棋手的位置,最后棋手只会沦为棋子。 刘宏是下了一盘好棋,只可惜替他下棋的人却是两个臭棋篓子。 “母子、兄妹,先生你说何氏兄妹最终会如何选择?” 陈欢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胡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被陈欢这么一瞅,胡昭稍稍的一愣,旋即回过身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痛快,或许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笑的这么痛快。 “看来叔弼你已经决定了。” 闻弦知雅意 从陈欢的话中,胡昭听懂了陈欢的想法。 “先生可愿随我一同离去?” 胡昭之才,陈欢觉得今后有这样一位同行,这一路上一定会非常的有趣,只可惜,换来的只是胡昭的摇头,不过胡昭的答案在陈欢的意料之内。 隐士! 这是胡昭的想法,同样的也是他的意愿,强求不来。 “何时离去。” 双方之间都能理解对方,胡昭站在陈欢的旁边问道。 “准备好了,就随时可以走。” “如此,来一手?” “正合我意。” 以地为棋盘,二人就在这小棋盘上推演着,时不时的提出自己的观念。 陈欢的天马行空出其不意使得胡昭高看一眼,然而胡昭的心思缜密却让陈欢佩服不已。 “此去,你准备前往何处?” 在手中捏着棋子的胡昭头也不抬的问着。 “洛阳!” 第十四章 闻达于诸侯 上 地面犹如一个大烤炉,正值炙夏,不少人个个掩着面低着头快速的走着。 河内温县司马府邸内 “伯父,侄儿准备离去。” 心中早有预料的司马防到了如今,还是有点猝不及防,这两年的接触,司马防对陈欢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再加上司马徽的关系,司马防是真心把陈欢当做自己的侄儿辈。 “何时离去?” 少年郎终究是需要出去闯荡,留在河内一亩三分地,只会把陈欢给限制死掉。 若是真的是为了他好,就应该放开手,未来的天下是属于年轻人的天下。 “过二三日吧。” 司马防微微颔首,便已经有了打算。 三日后 温县前往洛阳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走着,一点都不着急,里面坐着的书生一点都不像是求功名利禄的书生。 “公子,真的不用加快速度?” 天子夢毙的消息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洛阳城已经是混乱一片,城中阴云密布,杀机遍布,稍有不慎,踩雷了,这条小命就有可能会命丧黄泉。 “不急。” “哎” 驾驶着马车的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晓得自个的老爹咋就给自己找了这一份这样的差事,虽然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家主和老太爷都非常喜欢,甚至把他看做自己的子嗣。 只是 他毕竟不姓司马啊 “灵帝刘宏对自己可真的够狠的!” 坐在马车内的陈欢喃喃自语,外界传闻,天子寝宫之内一片冰冷,冰窖中的藏冰消化的速度远超以往,综合这一点,陈欢就知道刘宏估计下令冰封自己的尸身。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利用何进牵制天下各个地方的诸侯主,同样的也用张让等人牵制何进。 一环扣着一环! “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兄妹反目?” “哈哈哈~~~” 马车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刹那间把驾驶马车的车夫给吓了一跳,随后,就在默默的感叹自己命苦,咋就摊上了这样的一位主。 温县司马府邸中 “父亲。” “人走了吧。” “走了。” 司马防站在司马儁的身后,轻轻的为其父揉捏着肩膀,说话的声音都是轻声细语的,生怕打扰到他的父亲。 “这孩子机灵,做事沉稳,看事也看的够清楚,德操算是后继有人了。”司马儁静靠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看向外头刺眼的太阳“这孩子今后是一个人物,正如他所料那样,何进兄妹二人要反目成仇,建公,派人立即把洛阳城内司马家的人全部抽回河内,断然不能留在洛阳。” “父亲,这是为何?” 新帝继位,洛阳城乱归乱,但这个时候却是谋求利益的时候,此时此刻退兵,司马防有点看不懂其父司马儁这一步下的是什么棋了。 “天下要乱了,建公啊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是权势让你蒙蔽了双眼,叔弼这孩子就看懂了,也嗅出了味道,所以他去了洛阳。” “这” “哎,何遂高不过是一介屠夫,何氏又不过是一介妇人能有什么手段,至于张让赵忠等人用的手段往往是见不得人的手段,难登大雅之堂。建公,你说说看要是有朝一日棋手变棋子,会落得什么下场。”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马防瞬间恍然大悟,当即让其子司马朗过来。 “伯达,你速速把洛阳的人手抽调回来,不能有一刻的停留。” 公子白脸红眉,狭长的睫毛,挺高的鼻梁,飒爽的英气,朝朝蓬勃很快的就感染了众人,起码司马儁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 “禀祖父、父亲,数日前,孩儿已经让人把身处在洛阳的人手抽回河内,算一下日子,今日应该到了。” 司马儁颇为欣慰的笑了,而司马防则是楞了一下,随之捋着胡须得意的笑了起来,有子如此,司马家安矣。 “伯达,可是叔弼告知与你?” “祖父,叔弼只是曾与我讲,帝王之道在于制衡,今灵帝夢毙,留一个幼儿与妇道人家在世,着实危险,如此,孙儿心里便已经有数。” 司马朗抬起头与司马儁双眸对视,丝毫没有半点的遮掩。 坦荡! 君子坦荡荡! “好好!好啊!!” 笑了! 已经年近七十有余的司马儁拍手大笑,本来他以为他的大孙儿这辈子只能当个守成之主,如今想来却是他看走眼了,不仅是守成之主,亦是开疆扩土的人才。 “我司马家兴矣!” “百年之后,老夫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可以向列祖列宗交代!” 大孙子已经锋芒初露,二孙子也是神光内敛,这二人已经让司马儁看到司马家兴盛强大的希望!本来在他的设想中,他用着余生来培养二孙子司马懿,把司马家交在二孙子的手上,好让司马家更进一步,列为金字塔的顶端。 司马朗的成长对于司马儁而言完全是一个意外,只不过这个意外,是意外之喜。 “阿醇吩咐下去,老夫要大摆宴席三天!” “诺!” 人逢喜事精神爽,垂垂老矣的司马儁一瞬间精神抖擞,拍着司马朗的手背,心中大感欣慰。 “建公,让孔明一同过来吧,这两年辛苦他了。” “诺!” 后山中,胡昭听闻老太爷司马儁要大摆宴席,思绪一下子飞到了不知道何处,脑海中有的只有当日与他并肩而立的青年的身影。 “孔明可是念叔弼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如今到了洛阳没有。” 胡昭微微颔首,就这样倚栏而靠,慢慢的陷入沉思中。 月余前 他与陈欢就站在这里,那时他曾闻陈欢,今后可愿意与他为邻,做一闲云野鹤,不理这世事俗事,专心研究儒家经典,好今后著书立作,功成名就。 那时他就站在哪里,望着外面的风景,笑道“不求名留青史,只求闻达于诸侯,名传与天下。” 闻达与诸侯!名传与天下! “建公兄,你说人的追求不一样,心态就会不同?” 蓦然间的回头一问,倒是把司马防问的一愣一愣的,随后,司马防捋着胡须道“这是自然。” 第十五章 闻达与诸侯 下 “公子,洛阳到了。” 马车停在洛阳城门口,人需要下来接受检查,这里可是都城,要是混入了什么人五人六的危险人物进来,他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还是恪尽职守一点。 近身仔细观察这座宏伟城池时,在它的面前,才能领会到自己的渺小,站在城门下,陈欢现在有了这样的感受,城门上刻着洛阳二字。 洛阳洛阳 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历史厚重的味道,人在其下显得是这般的卑微。 “隼叔,洛阳要多看看多看看” 陈欢颇有含义的望着司马隼,这个被司马儁赐姓的一家子。 闻言,司马隼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心里却在非议陈欢,洛阳城他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就这个破城门,看多了,也就是那样子,哪里需要像乡下人进城一般感叹不已。 这样的举动不是在打河内司马家的脸,果不其然,就在陈欢话音刚落下,四周的老百姓朝着陈欢等人投过异样的眼光,那样的眼光就如同高人一等似的。 “走了。” 司马隼觉得丢脸,赶紧低下头,欲要快速的进城离开这个地方。 “哎” 见状,陈欢微微叹气,洛阳啊,恐怕再过一二载,在那场大火中,恐怕就要焚烧殆尽,届时想要看这洛阳的繁华都没有机会看了。 只能看到一片的焦土 看着司马隼这些人,陈欢忽然觉得原来有些时候先知先得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就如同现在 进入洛阳城,司马隼牵着马,走在陈欢的身后道;“公子,接下来要去哪里?” 现在,司马隼就想早一点回去,多留一日在这里,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太丢脸了 这一次回去,他定然要和他父亲说道说道,肯定不能留在这位公子身边。 “去拜访典军校尉。” “诺!” “等等,以河内司马氏的名义拜访。” “诺!” 司马隼固然心有抱怨,可陈欢吩咐下来的事情,他每一件事都会做好,甚至做的漂亮,他知道陈欢口中的典军校尉是谁。 在去年,也就是中平五年,灵帝刘宏设西园八校尉,这八个人都是功勋卓越且家世深厚的年轻人,其中的典军校尉就是曹操! 他的父亲可是三公之一的太尉曹嵩,虽然在去年的时候,因为汝南葛陂贼黄巾攻没郡县,导致曹嵩被天子罢免,随后曹嵩就回到谯县养老去了。 纵然如此,曹家的底蕴仍在。 不过,在司马隼看来,一个曹家而已,却是比不上他们传承百年的河内司马氏,就算眼前的公子不姓司马,可既然走出来,他就是代表着司马氏! 以一介白身拜访典军校尉曹操有何不同! 再说了,如今灵帝已故,今后西园八校尉是否名存实亡也是一个未知数。 曹府内 “公子,河内司马氏欲要拜访公子。” 正在府邸内批阅公文的曹操忽楞了一下,他记得他和河内司马氏应该没有过多的交集才对,怎么突然来拜访他了,这一手着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作为曹家如今在洛阳的主人,曹家的礼数却是不能失,不然岂不让人笑话了。 谯县曹氏的脸面还是要的。 “这位是?” 见面的那一刻,曹操直接愣在了哪里。 年轻人! 对于曹操这种经历过岁月沧桑的人来讲,陈欢的年龄太小了,更何况,河内司马氏一家老小他基本都见过面,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他还真的没有见过。 “这位小兄弟是?” “学生陈欢,南阳人士。” 闻言,曹操眉头更是紧皱,南阳人士与河内司马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名刺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他早就让人把眼前的少年郎给赶出去,再说了,河内司马也是名门望族,谁敢假冒他们,注定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甚至可以很明白的说,这样的代价,恐怕是天下中很少有够付的出这样的代价,生命的代价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付的出。 “建公先生与你是什么关系?” “建公先生乃是学生的伯父。” “哦。” 曹操微微的颔首,看陈欢的神态不似作假,曹操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来找我有何事。” 来历问清楚,曹操也不愿意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询问陈欢的来意。 “求功名。” 刹那间,曹操愣在了那里,求功名求到他头上,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话,随之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声中带着深深的嘲讽 “贤侄恐怕是有所误会,求功名不应该来我府邸上,要求功名应该前往大将军的府邸亦或是朝堂上衮衮诸公的府邸上求功名,我只不过一介校尉,如何能为贤侄求得功名?” 曹操的答案,曹操话语中带着的嘲讽,陈欢听的是一清二楚,不过他依旧斩钉截铁道“能!” “我信曹校尉能!能为学生求的功名。” “哈!”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曹操脸带不屑,摇着头不再多言,心里暗自腹议,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高气傲,什么话都讲的出来,甚至在这一刻,他对于河内司马氏也生出了一丝的不满,、这样的歪瓜裂枣也敢让他出来打着河内司马氏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 对曹操的神态,陈欢也不恼,手中的折扇一收,胸有成足道 “何遂高已经与其妹心生间隙,两人不和,今后定有大变。” 话一落,曹操当即脸色一变,看向陈欢的眼神变得有点不同了。 有没有本事,一开口便知。 “来洛阳多久了?” “刚到洛阳。” “请上座!” 曹操肃然起敬,黝黑面容上的不屑之色立即收敛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整个人正襟危坐坐在上座,等陈欢上座后,迥然有神的视线落在陈欢的身上,等待着陈欢开口。 “学生可向校尉求取功名?” 同样的话,同样的问题,再从同一个口中说出时,意义完全不同。 “有何不可!” 第十六章 我带功利而来 上(求收藏) 一夜深谈,秉烛而论 曹操连连点头,等天亮时,也未有多大的感受时间的变化,等下人来通知曹操用餐,曹操才彻底的反应过来,一出门,就觉得阳光太刺眼了,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丝毫掩盖不住,他脸上的笑容。 天下诸道而行,少有人能与他同行者,就算此人是带功利而来,曹操亦是无所谓。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固然都是聪明人,可他们眼里只有他们的小家,可曾有过这个大汉天下? 本应该循序渐进的事情,慢慢的着手把张让等祸乱朝纲的阉贼给杀了,可这些诸公可曾想到了? 他这个后学末进都能想明白的东西,这些混迹与朝堂多年,堪称是老狐狸的诸公难道就看不懂吗? 不! 他们懂! 只是循序渐进的方式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对于他们来讲,在最快的时间获取最大的利益就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看似纷乱的局面,在这些诸公的眼里,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要狠狠的咬上一块,然后吞咽下去,消化掉,强大自己! “叔弼,你说这些诸公何其的可悲!” “曹公错了,他们并不可悲,人来人往求的就是名利二字,我如此,其他人也如此,谁也不能免俗,就算曹公不也如此?” 名利名利 二字贯穿了前前后后数千年的文明,人在建立起文明时,注定这二字就要相随一生。 “只不过,曹公所求与朝堂的衮衮诸公背道而驰,所以,曹公看诸公不顺眼便是如此。” “哈哈哈~~” 曹操捧腹大笑,笑的很无奈,无奈中带着自嘲,他并没有否定陈欢的话,诚如陈欢所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攮攮皆为利往,名利二字谁也逃不过。 “叔弼,你说何遂高能听得进去吗?” 此次前往见何进,曹操心里也是没底,何进乃是一介屠夫,固执的很,想要劝服他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能。” “为何?” “如今,何遂高被诸公捧的不知所以然,已经飘飘欲仙,曹公所讲之言,对于他而言犹如当头棒喝,他岂能听得进去,话又说回来了,事到如今,何遂高就算是想要退,曹公觉得其他人能让何遂高退一步吗?” “无论是汝南袁氏,亦或是太原王氏等世家门阀怎可能让何遂高往后退一步,要是曹公能劝说的动,让何遂高打消这个念头,就算曹公与国有利,恐怕最后也要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尤其是挡了那么多人的财路,就算谯县曹氏是一方豪强,也禁不住天下四处世家门阀的讨伐。 闻言,曹操沉默了,家国家国 现有家再有国 曹操固然想先有国再有家,可若是让曹氏一族陷入危险中,甚至是覆灭,曹操能做到吗? 不能 “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俗人一个。” 免俗免俗 到最后谁也不能免俗。 “世上没有无用之功,曹公难道不是如此?” “是啊,没有什么无用之功。” 曹操自嘲笑着,曾经他还在鄙夷着那些人,如今转个头,他也变成那样子的人。 纵然心头有千万种理由,最后他还是变成了那样的人。 “走吧。” 求名求利,曹操如此,陈欢也是如此。 “孟德,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本初兄勿需在劝我。” 曹操推开袁绍紧拉着自己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丝毫不理会脸色阴沉的袁绍,阴鸷眼神的袁绍死死的盯着曹操的后背,等视线落在紧随在曹操身后的陈欢身上时,阴鸷的眼神立即收敛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陈欢也转过头,对他轻轻一笑。 在外人面前,袁绍擅长与伪装自己,亦或是可以说名门望族世家门阀出来的子弟大部分都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只不过伪装的功夫有高有底罢了,有些人可以在自己的脸上贴上一层又一层的伪装,甚至到了最后,究竟在自己的脸上贴了多少层的伪装。 “你是?” 带着试探性的语气,袁绍低眉笑道 “南阳陈欢。” 没听过! 袁绍瞬间松了一口气,南阳陈欢此人他并未听过,亦可以无所畏惧了,虽然依照袁绍的身世,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之名,袁绍似乎并没有可以畏惧的人,这样的权势在当世中有几人可以与他媲美? 倘若,真的是如此,就真的太好了。 如此,袁绍就不用这般千般谋划。 出身一直是袁绍的弱点,他虽出身于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可他的母亲只是身份低微的婢女罢了。 血统! 越是传承久的家族,看血统就越重。 不然,他何以作为长子,却被同父异母的弟弟袁公路压着抬不起头来。 不仅仅他知道,就连其他人也知道。 “本初兄,这位小兄弟与我相识二三载,若冒犯了本初兄,还望本初兄见谅。” 见到陈欢与袁绍对话,曹操本能的提升心中的警惕,转过身,就把陈欢拉到身后,用六尺的身躯挡住袁绍的视线,笑眯眯的回应着袁绍。 闻言,袁绍稍微楞了一下,随之爽朗的笑着“孟德,我与你相识数十年,认识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兄弟,为何不介绍与我认识?” “本初兄言重,叔弼也是今日找上门,不然这些年来,他都是在山野间随其师做一个世外高人,闲云野鹤的,如何能找得到。” 袁绍在一次发愣,低着头的双眸带着审视,他在权衡曹操这句话有多少的成分是真的。 自幼,曹操的奸诈,他就已经领会过,所以每一次曹操在认真的介绍一个人时,他就要去判断一下,曹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别人不给袁绍思考的时间,突然有人轻轻的在袁绍的肩膀上拍打一下,袁绍当即回神,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立即躬身“学生见过先生。” 袁绍脸色上的恭敬不似作假,来者则是捋须大笑,随之看向曹操的背影“本初可是与孟德产生纠葛?” 纠葛二字在他的口中道出,却是带着一丝的不满 s已经签约了,只是状态还没有改,在上第一个推荐之前,嘟嘟都只是一更,上推荐后,一天基本两更,现在正努力的存稿,已经存了十来章。 第十七章 我带功利而来 中 袁绍是一个聪明人,一个极其聪明人的。 不然在曹操等人年幼的时候,袁绍就是他们的带头大哥。 等这些孩子统统长大后,成为一方权贵,回首往事皆是不堪,竟然被一个庶出子给压了那么多年,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一个妥妥的耻辱,可惜的是,这个耻辱他们要咬牙一辈子了。 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袁绍就算再怎么是庶出子,可也是汝南袁氏的长子! 身份摆在哪里,可不允许有人来欺辱汝南袁氏的人,打了袁绍的脸,就等于在汝南袁氏的脸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大汉天下有几个人有这样的熊心豹子胆敢在汝南袁氏的脸上甩巴掌。 份量二字很是微妙! 就如同眼前的人,袁绍对于他保持恭敬即可,其余的并不需要有太多的情绪,比如联合他的手整死曹操? 袁绍不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其一乃是情义上过不去,他与曹操乃是发小,关系可实现相当的铁,其二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豫州谯县曹家非是等闲之辈,若是发难起来,说不得,家族就要把自己当做一颗弃子给抛弃掉。 立足于天下的根基究竟是什么,袁绍心里可是相当的清楚。 见袁绍心无波澜,来人心里微微觉得可惜,但也没有放在心里,袁绍这样的年轻人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他也有点数。 厌恶曹操,并非是因为曹操这个人,而是曹操的出身。 “子师来了。” 正当来人准备离去时,回头一瞧说话的人,脸上的笑容更甚,连忙上前几步,紧紧握着说话的人的手 “慈明来了也不和为兄说一声。” 王子师王允的热情劲连连让袁绍心有不屑,不过看向与王允正在交谈的荀爽荀慈明颇为让袁绍眼热。 荀氏一族自从已故老神君荀淑之后,可谓是人才辈出,比如荀爽这一辈,其兄弟个个都是人才,不然何以有荀氏八龙之称,其中八龙的佼佼者就是荀爽。 荀氏八龙慈明无双! 从来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荀爽能得道这样的赞誉只能说明荀爽的本领的确是高! 更何况,荀氏年轻一代中,更有被汝南月旦评的评主许邵赞誉为王佐之才的荀彧,除却荀彧之外,荀氏中还有荀谌荀攸等人 颍川之地!士林并起! 能其中站稳脚跟,并且堪称为霸主者唯有颍阴荀氏! 若是能得到荀氏一族的相助 想一想,袁绍就觉得眼热啊! 与荀爽相比一下,王允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就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 跟随着曹操混迹在人群中的陈欢左顾右盼,听着曹操的介绍,慢慢的把这些人给记在了心里。 何进这位天下兵马大将军的府邸中,如今聚集的人可以说是今后逐鹿中原的大部分角色都在其中。 这座何府,就是一个小型的天下了! “坐吧。” 曹操给陈欢介绍完毕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并让陈换坐在他的旁边,旋即二人便闭目养神,不管周遭的嘈杂的声音,静静的等待着何进的到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大将军到了,诸位入座!” 简短的九个字,让嘈杂的何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不长眼底开口打断何进的zhuangbi。 “诸位入座。” 陈欢第一次见到何进,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粗鲁的气息,坐在那里,腰间别着刀,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屠夫! 一想到这里,陈欢心里就有点难受了 他何进是屠夫,那他们这些人是什么? 难道是何进案板上的牛羊不成? 不过,他何进就是一个屠夫,只是不知道何进他这个屠夫能当多久。 就在陈欢偷偷打量何进的时候,何进轻轻咳嗽一声,本来就安静的议事厅变得更加的安静,可谓是鸦雀无声! “家中的丑闻让各位见笑了,如今舍妹不识大是大非,包庇张让的阉贼,除掉这些阉贼如今却是变得困难,诸位可有主意?” 何进叹了一口气,杀气腾腾的胖脸上带着惭愧之意,起初已经与诸君商量,一同除掉祸国殃民的阉贼,可是却被他的亲妹妹给阻拦了! 他这个做兄长的,在怎么心狠手辣也不至于朝着自己的妹妹动手! 议事厅内的人皆是当世的英杰,凭借着他们的力量,或许能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法来! “大将军,不如先答应太后,今后在徐徐图谋斩杀这些阉贼!” 曹操一见四周无人说话,当即站出来,说出了昨夜他与陈欢商量的办法,不过听曹操这么早开口,陈欢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开口太早了 曹操还是太急了,他以为这样的局面,就能让何进亦或是在座的这些诸公回心转意? 错了!大错特错! 相反的,还会让何进等人反感曹操,毕竟曹操的祖父可是曹腾啊!纵然曹腾颇有贤名,可终究而言,曹腾还是一个太监! 一个大太监! 固然有人受过曹腾的恩惠,可是天下多少士子被张让等宦官给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宦官终究是宦官,你再怎么好,身上宦官的标签这辈子注定是拿不掉! 就如曹操一般,纵然本领再高,可在王允这种人眼里,依旧看不起曹操,甚至还想找一个机会弄死曹操,要知道他当年差一点死在了张让等人的手上,要不是何进等人周旋之下,才没要了自己的性命,可仕途也到此为止,今朝等值天子夢毙,他才能来何进的府邸上做事,任从事从郎一职,算是报答何进的恩情。 “这” 说实话,何进有点心动了,这个方法确保可以不伤害他们兄妹二人的情谊的情况下除掉张让等人! 可袁绍、王允等人会同意吗? 不会! “孟德此言不妥!大将军在下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能退后半步,若是大将军这个时候后退的话,让士林中饱受阉贼迫害的士子怎么想!让天下被这些宦官给祸害的百姓怎么想!” 义正言辞! 袁绍满脸红光,浑身上下正气凛然,说的议事厅不少的官吏开口喊好。 “大将军!” 就在何进犹豫不定的时候,突然有人起身拱手,吸引着所有的视线后,不容否定的语气道“大将军想想这天下的百姓士子,能等?” “望大将军三思啊!” s封面也弄了,就等审核了,顺带的继续求收藏,希望能在五万字前达到五百收藏,那个时候,嘟嘟就能多更几章了,现在都在努力的存稿。 第十八章 我带功利而来 下 一声三思仿佛激起了在场诸公心底的某根弦,个个悲恸着开口喊着三思二字,在场中或许有冷静的人,但几乎没有可以保持中立的人,唯有那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荀慈明,睿智的眼眸审视着王允等人的作为,随之心里嗤笑一声,不在多言,可眼中的轻蔑不言而喻。 反倒是曹操 荀爽的视线落在了曹操的身上,沉吟良久后,倒是有了打算。 见袁绍等人如此,见朝堂上当初正气凛然的诸公如此,曹操突然觉得一阵的心痛。 道貌岸然之徒! 正如陈叔弼所言的那样,皆是包藏祸心私心自私的人! “大将军!三思!” 曹操心中悲恸不已,他是真的悲恸,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余之外除了天子就再也没有跪过其他的人,就算是中平元年时,差一点命丧黄泉,他都不曾跪下,乞求黄巾蛾贼饶自己一命。 如今!他为了大汉的未来,跪了! 这一跪,把袁绍等人给跪懵了,直接跪到了荀爽心底的柔软处,静坐在哪里的荀爽看向曹操的眼神越来越顺眼。 “孟德何必如此,赶紧起来。” 何进也是被曹操给吓了一跳,当即上前搀扶起曹操。 “大将军三思!” 曹操不起身,口中道的话依旧是这五个字,这一幕落在陈欢的眼里却是叹了一口气,曹操失去理智了,明智如他,应该顺势起来才对。 “孟德,既你怕大将军与太后兄妹间伤了感情,我提议不如让驻守在河东的董仲颖秘密进京,率领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张让等阉贼,斩杀他们,届时,大局已定,有朝堂的衮衮诸公在,重整朝纲,定能让天下太平!” 袁绍双眸犀利的望着跪倒在地的曹操,义正言辞的说着,那一身的正气,仿佛可以为了天下的苍生奉献出自己。 “说的好!” 正当何进左右为难的时候,听到袁绍这么一讲,心里顿时乐呵了,连忙拍手喊了一声好。 正中下怀! 袁绍的主意正是何进所要的,如此一来,鱼与熊掌皆可得之,况且他也有点不耐烦了,生怕时间一久,继续拖延下去,最终死的人不是张让那群阉贼,而是他自个。 “愚昧!” 跪在地上的曹操楞了,久久不曾开口,他不知袁绍为了他个人的利益,竟然真的不顾大汉安危! 逆贼啊! 可惜,再怎么冲动,曹操也能保持最后一丝的理智,他深知他一开口,今后朝堂上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他需要保住有用之身,好保住大汉! 只是身后传来的声音,瞬间让曹操心里凉了一截,当他回头时,见到起身顺势站出来的陈欢时,心头却是闪过一丝的愧疚,愧疚自己不敢起身。 “竖子,安敢欺我!” 这辈子,袁绍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少有被人侮辱,除了他的亲弟弟袁术之外,整天开口闭口庶出子的,除了这个亲弟弟,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天下间敢辱他的,基本都下去见阎王爷了! “袁校尉真是愚不可及,董仲颖驻扎与河东,对于朝廷而言,就是一个尾大不掉的麻烦,袁校尉竟胆大妄为到让这厮入京,倘若董仲颖入京,就算除掉张让等人又如何,试问在座的诸公中,有谁有这个本领解决掉董仲颖!” 陈欢语言犀利,回头扫视一眼这些立足于庙堂之上的诸公,犀利的眼神中尽藏着不屑,他不屑的眼神让袁绍、王允等很气愤,无名怒火直接冲击与心海。 “老夫能!” 就在诸公沉默之际,何进冷笑着。 他作为天下兵马大将军,一个董卓而已,岂能奈何的了他,若是董卓敢作乱,且看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掉董卓那厮! 况且,董卓那厮对于他可是恭敬的紧,每年给他的孝敬钱可是不少,他不相信这么孝顺自己的一个人能造反! 反倒是 何进看向陈欢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微微眯着的眼睛中暗藏着杀意,何进眼睛肿暗藏的杀意尽数落在陈欢的眼底,不过他不以为意,冷笑数声“大将军好气魄,只是世事难料,今陈欢言尽于此,不再多言了,大将军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若是听得进去,这大汉气数还能延绵百载,若是不能,恐毁在尔等莽夫之手。” 说着,陈欢直接拂袖离去,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丝毫不等议事厅中是诸公回过神来,等他们回过神来后,人已经离去,只留下气急败坏的何进! “曹阿瞒!” 何进真的是生气了,直接叫唤曹操的小名! 曹阿瞒! 然而,曹操忽然起身大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蔑视的环视一周,轻声嗤笑着“尔等啊!尔等!妄为国家栋梁,尔等皆是国之蛀虫!” “何遂高!” 蓦然间,曹操转身,与何进充斥着怒火的小细眼对视,语气平静中带着冲宵的怒火“大汉若风雨飘零皆是汝之错!” 紧接着,曹操拂袖而去,他不愿意在待这里一分一秒,与这群愚蠢的人说话,简直是侮辱了自己,回想刚才的一跪,曹操倏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带着悲哀,带着无奈,带着不值得! “族中尚有事要解决,老夫不留这里,就此告辞。” 就在何进等人大怒之际,准备派兵捉拿曹操与陈欢之际,忽然一人起身,打了何进一个措手不及。 “慈明兄这” 闻言,何进楞了,不仅他愣住了,就连王允也愣在哪里,若是其他的人,王允早就让府邸内的人马把他给轰出去,可站起来的是颍阴荀氏的代表人啊—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荀慈明! 他身后可站着颍川荀氏,可是站着千千万万的士子! 就算要动他,何进都要三思而后行,亦或是这些诸公都要三思而后行! “子师兄莫要再做多留,族中事急,若有闲时,你我二人共饮一杯。”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在强行把荀爽留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能招惹荀氏一一族的不满。 “告辞。” “该死!” 等荀爽离去,何进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第十九章 颍阴荀氏 “抱歉,连累曹公!” 在曹府门口,陈欢朝着曹公深深的行了一礼,这一下子,倒是把曹操给坑了,虽然这个坑会给他带来不少的好处,只是坑之所以为坑,就是因为有危险啊! “不碍事,这群蛀虫,我早就不耐烦!” 曹操深邃的眼帘下藏着厌恶与不耐烦,他不想与这群人继续虚以为蛇下去,省的到了最后恶心到了他。 “叔弼,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洛阳,陈欢是待不下去了,至少在何进还活着的时候,陈欢定然不能待在洛阳,何进就算官职大将军,但是他骨子里面还是那个杀猪宰牛的何屠夫,肚量大不到哪里。 “回去,回南阳。” 陈欢嘴角微微的一扬,背对着曹操,面朝着阳光 “告辞!隼叔走了!” 说着,上了马车,司马隼手一扬鞭,马车一动,唏律律的快速的走动着,朝着城门而去,望着陈欢离去的背影,曹操颇为失望的吐了一口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个利字,往来于东西南北间。 就如陈欢起初见面时与他所言的那样‘此番前来,带功利二字而来。’如今他所要的已经到手了,所以离去了。 原先他还对陈欢的话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可今日议事厅内发生的一切,让曹操对陈欢所言深信不疑。 这群乌合之众岂能是匡扶大汉的人选,那等蠢货自私自利,目光短浅岂有本领匡扶大汉。 尤其是作为大将军的何进更是蠢笨如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活的长久! 在陈欢的眼里,何进无疑等于一个死人了,一个死掉不能再死的人,就这样城府,他不死谁死! 就连这等简单的东西他都看不透,他不死,天理难容! “哎” 可这些话,千言万语只能藏在心里,最后化作一声深深的无奈的叹息。 “孟德,可知方才那名少年去了何处?” 曹操感慨万分之际,身后传来的温和的声音,让曹操楞了一下,立即反省着刚才自己的神态与语言是否有错。 他如此,怪不得他如此,整个人洛阳被何进、张让两方搞的神经兮兮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打上标志,从而要了自己的小命。 只是回头那一瞬间,曹操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因为来人绝对不会陷害自己,眼前的人乃是天底下少有的正人君子! “荀公!” 恭恭敬敬不掺杂半点水分的一礼,荀爽欣然接受,方才在议事厅内,曹操的表现固然冲动了,可品性却让荀爽高看一眼。 “禀荀公,叔弼走了。” “叔弼?陈叔弼?”荀爽努力的回忆着,他到底在这里见过这样子的年轻人,只可惜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到陈欢陈叔弼究竟是何人的弟子。 恍若从天而降的少年郎,不知根底。 “孟德可知他来自何处?” “荀公可能不知,我与叔弼不过相识才一天一夜罢了,我只知道他来自河内司马氏,并且乃是南阳人士,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闻言,荀爽楞了,看向一脸苦涩的曹操,荀爽颇有点哭笑不得,他能看的出来,曹操所言非虚,讲的都是大实话。 他与陈欢认识的确不久 “可惜,老夫还想与他交谈一番。” 荀爽面露可惜之色,天下英杰众多,固然不能一一的识尽,只是在眼前的英才就这样走了,荀爽觉得可惜了。 “若是有缘,荀公今后定然能与其相见。” 曹操见荀爽面露失望,赶紧上前安抚。 “说的也是。”看淡世俗的老者,对于世俗这一方面,颇为能看的淡,失望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的荀爽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不过这次却把视线落在曹操的身上,眼眸中带着审视,在曹操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荀爽最后叹气道“天下人皆以为袁绍之流乃是年轻一代的真豪杰,真英雄,在老夫这些人只是空有虚名罢了,皆不如你曹孟德的一分一毫。” “至少刚才那份敢与面对天下的豪气已经远胜与他们。” “荀公谬赞了,此本就是我该做之事,昔年祖父曾言大汉” 回头往事,回首在曹腾膝下承欢的日子,恐怕曹操这辈子来最无忧无虑的事情,不知不觉中,曹操真情流露出来,该讲的不该讲却是统统讲了,没有了多少的顾忌,只因为眼前的人是一名正人君子,一名少有的正人君子。 “季兴公煞费苦心了。” 季兴乃是曹腾的字,荀爽这等人物唤一声曹腾季兴公,让曹操的嘴角微微的上扬。 曹操少年时期基本是在他的祖父在一起,与他的祖父的感情大于他的父亲,可以说曹操个人的品性大部分是受到他祖父的影响。 荀爽很是欣慰,曹腾虽为宦官,但他那样的宦官却是为大汉,为了大汉的子民,在荀爽的眼里,今日在何进议事厅内的那些诸公又有几人能比的上曹腾! 当了一辈子的书生,读的是孔孟仁义,学的孔孟礼仪,到最后? 却是连一个宦官都不如,这书是读到了狗肚子了里面! “恐怕何遂高会找你麻烦,就算何遂高不找你麻烦,杨赐王允之流也断然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颍阴,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回来洛阳?” 荀爽直接朝曹操抛出了橄榄枝,本来还处于略微沮丧中的曹操猛的抬起头,眼眸中尽是不敢相信。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一下子打了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孟德莫非是不愿意?” 见曹操如此,荀爽如沐春风调侃道。 “不不不” 连连摆手,随之又连连点头,激动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与请虽然字眼都一样,虽然说话的人都一样,可话中藏着是诚意却是不同 曹操能想象的到,如若何进在这样一意孤行之下,天下定然大乱,届时 匡扶汉室,他责无旁贷! 但终需要借助的力量,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比颍阴荀氏这块牌子更好用? 第二十章 回家 次日,天一亮,怀着愤怒的何进下达命令,命袁绍抓曹操、陈欢二人归案,关进地牢中。 只是,让何进更为愤怒的是,当袁绍赶到曹府的时候,就得知曹操一家子上上下下已经随着荀爽走了。 颍阴荀氏像是一座大山直接把何进的脾气给镇压没了,就连觉得被羞辱的袁绍一瞬间也没有话讲。 “不明白!” 抓了个空的袁绍回到家中,他有点疑惑为何荀爽这位荀无双会保下曹操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欢! 然而,在皇宫内,听着下面人的汇报,不仅是张让、赵忠,就连已经贵为太后的何太后一张俏脸,脸色阴沉的可怕! 一群人聚集在大将军的府邸讨论着如何斩杀张让等人! “这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咔擦~~ 瓷杯狠狠的被何太后摔在了地上,飞溅起来的随表落在跪在地上汇报的人的脸上,略微英俊的脸蛋被划出一道道血痕,也不敢吱一声,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如同那个瓷杯一样,被摔了个粉碎。 “你们放心,哀家不会让这群乱臣贼子伤害你们!” “诺!” 张让、赵忠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欢喜,不久前,他们用蹇硕的性命换的了何太后的信任。 死得其所! 在张让、赵忠二人看来,蹇硕是死不足惜,都到了生死关头,他还想着另立天子,这不是在找死,还是在做什么! 一介宦官,岂敢做更换天子之事! 蛊惑天子的事情,张让、赵忠等十常侍敢做,可更换天子? 他们还没有这样的胆子,既然不敢做,索性就把蹇硕给卖了,卖的一干二净,然后换取自己等人的富贵荣华!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付出了蹇硕这条性命,国舅爷大将军何进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还是想要索取他们的性命,这就让张让等慌张了,要知道,蹇硕是他们这些宦官中唯一一个有军事才能,并且手握兵权的人,如今这样的一个人才,被他们白白的送到了何进的刀下,唯一自保的底牌没了,张让他们是想法设法的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终于花了不少的钱财终于换取了一个消息,一个让何太后大怒,同时可以保住自己性命的消息。 “你们两人退吧!” “诺!” 张让、赵忠二人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去,他们还要把这些消息告诉其他可以信任的同伴,同样的这样被动的情况不能继续持续下去了。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情况应该立即转变过来,不然他们的性命始终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上,根本不受他们自己的控制。 “曹孟德、陈叔弼倒是” 独坐幽宫何太后闭眼养神,何府内发生的事情,传入她的耳中,再加上灵帝临终前的交代,她自然能明白曹操所提议的乃是最佳的方案,能让她的孩儿顺利的渡过皇位交替的危险,安稳的坐稳龙椅。 “只是可惜了” 想到此处,何太后面露可惜,旋即凤眸闪过一道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杀意 “兄长啊兄长,你莫要逼小妹啊!” 身为人母,在这个世道中,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儿子,谁要危及到自己儿子的安全,就不要怪她不念及感情了。 就在深宫无亲情,如今的何太后不再是当年初入皇宫的何太后了,心早已经没有当初的柔软,有的只有铁石心肠,能在皇宫立足,并且坐下母仪天下的位置,要是没有足够狠的心肠怎么可能。 幽幽的深宫,隔绝了何尝是人,甚至连情感都隔绝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一点都说的没有错。 “来人,传哀家口谕” 坐以待毙并非是何太后的做事风格,做什么都能不能坐以待毙,接下来,她要进行一系列的安排,至少不能让自己的孩儿有半丁点的危险。 虽然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可她本质上来讲终究还是一个母亲。 “乱套了” 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超出何太后的掌控,甚至已经和灵帝神生前的安排大相径庭。 深宫内的阴谋计算,洛阳内的暗涌激流与此时此刻正从司隶前往荆州的陈欢没有半丁点的关系。 就算是深沉夜空下,星光无半丁点的挥洒,一辆马车,车两侧挂着灯笼,悠悠哉哉的行驶着。 “公子,我们就这样回去了?” 司马隼很莫名其妙,他其实不想这么早就走了,虽说刚开始时一直想着早点离去,可每一次来到洛阳,都会被洛阳的繁华给迷住了眼睛,当真的离去时,又舍不得离开。 “回去?”陈欢打了一个问号,驾驶马车的司马隼一听心里一乐,连忙开口询问道“公子,我们现在是不是掉头回去?” “掉头回去?” 马车内传来的疑问,随之嗤嗤笑了几声,笑的司马隼有点莫名其妙的,只听到马车内,折扇打开的声音 “回去?你是想让本公子死在何遂高、袁本初等人的手上?在何府内,他们的面子给公子我落得个一干二净,现在估计正在大肆的找本公子,你说本公子还掉头回洛阳是不是在找死?” 闻言,司马隼驾驶马车的手微微的愣在那里,心里直接对着自己默哀,要是当初早知道公子陈欢是这样的惹事精,他打死也不会来。 这下子,洛阳城真的回去不了。 想想翠红院的小翠婀娜多姿的身姿,司马隼狠狠的吞咽着口水,最后多少的憧憬化作了一阵深深的叹息。 “公子啊,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洛阳啊!” 马车外,传来司马隼忍不住的牢骚。 “等何遂高死了,等张让等十常侍死了一干二净,我们就可以回洛阳了。”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司马隼觉得这辈子回洛阳见小翠的机会变得更低了,谁都大将军何进掌控天下兵马大权怎么可能这么早死,还有张让赵忠等死太监,从桓帝登基时就帮着桓帝除掉跋扈将军梁冀一直活到现在,谁知道这些个老妖怪还能活多久。 没希望了 “公子,我们不回河内,接下来要哪里?” “回家!” 第二十一章 生而知之者 家!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字眼。 十几年前,他家没了,几年前,他又有了家 司马隼不再多言,甚至他不敢开口,作为司马家的仆人,虽然被司马家赐姓为司马,可规矩不能僭越,年纪到司马隼的这个年龄上,看人脸色懂得事理,很恰当的,司马隼闭嘴了。 马车内的人,他再怎么不满,也需口称公子! 他知家主与老太爷非常看重马车内的这位陈公子,不然也不会让他跟随。 “隼叔,到了鲁国时稍微停下来,我要买点东西回去。” “是。” 一辆马车就这样走了,一走就不知道过了多久 三日后,洛阳城内的事情传达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尤其是河内司马氏。 温县司马府邸中 “父亲,消息传回来了。” “建公你的看法。” 躺在太师椅上的司马儁悠悠哉哉的享受着午后的时光,近两年来,司马儁的心情都非常的不错,很少会动怒。 “父亲,叔弼这次做法有点冒险了,倘若” 司马防面露忧色,着实让自己的前途去赌太过的不理智,一旦何进等人掌控大权,恐怕比之当年的跋扈大将军梁冀有过之而无不及,届时,大汉虽大,岂能有陈欢的立足之地。 “建公啊,为父一直忧虑的就是你的胆魄,你的胆魄不足,做事前再三考虑权衡利弊这样没错,可如果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急需要你来下决定,在等你权衡利弊再三考虑的话,届时还需要你来解决吗?” “机会不等人,全要靠自己来争取,在为父看来,叔弼这孩子做的很好,够果断!” 人老成精的司马儁眼里流淌过欣赏,不得不说陈欢的做事风格越来越令人舒服,唯一让司马儁难受的就是陈欢不姓司马 “可风险未免太大了。” 司马防求稳求了一辈子,陈欢做的事情,依照他求稳的性格就是太过的冒险。 “建公,你可有考虑过如果何遂高如叔弼猜测那样死了,天下真正的陷入大乱中时,叔弼得到的又将会是什么?” “高风险的事情,往往暗藏着极高的回报!” 司马儁语重心长的讲着,不过这话却不是对着司马防讲,人一旦成年,性格与思维都会固定掉,也就是所谓的三观固定,要改变一个人的三观难如登天。 这句话,司马儁是用他儿子朝着正在他身后给自己摇扇子的二孙子讲的。 “是,祖父。” 身后传来濡糯的声音,司马儁紧皱的脸,瞬间犹如春天展开的菊花,笑的很灿烂。 “懿儿,你跟祖父说说叔弼的想法” 对于儿子,他已经不在保有任何的希望,至于大孙子司马朗的三观也逐渐形成,接下来的路,他这个老头子已经不好在插手,但是对于还处于懵懂中的二孙子,司马儁知道接下来的余生,他的精力都要放在二孙子身上。 “祖父,叔弼哥哥一旦赌对了,就出名了,名望之高,甚至不逊色与有着王佐之才之称的荀氏人杰——荀彧!” 右手拿着扇,似乎摇扇摇累了,换了左手,司马懿稚嫩的脸庞先是一抹犹豫,然后果断的回应着。 “是啊,届时功成名就了,天下人皆知他陈叔弼了。”司马儁似乎累了整个人躺了下去,喃喃自语着“叔弼这孩子年龄已经不小了,功名二字如何取得,富贵险中求,他不去求,如何能获得,懿儿啊,祖父希望能多学学你叔弼哥,人生在世不去拼搏一把,一味的求稳,这样的人生岂有意义?一个司马家有一个守成的人就行了,过犹不及啊” 闻言,司马防低下头不敢多言,父亲言语中流露出来的失望让司马防很是惭愧,没过多久,听到微微的鼾声后,司马防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其父身上,旋即揉了揉二儿子司马懿的头,满含着希望道;“懿儿,或许你祖父说的对,为父过于求稳了,今后出去了,为父还是希望你能求稳” 不求功成名就,只求稳稳当当过完这辈子。 这一刻,看向司马懿的眼神,就是一名爱自己孩儿父亲的眼神。 闻言,司马懿低下了头了,黑溜溜的眼珠转着,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然而,在另外一处,颍阴荀氏中 曹操可以说是第一次来到荀氏府邸中,很朴素同时也很沉稳,府邸中,荀爽的书房内,荀爽正和曹操进行一问一答的游戏,等到了子时,二人才推开书房的大门。 “没想到啊” 荀爽忍俊不禁赞叹道,眼中的欣赏之色一览无遗,随之道“敢把这辈子的前途来赌一次功成名就,如此的魄力就非常人所用,孟德你意下如何?” “荀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只是可惜啊,他走的太快了。” 曹操言语中无不流露着可惜,这样的人才,他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只是不放过还不行,不然陈欢就有生命之危。 “正如孟德之前赠老夫所言那样,今后若是有缘定然能再见面。” “哎,承蒙荀公吉言。” “时间不早了,孟德早一点歇息吧。” “晚辈告退。” “文若,你的看法?” “叔父,这陈叔弼不简单,什么人都没有选,就选中了曹孟德,其余的不谈,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到底能不能谁也不敢拍胸脯保证,毕竟生死富贵这种事情,只能由老天爷来决定,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让生死富贵稍微提前罢了。” “单独挑开来看,陈叔弼能在无数人中一眼就挑中曹操,他的眼力让人惊悚,他所要行之事,非曹操不可,其他的人都不适合! 此事看似简单,我们只不过是在事后马后炮而已,换做是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决定下来,恐怕是不行,但如果时间足够” 荀彧的眼神有点犹豫,没有谁是生而知之者。 可距离刘宏病亡到现在才过了多久时间?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调查挑选?然后一挑就中? 一连串下来,让人心惊啊 “除非是他是生而知之者,不然侄儿断然不及也。” 第二十二章 世情薄,人情恶 上 “哈哈哈~~” “哈哈哈~~”河东军营中,身着铠甲的大胖子,爽朗的笑了起来,回头就是抓着一个瘦弱书生的双臂,使劲的摇晃着,差一点没把书生给晃晕过去。 “主公,可以准备一下进京了。” “好!文优,老夫定然不负你!”已经胖的基本看不见眼睛的胖子正儿八经的宣誓着,看样子非常的可笑,等李儒轻轻咳嗽两声后,董卓悻悻然的干笑两声,随之面朝军营,雄心壮志昂声笑道“何遂高老匹夫终于让老夫进京,老夫定然要” 天下共主! 九五之尊!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自从董卓驻兵与河东,他就没打算撤兵,一直觊觎着就是洛阳城中的龙椅,他也想要试一试那把能让天下人眼红的龙椅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古往今来多少豪杰趋之若鹜。 “主公,该准备了。” “哈哈哈~~你不说老夫都忘记了。”随之,董卓转过头去,大吼一声“备甲一千,骑兵两千,步兵三千!” “诺!” “同时,命大军往洛阳方向进军!” “诺!” 董卓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可以说是无人能比的,当年的董卓可是一个仗剑天涯大的游侠儿,不仅如此,还散尽家财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故而董卓在西凉的名声太好了,就等于一个活菩萨。 董卓麾下的将领有大部分是因为董卓的人格魅力追随董卓出生入死的,就连李儒这样理智的智者,在当年就是被董卓的豪杰气给折服,从而充当董卓的军师。 可以说强悍的董卓有了李儒之后,如虎添翼,一下子把势力给扩充到董卓以往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甚至,如今的这个局面都是在李儒的猜想中,也正是因为李儒的猜想,董卓才敢咬牙把兵马驻扎河东,静静等待着他所需要的时机。 数日后,洛阳城中,袁绍面带笑容望着正在歌姬身上浪费精力的何进,等何进完事后,袁绍笑着的眼睛不经意闪过一丝的鄙夷,这丝鄙夷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何进抬头时,这丝鄙夷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有的只有恭敬。 “本初啊,什么事“ 对于袁本初的识相,何进觉得很满意,对于识时务的人,何进说话都会比较大温柔。 “大将军,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将军您。” 面对着袁绍谄媚的脸,何进心中瞬间一阵的舒爽啊,要知道眼前的人可是出自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一族啊! 如今不是照样对他卑躬屈膝的! 权势的滋味一旦尝到了就会觉得美好,就会舍不得,现在的何进便是如此,要是让他放弃如今滔天的权势,还不如让他死! “说说看。” “大将军,董仲颖已率兵秘密前往洛阳,只需过个日,董仲颖便可以抵达洛阳,届时张让等阉贼一除,天下肃清!不知会有多少的老百姓和士子对大将军感恩戴德。” “哈哈哈~~”闻言,何进得意洋洋的大笑,他每笑一下,身上的肥肉都会震动一下,场景可以说是非常的震撼。 “还有何事?” “没了,小人告退。” 袁绍低着头,恭敬的快速往后退,不过在离何进一百米左右,立即起身,一转身,脸色变得极其的阴沉。 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给何进的面子太过了,导致这厮现在目中无人了,完全没拿正眼看待自己。 “美人啊,我何进以后可是大汉的功臣了!” 欢声笑语中,何进的声音带着得意与憧憬,转身再一次杀入战场。 深夜 皇宫北苑何氏的寝宫中 “果真如此!” “奴婢不敢期瞒太后!” 砰~~砰~~砰~~ 接连数声,很多精美的物件直接被何太后给摔的一干二净,精致的脸蛋,就连岁月也不曾留下半丁点的痕迹,可就这样一张精致的脸,如今却是狰狞的可怕,如来自地狱的恶鬼狰狞凶狠! “继续给哀家监视!” “诺!” 幽幽深宫中,只剩下何太后一人时,狰狞的脸庞慢慢的松懈下来,何太后吐了一口气,幽幽念叨着“你们可别让哀家失望。” 幽静的寝宫中,没有人回应何太后的话,有的只有一声声回荡罢了。 高处不胜寒! 越是处在高处,就越是觉得孤独。 如今的何太后就是这样的感觉,站在大汉权力的最顶端,她的手上掌控着大汉的生死命脉。 “兄长啊,不要逼哀家!” 次日,天微微亮,一道懿旨从宫中发出,小黄门拿着懿旨一路跑到大将军的府邸。 中平六年,八月 秋风萧瑟,秋风呼啸而至 何府内,依旧是穿着开放,犹如是在盛夏之际,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大将军,太后来懿旨了。” 闻言,正在纸醉金迷的何进一听立即来了精神,现在的他的精神头越来越好了,立即摊开圣旨,旋即精神一振,大笑道“来人,沐浴更衣!” 何进准备进宫与的妹妹商量如何除掉何进等人了! 僵持了四个月的兄妹,终于以妹妹何太后的让步作为最终的结果,何进得意的笑了。 与此同时,得知太后懿旨传达而来的袁绍等人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神色,不过他们还是担心有陷阱,连忙来到何府内。 “大将军,您不可一人独自前往啊!” “是啊,大将军,本初说的没错,就听他一言!” “” 七嘴八舌的劝说着何进,在他们看来何进就带二三护卫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如今和那群阉贼的关系已经到达了如火如荼的地步,根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用,老夫的亲妹妹召见,能有什么危险,还有告诉何苗,大事将成,他就不要在说糊涂话了!” 本来早应该在四个月前决定的事情,其中他的二弟何苗在他身边不停的分析利弊,导致他犹豫不定,才拖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然天下早已经肃清。 “诺!” 袁绍等人低着头立即答应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何苗的府邸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至少对于南阳何氏来讲,来人的确是一个不速之客。 起码,在何进的眼里 此人没了他的面子! 感谢诸位大佬的支持 谢谢屿映山岛书友大佬的500赏 谢谢一步之中书友大佬的500赏 谢谢又是一个小书虫书友大佬的100赏 谢谢你是魔鬼吗110书友大佬的100赏 谢谢来自马勒戈壁的羊驼先生书友大佬的100赏 谢谢阿旁旁旁书友大佬的100赏 感谢以上诸位大佬的打赏支持。 还有说个事,周一就开始双更了,答应好的事情,嘟嘟不会忘记的,至于内容嘛有些人喜欢有些人不喜欢,只能是仁者见仁的东西,嘟嘟不能强求。 能加入书架来一个收藏,能投一张推荐票给个支持,嘟嘟在此万分感谢了,至于不喜要弃书的,嘟嘟也能强行挽留,只能说江湖路短今后有缘再见了。 第二十三章 世情薄,人情恶 中 “糊涂啊!” “赶紧走吧。” “你去哪里。” “何将军,听我一句劝吧,赶紧走吧,至于我,我要留下来。” “曹孟德!” 何苗大怒,直接打翻东西,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来不及,直接推开曹操,旋即率领兵马冲了出去。 “糊涂啊!” 曹操摇着头,走出了车骑将军府,何氏兄弟没有一个是聪明人,难道就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 “倒是那个妇道人家” 曹操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在颍阴荀氏数月,他学的东西很多,看待很多的事情,变得更透彻。 “危险?”曹操摇着头走在大街上,面容中带着嘲讽,不过视线却落在皇宫中,略微接近傍晚的夜空,近乎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陈叔弼,你得偿所愿了。” 天象亦是人证! 曹操迈着流行大步离去,在洛阳城内,他不怕有任何的危险,至少有荀爽这面免死金牌在,想要他死的人,皆会知难而退。 “何遂高!这是你逼杂家的!” “当年,先帝欲要废了太后,可是我等耗资千万之巨,才让先帝免了太后一死,我等只想依靠你何氏一门可有错!” “可你!可你!可你!!!” “何遂高,可放过我等一马?要灭杀我等满门,我等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 “就算天下大乱,杂家也要拉上尔等兄妹一同陪葬!” 一边流泪的控诉着,一边拿着杀猪刀,在何进恐惧的双眸中,一刀捅了进去,每一个人一人捅上一刀,直到何进没气了。 当了一辈子的屠夫,谁都是他案板上的鱼肉,如今自己却成了他人案板的鱼肉,直接被宰了 双眼瞪大中,何进死不瞑目啊! “速速放我大哥出来!” 何苗已经率领大军与袁绍等人汇合,杀到宫门外,但黄门不开,谁也没有办法进去。 “好!杂家还给你!” 紧接着,一颗硕大的脑袋人头从院墙中飞了出去,随之,只听何苗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捧着何进的人头,痛哭流涕“大哥啊!” 双膝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何苗已经疯了,看着这道黄门,眼睛通红,当即下令 “来人,给我破了这个门!” 外面杀声震天,何太后精致的面容上流露出绝望之色,棋下崩盘了,她万万没有料到袁绍等人敢攻破黄门。 紧接着一道冲天的火光冲上九霄,直接看傻了何太后,一介妇道人家,再怎么阴谋算计,终究还是一介妇孺。 “陛下” 何太后脑海中浮现的身影,竟然是灵帝刘宏,不过哭着哭着,何太后便笑“纵然如此,陛下,妾身与你的子嗣会安然无恙的。” 寝宫内,一条白绫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挂在,何太后就这样踩在凳子上,脖子一伸,一下子,人直接挂在了上面。 等张让等人到的时候,何太后已气绝! “太后啊!” 张让等人慌神了,稍微哭泣了一番,便立即朝着皇帝的寝宫而去,他们只需要把灵帝的两位子嗣紧紧的抓在手上就可以。 “愚昧的妇人,若无这手段,为何还要玩这帝王心术,与陈叔弼说的一般无二,愚不可及!” 在荀爽的府邸内,曹操与荀爽二人并肩站立,站在曹操的身边荀爽,能感受到嘲讽的语气下那种的悲伤。 这种悲伤非自同情对方,而是发自自身。 “现在只需要等董卓来了。” 曹操苦涩笑了笑,他手中无兵马,面对这种情况,有心拯救却是无力回天。 “无需自责!” “可是董仲颖那厮不是一个良人。” 与董卓接触过,曹操一向看人准,深知董卓爽快豪爽的性格下面隐藏的是凶狠暴戾的性格。 这样的人入主洛阳 “荀公,您还是回去吧。” “不用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 荆州南阳苑县 “公子,这娃是?” 司马隼觉得有点纳闷,突然给了一个十三岁的娃儿冒了出来,出现的有点莫名其妙,带着这娃儿来的人,死了 就是死在这条山腰间 “那妇人还算是机灵,能顺着蛛丝马迹找到这个地方,只能说女人想要找出一样的东西,还真的没有找不到的。” “公子,你说的是谁?” 司马隼疑惑的看向陈欢。 “你不用多问。” 陈欢瞪了一眼司马隼,司马隼立即闭上嘴,作为司马家的人,他深知一个道理,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是活不长。 “你把他送回河内,这封信你拿着,见到老太爷后,把这封信交付给老太爷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记得速速回来。” “诺!” 此时此刻,司马隼收起嬉皮笑脸,立即把沉默的娃儿抱起来,带到车上去。 “叔弼,这件事你优柔寡断了。” 就在司马隼驾驶着离去没过多久后,在陈欢的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阿劝诫和责怪。 “师傅,大乱虽起于何氏兄妹,可毕竟与一小孩有何辜?那妇人既然让她娃儿来此地,就应该明白了,大局从来不在她的手上。” 咳咳咳~~ 还未等陈欢说完,就听到司马徽轻咳声,陈欢立即扶着司马徽上山,一路上,慢慢的诉说着 “师傅,宫中的妇人自以为自己是棋手,宫外的人也自以为自己是棋手,可惜只有棋子的命,却妄想当执棋人,如此岂不是死路一条,如果当初她未听刘宏的话,直接顺从何进的意思斩杀张让等人,现在就算不能掌控天下,可至少荣华富贵能保得住,她的孩儿也不至于流浪四处逃命,只可惜啊,刘宏自作聪明,反误了这大好的河山。” 说是可惜,陈欢的神色却是很平淡,没有多少的可惜之色。 他饱受过黄巾蛾贼的苦,他饱受过天灾之乱。 天灾人祸他都饱受过了,所以他看的更明白,也更懂得,大汉的气数已经尽了。 “民心涣散,哎”在陈欢的搀扶下,司马徽回到的房屋中,秋风萧瑟,阵阵寒风,屋内已经点起了炉子,屋内的人,静静的坐下。 “如今何进死了,何太后也活不成,这何氏” “哼!这世道本就是世情薄、人情恶,更替变幻着实正常!” 第二十四章 世情薄,人情恶 下 (第二更求收 常言道;世情薄、人情恶! 不外乎如此 这句话放在何氏身上非常的适合,人走茶凉,不仅仅是茶凉了,就连茶杯茶具都被人掀的一干二净。 黄河边,不知逃了多久的张让、赵忠,望着奔腾不息的黄河,噗嗤一声跪了下去。 “陛下,天下将大乱,您要保重啊!” 前有董卓这条狼,后有袁绍这只虎,前后夹击之下,曾经权倾一时的张让已经没有后路,望着黄河,他们已经心生死意,投入黄河中起码能留个全尸,要是落在袁绍亦或是董卓手上 张让阴沉苍白的老脸上微微抖索了一下,当即有了决定 “张让,你有没有觉得” 赵忠在张让耳边细细低语着,忽然话说到一半,赵忠口中猛吐着鲜血,看向张让的眼神带着惊骇。 “你我的权柄皆乃自恒灵二帝,这辈子荣华富贵享受够了,有些秘密就带入地府中吧。” “你你” 赵忠口中呕吐着殷红的鲜血,看向张让的神采渐渐的变得迷糊,最后在弥留之际,惨淡笑着“尾巴你你” “收拾干净了,放心吧,没有人知道的,我想太后已经处理好了。” “这这” 话未说尽,脑袋一别,直接死在张让的怀里,嘴角带着的笑意没有半点的遗憾,也没有半丁点的惭愧。 这辈子纵然作恶多端,可终究没有背叛他的主子! “好了,你走了,也该轮到我了。” 张让扔掉手中染血的匕首,朝着马车的位置,恭敬的磕了几个头,随之,爽朗的大笑“先帝!老奴来伺候您了!” 黄泉路上,不知他的哪位陛下是否还在等待着他的阿父阿母。 纵身跳下黄河,只有一声声清脆的声音,然后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该死!” 本来准备擒拿张让、赵忠等人正法的董卓,见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不过在李儒的提醒下,见到那辆马车后,则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董仲颖!陛下何在!” 紧接着,就见到袁绍率领着数百人的兵马来董卓的面前,他的兵马与董卓相比起来,少的可怜。 “哈!袁家的小子竟然敢和本州牧如此说话!” 无论是在辈分上,还是在官职上,董卓都是高于袁绍,甚至如今的兵马也远胜于袁绍。 闻言,袁绍一下子沉默了,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袁绍选择了闭嘴了,原先他还打算用汝南袁氏的名号来震慑董卓,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汝南袁氏的名号,丝毫不能让董卓后退一步! “陛下请!” 站在马车旁,董卓粗犷的声音使得车内哭泣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等董卓直接掀开车帘后,见到身着龙袍的天子刘辩,浑身上下打颤,甚至还有一股尿骚味,至于旁边一个年龄比他小的小娃儿倒是镇定,一下子,董卓就生出了另外的心思。 “走!” “送陛下回宫!” 洛阳的天变了,从何府满门上下被除的一干二净,以及董卓入主洛阳开始,这天就开始变了。 “变天了。” 曹操立足于府邸中呢喃自语着,眼眸中流露出恨意,这群蛀虫真的该死! 五日后。 天子废立,天下震惊 司徒府邸中 杨彪接替了他老爹杨赐的接力棒,坐上了三公之一的司徒,可以说是权柄荣耀,只是如今朝局诡异,谁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好还是坏。 如今,聚集在司徒中的人,当日皆聚集在何进的府邸中,当然了,还有一些人不曾在其中。 “悔不听陈叔弼、曹孟德之言!” 杨彪狠狠的打着自己的大腿,他恨啊! 同样的也恨这些人!当初为何这般目光短浅,董卓此人在短短的五日时间内,就敢行废立天子之举,洛阳城外驻扎十数万大军,谁敢不从! 而他的残暴远胜与十常侍! 引虎驱狼! 把十常侍这头恶狼给宰了,结果来了一只凶猛无匹的猛虎,一瞬间,杨彪觉得头疼啊! “你们谁愿意去把孟德请来,还有南阳陈欢共谋大计!” 杨彪话音一落,四处无声,没有人吱声,这样落面子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 “文先,事情还未都那种地步,如今董卓势大,我等应徐徐图之!” 王允起身开口,要他舍了这张老脸去做事? 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把自己的脸面当成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扫视了一眼众人,个个心里各怀鬼胎的,到了这一步,还未能齐心协力,杨彪真的有点心寒。 等众人散开后,独自留杨彪一人在书房中,杨彪望着他父亲的遗像,眼眶中逐渐积蓄起了泪水,随之,叹了一口气“父亲,您看看啊,就是这群人败坏了大汉的江山啊!” 书房内,充斥着哭诉,慢慢的,杨彪的眼泪变得少了,整个人逐渐精神了不少,慢慢的,杨彪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你速去南阳,既然陈叔弼提前预见这种局面,老夫料他有解决的能力。” “君郎,如果陈叔弼无解决的办法?” “那你回来吧。” 杨彪楞了一下,神色有点落寞,脸上带着苦涩,仰着头,似乎认命了 荆州南阳苑县 “董卓入京了” 陈欢的眼里透露着喜色,有些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如此,他大可放心了。 “叔弼,你猜对了。” 司马徽深叹一口气,随之,苦涩道“如果有可能,为师希望你猜错了,这样天下就可以免去一大灾劫。” “师傅,您有这心,可这天下的人并没有这个心思,如果有,恐怕董卓就入不了京,今天子再怎么年幼,朝堂再怎么混乱,延续个百载估计也是没有问题。” “哎”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兄,救我啊!” 寂静的山上,被一声凄苦的叫声大乱了,师徒二人间的默契也随之被打破,不由面面相觑着。 “你下去吧。” “诺!” 有些东西,终究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不然百年之功,恐怕就要功亏一篑,这样的代价,河内司马氏承受不起。 第二十五章 荆襄之变 (1) “陈兄,这一次真的要救我。” 苦涩的脸,紧紧拉着陈欢的手,自言自语的,神色中带着绝望。 “哎,子许兄何事让你如此急匆匆的。” 陈欢努力的从刘琦紧握的双手中挣脱开来,旋即有点厌弃的瞪了一眼刘琦,男女之间固然授受不亲,但就不代表着男男之间就可以授受就亲。 见状,刘琦尴尬的摸了一下脸,两年的相处,他倒是知道陈欢的一些洁癖,当然了,如果这也算是洁癖的话。 “叔弼,这一次你真的要救我!” 或许,只有在经历过生死交情的人面前,脸上贴着的面具才会一层层的揭下来,面具背后藏着的那张对于人生无奈的脸。 “进来说吧。” 茅草屋中,一张简单的桌子,几张椅子,一二副碗筷,再加上一张床,一个书架,二三两间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子许,是不是蔡氏怀孕了。” 闻言,刘琦忽然跳了起来,惊疑不定的瞪着陈欢“叔弼,说吧你是不是在我家中藏了暗子了!” “你觉得一个荆州刺史至于我这般耗费心神?” 陈欢略微鄙夷的眼神,瞬间让刘琦大受打击,不过刘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道“叔弼这句话可不能乱讲啊,现在荆州刺史可是王叡王刺史。” “哼,就王通耀这个傻子才会听信你父亲的鬼话,听闻你父经襄阳人蔡瑁的牵手已经和延中庐县人蒯良、蒯越相见,同为襄阳大族,他们相见,你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只可惜,王通耀这个蠢货还以为,他们相见是为了他。” “子许,你父是不是决定在明年夺取荆州,自己取代王通耀坐上荆州刺史的位置。” “这” 刘琦的脸色有点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是呢,有点大逆不道,说不是呢,又觉得对不起这位好友。 “算了,也不逼你,看样子你都应知道,你父应该把你看做他的继承人,世子之位应该会是你的。” 《仪礼·聘礼》“世子之丧。”贾公彦疏“世子,惟据天子、诸侯之子。” 《白虎通·爵》“所以名之为世子何?言欲其世世不绝也。 “士人重礼,如蔡氏生下乃是女娃,你大可无忧,若蔡氏生的乃男孩,那你可小心了,襄阳蔡氏作为襄阳当地的大族,甚至在整个荆州都有莫大的影响力,不然你父岂能娶蔡氏为妻,蔡德珪乃一介武夫,如蔡氏诞下麟儿,那么接下来,无论是蔡德珪还是蔡氏都会想法设法把你的世子之外给祛除掉,届时你就真的危险了。” “我该做什么。” 陈欢说的越严重,刘琦反而越是不担心,他深知眼前的生死之交定然会有解决的方案。 陈欢狠狠瞪了一眼刘琦道“要是孔明先生在这里,定然要敲敲你的榆木脑袋!” “我方才不是讲了士人重礼,蔡瑁是一个莽夫,你要他讲礼简直是难如登天,可蒯越蒯良兄弟却是正儿八经的士人,只要言之以利,晓之以弊,二人定然能明白轻重,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蔡氏生了男娃,蔡氏就算想要拥立其子上位,也要考虑一下荆州士族的想法。” “妙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琦重重的拍打的大腿,脸上的得意之色不言而喻,先前的沮丧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兴奋啊! 忽然刘琦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来这里果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需要带什么礼物前往?” 兴奋下来后,则是冷静的考虑权衡利弊,刘琦在这一点上的转变则是非常的快,快到让陈欢都有点不适应了。 不过正是如此,刘琦才算是真正的成熟了 “礼物?” “子许,你还是没有明白啊,对于蒯氏这样的荆襄大族而言,有什么礼物比一个荆州未来的主人来的承诺来的重。” “更何况,如今蔡氏已经怀有身孕,很快的他们就要面临着站队的情况,到了那个时候,作为襄阳大族的蔡氏只要稍微用点力,相信这些人定然会站在蔡氏一边,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我明白了。” 刘琦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话都已经讲了这么明白了,况且刘琦又不是真的傻,他只是情急之下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变罢了,理清楚思绪,定了心神后刘琦不仅是眉宇间神似刘表,就连思考的时候神态也神似刘表,甚至,眼前的刘琦给陈欢一个错觉,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刘琦乃是今后的荆州刺史——刘表刘景升! “叔弼,你可以愿意助我。” 准备起身临走时,刘琦忽然眼巴巴的望着陈欢,偌大的襄阳城,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他只相信身在苑县无名山上的生死之交陈欢,如果有他相助,刘琦相信这些问题都将是问题。 “子许,你应知我的想法,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未到我下山的时候。” “是啊,忘记了” 刘琦神色间有点沮丧,情急之下,倒是忘记了眼前的好友,志不在此,甚至可以说现在出来不符合他的目的。 闻达于诸侯! 功名利禄与天下! 从他认识这位朋友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我走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刘琦基本还是能使上力的。 闻言,陈欢倒是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基本的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赶紧走吧,不然你父又要多疑了,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多和蒯良蒯越兄弟多交流,他们乃是大才。” “还有不用担心你父会有多余的想法,你越是上进,你父越是欣慰,至少蔡氏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就算要成长起来,也要十来年的时间,你若是在这些时间内不能快速成长起来,达到你父的要求,就算我帮你也是无济于事。” “为人主君者,岂能胸无点墨?” 临走前,刘琦狠狠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长沙郡却是有点不安分了。 第二十六章 荆襄之变 (2) 襄阳城内,刘表闭目听着探子的汇报,手指敲打着桌子,谁也不知道他平静无波的脸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深不见底! “下去吧。” “诺!” 刘表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挥手让人下去,密室中,昏暗的烛光下,映照着是那张不知阴晴的脸。 “南阳陈叔弼,查无此人啊!” 密室内,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声。 这间密室,只有刘表以及他的心腹知道,就算是枕边人蔡氏还是刘琦都不知道刘表有这样一间的密室。 “异度,你觉得陈叔弼此人如何?” 昏暗的烛光下,闪现出另外一张紧缩眉头的脸,听到刘表的话,蒯越紧缩的眉头稍微松开后,稍作沉思道“主公,世子与陈叔弼两人间的谈话能否得知?” “不能。” 说到这个,刘表倒是有点失望,当然了,这点失望可不是对于蒯氏兄弟,也不是对自己的儿子刘琦,而是对自己。 作为名满天下的他,竟然连两小儿间的对话都不得而知,这简直是奇了怪。 “看来世子十分相信这位陈叔弼。” 蒯越露出自嘲一笑,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只因为刘表的话。 “生死之交,子许的性命乃是陈叔弼不顾生死救下的。” 有如此的交情,其余的就不需要进行考虑,换做了谁都会如此。 “主公,可否能安排我与陈叔弼一见?” 对于已经名满天下的陈叔弼,蒯越是打心眼里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年轻人。 洛阳之事,何府之谋! 早已经传达了天下,甚至就连霸占洛阳,废立天子的董仲颖都开出了悬赏金,势要取了陈叔弼的项上人头! 只因为此人太过的危险! 至于身处在洛阳的曹操一点事情都没有,所有的东西基本都被曹操推给陈欢 “可,只是人见与不见就非是我能控制的,你们二人听过一个消息吗?” 这间密室内,可不仅仅只有刘表蒯越二人,还有一人乃是蒯越的兄长蒯良,对于他们两人,刘表可以说是极度的信任,信任度甚至是超过了蔡瑁!他的这位大舅哥! “主公,可是说前司徒杨文先派人前往南阳,欲求除贼之计?” “正是。” 荆襄乃是他们这些大族的地盘,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蒯越等人心里最是清楚不过,至于董卓虽然占据洛阳,霸占了天下皇权,可荆州天高皇帝远,就算董卓实力强悍,也无法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威胁! 至于为何杨彪杨文先的司徒前面要加个前,乃是因为朝堂之上,这位司徒直接顶撞董卓,死也不让董卓废立天子,结果他的下场就是被董卓直接给废了。 天子! 他董卓尚且敢进行废立之举,更何况乃是一个区区的司徒? 整个司隶,整个洛阳,他董卓的实力最为雄厚甚至放眼大汉天下,有谁的兵力可以与他董卓媲美的! 实力往往与野心相相呼应,一个人的实力有多强悍,同样的他的野心就会有多大,眼下的董卓,他的野心可谓是昭然若揭! “只是” “只是什么?” 见蒯良欲言又止,刘表讶异的询问道。 “听闻来人无功而返,只是”蒯良稍作犹豫继续道“听闻来人从山下走来,面带笑容。” “陈叔弼能在天下将乱未乱之际,就能看到数月后发生的大变,能预敌与先,若讲他没有半点的防备,我定然是不信,可董卓势大啊!我真的想不到他有什么办法来制衡董卓,听闻董卓就连执金吾丁原都杀了,麾下还得到了一个绝世猛将——吕布!“ “正是如此,才让我等兄弟二人十分的不解。” 无论是蒯良还是蒯越都露出百思不得其解之色,究竟用何法才能解决掉兵力雄厚,并且麾下猛将如云的董卓! 暗杀? 不可能!不说董卓乃是游侠儿出身,这一身的武艺暂且不论,光说他的府邸上护卫森严,想要杀他,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甚至是难如登天。 “陈叔弼如何暂时不论了,我安排个时间,无论是异度也好还是子柔也罢,见过他了,尔等心里就有数了。” “诺!” 蒯越、蒯良兄弟二人当即拱手,静等着刘表的下文。 “长沙郡已经出兵,接下来,该如何?” 所有的谋划都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计划中,接下来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要是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刘表真的要找一个白绫上吊自杀算了。 荆州乃天下要塞,乃是军事必争之地,占据荆州,可南下亦可北上,退可守,进可攻!乃是天时地利上上佳之地。 为了这片宝地,刘表可是谋划了数年之久,甚至让他的儿子差一点死在了荆州,到如今父子离心,要是没能拿下荆州,以往的付出岂不是都是一个笑话了。 “主公且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中。” 蒯氏兄弟两人胸有成竹的样子,着实让刘表心中甚是欣慰,比之蔡瑁 同样都是荆襄大族,蔡瑁的才能 刘表想想都觉得应该哪一个榔头过来直接把蔡瑁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给敲死算了,省的他在哪里占据位置。 人就怕与人相比较,一比较,高下立判! 更何况,蔡瑁的私心比之蒯氏兄弟更重,不仅是对外,甚至对内都是如此。 如此的人,刘表还没有到那种年老昏聩的地步,岂敢把蔡瑁引为心腹! 可蒯氏兄弟不同,利益的捆绑之下,他们求的是蒯氏更进一步,以及自己的名声合和抱负。 这三点,他刘表能给,同样的也给的了,可蔡瑁 想到此处,刘表的平淡的神色就变得有点阴鸷。 “主公,再过数日,可进襄阳。” “善。” 等了这么久,刘表的耐心都快要等没了。 空手套白狼! 若是这次他能成功的话,就能一举成为大汉顶尖势力的诸侯,就算是董卓也要顾及自己三分。 到了那个时候,逐鹿中原觊觎九五不再是想入非非的梦。 就在此时此刻,长沙郡内,穿着虎头铠甲,头戴鎏金头盔的大汉站在城头,虎眸望向洛阳! 第二十七章 荆襄之变 (3) “主公,兵马已备好,就等主公一声令下!” 程普站在孙坚,这位他眼里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虎躯站立在哪里,就是天底下一等一大英雄大豪杰! “好!”孙坚目光一闪,气势雄浑说道“接下来就是我等除掉董卓这个逆贼,建功立业,还天下一个太平!“ “率领大军,一路征召,若有不从者!” “杀!” 孙坚的杀性之强可以说是罕见,他麾下的人没有一个人质疑孙坚的话,在他们的眼里,孙坚就是他们的神,一个不可战胜的神,孙坚的想法,就是他们的想法。 长刀所指,无坚不摧! “杀!” “杀!” “杀!” 三军呐喊,声势震天,长沙郡临湘城内外的百姓都楞了一下,随之一个个都露出近乎眼热的眼神。 孙坚乃江东猛虎!他行军打仗几乎无败绩,荆州四处水匪为患,唯独长沙郡无水匪的影子! 人的名树的影! 长沙郡的水匪基本都成为了孙坚的刀下亡魂,没有任何的意外,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较,稍微识趣一点的水匪基本都会远离长沙郡这个魔鬼地带。 鲜血洗刷出来的威名往往更加的恐怖! 在长沙郡内,孙坚的名望可以说无人能及! “出兵!” “风!” “风!” “风!” 大军开拨浩浩荡荡朝着洛阳而去,而孙坚似乎没有考虑到他与董卓的实力过于悬殊了。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曹操逃了! 从洛阳城中逃了出来,逃出来的原因,也让曹操一时间名震天下,甚至比之当日敢在朝堂上与董卓拔剑相见的袁绍更甚。 曹操火了! 火了一塌糊涂! 冒着生命危险,刺杀董卓! 不过失败了!就差那么一点,四处逃亡的曹操,成为了天下士人仰慕的对象。 中平六年十一月,曹操逃亡至陈留,写了一份檄文,告招天下,檄文上细数董卓的罪证,邀请天下诸侯共同讨伐董卓。 孙坚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他兵至襄阳,得知此事后,在军营中的孙坚不由的赞叹道“好一个曹孟德,倒是小觑他了,以为一介宦官之后,岂能是真英雄真豪杰,熟知,倒是本将看走眼了。” 豪杰英雄者,莫不让人佩服,尤其是孙坚这种豪杰,得知曹操之举,更是生出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禀主公,外面有人要见主公。” “何人!” “回禀主公,来人乃是武陵太守曹寅!” “曹寅?”孙坚眉头一皱,他与武陵太守曹寅基本没有什么瓜葛,以往,他颇为看不起武陵太守曹寅,认为他不过只是投机倒把的小人而已,不过这一次,他号召荆州豪杰出兵讨伐董卓,这个曹寅倒是响应他了,这一点可让孙坚有点意外,毕竟在他看来,武陵太守曹寅不会出兵,很快的他就会死在自己的刀下。 “有请!” 大马金刀的坐在军营中,椅子上的那张虎皮虎虎生威,孙坚这个人坐在上更如同一头猛虎,让人望而生畏。 “孙太守。” 进来的人乃是一文弱书生,身着青衫,举手投足间一股书卷气沛然散发,脸色略白,眉宇间带着的气息颇为让孙坚不爽。 “曹太守请上座。” 纵然对于此人再怎么不爽,他今后也是自己的盟友之一,对于盟友,孙坚的态度都是非常好,友善的态度,一时间,倒是让曹寅有点不适应了,以往他认识的孙坚可没有这样的态度。 不过,孙坚的态度也让及曹寅松了一口气,他晓得孙坚有这样的态度,接下来,他的事情就好做多了。 “此番曹太守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视线落在曹寅的身上,刹那间,曹寅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犹如千斤之重,被一头猛虎凝视着,料谁都不会好受到哪里去,而且这头猛虎还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缓解来自于孙坚的压力,稍微使自己冷静下来后,曹寅道;“孙太守可知我们的这位荆州刺史王叡王刺史已经上书向逆贼董卓投诚了。” “什么!”孙坚一瞬间怒发冲冠,他右手边的桌子,随着孙坚的一巴掌落下,刹那间四分五裂。 “你再说一遍!” 那对犹如猛虎的视线再一次落在曹寅身上,那双眼睛直视着曹寅,倘若他发现曹寅有半句假话,今日他曹寅就要命丧于此。 曹寅与王叡二人的恩怨,孙坚有所耳闻,他担心曹寅此人准备借着自己的手杀了王叡。 借刀杀人! 他曹寅真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物,借自己这把刀,他的项上人头是否够硬,能不被自己的刀锋所伤。 “孙太守以为曹某人乃是因为私仇?”曹寅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愤恨与苦涩,随之看向孙坚的眼神更为坚定,同样的也更为真诚 “我曹寅既然愿意出兵随孙太守一同讨伐董贼,就不曾在乎过自己的生死,如不,何不如乖乖的待在武陵,就算孙太守要讨伐与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曹某虽与王通曜有私怨,可家国大是大非面前,曹某人还是分的清楚,是真是假,孙太守为何自己不试一试,看他王通曜敢不敢!” 义正言辞!不敢的半分的侮辱,生死在这一刻置之度外。 “好!” 一时间,孙坚动摇了,曹寅的话,再结合这几日王叡各种借口推脱,孙坚倒是有点相信曹寅的话。 “既然如此,曹某人告退了,如果今日曹某但凡有一句假话,孙太守大可派人过来要了曹某的性命,届时,曹某人就算是死也无话可说。” 随之,曹寅直接起身离去,走的很干脆,很心安理得。 见状,孙坚陷入沉思中,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孙坚虎目一睁道;“德谋,拿我名刺,我要拜访王通曜!” “诺!” 是真是假,如曹寅所言那样,试一试不就知道。 “若真让本将得知你这厮利用本将,定要取你狗命!” 襄阳城中,刘府内 “哈哈哈!成了!主公大功告成啊!大功告成啊!!” 第二十八章 荆襄之变 (4) 数日后,襄阳城中,荆州刺史王叡王通曜的项上人头被悬挂于襄阳城上,谁都知道是谁干的,但没有一人敢去指责,甚至是问罪! 孙坚之威可想而知! 南阳苑县 “师傅,王通曜死的可真够可怜的。” 山腰间,陈欢面露嘲讽之色,王通曜的本事虽然足以胜任荆州刺史的位置,可这也只是在太平盛世,他的能力够了,可惜啊,官场的权谋算计,他还未曾领悟到精髓,所以被刘景升给下了黑手直接死在孙坚的手上。 “叔弼,你不是常说世道如此,生死无常,由不得自己,王通曜既然选择了这条道,既然他坐上了荆州刺史,就随时要有准备命丧与他人之手。” “是啊。”陈欢仰头叹息了一声,旋即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盛“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好戏归好戏,叔弼你还在等什么?” 时局变化莫测,就连王通曜这样堂堂的荆州刺史,下一刻简简单单的命丧在长沙太守孙坚的手上,死的太简单了 这样的世道他几乎没有什么作为,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司马徽也不知道陈欢到底在等什么,在他看来,陈欢已经不需要等了,再等下,与这样的世道中,能不能大展拳脚都未可知。 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衣钵弟子这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 “师傅,勿需着急,我在等人。” 陈欢自信的笑容,使得司马徽提起来的心又放下去了,陈欢做事一向沉稳,他这只是过度关心,反而乱了分寸。 “公子,山下有人要见公子?” 司马隼急匆匆的跑上来,低着头拱手道。 送那小娃回去后,有些不该知道的,他也知道了,他深知司马家的家规,这张大嘴巴很快的收敛了起来,好虽然很痛苦,但同样的很幸福,因为司马家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人。 “为师该走了。” 司马徽立即起身离去,陈欢躬身恭送司马徽。 “何人来见我?” 这个时候,有人找上门,着实让陈欢意外了,见陈欢意外的深情,司马隼也楞了一下,随之瞥了瞥嘴道“我还以为公子什么都能猜到。” “瞎胡说什么,我非神仙岂能全知全能。” 狠狠的敲打了一下司马隼的脑袋,等司马隼摸着头说出来人的名字后,陈欢有点意外,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立即明白蒯氏兄弟找自己所为何事。 “先生!” 陈欢执晚辈礼行礼。 就这二位倒是也当得起先生二字。 见状,蒯越蒯良兄弟二人立即侧身避开陈欢这一礼,一人觉得礼不可废,二人觉得礼不可受。 一时间倒是僵持在哪里,不过三人都是豁达之人,笑了数声,就揭过。 “不帮他一把?” “还未到时候。” “在叔弼你的眼里,什么才是时候?” “时机到了,时候就到了。” “既然如此,我等二人先走。” “送二位先生。” 站在上山腰间,躬身俯首,静等着蒯氏兄弟离去后,稍微伸了一下腰,扭动了一下脖子,轻笑道“有趣的人,不愧是蒯异度、蒯子柔二人一刚一柔一唱一和,果然名不虚传。” “不可小觑天下人。” 襄阳城中,大军开拨,孙坚似乎没有受到半丁点的影响,王叡这个人是生是死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杀了一个逆贼而已,让大汉天下少了一个蛀虫。 襄阳的风慢慢的吹拂着,就算在南方,到了十一月份也是寒冷刺骨,天已经发黑,地已经见白,天空中柳絮般的雪花继续飘摇,一点一滴的落在行走的行伍身上,不过纵然如此,也丝毫不影响这些士卒的精气神,反而一个个气势高昂,落在身上的雪花,也直接被他们的气势给消融的一干二净 青山绿化环绕,如今换来了白雪皑皑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襄阳城都是一股其他地方难以媲美的生机。 “异度回来了,怎么说?” “暂时无意出来,或者对于他而言,这样的世道还不够乱。” 乱世出英雄,这样的世道还不算是乱世,未曾遇乱世,如何出人头地。 无论是他这一辈的,还是年轻一辈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哼!” 刘表冷哼了一声,似乎有点不满,对于陈欢不以为意的不满,不过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随之整理好情绪后,看向蒯越道“异度,事情办的如何了?” “禀主公,如今信应该已经到了洛阳,属下想董仲颖现在应该很高兴,起码主公的低头,让他免去一大麻烦,至于一个荆州刺史赦奉罢了,对于他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荆州对他而言,太远了,他的手完全伸不到荆州来。” “是啊,对他董仲颖来讲,荆州刺史的赦奉是不痛不痒,可对于,老夫而言却是恰好急需要。” “正是如此。” 蒯越、蒯良二人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天子诏书就是名义,就是的大义,然而现在的刘表缺的就是这份大义。 如今的时机正好,孙坚率领大军前往洛阳,而今荆州内没有那个人可以堪称是刘表的对手,若是长沙太守孙坚还在长沙,这头盘踞荆州的猛虎,谁也不敢捋他的老虎须,生怕下一刻,就立即被这头猛虎给吞的一干二净。 天时地利人和眼下都在刘表的手上,刘表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就是拉拢人心。 拉拢荆州各大士族的心,并且在最快的时间内,聚集各州郡的兵马,好成为州郡的立足根本。 “异度、子柔,其余的事情如何了。” “回禀主公,其他的事情德珪已经前往处理,属下认为德珪应该不会让主公失望。” “但愿如此。”刘表双手背后,要是蔡瑁这次把他的大事给办废了,他非要废了蔡瑁不可,一想到蔡家的人,刘表起身背对着蒯越等兄弟道“子许如何?” “可造之材!” 闻言,刘表不知为何,忽然松了一口气,悬挂在心头的大石头瞬间落了下来。 “主公,前面就是苑县,听闻南阳陈欢陈叔弼就住在此处!” 第二十九章 时机到了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多少人自认为天下的风云应该为自己而舞动,这世间瑰丽的风景只为自己而停留。 曾经的孙坚就是这么一个人,同样的,他也是一个光彩夺目的人,只不过被岁月被戎沉的关系给消磨掉了菱角。 “陈叔弼” 孙坚并非是一个不食五谷的神仙中人,人固然守在长沙,对于外界的消息,孙坚并不会放过一星半点,封闭只会让自己退步,与时俱进才是正儿八经的王道。 “准备一下,本将要见一见陈叔弼。” 名传与天下的少年,龟缩在苑县无名的小山丘上,孙坚觉得可惜了,这天下的瑰丽,这样的人才不去看看,着实是可惜了。 “诺!” 苑县这座无名的小山丘,已经被大雪给封闭掉,白皑皑的一片,四周都透露着无限的寒意,山道两侧的树枝上都挂了一条条冰棱,晶莹剔透的冰棱,在微弱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人的光芒,迫使着来往的人都要眯着眼小心翼翼的走着这条山道。 “公子,长沙太守孙坚已经率领大军来了。” “知道了。” 屋内,小炉点着,让寒冷的房间一下子有了温度,房间内更是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味。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外乎如此,再来二三志同道合的好友,喝上个二三两,岂不美哉痛快! “公子,我能喝上一杯?” 闻着着清淡酒香,一下子就勾起了司马隼肚子里酒虫,好酒之人自然是嗜酒如命,遇到这等好酒,岂能就这样视而不见,若不是喝上个二三口,真乃人生一大遗憾。 “杯子在角落自己拿,只许你喝二三杯,不得多饮。” “诺!” 猴急猴急的司马隼立即小跑到墙角,拿出小酒杯,拿了一块破布,提起酒壶,轻轻倒下一杯,清澈的酒水在倒出的那一瞬间,恍若三月的清泉落,落入杯中时候的声音更是悦耳不已。 “好酒啊!”醇厚的酒香在倒入的那一刻,一下子溢满了整间屋子,努力吞咽着口水的司马隼眼睛发光看着陈欢道“公子,你有这等的好酒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 闻言,陈欢鄙夷的瞥了一眼司马隼“早一点拿出来?早拿出岂不是被你喝的一干二净,这酒也是我辛辛苦苦埋在地里面的,这不天冷了,才舍得拿一点出来,喝上一小口。” 司马隼嘿嘿的笑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的,立即尝上一口,略微烫嘴的酒从喉咙一直顺道胃里面,然后扩散到四周,浑身上下的毛孔直接被强行打开。 酒不醉人人自醉 就这一点酒会醉人吗? 会! 但也要分人,比如司马隼这种纵横酒场多年的老酒鬼岂能被一杯酒就直接灌醉了,可这等好酒 闻之心旷神怡,浑身上下一阵的舒坦,人就好似醉了一般。 “好酒啊好酒!公子啊,你藏的太深了,要是早一点拿出来,我就跟着公子了。” 一生无所好,唯有酒一字。 “好好好!!” 一杯接着一杯,等到了第三杯喝完的时候,在准备抬起手拿起酒壶时,手直接被陈欢的扇子给压了下去,这双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司马隼。 “公子啊!再让我喝一杯!酒一杯!” 司马隼此时此刻就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相当的委屈,仿佛陈欢虐待了他。 “一个大老爷们,不至于这样?” 陈欢厌恶的拍开了司马隼的手,大老爷们的动手动脚做什么? “我不放!”司马隼一副要死不活的,不让喝上一杯,就不放手。 “再不放,以后喝的都没得喝!” 见状,陈欢狠狠的威胁着,对于酒鬼能威胁他们的也只有酒,就如同现在的司马隼一般无二,一听到今后没酒喝了,很快的就松开了手,悻悻然的看着陈欢。 “外面有动静,还不赶紧出去看一下。” 这个时候,司马隼起身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炉上的小酒,旋即神色很快的收敛起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陈欢能听到外面有动静,同样的司马隼也能! 不过刚才他沉迷与这美酒,倒是没有空闲去管外面这档子,对于他来讲,酒比什么都重要。 龙行虎步走了出去司马隼很快的就没有声音,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大嗓门,使得门内的陈欢稍微有点讶异,等大门被人推开后,走进一人时,陈欢顿时便明白了为何司马隼会萎了 武艺再高!也少人敢在眼前的这位江东猛虎面前高傲的抬起头恰好,司马隼不在这少数人中。 江东猛虎气势沉渊如海,恐怕而且慑人,与其刚对上一眼,司马隼就觉得难受!一股恐怖的压力直接压上来,被他盯着,就如同被猛虎紧紧的锁住,自己只要敢有半丁点的异样,定然会被撕裂,甚至是撕的一干二净。 “打扰了!”沉闷开口,接下来眼睛忽然一亮,不动神色的脸庞微微的翘了起来道“好酒!” 武人好酒! 司马隼如此,眼前的这位江东猛虎亦是如此,就连他身后的几位副将也是不断的吞咽的口水,不过碍于孙坚人在这里,情面在这里,所以没有做过分的举动。 “见过孙太守。” 从床上下来,陈欢行礼。 “坐吧。”也没有多少顾忌,孙坚自己找了两个酒杯,一杯倒满后,其余的就开始自斟自饮,醇厚的酒香使得孙坚舒坦的眯上了眼睛。 而另外一边的陈欢则是端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微微的呡了起来。 自古以来美酒就是用来品尝的,胡吃海喝就是对于上等佳肴的一种亵渎。 二人相顾无言,也不顾后面不断吞咽着口水的众人,等酒喝完后,两人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两张一老一少脸都变得红彤彤的,可这酒却是一点都不醉人。 “这点量恰好了。” 放下酒壶和酒杯的孙坚是真的放下了,不在留恋,同样的看向陈欢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顺眼了。 “小子,可愿随我一同前往洛阳讨伐董贼!” 第三十章 天下诸侯 上 孙坚乃是武人,武人者大都喜欢开门见山,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绕弯子的事情,他们很少会去做,一方面不屑去做,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烧脑壳。 烧脑这种事情,当然是能少做一点是一点。 人嘛 能简单一点尽量就简单一点。 孙坚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不仅把司马隼吓了一跳,就连程普等老将也愣在哪里,前者乃是觉得唐突,陈欢虽然不姓司马,可也是河内司马氏的人,不仅如此,更是天下闻名。 至于后者也觉得也有点突然,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将军是眼高于顶的人,很少会有人能入了这位的法眼,但凡能入的了,基本都现在这般。 这样邀请一个人,他们的主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了。 “隼叔准备一下,我准备和孙太守一同前往酸枣。” 半月前,曹操发檄文,最终确定愿意讨伐董卓的诸侯在酸枣会盟,然后选举出统一的领导人,并且商量如何齐心协力的对付董卓。 毕竟占据司隶的董卓可是实力雄厚,一家想要吃下董卓,恐怕董卓还没有吃下,就要被董卓吃的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只有占据各地州郡的州牧、郡守齐心协力才有机会灭了董卓这厮! 一群未曾合作过的人,如何进行分工合作配合默契,这就需要会盟的工作,统一才是战胜一切的前提。 “好!” 不苟言笑的孙坚笑了,自信而又骄傲的笑了。 “德谋,我们先下去。” 起身拍了一下铠甲的灰尘,孙坚大步流星的率领着兵马下山。 对于敌人时,孙坚杀人如麻,凶狠果断,可对于自己的人时候,孙坚又是异常的和善,就如同现在一般无二。 “诺!” 紧随着孙坚步伐,程普、韩当等人回头瞅了陈欢一眼,仿佛再说小子干的漂亮。 等人全部离去后,只剩下司马隼和陈欢二人时,司马隼有点不解道;“公子,为何你答应了孙文台,却拒绝了刘景升?“ 陈欢的选择在司马隼的眼里有点看不懂了,难不成孙坚会比刘表来的好吗? 不能! 起码,在得知刘表将会成为荆州之主后,只要陈欢哎这个时候介入,今后不说如何,至少可以在荆州有一席之地。 “隼叔,你可知我的理想!” “闻达于诸侯!”收拾衣服的陈欢停了下来,神色间带着无尽的豪情,平静淡然的说道”天下诸侯占据各地,我若龟缩与荆州,岂不是今后只能籍籍无名,若能游走于天下诸侯间,声传天下,真正的做到闻达于诸侯,今后去哪里不也一样。“ 闻言,司马隼陷入了沉思中,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马隼摇晃着脑袋道;“算了,老太爷和家主说了让我听你的,公子你准备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司马隼认命了,当他随着陈欢一同温县出来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跟随着陈欢四处闯荡。 “赶紧收拾吧,然后去见见天下的英雄,也舍得今后自命不凡,要了自己的小命。” “自命不凡?”闻言司马隼稍微楞了下,小声嘟囔着“自命不凡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公子你。” 声音再小,在这间小房间内还是落入陈欢的耳中,随之,陈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司马隼,立即让司马隼收拾衣物离去。 “不去送送吗?” 另外一处山丘上,望着山脚下绵延不绝的大军,一妇人在儒冠青衫的中年男子面前,小声细语道。 “不了,雏鹰终有展翅时,而且这也是叔弼一直在等的机会,等这个机会,他已经等了半年了。” “是啊,等了半年。” 瞒谁,陈欢都不曾瞒不过自己的师傅司马徽,这个如师如父,从乱世把拉了他一把,把他救起来的男人。 “接下来的路,就是他自己的路。” 无论是为祸天下,还是入世匡扶苍生,这些都不是司马徽该担心,作为他的师傅,他司马徽只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站在这里,看着他的弟子即可。 咳咳咳~~ 忽然,司马徽捂着嘴,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看着旁边的司马氏心疼不已。 “我们该回去了,这么多年了。” “那回去吧。” 闻言,司马氏重重的点了点头,南阳苑县非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归宿最终还是颍川阳瞿。 “回去收拾衣服吧。” 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回到屋内,开始收拾衣物。 而在山脚下,孙坚骑着马在前头,陈欢抱拳拱手“让太守久等了!” “无碍,赶紧启程。” “诺!” 紧接着孙坚手中的马鞭一挥,马儿一吃疼,撒开了腿拼命的跑着,在雪地中,扬起无数的积雪,落在阿众人的脸上,一阵的冰冷,冰冷的积雪落在这些热血冲头的士卒脸上,稍稍的让他们冷静了下来,但看着身前这位斗志高昂,瞬间他们又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只要最前面的这个男人不倒下,他们就不会倒下!就不会停止脚下的步伐! 他是他们这群人的精气神所在!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等陈欢等人离去,浩浩荡荡的大军开拨而去后,山上的司马徽夫妇衣服也收拾完毕,在山上时常等待马车,车上的马车等见到山上的人下来后,立即起身,上前接过包裹“君郎,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 “诺!” 被风雪拍打冻僵的脸上艰难的露出了一抹笑容,许多年他已经没有回去了。 这里虽然待了多年,可毕竟不是他们的家。 “公子人已经离去了。” 在离这座山大约有三里地的对方的一处小树林中的马车上,一人身着黑色服饰,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回应着。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这四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有着无尽的苦涩和失落,不过很快的,马车内的人立即变得精神抖擞着,自信的掀开了车帘,望向陈欢离去的方向,紧握着拳头,高高的举了起来,眼眸中流露出自信神色 “叔弼!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我不会再和现在一样!” “我会改变!” “我” 接连的誓言,似乎是说给远去的人听,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渐行渐远的陈欢蓦然回头,稍微了停了一下,也不知为何笑了一下。 这一笑,就连他个人也觉得莫名其妙的 第三十一章 天下诸侯 中 人生在世,总有二三知己好友。 兖州陈留郡酸枣县 酸枣县地理位置与黄河流域,在酸枣县内全境都是平地,基本没有什么山地,但是在他的北部有连绵起伏的沙地,可以说酸枣这个地方是一个好地方,退可守进可攻的军事要地。 曹操自陈留发出檄文,自然要考虑一个好的地方,比如靠近自己的地盘滴地方,同样的又能兼顾到天下各州郡诸侯的地方,同时又能对董卓起到威胁地方,酸枣自然而然成为了一个极佳的地方。 “看来其他的人都还未到,我们来早。” 中平六年十二月,与寒冬腊月天,风雪呼啸中,一片白银地,银装素裹中,暗藏凛冽杀机。 “就地安营扎寨!” 从来都是先来先得,更何况,孙坚的脾气以及拳头,很快的就找了一块不错的地方安营扎寨。 “叔弼!” 一声惊呼声,打破此间的寂静,风雪中,裘衣穿着在身上,头发已经被白雪染白了,准备走进军帐的陈欢当即扼制住了步伐,转过头却看见脸上带着惊喜的曹操。 “曹公,里面请。” 曹操也是一个不容易的人,忍辱负重之下,刺杀董卓还是失败了,不仅没有责怪曹操,反而他们都敬佩曹操,至少在群狼环伺的洛阳,敢孤身刺杀董卓,这样的胆魄就足以让人称赞佩服。 军帐内,火盆上的火星子不断的跳动着,给寒冷的军帐带来的温暖,坐在正中间的两人相见时,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过了多久后,双方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陈欢回到南阳,曹操以为陈欢只会待在荆州,在荆州这块龙蛇混杂的地方大展拳脚,起床时,他还觉得可惜,毕竟荆州这块地方,在曹操看来对陈叔弼而言还是太小了。 南方再怎么乱,也比不上北方大地的杂乱,群魔乱舞! 北方大地才是陈欢大展拳脚的地方。 “曹校尉,久仰!” 二人正在谈话时,孙坚高猛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沉浑有力的声音一下子就打断了二人的思绪,一时间,两人皆回头看着孙坚。 “这位应该就是孙太守了!久仰!” 曹操起身抱拳还礼,孙坚的传闻曹操有听闻过,眼前的人可是一个猛人,同样也是一个狠人,不狠不猛堂堂的荆州刺史王叡王通曜就不会死在他的手上。 “曹校尉乃是真英雄!” 孙坚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能在他嘴里头听到这几个字着实难得,曹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符合孙坚的胃口,天下英雄多的如过江之鲫,但对他胃口者却是少的很,曹操很荣幸的成为了其中一员。 “比不得孙太守。” 江东猛虎! 只有取错的名从未叫错的外号,不过纵然面对这只下山的江东猛虎,曹操也没有半点的示弱,迥然有神的眼睛与孙坚对视着,一时间,二人忽然僵持住,任凭外头的风雪呼啸,甚至有几片不长眼的雪花飘落进来,直接被滚烫的火盆削的干干净净,连半丁点的水渍都没有剩下。 “咳咳咳~~~” 陈欢掩嘴轻咳,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这里还有他这个外人在。 “不愧是曹校尉。” “在孙太守面前当不得” “不打扰你们叙旧。” 孙坚见到想要见得人,看这样的情况,他也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 “慢走。” 陈欢起身相送,当孙坚彻底的消失在视线内后,陈欢回到军帐内,看着斗志昂扬的曹操,心里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个注定失败的联盟,没有任何的意外的失败。 “叔弼,这一次联合天下诸侯之力,定然能要了董仲颖的狗命,大汉养士四百余载,仗义死节在今朝,号召之下,果然从者如云,今朝聚集数十万兵马定能拿下洛阳!还天下一个太平!” 听着曹操慷慨激昂的话,陈欢依旧是沉默不语,现在的他只适合当一个旁听者,其余的话,都不必多说。 “叔弼,我想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曹操上前,紧紧拉着陈欢的手,双眸中带着期待,甚至他觉得他和陈欢是同一路人,有道友在旁激励,曹操相信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一定会让大汉走上正规的。 “曹公,真觉得此次联盟能成?” “万众一心定然能成!” “就算成了,曹公能保证能夺回洛阳,灭了董卓?” “能!” 坚定的回应声,曹操还是他半年前在洛阳城中第一次见到的曹操,还是那个天真的人。 “天下诸侯心中各怀鬼胎甚多,又有几人是真的为了大汉?心各有异,无法上下统一该如何?” “选一盟主,号令群雄!” “谁为盟主?” 陈欢的眼神有点悲悯,这丝悲悯陈欢藏的很深,并未让曹操看出一星半点,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曹操,陈欢摇着头,这个问题让曹操自己去考虑吧。 “谁的势力声望最高者,当为盟主!” 良久后,曹操才开口说出这个答案来,不过从曹操的神色上可以看的出来,他本人对于自己的这个也相当的不满意。 这个勉强的答案,只是在安慰自己,只是在找一个借口敷衍自己罢了。 “汝南袁氏可会参与?” “会!” “那汝南袁氏当为盟主,其中以其长子袁本初为首可当盟主,他若不做这个盟主,洛阳城中内的太傅袁隗岂不是白死了。” “这” 陈欢说出来的名字让曹操有点难以接受,纵然她可以抛弃下恩怨,与袁绍同盟,只要是为了大汉,他可以咬牙忍下一切,但要袁绍任盟主 袁绍的本性如何,曹操心知肚明,倘若袁绍担任盟主,恐怕只会烟消云散 “曹公,欢知晓你心有大汉,心怀天下,可曹公还记得半年前,我与曹公说的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二字贯穿一切,谁都会有私心,况且汝南袁氏势大,汝南袁氏若不坐上盟主之位,诸侯联盟到了最后也只是一盘散沙而已,如何能凝聚起来,讨伐董卓!” “可” “曹公没什么可是,假如能来的及,那可要了董仲颖的性命,可万一如欢所料一般,届时,欢望曹公冷静对待,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第三十二章 天下诸侯 下 腊月的雪下的很大,外面很冷,可雪再冷,也冷不过人的心,就如同蛇在毒,也毒不过人心二字。 霭霭乌云,席卷天地,没过多久,狂风席卷,已经停了五六日的雪,再一次下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雪下的特别的大,远超与往日。 大雪封道,就连不远处的河边都盖上了一层雪,雪下谁也知道到底有多么厚的冰。 冬季本来就是生机黯然的季节,万物封杀,霜雪埋地。 “好一场瑞雪。” 陆陆续续来诸侯,见到这场大雪个个都嬉笑逐颜。 在一旁的陈欢撇了撇嘴,完全是好坏一张嘴。 假如出了太阳,在这群人口中则会变成祥瑞,普照万里,是上天都要他们战胜董卓这个逆贼。 坏的在嘴里都能成为好的,同样的好的东西,他们要想说成坏的,也不是不可以。 读书人嘛 靠的不就是一张嘴! 一张堪比利刃的嘴! 心比纸薄,嘴比刀利! 八字最合适不过! “叔弼,陆陆续续人都到齐。” 曹操站在陈欢身边,起先的颓废一扫而光,反而心存豪情,胸怀壮志,风霜恍若寒梅傲雪独立于世。 “叔弼,你或许不知这次总共来了十七路,加上我充当一路共计十八路!” 十八路天下各州郡的诸侯,汇集了东西南北四方的诸侯。 这十八路诸侯,分别是南阳太守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超、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长沙太守孙坚、渤海太守袁绍、骁骑校尉曹傲、西凉太守马腾、徐州刺史陶谦! 每路人马基本都带了万余甚至是数万的兵马来到酸枣,除了曹操,只是带了五千的兵马,然而曹操这五千的兵马,还是得到贵人相助,才能拉拢起五千兵马! 陈留卫兹! 若非这位慷慨相助,恐怕曹操现今就是光杆司令一个,就算他写的檄文,他发起的号召,今日诸侯会盟上,定然无他曹阿瞒的一席之地。 不过,五千的兵马比之动不动就数万余的兵马而言看似可怜兮兮的,却足以让曹操站稳脚跟,有底气与其余各路诸侯说话,甚至是到最后的谈条件。 紧随在孙坚身后的陈欢看着正在交谈的众人,心里冷笑不止,在场中固然有一部分人是真正为了汉室,为了大汉天下,但这一部分却是一小部分人,更多的只是心怀鬼胎而来。 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谁也不知道。 “魑魅魍魉之徒。” 孙坚低声冷哼了一声,这句话倒是把陈欢给吓的不轻,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势力雄厚,并且实力强悍的孙坚倒是不惧这些人,辛亏这位主还有大局二字,不然真的大声说出来,落了这些诸侯的面子,到时候,还未开战,这人心就相悖,还未打,团结就从内部被攻破掉! “慎言慎言” 陈欢小心翼翼的在孙坚身后细语着,孙坚闻言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神色间虽是不屑,但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就见到远处,一匹白布挂起,别人都是黑风煞煞,唯独这支军伍,一片的惨白。 麻衣素服,披麻戴孝! “诸公,绍来迟了。” 来者正是渤海太守袁绍袁本初,一身的麻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面容上还带着浓浓的悲意,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洛阳城内的事情,他们都听说,袁绍的叔父,当朝的太傅袁隗死在董卓的手上,而且还是满门抄斩,追究其因素,其实还是要落在袁绍袁术两兄弟身上,谁让他们响应曹操的号召,结果倒好,把自己叔父一家老小给搭进去。 “戏精。” 见远处走来的袁绍袁术两人,陈欢偷偷嘀咕了一下,站在陈欢前面的孙坚回头瞅了一眼,陈欢的不以为然之色跃然纸上,稍微细作考虑,孙坚在仔细的打量袁绍兄弟的神色,随之恍然大悟,略微同情的脸色也慢慢的恢复到以往冰冷的脸,那张油盐不进,生人勿近。 大悲后藏着的那点似有似无的笑容,似乎早就知道了,悲是真的,同样喜也是真的。 伪君子! 孙坚极其不屑的冷哼一声,不过大局为重,孙坚还是坚持站在哪里,就算眼前的人让人厌恶不已。 “本初兄,里面请。” 曹操是明眼人啊,虽然他很想垂死袁绍这个装腔作势的王八蛋,可还是要舔着脸把袁绍给迎接进来,心中就算有千万的不愿意,可正如陈欢起先所说的那样,盟主之位非袁绍不可。 地位名望大义! 三者都一一的站在袁绍这边,袁绍不坐上盟主之位,如何能服众! 看袁绍笑眯眯的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君子小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辛苦孟德兄了!” 这声辛苦,袁绍可以说是发自肺腑的,想想他曹操忙上忙下累死累活的,到了最后才有这样的一点成果出来,可到最后只是的结果又是什么? 徒劳嫁作他人裳罢了。 嫁衣织的再好看,也只是穿着在别人身上。 “为大汉义不容辞。” 比之袁绍,曹操更显得正气凛然,就连眼神中带着略微嘲讽意味的袁绍不知觉中也低下了头,这十八路诸侯,被曹操视线所扫荡过后,大部分人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除了少部分的人心胸坦荡,心中无愧,他们率领大军过来就是为了出掉董卓,还天下一个太平! 如河内太守王匡、长沙太守孙坚等之流都是如此。 酸枣会盟,诸侯大军合在一起,着实宏伟壮观,数十万的大军,就连身在洛阳的董卓也感到恐惧。 各路诸侯率领大军而来,来到帅帐中,就要开始排排坐,论资历、论实力、论背景,什么都要讲,眼睛紧盯着盟主宝座的人可不仅仅只是袁绍一人,其他的人不也是如此。 一盘散沙如何剿灭董卓? “今不宜各自为战,我等需团结一心讨伐董贼,才能兴复汉室!” “孟德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准备了!” “是啊,孟德有什么主意说吧。” “” 一人一语,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等曹操轻咳一声,全部安静下来。 “群龙岂能无首,需选一盟主出来,统帅群雄,方能上下一心,歼灭董贼!” 话音一落,在座的众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 (1) 觊觎! 谁都在觊觎着这块宝座,谁都想坐上这个宝座! 纵然只是名义上的盟主,可在座的各路诸侯心里都有数,今后这个名义上的盟主可以化作无穷无尽的资源。 资源! 在这个世道就等于实力,除了寥寥几人之外,其余众人心里对于九五之位还是非常敢兴趣。 “众人中,我以为” “不妥,我觉得” “” 谁都不满谁,一个个都在争,争的就是大权,人生在世,若是连这个都不争,这一世璀璨岂不是白过了。 袁氏兄弟则是沉默不语,笑眯眯的看着正在争吵中的众人,心里一点浮动都没有,反而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诸位莫吵了,依我之见,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况且袁氏还背负血海深仇,本初兄有盖世豪气,数月前敢面对董仲颖拔剑相向,非是真豪杰,岂有这胆魄,除本初兄之外,在下着实想不到谁有这个资格坐上盟主之位。” 话音一落,争吵中的各路诸侯,纷纷把视线落在说话的人身上,瞬间每一个人神色都非常复杂。 曹操这是把自己织好的嫁衣给送了出去,而且还是送到袁绍的手上。 一时间众人无言,作为发起来人的曹操都这样讲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况且正如曹操所讲的那样,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再加上袁绍自身的本领,再加上大义在他的身上,袁绍着实是不二的人选。 袁绍这一听,瞬间心花怒放啊! 虽然知道这个宝座最后一定会落在知道屁股下面,可真正得到了和知道完全是两码子的事情。 只是心里在怎么欢喜,袁绍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袁绍面露犹豫之色,再三的推辞。 各路诸侯见此,在心底狠狠的呸了一声,该做的戏码还是要做,你再三推辞,我就再三邀请。 一来二往的 袁绍见差不多了,就勉为其难的坐了上去,坐在一个极其普通的椅子上,甚至这张椅子都没有自己府邸上柴房的椅子来的好,可袁绍坐上去,就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权势! 才是让人最为舒服舒心的东西,在众人面前,袁绍不敢做出这样的神态,当即神色一肃道;“今诸公立绍为盟主,绍不才,定率诸公除奸逆,兴汉室!” “善!” “善!” “” 再怎么虚伪的东西,就如同做戏一般,定然需要把戏给做足了。 次日,应盟主袁绍要求,与酸枣搭设祭台,准备行祭天之举,他们这些十八路诸侯共同齐心协力上下一致讨伐董卓。 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要向上天告之,让老天爷见证他们的赤胆忠诚! 当天夜晚,漆黑一片,雪照样下着,并没有因为谁来了,谁走了,立即就天亮起来。 没有谁的面子能让老天爷让步,就算是老天爷的儿子也不行。 阴沉一片的天空,白皑皑的雪,导致不少的人都无法出去,龟缩在帅帐内。 “孙太守,听闻天子更改中年号了。” “嗯。”孙坚坚毅的面孔上明显有不屑,摆弄了一下了将要熄灭的火盆,经过孙坚这一拨弄,零星的火炭蹭的一下冒了起来,努力的发挥着自己最后的余热。 “初平年,一群乱臣贼子罢了!” 以武功立足,拼杀出乌程侯的爵位的孙坚对于汉室的忠心毋庸置疑,故而,对于董卓这个蛮子假奉天子意,改年号为初平不以为然。 “哼,就算高坐龙椅的天子得位何曾正过。” 连当今天子刘协,孙坚也是极度的不满,说起刘协其实与董卓还是有点关系的,对于他来讲,天子刘协得位不正,有什么资格坐上天子之位。 诏书何在? 三公可曾认同了! 真正的天子早已经被罢免! “太守慎言慎言” 陈欢当即走出去,稍微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回头立即劝说孙坚,这些话憋在肚子里面就行了,千万不能说出来,万一被一些魑魅魍魉之徒扣上大逆不道的屎盆子,到时候就真的是说也说不清。 大汉立世四百余载,给了老百姓四百余载的太平,士林民间的心还是向着汉室,还未到彻底民心背离的时候。 “叔弼,无须担心,这里都是某的人。” 孙坚不以为意,中军帅帐,四周左右军守卫着,来者都需要进行通报,况且周遭的士卒都是他的子弟兵,对于自己的子弟兵,孙坚的信任是足够。 帅帐内,开始变得温暖后,孙坚大马金刀的坐在帅位上,椅子下面垫着一张斑斓虎皮,这张虎皮是孙坚亲自入深山老林中斩杀大虫得到,数百斤的大虫,看其样子,就知道前身就是啸聚山林的山大王。 江东猛虎只能说名不虚传! “叔弼,你说今日袁本初这个虚伪的伪君子坐上盟主之位,大权在握的他,会怎么做。” 孙坚从本质上还是一个武人,一名武将,论说阴谋诡计明争暗斗的手段,孙坚就远远比不得袁绍等人 至于自身的缺陷在那里,孙坚如何不知,只是他懒的去做这些肮脏龌龊之事,孙坚的骄傲是打骨子里面透露出来,他的骄傲使他不曾低头。 闻言,陈欢正色,不在嬉皮笑脸,看向孙坚的眼神变得极其的严肃,在陈欢严肃的眼神下,孙坚随之正襟危坐,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平静且有肃穆。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权谋之术已经透入进骨子里面,要我换做是袁本初,第一步就是收拢兵权。” “兵权?” 孙坚稍稍楞了一下,旋即坚毅果断的脸庞浮现不屑,他孙文台的兵权是别人想拿就能拿的? “或许,太守的兵权能紧紧的控制在手,甚至不仅仅是太守如此,在下看来北平太守公孙瓒亦能做到这个地步。” “正是。” 带兵打仗的将领要是连自己手上的兵将都无法控制,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闻言,陈欢稍稍的咳嗽一声,喝了一口水稍微润了一下喉咙“请问太守,依太守之间,兵权之外什么最重要?” 第三十四章 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 (2) “自然是” 蓦然间,孙坚神色一变,很快的那张冰冷的脸变得越来越冷,甚至比外头腊月的雪还要冷,刹那间,帅帐内的温度降了下来。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从长沙郡一路杀到酸枣,供应三万大军的吃喝,可想而知,孙坚到底带了多少的粮草,同样的从侧面上也能看出,孙坚在粮草上面花费多少的心力。 “袁本初他” “敢!!!!” 虽然兵权握在自己的手上,可若是粮草被人给扼制住的话,就等于命根子交付在袁绍的手上。 后面,袁绍指东,他要是敢打西的话,粮草一断,恐怕他在军中的威望再高,也阻止不了三军造反! 士卒也是要吃饭的,要是连饭都吃不饱,谁来拼着自己的性命出来打仗。 “他敢。” 轻轻的啐了一口气热茶,这个时候的煮茶喝起来还是别有一番滋味,陈欢不急不缓的说着“他有何不敢,只要他手中掌握大义,以讨伐董贼,上下一心为由,要太守交出粮草,以方便调配,太守是交还是不交?” 陈欢一言一句可谓是诛心之言,孙坚依旧在负隅顽抗,嘴硬回应道“他要,本候就直接拒绝!” “拒绝?” 陈欢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肚皮哈哈大笑起来,随之摇头道“太守,如若天下都如太守一般,我想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纷争出现,明日,如太守还是一个独自作战,太守你手中的掌握的粮草不交也要交!” “大势之下,试问太守如何能拒绝的了!” “这” 从陈欢口中说出来的道理,孙坚懂,而且能理解,行军打仗虽然也讲究奇兵,可到了最后还是依靠着大势,大势倾轧之下,谁都无法阻挡。 “叔弼教我。” 孙坚低头,论权谋,他比不得袁绍之流,但是要他就此屈服,孙坚不甘心啊! 他是为了天下,为了大汉的天下! 如果不是为了汉室,他在长沙郡做他的地头蛇有什么不行的,甚至在荆州,又有几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其实要摆脱这个局面,很简单太守只需要明白四个字即可。“ 聚精会神等待着下文的孙坚,忽然见陈欢不再多言后,顿时一急,那双从未求过人的虎眸都开始出现哀求之意。 见状,陈欢也不继续卖关子,放下手中的茶杯 “分而化之!” 分而化之? 孙坚心头不断琢磨着,但还是不得其法,对于这四个字,孙坚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可又好像没有抓住什么东西。 见孙坚如此焦急,陈欢也打算继续藏着,随之开口“盟友!” “对!盟友!”虎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孙坚浑身上下开始兴奋了,很快的,他又陷入困境中,其余十七路诸侯,究竟谁才是自己的同道中人。 “北平太守公孙伯圭的实力如何?” “公孙伯圭麾下的白马义从来去如风天下闻名,单论个人实力,他不如我,但论行军打仗,他不逊色与我。” 幽州自古就是苦寒之地,在哪里的民风极其的彪悍,甚至远超荆州的南边,与那些南蛮打交道的孙坚。 能在那样的环境下,公孙瓒杀出赫赫的威名,让幽州边境的那些羌胡听闻白马将军之名,就能止小儿啼。 幽州边境常传着这样的一句话。 儿啼不止肯者,其父母以瓒恐之。 镇守边疆的公孙瓒是用鲜血打出来的赫赫威名! “实力雄厚者,以公孙伯圭与太守执牛耳,如若太守能笼络北平太守公孙瓒,粮草之事大可无忧。” “好!” 孙坚也是干脆果断的人,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的,他的困扰已经得到解决的方法,在拖下去只是让自己深陷于泥坑中,当即起身走到帅帐外。 “德谋何在!” “末将在!” 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冒出来的程普躬身立足在孙坚面前。 “速去北平太守的军营,告之公孙太守,就说某素问公孙太守威名,今日有幸相见,当痛饮几杯!” “诺!” 程普立即退了出去,翻身跃上马背,朝着公孙瓒的驻地而去。 在前往公孙瓒的驻扎地的程普一时间想到很多,首先他考虑的就是出事了,跟随孙坚多年,他深深地了解孙坚行为作风,尤其是在打仗时,禁止三君上下饮酒,一旦发现立斩不赦! 也正是如此,孙坚打仗从来没有出现耽误战事的情况出现! 能用这样的借口找公孙瓒,就说明真的出事了 然而此时此刻,正在帅帐内,喝着闷酒的公孙瓒心里有点郁闷,从北平一路杀过来,带的都是精兵悍将过来,从幽州而来,路过青州时,还顺带了除了为祸一方的黄巾余孽。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盟主的宝座,本来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名声和实力定然能轻而易举的坐上盟主之位,熟料竟然被袁绍这个世家子给截胡,要是说心里不郁闷完全是假的。 “主公,外人有一大汉说乃是长沙太守孙文台的副将。” “孙文台?” 公孙瓒放下手中的酒壶心头有点纳闷了,他与孙坚可是没有半丁点的交集,副将怎么突然上门了。 “所为何事?” 人上门,礼不可废。 “主公,来者言长沙太守欲要请主公过去痛饮数杯。” “哦?” 公孙瓒瞬间有点好奇了,眼珠子稍微转了一圈,当即有了打算“速速把人请进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 孙坚的副将既然把姿态摆的这么低,公孙瓒要是不把人召进来,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说他公孙瓒是一个野蛮人。 “见过公孙太守。” “说吧,前来所为何事。” “我主言公孙太守乃天下一等一的豪杰,以往无缘相见,如今难得一聚,故邀请公孙太守过去一叙。” 闻言,本来紧绷着的脸,心情有点郁闷的公孙瓒,犹如六月天入了冰窖,浑身上下一股舒坦啊 这不脸上的笑意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好!”公孙瓒起身,看向程普“稍等片刻。” 虽然,不懂孙坚葫芦里面在卖着什么药,但就冲着孙坚的这句话,公孙瓒觉得孙文台这个面子,他一定要给! 而且还要给足了! 求诸位大佬一事 在这里郑重的求诸位大佬一件事情,就是明天网站来推荐了,收藏和推荐票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如果大佬们喜欢小的这本书,那请诸位大佬给收藏可好 谢谢了!! 第三十五章 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 (3) “他敢!” 砰~~ 茶杯直接被气的脸色通红的公孙瓒摔在地上,直接是尸骨无存。 “文台兄此话可当真?” 发泄归发泄,很快的公孙瓒便冷静了下来,稍微修长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此时此刻的公孙瓒恍若雪原的中孤狼,浑身上下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让觉得危险! 可惜啊! 他面对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也不是那些文人,他面对可是与他一般无二,从尸山血海中建功立业的孙文台! “自然。”孙坚神色平静,放下手中的茶杯,命人再拿一个新的辈子,帮公孙瓒满杯。 “袁氏小儿胆敢欺我!” 纵横与边疆,手上的鲜血不知沾染了多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欺辱自己,在他看来袁绍的行为就是在欺辱他! “大不了,我回去!” 咬着牙,公孙瓒心一狠,神色相当的不服气,他袁氏小儿凭什么坐上盟主之位,无赫赫功绩,是凭着四世三公的家世还是说朝堂上敢拔剑与董卓相向的举动? “伯圭兄莫要意气用事,如若伯圭兄就这样回去,岂不是让天下英雄小瞧了?” 孙坚很能理解此时此刻的公孙瓒,起初时,他不也是如此,但冷静下来后,就明白了,到了这一步,只能进不能退! 一退! 恐怕就要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孙坚自认为自己承受不起。 他尚且如此,比他更爱惜脸面的公孙瓒又能如何? 果不其然,孙坚这么一说,公孙瓒立即萎了,耷拉着脑袋,浑身无力的坐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此次请伯圭兄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等麻烦。” 见火候差不多了,在继续熬下去,真的把公孙瓒的斗志给熬没了,他却是得不偿失。 处于颓废状态中的公孙瓒一听,浑身上下来劲了,三两步的走到孙坚面前,眼含希冀道“莫不成?文台兄已有解决之法?” “正是!” 成竹在胸的孙坚格外让人的信服,瞬间,公孙瓒满血复活,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还是纵横与幽州,天下闻名的白马将军! 稍微考虑一番,公孙瓒立即就明白了,若是无解决的方法,孙坚喊来自己的用意何在? 想通这一层的关系后,公孙瓒就把心放回肚子里面,该喝的该吃的。 “伯圭兄,明日袁氏小儿定然会发难,到时,我不要求其他的,伯圭兄只要扎在我这一边即可。” “那是当然,还请文台兄放心。” 两人高举手中的酒杯,随之一饮而尽,两人的面容上露出只有双方才能理会的笑容。 次日,依旧是大雪天 到了腊月时分,对于北方大地而言,不下雪总觉得差了一点感觉。 袁绍高坐盟主的宝座,站在上面准备发号施令,等人基本到齐后,便开口道“良辰吉时已到,诸位随我一同前往祭拜天地。” “诺!” “诺!” “” 浩浩荡荡的人群紧随在袁绍的身后,数千的人马,在半日之内,就把祭台已经搭设完毕。 三层的祭台,四周插着五方旗帜,上面插着白旄黄钺,台上放着兵符将印,随之,众人请袁绍上台,上台前,袁绍整顿衣冠,收拾了一下腰间的佩剑,旋即迈着慷慨的步伐,大步流星的朝着祭台而去,手中接过侍从已经准备的好的香,双手持香,当即叩拜天地,起身后,再拜天地,最后起身,神色肃穆且有神圣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勠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当袁绍读完,随之,歃血为盟,不少的诸侯皆因为袁绍的慷慨陈词,都感动的刘流下了眼泪,当即与袁绍一般无二,歃血为盟。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当众诸侯歃血为盟结束后,阴沉的大雪天却出现短暂的晴天,就那一缕阳光落了下来,落在一众诸侯的身上。 见状,陈欢心里直泛嘀咕,这特么的该不会老天爷真的应验了。 瞧瞧这些人,除了豫州刺史孔伷是病死的,还有徐州刺史陶谦,除此之外,有几个人是有好下场的。 悄悄的瞅了这一眼,说变脸就变脸的贼老天,陈欢乖乖的低下了头。 天威不可测! 瞧瞧这贼老天很快的就掩盖了上去,天空上随之又下去了大雪,而雪下的比之前更大。 这个怪异的现象,纵然是从生死堆中杀出来,见过大风大浪的各路诸侯心里也直犯嘀咕。 天象诡异! 不得不上心,就算是各怀鬼胎的诸侯,也稍微收敛了自己的心思。 “太” 陈欢正准备询问孙坚时,见到孙坚宽厚的肩膀竟然也开始微微的颤抖时,无奈的瞥了瞥嘴。 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真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什么子曰都没有用,心里都难免会犯嘀咕。 邪门啊! 今天! 不过很快的,孙坚就把自己的情绪给调整过来,老天爷再怎么示警也没有用,坍塌麾下还有那么多的人要吃饭,一旦这一次掌控权落在袁绍手上,不仅自己的性命不保,就连他麾下的部曲有没有性命活下来都成一回事。 至于老天爷? 去特么的老天爷! 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与公孙瓒擦肩而过时,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双方的果决,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岂能这么容易就认命了! 回到帅帐内,众人搀扶袁绍坐上盟主的位置,而其余的众人则是根据官职年龄排座位。 没过多久,酒宴开始,众人欢聚一堂,不管以前有仇没仇的,这次仇怨都统统的放下。 酒过三巡后,曹操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道; “既然盟主已经定下,各位就要听从盟主的调遣,共同协心协力匡扶国家,不能计较各自的强弱。” 袁绍见曹操把台子给自己搭好了,当即起身接着曹操的话道“绍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辛亏诸公爱戴推选为盟主,正所谓国有常刑,军有纪律,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各自都应遵守,不得违背。” “惟命是听!” “” 紧接着,袁绍说道“我的兄弟袁术颇有才能可总督粮草,应付诸营,诸位可有异议?” 说着,袁绍环视众人,静悄悄的人群,袁绍心里十分的满意,正准备一锤定音的时候,帅帐内,响起一道沉浑的声音。 “我有!” 第三十六章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4) 反对的人,反对的话。 当袁绍回头准备瞅瞅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时,见到开口的人乃是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后,瞬间气势激昂,准备兴师问罪的他低下了头。 眼前的这位主可是一位狠人,要是惹了这位主不满意,袁绍真怀疑他一气之下走了怎么办。 孙坚在爵位还是在官职上都和自己一样,而且孙坚麾下的兵马都是精兵悍将,然而这一次他率领兵马从渤海来,估计打上一场的话,袁绍敢保证输的一定是他,不用考虑什么,输的人定然是他。 “文台怎么讲?” 袁绍自认为他的语气非常好了,恐怕是这辈子语气最好的一次,因为这一次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错过了这一次机会,袁绍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同样的机会。 万分珍惜这一次机会的袁绍自然会把姿态给降低。 “盟主方才所言乃是良言,赏罚分明,坚深以为然,不过事关粮草一事,坚还是希望粮草由各路诸侯自己调配,如若着实不行,坚希望坚的粮草由自己掌控,如果盟主怕坚做了那缩头乌龟,坚可愿意做这先锋,为诸君探探逆贼董仲颖是虚实。” 前面的话,孙坚先是把袁绍高高的挂起来,让袁绍无话可说,而且孙坚就这样盯着袁绍,就算想要说些什么的袁绍也知道好歹,立即闭上嘴。 “这” 袁绍面色有点为难 不是对于诸多诸侯,而是对知道亲弟弟袁术,袁术一直以来都对自己不满,来之前,他已经和袁术商量好了,一人掌控权势,一人掌控粮草,如此一来,就可以把诸侯联盟死死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上,就算联盟分崩离析,他们也能从中获取极大的好处。 可是现在 “不行!粮草必须统一调配!” 还未等袁绍开口,袁术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反对孙坚,袁术猴急的反应,看的袁绍真想一棍子下去,直接抽死这个不长脑袋的玩意。 话是这样讲的? 能这样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这一幕犹如闹剧一般,全部的落在了曹操的眼里,曹操缓缓的抬头,看向站在孙坚身后的陈欢,那双眼眸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其中,没有陈欢的出谋划策,曹操不相信就这样孙坚这样脑袋里面只是单纯装着肌肉的武夫岂能想通这一层关窍。 “有何不可!” 孙坚蓦然一抬头,恍若猛虎睁开,下山的猛虎睁眼可是要吃人的,然袁术却是丝毫不惧,少年时候,他也是游侠儿,武艺非凡可以说远超与袁绍,对于孙坚的危险他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不过孙坚的气场着实压的他有点难受。 “一人独行,岂可!为一人坏了规矩!怎可!” 义正言辞! 完全站在大局的角度上,让人无话可说。 这一刻,袁术展现出来的睿智都让袁绍这位做兄长的自愧不如,一时间,诸多诸侯的视线都落在袁术的身上。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出来的话,往往让人无法拒绝,就算你知道他在一派胡言,为的完全只是自己的利益也无济于事。 平生第一次,袁术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骄傲。 同样的,陈欢也没有想到袁术能这么机智,权势的威逼利诱之下,可以把人的潜力给逼出来。 果真应验了那句话,不逼自己一把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料。 “那么加上我!” 诸侯中,身着白袍,一张国字脸,如柳叶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恍如饿狼直视着猎物。 狼饿急眼了,就连老虎都敢咬上几口! 闻言,袁术脸色瞬间一白,十八路诸侯中,真正可以算是统帅的,也只有这长沙太守孙文台以及就是眼前的北平太守公孙伯圭了。 “盟主刚才所言无差,某甚是赞同,但君子有所有所不为,粮草一事某的想法与文台一般无二,如担心某临阵逃脱,某愿意与文台共赴汜水关,如此诸位可满意了。” 话都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袁术不得不退,再不退就是不识好歹。 袁术往后退了数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神色中藏着深深的不甘。 但不甘又如何,大势倾轧之下,谁也无能为力。 他如此,袁绍也是如此。 至于大势,从来都是强者所拥有的玩意,就好比现在的这种情况,一个孙坚算强吗? 并不算! 因为还有一个公孙瓒! 但一个孙文台加一个公孙伯圭,那就不是一加一等于那么简单了。 二人联手,直接秒杀众人,面对与强权只能低头。 不过见袁术安静的坐下来,袁绍突然松了一口气,只要袁术不犯冲,不乱来,一切都好说。 “如此,便有劳二位。”袁绍毕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很快的就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到位,举起手中的酒杯,高声喝道“绍在此恭贺两位将军旗开得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 众人举杯共饮这杯酒,就算袁术满腹的不爽,可还是乖乖的举杯喝了这酒。 十八路诸侯,一下子少控制两路,而且这两路还是最强的两路,袁术心里那个不平衡啊! 然而在公孙瓒的队伍中,帅帐的边缘位置,一个身长七尺五,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在他的身后左边还跟随着一位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威风凛凛的红脸大汉,右边则跟随着一身高八尺阿燕颌虎须,豹头环眼的黑厮,两人站在后面,就彰显前面的男子不凡。 曹操的皮肤黝黑,细眼长髯与三人相比立马就见到差距何在。 “云长,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 刘备轻声细语着,说出的声音只有张飞与关羽二人听得到。 闻言,二人稍作思考,看公孙瓒的表现,深以为然的点头。 孙坚何等人他们完全不清楚,也不了解!可公孙瓒他们了解啊!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刚才的公孙瓒可不像是以往的公孙瓒。 以往的他 能看出其中的关窍来? 不由的,刘备头缓慢的转过,渐渐的把视线落在了孙坚身后的陈欢身上。 一周打赏列表 谢谢zhhi大佬600赏 谢谢adsxqe大佬100赏 谢谢丶范蠡大佬2000赏 谢谢月下红装大佬500赏 还有谢谢孤独的影和季末不寂寞的打赏 谢谢以上诸位大佬的打赏!! 顺便求个收藏啊!! 试水推很关键的啊!! 来个推荐来个收藏可好!!!! 客官来嘛~~ 第三十七章 捧杀 回想昨夜,孙坚的副将前来,进了公孙瓒的帅帐,随之,公孙瓒与孙坚副将一同离去,用屁股想都能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二人能这么默契,想必昨日就已经商量好了,不然今日恐怕就要栽在袁氏兄弟的手上。 “云长,帮为兄查一查,那位年轻人是谁?” 在他看来孙坚也只是一个大老粗,一个大老粗能这么心思缜密的话,也不会傻乎乎的跑来这里了。 早就躲在长沙,伺机而动,准备时机到来的那一刻。 称王称霸! “诺。” 无论是张飞还是关羽一向是以刘备马首是瞻。 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的目光,陈欢回头一瞧,正好与刘备的眼神交接,随之,他微微的颔首,算是与这位打过交道。 “他是?” 见到陈欢的异样,孙坚好奇的问道。 “没。” 闻言,陈欢只是稍稍一笑,见状,孙坚也没有勉强继续询问,他则是沉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该死!” 袁绍到了此时此刻,开始正视起来,收敛心中的骄傲的时候,才看见了站在孙坚身后的陈欢。 袁绍真的怀疑,自己和陈叔弼这小子命中八字不合,才让这小子处处和自己作对。 半年前,何府内也是如此,差一点让他的脸面丢的一干二净,辛亏那个时候在场大部分的人都站在他的立场上,不然的话那事要是传出去,他袁绍注定要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汝南袁氏的名声要是在他的手上败的一干二净的话,族中的族老没有一个人会放过他! 太得意了! 竟然忘记这小子! 袁绍心里那个懊悔啊,如果早一点发现这个扫把星,他就不至于陷入这么被动的状态。 忽然,袁绍眼珠子一转,心头顿时冒出了一个主意,从盟主的宝座上起身走下来,来到孙坚的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叔弼,你怎么也来了,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语气犹如一个长辈同晚辈在说话一般。 “本初兄,我与你不熟,此番怎么来的,你可以问问孙太守。” 袁绍这幅样子,他肚子里面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陈欢立即就猜出来,这家伙肚子里面的肮脏货,就算要捧杀自己,也要来恶心一下自己。 陈欢话一落,在座的不少诸侯,瞬间抬头,把视线落在了陈欢身上。 年轻! 叔弼! 一下子,有些人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诧异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看到曹操心里就不以为然了。 “某把他从山上拖下来,盟主觉得可是有问题?” 孙坚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真的很不客气,至少袁绍是这样觉得,这完全不是和一位盟主说话的语气,反而是在审视犯人。 袁绍嘴角微微抽搐,刚刚被孙坚给打脸了,阿袁绍还没有犯贱到那种地步,左脸被人打了,右脸再伸出去让人打。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陈叔弼能到此,着实是一件大好事啊!” 袁绍面容夸张,随之把陈欢从孙坚的身后拉了出来,与陈欢并立着,朝着在座的诸侯介绍道“诸公兴许不知,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陈叔弼,其余的就不用绍多说了。” “学生见过诸位先生。” 拂袖行礼,朝着在座的诸公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份大礼,本来心头还有一些不悦的众人,瞬间心情愉悦。 人要一张脸,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子耀武扬威的,换做谁心里都不舒服。 “欢,颇许名声倒是让诸公见笑。”袖子提起,掩住脸,再朝众人行礼,在这一刻,如北海孔融、河内王匡等才放下心头的芥蒂。 后生可畏、孺子可教! 看向陈欢眼神也变得温和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些许。 “公节先生,去年匆匆一见,没有想到在此处还能再见到公节先生。” 公节乃是王匡的字,作为河内太守的他,就算已经四十来岁,可依旧是一位中年帅哥,面带英气,眉宇间的更是有一股儒雅,岁月的沉淀,让他的身上多了一份沧桑感。 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就是一枚气质型大叔。 不过,王匡听到陈欢的话,倒是愣在哪里,一时间,他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陈欢,虽然陈欢给他一种非常面熟的错觉。 “中平五年七月,先生曾来温县过。” “是你!” 王匡刷的一声起身,王匡的眼眶中闪烁回忆之色,当初他并非是以河内太守的身份前往温县,而是以河内大族王氏的身份前往温县见司马儁,这位河内司马氏的顶梁柱。 就是在司马府邸内,他见过陈欢。 “孔明现今还好吗?” “学生已经半年未曾回到温县见胡师。” “也对” 王匡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很快的坐下来,只是他那种稍微箭弩拔张的感觉没有了,看向陈欢的眼神,就真的如同前辈看待晚辈的眼神。 王匡的转变一时间打了袁绍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让他的目的落空,不仅如此,从王匡的神色与话语中已经透露出足够的信息。 很快的,本来对陈欢存有敌意的诸侯,收敛起了敌意,看待陈欢的眼神也如王匡一般无二。 如豫州刺史孔伷、北海相孔融这等出身于世家的读书人最甚。 有司马家站台的陈欢,和没有司马家站台的陈欢完全是两码子事情。 就如袁绍若是没有背靠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或许他今日站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可以说在场的诸公中,只有曹操一人没有觉得任何意外,因为当初第一次见到陈欢时,陈欢的名刺上写的就是河内司马。 “原来如此。” 孙坚瞬间恍然大悟,他就纳闷了,这样一个少年郎,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是出自于河内司马氏的话,倒也说的过去。 很快的,孙坚肚子里面冒出一大堆的疑问,只是碍于这种场合,他并没有发问,随之时间的流逝,孙坚连问的心思都没有。 任何一个人都有着他的秘密,有些问题或许涉及到他个人的隐私? 想到这一层的孙坚立即打消了方才的想法。 然而,站在最角落的刘备朝着陈欢的眼神犹如七月的流火一般炙热! “原来是他!” 第三十八章 结拜 上 当夜,大雪纷飞,地面上已经盖上一层足以没过膝盖的雪,走在上面每一步都是相当的困难。 “叔弼,接下来该怎么办。” 孙坚的帅帐内,在孙坚的左手边坐着陈欢,而他的右手边则是坐着公孙瓒。 如今公孙瓒和他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以说是同进同退。 “太守你只需要稳扎稳打即可,遇到山地,太守的人上,遇到平原,就需要公孙太守的骑兵上,如此一来,在最大程度上发挥两位各自的优势,同样的也不会照成任何的损失和冲突。” 孙坚、公孙瓒两人深以为然的点头,他们两个都是好强的人,虽然都是英雄惜英雄,可是要想让对方低头听自己的,简直难如登天。 英雄豪杰只能作为朋友,根本无法存在上下级的关系。 “依劣者看来,从酸枣到汜水关,这一路上,两位会通行无阻,甚至可以说百战百胜。” “哦?” 两人面容上都露出好奇之色。 “两位请看。”陈欢手中的筷子准备的落在行军布置图上,点着酸枣到汜水关间的地势“这一路上无险要的地形可以拦住二位,如果是劣者,断然不会在这里浪费兵力,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把兵马放在虎牢、汜水两关,直接与诸侯联军来一个决一死战。” “有道理。” 两人颔首示意陈欢继续说,他们两人常年带兵打仗,说权谋或许他们会半知不解的,可要是说到行军打仗,两人一点就通,完全没有半丁点的阻碍。 陈欢所的可能性成真的概率,他们不敢保证十成,但十之八九还是有的,因为换做他们也会如此。 “两位,袁绍所要的只是大胜大捷罢了,并非要打下汜水关。” 孙坚、公孙瓒面面相觑,行军打仗也非常讲究士气二字,只是军令状方才他们也已下,若不能攻下汜水关,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二位可有答应袁绍何时攻打下汜水关?” “这倒没有。” 战争存在着诸多的变数,还真的没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在什么时候攻下城池。 能说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样的话来,要么是一个吹牛大王,要么就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假如是后者,这样的人可以成为军神! 只不过,无论是孙坚还是公孙瓒都是同时代的好手,眼光都高的吓人,心高气傲如这二人,也不敢往自己的脑袋上扣上这顶大帽子。 甚至,今天下无人可以配得上这样的荣誉! 常胜的军神敢保证在某个时间点攻下一座雄关吗? 不能! 闻言,陈欢手中的折扇一收,自信而又沉稳的笑道“既然如此,二位所担心军令状的问题就不复存在。” “汜水、虎牢二关一东一西,镇守洛阳,可以说是洛阳的门户,欲要攻打洛阳,必须先要破了这两关,这等简单的事情,董仲颖如何会想不明白?” “想要攻下汜水、虎牢二关,若不付出极大的代价,二位以为能攻打的下来?届时就算是胜了,也只是惨胜罢了。” “大军尚且惨败,作为先锋的两位能有什么好下场!恐怕到时定然要落得个精锐尽丧的结果。” “精锐尽丧,虽对二位来讲算不得伤筋动骨,可也是狠狠的出了一次血,孙太守乃是长沙太守驻守长沙,但汝南地界乃袁氏的地界,袁术亦是南阳太守,他的野心可不比其兄袁绍来的弱,说到其兄袁绍,那么作为冀州渤海太守的袁本初岂能不放过这个机会?” “冀州韩文节不过是一介鼠辈,太平盛世时,他任冀州刺史倒也无所谓,而今世道,冀州作为天下粮仓,袁本初岂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就算是公孙太守亦不会放过韩文节,但若是公孙太守讨伐汜水中损兵折将,岂不是要白白的错过这个好机会?” 言以利弊 在这一瞬间,孙坚、公孙瓒二人动摇了,动摇了心头的决心,可以说陈欢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开了心头的顽石,同样的也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从震撼中回过神的公孙瓒望向陈欢的眼神有点火热,雄踞幽州,公孙瓒在兵力和威望上可以说一时无两,但他总觉得自己缺了很少,以往在幽州,时,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出来后,这种感觉变得极其的明显,等听陈欢这一席话,公孙瓒明白了,自己到底缺的是什么。 缺一能臣!缺一个出谋划策的人! “叔弼,幽州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迫不及待的公孙瓒也不顾忌孙坚是不是在这里,立即向陈欢抛出了橄榄枝,当即,孙坚看向公孙瓒的眼神变得有点危险了。 随着时间缓慢的过去,公孙瓒越来越觉得气氛不对了,随之抬头便看见孙坚神色诡异的看着他,心里瞬间一虚,尴尬的笑了笑。 “叔弼,你本就是南阳人,来也是来我长沙,去幽州这块苦寒之地作甚,哪里苦的紧。” 孙坚眼巴巴的望着陈欢,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出谋划策,并且分析局势,有和没有的差距真的很大,甚至是天差地别。 本来有点心虚的公孙瓒猛的抬起头,看向孙坚的眼神有点鄙夷了。 这家伙 也是一个王八蛋。 “两位太守,此事暂时不论,欢眼下暂不想。” 见状,陈欢倒是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公孙瓒、孙坚两人的反应,他非常的满意。 他们两人的神态已经代表了一种态度 他朝着自己的梦想更进一步。 “叔弼,我年长你一点,,你我二人间不需太过的拘谨,你我二人虽初次见面,可一见如故,不如结拜为兄弟。” 常年在幽州,公孙瓒的脑子并没有被幽州寒冷刺骨的天气给冻坏了,反而公孙瓒机灵的紧,立即攀附上去,看公孙瓒一脸沧桑的,其实他的年龄与曹操相仿,根本大不了多少。 “这” “别这个那个,伯圭兄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赶早不如赶巧,就在今时今日如何?” “妙哉!” 就这样,盛情难却之下,陈欢苦着一张脸答应下来。 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2018年总结 今年2018年的最后一天了,突然嘟嘟想到一句话。 半生黄沙戏姻缘,一捧清水照红尘。(查不到的,嘟嘟瞎鸡儿写的,也算是有感而发吧) 2018年种种的不顺,到后面封笔半年了,其中有太多太多的原因,嘟嘟无法一一说出来,只能说有自己的苦衷吧。 有句口头禅,在今天的章节中,嘟嘟说了。 江湖路长人生路短,有缘再见(也是自己瞎鸡儿写的) 说着的很喜欢这句话,再过三小时三十分钟,就到2019年了。 希望2019年一切顺风顺水,不再有如此的多的坎坷。 同样的也希望 我的书友大佬们!在新的一年里面,诸邪避散,万事顺心! 记住 人生的道路上,就算有再多的坎坷,也要咬牙爬过去,就算有再多的懊恼,记住!忘记它!人生路短,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懊恼懊悔。 你的前进的方向,就只有眼前的一条路。 记住! 走下去! 我与尔等同行! 谢谢! 第三十九章 结拜 下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我等三人” “” 沉戎繁琐的结拜仪式,全部的仪式,陈欢都是在一脸懵逼中进行着,就连磕头的举动,都是被人压着脑袋磕了下去。 很快的,就确立孙坚老大、公孙瓒老二、陈欢老三的地位 只是他想抬头 可压在脑袋上的两只手,太太特么的有力,到现在他脖子还阵阵酸痛,真是哔了狗 等歃血为盟的那一瞬间,疼痛感席卷全身,陈欢生无可恋的望着公孙瓒、孙坚两人。 等再一次回过神后,见到包扎的右手,心里默默的为右手默哀数分钟,多年的女朋友就这样受伤。 懵懵然的来了,懵懵然的走了,说的就是现在陈欢的状态。 与陈欢一脸懵逼不同的是,孙坚、公孙瓒却是松了一口气。 要变天了! 整个大汉要变天了,从董卓入洛阳开始,这天就已经变了,世道将乱,乾坤颠倒,朝纲败坏,社稷动荡。 他们也要开始为自己甚至是自己的后人留一条后路。 结交一个年轻有为的后辈,只是把自己的辈分给稍微降低一下,这笔买卖怎么去计较都是极其的合算。 二人大佬面露欣慰的笑容,孙坚轻咳一声,把魂不守舍的陈欢给唤醒了回来“叔弼,何时出兵为妙?” 既然结为兄弟,孙坚一下子就变得不客气起来,毕竟动脑子这种玩意,能少动一点就少动一下,他可不想人到中年就已经头秃了 “就要看两位兄长是真的准备削弱董仲颖的实力,还是说只是简单的应付完袁绍的任务。” 闻言,孙坚正襟危坐道“此话怎讲?” 坐在孙坚右手边的公孙瓒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如大兄想要削弱董仲颖的实力,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立即出兵,从酸枣一路杀向汜水关,但如果只是想要一场场小的胜仗,在等数日,等董仲颖下令,自酸枣到汜水关一路上的大部分的兵马抽调走,只会留下些许的兵马意思意思” “事不宜迟,今夜就立即走。” “善!” 孙坚、公孙瓒这两位势力主对视一眼,立即心里有了主意,当即,公孙瓒起身互回到军营中立即准备深夜行军的准备。 “德谋、公覆,尔等传令我军令,命三军整装待发,今夜起兵!” “诺!” “诺!” 低着头的程普、黄盖两人神色中带着兴奋,来到酸枣都已经有月余的时间,可他们连杀鸡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上战场,浑身上下已经闲的难受,听闻孙坚的命令,二人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不仅就他们如此,孙坚麾下的将士个个都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昂扬,极其的兴奋! “出发!” 三军统帅大手一挥,三军浩浩荡荡的开拨,深夜中,行伍的举动格外的明显,直接把数里外安营扎寨的袁绍给吓了一跳,当得知孙坚深夜开拨大军后,直接傻愣在哪里。 看向黑夜的眼神也有点不对劲,毕竟在他看来,这么急着杀去汜水关,简直就是在找死。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也传来浩然的动静 袁绍的脸色是变了又变,最后叹了一口气,纵有千般阴谋万种诡计面对与这种人,只能还以深深的敬佩,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甚至,被孙坚、公孙瓒落了面子的袁术砸吧砸吧嘴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嘲讽? 谁有资格去嘲讽一个英雄豪杰的作为,可以不赞同,可以不认同,但绝对不能嘲讽 作为一名游侠儿的袁术这一点基本的东西他还是有的。 “算了。” 与此同时的,其余各路诸侯见到时,心中藏着各种的想法,此时此刻都烟消云散,出发的行伍乃是一心为了大汉做先锋。 缓慢的走在前头的孙坚、陈欢等公孙瓒率领兵马上来后,陈欢稍作思考道;“二哥,可率领骑兵已雷霆之势拿下原武!至于大哥,继续行军!” “妙!” “儿郎们,随我走!” 公孙瓒爽朗的笑声刺破九霄,旋即只见到一道道来去如风的身影快速的穿梭在黑夜中。 “走!” 紧随着公孙瓒的步伐,孙坚也加快行军的速度。 “三弟,用兵之道看来你也懂。” “不懂。”陈欢觉得此时此刻孙坚的眼神有点特么的危险,赶紧摇头道。 对于陈欢的措辞,孙坚呵呵的笑了两声,嘴上说着相信,可是那对虎眸上下打量着,一点都不像是相信人的眼神。 “一张一弛,三弟这样一来,无论是大哥我,还是二弟的将士都不会出现过度的劳累,从而在汜水关前,被人偷袭。” “善。” 陈欢深以为然的点头,他让公孙瓒先行就是这个目的,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突袭武德,想来能用最短的时间把原武拿下,那么接下来就是孙坚的任务,而公孙瓒的士卒则是可以顺势休息,等孙坚打下另外一座城池时,公孙瓒也已经修缮完毕,用公孙瓒的骑兵护送疲惫不堪的孙坚大军,如此一来,便可防备董卓的偷袭。 同一时间,同样是深夜,洛阳城灯火通明,似乎不为即将到来的战事感到半丁点的害怕亦或是恐惧。 无论是在最高级别的董卓还是最低级别的士卒都不会觉得战火会燃到洛阳,毕竟他董卓手上可是有数十万大军,更何况依仗着汜水、虎牢两座险关,定然可以把袁绍等人给拒之门外,甚至是绞杀也说不定。 在董卓的眼里,曹操号召天下,使得十数路诸侯相聚于酸枣,实力虽堪比与他,但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相爷啊!” 李府内,李儒狠狠的把手中的酒杯摔倒在地,砰的一声,杯子摔碎在地,飞溅起来的碎片带着鲜血重新落在了地上。 “君郎!君郎!快快传”’ “不用了!” 推开管事,李儒面色阴沉,直接把衣服给撕了下来,简单粗鲁的包扎一下。 “相爷” 回想当日在河东,还未进洛阳主宰天下,董卓发过的那些誓,李儒渐渐迷糊了双眼。 到底是人变了 还说这个世道变了 变得让他看不懂了。 曾经也是智绝天下的人,如今开始迷茫了,迷茫今后的路途到底该怎么走 第四十章 君可助我?(1) “报!!!” 五日后,洛阳传来急报! 皇宫内,董卓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坐在天子刘协旁边,朝堂上竟然无一位大臣敢大声呵斥,呵斥董卓无君无父的行为。 以前是有人,只是随着董卓的清洗,朝堂上基本没有反对的声音,除了一个经常咋呼,可威望又极高的杨彪,董卓没有动他的脑袋,让杨彪在家里歇着,省的见到就烦心。 正殿内,极其的压抑,大部分的朝臣都乖乖的低下头,以他们灵敏的嗅觉,已经闻出不一样的味道。 危险! 整个朝堂十分的沉默,犹如义庄,没有半丁点生气。 “蠢货!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从原武到汜水关下,数道关卡,近三万兵马就这样全部没了! 董卓抄起腰间的宝刀,直接把屁股下面的宝座给劈碎,煞目扫视着朝臣,可竟无得到一人回应。 “滚!” 董卓来到小皇帝旁边,直接把刘协拉起来,甩在一旁,而他则是大马金刀的坐上了龙椅。 这一幕,令不少还心向大汉的朝臣紧握双拳,低着头的眼眸藏着熊熊怒焰,他们真的是敢怒不敢言,当初敢怒敢言的人,如今坟头上草估计有三尺高。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他们可不愿这样步入别人的后尘。 金碧辉煌的皇宫,闪烁着金光,却丝毫带不来半丁点的温暖,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杀意。 “尔等说该怎么办!” 蓦然间的抬头,董卓抛出问题,朝堂上的诸朝臣,竟无一人回应,死气沉沉的样子,气的董卓起身,猛的踹着小皇帝。 遭受无妄之灾的小皇帝被董卓打的一脸懵逼,眼眸中的恐惧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他怕! 他怕! 和他的兄长落得一样的下场,他怕啊 昨夜,他已经听说了,他们准备鸠杀兄长刘辩,堂堂的皇族性命就这样二三语的交到别人手上。 恐惧,无声的恐惧蔓延上来后,则是委曲求全,他要活下来,他一定要活下来,他不想死。 紧抱着脑袋,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小皇帝刘协就这样任董卓殴打,等董卓发泄差不多后,看着龟缩的小皇帝,眉头一皱“传太医,为陛下医治。” “诺!” 左右四周的太监婢女闻声而动,不敢拖延一分一秒,生怕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曾经这座深宫大院的主人是刘氏一族,如今它的主人已经换了,换一个权势滔天的董仲颖。 “诸位可想到主意!” 前线败的太快,直接打了董卓一个措手不及,他完全料不到兵败如山倒可以如此之快。 阴鸷的神色等待着诸多朝臣的回应,可惜还是没有人开口。 董卓咬着牙,肥胖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的脸,森然的杀机爆发,只不过杀机来的快,去的也快,董卓深知自己的统治还需要依靠这些只会吃饭不会做事的废物。 就算要杀,也不是这个时候。 “来人,传郎中令李儒进殿。” 左思右想之下,董卓还是想到了李儒,人在最危急的时候,想到的人往往就是他最信任的人。 如今,李儒与董卓二人间的配合固然不如以往的默契,二人虽说也生出了隔阂,可信任的毁灭也非一朝一夕就能毁的一干二净。 “诺!” 站在董卓旁边的中常侍低着头,开口便是刺耳难听的公鸭嗓。 “还是晚了。” 身在府邸内的李儒得知有急报入洛阳,立即就明白出了什么事。 “来人,我要沐浴更衣。” “诺!” 一身酒气如何出去见人,躺在花瓣浴里面闻着花瓣的鲜香,浴盆里面的水温正好,滋润着李儒身上每一寸的皮肤,很快的,整个人就陷入放松的状态。 当人处于极度放松的时候,大脑才会彻底的放开。 “诸侯联军恐怕已经来到汜水关前,不然急报不会如紧张,推算时间” 李儒闭上眼睛,开始推算一切可能,随之睁开眼睛“两支精锐队伍并且在不到十日的时间内快速的拿下数城!” 从原武到汜水关前,差不多有近三万的兵马,三万的兵马纵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无精锐兵马攻打,想要在不到十日的时间,行军加攻城拿下这些城池 李儒摇了摇头,脑袋中快速的闪过来自于前线的情报,心里很快有底,整个人潜入水中,只露出半个脑袋。 “纵观诸侯联军,能有此实力者,仅有长沙太守孙文台、北平太守公孙伯圭,可若是其中一支,又没有此等速度与兵力,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李儒眼放神光,只有最后才是最有可能,很快的,李儒眉头在此紧锁,在他看来长沙太守孙坚一人已经不好对付,再加上北平太守公孙瓒就更难对付,二人的合作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再加上公孙瓒这只幽州孤狼” “棘手!” 李儒感到头疼,论行军作战的将帅能媲美孙坚、公孙瓒者并非是没有,可是在崇尚个人武力的西凉军中,这种人不能服众,所以也无法身居高位。 西凉军中,身居高位的,都是一群脑袋里面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莽夫,李儒还真的没有一个看的上。 “或许只能这样” 心念千转,李儒当即有了决定,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君郎,董相派人请君郎入宫一谈。” “嗯。” 很快的,李儒从水中起身,颓废的神色一扫而光,重新焕发以往的精神。 李府外,马车早已经备好,就等着李儒,等李儒上马车后,马夫马鞭一扬,狠狠的鞭策在马儿身上,马一吃痛撒开腿的在大街上奔跑着,丝毫不顾及街上是不是还有人这个问题。 拥挤的街头,因为这辆马车,很快的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些许的殷红的鲜血滴在了地面上,有些人来不及躲避,直接被马夫的马鞭抽打,只能龟缩在角落,狠狠的抱怨几句,稍微包扎一番,就离开这块是非地。 宫殿中 “文优来了,速速搬条椅子来!” 董卓在远处就见到李儒匆匆忙忙的身影,当即大吼着,等李儒到的时候,在董卓的左下角已经有一张朱红的椅子摆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李儒的到来。 第四十一章 君可助我?(2) 寂静的正殿,等中年儒雅书生踏入宫殿时,本来就低着头的朝臣,把头低的更下面。 他们怕! 他们怕董卓,同样的更怕从他们旁边走过的儒雅男子,在那张儒雅的面孔下面,藏着的是血淋淋的双手。 因为他而死的人究竟有多少,谁也不清楚。 而且,他比董卓可怕,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人心,内心深处到底在想着什么。 他们恐惧着,不敢在李儒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生怕下一刻就脑袋搬家。 只不过,眼下李儒没有心思放在这群乌合之众的身上,是的!正殿中的朝臣,在李儒的眼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无聊的时候,浪费点心思,用一二手段,就足以把他们制的服服帖帖。 眼下,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诸侯联军身上。 “局势如此,贼军杀来,文优心有妙计安天下?” 一直以来,李儒都是董卓的左膀右臂,李儒在董卓的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只是来洛阳的时日,董卓已经被洛阳的繁华,完全沉溺于纸醉金迷的生活中。 “相爷,可让人把舆图拿过来。” “好!”李儒运筹帷幄的语气,董卓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尽肚子里面,大手一挥,便迫不及待的命人把地图拿过来。 摆上几张桌子,等地图完全摆放上去后,李儒指着汜水关、洛阳之间的关系“相爷,请看这里,洛阳三面环山,三山环抱地势险要,欲要攻打洛阳,必须从汜水关经过。” “李郎中令,假如乱军从山川先要之地兵犯洛阳,该如何是好?” 闻言,李儒蓦然间回头,眼神怪异,犹如看待傻子一样看待说话的人,稍微瞥了一眼,就不在多言。 “李郎中令!还请明言。” 见李儒不回答,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李儒的痛脚,面带喜色,只要能扳倒李儒,他今后一定是董卓首先的谋士,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然后,迎接他的并非是李儒的回应,而是一把冰冷刺骨的剑,一柄宝剑,直接从他的背后捅了过去。 噗~~ 殷红的鲜血喷洒在地,艰难的回头,却见到那张狰狞的面容。 “相” 他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董卓要杀他,要取他的性命,他问的难道不是为了他董卓好吗? “蠢货!”董卓狠狠的在地面上呸在他尸体上,随之紧皱眉头道;“来人,把这个蠢货给本相抬下去!” “文优,继续说。”董卓可不希望这个蠢货影响到李儒,洛阳地处险要,山川贯通,想要奇袭,首先就要做好损兵折将的准备,更何况,走山路,岂不是正好落下了他的下怀。 他能想到的事情,孙坚等人岂能想不到。 说废话的人,董卓从来不需要,放在平时,董卓或许还会装大度,放过这厮一马,现在这种情况,还拎不清轻重,那只能死。 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吏,只是让朝臣赶紧闭上了嘴,生怕下一刻,他们就要步了这人的后尘。 “相爷,汜水关在左,虎牢关在右,不过虎牢关在汜水关往北二十里,既是前后呼应,又是左右相应,两关间隔着一条汜水” 李儒侃侃而谈着关乎于两条关卡间的地理位置,董卓聚精会神听着,很快眼睛一亮“文优,虎牢关距离洛阳只有五十里,若是” 董卓话未说尽,眼珠子一转,不过与董卓打交道多年的李儒如何不明白董卓的意思。 未战先虑败! 李儒心里深深的叹气,董卓老了,被洛阳的繁华磨灭了当初的雄心壮志。 “正是如此。” 只是,他作为董卓的狗头军师,总需要给董卓留一条后路,虽然他希望董卓能有当年西楚霸王破釜沉舟的气概。 “妙!” 董卓喜笑开颜,这颗心也彻底的落回肚子里面。 “谁愿出战!” 李儒已尽把话说明了,董卓虎眸扫视众人,很快等,一身高九尺,英俊威武不凡的男子站了出来“义父,孩儿愿意出战!” “孙文台等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且带孩儿率领提孙文台等狗头为义父贺寿!” “哈哈哈~~”董卓拍着肥胖的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 “主公此战不需奉先出战,我一人足矣。” 此时在吕布吕奉先身后站出一个大汉,脸部黝黑,虬髯胡须,整个人看样子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好!” 闻言,董卓眼珠子一转,立即同意,旋即点头看向李儒道;“文优可有什么需要补充。” “相爷,可派李肃作为华雄的副将。” “善。” 华雄一听心里瞬间有点不乐意了,但是对上李儒严肃的眼神,立即就萎了下去,西凉军中,他华雄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就怕两人。 一人乃是他的主公董卓,一人就是军师李儒! 两个人都是打骨子里面的怕的。 一个人是真的敢动手杀人,一人则是从来不动手,就可以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 前者起码还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后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华雄可有意见?” “末将不敢。” 他不敢,虽然看不起李肃,可李肃是李儒安排给他的,他也只能认命。 “好!” 深夜,这场该死的大雪,下的个,几乎看见尽头,看不见什么时候才能雪停,大雪早已经把洛阳城的街道盖上厚厚的一层,人踩上去,几乎看不见深浅的那种。 李府内 “华雄,李肃你们二人可记清楚了!” “末将明白!” 华雄、李肃二人拱手应喝,两人连口大气都不喘,低着头,生怕李儒发怒。 闻言,李儒转过身,那张儒雅的脸,还是藏着深深地的担忧,尤其是他看向华雄的眼神 “华雄,尤其是你,此战以李肃为主,你必须要听李肃,不然我定然不饶你!” “诺!” “明早一早就走吧,我恐胡轸撑不过去。” “诺!” 二人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去,与华雄并肩而立的李肃,忽然稍微退了一步,低着头道“华将军,你乃是主帅,军师所言不必当真。” 闻言,华雄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随之摇晃着他的那颗大脑袋“军师既然说了,某也应下了,就变不了。” “走了,勿需担心,某会为难你。” 李肃听出华雄话中的诚意,心头放心了不少,斗志也瞬间燃烧起来。 大丈夫者 当建功立业!搏出乾坤朗朗,好不负来此间走一趟! 第四十二章 君可助我?(3) 汜水关下 孙坚、公孙瓒二人联手以雷霆之势,快速拿下数座城池,歼灭万余名士卒,收拢万余名士卒。 这一战,不仅没有损耗孙坚、公孙瓒二人的实力反而让他们增强实力,本来就是十八路诸侯中,数一数二的势力,如今一跃成为最强的那群人。 恐怕,有着异样心思的袁绍如今是后悔的要死,本想着削弱他们,如今倒好了,反而让他们越来越强。 “二弟、三弟你们看到没有,这就是能人!” 深夜中,拥兵二三千的刘备在帅帐中,眼眸中散发着异常炙热的光芒。 咔擦~~ 捏在手中的杯子,直接被刘备给捏碎,锋利的碎片划破刘备的手,可刘备仿佛没有感觉一样,眉头动弹都不动弹一样,眼中的炙热早已经让他忘记手上的伤势。 “大哥,此事” 红脸的关羽站在刘备旁边他想要劝说刘备,有些东西并非你想要得到的就能得到的。 地位、势力、名望! 最基本的三个条件他刘备都没有,如何能招揽的到陈欢? 关羽已经听说,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孙坚都向陈欢抛出了橄榄枝,可陈欢呢? 拒绝了! 公孙瓒、孙坚二人势力雄厚,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投靠他们二人的麾下 这样的条件,他陈叔弼还是拒绝! 你刘玄德有什么? 可陷入疯狂中的人,如何能听得进劝,刘备通红的双眼,已经彻底的疯狂,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陷入疯狂。 三军中高涨的情绪,关羽、张飞是有目共睹。 基本没有出现多大的损耗,他们却连下数城,这样的功绩几时能有,成功会让人进度,但是多次的成功,就会让人变得盲目的疯狂。 “二弟,你一定要帮我!” 刘备突然抬头,紧紧的握住关羽的手,双目通红,就这样眼巴巴的望着关羽,静静等待着关羽点头。 见状,心里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关羽无奈之下颔首了。 毕竟,眼前的这位是他的结拜兄长。 曾经天地面前发过誓,曾经歃血为盟过。 “大哥,我尽力吧。” 成不成功,关羽没有任何的把握。 “这场雪,下的及时。” 帅帐内,陈欢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柔顺的酒水入口,透过五脏六腑,浑身上下毛孔全部打开,忍俊不禁的舒服的吐了一口气。 “是真的及时。” “来干了!” 公孙瓒高举酒樽,痛快的喝上一口,青铜大缸内煮着牛羊肉,鲜嫩可口,吃进去,温暖了全身,一口美酒一口肉 “汜水关” 陈欢沉吟着,这个时候,正在畅谈的公孙瓒、孙坚立即安静了下来,他们想要听听有什么好的主意。 毕竟从原武到汜水关前,一路上可以说顺风顺水,甚至强壮了自己,一块小肉或许不会满足一条狼或者是一条虎,但连续几块? 积少成多,小块点的肉会慢慢的融合成一块大肉时,就足以动人心。 “汜水关,只需要静等片刻,不需要任何举动,这场大雪就可以做为借口,袁绍见两位兄长这么顺利,恐怕会出手阻扰,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们来,同样的可以朝袁绍用点粮草。” “此话怎讲?” 二人直接放下手中的酒樽,目光灼灼的望着陈欢。 “二位兄长,功高盖主,袁本初这位盟主开始担心,同样的也让袁本初等人吃点苦头,才能彰显二位兄长的本事。” 阴谋算计,乃陈欢所擅长,但就不代表着孙坚、公孙瓒不懂,经陈欢这么一体点,二人深以为然的颔首。 “如今汜水关守将乃是西凉胡轸,守关士卒不过千,不过凭借着汜水关的险峻,想要拿下这座雄关,并非是一朝一日的事情。” “大哥说的没有,拿下汜水关恐怕要损兵折将,既然如此,董仲颖的深浅,倒不如让袁本初自己去试探。” “妙。” 二人都是干脆之人,既然有了主意,两人就立即决定下来,驻扎下来,以退为进! “大哥、二哥,我先出去一趟。” 回想今日有人竟然递了一封信给自己,陈欢看了一下时辰,觉得差不多,起身向孙坚、公孙瓒二人拱手告辞。 “出去散散心也好。” 目送着陈欢离去,孙坚目光幽幽的看着公孙瓒 “二弟,这样做可是有点不厚道,这样做,难免会伤了你我兄弟感情。” 孙坚突如其来的话,把公孙瓒给问懵,见状,孙坚心中一跳,因为公孙瓒的神色不似作假,那么那事就不会是他做的。 见孙坚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公孙瓒心里一咯噔,暗知不妙,连忙询问“大哥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也好让兄弟我明白。” “二弟啊,你手底下的人心思真的多!真的很多!” 平生对于一个陌生人,孙坚从心底冒出一丝的杀意,有些东西,孙坚认定是自己的,就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就算是公孙瓒,也要特么的公平竞争。 “此话怎讲!” 听着孙坚缓缓道诉,带着笑容的脸慢慢的沉了下来,手指噼里啪啦的响着,阴鸷的神色,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眸散溢着杀意。 “此话当真!” “为兄骗你作甚,起初为兄以为二弟你在底下做小动作,如今看来。” 孙坚笑了,摇着脑袋笑了,他的笑声落在公孙瓒的耳朵里面,却是刺耳异常,仿佛是在嘲笑他,统御不力。 “狼心狗肺!狼心狗肺之辈!某真是瞎了眼,原先以为顾及同窗之情,拉他一把让他有实力在这世道中立足存活,眼下看来,是某太仁慈!真的太仁慈!” 孙坚的言之凿凿,和之前的质问,公孙瓒没有半丁点的怀疑。 “士起!” “末将在!” 关靖站在帅帐外,单膝跪在地上。 “你派些身手好的,跟着叔弼,看看叔弼是去见谁,还有他们之间说了一些什么。” “诺!” “等等” “主公还有什么吩咐。” “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诺!” 帅帐中的公孙瓒神色极度的阴沉,与他一同的孙坚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随着,陈欢走出军营,来到一个小角落中,见到来人后,直接愣在哪里,很快的陈欢收敛情绪,平静的走到来人面前。 “我兄长欲要与先生一谈。” “哦?”陈欢玩味的笑了“你们是谁,我都不知晓,如何能相信?” “某关羽!羽的兄长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 说说自己写这本书的目的吧 我的第一本书叫做最强谋士,因为种种原因半途而废了匆匆结尾,哪一本书写完后,导致我两三年不敢碰关系谋士的辅助文,不敢碰了 当初写的时候,遭受的辱骂太多了 后来再写,则是因为自己不甘心啊! 乱世谋士! 争名争利! 谋身谋己! 其实取这个名字,还是群里的一些老书友们帮忙取的,在这里谢谢诸位书友大佬了 乱世中,求的是谋身谋命,所以嘟嘟才敢主角安排了那样一个身份,体会到乱世的苦,至于选择 为谁卖命! 真的要应和时代的话,如果说什么王霸之气,其实都是瞎扯淡的,在嘟嘟的眼里,最后最简单的两个字。 利益! 一切都只是因为利益的结合! 所以,我个人的希望乃是主角能顺其自然的因为利益的结合 天下来往奔波劳碌,皆因一个利字。 好了,有些话也是不吐不快,嘟嘟这个人性子比较急,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还有谢谢的我的好朋友蛋蛋,也就是《覆汉》的作者给的章推! 试水推期间对于嘟嘟而言极其的重要! 如果喜欢,不妨收藏一个谢谢了! 三国,每一个人属于每一个人自己的理解与看法,有些时候无法写出那种历史的厚重感,因为笔力有限,导致让诸位失望了,这点,嘟嘟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了。 还有就是写作风格的问题 这个真的没法改了 写了两三年了,文风已经固定掉了,再改 恍若蜀道之难! 难于上青天! 其余话不多讲,希望诸位读者大佬能一直支持下去。 直到乱世谋士上架的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样子,也好让嘟嘟有一个结果。 届时 成败如何! 无关紧要了 一切真的无所谓了 第四十三章 君可助我?(4) 阴沉的夜,阴沉的天,如公孙瓒的心一般无二,阴沉到可怕,阴沉到他想要杀人。 给人一块栖居之地,结果寄居的人来挖他的墙角。 “刘玄德怎敢这般对我!” 公孙瓒心里那个恨啊,同窗之谊让他收留刘备,可如今! “二弟,我可曾说错了。” “大哥不必多言,这事小弟自行解决。” “好,但有些话你我兄弟二人就挑明了,叔弼此人你我可光明正大去争,但万万不能私底下耍小动作,不然就休怪为兄不念结拜之义,兄弟之情。” “勿需大哥再三告诫。” 今日被人拂了面子,公孙瓒自知理亏,倒也没有反驳什么。 好面子!挖墙脚! 这两样,刘备都犯了,休怪他公孙伯圭无情无义。 “二弟,可答应了?” “陈叔弼应允,相约于明夜亥时初与此地相见。” “好!好啊!” 只要能见到人,刘备相信他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能说服陈叔弼相助与他。 见刘备面露兴奋,关羽欲言又止,随之,似乎考虑到了什么,最后又把话给咽回肚子里面,正处于兴奋中的刘备并没有发现关羽神色的异样,要是换做平时,善于找察言观色的刘备早应该发现关羽怪异的神色。 站在刘备身旁的张飞走过关羽的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关羽的肩膀,然而走出帐外,只留下刘备一人独自坐在账内,暗自兴奋着 “二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飞是人粗心细,三个人中就他家里最有钱,一人落魄子,一个背负人命的游侠儿,唯独他家里有钱啊! 涿郡涿县有头有脸的富庶人家,家学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别看张飞是一个屠户,古代的屠户可是基本是有钱人家,在一县中可以勉强算的上豪强。) 心细的他,自然发现了关羽的异样之处。 “三弟可知,大哥这样做有违义气。”关羽心底深深的叹一口气,终究说出了心里最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闻言,张飞脸色稍微变了变,本来还想要辩驳几句,最后只能在现实面前低下头。 “大哥也是逼不得已” 找了千万种借口,最后只能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来欺骗关羽,来欺骗自己! “可三弟你可想过公孙伯圭会如何想?还有长沙太守孙文台他们会怎么想?” 苦涩的脸从未失去过的理智,望着自家二哥的红脸,张飞瞬间色变,整个人一下子颓然“这” “哎,三弟无需抱有幻想,从信送过去的那一刻,我等就全部落入孙文台等的视线中,这里可是他们的大本营!” 北平、长沙二军都晓得,孙坚、公孙瓒结义为兄弟,两人亲如兄弟,对方间有秘密必定是有秘密,但有些事情肯定是藏不住,比如刘备挖墙角这种事情。 很快的,张飞脸色变白,渐渐的那张逐渐有点苍白的脸色,很快的就恢复了过来,眼神凶狠道“既然如此,大不了杀出去!” 关羽轻轻的拍了拍张飞的肩膀,不在多言,只是他苦涩的脸,已经很说明问题。 假若是一群乌合之众,今日说杀出去便杀出去,谁能拦得住他们兄弟,北平军及长沙军都是一群精兵悍将,想要在数万的精兵悍将中杀出重围。 自负勇武的关羽心里也是一片的惨然 更何况,公孙瓒、孙坚也是当世名将,其实易于之辈。 “大哥啊” 次日,至夜深,在账内的陈欢看着春秋,随之看了一下夜色,觉得差不多了,就走了出去。 守信! 陈欢守信,从未违约过。 “玄德兄。” 夜月下,一人双手负在背后,背对着陈欢,面向着明月,似乎在说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要是换做一般人,恐怕还真的会被刘备给吓唬住,可陈欢是什么人? 是红旗下的优秀子弟,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什么zhaungbi犯见不到,就刘备现在的这点逼格,还吓唬不了他。 “叔弼来了。” 蓦然回头中,现在仔细看一下刘备,还是鲜肉一枚,妥妥的帅哥,只可惜,这样的世道,长的好看不能当饭吃,虽然陈欢自身长的也不赖。 “玄德兄今夜找欢前来所为何事?” 开门见山一向是陈欢的做法,他不希望和别人扯东扯西的,然后讲理想讲情怀,这玩意太扯淡。 “我” 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忽然说不出来。 不按套路出牌啊! 刘备仰着头,准备一天的说辞,突然就像是一拳打出,直接打在空气上,刘备很无奈也很绝望。 “如果欢只是说如果,今夜玄德兄是找欢喝酒谈风花雪月,欢定会欣然应允,可假如谈的是招揽之事,欢可请玄德兄歇了此心。” “为何!” 刘备低着的头蓦然间抬头,双眸中带着不甘与绝望,他本来还准备煽情煽完后,紧紧拉着陈欢的手道上那一句君可助我? 如今看来,白费了,只是他不甘心。 “尚且问玄德兄,我若随你,你拿什么待我?” 同样双手负在背后的陈欢站在刘备的旁边轻声细语着说道,声音大小恰好能让刘备听到。 “我可”刘备一听心头一喜,正准备说道时,却听陈欢摇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玄德兄应该懂吧,倘若我陈欢真的可以为了家国情怀,当年也不会在洛阳城中一走了之。” 一句话,透露出足够多的东西,刘备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从来不会做傻事,陈欢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无其他事,欢行先一步告辞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备虽然有成为雄主的潜质,可自己又有多少的年华等待他成为雄主?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已经是苍苍白发 届时,庶人言他大器晚成,可他愿意吗? 断然不愿! 自私也好,自利也罢! 陈欢他自己走的道从来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况且,刘备的性格与行为作风注定了他与他只是陌路人,而非是同道中人。 第四十四章 计取华雄(1) 刘备很失望的离去,心里藏着千言万语,可是如今换来的却是赤裸裸的利益。 赤裸裸的利益如同锋刃一般,直接在刘备的心一刀接着一刀的割了过去。 但越是吃赤裸裸的话,就越是现实,现实的不能在现实,让人完全无法反驳。 这一幕,完全落入藏在暗中的孙坚、公孙瓒两人的眼里,二人嘴角轻轻的一扬,露出轻蔑的笑容 世道讲情义的有,可在他们这等掌握权势的人眼中,情义乃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若是无足够的利益,岂能让情义长久。 “看来叔弼志向远大” 似乎都猜测中对方心里所想,二人相视一眼,讳莫如深的颔首。 “二弟,你的人你自己去解决,我就不参与。” “这件事无需大哥插手。” 公孙瓒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要是这件事还要孙坚插手,他的脸岂不是丢光了。 “好,就等二弟的好消息。” 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孙坚都不喜欢身边有一个挖墙脚的二五仔,作为权掌一方的诸侯,固然讲的是利益,可从骨子里面他们也是一名武夫,武夫讲究的却是情义。 回到帅帐内的刘备是清醒了,他很清醒,所以脸色很是煞白,他突然记起来了自己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挖墙脚! 犯忌讳了! 与公孙瓒认识多年,他深知公孙瓒的性格,如今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触犯到公孙瓒的底线,甚至 已经越过了这条底线 “二弟,取荆条过来。” 刘备是一个聪明人,同样的他也是一个果断的人。 行为果断做事果断! “大哥,这” 关羽神色中流露出为难之色,这样的天气,他真的怕,就算刘备的身子骨受不了。 开春化冻,天气是最冷的时候,刘备的准备做的事情,关羽也能猜到一二。 要效仿古之廉颇负荆请罪。 只是这等天气 “二弟,不用在犹豫了,等被人扫门出去,就真的是丢脸。“ 刘备苦口婆心的说着,他是真的怕了,自己手上的兵马才一二千人,而且粮草少的可怜,根本没有任何的经济实力要养这些兵马,离开了公孙瓒的庇佑,刘备相信自己一定会被吞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就算关羽、张飞二人再怎么悍勇,在绝对人数的面前,都显得这般的可怜无助。 “赶紧!” 当刘备面露解决之色时,关羽只能无奈点头去做。 半刻钟后,赤裸着上半身,身上背着荆棘,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走在即将开化的雪地中,赤果果的双脚,落在雪地中,痛的刘备直接咬紧牙齿,不过这点的痛不算什么,要是在这个世道中,连立足的本事都没有了,那么才是最可怜的事情。 “哦玄德这是在做什么。” 在帅帐内的公孙瓒,见到如此的刘备,嘴角稍微往上一扬,面露鄙夷的神色,不过就这点小动作却让刘备心头一喜,他与公孙瓒相识多年,深知公孙瓒的脾性,既然公孙瓒能露出这样的神态,那么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伯圭兄,为弟错了。” “你有什么错。” “哎,为弟猪油蒙心竟然做出这等不耻的事情” 有求于人,刘备已经不要什么面子,把自己说的有多贬低就有多贬低,完全超出别人的想法。 就连与刘备相识多年的公孙瓒都有点难以置信,他所认识的刘玄德竟然会说出这样自污的话来。 他所认识的刘玄德是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好汉,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带着刘备出了涿郡一同来到酸枣会盟,让他在这个世道中扬名立万,好有立足之根。 见到如此的刘玄德,公孙瓒心头就算是有万千的怒意,也不知道心头的这股怒意到底往那里发泄。 算了 一下子,公孙瓒打消了兴师问罪的意图,瞬间有点兴趣乏然,不再如同以往一般。 “回去吧。” 摆了摆手,公孙瓒让背上都是鲜血的刘备回去,见状,如蒙大赦的刘备要快速起身的时,刘备稍微停滞了一下,有点犹豫的看着公孙瓒道“备惭愧。” 后悔、惭愧、内疚 诸多的情绪在刘备的眼里浮现出来,低着头,低落的情绪一五一十的落在公孙瓒的心里,公孙瓒的一瞬间有点心软了,回想多年的同窗之情,公孙瓒叹气道“玄德,你回去好好的反思,你招揽陈叔弼,为兄并非不同意,而是为兄与孙文台这等实力,向陈叔弼抛出橄榄枝,可他?” “拒绝了,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但就算拒绝,你可见到为兄与孙文台对他恶言相向?没有!” “陈叔弼身怀经天纬地之能,他的傲是傲到骨子里面,曾经为兄以为是孙文台选择陈叔弼,故而陈叔弼下山,如今看来,是陈叔弼选择孙文台,所以他下山。” “自原武到汜水关下,短短五天的时间内连下数城,降杀兵卒近三万,这等战绩虽说千古未有,可为兄与孙文台行军打仗至今还未有如此的战绩。” “言尽于此,玄德你好生考虑一下。” 帅帐内,陈欢并不多言,看着舆图,神色平淡,完全没有因为刘备的事情而有半丁点的情绪化。 “三弟,果真如你所料,在西北方,有数千兵马驻扎,领兵的人乃是济北相鲍信的亲弟鲍忠鲍叔义。” 其实孙坚心头的震撼远远大于表上的兴奋,与这等谋士接触,越是能懂得这一类人在他们薄弱的身躯中藏着多么恐怖的能量。 曾经,他以为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取他们的项上人头,不过是手起刀落的瞬间罢了,如今想来是他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大哥,可让二哥回来,或许能借助鲍叔义的手,拿下汜水关!” “好!” 没过多久后,已经重整心态的公孙瓒与孙坚并肩而至。 “叔弼,可有妙计取汜水?” “稍等片刻。” 还在专心看着舆图的陈欢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让公孙瓒、孙坚二人过来,指着舆图上的一座山道 “这个位置如何?” 第四十五章 计取华雄(2) 险峻的地势,起伏绵延,就只有孙坚他们所占据地方,龙盘虎踞,直接遏制住命运的喉咙。 “叔弼,鲍叔义倘若真的绕过我们攻打汜水关,他真的是” 孙坚戏谑的说道着,行军打仗的忌讳这鲍叔义正好给犯了,汜水、虎牢二关为何能称作天下雄关,并非是它们又高又大,而是它们占据的地形,周围奇峰跌宕,想要以奇袭攻打汜水、虎牢二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说的就是汜水、虎牢二关。 二关堪称是洛阳的门户,乃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雄关。 “大哥,权利动人心,诸侯中心思各异,济北相鲍信他也想要立功,欲要立功就要难免要和二位兄长争锋一二,但如今二位兄长势头正足,雄兵悍将更是无数,鲍信固然利欲熏心可他并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真的以为靠他麾下的一二万兵力能撼动二位兄长。” “可时不待人,一旦汜水关被兄长拿下,等攻打虎牢关时,这块肉,无论是难啃的骨头还是一块香碰碰的肥肉都必须要拿出来让给众人分食,到了那个时候,兄长以为他鲍信能分到多少的肉糜。” “所以他必定会出兵,必定会攻打汜水关,不过如此正好,也可以试探一下,汜水关内到底有多少的兵马,同样的也能看出他董仲颖到底对于汜水关有多看重。” “三弟你的意思是?” “大哥你的兵马驻扎此,而我的兵马正对汜水关!” 公孙瓒眼睛一亮,以往他倒是没有想到走山路攻打汜水关。 “曾听闻鲍忠曾在洛阳做过官,有些小道可以出其不意攻打的汜水关,可鲍忠蠢!蠢不可耐!他能知道的事情,汜水关的守将难道会不清楚,李文优可不是蠢货,定然会防备着这一手,甚至可以说,汜水关的守将想要的就是鲍忠这样的蠢货,如此一来,他们只需要花极少的代价,就可以获得极大的收获。” 轻轻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陈欢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利欲熏心者终究是活不长,轻轻的敲打着桌子的陈欢旋即道“大哥,正如二哥所言,你的步兵可驻扎在此处,伏击汜水关内的守将,至于二哥守在这里,震慑群雄!” 白马义从天下无双! 这并非公孙瓒自吹自擂,硬生生打出来的威名,用敌人的鲜血与血肉铸就的威名。 “妙!” 孙坚、公孙瓒两人都同意陈欢的主意。 次日,汜水关内驻扎进大量的兵马,从而西凉第三猛将华雄的到来,直接刺激着已经意志消沉的汜水关将士,刹那间个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士气不可谓不强。 驻扎在汜水关外的孙坚、公孙瓒二人脸色而一变,董卓大军气势的改变,作为先锋的他们,感受最为直接。 “看来,来了一条大鱼。” 正当孙坚、公孙瓒愁眉不展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响起陈欢平淡的声音。 “三弟” “大哥,不用多说,这乃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陈欢丝毫不觉得意外的神色,一下子就安抚孙坚、公孙瓒二人的心,随之指着汜水关道;“大哥、二哥,汜水关董卓必然看重,这一点昨夜小弟已经与兄长说过,试探乃是主要,同样的小弟也想要看看能被董卓派来汜水关中镇守的大将究竟是何等人物。” 闻言,公孙瓒、孙坚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都是骄傲的人物,自负勇武,不弱于人。 就算听说董卓有一义子名唤吕布吕奉先号称是勇冠三军,自负是天下无敌手,在他们这些人听来完全只是一个笑话。 不曾交锋过,谁敢自认为天下无敌。 当日的,汜水关热闹非常,一片欢声雀跃的,少了那几日的死气沉沉。 尤其是汜水关守将胡轸瞬间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做噩梦,梦到自己的项上人头突然在睡梦中,直接被孙坚、公孙瓒二人给拿了,每天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憔悴的脸色就足以说明胡轸眼下的状态,不仅如此,就连胡轸麾下的副将等人也是这等神态。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华雄来了之后,瞬间就烟消云散。 有了主心骨,那种迷惘感已经没了 “将军。“ 胡轸躬身而立,恭迎华雄与李肃二人。 “好好下去休息,明日和某说一说如今的情况。” “诺!” 胡轸跟随华雄的时间也不算短,见到胡轸这等神色,华雄本来还存在斥责质问的心,一下子就削了下来。 “让李兄见笑。” 这一路上,李肃的见识也是让华雄佩服,他有点明白军师的安排到底有什么意思。 “无可厚非,胡守将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易。” 能坚守不攻,安抚关内的将士的情绪,不说其他的,关说这一点,就足够说明胡轸是一名合格的将领。 “不过,华将军接下来我的意思还是固守汜水关,最好不要让人看出我们的底细,等相爷把兵马全部抽调回来后,凭借着汜水虎牢二人,洛阳固若金汤!” 三万的兵马! 这一次,董卓给了三万的兵马,三万兵马乃是董卓抽调出来,其余的兵马一时间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抽回来,他们此行的任务是拖延时间,把时间拖延到董卓把其余各地的十数万兵马给抽调回来,抵御各路诸侯的联军,甚至是到最后的绝地反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然。” 华雄粗犷张狂的脸上平静的颔首,他并非是一无是处的莽夫,李肃讲的这些他自然是懂的。 再过一日,汜水关相安无事,接连下了十数日的雪终于停了,久违的太阳从乌云中冒出了头,站在太阳底下,积雪消融,天一下子冷了起来,比起下雪天的时,这天更冷。 冷到骨子里面 站在城门上的将士都在瑟瑟发抖着 帅帐内,靠着火盆,帅帐的温度没有那么低,起码还能抵御中外面的寒冷。 “兵马已经备足,就等叔弼你一句话。“ 调集兵马,孙坚用的时间很短速度极其之快,在军中,孙坚可以说是有绝对的权力。 “三弟,为兄这边也随时待命。” 闻言,陈欢脸上的笑容更甚道“现在只是等待时机。” 第四十六章 计取华雄(3) 什么是时机,时机就汜水关出兵的那一刻,就是时机。 汜水关内,听着胡轸娓娓道诉,李肃神色相当的严峻。 “李兄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见状,华雄连忙问道。 “将军,逆贼的先锋不可谓不强,五日的时间连下数城,直接把相爷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样的军伍能耐着性子不攻打汜水关,看来他们的野心很大,大到准备一口气吞下汜水关!吞下你我二人。” “好大的口气!” 华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由桑木经过油浸的桌子就这样在众人面前一分为二。 怒气冲冲!气势腾腾! 华雄心头那个气啊,纵横与西凉多年,他还真的没有这样被人看轻过,简直是在侮辱他华雄。 “定要孙坚这贼子好看!” 见状,李肃苦笑一声,他话还未讲完,不过再讲也没有说什么意思,在讲下去,就是在刺激华雄。 在李肃看来,所谓的诸侯联盟,不过是一个笑话,人心最难是琢磨,联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协调统一,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各怀鬼胎,但孙坚等人作为先锋如何看不出这种情况,可就算如此,也是按兵不动,其中藏着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 “胡将军,你派遣斥候,往各处可以到达汜水关的小道探寻一番。” “诺。” 胡轸二话不说,立即派遣了斥候前往汜水关附近查探。 “李兄这是何意?”华雄有待你不理解李肃的做法,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华雄张大了嘴巴道“难不成李兄认为会有人从小道中突袭汜水关?” “正是。” 本来想要哈哈大笑的华雄忽然眼睛一瞥,眼神与一本正经的李肃眼神交错间,华雄遏制住了自己的笑意,慢慢的正视着李肃“从小道袭击汜水关,他孙文台就不怕死!” 闻言,李肃立即明白了华雄这是理会错了意思,旋即摇头晃脑道“将军错了,依属下看来,并非是孙坚、公孙瓒二人,他们至今未攻打汜水关就已经说明不少的问题,属下看来如果有人埋伏与小道上,准备奇袭汜水,那么一定是其他的贼子的大军,孙文台、公孙伯圭二人只会坐山观虎斗,等到我等与藏在暗中的贼子两败俱伤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休想!” 见自己要被人当做棋子利用,华雄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将军莫生气,其实如此正好,将军只需要展现雷霆之势,拿下藏在暗中偷鸡摸狗的贼军,震慑住孙坚、公孙瓒二人,岂不是就兵不血刃都达到目的。” 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 在孙坚的帅帐内,陈欢自信满满的说着“敲山震虎后,他们就会以为大哥、二哥恐惧,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汜水关前,届时只需要再从这条小道上攻打汜水关,同时发力之下,汜水关难保!” “哈哈~~” 孙坚、公孙瓒两人开怀大笑,在陈欢的描述下,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在另外一处小道上,开始安营扎寨的鲍忠手上持着的大刀,神色间有点郁闷,昨日他的大军刚到,开始驻扎下来后,却发现在这山间着实太过的阴冷,连他都冻的有点难受,只是想起临走前,与他大哥鲍信立下的军令状,这抹沮丧很快就消失无影无踪,想到的却是今后的封侯拜相。 只要打下汜水关,孙坚、公孙瓒二人的风头立即就会被他给抢了,就算五日之内连下数城又如何,汜水关才是真正见本事的时候。 届时天下闻名,美人、金钱、权势、地位就会接踵而至,他的人生就可以平步青云,一步登天! 至于武力 天下武夫不知多少,都是习武之人,鲍忠也是自幼习武,自负武功不逊色与任何人。 说起来也是好笑,天下的武夫都自认为自己的功夫不会逊色与任何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谁都自命为天下第一,结果死的偏偏都是这些人。 拎不清自己究竟有几分几两的人,最后终会死在自己的这双眼睛上。 “将军,可否生火。” 冷啊! 鲍忠的副将已经冷的瑟瑟发抖,在抖动下去,他相信自己会成为寒冬中的一根冰棱,作为鲍忠的副将尚且如此冷,就更不用说他麾下的那些将士,全部都冻得已经说不上话来。 三军中的士气已经出现了问题,所以副将立即上前来询问鲍忠,等待鲍忠的回应,不然天继续冻下去,他们这些人还未攻打汜水关就要被冻死,山林着实是太过的阴冷。 “不能。” 鲍忠回答的很坚决,基本行军打仗的忌讳,鲍忠可不会这么傻乎乎的犯了。 可他忘记了,忘记了底下的士卒也是人。 副将本来还想要劝说一下鲍忠,不过见到鲍忠神态严肃的样子,立即就熄了心中的那点念头。 “属下告退。” 副将低着头一脸为难的离去,他深知鲍忠的命令一下达下去,必定会让不少的将士起了情绪。 “李兄,果真有不怕死的人,这济北相鲍信果真是” 汜水关内,华雄带甲佩刀横刀立马的坐在帅位上,眉宇间带着笑意道。 “利欲熏心罢了。” 听闻,李肃心里也略微的得意,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总算是有所收获。 “大约在三千左右的兵马,将军约需多少兵马才能一战胜之。” “五千上下。” 行军打仗并非是男儿意气,华雄实事求是,并不会乱来,倘若大意,没了是自己的性命,尤其是他眼下面对的敌人是一头狼一只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丧黄泉。 “好,将军率领五千兵马而去,汜水关我与胡轸将军静等将军的好消息。” “你以为何时出兵为妙?” “今夜子时,袭杀济北鲍信!” “好!” 李肃做事求的是一个稳,他不希望在他的计划范围内出现任何的意外。 至于为什么是子时,从斥候回报的情况,李肃心头便已经确定了某些事情。 第四十七章 计取华雄(4) 天一片阴沉沉,不见乌云不见月,漆黑的可怕,大地完全陷入了黑暗,地面上的柔软的雪经过多少的踩踏已经完全凝结城冰,走在上面,需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光滑且有坚硬的冰,四处散发着令人颤抖的寒意。 “你说将军真狠,不把我们当人看!” “哼!他在帅帐内烤着火,自然是不觉得冷,什么时候照顾我们底下的人。” “” 怨气会慢慢的积累,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便会爆发。 “不如我们也找个地方取暖?” “会不会被发现?” “找多一点的人,法不责众,他还想要打胜仗,怎么可能把我们全部杀了。” “说的对。” “” 巡逻的士卒,寒冷难耐,成团的找了一个地方开始生火,他们也是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恐惧寒冷,而且他鲍信也不曾给他们足以买命的钱。 然而在帅帐内,正在闭目养神的鲍忠,等待着把自己的精气神养到最巅峰的状态,只需要等到精气神达到巅峰,他便率领大军一举攻打汜水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下拿下汜水关。 “来人,传我命,整顿三军子时攻打汜水关。” “诺!” 在门口守候的副将立即下去把鲍忠的命令传达下去,等到子时攻打汜水关,生死存亡荣华富贵便在那一瞬间便足以决定,踩在厚厚的积雪中,感受着从大地上透上来的寒意,副将每走一步犹如千钧之重,心头沉甸甸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接涌现上来。 “吕将” “吕将,我们我们” 瞧着已经冻得嘴唇发紫的士卒,吕峰低着头,轻轻叹气,上前拍着一个个手举无措的士卒的肩膀道“赶紧准备一下,今夜子时攻打汜水关。” 说完,他便起身离去,都不是容易的人,起初上战场的目的就是为了混一口饱饭吃,可眼下 吕峰他作为鲍忠的副将,能在自己最大权利范围内做的事情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竟然给底下的将士最大的便利。 倘若实在是逼不得已,他们岂会做出这等藐视军纪之事。 死! 他们怕! 可冷他们也怕!冷到了极致也会把他们给冻死。 既然左右都是一个死字,那么不如痛快一点,不要怎么憋屈的死。 “还是吕副将好,要是哼!” “是啊,还是吕副将懂咱们。” “少说几句吧,赶紧的准备一下,不要让吕副将为难。” “” 躲在角落中烤火的士卒很快的就把火焰给熄灭,披上铠甲,手持着长戈,开始归队。 子时,很快的就到来,掐准时间的鲍信从帅帐内走出来,见已经整顿好的三军,严肃的脸冒出一丝的喜色,随之翻身跃上马背,长刀指向汜水关 “众将士随我杀!” 士气如荼如火,燃烧着这个即将开春的寒冷的夜晚。 一马当先! 鲍忠率领着大军杀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华雄也率领五千兵马杀了出来。 相比之下,两军的精气神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 狭路相逢勇者胜! 很快的,两军立即对上。 相比于鲍忠的诧异,华雄显然是有准备,只见华雄一龇牙咧嘴,犹如沉睡中的猛虎,睁开了血腥的獠牙,直接朝着众人扑咬而来。 “杀!” 朴刀在华雄手中挥舞出电闪火花,一刀落下,雷霆万钧,鲍忠脸色一变,立即抬手欲要挡住华雄这雷霆万钧的一刀,只是他料不准的是,华雄的力道太猛了,猛到,他把性命给丢在这里。 咔擦~~ 刀杆直接应声而断,那柄朴刀带着殷红的鲜血,刀刃上挂着一颗顶大的人头,那双眼中藏着不可思议以及不敢置信。 他以为 他以为啊!就算打不过,可是保命还是可以的。 悔! 悔不当初! 只是如今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处,命都已经没有,谈这些有什么用处。 “杀!” 华雄的杀性可以说是西凉军中最大,他不收降俘,遇到直接杀了。 “杀!” 听闻将军之令,华雄麾下的将士疯狂了,刀起刀落间皆是人间炼狱,滚烫的鲜血融化了大地,积雪很快的消融掉,大地上一滩滩殷红,一颗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说好的可以降者不杀的! 早知道如此 应该拼搏一把的,至少至少不会死的这么窝囊。 “哈哈哈~~~” 震天的笑声,得意洋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三千人啊! 就算是三千头猪也要杀上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的临死一搏,也华雄的兵马拼掉近乎一千的兵马。 然而,藏在暗处的孙坚还不急,他时刻谨记着陈欢的话。 兵不厌诈! 果真,等了许久,华雄嘀咕了一声,便率领大军掉头回去。 “主公,可以袭击了!” “不,再等等。” 对于祖茂的话,孙坚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果不其然,刚掉头没多久的华雄,忽然转了一个方向,还是没有见到任何一人的时候, “真的没人?” 华雄呢喃道了一句,按照李肃的猜测应该会有伏兵才对。 “算了,走了。” 再一次掉头,华雄率领大军走了。 “主公,不能等,听我一言,可以攻打。” “大荣,再等等。” 孙坚还是不同意,兵不厌诈,谁知道华雄是不是在诈他,要是真的在诈他,本来想要给他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被人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本末倒置的事情一旦做了出来,胜了也是一个笑话。 这一次,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华雄的面容再一次出现了,祖茂这一次是真的愣在那里,暗处瞧着华雄的大军,祖茂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下来,方才要是真的打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万万没有想到华雄这般奸诈,来回多次,已经让他失去了判断 “主公,我们还是” 怕了,华雄这样三番五次的来回突袭,真的把祖茂的信心给弄没了。 “这个时候正好,随我杀!” 孙坚眼睛一亮,杀意沸腾,等华雄走了大约有半里地,率领他的军伍直接杀了出来。 第四十八章 计取华雄 (5) “有埋伏!” 当华雄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已经晚了,真的已经晚了,后路被人给抄了。 山林中的震天的杀声,远处的军营,公孙瓒得意一笑“二郎们,随我杀!” 配合! 左右开弓之下,陈欢倒是想要看看汜水关内,李肃到底是准备保汜水关还是要报华雄。 攻城木! 滚木礌石! 火油! 凡是能攻城,凡是能守城的,一切的一切都被拿了出来。 “射!” 白马义从天下无双,尤其是骑射更是独占魁首,每一名都是马上的好手,箭矢上裹着布,布上浸了火油,火一点,火箭矢犹如落网一般纷纷的落了下去。 “挡住!” “挡住啊!” 守着城门的李肃,万万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孙坚、公孙瓒二路诸侯敢攻城,然而,站在城门上,指挥救火的他,看到远处的动静时,心慢慢的凉了下去。 “好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 从李肃口中说出来的好字,基本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双目通红的他如今只能祈祷华雄自身的本领够高,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作为将领! 李肃首先就选择了汜水关,而非是华雄的性命。 华雄可以死,他李肃可以死,甚至是汜水关内上上下下的将士可以死,唯独这汜水关不能有失,李肃回想起临走前,李儒交代他的那些话,殷红的眸子透露着异常的果决。 “守!” 而且还是死守! “李将军,主帅有难,赶紧派兵支援!” 胡轸急匆匆的上来,从远处上面他看到了华雄的困境,遭遇到埋伏了。 “不可!”这一刻的李肃很冷血,简直是冷漠无情,闻言,胡轸直接愣在那里,随即面容狰狞,朝着李肃咆哮着“他可是我们的主帅!” “又如何!为了一个主帅而放弃汜水关?”李肃满脸上带着嘲讽,眼眸中却是有无尽的无奈“胡轸,你可要想清楚了,汜水关保住了,死一个主帅,无伤大雅,倘若汜水关没有保住,就算华雄这位主帅活着,你以为相爷会给我们活路?” 上前走了几步,来到胡轸的面前,李肃轻轻的拍着胡轸的肩膀,来到胡轸的耳边,轻声细语道“为忠义,某能理解,同样的也佩服,可胡轸你要想清楚,你家中还有老小要照顾,要是哪一天你就这样走了,这样的世道,你以为他们还有命能活下去?” 李肃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插进胡轸的心窝子。 无情! 狠辣! 可很实在,胡轸深知李肃说的没错,自古忠义难两全,只要能保住汜水关,那么忠义定然能两全,到最后顶多只是剩下恩主华雄的性命。 “轸一切以李将军马首是瞻。” 到了关键时候,胡轸深知唯有李肃这样的狠人才能守住汜水关,若是要感情用事,恐怕汜水关想要拿下来就真的难了。 “好!”李肃狭长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慢慢的缩小,里面暗藏着森然杀机!追随董卓的时间并不算短,李肃身怀本领却一直得不到董卓的重用,时间一久了,谁心里都会有意见,要知道吕布这样的悍将可是他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吕布从丁原那边挖墙脚给挖过来,可如今吕布是多么的威风,然而他呢? 这次李儒提拔他,临走前更是给他便宜行事之权、先斩后奏之利,这次若是做好了,今后飞黄腾达根本不在话下。 李肃可不想有谁来阻碍他。 就算是华雄也不行! 谁也不行! 拦在他的面前,只能死死路一条,没有任何的余地。 “传令下去,死守汜水关,任何动静都不得开启城门!” 汜水关乃是雄关,无里应外合之患,岂能被人强行攻破,况且,关内的粮草和兵马都足够,足够撑上个把月的时间,有这个把月的时间,董卓的兵马就能抽调回来,无论是牛辅亦或是李傕郭汜等人,都能快速的回援,届时,大军临门,诸侯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这是李肃的想法同样的也是李儒的打算。 然而,在另外一处,距离汜水关只有二十里地的树林内,陷入苦战的华雄苦苦撑着。 一个程普、一个祖茂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可再加上一个黄盖、韩当和孙坚时,就完全不同。 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和他麾下的四员虎将,就算华雄自负勇武也慢慢的支撑不住。 额头上的冷汗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虬髯的胡须,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殷红的血迹给污染,华雄紧锁着眉头,趁空时,回头看向汜水关,却见汜水关内无任何的动静时,华雄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作为统帅三军的大帅,华雄已经知晓李肃的打算,这是打算抛弃他,来保住汜水关。 “杀!” 一发狠,华雄下手可以说是狠,可谓是不要命。 后路已经被断,如今的他只能背水一战。 侥幸胜了! 汜水关得以保住,并且自己的性命也能保住。 败了! 这一辈子或许就真的这样。 可胜利渺茫,在那一枪接着一枪夺命的刺杀中,华雄渐渐的难以支撑。 说起武力,他与孙坚可谓是不相上下,可孙坚身边有四员虎将,直接把华雄的哪一点的胜算给弄没。 身上的伤痕渐渐的多了起来,举着朴刀的手早已经沾染了上的血迹,手臂上的血迹只有自己和不知好歹的那厮。 “华雄,你如若降,我可不杀你!” 蓦然间,一道声音划破天际,沙场中,瞬间一片寂静。 “降者不杀!华雄如此,尔等亦是如此。” 声音恍若黑暗破晓时的那道曙光,陷入厮杀中的西凉兵纷纷的停下手。 “扔下手中的兵器,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孙坚立即反应过来,紧接着大吼一声。 “降!降!降!!我等!!降了!!!” 逼命在前,他们纷纷的放下手中的兵器,只剩下华雄麾下数百的亲信咬着牙看着放下手中兵器的士卒,继续随着华雄与孙坚等人拼命。 “华雄!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麾下的弟兄!” 阴暗中,一匹黑色的骏马哒哒哒的走了出来,马上的身影赫然是一青年身影。 第四十九章 计取华雄(6) 傲雪凌霜遗世独立 陈欢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的突兀,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放一支冷箭定然会要了他的性命,可沙场寂静的可怕,只有那一声声的求饶声。 上将伐谋,攻心为上! 孙坚一旁攻杀华雄,一边渍渍称奇,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杀不得人,可那张嘴诛心杀人啊! 天时地利人和! 三者都在最佳的时机喊出最适合的话,最能动摇人心,眼下的场景直接说明一切。 “华雄,你看看你麾下的士卒,谁都有妻儿老小,谁身上都扛着家,他们的命并非是他们一人,而你华雄自认为能扛得起他们的性命?” 言语如同利刃一般,一把接着一把深深的刺进华雄的心窝, 与华雄拼杀的孙坚立即就感受到华雄动摇了,挥舞的力道没有起初那般有力道那般的干脆果断。 “将军!不要听他瞎说,我等的性命乃是将军所救,此生能与将军相识,够了!” “兄弟们,随我杀!” 华雄的副将、一举杀了出来,率领着数百名亲信杀了出来,他们准备用自己的性命给华雄杀出一条生路。 在残暴的将领,终究会有自己的亲信,因为他们的残暴只是面对敌人,就如同进入洛阳城之前的董卓一般无二。 华雄的拥肱也有不少,就如眼下的这些亲信。 “兄弟情义真令人感动,华雄你真的忍心?因为一人忠就要把这些情义兄弟的生死给置之度外?” 诛心之言,比之杀人利刃更加的恐怖。 心志坚定如孙坚者,一时间都开始产生了动摇,很快的他就调整心态过来,心里暗暗的心惊,起初的一些想法很快的就坚定了下来。 他一人旁人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华雄 心神动摇之下,华雄手中的朴刀被孙坚的长枪一挑,直接飞落在地。 “还不速速降了!” 此时此刻,孙坚趁机大吼一声,震的华雄眼眸发愣,一瞬间,人下了马,双手举起 “降了!某降了!” 华雄降了,就这样降了,没有想象中的生死厮杀,没有想象中的刀光剑影,三言二语间,华雄降了! “将军!” 华雄的副将大吼一声,虎眸中含着泪水,他明白华雄降是因为他们降了,若非因为他们华雄岂能降。 “尔等还不降?” 陈欢骑着马上前冷眸而视,而孙坚立即命人把陈欢给围的死死的,就怕某些人暴起要了陈欢的性命。 “你们难道要让他的心思白费了!” 指着跪倒在地的华雄,一时间英雄气概消的是一干二净,不再是勇冠三军的华雄!不再是西凉的第三勇士! “将军!” 铿~~~~~铿~~~~~~ 一道道兵器声,一道道身影从马背上下来,单膝跪在地上,个个嚎啕大哭,在这一刻,主心骨没有了,主心骨真的没有了 “某降了,尔等可说话算数!” 华雄降了,可他降并非是他怕死,乃是因为他麾下的这群弟兄,他不忍心就这样把他们的性命给交代在这里。 “陈某人自然说话算数。” 站在华雄面前,陈欢蹲了下去,就这样站在华雄面前,映入华雄眼帘的是那张年轻到可怕的脸。 太年轻了! “军师错了,错了” 一瞬间,华雄的瞳孔一缩,立即就变了神色,口中喃喃自语着。 “李文优他当然错了,他小觑了陈某,不过他倒选了一个不错的人。” 巍峨汜水关,紧缩的城门,犹如一块千载寒冰,直接冷却了华雄等人的心。 若非汜水关城门不开,他们岂能就这样投降了! “我原以为借着鲍忠这厮引出尔等,在借着尔等,顺利拿下汜水关,如今想来,却是某错了,关内的守将非是胡轸而应该是李肃,听闻吕奉献乃李肃凭借着他那张嘴说服吕布斩杀丁原投靠董卓,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这般狠的心,把功利放在最前面,其余一切都置后在谈。” “做事干脆果断,今后只要不死是一个人物。”陈欢慢慢的感慨着,随后转身朝着孙坚道;“大哥,可以让二哥收兵了,汜水关内我估计应有数万的兵卒,不然李肃这厮断然不会固守汜水关。” 闻言,孙坚也没有犹豫,立即让程普前往正门前,告知公孙瓒立即收兵。 “某信你一回!” 华雄立即起身,回头看着他那一群嚎啕大哭的弟兄,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副将的面前“某无能,不能带尔等荣华富贵,今后尔等要好好珍重” “将军啊!” “” 陈欢当即朝着孙坚使了一个眼色,孙坚当即领会,悄然的走到一边,手中的枪反握在背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面带着笑容,华雄背对着亲信副将,旋即腰间的宝刀拔了出来,当即大吼一声“主公!华雄无能!愧对主公!” 说着,横刀向天笑,此命送黄泉。 “将军!不可啊!” 见状,副将立即起身欲要拦住华雄,可此时此刻,他哪里来得及,差一步,就是差一生。 就在此时,一杆长枪划过,划破华雄的手,打掉他手上的匕首,当刀落在地面上时,手臂上流淌的鲜血,华雄丝毫没有察觉,而是愣愣的望着地面道“为什么为什么” 自古忠义两难全,今日华雄要以他一条性命成全了忠义。 然而,陈欢他们并没有给他机会,整个人失落的瘫软在地,而副将此时也赶了上来,把地面上的刀收拾起来,搀扶着华雄,生怕华雄去做傻事。 “命,刚才你已经还给了董卓,如今你已经不欠董卓。”走到华雄的身边,拍着华雄的肩膀“欠董仲颖的,你已经全部还了,如今你的命是欠你身后这群人。” 在乱世中的人,性命从来不属于自己。 闻言,华雄愣愣的回首,良久后,才吐了一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回头看向孙坚与陈欢道“你们二人要某活下来,无非是要某为尔等卖命,但相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对付他!” “尔等能答应,某这条性命就交付于尔等,如若不行,某自行归隐山林,此生不在出现。” 第五十章 世家门阀 司隶河内 温县司马府邸内 司马防觉得最近是不是老了许多,尤其是这脑袋瓜一天比一天大,自从数月前,陈欢送了一个小娃过来,司马防就觉得头疼了。 如今 看着门口数百人,以及领头大汉站在哪里威武不凡,而且浑身上下流露出的杀气更是让人心惊。 “你”司马防头疼啊,指着站在门口的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隼,你去把他们给安排了,然后回去告诉叔弼,今后在这样,断然不行了。” “是家主。” 司马隼忍着笑意快速的离去,省的等下被找麻烦。 “父亲。” “叔弼又带什么人来了。” 不得不说,年龄越大,司马儁的心态也变得越来越好,可以说已经做到了处事不惊,就连当初十三岁的小娃儿来,也不曾让这位老爷子的心湖起半分的涟漪。 “父亲,乃是董仲颖麾下大将华雄及华雄数百名亲卫。” 低着头,司马防在等待着其父的回应,人老成精,有些事情他解决不了,他的父亲就能解决。 可以说,活的久了,走的路多了,看的事情也就多,遇到的大风大浪更是不知多少。 “人有点多了,倒是一个麻烦。” 司马儁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不过看向司马防的眼神藏着淡淡的失望,天大的麻烦,在司马儁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 世道乱了,他们这些豪族世家的分量也变得越来越重。 “安排下去,去当农户。” “诺。” 老爷子开口了,司马防当即离去把事情吩咐下去。 等司马防离去后,书房内,留下司马儁一人时,司马儁喃喃自语着“孙儿你,说说你这位叔弼哥哥葫芦里面到底卖着什么药。”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固然陈欢不姓司马,看他传承的却是另外一位司马的根,故而司马儁信他! 但近些年来,司马儁觉得是不是自己老了,思维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陈欢近些年来的动作,倒是让他有点看不懂。 “祖父,叔弼哥哥这是给我们司马家留后路。” 从不到十岁的少年的口中说出这番老道的话来,本应该让人诧异,只是书房内,祖孙二人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反而习以为常了。 “哦,怎么讲?” 闻言,司马儁一下子来了兴趣,从太师椅上起来,他想要听听他最为看重的孙儿到底有何高见。 “祖父,老师经常说叔弼哥哥胸怀大志,曾言名利为重其余为轻,他所做所为并非是空虚来风毫无目的。” “设想,今后有一人列为诸侯,有雄厚的实力逐鹿中原,我等若是献出幸存的幼帝,让其占据大义,河内司马氏会得到多少。” “而且华雄之辈,乃是当世一等一等的骁勇悍将,若是送上,有谁会嫌弃这等悍将,还有他麾下的数百亲卫也是难得的悍卒。” 司马儁微微颔首,赞同司马懿的话,只是老成持重的他则是皱起了眉头“如此一来,岂不是与我司马家的谋算背道而驰。” 世家门阀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就拿司马家而言,从司马儁这一辈开始就是做着积蓄力量的事情。 所谓厚积薄发 司马家的打算便是如此 “祖父,这一点你错了。” 司马儁一听顿时笑了,只是笑容有点悲哀,偌大的司马家,竟无一人与其孙儿一般说一句错了。 没有半丁点反对的声音,这才是司马儁觉得最为可悲的事情。 “哦,此话怎讲?” 这人啊,兴趣一上来,就会变得喋喋不休,尤其是年纪大的,再加上兴趣这么一上来,了不得了。 “祖父,你想想叔弼兄长是司马氏的还是他的。” “这” 一个看似极其简单的问题,却为难住了司马儁,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马儁想通了。 “是他自己,同时也是我司马氏。” “正是如此。” “如此一来,叔弼借着司马氏的手用力,同时司马氏也可以借着叔弼的手使用劲,这个大世,司马氏可避过同时也不会错过。” “还有一点,不得不说叔弼兄长这一手玩的漂亮。” 年纪轻轻的司马懿在这样的年龄段时就已经展现出过人的智慧,甚至他的聪慧让司马儁这样的老狐狸都觉得有点可怖。 “祖父,叔弼兄长这是借司马家的手来试探天下世家门阀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俗话说的好,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就是这个道理了。 陈欢三番两次的出手,大汉天下的世家门阀并非都是瞎子,他们都能看得出来,同样都看的出来归看的出来,有没有动作真的很关键。 “如此,司马家也可以借着这次机会选择进或者是退。” 大势如潮,单凭个人的力量岂能忤逆的了大势,只能顺势而为,选择逆势而上的人,基本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作为司马氏的主心骨,司马儁见过不知道多少逆大势而行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的人,没有一个人亦或是一个家族会有好下场的。 “妙!妙不可言!” 司马儁哈哈大笑,为此事的谋利而笑,同样的也为后背的成长而笑。 “只是” 站在司马儁背后为司马儁揉捏肩膀的司马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可是的,这点风险司马家担当的起!” 高回报的同时也带着极高的风险。 世界上没有从天而降的馅饼,就算有也要承受被馅饼砸死的可能性。 司马儁活了这么久,这个道理他自然懂得,但相比于其中藏着的利润,这点风险根本不算什么,站在司马儁身后的司马懿炯炯有神的眼眸中藏着异样的神光。 在他的祖父的身上,他又学到了一个名唤果断的东西。 做事可三思而后行,但千万不能优柔寡断! 就如他的父亲司马防一般,做事虽是三思而后行,可到头来三思而后行,却是变成了优柔寡断。 “祖父,等下孙儿要去老师那边。” “嗯,代老夫向孔明先生问好,他可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慢慢的,在静谧中,司马儁缓缓的睡了过去,只是不知他口中因何而可惜 第五十一 生死富贵由天定 天下世家门阀大抵是那种沉稳奸猾之辈。 河内司马氏的动作,说不得就会落进有心人的眼里,就好比说与司马氏乃是同处与王氏,作为当地的豪强,王氏的眼线在王公节任命为河内太守时得到极大的扩张,司马氏发生的事情,自然躲不过他们。 “有趣。” 作为河内的新兴豪强,作为王氏的族长,王焕的权力不可谓不大,虽然作为族长,可还是要受制于王匡,王匡的身份地位以及手中掌握的兵权都非是他能媲美的。 王匡的行为,王焕一直是不同意的,没有其他的原因,站在家族的角度上看,王匡的行为是把整个王氏给拉下水,经过几代人才慢慢拉起来,从当初的小门小户到如今的一方豪强,其中的艰辛不与他人言。 勤王!讨伐逆贼董卓,王焕都觉得无所谓,但不能把整个王氏给拉下水,把王氏和他王公节捆绑在一起。 这是王焕不允许见到的事情。 随着讨伐董卓的声音越大,声势变得越来越浩荡,王焕的心却是慢慢的沉了下去,已经年过五十的他,半步而知天命,深知越是轰动浩荡的行动到最后必然是以黯然收尾。 他怕!怕王氏一族祖宗上下百年的基业一朝毁在自己的手上。 所以,他一直在给自己找后路。 “来人,持我名刺,我要去见老太守一面。” 司马儁曾经作为颍川太守,门生故吏也是桃李满天下,王焕多少曾经都受过一点司马儁一点恩惠,故而开口称道一声老太守也不为过。 “诺!” 亲信很快的低头离去,温县距离怀县还是有一段距离。 “轻财好施,以任侠闻。” “我呸!” 高坐与家主位上的王焕狠狠的吐痰,做了这件有辱斯文的事情。 “拿着家族的钱,捏着家族的命,成全自己的忠义,王公节啊王公节,有你这样做人的!” “若非是你,我也不用低声下气去求人!” 王焕一直不懂,为何他王公节不好好做他的河内太守,佣兵一方,不会让任何人欺辱,再加上王匡在士林中的名声,不说争霸,可自保完全是没有问题,甚至让王氏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但这些 都没有了 风雨飘零,顷刻间都有覆灭之危。 河内郡内,稍微有点远见的家族,都如王氏一般开始有了动作,生怕自己慢上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汜水关下,汜水关城门紧闭着。 那一战,汜水关保住了,同时汜水关内西凉军的军心也涣散了 无他 西凉军崇尚勇武,华雄乃西凉勇士,他在军心在,他亡军心散,除非再来一人,可收拢军心,重正士气。 只是,身处在汜水关内的李肃深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傕、吕布之辈没身怀重任,董卓岂能让他们离开。 “胡轸,你可还在怨我。” 李肃脸色略微阴沉的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胡轸,嘴上说着愧疚,但冰冷的眼神只有冷漠不再有半丁点的愧疚之意。 “末将不敢。” 闻言,胡轸赶紧低头,李肃的狠他现在是见识过了,倘若他在继续忤逆李肃的意思,恐怕他的恩主华雄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最不怕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人一旦没有那种紧迫感,就会松懈下来,开始思考更多的事情。 首先考虑的便是自己的性命! “胡轸,军师已经回信,在坚持十日,定然能让这群乌合之众灰飞烟灭,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安抚军心,你可知道。” “末将领命!” 低着头的胡轸,眼眸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到底洛阳那边有没有来信,他心里还不清楚? 只是纵然知晓李肃满口谎话,他还是要配合李肃把这场戏给演下去。 命! 他还是要的。 “退吧。” “诺!” 待在李肃这个性子阴沉的人身边,胡轸早就想要离去,待在他的身边浑身难受,一声不吭的,一肚子里面都是装满了阴谋诡计。 比起华雄的打骂,胡轸还是喜欢与华雄待在一起,起码就算是死,他也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不是如现在一样,某一天死在汜水关内,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人心啊” 等胡轸离去后,守备府邸内只剩下他一人时,李肃喃喃自语着。 千古唯人心最难看透。 “夫君。” 胡轸的府邸内,一面容姣好的妇人快速的走了上来,为胡轸脱甲衣。 “夫人,赶紧带着询儿快点走,汜水关不安全了。” “我们” 胡氏欲言又止,一副不想离去的样子。 女子的头顶的一片天就是她的丈夫,离开她的丈夫,胡氏不知道她究竟能去哪里。 “回!回到凉州。” 他们本是凉人,随着董卓一同来到中原,本以为是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如今想来却是差了。 “夫君,你不随我们一同离去。” 含着泪水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的期盼,她希望胡轸与他一同离去。 “走?”胡轸闻言愣在哪里,随之整个人瘫软在地,苦涩的望着天道“我能去哪里,一旦我离开,李肃那厮绝对不放过我等,一家人的性命不应该就这样交代在这里。” 胡轸的神色很是坚定,旋即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着“我已经当头一次逃兵,已经做了一次不义之人,断然不能再做不忠之事。” 义乃是对华雄的义气,忠乃是向董卓的拳拳忠义心。 “我留在这里,李肃会安然放你们回去,带着爹娘回到凉州,记得凉州再乱,尚且有我等一席之地,倘若出了凉州必死无疑,记住!!” 胡轸厚重的手掌握着妻子胡氏的肩膀,眼眸通红且又坚决。 闻言,胡氏痛哭流涕,不断用袖子擦拭着眼泪,至于肩膀的疼痛早已经忘记了。 与胡轸同床共枕十数年,胡轸的话外之音,她如何听不出来。 遗嘱! 这是她的夫君在交代遗嘱。 “夫人,记住了!” 身为武人,上了战场,就没有想过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身为武将 功名利禄沙场闯,生死富贵由天定! 能死在沙场上 值了! 第五十二章 吾道不孤 汜水关久久为破,恍如这久久化不掉的积雪一般,寒的让人心惊,寒的让人发忧。 随风而逝的只有阳光的温暖。 酸枣大营内,各路诸侯的脸色极其的难看,从洛阳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他们有点坐不住。 “盟主,如今不能让北平太守公孙瓒、长沙太守孙坚二人继续耗下去,以我之见应立即出兵攻打汜水关,万万不能得到董卓老贼抽调兵马回防,届时我等就算是想要攻下洛阳,诛杀老贼也是难如登天!” “王太守的意思,绍明白只是” 袁绍最喜欢的就是王匡这样的‘聪明人’,有些话都不用自己教,都已经知道怎么讲,根本不需要自己浪费什么心思。 欲言又止,脸上带着几分的犹豫和为难,种种复杂的神色皆落在各路诸侯的眼里,有心人一眼就看出来,他袁绍果真是好本事,这等的表演技术就已经让他们自愧不如。 “盟主,若是估计公孙瓒、孙坚二人的话,还请盟主放心,那二位都是深明大义之辈,不会对盟主有任何的意见。” 王匡拍着胸脯直接把公孙瓒、孙坚给代表,不仅如此,他炯炯有神的眼眸一脸正气从在座的各路诸侯中一一的扫视而过,说起来也是好笑,竟无一人敢于其对视。 一心为公! 这是他王匡,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从未把个人的私心夹杂在其中,这种人让人恨同样的也让人恨不起来。 “公节兄说的没错,今董贼欲要翻身,北平太守、长沙太守二人久久未攻下汜水,某怕在继续拖下去,恐延误大局,届时悔之晚矣。” 在右边站出一儒服儒冠的儒生,温儒尔雅一股子的书生卷气,揽着他的美髯大义凛然的说着。 只是,他看向河内太守王匡的眼神却是藏着深深的担忧。 “孔北海此言不差,盟主勿要在等。” “是啊,不能在等了。” 异口同声,都是希望袁绍出兵,坐在盟主的大位上,望着俯首下的魑魅魍魉之辈,袁绍心头是冷笑连连,不过他们的想法正是他的想法。 所谓大势难逆,众望所归! 既然各路诸侯都希望出兵,那么 袁绍眼睛一亮,双手撑着大腿,用着雄浑的声音沉喝道“出兵!攻汜水破虎牢擒董贼兴汉室!” “擒董贼!” “兴汉室!” “” 玩弄人心,袁绍不得不说是一名好说,三言两语间就把在座的各路诸侯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一旁的曹操仔细的看着,也在慢慢的学着。 无论袁绍的脾性如何的不堪,他能坐上盟主的位置,并且这些时日来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调配这么大的军伍,不让他们出现半丁点的错误,不得不说袁绍的能力还是让人佩服。 这是他要学习! 各路诸侯并非是普通将士,占据一方的封疆大吏,随时都有可能逐鹿中原的人物,他们的心思复杂岂能是那些心思朴素的将士可以比拟的,但就是面对这样的一群人,袁绍却是如鱼得水。 权谋之道! 袁绍已经走的很深很深 兴奋的各路诸侯,各怀鬼胎,在他们看来孙坚、公孙瓒二人已经吃了这么肥,要是董卓真的把司隶各地的兵马给抽调回来,他们岂不是白忙了,唯一得到好处的就只有孙坚、公孙瓒两人。 陪太子读书的事情,人老成精的他们岂会去做。 深夜中,酸枣大营内,曹操一人闲得无聊,从帅帐内走了出来,漫无目的闲逛着。 低着头的走路,忽然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曹操立即抬头,借着火把的光,看清楚了眼前的人面貌后,曹操立即把眼前的人给搀扶起来; “公节先生,学生” 低着头的曹操如同犯错的学生,颔首认错。 “是孟德啊。” 王匡本来要发怒,不过见到曹操后,心头的那股怒意一下子消散了一大半,整天板着的那张脸也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怎么睡不着?” “禀先生,学生确实睡不着。” 睡不着三个字,犹如千钧之重,透露着心中无限苦涩之意。 此言再落入王匡的耳中,那一半的怒意直接消散的一干二净,剩下的乃是遇见志同道合之辈的喜悦。 “今日帐中尽是魑魅魍魉之徒,唯独你啊!唯独你,让老夫瞧的欢喜!” 重重的拍着曹操的手背,就如同看待自己的晚辈一般,王匡的看重之意不言而喻,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因为曹操的出身而丝毫看低曹操。 说起出身,王匡觉得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如袁绍出身于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可以说是皇恩浩荡,恩宠有加,可袁绍什么人,以往王匡不懂,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曹公教的好!教的好!” 连连道了几声好字,王匡脸上的笑容更甚。 “哎有一句话学生不知当讲不当讲” 犹豫! 欲言又止,曹操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他生怕自己讲出来的话伤害到了眼前的这位。 “孟德,你不用说了,老夫都懂,文举兄已经告诉老夫,但那又如何,老夫不说,岂不是一群人都顾忌自己的面子,倘若这样,我等还结盟作甚!直接回去睡觉罢了!” 一心为公!一心为国! 王匡说的正气凛然,同样的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只要能杀了董贼,匡扶社稷,一切都是值得,就算是要老夫的命,老夫也认了!“ 望着王匡的背影,曹操站在其背后,回想起十数日前,陈欢随着孙坚离去之前,与他见面相谈时候说的话。 “诸侯心怀鬼胎,注定是一群乌合之众,董卓若是死撑到底,说不定洛阳城破,董贼枭首,倘若” 那时话未挑明,可曹操懂了 起初还不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心的诡谲一览无遗,由不得他不信。 “只希望能一鼓作气拿下洛阳,诛杀董贼、兴复汉室,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哈哈哈~~”王匡欣慰的拍着曹操的肩膀“定然可以!” 深沉的夜,底下无尽的白雪,无数的阴暗肮脏的东西在其中慢慢的衍生的,就如恍若袁绍如今的帅帐内,却是多了不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的面孔 s有推荐票的大兄弟记得投一投啊 第五十三章 汜水关下 ,诸侯百态 上 “兄长之言,绍明白,只是急不得。” 他的帅帐内,多了两人,一人乃是上党太守张杨、一人乃是他的堂兄山阳郡守袁遗,他们二人来的目的,袁绍知道了,同样的能见到他们来,袁绍心里也是高兴。 尤其是山阳郡守袁遗!他今日能进入他的帅帐内,找他商量事情,更是超乎袁绍的意料之外。 他的这位同族兄长在族中的地位可是不低,同样的他手中掌握的兵马也是让人垂涎,就算是占据盟主之位,借着盟主的位置来扩张自己实力的袁绍如今也不敢能拍着胸脯说稳稳能压袁遗一头。 汝南袁氏人才济济! 但身为嫡系,并且有出息的,只有他与他的亲弟弟袁术,其余的人都不足为患,至于旁系,也就出了一个袁遗,而旁系注定得不到汝南袁氏大力的资助。 虽然袁绍在某些时候,很不认可其弟袁术说的血统高贵论,不过在有些时候血统还真的蛮好用。 袁绍深知自己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努力,一方面则是背靠着汝南袁氏这棵大树,背靠着这棵大树,才能发展的如此的迅速。 况且袁遗所占据的山阳可以说地理位置非常的关键,山阳郡在兖州,兖州南接豫州等、北接青冀等、东嵌徐州、西靠司隶。 甚至说句难听点的,兖州今后就是兵马必争之地,但对于目前的袁绍而言,若是无足够的兵力,他是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兖州。 兖州他今后必定会拿下,但如今最佳的做法乃是在兖州扎个钉子,同时也不会浪费自己半丁点的元气。 如此一来,作为山阳郡守的袁伯业作用一下子就体现出来。 “盟主宜早不宜迟啊!” 见状,袁遗紧缩眉头,他比袁绍年长数岁,无论是在年龄上还上在资历上都高于袁绍,今日他踏进袁绍的帅帐内,就已经代表着他把自己的切身利益与袁绍死死的捆绑在一起。 可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时局如此,稍微晚个一时半刻的,就有可能错失良机,从而浪费了这次机会。 天下能成为诸侯者总共才多少,如今能聚集齐十八路已经占据了半数的大汉,如此的优势,且若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妄为汝南袁氏子弟。 眼下,袁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捆绑在袁绍身上,自然是不希望袁绍错失这样打好的局势,把优势转变为劣势,从而落入下风。 “伯业兄长勿需担忧,董卓非是寻常人,不然何意占据洛阳威慑群雄,他麾下只是死了一个华雄而已,其余的兵马并未有过多的损失,要知董卓身边还有一个吕奉先” 说起此人时,一向自负的袁绍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忌惮,想起吕布的身影,都有一种令人如坠深渊的感觉。 “吕奉先非是华雄可以比拟,他尚且未败,其余各路诸侯或许能攻破汜水关,但汜水关后尚有虎牢关,想要攻破虎牢关” “难” 袁绍看的透,起码比大部分的人都要看的明白。 “占据洛阳的董仲颖把吕奉先吹嘘的天下无双,难不成此人的本领真的如此恐怖?” “天下无双?”袁绍微微的摇头,随之又微微的点头,左右间有点犹豫,左右为难后,还是点头道“我麾下有颜良文丑两大将,勇武无匹,可要是一对一遇上吕奉先,绍心里也没有半丁点的底气。” 闻言,袁遗脸色瞬间变了,汝南袁氏的人自然是骄傲,能说出这般没有底气的话来,足见吕布的本领,不过袁遗深知这样的话,也只是在他们面前讲讲而已,作为诸侯盟主,若是无睥睨天下群雄的气概,岂能坐的稳盟主之位。 “若是不破虎牢,汜水破与不破并无多大的关系,既然如此,这块肉就分给他们吃了便是。” 轻重! 袁绍拎的很清楚,不会有半分的差池,他说让便是真的让了出去,如此的气度倒是让一旁的袁遗和张杨佩服不已。 纵然他们知道袁绍的打算,但汜水关这块肉在袁绍的口中风轻云淡,但他们也知晓这块肉的分量究竟有多重,或许公孙瓒、孙坚二人的收获都不及汜水关。 袁遗、张杨二人相视一眼都对自己做出的选择深感庆幸,他们是跟对了人了! 然而在另外一处帅帐内,袁术阴沉的脸,他袁术被人看扁了,竟然在族内有人觉得自己比不上那个庶出子! “该死!” 砰~~砰~~~ 酒樽落在地上面,直接弹了起来,清脆的响声,让寂静的夜多了几分的色彩,酒水洒在地面上,没过多久直接凝结成冰。 “哼!” 满脸怒气的袁术很快的收拾自己的情绪,命人把帅帐收拾完毕后,独自一人坐在帅帐内,细长的眼睫毛一动一动的,透露着此时此刻这位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各路诸侯,各怀心思,谁也猜不透各自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唯独那一两顶帅帐内传出来的叹息声。 汜水关三十里外的地方,连绵不绝的军帐,此时此刻火光冲宵,烛火通明,在黑夜种格外的刺眼。 但没人去在意 连续的胜利让他们信心爆棚了! “来干了!” “干了!” 一南一北,完全不同的地方,甚至说一句难听的,有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两支军伍在哪里痛快的畅饮着。 朋友是怎么交出来的,战场上生死依附,酒场上一杯杯酒喝出来的。 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的笑容,酒喝的痛快,肉吃的痛快。 当然了,这也是这十数日来第一次如此,要是换做了平时他们胆敢如此,早就被拿去杀头。 中军帅帐内 “三弟,你说这李肃真的不会偷袭?” 公孙瓒话语中碎石带着担忧,可神色中却藏着跃跃欲试的感觉,可不仅仅只是公孙瓒如此,一旁的孙坚也露出相同的神色。 “二哥,勿需担心,恐怕李肃如今正左右为难,为难要不要突袭!”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他们的念头。 二人悻悻然笑了笑,随着一声干,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第五十四章 汜水关下 ,诸侯百态 下 “滚!” 府邸内,李肃直接掀翻桌子,让仆人滚,心烦意乱之下,他还有什么心思去喝酒,时间拖的越来越久,派遣去洛阳的信使至今未曾回来,洛阳那边的回复如何,李肃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 “来人,备马去城头!” 在府邸内待着,迟迟等不到消息,李肃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疯掉,如果 脑海中闪过一丝后悔的念头,很快的,这点念头直接被李肃给掐死,他是一个做事干脆果断的人。 既然已经做了,就不应后悔! 但 汜水关内士气低迷,想要依靠这两万多的兵马与关外士气达到巅峰的虎狼之军厮杀,李肃觉得自己脑袋一定是被驴给踢过才有这种想法。 不堪一击! 想都不用想,试都不用试,猜一猜就知道的事情。 汜水关上,李肃望着三十里外冲天的火光,一颗寂静的心再一次怦然跳动了起来,舌尖生津,李肃不断吞咽着口水,他很想 真的很想啊! 只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不能够冲动,万一这是一个陷阱,他一头扎进去,岂不是在找死。 怕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数日前的一战,导致华雄被杀,五千马步军直接没了,被人算计死死的感觉,李肃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 他怕这是一个陷阱,引诱他跳入坑里面的陷阱,一旦等他跳进去后,就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人非草木啊! 死字谁都怕! 同样的,他更怕此战失利,董卓会把他一家老小都给做掉,届时,他就真的是想哭都没有地方哭。 求稳! 对于李肃来讲,目前求稳为主,其余的都是假的。 稳! 只要把汜水关守住,天大的罪也能化为功劳。 只是如今洛阳城内的态度如何,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一想到这里,在看到远处冲天的火光,本来想要出来散心的李肃越是觉得心烦。 关内已经人心惶惶,就连守将胡轸都已经把一家老小全部转移掉,对于这件事情,李肃是睁一眼闭一眼。 眼下这等情况,换做了李肃也会如此,同样,他也是为了让胡轸为他效命,不然胡轸一旦三心二意,对于目前的汜水关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就了安抚住胡轸,李肃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三弟,汜水关真的不用我们攻下?” 连番的胜利,让孙坚与公孙瓒两人的自信心爆棚了,不过眼下依他们二人雄厚的实力,花些许代价,攻下汜水关断然不在话下。 从原武一路杀上来,二人的实力直接长了个。 “大哥,你与二哥想法,小弟都懂,只是汜水关这块肉,两位兄长吃下去,恐怕其余各路诸侯不会饶过两位兄长,最肥的肉我们已经吃了,总要给人喝汤的机会,要是汤都留给人喝,这” 正所谓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闻言,公孙瓒、孙坚二人悻悻然耸了耸肩膀,吃独食这种事情,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更何况,如今他们兵强马壮的,完全不需要看袁绍的面子。 “二位兄长,万万不能想差了,今袁本初占据大义,携天下大势而来,今后二位兄长欲要占据一方以等待时机兴复汉室的话,那么士林中的士子态度尤其重要。” 人心善变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的心也在变。 山川尚且可以随着时间的变换而成为一望无际的平原,沧海在时间的冲刷下都能变成桑田,人心随着外界环境的变换而改变,可以说这就是自然,从未有层错过,无可非议的。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手中紧握的权柄越随着增加的时候,逐渐的那颗心就已经慢慢的迷失当初的本心。 一旦尝试过拥有,想要再回头的时候,蓦然回首时,却发现后路已断。 并非是陈欢看不起孙坚、公孙瓒二人,也许二人的出发点是真的为了大汉,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但如今尝试过拥有巨大的权力的时候,陈欢发现两位结义的兄长,已经逐渐的出现了变化。 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讲,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孙坚都已经开始漠不关心,不关系何时能攻下,要是换做一开始的二人,说不定已经不管不顾的准备攻打汜水关。 权力动人心! 拥有过决定王朝兴衰的权力后,往往会让人迷失自我。 果不其然,陈欢话一说完,孙坚、公孙瓒二人皆沉默不语,陈欢的话直接击中他们的软肋,兵强马壮的他们眼下缺的就是士林中的支持,内政策略如今都是孙坚、公孙瓒二人急切需要的。 “既然如此,就依三弟所言,让他们喝上一口汤便是。” 帅帐外,陈欢站在外面,任凭风雪落在身上,目光朝向洛阳的方向,渐渐的心沉了下来。 试问当今天下,谁有董卓的实力雄厚? 能在最快的时间一统天下,结束这乱世的人也只有董卓! 但是董卓也迷失了,享受过废立天子的权力,掌握着文武百官生死的权力后,董卓也开始迷失了自我,雄心壮志早已经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不然凭借着他的实力,凭借着李儒的智谋岂能落到如今的地步。 早已经雄吞四海八荒!震慑天下! 岂能让袁绍等人胡闹! 不过,手中掌握的权力越大,人就越是怕死,辛亏 孙坚、公孙瓒才初次尝试甜头。 眼下的他,甚至其余的各路的诸侯,有何资格成为诸侯? 诸侯者! 逐鹿中原,虎视九五之尊位! 眼下的他们,只能称作一方豪强,实力达到了,但野心未曾达到,野心有了,实力未曾理想。 鉴古易,鉴人难! 人心叵测谁也料不准,曾经多少人以为自己知交交遍天下,但等待祸事来临的时候,才知道究竟是多么的孤苦无援,但人不经历如此变故,是不会知道这个世道真正的世态炎凉。 陈欢经历过了! 曾经亡命天涯,换来如今的稳重。 一切的一切是否值得,已经没有有资格去评判。 站在风雪中的陈欢,沉溺与往事中,不喜怒与色的他,不经意间却露出了一抹悲意。 或许 这种成长是没有人想要的 而此时此刻,洛阳城内,董府中 董卓脸色阴沉到可怕,他的面前站着的一个人,他说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向杀伐果断的董卓,一时间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第五十五章 间隙 “文优,你可让本相失望。” 董卓淡淡的眼光射过来,恍若一盆冷水直接洒在站立在他面前的李儒一脸。 李儒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无任何表情的脸,缓缓低下头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锁在了外面,他与世隔绝。 “李文优!!你可知道华雄命没了!命没了!!” 蓦然间,董卓抬起手了,那张犹如熊掌一般肥厚的手掌就要落在李儒脸上时,在座的人,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们都是西凉的将士,除却一个吕布之外,其余的人对李儒除了敬佩之外还是敬佩,这样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智者,这些年来的相处,他们真的是心服口服。 “你!!!!” 董卓将要狠狠落下去的手,又放了过来,胖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的脸,极其狰狞扭曲,最后只是化作一阵重重的叹息声。 “文优,你可知华雄跟随本相多少年了。” “一十有二” 低着头的李儒,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一十有二”口中喃喃自语着的华雄,死死的盯着张李儒“原来你也记得,整整十二年,十二年的兄弟情谊!” 他是董卓!他虽是整个洛阳上上下下都为之闻风丧胆的恶魔屠夫,可他从骨子里面还是当年纵横西凉的游侠儿,那个仗义疏财的游侠儿。 华雄死了! 要是死在那群逆贼的手上,董卓也认为了。 可 可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他难道还不清楚。 “文优你可真的想清楚了,要保他李肃!!” 怒火冲宵,董卓的想法还是要杀了李肃,用李肃的命给华雄偿命。 “是!” 李儒抬头,略微苍白的脸,坚定的眼神,不容退后的半步的决心,一时间董卓进退不是。 “你!” 气了! 真的是气着,若非他念旧情,李儒早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 “军师,你还是听相爷的话。” “闭嘴!” 话还未说完,忽然一只厚重的手掌,直接落在牛辅的脸上,正当他起来的时候,直接面对的是董卓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当即又装死的晕了过去。 很明智的做法,不然董卓把气发泄到他的身上,他可是有些得不偿失。 虽然他是董卓的女婿,可挨打挨骂的从来都是女婿 牛辅是学乖了,不再多话,不过看向李儒的眼神,还是那个意思。 “军师,相爷此言不差,今华雄身亡,看似乃是命丧与孙文台、公孙伯圭二人之手,可明人不说暗话,究竟死在谁的手上,军师是心知肚明,李肃此人为守汜水关,可以把华雄的性命给交付出去,那么下一次,是不是也可以把军师你以及我等,甚至是相爷的性命交出去?” “任何事情,一旦发生过一次,就第二次,第三次!” “不杀他,何以平军心!” “李傕你” 闻言,李儒神色复杂的望着李傕,其实李傕说的没有错,他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华雄的命就应该要用李肃的命来偿。 “军师要是担心汜水关无人能守,某愿意前往。” 一拱手,李傕自动请缨前往。 他的举动,一下子让大厅内的人震动,牛辅等人目瞪口呆的看向李傕,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傕竟然愿意前往,如今局面晦暗不清,李傕要是去了,也是极其的威胁。 “主公,榷可前往,但汜水关榷无法保证能保得住,依眼下的情形,榷望主公可派吕布、牛辅二人镇守虎牢关,并且增派玄莬徐荣前往荥阳,以防贼子狗急跳墙!” 一声主公,倒是让董卓一下子回想起了以往,良久后,董卓重重的颔首,上前拍了拍李傕的肩膀道“你需多少兵马?” “主公,榷无需多少兵马,一封调令,在数百亲信即可。” 有些时候并非是人越多越好,而是人越少越好。 站姿将领的角度上来看,李傕是完全不认为汜水关能够保得住,汜水关只有被攻打下去的命,唯独虎牢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四周的兵马还未回到洛阳,他们这些将领倒是先回来,以防不时之需。 看情况他们回来的时间点正好 “就依你之言。”董卓满意的颔首,转头看向李儒“文优,你以为?” “属下” 满脸纠结的李儒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把手被李傕拉住,只见李傕站在李儒的面前道“主公,军师答应了,答应了” 跟随董卓的时间不算短,可以说已经有数十年的时间,无论是董卓还是李儒,李傕都知道他们的性格,都是一头犟牛,谁也不肯低头,如此,赶紧的拉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就算。 赶紧把李儒拉到一旁,李傕神色有点凝重,小声细语的在李儒的耳边道“文优少说一句吧,在华雄死在汜水关外的那一刻,他的性命就已经保不住,他虽是为公,可难保没有半丁点私心,曾听闻他的怨气很大。” 李儒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的阴霾,这丝阴霾缠绕在眉宇间久久散不掉,许久后,这丝阴霾才烟消云散,最后李儒叹了一口气。 李傕听过的传言,他难道会没有听过? 有!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给李肃这个机会,他不愿意这样的一个人才就此埋没。 熟料 是啊! 人心二字谁能读的透,看的懂! 见李儒沉默不语,李傕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随之,李傕朝着董卓躬身一礼道;“主公,如若无事,榷先行告辞,准备出发事宜。” “去吧。” 李傕连忙带着李儒离去,背对着众人的董卓不知为何也松了一口气,李傕不仅仅护住了李儒,同样的也给了台阶下。 等议事厅内的人走的差不多后,牛辅从地板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来到董卓的身边道“岳父,小婿何时出发。” “趁早。” 牛辅乃是董卓的女婿,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二人的关系会比较亲密。 “小婿告辞。” 闻言,牛辅当即准备退出去时,立即被董卓给叫住,只见董卓眉宇间锁着一丝的疑虑; “给老夫看着一点吕奉先!” 第五十六章 大势倾轧,李肃命陨汜水关 上 人心比起鬼来可要高深莫测的多了,同人斗,其乐无穷,同鬼呢,全然生不出半分兴趣来。 各怀心思,各怀鬼胎 李傕府邸内,李傕还苦口婆心的劝说李儒,在他看来一个李肃的死,李儒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李傕,我问你,李肃身亡,他的妻儿老小?” “军师,看来洛阳的繁华,倒是让军师变得仁慈了。” 谁都会变,李傕带着嘲讽望着面容上带着愧疚之色的李儒,神色中满是不以为然。 “斩草除根!难道军师忘记了,这句话还是当年军师告诉我的话,怎么到了现在军师倒是忘记了。” 李傕是一个狠人,他如果不是狠人的话,也不可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统帅三军的大帅,麾下的兵马有五万之众,可以说董卓大部分的兵马都交付在李傕的手上,而不是交到牛辅的手上。 闻言,李儒直接愣在哪里了久久不曾说话,良久后,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在怪董卓被洛阳的繁华迷失了眼睛,可他未尝不是如此。 以往铁石心肠的李儒去了哪里了! “军师,有些话傕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到以往神采飞扬,运筹帷幄的军师这个样子,李傕心里也是难受,不过有些话他还是觉得要讲一下。 “但说无妨。” “军师,无论大汉天下亦或是洛阳城中,对于主公如何议论,他还是我等的主公,我等效命之人,主公是个念旧之人,不然军师今日我就见不到军师。” 李傕饱含深意的看着李儒,有些话不必讲的那么清楚。 “无须担心。” 很快的李儒重新调整的状态,走到外面,找到了一个水缸,冰冷刺骨的水直接朝脸上敷上,冰冷的感觉从天灵瞬间来到脚底,整个人一下子精神后,轻轻的拍打着脸,李儒微微闭着眼睛,感受屋外的风雪后,重新走到李傕的房间内 “你延后一天再去,命人把袁绍等贼子的情报都给我拿来。” “诺!” 见到这样的李儒,李傕瞬间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李儒才是他记忆中那个无往不胜的军师。 深夜,洛阳的夜是彻夜通明的,不过这样的夜对于洛阳城的百姓而言,无疑是痛苦的,对于他们来讲,洛阳的繁华他们想要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宁愿离开,也不愿意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每天每夜战战兢兢的,就怕下一刻,自己的性命保不住。 “陈叔弼” 朱红的毛笔被李儒给提了起来,在陈欢的性命上,画上一个大大的圆圈,而后则是陷入了沉思中。 “哎,是我考虑不周,害的华雄丢了性命。” 关节想明白了,李儒脸上的愧疚之色,来的快去的也快。 “军师此话怎讲?” 在一旁的李傕连忙上前道。 接下来他可是要接华雄的班,要是像华雄一般,莫名其妙的死在汜水关,李傕可想哭都没有地方哭。 “陈叔弼你可曾听过。” “陈叔弼?” 李傕紧皱着眉头,这个名字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一样,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半年前,洛阳城中,何遂高本让相爷进京,可却被曹孟德与一少年阻拦,那名少年” “就是叫陈叔弼!” 李傕重重的拍着大腿,兴奋的喊道,然而很快的就蔫了下去,刚才李儒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那名少年在汜水关,在孙坚、公孙瓒二人的营帐中。 “军师的意思是?华雄他” “正是,假若我所料不差的话,鲍济北的亲弟弟被人陈叔弼当成了鱼饵,把华雄给引诱出来,如今鱼没了,鱼饵也没了,但鲍忠可是鲍信麾下的一员大将,如此一来,不声不响中就把鲍信的实力给削弱,而且鲍信还不敢说什么。” 理亏了! 自然说得不什么,明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死于他人的算计,这个哑巴亏他鲍信也只能咬牙吞下去。 “汜水关久久未攻下,非是李肃能固守汜水关,而是似水挂这块肉,公孙瓒、孙坚两人再吃下去,未免吃相就很难看,他们吃了肉,也要让其余各路的人马喝上一口汤。” “竖子!!!!” 李榷一听啊,心里的火气蹭蹭的直接傕了上去,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子,好说歹说,汜水关内还有数万的兵马,这数万兵马放在哪个地方,都尚且能雄踞一方,如今倒好了,直接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了,想要怎么吃就怎么吃。 “你去汜水关后,先见李肃,立即取了李肃的性命,不用迟疑,他生性多疑,要是你先见胡轸,恐他多疑,跑掉了那就真的出了问题。” “诺!” 眼前心狠手辣的书生,才是他所认识的李儒。 岂能因为一点小事,而把自己困扰那么久。 不过李傕也能明白李儒,因为这些天下来,竟无一人愿去汜水关,就这样拖着,然而,眼下汜水关却是需要李肃来镇守,两难之下,李儒就选择保住李肃的性命。 如今他愿意前往,李肃的性命就不再是李儒考虑范围之内的事情。 “杀了李肃后,立即召来胡轸,缓慢的把汜水关的兵马抽往虎牢关,两万余的马步兵不能再送给袁绍等人。” “诺!” “记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实在不行,立即撤退,汜水关可以不要!” “诺!” “如此一来,虎牢关这块硬骨头,就看袁本初等贼子牙口如何!”李儒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旋即,看着地图道“汜水关事毕后,你与胡轸立即前往荥阳“ “不,你留在虎牢关,把握局势,牛辅眼高于顶,吕布又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面的人,你在虎牢关,尚且能震慑住他们,至于荥阳你让胡轸前往助徐荣一把守住荥阳!” “诺!” 荥阳 李傕知道这是李儒给董卓安排后路,虽然这条后路是到最后迫不得已才用上, 可毕竟有备无患 “今夜喝上两杯?” “就依军师的,喝两杯。” 事毕,与风雪夜中,烛火摇曳下,两人喝着酒,各怀着沉重的心思 第五十七章 大势倾轧,李肃命陨汜水关 下 闻道春还未相识,走傍寒梅访消息 正月开春! 头顶上的雪还是下个不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寻常的老百姓要是换做在太平盛世的时候,早已经开始准备播种的事宜,只是今年与往年都不一样,性命都不保,甚至不知道下一刻,究竟是什么人要了自己的性命。 一身的心思都在如何保命上! 苟全性命于乱世 可能不能做到苟全性命都已经成了未知数。 天下征伐,战火不休 虽未开始,但已经有了苗头,就连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这苗头恐怕不会三两下的落下来。 汜水关内,久久未等到消息的人,终于等到消息的时候,瞬间松了一口气。 “终于终于来了。” 这些天的苦和累,无形间的压力最为致命,禁不住李肃兀自叹了一口气,旋即脸上渐渐的带上了笑容。 李傕! 就简简单单的带了数百名亲信过来,轻装而来,如此的李榷才能让李肃放心。 作为西凉军中的头号人物,李傕此人不得不让人正视,无论是从个人武力上,还是从带兵打仗上,李榷都值得让人高看一眼,只要李傕一来,那么他手上的重担就可以直接抛给李傕,至于李傕是否能守住汜水关,就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半日后 数百名骑兵,与一名大汉缓缓的走入汜水关。 来人稍微把低迷的士气稍微给提了一点起来,但却没有华雄在时的那种精气神。 一路上,李傕不发一言,紧锁着眉头,脸色铁青极其难看,无论是胡轸还是李肃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被李傕发怒之下一刀杀了,倒是就是真的自己找死。 杀他们两个,动手的人乃是李傕,西凉上下,又有谁会去说什么。 “李肃,今夜你过来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都没看胡轸一眼,李傕直视着李肃。 “诺!” 李榷越是如此,李肃悬着的心越是慢慢的放下来。 上位者喜形于色,就说明自个还是有救的,倘若喜形不与色,那么李肃真的要怕了,怕自己的小命被眼前的男子给夺走,同样的道理李肃懂,胡轸如何不懂,一瞬间,胡轸的精气神似乎被夺走似的,整个人耷拉着头灰溜溜的离去。 他的妻儿老小已经全部转移,自古忠孝两难全。 剩下的时间,就是留个他效忠的! 这条命 充斥着苦笑的人,渐渐的离去 当夜,天空中一片漆黑,雪不下了,大概在李榷他们来到汜水关时,鹅毛般的大雪就已经停了下来,大地一片寒冷,用肉眼可以看的见的寒气蹭蹭的往上冒着。 汜水关上的士卒,两只腿不断的打着摆子,强行忍耐着的苦寒,也要巡视,不然下一刻自己的性命有可能就这样没了。 性命攸关,至于冷不冷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李校尉!你可知罪!” 背对着李肃,作为一方校尉的李肃被身为中郎将的李傕这一声呵斥后,当即低着头,面对愧疚以及后悔道“末将知罪!” 这一声知罪说的可是发自肺腑,没有带半丁点的迟疑。 “知罪啊” 李傕犹豫了一下,绕着李肃走了一圈,站在李肃的身后,轻轻的拍打着李肃的肩膀道“李肃你可知为了保你,郎中令与相爷对峙数日,最后” 话未说尽时,李肃心中一阵的触动,正准备开口时,突然胸口传来一阵的剧痛,等他低头时,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穿过他的胸口透了出来。 “你” 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猛的抬头,手准备抬起来时,却被李榷死死的钳制住,至于嘴巴则是被李榷死死的捂住,李榷的那双眼眸冷的可怕,冷的让人心寒。 “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军师真的和主公对峙数日,军师一致性想要保住你的命,只可惜啊,我来了” 李傕的话语中平淡无奇,可听在将死之人的李肃耳中却是在明白不过了。 他来了! 可以代替他李肃,所以他李肃没有半丁点利用价值,可以去死了。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华雄的性命置之度外,我一直不明白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一翻手,李肃的尸体直接被李榷摔在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巾擦拭手上的鲜血后,直接把手帕丢在地上,恰巧盖在了李肃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妻儿老小,我已经派人送他们和你相聚,记得黄泉路上走慢一点,不然把他们给忘了,这个世道啊” “可是很危险!“ 直接走出府邸,背对着血淋淋的书房,李榷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来人!” “让胡轸这个废物过来见我!” “诺!” 手底下的亲信很快的就离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胡轸垂头散发的走了过来,一进屋,就闻到血腥味,等睁眼见到躺在地上的人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哪里。 “胡轸你可知罪!” “末将该死!” “你也知道你该死!”话音刚落,李傕直接一巴掌甩过去,把胡轸的虎牙直接打飞,很快的,胡轸从地上起来,直接跪在李傕的面前,至于被打掉牙齿,连看都没有看过。 “你知道错在什么地方?” 双手负在背后,俯首低着头,阴鸷的眼神对着胡轸,李傕的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该!不该!不救将军啊!” 这些日子,时时刻刻守着良心的折磨,一瞬间,胡轸这名连死都不怕的大汉一滴一滴的泪打落在地。 见状,李傕一脚直接把胡轸踹到在地。 “废物!赶紧把你的没用的眼泪给我收拾起来!“ 稍等些许时间后,胡轸照样跪在地上,此时,李榷背对着胡轸,找到书房前把门合上后,重新走到胡轸的面前,那张阴鸷的脸上带着肃杀。 “我接下来说的每句话你给我记住!同样的我接下吩咐你做的事情,都给我做好!要不然,他就是你的下场!” 一刹那间,李傕指向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的李肃,旋即忽然笑了“你可知,他一家妻儿老小全部和他团聚了。” 第五十八章 汜水关破,诸侯离心 上 山势雄三辅,关门扼九州 “多么好的一盘棋,却被尔等废物给浪费一干二净!” 站在城门楼上李榷俯视汜水关,伫立在李榷身边的胡轸屁都不敢放一句。 “事情如何了。” “已经安排妥当。” “好,后天你我开始撤。” “诺!” 胡轸已经为自己捡回一条性命而感到庆幸,至于被李榷在怎么斥责怒骂总比丢命来的好吧。 汜水关外,中军帅帐内 陈欢死死的盯着汜水关,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却偏偏又说不上。 “三弟,可有事?” 孙坚路过时,见陈欢如此,不禁担忧的上前询问。 “大哥,袁本初等人何时到。” “后天。” “后天到,速度已经不慢,只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欢心里总感觉哪里出错了,是不是自己哪里漏算了什么。 一旁的孙坚见状,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留陈欢一人在此处静静的思考,同样的他还吩咐手底下的人远离这里,省的打乱陈欢的思考,到了夜晚,陈欢心中还是不安,此时,孙坚、公孙瓒二人联袂来到帅帐内。 “三弟,可有什么烦扰但说无妨。” 做兄长的,总不能靠着小弟来帮忙。 况且一头猛虎,一匹饿狼,靠着一只小狐狸成大事,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他们这些做兄长的总要展现一下性感线条曲线! “二位兄长,可否帮我查一查,汜水关内从洛阳那边来了谁,并且近些日的人员调动!” 闻言,孙坚、公孙瓒面面相觑,见状,陈欢锁着眉,担忧“心有余悸,但却不明白所以,更何况,自华雄死后到如今有近七日,汜水关内犹如一潭死水,事出反常必定有妖,我要知道汜水关内究竟大大小小的所有的事情。” “好!” 其实也没有必要陈欢去解释什么,在他们看来难得陈欢开口要求帮忙,孙坚、公孙瓒立即起身离去,等走到帅帐门口时,二人异口同声道”三弟,最迟明日此时此刻,你就能知道汜水关内的一切。” “多谢。”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说着,二人联袂走了出去,很快的庞大的力量运转起来,就算汜水关如何是一座铁桶,孙坚都有办法给他钻出一个洞来。 这一夜过的很快 然而陈欢却是一夜未眠 每一分每一秒都仿若煎熬,一大早的,顶着一个大眼袋,但精神头却是极其的亢奋。 这样的感觉 陈欢一下子想到了十年前,那一年,他差一点在寺庙中被野狗给咬死,就是这样忐忑不安的直觉,才救了他一命。 久违的直接再一次冒出来,陈欢慎重的很。 “消息很快就会来,三弟你不如好好的休息一下。” 孙坚见到这个样子的陈欢时,不由的开口劝慰道。 “大哥不必多说。” 一旦决定下来的陈欢是一个极其固执的人,甚至说大部分如他的人,都是一样。 好的好听一点,就是道心坚固!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顽固不化。 慢慢的天黑了下来,陈奂的心也渐渐的开始焦虑不安。 终于在子时,帅帐内,出现公孙瓒、孙坚二人的身影,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把他们所搜集到的情报全部给了陈欢。 在主位上的陈欢,一字一行的看着,额头上的冷汗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滴了下来。 “好!好啊!” 悬着的心慢慢的落了下去,这一二日来不曾有的笑容,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在这一刻,孙坚、公孙瓒两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如此的陈叔弼才是他们所认识的陈叔弼。 “好啊!好啊!”重重的拍着大腿,欣然大笑“好一个李文优,来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棋逢对手时,真正的那种刺激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 为策士者,岂能有对手。 “只是可惜了” 放下手中的情报,嘴角微微扬起,轻蔑中带起三分的自信,七分的无奈。 “三弟,可是有什么变故不成?” 见状,孙坚立即上前询问。 “大哥,大哥可知李肃死了。” “什么!” 脸上浮现难以置信之色,李肃好歹也是一员大将,怎么说死就死了,至于陈欢的话,二人并未去质疑。 “城中来的是李傕,李傕一来就注定李肃要死,西凉军中一群莽夫,唯玄莬徐荣、段煨、李榷等人可堪一用,无论这些人中谁来,李肃都要死,李肃一死,就意味着汜水关的兵马要撤!” “如今的汜水关恐怕只是一个空壳子,数万的兵马已经撤了差不多干净,汜水关留不住,他们要保虎牢关,甚至准备要汜水关来离间各路诸侯,妙啊!妙及了!” 棋逢对手一般的痛快! 刺激! 浑身上下的细胞不断的翻滚着。 真正顶尖的对手! “这该如何是好?” 自己捞得好处,其余的人能不能捞到好处,就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假如联盟分崩离析,最后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哈哈哈~~” 二人的担忧落在陈欢的耳中,陈欢倏然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到时笑了出来。 “二位兄长,酸枣会盟亏得曹孟德拉起了大旗,也亏得他能忍的住,把盟主的位置让给袁绍,这张扯着虎皮的诸侯联盟才能勉勉强强凑合起来一用。” “诸侯心怀各异,从联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要分崩离析的下场,貌合神离怎能定鼎天下!” “只是这洛阳还需攻破,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需二位兄长的协助。” 见陈欢的脸上浮现陈欢犹豫之色,孙坚当即询问道,帅帐内的公孙瓒虽未言,但也同孙坚一般颔首。 “既然如此,小弟也就直言” 在舆图上,陈欢不断比划着,孙坚、公孙瓒二人眉头也随之慢慢的皱起,最后等陈欢讲完,则是静静的看着二人,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何时?” 只是让陈欢未曾想到的是,孙坚、公孙瓒两人竟异口同声回应,不带半分犹豫。 “立即出发!” 第六十章 人心可怖 汜水关破了! 毫无悬念的破了! 号称是洛阳城的第一道门户就这样被攻破,但攻破汜水关,却并没有让各路诸侯满意。 汜水关内所得到的,并不足以满足他们的胃口,甚至可以说当见到孙坚、公孙瓒二人届连锁传来捷报时,他们的眼睛已经红。 《论语;季氏》第十六篇中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如今的袁绍亦是如此,他觉得头很疼。 各路诸侯虽推选他为盟主,如今这个位置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当汜水关攻下的那一刻,他就明显感受到猪路诸侯中的那种不甘。 可无论是孙坚还是公孙瓒都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人,一头江东猛虎,一头漠北饿狼,把他们给逼急了,真的会把他们这群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更何况,如今二人可谓是兵强马壮,各路诸侯中,竟无一人可以钳制他们二人。 能钳制的! 只有双方! “看来,只能攻下虎牢!” 虎牢! 洛阳! 只有如此,他盟主的宝座才能坐稳了。 坐在盟主宝座上的袁绍开口了,只听他道“而今贼子仓皇逃跑,我等应乘胜追击!” “诺!” 汜水关这块肉他们没有吃饱,自然就看上洛阳,袁绍一开口自然就合了他们的心意。 “伯圭兄意下如何?” 得知孙坚去攻打荥阳,去断董卓的后路,袁绍等人不能找出半丁点的矛盾,根据情报来的话,他们非是蠢人,亦或是他手底下的策士也没有几个是蠢货,自然是能够看出孙坚的打算,也知道荥阳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如今,孙坚离去,势力最强者乃是公孙瓒! 而且公孙瓒不同于孙坚,此人极其的高傲,不与协商,恐怕 想到这里,袁绍就一阵头疼 这个盟主当的真难受。 “可。” 从神色冷漠的公孙瓒口中听到这个字眼,袁绍瞬间松了一口气,只要公孙瓒同意,那么一切都简单。 “那么诸位稍微整顿一番,立即攻打虎牢关!” “诺!” 公孙瓒中军帅帐中 “二哥,我准备前往荥阳那边,我离去后,二哥记住莫要逞强,退一步尚可见天空海阔。” 与人交友,或许起初时掺杂着利益,到后来,交利亦是交心。 陈欢深知公孙瓒那种深入骨子中的骄傲,他怕他这一走,局势不在他的掌控,一切难测,怕公孙瓒会把眼前大好的局势给破坏殆尽。 “三弟放心!” 闻言,公孙瓒神色一肃,或许之前他会有与吕布一较高下的想法,但是现在没有了 见状,陈欢稍微安了一下心。 “既然如此,小弟走了。” 帅帐外,一匹白马早已经备好,站在帅帐外的公孙瓒目送着陈欢,随之看向陈欢身边的小将严厉喝道“赵云!你需护住叔弼周全!” “末将领命!” 白袍小将赵云拱手喝道。 “二哥,小弟走了!” 寒暄一番,陈欢该走了。 他虽然很想看一看虎牢关的精彩,但这里并非他战场。 本末倒置万万不能。 从孙坚前往荥阳开始,他就已经注定了需要前往荥阳与李儒斗智斗勇。 至于赵云 陈欢只能表示这完全是一个意外,却是一种惊喜的意外。 眼下还在公孙瓒麾下任命的赵云,还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好男儿,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这张白纸上,该如何去描绘,陈华想白纸抒写,还是由自己来吧,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什么!陈叔弼前往荥阳!” 正在帅帐内,准备着如何攻打虎牢关的袁绍一听,立即跳了起来,不过以袁绍的涵养,很快的调整好情绪,可嘴角那种似有似无的笑意足以说明袁绍此时此刻的内心。 陈华离去,袁绍有一种感觉 就好像 好像插在心底的一根刺被拔走了! 舒坦啊! 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没了。 “速速请,山阳郡守、上党太守过来一叙。” “诺!” 一直以来,陈欢坏了他不少的大事,有陈欢在,袁绍所要做的事情,基本都吹了。 前往荥阳的路途中 “先生” “当不得先生二字。” 陈欢当即阻止赵云称谓,在他看来先生二字非要德行匹配才行,或许等到他而立之年后,才有资格配上这二字。 “这” “我年长子龙一二载,比如不如你直接唤我一声兄长如何?” “这” “没什么不行,各交各的,无须担心。” “诺。” 见陈欢都已经这样说了,初入江湖的他,面容稚嫩,神色带着拘谨,整个人似乎放不开,走在陈欢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子龙可有什么话要说的?但说无妨。” “兄长,我有一事不明”犹犹豫豫中,人终究还是开了口“今董贼入主洛阳,诸侯齐心攻克洛阳,依兄长的本领留在洛阳岂不是更有作用,此时此刻前往荥阳,莫不是本末倒置。” 言语中带着不理解,作为公孙瓒麾下的小将,这十数日来所见所闻都是他亲身经历,他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不留在汜水关。 “错了。” 挥舞起手中的马鞭,重重的打了一下,随即马儿一阵吃痛,撒开了腿跑了。 见状,赵云立即追随上去,英俊的面容,眉峰紧锁,带着不解“兄长为什么说错了。” “子龙认为我待在哪里更好?” “是!” 直言不讳,赵云倒是口直心快。 “那子龙可知,汝南袁氏兄弟欲要置我于死地?” 天下剧毒众多,可再毒能毒的过人心? 前世陈欢看过一本书 书上这样写道 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他从地狱来》 人心之毒犹胜鬼怪! 当年四处游荡,每日都要在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陈欢慢慢的懂得了这个道理。 显然眼前的少年郎还是太年轻了 浑浊的世道,污浊的人心尚未把他给污染了。 不过这样也好 也好 “为” 不在继续问了,赵云这一刻倒是有些明白了,神色中带着复杂,带着不解。 “走。” 第六十一章 将名唤温候,一戟定中原 荥阳 做为荥阳的守将,徐荣的压力很大,亏得徐荣本人抗压能力也强。 偌大的荥阳,做为董卓退守长安的防线之一,要是荥阳失守,恐怕到头来,董卓在洛阳只会被逼的个关门打狗的下场。 “孙文台啊孙文台,你倒是让本将为难。” 守备府内,徐荣眉峰间藏纳忧愁。 “来人,传来信速速前往洛阳。” 围而不攻! 荥阳城外,孙坚摆出的阵势,徐荣要是在不能看出半丁点的东西来,他就真的是瞎了。 他能明白孙坚的打法,但他无法做出决定。 “诺!” 信使连夜离去,快速的前往洛阳。 洛阳城内 “什么!” 在府邸中的李儒得到消息后,立即从床上起来,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之色,整个人就愣在哪里,久久不曾有过半丁点的动作。 “糊涂!”重重的拍着大腿,李儒懊恼的大吼着“徐荣!他糊涂啊!” 一刹那间,颓然的坐在床头上,李儒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他徐荣做的好事! 他怎敢! 怎敢把孙坚率领大军围攻荥阳的战报告知于董卓啊! 数日前,汜水关来信,直接被李儒给压下去,因为李傕懂得轻重,消息并没有交付给董卓,而是给了李儒让李儒自己去判断,基于目前的局势和董卓的性格,李儒当即就做出了决定。 压住消息! 断然不能让董卓知晓,不能让眼前大好的局势,就这样付之东流,看似沉稳的徐荣,他怎么能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犯糊涂啊! 糊涂啊! “君郎,相爷召见。” 就在李儒得到消息后没多久,有侍从来了,来到李府内,接李儒前往董府。 “等我一刻。” “诺。” 整顿衣裳起敛容,收拾片刻,与夜中,李儒随董府侍从离去。 董府内,董卓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吓得府邸内大小的侍婢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就连董卓怀中拥抱的美人儿一动不动,生怕自个一动就命丧当场。 枕边人? 在他的眼里,恐怕就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衣服,衣服稍微不合身,直接丢了,甚至烧毁。 “来了?”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董卓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吧” 这样状态的董卓,换做跟随董卓十数年的老蒋心头都会恐惧,唯独 唯独眼前读书人,抬着头与董卓四目相对,清澈见底的眼睛中不带有半分的愧疚。 一时间,二人就僵持在哪里,谁也不开口,就在等着对方开口。 “文优,本相待你如何?” 良久后,董卓平静的话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淡然且带着冷漠,不带半丁点的情感,恍若冷漠无情的机械人 言语冷的让人心寒让人觉得可怕 “不薄。” “不薄啊。”董卓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并非是恩重如山!” “哈哈哈~~~~” 咔擦~~~~ 身边的人,直接人头落地,临死前,那双恐惧的美眸中藏着不解,究竟她做错了什么,要了她的性命。 人并无错,错的只是那个残暴的人。 “主公,儒的项上人头就在此,主公如若要泄愤,儒这颗项上人头主公大可拿去。” 抬起头的人,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直接刺激到董卓,只见董卓庞然大物般的身躯倏然起身,提着曹操当初进贡的七星宝刀,刀身上五颜六色的宝石沾染殷红的鲜血后格外的刺眼。 一步一步 走到李儒的身前,二人双目以对,董卓不曾咆哮,只是平静道“你真的以为某不敢杀你!” 此时此刻,董卓放下当朝相爷的身份,神色平静,刀刃上还在滴淌在鲜血。 “主公杀伐果断,何曾会犹豫。” 轻轻的呡了一口茶水,李儒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这丝笑意落在董卓的眼里是那么的讽刺。 咻~~ 刀的破空声,只留下一道残影,散发着寒光的刀刃就这样架在李儒的脖颈上,顷刻间,就会要了李儒的性命,然而,李儒丝毫不曾在意,不曾在意脖颈上的刀刃,亦或是说他不曾在意自己的生死。 “李儒!你是致某的性命于不顾啊!” 僵持的二人,还是由董卓率先的咆哮声打开了局面,几乎已经胖的看不见眼睛的双眸闪烁着红芒,那双红芒中带着不解与深深的恨意。 “主公,胜则平定天下,登顶九五,倘若败了,大不了,儒陪下黄泉,再创万世基业。” 淡淡的声音,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就算董卓这等漠视生命之人,心底也忍不住泛起一丝的寒意。 世间最可怕的人,就是那种漠视自己生命的人。 他李儒并非是枉顾他董卓性命,而是漠视自己的性命! “你!” 瞪着李儒,董卓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主公,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某的?” “你!” 如今角色兑换,咄咄逼人的哪一方更改为了李儒,那句平淡无奇的话,就像是利刃一般,直接插入董卓的软肋。 “来人!来人!” 七星宝刀哐的一声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董卓大跳起来,愤怒的咆哮着“把郎中令送回府邸,没有本相命令,不得让他出门!” “诺!” 杀李儒,董卓自诩做不到,至少那一点未曾泯灭的良心在提醒着他。 软禁了! 李儒的头一下低了下去,被侍从给搀扶出去时,蓦然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董卓,那双眼睛冷的可怕,冷的让人心底发寒,只听他冷冷的朝着董卓道“主公,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 “滚!” “给我滚!” “滚!!!” 临走前的话似乎直接刺激到董卓,董卓犹如被人抓到小尾巴的猛兽一般,怒吼着。 这一夜 董卓府邸内发生的一切,很快的都被有心人知晓,得知李儒被董卓软禁后的他们,个个心头都泛起一丝的喜色。 家国无大小事 只有想要被人知道的消息,就从来没有藏得住的。 洛阳的消息,在最快的时间内被传到荥阳城下。 然而,此时此刻,虎牢关下,吕布凶焰滔天,袁术麾下的骁将俞涉、孔融麾下的大将武安国、王匡麾下的名将方悦等辈,纷纷死的死,废的废,没有一人能在吕布手上走过一招,尤其是王匡可谓是损失惨重,冲的最前面,被打击的最惨,若非公孙瓒的速度够快,恐怕王匡这条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一战! 分胜负! 定鼎中原唤温候! 第六十二章 围魏救赵 荥阳城下 虎牢关的形势也落在孙坚的耳中,听的是孙坚热血沸腾,按捺着冲动,要和吕布斗上一场。 “三弟,不如我们回洛阳如何?” 心里痒痒的,围着荥阳,孙坚深感无趣,不过作为统帅,孙坚拎的轻重。 “等。”孙坚的想法,陈欢当然知晓,只是如今失态未曾明了,陈欢还不敢做下决定,只是随之陈欢呢喃“只可惜了,李文优输的冤” 冤! 真心的冤枉! 不过,究竟是不是疑兵之计,陈欢还不能拍着胸脯保证,假若是疑兵之计,依照虎牢关的兵力,他们这些人前往虎牢关完全是自作自受,想要攻打下虎牢关,就是痴人说梦。 帅帐外,一片酷寒,从地面上冒出来的冷气,基本用肉眼便可以看的见,最冷的时候并非是冬天下雪的时候,反而是开春的那一刻,化冰化雪的那一刻,才是最冷的时候,大地上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积雪没有先前那么厚,隐约中可以见到大地厚重的颜色,在黄土地上,还有几株小草努力的探着脑袋,随着寒风摇曳着妖娆的身姿,迎接着万物复苏的这一刻。 深吸一口气,新鲜的空气进入五脏六腑,游走于脚底与天灵后,整个人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冷颤,一个哆嗦后,一夜的疲乏尽数消散,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大哥,派去潜入虎牢关内的人怎么说?” “已有成效。” “最好不过。” 人心深不可测,在怎么铜墙铁壁的城池,只要人心一破,这城啊,基本也废了差不多。 当然了,如若君臣上下能一心,人心二字想用也要掂量一二,同样的计策并非都适用。 计谋二字 因地适宜罢了。 也是因人而异。 假若虎牢关中,帅非是牛辅,将非是吕布的话,那么陈欢还是准备废心思去离间。 但牛辅与吕布二人,注定了天生不和。 两个都是骄傲的人,前者是中郎将同时也是董卓的女婿,如今董卓势大,可以说是皇亲国戚也不为过,再加上他乃是西凉军的老人,在西凉军内也颇有威望,而且他本人的能力也不弱,就连武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董卓也不会提拔他,他也不可能在西凉军中立足。 同样的吕布啊! 天下无双的吕布!他的骄傲比之牛辅更甚,注定了他这种人一辈子不可能让人骑在自己的脑袋上。 从二人合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貌合神离。 陈欢所需要做的就是彻底挑起他们的恩怨是非。 没仇也要变得有仇。 人啊!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哪一点小伎俩,一旦被无限放大后,就真的觉得那么恶心。 次日 脸上极其阴沉的李榷率领着三万兵马来到荥阳城内,李榷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就在昨夜,一纸调令让他率领三万马步军星夜兼程赶往荥阳,要确保荥阳万无一失。 “主公啊!糊涂啊!!!” 李榷心头那个恨,李儒的打算他如何不知? 要是不知,他何必把孙坚率领兵马攻打荥阳的消息告知于李儒而非是通报董卓,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讲已经认可李儒的计策,甚至觉得完全可行。 但是如今,李儒竟然被软禁! 进入荥阳城的第一件事,李榷直接夺了徐荣的兵权,毫无理由的夺了徐荣的兵权。 顺带着,他把徐荣关入地牢中。 幽暗的地牢,李榷阴沉的那张脸,比地牢的昏暗更加的可怖,一步一步走向地牢,走向徐荣关押的牢房中。 “徐荣,你做的好事!!” 李榷一字一顿的把洛阳城内发生的事情告知于徐荣,然而徐荣却未有一丝的动容,阴暗的地牢中,抬起头的人,神色平静“将军的意思,末将懂了,只是末将的主公只有相爷,生死攸关之事,徐荣不敢擅作主张,理当告知于相爷,至于郎中令之事,荣深感抱歉。” 话虽不提忠心二字,意却表达忠心之意,李榷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李榷深知他关押徐荣顶多几天而已,稍微泄愤一下就可以了,要是关押久了,恐怕董卓问罪下来,他也不好受。 “好!好你一个玄莬徐荣!”李榷重重的拂袖而去,虽是杀意冲宵,却根本不能要了徐荣的性命。 望着李榷离去的背影,徐荣则是微微眯起了双眼,阴暗的地牢中,谁也看不清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藏的是什么,只是不经意间,嘴角微微翘起 闪过了那抹笑意 “撤!” 三万大军的动作,陈欢不想知道也不行,如今在得知率领兵马的人乃是李榷后,心头更是得意不止。 假若换做是他,定然会把牛辅调走,而非是李榷! 李榷有分寸,可牛辅不一定有分寸! “天助我也!”陈欢欣然大笑着“大哥,走!” 调头就走,无需和李榷等人在荥阳干耗着。 城头上的李榷见到这一幕,瞬间气急败坏,孙坚等人完全是把他当猴耍了,如此反复的折腾,他是退不是不退也不是。 “该死!” 若非是徐荣,他何止与被动到这个地步。 “虎牢关危险了!” 城头上的李榷很快的就冷静下来,他并非是一个冲动的人,如果光是冲动的话,他也能做到西凉军中的二把手,至于一把手当然是董卓了。 没有一点头脑岂能走的远 这几日,他在虎牢关内,作为居间人,不断调和着牛辅与吕布二人间的矛盾,有时候,李榷在想啊,相爷到底是怎么考虑的,竟然把他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 “胡轸!” “末将在!” “你率领一万兵马,速速前往虎牢关支援!” “末将领命!” 胡轸拱手抱拳,神色中藏着激动。 “等等!”李榷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拦住胡轸,神色颇为犹豫,随即一咬牙“你让徐荣与你一同前往。” “记住!守住虎牢关!其余都是假的!” “诺!” 李榷的安排,让胡轸心里有点吃味,不过这次是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再怎么吃味,胡轸也只能认命了。 “尔等两个蠢货,千万莫要中了贼子的奸计啊!” 第六十三章 各怀鬼胎 虎牢关内 随着吕布一场场的胜利,杀敌将如同屠狗一般,吕布的威望刹那间达到了巅峰,李榷一走,单凭着牛辅根本压不住吕布。 一场场的胜利,让本来就骄傲的吕布直接目中无人。 议事厅内 无论牛辅怎么讲,吕布都不曾听入半句,藐视的眼神,直接气炸牛辅。 “吕奉先!你可曾把我这个主帅放在眼里!” 李榷在的时候,牛辅尚且能把怒气藏着掖着,如今李榷走了,牛辅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爆发! “不敢。” 轻飘飘的话语从吕布的口中道出,牛辅的额头上直接冒出数条黑线。 “你” “若无其他事,末将告辞。” 直接不理会牛辅阴沉到黑的脸,吕布直接起身离去,带着副将高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滚!” 等吕布走后,牛辅忽然爆发大吼了一声,然后又沉默下来。 如今虎牢关的士气大涨,可以说是气势如虹,牛辅深知这些都是吕布的功劳,所以他现在就算有一千一万的不满,也只能藏在心底。 “相爷可有回信。” “有!” “拿来。” 正面与吕布对干,一牛辅没有这样的本事,二牛辅也没有这样的胆子,这一二日来,各路诸侯手下的大将,被吕布砍瓜切菜般解决掉,彰显出来的武力让牛辅正视的同时也感到恐惧。 谁人不怕死,牛辅也是人,他也怕死,他生怕吕布看他不顺眼,一个方天画戟过去,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届时,他真的是想哭都没有地方哭。 但是在背后搞小动作他在行啊! 吕布让既然管不住,那么就让他的岳父董卓来。 怀着兴奋的心情打开信后,牛辅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忍! 一个大大的字眼浮现在牛辅的眼前,瞬间牛辅瘫软在地,直接坐在梨花木椅上,神采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口中喃喃自语着“岳父你可管得住今后的吕奉先啊” 呢喃自语声,仅有他一人听得见 虎牢关前,被牛辅弄的大觉的无趣,吕布继续率领着他五千的骑兵来到诸侯驻扎的阵营中大肆的叫嚣着,诸侯军中士气低迷,但胜在兵力强盛,打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吕布再强也无法做到万人敌,倘若全军出击,恐怕正好落入袁绍等人的怀中。 届时一举击破岂不是美哉。 他出城挑衅,有虎牢关作为后盾,倒是不怕,况且各路诸侯也是要脸的人,岂能做出围攻的举动来,而且五千骑兵在手,由他来统领,来去如风之下,谁有这样的本领留下他。 敢率兵前来的,自然都被他斩与马下。 鎏金铠,虎头盔,方天画戟,红色的战袍披风,胯下更是世间一等一的宝马——赤兔!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此时此刻的吕布,可谓是自己人生的最巅峰! 飒爽英姿,威风赫赫,好不威武! “尔等鼠辈!有谁可堪一战!” 营外,吕布不断的叫嚣着,军营内的人,个个都冷静的很,基本不把外面叫嚣的吕布当一回事,坐在盟主位置上的袁绍紧锁着眉头,苦着一张脸“我大将颜良文丑二人,如若他们二人其中一人在,断然要了吕布这厮的狗命!” 呸~~~ 在座的各路诸侯,一个个心里都鄙夷不已,吹牛这种事情完全是不花钱的,吕布的厉害已经摆在眼前,他们麾下多少的大将都死在吕布的手上,吕布之威由此可见,如果袁绍手上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大将早已经拿出来,用的在这里拼命的吹? 随着开春,阴沉的天逐渐露退散,开始冒出了一点小头来,逐渐回暖的大地,挂在枝条上的冰棱都开始纷纷的掉落,但这些诸侯的心却在慢慢的沉下去。 虎牢关就像是一道天堑一般把各路诸侯阻挡与外。 “谁可杀吕布?” 袁绍目视众人,想要从各路诸侯的眼中得到答案,只可惜,付出多条性命后的他们,早已经没有那样的心思,他们可不想自己麾下的大将出去后,就跟送菜一样,三下五除二的直接被解决掉。 送命的都是自己的得力大将,他们可不会傻傻的再把脑袋给送出去。 慢慢的,袁绍的视线落在公孙瓒的身上。 十八路诸侯中,除了他就剩下北平太守公孙瓒、长沙太守孙文台实力基本没有什么损耗。 自己? 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实力出现半丁点的损耗,于是乎袁绍把视线放在势单的公孙瓒身上。 恍若孙坚在此,袁绍还会顾忌一二,如今孙文台不在,袁绍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赤果果的露出了獠牙,况且公孙瓒的实力太强,对于他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对于他今后的谋划而言,可以说存在着巨大的漏洞。 然而,对于袁绍的瞩视,公孙瓒视而不见,沉下心里,公孙瓒仔细思考了一番,要是换做之前的自己,恐怕三言两语间就要被袁绍给刺激到,说不得现在已经傻不拉几的率领兵马冲杀出去。 王公节的下场,恐怕就是自己的下场。 “三弟,果真料事如神。” 人心叵测! 尤其袁绍,公孙瓒现在看向袁绍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这厮一心是准备要削弱自己的实力,久久公孙瓒不曾言,帅帐内,顿时间,气氛凝固住。 公孙瓒势大,不少畏惧与公孙瓒,不敢站在袁绍这边,为袁绍说话,有实力的基本站在哪里看戏,就好比冀州牧韩馥韩文节,悠悠哉哉的坐在哪里,看着公孙瓒、袁绍两人。 他们两个人,对于韩馥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头豺狼一头虎豹。 做他们的邻居,韩馥也担心某一天自己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星半点的那才叫做可怜。 在韩馥看来,最后他们斗的两败俱伤才妙,届时他只需要来收拾残局即可。 “伯圭兄,你看” 见袁绍的脸被打了,山阳郡守袁遗站了出来,欲要开口时,外头忽然传来怒吼声 “三姓家奴吕布休要猖狂,燕人张翼德在此!” 帅帐内的公孙瓒,刹那间,脸绿了 第六十四章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与野 上 两军阵前,吕布身着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不断叫嚣着“吕布在此,谁来送死!” 本以为无人回应,却听闻三军中传来一阵爆喝声“三姓家奴吕布休要猖狂,燕人张翼德在此!” 三姓家奴! 四个字眼,瞬间击中吕布的软肋,这辈子他最恨别人说类似这样的字眼。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眼前的黑厮,吕布眼睛一红,提着方天画戟,直接冲杀上前。 试问,天下间谁是他吕布的对手,这黑厮必须死! “黑厮,速速纳命来!” 只见一将从军伍中杀出,圆睁环眼,,怒声如雷,手持丈八蛇矛,正是张飞张翼德! 二人见面,犹如隔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人恨此人揭了自己的伤疤,一人恨此人毫无忠义心,三心二意,有背忠义之道。 谁也看不起谁,谁在谁的眼里都是这等的可憎。 丈八蛇矛、方天画戟,两柄堪称是神兵的武器,在相互交错间,火光四射,四起的水汽,遮掩着二人的恍若神魔般的身躯,来回鏖战,一时间,张飞竟与吕布不分上下! 十数回合过去,战斗越演越烈,但张飞丝毫没有落入下风,反而越战越勇,不仅仅是他,就连起初心不在焉的吕布,也开始收拾起小觑,逐渐的认真起来。 认真起来的吕布,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恐怖! 从帅帐内连忙出来的各路诸侯,神色间都有点难看。 一无名小卒罢了,竟然能和吕布缠斗至今,岂不是就说明他们这些人麾下的将领都等于废物? 连一个无名小卒都不如? 不少人看向公孙瓒的神色有点怪异,眼神中藏着责怪,若非公孙瓒藏着掖着,他们也无需损失惨重,只是当见到公孙瓒那张铁青般的脸后,个个稍微收敛了一下。 “刘备!如若胜不了,就提头来见!” 出其不备! 刘备着实给他了他一个惊喜不应该说是惊吓才对! 他本来准备袖手旁观的,不参与进这件事,好置身事外,但刘备今日却给他上演这一幕,如何让他不怒。 闻言,紧随在公孙瓒身后的刘备只能报之以苦笑,张飞的冲动也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经过上次的事情,刘备已经学会了如何低调做事,本来就准备低调做人,不让公孙瓒起反感,顺顺利利的捞一笔后,回到涿郡好生的发展一下,定然不会像如今这般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 只是想法往往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极度的残酷 谁让他是公孙瓒带来的,而张飞是他的义弟。 走在刘备身后的关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刘备停下前进的步伐,一时不察的关羽直接跟刘备撞了个正着,忽然刘备想到了什么,在关羽耳边低于数声后,关羽脸色一阵变换,最后在刘备哀求的眼神中,关羽点头了 见状 刘备瞬间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看向从他身边走过关羽的眼神却是有些愧疚。 战场上 满地的雪,随着二人不断的厮杀,雪逐渐消融,苍天都未曾让大地的雪低下头,这二人的厮杀竟让大地雪消融,火光不断乍现,水渍飞溅时,触碰到兵器上产生的火花时,直接变成水汽。 弥漫的水汽,将二人的身影笼罩起来,战场上,时不时传来阵阵的嘶吼声以及马儿痛苦的哀嚎声。 论武器,张飞的丈八蛇矛自然不逊色与吕布,但论胯下的马匹,张飞所骑的马不过是普通的枣红马,然而吕布胯下的赤兔,乃万中无一的好马,可以说是马中之王,无论如何都不是张飞胯下的马儿可以媲美。 当初,吕布肯背叛丁原提着丁原的项上人头投靠与董卓,并非是因为金银玉器佳丽美人,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董卓给了他这匹赤兔! 赤兔! 才是让李肃成功劝说吕布投与董卓最主要的因素!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飞开始落入下风,渐渐的支撑不住! 鏖战近八十回合! 另一边,吕布则是越战越勇,丝毫不见疲惫,反而见张飞支撑不住,略微黝黑的脸上杀气凛然,就差那么一点了,他就可以把这黑厮斩于马下,只要杀了他 天下间,谁还敢唤他三姓家奴! 三姓家奴这四个字不得不说真的刺激到吕布。 “死!” 怒吼不断,吕布的力道越来越重,攻势变得越来越猛。 “三弟莫慌!” 说着,红脸的关羽冲杀出来,手上提着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青龙偃月刀落在地面上,随着马儿快速的冲刺,刀光一落,直接朝着吕布劈来,刀光触动,风雷随行,吕布脸色一变,当即抛开张飞,双手持着方天画戟挡住关羽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卑鄙!” 呸~~~ 吕布睥睨天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不屑,不过不屑归不屑,吕布发现眼前的红脸大汉功夫不下与刚才与他厮杀的黑厮,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就在此时,被关羽解围的张飞没有了起初的那种急迫感,瞬间缓了一口气,等他缓过起来,看向关羽的眼神带着诧异,兄弟多年,可谓是生死相交,他深知关羽的性格,今日关羽冲杀出来,着实是他有点意外。 “杀了吕奉先!” “好!” 关羽看出张飞的犹豫,当即吼了一声,兄弟二人当即联手,三方呈一个品字形,不断的交战着。 一时间,吕布竟然不落下风。 但过了十回合后,吕布渐渐吃力。 无论是刚才的黑厮还是眼前的红脸大汉,吕布不得否认的是二人都是当世绝顶的武将,以一敌二,他已经是不容易。 关张两人眼眸中更是露出惊骇之色。 吕布展现出来的武力在二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二人敌对吕布,武力上的加成可不是一加一等于,要是与他们相媲美者,早已经死在他们二人的联手,但吕布只是仅仅有点落入下风罢了 三人厮杀至三十回合时,诸侯中的刘备见状,拔出腰间的雌雄双股剑,当即冲杀而去,加入战圈中。 站在远处旁观战局的诸侯见状,眼眸中露出鄙夷之色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