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凄》 前记 青春是每个人都有的，这也许是段难忘的回忆，也许美好，也许厌恶，也许平淡，也许凄凉，那只是过程。 有这么一群可爱的人，青涩的尝遍了在那个年纪里的酸甜苦辣咸，成长让他们认知了许多，无论最难舍的亲情，还是最真挚的友情，或是最迷茫的爱情，他们从中获取了许多许多…… 生活中有太多难以预料的事复杂的牵扯着每一个人。 ?第一章 往事重忆 高三下学年。 星期一，晴，窗外的草坪上似乎镀了一层金色的膜，闪亮发光，格外耀眼，女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内心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排斥感。 教室里，同学们在编位，班主任安排的，两周一换，随机抽号，五十七个人，五十七个号。 很不幸，这次女孩的同桌是他，心里很不安，和他坐一起总觉得自己是悬空的，没有安全感。 他叫徐森，一个外表极其优秀的男孩，他的爸爸是c区的头号人物，嚣张跋扈，说实在这令女孩有点反感。 徐森没有妈妈，听说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了台湾，一直没有回来，至于原因，谁也不知道，也没人敢问。徐森胆子很大，学校教务处常客。 …… 星期二 已经第四节课了，这天女孩一滴水都没有沾，也没有吃早饭，胃里隐隐作痛，她知道是自己老毛病犯了，空腹熬了大半天，难受极了，她只等着下课去食堂饱吃一顿，可是疼痛愈加强烈，她有些扭曲的缩紧身子，弯曲得就快没了人形。 老师正在向旁边的徐森提问，他漫不经心的站起来，不回答，女孩很清楚老师一定又会喊同桌补充回答。 不出所料… “林七尾，你来说说…” 这时候似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异常，林七尾强忍着绞痛支起身来，额头的汗雨水一样淌下，可能是疼得太认真，她完全没有听清老师的提问，她只知道徐森站起来，闭口不答。 教室里气氛异常肃静，老师明显很上火，并没有让他们坐下，又喊了其他的同学回答，林七尾在心里不知诅咒了多少遍，胃里又一阵难熬的疼痛，像撑着一架绞肉机，捣得她的胃乱七八糟。衣角已经被她两手揉做一团，她极想举手跟老师请假去一下医务室，可是，四肢突然没有了支撑，整个身体毫无保留的朝课桌栽倒过去，最后只听见书洒了一地的声音。 “老师，林七尾晕倒了！” …… 那次胃疼是林七尾这十七年中最狠的一次，意识让她歇了六个小时。 后来才听同学说，是徐森背她去的医务室，打了两瓶点滴，直到放晚学的时候，林九冬(林父)才赶来把她接回家。 …… 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三两个同学把头深深埋进书堆里睡午觉。林九冬打量了一下林七尾的课桌，冲她笑了笑，“落灰不少。” 接着把她的书包放进桌肚，又从口袋里抽出几张餐巾纸，来来回回把桌面和课椅擦了好几遍，林七尾这才注意到那天洒了一地的书本已经被整整齐齐的堆回了课桌。 没过多久，打理好了一切，林九冬才放心的离开了学校，踩着单车，单薄的背影快速消失在校道尽头。 …… 林七尾在校道站了许久，依稀想起五岁那年夏天，林九冬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六月里灼热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小镇，小小的林七尾蹲在屋后那小块空地，嘴里含着凉爽的老冰棍，她仰头静静的看着顶楼窄小阳台上妈妈忙碌的身影，她很喜欢从这个角度看妈妈，喜欢她头顶的日头随着她的各种姿势闪动，妈妈说阳台离太阳最近，衣服很容易就会晒干。 这天她洗了很多衣服，阳台明显不够用，当时的老楼房并没有那么合理的设计，阳台窄小很正常，但是大多数人都喜欢在墙外钉架子拉铁线晾更多的衣服。 妈妈一件一件把衣服小心晾到墙外铁线上。 那时候的林九冬也会学着林七尾蹲在那里一起看，只是嘴里没有老冰棍。 林七尾享受着老冰棍带来的满足，林九冬会故意逗她，妈妈就会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笑。 眼看冰棍快被吃完了，林九冬很宠女儿，很快又买来三支老冰棍。 这个时候妈妈的表情特别费力，一件宽大的灰色棉袄被她吃力的提起，棉服里包了足量的水显得格外厚重，这是林九冬去年冬天出差时穿的那件，妈妈说家里湿气太重，这件衣服已经开始发霉了不得不洗。她屡次使劲的拧水，却总也拧不彻底，脸上渗出的汗水越来越多。 林九冬正从后门沿着楼道往顶楼跑，他是要上去帮忙的。 妈妈还在为那件大棉袄纠结着，她竭力将棉服套上大衣架，接着伸长手臂，使出大力将棉服送向墙外的铁线… 蓝天上哪团火球烈得似要爆开，然后会分泌出一团一团金黄色的熔状物，从天而降，溶蚀林七尾的身体，戳穿她的眼球。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树蝉猖狂的叫嚣。 林七尾还来不及，她眼睁睁的看见妈妈坠楼的全过程。 她手里的衣架忽然与铁线擦过，猛的扑空，身体毫无防备栽了出去… 林七尾蹲在原地，一只小手紧紧握着爸爸买来的冰棍，凉凉的糖水顺着她的指关节流淌下来，仿佛钻进了毛孔沿着血管一股一股沁遍全身… 妈妈静静卧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望着底下的一切，林九冬失控一般甩开那两袋饱满的糖水，伴着嘶叫跑下楼，一瞬迸出的热泪冲坏了他的面颊，蚀穿那件湿漉漉的棉袄。 ?第二章 莫名其妙 “请同学们把复习书翻到三十九页…” 讲台上古板的语文老师似乎只会这一句话，然后就随便圈圈重点就让学生们自己看书。 林七尾无奈的翻开复习资料看看自己做的笔记，刚拿起笔准备修改，忽然面前横空出现一只大手，清瘦的手指捏着一瓶崭新的墨水，她有些疑惑，扭头看向手的主人，迎来的是一张背光的脸，看不清表情。 “给你。”身边徐森的语气显得很无所谓。 从成为同桌，两人一个字也没说过，林七尾完全想不到他们还能对话。 林七尾愣了愣，继续笔记：“谢谢，我自己有。” 徐森沉默了片刻就收回了大手。 …… “好了，下课。”老师已经离开教室。 林七尾刚把钢笔放进笔袋，忽然，肩膀被身后的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回头… “林七尾，这个给你。” 他叫白尤肖。 林七尾晃过神，才猛然去扫视一遍自己的课桌，只见桌角有一小块墨水印，自己曾摆到桌面的墨水没有了。 他又补充：“你那天晕倒，书散了一地，我们帮忙捡书的时候不小心摔了那瓶墨水，不好意思，这个赔给你。” 他把手里的东西硬塞到林七尾手里，眼睛却望着她旁边徐森的方向。 “谁让你给的？！” 不想徐森突然转变态度，抢过白尤肖塞到她手里的墨水一把摔出窗外。 楼下顿时传来一阵咒骂。 林七尾傻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班里的人同时看着他们三个碎碎语语。 白尤肖紫了脸，吼道:“徐森，你干什么！” “她自己的东西打翻了关你什么事？” “更不关你的事。” “……” 林七尾一言不发，看着他们对峙。 等他俩也沉默了，林七尾才敢插进去劝和：“不关谁的事，是我的事，都是小事，大家别伤了和气，不用道歉更不用赔给我，毕竟是我自己的原因，那天我胃疼晕倒的事还得谢谢徐森，谢你把我背去医务室…” 他们仍然没有说话，没等林七尾再补充，白尤肖就拉着徐森冲出了教室。 直到放学他俩也没出现。 …… 校门口熙熙攘攘都是赶着回家吃晚饭的学生。 林七尾还没离开学校多远，经过一家小吃店就碰到他俩。 白尤肖远远就一副笑脸招手示意她过去，林七尾原就因为今天的事尴尬，也没好意思走太近。 “哟，脸皮还挺厚的。”眼前正端着盘子吃炒粉的徐森忘不了讽刺一番，白尤肖丢给他一个眼神这才收敛了些，自顾自扒拉起盘里的米粉。 “你们下午没来上课…”林七尾疑惑的看着他们，语气小心翼翼。 “出来溜达。”白尤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放松，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什么，顺便给一旁的徐森挑了挑眉。 林七尾并没有多问。 “一起吃吗？”问着，白尤肖干脆拉近林七尾。 “不了不了，我回家吃。”她有些短怯，不太敢和男生接触，因为林九冬叮嘱过。 白尤肖也没太强求的意思，刚松开她就急忙跑开了。 …… 某天晚自习放学 “那个谁，林七尾，我有话跟你说。” 身后传来陌生的女声，声音细而尖。 林七尾背着书包转身，通过路灯她看清面前的女孩。 一头流水似的黑发披在肩上，密长的眼睫毛下两颗漆黑的葡萄搭配臃肿的眼皮，像极了一对凸起的青蛙眼。 林七尾把注意点放在陌生女孩的粉色唇蜜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她很简洁回了一个字就把林七尾拉向一旁阴暗的墙角。 女孩说道:“我是校长的女儿，高梅。” 林七尾:“哦，你好。” “不好。”女孩居高临下，双手抱臂: “我问你白尤肖跟你是什么关系？” 林七尾:“他是我同学。” “徐森呢？” “我们是同桌。” 女孩:“那我长话短说，白尤肖是我高梅的人，你记清楚。” 女孩撂下警告甩头就走，留下林七尾一个人莫名其妙。 …… ?第三章 板报蜜蜂 临近高考，班主任也没忘让学生出板报，林七尾负责了班级两年板报，这回也是她出。 复习之余还要抽出空闲出板报，她把中晚饭时间省了下来，大致的框架用图纸列了出来，另外一个帮忙的同学照着图纸把边框在黑板描好就没她的事了，剩下的绘画写字全部都是林七尾一个人。 这天中午她买了一袋方便面算是解决一顿，正搅拌起颜料盒开始画图。 这次板报的主题围绕高考，并不算复杂，她在板报正中央画上扬帆的图像，上面留出一些空格用来填写高考倒计时，另外两边以激进高考的短篇文字为主。 白色颜料正沾上毛笔，林七尾翻出一本资料书，照着上面的部分内容进行抄写。 这时，门口来了个同学:“林七尾，班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大中午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按理说，这个时间班主任应该在家里陪儿子吃饭，没多想，林七尾放了颜料毛笔直接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就班主任一个人，林七尾没先进去，站在门口唤了声:“欧阳老师。” 欧阳明明是他们班班主任，年龄四十往上走一点，前任夫人是市里重点高中的副校长，两人几年前离异，儿子分给了他。 “来了七尾，正好，我刚上网搜的一段文字，我写纸上，一会儿你抄到板报上。” 林七尾也老实，点头没说什么，正走近办公桌，门外歘拉一下飞过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没等她反应，只听门外传来一阵阵喊叫。 “蜜蜂！有蜜蜂！a班徐森跟白尤肖把楼道那个蜜蜂窝给捣了！！” “用校服盖住脸！快跑快跑……往办公室去了！” “……” “出什么事了？”班主任似乎才察觉… 林七尾已经懵了表情:“欧阳…老师，有…有蜜蜂…” “这季节怎么可能还会有…” 只见欧阳明明一点一点睁大的眼睛。 林七尾左右手拿起两本文件夹。 欧阳明明却还故作镇定，果然保持不到十秒，他也扬起了桌上的木尺…… 一瞬间，办公室里鸡飞狗跳。 …… 其他班的学生也跑来帮忙，这俩师生才终于得空脱险。 …… 这件事后，高三年级那间办公室瞬间成了‘废纸厂’，学校因此严惩了白尤肖跟徐森。 …… ?第四章 讲台吃橙 午后 夕阳直照在板报上，可想而知的热，学校规定平时不让随便开教室的风扇，尽管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林七尾还是忍住了。 可即使扎高了马尾也止不住流汗，林七尾索性用衣袖擦了擦汗，结果碰到额头的鼓包，她痛得直挤眉。 这鼓包正是中午大战蜜蜂时留下的。 “林七尾。”这男声远远从门外走廊传进来。 她回头，手掌的颜料托盘晃了一下，白尤肖不知道什么时候倚靠在后门，还是一副笑脸，他走近林七尾，顺手递给她一个苹果:“吃苹果。” 相比徐森的性格，白尤肖要合群得多。 虽然不大明白白尤肖的用意，林七尾还是拒绝了:“谢谢，你留着自己吃吧。” 就在这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人。 “不吃给我。” 板报旁的两人同时转头，就见徐森夺过白尤肖手里的苹果，毫不客气的咬一大口。 林七尾一脸诧异，也没说什么。 白尤肖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没事，我这还有一袋橙子，你拿着吃。” 林七尾:“……” “走了走了，饿死了，吃饭去。” 没等林七尾回应，徐森就急急忙忙给人白尤肖拽走。 林七尾还杵在原地，莫名其妙就得了一袋橙。 …… 当时的林七尾单纯的白纸一样，完全没有多想什么，守到晚自习又把这一袋橙原封不动还给了白尤肖。 “不要白不要。”可半路却被徐森截了去。 结果是，他从第一节自习课一直旁若无人的吃到第三节自习课…… 班主任喜欢时不时猫在窗外察看，有一次恰好被一位靠窗坐的同学臭美偷照镜子时发现，两人大眼对小眼，后来班主任让这位同学站在讲台上照了一整节课镜子。 那之后再没人敢轻举妄动，除开徐森。 果然，班主任火冒三丈出现在讲台，跟上次一模一样:“徐森！你站起来！” 班主任这种高分贝音量多少会有些震慑感，底下学生大气不敢出，就等着徐森站起来认错，可这人向来逆反，天不怕地不怕，在这所学校可能除了白尤肖，谁也没放眼里过。 他倒是站起来了，只是手里正扒拉橙子皮的动作没停过，还不忘轻描淡写的调侃:“怎么了？明明。” 气氛瞬间凝固。 林七尾格外清晰的看见讲台上班主任几乎气到变形的脸。 要知道班主任最反感别人管他叫明明，更何况自己的学生这么明目张胆的调侃。 现在教室里就剩下六把吊扇机械的旋转声…… 两人对视片刻，班主任明显压住火气，“我不多说什么，你上来。” 徐森异常配合。 等他站到班主任旁边，班主任指着讲台说道:“就在这吃，在这吃完，一个不剩。” 说完，班主任走到教室最后面。 全班同学都看着徐森一个人。 他不慌不忙扒光橙子皮，一瓣一瓣吃起来，等到快吃光的时候他喊了一声:“林七尾。” 她猛然一愣:“……” 徐森无半点表情:“给我把那袋橙子都拿上来。” 林七尾下意识望一眼教室后面的班主任，没得到任何回应，她只能听话的拎起旁边课桌上的一袋橙子送向徐森。 袋子里至少还有三四个橙，徐森果然一个不剩的全部吃完。 教训没长，倒扔了讲台一地果皮。 最后放自习谁也不敢多看班主任离开教室时那张‘色彩斑斓’的脸。 …… ?第五章 晚霞荷塘 炎热的午后，校道两旁的香樟树枝叶茂密，遮蔽了阳光。 公告栏前围满了学生。 “咱们a班的板报又拿了第一名…” “年年第一，还是林七尾出的吧？” “……” …… 正是放学时间，林七尾只是远远打量一眼公告栏就走了。 她并没有什么优越感，不过是完成了班主任交代的任务。 刚出校门就看见徐森跟白尤肖在一家小吃店各自端着盘子扒拉炒粉。 林七尾装作没看见的快步经过。 “林七尾。” 果然，白尤肖第一时间叫住她。 停顿了片刻，没等白尤肖起身，林七尾直接跑了，想起那次额头被蜜蜂蛰的大包，她跑的更快。 …… 等到回家吃过晚饭重新回去上自习，半路又撞见他俩，这次白尤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 林七尾只看见他俩前后消失在小吃店旁的一条岔道。 林七尾并不好奇，照常往学校赶，可才经过那条岔道，透过余光瞄到了一些景象，她忽然停下来。 这个时间夕阳刚刚落山，天尽头正浮起火云。 林七尾扭头看向岔道，远处烧红的天空下赫然一池荷塘，她忍不住走近了看，荷香随着晚风扑面而来。 不到盛夏，这里的荷花竟然开得异常茂盛，可能跟最近的气候有关，天热，什么花都抢着钻出来。 停留了片刻，林七尾才渐渐续续听到荷塘里有动静，她稍微靠近… 直到偌大荷塘里站出来两个满身泥泞的男孩。 林七尾吓得直往后退，结果还跌了一跤。 三个人对视半晌，紧接着就是两男孩一阵清脆的笑声。 林七尾呆呆的盯着他们，一个是两手分别抓着大捧莲蓬的徐森，一个是抱了一怀荷花的白尤肖…… “你们…在偷…” “别出声。”白尤肖一边提醒她，一边小心翼翼上了岸，膝盖以下全是淤泥。 林七尾站起身，简单拍掉裤子上的灰尘，这会儿天色变得昏暗起来，林七尾正要离开。 “等一下。”白尤肖叫住她。 话音刚落，只见荷塘另外一边偶然出现的一个黑影正举着手电筒照过来。 白尤肖连忙蹲下身，压声提醒道:“趴下。” 林七尾照做。 光线来回晃过荷塘后那黑影也不见了。 …… 不一会儿白尤肖重新站起来，林七尾也跟着爬起来，接着打量一眼左手腕的电子表，她急道:“要迟到了！” 白尤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站到她面前。 视线里全是他怀里刚摘的荷花，天很暗，林七尾看不清白尤肖的表情，她只闻到了淡淡的荷香。 忽然，荷花递到了林七尾胸口。 她怔了一下，完全搞不清状况，“你…做什么？” 只听不远处徐森的一声冷笑。 白尤肖恰好收回荷花，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事。” 林七尾没再停留:“我要去上课了。” 没有多余的对话，林七尾直接离开了。 …… 徐森缓缓走上岸，一直走到白尤肖身边，一手取走白尤肖怀里的荷花把自己摘的莲蓬塞给他: “别白费力气了，她没那意思。” …… ?第六章 自习风波 晨间早操时，三年级a班因为板报拿第一的事被校长当着全体师生的面特地表扬了，班主任每年这天都能拿一张荣誉奖状回到教室，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林七尾，顺便把这份荣誉高高贴在黑板顶端最显眼的位置。 相比班主任兴奋到难以抑制的高涨情绪，林七尾却习以为常。 果然过了这个劲儿，回归课堂，看着板报中央的倒计时，班主任就差掐着秒表催复习了。 最近学校的会议也增多了，班主任的课成了自习，他在跟班长在完全两种模式，这班长学习成绩确实拔尖，可管起人来差了点意思，班上除了几个课代表，没几个人服他。 他还算识趣，管不下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耽误他自己复习，其他的随便。 这堂课再一次完美转型成自由活动，同学们简直玩得要比平时体育课还疯。 少不了徐森捣乱，抛着手里的篮球都快给墙顶的风扇一一砸下来。 谁管？谁也不敢管。 就这样持续了大半节课，他手里的篮球再次抛了出去，还真是无巧不成书，班主任回来了，可刚站到后门这篮球就猛飞到了他脸上。 全班所有人几乎同时惊掉了下巴。 班主任那张挂着染房的脸一瞬间红了个通透:“我让你们自习就是这样给我自习的？第四节体育课别上了，改成数学课。” 底下的人没敢不满，闷着心思估计都在责怪徐森这不偏不倚的一球。 …… 果然等到下课，有几个胆大的男同学开始由嘀咕变成明晃晃的斥责。 “家里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既然这么有钱干嘛不去读重点高中，跑这来显摆什么。” “就因为他一个人丢了这周唯一一节体育课…” “有钱也不见得多有教养，幸亏当年他妈跑了…” “……” …… 这几个男生确实被逼得狗急跳墙了，要知道高三大部分时间都在复习，每周才安排了一节体育课，放松的时间基本上都放在那节课里，一下子被班主任改成数学，糟糕透顶的心情想都不用想。 不过话说回来，真要归咎责任，大家其实都有份，如果单纯的责怪徐森一个人顺带这些难听的话，确实过分了。 …… 林七尾被男生口中的某句话狠狠震了一下，骂人归骂人，若是牵扯到别的，某些敏感词，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 徐森很少跟自己班上的男生动手，平常一起打篮球偶尔闹别扭，等他动手白尤肖都会上去劝架，这次不同，某个男生的头破了。 …… ?第七章 栀子过敏 天蒙亮，林七尾背上书包顺手从厨房拿了两个水煮蛋出门。 经过几家早摊店，马路两边还有一些菜贩，早晨空气清凉，这个时间有不少起早出门买菜的妇女。 林七尾就快走到校门，她眼尖，注意到角落一个老太摆了满满一竹篮的栀子花。 偶然想起妈妈还在的时候在小阳台养的栀子花，花朵开得很大，记忆有些模糊，那段时间妈妈每天早晨都会在给她绑辫子的时候夹一朵栀子花。 林七尾蹲下问卖花的老太:“这花怎么卖？” 老太笑了笑:“妹子，一元两朵，戴头上可香了。” 林七尾:“给我拿两朵。” 老太挑了两朵带水珠的给她。 …… 回到教室林七尾特意用自己的水杯把花养起来。 也许有妈妈的回忆，林七尾格外小心护着这两朵栀子花，隔两节课换一次水，生怕花枯了，一上午她这桌周围都是香的。 这几天徐森因为打架的事没来上课，旁边空空荡荡的却轻松许多，可没过几个安静的中午，徐森回校了。 幸运的是他似乎对林七尾的栀子花并不感兴趣，简单来说看都没看一眼。 目送他抱着篮球跟白尤肖离开教室，林七尾彻底松了口气，不至于担心他的某些过激举动把花给砸了。 …… 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状况发生了。 就从徐森闻到花香那一刻起，喷嚏不断，可以说整节课断断续续没有停止过。 就这样，下午第一节课勉强过了。 下课时间徐森去了走廊，这十分钟没听见半点喷嚏声。 轮到第二节物理课他又停不下来了。 这老师脾气急，又不想耽误上课，草草撂了话:“某些同学不要太过分了，有病看病，学校医务室难道只是摆设吗？” 徐森没理会，老师继续上课。 徐森也挺郁闷的，关键还找不着原因，终于得空暂停了一阵，他把注意力放在了林七尾桌上的栀子花上。 没经过林七尾同意，他直接取走一支栀子花放到鼻下闻了闻。 “……” 又是一次更顺畅的喷嚏。 总算找着原因了，后面的白尤肖却出了状况…… 物理课中途，徐森跟白尤肖同时去了医务室，最后一节课他俩都没回来。 等到放学，林七尾才把早已发黄的栀子花撤走。 徐森白尤肖这对难兄难弟，栀子花过敏都是一致。 当天白尤肖其实一早就觉察到过敏，跟徐森的症状不一样，他起了一身红疹。 …… ?第八章 高考结束 这件事后，谁也没有责怪林七尾，包括徐森，她再没带栀子花去过学校。 …… 新的一周开始，终于迎来一节没有被数学课霸占的体育课。 林七尾没有多少运动细胞，但她偏爱排球。 跟几个同学约起来打了几局，中途休息的时候她跑去商店买水，正巧在店门口碰见举着篮球的白尤肖，旁边还站着徐森，俩人浑身是汗，一瓶冰水轮换着喝了个精光。 三个人目光交接一番，白尤肖总是最先起头说话:“你刚在打排球。” 林七尾:“嗯。” 一旁徐森稍稍斜了她一眼:“没看出来你还会运动。” “以前体育课偶尔打。”林七尾没有撒谎。 这大实话对于他们并没有什么意义，徐森只是顺走白尤肖手里托举的那枚篮球转弄一阵便搭着人肩膀离开了。 后来林七尾买了水又重新回到排球场。 再来几局，对方男生用力过猛，排球一下子飞了老远。 林七尾跟另外几个队友跑去找球，几个人分开找了一阵，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被林七尾找到了。 不巧的是下课铃响了。 …… 这节体育课之后没再保留几节，因为高考，后面几周的体育课被统一安排复习。 慢慢的座位也重新排开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每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紧绷的状态。 …… 终于，高考倒计时的数字剩下0，六月七号来了。 熬过三天紧张的考试，六月九号，伴着下考铃响起，高考彻底结束了。 林七尾永远忘不掉那一幕，所有高三考生的欢呼声震响了整栋教学楼，书本作业抛撒了遍地，雪白一片覆盖了学校绿化带。 当时彻底释放的情绪确实是她这高中三年前所未有的一次。 …… 当天下午欧阳明明就组织了一次聚餐。 不得不说，欧阳明明眼光独到，聚餐的地方是一家小型农家宴，吃食娱乐项目一应俱全。 户外场地，店家布置算得上贴心，在临近的几棵荔枝树上牵了彩灯。 欧阳明明老早就让店家准备了一大圆桌菜，饮料都是一箱一箱叫的。 当时还有不少男生玩笑班主任总算大方了一回。 欢声笑语中，大伙围坐吃起了菜。 班主任最先举起饮料，颇有感慨:“各位同学，感谢大家跟我这三年的陪伴，今后上了大学，出了社会也别忘了回母校看一看。” “会的！” 最先回应的竟然是班长，他平时闷头学习很少发言，这会儿倒像换了一副性格。 接着同学们陆续举起饮料，开始一个一个的发言。 …… 当时太阳正悄悄落山，室外橙红一片，每一位同学的脸都印在了夕阳下。 半场下来也不知道谁先煽情说了一些话，欧阳明明模糊了眼眶，所有女生都哭了，包括个别男生也没忍住。 林七尾眼眶通红，这种场景经历过一次也许很难再经历第二次，每个人都要长大，各奔东西。 仿佛昨天还在教室复习，徐森转弄篮球打乱课堂秩序，体育课上因为某位同学用力过猛飞出去的排球，老师站在讲台一本正经讲课时，底下莫名冒出的放屁声逗笑了所有人，文艺晚会，白尤肖站在舞台中央深情演唱，台下女孩沸腾的尖叫，校运会，操场每一小块看台上声嘶力竭的加油声… 三年高中彻彻底底结束了。 …… ?第九章 聚餐结束 聚餐结束的时候刚过八点，都是孩子，欧阳明明怕他们家里大人担心，叫了几辆面包车一一送回学校然后各自回家。 林七尾和剩下几个同学跟着欧阳明明坐最后一趟面包车回家，恰好徐森家里人开车过来接，面包车也回来了。 欧阳老师一个一个安排学生先坐进去，眼看座位都满了，欧阳明明再点了点人数还差一个。 一个女生醒目:“欧阳老师，是林七尾，她刚上厕所去了。” …… 等林七尾出来，面包车先开走了，剩下欧阳明明一个人站在那。 林七尾还以为错过了什么，连忙跑上前:“欧阳老师。” 欧阳明明笑了笑:“没事，面包车座位不够了，你跟着我等等下一趟。” “好。” …… 农家宴开始接待新的一波客人，林七尾转背看向刚才聚餐的圆桌也快被服务员收拾干净了。 “七尾啊，有没有想过报考哪所大学？”欧阳明明突然问她。 等林七尾回看他，他的视线恰好就放在那张圆桌。 林七尾老实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心里没底，还不知道考得怎么样。” “别太焦虑，不久成绩就出来了。”欧阳明明一直是一副安慰的笑容，眼睛却没离开那张圆桌。 他继续说道:“我记得你美术不错，有没有考虑读一所美术类的大学？” 林七尾:“想过，可我爸说读那个不实际，以后出来社会可能没多大作用。” 欧阳明明:“你自己喜欢吗？” 林七尾点头:“喜欢。” 欧阳明明:“当年老师其实是体育生，我一直想做警察，后来还是选择了师范，说实话做老师教数学只是成了一个习惯，有时候偶尔想想上高中那会儿还是蛮怀念的，有点遗憾，我儿子可崇拜警察了。” 林七尾没回答，因为她不知道怎么接话，她也不清楚欧阳明明为什么突然说这番话，也许他想告诉林七尾不要错过自己年轻时候选择的梦想。 至少这些话由心而发，也许是他的一番感触，就当提醒吧，至于怎么理解完全要看林七尾自己。 很快面包车来了，两人前后坐进去。 车子正缓缓启动，欧阳明明再次望向那家农家宴，沉低了些声音: “这一趟一走就真的散了。” “……” 林七尾沉默了，在她了解班主任的性格中，强势，严厉，偶尔幽默，但她从没见过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他哭了，略带隐忍的抽泣。 车里这一路都很安静，没人说话，一直抵达学校大门口。 正当林七尾拉开车门，欧阳明明又提出送她回家。 车上就他们两个乘客，加上天晚，他不放心一个女孩子走夜路。 …… 送到家已经过了十点，林九冬就站在门外。 眼看家门口停下一辆面包车，他走上前，下车的人正是林七尾，面上放松了许多。 林七尾正对着车里挥手:“谢谢欧阳老师。” 林九冬又凑近了些，一眼扫到车内的欧阳明明，转脸迎笑起来:“原来是欧阳老师，快进屋里坐。” 欧阳明明委婉一笑，挥挥手:“不用了，客气客气，孩子还在家等着。” 林九冬忙点头，“那行，您路上慢点。” “好好。” …… 两父女目送面包车离开后回了屋。 …… 林七尾放下背包，刚换拖鞋就见林九冬坐到电脑旁，看样子有要紧的事需要处理。 “爸。”林七尾唤了声。 “嗯。” “十点多了。” “……” 接着就来了通电话，林九冬正走到后屋去接。 许久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这会时间林七尾已经在二楼冲完澡，下楼就看见他坐在沙发发呆。 “爸。” 林九冬抬了抬眼皮，没着急说话。 林七尾:“您不休息吗？” 林九冬笑了笑:“没事，你考试也累了吧，这些天好好休息。” “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林七尾知道问得有些多余，可看着林九冬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 林九冬仍然笑道:“不是多复杂的事，处理一下就好了，你去睡吧，早点休息，晚上别开风扇点蚊香睡了，开空调凉快。” 片刻见林七尾还不肯上楼，林九冬又催了下:“去啊。” 林七尾:“您别太累了。” “知道了，去吧。” 林九冬总能摆出一副让她放心的表情骗骗她。 这一忙半夜三更才上床休息。 对于林九冬的工作，林七尾不是很了解，她只清楚要会操作电脑，还要时不时去外地出差，一去就是几天。 …… ?第十章 青山公墓 第二天清早林九冬就出门了。 日头投到窗帘，整间房亮了通透。 林七尾刚起床，洗漱过后才发现隔壁房间敞开的门，床铺整齐，爸爸已经出门了。 她下了楼，厨房灶台还留着半锅白粥。 粥吸干了水分已经变得很稠了，林七尾盛了一碗，从冰箱拿出榨菜，简单应付。 洗完锅碗瓢筷，看看电子表刚好八点半。 这个时间要是还在学校已经上了第一节课。 …… 九点整林七尾背着包出了门，天气炎热，小镇蒸笼一样，这个点就热得不行，她撑着一把黑伞，路上除了来回的大巴车没什么路人。 林七尾来到一家小店，老板娘正从里屋走出来:“来了。” 林七尾:“嗯。” 老板娘认识她:“高考怎么样了？” 林七尾配合:“还行。” 老板娘热情不减:“天热，进来吹吹风。” 屋里整整齐齐摆放的货架上放满了零食生活用品，唯一腾出来的一小块地方放了一张小方桌，四把小凳，墙角的落地扇正开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就坐在方桌旁捣鼓着玩具。 林七尾没好意思进去:“不了，我来买点东西。” 她指着店外摆着的香蜡。 老板娘立马点点头，取了塑料袋过来:“还跟往常一样对吧。” 林七尾:“嗯。” …… 买完香蜡，林七尾接着去了一趟花店，最后走到汽车站坐进一辆巴士。 车子启动时，她拿出三块零钱递给售票阿姨:“青山公墓。” 同车的人都看了看她，售票阿姨显得惊讶:“妹子，这正是热的时候，不晒吗？” 林七尾笑道:“我带了伞，不晒。” 人家也没多问。 路程不算长，半小时到地方，林七尾拎好物品下了车，到最终的地方还要再步行一段山路。 青山公墓是小镇政府负责修建的，镇上有白事，逝去的人都会葬在这里。 附近另外有几座村庄，山底下就是稻田。 …… 林七尾走到山顶，继续沿着一个接一个爬满青草的坟冢走到妈妈的石碑前，周围另有一些新坟。 林七尾收了伞，蹲身放下一束白菊花，摸了摸石碑上刻的名字:“妈，我来看你了。” …… 点上三炷香两根红蜡，林七尾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继续从背包里拿出一些水果放在石碑下。 热汗打湿了刘海，林七尾跪在石碑前:“我已经高考了，不知道考得怎么样，爸爸最近有点忙……妈，我想你了。” …… 停留了很长时间林七尾才离开青山公墓。 走回山下下车的地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一辆回小镇的巴士。 天还早，林七尾索性步行回家，路程很熟悉，只是要花较长时间才能到家。 她撑起黑伞，沿着村道一路往前走，道路两旁全是稻田，阳光直晒，走在这条似乎才修好的柏油路上，鞋底仿佛踩到了岩浆，伴着一股浓厚的气味，林七尾加快步子小跑了一阵，就在半路遇到一家小店。 像这种乡村小店一般卖了不少常见的小零食，林七尾以前路过几回，只是没留下买东西。 林七尾走近小店，正好看见屋里头的白发老人:“大爷，有卖水吗？” 大爷走到铺前:“有，要冻的不冻的？” 林七尾:“冻的。” 大爷走到偏门打开一台柜式冰箱取出一支冰矿泉水，林七尾接过，付了钱，站在店前拧开瓶盖喝下几口。 不远处正巧开来一辆摩托车。 车上的两人分别取下头盔，刚下车，林七尾就怔了怔。 两人同时看见她，也显得惊讶。 “林七尾？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的正是白尤肖。 林七尾没回答。 不用想另外一个人是谁，他径直走进小店，回来的时候拿了两支冰可乐，顺手抛给白尤肖一支，没正眼打量一眼林七尾，“还真是巧了，这么热的天能见着一个姑娘。” 白尤肖看了他一眼，徐森已经喝了大半可乐。 白尤肖继续问:“你来这做什么？” 林七尾老实惯了:“青山公墓。” 余光都能注意到一旁徐森握在手中微抖的可乐瓶，他面无表情:“我去…” 林七尾清楚徐森什么意思，换做任何人都会一脸惊讶，她没做解释，重新撑开黑伞。 白尤肖接着问:“你要走了吗？” 林七尾:“嗯。” 白尤肖:“去哪？” 注意到他手里正快速滴水的可乐，林七尾回答:“回家。” 停顿了片刻，他道:“我们送你吧。” 林七尾肯定会拒绝:“不用了，路不远，我走过去就行了。” 果然，她走的飞快，巴不得别人追不上。 …… ?第十一章 主动邀约 一路走到家还算顺畅，林七尾满头大汗，放下黑伞背包，急急忙忙的倒了一杯凉白开大口喝下，再走到墙角打开了吊扇开关。 只听门外轰隆隆的马达声。 转头一看，竟然是徐森跟白尤肖。 他俩正好下车就站在自家门外。 林七尾刚起身，他俩就进了屋。 “你们…”林七尾只觉得惊讶。 门外围了不少邻居小孩，他们似乎对那辆摩托车格外感兴趣。 徐森简单打量一眼屋内，白尤肖看着林七尾:“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林七尾问什么答什么:“我爸还没下班。” 白尤肖突然犹豫了小会儿，见他半天不开口，徐森直接说话了: “我们明天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去市里玩，你去不去？” 林七尾指了指自己:“我吗？” 白尤肖点头:“一起去吗？” 和男生出去玩这种事，林七尾不可能擅自做主:“我不知道，等我爸回来我问问他。” 徐森显得无语:“我们是邀你玩不是你爸。” 林七尾哑口无言，白尤肖又看了徐森一眼，他转背就出去了，留下白尤肖单独跟林七尾，他笑道:“那行，你留个号码给我，晚上问了你爸再给我答复。” 林七尾:“去市里玩的一共有几个同学？” 白尤肖估算一下:“加你一共有五六个吧。” “有女同学吗？” “有。” 林七尾点点头。 白尤肖正掏出他的手机:“你电话多少？” “150xxxx0869。” 白尤肖记下回拨了一遍，通了，林七尾正从背包把手机拿出来。 门外摩托车喇叭直响，白尤肖离开时再提醒了一遍:“那我们先走了，晚上答复。” 林七尾:“嗯。” 白尤肖很快坐上摩托，在一堆小孩的玩闹中，徐森加上油门，摩托车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 下午七点，林九冬拎着电脑包下了大巴。 林七尾早早闷好了饭，炒了几道菜。 林九冬径直去了厨房。 林七尾已经盛了两碗米饭，正摆上桌:“爸你回来了。” 林九冬见她满头是汗，打开角落的落地扇对准她吹:“天热，你也不开风扇吹吹。” 林七尾笑笑:“还好，出了汗舒服。” …… 两父女落座，林七尾特地做的焖鸡肉，她夹了一块鸡腿递到林九冬碗里:“爸，你工作辛苦，多吃点。” 林九冬回了她一个鸡腿:“你也多吃点。” “嗯。” 林九冬:“今天一个人在家无不无聊？有没有出去找同学玩？” “还好。”林七尾放慢咀嚼的速度:“爸，我今天去青山公墓看我妈了。” 林九冬暂停了夹菜:“哦，什么时候去的？天热打伞没有？” 林七尾:“上午去的，打了伞。” “嗯。” …… 吃完饭，夜里冲了凉，林九冬又坐在电脑前忙起来。 林七尾到楼上看了会电视，等她拿出手机这才想起今天白尤肖说的事。 她关掉电视下楼，洗了两个苹果。 “爸。”她在林九冬手边放了一个苹果。 林九冬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电脑，屏幕上都是林七尾看不懂的数据表。 林七尾:“爸，我想跟你说件事。” 林九冬一边打字一边回复:“什么事说吧。” 林七尾:“我明天…有同学明天邀我去市里玩。” 林九冬转过了脸:“男同学女同学？” “…男同学女同学都有。” “几点回家？” “下午吧。” “嗯，别玩太晚了，太晚赶不上回来的大巴。” “好。” …… 回房后，林七尾编辑了一条短信传给白尤肖。 很快就收到回复，上面写着: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去你家找你。 …… ?第十二章 新的女孩 大清早，林九冬出了门，照常在厨房留了半锅白粥。 林七尾洗漱后换下睡裙，上身着一件白t短袖，下身是一条浅色牛仔裤。 吃过白粥，重新绑高了马尾，家里收拾妥当后，白尤肖他们来了。 他俩打扮很休闲，黑白鸭舌帽一人戴一顶。 林七尾准备好背包，把黑伞收起来放进侧袋。 白尤肖留意一遍屋内:“你爸去上班了？” 林七尾:“嗯。” 白尤肖打量她这一身:“收拾好了吗？” 林七尾点头:“可以了。” 白尤肖:“我们直接去汽车站跟其他同学会合。” 林七尾拿出钥匙，他俩很快转背站到门外，锁好大门就出发了。 三个人走到汽车站，果然有几个熟悉的面孔站在车站门口对着他们打招呼。 三人走近，林七尾这才留意到这些同学中唯一一个女孩子，她并不是a班的。 没等她质疑，女孩倒挺热情，对她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b班的王小琪。” “你好…”林七尾反而显得局促。 女孩面相甜美，性格开朗，跟林七尾对比起来，一动一静，完全两种类型。 “车来了！”正在这时，有男生喊他们。 几个人前后赶去坐车，座位不一会就被他们占了大半，大巴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客满才走。 上车时王小琪主动拉着林七尾坐到一起，一个小时的车程下来，林七尾几乎没有说话，全是旁边这个女孩找话题。 抵达市里，几个人陆续下了车。 太阳依旧火热。 几个人正商议去哪里玩。 一个男生擦了擦汗:“白尤肖，你确定这时候去中心公园划船？不热吗？” 白尤肖微微点头:“是有点热。” 另一个男生:“要不直接去游戏厅吧，好玩还有空调。” 没等男生回应，王小琪倒是一脸兴奋:“好啊。” 徐森看了一眼白尤肖:“那就去吧。” 白尤肖也同意了:“嗯。” …… 打了两辆的士，为了腾空间，王小琪就坐在林七尾腿上，几个人勉强挤下了。 徐森跟司机说的目的地正是市中心某个游戏厅，路程不远，红绿灯不少，走走停停也容易犯晕。 好不容易到地方下了车，刚呼吸几口外面的汽车尾气，林七尾疾跑到垃圾桶直接吐了。 王小琪最先跑过去帮忙拍背，另外几个男生也吓得不轻，远远关心几句没敢靠近，白尤肖在就近的路边报刊亭买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林七尾，顺下几口才轻松许多。 白尤肖还盯着她，关心道:“没事吧？” 突然出现这种状况，林七尾私下挺不好意思，没抬眼跟他对视，只是摇头:“没事。” 不远处徐森他们几个正招手，白尤肖领会，几个男生先去了游戏厅。 胃里隐隐翻搅起来，林七尾表面没什么变化:“你们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站会儿就好了。” 王小琪示意白尤肖:“你去吧，我陪她。” 林七尾不习惯太麻烦别人:“没事，我一个人的站会儿就好了，你们去玩吧。” 最后王小琪硬是把白尤肖弄走了自己陪着林七尾。 王小琪有注意到林七尾不适的表情，扶她往一旁的石凳坐:“好点了吗？再喝点水顺顺。” 胃里疼痛不减，林七尾只能挤挤笑脸:“好多了。” 她这胃病算是老毛病了，初中就有，当时林九冬领着她四处看病，各种中医药都试过，最后还是通过食疗缓解的，那段时间林九冬在饮食上下足了心思，没敢用辣椒，每天中午送饭去学校，林七尾的保温盒里主食以粥为主，菜肉清淡少油，就这样长期硬调给调好了。 等上了高中，林九冬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林七尾拼高考那段时间高强度的复习，作息慢慢变得不太规律，中午的饭菜要么在学校食堂解决，要么一些零食方便面，先不考虑卫生，渐渐地，精心调理的胃又生出了毛病。 因人而异，有的人什么事也没有，也不能说林七尾身娇体弱，毕竟那胃病的隐患就保留在那，稍微松懈，说疼就疼。 缓了一阵，喝光所有水，胃开始舒服了一点。 正当林七尾起身，王小琪又去了报刊亭买了两瓶水，回来的时候给她一瓶:“多喝点水有好处。” 林七尾笑了笑:“谢谢。” 谁能想到现在林七尾面前这个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女孩子，后来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 ?第十三章 尴尬状况 游戏厅里热闹非凡，男生们分散开各自玩起来。 王小琪把林七尾拉到跳舞机前，她真的很活泼，那种令所有人都羡慕的活泼。 没多久，她投了币就开始跟着屏幕里的标识跳起来，很熟练，看上去并不会尴尬做作。 林七尾没她一半胆量，只是坐在一旁等她。 另外一边一黑一白的鸭舌帽吸走了林七尾的视线，徐森跟白尤肖正在玩球投篮，两人似乎正在比赛，开怀大笑，不相上下。 一时间，林七尾莫名其妙生出了一些抵触，也许觉得自己太没有运动细胞，跟跳舞机前活泼开朗的王小琪比起来，自己确实有些格格不入，只会傻坐在原处看着别人玩。 她实在动不起来，玩不开，她甚至有些后悔这趟跟着出来玩。 …… 后来王小琪没再跳了，两个女孩子跑去外面的步行街逛了一圈。 也快到中午，几个男生饿着肚子才肯离开游戏厅，王小琪call给徐森让他们在步行街美食城跟她俩会合。 到了地方，几个人aa吃起了火锅。 商议下午去哪，白尤肖才提起市中心的景点，红桃山和老庙。 红桃山景区是收费制的，学生票很便宜，老庙就在红桃山旁边，属于免费景区，里面有古建筑，也有烧香的。 等他们吃完这顿火锅也不过才两三点，这个时间正是爆热阶段，索性去商场吹了会儿空调。 徐森突然提到看电影，几个人都没意见。 电影院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安排什么合适的电影，今天周六，周围人却很少，为了打发时间，徐森挑了一部外国的动漫电影，看封面应该挺幼稚，毕竟检票口排队的人大部分都是那种十岁左右的小学生。 进到影厅，他们几个人手一份爆米花可乐，整整齐齐坐到最后一排。 王小琪跟林七尾这两个女孩被安排在正中央，没过多久，大厅的灯熄了，影片开始播放。 …… 没想到影片过程还挺丰富，虽然人物形象做成了动漫，整体剧情还是挺饱满的，一阵一阵引人发笑。 影片时长两个半小时，中途林七尾不适打算去一趟洗手间，碰巧白尤肖也跟着出来了。 两人简短打了个照面，等林七尾转身进去洗手间前，白尤肖忽然拉走了她。 碰巧找着影院的安全出口，林七尾仍然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尤肖虽然戴着黑色鸭舌帽，可透过楼道的窗口，即使背光，林七尾也很清楚的看到他两边泛红的耳朵，他略显尴尬的指了指林七尾后背，没好意思表达什么。 林七尾这才取下背包回头打量自己的牛仔裤，才发现后面有很深的血渍。 她的脸瞬间红透了，加上被一个男生发现这种事，她更加紧张。 两人停顿了片刻也没对上一句话，关键都挺尴尬。 等了一会儿，白尤肖走下几层台阶打了通电话，简短的对话后，王小琪找过来了。 …… 后来，白尤肖离开，王小琪一直在楼道陪着林七尾。 大概半小时左右，白尤肖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俩不同颜色的塑料袋，在递给林七尾后就出去了。 …… 林七尾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穿着一条军绿色休闲裤。 …… ?第十四章 老庙合影 回到影厅，影片还没有结束。 几个男生手里的爆米花也吃光了，剩下一点可乐慢慢喝。 最终，电影结束。 散场时影厅里重新亮起灯光，几个男生也没察觉林七尾换了条裤子。 直到出了影院，几个人聚集到商场大门口，男生们才注意到林七尾，没等他们问，王小琪笑了笑:“七尾刚才洗手的时候水量放大了，不小心沾湿了裤子。” “哦。” “……” 男生们也没多余过问。 这会儿快六点了，一男生兴致勃勃道:“走吧，去红桃山，一会儿坐山顶看日落才好看呢。” 徐森搭上白尤肖的肩:“那走吧。” 白尤肖停看了林七尾一眼，提议道:“要不…先去老庙吧。” 大伙停顿几秒，徐森先点了头，其他人也跟着同意了。 …… 重新打车，这回是三辆，王小琪跟林七尾占了一辆。 抵达老庙，远远就能闻到檀香味。 各自下了车，不少男生事先拿出手机拍起了照。 据说老庙的所有古建筑都是有一定年代的，现在看上去鲜艳的颜色都是经过现代翻修了的。 一个男生喊道:“我们大伙拍一张合影吧！” 他找了一个路人帮忙拍照，几个人站在老庙门口开始调整队形姿势，等路人开口说一二的时候，大家保持住动作，咔的一声，完成一张极富意义的大合影。 男生拿回手机看了几眼道:“这样吧，我现在临时建一个qq群，我把这张照片放里面，你们自己存一下。” “行。” “……” 接着几个人陆陆续续跨进老庙大门。 每到一个建筑稀奇的地方，王小琪都会要求跟林七尾合拍一张。 太阳还在，林七尾也撑开了黑伞，王小琪怕热，跟她躲一把伞下。 走到一半，这里正是一处人工池塘，一般庙堂必配荷莲金鱼，果然，这里培育了一池莲花，底下就是大大小小的金鱼。 这种品种的莲花有很多种颜色，看起来也比较抗热，午后还开得正盛。 林七尾总算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准方位拍下这池莲花，各种角度多拍了几张。 再抬头沿着老庙四四方方的古建筑看向天空，蔚蓝一片，偶尔几朵白云，林七尾重新举起手机。 继续往里走就要到烧香的地方，周围偏艳丽色彩的古建筑下，一黑一白忽然录入林七尾的手机屏幕，眼前刚好有一些台阶，白尤肖跟徐森的背影就并排站在那里，在他们两边有相同形状的雕柱，正前方就是老庙最核心的景点，巨大的****雕像。 这个景加上两个端正的少年，林七尾对焦清晰后拍了下来。 …… ?第十五章 新的朋友 八点，接到一通林九冬的来电，林七尾才后知后觉回家的事。 林七尾转头问王小琪:“已经八点了，回小镇的大巴还有吗？” “大概没有了。”王小琪说的实话。 林七尾见他们似乎并不着急，“你们都不回家吗？” 这时一男生走过来:“林七尾你别紧张，有车送我们回去。” 林七尾:“…什么车？” …… 过了不久，看见老庙门口停放的两辆车，林七尾才发现在这群人中，就她自己迷迷糊糊干着急赶不上大巴回小镇的事。 原来，徐森早做了打算，让家里人来老庙接送。 …… 林七尾到家的时候九点四十没差一分钟。 林九冬仍然站在门外，林七尾下车的时候几个同学一同给林九冬礼貌打了招呼。 林七尾这趟回来，林九冬只是担心并没有生气，好生叮嘱他们路上注意安全，车就开走了。 等两父女回了屋，林九冬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全是男孩子？” 林七尾:“有…有女孩，都在另外一辆车里。” “哦。” 林七尾刚上楼，林九冬忽然留意到她穿的裤子。 “七尾，你新买的裤子挺好看的。” “……” 林七尾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腿上这条崭新的休闲裤，回头应付一笑就上了楼。 …… 冲完凉，正吹头发，手机收到一条简讯。 陌生号码，上面写道:猜猜我是谁？ 林七尾回了一句不知道，接着就是满框的表情符号。 林七尾似乎猜到了谁，她写道:你是不是王小琪？ 手机紧接着响起来，音量没来得及调小，林七尾立马按下接听，吹风机都没关。 “喂。” “七尾，是我，我是小琪啊，哈哈。” “你到家了吗？” “嗯，刚冲完凉。” “我也是。” “我在群里看见你qq了，我加你吧，我们在q上聊。” “好。” …… 挂断电话，林七尾继续点进qq界面，对话框顶端有几条好友请求，她点进去同意了王小琪的请求。 聊天界面一下子弹出来一个呲牙的表情。 林七尾顺手回过去一张笑脸，继续花了很长时间才把湿发吹干。 …… 这一晚两个女孩子聊得很自然，熄了灯还在聊，聊到高考，大学，两个人都很憧憬。 最后各自发了晚安才结束聊天。 …… 睡前，林七尾打开今天新进的群聊放大那张合影，注视了片刻才缓缓入睡。 …… ?第十六章 大湖散步 后来王小琪都会来林七尾家找她玩，久而久之两人玩开了，夜里偶尔也有几回留宿。 有天午后，林七尾刚跟林九冬吃过晚饭，电话响了，王小琪依然笑哈哈的约她去外面走走。 “爸，我出去一趟。” 林九冬习惯了王小琪邀她玩，很快应允了，只是叮嘱别玩太晚。 …… 等她们会面的时候，不止王小琪，还有白尤肖跟徐森。 午后的小镇更加安静，附近有片大湖，最适合散步，有风的时候也凉爽。 王小琪提议就去大湖，没有人反对，堤岸上散步的人只增不减。 太阳已经落山了，一阵风拂过，湖面推着倒映的晚霞漾起了层层鳞浪。 近年这片湖被重点保护起来，堤岸上不仅修了路灯，从前的泥巴路也换成了水泥。 “七尾你快看！”这时，王小琪突然摇晃林七尾。 另外三个人一同朝着王小琪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原来是一只不明品种的白鸟正巧掠过远处湖面。 “大惊小怪。”后面，徐森冷冷冒出一句。 四个人继续往前慢慢悠悠的走。 这时候白尤肖突然问了林七尾一个问题： “高梅最近是不是找过你？” 想了半天林七尾才想起这个不大熟悉的名字:“没有，怎么了？” “没事，问一下。” “哦。” 一旁徐森不知从哪捡的石子一遍一遍抛进湖里，王小琪也跟着凑热闹，显然女生的力气远远不如男生，徐森的石子抛了老远，王小琪却只挨着湖边。 突然回忆起那次电影院的事，林七尾难得主动找男生说话，她看了白尤肖一眼: “上次你帮我买的那条休闲裤多少钱？下次我还你。” 看白尤肖的表情，这事他也许都快忘了:“不用，没花多少钱。” 林七尾很执着:“都是父母的钱，该还的。” 白尤肖转眼看向她，停顿了小会儿，他道:“你帮忙做一件事，这钱就不用还了。” 林七尾:“什么事？” 白尤肖握起手机，“你带手机了吗？” “嗯。” 白尤肖忽然一笑:“你点开qq先把好友申请通过了。” 林七尾有些懵，随后她打开手机点进自己的qq界面，对话框顶端的确还有几条好友请求，她点开，白尤肖指向其中的一个:“这是我。” 他的qq头像是一个动漫人物，网名就是一串数字，他不说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他。 同意申请后，林七尾正要问话，一旁徐森冷不防说了句:“下周三我生日，市中心顶点ktv，你们来不来？” 这么直接的邀请也只有徐森开口。 “我！”王小琪最先举手，转脸要跟林七尾对视。 林七尾却偏过头犹豫起来。 谁也想不到，身边白尤肖忽然抓住她的一只手臂举起来，“还有我们。” …… ?第十七章 游湖划船 徐森生日当天高考成绩出来了。 林七尾对自己的分数比较满意，应该能上z大。 恰巧当天林九冬休息，林七尾吃午饭的时候告诉了他分数的事，比照往年的一二本分数线，林九冬松了口气，至少林七尾可以填报的大学又多了一层选择。 午饭后，王小琪来了家里，提起去市里的事，林九冬没多问就爽快答应了。 简单收拾好背包，两个女孩子直接在家门口拦下一辆大巴。 到了市里再跟白尤肖徐森会合，刚见了面，王小琪直接对徐森送了句祝福:“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 “……” 不一会儿，路边停来一辆的士。 “上车。”徐森挥手示意他们，他先坐进副驾驶给司机报了要去的地方。 一段简短的路程给四个人送到了目的地，中心公园。 “别告诉我这时候来划船？”王小琪不自觉望向白尤肖。 白尤肖没说话，徐森却开口:“反正还有多余的时间，来都来了。” 王小琪一脸尴尬:“这…不热吗？” 没记错的话，上一次邀来市里玩，那些男生就有提到划船，当时天正热才换到游戏厅，这回怎么没人改口换地方了。 徐森最先进去公园，直接到售票口买了四张票。 钱已经花出去了，几个人不得不老老实实换上救生衣排队等上船。 没想到这么热的天还有不少来划船的人，看行头大部分应该是外地游客，偶尔有几个穿着防晒衫的蓝眼睛外国人。 轮到他们，根据工作人员的提示坐上船。 船是电动的，前面有方向盘刹车，四个座位，启动时，工作人员都会帮忙推一下助跑。 中心公园最出名的就是游湖，来这除了休闲晨跑散步跳广场舞，最主要就是划船了。 正值夏季，荷花满湖但并不妨碍划船。 后面几个外国人坐的是真正的老式游船，那种带木头划桨的，看来外国人爱体验生活一点也不假，像这种大热天还能那么积极亢奋。 …… 身旁王小琪指了指船边:“七尾，你看这些荷花底下有好多鱼，好像是鲤鱼。” 林七尾凑近了看，果然好多鱼。 王小琪搓了搓手:“好漂亮的荷花，能摘几朵吗？” 林七尾留意到湖中立起的警示牌:“别摘了，你看那个牌子。” 王小琪只能忍住手痒，白白跟成片的荷花擦身而过。 过了一阵，王小琪简直眼冒金光:“还有好多莲蓬，我的天，不摘可惜了。” 正当她伸手，船莫名抖动一下，林七尾连忙拉住她，两女孩都吓得不轻。 王小琪抓紧救生衣:“怎么回事？” 只听前面徐森噗呲一声笑了，原来是他故意猛踩了一下刹车。 王小琪刚缓回来:“人吓人吓死人，可别再那样了。” 迎来的却是前面两个人更畅快的笑声。 王小琪一赌气直接摘了两朵荷花。 林七尾睁大眼睛，远远就能听见湖岸边某位工作人员举着大喇叭喊出的高分贝警告:“各位游客！请勿随意采摘游湖的观赏荷花……” 王小琪脸颊刷一下红了，又给荷花扔回湖里，嘀咕道:“可惜了这些莲蓬，熟了都没人吃。” “你想吃莲子？”前面白尤肖问道。 王小琪:“这么多莲蓬谁看了不想吃，七尾你说是吧。” 林七尾配合她点了点头。 白尤肖:“那就等船开到前面偏僻的地方你再摘点。” 王小琪:“可是你说的。” …… ?第十八章 爬红桃山 果然有块地方是摄像头盲区，连后面的外国人都没忍住素质摘了一些莲蓬，甚至直接扒了吃，最后直竖大拇指夸赞good，good。 王小琪乐不思蜀，摘了个痛快。 中途，林七尾从背包拿出几瓶矿泉水分别递给他们三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船棚有避暑的作用，这一路烈日高温都没觉得热。 忽然，王小琪朝林七尾递去一颗剥好的莲子:“七尾你尝尝，脆甜脆甜的。” 林七尾接进嘴里咀嚼片刻，点头:“很甜。” 王小琪又拿了一些莲蓬送到前面:“你们也尝尝，真的很好吃。” 旁边还有一些跟他们一样专门停下来吃莲子的游客，没敢待太长时间，这些人陆陆续续就把船往前开走了。 绕了游湖一大圈，王小琪被莲子撑饱了，脚下还堆了一些，怕被工作人员发现，她只好悄悄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过了几个凉亭拱桥就要回到坐船出发的码头。 有些游船上狼藉一片，工作人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看见徐森跟白尤肖下船时手上各自握着的大捧荷花莲蓬，工作人员不淡定了。 “小伙，你们一次摘这么多是要罚钱的。” 王小琪指了指其他人:“别人一样都摘了。” 工作人员:“能一样吗？人家摘的是一朵两朵，你们可以按捆算了。” 王小琪顺势扫一眼他俩手上的，确实没话反驳。 “多少钱？我给。”徐森不想浪费时间，正从口袋掏钱包。 工作人员认真数了数:“一朵二十块，你俩这12345678……算了，按300块钱算吧。” 徐森刚抽出几张现金，白尤肖抓住他伸出去的手:“一人出一半。” 说着正拿钱，徐森直接给了。 “你…”白尤肖一手还握着刚拿出来的两百块钱。 “走吧。”徐森压上他的肩就给人顺走了。 王小琪拉着林七尾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 下午五点左右，徐森又领着人去了红桃山。 王小琪站在山下，双手叉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总算有机会拿下这座山了。” 林七尾另外在山下小卖部买了四瓶矿泉水，等上山的时候发给他们。 快到山腰，王小琪忽然提到高考分数的事，“你们的高考分数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白尤肖是不是没听见，他一个人爬到了山腰的凉亭。 徐森道:“提那干嘛？” 见他冷着脸转头就往半山腰爬，王小琪小声道:“我只是问问…” 继续往上，等两女孩爬到山腰凉亭，王小琪一屁股坐下，喝光了剩下的水。 林七尾背靠柱身，微微抿了小口水，她没敢喝太猛，怕一会儿急着找洗手间。 另外一边徐森跟白尤肖还各自抓着游湖摘的荷花跟莲蓬。 王小琪正盯着徐森:“徐森，我没水喝了，你手里的莲蓬能给我几个吗？” “……” 徐森只是转身走出凉亭:“走了。” 王小琪倒吸一口凉气，只好跟着继续。 眼看就要到山顶，林七尾却落单了。 前面白尤肖注意到，停下来唤了她一声:“林七尾。” 林七尾抬头，密密麻麻的热汗正沿着脸颊往下滴，她摆手: “我没事。” 白尤肖抱着荷花缓缓走下，仔细打量她:“是不是腿酸了？” 林七尾点头:“嗯，有点。” 白尤肖搀住她:“没事，我扶你，就快到山顶了，慢慢爬。” “七尾怎么了？！”上面传来王小琪的关心。 林七尾朝她挥手:“我没事！” 白尤肖突然取走了她的背包，这让林七尾很不自在:“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拿…” 一捧荷花立刻递到她面前:“你拿这个。” “……”林七尾顿时没有话回了。 …… 顺利爬到山顶。 白尤肖:“可算爬上来了。” 林七尾扶着一旁围栏，转头就接到一个拥抱，手抖时荷花掉了，幸亏人没跌倒，只见王小琪搂着她哈哈大笑。 林七尾回拥她，王小琪高喊道:“终于把红桃山拿下了！！” …… 七点整，太阳落山，余晖散遍整片天空，他们响亮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红桃山顶。 …… ?第十九章 生日趣事 徐森刚结束一通来电，转身道: “走吧，那边人都到齐了。” 林七尾正弯腰去捡地面的荷花，白尤肖先捡了起来。 拿回自己的背包，林七尾对他道了声谢谢。 白尤肖问她:“腿好点了吗？” 林七尾点点头:“已经好了。” “七尾，天很暗了，你们都小心点。”王小琪连下山都是生龙活虎的，底下就听见她在那提醒。 林七尾笑了笑回应她:“嗯，知道了。” 下山前，白尤肖忽然叫住林七尾，“你…喜欢荷花吗？” 看着再次递到胸前的荷花，这幅画面似曾相识，林七尾只是盯着他摇头，她根本不懂白尤肖的意思。 “……” 白尤肖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七尾，下来了吗？” 王小琪又唤了林七尾一声。 “我下山了。”林七尾留下话就转背走了。 怀里的荷花闻着仍然芳香，白尤肖却顺手扔了。 “傻子。”身后徐森道。 白尤肖反问:“我吗？” 徐森捡起荷花，“你俩都傻。” 说完他也走了。 见白尤肖站在山顶半天没动静，徐森回头提醒了句:“还走不走？” 白尤肖这才缓缓跟着下了山。 …… 八点半到顶点ktv，林七尾接到林九冬的电话，王小琪拿过电话直接替她应付了，她嘴甜，很会讨长辈喜爱，也不知道讲了什么，林九冬竟然同意林七尾今晚可以迟一点回去。 刚走进大厅，里面已经站满了人，沙发旁好几个男生先后跟徐森打招呼，旁边还有几个打扮时髦的女生，看来都是他的朋友。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 王小琪打量一眼这些人，小声问林七尾:“这些人都是你们a班的吗？” 林七尾仔细看看:“是有几个。” 她说的这几个正是上次一起来市里玩的几个男生。 王小琪指了指那些女生:“那边上几个女孩子你认识吗？” 林七尾摇头。 王小琪转头问白尤肖:“白尤肖，你见过吗？” 白尤肖:“以前徐森过生日的时候见过几回。” 王小琪点了点头。 前面徐森正招手让他们三个过去，一群人跟着最前面的服务员进了一间包房。 里面很宽敞，看大致的设备，价格应该不便宜，大家都清楚徐森的家境优越，但他平时并不会刻意去彰显，还是比较接地气的。 这时，有一个男生举起话筒:“今天都是来给徐森过生日的朋友，大伙儿都放开玩。” “……” 欢呼声顿时响成一片。 …… 随着服务员不断的搬送零食果盘进来，包间里k歌，摇骰子做小游戏的，简直热闹得不成样子。 相比王小琪的三秒融入，林七尾还不是很习惯这种场合，她只是抱着背包坐在角落里不参与任何事，偶尔有几个面生的男孩子跟她搭讪，她仅仅配合简短聊两句便没再深聊。 一只白嫩嫩的手突然伸过来，王小琪直接给林七尾捞走:“七尾，跟我们一起玩。” 她被拉到人群最集中的地方，正前方就是播放歌曲mv的大屏幕，角落白尤肖和一些男生正在点歌，另外一边，徐森一手抓着可乐瓶，一手抱着他跟白尤肖摘的荷花莲蓬。 这时，一个服务员推开包间门，手里还拿着一个盛有水的宽口玻璃瓶，徐森瞅见正招手示意服务员过去角落，接着他把手里的荷花莲蓬递给服务员。 原来他是想暂时把花养起来。 没多久，服务员帮忙把荷花莲蓬移进玻璃瓶，又找来一把椅子，将玻璃瓶放妥后才出去。 林七尾被王小琪硬带进他们的游戏，在还不清楚游戏规则的情况下被要求摇骰子。 林七尾随手一摇，打开后，所有人都乐起来，男男女女同时指着王小琪:“该你喝了！” 林七尾这才注意到桌下放的一箱瓶装啤酒。 “小琪…” 话音刚落，王小琪已经应他们的要求喝下半瓶啤酒。 游戏继续，这次是对方摇骰，对于这个游戏规则，林七尾还是懵的。 直到对方一个卷发男生拿走王小琪手里的半瓶啤酒递给林七尾:“这次换你喝。” “？” 林七尾拒绝:“我不会喝酒。” 卷发男生道:“输了就喝，这是游戏规则。” 林七尾看向王小琪，显得无助。 王小琪迅速抽走男生手里的啤酒:“我们是队友，她胃不好，我替她喝。” 说着正喝下。 卷发男生却摇摇头:“没意思。” 王小琪擦擦嘴角抓起桌上的骰子:“这次该我摇了。” 她有模有样的摇了一阵，最后摇妥打开，她笑了笑，拿出一瓶未开盖的啤酒放到那个卷发男生面前:“你的。” 卷发男生似乎并不服气，闷声取掉瓶盖喝下半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喝吐了，吓得旁边的女生直往后退。 卷发男生觉得自己出了洋相，立马站起身丢了句:“不玩了！” 又把啤酒往桌面一扔，酒水直接溅了王小琪一身。 上衣湿了大半，王小琪反手拽住他:“等一下。” 卷发男生回头打量她一眼，并不显得惊讶:“怎么？” 王小琪:“你故意的。” 卷发男生故意一笑:“怎么可能。” 王小琪变得气愤:“你就是故意的。” 卷发男生突然提高音量:“讹上了是吧。” 见他瞪眼，徐森闻声走过来:“怎么了？” 卷发男生没说话，王小琪气不过，指着男生:“他故意把啤酒泼我衣服上。” 男生不屑:“才没有。” “你…” 王小琪上去就准备揍人，幸好林七尾跟其他几个反应快的男生拉住她。 白尤肖正放下话筒，旁边的男生跟着凑过来:“出什么事了？” 王小琪哭了，徐森随后把卷发男生单独叫了出去。 林七尾拉着王小琪去了洗手间，安慰一阵才回来。 包间安静许多，林七尾让王小琪坐到角落缓缓，不一会儿，徐森跟那个卷发男生回来了。 结果男生主动走到王小琪面前说了声对不起。 王小琪扎在林七尾怀里不乐意露脸看他，包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卷发男生跟王小琪身上。 徐森侧头看了白尤肖一眼，只听白尤肖轻咳一声，所有人该干嘛干嘛。 包间里一下又热闹起来，王小琪慢慢抬起脸，卷发男生又重复了一声对不起，竟然当着她跟林七尾的面脱下自己的t恤，“给你穿。” …… ?第二十章 玩真心话 之后服务员推着一个放有生日蛋糕的小车进来包间。 听说这个蛋糕是徐森的爸爸托人送来的。 徐森似乎并不知情，渐渐有人往他手里塞礼物。 “徐森，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 林七尾跟王小琪也准备了礼物，放在包里这才拿出来，她俩提前在饰品店选的两样东西，一个是钥匙扣，一个是钱包。 不一会儿，徐森怀里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礼物，连白尤肖帮忙都拿不下，索性放到沙发。 另一个男生起哄道:“点蜡烛吃蛋糕了！” 呼声一片。 有人拆开蛋糕旁边的塑料袋拿出一顶生日帽，起先徐森不肯戴，别人没辙，后来还是白尤肖顺利给他戴上的。 打开蛋糕盒，众人依次在蛋糕边缘插上十八支蜡烛，全部点燃后，王小琪正举起手机对准徐森，闪光灯还开着:“徐森，快闭眼许愿。” 徐森并不打算许愿，直接吹灭了所有蜡烛。 众人傻眼。 直到徐森一脸淡定:“不想许愿，吃吧。” “……” 众人静止了几秒，几个男生立马开始起哄: “开吃开吃！” “……” 白尤肖顺手递给身边林七尾一包纸盘，自己握起塑料刀:“我来切蛋糕。” 林七尾跟王小琪开始摆纸盘。 白尤肖下刀不是很稳，先不说蛋糕是不是被成块切下来的，光是奶油就撒了不少，切到一半，林七尾帮忙去切另外一半，分盘装好后，人手一份蛋糕。 男生总有法子玩闹，能好好吃蛋糕才怪，没一会儿女孩脸上全被抹了奶油。 徐森和白尤肖一点也例外，甚至比其他男生玩的更疯，他俩被对方沾了遍身奶油还不忘去霍霍别人，林七尾一直躲得远远的，结果也没逃掉，王小琪的魔掌扬过来直接糊了她一脸。 “哈哈哈……” 包间里蛋糕大战还在继续，门外的服务员无奈苦着一张脸，实在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尽情霍霍，这种事显然并不是第一次，看着还是心疼，心疼自己最后还要收拾一片狼藉。 …… 深夜，众人各自离开，一些住在市里的已经打车走了。 包间还剩下回小镇的几个人，还是他们几个，上次一起在市里玩的几个人。 有一两个玩累了干脆倒在沙发上小睡。 王小琪也遭不住趴在林七尾腿上睡了。 最后还有几个精神好的，玩起了真心话。 这种游戏应该是自愿的，不愿说的直接用啤酒代替。 他们正起劲，王小琪陡然跳起来，吓得刚眯眼的林七尾一激灵。 “加我一个，七尾你来吗？”王小琪似乎对这类游戏特别感兴趣，睡意烟消云散，还不忘叫上林七尾。 林七尾只是摆手，老老实实待在角落，旁边的椅子上就放着徐森的那一玻璃瓶荷花莲蓬。 …… 这会儿，徐森刚送走朋友跟白尤肖一起回包间，瞅见桌边几个人喝起了啤酒，白尤肖问道:“你们又在玩什么？” 一男生乐道:“你俩也一起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可刺激了。” 他似乎累了，摆手就往一旁沙发坐下来，视线四处察看，又问:“林七尾呢？” 徐森正指向黑糊糊的角落:“在那。” 白尤肖见她一动不动，“睡着了吗？” “嗯。” 林七尾这一觉可以说秒睡，毕竟第一次在外面玩这么晚。 白尤肖看向徐森:“要不…等会儿再回去？” …… 徐森同意了。 那几个玩真心话的人不知道问了什么问题，只看见王小琪猛喝啤酒。 看她那副模样一会儿就得倒。 一个男生重新转动桌上的空啤酒瓶。 酒瓶指着谁，那个人就要回答其他几个人的问题。 这回又指准王小琪。 第一个男生问:“在你们b班你最舍不得的人是谁？” “都舍不得。”王小琪还真是个小机灵。 男生无奈:“这也算？” 王小琪驳回:“为什么不算，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 另一个男生问:“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 “你的偶像是谁？” “王力宏。”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你喜欢的人是谁？或者哪个班级？” “三年a班…” …… 男生催促:“继续啊，你都没回答完整。”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王小琪两颊通红，她没继续回答，只是喝掉了手边的啤酒。 …… 后面沙发白尤肖跟徐森就坐在那，白尤肖正靠着沙发眯睡，徐森没闲着，原地拆了所有礼物。 卡片，玫瑰，玩偶，钱包，钥匙扣，动漫模型……应有尽有。 徐森就留了一样。 …… 很快就要过12点，中途ktv的服务员已经来了两回。 徐森叫醒旁边的白尤肖，林七尾也醒了。 真心话大冒险结束，关键，王小琪喝茫了。 白尤肖这才发现徐森拆了所有礼物，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某个动漫人物模型。 几个男生凑过来，盯着沙发上那些崭新的礼物:“徐森，剩下的你都不要了吗？” 徐森似乎毫不在乎。 几个男生直接一扫而空。 …… 桌边，林七尾扶起王小琪，才站稳，稍稍挪了两步，可地上到处都是奶油，结果两个人还是摔了。 白尤肖正要帮忙，竟也差点滑一跤，徐森已经弯腰捞起王小琪背在背上，最后离开时，他把动漫模型递到白尤肖手里，顺便让他把角落的荷花跟莲蓬拿走。 到了外面，路边果然停了那两辆车，不对，是三辆。 几个男生一齐挤进前面的车，中间，林七尾拉开后车门，徐森把王小琪送到车座，等林七尾也坐上车，徐森站在外面顺手合上车门。 副驾驶座白尤肖还拿着徐森的动漫模型跟那些荷花莲蓬，他摇下车窗:“你不回吗？” 徐森:“今天回我爸家。” 白尤肖点头，正想把模型从车窗递给他，可徐森已经转背坐进了最后那辆小车。 …… ?第二十一章 高烧住院(上) 自从那次给徐森庆生后，王小琪照常邀林七尾到处玩，至于跟徐森和白尤肖，很少见面。 就在填报完大学志愿的那天中午，林七尾得知白尤肖因为高烧住院了。 林七尾和王小琪一起买了水果打车到区医院。 等她俩找到病房的时候，白尤肖正坐在病床上吃饭。 王小琪先推开门进去，病房里除了白尤肖另外还有两名病友。 王小琪径直走到靠窗的病床:“白尤肖，你还好吗？” “你们怎么来了？”白尤肖显得诧异。 见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王小琪把自己和林七尾买的水果一起放到他病床旁边的小桌上:“有空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谢了。”白尤肖笑了笑，连嘴唇都是白的。 林七尾这才发现他身边好像没有陪护:“怎么就你一个人？” 白尤肖指了下门口:“我爸妈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俩坐吧，吃饭了没有？” “吃了。” 王小琪瞄了眼他的饭盒:“哟！伙食不错呀，你妈妈做的吧。” 白尤肖只笑没说话，王小琪也不想打扰他吃饭，拉着林七尾往旁边两张木凳坐下了。 白尤肖压了压手里的汤匙:“对了，你俩填了什么学校？” 王小琪挽着林七尾:“我填的m大。” 白尤肖继续看向林七尾:“你呢？” 林七尾:“z大。” 白尤肖喝了点汤。 王小琪反问他:“白尤肖你呢？你今天去学校了吗？” 白尤肖:“我没考上。” “……” 碰巧病房又进来一个人。 王小琪眼前一亮:“徐森！” 只见他拎了一箱车厘子正放到白尤肖的病床边。 王小琪按捺不住口水:“白尤肖，吃点车厘子补充维生素，我去给你洗。” 不得不说，女生几乎都爱车厘子，馋又不舍得买，关键价格确实不敢恭维。 王小琪把握了一次难得的机会，光拿去冲水就试尝了不少。 等她端着装有车厘子的一次性盒子回来，嘴里满满当当的没少塞。 在放到白尤肖的饭桌时她又拿了几颗转手递给林七尾。 徐森正帮忙替白尤肖收走饭盒，白尤肖喊了一声林七尾。 林七尾抬头，白尤肖笑了笑:“喜欢吃吗？” 林七尾点点头，白尤肖就把面前满满一盒车厘子递向她:“这些都给你。” “……” 王小琪愣了愣:“你不吃吗？” 白尤肖:“我吃饱了，现在还不想吃。” 王小琪坏坏一笑，伸手接过车厘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王小琪继续刚才的问题问白尤肖:“白尤肖你有没有考虑过读哪所大专？” 白尤肖在后背掖了一个枕头，他摇头:“想提前出去社会闯闯。” 王小琪惊讶:“你不打算读书了吗？” “嗯。” 林七尾问:“你爸妈同意吗？” 白尤肖:“同意。” 王小琪突然看向床边站着的徐森:“徐森，你填了哪所学校？” “z大。” 林七尾略略一怔，王小琪一脸不可思议:“跟七尾的一样。” 徐森正弯腰在小桌拿起一个苹果，没再回复，继续从裤袋掏出一把小刀，半坐在床边削起了果皮。 不到几秒，果皮成条均匀落进垃圾桶。 他收起小刀，将苹果递给白尤肖。 白尤肖原本要拒绝，结果还是收下了。 白尤肖转脸问她俩:“你们要吃苹果吗？” 林七尾摇头。 王小琪直盯着徐森:“徐森削皮我就吃。” 白尤肖回头打量徐森，小刀已经被他擦拭干净。 白尤肖又朝王小琪递起苹果:“这个给你。” 王小琪可没想过馋他手里的，打算拒绝，不想，徐森重新拿了一个苹果。 王小琪特意走到他旁边，直夸他削皮技术一流，然后还不忘调侃徐森过生日那天，白尤肖用塑料刀整的乱七八糟的蛋糕。 …… 削完这个苹果，王小琪要求对半切开，徐森照做，王小琪一手一半苹果，回头递给林七尾一半。 “是同学来了吗？”就在这时，一个妇女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进病房。 几个人一齐看向门口，见到的正是白尤肖的妈妈李青。 林七尾跟王小琪站了起来，礼貌唤一声:“阿姨。” 徐森正搬来一把木凳，李青笑了笑:“我不坐了，你们坐吧。” 她又询问一遍林七尾和王小琪:“你们跟尤肖都是同学吧？” 她俩点点头。 李青很亲和的笑道:“谢谢你们来看尤肖。” 王小琪一下子文静许多:“应该的，阿姨。” 后面白尤肖的爸爸也进来了，简短对话几句他就出去抽烟了，这边，李青又给白尤肖量一遍体温，看着温度表，她放心许多。 没多久，护士进来拔针，李青刻意留给几个孩子谈话空间，没多呆也出去了。 王小琪忍不住小声夸道:“白尤肖，你妈真体贴。” 白尤肖配合一笑。 …… ?第二十二章 高烧住院(下) 过了一会儿，王小琪实在闲不住，起身去拉林七尾:“我呆不住了，我跟七尾去外面走走，白尤肖，你睡一觉吧。” 没想到白尤肖也坐到床边:“我睡不着。” 说着他已经穿上鞋，等他起身，王小琪心虚道:“你能随便走动吗？毕竟住院…” 白尤肖:“四肢健全，为什么不能走动？” 王小琪顺便望向一旁徐森，他似乎也没意见。 她点头:“那好吧，不过你是病人，徐森帮忙搀着点。” “……” …… 区医院绿化做的不错，吸烟区也被很好的隔开了。 四个人下了楼，经过住院部大厅，正前方的过道对面就是门诊，途中全是来来回回穿行的人。 相比大厅里的冷气，出了过道温度直升。 王小琪看着周边被太阳直晒的植物跟撑伞的人，“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也太热了。” 四个人果断原地返回。 换到室内，王小琪找着一个好地方，儿童住院部，那里边有一间儿童活动室。 他们没真正进去，只是坐在走廊吹空调。 意外的是，这个时间小孩并不多，也不会太吵。 走廊尽头有一个空中花园，应该是吸烟区，徐森正走过去。 林七尾盯着活动室看了一阵，里头的小孩因为生病的原因不太玩闹。 王小琪见她专注的样子，跟着看过去:“看什么呢？” 林七尾指了指其中一个小男孩:“他在咳嗽，身边好像没有大人。” 王小琪仔细看看:“不会吧，都应该有大人陪同的。” 果然，之后有一个年轻女人拿着儿童水杯进到活动室。 见那女人抱起小男孩，王小琪放松一笑:“你看吧，他妈妈来了。” “嗯。” …… 两人都没注意旁边的白尤肖。 他刚拔针不久，也许药效的作用，精神不是特别好。 他只感觉头晕，提前说了声:“我去趟洗手间。” 两人点头，目送他到走廊。 林七尾停看他的背影，白尤肖突然扶着墙站了一会儿。 发觉不对劲，林七尾起身:“白尤肖是不是不舒服？” 但很快他又恢复正常转弯去了洗手间。 …… 徐森进到走廊，半路在洗手间停留了一阵。 不一会儿他跟白尤肖先后出来，两人似乎在说笑。 林七尾彻底松了一口气。 等他俩过来，林七尾让身让白尤肖坐下。 白尤肖忽然朝后打了个趔趄，徐森连忙扶住人。 林七尾询问:“不舒服吗？” 白尤肖:“没事，我低血糖。” 王小琪也站起来:“去休息吧，在外面也呆了很长时间了。” 白尤肖没拒绝:“好。” 徐森一直搀着他，回来病房就看见李青握着手机守在门外。 她显然焦急，见着白尤肖不大对劲的表情，更加担心:“你们去哪了？电话也不带。” 王小琪小声道:“我们出去散了会儿步…” 李青松了口气，没说话，只是帮忙把白尤肖扶到病床。 安顿好白尤肖，几个人都没再打扰。 病房外，林七尾忽然问徐森:“白尤肖真的只是高烧住院吗？” 林七尾从没主动找他说过话，这回因为白尤肖还是第一次。 徐森回视她:“你要知道什么？” 林七尾的目光立刻变得躲闪:“我只是问一下…” 徐森偏头打量病房:“前夜我带他去泳池，不注意着了凉才发的高烧。” “泳池！”一旁王小琪变得兴奋，随后又换了表情:“夜里？为什么不是白天？夜间有泳池开放吗？” “……” 徐森的视线落回林七尾，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清楚了吗？” 林七尾只是沉默。 …… ?第二十三章 他工作了 等录取通知的这段日子有点难熬，最近白尤肖时常在qq上跟林七尾联系。 他已经上班了，z大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大学附近的所有餐饮都很吃香的，而且消费者多是年轻群体，有共同话题，上班不至于那么呆板无聊。 白尤肖性格很好，干净的外表吸引了不少眼球，一些女孩子经常光顾这家奶茶店。 …… 受白尤肖邀请，林七尾跟王小琪还是第一次打车来z大。 c区有几所大学，z大是不少学子的理想，属于**人才重点培养型高校，不少人挤破头也想进。 隔壁就是某艺术学院，人气很高。 …… 几所大学都是沿d江而建，其实距离相差不远，有专门的公交直达，学生票全程两块，最中心也就是观赏江景最佳位置正是大学城，餐饮，购物，酒店酒吧ktv，包括远近闻名的某5a级景区都扎堆在这。 白尤肖所在的奶茶店就在距离z大最近的大学城小吃街。 林七尾和王小琪找到奶茶店的时候，店外的长队已经排到了d江观景围栏。 不得不说这条小吃街很会选地段，这里不通车，正前方就是d江，来看江消费的人流从没断过，沿d江隔开，对面就是市区。 两人一直等到白尤肖空闲下来，他特意调了两杯冰奶茶，王小琪止不住夸他调的奶茶好喝。 林七尾最近频繁犯胃病，没敢沾太凉的，放了放等冰块化了才喝。 白尤肖看了眼手表:“等下我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王小琪摆手:“不用不用，你那么忙，我们自己逛逛就行。” 白尤肖笑道:“我把你俩大老远叫来喝西北风吗？” 林七尾瞅见奶茶店新来的一波客人:“我们等你下班再一起去吃。” 白尤肖:“那就晚了，到时候你俩回去赶车很麻烦的。” 王小琪:“放心，我俩今天想玩到几点是几点。” 白尤肖:“什么意思？” 王小琪用吸管捣了捣杯子里的珍珠:“七尾她爸这两天出差不在家。” 白尤肖看向林七尾，见她点头也就没多问:“那好，晚上下班我带你俩去市里吃火锅。” 王小琪立马比了个ok的手势。 …… 白尤肖真的很受欢迎，林七尾有观察这里好几家奶茶店就他家生意好，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排长队，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生。 …… 晚上八点半，轮班的人来替换白尤肖，白尤肖脱下围裙拎了个黑色的双肩包出来跟她俩汇合。 看来他对这边已经很熟悉了，带着她俩过跨江大桥的时候还不忘介绍这周边的景点。 过了桥便是望不到边的高楼霓虹，人山人海。 找到一家火锅店，白尤肖跟店员打了招呼，几个人跟着店员去了二楼。 白尤肖特意挑了靠窗的桌，店员递来几份菜单，开始介绍他家店的特色火锅。 白尤肖问:“你们要吃什么？” 王小琪简单扫一眼菜单，笑道:“都行，你请客你说了算。” 白尤肖正看向林七尾，“能吃辣吗？” 林七尾不想因为她破坏这种氛围，点了点头:“能。” 白尤肖转头对店员说道:“鸳鸯锅，少辣。” 随后他接过店员给的铅笔在菜单上选菜。 王小琪正拿出手机对着窗外的d江夜景拍照，拍好后她察看一遍，又把镜头对准林七尾跟白尤肖:“七尾，白尤肖，你俩看镜头。” 由于是四方桌，他们一人坐一边，两人隔得太开，王小琪连忙摆手示意:“你俩稍微挪近一点。” 白尤肖还在点菜，旁边店员正等着，林七尾没好意思麻烦他，自己稍微朝他那边挪了挪。 王小琪正兴奋的盯着手机屏幕:“对，正好。” 咔嚓一声，生成一张合影。 “可以了。”白尤肖这边点齐菜正把菜单交给店员。 王小琪恰好在相册里翻到一张徐森的相片，她问白尤肖:“还不知道最近徐森在忙什么？发qq也没回，白尤肖你知道吗？” 白尤肖:“他奶奶最近身体不好，他帮忙照顾。” 王小琪变了些神色:“是在医院吗？” “嗯，区医院。” 王小琪直接看向林七尾:“我们明天一起抽个时间去看看他…奶奶怎么样？” 林七尾知道她担心了:“好。” …… ?第二十四章 爱屋及乌 难得见王小琪这么没胃口，白尤肖结账时还剩了好些牛肉跟鲜虾，那些可都是王小琪平时爱吃的。 今天突然一反常态完全因为徐森，林七尾很清楚她爱上徐森了。 事情追溯到徐森生日那天，她喝醉酒后被送回林七尾家，见她那副样子，林九冬没放心让人单独送她回去，索性留在家里跟林七尾过了一夜。 半夜她连吐了两回，迷迷糊糊睡下时还不忘抱着手机，最后林七尾拿走她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屏幕是亮着的，而上面正在编辑一条短信:徐森，我喜欢… …… 王小琪和徐森一直认识，之前林七尾就有问过她怎么认识徐森跟白尤肖的，她告诉林七尾，徐森和她是小学同学，当时玩得开，关系也不错，后来升初中换了学校，两人就没再联系，结果升高中的时候又遇见了，至于白尤肖，只是上高中后因为徐森才熟悉的。 说实在，林七尾在男女情感方面的认知完全为零，她的世界只有学习跟爸爸，王小琪的那种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她根本体会不到，也许体会过那么一点点，那她也认为只是错觉，她并不向往。 …… 白尤肖其实也早有察觉:“我带你们去逛逛吧，夜间江景也很不错。” 王小琪勉强跟着走了一路，可无精打采的太明显了。 恰巧路边有卖花的小贩，白尤肖特地停下挑了两束玫瑰，付了钱递给林七尾和王小琪。 王小琪还是很难打起精神，她突然这样他们都很不习惯。 林七尾示意白尤肖先往前走，自己又把王小琪拉到一旁，她轻轻捏了下王小琪的脸:“怎么了？” “……” 可三秒不到人就哭了起来。 林七尾懵了，正想法子哄她，王小琪一把抱住她，哭得更凶。 林七尾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小琪，你先别哭。” “……” 王小琪越哭越厉害，不一会儿，周围路过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林七尾抓紧哄:“别哭，小琪，你听我说，有什么话你跟我说，我都听。” 王小琪本来个子比较娇小，林七尾也瘦，身材比例还算均匀，足足高出了王小琪半个头。 她这一哭，路人都看着林七尾，而且递来的眼神并不算友好。 “怎么了？”不远处，白尤肖正走回来。 林七尾有些慌措，这一下子，连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王小琪。”白尤肖唤她。 王小琪只是埋着脸:“都别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哭了，相信我，一会儿就好。” 她说这话是在安抚林七尾跟白尤肖。 果然，半小时过后她收住了眼泪。 王小琪找着理智，对自己刚才的行为觉得有一点别扭:“你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别看我。” 白尤肖转过身，真没再看她，而林七尾，被糊了一上衣鼻涕眼泪，她也继续配合王小琪，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了。 王小琪担心徐森，突然感性这一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做作离谱，她从没这样过，但那一下，仿佛胸口被石头沉沉压制着，结果泪腺一瞬间崩了，眼泪止也止不住。 可她更多的是心疼，上小学的时候她就很少见到徐森的爸爸去学校，平时都是他奶奶负责接送，小时候的一些事都不是很清晰了，但王小琪却清清楚楚记得徐森因为同学一句玩笑说他是个没妈养的野小孩而把人家推下楼道的事。 当时正放学，恰巧那同学的爸爸来学校接人，正好撞见徐森把他家孩子推下楼。 当时那同学哭闹得可凶，猛一下突然晕了，他爸爸气懵了头当时就要让徐森抵命，幸好徐森的奶奶及时赶过来，千求万求下跪求才让人收回了拳头。 …… 后来听说那同学只是磕了轻伤，在家休息小半月就返校了，至于徐森，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