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月吻火.》 分段阅读_第 1 章 《焚月吻火》作者:听梅壶医 文案 杀手混进国际名校,牵连灭世诅咒. 蛰伏于世界一流名校的少年杀手,对世界充满仇恨,每次出手前必先发出塔罗牌.新兴的旖月岛上接连发生密室杀人事件,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盗桥事件的发生及大学的被劫持,他将与她共同面对主办方视人命如草芥的智力游戏,必须在不着边际的小说和密码里找到答案,他会接受赌命游戏,是否因为她若有若无的关系有着怎样的前缘,博物馆的秘密牵扯进一段人世间最大的威胁和轮回. 杀手社区的游戏里,他会去完成近乎不可能的任务,神秘的女杀手和酒店礼仪小姐和他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最后一场华丽的塔罗牌之局将在各方利益主导下走向何方,杀手的命运又是如何. 第一卷番外篇 屏缃的番外一 番外取材自屏缃的博客月历十三年十月十三日 一张塔罗牌在眼前晃来晃去,害得我连睡觉的时候都会看见星星。都是早上那条新闻,说什么银行被洗劫,只留下一张塔罗牌,和上两次的谋杀案一样,都很棘手,又是警署长摸着光秃秃的脑袋憨憨地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尽快破案。他们的话要是能信,我们国家足球队准能捧得世界杯冠军。 不过最主要是昨夜一整个宿舍口水泛滥,她们仨不知疲倦地遨游,简直是大海的女儿,还把行将溺死的我再度拉下,只因为今天只有我要上课。 困,一个字,很困,两个字,非常困,三个字。还有什么可以更贴切地形容的。狠狠地皱鼻子,差点又打喷嚏,课上睡觉的一大缺陷就是容易着凉,而且还很容易并发颈椎病。 有一种状态叫作无聊困,在课堂上出现的概率和非洲的晴天一致。我看着那些好学生身如虾米,眼若死鱼,正沦陷在教授的口水中。 眼前的电脑屏幕练起了分身术,笨重的耳机夹着些许头发,硬是在秋日里闷出汗来,双手就快要撑不住脑袋了,等着脑袋和桌面的亲密接触。 该死,头好痛。 深刻地体会到头悬梁的苦楚,刚才误踩了耳机线,结果连带脑袋受罪,被狠狠地拉了一下,历史悲剧光荣重演。 恩,慢着,那是什么。 居然有个人的电脑屏幕长得和大家的不一样,先解释一下,此时的我正在语音室里上英语课,正常情况下,每个人的电脑屏幕该是同样的单调。 那双手的主人该是什么样子的,细长有力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跳跃,制造出课堂里的一丝不和谐的因素。 略带凌乱的头发刚好掩到耳际,从发型上说来应该是有点慵懒,素色银白的风衣领口竖着,恰到好处地承接后脑的头发。淡然笃定的神情将教室里的特立独行诠释得淋漓尽致。侧脸,看得到的只是侧脸,有点模糊。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但不像随意写出的恶作剧。 他右手的小指微微蜷曲着,在回车键上方等待着绚丽的落定,小指的指腹有力地紧绷出一段弧度。轻轻下划—— 教室里的电脑屏幕上一片漆黑,若凝神而视,可以看到黑渐渐褪去,清晰地浮现:略微浮肿的眼,蓬乱的头发。 我不忍再看劣质电脑屏幕扭曲我的容颜,偏头看去,竟发现所有人的电脑屏幕无一例外地如镜子般倒映着使用者的容貌。我的眼神很不自觉地溜往那个方向。 奇怪的感觉在脑子里短路,细看他的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偏生合在一起却有点不尽人意,似乎是脸形被他眉宇间散发的气度所左右,一丝不和谐的暴戾张扬潜藏在深邃的双眸之后。 讲台上的老师的嘴型成功地定格在“0”型,方圆一丈内,唾沫星子还在有条不紊地做着平抛运动。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解救了老师的面部痉挛危机,唾沫落定的瞬间,她做出了个明智的决定:下课。然后夹着书,拍拍屁股走人,乐得把烂摊子扔给电脑技术人员。 伸了个懒腰,把积压了两节课的郁气送出体外,揉揉惺忪的眼,扯过背包,准备回宿舍继续和瞌睡虫奋战,眼皮刚 分段阅读_第 2 章 争气地往上一提,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撞进我的眼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是信科院的吗,电脑技术很不错哦。”话径自从口中吐出,完全背弃了大脑,见面熟络的老套路在脑中扎根已久,我开始明白嘴在外,脑命有所不受的真理,竟不等我拾掇一下,便贸然出口,反正无所谓,套用莎翁的一句话:没有形象,何来维护形象。 他转过头来,扑朔的眼神稍纵即逝。 鄙视,极度鄙视,什么嘛,什么眼神,像外星人在看猴子,不对,该是猎人在看垂死挣扎的兔子。 “天文系。”三个字透过隔热层送到,害我没来由地一冷,抬头一看,确实是天公不作美。 看他并不善言语的辞色,暂且原谅了他那眼神,恩,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计小人过,童言无忌,先找了一大堆安慰自己的词语后,方要一显本大小姐不计前嫌的胸襟。 他轻启的唇送出两个字:你呢。 我大方地向前踏了一步,他该有一米八的样子,这个距离是通过比较我和他肩头高度,再应用与其他男生的相对数据而得来的,所以半个头的差距可以让他从容地俯视,颇有点不耻下问的味道。 “政务院的公共政策,传说中的公厕,不过女生居多。不过我现在已经转到了法学院了。”我正打算将为何不是母厕的原因概括成三点分段阐述,却听他只是淡淡地用鼻孔应了声。 真是不愉快的jiāo谈,所幸已经下了楼了,视野开阔,我开始搜索救星,可恶的是居然没有一个认识的,在这紧要的关头,平日里一抓就一大把的相识,全部隐身潜水去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和他走下去,继续搜索有关的话题。 天公适时地同情起我的遭遇,抖擞起精神,噼里啪啦地砸落它不爽的心情。 “真背。”我嘟哝着跑到正在翻建的医学院大楼,这下全然顾及不了形象了,披头散发地穿行在烟雨蒙蒙中,心底其实有种期待,便是希望能甩开他,站在铁将军把门守的正门口,喘息未定,雾中飘来银白的身影,yin魂不散的正是他。 他斜挎着黑色提包,悠闲地双手chā在裤兜里,缓缓而行,我忽然觉得不食人间烟火并不完全是用来形容美女的词。 他自顾自地走到我的身边,旁若无人地脱下外套,把雨渍尽数抖落,再穿上,轻轻地皱着眉凝神远望。 天啊,我这是怎么了,想本大小姐纵横江湖数走南闯北数十年,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怎么会一直在注意他呢。我使劲地按了按蓬松头发下的脑袋,明白了一个道理,看多了帅男,会不自觉地把他们混淆在一起。 奇怪,一大片教学区居然人烟稀少。 我小声地自言自语:人怎么这么少? “今天周八。”他居然回了句。 “什么。”我控制不住情绪,大叫了一声,分贝大于九十,小于一百二十,呈等比数列波状递增。这下完了,形象完全地彻底地没了,只好收敛住尴尬的表情,挤出一丝虚假的笑,“不好意思,那今天怎么会上课?” “老师调课。”似乎他说的每句话都不会超过四个字。 我泄气地长吁了一口气,这老师有病啊,干嘛专挑星期八上课,又不是要检验自己的上座率,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想起她上课时欠揍的表情、夸张的动作,不耐烦地用她的外语摧残着我们的听力,一句话钻进脑袋里:有的老师是修女,上课是淑女,暗里是ji nu。 对了,搬救兵重要,人总是要积极地面对问题的,我翻江倒海地开始从包包里搜寻手机的踪影,最后终于在外衣的兜里找到了它,像在讲述骑驴找驴的故事,诉说南辕北辙的痛苦。 最气人的莫过于找到了手机,却发现没电,我合上手机,软软地倚在大门上,一方小巧的诺基亚翻盖手机出现在我眼前。 我仍在为挽救形象作最后的挣扎,直起身来微微一笑:谢谢,可是我记不得我朋友的号码。 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天公定要将它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完才罢休,完全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我的压抑又向谁发泄, 分段阅读_第 3 章 昨夜无眠,今早早起,少穿衣服,没吃早餐,迟到扣分,上课发困,放学遇雨,现在的情况是又冷又饿又困,这辈子最倒霉的要算今天了,而且身边还是这样的一号怪人,完全消磨了任何浪漫的遐想,肯定是有人在唱衰我,认栽了吧,屏缃。无声回忆 第一卷番外篇 屏缃的番外二 他解下黑色提包,抽出笔记本电脑,单手在那边敲敲打打。 我翻开久违的英语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不时能从书的夹缝里发现瓜子或薯条的残骸,化装品的味道不时地散发出,心里开始想着美国佬真是麻烦,《神机妙偷》什么时候才出第三季,男主角绝对不能换,至于女主角,看在她勤勤恳恳地衬托男主角的份上,摆在屏幕上也不会太碍眼(要是很漂亮那就真的是很碍眼),姑且留着她吧,那个小孩应该长大了吧,谁来演比较合适呢,小霍不错,不过他应该没有档期……韩国演员也太懒了,一星期就只出那么一两集,害得整宿舍追了九部韩剧,经常要从头复习一遍…… “上qq找。”不知哪里冒出了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才发现英语书拿得近乎与地面成直角了:“谢啦。”我含糊地应着,因为…… 我通常会忘记我的q号,所以一向是存在手机中,而在自己的电脑上登陆可以采取自动登陆的办法,科技的先进直接导致了我的健忘。 当我输到第六遍的时候,我终于选择了放弃,做人千万不要和自己的记忆作对,八位的号我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六位,那岂不是要试一百次才行,只能厚着脸皮道:麻烦用你的q查一下我的q名,我叫冷容…… 还没说完,他便将屏幕推向了我。我只好用颤抖的指头飞快地敲下q名,发动整个大脑的高速运作,才勉强地记下了号码,然后登陆。好在密码是记得的,因为太好记了,是个小时候迷路总用得到的数字。 这年头,大家习惯于潜水,所以好友名单里一片黑白,把sos传递给同宿舍的莎翁、微微、泥巴,估计这几个没天良的还在潜水,昨夜的口水。 “谢啦。”这回真实地难掩心头的喜悦,因为马上就不须待在他的身旁了。 “我一般地,不会接受,女生道谢。”他一字一顿地说着,仿佛自己像个救世主。 “那我收回。”神气什么,也不过是帮了个小忙,就摆了副拽样给谁看。 “那不可以。”他慢条斯理地收好电脑,神情淡然。 “喂,你很奇怪呃。算了,你爱怎么就怎么。”一看到他就有点浑身不舒服,我索xing转身踮脚往宿舍方向望去。 “你叫什么。” 我没好气道:冷容屏缃。 “q名一样。”听到我的名字竟是这样的反应,他算是最独特的一个,而非张大嘴,满怀崇敬地重复着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不枉此生还请指教之类的。人出了名,总是比较无可奈何的,我不禁怀疑他是从其他校区刚调过来的菜鸟。 “用得着你管。”我自信自己的语气充满了挑衅的味道,完全没了淑女风范,“那你叫什么。” “慕连暮吟。”人怪,名也怪。 “姓慕连还是慕。”话一出口,察觉到他嘴角稍纵即逝的弧度,不是笑,是种隐藏得很深的讥讽,我开始后悔。 “姓慕连暮。” 雨在风的鼓惑下,肆无忌惮地往里飘洒,我象征xing地往门内缩了缩,还是不能避免被淋湿。 他皱着眉向我走来,样子有点骇人,炯炯的眼神汇聚成一条线,像要将我看透般。 孤男寡女,独处一门。唉,又在胡思乱想…… 他的手伸了过来—— 不闪不避地停在离我腰间寸许的地方,他的眼里有着猎人冷酷的玩味,他感兴趣的只是他的猎物。 我斜睨有点生锈了的锁,在他苍白的指间颓废下去。 “发卡借我。”向人借东西,口气却蛮强硬的,还自作主张地省略了问号。 还好本大小姐心胸开阔,不与他一般见识,把挪了位的发夹取下递给他。 他把学生卡取出,双管其下,一番撬动后,门竟乖乖地咧开嘴,露出黑漆漆的牙齿。 分段阅读_第 4 章 我接过他递来的发卡,一脚踢开门,躲入了黝黑的通道内,呛人的酒精和消du水味道从四周掩了上来,让混沌的头脑一下子豁然,但没有开朗。 我的天,怎么会到医学院大楼来,这楼上的正是临床医学的解剖室,汗毛像得了号令似的,全部震悚,喉咙很无奈地干涩,肚子不配合地不合时宜地嘀咕着,唱着司马懿不加理会的空城计。 最恼人的是又感觉到他异样的眼神。 天!——干呕。他不会想歪才怪。 “外面挺冷,你不进来躲雨吗?”装作好心得邀请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报考艺术表演系,真是个损失,我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表情可以假到这程度,可见我平时都是待人真诚。 “喜欢这样。” 这人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把本姑娘撇在这yin森森的通道里,自己却在外面凉快。 “帮我看下,我的朋友上线了没。”冷气钻进领口,我再一次裹紧衣服,跺了两下脚。 “没。” 这群人死哪去了,太不够义气了,枉费我平日里是怎么对待她们的,有福同享,有吃同抢。 “几点了?”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动较准北京时间的肚子的抗议,我估计快十一点十五分了。 “十一一刻。” 真是惜字如金到这种程度,好端端的报时被省略成这副德xing。 “大多数人,去北校区。” 我彻底地绝望,这才透彻地想起,大队人马都在北校区开运动会,几乎是痛不yu生的蹲下来,把头枕在包包里,很有yu哭无泪的感觉,白胖胖的饭粒和香嫩的肉老悬在眼前乱晃,勾引着谗虫一起私奔。 “你饿不饿?” 我抬起头来,不知是感激他头一次使用了问号,还是感激他体谅我的饥饿。 “如果你要冲去打包的话,还是请你直接冲到宿舍去拿伞,那样的我会更感激你。”要求似乎有点过分,但是明智的。 不屑的嘴型里闪出四个字,我没有听到,应该是他不屑说清楚。 他重新打开电脑,上了q,调出似乎是外卖的号码。 “要点什么。”他熟练地敲出几道菜名。 “跟你一样。”我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急需坦白的事情,“不过,我忘了带钱。” 他的手指丝毫没有停顿的拖泥带水,嘴上说着:我来请客。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既然是他请客,就只好表现得好一点,没话找话说,尽管我知道他又不是天公或是天公它亲戚。 “你是感叹,还是疑问。”他随手调出一张卫星图,眯着眼看了起来,“下到十点。” 气象?天文?差不了多少吧,那就权且信他一回,可又不甘心让他把这么残酷的预言加诸我脑内。 “你不试试找你朋友送伞过来。”这是一个藏了许久的问题了,就算是刚来也应该有几个比较熟的。 “我没朋友。” “舍友?” “我也没有。” “那你住哪?” “校外租房。” “那一定很舒服,又很自由。” “都差不多。” 还想说点什么,嘴张了张,嗓音淹没在外卖叔叔狂野的欧兜迈声中。 外卖叔叔屁颠屁颠地提着两个袋子蹦下车来,乐滋滋地接过钱,眉开眼笑地消失在劣质烟雾里,恐怕一下雨,就属外卖店和雨伞店最高兴了。 我怅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灵光一现,却令人备感无奈,比找到手机被发现没电犹甚:你怎么不叫他外卖雨伞。 “你不早说。”他抬起头,看着怅然的烟被浇灭在雨中。试图望见 第一卷番外篇 屏缃的番外三 我一时气结,接过餐盒,打开来细看,虽然饭菜的模样困难了点,但还没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估计味道还能将就,刚咬了一口红烧肉,顿觉形象dàng然无存,顾不得揩去嘴角的油,忙背过身狼吞虎咽起来。 若是有人经过,准会以为这儿有两个难民,经过长途跋涉从非洲来竟被雨水给漂白了,切,夭寿啦,有这么漂亮的女难民吗? 当最后一粒汤准确无误会地滑入喉中,却仍丝毫不知这顿饭的滋味如何,感觉 分段阅读_第 5 章 这顿饭纯粹是用来应付空城计的,还应该有另一餐是来满足感官的,起码是视觉上的享受。 偷偷回望,他仍慢条斯理地吃着,不紧不慢地边喝汤边吃,像在享受每一粒饭,总是那样的旁若无人。 旁边刚好有个张着大嘴的垃圾箱,趁着吃饭后有了失而复得的力气,我奋力地投篮,非但shè偏,力气还过大,饭盒轻飘飘地在垃圾箱后落地。 “吃得很快。”他的话里明显有嘲讽的味道。 “有一半吃不下,味道不怎么样。”这种话用脚趾头一想就可以了。 “饭盒很轻。”一针见血,简直不给我台面下,难道他就不知道女孩的话是用来让男生迁就的吗。 也对,用脚趾头想的谎只能用来对付准备被骗的人,或是容易被骗的人。 但是他也太无聊了吧,观察细致到这程度,还完全不会顾及女生的颜面,汗,极度欠缺绅士风度,空长了副还不错的皮囊。 “我消化得快,所以吃得也快。”也只能这样来自圆吾说了,鬼才会相信,但不妨假设某人是鬼。我没来由地一缩脑袋,望着身后漆黑一团,感觉有什么东西附着在身上,觉得背上有点沉。我扭头一看,没发现什么,一手扯落背着的包包,心想包包什么时候变到背上了。 他走到我身旁,一振手腕,扬臂,饭盒划出一道弧,稳稳地落在垃圾箱中。 我看着不远处的饭盒,做着最剧烈的思想斗争,捡?不捡? 最行之有效又最不伤脑筋而且还公平的办法——扯树叶。 探手从花丛里取过一截残枝败叶 “捡。”“不捡。”“捡。”…… 最后一片。 “捡。” 上天注定让我连一顿饭都要备受折磨。所以我确定我会是天将授予大任的人,毕竟我已被苦其心灵,劳其四肢,饿其肚子,冷困全身,雨拂乱其神经。 我只能做好百米冲刺的准备,先活动开筋骨,一口气冲到雨幕中,谁想高跟鞋也和我作对,在身体即将倾斜过45度角时,我抓住了垃圾箱的边缘,稳住了如马踏飞燕般的身姿,顺便抄起饭盒,扔了进去,又快速地回到门口。 这回真的是超狼狈,急切地想去洗手间洗去手上的难受。 “你知道医学院的洗手间在哪吗?”我硬着头皮只能问他,心里很期待他能带我去。 “我不知道。”回答真是既干脆又利落,连稍微的一个思维转角都不去碰触,连人家浅显的意思都不了解。 “那你能帮我找找吗?用手机照明比较好找,我的手有点脏。”我早就想好了对策,运筹帷幄于转念之间,一气呵成。 他转身打开手机照明,径自走进大楼内。 淋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催化出一阵阵内心的外在的寒意。 “就在前面。”他嘴角轻轻上扬指示出一个方向。 我研究了他的嘴型好久,才初步确定了方位,走到门口往里探视,漆黑一片,据说经常有冤魂在此出没,感叹自己死后仍不得超生,还要受一群屠夫学子的虐待,我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凌云壮志:你在外面等我,不要乱跑,小心会有冤魂出现的。 明明是在体谅他,他却不耐烦地转过身去。 “而且,如果听到有人跟你说话,千万不要应,因为那是……”为了他幼小的心灵着想,我只好再三叮嘱,“灯在哪?” “你头顶上。”他的话像从我的脚底冒出冷飕飕地带着凉气。 “我是说灯的开关。”的确是没时间跟他计较他的智商问题了。 他抬脚刚要迈出,却掉转了方向:进男厕所,帮你找灯。 说完也不理会我的感受,直接走进男洗手间内找灯。 我的第一次光临男洗手间的大好情形就这样被他强行地剥夺,我默念着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法学院的学生,一般不会受理yin间的案件,阎王爷大人是圣明的。 “还没通电。”他按下开关,得不到灯的反应。 我看着一团蓝光上下跳蹿着的诡异情形,听着他更加诡异的话。 我蹑手蹑脚地前行,努力辨明水龙头的位置,生怕一不小心会惊醒 分段阅读_第 6 章 沉睡的**。手碰到冰凉的水龙头,喷薄而出的水高高溅起,我迅速把水龙头拧小,黑暗中只有滴答的水声,一切静得怕人,无数的鬼故事试图钻出我的脑袋,我用了试图二字主要是为了对得起我的良心,其实我有主动地邀请它们,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想起了会突然从马桶里伸出来的手,手指干枯地几乎没有肉,指尖处还残留着红色的结块,伴随着声音从幽深的马桶中悠悠传来:我又等到食物了。我的手在抖,从镜子中回望,半开的几扇单间的门在风中摇曳,像要断气的老人抬起的手,几点冥绿的光随着呼吸声有节奏地亮着,而就在此时我从镜子中看到一双鞋。一双鞋原本并没有什么好希奇的,只是鞋子上空空如也。我隐约地想起一个禁忌,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见到一双没有主人的鞋子时要格外地小心,也许那是**留下的套,鞋子的主人正得意地看着你。我顾不得关上水龙头,在行将遇险的时候还能顾及什么学习八荣节约用水的美德。我每退一步,鞋子都愉快地前进一步。我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无助地向后退。 “快点出来。”原本讨厌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倍感舒服亲切,我发现爱氏的相对论还能广泛地运用在日常生活中,我这样做算不算是对物理界的一种贡献。 刚走出门,我才发现原来那双鞋子的主人是他,刚想发火,心想还是算了,鼻子就赋予了我一个喷嚏。 他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似乎打喷嚏还违反道义,不就是略微地传播了些病菌而已,他反方向朝二楼走去。 能有什么办法,跟上去呗,看他是否要盗尸,或者与尸共舞。\追忆年华 第一卷番外篇 屏缃的番外四 等我站在二楼楼梯口,他却消失了踪影。 房间里闪出一点火光,细瞧去,是酒精灯,他正忙碌着。 待我走近,十几盏酒精灯已点燃。 “将就取暖。”语音冷冷,并没有被火的温度同化。 “谢啦。”我走近,感觉到水汽随体温一点点剥释,却一点也不冷,足见物理理论也是有缺陷的,蒸发并不一定会吸热。 滋扰了我一整个早上的瞌睡虫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又开始为非作歹干起绿林勾当,我拉过靠背椅,懒懒地坐上去,眼皮不争气地垂下,语气也有些慵懒;我想睡一觉,你能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呆在这里吗? “那你睡吧。”他的口气也相应地缓和,缓和的口气不适合做承诺,我怀疑其中有诈,但我是真的很困。 迷迷糊糊地好象置身于迪尼斯乐园,正和唐老鸭握手合影,疯狂的土著人一轰而上,把我围在正中跳着他们的舞蹈,俨然我就是他门的公主。猛听得骨骼碎裂的声音,我像失足落入深渊般地惊醒。 “啊!”差点真的尖叫出来,我想起了必要的安全防护措施,看见可怕事物时千万不能尖叫,否则会让他注意到你,特别是**。 不远处的骨骼微微晃着肩膀,拼接出可怖的曲调,眼里空洞地泛着淡蓝色的光。 我像被钉在当场,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呆呆地望着骨架。 一道影子从骨架后转出来,淡蓝光随之消失。 一瞬间的力气失而复得,在怒气的推波助澜下,我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搞什么鬼。 “进行研究。”他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继续观察骨架。 但心底的暖流还在dàng漾。 “几点啦。”我很随意地问着,像与熟知的朋友攀谈。 “接近两点。” “什么?去了一趟迪尼斯要一个多钟。”自觉失言,赶紧打住,“很闷,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你的电脑上有什么游戏吗?” “新版cs。” “打开来看看啊。”发现自己越来越得寸进尺,却控制不住,一想到游戏就立刻有精神。 光看界面,还是挺不错的样子,我跃跃yu试,不过还是小资一点的游戏比较好玩,找张藏宝图,认识几个人,炼几颗丹yào,跳跳街舞:这款游戏,我平常都没见过。 “我自编的。”我的眼神从画面上挪向他,他的嘴角勾出高深莫测的笑。 吹吧尽情地吹吧 分段阅读_第 7 章 ,他能编游戏,我都能当盖茨他师傅了,给他台阶他就上,给他颜色他就开染坊。这真的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我却没有笑出来,因为这个笑话还有点冷,所以只是说:奇怪,我叮嘱过我弟子,千万不外把改编cs的绝技外传。 “不配合好,影响战绩。”他驾轻就熟地抄起冲锋qiāng,准确无误地连暴数人。 我就近捡了一挺狙击qiāng,也冲了上去;我防左,你防右。 正说着一个双手持qiāng的家伙从中间蹿了出来,我的狙击qiāng口一甩,命中他的眉心,而他的脑门在同一时间冒出冲锋弹孔。 “抢我生意。”我暗骂着,瞟了眼左上角的分数,始终落在下风。 正思索着,他又连毙数人,扫开一条道路。 我计上心头,先把右路的人干掉,再从容不迫地解除左边的,屡试不爽,分数就快赶超他的,所谓乐极生悲,左路的一个小子给了我一暗qiāng,我的角色英勇献身,而他踏着我的尸身而过,继续作战。我赶紧按了f1键又补上了一个角色,只惜拿的是几乎没用的手qiāng,屁颠地跟在他的后面瞎跑,只能打中对方的身躯,去不了几点生命值。 一阵不爽,朝他的脑门连暴数qiāng。 他浑然不觉地继续杀敌,神情冷峻,超级老练。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只觉得他太过专业的样子,拿着qiāng连眼睛也不眨,看任屏幕上bào出一团团血,老实说我还是挺觉得这种游戏血腥了点,看着暴出了那么多血有点受不了,虽说他们是邪恶的人,只是在偶尔不爽的时候会被微微她们一伙拉去硬bi着玩。 接下来的战役当然是在他的英明率领下所向披靡地直捣敌巢。 “好无聊。”约莫过了一个钟后,我一推键盘:不玩了,还是看电影、听歌实在。 “污染视听。” 真想把他的表情拍下来扔到网上去,题名为“末代愤青”。这年头的愤青比雷峰还稀罕。 “那你天天扛着台笔记本做什么。” “网站编程。”他答得干脆利落。 “那挺浪费的。” 看着火光渐弱的酒精灯,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说没朋友,那你设计的cs是双人的。 “最好朋友,已经离开。”他黯然,眼神深邃。 “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委屈一下,做你的朋友。” 他微微侧过脸,冰冷的眼神骇然幻灭,身后的灯一命呜呼,火光逝去。 “你、她不同。” “女字旁的她对不对?”我开始又有些自作聪明,见他默认,继续信口开河,“其实人一直都在失去,但痛苦的是失去的同时我们还在后悔。” “还在后悔?”他垂下头,一时的模样像极了邻家小弟的亲切,忽然从他的轮廓中找寻出了一点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情到底怎样,只是哽在喉咙里,像一个完整的童年在那里,等我一口气把它吐出。消逝的火光弥散在空气中,被回忆强行拼凑,我看着他的侧脸在微黯的火光中模糊了又清晰。 也许他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才会用最坚实的外表来武装自己,事事表现得漠不关心。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竟然就这样原谅了他对我的不敬。 他忽然站起,对着骨架的肩骨和肋骨各是一拳,再一脚踢中膝盖。 整个骨架就那样碎裂成一根根骨头,在我的面前轰然倒下,颓然地,甚至激不起一点灰尘。 他红着眼,双手支着桌子,气度益发张扬:这个人是…… 他?哪个,该不会是骨架的主人,我摇摇头。 “是沈正祁。” 我愕然,那不正是爸的好友,三年前离奇失踪的知名科学家,听说在一次意外的jiāo通事故中不见了踪影,是生是死尚且不知,我还记得小时候他给我带过玩具。 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清楚,而且他凭什么确定和是沈叔叔的骨架,若是叔叔的骨架怎么会放在这里,而且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叔叔的骨架,一大堆的问题随之涌上心头。还有就是感觉一个人就这样离开了人间,一个还算熟悉的人心里浮起怪怪的感觉。我不信,他定然还活得好好的。 分段阅读_第 8 章 “然后呢?”我隐隐觉得他决非简单的人,至少跟基因方面的权威人士扯上了关系 他顿了顿,稳住心神,恢复到曾有的温文尔雅型斯文败类。校园 第一卷番外篇 屏缃的番外五 我可以大概地猜出他的xing格,他的身上弥漫着相当强烈的天蝎座特质。 外头的雨渐有停止的迹象,仍淅淅沥沥,显得有些拖泥带水,在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他的脸色被窗外飘忽的来路不明的光线映衬得yin晴不定。 “铮——”浊重的声音清晰地划过脑际,一道痕,如宝剑出鞘的轨迹。 凉意从脚底泛起,比起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 “把闪光的,东西扔掉。”低哑的声音如月夜的兽鸣,带着凛然的决绝。 他抢身bi近我的身边。 我惊觉过来,推开他的手,却未防他反扣,腾出另一只手想解开我颈上的链扣。 到底在干什么,这是传说中的绯闻男友也就是院草送的,他到底想怎么,我不作多想,张口往他的手背上咬去,牙齿触及到他冰冷的手背时突然一麻,脖子亦然。 我还根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推到墙角,他扬起项链,反手掷出。 血yè停止流动,空气中停留着被撕裂的声音,一颗子弹在洞穿,击碎项链,晶亮的色彩在火光中四下散开。 绚丽的光晕滞留在眼角,黑影从二百米外的科技楼一闪而过,金属反shè的光唤醒了眼角的沉迷。 “都思达内(怎么回事)。”我学着动漫里的女主角脱口而出,就差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渗出泪,还有一脸不解的愤忿,我无法理清状况,只是清楚地看到子弹的shè入,之所以认定那个小小的发亮的东西是子弹,完全因为它和电视里的长得太像,但是子弹的速度岂是用肉眼可以看到的。 “一场意外。” “眸(什么)。”这回有了韩剧里女主的架势,圆睁双眼,拳头紧握,嘴角划过夸张的弧度,像野蛮的刑讯bi供人。 他不耐烦地挑眉,坐在电脑屏幕前,完全不把我放在眼中,亏我把表演的天赋尽情释放。 “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做回温柔贤淑的东方女xing。 “朋友导演,要我协拍,出现意外。”他含糊不清地说着,眼睛始终不离屏幕。 “邪拍?噢,他叫你帮他拍子弹特写,你们约定打闪光的东西。”生锈的头脑第一次运作得这么快,颇有推理的天份。不过,这也太过离奇了点,在雨中,而且,还要这样偷偷摸摸,还有他们是什么时候约好,一连串的问题蹦进头脑里,阻塞头脑的继续运作。 他在电脑前处理一颗子弹的轨迹,子弹慢动作在屏幕里排演,从科技楼到医学院大楼。 该怎么说呢,近期盛传的绯闻男友好歹也是四院草之首,虽然整体魅力还未到人家足以动心的程度,但还可以马马虎虎地映衬我,脖子上的项链一不见,宿舍里那几条无所事是的人又会开始八卦。但实际上他的轻易闯入是我为了逃避另一个人。 这可怎么办? 他倒好,若无其事地敲着键盘。 这时他合上电脑,侧过身去,正对着窗户,“你朋友来,解救你了。” “真的吗?”我一高兴,正应了句乐极生悲,从讲台上摔下,随同我落地的还有窗玻璃碎裂的声音,“啊?我把玻璃震碎了吗?”玻璃碎裂了一大块,周遭狰狞地龟裂着,由一个圆点向四周扩散。 我一边感叹着我的震撼力,一边跑到窗边。 我望着楼下模糊的身影: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眼神落在雨中,迷蒙而潮湿。 “你不走吗?”临走时我竟生出莫名其妙的依恋,转瞬即逝成为离开的动力,带着他一言不发的沉默。 通道的黑暗再不那么可怖,惟独缺少些什么。在黑暗中,梳理影子,梳理成另外一个我。 到门口时,遥遥可见一猛男用臀部往前奋力地挪着单车,手里撑着一把伞。伞,只一把。 人,有三个。 正想着,他已来到我面前,是他,工学院的篮球主力,后来被我挖角到了我管理的篮球俱乐部 分段阅读_第 9 章 ,即传说中的北极熊。定是泥巴那小蹄子把他找来的,真不知道她到底被多少好处费给收买了。 没等他停稳车,我便劈头盖脸地问:怎么只有一把伞。 他眯起与脸部比例相差悬殊的小眼睛,很是不解,憨憨的煞是可爱。但我的施虐yu却随着雨点点消逝。 “伞先借我,你先走吧,谢谢你喽。”从呆若木鸡的他的手中接过伞,背转身,冲黑暗扮了个鬼脸,才把胸中的不爽吐出。 拾步上阶,重回那间教室。 他左手支着侧脸,右手放在扶手上,眼神藏在黑暗中,依然是我离开时的姿势。 “要不要一起回去?”毕竟他还是功大于过的,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万一出了事,有损我乐于助人的英名。 “伞只一把,人有三个。”他淡淡的语气依然是不带问号,似乎早已知道了答案。 “是啊,人家是想你已经困在这里挺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一把伞,那么……” 话未已,他已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想在开始后悔,谁叫我这么善良,只好领他下楼,而北极熊那家伙还死皮赖脸地横在门口。 “我们走。”我撑起伞,举起手才够得到他的高度。最可恨那些妄图制造浪漫的人了,整天满脑子里歪念,伞就只带了一把,真是活该淋雨。虽然如此,毕竟同学一场,“你应该不赶时间吧,他有急事要走,我先送他回去,一会儿拿伞给你,bye.” 走不出几步,他不由分说地帮我拿伞,哼,想做好事还那么强硬。 平日里很短的距离竟便得如此漫长,大有举步唯艰之势,拿着伞的他占据了主动权,而我只能配合他的步速。 “缃缃,我来迟了。”略带磁xing的嗓音轻柔地飘进我耳中,有着受用不尽的舒服。 是院草,隐柏然,我喜出望外正想找些话来说,却感觉到那怪人正在离去,头顶上空出一片黑压压的天来,急忙追上他的脚步,委屈地望向院草,我百分百地确定,武侠剧中女主角被迫跟着坏人走时绝对是这种眼神:北极熊在医学院门口,你去接他,谢了。回头见。 那种情况下就差点吻别了,他深情款款地回望,如童话中的王子。 那旁边这位定是邪恶的化身,所以我的音调有着360度的转变:送我到燕晖6号楼。 “先到外宿。” 什么,那就是我要送他回去,多走了一大段路,多淋了雨,早知道就要死守伞。守望 第一卷番外篇 屏缃的番外六 “这是什么鬼地方。”跟着他拐了七胡同八小巷,把原来就没有方向感的我给转晕了,“你该不会是拐卖人口的吧。”我开始有些恐慌。 “没有兴趣。”他的话真是越来越气人,超级欠扁。 “如果是的话,由于你拐卖的对象特殊,情节严重,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虽然下周开始转到法学院读书,但我已事先摸清了刑法的底细,以便于随时保障广大人民的合法权益。 他停下脚步:你可以走。 “喂,可是。”心想要丢脸就丢到底吧,“我不认识回去的路耶。”外宿住宅区,临近郊外,这里尤其荒凉,一整列的租房,每套仅二十多平方米,专供收入低微或隐匿身份者租赁,看着恶心的墙壁和栏杆,工程队居然偷工减料到着地步,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没有人会为这种事而出头。 “那你等我。”他走进小楼。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门吱呀打开的声音,生涩而暧昧,令我想起老电影里的黑白场面,陈旧的浪漫是那样产生的。门旋又关上。除了持续的抽风机的声音,这里倒真是静得怕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防盗门再次被打开,他背着pào管钻了出来,手里是把银色的伞。 “你背着pào管去哪?” “去看星星。” “你还好吧,下雨天还看星星。”我终于想起疯人院是怎么炼成的。 走过那些泞湿的狭窄的路,终于又走出了迷宫般的楼群。 “去看你的星星吧,我懂得怎么回去了,希望你能看到大熊座和双鱼座的bàozhà版。”能看到的人肯定是愚熊 分段阅读_第 10 章 。 结束了今天的悲惨经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刚迈进宿舍,还没闻到积压已久的香水味外加糖果味,就挤出了三张气焰嚣张的面孔,还边手舞足蹈地龇牙咧嘴,心头里的火平添了三丈。 “说,是不是又有新欢了,坦白从宽啊。”泥巴一下子蹦到我面前,身手敏捷度不比兔子差。 “亏我还把院草叫去,竟然出了这么大煞风景的事。”微微一把把泥巴推开,占据了我的视野,绝眦入微微。 “好啦,你们还是先让她换好衣服再拷问她。”说到底还是莎翁善良,替我先把那两人晾到一边去。 “你们还说呢,让你们送把伞都那么困难。”在她们拳风鞋雨来临前,我成功地躲进洗澡房。 门外吵闹声依旧不断:“其实北极熊虽然样子傻了点,但人绝对是宇宙无敌超级霹雳的温柔,而且又会保护你。”想必是泥巴收取了他一桶巧克力的贿赂才这么说的,吃人的嘴软,她是一反常态地嘴硬当起了说客。 “还是院草好,人长得帅,家世又好。”微微一向擅长把某一帅男的七姑八姨九婆之类的全调查清楚,就差拿出去兜售给花痴女,大赚一笔了。 “但是毕竟……”最后我只听得莎翁低声说着什么,语调有着哈姆雷特的苍凉。 不是的,一切只是因为有了他。 一个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他的父母分别是我家的司机和保姆。初见他时他一句话也不说,只能和他约定好,“是”是摸耳朵,“不是”是指鼻子,这样,他才偶尔会和我有jiāo流。 狭小的空间里充盈着热汽,哗哗的流水漫过脚背,记忆从时间的缝隙里慢慢地被剥释。 yin影里的花未开,何时才是漫天花雨。 一晃十三年过去了,一个可怕的轮回横亘其中。 七岁,记忆像橱窗上的玩具,隔着玻璃苍白地绚烂。 那夜,最后一次一起去看弭姮花,回来的时候在距老树二十步的地方埋下了我们的玩具。玩具装在箱子中,钥匙只有一把,在我们手中,各有一半。 他清冷的眼神,至今让我习得,涣散在月辉中,如挥洒了一地的冷艳,真想躺在他的眼神里,备受外冷内热的煎熬,递变着,地核中的温暖。初时会感觉肌肤一片冰凉,但皮肤以下却熏着暖意。那,一直是我依恋的眼神。 那夜,偷偷地跑出来,两人在老树下,一直坐到天亮,讲过的什么已经忘记,永恒的是他说话时的神情。 临走时,送了他一张机票,一张随时随地都可以回家的机票,只是幼时固执相信的一方魔法彩笺,上面还有我家的地址和电话。 他一言不发地走了,残忍地带走了我童年的一切。 每次感觉他似乎回来了,他的房间里,依然空着,但他桀骜眼神,冷傲嘴角,孤寂身影却不时地出现。 偶尔会从窗帘上看到他的身影,只是一瞬,却很满足。 似乎一段青涩的记忆占据了我余下的时间,懵懵懂懂地走过了中学时代,跌跌撞撞地成长,最后到了旖月岛,离开了留有他气息的地方。 飞机离去的时候,我竟深刻地发现,我与他的距离不是在增加。而是急速缩短,会再见面吗,他还认得我吗。 直到今天看到慕连暮吟,尘封的思绪断裂,心中的阿暮似乎复苏,任何的遐想都接不上那段记忆。只能说,暮吟太像阿暮了,活生生的一个放大版,依然是桀骜的眼神,冷傲的嘴角,孤寂的身影。感觉没变,距离却很疏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心底的感觉不停地召唤一方的皈依,但我坚信,他不是阿暮,起码阿暮会认出我来,阿暮会拿出他那一半钥匙,阿暮会用他标志xing的眼神看我,让我在那种冰封的温柔里长睡。 一切都没有,一切都是幻象。 只是太像了。 希望,仅仅是这样。 雾气持续弥散,锁骨处的皮肤被搓得潮红,水已经没至脚踝,水是温的,脚底却冰凉彻骨。 拧掉开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万千思绪随水珠下滑,镜子渐渐清晰—— 鬼脸,或鼓腮帮 分段阅读_第 11 章 ,或凸眼珠,或歪嘴巴。 所有的情绪都是短暂,于我来说不会超过三十分钟,特别的是,我绝对不会让与灰色有关的情绪在身上驻足。 裹上浴巾,用布吸干头发上的水。 刚一开门,就被粉嘟嘟的脸吓到。 “找死啊,泥巴。” “缃子,你虽然迈出了一小步,对于我们宿舍来说却是一大步,我谨代表啊呃%¥#” 我扯着她的嘴:怎么回事了你们。 三人齐拧头,动作标准,时间一致。 电脑桌面竟显示着那张图片:我和那家伙一同走进租房区。 “完蛋了。”涂在头发上的澳洲橄榄油只抹了一半,这种事情不被别人想歪才怪。 “到论坛上解释一下,然后请求删贴。” “不行,解释就是掩饰。”莎翁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一副十足的女诸葛架势。 “没事的啦。”继续涂橄榄油,虽然较之前不顺手,不匀称,我扭头不想看那些无聊的东西。曾经时光 第一卷番外篇 妃翎绮的番外一 十月十三日番外取材自妃翎绮的qq空间 又见到他。 也许是习惯中的一丝悸动。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他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有条不紊地抖落身上的雨渍,卸下背后的望远镜改为手提,在同一道门,朝同一个方向。 这样的邂逅成了我每日的必修,悄悄地带走我的心悸,体内错乱时空的手,停在新弦上,一抹一挑,余音回dàng在指间。一个白衣女子像要破除虚空而出,将她的温婉如玉、娴静似水悉数强加给我。 我几乎忘记自己坐在钢琴前。 一颤。 不和谐的杂音震悚了我体内不安分的音阶。 抬头的瞬间,与他的眼神jiāo汇,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痛的芒,渐渐扩散,扩散至模糊的幻影,雾纹般飘渺,隔绝了时空的界限,相融。 那双眸,梦里瑞脑清香处,总会幽幽出现,带着淡然的玩世不恭,戏万物于鼓掌之间,但,是那样认真地看着我,无yu无情,平静地穿过我的灵魂,却在心底停留住一份最原始的温暖,经久不息。 一切无须言语,早把自己的灵魂安放到对方的心里。 直到……无力的十指扣动了十个音符。 ——手指轻压住琴键。 彼时是没有开始的结局。 今日,会否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从对视中收回苍白的眼神,一切的试图只是时间的突兀。 我从钢琴座上起身,望着他湮没在楼道里的背影,灵台里的一点空识渐渐泛开。 酒店有个规矩,持金卡入内的贵宾,可以点一首曲子,由酒店安排人弹奏出,送贵宾入席,而刚才的弹奏中,我居然有了两个失误。也许我正在他的身上探寻着些什么,又迷失了些什么。 华丽的楼道沐浴着奢迷的灯光,七彩的灯光在脚底浮动。 穿过雅致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经过欧派的各式吧台,来到电梯前,最左边的电梯已上到了十二层,而我,等来了最右边的电梯。无端地总觉得他有种熟悉的感觉,无端地会随着他的足迹,无端地想要了解他。 我再一次看到自己苍白的步伐,二十了,青春在不知不觉中挥霍了大半,尘封的童年再一次想破茧而出,仍被我重重锁上,我还没有化蝶的勇气。 镜子里,盘发缀锦发簪,后脑的一顺发柔软地搭在立领上,蛇形宝绿耳坠,半开襟凤仙领内锁着琵琶扣,镂空方形轻微可见锁骨,ru白披肩斜搭,半揽流苏于胸前构成微妙胸饰,织锦缎面料的旗袍及地,摆侧开衩成不对称直摆,高跟鞋与腿微现着,七分反褶皱袖被玉镯恰到好处地封住绵延线条。 越是华丽的服饰越显得嵌在里面的空壳苍白憔悴。 旖月酒店是整个岛上最豪华高级的七星级酒店,相应地配备一整套休闲娱乐,两月前从职业学校毕业后便来到了这里,当起了迎宾小姐,站着重复着微笑和问好的动作。 借着霓虹灯的催化,岛上一些有头面的人物将白天压抑着的yu望全部宣泄在这里,纸醉金迷、莺声燕语酥化着他们的骨头,他们借着发酵的酒精,重 分段阅读_第 12 章 分配在这个城市里的利益关系。 我厌烦这样的群体,但又必须把恶心藏在笑脸里去恭迎他们,甚至还有人会有不规矩的举动。在城市里的狩猎游戏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无助的逢场作戏的猎物,猎杀的幸与不幸只是命运的捉弄。唯一的自我空间是十一点后的夜班,偶而会到qzone上写日志,或是制作蜡偶,设计服装,qzone里的日志仅我有可以看到,因为我设置了个很难的问题——我是谁。对着冷冰冰的电脑,很难分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拟,更多的时候是把自己抛入网络中,网络是个抽干真情的存在。 孤寂的灵魂锁在铁屋里,我发现这个牢笼里到处是我的影子,各个暗影用不同的神情从角落里升起,bi视着我,直面我最深沉的记忆。 各式的脸谱戴久了,摘不下来,命运是出重复上映的悲剧,阐释着荒谬,而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天大的荒谬,人在荒谬中成活,怎么不变得疯魔。 而我,也许,早已疯魔得冷静了,习惯的冷静。 手轻颤着移向门里的影子,锁住的灵魂,却像触电般收回,毕竟,不想再去碰触那段记忆。然而,今天他的出现,却强烈地召唤着那段记忆,甚至有片段莫名所以,似曾相识。 镜上骤然反shè的光刺痛了我的眼角,瞳孔里的忧伤瞬间被打乱,对着镜,想把忧伤重新拼起,只是无谓的徒劳。静静地弥漫 第一卷番外篇 妃翎绮的番外二 “81”。旖月酒店的最高层,也是岛上的最高点,设施尚未完善,但不失为观光的绝佳位置,贫穷的人向这里仰望,富有的人没空从这里俯视。门缓缓打开。楼道里幽暗的灯光妖冶招展。 我拉了拉毛绒披肩,走向最右角的瞭望厅。 在看得见他背影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架好望远镜。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今夜会有星星吗? 弧形自动门退缩而耸起脊背,我站在脊椎处,他还在专心致志地调着望远镜。 他的呼吸里有渐重的鼻音,81楼的风凛冽,有几扇窗并未关好,来自不同方向的风在此撞击,触及自由自在的呼吸。 这里,应是整个城市里最干净的地方,有权势的人早已疲倦,从这里看到的风景,更多的只有疲惫的心灵在此停泊,看着日夜劳作的轨迹。 我顺手将窗关上,风止步。 瞭望厅正中的钟摆一声声地敲打着往事的疼痛,在几亿个轮回里保持着孤高的姿态,一丝不苟地扪心自问,时间的代言人为时间作着虚假的广告。 他打开正中的窗,让望远镜对着透彻的天空。 “能看到星星吗?”我试探xing地问。 他侧身,头发在疾风的吹dàng下凌乱着,半边脸在yin影里。 我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他的样子: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糅合在一起却有着天生的排斥,高颀的身躯在风口长立,透着淡淡的迷人气息。 他就像突然闯入空气中的氢气,我的心在隔绝氧气的空间里燃烧。 “观星的眼,存在心中。” 我微微一愣。 “你试试看。”他让出位置,示意我站在望远镜前。 我木然地走到望远镜旁,顺从地跟着他眼神的指向。 “先闭上眼,用心感应。”他的声音像飘在空中的磁。 深呼吸,闭眼,眼皮在幽深的镜筒里感应着冷暖的色差,脆弱地呼应几万光年外的星光。眼皮越来越灼热,不安分地跳着,像要打破封印。 “哪个方位,你所看到。”他的话擦着气流在我耳边有些滚烫。 “东北方。”我像漂浮在巨大的磁场中,只是感觉到东北方上有零落的星光。 “金牛座。” 我睁眼,瞳孔里汇聚的光一时间让我难以适应,纯正得不带任何杂质的光如清泉般注入眼中,温润地洗涤视网膜。 真的是看到了,传说中的金牛座。 狮身人面像的牛尾正对着金牛座,金牛座是四大圣星之一,这是我从一个网站上看到的。 眼皮的灼热渐渐褪去,绰绰约约地有一些断续的片段闪现。 “二千五百万光年外的一颗星球上也 分段阅读_第 13 章 正在演绎着我们现在的故事,你现在所看到的可能是未来的片段。” 他竟然连这都察觉出来,是有意识而为,还是冥冥中出现,我退了一步,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什么也没有。我本追寻着他的神秘而来,无意撞见了他的观星,那些巧合的、呼之yu出的片段愈加强烈,但习惯了面具,就会把话永远埋藏。 “时间快到了,我要下去了,谢谢你。” 视线掠去,看到他深邃的眼里流露出的黯然,突然间丧失了迈步的力气。 “从来没有人听完我刚才的话,我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说这么多。” “下次见面我们就不再是陌生人了。”我从他的口气里我嚼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象征xing地示好。 他着手拆卸望远镜。依他的言谈举止,应是旖月大学的学生,说不定还是天文系的。 留?或离开。 心情从未有过这般矛盾。 “我也下楼。”他已经整理好站在我身旁,他居然就这样打算走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种情形下,倒似我是刻意在等他。 两端的电梯都还停在原位,今天的客人难得的少,想是八年来最大的台风令他们不得不去维护既得的利益。 他走到右端的电梯,我只好跟了进去。 “你金牛座。” “你怎么知道我是金牛座的。”虽然明知有点不礼貌,我还是想知道,难道就仅仅因为我看到金牛座。 “你闭着眼,看到金牛。” “挺神秘的,总之,谢谢你让我看到了绚美的金牛座。”我尽量延长说话的内容,电梯却下落得异常慢,失重的感觉,无所适从。 “那个——”本想开口问他的姓名,平日里习得的jiāo际却像着了魔,无法在他身上起作用,我轻轻地咬了下唇,庆幸他没有听到。 “慕连暮吟,我就读于,旖月大学。” “我……妃翎绮,在这家酒店工作。”我含糊不清地应着,心想着他是如何看破我的心思的。 “到了。”他侧身让我先行。 刚一走出电梯,就见到那个纨绔子弟,留晏。 我只能略低着头,任他放肆的眼神刺得我遍体鳞伤,因为…… “绮小姐,什么时候有空赏脸喝杯茶。” 一股暖流自肩上倾泻而下,驱开了所有。 我抬眼看他,暮吟。 暮吟一把搂住我的肩:绮,今晚我来接你,不要太辛苦了。 暮吟没有给予我任何的思考空间,直接消失在雨幕中。初次相识,他就攫取了我的内心感受,帮了我一个忙,想要让我甩开留晏的纠缠,但他应该不知道留晏是政界知名人士留某人之子。 “原来是有新欢了,怪不得见每次见到我就只有一种表情。”留晏又来捣乱,随口指点着他的马仔:帮我查那个小子的底细。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看到留晏我又想起童年,想起那天下午放学……车水马龙 第一卷番外篇 妃翎绮的番外三 和往常一样回家,初一的时候,开开心心,正想着会有怎么丰盛的晚餐等着我,我拿着满分的卷子,心想又可以从老爸那里得到奖励,刚进住宅区,就看到了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幕:门上贴着封条,两卡车上装的都是我家的家具、电器,那里有我的珍藏,我忘乎所以地扑到车上,却被执法人员一把推到墙角。 那天,留晏恰巧经过,狠狠地瞪着执法人员,悄悄地从家具中拿出我的百宝箱和日记本,不知是执法人员知道他的底细,还是他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不良少年。 留晏是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玩伴,小时候他还蛮单纯可爱,上中学时学坏,无恶不作,他爸是有影响力的大官,老师也只是偶而对他训话,从不动真格。 他居高临下地把百宝箱和日记本扔给我,将我扶起。 他清澈的眸子中带有邪的感觉,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径自走开,朝一个未知的方向,不再回头。 从象牙塔顶重重跌落,摔碎了光环,摔碎了梦,层叠的多米诺骨牌倒塌,构筑下一个梦想的机会,我随手丢开,流浪…… 还是他,还是那 分段阅读_第 14 章 下午,他不依不饶地攥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他家。 我清楚地看到他母亲对我的敌视,仿佛我会抢走他儿子。未等他母亲开口,我转身就走,离开那和我曾经的家一样华美的宅子。 所有的亲戚怕遭瘟疫般避而不见,甚至放出恶狗,昔日的笑脸狰狞,一度的谄媚成了落井下石的虚高,他们昂着头站着,像在等待卑微者的摇尾乞怜。 我冷眼看着,像童话剧里突然chā播纪实篇。 直到十点多…… “你还是无处可去,所以你要听我的。”留晏从yin影里出现,半长的挑染头发盖住左脸,右眼如黑夜里的兽眼,街头嘻哈风格的宽大衣服及牛仔裤,左手手链,右手刺青。 他的左手里多出一把钥匙:我找到房子了,刚换的锁,你可以住那儿。 心疲倦,输不起挣扎,足迹延着他的路线。 房子不大,却简洁温馨。 他将钥匙塞给我,吹着口哨扬长而去,不一会儿又折回,将一部手机放在桌上;要是有事,不要打110,直接找通讯录里的哥儿们,都是我兄弟,随叫随到。 看着他趾高气扬地飙着摩托消失在夜幕中,笃定他不会再突然回来了,心里却有了一丝怅惘。 从那天后,就再也没有见到爸妈,他们如同人间蒸发般,一年后才零星地收到盖着异地邮戳的信笺,写信人匿名,偶而会夹带存折,字是左手写的,我从来不回,因为不知道要寄到哪,不知信的另一端,他们可好,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随着年纪渐长,才隐约地知道发生过的一切。 总之,从那天起,13岁,独自生活。 留晏很有统治的yu望,最崇尚的就是“权威”,权力加威信。他甚至统治着整个中学,以一个初一新生的身份,他当着各年级老大的面,将所有有关他们的犯罪记录统统烧毁,加上巧妙地运用金钱的力量,驯服了三个年级的老大,并通过原有的帮派势力将他的统治渗透到每个班级,重新划分势力,制定严格的帮规和残酷的等级制,将学生掌控在他的恐怖统治中,他会经常玩着花样巩固他的权力,以至于人心惶惶。他俨然是背地里的校长,事实却远非如此,说他是实际上的校长也不为过,同样,他的手头上有校领导们的把柄,这样一来运用威bi利诱的手法,将整个领导班子收归旗子下,听命于己。就这样,一个初一年级的学生玩弄了整个学校,而他,正是这权力的制衡点,没人敢轻易去撼动。 如果说他的统治有例外的话,那就是我。多次的分庭抗礼,特别是在校文艺演出等艺术方面的活动里,我丝毫不会退让,当然,输的是我,表面上,也许他输在实质里。 就这样,和一个不良少年纠缠了初中三年,中考后进了旖月岛的一所职校,这个选择是基于学费和未来考虑,放弃了进大学的打算。没想到,他抛下了他的统治,用钱塞满了某校长家,进了岛上某知名中国高中,半月后,作为jiāo换生,到了一所美国学校,而那所学校,离我就读的学校很近。 到了旖月岛后,再也没有收到信,也许一切都随着离开而结束。我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说要重新生活,我有我的梦想,尽管梦想廉价得只是用来奢望然后唾弃的,我想靠着我的双手在我喜欢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什么时候走到了休息室竟没有发现。 脑中一片混沌,没有思想的着陆点,我胡乱地将冷水打湿在脸上,强打起笑颜,若无其事地和同事分配工作,希冀用忙碌来冲淡难于启齿的一切。 只记得如机器般穿行在各通道里,借着迷离的灯光将心情打乱。 终于捱到了下班,拖着疲软的步调走向值班室。 熟悉的身影烙在眼帘上,我的眼皮又有些灼热,缓缓地上扬,轻轻地送出疲倦却欣喜的眼神。 人在疲惫的时候,大概控制不住情绪吧。 我望着他,因为一句戏言的再度重逢。 雨还在下。 “我还没向你道谢呢,你帮我摆脱了那个家伙,不过你要小心点,他很有可能会找你麻烦。” “虽然只是,权宜之言,出 分段阅读_第 15 章 口的话,我会遵守。” “不用了,谢谢你啊。我的宿舍就在酒店后面,很快就到。” “那就这样。” 他转身。 伞的泪在地面形成一个浅浅的圆,视线的轨迹淌过,滋润。 心情被雨丝扎成一束,不堪重负,噼里啪啦地摔碎。 休息室里,我的抽屉,蜡偶穿着我设计的服装,站成一排,在灯光下,如同世上唯美的谎言,他们可以等待火的潜规则,将他们的人生彻底燃烧成无畏的烛泪。 对于蜡偶,时间是最奢侈的火。 生活是场卑劣的游戏,悲哀的规则在重复,有人不理规则闯了进来,因为他比规则本身悲哀。 我想起他那令人刻骨铭心的哀伤眼神。 世界是张网,本来我会是从网眼里逃逸而出的鱼。 待机屏幕上的网绞动着,我深吸口气。渐行渐远 第一卷番外篇 绯的番外一——女杀手独白 星期八旖月小屋绵雨取材自绯的手机日记 宁愿出卖肉体,也不会出卖灵魂。 这句话桎梏着我一整个早上。 别人试图毁灭我们,而我们更习惯毁灭自己。 这是我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刻意把窗帘拉得很低很低,以阻挡阳光背面的虚伪。 二十几平方的空间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中,我在仰望,试图让视线穿过窗帘上端的空隙处,还是有一丝阳光渗进。 摸索着在黑暗中环视房间的布局,一套房,两个单间,卧室和储藏室有堵薄薄的木墙相隔,卧室连接洗手间,外面是小小的阳台,储藏室连着厨房,窄窄的通道仅容一人正身而过。储藏室里堆放着画板和各式各样的杯子,厨房几乎是闲置着,偶尔煲壶水冲咖啡或方便面什么的。卧室里除了床和壁橱外就是一张书桌,书桌正抵着通往阳台的门,书桌的地点是光线最不容易到达的。 坐在书桌上,赤脚抵着木板门,双手握着盛着热腾腾牛nǎi的玻璃杯。 窗台上压着窗帘的收音机里低哑地传来仓木麻衣的声音,独独喜欢这种被时代出卖了的带式播放机,看着时间的轨迹被黑色的带子上压过,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迹,心有种释然。时间确是在消逝,我听到了时间走过的声音。带子的转轴会制造些突兀的杂音,真实得不能让人相信,这也许是从录音堋里产生的哩。 冰凉延着脚踝上升,温热顺着手腕往下滑,“兹”的一声在隐秘的地方zhà响。 从披散的头发里看到了龟裂中杯壁的细纹,细得符合头发的纹路。又碎裂了一个杯子,我微微笑着将牛nǎi一饮而尽。 杯子放在窗台上,细纹扩大成裂痕,终于碎裂开,“啪”的一声,如同崩溃的童话。 连看都不必,杯子碎成七块,最大的质量是次大的十六倍,以此类推,而最小的那块是我所需的。 将大的六块碎片扔进垃圾桶中,这是这周碎的第九块杯子。 手腕上深浅地躺着十几条淡淡的痕,最长的那条是十八岁那年高考完后留下的,不是落榜,而是考得太好,和往常一样是年段第一,比那所市重点的第二名高了二十分。 那天晚上屋里的亮度和现在一样,我清晰地看到红色的yè体漫过皮肤的近乎透明的苍白,像一条蜿蜒的du蛇,爬过小臂。 我是举着手的,据说这样,死的时候脸色不仅不会难看,反会和桃花一样绚烂。我是举着手来到人世的,离开的时候也应该是,什么都不留下,什么都不带走。 带着最美的笑离去,我想,事实上我从未笑过。 可是,桌上的收音机里的转轴太过晦涩,声音jiāo缠,迫使机子扭着身体从窗台上摔下,砸翻了桌上的玻璃杯。 一样,是七块。 最小的那块,保留至今。 而后,我的精神恍惚。 而后,我醒来的时阳光如桃花般绚烂,第一次带着血的潮红。 而后,我知道,我的情绪、生命以及种种已经被发配到远离手腕的血管。 手腕受到感情捉弄后遭到遗弃,再也承载不起。 我还是活了下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葬送了我必死的绚烂。 模糊中歙簌的 分段阅读_第 16 章 门声,脚步声…… ——灵动地探向背后。 脑子里后知后觉地感到子弹shè穿虚无的背后。 从地上站起,锨开窗帘的一角,眼里缜密的思路被暴进的阳光封杀,窗外祥和,租房区里形形色色的惑乱,嘶哑着在无形的锁里蠕动,这一带习惯了一夜的sāo动。 窗帘旁的chā座有些松动,粉末簌簌地下滑。 最迷人的电压是220伏特,可以让自己从容地死在自己的尸体旁。 不觉哑然失笑,为什么一睡醒就想一些关乎死的事情,死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宽容,死是包装奢华的糖果,死最是无用,不应附加除死以外的任何东西。 除此之外,残存在脑子里的还有一个字——xing。 眼神不自觉地划过那个酒杯,杯座是个luo女,抚摸盘绕着她,妨碍她的健康成长,杯壁是她上扬的头发,至或还有咖啡杯是女人的那个,而杯柄则是luo裎的躯体。 死和xing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yu生yu死。 “xing”里含有一个生字,遗憾的是部首是竖心旁,照常理言,应是月字旁,而月加上生,就是胜利,用肉体去生存。 古人的造字留下了悬而未解的迷,但我已在谜中走失,回不来了。她?! 第一卷番外篇 绯的番外二——血色童年 生命里被“死“和“xing”占据了大半,没有爱的空间,爱比零冷,但虚虚假假地出现了不少。自小学五年级始,我的书包里永远不缺的就是拙劣的情书,最执着的大概是一个长得挺阳光的男孩,我和他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他却坚定地看着我,带着一脸的灿烂,令我想起那天早上的阳光:我想成为你的朋友,你的对手。朋友?我从来没有。对手?年级第一的宝座从来只为我一人而准备。那个男孩的家世应该很好吧,什么来头已经忘记了,确切地说是根本就不曾想知道,而我的家庭背景就如同九十年代马路上的下水道口,容易揭穿,就那样臭烘烘地摆在世人面前,磕绊着足迹。过多的来往到最后会成为绯闻,或者变味自别人闲时的谈资。尽管一切只是他的单方面,自习的时候我会到竞赛辅导班的自习室,那儿人少,而他就静静地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坐下,一句话也不说,偶尔一些难题会为他创造搭讪的机会,就那样淡淡地来往。涌起的闲言碎语一刻也没有休息。后来是那个德高望重的校长亲自出现,慈爱地拍着他的肩头:你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吗?她不仅会耽误你的学业,更会妨碍你的大好前程,我告诉你……在他们面前,我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背我的单词,任他们瞎聒噪。校长得意忘形地想让我正面听他的演讲,用手拧住我的肩膀想让我侧过身去。 一句话摔碎了我的学籍——放开你的脏手。 那年,我没有中考,市重点却意外地找到我,还将学费全免。尽管如此,生活费仍是很大的问题。高中里仍是不乏自作多情的人,全都被我冷冷地拒绝。 弟弟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把真心jiāo给我的人,那天临行赴旖月岛的前夜,他在我床前,以为我已经睡着,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你为什么是我姐姐。 一切错误的根源或许源自那天午夜,那个根本没有丝毫思想准备让它成为最可怕的午夜。熟睡中被客厅的吵闹声惊醒,虽说习以为常了,总觉得有些怪异萦绕在心头,果真,事情就那样发生了。推门的时候,满眼是血,妈妈手持着刀,像浴血的木偶坐在血海中,无形的线不知为谁牵动着,地上躺着的是爸爸,脖子上汩汩流着血。 七岁的时候,赤脚站在冰冷的地上,拖着大大的及地的睡袍,瞪大眼……不懂叫邻居帮忙,不懂叫救护车,只是看着,静静地,像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一切朦胧。 记忆单薄得总是夹杂着大大的风声。 再后来,记忆定格是肃穆的法院里,审判长宣布妈妈以故意杀人判处死缓,在坤叔的陪同下,我听了整场开庭,自始至终,我面无表情,只是在结庭时狠狠地瞪着几位说闲话的fu女。 “jiān情哟,被老公发现了,就一刀把老公杀 分段阅读_第 17 章 了,那个男人好象姓陆,是个流浪诗人,真搞不懂他有什么好的……” 坤叔姓陆,喜欢写诗,弹吉他,有个小我一岁的儿子。 在那个疯花血月的年代,没有人会为执着的爱情而叹惋,爱情终究要沦为婚姻的殉葬。 母亲的鬓角早早的白了,法庭上她始终低着头不敢让视线去碰触世俗,她还是那样胆小,始终不敢正视肮脏的世俗,而我始终不知那天晚上她的勇气来自何处,也许那根本不该用勇气来形容。 最后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隔着铁栏杆。她的手颤颤地伸出,我没有去握,毕竟她手里残留着那个被我叫作爸的男人的血。 “你为什么不辩称你是失手杀人。”爸爸两个字被我用一个简单通用的称谓所替代,尽管就是这个男人意义上带给我生命,而我带给他不幸与背叛的证明。 我和母亲间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我直视着她,把我错误地带到这世上的人,我不是幸福的开始,也不是苦难的结束,注定要承受更多的是非。 但也许,心底还是希望着一些所谓的美好。 “我不知道。”母亲益发苍老,在秋风中瑟缩。监狱里密不透风。 “孩儿啊。” 我转身的瞬间,母亲的声音像儿时叫我回家一样,不同的是语气苍凉: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适合你,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彻底地离开,不要牵挂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无语,径自离开。 因为怕,被看见噙满泪的眼。 泪将血迹斑斑的一幕淋得愈加班驳,我离开家,带着仅有的一包衣服和书籍,到了另一个所谓家,自此,家的概念在我的生命中被无情地篡改。一个人 第一卷番外篇 绯的番外三——俗事纷扰 那件事后,坤叔失了工作,还要供养两个学生,但没有哪个厂家愿意招收他做工人,名声对于一个人,甚至比本质来得更重要,他的本质善良,遇到邪恶只会伤得更深更久,他不断地变换地点,摆摊卖点杂货,弹吉他,帮人画像,与人下棋,收入的大半都会随着酒精和烟蒸发掉。 而我和弟弟习惯了他的彻夜不归甚至几十天不回,将就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将家里能吃的东西全部吃完。 勤工助学是唯一的出路,但我不允许弟弟这样能够做,看着他那近乎孱弱的身体,我下定决心我一个人来承担就行了,承受精神和物质的双重煎熬。我称他作为弟弟,完全是因为他叫我姐,怯生生地,激起我心底的一些柔软。偶而见到坤叔叔回了家,整日醉得像一滩烂泥,还要匀出时间来照顾他,他梦中说地最多的字眼是妈的名字,我不知道她这样一个简单平凡的fu女是怎样打动他这个曾经赫赫有名的才子,当然,我不懂他们所谓的爱情,老实说,是鄙弃。但我不会鄙弃坤叔这个人,他有着傲人的才华,只是他的人生对人生观开了一个玩笑,才形成了一个可笑的矛盾。 十五岁那年,中考结束,没有参加的我收到那所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并所谓的奖学金,将那笔还算丰厚的钱留给家里,开始流浪,流浪让心情比旅途完整,旅途比时间缜密,迷失的心情轻易击溃了我。我不知前往何方,只是在走,至少走比坐着等着好,就那样,放任心随意飘dàng。意外地碰到一个神秘男人,我知道他在夏日里穿着厚重的长风衣,我知道他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眼里一种潜质在深邃地发光,但我始终摆脱不了他,不管换多少次车、多少次旅舍,他总会在我出行的时候准时地出现在我身后,用他的神秘换取我的释然,我不再忐忑不安,恐惧是人类强加用自己的无知催化的,我甚至地放慢脚步,怕他跟不上我,我不再试图摆脱他。终于在一天午后,我看着橱窗里栩栩如生的蝶。他在我身后低声地说,我可以让你破茧化蝶。我觉得那是一种强行压抑着的低吼,灌输了全身的力气。我的指尖拂过玻璃,我的茧早已破碎,在没有化蝶前。我转身的时候眼前一片白光耀眼,而后,什么都记不起,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荒无人迹的孤 分段阅读_第 18 章 岛上,但神秘人似乎对我很好,只是强迫我学习shè击,强化我的体能,此外,他每月会发给我奖金,于是他成了我的师父,我在一条道上越陷越深。 奖金自然是寄回家,信上跟弟弟说到国外留学一阵子,三年的时间里我穿行在岛与学校之间。不知是心底对于妈的那句话的坚持还是仅仅想要逃避。 偶而的消失是为了逃避一个人,在岛上我没有朋友,虽然同在一起的有十来个人,偶而有说上几句话的只有那个银色头发的男孩,他叫银,之所以叫他男孩,是他在我眼中永远长不大,就如有些人过早地成熟,会将一份特有的纯真保持下来,他刻意地掩饰,让自己无论何时都很暴戾。我不知为何会想逃避他,也许是因为太像,我怕一种宿命的轮回会重演,我想他比我更像我自己。 距高考前的半年,我在岛上彻底地死去。我放下所有的执念,回学校里努力学习。那段被考生普遍称作黑色的日子,于我来说,异常地充实,心被那些虚无的东西所填充。 高考前夕接到母亲的死讯,法医的报告文书里称母亲死于胃癌,早年她的胃就不太好,只是死于胃癌似乎有些牵强,我没有去追求事情的背后还有怎样的故事。我没有流下一滴泪,连最后一面都没有去见她,也许她也不希望我见她最后一面。坤叔从火葬场回来后更加颓废,常常一个人闷闷地抽着劣质的烟,或许那已不是纯粹的烟,带着逃避的貌似释然的瘾,他总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那时我在高考,视若不见。 一天夜里,外头的雨快要把家给压塌,我感觉床头有一双手在游走,粗糙地带着男人的温存,我直挺挺地躺着像个死人,我知道一直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我别过脸去,脸上溅落水珠,我看着残破的窗,试图找寻安慰。 高考后,家徒四壁,一点积蓄也没有,离开,很好,应了母亲那句话,我找了份工作在旖月岛。 到岛上后的第一个月,接到弟的来信,信里简单,开头一句话:爸去了,勿念。 我看着浓缩的五个字,知道坤叔去了,带着冠绝的才华和未酬的壮志,兴许还有点滴的爱恨,在一个大雨滂沱之夜悄然离去。 剩下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弟他有份不错的兼职,他长大了,不再需要名义上的姐姐了。 第一卷番外篇 绯的番外四——女杀手于夜深 时隔两年的今天,又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了,以绝妙的手法在密室中连续杀人,最重要的是那预示的塔罗牌。 你若死了,我一定会用塔罗牌预示杀人,为你献上精彩的血祭。或者我会那举世无双的血祭让你复活。 他曾这样说过。 带着他举世无双的暴戾和自信。 他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再度出现,才会令我失神地坐在地板上想了这么久。 昨晚记完日记后,胸前蝎形项链受到感应慢慢增热,我果断地切断了它对外的感应。我是不想见他的,说不清缘由。 他在深夜搬进了我正对面的房子,两个阳台隔着四五米的距离,他还是那么自信得大意,让我从容地看到了他的身影,带着那盆花。 午餐必然不吃,午休必然要睡。 斜靠着床,睡不着,脑子里凌乱地闪过一些片段。 眼睛睁开,准时地,十二点,二十六分。 窗帘缝隙中,滤过的阳光折叠在我眼角的细纹里,这些皱纹不是二十岁的附带物,是命运的戏弄,据说年轻时眼角有纹的人注定因洞察世事而痛苦。 把画架搬到卧室里,喜欢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开始作画。 作画是既定的,画出来的是不自觉的,往往在一个不易觉察的瞬间,手指带着灵xing的转动,画出我意想不到的。我发现我什么也控制不了,我像是一只有和天赋而没有权利的作画木偶,线的另一端绑着的无形的手,姑且称为神秘。 我的画,具有四维,具体说是繁体四维,比之师父的有些自我的创造,因为是纯动感的,动感的诀窍就在于拾起的玻璃碎片。 背景是台风肆虐前的城市高空,折翼的蝴蝶在飞,朦 分段阅读_第 19 章 的月长着蝴蝶的翅膀,翅膀里藏着乌云的笑。墨黑的主色调里只有细小的白色在动,像要挣脱开画布,逃离开命运的牵绊。 我拉开窗帘的一角,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雨。 天气预报上说今晚会有台风。 天一黑,霓虹灯就哭泣。 塔罗牌在手心游走,黑暗像浮在牌面上的诅咒。 最后,一张牌留在手心。 看着牌背面,我闭眼,将它放回牌阵中。 居然是那张牌。 命运之轮。 快到晚饭时间了,以前是习惯于叫外卖的,但自从上次那个人企图破门而入后,我改成了自己去打包。 从柜子里取出栗色大衣穿上,将耳机塞到耳朵里,赤着脚走到门口,将双脚束缚在高筒靴里,长发掩在大衣里。 钥匙是手机吊链,像灵蛇般钻进锁里。 楼道很暗,有点潮,不时的有异样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双手chā在大衣的口袋里缓缓地走,身体与外界完整隔开。 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把一次xing雨伞,我的房里没有多余的东西。 忽然并不急于去吃晚饭,踩着泞湿的里,路直立起来,所以决定,继续走下去。 以旖月酒店为中心的那一带是商业街,有模有样,打算去那儿走走。 理应热闹的商业街有些凄清,行人来去匆匆,店面的玻璃门紧闭着,玻璃不是门,是窗,门是阻隔外界的,窗是方便内外窥视的。 人很少,走在这样的路上很清幽,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不少店面已着手打烊。 用鞋尖踢出一串水花,仿佛又回到戏水的年龄,不知不觉地走到旖月酒店外,心头的项链又灼热起来,感觉只在瞬间便冻结。 他在附近,定然在看星星,从师的闲暇时间里,他总是在看星星,而且讲一些同他一样奇怪的话,什么四星相jiāo成十字,地球就会毁灭。 蝎形的链坠冰冰凉凉。 实在不想去触碰那段记忆,他却没来由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十八岁生日那年,他送了我这奇怪的链坠,傻瓜瓜地指着天和我约定,会让我看到外蓝内红的天蝎。还说什么佩带了后有利于积福。 我匆匆回走,买了杯热nǎi茶和蛋糕,继而打了份快餐,看着黑压压的云,感觉在点点流逝。 挂在门上的伞容易失踪,所以是一次xing的。 进门后立即锁好门,把屋中的灯统统打开后立刻关掉,得到稍许暖意后开始吃晚餐。 一天中有一次涉足阳台,那必是在晚餐后,从四楼高高地把饭盒抛进楼下的垃圾筒中。 晚上一般是会练习调酒,但现在疲惫地坐在桌前,用手机上的作曲软件试音,调出一首符合心之韵的歌,孤寂的音调源自褶皱的记忆,钟摆被噬咬后哭泣了。 最后一个韵律寂然停止,我颓然地趴在书桌上,太累。 一杯热nǎi茶的守候成冰凉,利于清醒。 对面的他,在阳台上,暗示出的决心,体现在转身的力度,终于还是来了,我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我是真的厌倦了那种生活,在杀与被杀的边缘徘徊,作为一个杀手,去满足委托人的心理需求,终结目标的xing命。 师父说,谋杀也是种艺术,只是用血来装扮,但这只是为心灵谋求冠冕堂皇的借口,尽管面对目标时,我的心是冷的,但我并不认为可以随便剥夺目标人爱这个世界的权利。 我的qiāng、我的子弹,我的shè击方式,是与众不同的,我的子弹会直接钻进目标的血管内,在我预测的时间里到达目标的心脏,目标会无痛苦地死去,在他临死前的这段时间,他可以说出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每个人也许真的有必死的理由,但,他也有着爱这个世界的理由。 录音的内容,我会发给电台dj在午夜时分,目标的声音踏着声波,在城市的上空传播。 我不确信,目标想诉说的对象能听到,但,这个世界可以听到,尽管这个世界充斥着太多丑陋,还是会听到美的声音。 直到现在还没出现有人在临死前说,他要杀了谁谁。如果是这样,我会在他的眉心补上一qiāng,终结他痛苦的回忆。 这样 分段阅读_第 20 章 的日子,我不想过,不想去用沾满血的委托费。 只想调酒,只想作画,和塔罗牌终老一生。 肩上的近乎透明的彩绘惊醒了梦魇。 多米诺骨牌的日子,重叠而倾斜。葬爱 第二卷正文 第一章 盗桥的塔罗牌预告 旖月市,一个全新的试验型岛屿城市,位于台湾东北角,面积两万多平方千米,原为联合国为试验月球定居分区管辖整体规划而新兴建的。岛上以五大国的人居多,其后考虑到某些因海水上涨而淹没国土的国家,允许其举国搬迁。岛上有登记的人口严格控制在四百万左右,五大国各有四十万,诸如印度、德国、澳大利亚等综合国力较强的国家,人口各约有十到十五万,折合约一百五十万,其余国家约有三十万,来路不明的人按保守估计至少有二十万。 来岛上的人,除研究学习等原因外,大抵为谋夺利益而来,或纯为自己,或代表国家,或cāo纵于跨国组织。总之,岛上没有任何一人能完全信任,他的身份可能是假的,他的外表可能是假的,唯一真的是,他要获得。 岛上明文规定,不追究任何人的任何过去,任何人只要提供正确信息,经考察认证后就可以拿到岛民证,一切可以从头开始,没有人会去问他人的过去,甚至于招聘面试,是没有履历一栏的。 种种因素的相互作用下,使得岛民的构成复杂隐秘,据不完全统计,未经合法渠道进入岛上的人约有一百万,这就更加剧了岛上的不稳定。 想要管理好这样一个城市,实属不易,旖月市因此实行了独特的政治制度,一定程度上因靠近中国而受到社会主义制度的较多影响,但由于直属联合国,制度多元化,有着大胆的尝试和突破。最核心的是政府责任制,由上院(五大国指定相关政界人士组成)、下院(由岛民直接选举产生代表)联合遴选出符合资格的人选,而后由全体岛民投票差额选举产生政府,至于立法司法方面暂又联合国指派专员代理,待成熟后另觅合适机制,司法方面的一大亮点是允许民办法院,民办法院为非盈利xing机构,只收取诉讼费等基本费用,成员可由该区的岛民直接联名上书举荐或由组织倡导赞助推举出本区的权威法学人才,刑罚在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死刑则应报联合国专属法院立案,对于xing质一般的犯罪,鼓励在双方的意愿基础上实行庭外协商结案。政府的任期不受限制,但上台前至少应做五年规划,但凡网络平台上的政府不满意率上升到10%,政府必须作出相关声明,若声明无效,一周内不满意率持续上升,则倒阁另行选举。 本届政府是第三届,任期已经三年,对岛上各方面的可持续发展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特别是在针对金融风暴时所采取的一系列稳健措施,深得各国的好评。 但上周连续出现两宗谋杀和一起洗劫银行三件惨案后,网上的不满意率已上升到8.4%。 提到岛上政治后,不得不谈的是岛上华人的三大势力,冷氏、微系、归家。冷氏和微系都以垄断商业为主,而归家则在政治上对现任的政府有所控制。 血红的“d. 又是一张塔罗牌。 枣红木会议桌。 旖月市市政大楼。 新闻播报员连线前方记者;具体过程是这样,今天早上例行市政早会,当工作人员进入市政会议大厅后,发现有两点不对劲,一是电脑屏幕上重复播放着一则盗桥预告,一是会议桌上出现一张塔罗牌,上书血红的“d”。 警署经过调查后发现颇多疑点,经证人证实,昨夜打扫后,门窗都关好,并且电脑关机,桌上并无塔罗牌。而从现场采集的证据来看,并无不明人士进入的痕迹,没有多出的指纹和毛发,门窗完好,仅有的一份钥匙锁在保险箱内,保险箱的钥匙由市长随身携带,而相应的监控录象中并未出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所有的一切都像凭空出现。 从目前情况来看,有比查清这些疑团更紧要的事情:有人宣称要于今日十二点将戴陵桥偷走。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 分段阅读_第 21 章 的事。 接下来,我们听取一下警署长的观点。 警署长的肥头大耳挤进屏幕中,他清了清嗓音,底气十足道:据警方分析,此次的疑犯与上三次惨案凶手同属一人,意图制造岛上混乱,按照二十六字母作案。凶手放塔罗牌并打开电脑的手法尚且在调查中,不论凶手是否恶作剧,本人在此担保,必将竭尽全力保护好戴陵桥,严防凶手的一切破坏行为。 背景的一角,市长铁青着脸,显然不满于如此迅速地走漏了消息,这无异于雪上加霜,为官之道,向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旖月岛的官员也不能免俗,只是尽量是经济发展和社会保障方面做得更漂亮一些、投入得更多而已。命运之轮 第二卷正文 第二章 盗桥事件前的恬然 市长的镜头持续不过两三秒就被导播掐灭了,转而播出一则全球xing联合宣言。 当代各国的总统主席首相等纷纷在镜头前面无表情地宣告本国惩治国际恶势力的决心。 暮吟看着新闻,不禁哑然失笑,他从未笑过,似乎早就丧失了笑的功能,他只是咧开嘴,而嘴角象征xing地上扬,如果这也算笑的话,那真是笑比哭还难看。他现在心灵满足,满足于成功地支配了别人,看别人陷入莫名的恐慌之中。而且更让他满意的是各国的领导受了他的“支配”,其实各国领导未必知道旖月岛上的这件事,出现在新闻里侃侃而谈的人与其说的暮吟的傀儡,不如说是他运用电脑改造而来的,他只是充分利用了领导人平时的谈话资料编造出这个提前的新闻,并侵入新闻系统,成功地让电视台播出了他的杰作。 路人的唏嘘盘踞于城市的要道,声浪迭起,试图掩饰什么,嘴型单调暴露了虚假的惶惑。 暮吟坦然地穿过人群,像剪辑过黑白短片,流浪的主色调里,感觉在街头的海报上弹跳,高耸的电线杆诉说着秋风冷瑟。 身边起伏的人潮戴着厚重的面具,受机械支配单调的步伐,华丽的橱窗如透明般,只有公jiāo车站牌显示着城市的活力,一班人涌下,一班人挤上,流水线般工作,涌下的人片刻间消失在各个角落,挤上的人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下一个熟悉的站牌,站牌和面具一样,只是一种标志。 公jiāo车拉动沉甸甸的一车行尸走肉,串起城市的脉络,跟时间赛跑,站牌只是用来透支生命的空头支票,标明路线,永远躲着时间来兑换,在人生的旅途里。 街上的一切,暮吟目睹着,从容地走进校园,转到一条花丛小径上。 他有选择地上课,一切以教学名义出现的上课都只是在浪费生命,上课获得的东西从来就是最少,如果将上课的过程简化为听、想、记,失败的课堂里,听与想记的比例大于3:1,人的一生,如果将听的时间转化为想和记,用更巧妙的手段获得知识,定然会超现在的水平。 暮吟不是愤青,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想这些,反正他几乎不曾上过课,所有的浪费与虚度与他无关。 花径曲折,幽香扑鼻,暮吟选择则在晨读后的时间到来,怕见到那些狂背英语单词的人,他喜欢无yu无为地将身心融入到大自然中,虽然他对大自然没有特殊的感情。似乎做什么事情对于他来说都不需要理由,只是他认为这样,然后就去做。 暮吟坐在桥洞旁的草坡上,支着肘,透过望远镜仰视着星星,闲暇的时候看星图,像基因图谱般神秘吸引人。 距月球约30万光年朝向大熊座的位置,有团奇怪的物质,他的远程分析镜在这团物质面前束手无策。很有可能是虫洞的变体,而那个位置的时空坐标,是南唐末期,李煜的时代。李煜做太子时曾找替身暂代,而自己则寻觅水乡幽静之处,安得敝舍,恬然自得,就在那时,他遇到了影响一生的女子,他为那女子作了许多词,在入宫前俱付之一炬。以致他后来诸多名篇中的伊人多指这名女子。 暮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段历史,脑子里的影象重重叠叠。 “大白天看什么星星,你又逃课了。” 暮吟微扬眉,仰面倒在草坡上,对冷 分段阅读_第 22 章 容屏缃略带戏谑的眼神视而不见,他从未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她,尽管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她却表现得像与他熟识已久。 “昨天,多谢有你哦。”屏缃挨着暮吟坐下,拿着望远镜调整焦距,“我心情不好时常来这里。” 誓言在风中的密度,被焦距无限地放大。暮吟半眯着眼,像在思考。 “不过,今天我的心情很好。”她伸伸懒腰,像自编自演独幕剧。 暮吟仍没有想理屏缃的意思,他的表情没有季节,他直身坐起半曲膝,随手扬起一颗石子。石子雀跃地点开水的笑靥,直至殒身不恤。 屏缃探身取过三颗石子,分别扣住,一连串地发出,水纹衔环相接,三道弧形如幻影般平移,递变着云的图景。 冷容得意地扁扁嘴,其状甚像不可一世的女王。 暮吟自顾自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手腕一振,一粒石子没入水中,倏地一弹,竟跃到桥上去。 这始料未及的妙招令屏缃张口结舌:这……这招怎么练的。 暮吟拢一袖的风轻云淡,又躺在草坡上,闭上眼头枕着望远镜。 “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纯粹是运气……”冷容小声嘟囔着,眼神里却充满了钦羡。 屏缃做着拳击的动作,拳风已经近乎挨到他的脸上,他的眼倏地睁开,反吓了她一大跳,往后跌坐在地。 “冷容同学,有何贵干。”暮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不耐烦神情被屏缃孩子气的笑悉数没收。“好痛,没什么啊,只是你占了我晨读的位置。” 暮吟微微吐了口气扬动额前的发,站起身来往草坡上走,抬头的瞬间,电闪火移,目所能及的五的方向,科技楼二楼平台、行政楼顶层、树丛中、石桥洞、湖中都有异动掠过心头,多年的警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被跟踪了。 “去图书馆。”暮吟的音调始终压抑着向下降,特别是尾音,给人不容置喙的错觉,他眼望天,眼角的余光却未放过那五个方向。 “好啊。”屏缃拍着衣上的草屑站起:“帮我掸掸草屑。” 暮吟无奈地左跨一步,嘴角扬起玩世不恭的弧度,借着她的阻隔,直接去看那五个异常的地方,至于手,只是轻轻地抚过她的衣服面料。 身着可爱型的毛绒短打小褂袄,内衬长袖粉衫,复古短裙配上筒靴,益发显得双腿修长。 今天的风格不同于昨天的知xing打扮。暮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注意到这些,他淡淡地转身,眼神笃定而沉着。 “走啦。”她边说着从米白色的小包里取出一顶白色大帽子戴上,帽子上有两个短短的耳朵。 第二卷正文 第三章 图书馆的侏罗纪 他走过桥时她还没有跟上来,通过垃圾箱的铝框反shè光线,他清楚地看到她还站在桥中间。 “真是麻烦。”他用食指的关节顶了下鼻子,转身回到桥上。 “你知道,要怎么让云从桥的这边到另一边吗?”屏缃兴奋地问,眼角含笑地挑起。 暮吟依旧是一脸的漠然,他吝惜话,尤其是“不知道”三个字。 她踏着大理石,像在溜冰,从桥的左边到了右边:怎么样,云是不是从桥的这一边到了桥的另一边。 暮吟微抬眼皮,看着碧波浮云,嘴唇轻动:的确如此。 “所以。”她又走回到他身边,“换个角度,就是不一样的视野,比如云在诗词中通常指代回忆。” 换个角度看回忆,暮吟冷哼了一声,在他眼中,回忆只有一个,从任何的角度看都是一样。 然而,记忆的悲伤,是因为我们过得还不够幸福。屏缃望着呆立的暮吟,眼神天真无邪得没有一丝杂质。 过了桥,渐渐地撞见了不少同学,屏橡不知疲倦地打着招呼,就算摇断手也在所不辞。 “hi,缃子。”三个女生一看到屏缃就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手里拿了一份报纸。 “八卦报又出啦,新推荐了什么小吃和服装呢?”屏缃快速翻动的手突然定住。 暮吟漠不关心地斜视了一眼标题——缃公主另结新欢,雨伞下卿卿我我。 居然一整版面都被这八卦外加两列图片 分段阅读_第 23 章 战局,文下还堂而皇之地署名“周易工作室”,所涉及的内容居然是昨天他和她一同撑伞走进租房区的情形,当时,只不过是她送他回去。 “切。”慵懒的语调拖得长长的,所有的不屑被懒懒地写进尾音里。 那个可怜的女生艰难地取下被强贴在脸上的报纸,带有脸形的印迹和妆痕、口红印。 “你真的不在意?” “areyousure ” 屏缃只是无辜地点点头。 那个持报纸的女生开始补妆,像发现新大陆似地看到了暮吟,用肘碰了身旁的女生:“是他耶。”语音里带着颤抖。 “看起来很高傲,自以为是。”左边的女生道。 “衣着挺有品位,都是名牌。”右边的女生接口。 三个女生就像选秀般各自亮分。 “同鞋,很高兴见到你哦,请问你是哪个学院滴。”不知哪里冒出了两个男生涎着脸,只差嘴边挂着一条长长的口水。 屏缃趁着她们转移注意力的时候,蹑手蹑脚地追着暮吟的路线而去。 “同鞋,你还没回答我呢。” 屏缃差点要掩面而泣,一跺脚转身,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就jiāo给你们三个摆平了,油zhà生吃随你们便。”缃将三个女生的脑袋砸在一起,激起她们的同仇敌忾。 “晚上我请客。”缃边跑边回头说。 暮吟只是不急不缓地走着,任她在身后制造出多大的声响都不会改变速度。 “喂,你不等我,不守信用……” 暮吟突然止步,转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喘着气的她,缃不服气地直起身,暮吟的身体前倾,直迫得她往后仰。 突然他一言不发地扭头继续前行。 屏缃拍拍胸口,压低帽檐,走在他的右手边。 旖月大学的图书馆每层面积比足球场大,按照不同类别分成十几层楼。 在暮吟看来,图书馆如同坟墓。 “什么,去三楼,三楼全是理工类的书。” 暮吟走出电梯,径奔三楼,屏缃无奈跟着他走出了电梯,仿佛进入萧条的侏罗纪、正逐步向青蛙时代大跨步迈进的年代。 不少男生纷纷眼放绿光,不堪重负的眼球第一次得到洗涤,像被空气中的香味传染到了,不时地抬起头来。 屏缃初时还能强行调动脸部肌肉微笑,后来被盯得毛骨悚然,索xing恨恨地瞪回去,以眼还眼,没想到更加激起他们的雄xing荷尔蒙。 在一个书架后停住脚,终于可以稍微避开恶心的眼光,屏缃长叹了口气,随手拿下一本砖头厚的书,背靠着书架站着。 “别乱散发,雌荷尔蒙。”暮吟和屏缃挨得很近,从她是左肩上方和右肩上方各拿了一本书,刚好每靠近一边各说了四个字。 屏缃第一次被男生靠得这么近,耳根发烫,一时竟忘了反驳,感觉他呼出的热气还萦绕在耳边。 “有本事,你就去向这里的女生散发雄荷尔蒙。”屏缃的表情丰富,令人不得不由衷赞叹简单的五官竟能在同一时间表达出这么多的信息,“也不知道,有几个是女生。”屏缃斜睨着那些皮肤略显粗糙,留着齐耳头发的女生,跟在暮吟的后面走到了偏僻的一角,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屏缃翻开硬邦邦的书,才记起这本书是随便拿的,连书名都还没看清。 屏缃翻回封面——物理热力学综合分析,斜眼瞄去,暮吟看的是机械原理。 “你该不会是专修望远镜的天文系学生吧。”屏缃凑近,压低声音道,却见他若无其事地往耳朵里塞上耳机,眼睛丝毫没有离开过书籍。 屏缃自讨没趣,看着书里的物理符号感觉天旋地转起来,想睡又觉得书太硬不适合做枕头,总之,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第二卷正文 第四章 图书馆的杀意 暮吟拿出笔记本电脑往里面输入课本上有用的东西,他像想起什么,打开一个网页,正是杀手社区的首页,随后只见他点开杀手身价榜,不和谐的感觉映入他的眼帘。 第二大版块中有个二流杀手的信息是灰的,暮吟查询了相关详情:善远程狙击……据现场传回的眼部识别,可利用相关 分段阅读_第 24 章 采光推断出被抛尸郊外山地中,死状甚惨,似被折磨bi供,死时身边有杆qiāng,qiāng型是巴雷特ma09,暮吟从兜里拿出一颗子弹,所有的惊讶被两个字掩盖——吻合。昨天在遭遇qiāng袭后不久,他曾借用显微镜来鉴定遗落的子弹上的刮痕,而后参照qiāng支大全,大致得知发出这颗子弹的qiāng型,正是巴雷特ma09。 昨天那个杀手的目标似乎不是暮吟而是屏缃,然而现场的立体空间内也只有三人,一个狙击手断不可能放过视野内的任何可疑人物。如此说来,他的死,果真与他狙击屏缃无关吗?吟又想到早上形迹可疑的那些人。 暮吟将子弹牢牢地握在手中,弹头深深地嵌进手心里:谁敢染指。 暮吟进入杀手社区的虚拟活动空间,从联系人名单里找到了代号为星狄的人。 “谁敢染指。” 过了好一会儿,星狄的头像亮起:银,息怒,只是你的考核期太长了点,我另找人解决目标。 “你撤回人。”暮吟的口气不容反驳,在电脑里仍是咄咄bi人。 “他们的兄弟昨天惨死,他们停不下手。” “那我只能,迫其停手。”暮吟打完以上的字后立刻下线,重回杀手社区主页,到杀手身价榜里浏览。杀手身价榜的详情并非人人都可以看到,有的申请了vip会员后看到的仍是很有限,但暮吟查看到的最多最详细。 暮吟依据昨日那个杀手找到其所在的杀手团伙,熟记了剩余三人的信息后,转而去追查奖金的流向,按惯例,一个杀手被杀后,他的身价金额将由网站提供,支付给杀他的人,此人必须要向社区的管理人员申请,提供第一时间死者的眼部摄像,凭此即可获得奖金。暮吟追踪奖金的流向,却查到了一个假帐户。奖金分毫未动,显然,对方并不在乎钱。那么,只剩下一种解释。 “出去走走。”暮吟第一次对屏缃有较好的脸色。 屏缃像得了特赦般合上书本,事实上她在等暮吟先开口,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打赌赢了,所以双喜临门:去哪呢? “什么地方,yin森恐怖。” 两人走在狭长幽暗的楼道上,没有电梯通向地下层,图书馆的地下一层是放档案资料的地方,地下二层是停车场,但基本上是闲置着。 “据说当年这里建造好了之后闹鬼,才把这两层的图书馆上移,后来这两层基本上人迹罕至,亏你会开锁,要不然或许没人有这里的钥匙。” 暮吟将笔记本电脑和望远镜寄存在图书馆内,只身和屏缃来到这里,像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却连周围的动静全部扫进眼中。 他让她先行,刻意虚掩着铁门。 走到一间大储藏室前,暮吟眼望标签,眼里有一点猩红渐渐泛开。 “张嘴呼气。”他对她说话像命令,看着她的大眼睛迷惑地扑闪扑闪着莹亮的光,狠心将手覆在她的唇上,一把将她拉进储藏室,反手将门关上,她像小兽般不安分的牙齿像翡翠,嵌在他的手掌心有冰凉的感觉。 门外的标签怪异——储藏室a. 她扑闪的大眼睛闪现出恐慌,双手完全提不起力量她的心里并未对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设防。 “你听我说。”暮吟第一次很认真地正面看她,yin暗里,他额前参差的发给眼神腾出适当的空间,眼里的猩红不断蔓延。 屏缃惊叹于他的神情,抬起的手渐渐放下,直视进他的眼中,dàng涤开浓稠的红斑。 暮吟深吸口气,不忍再碰触她的清澈的瞳:“开玩笑的。”很明显的,他将满腔的情绪生生咽回,松开了手。 屏缃转身,张嘴—— 暮吟及时地又把手覆在她的唇上,她索xing张扣咬下,暮吟负痛松手,屏缃像捉弄人后得意的孩子;不就是一堆骨架,有什么好可怕的,想当年…… 刚说着,在黑暗中不见了他,她迷茫的眼。 门外,标签下,吸音的黑色皮鞋,缓缓抬起,下落,像一具僵尸般做着机械的动作,标准而轻柔。 “我拿手电。”他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后,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转身离去,向室内的一 分段阅读_第 25 章 门走去。 门外,标签下,黑色皮鞋后,人影,颀长。 刀刃上泛着光,吐纳寒气。 一个人影看着另一个人影倒下。 刀刃上蜿蜒而下的血像游动的蛇。 站着的黑影出手如电,接住掉落的另一把刀,虎头刀,刀身上,镌刻着深邃的眸子。 身份辨识器照进眼中。 “确定。”“发送。” 一切浑然天成。 杀手社区杀手身价榜上又灰了一个头像,特xing:近身搏击,兵器:虎头刀。 立着的影子掏出手机,调出聚光灯,反手将虎头刀chā进墙壁中,刀身上一颤一颤地映着森然的光在黑暗中益发诡异。 屏缃正仔细看着橱柜里的瓶瓶罐罐,她没有吓得缩到角落里发怵,这点出乎暮吟的意料,他随意地把聚光灯照到她脸上。 “怎么去了这么久。” 散去的残存在记忆中的影象,在额角散发的吹拂下,眼里的冥蓝分外诡异,带着几许痛惜和不堪触碰的叹惋。 屏缃在他面前连续挥手,带着责备的语气:喂,跟你说话呢。 “可以走了。”转身,眼帘垂下,黑影,颀长。 第二卷正文 第五章 图书馆的灵异事件 “这里发生过很多怪异的事,有个老师来储藏室拿yào,却没有发现背上贴了一张纸,纸上写着2月29日,到28日午夜,老师家中的钟全停住了,结果,她也就死了。”她语调凄凉,但浑不似在讲恐怖故事,“还有,有个主任去停车的时候,听见车顶上有东西在敲,他连续看了几遍都没有异样,后来,他换了个位置,可车门怎么也关不上。那天晚上,他和朋友喝着酒的时候就突然死掉了,那时刚好也是2月28日十二点。” “无稽之谈。”暮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系统,这种定位系统利用连线到互连网上,将所在地的人体热量分析结果提jiāo就会相应地导出附近的人员分布活动图。他看着屏幕上移动的黑点,心里十分了然,所谓的灵异事件一般都是被别有居心的人利用来达到目的,加以恐怖的色彩,容易使意图调查的人停止。其实总是来说,灵异事件只是心理上的骗局,将恐怖先入为主地植入人的脑子里。 “还有呢。像储藏室的歌声,停车场车位的自动移动……你不相信,我就不说了。”屏缃无奈地看着他不相信的神情。 “绿色僵尸。”他眼皮不抬,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屏缃的眼神里绽放出兴奋的神采,“有一次,有个同学去拿复印纸时亲眼见到的。整个人就像黑暗里飘出的一团冥火。” “就在前面。” 屏缃兀地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像开玩笑的表情,更何况他近乎不会开玩笑。 “呆着别动。”暮吟将她拉到拐角里,竖好领口,双手chā进口袋里,缓缓向墙壁边缘踱去,突然一纵身,人已在对面,人和墙的空隙里,圆柱上火花四shè,金属落地声清晰入骨,声声直压着神经。 无形的压力在靠近。 暮吟再次扑出,右裤兜里的手稍微提起,转眼又回到了屏缃的身边,所有的动作只是在一瞬间完成。 “怎么回事?”屏缃喘着气,眼里却充满了不相应的好奇。 “一团窗帘,破烂不堪。”暮吟仰头,尽量让视线避开,表情有点不自然。 “那柱子上为什么会有火花。” 他转身按住鼻梁:我不小心,勾落电线,拉坏线路。 “这样啊,吓到我了。”她突然反应过来,“我们把那团长得像僵尸的窗帘挂在大门口吧。” “绝对不行。”暮吟看了眼被子弹打得油漆剥离的柱面,“拉开电线,避免触电。” 他装模作样地在黑暗中做了几下动作,跑到“绿色窗帘”前,拧开一瓶刺鼻的yào,浇下。 身份辨识器照进眼中。杀手社区杀手身价榜上,又灰了一个头像,特xing:持双qiāng霰弹。 屏缃偷偷地从墙壁后探出了头…… “可是,那绿色窗帘是怎么飘起来的,而且我同学说那绿色僵尸还会唱歌,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屏缃还想问下去的yu望被浇灭。 “独自一人,不要来 分段阅读_第 26 章 此。”暮吟锁上门,幽长的暗道被拦腰截断,避开她的问题,“这里曾经,人体试验。” 难得屏缃没有回应,像在思索,又像在生气,毕竟她对所发生过的事情一无所知。 回到图书馆内,不断有人匆匆向外走,馆内的位置几乎空了。 暮吟取出寄存品,若即若离地随着屏缃往外走。 “我们也去吧。”站在图书馆前的平台上,看着人流散去,屏缃道;盗桥盛会不错的哦,特别是侦探社团的人很早就出发了,连视屏创作协会,摄影协会等都出动了。 “我不会去。”暮吟转身yu回图书馆被屏缃拉住。 “我带你去一个观赏的绝佳位置。”清澈无辜的眼神让人那以拒绝。 暮吟觉得自己正在越陷越深。 “怎么回事,到后面来。”暮吟很不喜欢问问题,特别是面对刁钻的回答者。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屏缃笑盈盈地指着开着的后门,“每天只有这个时候会开门,从行政大楼的前厅进的话太过招摇了,又要被保安盘问一大堆的。” “要点什么饮料,我请客。”她一眼就发现了角落里停放的售料机,挑好了葡萄汁,用腰去碰刷卡口。 “腰能刷卡。”暮吟脱口而出疑问,有点后悔。 她的形象顿时气势汹汹地高大起来,随即委顿下去:汗,我的卡放在靠腰的袋子里。 “我还以为它能识别客户,然后自动从银行帐户里扣钱。”暮吟还没发表完改良机器的方案,就被她兴奋地打断:原来你也能把话说完整说流利,第一次听你说人话耶。 “怎么还没出来。”冷容仔细地看着端口,“明明已经扣钱了。” “腰部赘肉,影响识别。” 她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反驳的兴致又给浇灭了,拍了拍窗口,然后倒退了几步端详着,出奇不意地奋起一脚,立即有哐啷的声音,她弯腰去拿:居然有三瓶。 她轻拍着机器:不好意思啊,原来你是要给三瓶,难怪要酝酿那么久。 她的目光刚要转过来,暮吟连忙收起百感jiāo集的表情:机器居然,识别xing别。 她当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说机器好色,将两罐塞给他,一跃登上好几步,然后转身:我们来比赛,赢的人可以拥有望远镜的使用权。 等暮吟提起随身家伙时,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卷正文 第六章 楼梯口的回忆 暮吟这才想起,明明是有电梯坐的,他刚想朝电梯走去,就见楼梯口冒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忘了跟你说,不要坐电梯,会被行政人员发现的。 虽然没有确切地数过,凭初步印象可以断定,这栋楼至少也有五六十层。顶楼不失为一个好去处,但他一向很懒,懒得只愿上四层楼。 “爬楼梯可以锻炼的,等到十层的时候,可以趁着他们没发现到里面坐电梯。”屏缃继续加紧攻势。 他沉着脸,开始往上走,一手拎着手提电脑和饮料,一手提着望远镜,一口气上到九楼。 “怎么这么慢,我是故意留下来等你的,要不要我帮你拿饮料和电脑。”她倚着九楼半的栏杆,闲看着窗外之景。 “不必。”最不能忍受的是女生的同情,暮吟咬咬牙,上到了十楼,“坐电梯去。” “别做白日梦了,我检查过了,门被锁上了。”她垂下头,“我今天早餐没吃,走不动了。” 暮吟心里暗道她真是自作孽,五六十层的楼岂是可以轻易上得了的。 “我们轮流讲故事,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消除疲劳,我先讲,你挺像我童年的一个朋友……” 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听不清她后面讲的是什么,封锁的记忆又像要奔涌而出,他闭上眼,彩色相框里,黑白底片演绎着。 “那时我家在市郊的一栋别墅,那个男孩是我家司机和保姆的儿子……”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我们来玩游戏好吗,是的话摸一下耳朵,不是的话指着鼻子。“玩什么游戏呢,你敢上树吗?”女孩一个人的独角戏独自编排——记忆中残碎的片段。暮吟望着黑白的记忆底片, 分段阅读_第 27 章 不知所措。 “那段日子是我童年最开心的日子,尽管面对的是那个缄默的男孩,可是突然有一天……” “我要走了,总有一天会回来取出树下的玩具。”“我会记住,‘是’是摸耳朵,‘不是’是指鼻子。”残碎的记忆在风中无声地演绎,闭上眼,充盈在最容易被视线遗忘的地方,在黑暗中悄悄地绽放。 “可他走后音讯全无,后来我将玩具和记忆埋进了土里。你真的和他很像。”她的声音隔着眼皮传来,带着阵痛,刺伤眼中的景象。 他睁开眼,看着坐在十二楼的她像换了个人似的,沉湎在一段不可及的回忆中。 “所以,人如果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的话会觉得很轻松。” 黑白的底片在他眼前重重叠叠,框架了她转身的透明,易碎的记忆是釉彩的,他看着她从底片中消失,不留痕迹。 “我讲的故事,不要见怪,该你了,边走边说。”她向上走去,似是有意避开,抑或想留给他思考的空间。 暮吟紧走几步道:“我没故事。”他捕捉到她眼角稍纵即逝的错伤。 “很简单啊,比如,你为什么到旖月岛来,你的童年是什么样的。”她的眉头轻轻地压下。她的话直接违反了旖月岛的潜规则——不探知别人的过去,但以她的轻描淡写的口吻,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对她敞开心扉。可是,暮吟始终是例外中的例外。 “无可奉告。”只一句,淡淡地应回去,却让她细长的睫毛一颤。 又上了几楼,冷容背靠着墙壁,努力地压制着喘息:你先走吧,要不然我很没动力的。 暮吟走到她面前停下,将残存的葡萄汁一饮而尽,伸手去拿另一瓶。眼前白光乍现—— “谢谢你帮我拿饮料。”她拿着饮料在他面前晃了晃,待打开后又良心发现,“把你的瓶子拿过来。” 她倒了一半给他:惨了,腰疼,走不动了。 “扶你上去。”暮吟倒退几步,将手提电脑挂在右肩上,像作出了重大的让步。。 “用背的。”她眨着眼,带着几分邪气。 他自顾自地把断了的轨迹弥补回去,径自上楼去。 她像受了莫大委屈比窦娥还冤,硬撑着站直身,反较前多了几许楚楚可怜,看着他消失的漠然。 她勉强地上到十三楼,见他对着门发呆:没用的,那个门是需要电子口令的,许是今天被锁上了,平时一般是开着的。 暮吟没有反应,将视线深深地扎进电子验证器中。 “别再和它放电了,没用的,除非侵入总的cāo作系统中。”她乐得在一旁多休息一阵子,嘴上却闲不下来。 暮吟拿出笔记本电脑,对着框中输入一连串的指令,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她识趣地给他静默的空间,同时想着那些逝去的记忆。 暮吟直起身,放下电脑,眼神里银色的介质反shè在电子验证器上,仪器的金属光泽像被汲取走,变得委顿不堪。 他稍微抬手,门在他轻推下顺从地往后退,坦然的道路被他的视线轻易揉碎,在他看来,世间的事绝对没有不可能,他只喜欢做不可能的事。 屏缃欣喜地跑进门内,看着电梯正升上来,喜不自禁地多瞥了他两眼。 “可是,电梯并没有直达最顶层,可能还有七八层楼等待着我们。”她还不满足,暗自埋怨建造这楼的人没把电梯修到顶层。 出了电梯,他径自往楼上而去,输给女生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尽管这种上楼的事纯粹没有任何智商含量可言,他不是看重打赌本身,而是高到可以统治一切的尊严。 天台边,全身的力气贯注到铝罐中,暮吟将罐子捏bào,双眼失神地停留在她应该出现的楼道口。他有过想下去的冲动,却早早地被扼杀在他虚无的个人主义里。他很明白,旖月岛正将掀起第一波的腥风血雨,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 等了许久,仍然是丝毫没有声响,暮吟缓步下楼,做到以最轻的声音。 她正伏在栏杆上。 他,只是远远地看着。 她恰在他身影铺在她的身上、挡开了阳光 分段阅读_第 28 章 的那一刹抬起头,汗水湿透鬓角头发,可爱的帽子被她攥在手中。 他站在她身后,仍是一脸的漠然。 她的眼睛霍然亮起,闪着狡黠的光。 他的脸上残留着她眼神的光彩。 她却已消失在楼道口。 他举手,掸落她的痕迹。 第二卷正文 第七章 盗桥的倒计时 “我拥有望远镜一个小时的使用权,快帮我装好。”她在天台上选好了角度,急切地等着他。她丝毫不知道他欺骗了他,博取了他的同情后却以最快的速度上楼,后果会有多严重。 暮吟凝视着横跨江上的戴陵桥,手心上一片寂静,但他的余光覆盖了整个平面的范围。然而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惊惧比任何人都来得浓烈,每次站在高楼上,他都需要好长的一段时间来适应。没有人会想到他有恐高。那是来源于后天的,七岁那年开始有,噩梦里经常出现的一段,飞机从高空里急速地下坠,他眼睁睁地看着飞机一下子就拉近了与地面的距离,任何思考才空间都没有,飞机内已是一片火海。 “喂,好啦,装一下,别那么小心眼。”任何的激将或刺激对他都没用,他可以轻易地将任何话屏蔽掉。 “算我不对,可那也没什么,好戏快开始了。” 他忽然转过头看着她,眼里的空洞吓得她深吸了口寒气,他努力地平和复杂的心情,仇恨却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在靠近水塔的角落,他安好望远镜。在安装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总是不经意地撇过镜片,突然间放大的投shè到他眼中的黑影竟勾起他嘴角渐盛的笑意。 “别傻笑了。”一方粉色的纸巾翩然轻取他额角的汗,“汗落到仪器上会不好使的。” 他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但却突然间没了那份反感,甚至还看了一眼那方被她攥在手心的纸巾。粉色的,温馨。 “看得很清楚,连桥面上那人嚼口香糖的牌子都看得见……”她抬起头,发现他心不在焉。 “我一定要把盗桥的人抓到。”突然间她豪情万涨,像独立于风口浪尖的巾帼英雄,“让他帮我盗服装店、化妆饰品店、食品厂。”她还没发表完她的见解,就发现他已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 “对啦,那个好奇怪噢,你说密闭的市政大厅里怎么会多出一张塔罗牌呢?”屏缃咬着小指,“会不会有人隐身进去做了恶作剧,然后他打算也让大桥跟他一起隐身。” “有没有在听。”屏缃对他怒眼相向,“那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暮吟心中暗道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嘴上敷衍着:应该这样。 屏缃拿他没办法,只好继续进行她登峰造极却无厘头的推测。 他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围墙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貌似百无聊赖地敲击着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行政大楼附近的虚拟图,人体热量分析仪显示出八个角度各有八个人。据金属探测器的报告,通过比对金属及相关组件的比例,这八个人无一例外地拿着狙击qiāng,具体qiāng型不知。 暮吟望了眼屏缃所处的位置,虽然那是狙击的死角,但之前有着绝佳的机会,为什么他们不开qiāng? 除非他们的作用恰恰是相反的——保护。 暮吟从杀手社区的资料库里找出昨天那个杀手的死亡时间,杀手社区网络法医给出的鉴定是三点五十九分。 而那个杀手出手狙击室内的时间是三点五十八分,也就是说在那杀手出手后的一分钟之内,那个杀手就被解决掉了。如果把那杀手的死亡归结到那八个人身上,倒并非没有可能。 如此看来,说不定是有一些高手在暗中保护着她,难怪委托人会找他出手。他的机会是如此之多,那些高手竟错算了他,如果在那时的地下一层,他出手的话,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他是在等什么呢?他不明白,他甚至没有去设想过为什么会有人雇凶杀害她。 他看了眼那个浑然不知自己危险的女孩,是她兄弟为了争夺财产?还是她占据了令人眼红的名额?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像情杀仇杀之类的理由,他实在没有办法硬往她的身上扣 分段阅读_第 29 章 。没有来由的,他对自己的誓言闯入了脑中,如果哪一天发现了一个目标没有必死的理由,就是他退出的时候。还要加长考验期吗?他摇着头,但不知为何。 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截止到刚才,共截住了三千多个报警电话,所有的恢复一律是“系统繁忙中,请稍后再拨”,原本岛民就陷入了恐慌中而报警,出了这样或那样的事,却突然无法联系到警方,不安的同时想到是否也有很多人处在麻烦中,这无疑更增添了他们的惧怕。 十一点二十分了,暮吟着手调式程序,更为复杂的语言、更为繁忙的运算出现在电脑上。 第二卷正文 第八章 盗桥风波的全过程 江面上孤零零地悬着几艘渔船,便衣的警察将对讲机掖在大毡衣里,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仰视着戴陵桥,手无力地摆动着船桨。潜水艇将监控设备露出水面,密切注视着周遭的情况。 桥的两端设好了路障,拉上了警戒线,警察们一脸木然地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状况,警戒线外的人群还算平静。呈椭圆形的直升机阵容盘旋在城市上空,笼罩了整座大桥,舱门上反shè着狙击qiāng口的金属光泽。 离桥最近的一处高楼上,临时指挥部里,政府、警署的要员全体到位,另有拆弹组的专家、化工组专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现场的最后一次全面的排查。 指挥部里不起眼的一角;一个黑色西服文质彬彬的年轻警探,对着桥做了个开qiāng的动作。 两岸围观的人如潮涌动,横幅、标语高高举起。 “谁敢动我的大桥。” “takethebridge,istakingmyworld.takemylife,ortakethebridge.” “人在桥在。” ………… 嘶哑的呼喊愈发彰显其无处宣泄的愚蠢和恐慌,最后一次检查的良好报告只能填补内心的空洞。 暮吟的嘴角勾起桀骜的笑。 年轻警探眉间挑起自信的笑意。 高深莫测的笑带走黑影的温度,墙角里。 不带感情的笑随眼睛的闭合蒸发,人群中。 四个不同的笑,剪切进时间的相框中。 秋天的太阳,因为枫叶而苍白,远山的枫红风舞像无力的祷告,沉湎着无可抗拒的yin谋。 万里晴空鸿雁哀鸣着,远去,断续成江山不归的泪。 一团乌云,蚀去太阳,普天阳光一暗,素白如练的江面骤然翻腾起黄色的浊浪,没有根源的风横扫江面,堆起煞白的水墙,轰天震地向大桥砸落。 远山的枫叶被卷起,洒在江面上,汇成红色的旋涡,越聚越大。漩涡吸走阳光,将天染成腥红色的诡异。 没有人顾及到周遭的变化,只是努力地瞪大眼,不让桥从眼眶中消失,枉然地垂死挣扎。 天下江上灰蒙蒙一片,漩涡汇起的热量和水分在四周飘成蒙蒙小雨,天气异常沉闷,整个旖月岛简直是个蒸笼。 每个人都在挥洒汗水,但都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态,仿佛时间停住,眼睛不眨,桥就不会被偷走。 钟楼上的秒针,带着百万人的心动…… 只一瞬间,漩涡向下移去,大桥立时不见,毫无征兆地。 暮吟苍白的指尖从键盘上的“enter”键上离开,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起头发,原本藏在头发下的眼睛隐然可见。 年轻警探将帽檐压低,藏起锋利的双眼,从兜里掏出一精密仪器,若有所思地向旖月大学行政大楼顶层望去。 墙角里,只隐约可见露出的耳麦。“一切准备就绪……” 人群中,微亮的手机蓝屏里邮件发送。“发送完毕——” 全岛从来没有这样静过,人们争着用仰望来填补内心恐惧的黑洞。 死寂在延续,每个人的表情被茫然占据。 黑白底片剪辑出单调的镜头,解析出的表情一致,纷乱扬起的底片后,每个人眼中都还残留着大桥,视网膜无力地硬撑着最后的希望,甚至不去眨眼,任眼中布满血丝,大桥变得狰狞。 暮吟合上电脑屏幕,静候屏缃的反应。 镜头退化,模糊而温馨,男孩又在电脑上编出一款软件,女孩成了第一个使用者 分段阅读_第 30 章 。男孩负手站立,嘴角桀骜的弧度…… 他闭眼,挥散层叠在眼前的影象。 “大桥真的被偷了。”她转身—— 脑海中,女孩的转身…… 他睁开眼,她的唇微嗔地撅起,嘴角滑落落寞,鼻子皱着沉思,眼里莹润着泪花,透出兴奋的神采,眉峰犹疑地聚起。 复杂的表情背后只少了那一句。 脑海中,女孩转身,皱着眉。苦着脸,却突然大笑地推了他一把。“好棒哦。”一句话早已摔得支离破碎。 “目前为止,你是最先,承认事实。”暮吟将忧伤的眼神穿透回忆,投进人群里。 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带着厚重面具的人是不会轻易去承认与他们思想上有落差的事情。 漩涡渐渐消停,满江的枫叶迅速被带向下游。太阳从云的背后钻出,透过漂浮的杂质,带给人更深沉的窒息。 远山作为无声的见证人,满山的红色褪去,只剩离草萋萋。 谁也没有说出口。 似乎桥仍存在着。 “妈咪,桥不见了耶。”稚嫩的声音拨动了心结,迅速通过一旁的旖月tv的话筒闯进了人们心里。 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小男孩显是发现了什么,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玩具。他妈妈死死地捂着他的嘴,往怀里拉,生怕会被别人发觉 单调的黑白底片上,瞳仁中的大桥映象统统抹去,只剩空洞红肿的眼,再也拼凑不出一个残缺的桥。 稚嫩的声音回dàng在旖月岛的每个角落,拨动心弦,震dàng橱窗,惹起尘埃。 电视屏幕上,小男孩的口型被重复播放,有人试图证明是自己听错。 人们的心理防线在经过致命的摧残后,焕发出新的生命力,立即在小孩及他母亲旁形成一个同心圆,黑隆隆的人群像山脊一样压来,环成沉寂的山凹,黑麻麻的一片无声静立。 电视的直播画面切换到了小男孩。 记者颤颤把话筒递到小男孩被捂住的嘴边:你刚才说了什么? 身后的人群期待着同一个答案,只是他们说不出口。 妈妈的手特写着从镜头滑落,像遮羞布从最后一线的秘密上褪下。一切,展露无遗。 小男孩的脸愈发红润,骨碌地转着大眼,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扯着尖利的嗓音:桥不见了。 这一声的震颤不亚于刚才。 平静的江面在大桥消失的地方泛开水纹,常青树上的绿叶簌簌掉落,黑色的鸟儿振翅从各个角落向上飞去。 每个人感觉到眼里水分的流失,再不能转动,机械地重复播放小男孩的口型。 “谁教你这么说的。”女记者脱口而出不专业的问题。 小男孩像完全不知道厄运来临,毫不理会周围空洞的眼神,双手摆弄着玩具,扁扁嘴:咻,桥没了。 同心圆整齐地向内更加紧凑地收拢,小男孩可怜的母亲连站立的地方都没有,只是战战兢兢地缩着脚,将儿子高举起,遮住利剑般的眼神。 小男孩的母亲近乎休克,乏力地举着小男孩,全身湿透,像从人潮中刚捞上来,而小男孩在同心圆的正中欢快地玩耍。 喉咙干涩,女记者张了张嘴,问不出话来。 由记者开始同心圆毫无征兆地背转身,向城市的各大角落散去,步调优雅一致,却像落荒而逃的慌不择路。 母亲舒了一口气,看着差点害她丧命的孽障,捂住他的嘴,往人最少的方向急速走去。 江面上已浮着上百具尸体,混乱的场面仍是无法控制,自杀的、救人的、观看的、劝说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和大桥一起灭亡,或赌博的,或保险的,或宗教的,或精神病院的。 所有的警戒线被冲散,警察成了最直接的宣泄对象,陆地上的警察被各种东西砸得鼻青脸肿,如过街的老鼠般逃窜,边跑还边扔掉挖空心思得来的警装。江面上救援队和之前的侦察队无处靠岸,救起的人反拉着警察一起下水,江面上乱作一团。无头苍蝇般乱飞的直升机没有统一的信号指挥,更在是被干扰后的错误指令下朝江面胡乱扫shè。 指挥部里,政府要员依然呆坐,任凭苦心营造的秩序被 分段阅读_第 31 章 无情践踏。 市长默然地站起,看着市长、市委书记副职以下的官员摘除职位标识徽及各种勋章放在桌上,鱼贯而出,有秩序地离开。 副市委书记安然地品茗,身后站着年轻的警探。 第二卷正文 第九章 跳楼 “这个城市,你是唯一,在笑的人。”背转身,暮吟将闹剧的收场抛诸脑后。 “戴陵桥一直是这个城市的标志,还没有这座城市时就先有了这座桥,当年主体建筑落成典礼上,塔罗牌曾惊现桥面,百岁高龄的解读师预言,戴陵桥将与旖月岛共存亡,所以人们才会情绪不稳定。”她将望远镜对准他,什么也看不见,“走吧,多米诺骨牌的苍凉总会解决的。” 笑对苍凉,她并没有对这个城市失去信心。但她还是太天真,高估了人们对这个城市的感情,这个城市里,少有人会去做这种傻事,他们只是在兼顾自己的事,也许他们关注戴陵桥只是因为桥起到了桥的作用,而他们还有更深的东西要谋划。 但暮吟默认,人生总是在苍凉里起步的,他的眼角掠过赞许的神采。欣赏别人也是种境界,他早在这境界之外布满荆棘,因此,自以为是。 他本不愿意控制直升机朝江面shè击,而是直升机似乎接到情报要向行政楼的方向移动。 暮吟和屏缃并排走进电梯,下楼的时候轻松了许多。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他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 “有个恐怖故事和浪漫邂逅,你想听哪一个。”有她在的地方,沉默定然绝迹,屏缃见他没有反应,习惯地上演独角戏,“那讲个很恐怖的故事给你听,有关电梯哦。有一次,一个人走进一空的电梯里,上到四楼时,门打开,外面有两个人往里看了看,没有进来,关门的那一刻,那个人听到门外的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知道是什么吗。” “猜一下啦,很好玩的,保证你想不到。”屏缃很得意地期待他的反应,却连自己的逻辑里早已出现了错误都不知道。 暮吟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你那小样,估计也猜不出,我告诉你——” 声音在他的身后忽远忽近,缥缈虚浮,丝丝浸透凉意:那句话是……人,怎么,这么——多。 “给点反应,好不好,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扭头看的人耶。”屏缃从他的身后蹦出,一脸的无奈,旋即换上花痴般的表情:“那讲浪漫传说好了,一个人在坐电梯时,从64楼到24楼闭眼,然后屏气凝神,就能看到所喜欢之人的样子。” “6424。”暮吟在她说了一大堆之后终于有了反应。 却给了她抓住把柄的机会:“那两个数字呢,在爱情里有特殊的意思。”这回她卖了关子,故意不肯说下去,希望能以此来吊他的胃口,可他终归无动于衷。 然而最下面的门却锁上了,那并非什么高科技的锁,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因为太普通而布满铁锈而且貌似口香糖的东西塞住。 他看着锁,皱起眉来。 她坚定的眼神瞬间涣散,颓然地坐在楼梯上,不热的天气里,却拿着帽子扇风。 “可叫外卖。”暮吟看着二楼没关的窗。 “别傻了,还不如叫外卖的送梯子来,我们就可以从这里下去。”她将双手支在曲起的膝上,头枕在臂弯里,这回她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 “直接跳下。” “找死啊。”她怪叫了一声,把帽子戴在头上,感觉到无比凉意。 “那我先走。”笔记本电脑就像他的百宝箱,他从电脑底座里抽出一条长绳。 她攀着窗台看得晕乎乎的:呃,那个其实虽然生命短暂,但不急于一时,万一断送了大好前程,就…… 她后退了几步,看着美好的天和太阳。 暮吟将绳子绑在吸盘上,吸盘附在窗上,绳子的另一端接进电脑里。 “我让我爸请个开锁师傅过来。”她微微有些着急,反倒说不出话来。 “你一定要小心哦。”过了许久,她见他去意已定,没来由地从她嘴里冒出的话,让他一愣,蹲在窗台上的他缓缓转身,让进几缕阳光镀在她脸上。 分段阅读_第 32 章 她的手指反绞着衣角,嘴唇轻抿着朝他使劲地一点头。露出信任的神采。 他的呼吸一促,蓦然转身,像银翼的蝙蝠俯冲下去。 她在窗边,定定地看天,似乎知道他会没事。 他打开电脑,让绳子缓缓膨胀。吸盘牢牢得附在窗上。随后站在离窗正下方几米的地方,看着窗内的她。 以她的聪慧,当然知道他是在示意自己顺着长绳往下爬。 当手握出长绳的时候,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又逃逸光了,七彩的阳光在她的瞳孔里制造一阵阵的眩晕,她学他蹲在窗台上,看着他的脸天南地北地旋转。 “眼睛看窗。” 轻轻的一句话闪进灵台,她的神志回复了一些清醒,深吸了一口气,牢牢地握住长绳,慢慢地让自己的身子悬空,用脚抵着墙壁,顺着绳子往下走。 大楼的拐角处突然闪出一道高瘦的身影,扯着尖锐的嗓音直追女高音的中气:抓贼。 比声音快的居然是手,暮吟的袖口一振,那人哑了般往后摔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楼上的尖叫声弥补了一个“啊”字,在外人耳中这一瞬间汇成了一句完整的“抓贼啊。” 手碰到她的小腿和脖子时,他差点抱不住,非物理原因,纯属生理因素所致。她的带卷秀发贴着他的鼻间滑落,透过发丝的缝隙,他看着她那张因惊魂未定而红扑扑的脸。暮吟定定神,一任温香软玉般的身躯躺在怀中。 她娇喘连连,除了惊吓,还应有些局促不安:放我下来。 他略一俯身,让她站在地上,结束了这场小说里烂俗的英雄壮举。 她一溜烟似地跑到那个躺在地上成”大“字型的人身旁,抬脚狠狠地望对方的脚后跟踢了两脚;她怎么晕倒了。 “吓晕过去。”他不经意地随口答着,摸了摸口袋里的秘密武器,多年了,习惯把秘密武器藏在口袋里。 “她很可怜。该不会误以为女蜘蛛侠复生而吓破了胆。”她终是心怀仁慈,一扫刚才的怨恨之气,“怎么让她醒来呢,躺在这里是会着凉的,着凉了要看病,看病是很贵的。” 暮吟没有研究过秘密武器的作用时效,这对于他来说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这个倒霉的清洁工阿姨,就要这样躺在这里,如果有个色狼经过……如果有食人魔经过……如果有人误把她当作尸体处理掉,如果,她摇了摇头,不行,一定要把她弄醒,刑法里不作为在一定条件下也是犯罪。 她笨手笨脚地掐阿姨的人中。 “她到底会醒过来吗。” 他点头,然后摇头,点头是因为相信秘密武器的功效,摇头是他未曾有机会见一个人醒来:我先走了。 他转身收拾长绳吸盘等工具,这种事情于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他见过的更多情况是人倒下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二卷正文 第十章 学校被劫持 将电脑寄存回图书馆的那一刹,他有种不祥的感觉,于是匆匆离开图书馆,往行政大楼的方向走去。 行政大楼外,他斜视,二楼的窗户禁闭着。 整个校园除了静寂之外,还弥漫着yin谋的味道。 暮吟从图书馆外平台下的角落里走出,看着空无一人的图书馆,若有所思地往楼上走去。 火yào的味道还残留在qiāng沿。 他抬头,两杆qiāng正对着他的面门,而身后,有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上。他的词典里向来没有“不可能”三个字,尽管冲锋qiāng手前后夹击,他还是有信心,至少突破重围,求得自保。但,也许屏缃落在他们的手中,而且,对方大费周章的谋划令他很感兴趣,他决定要见识下对方究竟想做些什么。 “你也是大学生?”其中一个持qiāng蒙面的家伙道,带着不标准的口音说中文。 暮吟略微地一点头,按照指示举起了双手,还好他携带的秘密武器看起来和普通的电子辞典一样,并没有被搜查出来。 “去,做智力评估。” 他感到两个黑洞洞的qiāng口正抵住他的脊背,bi他走进图书馆中。 图书馆内一片昏暗,依稀可以见到苍白模糊的脸和空旷的前厅。 分段阅读_第 33 章 暮吟还没适应馆内的亮度,门口的宽屏上chā播进一段视屏。 戴陵桥突兀地架在市中心,塞住jiāo通要道。齐整的坦克战队将桥一带团团围住。 暮吟心中暗暗吃惊,心道何时戴陵桥被移动到了市中心的位置,是自己的出错,还是中途被篡改了指令。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头挤进镜头:各位同学们,戴陵桥的命运就掌握在你们手中了,只要你们能过关,我承诺不会引bào戴陵桥。 “开什么玩笑,快放我们出去。”一个染发、面带邪气的同学从桌上跳下,走到屏幕前,拍着画面上那人的脑袋。 “贵校已被我方完全控制……”面具男视若无睹,继续用沙哑的声音道。 “凭什么我们要为了戴陵桥去过关。”染发同学的口气很拽,被两名冲锋qiāng手强拉了下来,摁在椅子。 “不为戴陵桥,也要为你们。”面具中按捺的笑带着铁的冰冷。 暮吟近乎可以从他的口吻中描摹出他的模样,兴许是呆在某人身边一定的时间内潜移默化的后果。他觉得此人至少不是东亚一带的人,年纪应在四十五左右,体形偏胖,却孔武有力。 面具男顿了一下继续道:若无法过关,地狱将为你们开启,你们共有二十个人,绝大部分是这所大学独立尖子班的学生。 “独立尖子班”是旖月大学最特殊的班级,挑选数理化生各学院的精英综合在一起进行科研,撰写学术报告。换言之,他们就是学校御用的科学家,是学校学术竞争力的重要推动者。这班级的学生向来被关在图书馆的一个专用大厅里或学习或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不与其他学院的学生来往。 大多数人还未从戴陵桥移动的壮举中回味过来,或者是刚听说这个近乎无稽之谈的消息。 面具男的声音善于扯断人的思绪:在这个游戏中,你们要想办法从内层的迷宫中走出,只要有一个人能走出就算过关。走得出的这个人能够得到下轮游戏中的全额生命值,时限为今晚十二点。 居然还会有好几轮的游戏,暮吟更想知道主办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yào。 暮吟挪动脚步,往内侧走去,正见屏缃背对着屏幕坐在桌子上,边照着镜子,边把眼线画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许她是幸福的,她或许以为这只场开得有些过分的玩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接下来,首先是要挑选首场游戏的十名玩家。”面具男不标准的中文很刺耳,很像欧洲的发音,“抬起你们的头,看着屏幕上方的监控设备,好,你们的智力数据已经出现在屏幕的左下方,排在前十的人可以进入游戏专场。” 第一的位置上赫然写着暮吟的名字,他的瞳孔为之放大,惊讶的不是自己的智商高过这所大学的顶级精英,而是对方竟如此简单地仅仅凭借着眼睛就知道了各个人的身份。 当初,暮吟通过专门制作身份通行证的机器加上磁条烤印器制作出他的学生证和旖月市民的证件,但他只是入侵到学校存放重要档案的网上要地,篡改了他人的资料,变为己用,而对方竟轻易地将他这个人和假的身份联系在了一起。 就算通过眼睛来断定身份,暮吟并没有输入相关信息在任何地方。 他带着讶异瞄到了她的名字在第七位,看她无奈地走进馆内层,他很想把她推出这个修罗禁地,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虚浮的脚步落在本不该在的地方。 “前面有九个入口,那么,游戏开始,在游戏中,若出现与找出口明显无关的行为,将接受惩罚,你们不要费力地试图自救,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现场的头头留下几个人守在玻璃门外,给门加了密码锁,带着另一队人到外面守卫。 面对沉默的九个人,那个染着发的人率先道:这样吧,有九个入口,我们十个人分成九组进去,那两个不是尖子生的……哼。 “你。”屏缃微微握紧了拳,口里低声地骂到“死陆其。” “我们要团结才能最终获胜。”磁xing的嗓音坚定地送出送出一句话,场内的气氛大为和缓,一个穿着实验工 分段阅读_第 34 章 作服的医学院学生文质彬彬道。 他转身走到屏缃柔声:那,缃缃和我同组吧。 屏缃对此视若无睹,平和得像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似的,自然地将眼神过渡,转而拉着暮吟的袖子:我和你同组。 暮吟微皱着眉,暗自将袖子往回扯。 “那就拜托你照顾缃缃。谢了。”他仍是面带笑意,完全没有被拒绝而恼怒或尴尬的痕迹。 暮吟冷傲地抬眼,对上他和善的眼神,略微把眼神一压,算是答应,不等分组,也不等屏缃,径自从6号入口走进迷宫中。 外头的人似乎在为走哪条路起着分歧,纷乱的声音远远传来。 “搞什么飞机啊,还有下一轮,你们谁先找到出口,一定要告诉大家。” “难道真的没有人可以来救我们吗?” “手机完全没有信号,根本联系不到外面的。” “总之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了。” “要不,我们来抽签,这样比较公平。” 第二卷正文 第十一章 图书馆的杀人小说 所谓的迷宫,墙壁和天花板都是镜子做的,用固定的书架拼凑而成,书架里全部被塞上书,室内昏暗,加上镜子折shè出不同的角度,使得图书馆内异常地纷乱复杂。 暮吟暗自拿出手机,没有信号,无法从场外的设备里接收图书馆内的详细构成图。 “你不是回去了吗?” 暮吟停在书架前,看着架上的书和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那你如何。 “我想来看看尖子班的同学是否还在埋头苦干,结果撞上刚才举qiāng的恐怖分子。”屏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刚开始它们说要挑智商高的人,我以为绝对不会被挑上的,而且我觉得这只是一出闹剧,没想到倒好象是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刚才那个……” “多谢有你,我才能脱围,他是个非常讨人厌的家伙,是医学院的学生,叫归次浩,算了,不用管他啦,找出口吧。” 她走到前面见他没有跟上来,又折回,“怎么啦。” “书架位置,书的排列。” “错觉而已,快走吧。”她迫不及待地要找出口。 迷宫的尽头是讨论室,原本是配置给学生作书籍jiāo流用的。 “我们选的是一条死路。” “并非如此。”他不容置疑的口气紧随着她的话,第一次衔接得这么好,短短的百米长的路被压缩进他的记忆中,他努力地搜索不寻常之处。 暮吟径自步出讨论室,刚坐下的屏缃只得跟了出去,他环视着那些塞满了书的书架,将目光移向标签,指着标签道:这是暗号。 “暗号,什么暗号。”屏缃看着那些近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标签,对着地上的镜子摇头。 “这是假的。”暮吟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屏缃凑近了一看,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些标签是刚贴上去的,难怪总觉得标签四周的木头颜色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就是现在的标签比以前的小,因此标签旁边的木头颜色较深。 “如果是新的标签,这就是所谓的不寻常之处,定然会有一些线索的。”屏缃按着标签看着一大堆的计算机类的书,不时地抽出一本看里面是否有夹着纸。 暮吟拿出一本书丢给她。 屏缃接过一看,顿时又向发现了新鲜东西:计算机类的书里竟夹着一本小说,但这和暗号又有什么关系呢。 屏缃又看了眼标签:tp.1.16。 暮吟从旁边的书架上又找到了一本书,屏缃抢过来一看,再对比那个书架的标签tp.3.03。 “有什么难的,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好歹我的智商还赢过尖子生。”屏缃扬着书面,冷不防暮吟又丢过一本书来,“刚才那两个标签指的是第一格的第十六本书,第二个……” 话不及说完,她便急匆匆地到另一边验证她的新发现,果然,她连续找到了几本小说。 回到讨论室,屏缃数了下,共有十六本书。 “可是,这书里又会有什么线索呢,总不至于把书全看完,会不会书的标签仍是暗号。”她翻开标签为t 分段阅读_第 35 章 p.1.16.8的书的第八页。 是一张图,血腥的场面。画中的男子死在椅子上,血流了一地。 暮吟却发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这画中的背景布置竟然和今日馆内的摆设基本一致,画中男子的身后是个大大的书架。 屏缃的眼渐渐瞪大,恐惧让她粉扑扑的脸变得煞白,双手反绞着,无助地看着还在找图的暮吟。 不一时,十六张图全部被找了出来,画的内容诡异,十六幅图里各有十六人的死状。 暮吟拿起第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本书讲的是一个侦探故事,故事中的男主角,即一个私人侦探和他的女友被困在一个古城堡中,受到了主人的热情邀请,但是女仆的惨死将他和其他借宿的人引到了尘封已久的图书馆中,杀人的游戏却还继续着,第一次预示后,有位客人死在椅子上。 这位作家虽然不出名,但描写相当到位,营造出了很不错的气氛来,暮吟虽不懂欣赏文学作品,仍被情节深深地吸引住,将与案件无关的东西去除后,暮吟一目十行,很快地就把一本二百多页的书看完,当然他只侧重于那些有用的线索。 小说没有结局,真凶尚且不知,但是一切的证据和动机都似乎指向着那个人。 “你不会是要把这十六本书全看完吧。”屏缃百无聊奈地翻动那些书面,拿起暮吟刚放下的书念起纲要,“私人侦探和女朋友进入古堡中尘封已久的图书馆,却相继出现了杀人事件,编号k的男人被杀死在椅子上,没有挣扎的痕迹,致命伤是头部被钝器击中导致头颅内淤血……” “这样别动。”屏缃刚念到一半,衣角碰到了书。 屏缃不解地看着他,以为又做错了什么事。 暮吟将余下的几本书拼在一起,十六本书的书面竟构成了一个图形——一个轮子。 暮吟深吸了口气,脸色从未有这样凝重过。 他把有关的数据输入手机中,他认为主办方不会仅仅就提供了几个故事。 对着十几组的数据思考了良久,仍是不得要领,数据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关联xing,暮吟狠狠地把手机摔到沙发上,靠着墙壁发呆。 “怎么了,没事吧。”她柔声问道。 到底是怎么了,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突然间停止了跳动,随即闷闷地打起鼓来。虽然他做事一向不需要理由,但在进图书馆前,他对自己的要求是尽量查明对方的身份和意图。实际上,难道不能说是有点因为她吗?仅仅的相识两天,她的模样、她的声音却早已扎根在他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然而他确信自己之前并不认识她。 他突然间有了一个更好的理由:在他动手之前,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所以他一定要让她安全地离开图书馆。 “还在想那些暗号吗?”她突然不再烦他,帮他冲了杯咖啡;“加糖或牛nǎi?” “……”暮吟虽不喜欢咖啡那种味道,刚硬的心还是软了下来,没有回绝,没有挑剔。 “给,学校的咖啡有点苦,有利于提神。”她坐在桌上,期待着他品尝后的反应。 暮吟先抿了一小口,尝不出味来,索xing喝了一大口,一股咸涩的味道涌进喉咙里,他深吸了口气,把一大口的咖啡分了极小的部分送入食道。 “怎么样?” “还算不错。” “我尝尝看。” “那就不必。” “哎,拿来啦。”屏缃终于从暮吟的手上抢到了咖啡,自己尝了一口,全吐了出来,“哇,这么难喝,你还说不错,什么品味。” “难道是我把盐错当成糖给放进去了吧。”她这才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 暮吟好不容易想要体谅别人一回,却反遭抢白,心里感觉很不对劲:“糖盐不分。”转而又急于解释:“我刚以为,是新品种。” “好啦,放松一下,别老板着脸这才好嘛。”屏缃从桌子上跳下,望着窗外迷蒙的一片,“其实真的无所谓的,只要过得快乐就好,就算没办法从这里出去。” 暮吟现在反倒搞不清楚是否她是有意把盐给加进咖啡中,以此来制造一些小chā曲让我放松一下,但听她的语气陡 分段阅读_第 36 章 变,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二卷正文 第十二章 图书馆的血腥谶语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似乎又要下雨,本该到来的台风昨天夜里偏离原来的方向北移了。 整个图书馆里静得毫无生机,轻微的一丝响动都会引起很大的回声。灯光幽暗,在镜子里折shè到意想不到的角落里,庞大的书架像呼吸艰难的困兽,潜伏着等待暴发的时机。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要去实现。活着离开图书馆的概率的确很低,而且还要保护她。但越是如此,心中的执念就越坚定。 放眼全局,在内层的图书馆里,共有十名大学生,不排除主办方事先安排人潜伏在内的可能xing。他之所以会选择这条路,并非随心所yu地。到了内层后,他就发现有个人时不时地就看了这条路一眼,所以他才会自作主张地选了这条路,毫不理会他们的抽签。但抽签就能避免事先的布局吗,只要利用一些小手段,是很容易把偶然xing的事情绝对化的。 他把思绪收回到数字上。 “这幅画……在居然在动。”看着画一直默不作声的屏缃突然开口。 暮吟凝重地看着画,果然,画会随时间而作出递变,展现出鲜活血腥的死亡状态,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死者表情的变化。 是四维的画。 正常而普遍的画以三维居多,然而这个世间存在着一些善画四维的神秘人物。他们能将画以动态的方式表现出来,让画活灵活现地按照一定的规则而动。而他就认识了两位这样的人,如果这些画牵扯到了他们,那整件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那个她,他想到了她。 “好象这儿有一行字。”她指着十六幅画拼起的大图。 暮吟凑近仔细地看那些错杂叠jiāo在一起的浓绿色的颜料,颜色的递变中渐有规律可循,,在颜色深浅的过渡里,的确有些字模糊不清,随着颜色而不断扭曲形状。 “十六个人向命运之轮奉献了他们的头颅,头颅在轮子上旋转,前五个人头落地,第四个人头的指向里第六个人头在微笑。” “怎么都这么血腥啊,什么意思,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屏缃看着暮吟将字写了下来。 “又是暗号。”暮吟将纸收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据。 tp.1.16.8 tp.2.7..5 tp.3.19.4 tp.4.10.3 tp.5.23.6 tp.6.14.22 ………… “那就是说这些画是四维的?”她在一旁若有所思道。 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触动了他的心弦,四维两个字瞬间冲击着他的大脑。他重新把数据看了一遍:多亏有你。 “恩?” “我明白了。” “别搞得神神秘秘像在演侦探剧,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她抱定了谜团就要穷追到底。 “先别烦我。”暮吟拿出纸笔运算起来,完全投入到数字的天地中,每一个数字都是活生生的生灵,他想征服他们全部。 屏缃只能在一旁无聊地看着画,渐渐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潜意识里冰封的世界,独自一人,冰外缤纷的景象似乎离自己很远。她看着一张图,图中的女子被困在巨冰中随波浪沉浮,女子容颜佼好,肌肤赛雪,双眸紧闭,手臂举起像一只受伤的蝶。 冰冷刺骨,她蓦然醒来,发觉自己枕着那张画小憩了一会。而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算完,正盯着头顶上的灯。 “我们之间定个预定好吗?”她见他并没有否决,继续道,“如果你见了杀人魔……” 暮吟刚跳到桌子上,动手去拆下灯饰,因她的口吃而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告诉他,这世上,不存在制造暴力的理由,使用暴力,只是他们强加给自己卑劣的借口。”坚定的神采洞穿她犹然惺忪的眼。 暮吟手头上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手攀着灯找不到落点,唇齿间难以磨合出顺畅的吐气。他不想低头去看她,甚至是卑微地承接她游移的眼神。他看着自己苍白手掌,微微蜷曲…… “你怎么了,我没事了,只是把心中的话畅快地说出来,轻松多了,真的很不想看到主办方之类的以任 分段阅读_第 37 章 的理由去杀人,虽然旖月岛已经彻底变了。”屏缃学着韩式的跪坐,在椅子上虔诚地坐着,用明亮的眼神照亮他的脸颊。 “我一定会,让你安全。”眼神的轨迹甚至没有jiāo点,暮吟感受到眼里的yin霾淡了许多,看到的事物多了几分明媚。 有个不起眼的白色突起夹在灯饰中,暮吟将白色突起拧下,将手伸进空隙中。 背后的墙应声而开…… 隔墙的另一端是读书jiāo流会的大讨论室。 依然没有出口。 “你是怎么找到那个机关的?”她的烦恼永远不会超过三分钟,虽然有时会说一些艰深的奇怪的话,但很快地就会恢复成一贯的乐天派。 “四维运算。” “什么是四维运算,你能不能稍微讲得清楚一点。” “简言之,就是三维加上一条时间轴构成四维,而四维的运算就建立在这基础之上。”话音落地,另一边的墙颤动着洞开出一扇门,一个短发的女生走了进来,除了一个发卡,全身没有多余的饰物,那女生带着清爽的气息抱着本书,大大方方地站在暮吟和屏缃的面前。 “你们好,我是化学系的宫恋云鸳。” 理科领域有她这样的美女,真是万中无一,更难得可贵的是,洋溢着健康青春的女大学生气质,毫无娇柔造作、拖泥带水、无病呻吟的通病。 “你好,我是法学院的冷容屏缃。”屏缃边说着边捅了下暮吟,“这位是天文系的慕连暮吟。” 暮吟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云鸳,若有所思地一抿唇。 “你就是传说中的缃公主?” “你是传说中的化学系系花?” 两个女孩对视大笑,将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抛诸脑后。 “云鸳,你是怎么找到这扇门的。”屏缃走到云鸳的身旁,不禁惊愕于她的天生丽质。 “运用数理化的知识推算了很久,最终确定了一天体的轨迹,从而找到了开门的机关。”云鸳拉着屏缃的手坐下,“可没想到还是没有出口。” 暮吟感觉到身后有隐隐有颤动,回头看时,从墙内走出一人,正是那个想和屏缃同组的男生。 “次浩,你也来啦。”云鸳用随意的口吻说着,像熟识已久。 次浩掸落实验服上的尘,尽管是粗制滥造的大褂,难掩他的玉树临风之姿,他抬起头,这才看到屏缃,微微一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是医学院的归次浩。”他伸到一半的手缩回,似是想起手上的尘土,歉意一笑,“谢了。” 暮吟收拢起眼神看向次浩的后方,淡淡道:不谢。 次浩并不以为意,用纸巾擦拭镜片和手,温柔的眼神落在屏缃身上。 屏缃索xing走到暮吟的身后:喂,现在该怎么办。 暮吟默不作声地把手伸进会议桌下。 ——会议桌上竟出现一台投影仪。 “这是主办方提供的线索吗?你是怎么找到的?”屏缃率先问出了云鸳和次浩心中的疑问。 “刚才开门,桌下震颤。”暮吟的脸上并无得意之色,自顾自地检查投影仪,“缺少电源。” “说不定这个投影仪能提供给我们更多的线索,而电源就藏在书堆中,一起去找吧。”云鸳提议,也许这真的是目前唯一可以做的。 “那就从这个门开始吧,我们四人一起行动。”次浩指的正是暮吟走出的门。 暮吟不等其他人,只身径入,将那十六张画收好卷起。一行四人走进书海中找寻电源。 第二卷正文 第十三章 血溅图书馆 腐离的气味夹在书页中像duyào,灯光像被气味支解,投在四人身上的只是灰蒙蒙的光影。书架环立,像巨兽居高临下,镂空处泄出的凄迷的光,像布满兽身的眼,微黄中透着墨绿,镜子上像凝固了灰色的颜料,映像在上面滞缓地流动。 窗外飘零的雨落下急促的短拍,忽而雨滴在窗上拉起艰涩的音符,一下子将音调串高,每个人的心都没来由得一紧。 “原来你在这,还没走出迷宫就偷懒了。”屏缃看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染发家伙,想把他叫醒。 暮吟出手如电,握住屏缃的手往回拉。 分段阅读_第 38 章 另一双文雅的手落空。 “死人,有du。”归次浩晚了一步,庆幸有暮吟拦住了屏缃,凝重地看着尸体,转而心怀感激地向暮吟致意。 直觉的较量,两种相对的职业,暮吟稍微胜出,感觉那只是具涂有duyào的尸体。 “陆其?怎么会被杀害呢,不是还没到游戏结束时间吗?”云鸳看着熟悉的同学就这样离去,不忍去看他临死的表情。 受刺激更大的是屏缃,定定在立在原地,看着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同学就这样离开了人间,杂乱的思绪充塞在她的脑中,她想到了好不容易把陆其抚养大并培养他的父母,想到了他亲人该有多痛苦,虽然她对陆其的评价并不是很好。 眼泪一直在她的眼里打转。 暮吟轻轻地拉开她,以避免她近一步看到陆其的死状。 云鸳的承受力还算不错,领会了暮吟的意思,带着屏缃走到远一点的地方,轻抚着她的肩头。 果然是,画上的预告,坐在沙发上的死者,全身被书籍覆盖住。 次浩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套,试尸体表层皮肤的温度和鼻息,接着查找伤口:根据尸斑、体温和僵硬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五分钟前,全身暂时没有发现致命伤口,死因不明。 次浩拨开覆盖在陆其身上的书籍,暮吟看到了一些粉末:提取样本。 次浩道:莫非你怀疑这种粉末是致死的根源。 “还不清楚。”暮吟拿起一本干净的书挑开被尸体压住的书,“全身湿透。” “我倒觉得有可能是被电死的。”次浩用镊子夹起一截电线,“但是这些水又是哪来的。” “脑上有伤。” “我倒忘了检查头部,的确,他这种黄色头发的颜色用来掩盖血的颜色很是容易。”次浩继续分析道,“但我不认为脑上的伤是致命伤,这个伤口很有可能是凶手为了掩藏真正的致命伤而添加上去的,这些血yè的凝固方式和正常鲜血的不同,依我看,这个伤是死后才有的。” “凶手想要,掩盖手段。” “也就是说这个手段和凶手密切相关,手段的特征应是其他人作案所无法具备的。”次浩收好工具,“我看不宜在此耽搁过久。” “此人破坏了游戏规则,因此受到惩罚。”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耳膜bi近,每个人的大脑不由得嗡的一声,有点神智不清。 “他怎么了。”暮吟背靠书架站着,以他的清醒和从容来提jiāo对游戏主办方的蔑视,他瞥见了墙上不停转动着的监视器。 “好。”这一利落的应允少了几分尖锐,不知是答应,还是在称赞暮吟,“他妄图通过制作电子设备,侵入jiāo换台。” 暮吟不由得对那个看似吊儿郎当的染发家伙有些刮目相待,他竟能在简陋的条件下做到这一点,同时暮吟暗叫不好,如果可以利用那台设备来侵入jiāo换台,或许可以稍加改造用来发电,这也许正是游戏提供给玩家的道具,道具一旦没有了,后果不堪设想。 暮吟仍表现得很无所谓:那么…… “那么游戏将新增一名玩家,也请各位务必遵守规则。” “你那烂规则也太模糊了。”屏缃不悦道,黑暗中唯一明亮的是她的眼直视着那个有可能是监视器的东西。 “对,所有的规则都是烂规则,因为他控制在主办方的手中。”那个奇怪的声音里并未带有责备的语气,倒像是在倾诉。 屏缃抿了抿唇,眼神里流露出悲伤:虽然之前我并不认识陆其,我和他没有任何的jiāo集。但我的心里很难受,我亲眼看到一位同学宝贵的生命就这样没了,你知道你们草率的举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你们有认真地想过吗? 云鸳拉着屏缃示意她少讲几句;我们到其他的地方去吧。 到其他的地方还是要经过读书jiāo流室。 “凶手应该就在我们九个人中吧。”云鸳鸯凭借着记忆在纸上写下了九个人的姓名。 次浩接过纸来一看,点头道:如果主办方所言属实,这间大密室中确实只有我们九人中的一个才有作案的条件。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暮吟 分段阅读_第 39 章 总习惯浇灭别人的希望,却又不把事情说完整。屏缃还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心神去过问。 第二卷正文 第十四章 图书馆的死亡拼图 读书jiāo流室里多了两道影子,浮在昏黄的灯光下,掺杂着日光灯的惨淡。 暮吟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你们也走出迷宫。”少年身边的女子向前踏了一步,恰到好处地挡住投在少年身上的光线,从外往内看受角度的限制,恰无法看清少年的脸。 而女子正处在室内迷离的光晕上,金黄的长发披在肩上,外形浑似动漫中的圣女。 暮吟视若无睹,心里却暗暗吃惊,理科专业的漂亮女生稀少,但漂亮程度略胜于文科专业的,云鸳和眼前这女子印证了这个说法,但人数不过半百的理科尖子阵营里居然有这样的两大美女,从这一点来看,有些不太正常。 屏缃打完招呼后推了暮吟一把:怎么,看到漂亮女生还会害羞。 暮吟不置可否地抬眼,恰看到那少年,少年带着病态的俊美,身体略显孱弱,五官精致到连女生都会嫉妒。 暮吟生硬地挪开眼神,回想着少年眼中的诡异。一切,正向着最迷离的方向发展。 “目前仅有的线索是这台投影仪,可惜没有电源。”气氛一度凝重,连气度悠闲的次浩说话都有了颤音,毕竟死了个人,对大家的心情都有很大的影响。 “两位是怎么走出迷宫的。”见有人先开口了,不说点话有点对不起自己,屏缃笑嘻嘻地问金发女子和病态少年。 “拼出拼图,得出线索。”金发女子仍用淡淡的语气,颇像暮吟的风格。 “两位是一起吗?” “是。”金发女子像没有被屏缃的神情所感染到。 “那我们先简单介绍,再讨论下一步计划。”云鸳道。 “化学系的宫恋云鸳,医学院的归次浩。”少年从光的背面走出,唇上有着病态的嫣红,直视着次浩和云鸳,“这位是律宁兮,在下夕洛殇,同属基因部。” “基因部,这学期新独立出来的专业。我是冷容屏缃,法学院。”屏缃看暮吟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是慕连暮吟,天文系的。” 名叫洛殇的少年缓缓道:基因部的研究室另外设在一边,我曾见过宫恋同学和归同学的相片。 神情所到之处,嫣红流连,洛殇扫视过讨论室的每一个角落。 基因部的地位过于特殊,其尖子生不参加尖子研究班,但其研究室也是在图书馆内。云鸳和次浩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基因部的,很厉害的呢。”屏缃感觉自己徜徉在他制造的嫣红里,目之所及都带着嫣红的妖异。 “缃公主过奖了,总想有机会要一睹公主芳姿,今日得偿了夙愿。”洛殇笑起来愈发显出yin柔的的美,抬起手举过屏缃的肩头,眼看要拂过她的脸颊,陡然转换手势,在屏缃的耳边打出清脆的响指。 屏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从她的鬓角拿出一枝玫瑰。 洛殇很绅士地把玫瑰花送给屏缃,屏缃欣然收下,似乎转瞬忘了刚才的悲伤。 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但亲眼见到洛殇凭空变出了玫瑰花,心里的震撼还是不小。 暮吟收起冷冷的眼神,仔细地看着投影仪:我试试看。各位继续,寻找线索。 说毕,暮吟面无表情地对屏缃说:留下帮我。 暮吟简短的说辞像在下命令,完全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只有屏缃的脸上挂着喜色:各位要小心哦,刚刚陆其受害了,说不定凶手还在某处盯着我们,你们千万不要走散。 洛殇这才知道已有人遇难了,边向次浩询问着,边往外走去。 暮吟待他们走远,才着手准备将投影仪拆开,却看到屏缃的脸上还残留着花痴般的表情,猝然踱到她面前缓缓地把手举到她耳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上已经多了把螺丝刀。 “你们是怎么办到的呢?”屏缃陶醉在花香里,“不过,还是他的动作帅点。” 暮吟狠狠地把投影仪撬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这是事实嘛。”屏缃把玫瑰花藏到身后,“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 分段阅读_第 40 章 就是闭嘴。”暮吟把卸下的零件分区放好。 屏缃撅着嘴,瞪大眼,硬装出凶相:你说什么,很过分耶。 更无奈的是暮吟,把螺丝刀放在桌子上擦了擦:唾沫星子,溅进机器。 屏缃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住嘴巴,发出怪异的声音:这样行了吧,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暮吟出乎意料地爽快答应:“只问一个。” “为什么把投影仪拆开。”屏缃思考良久,把诸多问题精简再浓缩。 “要用零件。”暮吟漫不经心道。 “那些零件……”屏缃的表情丰富地难以用地球文字直接形容,“耍赖,你故意把一个问题支解成若干个小问题,那……” “那又怎样。”暮吟拉过一把椅子,蹲坐在椅子上,仔细地分析投影仪里的每一条线路。 屏缃又拿出玫瑰花凑到鼻子旁:好香,只是好象不是本地产的,应是一种很少见的品种…… “不是本地。” “对啊,相信我的鼻子啦,虽然说不准是哪的,但绝对不是岛上的,岛上的天气孕育不出这个品种。”屏缃换上严肃的表情,“我觉得那十六幅画可能是杀人预告,要不陆其的死怎么和画里的一模一样,会不会小说里有提供了什么线索。” 暮吟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走到隔壁间,拿起书翻阅着:如果正确,凶手是他。 “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吗?或许线索是相关的。”屏缃突然变得很积极,似乎想到的还颇有见地。 “书中凶手,伪造证明,他不在场。其实死者,早就遇害。” “会不会凶手也是运用这种手法呢,可是看起来又没有必要,只有云鸳和次浩和我们在一起,凶手这么费力做你所谓的不在场证明给谁看。”屏缃思考的时候才显露出温柔的一面,暮吟刚想静静地思考,却见她捶着桌面,“毫无头绪,我不想了。” 如果小说里有杀人预告,暮吟依序拿起第二本小说。 “啊——” 第二卷正文 第十五章 图书馆的死神yin霾 暮吟像想到了什么,却被一声尖叫打断了思路,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往次浩等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屏缃随着暮吟跑到次浩等人聚在一起的地方,刚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被暮吟挡住了视线。 云鸳想将屏缃拉到一旁,屏缃却坚定道:让我看看吧,我能承受住。 云鸳还想劝她,但屏缃犯了倔强的xing子,执意要看。 暮吟为她让开一条路。 一个人被门口巨大的青铜雕像压得血肉模糊,隐约地可以根据服装推断他的身份。 “是来自法国的加斯东同学。”云鸳道。 “只是凶手是怎么移动这么重的雕像。”次浩尝试地推开雕像,只是徒劳。雕像约有三百公斤的样子,寻常的话至少要有四个精壮男子才抬得动。 “他违反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屏缃默默地念叨着,只是强忍着心头的痛楚。 “他并非我们所杀。”主办方的声音适时地飘dàng在书架上。 “图书馆的内层真的只有十个人吗?”归次浩不相信有人能举动这三百公斤的石雕。 “是的。”主办方的声音里不无得意的味道,“可以透露给你们知道的是,图书馆内封印着一只神兽,当年在建造图书馆时被封印住,但是戴陵桥被盗,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镇压住它了。” “无稽之谈。”洛殇冷笑。 “不过真的是有图书馆神兽的传说,据说它是隐身的,曾在图书馆内做出几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云鸳的声音里不经意流露出的颤抖将众人感染。 宁兮不留情面地嗤之以鼻: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兽。 暮吟凑近地面观察是否留下了什么痕迹。 “虽然不知是什么手法,但决非什么神兽作怪。”次浩作为医学院的学生最不可能相信神兽存在的谬论。 洛殇的声音居高临下地穿透暮吟的耳膜:雕像本身完整,不可能作手脚,雕像与地面没有明显的接触的痕迹,杠杆或是轮轴等也起不了作用。 暮吟心里刚刚排除的几种可能xing全部被洛殇一一说出,特别是雕像 分段阅读_第 41 章 的完整xing问题上可以大作文章,例如可以将空的雕像移动到此处,然后在雕像里注入水或什么的。而且一些基础的物理手法也完全施展不了,那究竟凶手是怎么把雕像搬到死者身上的,而凶手大费周章地把青铜像搬到死者身上又是为了什么。 暮吟走到一旁打开那本小说。 “暮吟兄有什么信息不能共享的吗?”洛殇紧盯着暮吟手中的小说。 暮吟不屑地刚想合上书,却被屏缃眼明手快地夺走,她轻快地跳到椅子上:我来说明一下吧,这本小说可能是杀人预告,陆其被杀的情形与小说里描写的完全一样。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屏缃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直接把纲要念出,“编号m被发现死于青铜像下,面容扭曲……” “这样够了。”暮吟没好气道,想去拿第三本小说。 书架围起的空间里,血腥充盈着,空气中像弥散着白色的雾,悬浮的nǎi白色颗粒四下撞击,将仅有的光线打磨得妖异异常,每个人的脸像悬在虚空里的一张纸皮,亦真亦幻。影子在书架上犬牙参差地叠加在一起,和镜子里的jiāo互构成完整的形体。 雨滴迅猛地从窗上抽离开,砸落在窗上的声响里夹带着细碎的不和谐的杂音。树丛纷纷张牙舞爪收容不安分的欷簌声。 气氛变得yin森肃穆,令众人备感呼吸困难,加上还未找到出口,均暗揣心思,不多言语。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女音刺穿众人的耳膜,将众人的神经拉得紧绷。暮吟率先反应过来,朝着读书jiāo流室的方向跑去。循着声源,暮吟来到洗手间门口,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门紧锁着,暮吟攀着门楣,看到积水中躺着一个人。 紧随而来的次浩问道:怎么了。 “是第三个。” 次浩找来一把椅子,准备用椅子破门而入,被姗姗来迟的的洛殇拦住,洛殇反复转动锁,确信锁被非为什么伎俩从外面破坏而造成门在里面反锁的假象,接下来查看门缝里是否有异样的东西。 其实暮吟也知道,既然门被锁上,定然是凶手给他们出了道密室的难题,最怕的就是一些有利的线索会在破门而入的那一刻给毁了。 洛殇丝毫不给暮吟留情面道:你破坏了现场,或许这门楣上会留下重要的线索,而且转动锁的时候不要这么随意而大力,很有可能就是这不经意的小动作帮凶手制造了密室。 诚然,洛殇说得合情合理,只是暮吟岂能让他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他的眼神陡然jiāo织着猩红的光,锐利地像要割开洛殇的脖子:那又怎样。 而洛殇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暮吟,两个竟在门前对峙了起来,气氛的沉闷确实容易使人压抑起来,暮吟眼见三个人就这样被杀,而自己像个傻瓜被耍得团团转,由猎人沦为猎物,有点开始不冷静。 “哎,谁巴我头,找死啊。”屏缃怒气冲冲地走到暮吟和洛殇的正中间,奇怪地看着他们俩,“喂,两个大男生放什么电,不要破坏学校声誉。” 暮吟不屑地挪开视线,举起椅子用力地砸向洗手间的门,门锁的左下角的位置裂开一个口子,暮吟将裂缝强行掰开到足够放一只手的大小,对屏缃道:拿出镜子。 屏缃只得把用来化妆的镜子老老实实地jiāo给了暮吟。暮吟把握着镜子的手伸起掰开的洞中,借着幽微的手机光线,勉强地可以看到锁的构造,他小心地拨弄着,不至于破坏任何一点线索,随后打开门。 三个水龙头大口地吐出锥形的水柱,洗手盆里的水不断地往外溢出,将趴在地上的人浸泡在水中。 次浩抢先进入,将倒在地上的人翻转过来,积淤的暗红的血从身体下扩散开,瞬间将洗手间内的水染成红色。 次浩看着脖子上被齐整地割开的伤口,叹气着摇头,将尸体圆睁的双眼盍上。 虽然尸体的脸被刀划花,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她是那个来自物理系的贾思琳,她的手里紧握着一枝玫瑰。 暮吟将洗手间里的窗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信门窗都是完好的。竟是一个完美的密室,他心里暗暗吃惊,他已经将密室的 分段阅读_第 42 章 创设手法限定在凶手在密室外利用某种手段,然而在室内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而且洗手间的钥匙就在贾思琳的兜中。 暮吟转身瞥见蹲坐在门口的屏缃,她双眉紧锁,眼波蹙着,暮吟放下所有的杂念,刚想走到她身边。 “在门口就可以找到线索。”洛殇突然发话,明显是针对暮吟,讽刺他找不到线索。 “快拿出来。”暮吟走到洛殇身旁,头也不抬,眼神凌厉得将周围的东西笼住。 洛殇微微举起手,在暮吟眼前晃了晃:给某些人,只会糟蹋了线索的价值。 话音未落,一拳扬起,暮吟朝洛殇的面门狠狠击去,拳头势猛,却生生被遏止住。 纤纤玉指抵住了暮吟的拳头,一直冷漠无语的律宁兮挡在洛殇的面前。 洛殇无奈地叹口气:兮,你中计了。 暮吟收回拳头冷冷道:我早知道,你们一伙。 洛殇默认,宁兮退到一旁,心有愧疚地看着他:请主人责罚。 “我们是好朋友,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洛殇温柔地拍拍她的肩,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你是怎么发现的。” “从一开始,你的介绍,还有你们,选同条路。” “难怪,一开始你先介绍宁兮,再介绍你自己时,宁兮表现得有些不自然,而且你们选的竟是同一条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云鸳让屏缃靠在自己怀中,突然将发生过的事情串在一起,明白了些。 “有一条路是虚的。”洛殇道,“但我不会说出原因的。” “这个完美的密室,大家怎么看?”云鸳扶着屏缃站起,似是有意要岔开话题。 “死者一刀丧命,水中加了特殊物质,将伤口的血压在体内,而且尸体浸水,无法判断死亡时间。”次浩轻轻喟叹。 “凶手又是要掩盖时间及一些线索,我已知道他的手法了。”洛殇眼中精芒电转,令每个人的心中俱是一凛。 “那玫瑰花是死亡讯息吗,我的那朵花……” 暮吟抓着屏缃的手臂,厉声道:你跟我走。 次浩拦在暮吟面前,收起他一贯的温文尔雅:放开她,她有选择的权利,而且,我们中间的某个人可能是凶手。 暮吟知道次浩在怀疑自己,否则他不会抢在自己前面去验尸,顺便将洗手间查了一番:那又怎样。 暮吟想从次浩身旁经过,却再度被次浩强硬地拦住,屏缃甩开他的手朝读书jiāo流室的方向跑去。 第二卷正文 第十五章 命运之轮重现 书架的角落里屏缃蜷着身子,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躲在黑暗里偷偷地悲伤。暮吟的身影覆在她身上,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沉淀出一层层的忧伤,随着光影参差变化而幻变。 若有若无的雨点声敲打在窗上,和缓而yin郁,将玻璃的质感拉得长长的。 她的声音很低,像在梦呓: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剥夺他人的生命,生命不都是同样的可贵吗? 暮吟俯下身,拨开她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别乱想了,生死有命。 忽然她的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这个世道是骗人的,所有的东西都是骗人,有的人放弃享受生命的机会偏偏要带着假面为着各种各样的利益而勾心斗角这一切源自人心底的yu,可恶的yu望真该多扇给这个死三八几个大大的耳光扔到大街上点天灯凌迟处死五马分尸人啖其肉给老鼠蚂蚁作窝……呼 她一口气地劈头盖脸地不加逗号地砸落一大串文字,还好遇上的是暮吟,他不会去细细斟酌其中的语义。连同话一起砸落的还有几颗大大的眼泪,她趴在他肩头,鼻子以上的表情悲伤,笑意从嘴唇里蹦出,酒窝浅浅地。 还真是善变呢,暮吟早已感觉出她不再悲伤了,正不知所措,被她一把推开。 “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肩膀,好了,快去研究那些线索吧,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屏缃指了指桌上的小说。 小说的纲要:密室中,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浸泡在四溢的水里,手中拿着一枝玫瑰花…… 六点多,暮吟和屏缃回到读书jiāo流室,暮吟继续研究那个投影仪。 “发电设备。”暮吟将仪 分段阅读_第 43 章 器放到手掌上,像在审视着奴隶。 “你没有根据那个什么电磁定理之类的。”屏缃看着简陋的装置,心里怀疑它能发电。 “纯属胡言,专家定理,草亦能做,发电设备。”暮吟的眼神里飘移过在电磁方面作出伟大贡献的科学家,每个人的头上都有鲜红的大叉。 “你可以去申请专利,说不定能成为世界首富。我们先看这台仪器的效果。”屏缃故意夸耀暮吟的成果,实则是作好铺垫,想看他从天上掉到地上的洋相。 发电设备竟真的能运作,带动了投影仪。 luo露在外的投影仪居然在墙上投shè出模糊的场景,随着投影仪的转动,画面如诗篇般展开延伸,缥缈令人神驰目眩。 虚浮的烟箩中,轮子不停地转动,“rota”若隐若现,狮身人面兽出现在轮子上,轮的左边爬出一条蛇,右边追逐着狗头人面神,四个角落里四柱神在念书。随着轮的转动,狮身人面兽替换成三位天使,左边是笑脸,右边是眼泪,左边的天使将线不断拉长,中间的天使细心地把线分开,右边的天使手执裁刀,对准丝线…… 一切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个圆圈。otar,rota,arot,orat,tora,troa,ator环着圆圈急速旋转,迅猛撞击,抖落出五个血色大字——ratot。 眩目的光里,暮吟强忍着睁开眼,脑海中的和墙壁上的急遽叠加,膨胀成光与影的瞬息万变,像高速驰来的车撞击脑部。 暮吟忍不住“啊”的一声跪坐在地。 眩目的光芒渐渐散去。 屏缃睁开眼,依稀看到暮吟像石雕般跪坐在地,直至与他正面相对才吓了一跳:暮吟满脸汗如雨下,眼睛紧闭着,眼皮上呈现紫灰色,嘴唇发白。 屏缃这才发现包包寄存在图书馆内,没有纸巾可以使用,只好一狠心,用袖子帮他擦拭冷汗,发现他用头发盖住的左额角有很大的伤疤。 通道里,脚步声起,声声紧迫人的心跳。 屏缃看着昏睡中的他,六神无主,刚好瞅见一旁开着的门,拉着暮吟躲到门后的书架旁。 从来没有和男生靠得这么近,屏缃的心怦怦狂跳,更因为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萦绕在耳边。 屏缃偷偷地取下一本书,透过缝隙往外瞧,除了一道修长的影子外什么也看不到。 暮吟痛苦异常地咬着下唇想张嘴,屏缃情急之下用手捂住他的嘴,感受到他的唇像冰一样。暮吟全身瑟缩着蜷曲着,像婴儿般想用力抓住襁褓。屏缃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扶着他,只好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衣服依偎过来。 他清俊的面孔在yin影的剥释下少了带刺的棱角,是最真实的他,反倒激起她的母xing关怀,紧紧地搂住他,用体温驱开他身上的寒气。 …… 暮吟的眼微微睁开,刚想站起,却发现全身无力。而她竟靠在自己的肩上睡着,脸上带着惊吓、疲惫的痕迹。他刚想一把推开,手举到中途,发现他的背和冰凉的书架间隔着她的手臂,他的手势转变,搭在她柔若无骨的手腕上,轻轻地移开,腾出足够大的空间让他离开。 脑袋中快速旋转的光与影还未全然散去,看着她熟睡中的脸和白皙的手臂被压得有些淤青,但抬起的脚依然落下,落在她的鞋上。 她如触电般醒转过来:怎么了,噢。对了,那道影子…… 屏缃想走进去,被暮吟抬腿架在书架上拦住:门是幻象。 “为什么呢?”她无意窥视他的内心,只是他所有yin谋与非yin谋藏得太深。 “有人来过。” 她瞪大眼,耳朵有些发烫:你没有昏迷—— 他嘴角不屑的似笑非笑,让她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得人事不醒。随着他在迷宫里拐弯,她像从他的背影中感悟出些什么,若有所思地从另一个出口走进读书jiāo流室,但还是想不明白装晕能那么像吗。 “刚才我们所见的是命运之轮,轮上的水、盐代表生存,水银代表重生,硫磺代表杀人。”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完整流利地说话,“轮上的狮身人面兽象征重生,旁边的狗头人面神和蛇分别象征灵魂引导者和死亡带入人。而 分段阅读_第 44 章 柱神则代表着四元素,十二宫,左上角象征马太,即为人xing,右下角象征马可,是王者风范,左下角象征路加,意为牺牲。右上角象征约翰,神圣精神。而那些字母,otar是净化,rota是轮,arot是警戒,orat是真理,tora是救赎,troa是门,ator你是,最后ratot是震动的意思。” 他不管她是否听得懂,只是将他想说的全部灌输,眼里浮现出女子为他讲解塔罗牌时的情形:戴陵桥是,旖月岛的,命运之轮。 暮吟用螺丝刀敲打原先出现过命运之轮的地方,撕开墙壁的表层,显现出一个圆轮,暮吟按照字母的出现次序将标有o,t,r,a的车轴依次旋转,但是最后一个单词有五个字母,却只有四根转轴。 轮子内没有有暗格。难道一直坚信的破解之法竟不行?面对困境,他无法动摇,只因这个办法并他自己想出的,他可以不信任自己,但无法不相信那个女子。 第二卷正文 第十六章 改变迷宫格局 他眼里猩红暗涌,近乎将轮子吞噬掉,越是烦躁,越能冷静下来,这是专属他的特xing,偶尔放纵自己的情绪,会收到相反的效果。此刻,他静下心来思考破解之法。 手机的铃声响起,提醒他快到晚饭时间。如果没有用机械来禁锢他的时间,他会昼夜不分,随心所yu,灵感会随时围拢,但,会影响平和的心境和稳定的体质。 那个一直不准的钟落入他的眼帘中。 暮吟用椅子垫脚,打开墙角左上方的那个类似壁龛的东西,古钟里有复杂的机关在转动。 古钟里的尘埃厚度不一,还有一块明显的擦痕,暮吟将时针往下拨。 “你这样想改变了迷宫的格局。”屏缃竟猜破了他的心思,她一直认为当时书架里的那个角度是可以看清脚步声的主人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和暮吟一样都是站在椅子上,借着灯光把影子给拉长了。 暮吟眼里的猩红还未完全褪去,看起来有些可怖,他完全没有想到屏缃竟能推理出这个秘密:那又怎样。 “你想把他们困在里面?”屏缃试探xing地问,难道他的假装晕倒就是想引别人来改变图书馆的格局,并借为己用。 屏缃见暮吟没有回答,继续追问:为什么这么做呢,难道是为了第一个走出迷宫?你之前不告诉他们有杀人预告小说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暮吟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在她清澈的眼波流入心底的瞬间,走过她的身旁,背对着她。被误解是难受的时候,犹豫着说出实情更为难受。 他不肯说出那是杀人预告是有他的原因的,十六幅画,十六个死者,不知是不是出于心理上的作用,他觉得她与那幅巨冰之图中的女子很像…… 良久,脸部轮廓的暗影里,“我要救你”的声音几不可闻。 “救我,你说的是拯救我的心情是吗?”她转身,脸上的喜色稍纵即逝:“但是,我想凶手并不会因为格局被改变了而停止行凶。”屏缃深吸了口气:难道我们不正面地面对凶手和主办方,而是卑微地逃避吗? 若不是因为她,暮吟大可以正面地去和潜在的凶手和主办方硬撼,可是她也许是凶手的目标之一。 “别想太多,实则为我。”暮吟似乎并未多在意屏缃的话,只想着如何不露痕迹地解释。有着太多的东西,他是没有办法说的,这个游戏,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之前出现的命运之轮早已昭示了一切。他作出预告的塔罗牌只会参加市政会议的十来个人会看到,而他们为了封锁消息,不会透露出丁点内幕,而这个游戏的主办方竟能安排出命运之轮。暮吟并不认为这仅仅是种巧合,但主办方是如何得知的,难道…… 命运之轮是塔罗牌中唯一一张没有人物的大牌,只有一个推动世间运作的轮子,每个人在冥冥中不知不觉地加入到它的轮转中,同时它只是循环往复的,一个轮回紧扣着另一个轮回。 戴陵桥是岛上标志的一个轮回。 来到岛上是一个轮回。 然而,一个轮回掌握在另一个轮回里。 游戏者的轮回掌握在设局者的轮回里。 但 分段阅读_第 45 章 是命运之轮中,命运是可以逆转的。 “心情还是不怎么好呢,怎么办,你不是说要拯救我的心情吗?讲个冷笑话来听听。” 她其实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很担心这整个事件,但是不想看到别人老是愁眉苦脸,她总在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想起来以前在这里考过试,那时有一科超难的,全班的几个率还不到百分之十,不过我认真复习之后就没问题了,你知道我宿舍的泥巴和微微是怎么作弊的吗?她们先给了我四张卡,每张卡对应的号码在她们的手机里都有特殊的设置,就这样讲吧,我用第一个号打过去,她的手机会振动一下,第二个号回振动三下,第三个号会持续蜂鸣,第四个号则是渐强蜂鸣。泥巴那花痴还把我的答案传给排名第二的院草,够呛,很有技巧的,她给他的并非正确答案,而是将正确答案顺推一位或两位。好象她称这个为什么恺撒式爱情。喂,在听没有啊。” 暮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拿起纸笔又开始涂涂写写. 屏缃自作主张地把时针拨回了原位,看着他写满了整张纸的符号。 暮吟站起身来直视着她,屏缃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了,未料他只是轻描淡写道:多亏你的,恺撒密码。 “恺撒密码,我说的是爱情。”屏缃皱了皱鼻子,感觉不对劲,“噢,我知道了,那个很古老的密码法则……” 密码的使用最早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高卢战记》有描述恺撒曾经使用密码来传递信息,即所谓的“恺撒密码”,它是一种替代密码,通过将字母按顺序推后起3位起到加密作用,如将字母a换作字母d,将字母b换作字母e。因据说恺撒是率先使用加密函的古代将领之一,因此这种加密方法被称为恺撒密码。这是一种简单的加密方法,这种密码的密度是很低的,只需简单地统计字频就可以破译。现今又叫“移位密码”,只不过移动的为数不一定是3位而已。 一切似乎已了然于胸,暮吟道:下一目标,就是次浩。 “是他?”她不能承受地捂住耳朵,“怎么会。” 她摇着头,拉住暮吟的袖子:你说的不是真的。 虽然对自己的信心胜过一切,暮吟也不想将这样残酷的推理强加给她,在权衡之后,他对自信作出了让步:也许不是。 第四本小说中,受害者是名医生,因以其精湛的专业技术为大家提供了诸多线索,成功地让尸体说出不会骗人的话。 “我们去告诉他吧。” 暮吟不知道她关心的是普遍意义上的生命,还是关心的只是次浩,但他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来不及了,有些事情,总会发生,不能阻止。”暮吟挥开她的手,走到命运之轮前,想着如何用四根转轴体现出五个字母。其实他知道一切都来不及,凶手总是比他快了一步,最直接的证据是那个不停转动的监视器,他在赌,用次浩的xing命来赌凶手。这叫他怎样向屏缃解释呢,更何况,他不想解释。 “你真的认为有比救人还更重要的事吗?”她的眼里结了一层冰,不可触探,“如果,他死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恶狠狠地把话扔下,转身就走。 “我能救他。” 她看着错综复杂的路,不知道如何能最快地找到次浩,但是又不能让他带自己去。 “给我时间。”暮吟执意要把命运之轮的秘密破解出来,他眼角的光扫向天花板,像在等待什么。 第二卷正文 第十七章 裁剪命运之线 暮吟忽然拧头看向她,眼角的暖色流窜,弥散在空气中形成不可触摸的介质。 雨淅淅沥沥地砸落在玻璃上,将旋律像缎子一般拉长,柔滑地让音韵绵延,低徊却不yin郁。 乍现的阳光有着水晶般的质感,驱散角落里沉睡的黑暗。 他穿过暖暖的阳光,将她记忆里的烙印唤醒,他伸出手,穿过她十几年的寻觅。 他忽然抱住她,让她坐在命运之轮上。她觉醒过来时,双手被他牢牢地摁在轮上:不要乱动。 她忽然感到有中冰凉的感觉顺着掌 分段阅读_第 46 章 纹蔓延,低头看时,手里竟多出了长长的丝线。 “将这丝线,缠绕轮上。” 她不免因为次浩的事而赌气,懒懒地将丝线缠绕上去。 “传说中命运三女神掌控着命运之线,clotho缠绕人的命运之线,lachesis则决定线的长短,atropos最终剪断人的命运之线。”暮吟认真地说着每一个词,像是怕她遗忘,将藏在命运之轮内层的剪刀jiāo到她的手上,“你……命运的丝线就jiāo给你了。” 她呆呆地望着他凝重的表情及手上的剪刀,一时竟忘了去缠丝线。 也许命运之轮里人是第五个转轴,暮吟刚才的突发奇想,才会把屏缃抱到轮子上。命运之轮本身就是在逆转命运,也许人力真的可以抗拒命运,主导他的人生。而根据画的寓意,她手中丝线的另一端很有可能缠在下一个机关上,而丝线的长度将由她来决定。暮吟并没有将这背后的复杂告诉她,尽量让她轻松随意地去剪断丝线。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他也不知道丝线该剪掉多少,所能做的只是背转身,静候结果的出现。 屏缃紧咬着下唇闭上眼,默默地抽取丝线,雪色的丝线上躺满柔软的阳光,零落的雨在积水面上dàng开一圈圈涟漪,丁冬清脆的声音追着心的旋律,将图书馆内的yin霾一扫而开。她安静地坐在轮子上,圣洁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沐浴在朦胧的阳光下。 “啪”的一声,线断开。 阳光的轨迹从线头处断裂开来,沿着剪刀的弧度,留给手寂然的回音。 她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神情虚脱,看着手中的剪刀,恍恍惚惚她感觉到轮子在振动。 暮吟转过身,看着一切似乎都在颤动,赶紧想把她拉开,然而她双手牢抓着轮子,他只好将她从轮上抱离开。 裙裾轻扬里,尘埃四起,命运之轮卸下了它原本的面目,化作粉末。 暮吟从她的肩上望去,弥漫的尘埃里渐渐显露出青铜色。他挥开尘,掠起她鬓角的发,凝神地看到了镶嵌在墙壁上的一些错综复杂的暗格。 “你是不是该放我下来了?”她还是一副不解轻愁的样子。 暮吟手忙脚乱地扶她站好,她似乎很喜欢见他慌乱的样子,故意凑到他面前,看他是否脸红了。 他却专心地看着那些毫无规律可循的符号,陷入沉思。 屏缃心想好不容易破解了机关,居然还隐藏了一个,真是够麻烦的,主办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好象是地狱之门。” “你说什么。” “地狱之门啊,没听说过吗?就是那个但丁神曲中游历过的地狱,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罪人。”屏缃边讲边用手指轻轻地在墙上勾勒出大致的轮廓,更方便暮吟看清。 “还看不清。”暮吟紧锁着眉,他看到的就只有复杂的暗号。 屏缃拉着他站在远处,走到墙壁前,再度耐心地比划着,暮吟这才有些隐隐约约地看清。 “这就叫作障。”屏缃解释道,“不是你看不明白,而是你看得太明白,以致用细节代替了整体。我只是忽略了那些难懂的符号,光看表面上的东西,才看出这是地狱之门的。” “地狱之门。”暮吟重复着。 “是啊,罗丹的名作,可惜在他的有生之年都没办法完成,他所构造的就是但丁所写的地狱门口的情形,希望表达他强烈的思考,你看这最中间的思考者。” 暮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luo体男子努力地把强壮的身体收缩着,弯压成一团,肌肉紧绷,双目凹陷,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审视着人xing的丑陋:也许这人,是审判者。 “不知道耶,反正这两边的都是罪人,这两扇门是通往地狱的。”屏缃怅惘着看着思考者,低声呢喃,“他应该要救赎的。” “呃,救次浩,快。”她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 暮吟没有应允,只是向外走去。 暮吟的眼神漂浮不定,肋骨有痛的感觉,他嗅到濒死的气息。 “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云鸳和律宁兮走在前面,夕洛殇步着她们的身影。 “ 分段阅读_第 47 章 次浩呢?”屏缃跑上前抓住云鸳的袖子问。 “他说他要仔细检查那三具尸体,尽量给我们提供有用的信息……” 还未等云鸳把话说完,屏缃便急切地跑出,暮吟见状不忍,终是追着她的足迹出去,经过洛殇身旁时,眼角拢进他的一个小举动。 屏缃在一个倒下的书架前停下脚步,书堆里掩盖着奇形怪状的积木。 屏缃使出吃nǎi的力气将书架移开一小段距离,扒开堆积的积木。 自始至终,暮吟冷眼旁观。 屏缃的眼里蓄满泪水,终于在积木下碰到柔软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将附近的积木搬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优雅安然的神情不曾改变过,永远都在包容她的过错。 握住他的手,她埋首于他的胸前,绝堤的泪漫过最后的心灵防线。 侧对她,暮吟微微昂首,像在思考,亦在感叹。 苍白的手指替她擦拭泪痕,冰冷地。 突然间抬头,她看到他微睁的双眼,忙放开他的手,向后连退了几步。 暮吟以为有异变,刚要迈开脚步,就听见有微弱的声音:哭肿了眼就不漂亮了,我没事。 半开玩笑的口吻让她坚信他还活着,赶紧搬开压在他身上的积木,最重的是压在他下半身的书架。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仍是纹丝不动。 “谢谢你,不要白费力气了,等我恢复了我自己搬开。”他怜惜地看着疲惫的她。 她没有再固执,坐很边,眼角的余光扫过一直站在门口的暮吟,心里暗道:我才不会求你呢。 她快要将唇咬破,唇角沁出血来:对,你不会有事的,我要你好好活着。 次浩努力地睁开眼:你原谅我了。 “其实……”屏缃深吸了口气,“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这跟你没关系,是我太爱迁怒于你,对不起。” 他抬起手,将她的头发掠到耳后:我是学医的,我知道我没事,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专业。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是最温柔的。 但她明显地觉得他的手指越来越冰凉,看着他的眼皮渐渐沉重地要快盍上,她想要说点什么逗他开心,不至于让他的眼闭上,她很怕她再也看不到他睁开眼,可是偏偏在这时候她感觉语言贫乏,平时的伶俐被无声地发配。 她只能半噙着泪,牢牢地握住他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还记得以前吗,我们上课的时候讲到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我们在下面说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她口不择言,只能连这么冷的笑话也说了出来。 次浩的嘴轻微嗫嚅着。 “你不要吓我啊,你只是累了,快回答我。”她使劲地摇着他。 暮吟踱到两人身旁,眼望着外面,俯下身用力一把拉起书架。 “谢谢你,我替他说了。”屏缃抢着替次浩道谢,不想让暮吟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来接受次浩的道谢。一个女人的面前,男人的自尊统治着一切,屏缃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能站起来吗?要我帮你揉揉吗?” “没事的。”任何男生的优雅风度在她面前都显得有些拙劣。 次浩负痛勉强坐起,揉着后背:似乎被打晕,醒来就已埋在积木下了。 “你流血了。”屏缃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想帮他止血。 “还是会忘带纸巾,你啊。”次浩苍白的笑在阳光下依然温暖,说着艰难地取出纸巾递给她。 “好多血呢,你怎么不早说。”屏缃心疼地看着他背上的伤口。地狱之门 第二卷正文 第十八章 图书馆的完美密室 事不关己,暮吟双手chā在口袋里,悠闲地往门外走,不经意踢到一块积木,俯身拾起,视线正对上积木上奇怪的花纹。 这时,云鸳、宁兮、洛殇等人赶到,见暮吟仔细端详着积木,云鸳问道:次浩他还好吧。 “流了很多血,看样子非常虚弱。”屏缃忙接过话。 云鸳绕到屏缃身后,熟练地按住次浩背上的血脉,迫其更快止血:伤口齐整,应该是被很锋利的刀划伤的。 “图书馆内怎么会有利器。”洛殇的一句话点醒了众人。的确,非法 分段阅读_第 48 章 携带武器、管制刀具、bàozhà物进入图书馆会被门内侧的辨识系统自动发现,发出警报声,并自动连线校警卫处。那些恐怖分子虽说有携带武器,但是并未进入到内层,是以并未引起警报。如此说来,图书馆内是没有利器用来行凶的,那么次浩是被什么所伤。 同样的道理,之前密室中的女子又是为什么所伤,他们居然把凶器这么重要的要素给忽略了。 “会不会是那把青铜剑,展览厅里的。”云鸳想起了那把用来作摆设用的剑,“我去拿剑和鲁米诺试剂。” 鲁米诺又名发光氨。可以鉴别经过擦洗,时间很久以前的血痕。它常温下是一种黄色晶体或者米黄色粉末,是一种比较稳定的化学试剂。它的化学式是c8h7n3o2。同时,鲁米诺又是一种强酸,对眼睛、皮肤、呼吸道有一定刺激作用。 在检验血痕时,鲁米诺与血红素(血红蛋白中负责运输氧的一种蛋白质)发生反应,显出蓝紫色的荧光。鲁米诺的灵敏度可以达到一百万分之一。即1滴血混在999,999滴水中时也可以被检验出来。不过它与其他具有氧化xing的物质也发生反应,但是显示的颜色和显色的时间长短都是不同的 在刑侦学中的鲁米诺反应,简单点讲就是在凶案现场只要有血yè溅出并沾到任何物体上,不管事后经过何种方式的清除,哪怕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只要是用鲁米诺试剂喷洒在其上并在暗环境(或是暗视线条件)下观察的话,在原沾有血迹的地方就会有因发生荧光反应而呈蓝紫色的荧光。 “应该不是那把剑。”背对着暮吟,洛殇意味深长道。 很有可能这又是凶手设下的一个圈套,既然有人知道图书馆内仅有的利器是那把青铜剑,他应该不会用那把剑来杀人,但如果不用那把剑,凶器是什么。 “凶器会不会是书本。”宁兮拿起一本书比划着,“用内力之类的,中国古代不是有叶子杀人的故事吗?” 暮吟也逐渐倾向于凶手利用了某种不起眼的物体来行凶的观点,但是凶手大费周章地掩藏凶器是否有其他的企图。 洛殇忽然转头道:“很深的杀意。” “属下去看看。”宁兮还是谨守尊卑礼节,不敢逾越。 暮吟也感觉到了,只是不放心屏缃和一个伤者留在这里。 “我留下来没关系。”屏缃以为暮吟的迟疑是因为她,但这只会坚定他前往查看的决心。 暮吟刚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就见尽头处的房间里有两个黑影在晃动,左边那个高大的影子右手持着一柄长剑,抵住另一人的胸口,左手拉着绳子把受害者吊起。 暮吟急步赶上前去,在快接近时看到高大人影幽深怨恨的眼神,就在一愣的间隙里,高大的影子消失,只剩受害者吊着。 暮吟看着依然反锁的门,犹豫闪过脑际,是破门而入直接救人,还是先检查好门锁上是否有机关。 他不想受制于凶手的把戏,缓缓地收回准备撞门的姿势。然而有一道略显漂浮的身影撞向门,浸没着不远处的一滴泪和嘴角的笑。 屏缃竟扶着次浩来了,而次浩眼见他们三人都无动于衷,竟不顾自己受伤后的虚弱,连工具也没来得及拿,直接用自己的身躯向门撞去。 屏缃表情复杂,快速地取下消防栓,用力地砸门。 宁兮看着袖手旁观的洛殇yu言又止,眼里的坚冰渐渐融化。 暮吟的嘴角划落的不屑在冰上弹跳:感情用事,输了游戏。 次浩强忍着背伤的疼痛,终于将门撞开,顾不得喘气,将被吊着的人拦腰抱下,放在被撞翻在地的门板上,松开衣领,检查是否还有心跳,双手向上推挤其腹部。 “会人工呼吸吗?”次浩急切地问屏缃,完全没理会她的顾虑,“快点做人工呼吸,我帮他做胸外心脏按压。” 屏缃脱下外套替受害者披上,小心翼翼地问:“他还有救吗?” “有时要坚持做两三个钟,他才会恢复微弱的呼吸。”次浩头也不抬,用力按压了几下,备感力不从心,“你先让他的双臂一起一落地活动配合我的胸外按压 分段阅读_第 49 章 。” 次浩像察觉到她的心思,并没有再强迫她做人工呼吸。 暮吟看着他们闹剧般地救人,早就没了耐心,密室中同样没有留下线索,也许应有的线索在次浩撞开门的那一刹全被戏剧xing地毁灭xing地消除。即使这样,还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凶手是怎么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从密室离开的。 洛殇似乎不满于次浩的莽撞,他站着不动,实际上也在搜索着可能留下的线索,也许他也不想为一个死人浪费时间。倒是宁兮紧张地关注着急救的进展,只是不能参与到其中。 一切都在凶手的预想中变得复杂而诡异,四起貌似不可能的谋杀,外加神秘的凶手,令一所有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更加扑朔迷离。 暮吟想起第四本小说上的内容,纲要里说的是凶手把被害人吊在密室内,而自己则神秘消失。 图书馆内的人数按照游戏规则应是保持在十人,但是每当有人死了之后就会新增另一个玩家,给排除嫌疑人带来一定的麻烦。 这时云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快,有人受伤了,头部大量出血,在实验室里。” 屏缃拉着次浩道:我们先去那边吧。 次浩虽然很想坚持下去,同样是xing命,在同一个时间内,真的很难选择救谁,也不知道谁生还的几率比较大,但经不住屏缃的劝说,次浩还是随着大家赶往实验室。 第二卷正文 第十九章 绝对概率法则 实验室中,一个人靠在椅背上,呼吸微弱,嘴唇呈紫色。 次浩抢先一步检查那人的口腔和眼睑:是中du。 “有救吗?”云鸳急问道。 次浩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只有先知道中的是什么du,才能对症下yào。 “有没有看到袭击你的人。”云鸳把耳朵凑近那人的嘴边。 “有人,从背……后,击晕我——他穿,黑皮鞋。”中du的人艰难地说着最后的信息。 “什么时候。”洛殇在众人眼光聚到自己身上时问道。 “五分前……”中du的人一口气没喘过来,头一偏,永远睡去。 在场的人只有洛殇穿的是黑色皮鞋。 “这明显就是凶手的陷害,故意留下了对我主人的不利证据。”宁兮赶紧替洛殇辩解,“五分钟内,主人和各位一直在一起。” “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幽暗的楼道口传来声音。 暮吟陪屏缃站在门口,不忍让她再度看到残忍的情景,屏缃突然听到诡异的声音,紧紧地拉住暮吟的袖子。 “怎么是他,诈尸……”暮吟的手覆在她冰冷的手上,轻轻地将她的手拂开,直起身,挡在屏缃的前面。 果然,来的正是那个上吊的人。 “不是诈尸,我感觉熟睡中,一口气憋了很久,突然缓了过来。”上吊的人面色惨白,脸像浮在空气中的蜡纸。 “为何来此。”暮吟的眼神遏止住来人前进的yu望。 “我是生物系的学生,温蒙。”自称温蒙的人面部轮廓有着西域的俊朗和柔美,负痛的笑牵起令人心驰的温暖,在虚浮的阳光里dàng开杂质的困扰。 次浩见到温蒙,大舒了口气,而宁兮竟轻抿着笑意不敢被洛殇觉察。 “你活了过来是好的,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喽,是他把你救活的。”屏缃把次浩拉到温蒙面前。 次浩始终保持着他谦谦的笑,略带不好意思地听着温蒙的道谢:救人是医生的职责,虽然我还没拿到医生证书。 “这样真是太好了,被害人中有两位逃脱魔爪,是否可以提供一些有关的线索呢?”云鸳刚替中du而死的那人盖上白布,也走了出来。 “就是就是,可见凶手不是那么可怕的,只要我们团结起来,肯定可以找到凶手的。”屏缃适时地鼓励大家。 “但是,这一系列的事件有点不可思议。”云鸳道出了大家心中的普遍看法,的确几个事件看起来完全是不可能犯案,而且还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来确定嫌疑人,进而阻止凶手的下一次计划,到目前为止还是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我知道了。”洛殇的唇在阳光的背面 分段阅读_第 50 章 微启,划落自负。他径自往读书jiāo流室的方向走去。 宁兮眸中流露出钦佩的神采,也许还有藏在冰里淡淡的甜味在眼中扩散。 青春的感觉回到云鸳的身上,整个人如释重负,焕发出属于她的书卷知xing的气息。 温蒙将外套递到屏缃面前;这是你的外套吧。谢谢。 屏缃欣然地接过,想到自己差点要帮他做人工呼吸,双颊竟飞起红晕。 暮吟从温蒙的眼神中读出摄人心魄的神秘特质,心里又多了一层疑惑,暗想他真的是那个上吊将死的人吗?但他瞥向屏缃的余光里还是包含了一丝猎人的笑意。 重回读书jiāo流室,洛殇审视着墙上复杂而毫无规律的符号。 “你找到真凶了吗?”屏缃迫不及待地问。 洛殇一言不发地仍旧看着符号,过了许久方道:“其实这个游戏中有一点很不利于排查凶手的就是人数一直在变动,虽说总共就只有十个人处于同一个大的密室中,其实凶手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只等着我们来验证这个游戏的趣味xing,从一开始,我们就中了凶手的圈套,在选择路口的时候……” “可那是抽签来决定的。”宁兮不解。 “这就是把偶然事件绝对化的手法。”洛殇拿出几个小纸球,让屏缃、云鸳和宁兮逐一挑选,“我要的是四号纸团。” 洛殇把纸团打开,上面果然写着“四”字:“还是同样的随机挑选,只不过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手法。”他将纸团夹在手指间:“把所要的纸团直接夹住,就可以完成这个小把戏。当然——凶手可能用的是其他手法,毕竟他掩盖得很好,我只是举个例子。” “又是魔术呐,难怪能把大家都骗了。”屏缃眼神里渐渐被兴致所占据。 暮吟的冷水总是泼得人很扫兴,却又不得不叹服于他的冷静:“魔术把戏,无非两种,心理欺骗,手法巧妙,凶手纸团,可能空白。” “对,你提到的空白纸团的手法属于心理欺骗,在人群集体紧张焦虑的情况下容易产生效果,确实也是种可能。”洛殇面带微笑地肯定暮吟的说法,“关于第一个事件中的死者陆其同学,早在我们进图书馆前就已经被杀,只是我们被凶手误导了时间的推断,尸体在被发现之前的一段时间内受到空调的影响,在低温的情况下,尸体僵硬程度较慢。” “但是我碰到尸体时发现,尸体还带有点温度。”次浩记得碰到尸体时确实还有点温度,才致使他断定死亡时间在几分钟内。 “这正是凶手的高明所在,一方面降低尸体所处环境的温度,一方面却提高尸体的温度,那些粉末,正是石灰。石灰与水发生反应放出大量的热,使尸体温度升高。凶手把尸体放在椅子上正是想掩盖石灰的存在,他已预先把石灰装在椅子的靠背里。”洛殇的这番说辞颇能让人信服,只有暮吟若无其事地时不时地望向窗外。 窗外若有若无的闪光很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刚开始他只觉得那是某座大楼招牌上的灯,问题是闪光居然一直跟着屏缃走,不管屏缃在哪个窗旁,闪光总会追随着她。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章 解密不可思议 “那个青铜像是怎么搬到第二个死者身上的。”一个迷团的揭开满足不了屏缃的好奇心,她只想着洛殇能快点解释清楚这一切,然后就可以去揪出凶手。 “一个不可思议的事件让我们最先想到的是不可思议的力量,凶手想把我们的想法引到图书馆神兽的身上,但未能如愿。确实青铜像这么一个重物要搬动并不容易,深一层次分析的话,就会认为凶手使用了分割法。” 云鸳奇道:可是青铜像是实心的,没有办法切割或者是注入yè体之类的。 “磁悬浮呢?”洛殇的嘴角掠过高深莫测的笑。 “怎么做到的,这很复杂的。”宁兮虽然相信洛殇的推断,但不相信凶手能做到这么复杂的事。 “如果……” “事先装好。”暮吟突然接过洛殇的话,他的视线这才从闪光中离开。 “怎么发现的?”云鸳问道。 “陆其会死,只因发现,存在 分段阅读_第 51 章 磁场。”暮吟的话点醒了云鸳。 “你是说,他之所以会死,其实并不是因为做出了不规矩的举动,而是发现了这个秘密。”云鸳试探xing的问得到了暮吟的肯定。 其实暮吟还没有说出更直接的原因,存在着强磁场,最初是在与屏缃的接触中发现的。 宁兮直看着淡然的洛殇,希望他说出他的想法,毕竟她不能容忍暮吟在她主人面前显现出一副更强的样子。 洛殇倒退了一步,身影完美地融入宁兮的视线中;我是发现青铜像底座两端里有超导体的电磁铁。 “就这么个破磁铁,真的能运得了那么重的青铜像吗?”屏缃对于物理知识缺乏良好的感觉。 “完全可以,他利用的是青铜像内形成的磁场与地面内线圈形成的磁场产生斥力。”光线微弱,洛殇看着yin影里屏缃不解的神情,蹙着眉,睫毛长长地沾染着微光。 “那么完美密室中的死者呢?”宁兮冷漠的神情涣然冰释,也许洛殇在她心中是近乎神的高度。 “最重要是,找到出口。”暮吟突然生生地想把大家的好奇掐碎。 “对啊。刚才你们说的的确很有趣,但我赞同先去找出口。”一直没有开口的温蒙终于找到chā话的空隙。 而洛殇竟也附和道:“的确,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了。我身后的墙里大概就藏着找到出口的办法,大家一起努力。” “搬回积木。” 暮吟又望了一眼那些闪烁不定的光。 从一大堆的积木中找到合适的并放入墙中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暮吟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只是在一旁对着一张纸,冷静地沉默。 “剩下的最后一个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屏缃略带烦躁地把积木抛开,不耐烦地翻检着是都还有合适的。 “是啊,似乎没有哪个积木与石壁上所雕刻的痕迹相符的。”云鸳眼看着就快要大功告成,却找不到最关键的。 宁兮的节制和冷静堪与暮吟相比,只见她看缓缓道:最后一块合适的积木已经被拿走。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是主办方,看到你们bi近成功,我会怎么做?”宁兮仰头看着那些泛着光的监视器。 “可是他们又没办法进到内层来。”屏缃只是把事情局限在很小的思维空间里考虑。 “他们不一定要亲自进来。” “再找找看。”温蒙大力地揉着太阳xué,显然已是疲惫不堪。 除了暮吟和宁兮外的人俱是显露出疲态,一听说还要继续找积木才略微提起精神。 “这样找,很盲目。” “带上这个。”暮吟从桌底下拿出一束电线,示意屏缃分发下去,“每人两根。” “这是什么?”屏缃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又在怀疑暮吟的把戏。 “若遇铁质,两线相jiāo。”暮吟带头拿了两根走向一号口。 “就把刚才大家一起经过的地方先查找一遍,特别是出现命案的现场。”洛殇补充道。 “次浩,你还是在这边休息。” “其实没事的,好得很。”眼见时间越来越迫近,次浩竟执意也要去找,尽管屏缃不会和他一起。 屏缃只能鼓励xing地拍拍他的肩头,随手抓了两根也入了一号口,虽纳闷这又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原理,却看到暮吟只顾看着书:喂,别偷懒了,我来监督你。 “用不着你。”暮吟依旧连眼皮都不抬。 “哼,那我自己找,出不去是件很严重的事,你就连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吗?我想好好活下去。”屏缃刚走出几步,忽然像明白了一件事情,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暮吟,“难道,你就是主办方安chā进来的jiān细,难怪,有的时候你似乎很有预见……”屏缃将种种不和谐的地方串在一起,把矛盾指向了暮吟。 “说完了吗?”暮吟轻轻地放下书,从书架的yin影里走出,身上不带任何活人的气息,像拢在烟雾里缥缈虚无的骑士,带着yin鸷突兀的杀气。 雨声在窗断裂,余韵里的潜伏的音符深深地下压。 屏缃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后背贴在冰冷的书架上,眼神迷乱像面对天敌的小兽,她忽然反手 分段阅读_第 52 章 掷出一本书,却被暮吟巧妙地避开。 屏缃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喊出来,只是换上淡漠的表情道:你赶紧走吧。 暮吟不语。 “虽然你是帮凶,但是你并没有亲身参与到这血腥中,你可以去自首,并供出主谋,这样会减轻你的罪行的。”屏缃的眼帘垂下,淡淡的睫影留下眼角的伤痕。这是从法律角度她所能给他的建议。 “没有证据,最好少说,我若凶手,必然杀你。”暮吟只是淡然地一抬眼,心里有种把别人控制于鼓掌中的快感,特别是看到别人因为自己而恐慌。 “你真的不是吗?”屏缃看着他的背影,期待着她想要的答案。 暮吟没有回答。 因为无从回答,毕竟他算是半个帮凶,如果没有他制造出先前的一场闹剧,这些恐怖分子又怎能轻易地劫持学校。 “我们走吧。”他把口气尽量放和缓。 “那找积木呢?” “凶手自动,会jiāo出来。”暮吟的眼角捕捉着窗外闪光的频率,暗暗地契合着步调。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一章 直面终极boss 读书jiāo流室里一片漆黑。 暮吟轻而易举找到了开关,把手伸向屏缃的身后。 灯亮时的刺眼让她很不适应:这么暗,你还能找到开关。 “习惯黑暗。” “你再找找。”还没等屏缃细细咀嚼他的话,暮吟信心又道。 屏缃揉着腿,索xing直接坐在地上,随便翻检着敷衍:怎么……找到了,多了一块。 “它是怎么自己走回来的?”屏缃兴奋地拿着积木拼在墙中。 “是送回来的。”洛殇的声音在门后,“凶手自己送回来。” 屏缃看着暮吟,惊讶于他和洛殇说的完全一致:“你们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暮吟却只是看着积木镶嵌而成的墙壁,古老的积木上刻有难懂的符号:先找出口。 “你知道在哪了吗?”屏缃看着墙壁上并未有机关。 “早就知道。”暮吟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总是把所有的玄机暗藏在心中。 恐怕屏缃是众人里唯一一个能包容他的,也惟有她喜上眉梢,静静等他说出答案。 “看来暮吟兄早我一步,我当要履行诺言了。”洛殇袖手坐下,将所有的空间留给暮吟。 “剩下半个钟,没问题吗?”云鸳提醒道。 暮吟跳到椅子上,将时针从指向三的位置转向六的位置,对分针、秒针的处理亦是如此。天花板颤动了一会儿,忽然洞开,泻进清凉的月辉,天花板的一侧,隐约是楼梯。 “好厉害呐,找到出口了,我们得救了。”屏缃的兴奋立刻被嘶哑的声音打断,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在恐怖分子的保护下站在楼梯口。 “游戏才刚开始。” “是吗?”暮吟一句话反倒问得主办方沉默了一阵子,傲然地昂着头,他的深意有了主办方的沉没作印证,“戴陵桥呢。” “我低估你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主办方当然无法理解在与外界完全隔绝开的图书馆内的人是怎样与外界取得联系的。 “戴陵桥怎么了,难道……”云鸳一脸的焦虑。 “不是你想的那样,戴陵桥不会有事的。”洛殇并不是空话来宽慰大家,他望向窗外。 “桥已经被,警方控制,暂时没事。”暮吟的话原本只会被大家当成空话,但主办方的反应恰恰佐证了其真实xing。 “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活与不活,并非我们,所能决定。”暮吟暗自感谢窗外那闪烁的灯光,正是那些灯光给他带来了外部的消息。那其实是莫尔斯电码,美国人莫尔斯在十九世纪中期发明的,用于传递信息,依靠的是点和横来表示字母或数字,一点为一基本信号单位,一划的长度等于三点的长度,在一个字母或数字内,各点、划之间的间隔应为两点的长度,字母(数字)与字母(数字)之间的间隔为七点的长度。原本暮吟也不会想到那是电码,后来发现其中有一定规律,结合了所学知识,才把信息转化出来,说的正是戴陵桥已被警方控制,警方已经包围了图书馆,正在和恐怖分 分段阅读_第 53 章 谈判。 暮吟也相应地用手机屏幕的光给回了信息,但不能确定对方能收到,他很少让别人帮忙,没想到这次竟要借助外界的力量来给主办方施加压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主办方声音里已不再有威严的成分。 “剩二十分,请boss来。”暮吟看向主办方,像要洞穿他的面具。 主办方艰难地取下面具:“我们老板不在,我会联系他。” “趁这个时候,快把那些被你破解的迷说出来。”屏缃只是单纯地认为危机已经解除。 “答案就在,这些书里。”暮吟将那十六本书往前一推,“书内自有,推理故事,与现实中,相互对应,六场谋杀,对应书中,六个凶手,他们姓名,首字母是,l、j、g、b、c、d,而这书号,暗示顺序。”暮吟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一张写着是“十六个人向命运之轮奉献了他们的头颅,头颅在轮子上旋转,前五个人头落地,第四个人头的指向里,第六个人在微笑。”而另一张纸上的内容如下: tp.1.16.8 tp.2.7.5 tp.3.9.4 tp.4.10.3 tp.5.23.6 tp.6.14.15 “原来你暗藏了这么多信息,难怪能找到出口。”宁兮似乎在为洛殇打抱不平。 “可不一定。”暮吟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深邃,“破解需靠,恺撒密码,l加上8,可得出t,以此类推,可得tokeis。” “tokeis是什么?”屏缃记起英文单词里似乎并没有这个。 “tokei,日文,钟。”因不熟悉情况而寡言少语的温蒙chā口道。 “e到s,原来这就是找到出路的关键。”洛殇若有所悟。 “主人一定也想到了。” 洛殇摇头笑而不语。 “但是这些和积木有什么关系呢,早知道积木里面没有线索,那就不用找了。”屏缃懒散地踢开地上的积木。 “这是另一道题目,是凶手和我们争夺是所在。”洛殇凝视着积木拼起的墙,“或者是凶手想让我们以为找到出口的关键在于这些积木。” “可是这和凶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屏缃还是不解。 “这恐怕和主办方把我们软禁在这里的原因有很大内在联系。”宁兮把问题直指主办方,主办方尚在一旁等待上级的批示。 “主办方其实是想解开这幅图画的秘密,这里的许多东西是在神迹遗址上建造起来的,里面还藏着远古时期的机关,主办方为了解开一个秘密,所以集合了我们学校最聪明的人来这里。”洛殇所说的大为突兀,连宁兮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惟有暮吟面色平静地像在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仅仅就为了这个吗?还杀了人。”屏缃怨恨地看着主办方,被恐怖分子手中的qiāng芒刺痛了眼。 “他没杀人。” 屏缃把视线移向暮吟:“你们打什么哑谜啊,我越听越糊涂了。” “双线之局,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暮吟凛冽的眼神里蕴蓄着沙漠中狂烈的风暴。 “那就是他了。”屏缃毫不畏惧地用手指着主办方,直到恐怖分子用qiāng指了指她,她才悻悻地站到暮吟身后。 这时一个恐怖分子凑到主办方耳边迅速地说了几句话。 “没有信号。”暮吟抬眼,视线刚好对上主办方。 主办方一咬牙,方道:“是的。” “凶手是送回积木的人,一切都能串成一条线了。”洛殇在一旁把玩着积木,神态轻松。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二章 解密完美密室 虽然私下大家有过猜疑与对他人的不信任,但谁也没说出来。 “第一案件,不是那样,陆其未死。” “什么,那陆其一定是温蒙了。”屏缃虽然觉得温蒙蛮帅的,要在心理上认同他是凶手确实不容易,但几个人中只可能他是未死的陆其。 “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一个命题怎么能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呢?”屏缃带着揶揄的表情看着他。 “首先,陆其是陆其,温蒙是温蒙,其次,陆其才变成了温蒙。”洛殇解释道。 “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分段阅读_第 54 章 。”暮吟似乎很喜欢挑别人的毛病,“陆其温蒙,是一个人。” 云鸳走到温蒙面前:“怎么可能,两个人根本就不像。” “试问,我们中有谁看清陆其的长相,而且陆其当时故意在主办方面前叫板,就是为了给大家留下他是陆其的印象,我们是被骗了。”洛殇立刻反应过来。 “那凶手是温蒙了 ”屏缃索xing剪不断不理乱。 温蒙在一旁不置可否,任凭他们把自己当成凶手,并不辩解。 洛殇和暮吟的动作刚好相反。 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是云鸳,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洛殇bi视着云鸳。 “给你忠告,对话负责。”暮吟对洛殇道。 云鸳努力地恢复平静:“那就请夕同学说说看我有什么嫌疑。” “不会是她,云鸳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屏缃也赶紧为云鸳辩解。 “我们对于时间的判断出现了很大的偏差,所以谁都不能够提供准确的不在场证明。”洛殇娓娓道来,眼神渐渐犀利。 “你应该不是身为化学系的学生,硅化铁在自然的条件下不可能形成,而且难以雕刻,我却听你提到花纹是雕刻上去的,这些知识是最基本的。”次浩刻意地避开云鸳的眼神,指出她的破绽。 “还有当时,归次浩受伤,云小姐从别处赶来,却一开口就问次浩还好吧,可见她早就知道次浩会受伤,而且不是致命的伤,后来她一下子就知道次浩的伤口,亦是同理。”洛殇走上前一步,直视进云鸳冰冷的眼神里。 “当初她说,完美密室,而她未曾,入内查看。”暮吟也补充道。 “不是的,一切只是凑巧,对吧?”屏缃看着云鸳,想从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云鸳摘掉眼睛扔在废弃的积木堆中:“也许,我要让你失望了,每个人都是有很多脸谱的呢。” 屏缃看着云鸳像变了个人似的,无助地从她身旁缓缓退开,转而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暮吟:“可是你说过她不是凶手。” “只是帮凶。” 黑夜里的阳光,别有韵味地流淌在阶梯上,丁冬的落地声,凑不成轻灵的音调。 “我们还是来梳理一下事情的发展,简单地进行现场重建。”洛殇并不急于否定暮吟的观点,“第一个案件中,那个人早就死了,只是被放在那边来混淆我们对正确时间的判断,第二的事件只是想让我们的思维陷入不可能的循环中,而其本意应是想增加我们的恐惧感,第三个事件,那真是一个完美的密室,凶手事先把水龙头的总开关关掉,然后打开所有的水龙头,利用某种手法让死者进到洗手间内,并恐吓她锁上门,而死者早就被凶手下了一种不会立刻毙命的du。” 暮吟把他一向吝惜的掌声有气无力地献了出来:“真是精彩,那枝玫瑰,作何解释。” “用来陷害主人。”宁兮冷冷道。 “不是你的。”暮吟早已洞悉了一切,“是玫瑰侯,送给你的。” 饶是以宁兮的节制,仍是脸色突变,虽然立时压了下来,却无疑把答案告诉了暮吟。 “玫瑰侯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屏缃总是爱把别人的秘密给挖掘出来,当狗仔队的头头一定很有前途。 “多亏了你,你曾说过,那朵玫瑰,非本地产。”暮吟转身看着温蒙,“不用装了。” “想不到这么隐秘的事会被你发觉,凭着玫瑰花就能联想到我。”温蒙以袖子挡住脸,只一瞬间,换了另外一张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就算我是玫瑰侯隐藏身份,能说明我是凶手吗?隐藏身份的可不只我一个人。” 玫瑰侯是印度颇受女xing欢迎之人,他拍的电影上映时座无虚席,总能轻易击败来访的好莱坞大片,但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在电影中,只能见到他的背影,至多是他戴着面具的侧脸。这层神秘感使他的人气陡升,每次他的电影中都会出现玫瑰花,因此他得名玫瑰侯。如果仅仅把他当成荧屏小生,那就大错特错了,他在黑白两道上都很吃得开。 “你是凶手。”暮吟明知又遇到了棘手的对手,仍是一如 分段阅读_第 55 章 往地紧bi。 “给你个机会,说出我是凶手的理由,否则,我会控告你污蔑人格。”玫瑰侯的笑意里暗藏着诡异,令人看起来仍是很舒服。 “那女死者,是你粉丝,心甘情愿,为你去死。” “有个疑点,照我们的推理,那名女子早就死了,可我们当初是被尖叫声引过去的。”次浩没有被纷繁的表面迷惑住,及时地提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很简单,他发出的。”暮吟指着玫瑰侯。 “我再怎么会演戏,也不可能发出这么bi真的女高音。”玫瑰侯一摊手,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是啊,那种音度音域并不是男人所能发出的。”屏缃的特长终于派上了用场。 “有种可能,他不是男人。”次浩若有所思,想从医学的角度得到答案。 屏缃抽了下次浩的头:“你傻了啊,没看到他的肢体骨骼粗大,不可能是女生吗?” “医学上有一种……”次浩看到屏缃圆睁的眼,心想没有必要为一个尚未证实的研究来刺激她。 “对了一半,错了一半。”洛殇恰到好处地引用了暮吟曾用过的话。 “xing别上哪能对一半错一半呢?”屏缃刚想嗤之以鼻,突然想到,“莫非……”屏缃意识到玫瑰侯可能是双xing人。 “还不算笨。”暮吟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屏缃,却被她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回来。屏缃趁着他不备,偷袭了一拳在他头上。 玫瑰侯眼中流露出异样的情愫,却没有直接否认:“这算什么证据。” “那青铜剑,并非凶器。”暮吟并不给玫瑰侯辩解的机会。 众人对暮吟跳跃的思维很不适应,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三章 密室消失推定 就算人证会骗人,可物证说的是实话,青铜剑上明明就有鲁米诺试剂的反应。” 暮吟迎着云鸳的眼神道:恰恰就是,人证骗人。 “你给我们看时,试剂喷在剑上确实会发出荧蓝的光,但这只是你的小手法,你加了其他的成分。”洛殇继续道,“你去拿试剂的目的并非这么简单,还顺便制造了一出密室脱离案。” “愿闻其详。”云鸳的清秀短发扬起,仍带着洁净的书卷气。 “我观察了那个通道,发现的确可以构造小孔成像。事实上密室中并没有凶手,只是你利用通道的构造外加烛光的调控而创设出来,所以只是一瞬间,凶手就可以从密室中脱离出来,而且不留痕迹。” “真是匪夷所思的想象,那你倒说说,我如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安排了这件事还能往返于实验室和密室间。”云鸳笑着轻揉着衣角。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路程缩短法,重点就在于最初死者并不是在那个实验室中受伤,而是后来被送往实验室,这就存在了两间近乎一模一样的实验室,只不过是以空间换时间的做法。”洛殇扬声道。 “这只不过是你的臆测,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又有谁看到我把人送过去。”云鸳不服气。 “这也不难,你和我们一起前往的途中把人送了过去。”洛殇似笑非笑,“我猜你用的手法和绳子有关,你一边走一边利用绳子构造的机关把人拖进实验室中,而后把绳子回收。” “没有的事。”窗外的光映得暮吟的脸色yin晴不定,“运尸之人,是玫瑰侯。” “说来说去,又把嫌疑引到我身上,我可是差点被凶手害死。”玫瑰侯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侧脸掩在背光的一面。 “那只不过,是个陷阱。”暮吟冷涩的声音夹着海潮涌动的气势,将凉意紧紧地贴住其他人的后背。 “虽然我曾想过他确实是想把我们误导进被害者不能是凶手的陷阱里,但我依然觉得那是云鸳设下的,反过来将嫌疑推给玫瑰侯,如果我们真正推定密室中只有玫瑰侯一人,那么极有可能是他假自杀。”洛殇刻意地撇开云鸳的眼神,以他的风范,他不想这样以咄咄的气势去bi一个女生。 “这个绳套,自己绑的。”暮吟从怀中取出玫瑰侯被吊着时用到的绳套,掷在众人面前。 屏缃拾起来一 分段阅读_第 56 章 看,恍然大悟道:“真的是咧,自己绑的时候,结是这样打的,别人系的时候,结应该是这样的。”屏缃边说着边示范两种绑法的不同。 “光凭一个结是说明不了什么的。”玫瑰侯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似乎这些证据对他都没有影响。 “喂,是不是男人啊,好汉做事好汉当。”屏缃撇撇嘴,轻蔑道。 玫瑰侯豁地从沙发上站起,只一眨眼,根本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他便到了屏缃面前,他略微俯下身,直视着屏缃。 屏缃暗吸了口冷气,正不知要怎么应付,但觉手腕上传来零星的暖意。 暮吟一把将屏缃拉到身后:“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所有的深意全掖藏在他额角头发扬起的一瞬间。 “如此说来,倒有一个决定xing的证据。”洛殇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你的玫瑰花呢?” 玫瑰侯没有回答,猜不透洛殇问这个干什么。 洛殇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有半截花瓣:“你手里的玫瑰花一定少了半截花瓣,死者临死前偷偷扯下的,你没有发现。” 玫瑰侯上前一步,袖风一振,小纸包便到了他的手中:“被水浸湿的花瓣不可能是这样的,你拿了假的来糊弄我。” “确实是糊弄你。”洛殇嘴角浮现的笑意让玫瑰侯略有些吃惊,“你怎么会知道玫瑰花是浸湿的,除非你……” “你们说洗手间内的水龙头是开着的,因此……” 洛殇步步紧bi:“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案发现场是在洗手间?” “你们说过玫瑰花在洗手间……” “不要再狡辩了,亏我一开始还相信你。”被相信的人出卖的滋味的确不好受,饶是以次浩谦和的xing格,仍是不想宽恕他,更何况是他救下了凶手,他钻进了凶手精心设好的套里。 “那么完美密室呢?”宁兮小心翼翼地提出问题,似乎是觉得洛殇的推定并不够缜密。 “最完美的密室只有一种可能。”云鸳的侧脸浸染在yin影里,变得有些陌生,“那是死者自愿的,自愿关上门。” “为什么呢?”屏缃还是不能理解,怎么死者会为凶手开脱。 “假如,深爱着一个人,却发现他……”云鸳缓缓地睁开眼,在浮尘与yin影jiāo织的一角,其实她很瘦弱,她把泪流回心里,“接近她,只为了杀了她。” 暮吟的心头微微一颤。 “她真的好傻,她这样做不是帮他,而是用自己的生命帮他犯罪。”屏缃的眼前浮现出死者的嘴角的笑意,真的是一种解脱吗,她不懂,感情与道义的碰撞,道义面临覆灭的危险,“我替她感到悲哀,她作出这样牺牲,凶手却不知要罢手好好活下去。” “原来一开始,你们就算计要要设计我了。”玫瑰侯轻蔑地冷笑,他所能做的只能用冷笑来逃避屏缃刺痛他内心的话,“就算你们知道也没用,你们没法活着出去。” “是吗,主办方。”洛殇的反问让众人想起一直被遗忘在一旁的主办方。 “戏已看完,你该现身。”暮吟望着角落里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中的一人应声卸下了沉重的装备,边走出列边朗声笑道:“跟聪明的人玩游戏,真是过瘾,倚恃智力的人是最危险的。” “哼。”屏缃走到主办方面前,声色俱厉道,“把别人的xing命用来做游戏,他首先就输了。” “我来告诉你什么才叫做输了,你们要是过不了下一关就彻底输了。”主办方仍然戴着青铜面具,森冷的在面具内积蓄着金属的凉意。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与恐怖分子的颠峰对决 “至少我们能解释的都解释完了,你该告诉我们你办这个游戏的意图。”洛殇回转身,身上暗涌的气流一瞬间dàng开,击打在qiāng支上丁呤作响。 主办方定住身形,气流在他身旁散去,只有零星的尘埃顺着阳光的脉络往下沉淀:“我只是想请你们来解迷,也就是你们的第二关内容。” “你还想要,命令我们。”暮吟上前一步,尘埃下坠的速度陡然加快,“游戏规则,已经改变。” “在这之前,我想你会说 分段阅读_第 57 章 出原因的。”对主办方,洛殇还存有希望。 “这里的许多东西来自亚特兰蒂斯,包括你们背后的这堵墙以及积木都是,我只是希望你们这些高智商的人参加这个游戏,并解开这个迷。”主办方和盘托出。 亚特兰蒂斯,传说中在七万年前就有着高度文明的大陆,却在一万六千年前一夜间消失,这引起了后人的诸多猜测,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有关当时的文物被发掘。然而更多的关于这块神秘大陆的还是迷,甚至连它真正的位置都还未确定。 而旖月岛的一切,与这块神秘的大陆有着密切的联系。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屏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是吼了出来。 “没有杀人,他们只是纯粹地想解开迷。”洛殇拍拍屏缃的肩,手绕到她的身后,终究没有把她揽入怀中。 “不用看我,我不会说出原因的,而且,注定会有十六个人按照小说里的死法被杀。”玫瑰侯冷冷的视线扫过众人,甚至连主办方都不放在眼中,他径自踱到门口,看着深陷恐惧中的其他九名学生。 玫瑰侯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走到屏缃面前,非常绅士地示意屏缃取出袋子中的卡片:缃公主将决定那九个人的生死。按照小说上,今天图书馆内必死六个人,现在还差两个,这两个会是谁呢。 屏缃没想到玫瑰侯竟会再度拿生命开玩笑。 “缃公主一定以为我会杀了他们,错了,这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他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们的寿命已到,而我能预测他们的死期,我这个袋子通向时空隧道。第一次被抽中的人将杀了第二次被抽中的人,而后第一次被抽中的人将会死于心脏病。”玫瑰侯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就jiāo给缃公主来决断了。” “为什么是她。”云鸳似乎有些着急。 “她是唯一一个无愧于天地的人,这样的人来抽最准。如果……”玫瑰侯扬了扬袋子,“她不抽的话,就是默认这九个人都会死在这里。” 屏缃在十几双眼神的注视下有些慌乱,她看向暮吟,而暮吟正盯着窗外的闪光。 “不管结果怎样,你和这事无关。”洛殇和屏缃说话的时候趁机看袋子中是否有什么机关。 屏缃颤颤地把手伸进袋子中,抽出第一张卡后赶紧塞给玫瑰侯,她放下手的时候瞥见门外站着的九个人,她咬了咬下唇,又抽出了一张。 “第一个是——”玫瑰侯打开卡片,“王显广。” 暮吟看似心不在焉,却看得格外用心,仔细地看玫瑰侯是否用了什么手法偷换了卡片。 “第二个,艾里斯。”玫瑰侯用打火机将卡片连同袋子一起烧掉,“剩下的人通过了圣火的考验。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将会按我的预言发生本该出现的事。” 屏缃忽然抢走玫瑰侯手中的卡片想放到火中,玫瑰侯眼明手快地顺势一拨,火腾地蹿起,烧到屏缃细嫩的皮肤上。 屏缃双手握住,像被烫得不轻,而火强势地在蛊惑下还往她的身上烧去。洛殇袖口一振,双指夹住玫瑰花。 玫瑰花携着恨意冲淡火焰,向玫瑰侯的眼睛shè去。 玫瑰侯闪身避过,待要扑上,却见宁兮拦住了去路,只是随意地站着,竟毫无破绽可言。 洛殇小心地掰开屏缃紧握的手,示意宁兮取出随身带着的yào瓶,洛殇取出一点yào膏涂在屏缃的手上,仔细地轻呵着气。 玫瑰侯自觉对屏缃出手太重,口中仍道:她违反了圣意,遭到圣火的制裁,而且就算她烧掉卡片也没用了。 “别在找借口,根本就不可能凭借小小的人力来预测未来,我想你是想再当凶手,才故意设下这样的局。”宁兮眼见洛殇对屏缃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并未因此而有神情的变化。 “我会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并与将死的人保持好距离。”玫瑰侯忿忿地收起卡片。 艾里斯绕到其他同学的身后,刻意与王显广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不会杀人的,我没心脏病。”王显广的呼喊近乎歇斯底里,换来的只是其他人的远离,像怕遭瘟似的。 “ 分段阅读_第 58 章 们间应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洛殇不理会这场荒诞的闹剧,对于主办方的放任态度有一定的怀疑,于是指着玫瑰侯和主办方道。 “是不是已无所谓,你们中只有四个人能离开。”主办方的声音yin沉下去,在暗红而弥漫着血腥的光里沉沦。 “你们三个。”暮吟不带神采的眼神空洞地扫过云鸳、洛殇和玫瑰侯。 “还有最后一张门票。”主办方得意道,似乎喜见他们为了最后一个生的机会而争夺。 “我赌一局,一个机会。”暮吟眼中渐渐凝聚起猩红之色,如旋涡中心飘渺的花瓣。 “我也是。”洛殇握住宁兮的手,而宁兮努力地想挣开,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甜蜜的笑,脸上却挂着担忧。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五章 高智商的走私游戏 “把其他人也带进来。”主办方一招手,恐怖分子押进了九个尚未知晓情况的学生,半天多的煎熬令他们脸色苍白,神情呆滞。 “还剩下十六个人,有十三个人将要争夺一个机会。”主办方以猎人的眼神巡视着,满心期待着猎物垂死挣扎的表现。 “我还有两个问题。”洛殇缓缓道,“第一,为什么我不列入被杀名单中。” “这个问题,问尊师就行了。”主办方直言不讳。 “还有。”洛殇转而问云鸳,“没有杀害次浩,是你的意思吧?” 次浩是被害人中唯一还活着的,这理应不是凶手的本意。 “如果他死了,后来的那场假死的戏还能成功吗?你们两个,没有急着去开门,虽然玫瑰侯打的结有点松,但是撑不了多久。”云鸳别过脸去,若隐若现的光晕掩住她的表情。 “仅仅是为了后来吗?你连这个也算到了吗?”洛殇的bi问声中,次浩缓缓地抬起头:“不要再问了。” “他真是个烂好人呢,你们两个视推理和找真凶为要事,只有他不会顾及这些外在的,眼里只有生命。”云鸳淡淡地转过身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也许你不会承认,其实你并没有伤害别人的意思。我更觉得,你是故意放过次浩的。”屏缃向云鸳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她无关,她的作用最多就是帮我制造不在场证明。”玫瑰侯挡在云鸳面前,不想让云鸳受到各色眼神的滋扰。 “我可以知道你做帮凶的原因吗?”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用来充塞各式的脸谱,屏缃依然问出了心头的疑问,她觉得云鸳一定有难言之隐。 “ihavetherighttoremainsilent.”流浪的心牵不住月光的温暖,云鸳看着月光从眼里流失。 “你的游戏可以开始了。”洛殇郑重道,“我替宁兮参加。” 宁兮却“扑”地一声跪在地上:“主人,我的事情我自己来。” “傻女人,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洛殇坚定地拂开她的手道,“我一向喜欢挑战,难道你忘了。” 宁兮的额头快要触到地面,头发披散的间隙里,泪珠滑落,在洛殇的脚边扬起细碎的水沫。 “还是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名为走私,你可以选择走私du品,也可以选择走私黄金。如果只有一个走私du品,则他的获利为四万,两个人走私,获利八万,依次类推,每增加一个人则获利增加四万。还有一种选择是走私黄金,一个人走私时利润为五十四万,两个人走私时利润为五十万,依次递减四万。”主办方将简单的关系图画在一张纸上,“获利最高的人即取得胜利,你们的利润从我手头上的六百七十六万里扣除,如果有人的钱超过我手里的余额。如果没有办法一轮结束,则进行循环战,前一轮中得到资金最多的人有机会进入下一轮。” “当然是走私黄金了。”屏缃嘟囔着,却见众人紧闭的眼突然打开,屏缃只得轻声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那如果,出现几个人的金额是相同的呢?” “相信你们高智商的人是不会出现这种愚蠢的情况。”主办方似笑非笑地走上楼梯,“给你们一个钟的时间考虑,把答案写在那张支票上。” 恐怖分子押着宁兮等人也上了楼 分段阅读_第 59 章 ,jiāo流室里只剩十三名参赛者。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沓支票,屏缃看着这么多,心里纳闷:“最多就写错一两张,哪用得着发这么多。” “是好东西,别乱使用。”暮吟装作在看支票上的字,轻声地在屏缃的耳边说道,“跟我出来” 另外新加入的九个人拿到了支票后立即缩到角落里,像是怕被别人知道他们的作战计划。 暮吟往门外走去,屏缃像是不舍得次浩和洛殇,但见暮吟面色凝重和其他人戒备心十足的样子,她知道这是一个残酷的游戏,从一开始就在主办方设计好的规则里兜圈。 暮吟拿出一张纸画出了一幅关系图。如下所示。 选择du品人数du品利润黄金利润总盈利 06130 1410 2816 31218 41622 526 62430 72834 83238 93642 104046538 114450584 124854630 1352676 “这就是规则里所提到的关系图吧,那为什么总盈利这行空了那么多呢?”屏缃奇道。 “只这两行,才会有用。”暮吟手指着走私du品人数为十一和十二的两种情况。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如果选择黄金,得到的利润总是比走私du品高,谁会那么傻去选择du品,如果十三个人选的全是黄金,那么获利是六万,这不就行了,但是他又说不会出现金额相同的情况。”屏缃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还没得睡,明天皮肤一定会变坏。” “明天?”暮吟的语气里暗含讥讽,毕竟在这种局势下,不知道谁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我们的政府一定在积极地和恐怖分子谈判,一般不会有事的,现在的社会是很人道的。”屏缃还是一味地相信表层的现象,而暮吟已经算定发送莫尔斯信号的一定不是政府的人,或许政府和校方正努力地想掩盖这一恐怖事件。 “好饿啊。”屏缃又开始抱怨,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暮吟看着她任xing地由着自己的感觉去走,眼神第一次柔和了下来:“明天早餐,我来请客。” “唉,还要等好几个小时,这样会胖的,按时吃饭才不容易发胖。”屏缃揉着眼睛,“我们该怎么办。” “兵行险招,必胜之法。”暮吟晃了晃支票。 “又在卖什么关子了,说啦,你这样很欠揍咧。”屏缃满脸的不悦。 “另找三人,可以信任。” 屏缃皱着眉:“次浩一个,洛殇两个,还少一个,不过都不认识他们,可以信任的啊,那就找个老实一点的喽。” 屏缃刚要跑出去,听得暮吟低声喝道:“给我站住,你不要说,和我同组,找人之事,定要保密,你要试探,他们xing格。” “这有什么难的。”屏缃最能揣摩别人的心思了。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六章 走私游戏中的合纵连横 气氛静默到异常,每个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在思考着对策,甚至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死死地睁着眼,看着浮光掠影在地上jiāo错。 屏缃轻盈地滑过地板,对着沉默的众人打了个招呼,可谁也没理她,连洛殇和次浩也不例外。 “喂,你干吗那么严肃。”屏缃佯装生气地扯着次浩的耳朵轻声道,“我有必胜的方法哦,等下再告诉你。” “缃公主有这等闲情,想必有必胜之法。”洛殇没等屏缃开口,便一语道破。 “知道吗,我就欣赏你这点。”屏缃负手从他身旁踱过,“反应够快,很in。” “奇怪,我掉这里的手表呢?”屏缃推椅子砸桌子地瞎找。 洛殇也蹲了下来:“那缃公主的这个作战方针需要组队。” “聪明。”屏缃用制造出的噪声来掩盖说话声,“我再找多一个人,然后把方法给你送过来。” 屏缃霍地站起身:“没在这边,对了,我刚才坐这里了,这位同学——不好意思,让一下,谢谢。” 屏缃刚才蹲下的时候就仔细地观察过呆坐着的其他人,根据排除法,尖嘴猴腮的不要,身材矮小的不要,戴有色眼镜的不要,染发穿耳洞的不要,穿皮鞋的不要, 分段阅读_第 60 章 长头发的女生不要,满脸痘痘的不要,最终锁定了一个五官端正,穿着朴素、戴着厚眼镜的男生,正是预告中的杀人犯王显广。 “在沙发底下。”屏缃俯身的时候把手表给掷了进去,“我穿裙子,你能帮我……” 她略带害羞的求助样子,任是有修为的和尚也没法拒绝。 王显广赶紧趴在地上往沙发底下摸索着,忽然他看到眼前蓝色荧光一闪,他推了推厚厚的镜片,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几行字: 我有个必胜的方法,我想邀请你加入。 王显广拾起手表还给屏缃,迟疑地看着手机屏幕,他见大家对他这么有敌意,竟然会有人要帮他,沉思片刻才在手里上键入:好的,我相信你。 屏缃报以真诚的笑:“真谢谢你,麻烦你捡了这么久。”随后她做了个手势,大意是说她会马上回来。 屏缃迅速地跑回暮吟所在的地方;“快,把你的方案写下来,我拿给他们。” 暮吟刚写了几个字,屏缃早已不耐烦了:“太慢了,字又难看,我来,你念。” 屏缃夺过笔,刷刷地在纸上奋笔急书,一会儿就抄好了三份。 屏缃将纸揉成一小团,刚走到门边,洛殇就先知般地抬起头,只一振袖,便接住了屏缃的纸团。而次浩只觉得耳朵里有点堵,眼前人影一晃,他这才发觉耳朵里塞了个纸团。至于王显广,则正面地从屏缃的手心里接过纸团。 屏缃回到暮吟身旁,面露不解之色,又不想开口问他。 “你想知道?”暮吟写好两张支票,收入怀中。 “你想告诉我吗?”屏缃反问道,她已经习惯他的卖关子,愈想知道,就愈煎熬,而且有点像他的猎物。 “简单地说,用支票来,jiāo易互补。”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五个人呢?” “五个人是,绝佳数字。”暮吟神秘地说,终究没有把原因明白地告诉她。 “那我们俩是选du品吗?他们选什么?”屏缃现在所能想知道的就只有答案了。 暮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剩半个钟,稍微休息。” “唉,算了,记得叫醒我。”她躺在沙发上,闭着眼。 暮吟移了一步,清冷的月辉泻了一地,扯着她细长的睫毛。他站在窗前,看着她的睫毛沾染着湿润发光,他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像用尽了力气。 微弱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拖得细长,思绪被梳理得齐整,只有身影以外的触及绵绵密密地抽离着一种叫作情感的物质。 “你没睡着。” 屏缃翻身从沙发上坐起,跺着脚紧了紧领口:“这鬼地方……真怀疑那些人是怎么在图书馆睡觉的。” “过了多久了。” “十五分钟。” “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认识你到现在,总有种熟悉感牵绕在我心头,可是我又觉得你时时刻刻都是陌生的,都在变化着。”屏缃蜷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将头埋在双臂间。 “生命是场,华丽葬礼。人都是在,自掘坟墓。” “难道你的消极就是产生于此吗?有的时候你很积极的,在面对罪大恶极的凶手时,你积极地想把他找出来,面对这个逃命的游戏,你积极地寻找对策。”屏缃抬起头看他,“就算人一出生就在唱着给自己的挽歌,那也要轻松快乐地,毕竟那是人们送给自己的礼物,唯一能带着离开的。” 暮吟的脸上仍是波澜不兴,笼罩在月光透过水汽积起的雾中。 她依然轻笑着;“我发现我睡觉的时候,你在——偷窥我。” “这很正常,我不在的时候,想我一次,就撞墙一次。”屏缃的心里抿着笑,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越来越想她的。 暮吟深深地别过脸去,却还是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意,其实他曾有一段时间沉溺在她不解轻愁的样子中。他着迷的同时也在懊恼着。 沉默从下一刻开始蔓延。 久久,屏缃看着快要向着东方坠落的的月道;“到时间了,走吧。”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七章 温馨的赌命游戏 读书jiāo流室里,回收答案已在进行中,屏缃暮吟分别jiāo上支票。 分段阅读_第 61 章 “du品,一票。du品两票。du品——三票,四票,五票,……九票。” “黄金一票。” “du品。十——票。” “黄金,两票……” 主办方打开最后一张支票。 “du品十一票。” 一听到这个结果,多数人不由得同时止住笑容,齐齐看着洛殇。 只有屏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神在暮吟和洛殇的身上来回停留。 “选黄金者,洛殇——暮吟。” 洛殇只是淡然一笑:“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 “还好如此。”暮吟面无表情地应答。 “怎么会这样。”一个戴着有色眼镜的同学一把揪住洛殇的领口,“你不是答应过我们用支票的jiāo易来保证我们必胜的吗?你背叛了我们。” 洛殇一把甩开对方的手,沉声道;“我想救个人,一个……” 洛殇忽然说不下去,只是凝神看着天花板。 “怎么会这样。”屏缃问暮吟,尽管她不奢求能得到答案。 “我来说吧。之间个游戏,根本没有什么必胜的法则,最多就是用欺骗让别人产生错误的判断,凭此来增加自己胜出的机率。我和暮吟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而且知道只要将十三个人分割成几组,才能保证计划的成功实施。当时我还在想怎样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来编组,而暮吟拉我组队,刚好为我提供了理由,我利用同样的方法又组成了两支队伍,我给他们的允诺是会将超过四十八万以上的钱平分给他们,他们信以为真。就这样,我成功地让他们选择了du品走私。”洛殇平静地用第三人称叙述着。 主办方朗声大笑:“聪明,这样吧,你们两个可以安全离开。” 那九个人中的几个疯狂地扑向洛殇,全被恐怖分子强行拉开。 屏缃喃喃道:“他们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背叛,你知道被背叛的滋味吗?” “我,必须要,救宁兮。”洛殇一字一顿,看着歇斯底里着的同学。 “哈哈,再善良的人,一出生心里就埋下了罪恶的种子,只是有的人还没有被触动而已。”主办方神气地拍着洛殇的肩头,被洛殇厌恶地甩开,转身走上楼梯。 “暮吟君,希望你能救下你身边的女孩。”洛殇的声音隔着冰冷的栏杆传来,“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出手。” “我赌一局。” 暮吟直视着正在上楼的主办方。 “如果你赢了。” “留她一命。” “如果你输了。” 暮吟不语,指着自己。 “好,一命换一命,有意思。”主办方拍着手怪叫道,“我稳赚不赔。” “不要。”屏缃还没完全从走私游戏的yin霾中走出,心有不舍地看了一眼瘫坐在墙角的同学,“你走吧。” 暮吟和洛殇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汇聚。 “我要等次浩一起离开。” “傻丫头。”次浩处于两难中,只能低声地暗骂,他知道屏缃只是不愿意暮吟为她去涉险。 事实有时候比较能够不代表真实,她的脸上yu盖弥彰地写着自欺欺人。 暮吟别过脸不想看屏缃,只是低吼道:“有种的话,快定规则。” “这是我最不喜欢听到的口气,你够带种。”面具男子从面具中喷薄而出带火的眼神,他当然知道暮吟是想快刀斩乱麻,免生枝节。 暮吟仍然桀骜着微扬头,全然没有改口的意思。 “我们……”主办方凑到暮吟的面前,双眼如鹰隼般聚起摄人心魂的光,“来个泰国的赌命游戏。” 室内,一把椅子上,暮吟正襟端坐,他右手边的椅子上,主办方不时地拂着几撮小胡子。 剑锋泛着青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游戏规则很简单,悬在那里的刀会以越来越快的速度移来,我们两人中只要有一个先避开,剑就会停下。”主办方心一横道,“可以开始了。” “慢着。”她晶亮的眼如暗夜里的星辰,不惜奔赴几千年,只为带给他一秒的温暖。 屏缃挣开恐怖分子的挟持,径自走到暮吟的身旁,娇躯轻颤,强忍着心头的震撼解下围巾:“你的眼睛果然流血了。” 分段阅读_第 62 章 剑锋上竟有凌厉而霸道的剑气如斯,不单只以剑光惑人心智,更是以剑气直接伤人。 屏缃以围巾轻轻地拭去他眼角的血,他眼中的血丝密布成诡异的形状,凝成结印,将青光困守在瞳孔里成一束。 “好感人啊。”主办方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黑黄的金牙间,“趁着现在,早作遗言。” 暮吟竟然主动地握住她的手指向他的眼睛,手冰冷得像昆仑玄铁,声音自喉间艰涩地发出:“绑上围巾。” 此言一出,主办方的脸色突变,而屏缃依言为他缠上围巾。 暮吟从领口下取出天蝎链坠,放在紧贴胸口的位置。 “我会将每天匀出来的运气全积攒在这坠子中,等到哪天可以把所有的运气花光,来换……”他的眼前浮现出的一幕,女孩的手里同样有一条天蝎项链。 她的唇贴上他的脸颊,毫无征兆地。 “我把我所有的运气给你。” “我一个人惯了,我不需要。” “你一定会没事的……” 烟灰弹尽,火光一闪而逝。 主办方的右手食指关节一紧,烟头蹿向剑。 屏缃被恐怖分子强行拉开,她的步履凌乱,移开来,赫然是,碎裂成粉末的烟头。 恐怖分子依言启动机关,初时,剑尚自缓缓移动,只一瞬间,剑影忽现,青光掠过,嗜血地扑向坐着的两人。 血珠自脖子上沥出,蜿蜒而下像灵动的赤蛇。 一个黑影重重地摔在一旁。 剑霎然止住—— 屏缃仍是闭上眼,她感觉胸腔内一阵逆气翻涌,冷涩的气浸透肌肤,让她没有睁开眼的力气。 久久地也没有声响,似乎世界自此冥寂。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八章 智斗恐怖分子 “想死啊,还不走开。”洛殇半开玩笑的声音敲开屏缃的心扉。 “那拜托你,再移开点。” 屏缃倏地睁开眼,看到暮吟一如初见时的神情,他平静地解下围巾,森光毕现的剑在他颌下,已紧贴住皮肤,细密的血沁出来。 暮吟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离开危险区域,略带轻松地走向面色苍白的屏缃。 洛殇长舒了口气,放开机关,剑挥洒出剑锋上的血珠,深深地没入墙壁中。 屏缃即便再怎么不懂yin谋,也看得出主办方一开始就想致暮吟于死地。 “你竟然不守信用,偷用卑鄙的手段。” “既然你说我卑鄙,索xing这一局不算了。”主办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掸落灰尘,灰头土脑的,他想不到居然有人狠到连命都不要了。 “你……”屏缃纵然伶牙俐齿,遇到死皮赖脸的大男人也没辙。 暮吟偏偏在主办方的气头上说了句:“放她出去。” 主办方奋起一脚,将暮吟直直踹出。 暮吟全然不顾嘴角的血,仍旧站起:“一诺千金。” 主办方盛气凌人地挥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暮吟的脸上。 暮吟连退了几步,才勉力地扶着椅子站起。 “你不要跟老子说什么君子男人的屁话,我没兴趣听,你还真他妈有种,老子当年在泰国就靠这游戏聚起身家,没想到却败给你这兔崽子。”主办方还想扑上去打。 屏缃拦在他的面前:“你在怕什么呢?” 主办方浑浊的眼睛一亮,不可思议地捂住脑袋跪坐在地:“对,我在怕什么呢,难道是他比我狠。” 这时不知谁提醒了一句:杀人了,啊…… 暮吟赶紧回过头,正见王显广手里握着剑,他的脚边艾里斯躺在血泊中,脖子上有着清晰可见的一道血痕,已没了呼吸。 王显广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喃喃道:真的是我杀了他吗?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他再也握不住剑,双手抱住脑袋,向人群中走来,大家纷纷闪避,只有屏缃走上前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你一定要冷静,不要中了凶手的圈套,你知道你这样很容易心脏病发作吗? “我没心脏病,真的。”王显广面部扭曲,突然再也走不动了,像看到恶魔般张大了嘴,捂住胸口,缓缓地倒下。 屏缃颤颤地用手去试他的鼻息,触电般地缩回 分段阅读_第 63 章 手。 屏缃想说些什么,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脚底虚浮,眼前暮吟的影子晃得厉害…… 屏缃揉着脑袋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抓起掉落在地的帽子,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法学院大楼里睡着了:昨天怎么回事,好象我突然觉得很困。 脑海中依稀有图书馆、jiāo流室、书架、积木的影像如梭穿逝,她看着一言不发的暮吟,:我饿了。 “快上课了。”暮吟缓缓站起,掩饰不住疲惫。 “糟了,前三节是名教授的课,后两节有社团活动要做,中午要排练节目,还要写论文……”屏缃看着手机备忘录里塞得满满的行程。 小跑出一段距离的她又折回:我昨天是不是没回宿舍,算了,少上一节课,一起去吃早餐吧。 还没等暮吟回过神来,她已拦下了校园车。 等暮吟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校园车已停在女生宿舍楼下。 “等我拿下课本。”她从车上蹦下,一溜烟似地冲上宿舍。 从这儿到饭堂不再需要车,女生宿舍离饭堂最近,这是饭堂所期待的,这也是男生经常两手各提着一大袋餐盒像难民般迁徙的根源。 在宿舍楼下等,目标过于明显,很容易令人想起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女生楼下弹吉他飙歌的男生,纯真的岁月已逝,现在更经常出现的是缠绵林间拥吻的镜头。 暮吟走到宿管处,有点担心被赶出来。 宿管阿姨带着习以为常的宽容道:你在等缃缃吗? “她说拿书。” “那你还是先坐着等吧。”阿姨殷勤地推过一把椅子,“做好等半个钟的准备。” “什么。”暮吟无法相信拿本书竟需要半个钟头。 “慢慢地,你会明白的。”阿姨像个过来人,耐心开导,“缃缃是很受欢迎的的。” “您误会了。”暮吟这话倒有点像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么会呢,来这儿的男生十有八九都是这么说的,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你会认不出她来的。”宿管是个跟月老抢生意的职业,宿管若是出本书《徘徊在女生宿舍外的男生》,定能够翻身成为爱情顾问。 暮吟等了十分钟,开始坐立不安。 若是宿管兼营报纸出售,定能大赚一笔。 暮吟从桌底下抽出一张泛黄的报纸,连日期都看不清,第一版的标题是神舟四号成功升天。暮吟赶紧把报纸塞回去,打开笔记本电脑,电量所剩不多,于是想拿出手机拨屏缃的号码。 此时宿管需要包涵的脸凑了过来:做人要有耐心,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暮吟无可奈何地合上手机,差点控制不住一把摔在地上。 又过了十分钟。 暮吟坐在桌上,身旁的笔记本电脑已经没电,一个接一个的手机小游戏的记录被创造。 “宽容是把妹的第一要件。”若非宿管长相困难,绝对是一代情圣,熟看情侣三百对,不会恋爱也会吹。 电话终于接通,暮吟可不管那么多,碍于一旁的宿管才保持平静的语速:还没下来。 另一头的声音含混不清,流水的声音太响:书面坏了,包个新的,我挂电话了,拜。 只能再玩通关了几百次的游戏,以破记录为乐。 又十分钟过去…… 趁着手机还有最后一格电,暮吟正准备发出最后通牒。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确认后再拨……” 暮吟的错愕被扑哧一声的娇笑打断。 第二卷正文 第二十九章 风华绝代女主—独家服装设计 楼道的拐角—— 如渐渐打开的褶纹冠蚌,层叠的纹路是竖起的立体感阶梯。 盈润的玉足轻踮在gucci泛银泽镶彩玉的高跟鞋上,小巧的鞋套自鞋跟延伸,束住足踝,柔腻的足踝以上是纤长白皙的腿。 楼道口像一个缓缓打开的蚌,流溢着粉泽的蚌壳的顶部。挑束长发彰显女xing成熟,顶部略饱满的设计给青春留下空间,长发底端蓬松的卷翘,透着层次的轻盈感。波希米亚风格发带将后脑的风情尽情桎梏。 细长的眉在前发的垂拨下若隐若现出高雅的触梢,微光眼影衬得活灵活现的双眼亦真亦幻,眼 分段阅读_第 64 章 神朦胧地经微翘的睫毛挑染而散发出。瞳仁中带棕的黑如暗夜朗星,清亮雅致,余下的白似冰山雪莲,婉约地衬着一份静雅。 蛇形耳环使掩在秀发中的耳yu藏还露,给鬓角的发镀上金属质感。 精致的鼻略带淘气地皱起一丝暗影, 偏粉唇彩给人水晶般想一近芳泽的幻觉,偏生撅起娇俏的弧度,皓齿微露着。 肌肤轻薄透亮,前卫的luo妆带给脸部立体效果,半透明粉隐在薄薄的蜜粉下,再经远距离喷雾效果使脸部梦幻柔和。 曲致纤弱的身躯束着珍珠色的连衣裙,高领削肩设计使半露的雪颈以纯黑的头发为托,丰润的双肩掩在蕾丝边下,前胸深v形宽大半透明的轻纱完美再现女xing,从领口延续下的前襟勾勒出v型最具诱惑,v型两侧褶皱翻领不仅使整体感饱胀,更起到收束透明的作用。 浓淡相衬的花纹设计显出中国画的意境,无形中使衣服的面料具立体感,下摆的镂空加流苏将膝部以上的曲线描摹得淋漓尽致, 从腋下剪裁延伸而出的轻纱衣袖只空出上半截粉臂,以纱质的唯美拉长手臂的线条,只到手腕处蓦然停住,煞然而止又回味无穷。 菱形泛彩项链在领下镂空处、锁骨xing感的夹bi下,光彩一览无遗。细长的水晶手链将左手腕轻轻缚住。patriziapepe金属派腰带以温和饱满的米色为底,收缩珍珠色的光泽,表面略显香摈黄的成分更显女xing的妩媚,一环腰带,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 右臂挎大款米色手袋,左肩斜搭着宫廷风格的斗篷式外套。 在蚌心里的她,复古的色彩中夹绘着她独有的可爱元素。 她款步莲移,微微淑女式一笑,随即变脸,从大手袋中取出抛光的小挎包,将大手袋塞给一旁的暮吟。 走出几步,她瑟缩地套上小外套。 暮吟看着大手袋里尽是五花八门的化妆品,唯一的纸质物品是本笔记本,估计上面记载的化妆密籍比课堂笔记多。 宿管阿姨适时地推了暮吟一把,暮吟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三十分钟的煎熬换来一饱眼福的震撼。 她一路巧笑嫣然地打招呼,绝大多数是男生,时值上课时间。暮吟不由得怀疑若是碰上下课的高峰期,屏缃岂不是要买个假手装在手上,以免过早出现骨裂,而他一向反感被忽视,尽管他一直处于被忽视的边缘,越是如此,他越深沉,完全像个透明人。 饭堂后门,人少的地方,暮吟将大手袋塞回给她,他早已忍不住,只是碍于形象,不想在大街上做出缺乏风度的事情。 “又怎么啦。”屏缃丝毫未察觉到他心里所想,无法猜透他的忽冷忽热,善于jiāo际、揣摩人心的她备感失败,决定进一步刺激他,“是不是看到我——人气这么高,不服气啊?”她一下子蹿到暮吟面前,直视暮吟无可回避的双眼。 暮吟的嘴微微一努,勾勒出轻蔑的弧线,双眼深邃得似黑洞,眼睛的四周略有不透光的暗影。 “开玩笑的嘛。”屏缃旋即转身,避免眼神被吸光时眼球干涩的感觉,“要吃什么呢?” 为八点上课的学生准备的早点全部撤下,换上一批更为新鲜的。西点区,一整列形状各异、五彩缤纷的西式糕点;中餐区孤零零地悬着几盘馒头、包子;饮品区是各式的nǎi制品,羊nǎi、马nǎi、固体nǎi、酸nǎi…… 她愉快地穿梭在眼花缭乱的食品堆里,特别是西点专区,她来来回回去了十多趟,直至托盘上再也没有空隙来装糕点。 “樱,帮我做个双樱竞艳的。”她双手撑住台面,指着糕点书上的款式,沉迷地看着西点师。 “哪吃得完。”暮吟回望如小山倾轧的托盘。 “不要你管。”她瞥了一眼暮吟,立即神秘而憧憬地压低声音道,“他很帅哦!” 暮吟看了眼现场制作的西点师,厨师帽下扎着随意的辫子,眉清目秀,五官胜似女子,一双白皙细长的手麻利地取材制作。 “毫无阳刚。”暮吟看着那西点师把制好的糕点放进微波炉中,随口说道。 “什么。”屏缃的反应很大,一脚踩在 分段阅读_第 65 章 吟的鞋上,并使劲地往下压,似乎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全集中到脚上,“不许你这么说,他是男生中最温柔的,每天早上来等他做西点,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西点师微微一笑,打破两人间的僵局:“请梢等五分钟。” “好的。”屏缃不爽的眼神随即从暮吟的身上收回,典雅而略带腼腆地与西点师对视了一眼,恰到好处地体现出女子的温婉。 “缃小姐,今天的穿着打扮如此华丽,真令蓬荜生辉。”西点师的话乍听之下不仅浅薄粗陋,还带有恭维的味道,但从他温雅的气度中缓缓托出,却似在和女子说知心话。 暮吟不由一颤,他听出此人虽流利地说汉语,但不是中国人,而他的气度深藏,应该不是屈居西点师之位的平庸之辈。 “谢谢,阿樱懂得设计糕点的样式、颜色和搭配,如果投身服装设计定会有非凡的造诣。”屏缃的夸赞更是不露痕迹,心里如吃蜜一般,暗中又瞥了暮吟一眼。 “承蒙谬赞,实不敢当……” 阿樱?暮吟想着这个名字是否有关联之处,不自觉地念出二字。 “阿樱做的糕点会微微沁出樱花的味道……” 暮吟陷入沉思,恍若未闻,再度抬眼时,只见阿樱绅士般地将糕点jiāo到屏缃的手中。 “吃完早餐,去买项链。”暮吟凑到屏缃的耳边。突如其来的震撼让她差点端不稳盘子,暮吟的眼光向后掠去,捕捉到阿樱意味深长的笑。 屏缃放完糕点,暮吟已带了一整套餐具过来,他挑的就餐地点离西点师的距离不算远。 “快点吃完,不要浪费。”暮吟关怀地说着口气不好的话,他的脑子里全是排斥西点师和屏缃接近的想法。 “……”阿樱微微笑着,读出了暮吟的唇语连同他的表情,“有趣。” 屏缃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暮吟陷入迷茫中。 “咳。”一不小心,屏缃被呛到,小脸憋得粉红,半睁着眼看着豆nǎi。 暮吟装出关切的样子将豆nǎi递到她面前,屏缃连连摆手,暮吟只好再去拿一种,屏缃依然摇头,暮吟无奈,又换了一种,屏缃还是摇头,暮吟只好把菜单拿来,屏缃从中挑了款迷你型的酸nǎi。 喝完酸nǎi,她又焕发出活力,像个美食评论家,各款式的糕点都只吃一口,除了双樱竞艳外。餐具是糖果做的,屏缃边tiǎn着餐具边搜寻下一个目标,每吃完一口,还要用纸巾擦嘴。 陆续有上完第一节课逃课回来吃早餐的同学或准备去上第二节课的同学经过,俱目瞪口呆地望着屏缃的方向,原因不详。 暮吟的耐心达到上限的时候,屏缃终于吃完,暮吟拿着纸巾凑过去帮她擦拭嘴角的粉屑,屏缃则瞪大眼睛看着他奇怪的举动。 刷卡的时候,屏缃却抢着道把她的卡放了上去,一下子刷去了两百多月币,月币是旖月岛上通用的币种,币值略高于人民币。 屏缃一点也不心疼她的一顿早餐相当于别人的数十餐,边下楼边说:别忘了要去买哦。 离开西点师的视线,暮吟松了口气,板着面孔道:我知道了。 “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是你自己提议要去的。”屏缃看看表,“来不及了,第二节不去上了。”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章 就买你不喜欢的项链 从饭堂出来,她径自钻进一辆银白色跑车里,拼命地向司机使着眼色,然后对暮吟道:我早叫好了出租车。 暮吟只得跟着坐了进去,她的谎话一目了然,就算在旖月岛这种高度发达的地方,也不会有人会拿这种高档的跑车来跑出租。车内简直是个一尘不染的空间,甚至连车窗的下沿都没有积尘,导航系统、娱乐设备一应俱全。 “去,沃尔玛商城。”屏缃赶紧又拿出镜子及化妆品补妆,一想到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暮吟,赶紧背过身去。 “到了,小姐。”司机毕恭毕敬。 “麻烦你等四十分钟。”屏缃边把化妆品收进大手袋里边下车。 从未来过这么豪华高级的商场,暮吟去得最多的只是小区的便利店。屏缃则轻车熟路地直奔精品屋。 “那个… 分段阅读_第 66 章 …”暮吟站在木制小屋门口,yu言又止。 屏缃退了两步,等着他的下文。 “那条项链,是哪买的。” “哪条,该不会是……原来你是要赔我一条项链,不用了,我已经跟送项链的人说了,他修好了,毕竟是无法替代的,感觉总是不同。”她回味着那条项链,像婉约的淑女。 暮吟只是分不清前天被他弄坏的项链是在精品屋还是首饰店买的,他不想女生帮他节省,于是站在精品屋的门口。 “买手链给我。”屏缃快速地转移注意力,只是不想让他感觉到负担,但她能体会到他的执意。 暮吟看着琳琅满目的手链,纯粹是个门外汉。 “我要那只蝎子。” “小姐是天蝎座的吗?”店员问。 “不是,我是双子。” “双子在这边。”店员拿过双子手链。 “我要蝎子。”屏缃固执道。 而店员笑着望了一眼默然的暮吟。 店外。屏缃褪下原来的手链,让银色的蝎子附在手腕上。 精品店略显粗糙的手链明显地逊于她原来佩带的,暮吟看出这一点,却未说出。 “既然到这里了,顺便帮街舞社的成员选购服装,你不介意吧。”还没等暮吟回答,屏缃已向与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 暮吟百无聊赖地跟在她身后,约过了一小时,社员的服装没买成,她的衣橱里又添了好几套服装。 暮吟驻足首饰店门口,固执一度作怪。 “推荐一个。”暮吟走了进去对营业员道。 营业小姐乐得挑最贵的:“这是本店的名品,原料极为难得、做工精细。” “最不好看的就是这个,没什么色泽,款式又老,八十年代的阿嬷才戴这种。”屏缃嘟着嘴,想找茬惹起营业员的反感,以免逗留太久。 “包装起来。”暮吟果断地递出旖月vip卡。 屏缃眼明手快地夺过卡:“为什么买这个,真的很不好的。” “买送给你。”暮吟从她手上抽出卡,冷漠的眼神从她身上抽离。 “都说我很不喜欢了……”屏缃眼睁睁地看他刷卡。 “买不喜欢。”送礼物给别人要挑别人不喜欢的,暮吟默想,送她不喜欢的项链,她就不会经常戴,也就不会想到他。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和这个女孩有过多的关系。 屏缃负气地夺门而出,大手袋在她的肩头一甩一甩地。 暮吟推开门,追上几步,将项链盒子霸道地塞进她的包中,反正,已经赔偿她了,从此,再不亏欠。 但,暮吟未察觉,从此亏欠更多。 “什么,第三节上完了,你居然没有提醒我。”屏缃拎着一大堆服装,看着大钟的眼珠子转动着,正准备想方设法把重负转移到他身上,“帮我拿下包,我去趟洗手间。” 暮吟双手仍放在兜里,眼角瞥了眼椅子,示意她把包放在椅子上。 “作为男人,有点风度。”屏缃又开始她的冷嘲热讽,但只是徒劳,为了减轻负荷,最好的方法是尽早到车上。 司机一路小跑过来,接过屏缃的所有东西,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暮吟,冷不防暮吟的眼中透出寒意,司机诚惶诚恐地接过包装身就走。 “你也没课吗?”屏缃揉着被带子勒出的红痕。 “从不上课。” “那你来大学做什么?”屏缃的问题尖锐地刺痛了他。 暮吟一时语塞,幸好他平时通常对屏缃的话置若恍闻,屏缃道未察觉出他的矛盾。 “好象经历了很多事耶,真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身边有人离去,连自己都差点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临上车前,她突然停下脚步,车窗里倒映着她的容颜,模糊。 听她的口气怪怪的,暮吟反倒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秒伤感,下一秒就会换上笑脸,她踮起脚尖,敲了下暮吟的脑门:笑一个就没事了,世界真好,来,笑一个嘛。 “我不会笑。”暮吟很老实地答道,至少可以触及得到的记忆中他从没笑过,也从未哭过。 “这样,咧嘴。”她用手掰开暮吟的嘴角,“太僵硬了,就 分段阅读_第 67 章 这样,以后要多练习。” “你先回去。”车窗拉上的那一课,暮吟捏住僵硬的脸,想维持住那种叫做笑的表情。 “拜拜,下午有社团招新,你会去吧。”她忽然又放下车窗,暮吟立刻收起“笑容”,了无痕迹,紧绷的肌肉很难受。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一章 杀手的日常生活 一小时后,他淘了一大堆碟回到租所,这些碟花掉了他一周的生活费。 走进二十平方米的小租所,心里渐渐平和下来,顺手敲开笔记本的启动键,开机装碟。 冲了杯茶,产于云贵一带的不知名菊花,本是含苞待放,一经开水冲泡,立即绽放。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侦探电影,用四种播放器同时看四集,最后一集还用了快进,耳朵里充斥着杂音和快进后音调拔高的怪声。总共二十集,约看了三个钟,沉迷其中,连饭都忘了吃。他边回味着剧情边上网,防火墙立刻弹出一则警告:有一个程序正试图写进注册表。 他不紧不慢地调出追踪仪和分析器,两份报告便呈现在他面前。原来电脑中偷偷地安置了嗅探器,一旦上网,便会自动地和对方电脑连接并发送本机上的资料。 无疑是对方是个黑客高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他的电脑中。 昨天发布了视屏后,很有可能被反追踪,幸好这台笔记本只是热机,重要的数据都放在他身后的那那台更高级的电脑里。他开启了反追踪,很快便查到了对方,并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对方的鼠标,没想到对方只是只菜鸟,连最基本的系统安全防卫都没有,但通过痕迹分析,似乎这只菜鸟的电脑有被攻击的迹象,可能是被高手利用来攻击了他的电脑,他想进一步分析时,对方电脑内的自毁程序将一切程序全部毁灭。 他取出韩国舞曲cd,换了张轻音乐。 他调出羽的qq,一般有事,他会找羽,不是情感的寄托,而是信任加敬重。 师父有很多徒弟,但真正的合格的关门弟子只有七个,号称“七杀”,他只见过两个人的真面目,一个是羽,另一个是绯,他可以感觉到绯在附近,因为他胸口的天蝎项链一度发热。 羽是师兄师姐里他最敬重的,也是他绝对信任的,而且暮吟应该是这世上除师父外唯一一个知道羽的秘密的。 他不知,该称呼羽师兄,还是师姐。 但公开场合,他会叫他师兄。 至于为什么,以官方医学角度是无法解释的,最简单的说法是他的基因具有间歇xing调息,早上是男人,晚上是女人,而且他的体内所锁着两个灵魂,一个是他姐姐的。 在最困难的时候,陪伴在身边的是羽,他却一直没想他,只在有事的时候,相比较,他却无以复加地一直想那段日子里表现冷漠的绯。 羽的qq头像依然灰着,但往常五分钟内必有回复,他并不急着问问题,而是打了一组暗号,网络上没有真实,我们无一例外地接受别人的排斥和支配。 端着杯子,他又想起了爱好收集杯子个绯,自她走后,他将她的杯子分类整理好放入木箱子中,埋在那片yin潮的树林下。 羽该不会出事吧,他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羽虽身为杀手,但她从未杀过人,或许也可以说,羽杀了一个人,另外一个人活了下来。羽可以轻易地进入人的梦乡进行意念控制,并可以清除人一切的记忆,这即使在高科技的今天仍显得匪夷所思,但在师父的导引下,羽以他的第六指做到了,而且同门中,羽执行的任务危险xing是最低的。 他打开邮箱,看到了邮箱里躺着十七封未读邮件,这是十七个线人给他提供的情报,来到旖月岛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搞好信息网,保证信息的流量和更新。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线人是专属一个秘密组织的经过特殊培训,最讲究的一点就是信用,只要有一次消息不实,就算是砸了自己的饭碗。 这十七封邮件是分门别类好的,纵向横向,证明线人的专一xing和明确xing,也使顾主看起来舒服。 但不全信是他的习惯,美国在日本的海军实 分段阅读_第 68 章 际上对旖月岛形成了半包围圈,日本增加了侦察卫星,可以观测到地球上面积小于一平方厘米的东西,俄罗斯内部陷入民族的复仇中难以自拔,英国秘修海底隧道,法国登月宇航员近距离拍到外星人,而中国,亦是处于多事之秋,内忧外患不断。 有一个信息他是最在意的,政府秘密地从戴陵桥中得到了璇玑,璇玑本为古代的天文仪器,如今指的是一个神秘的蛋形物体,之所以说它神秘,是见到它的人很少,但关于它的新闻很多,可能跟那段亚特兰蒂斯的沉沦有关。 暮吟到新闻中心查看昨天十二点后的新闻。 十二点五十九分,有不明组织占领旖月大学,被劫持人数不明,目前警方正紧急部署。 十三点零一分,不明组织控制戴陵桥,声称要zhà毁大桥…… …… 一点五十八分,不明组织解除对旖月大学和戴陵桥的控制,神秘失踪,原因尚在调查中。政府按照匿名信中的指示,从戴陵桥里得到价值连城的古玩,据传是几千年前的璇玑,预计于近期内移至博物馆中收藏。 如今的局势颇值得玩味,暗潮汹涌,而岛民经过一天的休息后,渐渐把昨日之事淡忘,继续投入到创业的潮流中。 正对面的窗帘始终捂得紧紧的,自始至终没有渗出灯光,唯一有人住过的痕迹是窗台上右角的擦痕,很显然,有人从那里把东西扔了下去。对面楼下的垃圾桶里又多了个餐盒,和一包似乎沉甸甸的东西。 这次师父托付的任务一有一部分就是找到绯,那个双手永远放在口袋里表情淡淡的女孩,在一次训练竞技课里,她失足跌落山崖,种种迹象说明她已被山下的豺狼吃了,但师父却暗中嘱咐定要找到她。 前天的某个时候,曾经强烈地感应着,他再度确认她还活着,而且就在附近。 下午有社团招新。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这个,本来与他毫无相关的东西,却因为屏缃随口提起而他让记住了。 工作以外,要好好地生活。 他望着窗外的yin云渐渐被冲淡,手慢慢地移向外套。 开始转为vip的书了,但是鲜花和收藏还是少得很. 屏缃女主说:给点鲜花和收藏,下回的怪装游园一定让您的眼球惊艳到不行,西西.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二章 社团招新 招新地点在学校的宿舍区,只要看学生不断地涌过去就知道了。暮吟信步前行,看着热衷于加入社团的人,不明所以。 各个社团使出多样的方式来吸引报名的人,不少人手里拿了一大堆报名表,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暮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空间,他发现自己来错了,他不适合热闹。 他远远地看着,忽然转身。 “喂,想走啦,既然都来了。”熟悉的声音在风中滤出柔和,形状与伤口相符,“何不进来看看呢,说不定有你兴趣的哦。” 暮吟不用转身也知道是她,整个学校里认识的也只有她。 “缃子,跑这里来偷懒了,还不去面试,他们说想见社长。”身后有人风风火火地跑来。 “知道啦,我随后到,很快。”屏缃只好走上前几步,“要不,面试我们社团,给你副部长当当。” “我不想要。”暮吟冷眼看着因为共同的兴趣而聚在一起的人,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找不到自己落足的地方。 “莫非你害怕面试,不要害羞。”屏缃又肆无忌惮地说着,“来啦,都是很好的人,一混就熟了。” 屏缃带着暮吟来到她赞助的篮球俱乐部,正见一个浑身缠着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身材魁梧约有两米的大块头,不时有娇俏的女生过来和他合影。 屏缃跳起来拍拍他的肩,拿起绷带把他露出的手一并缠上了,这回他就更木乃伊了,两只豆大的眼睛放着绿光。 屏缃顺势取过一顶奇异的帽子放在木乃伊肩上,拿起手机合影了一张。 “怎么样啊?有没有新秀加盟。” “有是有,就缺北极熊这种身体条件的,觉得还行的几个人顶多只能打后卫。”一个长着洋葱头的高个男生从零食堆里冒 分段阅读_第 69 章 出来。 “一定要有个替补中锋还不错的,如果招不到的话也没关系,我有意向人选了,多留意一下能打前锋的。”屏缃剥了个栗子往嘴里塞,含糊道。 “知道啦,公主小姐。”一个貌似打后卫的一米六几的嘻哈男用球打了下屏缃。 “矮脚虎,你找死。”屏缃站起身来作势要打,却顺手抓了一把栗子,这才想起被她冷落了的暮吟。 “有没有兴趣啊,看你身手有点不错的样子。” 暮吟看着招新的位置像菜市场,什么东西都有,一语不发。 “那算了,到其他的地方看看。”屏缃临走的时候不忘帮大块头正了正帽子,恐怕只有她才想得出这种招新宣传法。 “滚回来啦。”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屏缃的脑袋上连挨了两下,而打招呼的人绕着她转动,她没法揪出他,只好停了下来:是啊,今天情况怎么样呢? “别忘了我们的旗号是奇异生物收容所,你说,为了社会的稳定,我们是人多好呢,还是人少好呢。”身后的人终于不再绕着屏缃兜圈,拿出一叠报名表,穿着奇装异服,带着吸血鬼的牙套。 “好象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屏缃翻着报名表,“还不如给你介绍一个,我身后那条,最大的本领就是不会笑,最大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吸血鬼扯下披风,看着一直无动于衷的暮吟,忽然露出血盆大嘴。 暮吟的脸上连轻蔑的神情都懒得流露。 吸血鬼装成撒娇的小女孩,未能奏效,只好变换着风格,暮吟就是丝毫都不动容。 “这哥儿们够帅,定力超强,比邱少云还牛,适合做卧底或者间谍。”吸血鬼看着屏缃翻完报名表,眼露失望。 “加油喽,多挖掘,我先滚了。”屏缃把报名表塞回给吸血鬼,空余下吸血鬼啧啧的赞叹声。 “缃子,今年动漫社超火暴,我们都快招不到优秀的美术编辑了。”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女生低声道。 “没事啦,大不了从设计城那边拉人过来,反正都很熟。”屏缃趁机向来往的人塞了几本杂志,还大作宣传了一番。 “可是定位方面差很多的,可能融入不进我们的风格中。”厚眼镜女生眼见又扎进了一大堆人,赶紧道,“我先去了,可能他们那边忙不过来,我会多留意美编的。” “好,拜拜。”屏缃很不爽地看了暮吟一眼,“老大,你到底想加哪个,这么多,总有一个感兴趣的吧。” 暮吟呆立在热闹中像个傻子,感到无所适从,原本不善言辞的他只能更加沉闷,一时更是没找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屏缃。 “傻瓜瓜的。”屏缃接了通电话,“这边很忙耶,等晚上过去啦,……名单你们定就行了,……那就晚上喽,早的话我过去,是那间新开的nǎi茶店吗?好,知道了。” 人来人往地不时要简单应酬,屏缃拉着暮吟走到后山的小路上,远离开热闹,却还能远远望见:“日子就这样过,虽然忙碌,看似充实,却似乎少了些什么。” 暮吟微眯着眼,随口应了声:确实这样。 一时间,屏缃也没有再开口,天地间就这样静默下去,远处有远处的热闹。 “你不上课,都在做些什么呢?”沉默被凌厉的山风卷走,屏缃掠住鬓角的头发。 “工作而已。” “其实有些事情虽然到最后会被证明无聊甚至是浪费时间,但是生命历程里是不可或缺的,像那些教授的课,有的真的很无趣,但是他的口才,他的思路,他的上课方式都是很值得学习的。还有社团,最终是要退的,这群朋友是要散的,但在一起就是快乐,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想起,只要心在一起,一直都会很近。”屏缃的眼神凄迷,迷离着后山青黄相接的萋萋离草。 树林在背后无声起舞,风从水面上贯过,不留痕迹。 她的话,暮吟听了,似是而非地在心里徘徊。 换种角度,暮吟想起了她关于让云从桥的这端到另一端的方法。 如果,他也能从这一端到另一端……有些时候,总是把事情看得很绝对。 “我一个人,一 分段阅读_第 70 章 直这样。”暮吟说着,眼前串起他经历过的种种。 屏缃感受出他有不寻常的过去,只是问不出口。 不高的后山,其实离热闹很近。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三章 怪装游园 “我多带了份便当,尝尝我亲手做的。”在后山下的桥边,风微微抚过,屏缃从包里拿出两份便当要让暮吟先挑。 暮吟想起了被放了盐巴的咖啡,心想着这丫头又耍什么花样,眼见两份便当都长地差不多一样,要了左边的。 暮吟咬了一口肉,立刻有一股香脆的味道漫过唇齿间,在喉咙处久久徘徊。 “怎么样。我做的哦。”屏缃指了指筷子,“筷子,还有那个……” 暮吟的筷子翻到一个黑糊糊的不明物体:这是什么。 “zhà排骨啊,我加了很多国内外的好料,尝一下啦。”屏缃看着暮吟停碗持箸不能食,赶紧怂恿道,“我炖了很久呐,肩和手好酸。” 屏缃连说谎都不能自圆其说,但暮吟竟是吃软的人,犹豫着夹起传说中的排骨放到嘴里。 “好吃吗?”屏缃满怀期待。 暮吟一向是不容易给人期待的:“非常难吃。”嘴上说着难吃,暮吟还是一口吞下,令屏缃完全摸不清状况,只好亲自吃了一块:蛮好吃的嘛,恩,啧啧,哇,这是什么。 屏缃苦着脸,看着他若其事地又吃了一块。 再怎么难吃,总是用心去做的,暮吟想到没来旖月岛前自己过的日子,哪里会有一餐完整的饭,纯粹是胡乱拼凑的,有什么吃什么,而且一直都是自己在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 屏缃像看到怪人般望着暮吟,吐了口气,低头扒饭。 暮吟想起那个连饭都不会做,而且不愿去学的女生。忽然暮吟握住胸口处的蝎形链坠,似乎它与他之间已经有了感应,它能比自己更早地知道危险,蝎形链坠一下子变红,在胸口处微微透出红光。 暮吟佯装仍在吃饭,眼神却掠向了四面八方,草木暗涌,鸟雀低栖,表面上的祥和下,却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潜伏。暮吟没法辨明方位,只因对手实在高明,借自然的浩然之气来巧妙掩盖,在自然中此消彼长,令人捉摸不透。 暮吟潜下心来,静静地等候对手的气息与大自然不和谐。 “你家在哪?”暮吟不经意道,从岔开的自然之气里捕捉到隐约的颤动。 “我家,呃。”屏缃没想到暮吟会这么问,“在岛南的郊外。” “距离蛮远,多加小心。”暮吟只是想提醒她,但他的话只是她的耳边风。 “也没什么啦。”屏缃撇撇嘴,完全不放在心上,对他突兀的说法不理不睬。 “我去买水。”暮吟站起身来,面对强大的高手,他想以动制静,在动中寻找静的破绽,他狠心地想让屏缃独自一人,他不知道如果她出了事,他来是否来得及救她,他只是单纯地把她当作诱饵。 “我这儿有汤。”屏缃打开了个盒子,“你该不会吃完饭都喝水吧。” 暮吟接过汤,默认。 “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刚吃完饭是不能喝水的,容易一使肠胃不好。” 这样说来,暮吟的肠胃的确不好,他一直以为是生活没有规律的原因,他总会忘记准时吃饭,三餐的搭配又不好,甚至直接以方便面来代替。 “居然如此。”暮吟半是无奈地说道,潜伏的气息在草尖上一闪而过,没入身后的苍茫之中。 危险就这样解除,胸口的天蝎链坠的温度慢慢被剥释。 “快来不及了。”屏缃不知从哪里拉过一辆打劫来的单车,直接推给暮吟,“走啊,还愣着什么”。 “我,不会骑。”暮吟酝酿了很久方道,尽管极品飞车他能过关斩将,但是实际中,他找不到平衡感。 坐在后座上的屏缃很无奈地跳下来,扯着嗓子狂笑得很假:太稀有了,真该把你…… 暮吟撇开笑得直不起腰的屏缃,径自往前走。 “喂,又生气了吗。”屏缃拍拍他的肩,“没事,下回我教你,包你速成。” 两人只好步行到宿舍区,怪装游园活动已经开始。 在后花园一 分段阅读_第 71 章 带,身着怪装的人举办着派对,只要是穿着正常的人一律不得入内。 暮吟居高临下看着疯狂的人群,每个人都穿着夸张的服装,有的人的身体裹在一个大大的透明球内,有的全身上下都是用鲜艳的花裹起来,还有的人是灯的造型、美人鱼的打扮,而恐怖的怪装则有狼人、吸血鬼、僵尸等,最让暮吟印象深刻的是一个身穿电脑的女生,他震撼于她的大胆前卫,她的胸前挂着显示屏,背上的键盘,双肩上各是一个音箱,腿上笨拙地套着主机,而右臂上则缠着鼠标。 暮吟看着场内玩得不亦乐乎的人们,渐渐有些被他们的气氛感染到。 “等会儿会有投票公选出最怪异的服装,获奖的肯定是我那个社团的。”屏缃从一个女生手中接过一套服装。 暮吟定睛一看,屏缃已把衣服简单地套在身上,这套衣服倒不怎么诡异,只是下身是绿叶,上身是粉色含苞待放的花朵,花瓣的长度比头还高了几十公分。 她戴好了预先准备的花蕾,活脱脱一个会动的花精。 她附在门口管理员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竟获得允许带正装的暮吟进去。 刚走了几步,屏缃停下脚步仔细看着暮吟,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动着,打着不良的算盘。 她一脚止住手推车的去势,看也不看地从车上取出一把剪刀,从树丛中找了几片叶子,迅速地把叶子剪裁成怪异的形状并粘在面具上。 热闹的人群里,他看着她认真地样子,感觉到冰封的心点点消融在这温度里。 “好了。”她甩手把剪刀而刀具扔回手推车里。 暮吟从她手中接过那个面具,狐疑地戴上后,越发地像只银色的蝙蝠。 她得意地看着她的杰作,和他一同走入场子正中。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四章 鬼节试胆大会 她拉住一个套在切片面包里的男生,从他身上掰了块面包塞进嘴里:不错。 “再吃就没了。”面包男拉开她领口上竖起的花瓣,恶狠狠地看着她。 “再说我就多叫几个人吃光你的衣服,看你怎么回去。”屏缃立刻反过来威胁他。 “吃喽,反正是为艺术而献身。” “切啦,流氓行为。”屏缃踮起脚尖,小声道,“我真怀疑你里面穿什么。” “非礼啊。”男生怪叫着一下子蹦开,留下屏缃开怀大笑着。 借着面具的遮掩,暮吟从容地环顾四周,总有点什么让他放不下心,是不是自己多虑了,这里纯粹是欢乐的天堂。 屏缃晃动着头上的花蕾,吃惊道:刘教授,我差点认不出您来。 “怎么,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就不能来。”一个通体黑色像不穿衣服只是涂上了颜料的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怎么会呢,艺术里没有年龄的区别。”屏缃看着浑似石雕的老师,强忍着笑意,待到老师走远后,笑得肚子快要裂掉。 暮吟只好搀着她坐到椅子上。 屏缃刚一坐下,椅子立刻弹了起来,反吓到了屏缃,屏缃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连椅子都是人假扮的。 椅子男咧着嘴怪叫道:蹲得腰都快折了,还被你这么一坐,你是不是又胖了。 “才没咧,我刚刚才吃晚饭还没消化,而且喝了一大瓶饮料。” “不打自招。”椅子男活动开筋骨,咯哒咯哒直响。 “看我把你的皮揭下来。”屏缃作势要拧他的衣服,才道,“对了,你是谁啊。” 椅子男得意地仰天长笑:哈哈,怎么样,我的这套装备就是冲着今晚的大奖去了,连你都认不出我来,我更有希望了。 “你……”屏缃踹了他一脚。 椅子男惨叫了一声,屏缃终于不用再听他怪声怪气地说话,一下子认出来:原来是你,干吗搞了副那么烂的装备。 “还说呢,敖神纪里我借你的那套装备什么时候还我,我等着穿去砍怪。” 屏缃“哦”了声:多打一套给我啊。 “打出九十级装备,那是我上辈子积的福,你,”椅子男上下打量了屏缃几眼,“回家把土地老爷摆正了。” 趁着屏缃没发火前,椅子一 分段阅读_第 72 章 弹一跳地消失在人群中。 “原来我们来迟了,入场式早过了。”屏缃面露失望,揉着裙角坐在地上,这回她学聪明了,事先拍了拍地面看是否实心,真怕从地下钻出一个怪装的人来。 “入场式。” “对啊,入场式上会有豪华漂亮的彩车把大家送进来,车一停下,还会有各种各样的表演。”屏缃手指着不远处的彩车,“就是那种车子。” 暮吟淡淡地应了声,他感到身处热闹中力不从心,有种疲惫强烈地从心底冒出。 屏缃迫不及待地跑到彩车上,把玩了下各个开关,看彩车做出的配合效果。 暮吟看着车上的她,思绪刚游离开,就被拉回,只见一位穿着女仆装的男生靠近了她。 屏缃正玩到兴头上,忽见头顶上飘下彩带,转头一看,“柏然,是你啊,怎么穿成这样。” “我们四兄弟打赌,谁输的话就要在今晚穿这个。”柏然又凭空在她头上放出几条彩带。 “哇,不错嘛。”屏缃绕着他转了个圈,“很像啊,就是高了点,不够娇小可爱。” “连你也这样说我。”柏然佯装不悦,喷了她满头发的彩带。 “怎么弄出来的,我看看。”屏缃检查了他的浑身装备,没见有彩带。 “我从天上取下来的。” “藏在袖中,用口发声。”冷冷的声音与氛围格格不入。 不知何时暮吟也站在车上。 屏缃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咝咝’的声音是从口中发出的啊。 屏缃正想在和怎样让气氛不至于变冷,听到广播响起。 “各位艺术家们,晚上好,根据刚才的投票,我们选出了本次活动的最具创意奖、最具人气奖、最欠扁奖等,我们将逐一进行颁奖,首先,最具创意奖的作品是《蝶·蛹》,下面请模特和设计师上场,设计师是缃公主,走上台来的是她的助手,那么请欣赏作品,灯光准备……” 屏缃在被人潮淹没前和暮吟逃离开,暮吟的眼中却留下了惊艳的蝶蛹装,模特身穿华美的宫廷舞服,外面罩着透明的蛹,蛹已经裂开,模特的姿势像要振翅高飞。 “挣脱开束缚,不管前面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只要勇敢华美地去飞。这就是我的设计理念。” 其实他一直在顾忌着,行动中的无畏代表不证明心里的踏实,他顾虑着,走不进正常的生活中。 “鬼夜就快要开始喽。”屏缃看着山头零星的火光,“想起来就觉得很有趣。” 暮吟面露不屑。 “敢不敢呢?”屏缃边走边介绍,“鬼夜一定要两个男女生在一起才给进的。” 屏缃悄悄地跑向管理员,看着排得老长的队伍,有些男生更是借机约女生进去。 屏缃把牌子jiāo到暮吟手中:“就靠你了,游戏里最后要把这个牌子放到最里面的鬼门关,到时候我在外面等你。” yin森的树林中,偶见几点红光晃动,眼前有绿色的影子飘过,屏缃提着小灯笼跟在暮吟身后,没来由地惊叫了一声。 暮吟无奈地扯落树上的橡皮蜘蛛,放到她手心里,她拍着胸口长出了口气。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所谓的鬼门关,屏缃在洞口往里瞄了几眼,但见里头黑漆漆一片,心里发毛,正想着不进去的借口,却见暮吟有点轻视她的感觉,索xing豁了出去,“快进啊,怕什么,有我在。” 暮吟接过灯笼,借着微弱的光只能略微辨清落脚的地方,两人刚进洞中,身后的门忽然关上,恰好阻住了屏缃的去路,屏缃揉着撞到石门上的鼻子,暗道,真见鬼了。 忽然眼前的石壁如魔镜般幻化开,镜中的人张牙舞爪地向外吐着火焰。 屏缃往后退了一步湿漉漉的绳子罩住她全身,她刚想挣脱开,魔镜中的人把魔杖向前一捅,屏缃眼睁睁地看着魔杖打到自己身上,而暮吟已不见了踪影。 黑暗中有人帮她挣开绳子套:谁叫你逃。 “没有啦,我只是想看看门上有什么机关。” “电脑技术,合成而已。” “不过它的立体效果做得可真好。”屏缃忽然噤声,缓缓地转身朝身后的人出拳,她 分段阅读_第 73 章 是拳头竟穿过暮吟的身体,她惊跳起,胡乱地踢出几脚。 “不要乱踢。” 一听有声音,屏缃循着声线摸去,刚好打到暮吟的头:会不会痛。 暮吟好不容易才甩开粘稠的绳套,“恩”了一声。 “我要先确定你有没有变成鬼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屏缃拾起地上的灯笼。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过桥走索道乘船,暮吟是遇见什么都不会轻易动容的人,而屏缃见到那些司空见惯的鬼怪仍不免唏嘘一番。 这时两人来到鬼门关前,好几个女生正守在门外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见屏缃走了过来,对暮吟的出现感到不解。 “缃子,出了一身冷汗了你。” “没呢,怪装游园时出的汗。” “你打算进去吗?” “有谁进去了。” “都男生吧,好象只有你班的莎翁一个女生进去,还扶着她家那口小白脸。” “习惯了啦,莎翁那小妮子是怪胎,所以呢,我们都是正常人。” 大家心照不喧地同时笑起来。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五章 娇艳的女子闯进门来 屏缃赶紧拉着暮吟到一旁小声道:拜托啦,你自己进去。 暮吟不乐意的神情傻子也看得出来,屏缃超级后悔没叫其他人一起来,暮吟的不乐意是很正常的,以他的xing格,他不喜欢被一个女生像个笨蛋般耍得团团转。 屏缃只好无奈地转过身:听说到了里面,有一个宝藏只有两个人一起才能拿到的,我们进去啦,晚了,就抢不过莎翁了。 荧光如兽眼般一张一合,点缀在广漠如星空的幕布上。寒气从各个方向bi近,暮吟若无其事地的踏步前行,隐约觉得另有玄妙在。 一路上安静得怕人。 静悄悄的。 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子。 暮吟把牌子放到了璀璨得有点不真实的箱子里。 相应地,箱子的一侧打印出一张纸。 借着微弱的灯光,屏缃看清了上面的字:倒退十步,就是宝藏所在。 屏缃步步为营,先确定地上没有机关,才倒退回去。 十步,什么有没有。 黑暗中,影子相吻。 屏缃背靠着墙壁举着石板,而暮吟想把石板上的箱子取下,投shè出的影子,构成绝妙的角度。 暮吟拿下箱子,门晃动地打开,门外露出熟悉的面孔,几对男女等在外头。 暮吟正要打开箱子,却见头顶上方的石缝里源源不断地泄露出白色的气体。 暮吟掩住口鼻,刚想往外走,却被那几对挡住了去路,他们惊慌地顾及不了彼此,纷纷向外涌去。 暮吟想起屏缃,但见她坐在地上,正不明白怎么大家都往外跑去。然而气体比空气重,迅速地弥漫下来,暮吟不确定这是否是学校那边的组织开的玩笑,还是鬼门关被人改变了格局并安放了du气。 他犹豫着俯下身,想抱起屏缃往外走,他努力地屏气,脑中依然掠过一阵眩晕。 他看着地面在脚下变得虚浮,跪在地上,他咬住唇想让自己清醒,并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睡去。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现了,脑中的混沌一下子dàng开,如拨云见日般,奇迹地恢复意识,暮吟见屏缃缓缓醒来,赶紧让她倚着石壁。 “怎么回事啊,又是晕又是清醒的。”屏缃拍了拍身上的尘,“怎么这么湿。” 暮吟凑过去一看,才发现不光是她身后的石壁是湿的,一整个石面上都淌着水珠。他吸了口气,但觉空气、远较之前清新。 莫非,暮吟忽然想到一种可能xing。 “你怎么没逃出去。”屏缃看着外边倒下的同学,不解道。 “你太重了,我拖不动。” “谁说的,才九十斤出头。”屏缃深怕别人跟她提体重的问题,虽然她已够标准,“那你不会自己走吗?” “我……”暮吟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是不是怕我被鬼怪捉走了啊。”屏缃脸带揶揄的神色,“对了,怎么气体泄出后,我们没事了,反倒是他们昏迷了。这是学生会那边干的,还是怎么回事。” 暮吟打开箱子,想要印证自己的想法 分段阅读_第 74 章 ,箱子中并没有什么宝藏,只孤零零躺着一张纸。 “爱。” 仅仅一个字。 “气体泻出,碰到石壁,与之中和,消除duxing,相反逃走,吸入du气,将会更多。” 暮吟解释完,屏缃还是一知半解,拿起写有“爱”的纸反复地瞧了几遍。 一丝神色掩在狡黠与调皮下,稍纵即逝,屏缃抬起头,依旧把玩着箱子,确信没有附加机关了。 难得的学校盛事,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疲倦地通宵着玩着,暮吟目送着屏缃回到宿舍,重新走入冷瑟的风中。 只有黑暗能轻易包容他。 睡了一整个早上,他已习惯几天几夜不睡觉,然后再猛睡几天来恶补。 时间像鬼魅般流逝,晚霞的垂临冲淡了白天的一切,在q上订了餐,日式咖喱蛋包饭。 门铃响起,他关了电脑显示屏,理了理头发走出房间。 门只打开一个小缝足够一张纸币和一个餐盒的进出,冷不防有个柔软的身体如鱼般滑了进来,一手缠住他的脖子,一手提着餐盒在他眼前一晃。 他呆呆地把门关上,任由女子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他足够死上十七次,被捅上三十九刀,就在开门的那瞬间,如果对方是杀手。 他将男人遇见女人时所应有的yin邪蕴藏在他深邃的眸中,搂着她的腰坐在厅里的沙发上。 一搂就足以让他推出女子的腰功甚俊,没有赘肉之余还饱含力道,很有可能是一等一的近身搏击高手。他摸索着偷偷按了手机上的检测器,发现女子并没有携带金属刀具。 女子将餐盒放到桌上,双手盘在他的脖子上并不住地往下滑到他luo露的胸膛上,真是个惹火的天生尤物,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极品,从样貌看来绝不会输给亚洲第一美女,再加上这种媚功,他都快把持不住了。 热血不停地往脑上涌,他强行将脸上的潮红压下,虚与委蛇着,想着是否能反过来利用她,起码获得应有的消息,他的野心在这种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就会无限制地膨胀,享受着危险里的一切。他放肆地盯着她绝美的脸蛋,一寸寸地bi近,眼里的意乱情迷实则暗藏着刻骨铭心的清醒。 他的心里空灵澄澈地只想着一个人,这是他胜利的关键。 “讨厌。”她一把将他推开。 他拼着命拿捏分寸受了这一拳,横飞了出去,跌在另一块沙发上。 “哎呀呀,我不是故意的呢,哪里疼了,我帮你揉揉。”她又粘了上来。 他运指如电,点中她的肩井xué,趁她手臂一麻、提不起力气的空挡,将她反手抓住。 点xué,照师父的话说,这个世上的点xué神功是骗人的,但点xué还是有其实用价值的。 “我不会是,善良男人。” “我不是第一次送上门来的女人。”她傲然地昂首挺胸。 诚然,他能抓住她,纯属侥幸,全赖心机成功。 “所为何事。” “calllady而已,何必认真。”女子若无其事地像红灯区里随叫随到的女人。 “你,代号妖后,艺名缇萦,事奉台湾黑道中势力极大的玉佛,你家老大和德日法西斯颇有来往,而你,是杀手网站上标价670万的目标,排在前三十名。”他这番话大大违背了他和陌生人说话时的风格,凌厉如连珠pào发。 玉佛虽行事古怪,却人缘极佳,吃得起黑白两道,在台湾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知何时也想染指旖月岛了,还派出手下大将兼情fu。 “你想怎么样?”她没提防他能喝破自己的身份,仍镇定着。 “该我问你。” “玉佛见你是个人才,想请你襄助,他不会计较你曾杀过他的手下。”女子回眸一笑,“还有,那个目标,我们会咬住不放的。” “从长计议,杀手不抢,对方生意。” 只见她腰肢一扭,双手如灵蛇般挣开他的手,闪身站在门边;“这个我可以转达,毕竟是你先接单的。不过你小子最好记住,玉佛不是好惹的。” 暮吟拉开门,一言不发地抱手站立。 女子悻悻地走了出去,回抛媚眼:“真是不解风情的呆子。” 分段阅读_第 75 章 暮吟关上门,旋即贴着门滑坐在地,刚才那一击着实严重,震得他五脏六腑倒腾,他吐了口血,将门锁好,坐回电脑前。 那女子定是处理了送饭小哥,然后混了进来,玉佛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他,而且动用了手中的王牌,缇萦。 妖后,缇萦,法西斯阵营的女魔头,心机灵敏,善伪装,并接近目标,事先谋划好事成后的逃跑路线,是以她常闯龙潭虎xué,并全身而退。 心如蛇蝎,美若桃花,是她最好的写照,她曾三度位列十大男人最想拥抱的女xing榜首,获此殊荣的,仅她一人。关于她的出身,仍是个谜,他不想去了解,越是了解,就越危险。 电脑上,羽仍没有回应。 此时他却不由得有些担心屏缃,虽然那丫头应该有不少高手暗中保护,就连司机都是久历战阵的。他不想和玉佛翻脸,但在关键原则上,他不会让步。 看着已经没有胃口的饭菜,暮吟只好自己煮面,虽说是煮,实际上只是用开水冲泡,再随便加点料而已。 吃面的时候是最惬意的,将烦恼连同水汽一起吞掉。虽然方便面口感不佳,也可以说是劣质的,但暮吟喝完汤后倍感舒畅。 已经五点五十八分了,因为陌生女子的耽搁,他忘了去旖月酒店,尽管迟到,还是要去,一切仿佛前世今生已经与人约好了般。 一切似乎注定,连随缘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六章 杀手四面楚歌 站在旖月酒店前仿若隔世,几天前与她的第一次jiāo谈飘得很远,清晰的呼唤来自肋骨的位置。 人还是那么多,又只能看到她忙碌的背影了,他踌躇地走在几个商业大佬的后面。 她还在,单调统一的装束,别样的韵致。 她微笑着正示意几位宾客往楼上的方向走去,就看到了他,睫毛上扬了几许立即转化成轻笑的打招呼,瞬间的事最藏不住内心的波动。 他笃定没有机会和和她说话了,径自循着习惯的路线上楼。 折叠的狂野之声,尽情地机械释放,脸谱替代了面具,手在白天里眼睛达到的地方游dàng,意识里注入惯xing的慢xingyào,在潜规则的路上越走越远。 游离在喧嚣外,想着这个世界就快要毁灭了,觳觫、悲哀……没有一个形容词能表达。他变了,他觉得来到旖月岛后,他改变了很多,他渴望远离,却越陷越深。 坐在最高层会议厅的长桌上,屈脚踩着桌面,颇有睥睨群雄的感觉。 影子轻轻地掩上门后,贴着门立着,无声无息。 他没有回头,因为来者并非想对他不利,否则以刚才的情况jiāo给傍晚时的陌生女子,足够有十几种方法杀死他,更用不着这样鬼鬼祟祟。 他在等影子潜到附近,最危险的距离是最安全的。 “杀手银,不愧是高手。”影子蓦然停住,带着爽朗的笑意,露出洁白的牙。 他的代号是银,但知道这个代号与他相对应的人只有三个。 师父,羽,绯。 “又是你。” “玫瑰侯。”红润的唇,一停一顿,洒落血腥。 “所为何事。”影幢幢,风猎猎,暮吟的声音飘忽不定。 “杀人。” “社区上谈。” “不行。” 坐在会议桌上的暮吟略微转身,双手相握,支住下颌。 “社区上容易泄露,我要的人是樱庭和魏德士。”玫瑰侯步步紧迫。 暮吟向来只在社区上跟人谈生意,直接设计方案并进行预演,像这样的面对面还是头一次。 魏德士是德国成名已久的黑道中人,常替政府暗中摆平事情,向来与法西斯对立,手段残酷,法西斯分子一旦落到他手中,必然生不如死,是以魏德士树敌颇多,位列杀手身价榜上前十。 樱庭在日本的分量绝不会输给首相,据说外表出众,是罕见的杀手榜上的人物未进入目标赏金榜的,足以侧面说明他处世得体,并未过多得罪人。 “我不接单。”暮吟的左右食指各逆时针旋转,将警惕放到最低,给对方哪个捉摸不定的感觉。 “我会全力协助你,樱、魏二人的 分段阅读_第 76 章 存在对令师尊的大业也颇为不利。”玫瑰侯居然还知道暮吟的师尊,并且似乎对其所谓的大业也略知一二。 “考验期为,两个礼拜。” 身后的影子似乎忽然不见,与窗帘融为一体:“静候佳音。” 暮吟缓缓转身,影子已经从窗帘边缘消失,只有窗开着,帘卷烈风,六十四层楼高。 门再度打开。 晚风沉醉,醉成女子晚妆的俏丽。 他回望她,她的矜持蜕化成主动:“今天你迟到了。” “有事耽搁。”暮吟侧身让过,让洁净的星光衬着她双颊的红晕。 “真希望每天的这个时候能从这个角度看风景,盘点一天的心情。但蝴蝶的美丽长不过冬天。”她的话绵软地掷地有声,捶在他的心坎上。 蝴蝶的美丽长不过冬天。 终有一天,物是人非,依然是这个角度,看的人不同,看的风景不同,即使人和风景依旧,终有心绪不再如斯。 蝴蝶的美丽长不过冬天。 我试图走进你釉彩的梦乡,用尽一生去呵护,你不是蝴蝶没关系,你可以用蛹包藏蝴蝶的美丽,而我,一直守侯,静静看你不老的容颜。暮吟的心里默念着。 屏缃的设计蝶蛹在他眼前浮现,隔着水雾般的轻纱。 “喝酒吗?” 红色的酒精随冰块翻滚着,龟裂的情感在杯壁蔓延。 调酒师右手拇指压住顶盖,食指贴着杯壁,无名指、中指夹着杯底,变换出一种种花式。 杯子停在面前,酒精随视线沉淀。 红粉佳人。 “天蝎宫。” “非常抱歉,今天不适合喝十二星座酒。”吧台小哥利落地收拾刚才的工具。 “bluemist。”暮吟没有再坚持,难得地。 这是一家正规的酒吧,背景淡淡的,音乐颇为素雅,灯光柔和地照着,适合落寞的人。 “你说,蝴蝶的美丽长不过冬天。” 她的脸上挂着素净的潮红,明艳不可方物:“恩,就算这样,蝴蝶是想飞过沧海的。” “如果,有一只蝙蝠想带她渡过沧海呢。”酒精滑进腹中,把话的空间挤了出来。 她握着酒杯,低头:“她,自己飞。” “酒不错,谢谢你。” 他看着她的步伐有些轻浮:“你没事吧。” 她苦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喝,只是蝴蝶翅膀的颤动,不是因为海风,而是内心的忙乱。” 他看着她消失在人群里,才步出酒店,夜风真凉。 路灯将路人遗忘,吝啬得没有留下yin影。 手机响起。 “杀手银,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你看不见我,我却看得到你。” 黑暗的墙角,声音没有用变声器刻意掩饰。 暮吟沉默,手机像连接两处真空。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异常,像灵魂抹上润滑油被推进管道中,嗜血的神经在食指指腹处膨胀。 暮吟从手机里渐渐听出和缓的呼吸和压抑着的兴奋,感觉力量正加倍流失,子弹正从虚空撕裂他的心脏。 暮吟微微收敛心神,迅速做出分析,避入离他最近的公寓的楼道里,利用手机上网,直接侵入电信公司。 “记住今天,你的忌日。”指腹摩挲着扳机,早已按捺不住想抚摩情人的脸。 暮吟避开,在对方的呼吸声有一丝急促时,子弹shè穿耳后的墙,擦着耳根,弹跳着着地。 暮吟瞥了一眼弹孔,向顶楼跑去。 左前四十五度角,封死整条街的暗角,变整条街为狙击的理想范围。 配热量探测仪的qiāng,加上穿墙功能,使狙击的范围成为立体。 遇到了最强的敌人,定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暮吟嘴角的笑意渐盛,毫无章法地或跳跃或急冲奔往楼顶天台。 指腹的血流充盈鼓胀,暮吟将手下移,指腹贴上冰凉彻骨的扳机,身体像泥鳅般贴着生锈的门,滑到天台上,在水塔后长身玉立。 朗月星稀,黑幕降临,暗夜的气息顺着零落的月辉弥散。 破陋的天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装修废弃的材料,油漆桶倒扣,木地板横立,起毛的刷子悬在半空。 他眼神迷离着睫毛上 分段阅读_第 77 章 的月芒,绺发扬起,露出狰狞的伤疤,右腿半屈膝,抵住水塔,任寒风鼓起大衣。 像只银色蝙蝠,他的眸子敛起可怖的猩红。 “shè空七qiāng,加倍奉还。”掷地有声,如暗夜精灵奔向四方。 现在轮到暮吟掌控主动权,他不仅定位到了对手的位置,而且以水塔作掩护,并且…… 警笛声由远及近,十几辆警车团团围住数百米外的一栋建筑。 暮吟面无表情地朝着对方的方向做了一个开qiāng的动作,随意地踢开油漆桶…… 突然左胸一痛,暮吟感到眼前的事物瞬间模糊,身上的力气点滴流失,他缓缓地倒下,最后一眼看到,油漆桶内汩汩流出,血……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七章 师兄不是男的 暮吟睁开眼,上一秒明明听见左边胸腔内血yè搅动的声音,这一刻却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惨白的阳光让他头晕目眩。 窗台边站着身材颀长或修长的人,头发潇洒或飘逸,身姿淡然或柔和,他或她似乎听到声响,转过身来。 又触碰到记忆中的他,暮吟紧锁着眉头。 “你醒了。”声音飘忽,关切或温存,“你昏睡了三天。” 暮吟将视线投向窗外,落叶簌簌,从虚高下坠,如舞蝶,在梦的边缘徘徊:“这安全吗?” “近郊的医院,没人查得到这里。”羽端过一杯温水,坐在床沿,或伟岸或妩媚的背影让暮吟坦然,“三天前,杀手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杀手社区……” “放心吧,杀手社区正常运作,杀手银被杀的消息就是从上面传出,杀手界的无冕之王不再存在。”羽说得轻松,像在庆祝一个人的新生。 “外面很美。”暮吟收回视线,床头不知名的花开得正艳。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伤你的人都不知道吗?”羽扶着暮吟坐在医院外花丛中的石凳上,自己靠着一旁的树。 羽很怕见光,借着树yin来逃避阳光。 暮吟摇头,若非他的心脏长在右边,就再也见不到今日的阳光,刚抬头报以询问的眼神。 羽似乎猜破他的心思:“根据信息发送器得知你在那儿,恰警笛声大作,我便跟了过去,发现你倒在血泊中。” “我不是银……”暮吟反复念着这句话,神情近若癫狂。 “我想知道,伤我之人。”暮吟转而恨恨道。 “我到时,他已离开,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羽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杀手银已经死了。” “那个师父——”羽转身的时候,暮吟眼中波澜不兴,敛聚的光芒渐渐淡去。 “师父不会知道你还活着。” “他可能会,迁怒到你。”暮吟考虑得比谁还深,师父的疑心重,会怀疑他和绯用同样的手段失踪,更会委派羽来负责旖月岛上危险的事情。 “你的心其实是善良的,只是你一直都不肯承认,又太讷于表达。”羽忽然道,“你该让绯知道,至于我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暮吟执意回他的租所,胸口的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几年的训练课留给他的除了记忆还有伤疤,尽管胸口的伤通彻心扉,没有医院的正确护理易受感染,但他只怀念窝的味道。 “不宽敞,但蛮整洁的。”羽送他回到租所,已是下午四点多,为了避开追踪,羽沿郊区开车,耗费了不少时间。 羽常年和宫在一起作战,宫是个懂艺术的疯子,只有师父和羽的话,他才偶尔听得进,当时还在岛上,暮吟途经宫的小木屋,浊臭熏天,里面乱七八糟堆放着垃圾堆里方得一见的东西,却都被宫当作宝贝收藏着。宫最擅长的是发明,特别是创造出各式各样的zhàyào,任何东西一经宫的手,宫必定要研究改造一番,拆卸电器是家常便饭。他最经典的样子就是常年都裹着一件好几处都起毛令人分辨不清底色的大衣,头发几个礼拜没洗油光发亮,小眼睛藏在油腻的头发里似醒未醒,他的样子可以验证一句话:艺术家都是疯子。在七人中,宫可以说是最有艺术天赋的,宫所制作的zhàyào,杂糅了声色香味等各方面因素,产生了一流的bào 分段阅读_第 78 章 zhà效果,他可以随心所yu地zhà出瀑布图景,连带着流水的动感及哗啦的水声,甚至有花香缠绵及泥土的味道。但就是在这美妙的图景里,必会有人死去,宫极尽其无所不能,曾在lun敦贝克街zhà飞一名模特,出现了活生生的空中睡美人,升空时,女模特毫发未损,只是衣衫碎裂成飘带裹体,女模特是在落地时死的,嘴角有着绚美的笑。他还曾bàozhà一条瀑布,漫天雨丝连绵不绝,形成了瑶景仙境,甚至有人看到了仙桌和蟠桃。 羽素有洁癖,若无事的时候,他总喜欢把双手浸在冰水中,保持手的纤尘不染,但他却要忍受宫的邋遢,更重要的是要替他摆平惹下的祸。宫时不时会令人感觉像个愤青,在公开场合直接指责这个官员贪赃枉法,那个官员徇私舞弊,而羽只能无奈地帮他收拾烂摊子,去给官员说好话送礼,好在官员只当宫是神经病,不多加理会。 宫的愤世疾俗是有原因的,据说当年宫是不至于沦为杀手的,他本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因为社会的黑暗而不能继续深造,有心要为国出力却被耻笑,他提起诉讼反被说成诬告,最终以证据不足不了了之后来他像是受了刺激,成了现在这样子。 二师兄商是个很神秘的人,最惯用的手法就是变魔术,使目标凭空消失,而且再也不会出现。没有人知道他的手法,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如今,商被师父指派到大陆活动,那边时常有高层人物神秘失踪的报道传来。 三师兄角很沉默,他有一样绝无仅有的特xing是克金属,只要他将意念转入眼中,被他看到的金属就会柔软甚至熔化,他的狙击术又是同门中最好的,从未失手过,专shè心脏的左心室。 四师姐徴,据说已经不在人世,没有留下任何资料,似乎也没人见过她,羽只是曲折地推断到徴是女的,和师父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羽排行第五,在同门师兄弟中人缘最好,颇受师父的器重,常常被委以重任,并具备领导能力和临场应变意识,常被委命为现场指挥,代替师父谋划现场的刺杀安排。 绯,是那个只会和暮吟说话的女子,双手一直放在口袋里,神情淡然。 他们是神秘的群体,拥有超乎常人想象的能力,甚至让科学难以作出合理的解释,但他们真实地存在,不为世界所容纳。 “你就是在这里筹划出那几起塔罗牌事件的吧,我很好奇你的手法。”羽顺手整理桌子,动作麻利,“当我没问,想说的时候,你会主动说出来。” “还没想好,先告诉谁。” “我去打包。”羽柔身一转,更添几分妩媚,撩拨着思绪。 黎明、傍晚是羽准时消失的时候。 暮吟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随意按,最多的还是烂俗的肥皂剧,男女主人公动不动就亲亲嘴搂搂抱抱,“我爱你”成了口头禅,似乎爱情是廉价的。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八章 缠绵失忆的夜 暮吟凑合着看了十分钟,就看见羽回来了。 面衬霞光的她,冰容玉肌,淡橘连衣裙及地。 没有人知道她换衣的秘密,仿佛一切是注定要发生的。 暮吟赶紧接过饭盒,低头嚼饭,索然无味的饭粒在舌头上纠结出异样的味道。 气氛在冰点以下,空气却在灼烧。 暮吟看了羽一眼,大惊。 她的脸红通通的,嘴唇却惨白,口鼻中不断地呼出热气。 暮吟赶紧用舌尖抵住上颚,给灵识里导入一点空明,他碰了下羽滚烫的额,轻揽羽的腰,让她平躺,抱着她放到床上。 柔若无骨的手感带给他难以言传的美妙,他替她盖好被子,手隔着被子握住她的肩,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面容清秀一点也不会输给屏缃或绯。其实她也还年轻,睡觉时还像个小孩,脚不安分地想踢开被子,并不是那个一直可以给他庇护的大人。他没有依赖过任何人,却十分地信任她直到有些依赖的地步。然而,同样是女生,绯有他在守护,屏缃有那么多高手级的保镖,翎绮至少还有她的朋友。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他一直在给予,却忘了 分段阅读_第 79 章 取,忘了她也同样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在困难的时候可以依靠。 表面的坚强,不是真正的坚强。暮吟隐约地知道她有些事在瞒着自己,是什么事需要藏得那么深。 他可以保护她的,只要她愿意卸下她的坚强的外壳,只是这种保护有别于其他的保护。他只会以一个弟弟的角度去给姐姐提供帮助。 暮吟刚站起,决定去买退烧yào,却听见她呻吟了一声,好象说着什么,暮吟俯身去听,却见她粗暴地扯开自己的上衣,暮吟刚想扭头,天枢xué一麻,他的视线局束在粉嫩肌肤上的锁骨旁的浅月形伤疤上,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头很痛,关于昨晚的记忆一片空白,暮吟起得很晚,已是十一点,羽已不在,门仍从内反锁着。 暮吟揉着脑袋坐在床沿,瞥见手机正不遗余力地响着。 “喂,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有现场招聘会……hi……你好……我这么热心地给你打电话,你也应该感动一下。kounijiwa(你好,日语)……”杂音颇多,屏缃边打招呼,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你要是来的话,不用排队,我帮你拿表了。” 暮吟嗫嚅着,并未说出谢谢二字,他已经脱离组织了,也许可以真的像破蛹而出的蝴蝶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哪管他冬天与否。 “我马上去。” 学校图书馆外人潮涌动,这次的招聘会以预签形式出现,未毕业的学生若被录用,在学业期间必须有一定比例的时间在公司学习,如此,可为未毕业的学生提供努力的方向,也可减少公司的培养经费。 全岛著名的一百多家公司都设有招聘点,最冷清的居然是中禹科技开发中心,中禹科技开发中心隶属冷氏集团旗下,是全岛实力最雄厚的科研公司,而且涵盖全面。 暮吟接过屏缃的报名表:“这么多份。” 报名表是凭学生证领取的,每人只限两份,但屏缃的手上居然有七八份。 “洗劫来的,怎么样,很厉害吧?”屏缃神气地扬了扬手中的报名表,“去面试哪个,我帮你chā队。” 暮吟没有回答,走近中禹科技开发中心的招聘点,招聘点挂着标语:只招一人。 暮吟刚粗略地填好表,却听负责人说:“我们会尽早通知你的。” “本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来也不会面试。”屏缃拉着暮吟离开人潮,避入图书馆内,秋日的太阳营养不良,吞噬着万物的颜色,依然有着灼人的感觉。 “我想重新,好好生活。”暮吟正色道,认真地看着屏缃俏皮的双眼。 “那恭喜你咯,有什么计划吗?” 暮吟摇头:“暂且没有。” “我来帮你计划。”屏缃从虎皮纹大手袋里取出纸和笔,坐到阅览室外的沙发上,“一旦下定决心,就要在二十四小时内计划好,否则很难付诸行动。” 不一会儿,一张纸递到暮吟的面前。 “明天一起去博物馆。” 暮吟不清楚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提议,每年博物馆只开放一次,邀请的都是世界级的名人,为此还特设了一个理事会,专门考察当年符合资格的名人,并送出邀请函,相应地能到博物馆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 “我爸有票,但他没空,放着挺可惜的。” 暮吟没有回答,皱着眉装作勉强看完的样子,把纸推回她的面前:“这是你的。” “差不多啦,我的也适用于你,一周八天,至少有五天严格按照这一时间表,其余三天相对灵活安排。”屏缃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她的时间安排是最完美的。 暮吟原以为她的生活会随意散漫,没想到竟颇有规律,且积极向上。这应该跟她那个有着去博物馆票的老爸有着密切的关系,一般能拿到一张票就很不容易,她家居然有两张。 “好的计划是成功的开始,你已经在成功学大师的引导下迈进了成功之门,并逐渐往成功的颠峰而去。”她合上书像合上策划书,十足的职业女xing,就差和暮吟象征xing地握手,然后签约出让企划案。 窗外突如其来的sāo乱打碎了两个人的平静,求职的大学生自发地围成半拱 分段阅读_第 80 章 状,环状中心,年轻xing感的女巫,戴着薄如蝉翼的面纱,隐然可见绰约的风姿。 女巫悦耳的声音辗转到了暮吟的心中,如苦觅良久的甘泉:“今天是小女子巡回演出的第一场,谢过各位的捧场,各位的心里有没有yu除之而后快的对象。比方说总是欺负你或压着你的人。我这里有个纸盒子。” 女巫手举着纸盒,稀疏平常的盒子,四周的光线为之一暗,女巫手腕上的晶石手链淡然无光:“只要在这盒子内写上那个人的名字,同时心里默想着他的样子,以汐酒泼在名字上,若名字呈现血红色,则此人的确该死,在一定时间内,少则三十秒,多则一天,具体视血红色的程度而定,这个人将自动从这个世上消失。” 第二卷正文 第三十九章 爱上她,等若吸du “我们不妨一试。”女巫脸颊上升起的红晕宛若绽开的血莲,“这位同学,请你在心里默想着一个名字,名字会出现在这盒子上,你可以先把名字写在手上,以方便比对。” 站在前面的一位学生狐疑地在手心写了一个名字,或许他本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但他沉迷在女子神秘的特质中,居然乖乖地按她说的去做。 女巫将盒子举过头顶,右手凌空划弧,执起所谓的汐酒淋在盒子上,盒子内隐隐出现了一个名字,鲜红夺目如刚渗出血管的血,带着凝腻的流质。 被点到名的学生不可思议地举起手。 万千双眼睛下,手上的名字和盒子内的名字一样。 血红的名字,校长的名字像在风中无声地宣告些什么,血块凝结住,沉淀出一份触目惊心。 所有的人沉浸在无端的恐惧中,他们不知恐惧因何而来,只是呆呆地听女巫缓缓道:“旖月大学校长,在他年轻做教师时,曾带同学去郊游,因jiānyin女生被同学撞见,遂以被jiānyin的女生相胁迫,估算好了水库放水的时间,命学生沿着河流走,所有学生都被洪流冲走,随后他变造身份证明,利用关系,爬上了名校校长的位置。” 全场数万名学生全被震慑住,,在重视教育的今天,名校校长的地位甚至不会输给当地的行政长官,主要在于其德行和学术都是首屈一指。然而他们的校长竟有这样的兽行。 “证据呢?”有些学生提出了疑问。 “那些学生中有人未死。”女巫站在人群中,稍显孱弱,声音被风吹的轻颤起来,“在得不到相信的一天,投海自尽,留下了遗书。” 女巫一挥手中的神杖,招聘信息公告拦的大屏幕上浮现出办公室的场景,校长正道貌岸然地对保安头子鬼吼鬼叫地发号施令,似乎对女巫的神秘出现极为不满。 隐在面纱后的眸子若有若无地扫过暮吟,流质的玻璃将眼神折shè出不同的情愫。 暮吟紧盯着楼外的状况,对屏缃道:“呆着别走。”转身冲出图书馆。 暮吟刚步出图书馆时,学生无声的嘶吼早已充塞了整个空气,无限膨胀,仿佛地心的热浪翻起,冲撞开俗世的视野,拦腰斩断城市的脊,扭身回落,如一滴水在平静的湖面漾开,然花柳尽折,草叶粉碎。 校长确实不在,只留下行政领导目瞪口呆的看着瞬间消失后残留的空白,就这样,世界级的名校校长在自己的办公室中不见了。 大批的保安急匆匆地赶往现场,奈何学生实在太多,他们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群里轻笑的女巫。 女巫轻盈地转身,回眸嫣然一笑,满天飘落的宣传单如繁花落尽。 “愿你们为新的制度努力,愿你们得到想要的纸盒。” 暮吟回过神来,绕过人群,随手捞了一张宣传单,上面写着网址和拥有纸盒的条件,来不及细看,他追着女巫冲下停车场。 yin暗的一角,窗户中渗进苍白的光。 黑与白的单调剪辑下,女巫的唇愈加红润,轻启:“你来了。” 暮吟缓缓踱到她面前,以审视的姿态,傲然。 神杖倾斜的顶部横放着一张塔罗牌。 “预言明日的塔罗牌。” 暮吟直视进她的眼神中,在神杖的尖芒上jiāo融,中指、食指、无名 分段阅读_第 81 章 横搭在塔罗牌上,拇指摩挲着牌面,霍地举到眼前,档住她的眼神。 正面亦是反面,反面存在于正面。 “我收下了。”暮吟的小指轻轻一托。 牌飘起,她的眼神里有水纹漾过。 牌落下,重又挡住她的眼神。 牌落回,直chā入他衬衫的口袋中——她的眼神凄迷。 神杖停在胸前,右胸,暮吟没有低头看,冰冷早已彻底没入。 暮吟前进了一步。 “是你。” 轻纱扬起。 暮吟的手顿住,指间夹住,缓落的纱。 朝思暮想的脸活灵活现地在眼前停留,但中间隔着一柄神杖。神杖上淬着的淡淡光线如流质般泛开,衬得她的人亦真亦幻。 松软的针织帽轻搭在柔顺的长发上,束起的尾发斜倚在左肩,流质感一如奔腾于下的瀑布,额角几缕冷漠的棕发yu静不止,轻摇着收缩脸部轮廓的曲线,同时给淡然的脸颊勾勒出yin影的弧,增添出暗处的婉约。帽檐略带镂空的设计给双眸提供了错致的暗影,眼神隐约扑朔,难辨真假,似游移在心头,待要捕捉,已然逝去。 睫毛向上带起冷傲的弯度,使双眸倍具立体感,清冷的眸辉只在杖尖徜徉。俏挺的鼻予人高贵的感觉,苍白的脸色上唯一的一抹嫣红——唇微抿,如云间第一缕晚霞,即将随云化去。 光与影的适配,她苍白的脸似乎浮在雾中。 浅棕色的轻质面料长风衣亦如林间淬染的月光笼在她玲珑的身段上,不对称的左开襟与搭在左肩的秀发jiāo相辉映,内衬缎质长衣,深v领缀花纹下拉,偏长的下部用丝带束在腰部,膨胀感与v领相呼应,将诱惑藏在直滑的缎绸里若隐若现。 风衣高腰处,从右斜下的腰带在右端挽成简约的双环状,多重材质混搭的魅惑在高低错落的层次感间升华。八分长的袖子将手臂的曲线蓦然收住,内衣袖口的网状镂空给了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一个最好的解释,甚至将又一村的橘红手套尽数收拢在奢华下。 内衣的丝带和银色双层超短裙齐高,双腿在宽鳞状风衣下摆的延揽下益发纤长,及膝的黑色丝袜陡然煞住珍珠般色泽,亮红系脚脖高跟鞋平添一分浓烈的冷艳,脚脖处懒散却翩然于飞的蝴蝶结将不和谐却震撼的感觉诠释到极致。 她右手执亮橘色围巾,冷眼相待,依旧是层次感中附带的反和谐,但他已习惯沉溺在反和谐中,并探询她的深层次。除了手腕上的晶石手链外,没有首饰光泽所累。晶石手链中有一片是纯玻璃,似乎是后来串上去,他没有问,她的故事太多、太深,没有他容身的地方。 暮吟退后一步,暗红的血涌出,在胸口处布成可怕的网状,其实伤口很浅。 “银已经死了,不是吗?”突兀的话传自人与景的突兀,就变得和谐了。 她也知道银已经死了,所以用神杖刺他的左胸,是手下留情还是想让他多一处伤。 “慕连暮吟复生了,不是吗?”在绯面前,他可以流利完整地说一句话。 “我认识的银已经死了,其他的与我何干。”她说得决绝,简单地撇清了一切。 相逢的场景在暮吟脑海里经过几千遍的大浪淘沙和打磨,没有与今日相似的,事前的演练只能成为心底的隐痛,暮吟看着日夜牵挂的至jiāo,心里的温度渐渐流进她波澜不兴的眼中,仅仅是加剧眼神的蒸发,越发迷离。 “那我认识的绯呢?” 简单的话,在简单的地下架空层,符合简单的声学原理,却复杂地萦绕在两人之间,形成阻碍的鸿沟。 “死了,她的一切都死了,她的生命只有五年。”绯,早他三年入了师父门下,十六岁那年的相逢,十八岁那年的相离,成了今天一切的根源。 因为她,他请缨离岛,他不相信她真的葬身在那万丈深渊下,万丈深渊,只不过是她重生的跳板。 今天,他以重生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但他的重生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可笑的借口,她嗤之以鼻,用她的不屑将他的喜悦践踏成粉末,纷纷洒洒地在他眼前落下。 暮吟深吸一口气,说出迄今为 分段阅读_第 82 章 止于他来说最艰难的一句话:“跟我走。” 她没有表态,只是笑得嫣然,将所有的感觉瞬间绽放,这时候的她不再是绯,绯和他同样不会笑。她取出那个链坠,有宝蓝色蝎子的,蝎子隔绝在琉璃里,难怪暮吟一直感应不到。 宝蓝色,三分明媚,三分忧郁。 纤纤素手轻轻扬起。 链坠如瞬间划过的流星,向着生命的终止陨落。 琉璃碎,通透如心。 蝎子在碎片中泣血,渐成通红。 暮吟握着胸口处渐渐灼热的蝎子。 那年的训练课,他凭借着蝎子感应找到了重伤埋在雪下的她,而她曾追着感应为荒漠中的他送来甘霖…… 俱往矣。 暮吟抬眼,定定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巫,只是在随意地品尝他的感情,然后一句对不起都不说的地消失。 神杖的尖端泛着光晕,越来越亮,“嘭”的一声bào起一团烟雾,袅娜恰到极致地隐住她的身体,可望而不可及的容颜在雾中渐渐淡去。 暮吟睁开眼,一切都已不再,如梦似幻,只有手中破碎的蝎子见证了她的痕迹。 右拳紧握,有du的蝎尾深深地扎进手心里,剧痛一时间传遍全身,蝎子嗜血地哀鸣,通体浑红,身上的所有能量仿佛集聚到了蝎子上。 那个约定,他没忘,蝎子真的以是外蓝内红,心注定要滴血,外表一定会是冰冷。 爱上她,等若吸du。 要么戒du,要么死掉。 走出地下停车场,天已近黄昏。 暮吟的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 第二卷正文 第四十章 危险的倒吊人 一条短信及时地飘进:不等了,我饿了,晚上还有法医学选修,拜拜。 曲曲折折的路蜿蜒成步步碎裂在心头的痛。 楼下,他望着那间永远没有灯光的屋子,更加笃定她就在那儿。 但此刻,他更加笃定的只有,他的离开。 行李很简单,他环顾着这间住了一个多月的屋子,如果需要的话,他会引bào他预埋的zhàyào,将关于他的所有一切埋葬,他热衷亲手毁灭。 他已经习惯一个月搬多次家,这一次,是住最长的一次,只为那无谓的守护。在台北的时候,他曾在一个月内换了六家宾馆,那时候风声很紧。而现在,同样是。 这次他要搬到旖月酒店。 绯的出现,短暂地扰乱了他的思绪,她在这种时机里,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究竟为了什么。 一楼大厅的人仍然很多,但他还是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她很忙,眼角带着疲倦,像倦于繁花缤纷的蝶,兴许深山老林更适合她,衬托出她的特质。 他没有打扰她,办理力量手续入住48b36,一天八百月币的单人间,蛮豪华舒适的,惟独缺少那种温馨、亲切的感觉,还有一种寄托的守望。 暮吟揉揉太阳xué,杀手是不能有家的,家分广义和狭义,狭义上讲,他不能拥有一个固定的居所以及居所内的家具。广义上的家还包括人生的另一半,或者还有下一代,这更是他所不能拥有的,但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拥有不了的,他也希望能像普通男人那样,在外劳作苦累受伤后,有家这个港湾可以停泊,甚至哭泣。 绯给他的,只有冷漠。 那种疏离感只会让一个受伤的人更加受伤。 拉开窗帘,黑夜填充整个房间,b座楼呈环状包拢林荫小道和游泳池,外面的喧嚣及a幢的繁华完全影响不到b座以内的静谧,郁郁葱葱的林下似还别有洞天。 斜坐在窗台上,从四十八层的高空俯视,心似乎也被隔绝进宁静的空间里,从伤痛中挣扎着走出桎梏。 一簇轻盈的红在眼前晃动…… 直至越来越大,暮吟站在二层的圆台上向下看去。 她还是那身雍容华贵的装束,脸上却挂着稚气的调皮,在幼童的玩具城里,她踩着高跟鞋钻进钻出,鞋跟与木板jiāo汇出美妙不可言喻的乐章,是内心最真实的表露,带着童心去搜寻。 人生是场找寻的旅途,找不到或已找到都不会快乐。 儿童是快乐的,因为他们在找寻,无目标地找寻,珍重找寻本身。 分段阅读_第 83 章 傻子是快乐的,因为他们在找寻,不懂地找寻,珍重的是找寻本质。 此刻的她是快乐的,因为她在找寻,只是在找寻,珍重的是找寻本我。 她钻不出洞,索xing脱了高跟鞋,赤着脚从梯子爬上,从洞口处滑下。 眼前站着的人像突然冒出,她抬头,接过来人递来的高跟鞋,赧然一笑,低头匆匆穿好高跟鞋。 再度站起的时候,她重又带着雍容的气度:“谢谢,你怎么来了。” 暮吟从她的身侧走过,径自坐在旋转飞机上,这里是复古的游乐园,所有的玩具都远离电,很容易令人想起童年:“我住进酒店。” 她款步莲移至与他所坐的飞机相近的一架飞机上:“你是不是丢了望远镜?” 暮吟这才想起那天受了暗算,望远镜丢在一旁,羽忘了带走:“的确如此。” “当时我去提醒一个客人忘了带手机,刚好听人说出事了,就看到了路旁的望远镜,是被抢劫吧,有没有受伤。” “是受了伤。”暮吟含糊地应着,胸口隐隐作痛,可惜是右边,他希望赶紧转移话题,“风景不错。” “后面还有个好去处,我带你去。” 暮吟跟在她身后,再也看不到她脸上自然流露的调皮,跟她说话,像熟识已久的知己,熟悉的感觉,隔着薄薄的纸,探手可得,他不想探手,只望袖手。 置身于花的海洋,经过狭长的花道来到末端的山洞,映入眼帘的全是花,甚至于花道的上方都被藤蔓、吊兰给遮盖住。 暮吟不忍踏碎这方闹市中独有的宁静,才肯脱鞋穿过花道,随翎绮来到洞中。 “游客很少。”暮吟不解。 “入住这边的人基本没有这种兴致,他们最多只会在西餐厅的摇椅上听听钢琴曲。” 甫一入洞中,冰凉沁入肌肤中,令人神清气爽,每一方空气都清新bi人,带着天然的花香,椅子是木桩,大蘑菇是桌子,全披着花的嫁纱。 洞中缓缓流过的清泉也铺满了花,流动的似乎只是花。 她的裙摆缀满了花瓣,重叠地呵护着她欺霜赛雪的双足。 “到九点了吗?” 暮吟点头,木然。 “我只有八到九点的偷懒时间,八点前绝大多数客人会来,九点后陆陆续续有人会走。”她掀开花帘往外走。 暮吟回望了眼洞中的布置也跟了出去。 暮吟从她的绒毛披肩上摘下几朵花瓣:“偷懒的见证。” 翎绮有点不情愿地回望花道,接过他手中的花瓣,踮起脚尖撒在藤蔓上。 “拜拜。” 暮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她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dàng。 将自己重重地抛回黑暗中,暮吟将自己锁在房内。 正反面相同的那张牌在手中一分为二,暮吟从中间将塔罗牌撕开,露出了真正的牌面。 画面上,一个人一只脚被捆绑着倒吊,另一条腿屈起,双腿jiāo叉成十字,两只手臂在身后形成三角形。 牌的另一张和这张刚好反向,倒吊者看起来像个神采奕奕的舞者。 今天她的出现太过神秘,她所谓的纸盒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有气无力地看着那张宣传单上无聊的内容,这种事不像是她的风格,她是不是受到什么的胁迫。 而且她所说的那件关于校长的兽行,会不会直接与她有关,而且校长是怎样在办公室中在众目睽睽下消失。 至于她能让纸盒子中显示出校长的名字,确实有些费解。但无外乎是三种,一是她和那位同学事先串通好来演戏的,二是绯利用某种方法看到了那位同学所写的字,三是绯之前就研究过那位同学的心理,知道他大致上会恨谁,但这种是最冒险的,除非有十足的把握。 这些东西并不全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当年他们在训练课里曾玩过类似的游戏,各种手法的优劣还是他们一同研究出来的。 暮吟深吸了口气,坐在桌前,从兜里取出一方纸巾,纸巾里包着一粒弹头,这是他瞒着羽问护士小姐找来的,在毫无征兆下突招暗杀,他变得更加猜忌,即使是羽也不例外,当然,他不愿意随便地怀疑一个人。 分段阅读_第 84 章 用摄像头把子弹的擦痕提取到电脑屏幕上,根据子弹的擦痕,可以推断出是何种qiāng发shè的,暮吟决定以这为突破口,尽管找到刺客的机会很渺茫,但他不会放弃,初步研究下,这款qiāng是从澳大利亚走私来的新型qiāng支,有关这种qiāng的资料前一阵子曾接触过,那时他闯入警方的系统,发现警方正在搜查这种qiāng的持有者。 暮吟将关于这个事件的资料放入同一个文件夹中,打上标签为“杀手k”,这是他遇到的第十一个资料保密的杀手。 杀手k在一个月之内,杀害了五六名社会上层人士,法医的尸检报告声称都是一qiāng毙命,但是颇有含糊其辞之处。 暮吟暗忖自己和这五六名上层人士并无共通之处,合理的解释是杀手k是为完成任务而杀他,那么杀手k认为他杀死的是暮吟,还是银? 而那个印度的传奇人物玫瑰侯,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如果是他泄的密,那他没有必要出现在旖月酒店的顶楼。 暮吟看着不知死活的倒吊者,思绪万千。 月光恋着心碎,心碎显得特别皎洁。 对心碎的排斥转化成对黑暗的依恋。 窗外,黑幕里,月色凄然。 第三卷番外篇 第一章 伊人自语 屏缃的番外在博物馆的一天 月很远,却定格在我的窗上。 思念的胆子很小,只会在无人的静夜,轻啄眼角的湿润。 忽远忽近的捣衣声亦真亦幻地将夜的意境捣碎,我连一点睡意都没有,抱膝倚着床发呆。 晚上下课十点多的时候被那三个保镖强行送回家,其实还是家里好,床又大又舒服,满床打滚也不怕摔下去,哪像在宿舍里一翻身就要和墙来个亲密接触,难怪墙上满是唇印和口水。家里的落地窗,角度刚刚好,十三层的高度,外面的夜景一览无遗,在宿舍里,拉开窗帘就会看到对面男生宿舍luo奔族和塞满阳台的衣物,宿舍里的小强、鼠鼠、小飞虫之类的也是对面率先引进的。 伸了下腰,依然没有睡意,平日里十一点时即使头悬梁也耷拉着的脑袋异常顽强地清醒着。 最近接连不断地发生奇怪的事,什么大人物在密室里被杀啦,桥被偷了,学校会被恐怖分子占领,女巫跑到学校里诅咒,校长却很离奇地消失并被发现其尸首在校门口,上回一起被劫持的那些同学中有两个无端地死去。 太可怕了,虽然家里是蛮安全的,可是外面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事呢。 而且好象都是发生在他出现前后的几天里。 风从外面灌进来,扯得窗帘上的ketty猫面目可憎,只好趿着鞋去关窗。 一只黑猫昂着头,从窗台上踱过,像一个认识已久的故人。 我拉开窗,看见天边zhà开一团浓密的金色烟花,蛋形的烟花下有着一排字璀璨的字漂浮在空气里:takeit。 把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仍然感觉风从四面八方把我包围。 感觉真的好复杂,爸为了能如愿地政治联姻,使出了最卑鄙的手段,尽管那个家伙归次浩的条件可以做为万千女孩的择偶标准,但我无法对他产生好感,学校里关于我的绯闻,向来都是捕风捉影,和工学院篮球主力合作训练俱乐部篮球队,和法学院院草共同策划文艺演出,打网球偶遇信科院的文娱部长,迟到的时候撞到校广播台大腕……诸如这样,只是做个朋友罢了,某些居心叵测吃不到葡萄的人就会说我每星期换一个男朋友。 其实,心里挂念的是他,那个桀骜呆板的家伙,自他离开后,音讯全无,他就像直接从这个世上蒸发了一样,他是知道我家的电话、地址的呀,亏我还郑重地把写有我联系方式的纸放在他贴身的包里千叮咛万嘱咐。 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愫,演变至今,对于小时候来说是依赖,那时爸还未接手整个集团,叔叔伯伯姑姑们整天拉着他们的子女在爷爷面前晃来晃去,当然了,狗仗人势,或是近墨者黑,那群小兔崽子老是想欺负我,也不见得他有多壮,个头也不比我高多少,但每回他默默地出现在我背后时,那群小子便作鸟兽散。 想到这里 分段阅读_第 85 章 ,看不到的背影在身后站得挺拔,和当初的感觉一致,浑然天成。 我一之有失眠的坏习惯,所以要求他一定要守在我的窗下,那时候还不知那是一种近乎引狼入室的危险,天真地和他隔着半开的窗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寒冬的十二点,他是怎样在我后窗下度过的。 就那样他要走了,临行前在我的坚持下,将玩具放在铁盒里,埋在距树二十步的地方,盒子的钥匙一把,我和他各一半。 去年回过老家,那棵树还在。 老实说,我真的觉得他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我一度怀疑他就是慕连暮吟,就那副臭脾气和德xing,天底下不可能有人复制去了。 女人的幸福在于他真的爱我,男人的幸福在于他值得我爱,这句曾在书上看到的话,归次浩做到了。 如果不是名义上的政治联姻,我会考虑接受,但我最反感的就是我的命运被别人玩弄,我只是别人的筹码,甚至是一颗棋子,也许我是在和我自己赌气,和自己的未来幸福较真。 睡啦,再不睡就数猪头。 被自己的鼾声吵醒,就像睁着眼睛说梦话。 历史不会重演,出现的是暮吟,带着和阿暮一样的感觉。 他说他不是阿暮,却让我觉得他是,欺骗变成信仰,比什么都来得真实。 磁铁碎裂后,无论如何不会从伤口处粘合。心不是磁铁,胜似磁铁。 熊猫在我睡觉的时候和眼睛私奔,醒来的时候只好开始翻包包找化妆品,恰好又看到了尘封已久的那两张票。 拨通电话,听到他那边迷糊却刻意清晰的声音:“哪位何事。” “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啊。”听他的话很能引发施虐yu,“那个博物馆的展览……” “毫无意义。” 我说话就像把口水吐在棉花上,热情被一泼一泼地浇灭:“一个字,去还是不去。” “去只一字……” “好,那说定了,九点学校饭堂门口见。拜。”率先挂了电话,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预留的一个多钟是梳妆时间,几天没调理了,皮肤有点粗糙,倒了大把蜂蜜去除掉皮肤上的杂质,然后敷上面膜,顺便将橄榄油涂抹在头发上,将头发稍微拉松。戴着面膜鬼魅般满屋子找衣服,也难怪,衣橱里总是少一件要穿的衣服。想起了那讲设计是由我diy的衣服,主体是小吊带,左肩上是硕大的不规则折叠蕾丝,两臂上套的是半开敞的长袖,纱质透明的长裙及地。找到了衣服,终于可以开始护理皮肤和头发了。 一切就绪,出门刚好撞见司机小王。 “董事长还在用餐,待会儿要去打高尔夫。”他略一躬身,恭敬道。 那岂不是说我爸他不用车了,我的眼神发亮,直看得他的脸色发绿。 九点到学校饭桶集聚地,人很少,一般会有一大群人去吃早餐,省掉午餐的钱。打开随手拿出的袋子,里面躺着从厨房里盗出的西点有些畸形,胃不舒服地一阵痉挛,先知地拒绝西点的到来。 地平线上的阳光一暗,像镀了一层金属色泽,一袭灰蒙蒙的暗影被拉得越来越长,倏忽间已到了车旁,他像是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定定地透过车窗望里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推开车门让他坐进车来,他一坐下就用手机看新闻,头条是: 塔罗牌惊现,新危机加剧。 第三卷番外篇 第二章 神秘魔术师 屏缃的番外博物馆的一天 九点二十五分,博物馆门口。 “这羊肉串不错。”我的肚子又深受着馋虫的挑逗和折磨,饿并快乐着。 “这羊肉串,很不干净。”他若无其事说着,不怕老板抓狂,用他的火炉直接毁容。 “你怎么知道。”努力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些空间让话蹦出来。 “那油和肉,放了几天,看那袋子。”他指着那个滴着粘稠yè体的袋子。 我的胃承受着今早以来的第二次痉挛,完全拜他所赐。 他走到一家有规模的铁板烧店,要了五根鸭翅、五根羊肉串、五根鸡腿…… 钱币的声音果然最响亮,我 分段阅读_第 86 章 啪”的一声甩出一张鹅黄色的月币,刚才还睡眼朦胧的伙计立刻弹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我所要的。 还有时间可以挥霍,其实有一件事情是瞒着他的,之所以现在很闲完全是因为我不想去参加开幕式,我和他绕到博物馆的后门,在前门那边早就铺好了红地毯等后世界名流的到来,还特邀了知名主持人来主持开幕式,后门的冷清衬托了前门的热闹,当然也有些人不愿意惹人注意想避开媒体的镜头,就会选择从后门进去,是以我在这边偶而能看到戴着墨镜和大帽子的名人。 “去打街机吧。”实际上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买的食物消灭掉,免得在大街上破坏形象,万一举办方走漏了风声,狗仔队跟踪到了这里那就不好了。 他无奈地吸了吸鼻子,朝最近的电玩店走去。为了促进资金流通,繁荣国民经济,缩小贫富差距,我买了五十个铜板,直奔篮球机,我想要的那只熊还悬在柜台上,心里就充满了动力。 但是我发现今天丢出去的球十个有九个是用来砸筐的,一个用来砸板。 “不玩了,和你比赛车。”我拔出礼券,拧头对上他鄙视的眼神。 我坐在赛车上。 “先擦口水。” 什么,又流口水了吗?什么时候,我一抹嘴角,竟真的有粘粘的yè体。 太混蛋了,居然趁人家不注意时狂飙出去,我不甘示弱,驱车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减缓速度,我刹车不住,直接撞在他车尾,人跟着飞了出去,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连人带车翻到山坳里。 两辆车终于又整装出发,这一次是我领先,因为我摔出去的位置比较远。 到后半程时,他追了上来,我努力地加速挡住他的去路,随着他改变方位,正快到终点时,他的车头咬上我的车尾,我的车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滚,落在终点线内的同一刻,他撞开彩线,抵达终点。 居然这样,没撞线。 所以他赢。 无奈之余只能去夹礼物,每次快要成功时,熊宝宝都会从钳子上滑落。 数了数礼券,到柜台上问了下,还差三万张。 绕路回去找他,居然看到他也在夹礼物。 “换一只,那只比较可爱。”我看他夹的正是刚才和我作对的那只。 “这只最丑,夹了扔掉。”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机器。 转身不忍看那只熊落入魔爪中,想着破坏方案来解救它,一只熊却出现在眼前。 “扔掉这熊,不如送人。”他从我身边走过,和死鸭子一样嘴硬。 第一次发现时间这么充裕,只好在博物馆附近的商场里瞎逛。 有一个店面前聚了很多人,好奇心不免作祟,我凑近一看,只见一个老头在耍宝:我的预知未来能力和空间转移能力是真的,我们可以来试验一下,这位小姐。 他忽然指着我,我厌恶地看着他这小说中色老头附体的人。 “请把一样东西放在这口箱子内,我会让他消失后再复原出来。”老头说着背转过身去。 这种劣质的诈骗怎么可能骗得了我呢,我曾见过有种诈骗是将别人的东西变没了,再假称已经进献给了神灵。我才不会上当呢,我将刚刚拿到的宣传单折叠好扔了进去。 老头得知我放了东西后转过身,举起箱子摇了摇,让别人确信箱子中并无机关,而后他拿了一把粗大的锁将箱子锁住,再盖上红布。 “我要开始施法了。”老头双手戳向天空,吸气吐纳,向箱子徐徐作法。 随即他掀开红布,打开箱子,将箱子高高举起,箱子内果然是空的,老头得意地走出场,让观众检查他的箱子,结果确实是没发现有机关。 老头将箱子收回桌子上放好,再次盖上红布,闭眼道:老夫还有透视能力,让我看看消失在虚空里的是什么东西。 老头闭着的眼突然睁开,翻着白眼空洞地望着箱子,喃喃自语些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话。 “是一张宣传单,折叠好的,是kfc的。”老头像游离在人间之外,双手举起如溺水的人,想要抓住稻草,“我抓住它了,我要把它 分段阅读_第 87 章 塞进箱子中。” 这时他把箱子打开,箱子中竟躺着一张宣传单,和我那张一模一样,难道他真的有灵力吗? 看得差点入迷,这才想起了暮吟,只见他坐在便利店前的作为上悠闲地喝着茶,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老头的表演。 “肯定还会有人认为我事先在箱子里动了手脚,好,”老头往场子外踱了几步,眼神落在卖鱼的店中,“就那个了,我能把鱼缸中假山变到那边的楼上。” 老头命助手把鱼缸搬了过来,对着水面吹了口气,水面上竟出现了一个冥蓝色的小洞:我已经开启了时间之洞了,接下来就要进行转移。 老头把红布盖在鱼缸之上,神色凝重地看着台下目瞪口呆的人去群,忽地将红布拉起,在众人的惊愕声中,假山竟真的不见了。 而,对面的楼上,出现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假山。助手匆匆跑上楼将假山取下,假山上还在滴着水。 如果说这里的所有人中有一个人的神情例外,那就是暮吟了,他像见惯了这种事情,仍自品着茶。 “今天,又是灾难xing的一天,新的制度将引导你们。”老头忽然毫无征兆地仰天长叹,随即在他的周围弥散起烟雾。 烟雾散尽,不过是几秒间的事情,但老头人已消失,连同助手和道具。 围观的人们茫然地向四周散去,只剩下我仍看着场子正中,回味着老头的话。。 “快来不及。”他走到我身旁轻声道,我抬头望着天,对阳光的思念纠缠在云端,我举起手来,轻扬的落叶簌簌声从指尖淌过。 第三卷番外篇 第三章 倒吊人的诅咒 “进博物馆居然要安检。”进了博物馆,大厅里充盈着森冷的凉气。 “这种安检,形同虚设。”他冷冷的目光投向那道安检门,仿佛那只是道透明的门。 “这个博物馆每年只开放一次,除了特别请求外。每次开放要耗费当年总电力的五分之一。这个博物馆是可移动的,呆会儿你就会见识到,今天的五百位贵宾,都是世界各地有头面的人物,小心跟我学着点。” 他竟敢哑然失笑,不过并非没理由,当那些名流见到我和他时,眼神里有些许波动,但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分明是狗眼看人低。 博物馆共分两层,分别是两条鱼的形状,意味着双鱼座,可想而知,博物馆外嵌着八座大楼,所指的方向正是双鱼座,其实我觉得这八座大楼才是旖月岛上最高的建筑物,八座大楼的主楼层数大概在四十左右,但楼上的塔尖部分比主楼还高。 再说回博物馆,鱼头部分是主厅,鱼眼处是最显眼的地方,鱼身里则排列着诸多文物,鱼尾处是餐饮部和招待室,至于二楼,只有鱼尾部分是开放的,两层鱼尾形成空中楼阁。 穿过鱼嘴,来到鱼眼大厅,就觉得气氛有点怪异,一个人做着升空表演,头朝下定格在大厅的正中,他的正下方,浑浊的血积了一滩。聚集的人群四下散开,特别允许跟踪报道的记者架着摄像机跑到尸体下。 我的嘴不自觉地张开,一丝震悚哽在喉间,却被一双温润的手捂住。 “别看那些。”他轻轻地让我转过身,。 眼前的景象却挥之不去。 我看着他凝重的表情,觉得事态严重。 “诅咒应验了,倒吊人的诅咒。”一个导游小姐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 “怎么回事。”我一把拉住她,她惨白的嘴唇抖动着,“死的那人是曾经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德国作家,曾写了一本名为《倒吊人之局》的书,书中有未解之迷,谁能解开。谁就能得到一本奇书,而倒吊人杀人后会把人倒吊起来。”导游小姐失神的眼睛益发空洞。 暮吟却在一旁不屑道:“小说人物,杀人事件。” “我们快些出去吧。”我鼓起最后的勇气去碰触易碎的希望。 “已经太迟。” 果然,脚底开始虚浮,四周的八栋大厦向下滑落,博物馆以极快的速度蹿向顶部。 然而观看风景的心情早就被这血腥的场面吞噬了。 背对着大厅,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的脸 分段阅读_第 88 章 上yin晴不定地变换着,像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馆长金盛熙……”这老家伙据说是教科文组织的一个头头,“刚刚出了一点以外的状况,金某深表歉意,但各位敬请放心,今天警局特地派出一队精锐特种兵进驻博物馆内,他们现在身着便衣,会保护大家安全。也许大家也收到了诅咒,金某对大家大无畏的到来很是欢迎,本次共寄出五百张邀请函,实到岛上人数二百零八人,今日到场人数一百一十二人,今年的规模或许不如往年,遭受了各样的磨难,但我坚信大家的到来,足以为人类的历史再谱新章。” 台下响起稀落的掌声,倒吊人和血迹被匆匆清理掉,仍弥漫着血腥味。每年各地重大的考古发现都会集聚于此,各方面的专家在此逗留七天,许多成就涉及人类的奥秘和未解之谜,大大推动了世界的发展,专家也以受邀前来为荣,但为什么会少了那么多人呢,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恐吓。 记者的闪光灯不知疲倦地在眼前晃动,对他来说仿佛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心潮还未平静,猛地又有一声尖叫贯穿耳膜,震得脑子嗡嗡作响,环顾四周,更为震撼的是博物馆外嵌的八栋大楼上各倒挂着一个人,分明有熟悉的面孔,刚才还在我旁边的人。 难道是我在做梦,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狐疑的眼神从他的脸色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他的眼神锐利而迅速地扫过众人的脸,直压得室内的光为之一黯。 馆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诅咒还在延续,打扰了大家的雅致了。”馆长深深地一鞠躬,“双鱼之旅既已开动,就无法回头,博物馆无法从高空降回地面,只能经由预定的路线返回,为了进一步确保大家的安全,拟分成八组,各自谨慎行动,希望能安然返回陆地。” 馆长下台时,神色颓然,仍用热爱的眼神看着每一件陈列物。 但他想不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用慈爱的眼光看着他的宝贝。 几分钟后,分组刚进行到一半,台上的幕布突然被拉开,馆长一只脚踝被吊在绳子上,另一只脚与之成直角。刚决定要跟着第一组离开的记者又奔回台下,各个角度抓拍馆长的尸体。 “倒吊人不会杀人,只会让人重生,到场的各位,今天的八劫就由馆长的血来拉开序幕。我是,发送诅咒信的倒吊人,今天的博物馆八劫将由我来主持。”声音通过扩音器从四面八方拢上,忽地自脚底拔起,带着森冷。 “那剩下的人就是一组了。”长相纯美的导游小姐数着人数,“十二。” 其他的组的人已整编好,各自散去,大厅里只剩下我们十三个人。 “那大家还是先认识一下吧,毕竟在一起的时间还是蛮长的,我叫随云,大家可以叫我小随,我这里有一份名单,克里第波先生是哪位,keliedible……”小随看着神情各异的众人,没人回应。博物馆的导游是在全岛的选秀中脱颖而出的,之前有看过她们的节目,各个都很强,简直是美貌与智慧并存,才女和材女的化身。 “没用的,大多数人拿到的名片都不是自己的。”病态少年抬起头,正是夕洛殇,他走到一个满头米黄色头发的美国人面前,抽出他的名片,赫然是克里第波。 和洛殇打招呼,他也看到了我,这小子也有票,肯定是拿他老爸的,看来他老爸颇有来头,要是被微微知道后准会列入她的优男排行榜,然后把他的家世背景等等通杀掉,放在她的博客里。 “确实有转移票的制度,但所有的资料都已注入名片中,还请大家见谅。anyonecannotspeakorlistentochinese。”虽然中文是旖月岛通用语言,小随还是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确定所有人都会中文后,方道,“那各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可不想浪费时间,璇玑到底在哪。”一个xing感的金发少fu道。 “非常抱歉,只有馆长才有钥匙,而且璇玑有上千个。” “今年的研究重点不就是璇玑嘛,上千个璇玑,这不摆明着不让人研究。”一个老头拄 分段阅读_第 89 章 着拐杖,但瞧他颤巍巍的姿势掩饰不了他的龙行虎步,金丝眼镜和西装革履里终是透着江湖气息,这老家伙一定有鬼。 “这正是馆长的担忧,馆长无意间从那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书里读出了关于璇玑的秘密。随后就接到了诅咒,他知道不论璇玑的安全防护多么完善,是无法挡住志在必得者的,因此馆长心生一计,在三天打造出上千个一模一样的璇玑。”谈到馆长,小随的眼里蓦然有了敬佩的神采,随着惋惜而黯淡下去。 “那一个个地找不就行了。”刚一出口,我才发觉气氛不对,像是土匪堆里混进了一个天真的秀才。 还是小随好,在众人表情诡异的时候帮我解围:“且不说外观、重量等物理xing质方面的,真假璇玑一样,能区分出真璇玑的最主要的方法是要打开它,而真正掌握这种技术的人很少。” “既然这样,那个倒吊人干吗还发诅咒信,反正他也得不到。”索xing再问个傻问题,一傻到底。 “这个,恐怕是他不想让别人得到——” “到底那个璇玑是做什么的,它为什么……”话说到一半,能觉得肩胛骨一麻。我瞅准了一脚狠狠地踩了下去,直到他忍着龇牙咧嘴而面部表情扭曲,谁叫他阻止我说话,活该。 “我刚才说到哪了?”从他那里肯定得不到答案的,我刚想问小随,“人呢?” 一眨眼的工夫人全不见了。 暮吟把手机和门票塞给我,向着标有冥王星的入口走去。 手机里是一张相片,上面标着诅咒信,诅咒信中似乎说的是会借用伟大的倒吊人让到博物馆的人获得重生,而门票里居然有着璇玑的简短介绍,不过是些乱七八糟的虫洞、反物质的,看不懂,算了。 第三卷番外篇 第四章 密室琴声杀人 忽然琴声大作,似乎从金星出口方向传来,声调有些怪,旋律直接穿透人心,周旋在人的五脏六腑间,如一条金蛇啃噬着心脉。 “捂上耳朵。”他的面色一沉,下了严厉的命令,从冥王星入口折回,同组的人也纷纷止步仿效。 金星入口接着四个展厅,暮吟在第一个展厅处停下脚步,故作轻松地对我说,“到外面去。” 隐然可以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每次一有事情发生,他总是极力避免让我知道,但未曾想到的是居然死了十一个人,十一个世界级的精英。 小随叹了气:“居然是半死局,倒吊人的祭词。” “恐怕大事不妙。”洛殇缓缓抬头,让众人的眼神集聚到自己身上,“另外的六组也有危险。” “那我们快去通知他们,我们十三个人,分成六组。”小随立刻作出反应,知道倒吊人的诅咒正逐步应验。 “小随和我一组吧。”把她邀请过来,刚好可以私下问她一些问题。 “恩,大家快组队,我们去水星。” 水星馆只有两个展厅,无形的斥力潜伏,令人须得拖拽着双腿,小心翼翼而行。 “水星馆是专门陈列化石的,一般是专家常在的地方。”小随的声音清冷地滑过冰质的窗玻璃,像水滴从冰上弹过。 云擦着玻璃留在弱质的声音,却久久地缠绕在心底,从水滴破裂伊始而渐强。 “怎么这么冷。”该死,穿了本该夏天穿的衣服来,最舍不得的就是夏天了,穿着最合身的衣服,让心情回归自然,难怪柳如是总在冬天里吃少量的砒霜,就只为了能穿薄薄的衣服,女生总是恋着夏天的。 “这还只是外围的适应温度,里面的温度维持在四度左右,来,给你件淡色的羽绒衣,很配你这身衣服。”小随从橱柜里拉出一件黑白色调的衣服,刚好和我身上的衣服构成一个系列。 四度,据说是生命最佳最美的状态,是水临近结冰时的温度,是水体积最大时候的温度,是鱼类维持生存的最低温度,是恶劣环境下安全的栖息场所。我不知道博物馆内把温度设置为四度是否有特别的含义,但是这样的屠戮以背弃了圣洁的期望。 “不必如此。”暮吟他透过玻璃看向展厅内,表情随意得像之前在打电动,但内 分段阅读_第 90 章 蕴藏的万千变化足以将一个人苦心经营的心绪夷为平地。 “道家杀人。” “什么。” 我深深地看进他的眼中,听他缓缓地说。 “五色乱目,使目不明,五声乱耳,使耳不聪,五臭熏鼻,困惾中颡,五味浊口,使口厉爽,趣舍滑心,使xing飞扬。”他的声音一扫平日的低沉,字字珠玑落地,像置身云端的智者,倚青石,以无钩之杆垂钓,钓云片片。 “此句摘自,《庄子·天地》。”他笃定的眼神渐渐深邃下去,像努力地把什么记住。 “我看看。”好奇胜过一切,恐惧也只是好奇的御下之臣,半披着大衣,我走向展厅。 “不许你看。”他的唇发白,不知是寒气bi人,或其他。 “那就算了。”只好无力地低下头,“那是什么。” 趁他分神的瞬间,我凑到玻璃前。 ——*¥#·+ 像鬼片的拍摄现场,头皮发麻,森冷的气流自天枢xué下bi,连唇齿间的力气都失去,手脚冰冷地呆在原地。 “难道是有的人没了眼睛,有的人没了耳朵……”小随的声音微微打颤,正好说中我所看到的。 我强撑着甩开大衣,跑到垃圾箱前,想把哽在喉咙里的厌恶与恐惧全吐出来。 暮吟却全然不理会,微锁着眉向外走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小随轻拍着我的背,我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都到齐了吧。”眼见众人神色颓丧,小随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话。 “和我同组的本瑟姆去发信台向总部求救,他似乎是警方的人。”那位金发姐姐真的好漂亮,似乎是混血儿,上了淡淡的彩妆,穿着超短裤和金属质感的紧身上衣,全身散发着迷人气息,但不知为何,那些假正经的男人都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姐姐说话要是稍微温柔一点就很完美了。”她该是国际名模吧,难怪稍显清冷高傲,不过确实是有她的本钱,我没头没脑地提醒了一句。 “是么。”两个字娇嗲得足以酥软任何男人的骨头。 我终于知道我错了,无奈之余瞥了眼暮吟,却见他的眼神定格在天花板。 “那大家有阻止或或遇到其他组的成员吗?”小随忙把话题归正。 那位漂亮姐姐冷冷道:“木星展厅里都是死人,而且死尸被制成国际象棋状。” 我想象着尸体被扭曲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倒腾,刚刚被金发姐姐的美貌冲淡的厌恶又在滋生。 洛殇每次开口都有种从容的气度,轻易化解开任何氛围:“火星馆内,最为惨烈,脑浆和血磨成了墨汁。” 还好早上吃得不多,但干呕还是很破坏形象,最近是中什么邪了,走到哪都有杀人事件,生命就这样被践踏,每个人都是他家人、朋友眼中的唯一,或许死去的人放在一个历史背景下的确微不足道,但对于一个家庭应是举足轻重的,人没有贵贱之分,但一些人总是喜欢用成千上万的骨头去筑就他的梦想,这样,他安心吗?他成了名,他逐梦了,但有更多的人舍弃了梦想,长眠在他人的青史彪炳中。一句话说的是,一个人杀了一个人,是杀人犯,但他杀了成千上万的人,他就是大英雄。这是很可怕的一种现象,我终于明白了女巫和老头所说的新制度的意指,这些发生的事应该就与他们所谓的制度有关。 任何人都是唯一的,任何人都不应该成为他人的附庸品,也不该是一种制度的殉葬。 图书馆里的痛还未消弭,只因那时的恐惧远大于哀伤,死去的大学生,就算是一般学校的,那也是他们父母辛辛苦苦拉扯大他,寄予了他希望,让他经过小学,中学,大学这样一路走来,父母也许不指望他们能够回报多少,能将这二十年的成本收回,只愿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但是,那天摧折的几条人命就那样隐匿不报,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证实他们已死,他们的父母却还在翘首以待。 夺取他人xing命的人是最可耻的。 “没事吧你。”他递过一方熏衣草香的纸巾。 这才回过神来,一闻着熏衣草味我就头晕 分段阅读_第 91 章 :“我不喜欢这种香味。”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用纸巾擦擦鼻子,掩饰着窘态可爱至极,想做好人又不想让人发现,太有趣了,刚刚绷紧的情绪有些松了下来,也许任何的坏心情都不会存在我身上超过三分钟。 “喽,我要。”也许,熏衣草香并不是那么差。 他将整包纸巾塞给我就别过脸去,装作很认真地听,其实我觉得他任何时候都对别人的话心不在焉,把别人完全当作透明人。 第三卷番外篇 第五章 诡异的诅咒画像 “我去的土星馆,没有死人的迹象,展厅是紧闭的。”那个满脸落腮胡子,长相绝类希特勒的德国人话音一顿,就让人知道有坏事发生,“但每个人都像病了,用中国话讲是中邪,眼神啊那个……这样这样的,每个人都对别人很戒备。” “土预示传播,莫非是传染病。”洛殇沉吟道。 “应该是那个传说,法家先贤韩非子曾举过一个例子,说的是有个城镇流行一种怪病,但只要吸取七个健康人的心头之血,就能康复,被吸过血的人会染上这种病。韩非子当时信心满满地说,此非仁义所能解决,只有刑。”那个面容俊美气度像是年轻教授的男子接过话头。 “非德以攻,惟刑。”暮吟在关键时候点出一句话。 今天来的人不愧是世界级的人物,居然还有这么帅的年轻教授,正微笑地正视着暮吟,应该是赞他说得对。 糟了,这里会不会是我的智商最低,不过,总比我爸高,难怪他不来,不对,他应该有接到那个什么诅咒吧,居然没有提起,莫非是他私下帮我买了保险。 那个人很man,很魁梧,说不定是名运动健将,muslue超大,但语音尖利,倒似未发育好的毛头小孩:“海王星馆也是紧闭的,里面的人对着镜子而坐,生死未知。” 那老头一叩拐杖:“当是生了,坐化了,得道了。” “镜中虚像,有相无相。”暮吟又喃喃自语。 “果真妙极,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以镜作喻,描摹现世超世,究竟是何人设下这么华丽的八劫,天王馆内呢?”洛殇把眼神投向红发女子,是清醇的葡萄酒红,令人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所有人老态龙钟,奄奄一息。” “按中国文化,之前已有了琴棋书,又有了释道法,第七个非儒即画。”德国人似乎对汉文化还是有点了解的,这点又学了希特勒。 “不光如此,生老病死,爱恨悲yu,基本应验。”暮吟所想的更深了一个层次。 究竟是什么呢,好复杂,又是八大行星,又是什么什么的,杀几个人想破了几层头皮。 “但老与儒对不上号。”一直沉默中的小随开口道。 不过似乎没人能解开这个问题,大家只是相应地沉默。 “那——”小随鼓足了勇气,“想去冥王馆的,请跟我来。” 这不是等于自寻死路吗? “这是找出真凶的唯一方法。”德国人的思维不循常理,“虽然每个展厅从表面来看都是密室,但这场华丽的杀人肯定是人为的,不是诅咒。” 大家只是默许,气氛怪异至极。 他们就这样推定为那鞋人已经被杀了,连进去查看的勇气都没有,到底他们怕些什么,如果次浩在就好了,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尽他最大的努力去救人。 冥王星馆的通道窄而长,两列的古画高踞墙上正虎视耽耽,在幽暗里尽洒昔日的色彩,揉杂光与影的幻变。 身边突然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回头时,才发现自己是走在队尾,该是疑神疑鬼吧,但走不出几步,一团灰蒙蒙的东西又被眼角捕捉到,我回望着那幅油彩画,画中的人将手伸出画外,怨恨的眼神足以将人钉死在十字架上。 “啊。”后退的时候被及地的长裙绊倒。 第一个赶来的是暮吟,冷冷地回望着狐疑的其他人:“随后就来,你们先走。” 暮吟一把取下我所指的那幅画,声音依然冷淡:怎么回事。 “那个人从画里跑了出来,想要掐住我的脖子。”难道这回真的是他们所 分段阅读_第 92 章 的画杀人,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普罗米修,斯。”他把画放在不同的光影角度下,看着画上的人似乎真的动了起来。 “是那个偷火种的,被绑在树上,老鹰会啄走他的肝的。” “倒吊树上。”他把画放回原位,画中浓烈的颜料涂叠、浊重的笔触jiāo叉,鲜艳的红橙色里有着厚重的烟熏感,拙朴的画风被冠以惊艳的色调。 整幅画不断地冲击着脑袋,普罗米修斯像要从画中跃下,眼神直勾勾地看到我灵魂深处,胸口处汩汩地淌着血,那么真实。 “他,他的。”我吞了口唾yè,揉着眼睛看画,“胸口处一翕一合的。” “快点跟上。”他悠闲地往回走,像赴一场盛宴。 冥王星馆显得特别暗,在肃穆的黑色调中yin沉沉的,死去的梦魇像要重新被召醒,从黑色幕布里渗进的光涂抹在红色的窗棂门楣上,反光成金属面上灰蒙氲黯的一片。 我的眼中涂蒙着刺眼的色彩,本瑟姆倒挂成十字,垂死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是在看眼中自成的映象,还是眼睛外真实的存在。他的眼神和普罗米修斯有着惊人的相似,那种濒临死亡却期待着复活的复杂情结在眼中毕现。 四号展厅里,本瑟姆的身体倒挂,如倒吊人般。 在展厅外的众人还来不及反应。 一阵烟雾喷洒出。 本瑟姆消失。 德国人抢先一步想要开门:shit,又是密室。 拄拐杖的老头急道:有钥匙吗? 小随摇头:钥匙全由馆长保管,还是直接把门撞开吧。 那个肌肉男发挥了作用,在他和德国人血肉之躯的努力下,终于能破门而入了。 “且慢。”德国人在门口阻住大家,顿显领袖风范,“太多数人进来会破坏现场,你和我一起进来。” 为什么是我,我还没从刚才的鬼画中回过神来,又要近距离地去看血腥的一幕。 暮吟向左移了一步,再向右虚踏了一脚,明明有德国人挡在门口,他却进了厅内。 德国人忿忿地盯着暮吟的身影,却也无奈地跟了进去。 第三卷番外篇 第六章 疑似开膛手杰克后代 不一时,两人出来。 “现场只有本瑟姆的人头,门是反锁的,钥匙还chā在门上,又是一间密室。”德国佬谨慎地除下手套。 “本瑟姆去给警方报讯,却惨遭du手,那我们现在就更危险了。”金发模特借着窗外的景色来平和自己的心态,其实她应该是蛮紧张的。 似乎有些不和谐感,总觉得和刚才相比有点不同了。 暮吟举起一幅画,正是吓到我的那幅:烟雾散后,多一幅画。 “这幅和刚才那幅一模一样。” “是同一幅。”暮吟放下画,目光落在画的右上角,“有指甲印,之前留的。” “如此一来,疑点就很多了,密室里,本瑟姆是怎么倒吊的,他的身体是怎么消失的,画是怎么移过来的。”小随居然比我还镇定,分析起案件来,不愧是万中挑一选出来的。 “也就是说,五分钟前到十分钟前的这段时间,即二点十三分到十八分内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就有嫌疑。”洛殇居然时刻注意着时间,“冷容小姐被画吓到,那画中有着作画之人的诅咒,融合和他当时作画的心情,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作画流派。” 大家之前曾分开一段时间,分头查找,没想到竟成了作案的有利时机,但是应该还有活人吧。 “你能肯定除了我们外就没有其他的活人吗?”老头的绿豆般的小眼睛越眯越小。 “理论上没有,至少能排除出有嫌疑的人。”洛殇谦恭有礼地应对老头的唐突。 “我记起来了,她离开过一段时间。”我想起了一个近乎被大家忽略掉的人,她棕色的长风衣,紧身短裤,全身没有多余的装饰,似乎毫不引人注目,但她的美貌足以令人目眩神驰,她压低的帽檐下,双眼混杂着光与影的骤变,如潺潺流水自眼前留过般的感觉,忽远忽近。 她那种神秘的气质,以及与暮吟间断断续续的眼神jiāo流一早便引起了我的注意,女人的第六感和防守 分段阅读_第 93 章 意识是最敏锐的。 “就在十三分到十八分间。”我肯定地咬下唇,咬唇不是为了肯定,而是为了肯定心中的肯定。 暮吟眼中的古波不兴有了一丝晃动,波痕微皱间的温柔,我从来也没见过。 但是,我见到的时候。那温柔,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我知道这几天因为把阿暮强加在他身上而对他有莫名的关注,但我并不知道,关注程度竟至如斯。一个深渊,自己造的,跳了进去,纵使粉身碎骨。但,如果,他不是阿暮。 众人的眼光晚他半秒集聚到她的身上,她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般,离开靠着的墙,伸出手,从来没见过这么纤柔的手,仿佛生来就只为握花,浑若无骨的手指微屈着弧度,轻轻地掸落肩上的尘,像掸落众人的眼光一样随意,随即,她的手又收回风衣的口袋中。 她没有辩解,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那个酒红色头发女子约她出去的。”年轻的教授微微抬眼,看着她像看着长满刺的玫瑰。 “对了,那位酒红色头发的小姐呢?”小随问道。 不见了。 不祥的预感在心里重叠。 下午两点半的太阳,白得想蜡,空气沉闷,博物馆内的光线jiāo织,像一张巨网,网眼虽大,却喘不过气来。 我甚至不知道,预感可以来得那么真实和强烈。 我看到酒红色的头发散开,像杂生的浮藻漂在深海中,妖艳地舞动着。 “她死了,和本瑟姆一样。”第一次发现我的音调可以这样镇定,不带一丝人情味,“我看到的。” “难道是那幅画的画魂让你看到的,那幅画是达芬奇的最后一幅画,十三年前,根据达芬奇手稿中的数学密码破解而得到。”一直没有开口的美国人终于亮出了身份,“事到如今,我不必隐瞒,我是fbi调查员诺里奇,奉命追踪到这里,当年画被盗,我曾参与缉捕行动,那时拥有画的人都会神秘死去,共同特征是肝被盗走。人们都称这是普罗米修斯复活,加上毫无头绪,最终不了了之。” “当时最大的嫌疑犯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怎么能说没有线索呢?”德国人丝毫不给美国人留情面。 “魏德士先生,你当时也曾觊觎过这幅画,fbi追查你的时候,还死了一组成员。更何况开膛手杰克一案本身就是悬案,就算他有后代,该从何找起,很明显的是有人伪称是杰克后代。”诺里奇挺直了腰,不再是刚才那么猥琐的色大叔,一撅一撅的胡子登时神气起来。 “哼,最后画是在洛山玑猎人王手里找到的。”魏德士故意摆出蛮横的姿态,言下之意是对方没有能力,想要激怒诺里奇。 原来,关于一幅画,还有那么多陈年旧事。 “画不见了。”短短的五秒钟,在两人的争吵中,画从眼皮下遛走。 “两位息怒,还是先去找那位小姐吧。”小随发现事态的严重。 二号展厅内,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本瑟姆的无头尸居然手持弯刀,步步bi向倒吊着的酒红发女子。 本瑟姆血迹班驳的脖子一拧,像要转过头来看向众人,咯吱咯吱地发出怪响。 门已经被撞开一个小缝,本瑟姆斩断酒红发女子的吊绳,将她拉向屏风后,藏入黑暗中。 待得众人进入了展厅,哪里还有本瑟姆的影子。 魏德士检查了门窗,懊恼道:“又是一间密室。”看着被悬挂在大厅上方的酒红发女子:肯定死了。 竟没有人肯放下她,看看她是否还有救,我看着各自忙碌着找证据的人,彻底失望,但是所找的椅子不够高,我根本就够不着她。 我仰视着她的眼神,感觉天旋地转。 那幅关于普罗米修斯的画正悬在展厅的正中,洛殇取下画叹道:该是同一幅,这幅画和《蒙娜丽莎》有一共同之处,请看普罗米修斯的眼睛。 “你是说,他的眼睛里有人。”老头说着凑上前取出放大镜,“怎么会这样,眼睛里的人是本瑟姆和那个被杀的女人,还有……” 数百年前的画诅咒到了今人,达芬奇 分段阅读_第 94 章 预知了今人的长相,并成功地完成了他的诅咒。 眼睛里的第三个人是诺里奇。 “有谁想要你死。希望你好好回答,这是很重要的线索。”洛殇看着诺里奇,像看一具尸体。 谁也不知道诺里奇会突然发难,而且是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明晃晃的匕首近乎刺进我的皮肤里,亮光刺眼。 诺里奇边拉着我往后退,边挥着匕首:凶手一定在你们这些人中,老子承认,我就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 我没有时间去体会其他人的表情,脑子里一片混沌,依稀只有洛殇张嘴说了些什么,但我听不清。 第三卷番外篇 第七章 温情密室逃离 他口中喷薄而出的浓烈气体带着血腥味让我一阵眩晕,不知不觉已被他拉着拐入另一个展厅。 昏天暗地中,我努力地去碰触暮吟的眼神,试图去吹皱他眼中的温柔,但他的双眼始终朦胧。 诺里奇将门锁上,扯落我用来装饰的腰带,将我的双手反绑在椅子上:只有这样,我才会不死。 他缓缓凑近的脸有说不出的恶心,嘴里的金牙不时闪着yin邪的光:我知道你是谁。 我抬头,看到诺里奇眼里有说不出的得意:你是冷中禹的女儿,现在在博物馆外秘密保护你的人至少上百,我挟持了你,等同于这些人保护了我,你放心,到了时机,我会先杀了你,再挖出你的肝,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 听着他不绝于耳的狂笑声充斥着整个大厅,我倒吸口气,全身颤栗,脑海里满是绝望。 “对了,就要你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下手会快点。” “呸。”嘴唇不自觉地做出豪情壮举,我昂着头,看着惨白的阳光,“不会让你得逞。” “爸爸我爱你,妈妈我想念你。”我使出全身力气不顾形象地喊。 “别一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没用的,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诺里奇隐藏着他的紧张,把门窗又检查了一遍。 “破嗓子也没人。” “你——” “你不是叫我,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我吗?” 毕竟是外国人,手掰着指头,断句分析着我说的话。 “到哪了。”趁机打乱他的思绪。 “博物馆快要入海,海底就是我动手的时候。” 从不指望电视剧里烂俗的情节会上演,但我还是希望有个人会来救我。 诺里奇带着经过修饰的闲适,反反复复地擦那柄匕首,匕首是那种中世纪风格的,有着青铜花纹。 吹落的头发真的在刀尖上断裂,应用最复杂的姿势向下跌落。 看着头发似乎做着无阻尼运动,我想象着心跳的轨迹,每一下跳动如绷紧的弦突然松开。 恐惧的产生永远是愚昧无知,我想起爱默生,他的话没有给予我正面的力量,反倒让我不断地去揣度,我到底知道多少,关于他的。 他的眼睛像张巨网,令人深深沉沦,巨网的每个结眼,埋藏了多少洞悉,层层叠叠的背后是永远难以接近的郁悒。 郁悒,从何而来,行将何去。 郁悒的眼神,那么巧妙地重叠,惊叹于鬼斧天工般的女娲造人,他的、阿暮的,浑若一体,眼尾的弧度,瞳孔的张力,那么真切地拼凑在一起。 幽冥的琴声恰到好处地刺穿心弦,心坠落,带着候鸟般的视死如归。神祗的梦呓,重复传唱着,感情的痂。 突如其来的倦意举着左胸腔的空虚,让我在他的战场上,不战而退,一溃千里。 醒来的时候,似乎还有琴音在震颤,粘稠的尾音在光滑的琴键上一路呜咽。 手被反绑在椅子上酸麻不堪,及地的纱裙如绽放的睡莲,铺就了一地的芳华。 汩汩的暗红的yè体流经,寻找枣红木板的缝隙,将莲团团包围。 脖子上的血有规律地沿着下巴淌出,我那样定定地看着诺里奇,甚至忘了尖叫,平静地看他脖子上的伤口越来越深,血越流越多,诺里奇的头颅轻轻颤动,“咯咯”地骨头声响。 门在那一瞬间被撞开,黑色的皮鞋踏过暗红的血圈,完成莲的含苞待放。 我被一把拉起,一头撞进他的胸口 分段阅读_第 95 章 ,冷冰冰的灌满大漠的风,粗糙的质感,却如绵延不绝的绿洲。 手上的束缚被解开,酸胀的关节膨胀着疼痛,双手笨拙地举起,直至碰到温暖的臂弯,那里比胸口更宽广结实。 眼角的光线涣散,患得患失地拼凑出他的影子,我在午后,倾泻如烟的他的眼神里,长睡不醒。 不知几时再度醒来,入眼的是他臂弯的褶皱里,荒诞不羁的光华旋转如盛大的游乐场中,不歇的旋转木马。我知道我坐在椅子上,头枕在他怀臂弯中,黄昏麾下的光如陡然立起的长矛,纷纷高举起,扎得眼神一片凌乱。 “问你问题,可知凶手。”暮吟突然出声,以他居高临下的姿态问我问题,“诺里斯他,怎么死的。” 断续的血腥画面重叠在一起,旋转着扯落长长的血迹,噬咬着脑神经,“吱吱”的声音回旋,风急速地灌进抽空的管中。 我死死地紧拽着他的衣袖,像抓着汪洋中沉浮的一根稻草。 他颀长的身影缓缓拉下,竟微微屈膝,俯下身,直到我眼球深陷他瞳孔中潋滟的水墨色。 “没事的乖,就跟我说,”他居然会用乖这个字眼,他居然会放弃居高临下的姿态,他居然会用平滑的指腹轻轻地拨我的鬓发—— 霞光里,他的脸明朗起来,稍带玩世不恭的邪气,真正像个半大的孩子,和阿暮有着同样惊世骇俗的锐意,每每这种时候,想必他已成功在望。 我不知他的成功如何,我知道他成功地把阿暮融进他的眉眼间,让我看到了愈加成熟,愈益沉默,愈发郁悒的阿暮。 喘息在甫定的时候再度惊起,借着别过头看他的契机,平稳自己的心态:诺里奇的脖子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你睡着吗?”他对我的回答不加理会,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中,又似乎是我的话没有作用。 “中间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导致太过疲惫,所以……” “有就是说,毫不知情。”他起身,手依旧抓着我的肩。 “单凭她的一面之词,又怎能算数,如果她有多重人格,那她完全可能在现在的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人。”老头以拐杖末梢指着我,表情诡异。 暮吟忽然微微向左一晃,平移出一步,立掌为刀状,横削而出去。 “叮”的一声,身后的墙被银锥扎裂了一块,拐杖暴裂成七尺铁链,带着回旋的银锥向我shè来。 我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椅子被带着旋起,人踉跄地站在他身后,而椅子与银锥撞得粉碎。 椅脚停在距老头喉间不到一公分处,老头刚要往上提起铁链,冷汗涔涔。 “再敢暗算,定不饶你。”暮吟双目如炬,眉角的头发轻颤着,像一尊不可侵犯的天神站在我面前。 “没有用的,她是不会招的。”老头腰直起,人高了近五公分,双手的指关节隆起,不急不缓地往回收他的铁链,“你知道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说真话吗。” “鬼刑而已。”暮吟轻蔑地抬起头。 “难道他是康老爷子。”魏德士似乎不敢相信。 很久以后才听保镖某劲这样说道,康老爷子是东南亚一带有名的黑道人物,以其鬼刑著称,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和xing格而指定最残忍的刑讯手段,在精神和肉体上同时摧残人,是以连鬼落在他手上都要招,他同时也是东南亚一带的du枭和走私大王,近年来似乎隐退,在猎杀目标榜上跌出前十。 听闻这老头的大名,众人都略微被震慑住,只有暮吟和我例外。 恐惧来临时,有两类人不会被震慑住,一种是完全无知,一种是知道太多。这句话是听保镖某康说的,他们都是怪人,说着深奥的话,不像刺猬管家那么好。 “往往凶手都会把自己伪装得很柔弱,制造假象让自己成为受害者,以排除嫌疑,宁可错杀一人,不可使我们丧命于此。”康老爷还是在针对我,说得好象是为众人着想。 “凶器何在。”暮吟连眼都不抬,径直bi问康老爷。 “那还用说,藏在她身上,女人的身体……嘿嘿,是藏凶器的好地方。”康老爷的每一个字都很 分段阅读_第 96 章 重,像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凶器还在,他身体内。”暮吟一直看着那具可怕的尸体,不知是不是脑子进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难道是被他吞下去了。”小随道。 “在脖子内。”暮吟有点不耐烦,从容的气度像在无声地诉说他的先知。 “刚才已经很仔细地检查过尸体了。”魏德士有些不悦,毕竟一直是他在验尸,他狐疑地再度去碰尸体。 心又狂跳起来,赶紧闭眼不看,只怕是要做好几天的噩梦了。 “仔细看了,白色细屑。” “莫非……”众人并非傻瓜,一见暮吟说得这么肯定,也不再持异议。怕被别人错当成傻瓜,虽然心里百般地否认细屑。 “锯蝶杀人。” 第三卷番外篇 第八章 神秘的锯蝴 “锯蝶,生长于喜马拉雅山一带,翅膀如锯,每负薄冰,削水断流。”洛殇从刚才一直沉默。忽然又喃喃自语。 “但是锯蝶生长于高寒处,怎么会在这里。”年轻教授也按捺不住提了个较聪明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 “蝶蛹化石。” 暮吟老是不说一句完整的话,听得众人晕头转向的,又不知从何提问,更重要的是不敢提问。 “如此说来,倒真的有锯蝶存在,就利用这蛹化石,再借助一定的条件,就可以使锯蝶复生而杀人,但是依这条件和控制手法,若非熟悉之人,断难控制。”洛殇的解释合理又有条理xing。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暮吟,却见他眼中的流光不断地沉寂下去。 “我也不知。” 众人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终于听到了一句振奋的话,但暮吟眼中消散的光迅速地聚敛起,深深地没入那个角落,居然带着温柔以外的复杂情愫。 众人的眼光跟着齐刷刷地shè向那个神秘女子,自始至终未说过半句话,如空谷幽兰、似尺雪寒梅的气质却早已沁透人的皮肤,我没有理由认为她是个平凡的女子,或许她和暮吟有着怎样的过去,而我很想知道暮吟的过去,也许她和他的记忆是从我的回忆短点上延续开的,只是问了,他也不会说。 神秘女子没有半点惊讶,像早已预知般,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和暮吟颇为相似,那种默契程度绝非一朝一夕所能修来。 “itisasecret。”她的喉舌间像内置了弦,将一句简单的英文调节得清冷动听,却陌然有股冷淡。 身为女生,自然对她的声音颇为嫉妒,但嫉妒的又何止是声音,她简直就像上帝偶然错手制造出的完美工艺品,令所有男人都想据为己有,只是她的服装太过单调,打扮又少。 “不会是你,请告诉我。”暮吟用了“请”字,分明可以看到他眼睛下闪动的急切。 “是我又怎样,毕竟他该死。”但我发现上帝没有能力造出完美的人,她居然视人命如草芥,杀了人,还用种风轻云淡的口气,对她的嫉妒有了反向的转变。 “我之前说过她是凶手……” “不——不是的。”暮吟竟那样急切地打断我的话,松开放在我肩上的手,“前两件案,与她我关。” “我没有空听你这毛头小子瞎推断,既然她杀了人,说不定下个目标就是我们,所以,我会留下祸根的。”魏德士气势bi人地把手按向裤兜里坚硬的物品。 神秘女子淡定地像在看一场闹剧。 其实,一时间,早已剑拔弩张。 “老魏,我相信这位小姐并非前两次的凶手,起码她不具备作案的条件。这很有可能是真正凶手设下的引诱作案的手法,我们千万不要进了他的圈套。”年轻教授似乎特别偏袒神秘女子。 “那凶手是谁?”魏德士虽批评暮吟的推理,但明显是在问他。 “去找璇玑。”暮吟径自往外走,大家绝大多数的都冲着璇玑而来,当然不甘落后,最后剩下的只有我和神秘女子,我赶上队尾的时候,听到背后冷冷的声音。 “你是他的同学?” 现在想来,真的很佩服有人能说话时完全不带情感。 “恩?” 我愣的时候,她与我擦肩而过,眼角的光如同冰芒。 分段阅读_第 97 章 小随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二楼,一二楼间仅有一个通道,位于鱼尾处的休闲娱乐城。 “就是这里了。”小随推开门,“这里原是参观的终点,可惜能够看到的只有我们。” 眼前被一片金黄覆盖,适应了好久,仍是无法从金碧辉煌的萎靡中清醒过来。 暮吟的双睫上镀着金光,轻轻地舒展,但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水桶。 “xkt1434,可融黄金。”言毕,手起桶落,人倏地退后,暮吟眼中的金光渐渐消逝。 “不愧是超强的络合物,所幸璇玑并非黄金所制。”洛殇以手触额,坦然看着一滩黄水。 “那么这整个就是一场骗局了,璇玑是否真在这博物馆内,还是未知。”魏德士有些沮丧。 金发女郎第一个往外走,大家也跟着出去,只有一个人不曾挪动,但在其他人全部离开的瞬间,他抢进门旁,将门反锁。 走出去的人惊觉这一变数已经来不及,只能在门外静观其变。 “璇玑最怕,强大磁场。”睫毛上的金光,还未褪尽,暮吟如变戏法般从背后拿出一块大磁铁,放在展厅的正中,“快找金属,越多越好。” 他的话只能是对我说,留在展厅内的只有我和他,虽然不知他想做什么,但我还是为他找金属,就算是助纣为虐。 展厅内的金属少得可怜,以至连铁链、围栏都给搬过来。 他将金属堆放起来,摆成八卦的形状,把墙上拆下的镜子放在八卦内东南位置。 磁铁竟嗡嗡地震颤起来,强大的回旋力拉扯着细小的金属按逆时针方向移动。 但是,展厅内有一声闷响:适可而止吧。 声音很是熟悉,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镜子被击打得粉碎,如芥末般扬扬洒下。 暮吟人已在八卦外,长风衣上没有沾染一点的玻璃碎屑。 古石雕的后面出现了一条影子,缓缓变短。 “鬼啊。”我竟脱口而出,超级后悔把鬼的视线集中到我身上,但双腿像灌了铅,移不动,心中万面战鼓齐振,脑子也跟着嗡嗡。 “鬼有影子吗?”他森然的笑让人发毛,上颚前突像长着獠牙。 第三卷番外篇 第九章 倒吊人的起死回生 的确非鬼,是吧馆长。” “怎么可能,你是馆长双胞胎弟弟吧。”一听暮吟这么说,我也似乎有点相信他不是鬼。 “鬼”摇头。 “是他哥哥。” “鬼”再摇头。 “还不出来。”暮吟望向石雕背后,像要把石雕洞穿。 酒红色的头发扬起。 在吓晕前,我迅速地跑到暮吟身后,心里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千万别来找我啊,虽然不曾帮你收尸,千万别见怪。 “这出闹剧,也该收场。”暮吟走到门边开锁,让门外的人进来。 “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馆长撇开众人的视线,独独问暮吟,像艺术家直面评论家。 “你的手势,人死之后,身体僵直。”暮吟单手比划着手蜷缩的样子,“而你却是。”接下来的动作是手指往外张。“你并未死,利用机关,假装倒吊。” “如果是因为这个小细节,我认栽,但我这样做有何用意。” “出错细节,尚有很多,警察佩qiāng,应是如此。”暮吟指着皮带的位置,qiāng的放法,“你不应该,假扮警察。” “那也有可能是本瑟姆本身就是假警察。”馆长迫不及待地反驳,想挽回一点颜面,但在暮吟面前,这纯属妄想。 “不打自招,我何时说,你是假扮,本瑟姆呢。”暮吟的嘴角涌现出的笑意击溃了馆长,“假扮警察,你为的是,行动方便,知道计划。” “的确如此,八劫杀人虽说是预谋已久,但每个环节的时机过巧,就像cāo纵者就在我们身边。”洛殇的解释可比暮吟强多了。 馆长像泄了气的皮球,期望着垂死挣扎:“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璇玑在这里。” 暮吟扬了扬手机,实属侥幸,人体定位。 “不可能,博物馆内设有干扰装置,高科技产品根本使用不了。”馆长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毕竟他是最熟悉的 分段阅读_第 98 章 人,同时也有可能是最易受蒙蔽的人 暮吟显然避口不谈。 确实如果有办法用他所谓的人体定位发现有两个人一直守在这里,合理的解释是这里的东西让足够他们珍视。 “暮吟兄以络合物去融化璇玑,见藏着的人并未出来阻止,即推断出璇玑并非藏在那堆假的里面,而后故意以磁场去破坏真的璇玑,bi得你们现身,好高明的心理战术。”洛殇竟称赞起暮吟,但我觉得他实现早就看出暮吟的意图。 魏德士有些艰难地从问题迷雾中挣扎出来:“从头至尾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直率的人并不代表他笨,以我的直觉,像那个肌肉男,那个金发女郎肯定不是很懂,只是装酷没有问而已,想到这里,心理平衡了许多,毕竟是和世界级的知名人士同等水平。 “自报来历。”暮吟的态度强硬起来,除了魏德士和那个老头敢和他对视外,竟无人敢撄其芒。 “事到如今,我无须隐瞒,在下受敝国政府所托前来。”魏士德直言不讳,即使是说假话,但以他诚恳的口气,令人不忍怀疑。 “樱庭裕一郎,旖月大学。”他扯下惟妙惟肖的面具,“西点师。” 他,居然是他,而且是日本人。 阿樱,怎么可能,再著名的西点师也不可能是世界级的人物。 “对不起,缃小姐,我除了西点师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熟悉的阿樱正色道,再也没有了制作西点后成功满足陶醉的表情。 顿时我觉得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个傻子,其他人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要说,我不听。”还想抗拒,还想逃避,因为我要的是那个西点师阿樱,普普通通的阿樱。 温暖的手掠过我的发梢,带着西点的香味,我睁开眼,看着他绵延的笑意里浸透的一丝无奈。 他略微俯身,在我耳边轻道:记住,每个人,都有好几张脸谱,我的女孩。 我想我足够坚强,还可以抿抿唇大声地说:我就是我,我不会有脸谱。 他的背影竟有些苍老与迟疑,给予的空间,我不会用来后悔或更正我的话。 “希望你,一直如此。” 暮吟早已不耐烦地看向康老爷,似乎这个小chā曲在他眼中有些烂俗,也罢,少女对于成熟有风度的男子总是有些许依恋,或许那根生于她们的恋父情节。 “我不必介绍了吧,人们都叫我康老爷,我连我的真名是什么都忘了。”康老头最喜欢的就是倚老卖老。 “我……叫——诺迦,请多指教。”肌肉男居然会有点羞涩。 “我是台北缇萦。”她烟行媚视,若我是男人,恐怕会把持不住。 “在下旖月大学生夕洛殇。” “我也是旖月大学的学生,我叫冷容屏缃。” “我是馆长金盛熙,韩国人。这位是我外甥女clair。” “我是暮吟,旖月学生。” 神秘女子依旧没有反应,仿佛一切真的与她无关。 暮吟没有让这种气氛多停留一秒:“馆长只是,受人差遣,真正布局,另有其人,发放诅咒,小说杀人,此为前奏,八劫杀人,构思精妙,儒释道法,生老病死,书画琴棋,爱yu悲恨,一一对应,均大手笔。” “难道还有幕后之人,这八劫又是如何完成密室杀人。”魏德士语气间多了几分恭敬,倒与他的大师风范不符。 “我不知道。”暮吟轻轻地带过,留给众人更深的谜团,“证据不足。” 第三卷番外篇 第十章 博物馆终极大解密 暮吟看向洛殇,洛殇会意道:以下是我关于第一个事件的推理,本瑟姆早已死去,其头颅被割下装在充气模型上倒吊,头颅因已死而僵硬,将钥匙固定在牙齿缝中,凶手在门外引动机关,致使头颅转动,恰好将门上锁,而穿过头颅有条线连接着钥匙和充气模型,充气模型因泄气而收缩进天花板内,线被扯断,证据就是现场残留的线头,头颅牙齿上的刮痕,还有收在天花板内的模型。 “这么复杂的机关,试验了几次也难保能成功。”康老头的胡子抖动着,惊叹于凶手的密室手法。 “ 分段阅读_第 99 章 用尸体制造密室,闻所未闻,当真精妙。”樱庭说话带着反讽的语气。 “所以依暮吟兄的推断,最有作案条件的是馆长,他有充足的试验机会。”洛殇放缓了语速,“至于那幅画。” “第一第三,同一幅画,第二伪造。”暮吟顺口接过。 “clair其实并没死,她只是先假装本瑟姆的无头尸,然后杀死假扮自己的无头尸,而后毁掉无头尸,自己假装被杀而倒吊起,如此一来,无头尸就能凭空消失,而且她故意将自己高高挂起,避免被发现她是假死。至于后来关于那幅画,恐怕只有相关的人才知道。”洛殇微皱着眉,似乎并不满意,但风轻云淡的气度转瞬盖过,“随后就是冷容同学被绑架。” 洛殇的眼波流转,挟裹着落日醉人的色泽,令人几乎窒息。 暮吟总是适时地粉碎任何存在的宁静:冷容绑架,出乎意料,凶手换招,杀诺里奇,巧妙利用,相同房间,作不在场,分身证明。 “也就是说,这位小姐利用了clair的不在场证明,用锯蝶杀了诺里奇。”洛殇亦觉得不可思议,他的话撩起众人的兴致,但她表示不可能会说的,而暮吟亦缄口不谈。 “说来说去,其实关于八劫杀人的布局和意图,你们还是不清楚的,那就快把这璇玑给找出来。”魏德士早已按捺不住。 “十二个人,一个璇玑。”暮吟带着嘲讽与自大的口气,“谁能拿到,归谁所有。” “这似乎不现实,谁都想拥有那个璇玑,血雨腥风恐怕是避免不了的。”洛殇忧心忡忡的样子,很像抗战时的知青,儒雅而果敢。 “没有用的,我们受困,出不去的。” 馆长一见有垂询的眼神,耷拉着脑袋道:“博物馆供电被切断,只能在大海上沉浮,博物馆的门需要在有电的情况下验证信息才能打开。” “方才璇玑,受磁干扰,功能紊乱。”说到这儿,暮吟竟有些得意,“惟我能替,璇玑消磁。”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康老头有些迫不及待,豆大的眼中,墨绿越来越浓。 “我先使用,而后公平,争夺璇玑。” “你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吧。”面对暮吟,康老爷有些气结,对暮吟琢磨不透。 暮吟不屑回答,用静默的姿态形成压力磁圈,将众人带进压力的旋涡。 “好,我答应。”魏德士率先应允。 随后默许的颔首的,除了神秘女子外,大家竟都同意了,毕竟如果他们拼了命拿到的璇玑不能用,那就白费力了。 我发觉在这种盛大的游戏中,我竟chā不上话,像被摆弄而遗弃的玩偶,丧失了游戏权。 “大家出去。”暮吟的口气变得森冷可怕,像在酝酿着yin谋,“她、她留下。” 多说话无益,除了我和那神秘女子外,其余人走出了展厅,众人都是处于同一条水平线,拿余生来做赌注,猛然发觉现实的残酷。 暮吟锁上门,打开所有的灯。 “璇玑在哪呢?”我忘了我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喉咙有些干涩。 “抬头上看。” 金灿灿的一团掩住灯光,璇玑竟嵌在灯饰的正中。 “那,很高厄,又没有梯子。怎么拿。”天花板足有五六米高。 “机关重重,够得着也没用。”神秘女子收住仰望的视线。 “绯,你知道怎么破解。”听不出暮吟的口气是陈述还是疑问。 她叫绯,很美的一个名字。 “其实,你早就看出。”两个人的jiāo流在另外一个国度,带着与这个世界不相容的感觉。 “那个传说,你应该知道,但是,让天狼星的光穿过埃及胡夫金字塔,回shè到八劫神柱,再引到这里来,不是我们人力所能改变的。” 他说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似乎他真的是异世界的人。 “古书中的今天,天狼犯紫垣,不必借由金字塔,光线会直达八劫神柱,此时,天狼光可能就在附近,只是我们看不到。” “你们……那个。” “你可以看到的,你的六识是师父苦心培育的。”暮吟已经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天狼星是天蝎的克 分段阅读_第 100 章 星,如果我强行去看……” “那就不必。” “我可以去看,但是——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她抽回迷离的视线,定格在窗檐,“以后,我们互不相干。” 决绝的话可以风轻云淡地从心头卸掉,也许有过酸楚,只是风吹过云覆过,似乎不在再。 “我答应你。” 暮吟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他强硬的态度会逆着别人的意愿而行,回想起来,可能因为强硬、高傲在作祟,令他不会去乞及别人施予的。他答得很干脆,或许还因为伤痛了,想要退出。 我更加笃定,暮吟和绯有着非同寻常的过去。 第三卷番外篇 第十一章 落幕下的博物馆 “把镜子都拆下来。”她第一次正面对我说话,表情中其实有不易察觉的温柔,那可能是基于同是女生间第六感。 她背过身去的时候,背影分明轻颤则,清癯地藏在风衣下。 我想我是善变的人,我竟不再追究她杀过人及她的过错,并直觉地认为她也是善良的人,只是现实归她太过不公。 镜子可以用来调整光线,制造出层次感和高雅感,所以博物馆里的角落、柱子上会适当地有镜子,古雅的镜子被拿下来堆放到了一起,足有三十件左右。 “你们退后。” 世间不乏奇人异事,科技高超得可以随意地改基因,但看她,仍不免与小说里的玄幻挂钩。 只见她的双眼变成绯色,蒙上光,氤氲成炽白的一片,她摸索着前行,像深海人鱼款步莲移,如行云之于流水,酣畅淋漓,如浮在地板上,毫无黏涩之感。 暮吟拉着我退出光线炽热的地方,神情里难掩担忧,始终为淡然抹杀,可能在心里会更痛。 绯摸索着将镜子执在手中,或竖放或平放或倚靠,像画师构图,将镜子罗列成诡异的图,最后执着三面镜子站在璇玑的正下方,缓缓屈腿上抬,将镜子置于足弓上,右臂成怀抱琵琶之势,左手轻拈,倒执铜镜。 一幅绝美的画中,女子翩翩起舞,她的体态气质美感,令人叹为观止。 止于那一刻,急速的金光下坠,劈入旋转的玉莲中,旋转中的她,如沐圣光,容颜如画,表情圣洁,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金光止于接触玉莲的那一刹,流韵侵袭入绽放的玉莲中。 轰然破碎,金光撞入她左手的铜镜中。 金光、玉色、琉璃泽外,银衣的身影一晃,接住如折翼天使的她,他用全身心护住她,任玻璃碎末落满他的全身,金光退去,衬出红晕,碎末簌簌,如一场盛大的樱花祭。 琉璃折shè出的光将他们笼罩,宛若仙境中,王子单膝跪地,怀中倚着公主,樱花覆在身旁。 所有的光华散尽,赫然触目的是她眼角的血,绯色的yè体,滑落,滴在他掌心,顺着纹路,挥洒出陨身不恤的轨迹。 他低头想去吻她眼角的血,她挣扎着站起,看着触手可及的璇玑。 他搂住她的手悄然滑落,任由她倔强地站起。 破碎的泪,冰释成绯色的雪,在心中悠悠扬扬。 我拾起那颗并不是很重的璇玑,想不懂,为什么它的身上有那么多的秘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争夺它。 暮吟从我手上拿过璇玑,摩挲着璇玑的表面:“绯,等下你带着冷容先走。” “怎么走,馆长不是说博物馆没有电,被封死了吗?还有璇玑怎么消磁呢?”隐隐觉得又将有什么事情发生。 “本就没磁,骗他们的,利用璇玑,可以出去。”暮吟神色凝重道,“出去之后,你答应我,不要泄密,任何一事。” 我有点困惑,但还是点点头:你呢? “我要留下。” 忽然间,灯全熄灭,展厅内只有璇玑像团圣火,映照着三个人的脸。 他猛地出手推开我,将璇玑压在大衣下。 连续的qiāng声叠起,只觉得大门摇摇yu坠。 璇玑从衣服下闪透出微弱的光,照得他的脸色如练般的白,再看他左臂上的衣服,被血染地通透。 “你,受伤了。”我拿出包包中的围巾想帮他包扎,却不知从何下手。 绯以膝代 分段阅读_第 101 章 步,爬到暮吟身旁,一把夺过围巾,熟练地按住血脉止血并扎上围巾,绑成蝴蝶状:还好,子弹没留在手臂上。 那么熟稔的语气和语调,尽管绯有些虚弱。 暮吟虽然喘息困难,汗水浸湿他的头发,仍用坚强的外表溶解了疼痛,完全不当一回事,右手摸索着打开璇玑。 璇玑中是一团黑色物质,瞬间将所有的光线夺走。 “八劫之局,凶手名商,商人的商。”暮吟附在我耳边轻声道,热浪像要掀翻我沉浮未定的心舟。 “闭眼。”绯像在下命令,左手扣住我的右腕。 但是暮吟呢,绯她忍心留下暮吟一个人吗? 一起走不行吗? 他墨黑的眸子透着玛瑙上流离的光,像一把利刃shè穿我的大脑,毫无知觉。 驽钝的疼痛蔓延过心脾,迟来的眷念溃散。 棕色的风衣在晚风中裹住玲珑的身段,绯色的泪落下,瞬间成了六角的雪。 “这是什么地方。”我自语,眼睛像被针扎,瞳孔里的幻影一点点地拼凑,“暮吟呢?” 我揉着酸痛的双肩走到她面前。 她眸子中流泻出的冷魅光芒让我心中一凛,随即聚敛起幽深的眷意,投向水天jiāo接的地方,唯美的侧脸罩着一层霜。 我环顾四周,才知道现在是在海边的一座小山丘上。 “暮吟呢?”我终于任不住,就算她是他的女朋友,难道我就不能问吗,为什么带有一种占有式的神情,却又在不断地伤害他。 “死了。”她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表情不受滋扰。 “不可能,不要诅咒他。” 她冷然的眼光像钢钉一样把我钉在十字架上,害我永难超生:他为了救你,超乎我的想象之外,地努力。 嘴角的嘲笑像在自讽,也许是女生间的挑衅。 冰点以下的心无法搏动,呆滞地任由尖锐的痛扎得千疮百孔,一时间,我失去了语言能力,十几年来即将出现的又重归于尘土,还没等我来得及去证明,难道我要静候下一个轮回。 我无力地跪坐在生硬的岩石上,突起砾石在小腿肚上擦出红痕,她似是未料我有这样的反应:死者已矣,这儿风大,早点回去。 棕色的身影缀着绯色的泪,消失在沙滩上,甚至没留下脚印海边的细碎的雪不停地下着。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索xing拔出电池扔到一边。 他们仍是很快地找到我,凭借着手机定位。 四辆防弹车,十四名警惕的保镖,环住小山丘。 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今天经历了太多太多,以至我宁愿相信他就是阿暮,我更相信的是,他会活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相信他的一切。 但保镖对于我的要求都面无表情,我希望他们能赶紧救援,他们却只会bi迫我快点上车。 上车的时候,我发现晚霞处浮动着他的笑,带点自命不凡,玩世不恭。 下一个轮回,还是邻居,但不要这样曲折,我宁愿平淡地去留守一份不可企及的爱,远远看着,不再受伤。 手指触到冰凉的车窗,窗外飘着十月的雪,绯色,纷扬零落。 脸贴着车窗,雪像从眼睛里落下. 第三卷番外篇 第十二章 行凶前的凝思 同一天,绯的番外 启明星喑哑着如鬼魅般从东山蹿起,划过窗前的时候。 眼角微湿,于是醒了。 心有不安的预感,视线触及桌上熠熠生辉的邀请函,今天,博物馆一年一度的盛宴,新鲜的血yè将会一起狂欢。 邀请函是夺来的,用来混进博物馆做一件大事。 习惯地将手探向床头的塔罗牌,冰凉感唤醒手指的熟练,无意识下而为。 牌阵摆好,却有种难以入手的感觉。 第一次面对的时候,心在流浪. 倒吊人. 正位解释:自我牺牲,献身回报,反省,清心寡yu。 倒位解释:没有意义的牺牲,以自我为中心,垂死挣扎,徒劳无工。 一个人吊在十字形绞台上,头朝下,一只脚踝绑在绳子上,手放在背后,一只脚和另一只脚成十字,脸部无痛苦,暗示停止的生命,其实并未死,是自愿 分段阅读_第 102 章 的牺牲,头上的光芒是黑暗中的亮光。 传说与普罗米修斯有关…… 在黑暗中直起身,拉起窗帘的一角。这张牌是最为诡异的一张,倒吊者以其肉体的痛苦来换取心灵的满足,如果足够强大,本身就是一种难以阻止的大毁灭,倒吊者的编号是十二,而世界塔罗牌的编号是二十一,倒吊者就是倒过来的世界。同时它还是整副牌的中心,他的下场是紧随其后的死神。 这样的一张独特的牌,预示着什么。 正对面的房间一片漆黑,从昨夜到现在。他,没回去过夜. 两个阳台,一个长着清晨,一个长着黄昏,从来都是这样。 凌晨是物我jiāo融的时候,人会拥有最真的自我,他说,但他不在。回想起他的清晨,他有六百多天的缺席. 既如此,不如作画。 闭眼挥洒。 汗珠自画笔末端滴落,带着折叠的颜色,无限地将画复杂化,层次化,边缘化。 画中,女子起舞,姿势诡异,状若玉莲,待放含苞。 渐渐,她旋转起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梦,她拒绝别人的窥视. 金光、玉色,琉璃彩,辉映成氤氲一片。 冥冥中有种东西强烈撞击眼球,带着穿越的冷嚣,隔着时间,不住地幻化. 我看着蒙蒙的天,记忆渐渐沉沦. 一切虚无得没有来由,只是在那天将晚未晚之时,黄昏走进黑色的嫁衣里,新郎是波诡云谲的海面。 小屋边的他突兀地站着,就像他的小屋突兀地站在海边. 他静默地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团空气,旁若无人的深邃里带着三分犹豫,三分任xing,四分桀骜. 那天一直没有说话,我用我的孤高透视他的桀骜.但有一种奇特的相似竟福至灵犀,初见的情景清晰地记得,以致后来一直在试想,如果那个下午,我没有轻入那片树林,如果师父不是那样神秘前行,也许我和他之间至今仍是一片空白,是空白就不是准备被染黑,而是预备着悬挂着,用来保存. 有的记忆吹弹可破,像一层薄纱. 醒来的时候,不觉发现这层轻纱很厚重,重得让我在睡觉的时候没有发梦的空间. 难得的清醒,我看着遗弃在桌面上的塔罗牌. 躲入冰箱里,感受着身上的温度被剥释,凉意沁透皮肤。 冰箱里没放东西,只是用来藏身,在最无助的时候躲在冰箱里,领略到温度消逝后的绝望。 我蜷起脚,关上门,暗涌的冰凉将身体包围,薄薄的冰爬到身上。 每次的执行任务前,都会躲在冰箱里静静地思考,思考…… 撇开繁琐的入场式,将自己抛给后门的冷清. 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他和年轻的女孩跑了进来,他的眼里带着怜惜. 傻瓜,石头也会开花。 但是,他怎么来的。他不是银,他不该来。他来干什么,陪着图书馆一起殉葬吗. 那个女孩改变了他,他竟天真地认为这只是简单的参观,他除了手机外什么也没带,风衣里头轻飘飘的,完全是做好了无所谓的准备.他能这样无所谓,他身边的女生呢 他确实不再是银,但愿只是普通的慕连暮吟.但是这个社会能让他如愿吗 死人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出现,死者是研究过达芬奇、尹阗和的作家,据说知道了惊人的秘密,我没有看过他的小说,但据说里面有着关于璇玑的秘密。 尸体倒吊,令我想起倒吊人。 紧接着,八个倒吊人同一时间出现在博物馆外,而博物馆,处在上升中,人,刚刚救在身旁。 不幸的馆长成为开幕的祭品,倒悬着。 倒吊人的诅咒在传唱:倒吊人不会杀人,只会让人重生,到场的各位,今天的八劫就由馆长的血来拉开序幕,我是,发送诅咒信的倒吊人,今天的双鱼之劫,将由我来主持。 他凛然的视线始终未离开馆长的尸体,的确,些许不和谐。然而最不和谐的是他轻轻地让那个女孩靠在他的肩头,鬼灵精怪的女孩不适合站在他的旁边,他该有他的冷酷与沉着.也许是那个位置太习惯为我空着了. 女孩的眼眨乎着,没有应有的惊惧,只是内敛的思考让我看不透. 剩下的 分段阅读_第 103 章 十二个人连同导游随云编作一组。 与他,同在一组,幸与不幸。他早已看到了我,依然不肯让我察觉到,否则不会暗自去碰他胸前的天蝎坠。天蝎坠在右胸,那里的伤势我留下的,用来让距离滴血,隔着神杖. 果不出其然,到场之人,大多非受邀本人,或者说我们这组是这样的情况,凑巧到让我怀疑。 而且大家的目标很明显,法西斯的妖后缇萦毫不忌讳地直指璇玑。 康老爷也来淌这趟浑水,微系集团终于忍不住气,先于冷中禹出手,旖月岛的本土势力又有得一拼,三分天下的局势怕是维持不了。 恐怕连这导游小姐随云都不是简单来头,面对死亡和混乱如此镇定,脸色的惨白不足以掩盖眼底的深邃与冷静。 不过,整组里有一个例外,就跟他同来的那个女孩,那种清澈无辜的眼神绝对不是骗人的。也许我的推断是正确的,不论女孩走到哪,他在她左后方三十度角的地方,那是单独保护一个人最理想的距离和角度,当然如果用来刺杀业是一样。他也在观察,将每个人的来历、兴趣、专长熟谙于心,做杀手,要有挖掘人心理的潜力,心理是行为的一面镜子。 第三卷番外篇 第十三章 错魅乱序着 那个女孩问了傻问题,他像一个善后的的兄长,避免她的难堪,无形中将所有的尴尬揽向自己。 琴声来自金星馆的方向,是失传已久的古埃及祭曲——半死局,琴声像游走的du蛇,专门噬咬人最心伤的地方。 他及时地提醒大家捂上耳朵,如果他还没蜕变成大善人,他应是只为了要告诉那个女孩,抑或,我…… 似乎我一直关注着他,我再也无法用我的孤高去透视他了,他的桀骜需要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盛着. 两人一组去通知其他组的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提议的人是随云。人是必然会死的,既然这里已被设好了局,所有的人都在劫难逃. 我和一个长得很结实的,看起来很憨厚的大个子去海王星馆,他略带羞涩地让我先行,从他的气味和眼神的捕捉中,我渐渐在脑中完成了他的大致轮廓;是一个大智若愚、不拘小结、xing情扭曲的人,同时精善近身搏击。 世界级杀手排行榜中没有一个人的资料是与他相符的,我的额间微微沁出汗来,更麻烦的还在于他极力地掩饰他别扭的走路方式和双手的六指。 如果,是个变异的转基因人,他的特技是什么。 如果不是,他又是什么人。 风衣口袋中的qiāng被我抚摩得温热,甚至斜眼可以看清他的心脏的所在,在哪里停上一颗子弹,他的生命剩下几秒钟,会在我估测的时间范围内,但突然间觉得他的心脏是空洞,或者,他没有血管。 海王星馆内是一副奇异的景象,十几个人分别对镜而坐,生死未卜,然而细细瞧去,可以发现,镜中的却非他们本人。 镜中虚像,有相无相.我想到的话却被暮吟在后来一语命中.那只不过是佛家里的一种境界,镜子中本来就没有,但我们却真实地看到. 大块头挠挠头,憨笑着退在一旁等我,这段距离,我自信可以反应过来,而他竟愿意给我反应过来的时间。 海王星馆展厅是一间密室,视线可及处,没有多余的线索和不和谐感。虽说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但师父的训练课中不乏这样的推断,杀手总要从他的对手那里学到些什么,至少是他的手段. 我没有兴趣强行打开门去看个究竟,在这个游戏中,拿比给重要. 回到中央大厅,各自说着本组的情况。 脑中渐渐拼凑出,八劫的大概,儒释道法对应着生老病死,书画琴棋对应着爱yu悲恨,同样的特点是每一个展馆都是密室,设局者竟能同时控制六场华丽的杀人。 看他神情,似乎有些眉目,但非完全明朗。 继续去冥王星馆,仍是随云的提议,这个导游小姐那么迫切地想应对可以避免的危险。因为在她的诉说里,危险中藏着璇玑,竟然没有人拒绝. 我开始留意她,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子。 那个女孩被一幅画吓到。 清楚地可以看 分段阅读_第 104 章 到他凌乱的步伐越过她缠绵的视线。 画是关于普罗米修斯的,达芬奇最后一幅画,在濒死的时候绘成,达到了作画的最高境界,用死来上升自己意志,在天人合一里挥洒下通灵的笔触。 失踪的本瑟姆被发现吊尸于四号展厅,在人们企图接近的时候,尸体伴随着烟雾消失,同样的,又是密室。密室已经成为凶手单调的奢求. 而那幅画,居然被发现在密室中,且和方才那幅是同一幅,一切更加扑朔迷离,尸体消失和画的移动并非杀人手法,原本不会引起老江湖的关心,但增添的几多疑惑可以掩盖残存的线索,使一切更加不可思议,诅咒的味道越来越浓。 而我宁愿相信,这就是诅咒,人心的诅咒. 在调查不在场证明时,女孩直指我,灵动的大眼睛扑朔着。 居然连短暂的失踪都被她发觉,失踪源于那个自称clair的酒红发女子,她约我在一号展厅里有要事相告,听她的口气似乎她自己不久于人世。 于是分头寻找线索时故意落在众人的后面,孤身前往一号展厅,但等了几分钟,她没有来,我知道,出事了,要么是她,要么是我。 樱庭居然会为我作证,这又怎样,我已经深陷局中。樱庭没有必要把自己牵扯进来,这个日本的大男孩,我已经亏欠他够多的了. 女孩说clair将会死,而我的嫌疑必然加大,一个设好的局,我在恍惚间跳了进去。一幅画居然给了女孩预言的能力,那是怎样的一幅画也只有达芬奇才知道了. 他们没有继续追问,在争论时,画走失。 如她所言,clair被本瑟姆的无头尸残害于二号展厅内,同样的密室,同样的消失,令我几乎相信这是完美的不可能作案,所幸有他在坚持,他一向不相信完美,但追求完美,一向排斥不可能,却总在追逐不可能。 数百年前的画里,普罗米修斯的眼内有着杀人预告,本瑟姆、clair、诺里奇都在其列,简直匪夷所思,若非真实地摆在眼前。 情况异变,女孩被诺里奇挟持了,那时,暮吟沉浸在画中,惊见变数,双眸的猩红点点泛开。 诺里奇带着女孩躲入拐角内,不准人接近。 诺里奇看着女孩时yin邪浊辣的眼神蓦然触动了我的记忆,熟悉而恶心的气味在他消失的地方点点收集。 狰狞而罪恶的图景挣脱桎梏涌上脑际,我扶住墙壁,指尖深深地划开油漆,无助的瑟缩阵阵袭来,强咬牙,不让喉咙成为宣泄的场所。 冷汗将被帽子压住的头发浸湿,睁眼的时候,一片恍然,冰凉瞬间击溃了我原本低于常人的体温,额上滴落的汗竟成了六角状,我蜷着身子,在博物馆的一角,双腿无助地去蹭波斯地毯,手则拼命地想握住点什么,只是徒劳地摸索着。 不知过了多久,眉心的一点温暖唤醒了我,勉强地站起,冻僵的双腿怎么也移不开。 墙的另一头响起细微的足音,很缓,如鬼魅般。 侧身贴着墙站好,眼角飘过几缕酒红色的发丝,心念一动,出手如电,我将她打晕,居然是已死的clair,她手握着把钥匙。 沿着她的方向只有一间展厅,展厅内放着昏睡的女孩和诺里奇,我始知clair的yin谋。 第三卷番外篇 第十四章 彼岸花重逢 将一蛹化石藏在恐龙骨架上,在诺里奇的脖子上切开薄薄的伤口,使血凝而未流。 布置好了后,我看着熟睡中的女孩,那样的睡姿,令人想起逝去的韶华. 是否要把她留在展厅中,我挣扎了很久,我不要暮吟的感谢,我也不想让她得到她想要的,最终我还是留下了她,完全从她的角度来想,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熊,在冬天来临前需要躲回树林中冬眠,去抚平春夏秋的伤口. 让她睡吧,反正没事. 随后将门锁上,把钥匙由门缝里用力抛回。 高雅的地方不乏钢琴。 楼道口就有一架,看上去颇有些年纪了,音色音质古朴。 窗帘上镂空的光镀过琴的脊背,将墙角的颜色氤氲成素白。 黑与白的世界里,指尖在沉浮的栈桥上起舞,琴键渐哽咽,决绝的梦魇趁着 分段阅读_第 105 章 们卸下防备的时候,深深地嵌进它的肌肤,冰肌玉肤,带着指尖的宽恕,对着梦魇纺绵绵密密的丝线。 指尖是琴的伤痕,将离弃谱成远去的泪。 彼时,窒息的空气化作默许,苍白燃烧。 他,在我的身后。 真正的音乐开始于手指停下的瞬间,感应于琴键与手指的默契,激dàng回旋在逝去的音符里。 我和他之间,变得复杂——他的心并非波澜不兴。 “如果,我们是在参加假面舞会。”音乐戛然而止,静谧摔得粉碎,“我们假装不认识。” “人生从来就是戴着假面,在适当的场合戴适当的假面,绯作为我的一个假面,已经被遗弃。”我只是想伤害他,看他伤心时最美的样子,最狠最du的话,只对我曾经有感觉的人说。最美的距离是守望,守望的人,心绪最美。 当然他不懂,他只是认为我变得绝情变得不可理喻。 “但是就有人,从来不用假面。” “那个女孩?”背后逆向的风撑开风衣。 “她的心里,似乎有着我十三年前的假面。”他用的是似乎. “你在逃避。”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 “那个假面很伤人,没必要……” “绯的假面也很伤人。” 静寂的空气被无数的对白漂染得很淡很淡。空气只是为了被漂白而存在,对白只是为了污染空气而存在. 他默然地从我身边走过,低头吻我烫在琴上的侧影,像吻涅磐下的火。 碎声慵懒地躺在琴脚下,同时委身于他的心,通体透红的碎片像一落的伤疤,一遍遍地淌血。 他义无返顾地走入关着女孩的地方,粗暴地让她靠在他的胸前,下巴枕着她精致的锁骨,手绕过她的腰,将他反绑在双手上的绳结解开,他浓烈而炙热的感情将女孩融化,却只有不相干的我才感受得到。 女孩用睫毛去回忆他的脸,纤纤玉指听着他的心跳,在他的风衣上长睡不醒。 他眼里的猩红一度炽热,干涩的唇快要贴在她脖子上时生硬地挪开。 我转身不看,他眼中那团绯色的火里,是我。 不该来的人来得很及时,荒诞的独角戏快要谢幕,人们自然而然地怀疑起最柔弱的女孩,各种猜测足以将人掩埋。 他守护着女孩,以最疯狂无畏的姿态,像要无声宣告着什么。 报复,也许是,他天xing中的报复。 他将报复我,报复这里所有的人,曾经,他执着于报复整个人类。 内心的创伤早已结痂。只是人类总会不甘心地用舌头去tiǎn,去回味结痂前的苦痛,将悲伤成倍地复制。 他的复制数,和人口数,一致。 也许,所有人难逃厄运。 他温柔地俯身,用粗糙的手法去揉开女孩鬓角的发,甚至会对她说“乖”。 也许只有我知道—— 异常的举动是bào发的前兆。 他在酝酿一场真正的劫数。 他对女孩的表情亦真亦幻,基于守护的目的,独自问话了女孩,耐心而yin悒。 他挫败康老爷偷袭时的意气风发,于我来说,久违了两年,更臻于暴戾与自负。 他冷然呵斥康老爷时的神情与两年前的一天相重叠,那个雨夜是为了一个yin谋而生,我醉心于天地恣肆的忘我,将夜色融进画布中。 冷不防,我执笔的手腕被一道气剑shè穿,人倒飞着出去,背心撞在冰冷的墙下,笔如断裂的翼在夜色里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疤。 那个别称作师父的男人悄然无声地推开门,身上没有半点雨渍,兽皮面具后的眼近乎疯狂,喃喃自语着:今天,你姐姐的忌日。 师父粗暴地扑过来,眼神里没有男人肮脏的yu望,而是透明的艺术占有yu和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后来,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我素未谋面的姐姐。 右手腕被伤,左手腕被师父攥住,我无奈地闭眼,感觉薄刃游走在衣服上,而后是彻底的冰冷。 睁眼时,就是他,不可一世的孤高气傲,在门外,背对我和师父,以qiāng指着师父的后脑,看不见的表情是无言的呵斥。 雨骤然变成银色,被他的衣服染的 分段阅读_第 106 章 。 从雨夜中走出,渐觉眼角有湿润的感觉。 他逐步地解释锯蝶杀人的密室手法,略有结巴且辞不达意。我希望看到他将意气风发聚敛在眼中的那种狂傲的姿态,碰触到的只是眼角的悒然。 我不在乎我作为一个凶手,重要的是我凭此bi出他的潜质,欣赏他分析案件时忘我的表情。甚至我直到现在才恍然地知道我作案了,从他的眼神中得知.之前我并不预备着这样做,此来只是为了璇玑,但强烈的感觉却让我不由自主. 他的眼神是彼岸的花,越过重洋,在我的眉间凝聚,却又仿佛还在彼岸,到来的只是幻像。 第三卷番外篇 第十五章 逃离自己 我没有惊讶,我知道他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是我。 眼角的湿润已然停歇,那场雨依然在下。 薄透的雪纺衫被割开十多道口子,在胸间绘成蝶状,雨水顺着切口渗进肌肤里。 凌乱的脚步在泞湿的地上延伸,莫名的恐惧在林中的各个角落暗涌。 雨如割断的瀑布,砸在肩上头顶。 我再也跑不动,扶住枯树剧烈地喘息。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夜,四周都被浓厚的黑裹住,苍穹里却挂着半轮诡异的月,堪堪将月光涂抹在直径三米的圈内,一道黑影从夜中走出,无声无息地落在圆圈的边缘。 “教你们的东西,同样可以收回。”声音环绕着圆柱蛇行,挣不开月的引力。 “那又怎样。”面对近乎无所不能的师父,他竟还是按么自命不凡。 跟了师父这么多年,师父对待叛徒一向无所不用其极,令人恼恨生在这世上且入了师门。 “闭嘴,不关你事。”冷言相向的同时我掷出三颗石子,将早已藏在手心的绿叶放在唇上,呜呜地吹着哽咽的曲调。 师父的脸色大变,旋即恢复冷静,只一抬手,便将刚苏醒的锯蝶击伤得粉碎。 白色粉末落地,师父脸带倦容,不耐烦道:罢了,不追究你们。 黑色的影子移出,再也看不到。 “记住,不要随意用锯蝶,这是你姐姐唯一接受我传授的绝技,她说,锯蝶的翅膀是最纯净的手术刀,切除肿瘤最有用。她,很善良……” 这是一个男子发自心底的声音。 雨还在下,积水面被揉皱。 “itisasecret.” 他倔强地否认事实,希望我不要承认。 “是我又怎样,毕竟他该死。” 傻瓜,不要白费力了,真的没关系。 他将人们的视线引到璇玑上,该来的还是要来。 走过女孩身边时,我问,她是他的同学。 女孩错愕的地睁大眼,“恩”了一声,没有看到我眼里掩藏的笑意,我只是想确定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堆放璇玑的展厅里,他居然用师父常用的络合物将数千个璇玑融化得一干二净,他的做法往往悖于常理,接下来是把他自己和女孩锁在展厅内,大摆八卦阵,居然引出了馆长和未死的clair。 这一切,应该在他的预料中,用他胜于师父的心理战让人无处遁形,且不说这十来人是否真的世界名流,在他眼中,魏德士、康老爷之流充其量通权谋罢了,clair、随云、缇萦乃是小角色,智商不错的樱庭和病态少年,仅是替他解说的工具。 在自报姓名时,女孩显然对樱庭的身份十分震惊,像拼命地抗拒游戏的孩子。而赫赫有名的樱庭居然和她一起犯傻,希望她一直不会有脸谱。 轮到我时,我想起我是一个无名无姓无职无位的人,绯只是我的一个代号,在人群中标明是我,而不是别人。所以我保持缄默. 他说他并不知道八劫杀人的布局,将关于第一个事件的解释让给名叫夕洛殇的少年,果然是场精妙的布局杀人,而clair的假死同样很惊艳。 解开谜团后,他将我和女孩留下,始终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 璇玑就在头顶上的灯饰里,靠蛮力是取不下来的。 他问我,带着复杂的语气,不知是陈述还是疑问,我只能将我所知的说出。 借天狼星光来撼动诅咒,祭出璇玑,是唯一的办法,而今天刚好是天狼 分段阅读_第 107 章 犯紫垣之日,八劫神柱就在附近,天狼光必在附近。 而看得到天狼星光的人,只有我。我很清楚,强行去看将受到惩罚,天狼星队天蝎的惩罚。 但是,一次惩罚能换来两个人的分离,我愿意下这个赌注。 从来都是为自己考虑,当看到女孩无辜清澈的眼神时突然萌生想救她出去的念头,对了,她叫冷容屏缃。 我很坚决。 他也是。 我转身收集镜子,锁骨微微一痛,不堪承受风衣之重。 灵识幻散开,四肢不再属于我,只是苦苦寻觅碧海苍穹中一点幽绿,光线慢慢扩大,引入曲折的镜子中。 在幽绿被折shè得无限大时,我像在坐在幻境中漂浮的无桅之舟上,幽绿从手中的镜里奔涌而出,集成硕大的光束,团团将璇玑封印住。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心枯力竭,一抹金光瞬间击溃梦境,生生地撕裂无桅之舟,瞬间劈至的光给眼睛留下了黑暗. 我在坠落,没有半分重量,血从眼角滴落,在身后凝成纷纷的绯雪。 睁眼的时候,什么也看清,金光玉色琉璃彩如扩大的光晕,层层叠叠。 指尖触到的一丝温热,那么熟悉。 我断然推开,强忍着站起,和他再没有关系。 朦胧中似乎我他要我带女孩走。 我来,本就是为了得到璇玑,却要空手而回。我答应下来,用我余生的幸福来斩断记忆的纠缠 不是停电,四周一片漆黑,躁动的不安转化成试图进入的暴力。 凭着直觉躲开子弹密集的区域,连躲避都困难,留下也只能是给予他保护的借口。 而刚才的qiāng袭似乎令他受了伤,我听到了女孩急促的呼喊。 所见之物极其模糊,他的银色大衣清晰地呈现在一丈外,我用尽剩余的力气帮他包扎,扎了个蝴蝶结,希望姐姐能保佑他。 我扣住了女孩拼命挣扎的手,遁进暗无天日的璇玑中。只留下他,cāo作着璇玑,表情融入影与光的jiāo替中. 璇玑的妙用在于能将人瞬间移动,利用虫洞的原理,封藏了足以将地球毁灭十次的能量。只一适当的人才能控制住这样暴戾的宝物,否则于人于己都是毁灭. 我牢牢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急速地下落,巨大的压强让我喘不过气来,灵台里的最后一点空明提醒着我千万不能睡去,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松手。 艰难地抬起右手,指尖扎进锁骨处,才稍微缓释了脑中的混沌。 忽然间悬在半空,下坠之势已停,在离地面一尺的地方,强大的能量迅猛地消逝,一堵堵高约三丈的水墙自岸上向外推进,涌起一波惊涛骇浪。 约莫过了一刻钟,我和女孩突然落地,我让她靠在巨石上,她的脸色苍白,对于她那种千金小姐来说,今日当是最漫长的噩梦。 她的手机不停的响着,搞怪的铃声颇为刺耳,我拿出她的手机,赫然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冷宅。 难道她就是冷中禹的女儿。 放回她的手机正准备走,冷中禹的手下一旦通过定位系统定能很快地找到此处。 女孩却在这时醒了,迷迷糊糊地念叨着他的名字。 我说他死了,看到女孩眼里辗转的绝望和鲜艳yu滴的伤楚。 从此,再无关联。 冷家的办事效率和效果让人不能大意。我在灯塔处,看着四辆车十四名随行保镖,而暗处的警戒线起码扩展到了千米外,就树林中就潜伏了十几名狙击手。 天,飘着十月的雪。 纷纷扬扬,企图掩盖着什么。 眼里的水分,消失殆尽,被飘零的雪强征入伍。 海,兽的脊背暗伏。 浪,在哭泣,砸落在瘦骨嶙峋的暗礁上。 枕着灯塔沧桑的褶皱,坐在悬崖上,看着眼里,年华逝去。 第三卷番外篇 第十六章 伊人独语 还是同一天妃翎绮的番外 虽然不愿面对留晏,但还是拜托他帮我查件事。 “你父亲在加拿大渥太华的一家中国餐厅打工。”六点钟的短信从噩梦中拯救了我。 最近常会梦见父亲满脸血污地跪向我求助,尽管父亲在十三岁那年抛弃了我,但是 分段阅读_第 108 章 后的日子里,偶有突然闯入的男子,我都会拿来和父亲作比较,越觉得父亲是独特伟大的,父亲豪爽的笑和下巴的胡碴子一度是我梦里的避风港,甚至在醒来,可以感到指尖被胡碴子刺痛的感觉。 每月一封匿名信,邮戳变换着,钱数恒定,信的另一端,会否是父亲长满茧的手,尽管到旖月岛后就再也没有收到。 街头偶遇过气的亲戚,突然谄媚道:听说你父母在国外办餐厅发了大财。 只有我知道不是,因为从来没有梦见母亲,梦见的父亲总是…… 留晏的短信印证了我的直觉,心里残存的一点幻想彻底破灭。 ——与上层社会绝缘。 我始终回不去,我一直以为会属于我的生活,自从十三岁的那天午后。 今天是博物馆一年一度的盛会,电视台会对博物馆盛事进行跟踪报道,到场的是五百位世界级的名流,能到那里,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如果能够进一次,就算用五十年的寿命来抵,我也心甘情愿,只是这种jiāo易只存在于臆想中。 八时许,现场直播开始,镜头里接连走过世界名流,支持人有三,法国最著名的女主持ketty美国xing感天后nancy,中国台湾当红小生main,main一脸陶醉地和两个美女轮流介绍走过红地毯的名流们。分镜头则切换到名流下车的地方,一列列的车仗走过,在保镖和秘书的陪同下,走出各地的知名人士。 解说员还称博物馆另设有后门,专供躲避镜头曝光率的名流们进出。 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看电视里意气风发的脸,听他们的大贡献或大业绩。虚无的气体在上升,虚荣统治着一切。 不知不觉中,入场式已经结束。博物馆一带全面戒严,大门关上,镜头跟进豪华气派的博物馆长廊,镜头移动到所谓的后门,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居然是他,他是世界名流?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娇喘连连的女生,很明显是个千金大小姐。 连联合国秘书长都没能参观的博物馆,他居然进去了,我想起他的名字,慕连暮吟,观测天体时带着神秘气息,喝调酒时点的是特别的天蝎宫,游花桥时有着浓厚的眷念。 画面突然间改变,英国皇室青睐的花纹占据了整个画面,画面开始动了起来,整个画面像书页般被掀起,落定。 竟是塔罗牌牌面,一个人倒吊在树上,牌面的色泽鲜艳而诡异,质感凹凸不平,突显那个人像是活着般神态安详。 牌面忽然不见。 博物馆大厅的正中竟悬着一个人,场面有点混乱。 解说员称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被杀。 随后,缓缓上升中的博物馆外,倒悬着八个人。 我没有听清馆长说些什么,只是在人群中寻找他。 没过多久,馆长的尸体被倒吊在天花板上,我隐隐约约知道了些事情,原来很多人在收到邀请函后同时收到了诅咒信,今年实际到的人数仅有一百多人。 自称倒吊人的恐怖声音通过电视传了出来,令我替到场的人捏了把冷汗。 他们很快地分组行动。 解说员留在大厅里继续播报,镜头中还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向着“冥王星”馆走去,忽然传来低郁yin沉的琴音,他所在那一组的人掉头跑到金星馆。 镜头跟着晃动起来,随即被切断。 脑中充盈着不祥的预感,刚想下床关上电视。 电视台的新闻播报员突然闯进了视野,发布紧急通报,称博物馆内应了诅咒,杀人事件连续发生。 此时的博物馆悬在半空,行将入海,驻岛的直升机部队将博物馆团团围住,不敢靠近。海上战舰救援艇也集结待命,随时准备出动。 似乎有什么事情冲着旖月岛而来,一月之内连续发生了多件不可思议的事,件件令人发指,而警方只是跟在凶犯的后面收拾残局。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大家也都在纷纷议论此事,原本淘金天堂此刻笼罩着恐怖氛围,而博物馆竟然成了修罗场。他呢,他还好吗? 到总服务台那里查到了他的相关入住信息,他用vip月卡预付了一个礼拜的租金,房间是4 分段阅读_第 109 章 8b36,拿了备用的钥匙径直来到他的房间,墙角放着熟悉的望远镜,笔记本电脑和简单的行李散落在床上。 引起我注意的是墙角里的一盆花,也许那还不算花,叶子羞涩地半垂螓首,花瓣只长在叶子中,说不出的诡异。 桌上有一颗破碎的链坠,蓝色的蝎子,尾巴从身体上断裂开。 拉开窗帘才发现,原来从这里可以看到我昨晚玩耍的地方,脸上登时有灼烧的感觉。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回到这里。 怅然把门关上,看到楼道里电视新闻上正说着,直升机的特种部队动用了最先进的切割技术,仍是无法打开博物馆大门,最新人体分析仪显示,博物馆内只剩下十二个人,比刚才少了一人,恐怕是因为争夺璇玑而互相残杀。 璇玑,不就是几天前在戴陵桥废墟里找到的宝贝。难道那些世界名流竟成了璇玑的陪葬品。 第三卷番外篇 第十七章 她救了他 早上的工作有些心不在焉,下午被主任派到海滩的酒店海滨服务点,主要是督察、验收那里的服务。 警方在沿海三米的地方设立了警戒线,游客只能在海滩上晒太阳,而我的工作只要跑跑腿,磨磨嘴皮子就行了。 但是后来发现有些地方的指标不合规格,没有明说出来,只是和大家一起努力改进,大家倒也做得干劲十足,直到七点多才得空。 我自作主张地让他们聚餐,自己跑到留有太阳余温的海滩上,赤足踩着疏松温湿的沙,yu陷还休的感觉蓄意没过脚趾间。 浪花被风卷得支离破碎,似luo睡的舞娘,凄迷的晚妆是落霞的赐予,深海厚重的眼皮盍上,凌乱的睫毛微微舒展着浪花的陶醉,万千舞娘在浪尖,或坐或卧,或立或踞,姿态各异,烟行媚视。海有着醉人的媚态,嗅着微醺的海风,我躺在海的裙脚上,漾起的海水像可爱的猫用毛茸茸的脑袋顶着我的脚底。 身心在这一刻达到最放松,远离了高层的诱惑,在海平面上,享受着平凡人的视野。 用手指在空气里写字,倾听气流被指尖划破的声音,回过神来才发觉竟反反复复一笔一划写着“吟”字。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只看他的眼,便会深陷其中,他轻轻地在我耳边吐字时,我的骨头里似乎有潜伏的东西要破茧而出,那种微妙的感觉一直延续到喝调酒时骨头里的悸动。 同样的感觉偏又说不出,体内似乎有个远古的声音在呼唤,反复诉说着yu语还休的酸楚。 我强烈地感觉到他淡漠的眼神,被海水一遍遍地淋湿,我坐直身,把直觉挂在风的衣领上,去追逐似曾存在的他,风割开包罗万物的海面…… 时间的皮肤被晒黑,在夜间层层剥落,虚高的梦和现实的骗局一起溃烂。 沿着海岸线往回走,深浅不一的脚印立刻被海水磨平,海水迫不及待地吞噬着时间的印记,海风拖着散开的头发和裙摆向后扬,在幸福的海边忘乎所以,得到一个真实的我。 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我抬起头,看到脑海中熟悉的双眸如苍穹中渐渐黯淡的星辰。 蓦然回首—— 速度是距离的时间间隔,心跳不变,距离却成倍地疯长。 我匆匆穿好高跟鞋,跪坐在他身旁。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紧贴着瘦削的面颊,嘴唇发白,犹然在唇角勾勒出高傲的弧度,银色的风衣紧裹住他清瘦的身躯,左臂上缠绕着漂亮的蝴蝶结。 我将他拉上岸,让租帐篷的阿伯帮我把他背进屋里,托便利店的大婶煮了一大碗姜汤。 刚给他灌了几口,他就立刻全呕了出来,缓缓地睁开眼。 他似乎没有认出我,只是抿抿唇,吸了一大口汤,双手摸索着想要抱住温暖的东西,一把抱住我递给他的枕头。 看着他喝下热汤,我到店里给他买一次xing的内衣,第一次买这种衣服,脸有些发烫,总觉得老板娘的眼神促狭。 回到帐篷里,原以为他睡着了,却见他把手机拆开,有气无力地检查里面的部件。 眼神湿漉漉的,依然迅速攫取了我的呼吸,他的瞳孔吸纳了 分段阅读_第 110 章 我表情的变化,似乎我想说的话,他早已洞悉。我尴尬地把衣服放在床上:换上干衣服。 没有想到是我救了他,看到他还活着,心里有莫名的甜蜜。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凶险万分的博物馆里逃出的,但活着就好。 “你还在吗?”声音虚弱得像命悬一线。 我拉开门,看着他穿着大得有些离谱的内衣,他身上裹着毯子,昏黄的灯下,眼神颓废而温柔。 “有事吗?”我把他的衣服放进购物袋中,“这些衣服送去干洗店。” “我想到外面走走。” “你还是多休息吧,你身体很虚弱,你左臂上的伤口在海水中浸泡很久,可能会发炎。” 他急切地想知道点什么,却有直说,是什么对他如此重要,是那个千金小姐吗?果然还是她。 “放心吧,海上有很多救援艇。” “你还会来吗?” 在我转身的时候,昏黄的灯一颤。 “恩,去去就来。” 抱着衣服走出帐篷,海风较之前还要大。大海在体内附和着心的悸动,带着冰封的寒意,从矜持上碎落,海底的孤绝卷成束,涌上上空,冲破海面后,向四周层层传递,柔和地熄灭在突兀的礁石上。 这,将会是个漫长的夜。 第四卷正文 第一章 死里逃生 暮吟艰难地睁开眼,重新审视这狭小而温馨的帐篷,她抱着枕头蜷在一角,细长的睫毛沐着从顶端漏下的秋阳,薄而柔软的唇微微抿着,侧脸看去如粉雕玉琢的睡美人,额角散下的发轻动着,将她的脸部轮廓塑得亦真亦幻。 秋日的阳光并不如想象中的干燥,暮吟眯眼看去,氲湿了炽白的一片。 暮吟起身往外走时,左臂上的伤牵动着背部的肌肉猛地一抽搐,暮吟差点站立不住,又无可倚靠之物,半是跪坐在地,苍白的脸上沁出些许汗珠。 她的睫毛忽地挑起霸道的阳光,以四两拨千斤的姿态俏然昂首,抖落的水滴,不知是晨露,抑或梦中的泪,砸落在暮吟撑住地面的手,灵动的大眼睛收住转动的范围,将瞳孔的流泽限制在高雅的区域。 “去去就回。”暮吟掀开帐门往外走,手背上的水渍反shè出七彩,暮吟微微笑着,跑向沙滩,他沿着海滩四处查看,昨日的印记早已被夜间的浪冲散,但他仍不懈地仔细观察,连贝壳都不放过。 没有找到气场在附近着陆的痕迹,他不知道绯和屏缃是否都安全,绯神出鬼没的报平安的小蝎子没有出现,他和绯的默契已经断开。手机浸泡在手中太长时间,部件有点失灵,无从知道屏缃的号码。 他穿着长衣短裤,趿着沙滩拖鞋,靠在石头上像普通的岛民,悠闲自在。 翎绮戴着墨镜和帽子,也是穿着拖鞋,手里拿着他的风衣,朝他的方向走去。 海滨消溶的秋日下,呈现出普通的图景,暮吟就像等待妻子到来的凡夫俗子,准备共度两人的甜蜜世界。 他接过翎手上的衣服再看她时,她已将视线投向水天jiāo接的地方,水天jiāo接处只是平庸乏味,并未呈现出壮丽的景象,蓝的天,碧的海,天生就是在地平线上jiāo融,就如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是要在一起,但还是,要经历许许多多的chā曲,爱情是首来得最晚去得最早的却缠绵人一生的chā曲。有的,轰轰烈烈,像夕阳下,水天jiāo接的地方,绚烂得令人向往。有的,只是平淡的所在,却可以一直回味。 暮吟看着翎绮的侧脸,默道: 我的,会是暗夜里,水和天的抽离。 第三种爱情,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追逐的人,只是在吻火。 虚幻的火,也罢。 翎绮忘了回去签到和jiāo差,恰好暮吟也要回旖月酒店,两人同行。 在旖月酒店门外。 “对不起,主任。真的很抱歉。”翎绮很急切地向拦在门口的主任道歉,表情有点惶恐和狼狈。 “又跑哪鬼混去了,你看你这样子,连最基本的妆都没上,头发凌乱,着装不到位,别以为你有张狐媚子脸和好身材,就不把前辈放在眼里……” 自称前辈的主任恰好相反,五短身材,顶着个 分段阅读_第 111 章 西瓜头,烫得笔挺的工作服紧勒着全身的赘肉,说话时仰着头,唾沫四溅做着上抛运动。 翎绮的双手在衣角上反绞着,暮吟忽然走上前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向身后。 主任使劲地仰着近乎没有的脖子,推着眼镜直到和地面平行,虽被暮吟隐忍不发的霸气所震慑住,还是欺他仅是年轻人:“好啊,勾汉勾到工作单位来啦,你个小——”主任张开的嘴被撑成椭圆形,艰难那地从口中拔出暮吟的vip月卡。 翎绮虽表情惶恐,但是从暮吟的身后偷瞄主任的窘态,和其他姐妹一起忍俊不禁。 暮吟和翎绮避开主任走入旋转门,主任匆匆回撤,翎绮暗中反推门,门倒转着把主任撞倒,像滚球一样把主任带进大厅。 vip月卡是岛上身份地位的象征,最初是依照jiāo纳税的多少而定,后来综合诸多因素,年发行量也减少很多,每张卡都有其固定的编号和信息,但对于暮吟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好好表彰,翎绮小姐,在海边时,救我一命。”暮吟边转身,登记信息,他改成住家居式套房。 主任在一旁唯唯诺诺,赶紧去办公室登记情况。 “谢谢你,差点就被那斯巴达主任给开除了,不过,你那招,有点损。”翎绮自告奋勇地要带暮吟去他住的房间,“你住的是哪?” 暮吟将钥匙递给翎绮。 “你住的是家居套房,就在我房间的对面,这么巧。” 任何巧的事情发生在暮吟身上,都会带着预知的色彩,他挑那个房间就只因为住对面的是翎绮。 “真是的,那几间房间还没装修好,她们怎么可以让你住那呢?”翎绮突然想起,意思是让暮吟去换房。 “没关系的,自己布置。” “的确呐,住自己diy的房间,很有成就感。” 说话间,两人已来的到房前,推门入内,只见家具还摆放得乱七八糟。 “真的没关系吗?” “我的成就感在膨胀。”暮吟望着百废待兴的房间,有着君主铁骑踏上废墟的感觉,存亡荣枯只在他一念之间。 “那我也想满足一下自己的成就感,可以吗?”翎绮像装潢公司的女秘书,亲临现场指导。 “非常欢迎。”暮吟倍感轻松,如今不但银死了,连大学生暮吟也死了,他可以脱下厚重的脸谱,躲在这里,用充足的资金来享受生活。 “和你同行的那位小姐还好吧。”翎绮托着窗帘,调节室内的光线。 暮吟刚把床推向墙角:你,知道我去博物馆。 “昨天电视直播里有你。”翎绮并未注意到暮吟的脸色微变。 “应该还好。”暮吟将电视摆放得有一定倾斜度,“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去过博物馆而且还活着。” 敏感的翎绮终于从暮吟的话中读出了重要xing,她只是错误地认为有人要陷害他:我会保守秘密的,毕竟那几个镜头只是侧面,应该没有人会认出你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翎绮补上的那句话让暮吟想起昨夜的惨烈,简直是死里逃生。 翎绮用眼神打断了暮吟的话,门口闪进两个嘻嘻哈哈的女服务员,边对着翎绮挤眉弄眼,边把暮吟的行李放在桌上。 “辛苦你们了,收拾好了请你们喝茶。”翎绮自觉失态,用手轻捂着嘴,两女服务员趁机嘀咕着“女主人”之类的话。 暮吟将那盆怪异的花移到最yin暗的角落里,发了足足半分钟的呆。 “这是什么花。” “弭姮,很特别,不能被月光照到。” 两个人忙了很久,连午饭都忘了吃,总算基本上大功告成。 第四卷正文 第二章 杀手社区公告 “总觉得还缺点氛围,如果用香槟黄为底色来设置壁纸,会很有感觉。” “香槟黄。”暮吟在脑子里努力地找出一个相近的颜色,男生对于颜色的敏感总是较迟钝,暮吟体会了好一阵子,才领略到内中蕴味。 香槟黄既包含了高贵,又不乏温馨,衬着米白落地窗帘和茶色床,将灵动和凝重融为一体。 “四点了,还没吃午饭,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 分段阅读_第 112 章 吧。” 暮吟还真觉得有点饿,在家的氛围里,他抑制不住饿的蔓延:“的确有点饿,到餐厅去吧。” “这时候还没开张呐,我刚学了料理,试试我的手艺吧。” 暮吟没有拒绝,示意刚整理好的厨房就是她的战场。 “怎么样,味道?”翎绮看着暮吟在饭菜前努力掩饰自己的饥饿。 “第一次吃料理,很不错。”在训练课时,经常有好几天不能吃饭,而且还要比常人付出更多,来到岛上后,暮吟的生活渐有规律,基本上会按时吃饭。 “我是第一次做料理……” “今天真的。”暮吟像在回味料理,更似在反刍今天的状态,“很轻松,多亏了你。” “其实不管生活怎么样,我都会以平常的心态去对待,生活本来就有很多不如意,何必人为地再去增加。”翎绮在闲暇之余学习服装设计,学做蜡偶,学料理等,把对生活的注意力集中到学习上。 暮吟将她的话放入汤中回味,汤入口后,残留在舌上的味道渐甜。 原本暮吟已决定今天用来享受,但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老头,为博物馆殉葬的馆长金盛熙,他是一颗既可怜又伟大的卒子,当他自豪地称他是当代普罗米修斯时,暮吟曾嘲讽他,讽刺他作无谓的牺牲。老人却悲哀道,他想做却还不行,世传的普罗米修斯,代代只有一人,他们守护着一幅画及一个秘密,这幅画其实是他们本人,由另一个家族的女子画在身上。 暮吟向来待人待己刻薄,对于老人却突生同情之心,老人似乎和另一个家族的女子有着怎样的过去,在继承中出现了意外,转而由别人成了普罗米修斯,但他坚持己念,在这个权谋的中心与博物馆共存亡。 也许他只是受了利用,被利用的是大公无私的私心。 血腥的事实不再多想,暮吟对于这个传说有着别样的感觉,似乎又一个惊人的秘密在等待着他。 一个个相关联的字眼跃入眼帘:普罗米修斯,画,绯,绯的姐姐,师父……这些关键字中肯定有着关联xing,而兴许能从中找到答案解释绯的怪异举止。 他不露声色地想着,沉浸在他想要的温馨中。 翎绮五点半就要上班,她走后,暮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网上满是关于博物馆事件的报道,一个相同点是,对于幸存者和博物馆里的事,一无所知。一个关于冷容的报道闯入眼帘,有眼尖的好事者认定镜头里曾出现过屏缃,恰有人亲眼见她在傍晚时出现在岛南的寺庙。于是记者连线冷家,冷府不愿透露姓名的发言人称冷容小姐没事,尚在家中静养,至于何日返校还不确定。 这种报道可信度并不高,极有可能是冷府的障眼法。 暮吟继续看新闻:博物馆沉入海底,鱼头部分建筑损毁严重,鱼腹鱼尾处完好。博物馆内基本确定没有幸存者,沿海大面积打捞,没有成果,进一步的调查还在进行。 现在他连大学生的身份都抛弃了,他可以在这里足不出户地报复人类,完成他的夙愿。 顶替银的身份,他以银的接班人的姿态继续运作整个杀手社区,把思虑已久的公告给贴了上去。 杀手社区公告 主题:我的游戏我做主 内容:为繁荣杀手事业,增添杀手社区的趣味xing和人气指数,兹定于即日起的一月内为比赛时间,比赛将分阶段进行,参赛选手需在杀手社区上注册比赛专号,刺杀对象为暗杀排行榜上价位一万以上的人,若刺杀成功,将给予相应金额的奖赏,视刺杀状况将给予1.14.9间的奖率(即猎杀赏金额*奖率=奖赏金额)。道具为主办方指定,该道具并不一定致人死亡,但是暗杀计划中最致命一环。所出现的一切刑事后果与主办方无关,故各位参赛选手需事先签定网络协议书,并注明各自邮箱,帐号,并需于事后将作案经过及相关新闻报道呈上(也可直接用杀手社区专用的摄相仪将死者的眼部照片发送给社区委员会),经核实后颁发奖金,一经发现舞弊,人人得而诛之,一月后,从未失手,连续闯关的杀手将进行终极pk 分段阅读_第 113 章 。 杀手社区享有最终解释权。 暮吟将公告尽量写得轻松,放到社区的头版头条,在第一关专栏里给定了作案工具;呢绒细线。 给出这个工具,若是处理不得当,很容易就有很多人在第一关就失手,倒不是说杀人难,而是杀人之后的善后问题。 顺便记起了之前的一件事,暮吟到虚拟社区对着好友栏上的一个人打出一段口令。 “关于刺杀,冷容屏缃。” “你是银的接班人?” “我接班人,接手银的,未完任务。”眼见对方就要下线,暮吟赶紧打出一行字。 “杀手银都没法办到的事,你行吗?如今她的警卫力量比以前更强大。” “行业规矩,一个月内。” 简单的jiāo易,暮吟又回复到银的状态,其实死去的只是银的外衣,暮吟仍以银的实质活着。他一直用自欺欺人的方式和自己作对。 “冷容……”暮吟叹口气,眼中的猩红像要把月亮融蚀。 第四卷正文 第三章 收到七年前的邮件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停止关于博物馆事件的思考,不只一次,他在想,精心制造出这样一出好戏,究竟对谁更有利。旖月岛已经成了矛盾的焦点,许多潜藏的力量直接在这里jiāo锋。 之前思考得更多的是具体扮演角色的棋子,然而全局是什么,棋子起的作用是什么,究竟有多少暗手在执棋。 也许一切都在等待一个更充分的时机。 无法预知旖月岛的平静还能支撑多久。 “喂……谁呀——”清纯的声音难掩一丝疲惫。 暮吟的无名指上,一股紊乱的电流横行。暮吟挂掉电话,闪身躲进小超市内。 他刚才打电话的电话亭被四个黑衣戴墨镜的男子包围,其中一人从工具箱里拿出工具想要采下刚才打电话之人的指纹。 暮吟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一盒方便面,看了看生产日期,若无其事地放入购物袋中。 之前,暮吟用电脑读出手机卡上的存储信息,里面有屏缃的号码。 暮吟故意到离旖月酒电有一定距离的电话亭拨通她的电话。 其实他本就没有打算要出声,只想安静地听她的声音,浅浅地去回忆她样子,在忧伤里雕刻。 她是目标,他对自己这么说,企图为自己找到借口,但借口之外,是他想要确信她还好。 没想到冷府的人出奇地有效率,十五秒后就包围了电话亭,并作指纹采样,明显是已在屏缃的四周做好了布控。 暮吟挑了几盒面,付钱走出超市,在背对黑衣人的方向,将电话卡拗断,丢进垃圾桶内,那张卡,是半小时前,他让一个小男孩买的。 回到酒店,暮吟很有耐心地把房间布置成香槟黄的底色,顿感身心想徜徉在金色的麦浪中,更胜一筹的香槟黄中的底蕴凝滞,如阳光逗留在玉脂上,整个房间腻而不凝,惑而不艳,慢慢地将心情调到最佳。 暮吟原本走出房,想约翎绮过来小酌一杯,却又默默地退回,心想不能去扰乱她平静的生活,杀手爱上金牛座的她,无异于吻火,即使唯美,也只是飞蛾的一瞬间。她需要她的安稳,她的平静。除了再次的心碎,他什么也不能带给她,那么何必重复一次这样的过程呢。 暮吟复又关上门,身影上落下寂寞,叫,落寞。 暮吟登陆他那个绝无仅有的邮箱,地址名很怪,那个网站根本没没有提供邮箱服务,却被暮吟钻了空子,用了招借鸡生蛋,虚设出了服务器,使他自己的邮箱免受攻击。 刚一打开,整个屏幕立刻变得漆黑。 漆黑中几点闪烁的光点提示他并非黑屏,暮吟处乱不惊,并不担心有人进入他的系统,他早就布下了陷阱,装上了反追踪团件,只要对方中招,不仅会乖乖报上ip号,还有相关附赠的增值服务。 暮吟屈膝双脚放在椅子上,左手枕着膝盖,右手握住鼠标准备随时反击。 鬼火的衬托下,屏幕上由远及近重重地砸落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反杀计划。” 反杀,是一个特定的名词,委托人会事先签下协议书,如果自己被杀了,由杀 分段阅读_第 114 章 手负责找出雇凶杀他的人,并把雇主杀死,即给得到委托人的委托金。 字上的血被火炙烤地狰狞可怖暗夜中的血腥触目惊心。 暮吟将鼠标移到一旁的“点击进入”。 仍然是以黑为底色,红得有些苍白的火依旧炙烤着。这是一封信,一封七年前写下的信,虽然以现在的技术可以随意篡改系统中的时间并以此来混淆修改网络上的时间,但暮吟仍认定这是一封七年前被设置为七年后自动发送的信。 且不说信的内容,如果是一封预备着七年后公开的信,理应发给各大邮箱服务商提供的邮箱,决非暮吟这种盗用的,而且这个邮箱是到岛上后才开始拥有的,七年前的人不可能知道。 七年前有的,杀手,社区的雏形算一个,当时是师父在打理,还是处在地下活动时期,如今堂而皇之地享誉全球,界内人士谁人不知。 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xing,当事人设定自动发送的对象是动态筛选链接的,以现在的邮箱发展水平,似乎还没有这个功能,当事人肯定是编进了一个自动筛选的程序,筛选对象是杀手社区杀手排行榜上的人物。 吃准了这个想法后,暮吟开始看文: 尊敬的阁下: 深夜到访,实属唐突,敝人恐不久于人世,故托信于七年后的阁下。 舍弟狼子野心,jiān嫂yin妹,更是企图杀害敝人以夺吾妻。屈于舍弟的暴戾下,敝人只能出此下策,希望阁下代为惩戒此恶徒。 阁下读此信,帐户内已注入三十万月币,此为阁下的前期活动经费,待事成之后,另有一千万资金汇入,合作团队中成员各有一千万。 黄泉泣首再拜 归平成 归平成,归次浩的父亲,首届市长,后来因伤提前退休,但其权力网遍及各个部门,不分肤色,不分国籍的许多政府要员都是他的朋友或学生。其人行走于黑白两道,兼与商业人士有密切来往,在岛上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七年前,归平成退休,难道真的是被杀,现在的归平成是谁? 暮吟知道自己正陷一个迷局中,但他素喜挑战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信件穿越七年的时间来到他手中,他定然要完成不可能,解决掉现在的归平成。 杀归平成。 的确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归平成深居简出,或者七年没出过门也未可知,其归府坐落在岛南端的一个名叫乾岛上,主体建筑是仿中世纪的城堡建筑,岛屿四周安有警报网,任何靠近的可疑的人都会惊动府内的人,单如此,还不足以显示出归府的警备力,其网上通天,下抵海,可以说以岛为底面的整个圆柱都在归府的控制范围内,而归平成就住在这岛上的城堡内,可想而知,一路上必然有诸多安全系统防卫及大量保镖。 想入岛已几近不可能,更别说杀了假冒的归平成。 第四卷正文 第四章 虚拟社区攀谈 暮吟读着他人上传到杀手社区的内部资料,感到热血沸腾,每一项挑战都在给他升温,他眼中的猩红衬着苍白的火光和鲜艳的血色,诡异得令人颤栗。 每个杀手的帐户都是公开的,有的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杀手倾向于办瑞士银行的帐户,每次一完事,就到杀手社区更换帐户,从新再来。 暮吟只有一个帐户,太多帐户,密码难记,而且又麻烦。 暮吟查询之后发现,十分钟前有一笔帐三十万元转入,他没有追查,只想让这个游戏更加好玩。 暮吟到社区转了下,一个名为“七年反杀”的聊天室引起了暮吟的注意。暮吟发送了请求信息为“归平成,三十万预约金”。 暮吟被准许进入,他的代号为银2。 “兄台是杀手银的继任?”群聊区里,一自称“养梦人”的人率先向他打招呼。 “是。” “没想到聚集了六位同道中人。”“采尼日”的头像是个老者。 “又有人来了。” 聊天室里又蹦进了一个男孩,名叫亦樱,二十二岁,经验值为个位数。在座的七个人中最高的是采尼日,三十多万经验值。暮吟在社区里瞎混,从来不去升经验。 分段阅读_第 115 章 “七个人是好数字,我们出发,岛南实地考察。”似乎聊天室里只有采尼日在说话。 “懵懂小鱼”立刻献上香吻三个,人已跑了出去。 一行人来到地铁站,各输入一个金币,马上到了岛南。 杀手社区的地图相当精细,画面效果是3d,七个人如同身临其境。 “要想混进岛内似乎不容易。”亦樱突然冒出一句话。 “干脆把那个大叔色诱出来活埋了。”懵懂小鱼在一旁手舞足蹈。 “智障啊,归平成缩在岛上已经七年没出来了。”指间呢喃不满道。 懵懂小鱼立刻跑到指间呢喃面前扔出了一个怒火朝天的表情:欧巴桑,动点脑筋,也可以绑架他儿子让他出来。 “你说什么?”指间呢喃登时切换为攻击状态,准备与懵懂小鱼pk。 “灭绝师太,zhà死你。”养梦人边吐舌头边扔出一堆zhà弹表情。 “讨论正事,别吵。”采尼日一语定纷争。 “大家要和睦相处嘛。”懵懂小鱼挺着粉嘟嘟的脸道。 “我建议多收集信息,以便混进岛上。”采尼日道。 “但是我们七人一起进岛,很不方便。”亦樱绝对是个菜鸟。 “大家分工,上岛有三四个人就行。大家先回去收集资料并想想作战计划,明天八点见。”采尼日俨然是个发号施令的老的啊。 “yessir。”懵懂小鱼小跑着离开。 暮吟已经暗中记下了六人的账号瞄准被查看他们的底细,特别是那个一直没有发言的种爱得情。 很快,暮吟便收集齐了六人的信息。 懵懂小鱼,女,十九万经验,一年前注册,头像是个眼睛占据粉嘟嘟小脸三分之一的女孩,常去的地方是旖月高中。 指间呢喃,女,二十三万经验,三年前注册,头像的个xing感女人的侧脸,装备有一把一尺长的尖刀,贴身藏在美腿上。 养梦人,十万经验,五年前注册,头像是个有点傻的胖仔,自称是艺术家,已经有老婆了。 采尼日,男,三十七万经验,三年前注册,头像是个中年阿伯,创建了一个网杀猎鹰帮,颇有声势。 种爱得情,男,十八万经验,五年前注册,头像是个冷酷的杀手,详细资料无。 亦樱,男,一个礼拜前注册,头像是个带眼镜的书生,个人资料里说自己是软件学院的学生,因误杀了同学而流落江湖,编程序赚钱这余迷上了杀手行业。 银2给亦樱留言,很吝啬的几个字:杀人,就是卸载旧版软件。 其余的一些相关信息可信度并不高,可能是本人杜撰出来的。 银并没有据此去追查六人的ip,杀手界的人不乏计算机界的鬼才,而追踪别人的ip本身就是不道德的行为。 杀手界有一条规则:不过问其他杀手的隐私,合作结束后不再相干。 暮吟原本以为归府的电脑防卫力很强,孰料不堪一击,暮吟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假的归平成,也就是他弟弟归平仁的主机,暮吟在对方的机子内设置了一个可以自动搜集最新信息并传送回来的软件,并运行了另一软件,进行痕迹搜集,只要对方曾在机子上点击过鼠标,想关的信息都会自动生成文件。 暮吟查看后发现几条重要线索,对方有一个旖月网的博客,有一个并不常用的qq,并且注册过一个旖月网的邮箱。暮吟决定以这些东西作为突破口,拿到对方的账号后,暮吟侵入了旖月网的服务器,利用它来为自己运算出对方的密码。 姑且用最麻烦的办法,暮吟懒得动脑了,直接把任务jiāo给电脑,冲了杯茶,拿起果冻吸了几口。 月很圆,但是不久之后的月球上就会树立起高楼大厦,旖月岛的机制已渐渐成熟,人口数也即将达到饱和,应该过不了多久,就有首批的人将到月球上生活,届时,月作为几千年来人们的仰望,将彻底破灭。 暮吟想到诺迦最后愤忿的诅咒,心里不寒而栗。 从猫眼看去,对面的灯还亮着,兴许她才刚回来,毕竟是午夜一点。 轻纱般的窗帘滤下一层薄薄的月,清冽堪怜,暮吟掬起一方,放在手心反 分段阅读_第 116 章 复端详。 这辈子,再也不要去见绯和屏缃,自己的介入,只会徒增她们的痛苦,屏缃是个富家千金,她可以和爱她的归次浩美满幸福,绯虽然漂泊不定,但她应该过得还好,几年后她可以退出杀手界,找份平庸的工作和爱她的男人共度一生。 第四卷正文 第五章 查找关于目标资料 暮吟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绯既然已经假死退出师父的江湖,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在驱使着她重新踏入这片江湖。暮吟觉得她不可能是为她自己,而可能是强迫她的组织或个人必然很强大,绯,一定遇到过什么麻烦。 喝过nǎi茶后,暮吟清醒了许多,重新登陆杀手社区,绯在杀手社区里也有帐号,只是很少登陆,暮吟查到她最近一次登陆是在七天前,那时差不多是博物馆邀请函散发全球的时候,暮吟自然而然地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思考,与她分开的两年里,他只是查到她的点滴信息,似乎比以前还要郁悒。 暮吟终是没有点下鼠标,毕竟已是不相关的两个人,难道她的决绝背后隐藏着什么。 月色引起心潮。 暮吟的脑子里反复出现的是翎绮的优雅气质,他调出音乐制作软件,将月色倾注进去,和着心的潮汐。 两点多的时候,三个密码被破解出来,屏幕上的弹出框等待他按确定键。 暮吟却已伏在桌上睡着,侧脸渐渐模糊,清晰着一盘圆月,及圆月后迷离的眼…… 暮吟醒来的时候已近九点,一夜未眠的电脑早已罢工,暮吟迷迷糊糊地用归平仁的帐号登陆。 通过查阅博客、邮箱等相关资料,暮吟略微知道了一些关于归平仁的隐秘之事。 归平仁出生在一个中等官员家庭,由于其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两胎,平仁得以到了这个世上,另平仁还有个妹妹,是他父亲包二nǎi的产物。归平仁为人比较极端,xing格内敛,jiāo友很少,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成绩相当的优异,归平成长平仁两岁,与平仁的情况完全相反,平成善于结jiāo朋友,jiāo际面很广,成绩却一直提不上去,平成经常会让平仁帮他考试,平仁在博客中曾说自己就像是哥哥的影子,哥哥的工具,在他十六岁那年,平仁终于忍不住,诱jiān了同父异母的妹妹不下十次,致其精神分裂而送往美国,其父也因二nǎi案发而毁了仕途,家道中衰,平成借平仁之手成功地考取公务员,进入国家行政系统,几年间平步青云,而平仁只是在幕后襄助哥哥,为哥哥出谋划策,而平成为了让平仁死心塌地地为他,诱使平仁和平仁暗恋的嫂子发生了关系,以拍下的录象来威胁平仁。平仁瞄准时机,帮平成到了旖月岛任职,几年内聚敛了巨额财产,并当上了岛上的首任行政长官,平仁有个养女,但语焉不详,不知其具体为何人,另外平仁还有几件最难以启齿之事,平仁曾骗jiān了年仅八岁的侄女,并将其抛入海中,并于同年强jiān了女儿。 归平仁真是一个心理极度变态的人,活在权钱xing里。暮吟一扔鼠标,自言自语道:对付这种人就要用心理战。 想到这,暮吟还有些混沌的脑袋内突然闪进了绯的影子,暮吟想起绯曾隐约地说过,她年幼时受过侵害,似乎是那方面的。按照年龄,绯与平仁的女儿和侄女年纪相仿,或者是其养女,唯一一点相对不吻合的是绯的家境并不富裕。暮吟在昨天想到的关键词里加入了个归府,整条词链就更完整了。 绯背后受制的组织很强大,如果就是归府,一切都还说得通。 邮箱上的资料还有待进一步分析,暮吟堂而皇之地进入对方主机,希望能拿到归府的警备地图。暮吟早前曾碰到过一个目标,隔一两个礼拜就把家里的摄像头及警戒线等全部改变,而且不用图纸,完全是随心所yu。也有些目标经常转换住宿地,住遍岛上的高级宾馆。这些人都是为避免杀手熟悉地形并作详尽安排。 暮吟觉得归平仁也很有可能这么做,不留地图,时刻变换警备,住的房间不固定。 果然,暮吟没有找到地图,倒找到了一句话,归平仁说的,任何 分段阅读_第 117 章 秘密藏在肚子里是最安全的。看来是没有办法熟悉地形了,就算择一高地架台高清晰望远镜观察,也没有办法看清内部的构造。 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没办法接近目标,除堂而皇之地登门拜访或乔装改扮混进,但很快,暮吟放弃了这两种设想,转而进行他的第三种假设。 暮吟拨通了内线电话订餐,继续在对方的机子上游走,剩下的资料多是些零散的,但也不难根据某些细节推断出归平仁的xing格,而且机子上还放着些政府内部的机密文件,包括一本帐册,标明了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和什么人的jiāo易,很是详尽,另外还有个超意外的发现是平仁居然在写艳情小说,在网上有颇高的点击率。 暮吟隐约发现对方有一个自毁程序,在他人下载机子上的资料时会自动把所有的资料毁灭掉。 午饭送了进来,暮吟边吃边耐着xing子将内容复制下来。 到了下午四点多,暮吟已经把对方机子内的资料了解了个大概,对归平仁其人其事有了一定的了解,一个新的计划逐渐浮出脑海。 暮吟开始洋洋洒洒地编写灵感带来的软件,基本完成时已然六点多,从中午直到现在,他一直屈膝坐在椅子上,脚早已麻木失去知觉,他一把扯过电话线,把电话座机倒提上手,订了晚餐,叫服务员放在门口,继续完善程序。 八点时许,总算大功告成,暮吟几乎是蹦下椅子,好久才直起腰,到门口拿进早已发凉的饭菜。 看着冷却了的白饭难以下咽,暮吟索xing自己冲方便面,这些年来,泡面是他的一大进步,水温多少,不同的面泡多久,几分钟内要吃完才好吃,全被他研究透了,甚至一闻就知道泡的火候到了,味道出来了。 吃罢面,洗了个冷水澡,就该到了赴约时间。 第四卷正文 第六章 网络情人 暮吟隐身到杀手社区,早看到了好友名单里采尼日等都在线,他加进了采尼日开的聊天室里,大家早已互换了信息。 他们所了解到的大体上暮吟都知道,耐心地等他们谈具体的刺杀方案。 只见粉嘟嘟的头像亮起:偶根本就没办法搞到归府的防卫图。 养梦人摇头:哈哈,干脆把整个岛给zhà上天不就行了。 亦樱在一旁苦着脸:我在那边观察了一整天,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巡逻艇最短四十分钟换一班,最长两个半钟换一班,巡查的路线根本不一样。 指间呢喃吸了根烟:以不变应万变。 亦樱:怎么说。 指间呢喃吐了口雾:劫持其中的一艘,bi他带路。 采尼日急道:这样风险很大。 懵懂小鱼撇撇嘴:西西,伪装上岸,岛上不可能自给自足,肯定会从这边输送东西进去的呀。 亦樱:东西只在岸边卸下。 懵懂小鱼作哭状:555,偶不干了,哪个gg、jj分我几万就行了。 采尼日叹道:岛上分内外两区,两区有森严的分界线,就算到外区,也没办法进内区。 “所以,归平仁是比各国元首还难刺杀的人。”种爱得情终于说了一句话。 “而且那一千万是不是骗偶们的?无凭无据,怎么拿钱。”懵懂小鱼想退出。 “那上面说了,可以向他狗儿子拿。”养梦人大笑,故意把犬子曲解成狗儿子。 “哪里有写。”懵懂小鱼问。 “印在那封信的底色上,可能是怕被人发现,牵连到他儿子。”采尼日肯定了养梦人的说法。 “万一他儿子不认帐,咱们不就白费力了。”懵懂小鱼坚持自己的疑问。 “向他儿子归次浩勒索不就行了,总之先杀人再说。”养梦人很现实。 “归平仁会,自动离岛。”暮吟的话一抛出,激起千层浪。 “都说银语不惊人死不休,阁下也继承了这一点。”采尼日第一个反应过来。 “具体方案,凌晨一点,通知各位。” “鲜花,撒啊撒。银2哥哥太好了,偶好稀饭哦。”懵懂小鱼抛出一连串的媚眼。 暮吟不想再看废话,第一个下线。 其实计划已经了然于胸,但他不想过早说,在网上合作他总是预留 分段阅读_第 118 章 一手,而且现在还欠缺东风,只等归平仁上钩。 等到十点多时,回馈栏里显示对方已开机。 很好,接下来自动登陆qq,自动上载他的新编软件并运行。 这款软件名为网络情人,会自动收集jiāo友中心等聊天室中主播的精彩挑逗言论,智能应对对方,而暮吟还在其中追加了一条限制要求,如必须查出平仁的相关信息,方式是语音聊天。 窗口连通,一切就绪,暮吟戴上耳机,准备接听,主播的名字叫mimi,声音甜得可以将人融化,视屏里头半露香肩,极尽妩媚,而平仁戴着骑士面具,名字就叫黑骑士。 两人聊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绝大多数涉及xing变态,平仁甚至讲到了自己对侄女的种种施虐,后来两人发展到了网嫖的程度。暮吟放下耳机,但仍继续录音,不一时,耳机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振奋的yin声dàng语。 拿到了录音,总算对几个小时的编程有所告慰,暮吟早料到平仁内心空虚,会栽在美女主播的手中,接下来,他将继续跟平仁打一场心理战。 暮吟将录音传给了平仁,平仁听后连问是谁。 暮吟并不忌讳地和盘托出:如果你跟我合作,我将替你保存这录音文件。 “你到底是谁,你想怎样。” “很简单,明天晚上,你到归府外区来。”暮吟说得很直接。 “归府的规矩是从内区到外区的只能是死人。” “那你就到内外区的jiāo界带内上,别耍花样,干我们这行的……”暮吟将后面的空间留给平仁去想。 “你不是为钱。” “何以见得。”暮吟发现对方实在是大智若愚,与刚才的yin贼判若两人。 “你若是想要钱,直接用录音跟我勒索就行了。” 怎么他说话一点都不痴狂。他明明是个精神分裂者,暮吟有些纳闷:你去了就知道。 “你想要的是我的命。” 平仁竟一语道破,还没等银反应过来,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杀手银。 暮吟发现有人在试图进入到自己的机子内部,暮吟咬咬牙,发出指令去关闭冷却对方的机箱风扇,命令硬盘到磁盘的一个不存在的区域去。 同时暮吟下线并终止所有进程。 暮吟刚才的做法能造成对方驱动器引擎拥挤阻塞,以致过热起火,甚至bàozhà,他除了将所有的线索毁灭掉外已别无他法。本yu引平仁上钩,没想到反而暴露了自己。 最重要的是平仁的言谈跟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一个精神分裂者哪能这样冷静地分析,并知道入侵者就是银。 看来明晚的活动要取消,另作安排。 暮吟现在开始在质疑自己,刺杀平仁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那一千万吗? 暮吟到杀手社区里对另六个人发出通知“归不上钩,明晚再议。” 第四卷正文 第七章 窃听温馨的谈话 暮吟突然想起要去看看屏缃,通过qq查到屏缃的ip地址,顺便进了她的电脑内,这丫头,大意得连防火墙都没有,杀du软件几个月没更新了,原来是连自动更新的设置都不会。 屏缃的桌面主题是一款粉色的有关小熊的,应用软件简单到了极点,都是一些随机自带的。 她边开着迅雷下在一集韩剧,边在看着秋季服装的网页,边和同学在聊天。 暮吟帮屏缃升级了那款国产杀du软件,可惜检测不出黑客攻击,傻乎乎地报告系统处于安全中,暮吟心想好人做到底,帮她开了防火墙,设置了基本网络规则,还仍是没发现暮吟的入侵。 暮吟没有窥私癖,只在她的桌面逗留,指令她的电脑打开摄像头和耳麦。 视屏还在连接中,她慵懒的声音早传了过来,入心即化: “知道啦表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校,我爸他不让我去,就连去书店买本书,也派了十几个人护送我,在我进书店前,已有一队人事先彻查了书店并清理了人群,结果偌大的书店里就我一个人,走到哪都有十几个人跟着,害得我连挑书的心思都没有。后来我跟我爸说要去学校附近的那个……就那个你经常去的那个……对,知韵。你猜我 分段阅读_第 119 章 爸怎么着,超有病的,把相关的法律参考书全买回来,那个老板肯定乐得眉开眼笑,昨晚就飞到北海道,你应该还记得他曾说过,他想到北海道去,就那回,我、你、还有北极熊、泥巴、微微五个人一起在书吧喝茶和他闲聊,其实他还蛮帅的,后来他在q上偷偷地告诉我是去北海道找女朋友的,哎,北极熊上回说要请你,向你道谢。不不,那个,北极熊一到我的篮球队里,中锋就不用愁,你别看他笨重,抢篮板超行,上次和你们医学院彤子经营的球队打球,他一个人抢了三十几个篮板,篮板下就是他的天下,对了,今年火箭签进了一个很不错的中锋,叫什么忘了,他和john的组合就像当年姚麦mm组合那样,说不准过几年也拿个总冠军,我打算明天夏季请他们到我们学校来,跟我们的球队打一场,你别笑,我们球队不弱,黑大个史密斯,对哦,小斯他找女朋友了,是白人,新闻系的,人家说她是个大明星的料,你还记得吧,台湾组合eva来我们学校举办演唱会,她是主持人,eva乐队现在不红了,阿俊的退出实在很可惜……” 她的声音如云端泻下的清泉,云谲般变异,时而如新闻播报员,时而如动画里的憨熊,时而如十一二岁的清纯小女孩,时而如知xing的职业ol。 暮吟听得差点当场昏厥,这人的口才和想象力也太好了,从买书一直说到某个乐队的主唱,暮吟开始可怜起她的表姐,同时也深深佩服她的心理素质。 “表姐,你还在听吗?” “在,我一直在。”居然是归次浩的声音,难道次浩是屏缃的表姐。 “表姐,真的好谢谢你喔,只有你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陪我,任我烦,随我闹……”屏缃的声音渐渐哽咽,暮吟的睡意也逐渐被打消。 暮吟抬头看视屏,视屏里她将蓬乱的头发扎在脑袋的左边,一头杂草随她说话动作晃动着,她嘴里咬着一跟棒棒糖,左手边放着葡萄汁饮料,右手边是几个空空的薯片袋子,似乎通过视屏还可以看到她房间的布置,以粉色调为主,一排十几只熊。 “表姐,你知道吗,我今天去了岛南的寺庙,说了你会笑我迷信,我去那儿祈愿,我希望他能平安……”她用手捂住耳麦,轻声喟叹。 依然不变的是她的明眸剔透,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迷迷糊糊中暮吟被笑骂声吵醒,原来是昨晚忘了关电脑。此时屏缃正和同宿舍的三个女生在视屏会议室里群聊,不一会儿,另外三人以吃午饭为由下线,耳根又恢复了清净。 视屏里,她撅着嘴打电话,一分钟后把手机连同怀里的熊一同扔出去,趴在桌上,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正对着摄像头,纤长的睫毛扫过镜头掠过他的心田。 他完全清醒,看着屏幕上的她,淘气的发丝四处散逸,唇向右微微撅起,纤巧的鼻子皱着。 他发现,她的不高兴,她双眸中潺潺流动的泉在深谷间徜徉,摄入空谷幽兰的气质,在波起纹回间有着浓浓的哀愁,正伴着兰滋长,向外扩散。 天塌下来有比她高个儿的人顶着,大不了她一弯腰就躲过去了,这样的神伤从来不曾占据过她的脸,她的脸应是始终微漾着浅浅的笑意,在讨人喜爱的酒窝中将人灌醉。 她蹙着眉,烦躁地跺着脚,整个人蜷缩在高雅的公主椅上,她拖着及地的睡衣下椅,拉开窗帘,一缕阳光尽染她的头发,旋即她放下窗帘。 她重新坐回公主椅上,用指尖轻轻地碰摄像头:阿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暮吟像触电般慌乱地关闭窗口,喘息着调整坐姿,站到地上。 第四卷正文 第八章 惩戒收保护费的恶棍 将近两天没出过门,暮吟瞥了眼窗外的阳光,穿上大衣。 暮吟饥肠辘辘地走进餐厅,走到哪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就在这时,别样雅致的声音响起,暮吟转头,是便装打扮的翎绮。 暮吟随翎绮转过闹区来到一片拥挤繁忙的地方,各种甜点点心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难得一见的卖金鱼、小乌龟的,配钥匙的,卖糖水,卖水果的甚至是卖便宜衣服的齐聚 分段阅读_第 120 章 此。 翎绮放慢脚步等暮吟,暮吟皱皱眉头跟了进去,转瞬为潮水般的人群吞噬。 翎绮站在一家小吃店前等暮吟,煦暖的阳光让她站在熙攘的人群中分外突出,淡黄色的裙子纤尘不染。 “这家店很卫生,老板是兰州人,煮得一手好面。”翎绮已先和老板打过招呼。 “我点鲜虾云吞面,你呢?” “我中午吃得很饱了。” “那就是说,你特地带我来这里吃。”暮吟竟驽钝地把这层意思揭破。 “天天窝在房里不好,偶尔多出来走动一下,见识社会百态。”翎绮轻笑着,给人很认真的感觉。 “工作过头,有时候很难控制。”暮吟装作用纸巾擦拭筷子,他确实是在工作,只是他的工作有些不寻常。 “你吃辣吗?老板习惯加很多辣的。”翎绮没有追问。 暮吟轻轻摇头,放眼风和日丽的大街上展现出祥和的生活图景,这些人为生活而奔波,在最底层忙忙碌碌,平庸地终老一生,没有什么过分的yu望和野心,也没有包袱和责任,坦然地应对每一天的生活,过了今天是为了明天,明天是为了后天,如此直到生命终止,他们大多不会有什么哀怨,尽管抬起头就能看到直入云霄的旖月酒店。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街道。” “觉得很不可思议吧,很多人都没注意到,十三年前岛上一片荒芜,就是有了他们,才有你今天见到的高楼大厦,还有一部分是土生土长的岛民,这一带就像是禁地,直接从市区规划里排除,很少有白领涉足这里,政府把这块地圈在酒店的后面,就是想借酒店的富丽堂皇来掩盖,对外只称是酒店的加工运作区。”翎绮像一早就瞧破了暮吟的心思。 低矮破败的土楼和九十年代大陆中西部地区的建筑,熙攘的人群在这里进行着最便宜最基本的买卖。在岛上几乎灭绝的铁质钥匙、录音机、煎菜饼、补鞋匠等在这里汇聚,无忧无虑天真的孩子玩着劣质的非电子玩具。 香味将暮吟的视线吸引了回来,暮吟低头看到劲道香喷喷的面上的饺子,暮吟轻咬破饺子皮,口感极佳,清冽入口,顺着面上的油直滑入腹中。 暮吟暗中叫好,口上却只说:不错。 不一会儿,暮吟就将面席卷了个精光,刚好翎绮出去了又回来,手上拿着两个一次xing碗:尝尝这个。 暮吟看着绿色的豆沉淀在碗底,问道:这是什么。 “绿豆汤。饭后有助于消化。” 吃饭时暮吟脱下外套,内衫很普通,加上翎绮也只是小吊带加裙,似乎两人也是这平凡世界中的一分子,过着最安宁的生活。 暮吟穿上风衣把卡递给老板。 老板带着憨厚的笑:“先生,我们小店不刷卡,刷卡只刷ic卡。”老板一指外头的电话亭。 暮吟看着掩嘴而笑的翎绮,只好抽出整张五百元的月钞给老板。 老板的笑更憨了,没等老板开口,翎绮就拿了零钱给老板。 门外却传来叫嚷声:他妈的,狗崽子,瞎你娘bi的狗眼,撞伤了我的车,你知道吗? 暮吟和翎绮对视了一眼,站在店门口往外看。 只见几个大汉,在法拉力跑车旁怒气冲冲,车前歪躺着一辆变形的脚踏车,一个约莫九岁大的男孩正抹着泪,膝上流了一滩血。 这是一部很罕见的“黑色劲装”法拉力,采用v8的发动机最大功率达到达到707匹。采用的novitec赛车专用排气系统两根排气筒,而且嵌入于后保险杠之中,声音的表现近乎完美,采用前19英寸车轮,后面则采用20英寸的车轮,全部使用pirellipzero轮胎。一看这部车子就知道它的主人很有钱,光这部车,就够这一带人一年的花销。 暮吟的眼中陡然聚起慑人的猩红,连一旁的翎绮也注意到了,拉了拉暮吟的衣袖轻声道:他们是恶霸,很有来头。 翎绮见暮吟无动于衷,穿过人群向小男孩走去。 暮吟的脑海中,黑白画面占据着,回忆强制上演。 那年夏天的午后,天气烦闷,他和绯走在开普敦的一条街道上,横冲直撞的跑车撞翻了推车 分段阅读_第 121 章 的大婶,满车的橘子砸在跑车上。 眼角的余光里,明媚的阳光下,翎绮在小男孩的身边弯下腰,用干净的纸巾去擦小男孩伤口边上的血污,小男孩渐渐停止抽泣,抬起脏兮兮的脸,看着神仙般的大姐姐。 开普敦午后的眼光很du,扬起的巴掌更du。 四条恶棍蹿上,为首的高举的脏手就要抓向翎绮的肩头。 洞穿,这回是心脏,无可遏止地停止心跳,绝望的眼神滑落,庞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粘满橘汁的车上,惊起午后的干尘。 一样的手势,一样的倒下,惊起午后一样的干尘。余下的三人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着,扶起倒下的人钻进车内,立刻消失。 暮吟追上绯的步伐:“你杀了人。”绯不语,继续赶路。 暮吟走入人群中,扶起翎绮,翎绮道:“你伤了人。”暮吟不语,折身回店。飘落的五百元落到小男孩手中。 “那个虎爷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倒下,定是哪路神仙看你心善,帮你惩戒了那恶棍。”拉面店内,老板眉飞色舞,皱纹里漾起真挚的笑意“下回你来,我给你多加料,呵呵。” “虎爷?”暮吟的口气里带着极度的轻蔑,完全不把老实老板的话放在心上。 “他是这条街上收保护费的,政府都没理这块地了,就他经常来,还招罗了一些穷人家儿子成为他的打手跟班,带坏了不少人家的儿子,而且。”老板皱着眉,“如果他们被打死了,顶多就赔点钱,可能就是因为命贱,那官老爷根本不理。” 翎绮叹口气,他知道,虎爷是留晏的人,留晏为了他的目标确实会不择手段,牺牲几个小喽罗,他不会在意。 第四卷正文 第九章 杀手的烛光晚宴 走出店,暮吟仍在回味着老板的话,再平凡的地方,总会有人心不古,兴风作浪,世间就真的不能平静吗? “我觉得是你出手伤了虎爷。”女人的第六感有时真的很可怕。 “确实是我,用新型防卫武器让他睡着而已。”暮吟不自觉地握住左臂,刚才太过用力,使伤口又裂开。 “你的左手还没好吗?”翎绮心思敏锐,觉察到了暮吟的不对劲,“你还没去医院清理伤口?” 暮吟正想着托词,翎绮已拦下了车。 暮吟瞒着翎绮,没敢让她知道那是qiāng伤,没有及时治疗,果然发炎,治疗结束后已六点多,翎绮还等在门外,两人一道回了酒店。 翎绮之前让姐妹替她上一会儿班,到了后赶紧换衣上班。 翎绮刚上班,就见一小孩说他迷路了,要上二十六楼,翎绮于是带着小孩到了二十六楼,二十六楼出奇地冷清,待得她要问小孩的家长在哪时,小孩已经不见。 二十六楼不只气氛不对,连布置也与平时不一样,细长的红布地毯上标着箭头,翎绮沿着红地毯走了一段路,突然正中的门齐开,她想起这一层楼是专供情侣约会的,她方要转身离开,正见暮吟步出门来,作出请的动作。 翎绮愣了愣,走入大厅,五彩缤纷的光线只在四周的墙角低首垂怜,大厅除了四盏微光的镭shè外,只涂上了薄薄的香槟黄的光线,正中的位置,一张盖着白色餐布的桌上,有两盏银制的烛台,烛台上四根蜡烛淡淡地将气氛微熏到极佳。 服务员为她拉开椅子,翎绮定了定神走到桌旁坐下,立刻又有人过来满上葡萄酒,hautbrion,中文名红颜容,传统八大名庄的优质产品。 暮吟举杯的同时,两名服务员将门关上,豪华的厅中,只剩他和她。 “今天是我来岛上最开心的一天,走在拥挤的街上,玩味着最真实的底层社会,体验到了平凡而有趣的生活,让我学到了很多。” 暮吟从来不曾吐露过真心话,今晚借着挥发的酒精,坦然地面对自己,也面对别人:谢谢你教会我这些,也谢你上次救了我,还谢你帮我装饰房间。 暮吟率先将酒一饮而尽,今晚于他太难得,从来都与他绝缘的“谢”居然从他口中说出。 翎绮未饮已先醉在这氛围中,醉在双眸的对视里,她双颊不知是因为微醺而有些红扑扑,还是 分段阅读_第 122 章 为葡萄酒的折shè,多了几许罕见的妩媚,她将酒一饮而尽,帮暮吟满上半杯,认出了眼前的盛餐是精装的情侣套餐。 桌子外的灯光的触及,烛光涟涟下,暮吟有些健谈,讲述着他在巴西、澳大利亚、加拿大、埃及等地的奇遇,而她怀着初恋的青涩,听到精彩的地方眼睛会亮起,脸上带着童稚的天真。 时光飞逝,月从窗的这边踱到了另一边。 暮吟的双眸始终带着锐利的明亮,并未因微醉而有所影响:这些什么世界名曲都无法合进意境里,我自作了一首曲子。 暮吟走到手提前按下了播放键。 而翎绮微踮脚尖,掠过地面般从桌旁到了钢琴前,步调里竟暗合旋律。 黑白的精灵像cāo纵在她手中的布偶,随着纤长玉指的灵动而起伏,吐出了腹中美妙的音符,在空气里连成句。 微暗的灯下,她表情专注,秋水般双瞳毫无保留地倾注在琴键上,柔若无骨的手指不堪琴键的反弹。 基本的旋律经过翎绮的修正后,如早春水乡,摇橹带一衣绿水,摇醒了晨分的水乡,鱼儿吐纳,圆鼓双眼,一溜烟儿地逃开渔人的网,乌蓬船的顶蓬像抹了油般的光滑,瘦弱的脚跟踩在高跟鞋上,在青石桥上留下跫响,旗袍裙摆撩过桥面的清露,一柄油纸伞撑开,掖住一衣的烟雨。 暮吟从没有到过江南,但脑子里出现了水乡的片段,被她的旋律带到了她魂牵梦绕的地方,触碰到了女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暮吟就站在翎绮的身旁,看她沉浸在水乡的韵律中,伸出的手本想握住她楚楚堪怜的肩头,看着她,如迷蒙烟雨中,在青溪边上赤足起舞,状若痴狂。 翎绮的双眼蒙上了清澈的水,像水乡的晨露,在她的双眸上粼粼微光,摄尽芳华,毕敛五彩的光印。 在房门前,暮吟停下脚步,将手中门chā卡jiāo给翎绮:我明天要出差,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那盆花不能被月光照到,你帮我照顾它吧。如果到期后,我还没有回来,退房就行了,花就jiāo给你了。 翎绮还未从甜蜜中苏醒过来,听着暮吟的口气有点怪,却又不敢多问,接过chā卡,郑重地点头。 暮吟迅速地关上门,怕她见到自己的表情,失魂落魄地挨着门跌坐在地,他不知道,到底被翎绮的什么所吸引,只在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为她所吸引,这不是一个杀手所应有的表现,而且冰封已久的心第一次这么地敞开,明知道明晚过后,他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但他仍忍不住给了她今晚的惊喜,将他的真心jiāo给了她,是自己太自私,明知道不可能,还要这样做,徒增她的牵挂和烦恼。她是一个漂亮的平凡女子,憧憬着回到她的水乡去,守护属于她的静谧。 就这样,杀手的闯入,打碎了。如果她知道,今晚和她共进烛光晚餐的是个杀手,并非表面上的上层社会人士,她会怎么样? 人都是戴脸谱的呢! 暮吟霍地站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坐到桌前,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圈圈点点开始他的作战计划。 第四卷正文 第十章 奇袭归府 早上十点多的时候醒来,为了养足精神,他赖在床上不起。今晚的刺杀将是一场恶战,他已经两年没有参与到近身的刺杀中,可以说今晚的胜率不足百分之十。每个细节都可能让他们七个人命丧当场,他又从头设想了一遍。 如果今晚战死,到底是为什么而死呢? 一千万,绝对不是。 正义,太虚伪了。 绯,毫不相关。 更大的成分应该是为了完成不可能的刺杀,追求自己的最高境界。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越是要去完成,甚至逆天抗争也再所不辞。 每一次出手前最忌讳的就是想到死。杀手社区有一条箴言;千万不要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但暮吟例外,每次他都当作是最后一次,以追求最完美,不断地超越自己。 目前最为放心不下的并非作战方面的,而是合作的那六个人,他早对他们持了深深的怀疑,只是碍于杀手社区的规则,没有放手去查他们的底细。 分段阅读_第 123 章 初步的怀疑是至少有一个是jiān细,在作战中就算不倒戈相向,也会出手破坏整体作战计划,就算没有jiān细,各自为了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也可能会做出伤害整体的事情,而且这次是亲身参与到近身的刺杀中,不像之前血洗银行那样留有退路。如果有jiān细,那么会是谁,要怎么检验出来。 另一个怀疑是有人用了两个号,即亦樱的号cāo控在另五个手中,实际上连他算在内只有六个人参与到这次行动中,那么究竟是控制在谁手中,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把这些因素考虑在内,那么胜率就还不到百分之一了,暮吟翻身坐起,对着窗外的太阳作了个开qiāng的动作。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先是在高楼的天台远眺归府,继而搭捕鱼公司的船远远地绕了归府一周,赶在六点前回饭店饱餐战饭。 八点的时候,暮吟等在社区里,看着另外的六个人全部上线,暮吟传了个简单的地图给大家。 “今晚午夜,侵入归府,各执手机,方便联络。”暮吟简单明了地直奔主题,完全没有留给他们太长的时间。 “什么,今晚?为什么不早通知偶。”粉嘟嘟的脸不悦。 “为防泄密。”暮吟道。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可以去买一块临时的电话卡,先别开通,以防被定位。”采尼日深谋远虑,暮吟同意,从钱包里倒出十几块卡,挑了一块,报上号码。 在航班模式的隔绝状态下,暮吟开机输入了另六人的号码。 “作战计划如何。”懵懂小鱼道。 “具体私聊。”暮吟将具体的部分分派到每个人手上,凭借银2的称号,其他人并未有太大的异议。 众人按照其要求一起在社区上演练了一遍,每个人只能熟知自己的那一部分,七人约定十二点时联络。 暮吟开始忙碌起来,毕竟这次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十一点五十八分的晚间新闻chā播了一张动态塔罗牌,原野尽头矗立着华丽之塔,划破天际的闪电将塔尖劈裂,地上的两个农人倒下,身上堆满了坍塌的碎石砖瓦。 十二点整的海边,暮吟收到六条短信,统一回复。 一场精心策划的yin谋就在浮云闭月下,踏着潮汐展开了。 暮吟全副武装,全身黑衣,戴着特制防护镜,驾着机动艇,借着黑色波涛的掩护,悄悄地驶向沉睡中的归府。 一艘白色醒目的游艇出现在海面上,似乎无人驾驶,如幽灵般径直飘向归府所在的乾岛。 岛上的巡逻艇早已反应过来,高声询问:“stop,stop,iwillshootifyougoon.”(停下来,否则我将开qiāng。) 游艇没有反应,继续往前移动。暮吟知道游艇不会停下,亦樱远程控制得还不错。 立即有三艘巡逻艇蹿出,截住了前行的游艇,当艇上的人发现游艇上没人时已经迟了,巡逻艇上的人全部中qiāng落水,暮吟暗赞种爱得情的好qiāng法,加大马力,驶向烟雾缭绕的巡逻艇旁,烟雾弹是养梦人放出,用来掩护他们坐上巡逻艇,暮吟一把按住船舷,身子向巡逻艇上纵去,稳稳地落在艇上,一按手柄,xing能极佳的巡逻艇悄无声息地平移出十几米,暮吟侧眼瞥下跟来的两艘艇,其中一艇上的人身段苗条,另一艇上的女子脸粉嘟嘟的,暮吟收回心神,离岛很近了。 暮吟放慢速度,心里有一丝焦虑。 手机里终于飘进了采尼日的短信,暮吟放心地前行,采尼日事先趁乱驾着改装后和巡逻艇一模一样的机动艇,已先到岛的附近进行电波干扰,扰乱防御系统的正常工作。 因此暮吟等三人不必担心被检测出不符,可以大摇大摆地上岸。 暮吟与指间呢喃、懵懂小鱼弃艇登岸,暮吟在林中丢下黑衣装,戴上骑士面具,转身对身后蒙面的懵懂小鱼道:挟持住我。 身量娇小,脸形可爱的女子把刀架在暮吟的脖子上,指尖呢喃会意地先潜入林中。 暮吟与懵懂小鱼肆无忌惮地前行,懵懂小鱼故意喊道:归老太婆快滚出来救你丈夫。 原来暮吟是想假冒归平成,风险极高,懵懂小鱼故意触碰到了辨 分段阅读_第 124 章 识网,眼前立即出现了一排冲锋qiāng手。 暮吟用余光扫去,碉堡内也有几杆闪着寒光的qiāng正对着自己的脑门。 暮吟的额角微微沁出了汗,只要稍一出差错,肯定会被shè成马蜂窝,出乎暮吟意料的是,身后的这位女杀手却出奇地冷静,握刀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懵懂小鱼厉声喝道:全部放下qiāng,否则杀了归老爷。 冲锋qiāng手的背后隐约出现一顶软昵小轿,轿子上的人应该就是归平仁。 城堡上传来归夫人的声音: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快成服你那弟弟。 冲锋qiāng手开始有了动摇,其实归府内早有传言说一直以面具示人的归平成是假的,真的归平成为弟弟平仁所bi而失踪了。 懵懂小鱼再次威胁道:还不放下qiāng。 “你们这些狗奴才,连你们真正的老爷都分不出吗?”归夫人的声音里既有抽泣,又有哀怨,还有欣喜。 qiāng手们对望了一眼,看着身后傻乎乎的老爷连一句话都不说,但马上他们就动不了了,烟雾弥散开,qiāng手们弃qiāng软倒在地。 暮吟觉得脖子上的寒气骤减,已不见了懵懂小鱼的身影。 第四卷正文 第十一章 师姐的突然现身 暮吟往林中的方向跑去,截住了挟持了归平仁的懵懂小鱼。他想不到懵懂小鱼的动作竟如此迅速,把指尖呢喃的任务给办了。 “把他杀了。” “现在不行。”懵懂小鱼的声音清甜,像个女高中生,懵懂小鱼持刀正对着暮吟,拖着如一堆烂泥的归平仁。 “你是亦樱。”迫在眉睫的局势下,暮吟从容道,仿佛已经脱离了危险。 “是又怎样。”懵懂的鱼尖刀一挥,迫得暮吟闪身避过,反手提起归平仁的领子急冲出去,转眼消失在树林间。 身后有大批部队跟来,暮吟顾不得指尖呢喃的情况如何,正要追着懵懂小鱼的方向离去,被林中一道影子出手如电地点中肩井xué,影子趁着暮吟无法动弹,把刀架在暮吟脖子上,朗声喊道:全部放下qiāng,否则我动手了。 暮吟正自苦闷,想要解释,耳边响起了细若蚊蚋的声音:我是羽,不会害你。 暮吟完全不知道羽在打什么主意,假装苦着脸被羽拉着向城堡的方向走去,其实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解除辨识网,听见没有。”在城堡门口,羽对着楼上的人吼道,立刻得到了回复:“好的,马上行。” 羽素来做事自有分寸,这番变故实在超乎暮吟的想象之外,放着好端端的出路不去争取,反而跑到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他被羽推搡着往楼上走去,心想着懵懂小鱼会怎样处置归平仁,就算她想独吞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羽似乎认得路,径直来到归平仁的书房,反手关上门,并动手拆除了可疑的电子设备,装模做样地把刀架在暮吟脖子上,低语道:终于进了归府。 暮吟眼望窗外忙碌的医务人员在抢救受伤的家将:怎么回事。 “我是跟着宫来的,却发现了黛。”羽亦是一脸郑重。 “你没参加,刺杀游戏。”暮吟的这一问话反倒让羽愣住了,暮吟定了定心神,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 那时出现的归夫人的声音,实际上是指尖呢喃暗中将扩音器放在粘球里shè到城堡的墙壁上,而后用变声器假扮归夫人的声音。 真正的归夫人早就睡着了,暮吟也给归fu人装了网络情人,这回这网络情人会施展催眠术,自动地把归夫人给搞定了。 当时的迷烟是指尖呢喃扔出的,目的是趁乱劫走平仁,而变故出自懵懂小鱼的擅自行动,而后更是不明不白地出现了羽。 难道懵懂小鱼就是黛,否则哪有那么快的速度,黛的特技是地遁术,令人类匪夷所思的地遁术,但却是科技改变基因并借助虫洞的结果,黛的修炼仅有小成,地遁的限制条件还很多,但这几步远的平地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暮吟发觉自己有些疏忽了,小师妹跟在身边这么久,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但暮吟单独选黛来挟持自己是别有用意的,在暮吟识破亦樱是空帐号后,暮吟就着 分段阅读_第 125 章 找出假替的人是谁,暮吟发出地图里装有一款检测软件,会告知暮吟,对方什么时候输入文字,而亦樱与懵懂小鱼恰好每次都是间隔输入,所以暮吟知道懵懂小鱼就是亦樱后,对懵懂小鱼有了一定的提防,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以便在有意外发生时能及时阻止,但暮吟没想到黛能瞬间移动劫走归平仁,而黛到底打算怎么呢? 按照原计划由指尖呢喃劫持归平仁后,三人将由原路返回,仍由亦樱等人制造混乱,而岛上三人驾艇离岛,各沿不同路线退回,另外四人负责掩护断后。 指尖呢喃会将归平仁的尸体放在海滩的一块青石边上,众人按顺序,每隔五分钟,互不碰面地前往取下平仁死后的瞳孔照片,以作为信息留档并领取相应金钱,最后由采尼日将尸体毁掉。 但计划在懵懂小鱼的环节出错,接下去应该无法按原来的计划进行,他们另外几个人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现在正陷入麻烦之中。归府对内不行,对外可是相当凌厉,既然出现了这种状况,肯定彻查到底。 也许那个养梦人就是宫,难怪zhàyào的效果很好,这点也是被忽略了的,索xing不致命。 而羽的出现绝对不在暮吟的计算之内,她竟会跟着宫来,并巧妙地利用了他的计划,留来到了岛上,并一反常态地留在归府禁地。 “你想怎样。”暮吟看窗外已恢复平静,海面上的巡逻艇继续排查,只不知他们的情况如何。 “你继续假扮归平仁,我有要事要查,我听宫说他要刺杀归平仁,所以我跟了过来,事情有了眉目后我自会告诉你,委屈你一阵子了。”羽还是处乱不惊,心思缜密,也许事先就有了万全之策,但归府是个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地方,而且要离岛时,一定要乘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 暮吟不语,心里盘算着利用假扮归平仁的这些时候里,做些有价值的事来,并规划着怎样安然离岛。 “夜已深了,轮流休息。” 羽点头,关上灯,取下面罩,在月光下有着别样的媚惑,青丝如瀑,尽染月辉。 “你先睡吧,累了一天。” 第四卷正文 第十二章 传说的骑士会议 暮吟不推辞,拗断手机卡,手机仅能做闹钟用,时间设定在两个小时后。 启明星的光翩然涂在他的眼皮上,暮吟感觉着温度醒来,微微睁开一条缝,瞳孔从最左边到最右边:古朴的书橱,高雅的古董架,墙上的字画。 暮吟的视线定格在最幽暗的一角。 羽将要变身。 看过的人都已经死了,她的变身一直是个秘密,连师父也不例外。 像个高傲孤独的舞者,她足尖踩着启明星的光斑,整个人旋起,带起如瀑般的长发的弧度,飞扬的发丝如绕指钢练点点刺穿空气,倒卷着有着波浪的纹路。 她身上的衣服胀起,疏松开,腰带翩然扬起,随内衣一起落地,惹不起一丝尘埃,她如圣洁的玉雕,抱臂屈膝单足,还在持续旋转着。 点点洒落的暗红的血,如玫瑰花瓣般娇艳,她如坠落的天使,落地,带着嘴角的嫣红。 雄xing低沉的声音在朱唇间吐露,沉重的眼皮倏地叠起,她赤身luo体坐着,毫不掩饰,衣服掉落在一旁,雪白的内衣上,赫然也有着玫瑰红。 “你醒了。” 暮吟闭上眼,深吸口气,偏过头去:你关闹钟。 “我该杀了你。”她的脸色如冰霜。 “我该早醒。” “你是唯一一个看到的,我变身不回去。”男xing的声音有些柔和,让人顿觉诡异。 “归府静寂,像座坟墓。” “如果你是人的话,我会杀了你。”羽坦然地面对暮吟,重又穿上了女装,“只要被人撞见,我就永远都变不回去,而且灵力会下降。” 暮吟霍然坐起:你想复仇,目标就是,师父归府。 羽已经穿好衣服,紧身的衣服更显得她身资曼妙:没错,师父和归府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很小的时候,师父曾带我来过归府,而后我就这样半男半女了。 愤恨将羽精致的五官扭曲,在晨光 分段阅读_第 126 章 下森然:我不会放过他们,不择手段。 “那天夜里。”暮吟的眼神如利刃刺穿羽的心;怎么回事。 羽生硬地别过脸:“你管不着,而且无关紧要。”这句话完全不符合羽的xing格。 “我会帮你,复仇师父,调查归府。”暮吟收起骇人的眼神。 “那我们今天先把归府的秘密挖出来。”羽恢复了杀手风范,语气笃定淡然。 门被支开一道口子,一个女仆打扮的人提着饭盒进来,轻轻地放下早餐,刚转身,就被一把利刃刺穿了喉咙。 羽拎住其尸体除下了她的衣服,把刀在尸体上擦了擦,从口袋里取出一瓶yào,自尸体的头顶淋下,尸体转瞬消失。 暮吟走了过来;经我检测,没有监控,和窃听器。 羽换上了女仆装,点头道:一切按计划,你要小心。 暮吟漠然点头。 羽走出几步回头:“害你跟着我趟这躺浑水,对不起。”说毕关门出去。 暮吟走到猫眼前,将门反锁。 羽刚一出门,就被几杆qiāng顶住了脑门,紧贴在门上,动弹不得。 羽冷笑道:“门上有zhà弹,省省心吧,谁试着强行打开。”她悠然地穿过人群,消失在楼道口。 十几名劲装的qiāng手眼看着离去的面白无须对比女人还要水灵的男子,毫无措施,以眼神询问站在后头的管事。 管事走上前几步,贴着门高声喊道:老爷,您看看门上是否有zhà弹,您再稍微忍耐一阵子,我会尽快救您出来。 暮吟回到桌旁轻声地调试变音器,而后有气无力道:我不知道,我不能动,快点救我。 而后突然变声高叫道:有定时器,四个钟后。 暮吟看着管事叮咛了属下几句:“由那个人去吧,不要阻拦他,让她能按时回来,你们小心跟着就行。”随后留下两人候着,其余人全部撤走。暮吟心想着这管事可能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等着看羽玩出什么花样,更主要是他刚才那句话稳住了管事,因此他们才不能莽撞地救“老爷”和伤害羽。 暮吟边吃早餐边在归府的手提电脑里寻找有用资料,最麻烦的是这些机子只接入内部网,完全与外界隔绝,找到的几份貌似有用的档案全部要解密才行。 敲门声三长一短,是羽的暗号,暮吟起身将反锁的门打开,羽闪身入内,拖进两具尸体,立刻处理掉。 羽除去女仆装,倒了杯水喝,看到早餐被暮吟吃光了,打趣道:万一饭菜有du,你就完了,我也会穿帮。 暮吟将盘子丢进饭盒中,道:我无所谓,情况如何。 “归府又大又杂,暗道又多,密室也不少,我没敢深入,我见到传说中的骑士会议大厅。” 骑士会议是最轰动的会议,三年前,一封自称是黑骑士发出的帖子在网络上广为流传,美国fbi动用了精英警力,仍是无法查明帖子的出处,一月后,骑士会议如期召开,mslive的所有播放器被强制同步直播这一盛大的会议,那是一个重组世界的会议,与会的人全都戴着面具,讨论着如何毁灭并创造。视屏只播出了三分钟,将恐怖的信息传达给世人,而后据说骑士会议里达成了惊天的yin谋协议。 那封帖子的内容,暮吟直到现在还记得,帖子措辞激烈,誓要铲除整个人类,帖子后留下几句类似暗号密码的文字,那个密码看称史上最可怕最完美涉及了近乎所有学科知识,暮吟花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磕磕碰碰连猜带蒙,推断出了骑士会议召开的时间和地点。 “而且我找到师父来过的痕迹,其中有把椅子的扶手有六个指印,师父一动怒时经常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但是我找不到小时候去过的那间密室,当时那里就放着璇玑,还有一本被封印的书。”羽继续道。 暮吟若有所思,突然把笔记本旋转过来:基因组图。 羽仔细地看,惊道:这是我的,下一页一定是黛的,还有角、宫的,怎么都有?你有闪存盘吗? 暮吟摇头道:没有用的。 羽发现一旦复制信息,电脑就会自动切断电源。 第四卷正文 十三章 相见无法相认 门外响起 分段阅读_第 127 章 敲门声:老爷,您的午餐到了。 女仆刚把饭盒jiāo给羽就沿路落荒而逃。 “干脆你和我一起去看那些密室。” “会起疑的。”暮吟似乎另有打算,“晚上我去。” 下午的时候,两人留在书房内轮流养足精神,转眼到了晚饭时间。 门外响起管事的声音:老爷,您预定今晚和浩少爷、冷小姐共进晚餐,少爷临时有事不能回来,冷小姐已在大厅里候着。 “就说老爷不舒服,不想见客。”羽话一出口就察觉到暮吟的脸色不对。 “没办法瞒的,冷小姐素来好奇,见老爷有事必定刨根究底,如果被……冷中禹知道老爷被绑架,你的情况将更危险。” 羽眼望暮吟。 “准她进来。” “归叔叔好。”人未到,声先进,一个娇悄的身影莽莽撞撞地跃入,令羽有些猝不及防,羽赶紧把门掩上。 屏缃把手上的苹果吃完,投进垃圾箱里,一回头想起是在归府的书房内,站直了身,微微鞠了一躬:归叔叔不舒服吗?秋天到了,天气有些干燥,多喝水比较好。 暮吟缓缓地抬头,脸上戴着骑士面具,用低哑的喉音道:哦,次浩他有事不能回。 “是啊,表姐他……厄,次浩说他今晚有个重要的实验,他一定要去,说可能的话会晚点回来,叫我尽可能等他。”屏缃说完话,微微低头低声道:“那假正经的准是把妹去了。”随即换上笑脸抬头,“叔叔,您怎么不到外面走走呢?” “厄,”暮吟用手势缓和一下语势,“那是习惯在里面。” “叔叔,坏习惯可不行哦,这样吧,我扶您到外面走走吧。”说着,屏缃就上前要扶暮吟。 羽适时地截住屏缃:医生说,老爷一定要在室内静养。 “那好吧。”屏缃有些沮丧,不过旋即没事,“叔叔好点了后,一定要到外面走走哦。” “时间差不多了,管事会带冷小姐先去用餐。”羽怕暮吟不在状态,下了逐客令。 “那叔叔呢?该不会叔叔一整天都坐在这里吧。” “老爷怕风,下人会把饭菜端进来。”在屏缃的面前,羽也快招架不住了。 “那我也在这边吃,一个人吃多闷,我爸叮嘱我要多陪叔叔聊聊天。”屏缃随口说着,却完全打乱了羽的计划,令羽有些不清楚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有意的,但如果让冷中禹发现了这事就更为不妙,只好随着屏缃的xing子。 羽充当仆人,摆放饭菜,心里祈祷着屏缃快点离开,她看不见暮吟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来帮姐姐吧。”屏缃的动作总令人措手不及,“姐姐的皮肤保养得很好,传授一点秘诀吧。” 暮吟这才觉察出羽身体一整天都没有变化,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原本设想好的晚上计划一并被浊浪带走。 屏缃的嘴虽甜,但在羽面前没有多大作用:哪有,冷小姐过奖了。 “姐姐不去当模特实在太可惜了。”屏缃边说着边在她那个粉色的包包里乱翻。 暮吟每次见她,她都换不同的包和首饰,只是那条手链似乎在袖子里藏着,同样是蝎子,总感觉很不一样。 屏缃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出一张折皱的明信片:姐姐以后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羽没有伸手去接,淡然道:我在老爷身边很好。 屏缃并未感到没趣,仍是不依不饶,正眼看暮吟:定是归叔叔留着人家不放,哇,很丰盛呐。 暮吟现在最犯难的是把面具摘下,吃不了饭,万一摘下,立刻穿帮,还会被她发现他还活着。 屏缃的筷子快要碰到食物时,眼睛骨碌一转:叔叔,您先请吧。 “老爷身体有些不适,小姐先吃吧。” “怪不好意思的,那我开动了。”她吃得很像淑女,二十多道菜都只是试了一口,“恩。真好吃,我吃饱了。” “你慢慢吃。”“那我送小姐出去,老爷要休息了。”两句话在空中不和谐地zhà响,倒让屏缃觉得有些奇怪,扁扁嘴道:叔叔,我先出去等次浩,您要好好用餐哦。 看着屏缃消失,羽长舒了一口 分段阅读_第 128 章 气,却未料门又被打开:“我忘拿东西了。”她又折回拿手机,而暮吟赶紧把摘下一半的面具戴了回去。 羽关上门,用奇怪的眼神看暮吟: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同学而已。” “怕是不止吧,我们杀手注定不能爱上普通人——” “我没爱她,她很无聊。”暮吟一把扯落面具,粗鲁地打断羽的话。 “你先静一静吧。”羽很了解暮吟,知道此刻的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自己踱到窗旁。 “她是目标。” 羽让进半边的月光,让暮吟的话均匀地涂在月光上。 “的确很难下手,我相信你能处理得过来。”羽从低下头的暮吟面前拿走手提电脑,自己研究起基因组图。 过了一阵子,暮吟还伏在桌上。 门外管事的声音:老爷,冷家秘制的菜肴送来了。 羽守在门边看着,两个女仆推进一辆餐车,车上覆着红布。 待女仆走出,羽关上门,一把扯落红布,饶是她久经战阵,历尽惊涛骇浪,仍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眉间的气郁结起,左手微抬起,示意暮吟乖乖坐着就行。 暮吟起身—— 吻火而眠,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四卷正文 第十四章 秘制女体盛 豪华加长型的餐车长约两米,宽约一米,餐车的下部有冷却、加热、取水等动能。餐车的四周有花藤缠绕着,隐隐透出的寒气在花间凝露,潺潺的流水声里和着鸟鸣。 餐车的正中,暮吟目不忍视。 玉体横陈,一丝不挂,私密部分上或陈嫩叶,或放寿司与酱料。 暮吟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传闻里的女体盛,而且,女体是她。 女体盛即是用全身赤luo的女子来盛饭,女体的挑选异常严格,身材棒皮肤好有耐力等不一而足,而女体盛的秘制亦相当麻烦,出餐前的两小时,女体就需经过一系列特殊的处理,当然要全身洗净,并除去身上的香味,尽量使女体放在低温下以免出汗,而放菜时动作要迅速,将食品放置在女体身上,并根据顾客具体要求做进一步处理,美女体在上菜时需一动不动,即使受到耻辱xing的sāo扰也要忍受住,这即女体以顾客至上的原则。 女体盛据传兴盛于日本,曾一度传入中国,虽屡遭禁止,但有钱人愿意一掷千金以猎色玩味一番,追求刺激。而在上层社会,往往有此互相赠送的礼节,赠送的不只是菜,还包括女体,女体的好坏一定程度上显示其赠送者的财力地位。 如果女体是一个自己曾经守护得心伤的女子,暮吟别过脸,比了个拉上餐布的动作。 九死一生的劫难后,相见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如果今晚不是暮吟,她将遭受一个怎样的夜。 餐布拉到她脖子上的时候,暮吟用手抵住了,摘下骑士面具,正面地毫无遗漏地凝视着这个毫无相关的女子。 暮吟的心像攒上了万枝箭,一层水覆在猩红的眸上,晃得红有些隐约,暮吟看着她绝代风华的面容,眉毛烟雨的朦胧,眼影淡淡的妖娆,睫毛细长的纤弱,鼻子凝腻的秀挺,嘴唇轻抿的媚惑。 他脸部的yin影覆在她脸上,yin影的范围越来越大。 他的唇和她的眼只隔着微微上扬的睫毛,但他痴疯的勇气被睫毛刺痛得瞬间溃散。 羽将车子推到门外,擅作主张对管事道:洗浴之后把人送来。 暮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羽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安慰的话,毕竟她也知道,以绯的耐力和表现,绝非一时的女体盛。而任何一句不恰当的话都可能对暮吟起到反作用。 倒是暮吟努力地平静道:“随便吃点。”短短的四个字似异常痛苦,带着撕心裂肺的颤音。 暮吟胡乱地往嘴里塞进一些菜,看也不看地就夹起菜,神情呆滞。 吃完了饭,暮吟就在书房中来来回回地踱步,最后状若癫狂地拉开门就想出去。 羽赶紧抢上,怒道:冷静,你不能没有冷静,你这样出去,很容易就搭上三条命。 羽推着暮吟坐在沙发上:归次浩也回来了,穿帮的可能xing更大。 暮吟垂头 分段阅读_第 129 章 丧气可怜兮兮地伏在窗台上往下看,林荫小道上,背着挎包的归次浩匆匆往前走,而屏缃在城堡门口等他,像公主等待凯旋归来的王子。 屏缃招了招手,次浩放慢了脚步。 暮吟眼里仍停留着绯的身影。 次浩出乎意料地一把搂住屏缃,屏缃任他抱着,嘴里说着些什么,右手拍了拍次浩的后背。 随即屏缃轻轻地推开次浩,次浩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拉起屏缃的手,把小盒子放在屏缃的手心里,二话不说地独自走进城堡内。 屏缃侧转身,打开小盒子。 耀眼的银光刺痛了暮吟的眼角,被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刺痛。 暮吟笃定地走向门口,戴上羽的面皮。 羽抱臂倚在门上。 两道逆向的瞬间jiāo汇,颠峰之上,心在对峙。 “想出这道门,先杀了我。”羽如透明般,却带着不可穿透的威严。 暮吟眼中的猩红炽热起来,就算是羽又怎样,他不在乎再背上一条血债,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更为冰凉的金属,却慢慢地鼓胀温热起来。 羽对视进暮吟的眼中,碧蓝的眼波试图将猩红溶解。 暮吟的手在寸寸往上提。 解释,他不屑,就算丢了命。 羽碧蓝的眼波溃散,无奈地挑眉闭眼,向右平移出一步。 暮吟的手握上把手的时候:“我不找绯。” “别忘了,她杀过你。”门别关上,羽倚着门。 暮吟装作没有听到,但透过门传来的声音不绝如缕,丝丝入扣,断然地抽干心绪。 “那回想要shè杀你的人是她,我受师父所托,暗中调查她,才因此凑巧地救了你,本来我打算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今天,我把它还给你。” 她,知道他的心脏在右边。 楼道里的灯光瞬间被黑漆漆的炼狱吸光,站在黑暗中心仅存的一点光圈的中心,暮吟盍上眼。 “其实,我不希望你听到的,只是——”门里的声音断断续续。 第四卷正文 第十五章 生死别后的初见 暮吟戴着骑士面具,专挑监控器的死角疾走,如同行尸走肉。 从二楼跳下,脚步有些虚浮,暮吟沿着幽僻的小径走去,似乎很肯定屏缃往这个方向离开,小路的尽头是一汪古潭之水,离得很远,暮吟就感受到了凛冽而清醇之气,在林中驻足,他看到了那一袭暗色的针织外套,内搭格子衣服,粉色的短裙下有黑色长袜裤,靴子是羊羔皮翻毛长筒的,围巾的两端各有三个毛绒绒的小球,帽子斜搭在清新的卷发上,这样的装束多了几分淑女的感觉。 屏缃坐在古潭边,微蹙着眉,像在思考,手心里托着沉重的戒指,她若有所思地把戒指放回盒中,回眸古水不兴的老潭。 潭水带着秋日的肃杀,她眼中的温柔绵延,无法决绝。 潭水凝碧,明媚了又冷凄了她的视线。 她低头看着潭水上的倒影,垂在肩上的青丝点开水面的笑靥,但笑竟不属于她,一向大大咧咧,乐观至上的她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经历了太多,许多事情超过了她的承受力,开启了她从未使用过的情绪。 突然她转身,透亮的眼神直没入暮吟站着的地方。 “阿暮。”她站起身,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枝叶欷簌地颤动后恢复静态,暮吟背靠着一棵树,树的背面,屏缃急切的眼神快要将这片丛林照亮。 在与暮吟背对的方向,她边走边喊:就算你已经成了鬼魂,也出来见我啊。 树枝藤叶剧烈异动,暮吟闪身而视,不远处伏着一团水蓝色的云,似乎她被绊倒,她仍倔强地带着哭腔道:就算你变成了鬼魂,我也不想失去你,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 没有踏出去的步伐在心里形成了曲曲折折的弯路,煎熬成倍增长,在老树旁,暮吟感觉自己走过了刀山火海,他只能凝眸,看着水蓝色的云,三分明媚,三分忧郁。 暮吟转身。 “喂,好过分哦,人家摔倒了,你就这样视而不见。”屏缃微屈膝侧坐着,嘴角过分淘气而上扬。 对于每个人,她都是如此,还是她已认定他就是阿暮,或 分段阅读_第 130 章 是暮吟。 暮吟发现自己居然会被弱智的苦肉计所骗,他最愤恨的就是被骗的感觉,暮吟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就算你要走,也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阿暮。”她的要求里带着一丝妥协与疲惫。 暮吟的手颓然举起决绝,扯下面具,带着他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自负的眼神,转身,九十度。 “你还活着。”她的嗓音里难掩一丝兴奋,竟至说不出话来,平日的巧舌如簧,妙语连珠全被心底最真的感受压制。 转瞬,她泪珠涟涟,轻声地抽泣,在冷瑟的秋风中越发楚楚可怜,连暮吟绝世的定力和铁石心肠也要溃败。 暮吟踱到她身边蹲下,不知所措却又强忍着不在脸上体现。 屏缃揉着膝盖道:“好疼。”随即眉间挑起笑意,微肿的眼瞥见六神无主的暮吟:纸巾在包里。 暮吟无奈,只好拉开她的包,找到的时候,她的泪渍早已干了。 她把脸凑过来,睫毛轻颤着,示意他要帮她擦掉泪渍。 暮吟恍若未见,拨开她放在腿上的手,只见她膝盖下的皮肤淌着血,欺霜赛雪的皮肤上有了不和谐的嫣红,暮吟细心地用纸巾帮她擦掉伤口处的污物,正想着要上哪拿yào水。 她却不顾一切地伏在他胸前,眼泪如溃堤般,漫湿了他的外衣。 他甚至不知道她因何而哭,只能傻傻地看她任xing,看她胡闹,心里却舒坦多了,虽然她不是自己的定心剂,却能医治几天来的心痛。 “你为什么总是关机……为什么,从来都不接——我的电话!啊?”粉拳如暴雨般砸落在他背上。 暮吟的脑子里灵识渐渐清晰,眼中闪过决绝,扶着屏缃站起。 她贪恋他大衣上的味道,声音哽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被人所救。” “那就是归府的人喽,你见过归叔叔吗?你要好好谢谢他呐。”她仰起脸,大胆直接地看着暮吟。 暮吟摇头。 “归叔叔就是次浩的爹地,他人很好滴,只是有点严肃,你不用怕他,我带你去见他。”屏缃讲得一本正经,仿佛自己是幼稚园老师。 走出几步,屏缃转过身道:“次浩向我求婚了。”说完这句话,她毫无征兆地又转身前行,眼里的期待,任是傻瓜都看得出来。 旖月岛对婚姻方面基本没有任何限制,像次浩这种年纪的说不准都有过三四个老婆,有的人在初中就结婚,过着同居生活。 “我和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有婚约,而且解除不了。” 暮吟还是一脸默然。 “喂,给点反应啦。”屏缃终于bào发,一副河东狮吼的样子。 “你嫁给他,挺不错的。”暮吟表现得毫不放在心上。 屏缃负气地一言不发。 第四卷正文 第十六章 目标的死而复生 今夜的警卫似乎特别少,暮吟根本没受到盘查就来到书房门口,屏缃敲门喊道:归叔叔,我又来看您了。 门打开,暮吟从后面打晕屏缃,将她扶进书房内。 “她很有利用价值。”羽早已谋划好,拿一个假冒的人质总是不大妥当。 “除去记忆,刚才那段。”暮吟根本没心思去理会羽的想法,只想着不能让屏缃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么说,她就是那个从博物馆中神秘脱身的冷小姐,她可很记挂着你。”羽一向谋定而后动,此刻轻松地有心神调侃。 “你别忘了,她的身份。”暮吟忍受不得调侃,表情有些不耐烦。 “要是有个赫赫有名的冷氏集团的大老板当岳父,很是不错。”羽索xing坐在桌上,她深知暮吟的秉xing,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帮我个忙。” “想不到吟大少也有求人的时候,算你欠我个人情。”羽的左手总是借长袖掩盖住,此刻露出六指来,“我施法时不能有人打扰,否则误删了,我可负不了责任。” 暮吟拉开门,背对着羽。 “你真的确定。”羽的口气严肃起来,以她的悟xing,大约可以把暮吟和屏缃之间的事情想出个十之六七来。 沉默的空气成了默许。 久久,暮吟道:绯呢。 “还没来。” 分段阅读_第 131 章 归府中充满了诡异,本应戒备森严,却被暮吟轻易地闯入了骑士会议室,幽暗的大堂内,骑士铠甲嵌在特制的椅子上,空旷地等待着灵魂的回归。 参差的光线借着铠甲的映shè,布满整个殿堂的暗角,幕布后,有影子轻颤的痕迹,暮吟屏气凝神地站在铠甲旁,等待对方沉不住气,展露原形,当他察觉到对方和他一样有耐xing时,暮吟选择,装作不知地从铠甲后走出。 曾有一次,他和她在树林间进行耐力模拟训练,果遇三头大黑熊,他和她按照师父的要求装死,等到后半夜,暮吟实在忍不住,趁着黑熊开小差时拔腿就跑,结果引起其中一头在背后疯狂追赶,借着地形暮吟躲开后,在第二天中午再度潜入那片密林,发现绯仍保持着当时的“死状”。 绯从幕布后走出,叹气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你……”暮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为了进入归府而去做女体盛。” 绯没有一丝惊讶,似乎一开始就知道归平成是假冒的:原来是你。 “你到归府所为何事?” “我们各走各的路,就此别过。”绯扬长而去,对暮吟算是礼貌备至,她对人越是礼貌,代表这个人离她的心越远。 暮吟看着她远去,立即俯身用手机照相,他的手机集合光谱分析仪和显示血迹的功能,能够搜集蛛丝马迹。 有件铠甲上明显有大量血迹,只是曾被细心地擦拭过,传言中骑士会议有过不和,共同的目标下又有各自的利益分歧。 他找到了那六个指印,深深地嵌入木椅中足有一寸,他曾一度怀疑师父是古代的武林豪杰穿越了时空,师父除了带给他们科技上的高尖知识,而且本身博通中国古代的神秘文化,在武学上有着很深的造诣。 暮吟刚要离开,却发现其中一个指印里的灰尘比其他的少,似乎曾被动过,暮吟将手指用衣角包着,伸入那个指印中,指印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他用力一扳,身后的地板竟自动打开。 暮吟利用热量分析仪探测到地下室中没人,这才屏气凝神地往下走。地下室中的光线明亮,灯泡是美国研制的寿命长达一千年的高寿节能灯泡,这种灯泡在岛内还很少见,幽长的通道里还挂着几幅油画,依成色来看,至少也是两三百年前的,通道尽头是间密闭透明的实验室。 实验室中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暮吟为身份辨识器所阻,无法亲自到里面看个究竟。 暮吟返身走出地下室,但觉不妙,方yu折回地下室中,已闻朗声jiān笑:不愧是杀手银,胆子大到敢冒充归平成。 暮吟犹似闲庭信步般往外走,但他已察觉到这黑暗中的几十股寒气,封死了各个角落,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依托离他最近的隐蔽点,方能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然而,有人抢先了。 抢先是个很令杀手头疼的词眼,意味着将处处受制于人,目标抢先改变了行车路线、防卫部署,目标的警卫抢先占据了有利地势、布局点,这些都将使杀手的精心策划付诸东流。 对方轻易地瞧破暮吟的心思,将暮吟整个人置于qiāng网之下,带着不无得意的口气: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暮吟微微一笑,信心十足,负手长身玉立,视危险如无物。 此举倒令对方惊愕,摸不清虚实,既怕暮吟有备而来,又想暮吟是在虚张声势。 暮吟左踏一步,又将虚虚实实复杂化,他本就有过人的心理素质,此刻处乱不惊,更令局势扑朔迷离。 “好一个杀手银,你可知老夫是谁。”黑暗中的老者白发苍苍,老态龙钟。 暮吟不答。 “归平仁正是老朽。”对方实在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善于占据主动,抛出足以令暮吟震惊的事,重夺主动权,试图将暮吟玩弄于鼓掌中。 毕竟暮吟也不是平庸之辈,加上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心中触动再大,表情上也看不出一丝波动的痕迹,犹自淡然地“哦”了一声。 “你可知你同伙劫走的人是谁。”自称归平仁的老者不懈追击,手中的转球嗡嗡直响。 第四卷正文 第十七章 七杀 分段阅读_第 132 章 的联手 “归平成。”老者自问自答,声音嗡嗡作响,回dàng在整个殿堂里。 暮吟仍是不为所动,双眸敏锐的光深敛,益发高深莫测。 “我早知道。”暮吟终于说话,“我曾到过,令侄闺房。” 老者脸色大变,单手接住暮吟掷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幸福地搂住父亲的脖子,照片后有一段文字,讲的是她和父亲在动物园玩的经历。 “你就凭这个能看出些什么。” “归平成他,还没有死,昨晚之前。”暮吟的说辞像哑谜,让老者一头雾水。 “的确呐,归平仁只是归平成的假想,归平成一直以为归平仁杀了他,并夺取了他所有的东西,归平成在假想之下成了归平仁,把想的坏事做了一遍,换句话说,他是精神分裂者。”别样的冷淡,却轻泠动听的声音在老者的背后响起。 老者发疯般地大笑,手中的转球一磕,zhà起一阵迷雾。 等迷雾散尽后,老者已经不见。 隔着迷雾残烟,暮吟正视着绯:谢谢。 “师父来了。” 暮吟泰然处之的防线崩溃,焦虑挤上眉头,原先他知道绯还在这殿堂之中,他有意拿自己的xing命和绯赌一把,而绯竟真的将暗处的狙击手全部灭掉,解了暮吟的围,此刻听到师父的消息,暮吟知道,绯救他,别有深意。 “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参与到这整件事中。” “冷中禹要挑女体盛送给归平成,于是,我就来了。”绯不闪不避他心中的痛。 “冷中禹送女体盛,不只是这么简单,很可能借着女体盛大作文章。如此看来,冷氏归府师父间的关系很复杂,而且还有个一直未露面的微系集团。”暮吟收起闲置的心神,完全投入到分析中。 “师父掺和进旖月岛的三大势力中,我倒觉得他老人家早些年曾与这些人勾结过,三年前的骑士会议可能是他们提议召开的,你曾解开过骑士邀请函上的迷题。”绯也不再去想其他,就像面对一个普通的战友般。 暮吟点头。 “你不觉得上面的谜涉及的一些东西跟师父讲过的很像?思路也差不多。”绯很少用这么柔和的语气说话。 暮吟隐约感受到绯内心的颤动:“先不管怎样,只要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安然离开。” 绯完全不理会暮吟的鼓励:关于归平仁,你知道多少。 “如你所说,他蛰伏归府,实际掌握大权,我接到归平成七年前发出的邮件,说替他报仇就有一千万,照例是在杀手社区上约人分步行事,昨晚出现差错,羽把我留在这里假扮归平成,而真正的归平成生死未卜。” 暮吟把语气放柔和,绯的语气就强硬起来:关于归平成,我是直到方才才想通,想不到,归平成竟一直臆想着自己就是归平仁,因此一直做坏事,连自己的女儿也强jiān了。 “那么,就是她。” “应该是。” 密林中,暮吟和绯疾走,当发现羽和屏缃不在书房时,暮吟知道,该来的就快来了。 暮吟停下脚步,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让他寸步难行。 绯看着那道黑影,暗暗握紧了qiāng。 背影在密林中斑驳,弥散开的大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背影立在青石上,渊停岳峙般。 “怎么,连声师父都不叫。好,好,两个已在杀手榜上被除名的徒弟,今天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该作何感想,是喜,还是……怒?”怒字出口,一道闪电跟着划破天空,照亮两人的脸。 “弟子绯拜见师父。” “见过师父。”师父令绯心有余悸,可暮吟还是一贯的桀骜。 “给你们一个补救的机会,你们同期的七个人都到了,师父命你们攻入归府,找出璇玑,抓住归平仁。” 密叶掩映下,依稀有五道黑影呈环状围住师父。 今夜,七人齐聚岛上,开始出道后的第一次七杀联手。 月一暗。 待到拨云见月。 师父已然不见。 羽向暮吟和绯走来,递给他们两个面具,七人虽在杀手训练课上一起出生入死上百次,但相互间并不认识, 分段阅读_第 133 章 甚至没见过对方的样貌。羽拍拍二人肩头,转身道:各位,开始布局。 “屏缃呢?”暮吟道。 “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归次浩呢?” “守在冷大小姐身边。” 月闪现出红晕。 朗月清照,带着几分森然诡异。 宫利用轻型机械推shè出一发pào弹,轰塌城堡大门之余还散发出大量迷烟,迅速蹿入各个楼道口。 角手持改装过的冲锋型狙击qiāng,眼上罩着透视镜,弹不虚发连点,楼内接连发出惨叫声和坠楼声。 速度极快,身影忽左忽右,商足尖点地,飞速地掠过前沿阵地,临进大门时,略抬手臂,臂上缠着的布偶如鬼魅般蹿起,带着寒光叠起,在迷雾中挥洒下几滴鲜血,商站在门口,稳稳接住布偶,脚边躺着四尊如石佛般高大彪悍威猛的大块头,身上的伤痕,仅仅是喉上一寸处的一道小口。 布偶跃上商肩头时,黛和羽也到了门口,径直跃过门上的废墟,直入堡内,两人各贴着一面墙缓缓而行,楼道里多出了几杆qiāng,黛左手扯过qiāng杆,右腕上白刃一晃,鲜血直溅出几米,而羽右手抓住对方领口,左拳上的钢套迎面而击,对方直摔出几丈,脑门正中有一方血印,这时各持冷冰刃的白衣人涌出,黛的白刃翩飞,如姹紫嫣红中尽情舞蹈的白蝶,羽的墨色钢套如猛虎下山,大开大盍,似危崖上傲然的猛虎出山,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身陷红白相间的人潮里,面对豺狼般的敌人,刚柔相济,身姿轻盈曼妙,如游走人间的仙女,一路走过,转瞬穿越人潮,两人并肩站定,身后的红潮似多米诺骨牌接连倒下。 幽暗的楼梯口,暮吟和绯从两人的身后闪出,踏上了楼梯。静寂,只有和缓的脚步声调随楼梯渐渐拔高音调,在回旋的楼梯里回响,精致的十几层楼高的灯饰在黑暗里默哀。暮吟负手信步,像赴场宴会,绯顾盼神飞,如赏灯观花。灯饰的一角闪过紫色的光,绯出手如电,随着一声闷哼,绯勾住扶手,人跟着纵起,单足立在扶手上,右手拉着灯饰,而暮吟也掣qiāng于袖口,连连发shè,将目所能及的电闸电灯电源一并打烂,绯似身负绝技的杂技表演员,更确切地说应是舞者,轻扭腰肢,脚尖离地,dàng开灯饰,左手使qiāng,将刚冒出头的敌人全部击毙,旋即双腿落在扶手上,微踮起,jiāo换脚步,沿扶手迅速往上走,将灯饰往回拉,暮吟侧身连连发shè,几道黑影瘫软在扶手上,绯放回灯饰,挡开一连串的火星,双脚蜷起,倒挂金钩,shè落几名手持冲锋qiāng的敌人,暮吟借机捞过两把冲锋qiāng,将顶楼的防御工事打烂,几名想要冲出的敌人全被暮吟的攻势打了回去,绯索xing攀住灯饰钻进做工精细的灯饰中,在环形的空间里,偶尔从这边shè出一qiāng,偶尔从那边击毙一人,而暮吟直接来到顶层,倒数那一层突然出现十几个人围住,齐往上开qiāng,灯饰立动,旋转起来,子弹从缝隙里飙出,十几个人全部丧命。暮吟取出热量探测仪检查完毕,扔给绯,绯沿灯饰一层层排查,直到顶层,对等候的商做了个动作,众人分批撤离防御,向顶楼奔去。 第四卷正文 第十八章 智取归府 顶楼上只有一条通道,接连着堡内的另一大建筑,但这条狭长的通道,定然凶险万分。 “里面人数,超过五十。”暮吟看向对面,早已用热量分析仪测出了大概。 “所持都是狙击qiāng。”一向寡言的角突然道,他对金属特别敏感,甚至能隔空分辨出其种类、成分、年代等,再加上他熟悉qiāng械,竟一语道破。 在这狭长的通道里,他们的特长很难发挥,一旦出去,定成为狙击手的目标。 羽的眼中尽是深意,缓缓道:我有法子。 宫发出夺命弹,在对面zhà响,气体沿弹孔涌入防护体内,敌人手忙脚乱地用木塞堵住qiāng孔。黛已用地遁术潜进防护体内大开杀戒,而敌人正待拿起qiāng,却见qiāng全部发软,原来,角借用宫的气弹一下子就到了敌人近前,克制住敌人的金属,而黛身上带着的布偶也在商的控制下发挥惊人作用,黛和布偶 分段阅读_第 134 章 转眼间已将所有敌人消灭。 但是特制的防护体打不开,电源似乎已被切断,黛尝试了各个按钮,毫无反应。 黛带着布偶出来。 暮吟把手机递给她:用来供电。 却见黛挠挠头:我根本就不知道哪是哪。 绯仔细地看过内部的构造后道:“可以让他们自己打开。”绯走到宫面前:就用宫师兄的催泪弹。 “嘿嘿,我就说嘛,没我准不行,这次走得匆忙了,下次带点更好玩刺激的。”宫平素也不太爱讲话,但只要是与发明创造有关,特别是火yào的,他就能滔滔不绝,这种时候就只有羽能管住他。 羽板脸道:叫你拿就拿。 宫乖乖地从他的百宝箱里掏出一个球状的东西,递给绯:那个用的时候要小心,我在这边有了个改进,但要这样,而不能这样。 绯对黛道:你就打开门,把这催泪弹扔进去。 黛接过催泪弹转身进了里面,拉开门,掷出催泪弹。 不一时,果见防护体自动打开,羽赶紧把面具拉下,他们的面具都是特制的,不仅保护人的呼吸道和眼部,还能让眼睛提高分辨率。 商用他的布偶开道,正好抓住了管事:归平仁在哪? 管事喘着气,别过脸不说。 羽的六指扣住管事的脑门,让年事已高的管事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大汗淋漓,老眼难张。 “叫你不说。” “羽姐,要不要试试这个。”宫拿出一快黑乎乎的东西,“在人体内bàozhà,让他的五脏六腑都难受。” 羽像变了个人似的,烟灰和血迹沾在她清秀的脸上,她身上的衣服有多处割破和淋漓的血迹。 暮吟暗想,他再也看不到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和老好人,人总是会被一些东西或无奈或自愿地改变,迷失了人的本xing,看不到自己的价值。 “好。”朱唇贝齿吐露的字摔碎了暮吟仅有的幻想,让他震颤不已。 宫像个急待试验的大男孩,傻笑着扒开老管事的嘴,将黑乎乎的东西塞了进去,拍拍他的脸,突然变向一掐,老管事痛苦地将黑东西吞下:我控制好了量,你不会死的。 暮吟立即听到了“咝咝”的声音,似乎是zhà弹带着高温穿行在管事是五脏六腑间,老管事早已站立不住,软软地瘫坐在地,手脚乏力,像个活死人,嘴鼻耳朵中散发出阵阵浓烟,而眼间变换着各种颜色。 “羽姐,看他的眼睛,我那个宝贝是会变色的,怎么样,我都说是好玩意了。”宫得意地笑嘻嘻,等着别人的夸奖。 除了宫外的六个人虽然都戴着面具,但理应都面无表情,残酷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麻木了,眼前一幕除了残酷外还有着人xing的扭曲,但他们能与什么想法,他们注定要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被抓住或者还有更惨的下场。 羽蹲在管事面前:说,就赐你一死。 绯上前一步,管事圆睁双目,太阳xué上有个弹孔。 羽缓缓转身:你就这样杀了他,你可以把握住他死亡时间的。 “何必如此,我知道归平仁在哪。”绯的声音冷到了极致,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俯身盍上了管事的眼。 暮吟第一个向外走,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攥紧了手中的qiāng,心里默念着;强者即真理。 从顶楼到底楼,所有的反抗不足为虑,多是些虾兵蟹将级的散兵游勇。 商将擒贼擒王贯彻到实践中,一下楼就用布偶抢先制服了一个头头,商威胁住小头目对他的弟兄喝道:放下qiāng。 小头目的弟兄以为放下qiāng可以活命,天真地把他们得以自保的救命稻草放下。 商左手拇指轻动,布偶的倒划过不头目的脖子,商一把推开小头目的尸身,返身站在角和宫的后面。 小头目的弟兄全部红了眼,都想去抓地上的qiāng,几个动作快的被角结果了,剩下的也随着宫的zhà弹而血肉横飞。 眼见师兄出尔反尔,绯别过脸,不去看血肉横飞的场景,虽说杀手不是人格高尚的人,做事往往不择手段,但这样明显而公开地背信弃义,绯还是看不过去,低 分段阅读_第 135 章 头抚弄着qiāng。 暮吟早就知道他们的手下不会有活口,但没想到他们竟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理,跨过尸身时,暮吟隐隐觉得有股未息的杀气。 “大家快闪。” 暮吟话一出,一个垂死的人扑上来死死抱住绯的脚,身上负着即将引bào的zhà弹。 白光一闪,暮吟赶紧推开绯。 劣质的烟雾过后,绯咳嗽着想要站起,却感觉被什么压着,她没敢轻动,因为是暮吟。绯轻轻挪开,探了探暮吟的鼻息微弱,瞧他被zhà得灰头土脸,他黑色的衣服上也有血迹,比起其他人还算干净,如今蒙上了厚厚的尘。 多亏了商那一刀斩断了那人的手,暮吟才得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救下绯,但暮吟此刻却昏迷不醒。 “愣着干什么。”羽出语严厉,俯身检查暮吟是否有伤口,准备急救。 反倒是绯仍愣着,任暮吟一动不动地倚在怀中。 “没有伤口,鼻息微弱,我背他。”羽感到奇怪,推定他只是震晕了,并提出帮绯,背着一个人,等同于多了份危险。 绯默默地拒绝,用她清癯的身躯承载起暮吟的重量,一步一拐地向前走去。 虽然七个人间的jiāo情并不深,大家也都是通兵法、识权谋的人,在关键时刻力求自保,都是自私地谋取自己的利益,宫商角黛甚至是羽,在必要时都可能会丢开暮吟。绯能相信的只有她自己,一如以前在训练课中。 第四卷正文 第十九章 颠峰对峙 又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所不同的是这条的底部漆黑得深不见底。 商捡起一块石子掷出,石子被一道红光激地粉碎,宫将zhà弹抛进通道中,什么也没zhà开。 绯没心思管这些,看着暮吟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心里有说不出的焦虑。 似乎羽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进攻上,只有商、黛、角在积极地想着。 “我潜进去看一下。”黛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就想故技重演。 “不成,这回他们必定有所防备了。”商道,表面上看来是关心黛,实则是因为黛还有利用的价值。 “我们要先弄清楚那些shè线是哪来的。”羽抽丝剥茧,把最关键的地方赤luoluo地呈现出来。 “我感应不到金属的存在。”角的特技遭到了对方的封杀,敌人试图凭借着手中的先进武器将一群人困在此处,而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谁帮我救银,我就说出方法。”绯暗中做好提防,双眸似暗夜中的玛瑙,流溢的光清晰地照进每个人的心中。 角取出一包yào,一言不发地递到绯手中。 绯把yào放在暮吟的口中,用刀割自己的手腕,喂暮吟和血吞下yào。她的手腕清晰地有几道深深的伤痕。 “方法呢?”宫早已等不及了。 “等银醒了再说。” “我说师妹你就快说吧。”宫称绯作师妹,绯嗤之以鼻,真不想和这帮人有任何的关系。 布偶早已在商的肩头坐不住了,发出阵阵哀鸣,商冷冷道:我知道绯你担心银的伤势,但你不能置师尊的命令于不顾,快说。 绯眼中的色泽敛聚起,在双眸里越来越淡,信心满满:答案就是——银。 “搞不好,醒来的时候就傻了,我本来还想等他一起研究那新玩意儿。”宫身为大师兄,却一点尊长的魄力都没有,关键的时候只在一边说着闲话。 “时间有限,我们不能等。”商肩上的布偶磨牙吮血,早已按捺不住,慵懒的笑意里透着邪气。 “瞒天过海,。树上开花。”一个声音低低地dàng开血腥气,带着冷傲与自负,悍然面对这权谋与战争的炼狱。 “银师兄,那些shè线发shè真的是安在上方的天花板里,我已经把电线给拆除了。”黛的地遁术发挥了大作用。 “障眼法,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的黑幕上,其实是安在前方的天花板上。”羽恍然大悟,旋即又在思考,“那些防护体很难破。” “我们可以虚张声势地破防护体,实际上另有通道。”绯走上前几步对着地面敲了敲,倾听不同的回音,“下面是空的。”也许绯早就到过这里。 “哈哈 分段阅读_第 136 章 ”宫突然大笑,捧出螺旋状的东西,“还好我带了这宝贝,用来zhà地面的,可以把威力集中向下,根据的是凯普森定律加上宫氏超级……” 宫还没讲完,发现大家躲得远远的,就等他行动了,他无奈地引燃,竟还舍不得离开,对着他的宝贝东瞅瞅西摸摸。 随着二声闷响,浓烟有规律到底向洞口涌去,宫在一旁手舞足蹈,裤腿处被割烂了还不知。 洞口足够一个人下,商先让布偶下去探探虚实,随后跟着跃下,确认没有异常后向角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一行人全部跃下。 绯跟在暮吟身后,见他似乎有些吃力,yu言又止。 地下一层像极了舞台,只有不远处有灯光掬成一束,照shè出一大光圈,那分明是实验室,奇怪的是室内的灯光似乎被透明墙壁挡了回去,一丁点也没渗透到室外,远远看去,实验室的四周比正中还亮,使得当中的那道影子益发模糊。 shè灯打开,流溢的五彩在地上缓缓移动,黑暗中迷离而恍惚,幕布被粗暴地撕开断裂,厚重的金属声隆起。 暮吟心底泛开一丝不妙的感觉,之前他明明用热量分析仪检测过,却没有查到这批隐藏的人,他们身上的装备定然很先进,而且一行七人被敌人团团围在中心,更是犯了兵家大忌,若是对方融合了阵法,其威力不容小觑。 羽也察觉到了危险,暗暗握紧拳头,朗声大笑,婉转的声音一如秋风剪水,在水面上划开波痕,直听得人心神dàng漾:归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家师亲临岛上,势在必得,在下诚望您,是个俊杰。 羽此举打破僵局,于乱阵之中视危险如无物,娓娓道来,已具领袖风范,既不卑不亢地与归平仁言明,兵不刃血攻心为上,又暗示己方有师父坐镇,实力陡增,间接地也鼓舞了士气。 “羽小姐果然伶牙俐齿,归某佩服,今日乃归府与令师尊的一决雌雄,归某就算被灭门,也不会退缩的。”归平仁较刚才的yin险狡诈多了几分睿智,隔着实验室将声音远远送来,底气十足。 “归先生差矣,家师绝无此意,只要先生能jiāo出东西,和家师说个明白,归府还是归府。我等浴血而来,也只是这些宵小之辈私下揣度上意,我等才替归先生清君侧而已。”商接着羽的意思发挥,更加放宽了条件,并指出师尊可以不追究先前归府的反抗。 “jiāo出东西,安有命在。”归平仁忽然大笑,久而不止。 “嘿嘿,老家伙死到临头还这么高兴。”宫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完全没理会师弟妹们神情肃穆专注。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章 结阵破敌 白光映照在撕裂的幕布上,惹满尘埃的幕布上溅上了血,将尘埃点点沉淀。 黛的尖刀刃上缓缓地滴落血,微喘道:银师兄,他们的铠甲是特制的。 身着骑士铠甲的敌人涌上,将黛的声音淹没,各人手持一柄电剑,气势汹汹地挥舞开。 商肩上的布偶掣出,闪电般直刺骑士的眼睛,刀光被挡开,布偶偏离了方向,眼见电剑朝商劈落,布偶奋不顾身地扑上,一条手臂落地,断口处带着焦黑,伴着烧焦的味道,布偶的另一只手垂下,刀上有个v形的缺口,商登时只有招架的余地,偶尔凭借着布偶的灵活抢攻,却未有收获,无法重创骑士,而越来越多的骑士加入战团,商被隔离开队伍,益发地捉襟见肘。 角肘下夹qiāng,连瞄都不用,专shè骑士的眼睛,角避开电剑,连开数qiāng,才见对方的眼睛淌血,完全没法发挥优势,偶尔遇到近身搏击,只能以qiāng为棍挡开电剑,qiāng上伤痕累累,令一向爱qiāng的角面生不忍,被五六人夹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最高兴的莫过于宫,从他的百宝箱里不时地掏出点粉末,在靠近骑士的地方一打响指,粉末立刻引bào,zhà掉了骑士的护甲,被黛补上一刀,但偶尔引bào后毫无效果,宫边战边试验,研究各种成分的比例,穿梭于各个战团间,时不时地在敌人背后放冷pào,倒也能略解他人的危急情况。 羽特制的拳套也无法发挥平日里两成的效果,往往被对方的铠 分段阅读_第 137 章 甲反作用力得更痛,只能靠着她灵活地变换身形来敌住对方的电剑。 黛的刀锋利无比,虽能穿透铠甲,但未能带给敌人严重创伤,多亏她的地遁才能打了就跑,混淆敌人的视线。 而应付得最艰难的当属暮吟和绯,两人本就不善近身搏击,而qiāng根本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好在暮吟和绯都夺下了对方的电剑,勉强地还能自保。 局势远非这么简单,除了黛不断地变换位置,骑士军团大致将六人分割在五个战团里,战团暗合阵法原理,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一拳打去的是虚像,反而影响到了自己人,就如暮吟的光剑砍在角的qiāng上,羽的拳套击偏了黛的刀。 外围又多了几排手持盾牌的骑士,这回是真的骑士,坐骑是特制的机器,他们的盾牌正中有个qiāng口,骑士手持盾牌,朝战阵中shè击,淡黄的shè线或直扑阵中的七人,或打在骑士的铠甲上沿一定的角度偏shè出,弹在盾牌上,再被原路打回。 七人虽身陷阵中,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见敌人竟直接开qiāng,七人除了黛外的动作几乎一致,卖个破绽,拉起地上的尸身挡在前面,始料未及的是光线打在铠甲上还会继续shè出,旋即羽、角、宫都被shè线割伤。 穿过皮肉的shè线将大量的温度残留在体内,带来锥心的痛。 黛于外围袭击qiāng手,却被盾牌筑起的盾墙挡回,连续几次都无从下手。 而阵中人的局势越来越危险,这场战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训练课都难,需要的反应力、敏捷度、体力等都更高,而且对方的新型武器令他们完全没有发挥特技的空间。 暮吟大喝道:结阵东移。 众人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最后一堂训练课的情形,当时师父分给每人各一把雨伞,随后拧开一排水龙头开关,水从各个角度喷洒过来,当时七人立即反应过来,把水当作qiāng林弹雨,用伞去挡开,但水龙头变换着方向,水会从意想不到的方向攻入,难免还是会在猝不及防时被淋到,暮吟建议组成北斗七星阵,虽然这阵法简单俗气,其内涵精深博大,融会贯通后会发出超乎寻常的威力,果然,七人凭借着这七星阵,防卫严密得滴水不露。 黛也拎起一具尸体加入到战阵中,七人虽受过伤,疲惫了,仍斗志昂扬,将北斗七星阵运转开,竟再也没人收伤。 处在天璇位的羽挥拳扫开一名骑士,抢过他的盾牌,战局一旦打开,余下众人也是如此,盾牌比尸体轻,可以减少体力的消耗,效果也比原来要好,众人边挡边向墙角退去。 暮吟跳离阵法,躲在六人的后面,掏出手机,迎着shè线发出信号,手机立刻把shè线的相关数据分析出来,紧接着暮吟根据shè线的数据,把铠甲的可能成分给写了下来。 一味防守不是办法,骑士们放缓了攻势,明显是想把七人围在此处,而他们有补给,人数多,即使用车轮战法也可以拖垮七人。 任何的非实体物体都可以转化为数据,而空气是最好的媒介,暮吟正是利用了这两点,得到了shè线的数据,并希冀修改指令,把shè线的xing质转化掉。 “试着开qiāng。”暮吟已经修改了数据,并在空气中发送了指令。 shè线没入骑士的铠甲内,如石牛入海。 暮吟将食指的第二节抵住下唇,继续思考,在手机屏幕上又改动了几个符号。 “再试一次。” 这回shè线划过凝重的轨迹,粉红而明亮,如害臊女子的腮红,直直地刺入骑士的胸膛。 前排的骑士带着不可思议轰然倒下,原来井然有序的队伍乱作一团,只有几个有头脑还算清醒的边用盾牌挡着边撤。 在qiāng术上,七人都居于一流水平,只是各自的侧重点不同,反击一旦形成,势如破竹。沉重的铠甲瘫软在地,突兀的灰尘在粉红的世界里茫然若失。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除了绯外的六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身上所穿衣服的底色已经分辨不出,都结上了血块,带满灰尘。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一章 激战过后 归平仁坐在办公椅上,神情呆滞地看着他一手建 分段阅读_第 138 章 立的殿堂轰然倒塌。 浊重的足音跫响,恰到好处地引领着众人的心率,心受压迫而无端生出迷惘的感觉,却排斥不了。 依旧是一袭浓黑的影子,在角落里。 “归老弟,怎么不请你老哥到里面坐坐。” “老鬼,你调教了七个好弟子。”归平仁颤抖着站起,只在那时让人觉得他只是个平凡的老头,在家中的等到了清晨一起去散步遛鸟的朋友,正在打着招呼。 “谬赞。”影子微微一晃。 归平仁竟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影子的面前。 “从前有个男孩,经常去找同父异母的妹妹玩,有一天,他趁父亲不在,强暴了他的妹妹,并暗中发誓要照顾他的妹妹一生,后来男孩长成了男人,和他的妹妹有了一个女儿,然而在他女儿八岁那年,他强jiān了他的女儿……” 归平仁双膝跪地,如一滩软泥,汗如雨下。 “后来,他把他女儿的灵魂封印在他儿子体内……” 暮吟微觉不妙,感觉到羽的身体轻颤起来。 “他还jiānyin了他的侄女,把她扔到海里……” 归平仁抬起头,眼空洞。 “他还诱jiān他嫂子在网上卖yin,他是常客,在巫山云雨中指点她如何守家持业。” 归平仁的腰挺得比值,似乎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昂首挺胸过,他的嘴角甚至流露出笑意:从来,我都是我哥哥的影子,我不比他差,为什么一切都是他的,哼,我也能做我自己的主角。 “哈哈哈。”归平仁站直了身,“归府是我一手创造的,只有我才能毁灭它,我比我哥哥多了个毁灭权……呜哈哈呜哈……” 黑色的掌移上了归平仁的头部,他带着他不再做影子的得意死去,双眼盍上。 “就让你的儿子和侄女来安葬你。” 羽如行尸走肉般跪倒在归平仁的尸身旁。 黛问道:那个假的归平仁是谁,师父? 绯上前,拍案拍黛的肩,绯不必多作解释,一切都明了。 暮吟转身向外跑去,无心留意残局,影子适时地挡住去路。 “去救那个女孩?” “她怎么了。”暮吟桀骜地抬起头,沛然的自负充盈于胸。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去救一个人,那个女孩和绯,你救谁。”像是慈父在询问儿子喜欢谁,语气里没有深不可测的意味,影子坦然地将一个难题摆在暮吟的面前。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不必如此,我会救她。”暮吟的眼中拼凑出屏缃的样子,被眼波一遍遍地揉皱。 暮吟捂着右胸跪倒在地:弟子恳求,师父能够,宽恕绯她,有其苦衷。 暮吟郑重地低下头,在青石上留下浅浅的血痕。 “好小子,两个都想救,还拐弯抹角。” “弟子甘受惩罚。”绯的声音里充满哀伤,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影子一摆袖:你去救那个女孩,绯随我回去,银别忘了带她来见我,不错的一个女孩。 绯从暮吟的身边昂然走过,影子里不带一丝温度和眷念,消失在拐角处。 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一个人,和一堆浊重的正待腐烂的声音。 暮吟沉声道:阁下何人。 风度翩翩的儒雅少年出现在路的尽头,本应阳光朝气的脸蒙着淡淡的哀愁。 “换上这身干净衣服,带屏缃走吧。”少年的脸部轮廓在腐尘中渐渐清晰。 暮吟霍然站直身,在腐尸遍地的空间里,享受着男人间的对话。 “我和堂姐、妹妹会好好整理一切的,可能不会再回去了,屏缃就拜托你了。”少年说得认真,却像是在是、嘱咐后事。 “你父亲他,为我所杀,你可以凭,真正本事,找我复仇。”暮吟微挑眉,坦言相告。 “我是想杀了你,让另一个你可以多为屏缃考虑,你难道不能放弃你的职业吗?刚才,你选择了屏缃,我很高兴。我向屏缃求过婚,她说她在等一个人。”归次浩变得语无lun次起来,一直都在为屏缃着想。 “你更适合。” 归次浩狠了狠心,转身:屏缃在一个你可以找到她的地方。 郁悒的少年大踏步离去,泪无声坠落 分段阅读_第 139 章 。 “我没有清洗那个女孩的记忆,好好生活,活出自己的精彩,黛在前边有话要跟你说。”羽少了那份清逸出尘的味道,双眼深陷,失去灵动的色泽。 暮吟轻轻走过她的身边,举起手像兄弟般拍拍她的肩:我来之前,随心抽得,塔罗牌塔。 “塔?”羽失声地重复道,肩头传给暮吟一丝颤抖,“塔是一个强制xing的结束,也是一个新的开始,要有很强的自我反省意识,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暮吟的指尖还封存着一丝震颤:理解就好,可我害死…… “不要说了,我懂,他罪有应得。”羽正视着暮吟,“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凑巧,像是冥冥中真的有人在控制。我感觉自己好无助,像只木偶。是他,一定是他……” 暮吟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紧走几步:面对废墟,重在勇气。 转身消失的楼道口。 “银师兄好厉害哦,竟能够知道亦樱和懵懂小鱼是同一个人,我就是懵懂小鱼,他妈的,又错杀了,呜呜。”唯一一个笑得出来的恐怕就是黛了,换了一身衣服站在暮吟的面前,黛肆无忌惮地娇笑着,连骂人的话都说得甜美动听,真令人忍不住去揭开她的面罩。 暮吟借她的话略微拨开了心头的yin霾,毕竟,错杀了归平成,他也有份。 “银师兄,下次还找你合作噢。”她的胡搅蛮缠下藏着很深很深的深意,眼睛呜咽着,泪流往心里。 “好好活着,不要失望。” 布偶从暮吟的面前晃过。 暮吟回过神来时,商已突兀地站在楼梯口,摆弄着布偶的衣服,布偶空洞的眼盯着暮吟。 “八劫主人。” “但愿还有和你作对手的时候,我学到很多。”商的嘴唇没动,布偶的双手抱拳作长揖。 “腹语出话。”暮吟一语道破,走过商身旁时,“我会破解,八劫之谜。” “我很期待,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我不确定,你假扮谁。种种证据,都指向你。”暮吟一直没有放弃对八劫之谜的追查,只是可能的证据都随博物馆沉入海底,“古有五音,东方七宿。” 这个认识是很偶然的,暮吟发现琴声杀人中古音为商,另有人摆出了东方苍龙七宿,因此联想到了死亡讯息,直指一个“商”字,当时他本能地想到师兄商。 “后会有期。”布偶变魔术般举起两个“8”字。 一阵烟雾中,商已不见。 暮吟走下楼。 “归平仁的尸体,那一千万。”角的措辞更为简练。 暮吟正想知道角给绯的yào中有什么成分,他一阵子感到精力充沛,一时又感到提不起力气:“这事算了,你那颗yào,什么成分。” 角咳嗽起来,未老先衰:那是使人不断变强的yào,会折损寿命、摧残心智。 难怪总觉得特别难受,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活命yào丸,角强悍的表面下竟是靠这种东西来维持,暮吟完全没有想到,他只是低声道:给你忠告,少吃点yào。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二章 尬舞谁怕谁 “师父。”暮吟对在和转角处的黑影道,“您见屏缃。” “那个小丫头吗?蛮有意思的,见她,就像老子见儿媳fu,哈哈——哈。”老人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隔绝了生死,浑似普通的父亲在对儿子说话,也许是在私底下不再那么严肃。 “师父,我有问题。”暮吟素知师父变化多端,有时冷酷得像阎王,有时却像糊涂的老顽童,但其实他无时不刻地精明着。 “说吧,趁着我心情好。” “我总觉得,身体内有种不和谐的声音,很多事情似曾相识。” “以前不是说过了吗?宇宙间平行存在着很多世界,你的身上其实延续着一个人的命运。”师父突然打住,“师父累了,你们不要在外玩太久。” 师父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你小子听着,你一直太自制了,活得不像人,要自由放松些,好好对那个女孩。 暮吟没有想到师父竟会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第一次师父像个师父,每次见过师父,对他的描述都会不同,师兄弟七人间 分段阅读_第 140 章 就有着至少七个版本的师父,暮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师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师父对于他有着再造之恩,但他想突破师父的限制甚至不惜对抗他。 暮吟换好干净的衣服,以免吓到她。 厨房的一角,屏缃端着盘子猛吃甜点。 “小心变胖。” “呃,是你,没听说过女生猛吃是为了发泄吗?”屏缃懒懒地抬眼,又有气无力地放下。 “什么心事。” “你可不可以和我说话的时候不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听得人很不爽耶。” “我答应你。”暮吟轻易地答应。 屏缃一撅嘴,双眼瞪得滚圆。 “我答应。”暮吟重复道。 “没事啦,忘了告诉你,女生猛吃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喜欢吃。”她一溜烟地蹭出。 暮吟看着手中的盘子,眉毛拧起。 “刚才遇到个老头,超有意思的……” 暮吟正想认真听,却没了下文。 有的人走到哪就吃到哪,睡到哪。暮吟任由屏缃靠着他的肩沉沉睡去,一宿没睡,她定是累了。 窗外绽放出一团团烟花,是宫那个傻叉没事找事干。 “有一种寂寞叫做烟花的花。”她闭着眼,迷糊地说。 趁着天未亮,暮吟把她带到船上,以免她看到不该看到的。然而睡了一个上午,她还没醒,暮吟示意船长别把船停下,绕着岛徐徐航行。 一夜的没合眼和激战并未对他有多大影响,刚才小憩了十分钟,就把状态调大到了最佳。很难想象自己还能活着回旖月岛,暮吟抬头望见了高耸的旖月酒店。 回到了平静的生活,是该躲在酒店里研习他的最爱,完成他的目标,还是到学校去学点相关的东西,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其间屏缃醒来了一次,嘴里嘟囔着要包下整艘船一天,还要船长帮她置办几桌海鲜酒席,旋又迷糊地合上眼。 中午在船上吃过饭后,屏缃开始大褒电话粥,少说也有几十通电话,暮吟只能百无聊赖地玩着他的手机,但心情惬意。 之后,屏缃硬缠着暮吟和她去买装饰品,并着手布置船。 “什么事,如此开心。” “secret,哎,告诉你好啦,够义气吧,我当上了时尚设计社的社长了。”屏缃一向藏不住秘密,叽里呱啦地把简单的经过讲了一遍。 “所以呢,今天要犒赏一下下属们,还要和其他社团头头联络感情。”屏缃穿着木屐不停地糟蹋地板,从船头到船尾,从船上到船舱来回地跑,精力充沛。 暮吟享受着耳边不低于一百分贝的声音,心里盘算着离开的借口,毕竟他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他拿出那条被绯摔坏的项链,碎裂的蝎子和胸口的蝎子微微产生感应。 “怎么,戴这么奇怪的项链。” “没有。一直运气都很差,把每天不用的全都寄存在项链里面,有用的时候一起拿出来。”他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她在一旁,一抹嘴,看着她的似笑非笑。 六点多的时候,她的狐朋狗友陆陆续续来了,而她完全没有心思听暮吟说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她的那三个死党自动地帮屏缃招呼朋友,笑声不断,气氛活跃。 暮吟在船尾等到她,她却二话不说地拉着暮吟跑向船头聚餐的地方。 余晖里,她有着健康活泼的美,她穿着宽大的舞服,赤着脚丫,发型换成清新的辫子。 立刻有人质疑她为何穿成这样子。 屏缃笑而不语,凝望船下。 五个穿着另类,戴耳环染黄发的男生气势汹汹冲上甲板。 屏缃这边立刻有男生站起身来护住屏缃,包括之前暮吟见过面的北极熊,捋起袖子往前一横。 “特洛伊,你们好啊。”屏缃单指把北极熊扫到一边去。 “尬舞还是打群架?”为首那个男生一甩额头上的一撮黄毛,眉毛挑得老高。 “既然你们下了战书,我就让你们输个心服口服。” “好,一言为定,我们输了,我们尊你为街舞社社长。”对方五人整齐地做了一个动作,拇指竖起,倒着向下,极为挑衅。 “我若输了,我绝不 分段阅读_第 141 章 创办第二个街舞社。”屏缃的脸上出现难得的镇定自信的神采。 五个人伴着劲bào的曲目做着高难度的动作,直引得全场的人露出惊叹的表情,碍于屏缃的脸面并没敢喝彩,只是轻声砸舌。 倒是屏缃落落大方地带头鼓起掌来,五个人喘着粗口大气下了场,屏缃戴上耳麦,用手提伴奏,走到场子正中。 屏缃边唱着韩国的热辣舞曲,边做着难度系数不亚于他们的动作。 月光下快乐起舞的她像出浴的圣女,每一寸发丝扬起,都带着汗珠如莹玉般落地。她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将声音低低地拉起,转而由高入低,陡然将大家的感官从山顶抛回谷底,烟雾dàng开,赫然是桃源佳境。 全场惊bào起雷鸣般的掌声,连船员和岸上的人都缩头缩脑地看得入迷。 她只是微微带喘,静候着那五个男生。 为首那人与自己的兄弟面面相觑,稍有愧色,嘴上兀自强硬着:冷小姐能边唱边跳到这程度,我们输了,我们还会再来挑战。 五人作势要走。 “喂,输了就走啊,别忘了承诺。”屏缃的那三个舍友蹦出来横加指责,可见这五个人平时口碑极差。 屏缃用舞服擦了擦汗,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甩手巴开那三个女生,撤去脸上的严肃,反倒让五个男生不之所措起来。 “尬过舞就都是朋友了,其实街舞没有胜负,只有快乐,来,各位,我介绍一下,他们是街舞社的骨干成员,跳舞很棒的,多次拿过奖。”屏缃语气真诚,立刻尽释芥蒂,大家很快便做了朋友。 之后,她换上了充满女人味的学生装束,小马甲内衬吊带衫,格子短裙。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三章 拉赞助遇上吝啬鬼 她在热闹的地方如鱼得水,运筹帷幄全在她的一念之间,场面从未冷淡过,她和朋友们一起high到十二点。 其间,她拉着暮吟坐这坐那,换着jiāo流群体,每个小圈子都走了个遍,还重点介绍了暮吟,暮吟虽不改其冷淡的本色,还是尽量应了几声,至少bi着自己做到有问必答。 随后的几天,屏缃虽嘴上嚷着要好好学习,但活动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时间,变本加厉地粘着暮吟去拉赞助,办捐款,联络各国高校的人。 昨晚难得地睡得很舒心,以至于今早站在这里等了屏缃足有一刻钟,仍没有一丝倦意,暮吟继续玩手机里的游戏。 “hi。”地平线的另一端突然冒出一声招呼声。 暮吟微抬眼,看着一贯冒冒失失的她斜背着包包,气喘吁吁的。 今天的她穿得很知xing,又不乏她特有的小调皮,纱质半透明亮白衬衫,前襟多层荷叶边装饰突显起华丽宫廷感,笔挺的裤子和高筒靴适度提升光泽感,她那头杂草恰到好处地束在后脑。 她走近了,把包包、外套、文件夹统统塞给暮吟,好整以暇地整理袖口领子。 “我跟我爸说好了,从今往后,我不坐他的车子,车油钱会划到我的帐户里。”她为了筹集捐款,竟率先对自己刻薄起来。 暮吟瞥了眼她身后跟梢的两辆豪华轿车,暗叹,大小姐不坐车了,保镖们还得在车里随时保护。 “今天衰到家了,坐公车的时候才发现没钱,手机又没电。”她负气地拨了拨束得很整齐的头发。 “然后呢?”暮吟有点想知道她是怎么说服司机让她搭便车的。 “司机看我这么漂亮就说不用付了,结果一车的人都争着帮我投币。”屏缃重重地捅了下暮吟的胳膊,“拿来啦。” “什么。” 屏缃一把夺过文件夹:为了不至于破坏同车人的团结,也避免公车公司多赚了昧心钱,我把手表给了司机,让他帮我jiāo一月币。 就算让司机天天帮屏缃投币,他也乐意,以屏缃的手表,买他的车也不成问题。 “你的手表,比油钱贵。”暮吟只是想提醒这个不懂计算、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 “反正手表是我爸给的,又不能换成钱。”屏缃说得振振有辞。 “你要钱,有何急用。” “当然有了,没听说吗?大陆那边发大水了,好几 分段阅读_第 142 章 百万人民流离失所,太可怜了,可我爸又不给我钱。” 这种事情,暮吟从来不放在心上,身边的这个大小姐这么早就把他约出来,不知道又打什么算盘,之前暮吟没有问便一口答应陪她出来,至于原因连他都说不清楚。 屏缃翻看文件夹,突然站定,手指着一个方位道:就这家了。 地图上标得这么近,两人却足足走了十多分钟的路,严格来说,同时屏缃说了十多分钟的话。 “老板你好。”屏缃还没进门,老板已经从椅子上弹了下来,扶着厚厚的镜框,镜片几乎贴到屏缃的脸上,仔细地看着屏缃适合什么样子的眼镜。 屏缃居然会难为情赢得一笑:对不起,打扰了,我是旖月大学学生会副主席,哦,对,这是我的名片,这位是我的助理。 暮吟正打量着这间刚刚营业的眼镜店,突闻她这样介绍自己,只是一向懒得辩解,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是这样子的,我们学校十天后会举办大型的文化节,届时各地会派出代表来参加,场面会很壮观,这个活动……” “你们是来拉赞助的,对不对?”老板深吸口气,整了整领子,坐在靠背椅上,俨然一副大boss的模样,只是门牙边的那颗金牙齿显得他像暴发户。 “也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是,近期大陆那边发大水,有几百万同胞受灾,您如果在这时捐钱出来,一举两得,既可以显示出您的爱心,也可以成为文化节的赞助商之一。这里有我们的策划书,请您过目。”屏缃双手奉上文件夹,并用手指着首页道,“这里还有具体的价格级别。” “这种东西嘛,效果并不是很明显的,就在文化节上的一个角落里稍微宣传一下,能来的人很少,买的人就更少。”老板吸了根烟,像民国初年的鲁迅忧心忡忡道,“同学,俺跟你说,看事情要全面滴,在经济方面,每次投入,我们都是要考虑他的回报率的,比方说%$()_*(^^$#” 约摸一支烟时间,老板吐尽唾沫,刚想吸第二口烟,却发现烟燃尽了,老板转过身来,屏缃赶紧打起精神,装出听得很入神的样子:老板你真是说得太好了,您以前一定学习过经济学吧,太精辟了,以后有空要多向您学习。 “哪里哪里。”老板摸摸后脑勺傻笑。 “那关于赞助问题。” “咳。”老板清了清嗓子,换上意味深长的语气,“这个问题挺复杂的,如果我想要的话,一定会联系你的。” “老板~” 老板被屏缃突变的语调吓住。 “您知道吗?当您在吸烟的时候,灾区的多少人只能望烟兴叹,当您在喝水的时候,灾区的人只能够喝少量的生泥水,当您坐在店里的时候,灾区的人只能够挤在昏暗潮湿的帐篷里,他们三餐不饱,他们流离失所,他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中,难道您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难道您对得起受难的同胞吗?难道您不怕受天地良心的谴责吗?”说到激昂时,屏缃的语调陡转深沉,字字叩问老板的内心。暮吟开始怀疑屏缃报错专业了,损失了演艺圈的人才。 面对屏缃两眼汪汪,老板显得很无奈:这样吧,我捐。 “捐多少。” “两百。” “再多点。” “那算了。” 签完合同,办理相关手续,屏缃垂头丧气道:才两百,真够抠门,铁公鸡,生个儿子没屁眼。 “记得履约喔。”老板在后面手舞足蹈。 屏缃勉强打起精神挤出笑脸道:是,谢谢您。 “是你个头,本姑娘一个多钟的宝贵时间就只值两百吗?还不如去打工”屏缃翻了翻文件夹,“好,就这个了。” “喂,我刚才说得口水都没了,你都不帮我。” “你用美人计,我怎么帮。”暮吟确实是一言不发地足有一个多钟,看着老板被整,但其实整个过程还是蛮快乐的,至少远离了那些被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巴你头啦。”她挑起来打了他头一下,急匆匆地跑出几米外,“我听到里面的回声了,空空的,喂,你是不是真的在想我的是时候去撞墙啊”。 分段阅读_第 143 章 之前暮吟刚想赞她还颇为女公关的架势,心想还是先留着吧,他不答,走了上去。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四章 拉赞助拉到自家去 忽然屏缃回头神秘道:“穷人是种神奇的媒介,让你把钱从人间转存到天堂。如果这个世界公平点,或是有更多的人致力于谋求公平,就更好了。”她微微怅然。 暮吟心想他就是这种谋求公平的人,但是他的手段是残忍的违法的。 暮吟陪屏缃进了家大公司。 “请问二位找谁。”立刻有小姐迎了上来。 屏缃刻意挺直腰,以她的容貌和身材把小姐比了下去:你好,我是旖月大学学生会副主席,我想找贵公司的企划部负责人。 “你有预约吗?” “之前通过电话,他说就在这个时间段。” “稍等,我帮你查一下。”小姐接通内线,询问了情况后方道,“不好意思,张总正在开会,我已经通知他的秘书了,请你到他办公室等他吧。” 跟着小姐,坐了二十几楼电梯,拐了七八个会议室终于来到张总的办公室。 “请你们稍等。” “麻烦你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 等到小姐走出去,屏缃大大地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下四肢:看我怎么搞定他,加油,azaaza,ganbadei。 小姐突然走了进来,端进两杯茶。 屏缃立刻变成了淑女,跟和小姐客气东客气西的。 这时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张总,您的会开完了吗?” “哦,哈,那个,开完了。”张总示意小姐可以下去了。 “张总,您先忙吧,我们没事,可以先等着。”屏缃看着张总气若游丝的样子,心中纳闷。 “不忙,不忙,我是sk的总经理张平,您叫我小张就行了,不知冷小姐莅临有何指导。” “小张哦。呃……”屏缃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一时找不着词。 “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居然对着一个妙龄女子点头哈腰,“请问有什么吩咐。” “那个……您坐,我只是有件事要跟您商量。”屏缃笑地很假,嘴角的弧线不和谐地拉回嘴边。 “冷小姐先坐,有什么事尽管说。”张总的额头上满是汗,还半鞠着躬。 “是这样的,这是我们学校的策划书,不知您是都有兴趣赞助。” “有。”张总肥大身躯刚粘住一丁点的沙发又弹了起来,双手接过策划书,边看边透偷用纸巾擦汗。 “张总真是太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张总连连摇头,肥硕的招风耳一摆一展的。 屏缃支起另一本书挡住视线,强忍的笑意终于bào发,对着书本长舒了口气。 这家公司铁定属于冷氏的,暮吟之前上楼时就见有屏缃的随行保镖和工作人员碰了面,这位大小姐又在挖自己家的金库了。 “这份策划太好了,我们公司正有此意。” 屏缃赶紧止住笑,拉下书道:其实,您所赞助的钱,会全额奉献给灾区的人民,如此一来,一举两得,既奉献了爱心,又宣传了贵公司,依我个人观点,我很认同贵公司的文化理念,很适合这次文化节。 “是,是。”张总将策划书奉还给屏缃:请问您要多少呢? “这个是基于公司的经济效益考虑的。” “您看着样可不可以,一千万。” “一千块。”屏缃点了点头。 张总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一推,屏缃一下子看到了七个“0”,登时哑口无言。 “一……一千,万!” “是不是太少了,两千万,我叫人再换一张。”张总起身把秘书招呼进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贵公司有这份心意,真的很可贵,只是宣传的效益不可能达到一千万的。”屏缃很认真地对张总道。 “哦,这样子啊。” 这时秘书附在张总耳边说了几句话。 “冷小姐。” “恩?” “这个,恐怕不行了,令尊吩咐下来,各个公司都不能擅自为小姐捐款。”张总就如夹在风箱中的老鼠,两头都不敢得罪。 分段阅读_第 144 章 “什么,原来你是听命于那个我爸的,那个倔老头子,我不管,我要两千万。”屏缃这才知道这公司是属于他爸的,索xing变本加厉。 张总权衡再三道:冷小姐,我实在无能为力,您饶过我吧,我要是借了,这两千万可就要跟定我一辈子了。 屏缃看着暮吟还悠闲地品着茶:老大,你倒说说话,这合同都签了。 暮吟慢吞吞起身:你要和你爸,好好沟通。 “要不这样。”张总滚圆的身躯蹭的一下蹿到屏缃面前,“我手头上有一百万的信用卡和一部轿车,您拿去用吧。” “上面说了,私自给钱,一经发现,立刻查办。”秘书的一句话把屏缃刚燃起的希望给浇灭了。 “怎么这么办呢?”屏缃气呼呼地走到窗边,大喊道“好热啊。” “快开冷气。”张总拿文件夹当扇子替屏缃扇风,秘书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找遥控器。 折腾了一阵子,屏缃的气消了点。 “好冷哦。” “快开暖气。”张总手忙脚乱地抢过遥控器乱按。 “张大老板。” “什么?” 暮吟知道屏缃用这种口气说话铁定有人要倒霉了。 “那个,我都来你们公司了,也快到中午了吧。”屏缃随口说着。 “哦。”张总恍然大悟,跟秘书耳语了几句。 “可是我赶时间耶,要不这样,我们最后商量一件事,您呢把饭菜的钱折算一下给我。”屏缃终于说出了真实意图。 “没问题。”张总用肥硕的身子挡住玻璃,把一张卡塞到屏缃手中,压低声音道,“小姐,千万不能让令尊知道啊,谢谢你了。” 随即张总提高音量:既然小姐有急事,那改天再请您,我派车送您回去。 “不用了,您把油钱……”话到一半,屏缃吐了吐舌头,“没事,那就麻烦您了,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您,这张地图上的大公司,哪几家是姓冷的。” 张总面露憨笑:冷小姐,您要是问哪几家不是姓冷的,我比较好回答。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小姐省吃俭用 到了学校饭堂门口,屏缃和暮吟下车,屏缃便急匆匆去查卡上的钱。 “居然有五万。”屏缃郑重其事地亲了卡一嘴,放回包里,“还是坐车舒服,走得腿都酸了,会变粗糙的。” “他对你,仁至义尽。”暮吟并没有当头泼她冷水,但话不是好话。 “那当然,个人魅力原因,不对,说得好象是我在欺负他。你给我解释清楚。”屏缃又想去敲暮吟的脑袋,暮吟闪身避过,“也对,万一把你脑子敲坏了,考试会不及格,其实偶尔会把水分给敲掉,那比较好。”正说着,屏缃出奇不意地踩住暮吟的脚。 暮吟第一次到饭堂吃饭,感觉在一大人群里吃饭很不自在,刚用卡刷了一份套餐,哪知屏缃比他更快,早就找好位置等他了。 屏缃的餐盘里只孤零零地悬着两样东西,一碗白饭,一碟青菜。 暮吟四下里找不到其他餐盘,不可思议地看着屏缃。 “看什么看,没看见过美女。”美女二字刚出口,立即引来了无数的回头率,都是闪着绿光的男生的眼睛,屏缃赶紧侧身面向墙壁,向下拉了拉帽子,对暮吟作出个暴打的动作。 暮吟坐下,压低声音道:你吃素。 “减肥不行啊。” 暮吟喝了口汤,看着一碟青菜全滑进她喉咙里。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数饭粒时间,屏缃仔细地记住每颗饭粒的样子,一碗拳头大的饭被她反复地数了五六遍。 “这种肉加了亚硝酸盐,对身体不好,我帮你摆平它,够义气吧。”屏缃夹走了暮吟餐盘上肥得流油的扣肉。 “那个排骨……” “我知道,我挑的这些,很不干净,为你着想,我自己解决掉。”暮吟赶紧护住餐盘。 屏缃自讨没趣地扒了几口饭,就不见有动作了。 暮吟抬头,正见她指着自己的喉咙,脸胀得粉红。 暮吟暗道吃顿饭也这么麻烦,但她在自己面前噎住了,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打回一个汤。 屏缃二话没说,便一把接过来,咕咚咕咚 分段阅读_第 145 章 一饮而尽。 再看看自己的餐盒,如同被侵略军施行了三光政策,暮吟心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只能将就着啃白饭。 “呜啦。”兽叫声在耳边zhà响,三位女生各端着餐盒围住了屏缃:怎么转xing了,一碗白饭一碟菜,没吃错yào吧。 “你才吃错yào。”屏缃一叉腰,“你们小声点啦,没见到本小姐节衣缩食,为了天下苍生吗?” “得了,不会是为了减肥吧。” “喂,我身材这么标准,哪用得着啊。”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缃子,你怎么就没有在心系天下苍生前,先心系好同宿舍姐妹呢?” “就你们,找个男朋友来心系吧。” 暮吟难以下咽,觉得脸上有六道光扫来扫去的,像看着笼子里的拿着筷子的动物。 “哇,是那个。” “同鞋,你哪个系的。” “同学,你真伟大,太具奉献精神了,为我们院的男生解决了后顾之忧,你的一小步,是校史上的一大步。” 暮吟面无表情地听着,一千五百只鸭子在聒噪着。 “现在某些男生真不懂怜香惜玉,看着女生吃白蛇加小青,都无动于衷。” “就是,还老是用鼻孔回答问题。” “这说不准是人家的个xing啊。” “真是3p军团的。” “pig。” “poor。”差劲。 “proud。”自以为是。 暮吟越听越烦的时候,听到了三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三个女生各领了一个红包放在脑门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屏缃,用手指了指屏缃的背后。 屏缃转身的同时变身为淑女:你好。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请你到咖啡屋喝一杯呢?”来的是法学院的四大院草之首的隐柏然。 “太客气了。”屏缃长长的睫毛略带羞涩地下引。 “那就说答应了。”隐柏然绅士般做出请的动作。 屏缃这才从绵延无尽的温柔中觉醒,回眸望着暮吟。 那三个女生一起蹿上前,行为举止得体:屏缃快去啊,剩下的jiāo给我们了。 屏缃了侧头想了想,才和隐柏然并肩离去。 “好羡慕哦。”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啦,我支持归少。” “喂,一起去啊。” 暮吟知道她们是在和自己说话,但他懒得回答。 “干嘛叫他。” “你没看到刚才屏缃犹豫的时候在看他,说不定有事要差遣他啊。” 暮吟不想再听她们一人一句的罗嗦,往西点区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什么,当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生走在一起的时候,心头闷闷的隐隐作痛。 一定是刚才吃饭太急了。 西点区的师傅已经换了人,暮吟要了两个软软的蛋糕。 回走时经过咖啡屋,显眼的位置,屏缃坐在吊椅上,浅笑嫣然,院草的声音传来:“这种牛排只有七分熟,要吃慢点才能消化。”说话间院草似是帮屏缃加了点佐料,“试试看。” 暮吟的脚步不自觉地向里迈了一步。 “对不起同学,这里全场被包了。”立即有服务员走上前来。 原本暮吟不并不打算进去,一听这话,酣睡的眼倏地亮起,昂然直闯了进去。 “这位同学……实在抱歉。”服务员追着暮吟进来。 暮吟随意地坐在屏缃所坐吊椅的扶手上,吊椅失衡差点害屏缃摔下来。 “干什么啦。”屏缃一推他,没好气道。 “隐同学,那个……”服务员满怀歉意。 “没事,您忙去吧。”隐柏然表现出他的大度。 暮吟看看牛排,冷冷道:这种牛排,人吃的吗? 屏缃刚咬下一块立刻被噎住,这回是真的了,隐柏然急忙走到屏缃身边,体贴地拍拍她的后背,把咖啡送到她的唇边,细心地用纸巾擦去她嘴角的碎末。 “我没事,哦,我还有急事,改天我请你。”屏缃满怀歉意地对隐柏然说,推着暮吟急急往外走。 “你……”屏缃再也说不下去,嘴上被塞着一整块蛋糕。 “没有为什么。”暮吟向楼下走去,做任何事他都不需要理由,想做就去做。 屏缃狠狠 分段阅读_第 146 章 地咬下半块蛋糕,追了上去。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六章 救流浪狗而受伤 我们去等公车,接下来我们要去的是公主化妆城,加油,gogo。”屏缃撑开伞递给暮吟,又抹了大半瓶防晒霜。 暮吟瞅瞅白茫茫的天,真不知道太阳在哪里。 “这时候的紫外线最强,像雨天、烟雾比较多的地区,女生的皮肤会比较好,就是这个道理。可是岛上怎么一直不下雨。” 红灯亮起。 感情的岔路口不能一直顺畅,有些时候适合停下来仔细想想。暮吟正想着—— 黄灯亮,屏缃突然那甩开伞,跑了出去,暮吟还未清楚状况,就见一辆大卡车呼啸着想要闯过去,暮吟完全不知自己是怎么动的,也许一切基于本能,他把屏缃推向站台,侧身贴着卡车滑过,险险避过惊心动魄的一劫。 暮吟见她摔得似乎不轻,怀里却紧紧抱着什么:没事了,快起来。 屏缃揉着膝盖想要站起来,却又负痛跌坐在地。 暮吟没有扶她,冷眼看着她怀里的那只丑陋的流浪狗,流浪狗正探头探脑地在屏缃怀里蹭来蹭去。 屏缃把狗放到地上,双手攀着栏杆才站直身:“我代狗狗谢谢你嵝。”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有妨碍到她天使般的笑容。 流浪狗乐颠乐颠地咬住屏缃的裤腿打转。 屏缃略微俯身张开手,狗一下子就蹿到屏缃的手上,用舌头去tiǎn屏缃的手腕。 “好乖哦。”屏缃拍着狗的脑袋。 暮吟看那只狗简直太有特色了,一只眼睛周围的毛是黑的,另一只周围的毛是白的,狗的前脚掌脱落,毛的颜色让人分不清它原来是灰还是白,嘴巴自右向左斜,舌头向下吊着。 “很多细菌。”暮吟想起了不喜欢动物的绯和羽,一个喜欢把手藏风衣口袋里,另一个喜欢把手浸在水里。 “知道了,谢谢,等会儿冲洗一下就行了。”屏缃把狗放回地上,艰难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流浪狗一直围在屏缃的身边打转,屏缃的眼神始终不离不弃,嘴角含着微笑。 看惯了名贵的狗,也许这种纯真野生的狗更热情率真,深深地吸引着她。 “北极熊大哥吗?出大事了,快点来啊,限你十分钟内出现在北区的地铁站口。”屏缃连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挂了电话。 屏缃反复地揉着膝盖。 暮吟也坐在台阶上,伸手去握她的脚踝。 “好疼,你干什么咧。” “连哪里疼,你都分辨不出,你扭伤的是脚踝,摔伤的是膝盖。”暮吟不耐烦地一语道破。 屏缃眨着眼,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竟比她本人还清楚。 暮吟不由分说地除下她的靴子,果见脚踝处红肿,他将她的脚横放在自己的膝上,用力去按揉肿块附近的皮肤,再缓缓松开。 屏缃咬着牙,没有出声。 暮吟放下她的脚,把靴子踢回她面前:不会再肿了,这几天你要少走路,不要穿高跟鞋。 屏缃努努嘴:我够不着,穿鞋。 暮吟像又想到了什么,把她的裤管往上卷到膝盖部分,确实有轻微的流血:我去买yào,你不要乱跑。 屏缃只好边艰难地穿靴边等他。 不一时暮吟就带着yào水、棉签和创可贴回来,暮吟先用一种消du水反复清洗了几遍伤口,再涂上另一种yào水,最后贴上创可贴。 屏缃沉浸在他专注的神情中:你很熟练,又很专业。 “以前受伤,很容易感染,她都是这样特别叮嘱我的。”暮吟的眼里浮现另一个人。 “你说的她是谁啊,是她吗。” “没有。”暮吟yu将yào水投入垃圾箱中。 “很浪费,给我吧。”屏缃把yào水装进包包中。 她哪里用得着这种低廉的东西,回家说不定会全身检查一遍,用最好的仪器和yào物护理。虽然那些保镖没能及时救屏缃,但暮吟看到那辆卡车被保镖拦在前面不远处,而且似乎已经通报到屏缃家里了。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骑了辆脚踏车风风火火地赶来,车也来不及停放,便摔在一旁,来人迅速冲到屏缃身旁,关切地问:缃 分段阅读_第 147 章 缃,你没事吧,怎么,受伤了吗? 来的正是北极熊,工学院的篮球主力,后来投奔到屏缃的篮球俱乐部里效力,在中锋位置上的得分能力很强,自称蓝板下就是他的天下,两米几的个头看起来憨憨的。 “我没事,那只狗有事。” “可你的脚。” “我真的没事,北极熊大哥,这回又要麻烦你了,你帮我收留那只狗吧。”屏缃把狗唤到眼前,“他很乖的哦,来,叫哥哥。” “不太行耶。”大块头道有些忸怩,“每回你说流浪狗可爱,我都要把它抱回宿舍去,我宿舍里都十来只了,我那些哥儿们都有点小意见。” “是吗?”屏缃的眼皮垂下,嘴撅起,摆弄着狗的耳朵。 “是这样的,对不起,这回不能帮你了。”北极熊干巴巴地反复说着这句话,难为情地看着屏缃。 屏缃难得不再胡搅蛮缠:没事,你能来,表示你很关心我,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真的吗?那什么时候我们两个,能……” “就看你什么时候集齐九十九只狗啊。”屏缃看着北极熊眯着小眼张大着嘴,居高临下地拍着他的板寸头,“开玩笑的啦,等我忙完了这阵子。” “那好,什么时候忙完给我挂个电话。”北极熊拉起单车乐呵呵地走了。 “这可怎么办,微微她们怕狗,表姐他老说要少碰流浪狗,院草抱着狗走在路上会很没面子……怎么办。” “扔掉就行了,你差点,”暮吟吐了口气,继续道,“为一只狗,丢了xing命。” “狗也是有生命的,他也有自己的感情和属于自己的生活,没有人可以剥夺他的权利,又没人叫你养。”屏缃急着为狗打抱不平,口气有点冲。 狗也跟着“汪汪”,人狗合一,联合起来对付暮吟。 “这世间有的人生来就是du瘤,他们活着就是要等待被审判、被除去,这个世间,没几个不是du瘤。”暮吟一下子拔话题扯远。 “谁说的,你太极端了。诚然,确实人xing有缺点,很多人也确实不好,可是总体上来说,人类的整体是好的。” “不可能。” 屏缃单脚跳着,走到暮吟面前,用手拍拍他的前额:有的时候,不是因为有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才变成真的,懂吗? 她的手拍在脑门上,软软的像猫的前爪,暮吟没有回答,面沉似水。 屏缃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好啦,我以后不对你讲大道理了。要不,以后我不打你头了。 暮吟转过身,似乎被她的话触动了心弦。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七章 公主在化妆城 屏缃拿出手机:刺猬管家,您能帮我一件事吗?有一只小狗在北区地铁站口迷了路,您能派人把它送到流浪狗收容所吗?……是。好的……谢谢。拜拜。 屏缃俯下身轻点狗的糟鼻子:乖狗儿,姐姐会让人把你送到收容所,在那里,你不可以调皮,因为啊,会有比你大好几倍的大狗,他们会欺负你,所以你要乖哦。姐姐有空会去看你的。 流浪狗努力地用头去蹭屏缃的手,屏缃的眼里满是不舍,但还是起身要走。 流浪狗寸步不离屏缃,似乎认定屏缃是他的主人。 屏缃又柔声道:狗狗乖,姐姐真的有事,不要再跟来了。 流浪狗竟似能听得懂人话,留在原地,只是对着屏缃离开的方向“汪”了几声,摇着尾巴。 屏缃与狗依依惜别,忽对冷眼旁观的暮吟道:难道你不和你兄弟道别吗? 暮吟反讽道:你和他的沟通,还真不错。 “是啊,他说能在这里遇到你这个老乡,他很高兴,问我关于你的近况。”论斗嘴皮子,暮吟岂是屏缃的对手。 走出十几步,暮吟借这路旁的车镜清楚地看到后面发生的一幕:屏缃的一名随行保镖单手提起流浪狗,给狗注shè了一针,随即又抽取了狗的血yè。 屏缃正准备回头,暮吟拍着屏缃的头:小心撞电线杆。 “我们坐地铁,虽然地铁比公车贵,但刚才实在耽搁太久了。”屏缃又要回头。 “地铁快进站了,赶紧走。”暮吟推了一下屏缃,怔足回 分段阅读_第 148 章 望,他甚至不知自己在看什么,期待着想看到些什么。 “还好来得及。”在地铁关门的前一秒,暮吟和屏缃赶上了。 车上的人异常多,特别是有些毛手毛脚的人。屏缃刚站好位置,就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往她的方向蹭过来。 屏缃不胜其烦背后若有若无的sāo扰,挪了个位置,可那几个面带yin笑的人又跟了过去。 暮吟本以为屏缃的保镖没来得及跟上,却见前面有两个黑西服的大个,正想过来,无奈人实在太多了,暮吟靠着立杆,若无其事。 那三个混混仍不依不饶,对屏缃形成了半包围圈,甚至有一个涎着脸凑到屏缃的胸前。 这时暮吟拉着屏缃走到另一边,暮吟背对外面,在屏缃面前护住她,不知为什么,看到她这样子,暮吟就会突生保护她的冲动。 屏缃则乖乖地享受着暮吟的臂弯为她腾出的空间,眼睛不时地向外瞟。 三个混混一见到她有个男生保护,倒也不敢太过嚣张,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懊丧地走开,在人群中物色着下一个目标。 “就在前面了。”出了地铁站,屏缃显得轻车熟路。 刚一进店就有几名服务员围了上来,拿包的、递水的、介绍的。 “冷小姐,这一阵子怎么没来啊,我们特地留了几款新货给你。”服务员看着屏缃身后的暮吟,眼神暧昧了起来。 “那个等一下再说,今天是来谈生意的,你们负责人在吗?”屏缃的眼神还停留在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上。 “你先看看那几款新货,我帮你叫老板。” “这个雅诗兰黛焕采妆上周在美国纽约曼哈顿上市,没想到岛上这么快就有了,帮我包起来,还有眼影我用完了,给我redearth樱花映象的眼影盒,还有纪梵希魅力唇蜜popglosscrystal那款。”屏缃从这个柜台转到那个柜台,熟练地指指点点,不一会儿就包了一大袋子。 暮吟则坐在沙发上,看着到底是屏缃被宰还是屏缃大宰老板。 老板在屏缃挑完东西的时候出来:是冷小姐,你好。 屏缃对店里很熟,却是第一次见到老板,没想到掌管这些宝贝的店长是个形容猥琐的糟老头,心下觉得这些化妆品真是被糟蹋了,沦为这种人赚钱的工具:老板你好,我是旖月大学学生会副主席,近期我们学校会举办文化节,不知贵宝店有没有兴趣借这机会扩大宣传。 “有是有啦,但我们这种小本生意的经不起折腾,要是平常在学校内搞几个代理,设几个咨询点,那还不错。”这个老板很严肃。 “关于那方面的,我们可以以后详谈,但这个文化节,涉及的方面很广,有些很时尚的版块很适合贵宝店。”屏缃不懈地坚持着,明知这老板难说动。 “那具体形式说来听听,我要考虑一下经济效益。” “是这样的,文化节持续十天,在那期间内,我们会留出几个展板,至于说所占版面的大小要依赞助费而定,另外举办的首天,贵宝店可以选择在会场里拥有一个场地,场地要事先申请。”屏缃双手递上策划书,“具体的安排以及细节,策划书中都有。” “如果行的话,我要个场地。” “这样啊,那半天,三平方米,大概要五千。” “那么贵,不要了,不要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老板一听没什么赚头,急匆匆地有走了。 屏缃垂头丧气收好策划书:你们老板真难说话。 “他啊,分给我们的工资精确到了几角,标准的铁公鸡,那些货,我帮你包好哦了。” 屏缃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行耶,我不买了。 “难道你生老板的气,他那种烂人,不值得,还是自己的皮肤要紧。” “不是的,我没带钱。”屏缃竟然连视若宝贝的化妆品都舍不得买。 “他有啊。”服务员故意大声嚷嚷。 “他只是我助理。”屏缃歉意地笑道,眼里流露出不舍。 “呦,真不懂得把握机会。没事,都老顾客了,替你留着,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拿。” “好,我走了。”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八章 火 分段阅读_第 149 章 柳下惠 “加油加油,失败是成功他妈。这回要找个老板是年轻男的。”正说话间,屏缃看到了一间钓具店,里面坐着个年轻男老板。 “老板你好。” 老板头也不抬:叫得这么甜,一是拉赞助的,二是来卖的,但下场都是一样,免谈。 “你……算了,大人有大量。”屏缃气呼呼地往外走,“欺人太甚了,打火机。” “没有,你烧店?” 屏缃一回合间被挫败,而且老板居然比柳下惠还强,连正眼看她都没有,她恼羞成怒,几近抓狂状态:大男人连个打火机都没有,太逊了。 屏缃刚好瞧见旁边有个便利店,直直地闯了进去。 屏缃走出来时左手带着打火机,火哧哧地往上腾,右手里拎着一大份报纸,她偷偷地潜到店旁,拔下列在外面的钓杆铺在地上,把报纸点燃,奋力地扔到门口,拉着暮吟躲到一边的树后。 只见老板冲出店,脚踩在滑动的钓杆上,摔了个狗啃泥,鞋子飞出老远,人在地还是摆成了个“大”字,下巴歪到了一边。 屏缃在树后怪笑得前俯后合,直揉肚子,眼泪禁不住流下来,好不容易才把力气笑完,摸索着却发现忘带东西了。 “小姐,你在找什么。” 背后传来森冷的声音。 “没,他。”屏缃突然一指左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右边,直接躲到垃圾箱后。 她正找不到目标,忽然那觉得肩头被碰了一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是我。” 暮吟站在屏缃身后,手里拿着她的外套、文件夹和包包。 “干嘛吓我,会吓得长不高的,鬼鬼祟祟的。”屏缃拍拍尘土,悻悻地接过文件夹,“好象真的没什么地方可去了,随便考察一下市场,熟悉整体环境。” 屏缃所谓的考察市场便是只看不满,光是用商品来洗涤视网膜,而不是洗涤钱包,暮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漂亮女生的腿部总是光纤而富有弹xing。走了一阵子,暮吟便累了。 屏缃识趣道:要不,找个地方坐坐,那里有台球室。 这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台球室,装潢器具各方面还算不错。 “两位需要点什么吗?”服务生拉开门迎了出来。 “你会打吗?”暮吟转头问暮吟。 暮吟连碰都没碰过台球,但碍于情面,不会当众去承认自己不会。 “他是国家队选手,平常很少碰这种东西,那我随便看看,不好意思打扰了。”屏缃拉着暮吟到一旁小声道:算不算是男人,连这个都不会,就用白球去打色球。 “弹弹珠。” “也可以这么说啦。”屏缃略一沉吟,“还不算太笨。” 屏缃的眼前浮现出另一幅图景:小男孩和小女孩蹲在地上玩弹珠,看谁把对方的弹珠弹进球门中,就算赢了那科弹蛛。 “小姐。”服务生连叫了好几声,屏缃这才回过神来,“那边有一位先生自己打,小姐要不要和他打一局。” 穿着笔挺西装,衬衫袖细稍微卷起,一米八几的身高,很有气质,打球的时候神情很专注。屏缃的眼神里渐渐放出异样的光彩,随即黯淡了下去,心想还是和他保持好距离,免得暮吟又会无端作出异常的举动。她有意地改变,尽量与其他男生间不要有过亲密的举动,特别是肢体的接触。 “我去帮你们乔定。”服务生不理会暮吟的表情,屁颠屁颠走了。 屏缃走近几步,却见他脸上戴着银质面具,恰到好处地遮住鼻子以上的部分,更显得英气bi人。 面具男很绅士地放下球杆,走上前来:这位小姐,能不能赏脸玩几局。 “呃,好啊。”屏缃毫不客气地到架子前挑球杆,却嫌这支太轻,那支太重,握在手中没球感。 “试试看这支。”面具男把他一直使用的递给她。 “刚刚好耶,谢谢。”屏缃掂量了几下,觉得称心得手,却把杆还给了他,“君子不夺人所爱。” “是啊,所以君子动口,不动手喔。”面具男竟拉起屏缃的手,把球杆jiāo到她的手中。 屏缃的脸上忽地飘起几朵红云,更显明媚动人。 分段阅读_第 150 章 “那支球杆是小店专门为云先生订做的,杆内的每一段的比重及粗细都是按照宫先生的标准而做,可见两位真是有缘。”服务生趁机在一旁煽风点火。 “像这么漂亮的小姐,觉得我的球杆合手,真是它三生有幸,不枉到人间走一回。”面具男越说越肉麻,但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每一处停顿时的语气语调的转变都似精心安排,直说得屏缃心不在球上。 “那可以开始了吗?”一向擅作主张的屏缃竟要先征得姓宫的同意。 “我们来赌一把如何,否则太过无趣。”银面具里的双眸熠熠生辉,牢牢住攫取屏缃的心。 “怎么个赌法。”屏缃仔细地擦杆头,很专业的样子。 “你赢的话,我请喝调酒。” “我也一样。” “不行。” 屏缃一愣。 第四卷正文 第二十九章 用初吻赌球 姓宫的略微俯下身,让两个人的视线平行:我不习惯让女生请。 “那——要什么。” “一个吻。”姓宫的说得干净利落。 服务生和几个在一旁打球的人听了都怔住。 屏缃的脸烫得厉害,拉帽檐盖住红彤彤的耳朵,装作不经意看暮吟,暮吟却若无其事地坐在吧台上要了杯热茶,边翻看着斯诺克杂志。 “你又不会输,犹豫什么。” “好。”屏缃看着姓宫的,眼里充满了野xing的挑衅。 “女士优先,请。”面具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边喝茶边等。 屏缃又看了眼在看杂志的暮吟,这才摆好架势,推杆击球,她的球颇为怪异,带着弧度有力地打散顶端的几颗红球(其中一颗差点进了中袋,是白球),旋即慢吞吞地贴住底端,这种打法有别于斯诺克大师的防守和进攻的开局套路,防守力度不够,总体来说蛮有意味的,关键是看接球的人怎么处理。 面具男礼貌xing地一笑,刚一俯身,连瞄都没有,白球便如离弦的箭般,以极快的速度回弹,将红球击路中袋,白球刷的一声像着魔般轻住,位置刚好适合打蓝球。 蓝球轻盈地滑进中袋,面具男再下一颗红球,绕到桌的另一边,将粉球削入底袋,而白球像长眼般走回中袋位置,白球将红球送入底袋之余,还将红球撞开,形式对面具男来说一片大好,大有可能单杆清台。这回面具男却谨慎地瞄了又瞄,指腹还轻轻地在桌面上弹了两下,其实球与黑球几乎成了直线。 白球留在了打红球的绝佳位置,黑球却在洞口附近轻弹了两下,停在了洞口。 “太正的球,我不会打。”面具男自嘲地摇摇头。 屏缃早已在一边等得不耐烦,刚一上场,便击落红球,收取黑球,白球在她温柔的笑里藏刀竟乖乖地任她摆布,她也一路高歌凯进,在底袋附近连连得手,把红球打落得只剩最后一颗。 她握杆的手似乎一颤,杆头擦着白球而过,白球左移了一个单位,滴溜溜地直打转。 “怎么会这样。”屏缃苦着脸抱住球杆,眼看即将到手的胜利飞了。 面具男示意计分的服务生不用给自己加分,把白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要。”屏缃倔强地把球移回去,“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这样啊。”面具男刚要打球,就被屏缃拉住了杆。 “这个球摆歪了,再过来一点点,差不多这样,好,可以了。” 面具男一笑置之,随手一握杆,红球便乖乖地滚进去,他看了眼计分器,突然掉转方向,舍弃唾手可得的黑球,而去打远在一端的绿球。 “你没搞错吧。” “策略。”话刚出口,绿球便进了洞,面具男得意地看了屏缃一眼,把黄球也送入洞中,这样,几颗色球接连失陷,台面上只剩下一白一黑两颗球,分数只相差一分,屏缃领先。 “小志,来杯格兰菲迪whisky,谢谢。”面具男突然停杆不打。 “来杯sherry。”屏缃也跟着要喝酒。 暮吟甩手将杂志丢到一边,对服务员道:热茶一杯。 暮吟端着茶走到屏缃身后,却未料屏缃来了个急转身。 幽幽 分段阅读_第 151 章 的清香顺着柔软火热的香唇沁透舌齿间,异样的躁动冲塞血管间,吮不干的甜蜜如深夜入口即化的薄荷糖。 屏缃冒失地转身,却吻到了暮吟的唇。 暮吟赶紧抽离身,茶杯里的茶溅了一地。 “色狼,流氓。”传统的骂辞听起来倒有点像打情骂俏,她举起的手没有落下,在别人的眼神里羞涩地转回身。 无辜的暮吟把茶递给她。 “我不喝茶,我要酒。” “空腹不宜喝酒。” “那算啦。”屏缃竟不再赌气,没有追究暮吟的责任,捧起茶杯喝了个干净。 这时面具男喝完酒,正准备打球,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暮吟,早已消弭一天的警觉xing陡涨,暮吟发觉,自一踏进台球室,一切便都在他的算计中。暮吟反倒希望是自己高估了对方,他不希望平静的一天在即将结束时生出些许端倪来。 面具男的白球推着黑球向洞口缓缓移去,每移一寸都牵动着屏缃的视线。 眼看黑球就要滑进洞中,屏缃不由得紧张起来,食指和拇指不自觉地揉搓着暮吟的衣角。 一秒,两秒,三秒…… 黑球竟停在洞口,仿佛时间凝固。 “切得太薄了,有些浪费。”面具男的嘴角却是若有若无的得意。 屏缃深吸一口气,把黑球吹进洞中,随即拔出暮吟的手机,猛拍了几张。 “不过能请你喝调酒还是蛮幸运的。”面具男除下手套,伸出手来,“我叫宫恋云。” 屏缃大大方方地握住他的手:我,冷容屏缃,我能记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13987654321。” “这么好的号码。” “好记就要call我。” “一定,下回打球找你,今天就这样了,待会有事,我得先走了。” “拜。” 面具男优雅地挥手。 屏缃恋恋不舍地默念着手机号码离去。 “太棒了,他说下回可以找他。好帅哦。”屏缃瞥了眼暮吟,“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 “小姐。” 屏缃正准备着有暴力倾向,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刺猬管家,你来了。”屏缃顷刻间又变成了乖乖女,对着中年人低眉顺目。 “到时间了,小姐。”管家的背后一排五辆加长豪华型轿车。 “可是,油钱算谁的。”屏缃这个花钱不经大脑的小姐,突然变得精明起来。 “傻丫头,快上车吧,迟了就来不及了。”管家为屏缃拉开车门。 屏缃见到有保镖拿塑料袋装着杯子,从台球室里出来:这是干什么。 “最近岛上有一种流传病,你喝过的杯子必须拿回去检查。”管家说得平静,如家常事般,不顾台球室服务生的惊叹。 屏缃低低地“哦”了声,对暮吟道:我回去了,你要注意安全哦,晚上会上网吗?我九点半有空。 暮吟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回去吧。 “拜拜。” 目送五辆车呼啸而去,暮吟的心底突生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望望天边,白云偷走了蓝天的笑靥。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章 纷乱复杂的卦象 旖月酒店的套房。 边吃零食,边换着几集侦探剧,索xing同时开四个播放器,一口气播四集,暮吟双脚蜷在宽大的椅子上,懒洋洋地看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九点半,不知为什么,这个时间点今天对他来说特别敏感。 暮吟犹豫着是否要上网,手指不自觉地动着,登陆了qq,屏缃的头像还没亮起。 暮吟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侦探剧。 过了九点四十五分,还不见屏缃上线,暮吟轻车熟路地闯入屏缃的电脑,打开她的摄像头和耳麦。 只见她披着浴巾走了出来,嘴里哼着歌。 暮吟赶紧关掉摄像头,这时屏缃上线了,传了一串问号过来。 暮吟关了对话框,心不在焉地把四集一起看完,煮开水准备吃面。 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翎绮了,突然觉得这几天并不是很想她,暮吟推开门,见她房间还没亮灯。 冲开泡面,暮吟回了条信息给屏缃。屏缃立刻请求语音聊天。 “很不守时 分段阅读_第 152 章 ,都二十几分了,等你五十多分钟了。我刚才去练琴了,好累哦,你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暮吟大声地吸着方便面。 “你该不会没吃晚饭吧,要按时吃饭,否则肠胃不好,,还有,少吃泡面,很多防腐剂的又没营养。” “这么晚上线,有事吗?” “也没什么啦,你要累了就去睡吧。” “那我下了。” “等一下,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听老师说,明天有个假面舞会,是文化节的前奏,去的人都是青年才俊,你去不去。” “不去。” “别那么快做决定,明晚七点半,我在旖月酒店三十九楼等你。晚安。” 暮吟吃完最后一口面,深深地吐了口气。 轻柔的敲门声,声声扣心扉。 “进来。” 推门而进的是翎绮,见室内一片昏暗,大感不适应。 “这么早下班。” “是啊,昨天见你回来,没敢来打扰你,最近,还好吧。”翎绮一敛端庄的铅笔裙,坐在床沿。 “还可以。”暮吟不大会说话,加上翎绮固有的矜持,沉默便在两人间弥漫开。 过了许久,暮吟按开灯的开关:我不喜欢太光亮的地方。 “跟星空有关吧。”翎绮伸手去挡太过刺眼的光线。 “倒是好久,没看星星了。”暮吟看了眼废置在墙角已久的望远镜,盗取戴陵桥之前的日子已经回不来,他逐渐在额外的轨迹上越走越远。 “最近忙着布置舞会现场,很久没有心情看星星了。” “假面舞会?” “对,你应该在受邀请者之列,全部是十八岁到三十岁的青年才俊,要持有旖月大学的学生证或是岛上的金卡。”翎绮的眼里充盈着憧憬。 “这很不公平,毕竟各行业都有他们杰出的人才。”暮吟从来就不认为文凭算得了什么,最多就是一张镀金的废纸。 “因为是首次举办,各方面还不是很成熟,目的也只局限在促进年轻人的jiāo流。”她的口气里分明含着惋惜的意味。 “你想去吗?”暮吟似乎看破她的心思,“我的卡借你。” 暮吟见翎绮没有回答,瞥了眼刚刚查到的资料,资料中写着:每名受邀者可自带一个舞伴。 “那。”暮吟鼓足勇气,“我们一起去,如何。” 昨晚暮吟和翎绮约好了见面,翎绮会帮他挑选衣服,其实暮吟很不喜欢去什么舞会,更别说挑衣服了,只是他想和翎绮在一起,用心去感受那份熟悉的感觉,轻易地就抚平了伤口上的痂,他想看到她高兴的样子,他会很有成就感。 基于大男人主义的作祟,但他还是接受翎绮的安排。翎绮穿得很休闲,宽松针织衫斜搭肩头,盖住手臂,内衬紧身印花t恤和短裤。 走进一家高级男装店,暮吟坦然地试穿一件件衣服,他喜欢看翎绮故作沉思的表情,他迷恋上她的专注,看衣服时,他总是不自觉地看她,收起他的冷漠,尽量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他感觉,翎绮的笑,腼腆地点点融化在心头,回味起来是甜的,跟她在一起,他可以全身心地只想着接下来要面对的事,而不用羁绊在过往的纷扰中。 他试穿衣服,就如她眼中的艺术品,她希望他能完美。 两个人可以更多地用眼神jiāo流,一个小动作就可以传达给对方意思。 翎绮竖起大拇指。 暮吟按照她的意思买下了这整套衣服,第一次穿西服,虽然别扭,感觉还不错,他终于体验到杀手守则中的一条,不工作的时候不是杀手,原来可以这样享受生活。 “去哪吃饭。” “那就去个特别的地方。” 渐水阁。 牌匾上镏金的三个大字。 古朴的木门两侧悬着刻在桃木上的对联,左书“柳下桃蹊,乱分春色人家”,右刻“无奈禅心,暗随流水天涯”。 “这副对联取自秦观的《望海潮》,彼时少游重游旧地,以旧日繁华反衬今日衰落,似乎老板把原文中的‘归心’换作了‘禅心’。”翎绮品评了对联一番。 “若是人人有归心,小店就办不下去喽。”掌柜从帐台后走出来, 分段阅读_第 153 章 掌柜的身着唐装,说话时一小撮山羊胡一抖一抖地:这位小姐是第一个能说出这首词的人,难得啊,今天的饭菜,我给你们打折,你们是从大陆过来的吗? “是啊,老伯,听说您这里有御膳房的名菜。”翎绮随老伯走了进去,立刻有打扮得很像古代小二的服务生迎了上来,“二位客官这里请。” 老伯却示意小二忙别的去,执意要亲自带路。 暮吟这才知道取名“渐水阁”的原因,阁的整体构造是被屏风隔开的,厢房位于正中,周围有潺潺的溪水流过,送餐船把饭菜端下来,这样一来,大大节省了人力,又添了几分情趣。 “老伯,这‘渐’字有何深意。”古典的厢房,与翎绮淡淡的温婉气质相得益彰。 “小姐,一看你就知道是个大家闺秀出身,问的问题有水准,这渐字取自《周易》的渐卦,艮上巽下是为渐。物不可终止,故受之以渐,渐者进也。”老伯说起话来得意,就屡屡捋着山羊胡。 “办事要循序渐进,渐进到应该去的地方,景况不佳时要有耐心,这是渐卦的三层意思,可是九三卦辞云,鸿渐于陆,夫复不征,fu孕不育,凶。这岂不是有点……”翎绮宛若古时勤向先生求教的女学生。 “非也非也,凶而利御寇,如此变化反复,正是渐卦之特色,也因这九三卦辞,更令渐卦大有深意。”老伯再不多说,径直往前行,琅琅上口,若歌若啸: 初六,鸿渐于干,小子厉,有言,无咎。 六二,鸿渐于磐,饮食衎衎,吉 九三,鸿渐于陆。夫征不复,fu孕不育,凶,利御寇。 六四,鸿渐于木,或得其桷,无咎。 九五,鸿渐于陵,fu三岁不孕,终莫之胜,吉。 上九,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吉。 暮吟听得心烦意乱,暗道吃顿饭也这么麻烦。 “他说的大致是鸿鸟飞到它该去的地方,遭到小人攻击,但没有灾祸,鸿鸟飞到不该去的大山上,丈夫出征不回,孕fu难产,很凶险,但利用远眺,有利于防止敌寇侵袭,鸿鸟飞到不该去的丘陵,fu女三年不怀孕,但女人终究会等到时机的。”翎绮把卦象的意思解释了大概,略去了细节的东西,她小时候博览群书,加上记忆过人,十余年后竟还记得。 暮吟还是听得懵懵懂懂,他素来不表态不反应恰好为他提供了防护罩。 “那,咸卦作何解释。” 翎绮偷偷看了暮吟一眼,却见他一本正经,心中疑惑丛生:咸卦,上艮下兑,象征jiāo感,利于守持正固,求娶女子为妻。我记得最深刻的是九四卦,辞云,贞吉,悔亡;憧憬往来,明从尔思。说的是守持正固可获吉祥,悔恨必将消亡,心意的定地频频往来,友朋终究会顺从你的思念。 无心之感。 暮吟离开师父前,师父连卜三卦,俱得咸卦,暮吟并不迷信,但隐隐觉得咸卦暗示着什么,他问师父,师父笑而不语,写下了“无心之感”四个字。 “没什么,随口问问。”从不解释的人突然为自己的举动作出解释,反而授人yu盖弥彰之感。 厢房内一切装饰都极其古意,珠帘曼卷,绮缦云舒,屏风侍侧,瑞脑清香,雕栏画栋。 翎绮按照唐宫宴礼仪的要求,盘腿坐在食几前,暮吟则闲散地曲足立膝坐着,单肘支在食几上,看着写在竹简上的菜单,菜单上的字是古隶书写成,暮吟看得吃力,挑眉道:上招牌菜。 “招牌菜有好几种?”老板怪里怪气地看了暮吟一眼,转而对翎绮道,“现在的年轻人,花里胡哨的,不尊重国粹,连隶书都看不来,民族的魂何在哪,民族的根哪!” 暮吟后悔没把屏缃介绍给掌柜的,换作平时,那把老骨头早浑身散架了,趴在外面作喘,他要是心情不好,可不懂得要尊老,他闷闷地喝了几口茶,逐行得看菜单。 “群芳捧红,天妃降福,龙宫斗宝,雨打娇莲。”翎绮将竹简对卷好,jiāo还给老板。 “我也一样。”暮吟一甩竹简,掷在桌上。 老板冷哼了一声,收好竹简悻悻走人。 “不好意 分段阅读_第 154 章 思,带你来这儿,害你这么不高兴。”翎绮等老板走远后才道。 暮吟把手伸进碧波中,手心凉飕飕的:那老头,跟屏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屏缃?” “是我一个同学。” 翎绮双手支颐,眼波随潺潺流水而动:她好象是假面舞会的赞助商,娱乐新闻里经常会提到她的名字。 翎绮专心地听暮吟说起屏缃的烦,说她xing格的多变,说她的孩子气,说她的活泼好玩。 暮吟的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异样的情愫,直到送餐船驶入视线。 原来所谓的群芳捧牡丹,就是面,只是用鲜虾、火龙果、荔枝等拼凑而出华丽的图案。而龙宫斗宝就是一个半开合的大蚌,内衬精致的米线和众多佐料,至于天妃降福和雨打娇莲就是蔬菜和水果的大杂烩。 虽然老板让人很不舒服,但暮吟粗略地感受到了古风古味,而这顿饭的确很有味道,这也正是翎绮所希望看到的,她一直以为暮吟在国外长大,定然很少接触到祖国最朴实的饮食文化。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一章 假面舞会的突变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是启动电脑,之前走在街上,突然想到了可以帮屏缃集资的方法。 对于大陆,他没有特殊的感情,对于祖国文化,他没有太多的了解,有感于屏缃、翎绮对祖国的热爱,他决定要做一件大事,在着手实施之前,他一再跟自己强调,并不是为了受灾人民,而是为了离他最近的两个人。 他甚至开始想象屏缃发现了帐户里的钱猛增了几十亿时的表情,他的手突然停住,手指在距离回车键一毫米的地方停住,不知何时,他离一个标准的杀手越来越远,他在堕落,他在背弃自己的事业。 受灾的人民里不乏作jiān犯科之徒,有的是祸害人间的du瘤,宁可错杀千人,不可放过一人,又不是什么救世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 他捂住自己的头,眼神迷茫。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暮吟反复跟自己强调。 那么,仅仅一次,最终,暮吟向自己的潜藏的良知妥协。 他敲下回车键,从世界排行第二十九位富豪的帐户里转了十五亿到自己的帐户里,再汇入屏缃的户头。 关于一件事,只有对与错的选择。 但,有时真的很难。 冥想了一阵子,暮吟发现已经七点多了,随意地抓起西服往身上套,出门的时候正见翎绮已在门外等他。 翎绮把一个盒子jiāo到他手上:送给你。 暮吟打开来看,是一条领带,淡紫色涡旋纹的细款领带:这个怎么用。 翎绮微瞋了他一眼,把他推回房中:西服的里面要配衬衫,把那件换上。 暮吟穿着衬衫感觉特怪,笔挺的材质让他很不舒服,活动起来不够灵活。 翎绮走到暮吟面前,替他松开最上面的纽扣,整理好领子,微踮起脚尖替他系上领带,浪漫质料素款的领带适合亚伯特王子结。 暮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熟悉的感觉缓缓地抚慰伤口。 “好了,照照镜子。” “不用照了,你的眼睛就是镜子。” “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暮吟这才注意到翎绮的穿着打扮。 栗金色的顶部发髻,额前的平滑流线状斜刘海加重色泽。后脑中间一股辫成辫子斜斜向上盘起,其余四股逐层竞压向上挽起,另一侧头发挑下一股卷绕垂于耳侧,头顶头发由中心向外围打散呈绽放烟花状。 再加上她薄施腮红,配上长短不一的耳环,立显高贵典雅的妆容。 她穿着波普图案雪纺绸淡紫色及地长裙,展露出的肩颈美背的曲线,随丝质围巾起伏而愈加朦胧,胸前有带褶皱的渐进镂空刺绣,若隐若现的魅惑,花色低调,增添了神秘感,手上拿着维多利亚风格黑色皮草大衣,洋溢着奢靡之气。 饰物的处理相对简约,她套了条三叠串珠项链,手提金属感十足的小手包,足踏黑金相间的尖头鞋在裙边蕾丝的轻抚下。 翎绮拿起面具敲了敲暮吟的肩,暮吟这才回过神来,这种面具正是之前姓宫的用的那种。 分段阅读_第 155 章 三十九层的人很多,好在有十几座电梯以供驱使,出席的男女大多身着派对盛装,特别是女生,争奇斗艳,或xing感,或妖娆,或典雅,或淑女,如同新春服装发布会的后台。 入口处出现了一点sāo动,闪光灯一直亮个不停,有效率的保镖迅速构建出一道人墙,一团黄色轻盈地向会场内移动。 活脱脱一个卡哇依式的精灵公主,发型大得夸张,除了额头正中向上的直发顺滑,两侧都是大大的蓬松的卷发,如孔雀开屏,卷发以中度弹xing卷曲为主,发尾部颜色比深呈渐变色,孔雀屏的两侧下端各留一股小卷垂至锁骨处。 可爱的桃红色水果妆,配上明黄色露肩蓬蓬公主裙,更显俏皮张扬。裙下修长的腿形,纤足玉立,着嵌珠银色公主鞋。 她简单地戴了条珍珠项链和钻石手链,青绿色蝴蝶结小包套在皓腕上,双手捧着件宽大蝙蝠式肉粉色派对服,她眼望入口处,似乎在等人。 明艳动人的公主装束立即成了少女们的焦点,或许明天一早就会登上美容杂志的封面,她的打扮成了竞相效仿的对象,一时间场内几百人的视线全集中到她身上,女生纷纷议论她妆容服饰的每一处细节,男生则把眼神死死地往她身上扎。 屏缃在等人。 她似乎毫不在意下午时暮吟给她的短信,她习惯了他言不由衷的xing格:晚上,我不会去。 屏缃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人群,落在紫衣女子的手上,紫衣女子手挽着身旁的男子,神态亲昵。 屏缃朝人群走去,无声无息,眼神始终落在一副银色假面上,她来到紫衣女子的对面,微踮脚尖,伸手去扯落男子的面具。 四周的人不明所以地鼓噪起来,不知道这位以大胆前卫著称的公主在搞些什么名堂,另一组保镖及时赶到,为屏缃清出一条通道,屏缃望着男子,眼神空洞。 屏缃突然转身对另一打扮入时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道:megan,今晚的舞会就jiāo给你了,这是开场白致辞。 屏缃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径自夺门而出。 暮吟悄悄地拂落翎绮的手,绕过保镖,向屏缃追去,好不容易等到电梯,暮吟从透明的玻璃往外看,依稀见到七八座电梯外有一团黄影,但她所乘的电梯比他的足足快了十几层。 暮吟推开众人,往既定的方向追去。 只差一步,红灯亮起,暮吟眼睁睁地看着屏缃消失在夜色里。 整个突变,不过半分钟时间,露天的电视及橱窗电视里纷纷开始播放:在旖月酒店三十九楼举办的首届假面舞会上,赞助方也就是冷氏集团的年仅二十岁的卡哇依公主声称身体不适,匆匆离场,原定今日,卡哇依公主将公布她的男朋友,岛民都在拭目以待这位公众情敌的出现,公主离开的原因尚在调查中,舞会…… “报告,我是六十七号,小姐沿kt路向旖月大学方向移动,请求直升机支援,报告完毕。”两名保镖满头大汗地试图横穿马路,被川流不息的车挡了回来。 一分钟对于他来说是煎熬,暮吟顾不了许多了,跃上车后厢,以这辆车为踏板,跳到另一辆车上,保镖也学会了这招,但暮吟到对面时,已彻底看不到屏缃了,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学校方向走去。 穷尽视线,把繁华望成睫毛上的浮影,挥之不去,他试图从尘世的喧嚣中找到她遗留的气息,城市是一座寺庙,颓废才是闹市真正的住持,标榜清修的年代,谎言在败露yu望中被遗忘拯救。 暮吟虚脱般地背靠着墙,眼角扫过橱窗里热闹的十月快要打烊。十一月还没来,却悬在枝头摇摇yu坠。 在他纯粹的二元思维里,要么失去,要么获得。 路上的行人穿梭,木然地张开嘴,舌苔上纠结出诡异的符号,每个人带着这样那样的符号,试图走出围墙,符号只是一种象征,或许是人名,或许是yu,或许是真实的存在,或许是虚拟的映象。 围墙是个真空,隔绝真情实感。感情只是条游戏人间的蛇,可以伤人,也可以自残,它会定期蜕皮,它会冬眠。 暮吟望着月光被剪裁得支离 分段阅读_第 156 章 碎,喃喃道:世间没有真正的感情,只有无穷的yu望和杀戮。爱情只存在于小说中,被加诸浪漫的字眼修饰,你不该为了虚无的誓言等待下去。就算我是阿暮,我不可能会接受,毕竟你有你纯真的梦,不该由我来打碎。 不舍得骗你,却注定要骗你。 依稀记得她说过的话,在两人的第二次见面时,她说学校后山水池一带是她心情不好时常去的地方。 他穿过轮廓不清的人群,向后山走去。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二章 雨中的相知相守 明黄色的蓬蓬裙如凋谢的花朵,明艳地覆在石桥上,她抱膝坐着,表情朦胧。 暮吟远远望着,编排的谎言溃灭,在她无辜的眼神里,任何的解释只是徒劳,只是伤痛。 烟花忽然腾起,有节奏地铺满苍穹,天空从未有这样热闹过,火花踩着白云为它画眉,火星为白云染发。 屏缃僵硬地抬头,明亮的大眸子被动地接受烟花的五彩缤纷。 暮吟走上石桥,肋下隐隐传来疼痛。 她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带着很深的敌意看他。 他却步步bi近。 屏缃转身就跑,慌不择路,穿过草丛跑进树林中。 他看着她跌倒,看着明黄色陨落在青绿丛色间,他冷静地绕过树丛,走到她的面前。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无奈旧伤复发,重重地跌坐在地。 他握住她的肩把她从地上硬拉起,她想要挣开,肩头却快要被揉碎,痛得发不出力,她像被摆弄的木偶,身上的线掌握在他手中。 他缓缓地低头,看她锁骨上被树枝划伤的伤口,吻落。 她怔怔地任那股暖流霸道地闯进心扉。 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出一段路后,她恢复了力气,开始想要挣开,狠狠地甩给他一个巴掌,从他的怀抱里跳下,,袖子里滑落一道银光,瘸着腿拦下一辆校内的的士。 他俯身拾起她掉在地上的项链,竟是他那条被绯扯坏的天蝎链,而且,已被修好,胸口和手心上的两只蝎子遥相呼应着。 暮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他抬头望着烟花过后凝结在天上的明黄色的云彩——一位可爱的公主。 暮吟来到屏缃所在的宿舍楼下,正看到一个女生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听到楼上有人喊“莎翁”,停了下来,旋即又匆匆地往外跑。 突然,被唤作“莎翁”的女生,折了回来,看了暮吟一眼:你就是那个。缃子要喝酒,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怎么问她都不说。 “快去买酒。”楼上又是一声喊。 “好,知道了,真是怪,两个都不说,该不会……你知道吗,缃子改变了很多,最近,她努力地拒绝男生的邀请,她居然会研究起煮饭,很多,我想,她是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吧。”见他呆呆的没有反应,莎翁撇撇嘴,生生地把未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一路小跑着向超市而去。 暮吟站在原地,感觉恍若隔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违心的话。 明明跟她在一起很开心,明明总是被她的孩子气所感染,明明因为她打破了对这世界的偏见。 关注过她的一举一动却假装不在乎,和她在一起假装不在意,假装烦她的善变烦她的无理取闹。 试图去反驳她,试图去了解她,试图去保护她。 被她戏弄会觉得没面子而发火,看她和别的男生很要好会有心痛的感觉,心疼她作出的改变,希望她保持着原样,还是原来的那个她。 一扇门的距离多远,就是在门外,听着她的声音想着她的闹,却没有勇气推开门。 走廊上,他嗅着夜雨的气息,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痛彻心扉的爱情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爱情只是宿命埋下的一个局。爱情的代价纯粹就是矛盾,这是人生对感情观的最大玩笑。 你坚持的只是幸福的幻觉,我坚持的是拒爱的守护。 也许真的找到了,找到了一个没有必死理由的人,只是好想,看着你快乐的笑容。 你的笑容,是我心头的一把尖刀,却救赎了我的心。 拥有你的笑容,我会心 分段阅读_第 157 章 痛。 失去你的笑容,我会心碎。 走入雨中,冰冷的雨水顷刻间打湿衣服,在路灯瑟缩的灯光下,暮吟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站姿,影子被拉长浸泡在积水中。 影子习惯躲在yin暗面,策划着另一个自己,奉献给暗夜。 如果,继续骗她…… 她赤足出现在雨中,蓬乱夸张的头发被雨淋过后散乱地披在肩上,她静静地坐在离他一丈的地方,蓬蓬裙展开如池中明黄娇莲。 暮吟的眼神冷得像霜后的湖水,强压住心头的慌乱。 一站一立,相距一丈,在宏大的雨幕后被揉皱。 雨一直在下。第一天的见面也是在雨中,一场不合时宜的雨带来一次邂逅。 今夜的雨不会停,适合掩饰所有的泪,她睁着大眼,一眨不眨,看着积水里弥散的落英缤纷。 一个钟,两个钟,四个钟…… 为了她,他用四个钟的时间放下高傲,隔着一丈的距离,开口说出了第一次使用的词,生涩而真挚:对不起。 他替她系上天蝎链,是他一直佩带的那条,积存了他几年的运气,只为换来和她的相识。 他不懂表达,只是拥她入怀,紧紧的,霸道地。 为了她,偶尔做做不愿意的事情,说要守护她,却让她淋了四个小时的雨,他扶起她,拾起她遗落花丛间的伞。 伞下,雨朦胧。 日子虽然忙碌,暮吟真正体验到了一个行将步入社会的学生的生活,偶尔会在她的督促下去上上课,听教授枯燥的演讲,而他和翎绮的了解在逐渐加深,天平在摇摆中趋向平衡。 只是和绯的联系一如既往地断开,她不想被人找到时,谁也找不到她。 屏缃在偏执而任xing的误会后收敛了很多,头发染回了黑色,衣服穿得知xing了点,努力朝一个淑女的方向发展。 时间在没有压力下一晃过去。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三章 飞机上的杀人预告 暮吟正睡得稀里糊涂,最近的放松把他的警觉xing降低了许多。 手机又响了,暮吟拿过手机正要一把扔到床脚下,却看见她的名字随荧光闪烁。 “ouhaiyou,kousaiyimasi.”话筒里的声音甜美得像品牌公司的接线员,旋即拉长拉高,“你到了机场没。” 暮吟的睡意全没了:什么机场。 “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说过什么。”为了保护耳膜,暮吟把手机拿离耳朵一段距离。 “过来啦,我在机场等你,顺便帮我带薯片,可乐,樱桃……”对面的声音咋呼咋呼的,“我还是发短信给你,免得你又忘了。” 机场门口的她已等得不耐烦,这才看到暮吟姗姗来迟,拖着一大箱东西。 屏缃丢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转身就走,似乎在告诉他要再接再厉。 登记后过了安检,她坐在候机大厅里开始肆无忌惮地嚼她的零食。 “据说厦门一带有暴风雨,飞机可能会延时起飞,所以,够明智吧。”她一手拿着樱桃,另一手往嘴里塞进三根薯条。 被拖得太久,是个危险的信号,暮吟假意咬着一根薯条,看着登机口处是否有形迹可疑的人,方才他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就在屏缃打电话给他后,内容是预告在飞往厦门的航班上会出现杀人事件,每隔十分钟杀一个人,直到暮吟发现凶手。暮吟不确定这是否恶作剧,他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旅行,他想好好地去看那个城市是否真有自己遗失的记忆。 飞机上等同于一个密室,是犯人既恨又爱的地方,若是他采取劫机方式,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但他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绝非一件易事。所以储藏室和洗手间是理想的杀人地点,但储藏室里有空中乘务员进进出出,洗手间仅容一人,凶手如何行凶,这封挑战书直指暮吟,暮吟从来只有取人xing命,从未担负起保护他人xing命的责任,这个挑战可谓一箭双雕,其背后的深意远非如此。 就这些候机的人来看,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可疑,高手平常化,凡人莫测化,令暮吟的脑内一时间塞满了脸谱的符号。 “不要老摆着一副苦瓜脸,害得我心里 分段阅读_第 158 章 有负罪感。”她边说着边伸懒腰。 在她面前,他的语言功能退化到了原始状态——“恩”。他收回眼光:短袖ru白外套,内衬渐变条纹秋衣,加上首次在她身上出现的长裤,这一身打扮既有知xing女人的沉稳,又不乏娇俏柔和。 暮吟心中暗叹:真是百变啊。 她扁扁小嘴:就知道你小心眼。 “呆会记得,紧跟着我,不要乱跑。”他只想岔开话题,免得被她搅得一头雾水。 “又发生了什么事了,看你脸色凝重,和那天博物馆时的表情很像。”她凑过来仔细看他的脸。 他不耐烦地站起来:没什么。 “那——我可以帮点什么吗?”她神采涟涟,像跃跃yu试的孩童,准备参加一场没有规则,没有裁判的游戏。 “你——负责把这些吃完。”他学着她的口气,转身面向停机场,“在登机前。” “你以为我是猪啊。”她口不择言,一脸的凶神恶煞,暗地里恐怕早跑去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了。 “说你是猪,太委屈猪。”暮吟盗用屏缃的说话技巧。 她拨了拨鬓角的头发,气呼呼地踩着高跟鞋高低的旋律走到他面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暮吟突然感觉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缚在西绪弗斯推巨石的山颠,撕心裂肺的折磨随着巨石若即若离地缠绕着他。 “我们来做个游戏。” 屏缃侧目,眼里满是期待。 “你尝试着,描述每个人,的xing格或职业。”暮吟指着一个不停chā汗的小职员。 “这个人啊,一头猪啦,有肾虚,所以一直在擦汗,很胆小,一直在揉着西服的下摆,笑脸挂在脸上,摆明是个马屁精灵……还有咧,总觉得很普通。”在屏缃的眼中,几乎每个人都毫无形象可言。 暮吟没有评价,只是带着神秘感道:事先声明,他不是胖子,他之所以擦汗,是因为,穿了一件不透气的衣服,他揉着西服的下摆,是他数钱习惯了,指头不动就不舒服,脸上挂着笑是为了让别人对他没戒心,不会留下印象。 “你怎么知道。”零食一样接一样地吃,她的嘴没闲着。 暮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你看他的鞋。 “噢,皮鞋,公爵的最新款,我爸也有一双。” “右脚的磨损程度比左脚厉害,他左腿上安着假肢,再看右脚的鞋,上面粘着一块水泥,他是从七十六号门进来的,那里刚好在施工,到那个门的车一般是从北边来的,北边没有住宅,最多只有旅店,他不是岛上的常住人口。”暮吟分析得头头是道,令屏缃边吃边砸舌。 “那个漂亮姐姐很会拉小提琴,很有涵养,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屏缃指着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子,不甘落后道。 “不是,她是礼仪小姐。”暮吟淡淡道,心里讶异翎绮怎么会到此。 “我问问她。”屏缃随便一抹嘴,一溜烟地跑到女子面前:hi,请问,你是礼仪小姐吗? 翎绮优雅地一颔首: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啦,跟那家伙打赌,居然被他猜中了。”反倒是屏缃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指不远处的暮吟,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偷眼看着她,觉得她和那天舞会上的紫衣女子很像。 “你好,你是冷小姐吧?我在电视上见到过你。”翎绮的眼神有些黯然。 “哈,看来我还挺出名的,还蛮上镜的嘛。”屏缃,随即放下心结,转身冲监控器做了个鬼脸。 翎绮笑的时候,酒窝浅浅地点开。 暮吟走上前来:你去旅游? “回厦门。” 居然也是厦门,怎么这么巧。 “什么,你们两个认识,难怪猜得那么准。”屏缃瞥了眼暮吟,像在说这次姑且饶了你,“你说你回厦门,你是厦门人吗?” 翎绮点头。 “我也是呐,我初高中都是读台大附中的。” “我在台大附中读初中。” “那是学姐喽,很高兴认识你。”屏缃伸出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飒爽的豪气。 翎绮伸手握住她的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四章 蔷薇花语 屏 分段阅读_第 159 章 缃坐下就突然变得面沉似水,只剩眼神灵动地跳跃着:学姐,我们坐到那边去聊吧。 翎绮疑惑地看了一眼暮吟,暮吟正对面几排的归次浩一挑眉,算是答礼。 次浩紧走几步,堵住了屏缃的去路。 “都说你不用跟我回去了。”屏缃小声嘟囔着,眼神恶狠狠的。 “伯父他一定要让我陪你回去,才会放心,你看,你又忘了带避晕yào。”次浩拿起她的手,把yào放到她手里。 “那个老头子太不会体谅人了,居然敢来麻烦你,你明明有那么多工作。”屏缃以退为进,心里想着让次浩离开的理由,表面却是在为他着想。 “没事的,反正我很久没回去了。” “那个……”屏缃一时语塞,面对榆木脑袋不开窍,她实在想不出良策,“那位是学姐,初中读台大附中的。” “对了,得买套天文书去送我侄儿,暮吟,这个你内行。”说完,还没等暮吟回过神来,屏缃便拉着暮吟跑向书店,把尴尬留给次浩和翎绮。 “去照大头贴。”屏缃低声道。 原来这就是大头贴,用来制造破坏市容市貌的东西,暮吟很有种把机器大卸八块的冲动,不是为了泄愤,而是研究,他对于机械一向很敏感,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看出什么门路来,这让他觉得很失败,没有什么机器高过人的智商,他不顾她还在挑选什么,率先钻到里面摸索玄机。 居然是这种破玩意儿,往往想得太复杂的时候就会忘了答案就在面前,他将该拆下的外壳又装了回去,看着外面她的身影,想到了什么。 “总算选好了。”她拿着充气锤走了进来,“你在干什么。” “制作效果。” 她蹲下去,但见他在手机上写着什么,手机另一端连着机器。 “怎么会有这些效果。”店员阿伯抽了自己一耳光后,使劲地扶着镜框。 “secret。”屏缃得意地将大头贴尽收入包中,空余下阿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会不会把他的机器搞坏掉。”屏缃翻看着五花八门的照片,或在太空,或在南极或化身美人鱼,或变身奥特曼,或policelady,或countrypainter,当然少不了暴力虐待照,还好为数不多,估计是看在他将功赎罪的份上。 刚才还似乎是她强烈要求把像素变大,但暮吟担心阿伯的饭碗会烧掉,现在反变成她来充好人了,变化可真快。 “把手机拿出来。” 暮吟开始觉得她很有当强盗的天赋,演得惟妙惟肖,或者说是本色演出,估计她适合于各种角色。 屏缃在贴图的背后写上了一行字,然后贴在他的手机上:你可以祈祷我快点出名,那样你就发财了。 暮吟接过来一看,那张大头贴是以沙滩为背景的,她站在沙雕边搞怪,唯一的作用是用来保护手机表面不会有刮痕,或者——驱邪避鬼。 “大头贴是时间的创可贴哦。”她回头一笑,忽然捂着肚子道,“我饿了。” 大头贴是用来贴住时间的伤口,将所有的痛和喜全部掩盖。 伤口不是早就好了吗?没有必要再受伤一次。暮吟摩挲着大头贴上的她,朝饮食区走去。 “你上辈子,生在穷家?”从出现到现在,暮吟没见她的嘴巴停过,可以用来推翻“永动机的理论”。 “我现在也是在穷人家里,我爸是小本生意的。”说话间,她已经将面吃了个精光。 “你上回说,是中等买卖。” “是吗?可能是最近公司经营不好,打回原形。”她的筷子迅速而准确地夹起饺子往嘴中送,这种绝活没有用来参加夹弹珠比赛真是太可惜。 “这倒也是,有你在,公司资金……”暮吟的嘴被堵住,柔滑的饺子馅滚落到手中,他怎么也没想明白,快到她嘴里的饺子怎么变到了他嘴中。 “似乎有点撑,还是很想吃。” “冷中禹。” 她一顿,差点噎住:他在哪? “随口说说。” “你找死,没事干嘛说那个镇邪驱鬼止小孩夜啼的名字。”她像想起了什么,“我可跟他没关系,我姓冷容,他姓冷。” “ 分段阅读_第 160 章 你妈姓容。” 罕见的表情占据了她整张脸,暮吟用手机上网,新闻头条:冷中禹毁高尔夫球场建花园以祭容姓女子。 她表情里的成分太多,随着时间的过滤,只剩平静:“我爸确实是冷中禹,我妈确实姓容,但似乎很多人对我妈的事讳莫如深。”她顿了顿,继续道:那花园是蔷薇花吗,粉红的? 暮吟点头,其实他并不知道花的颜色。 “蔷薇花代表着爱情和爱的思念,粉红的花象征着要过一辈子。”时间最眷念的是心碎的颜色,她回忆着往事特别安静。 “这些,你千万不可以说出去。”她的表情有些黯然。 “要敢说出去,割下你的舌头。”终于再度bào发,恢复原样。 冷中禹,旖月岛的传奇人物,十三年前来旖月岛,却成功地打下一片天下,甚至压制了旖月岛另一国际商业集团——微系。微系这几年的不景气或多或少有些拜冷中禹所赐,故两大集团都想拉拢住政界高层人士,也才会有屏缃和归次浩的订婚。虽然旖月岛总体制度是民主的,但这套制度并不过多干涉国际经济。 “吃这么多。”暮吟的表情无奈到了极点,扶着撑胀的她缓缓走出。 “多吃有利于减肥。”她见他没反应,继续道:多吃呢,肠胃持续处于运动状态,肠胃一运动,就减肥了。 登机的通知播出。 候机区的人像灾区的人等来粮食般蜂拥而出,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他们慢吞吞地走。 和她在一起,居然把危险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连具体的飞机乘客名单都没去查,忽略竟至如斯。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五章 飞机上的密室行凶 屏缃气喘吁吁地系好安全带,暮吟正想关闭手机。 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一个特殊的号码。 3710 “你可以不用出声,听我说就行,也许你还不相信,但我马上会让你见识到,我们的游戏即将开始,注意,飞机起飞是在十一点整,也就说十一点十分的时候,飞机上将少了一个人,你可以不用关机,飞机导航系统很先进,不会受干扰,预祝你旅途愉快。当然,作为见面礼,我会给你提示。” 手机挂断,真正的危险正要开始。 只要凶犯在飞机上,必定能将其逮到,暮吟想到他说的提示,将录音下来的内容温习了一遍,觉得并没有可疑的字句。 难道真正的玄机在这四位数的号码上?作案时间已经知道了,而3710这四个数字要么预告的是受害者,或者是地点。 或许3710暗示着受害人的职业、座位…… 暮吟联想到了英文、罗马数字、日本平假名等均不得要领,到底是什么,暮吟翻转着手机屏幕,真想把它捏bào。 “这是一位客人帮您点的茶。”空服员送上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肯定是那神秘人送的,暮吟倒不担心茶里有du,而是在想这杯茶代表着什么:请问,何人点茶。 “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我不知道,有一张夹在餐车上的纸条,上面写着‘请送一杯茶给豪华舱的慕连先生。’” 这次的对手太棘手了,以往都是他在暗处,对手在明处,这次完全颠倒过来。 暮吟扯着鬓角处刻意留下来的一绺头发,食指第二节抵住下唇,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 鬓角的头发拉伸他的视线,暮吟这才留意到登机后一言不发的她。 “没事吧你。”他素来不会关心人,只是将避晕yào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避晕yào的手有点颤抖,打开盒子,吃了几粒yào。 “我没事的,一想到要回祖国了就精神焕发,所有的烦恼、不悦全没了。”她忽然扬起脸,神采奕奕地喋喋不休,“你也是吧?” “我不是中国人。” “但你看起来,很像中国人。” “我爸妈是中国人。” “根据国籍法,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国民的,本人出生后就具有中国国籍,除非父母双方或一方定居在外国,则具有外国国籍。”她驾轻就熟地运用她所读专业的知识。 “如果我说,都不是呢?”苦涩在暮吟的舌尖 分段阅读_第 161 章 打颤。 “不可能,我觉得我们国家关于国籍方面的规定已经很完善了,不可能还有未涉及到的情况。”她托着腮,振振有辞,说着却转入沉思中。 “我始终,是个例外。”他看着她无懈可击的侧脸轮廓,淡淡地说。 她仿佛没有听到,他继续查线索。 剩下五分钟了。 四个数字环着茶杯起舞,暗夜里的蝙蝠栖居在古城堡上,四个数字在立体的高速空间里重叠、撞击、粉碎…… 茶、tea、t。 如果按照英文字母排列,3710对应的是cgj。 那么,tcgj或cgjt。 这四个字母又代表着什么。 一只手架在他的肩上,暮吟侧脸一看:她又在自拍。 忽然间像有什么抓住了他的思维,他又看了眼她的手机翻盖上的小屏幕。 他将字母倒转过来,终于明白。 他刚要起身,空服员又送来一杯茶。 暮吟的眼神骤然凝起寒光,正色道:谁让你送茶来。 “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姐。” 暮吟迅速向外走。 将3710倒着看,正好是oile,前后各加上一个t,正是toilet,看来,神秘人预言的是犯罪场所——洗手间。 暮吟没空理会那个制服小姐,先来到洗手间门口。 门紧闭着,里面似乎有人。 “有位小姐进去三分钟了,还没出来。”一位中年fu女用中指顶了顶镜框,有点愤愤不平。 “麻烦你们,打开这门。”暮吟指着门对身后一名空服务道。 “先生,可是——”空服员面露难色,耳朵贴着门连问道,“请问,里面有人吗?有人在请回复。” “一定是出事了,进去很久了。”中年fu女说着的时候,已有不少人探出头来凑热闹。 空服员向机长请示后拿得备用钥匙。 门打开—— 暮吟嗅到了死亡气息。 制服小姐趴在地上,背上横贯着一柄青铜剑,鲜血浸染了背部的衣服。 空服员小姐脸上写满了惊惧,但还保持着镇定,恪守着空服员的要求,犹然带着僵硬的笑容。 “请机尾处,归次浩来。”暮吟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粗略地试了试制服小姐的鼻息和体温,大致推断出死亡时间。 暮吟的心凉了一大截,就这样被神秘人轻易地办到了,在这样一个密室中,离奇地杀了一个人,而且神秘人算定了他解不出来,所以这位制服小姐早在三分钟前就注定要死。 有一种被对手羞辱的感觉在滋生,暮吟抬眼望去,次浩正快步朝他走来,他似乎听说了事情,一脸严肃。 一旁早有人察觉出有事发生,纷纷站起来朝洗手间里观看,一时间议论纷纷,空服员则徒劳地稳定着前排乘客的情绪。 “叫你送茶来的是这位小姐吗?”暮吟认出了送茶的空服员。 “是的,先生。”空服员仍带着一贯的微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终于有个大叔敢于正面撼上暮吟冷厉的眼神。 暮吟如天神般挡在门口,微微地转头,刚好让眼神shè穿大叔的脑门。 大叔不禁一缩首,嘴上犹燃硬着:是不是死人了。 “这位先生,是一位小姐受了点伤,正在接受治疗。”空服员小姐心头震dàng,差点保持不住笑容。 “是。”简洁的一个字却掷地有声,震慑了全场。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六章 屏缃在飞机上的失踪 “你凭什么来管这事,你是什么人,在事情没有开始调查前,每个人都是有嫌疑的。”一位文质彬彬的白领问出了大家的心头疑问,“要管也要由机长来。” “有人向我,发出挑战,每隔十分,杀一个人,就在机上。”暮吟缓缓地清晰吐字,每个字都像扎在他心头的一把刀,但是他连眨眼都没有,完全沉浸在无我的境界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拖累我们。”刚才那位愤愤不平的阿姨延续着刚才的表情。 “你不能chā手这件事,现在只能等警察来,万一你们就是凶手,会毁尸灭迹的。”小白领此话一出,登时赢得大多数人的附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就是你 分段阅读_第 162 章 连了了我们,请你快回你座位。” 小白领有点沾沾自喜,首次尝到当领导的甜头。 “若我不管,下一死者,可能是你。”暮吟背转身,面带残忍的冷笑,“给过你们,求生机会,却是你们,自己推开……” 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利益的事,立刻有个大叔站出来说了句话:请二位不要见怪,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只是觉得这整件事太过蹊跷,我们想看看二位的证件。 大叔接过次浩的学生证看了几眼,拿起暮吟的学生证仔细地看了又看,收在手心,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 暮吟踱到阿伯面前直看得他心惊肉跳,大叔这才乖乖地把证件奉上。 暮吟劈手拿过证件,转身走到洗手间门前。 “查看是否,一剑致命,中du迹象,死亡时间。”暮吟拉开沉重的门。 次浩深吸了口气,信心满满地说:确实一剑致命,初步检查,没有中du迹象,死亡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暮吟借次浩的手套戴上,仔细地检查了门锁甚至连水都不放过,确定真的是一起密室杀人事件,接下来是取证过程,他必须赶在十分钟内搞定,否则危险又将发生,为防有人破坏现场,他还将门锁上,带上钥匙,保持第一现场原样。 “我们是否尝试从这个人下手,她应该有和凶手接触过,或许是凶手把她叫到洗手间。”次浩是法医学社的成员,对于侦查取证倒也有点了解。 暮吟沉默了约半分钟,方对次浩说:你在前排,询问取证,三分后见。 暮吟像知道了些什么,只是还未能完整地用一条线串在一起,他来到后排,问了制服小姐座位旁的人,大家都称,见她没有跟谁接触过,暮吟把她的包jiāo给空服员检查,从相关证件看,死者名叫叶愉,二十三岁,是ktv的吧台小姐,她的手机里有几通无法显示号码的来电。 这时,死者的手机里钻进了一条短信:慕连暮吟,好戏又要上演了。 十一点十九分,暮吟回到了前排。 次浩略带失望道:没有任何线索,我已经让机组人员守好各个通道口了。 但暮吟心里已清楚了一件事,这并非无差别杀人,而是事先预谋好的。 到目前为止,他蜕变成艺术家身后的批评家,看神秘人尽情展示艺术型的凶杀行为。 机身猛地一晃,暮吟扶住舱门的时候,机上一片漆黑。 停电! 黑暗是杀手行为的艺术舞台,尽情在黑暗中绽开血之花。 暮吟稳住心绪,屏气凝神,将意识扩散到黑暗中的每个角落,他的手握住胸前的天蝎坠,冷冰冰的。 三十秒后,灯再度亮起。 暮吟听不到一丝动静,觉得会不会是凶手在故弄玄虚,而这回死的是谁? 他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就连那天在博物馆里也从未有过强烈,他感觉陷在泥淖中,泥土正将掩过他的鼻息。 空。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回到豪华舱的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事实。 她的座位是空的,怎么会是她,为什么没想到要保护好她?一遇到让自己的血yè振奋的事情就忘了她,难道两人还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吗。 “屏缃。” 一声怒吼来自心底最深处,将他积压的情绪尽情释放。 暮吟发疯般地站在舱口,看着归次浩,脸色铁青。 “我们分头找。”次浩的尾音有点泄气,他强忍着,内心的触动远比暮吟大,他和屏缃从上小学开始就都在一起。 找?找的只是尸体吧,再也不是那个变化多端的她。 该不会是她在开玩笑吧?如果被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定又会被她取笑,还会被她误以为对她有意思。暮吟强忍着要笑,对于他,悲伤的极端是安慰。 归次浩匆匆地走了回来,只是摇头,他从机组人员那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竟然没有人见到过她。 飞机上怎么能藏得住一个人呢?但只要没见到尸体,就是有希望,不是吗?暮吟再度昂起头,唇畔泛起的笑纹更深。 “看来,你女朋友的死还不能完全打击到你,还有 分段阅读_第 163 章 十几个人,我可不想多费力去杀他们,杀人的艺术是快乐的,也是麻烦的,所以,请你尽快找到我。” 暮吟一言不发地挂掉神秘人的电话,眼里的水像驻在古井中古波不兴。除了脚在动,没有人可以看出他是个活人。 暮吟仔细地查看了屏缃座位及四周,依旧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究竟是去哪了?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次浩按住暮吟的肩头,强忍住心头的不安:接到消息,有人在机尾处见到一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走进洗手间,三分钟了还没出来。 暮吟急忙往机尾走去,一看时间:十一点二十六分。 几名乘客早已按捺不住,纷纷说道:那个人准是被杀了,敲门很久都没人应。 暮吟对一旁的乘务员道:麻烦开门。 空。 强烈的视觉空白临袭着暮吟的视网膜,暮吟定神一看,洗手间内根本没有人。 “请问,你们会不会看错了。”次浩询问后座的几个人。 “怎么可能。”“绝对不会。”“真的有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就算我老头子眼睛不好,这些年轻人肯定不会看走眼。” “眼睛所见,不一定真。”暮吟的话将说话的人全打入冰窖中,不得翻身。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七章 又一桩飞机密室消失 “你好,前排有人说坐她旁边的一位先生不见了。空服员走过来向暮吟说明情况,谈吐有些迟疑,惟有笑容可亲。” 暮吟和次浩回到前排,调查情况。 “何时不见。” “那时候灯刚亮,我看见他已经走在过道上,应该是去上洗手间。”小姐看了一眼旁边的空座位。 “没错,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向机尾走去,估计上洗手间。”小白领又chā嘴,表情委顿。 “一前一后?” “有何异常。” “我想起来了,后面那个走路有点不自然,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总觉得怪怪的。”中年fu女的脸色和缓多了,有种近乎苍白的死寂爬在脸上。 果真是他混在人群中吗?暮吟暗中让空服员留意谁在偷偷使用电子设备,他所接到的电话,极有可能是用软件制作出来的,凶手时间把握这么准确,很有可能就躲在机上的某一个角落看着他一手策划的闹剧。 如今机上的人变得互不信任,几个熟识的朋友甚至用线把他们拴到一起,每人手里紧紧握着一截线。更有甚者,私底下有人开始散播着飞机幽灵杀人,是从什么洞中钻了出来,将死者拉进肉眼看不到的洞中。 的确这些人有恐惧是很正常的,他们也只能从他们的认知水平上去寻求符合他们需求的答案。 暮吟从机尾走到机首,眼睛锐利地扫过这一百来个乘客,其中不乏形迹可疑的人,但是在有限的时间内排查这么多人是不可能的,而且不能完全排除空服员的嫌疑,暮吟把她们列在其次只是考虑到如果她们作案,不方便打电话给他,他更倾向于觉得有神秘人是帮凶的。 “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你马上到存储室里,给你看现场的。” 暮吟的脚比脑袋更先做出了反应,急走到存储室前,存储室的门锁着,透过小窗可以见到里面坐着一人,暮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他还活着。 还有五十几秒才到十一点半,暮吟低声喝道:赶紧开门。 话筒里传来冷冷的声音: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吗?我告诉你,我就等着你撞开门。 难道凶手设下机关,等着撞门人成为直接凶手。 暮吟狠狠地扯鬓角的头发,猛踹门。 而次浩也听到了神秘人的威胁,他赶紧去找空服员拿钥匙。 分针无声无息地指向三十。 人被吊起。 暮吟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面前被杀,心绪被慢慢揉皱,变得麻木。 一道清癯的身影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闯入,撞向存储室的门。 暮吟回过神来,以同样的节奏撞门。 “没用的,飞机上的门怎么可能被随意撞开。”闯入的高大男子摘下墨镜,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 “那你还撞。”暮吟揉着发痛的肩膀,看着突然出现的羽, 分段阅读_第 164 章 里塌实了许多。 “让你撞壁,好清醒啊,呵呵。”羽拉着暮吟走到一旁低声道,“不要因为屏缃的失踪而自乱阵脚,还有,你的狠劲到哪去了,在那种时候,就该打开门。” 暮吟眼中的猩红渐渐扩散开,喘息方定。 这时次浩拿来了钥匙,见到羽也被牵扯到这件事中,脸上的忧虑掩饰不住。 羽打开了门,急走了进去。 暮吟在她身后,有了合作的亲密无间。这种侦探工作只在训练课上稍微提起过,重点在于若是敌人杀了同伴,要懂得让同伴的尸体说话,尽可能多地掌握敌人的线索,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敌人。 “死亡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双目圆睁,死者曾被,注shè麻醉。” “嘴唇发紫,呼吸困难,致命伤在脖子上。” “伤口形状,与绳吻合。” “全身无其他外伤,无中du迹象。” 两人配合默契,连次浩都惊叹不已,指着不远处一滴粘稠物道:这是什么。 羽毛用指尖蘸了一点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是蜂蜡,还有有机溶剂。 “你到厦门,有何贵干。”暮吟悠闲地发问。 “和次浩顺便去看看老家,拜拜祖坟。”她像是和次浩成了好朋友,眼神间时常带着jiāo流,次浩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堂姐很关心。 这时证人小姐过来指证被吊死的人就是坐在她身旁的乘客,明明进了洗手间,怎么突然神秘地从密室中到了存储室,简直匪夷所思,而且这人是之前就被杀,还是后来的机关所杀,还没有调查清楚。 “还是问问乘客们有没有不在场证明,特别是那个消失的黑衣男子,他从洗手间内走出来后,就没人再看到过他。”次浩仍未从事件中回过神来。 “不必问了。”暮吟径自往外走,成竹在胸。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八章 嫌疑指向飞行员 “慕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暮吟,暮吟转身,正见一位穿着白色西服、胸口chā着一枝玫瑰花的男子。 “借一步说话。”男子并未抬起头。 暮吟已猜到他的身份,不想多加理睬,没想到他也从那次事件中活了下来。 “慕兄留步,我的消息你一定感兴趣。”男子的声音依旧不依不饶地传来,笃定暮吟会停下脚步。 “限一分钟。”暮吟转身,从男子的身边走向里面。 角落里,他们避开了乘客。而乘务员忙着安抚乘客情绪,无暇他顾。 男子摘下帽子,把玫瑰花咬在嘴里。 玫瑰侯,神秘的印度影帝出现在飞机上。 玫瑰侯放下玫瑰道:飞机上有很多高手,这将是一次不寻常的旅行,就算你找到真凶,也难以自保,遑论你的伙伴。 暮吟心中暗叹,刚刚把疑犯的范围缩小到两个,玫瑰侯偏在这个时候出下,高深莫测地带着善意帮他分析情况。 “一旦你找到真凶,机上的高手便没了顾虑,定会一齐发难。”玫瑰侯步步紧bi。 暮吟尚且无法辨清玫瑰侯是敌是友,完全不相信玫瑰侯所说的话,事实上暮吟之前觉得玫瑰侯是帮凶。 “我们可以联手,你指证这里的一个人是凶手,我凭我在全球的声誉帮你摆平真凶。” 暮吟始终没有说话,向驾驶舱走去。 舱里两道高深莫测的背影。 暮吟望着两个一动不动的人,举手敲了敲门。 忽然机舱内又是一片漆黑,惊呼声叠起。 只一秒。 暮吟回过头来,看向驾驶舱舱,灯还亮着。暮吟的背后,驾驶员的尸体突然从天而降,摔在餐饮车上。 而此时,驾驶舱内只剩下一个人影。 “凶手是你。” “回去吧小朋友,别来这边装侦探,妨碍我的工作,我还要好好驾机。”飞行员头也不回,只是稍微扫了旁边一眼,“再不走,我就以妨碍空中飞行让空服员请你出去,大伟上哪去了。” “他的尸体在我身后,他也是你杀的。我会解释清楚的,第一个案件,洗手间的密室谋杀,你和被害人通过电话,可能你叫她到洗手间内,她反锁后按了冲马桶的按钮, 分段阅读_第 165 章 导致里面的橡皮松动,拉动了她头顶上的剑,shè向了她的背部,你算好了这一剑的角度,而且剑很沉,就算不伤到要害,都会致命,当然机关中的丝线拉出,全部被冲走,只剩一截丝线。你可以否认,第二个案件……” “不用说了,你要是说完,又会有一个人会死,直接说出证据吧,我听着呢。” “没有证据。” 驾驶员像听到了个超级笑话。 “只有条件。作案完美,事先布置,只飞行员,和乘务员,有此条件。” 飞行员冷笑着不语。 “你好象还不明白状况,你这是落入了凶手的圈套中,他刻意地让所有案件的条件看起来都只有我才符合,这就是要让你来干扰我,以影响飞行的质量。”飞行员叹口气,“我要怎么出去作案呢,而且大伟刚才还和我坐在一起,怎么突然就被杀了,我是一直坐在这里的。她们汇报说有个黑衣男子,你们应该顺着这条线去查才对。” 暮吟默不作声。 手机响起。 暮吟认真地看着飞行员的动作,过了足有十几秒才接电话。 “看你这么弱,我杀了四个人已经够累了,我稍微休息一会儿,给你个谜题来解,十二点半的时候飞机会bàozhà,除非你能拆除zhà弹,打个折扣给你,zhà弹不在驾驶舱内,而且如果你以低于八百公里的速度强行着陆,zhà弹会引bào,你别指望我会告诉你,祝你好运。”话筒里的声音慢条斯理地。暮吟还是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在他接听电话的同一时刻,羽和次浩已经得到他的暗号,私下展开了调查。 羽和次浩走了过来,羽叹道:妈的,没有,空服员都站着,乘客们也没什么异常,而且我有让他们互相监督举报。 而次浩将刚出现是死者搬入存储室中进行尸检。 暮吟拿起对讲机,深吸了口气:各位注意,立刻检查,四周是否,存在异物,及时上报。 羽笑着拍着他觉得头,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而且现在还需要踮起脚尖。暮吟不闪不避地让脑袋享受了一回,任由对讲机被她拿走。 “各位乘客请注意,请大家及时检查四周是否存在有异常的物品,如若发现,请先通知附近的空服员,还有,如果你发现你身边的先生或女士有异常举止,您也可以提出,谢谢大家的合作。ladiesandgentleman,attentionplease……” 甜美的声音立即引起了大家强烈的反应,最主要的是涉及到身家xing命,因此积极地边查找边偷偷监视着身边的人,检查时连座椅和舱壁都不放过,仔细地敲了敲,看是否有夹层,最后搜上来七个黑色皮包,无一例外都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羽看着整齐罗列在桌上的公文包,若无其事地把公文包拉开:果不其然,敌人不会把zhàyào放在明显的位置。 那么剩下的洗手间、存储室等就是重点排查对象了。暮吟负责前面的洗手间,而次浩和羽分别负责存储室和后面的洗手间。 第四卷正文 第三十九章 应对飞机上的zhà弹 暮吟面无表情地来到洗手间门口,看着钥匙湖滑入匙孔,像在期待着什么。 暮吟一拧门把手,却推不开门,顿时心生异数,以为是里面的人诈尸,或是假死来作案。暮吟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是下意识地加大了力气。 暮吟倒退了几步,眼神里闪着连自己都会吃惊的神采,他深吸了口气,把脸上的神采强压下去,低声对着里面道:屏缃开门。 过了足有十秒钟,门才打开一个缝,暮吟闪身进了去,反手关上了门,屏缃反应不及,见他一下子就进来了,放下手里的小说:怎么才喊一声呢? 暮吟收起离散的思绪,所有的伤痛这才缓缓地压下,他永远无法知道当他见到屏缃还活着时的表情,他紧走了一步,屏缃后背贴在了墙壁上,暮吟闭眼,寒气bi人的吻落在她眉间,没好气道:你还是先躲在这里面,不要出声,我来你才能开门。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鞋尖几乎是碰到了一起,屏缃感受着吻冰释后缓缓透出的暖意,心里甜甜的,收起了怪责的表情,一时竟不 分段阅读_第 166 章 知说些什么,也许她还不知道自己在暮吟眼中的情况是劫后重生。 暮吟没有时间细问她,开始检查洗手间内的可疑角落,他低下头的时候才想起了一些很重要的问题竟因为自己的不冷静而流产了,她的保镖理应在机上,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而那具制服小姐的尸体到哪去了,如果被她见到了,她应该会害怕才对。她又是怎样在短短的三十秒内越过层层关卡,到了这密室中,毕竟,钥匙还在他手上。他静下心来,一连串的问题弹入他脑中。 而且要怎么跟她解释飞机上有zhà弹的事情,他转念一想,笨拙道:我先检查是否有摄像头,如果你发现我有,要告诉我。 “变态,谁那么%#¥#%……”屏缃竟没能识破暮吟拙劣的骗术,“那我要怎么通知你,你又叫我不要出声。” “我们用暗号传递,比如你把所要表达的信息拆开,每一句的头一个字是你想要表达的,比如我很累,就说,我在飞机上,很想睡觉,累得不行。”暮吟刚解释完,就被她笑着敲了敲脑袋:这还不是同一个意思,干嘛南辕北辙。 “就,其实……”暮吟感觉意思在舌尖上打结。 “我明白啦,故意这么说的。”屏缃还是很喜欢捉弄他,看他的窘态。 暮吟将广播拿给她,这样他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情况。 嘱咐完后,暮吟举起手来鲁钝地拍拍她的脑袋,闪身出了洗手间,像机尾走去,正见翎绮恍若无事地翻看着杂志,再看她周围的人,脸上都现出焦急害怕。 屏缃的消失太过奇怪,只是三十秒内便到了洗手间的密室中,刚才一直忙于其他的琐事,再度见到屏缃,他宽慰了许多,暮吟想到要保护好翎绮,不能让她也受到伤害。 “没受惊吧,刚才太忙了。” 翎绮抬头望着暮吟,语气淡然:没有,谢谢关心,有新进展吗? 暮吟避而不答:没事的,我走了。 翎绮望着暮吟远去,百感jiāo集。 “找遍了,毫无进展。”羽迎了上来。 次浩也是空手而回:没有发现。 暮吟想起神秘人所说的“强行着陆就会bàozhà”,如果这句话不仅仅是一句威胁,那里面应该包含有重要的信息。 空服员紧急筹备逃生事宜,而舱内已是乱成一锅粥,暮吟、羽、次浩三人站在前排的过道里,神色凝重。 “还没线索啊,真可惜,没有下雨。”暮吟又接到了神秘人的电话,在只剩五分钟的时候。暮吟立刻警觉过来,向空服员要来纸笔画起航行图。 强行着陆,以低于八百公里的速度—— 如果撇开动力因素,其实可以简化为角度与距离的问题。 下雨—— 窗外的阳光刺痛暮吟的眼。 下雨,就是没有阳光。 暮吟恍然大悟,拉出折叠键盘chā到手机上,飞快地敲打起来。 然而这时却传来更为震撼的事:飞行员神秘失踪。 按照暮吟现在的推断,一定要有飞行员的经验和专业知识来配合才行,突然间连飞行员也消失了。 而且就算他想跳伞的话是不可能的,在民航飞机上是没法跳伞的,民航飞机几乎都是采用密封增压客舱,飞机飞行时客舱与外界大气隔绝,舱内的大气压大于飞机周围的空气大气压。因此,飞机升空后机舱的门是不能打开的,根本无法通过舱门跳伞逃生。而且民航飞机的飞行高度大大高于跳伞高度,空气稀薄,超低温,跳伞的人降到能生存的高度四千米时,早变成硬梆梆的尸体了,即使飞机冒险降到低高度,时速四百公里左右的强相对气流也会把跳伞者吹到尾翼撞死,所以跳伞用的飞机多是尾部开门。 既然这样,飞行员消失到哪里去了,在这关键的时候。 暮吟抛开笔,走入驾驶舱内,来到中央cāo纵台前,先检查了盘、杆、舵的cāo纵间隙,熟悉了减速板、油门杆、启动手柄、襟翼、配平轮大体位置。暮吟深吸了口气,关掉主仪器面板上的自动驾驶仪,暮吟摸索着蹬右舵,飞机产生左侧滑,登时带来剧烈晃动,飞机两翼处波动极大,舱里的乘客顿时静了 分段阅读_第 167 章 下来,紧紧地抓住把手,牢系安全带。 暮吟赶紧移动驾驶杆偏转升降舵并使用调整片,确保飞机的俯仰、横侧、方向。 “还是向总台发出求救信号吧,他们会给详细的cāo作。” “不行,他们完全不知道情况。”暮吟一向拒绝合作,竟到了这种程度,独自一人撑起全机乘客xing命的保障。 正说话间,强风袭来,积蓄已久的闪电劈落,暮吟仍牢牢地握住cāo纵杆,直视着前方。 暮吟改动周波数,调整副翼,将高度下降到八千英尺,速度为三百节。 “剩下最后一分钟了。”羽轻声道。 暮吟闭上眼,完全进入了属于他自己的匀息世界。 最后十秒。 暮吟的心进入莫名的空灵。 九秒。 太阳的引力作用下,心波澜不兴。 八秒。 心头失踪的云,被剪碎抛下。 七秒。 闪电是镌刻在心头的纹路,布满天之伤。 六秒。 雷声吓苦了云,雨滴在心头。 五秒。 风掀开心的帘帐,粗暴地爱抚。 四秒。 灰色睡袍裹住电闪雷鸣,心在摇篮中。 三秒。 天的衣角被云缝起,困住心的轨迹。 二秒。 日落在心河中,震颤的气管是桨。 一秒。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章 隐藏的九陆秘密 黑洞造就的空灵,给心完整的失重。 仿佛过了几千几万个世纪,眼前的黑洞缩小成龟缩在墙角的白盒子,白色幻成七彩虹桥跨在心头。 暮吟依旧面无表情,一口舒缓的气从喉头一直通向心里,他稳定住情绪,手从cāo纵杆上移下,将设置重新设定为自动驾驶,看着始终上,秒针轻快地跃过十二。 从下雨里,暮吟得到了提示,下雨指的就是没有阳光照shè,而有种zhà弹是在阳光的照shè引起感温装置的增温而bàozhà,暮吟顺着这条思路,通过计算太阳与飞机的相对位置,得出可能的角度,并借助之前提到过的低于八百公里飞行会bàozhà的说法,逐个排查,最终确定了引bào的位置,就在存储室的左上方的侧壁里。 尽管借着飞机改变飞行角度避开存储室被直shè,但这个zhàyào还没被完全解除。暮吟对于zhàyào的了解虽不比宫多,但他向来触类旁通,竟自行着手解除里面的感光装置。 舱内的人眼见飞机过了十二点还安然无恙,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空服员的安抚下渐渐稳定情绪,许多人承受不住这种煎熬,都沉沉睡去。 暮吟拆除完zhà弹,但不知是否这样就没有危险了,只是将zhàyào好好包起来,放在一个平稳的柜子中。 然而事情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可惜啊,慕兄未能在我限定的时间内解除zhà弹,而是拖过了十二点,那我只能再追加一个题目给你了,想必慕兄也熟知璇玑的奥秘,刚才你在cāo纵飞机的时候已经引动了璇玑,你可以仔细地看它的时空坐标,是七万年前的亚特兰蒂斯大陆的云荒。时空是虚拟的,虽然你们会到了云荒,但你们的肉体是继续存在于这架飞机上的,你们真实地在这虚拟世界中,只有当你们有足够力量驾驭璇玑,改变飞机轨道,你们才能重返当今,切记,是在虚拟中逆转璇玑。” 暮吟静静地听神秘人把话说完,知道这一场危险的智力游戏还没有结束,他低头,正看到驾驶坐下方的璇玑,已经被打开暗黑的物质不断地涌出。 然而璇玑确实是被师父拿走的,难道连师父都中招而失手了,竟会让这些人得逞拿到了璇玑。 羽和次浩也听到了这通电话,才知道这次的航行真的是充满了危机,而他们并不打算现在就公开这件事情,只想好好地整理思路,以免一再地钻进对方的圈套中。 璇玑表面的金是用来封闭里面的空间,起到最佳的隔绝作用。在诸多早已失传的古代秘籍里,如埃及的〈〈神法印〉〉中曾推测出宇宙的形状是蛋形,太阳系只是位于东南方的一角,空间里密布着虫洞、黑洞、白洞,它们是三维通道,诸多的奥秘尚待发觉,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可以通过虫洞 分段阅读_第 168 章 的空间转移加上和动的时间转移,完美地进入一个虚拟空间中,谁也不知它是否真实存在,而且,在宇宙中,什么才是真实。 璇玑的三维仪已经设好,如果随意更改会导致时空错乱,不光在古代的历史将会被篡改,连同现在的社会都会起到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能会有些人突然失踪而忽然有些人却出现,所有的混乱将不堪设想。 “应该跟那个骑士会议有关,跟那个所谓的重整世界有关。”羽借口让次浩去接回屏缃,低声对暮吟道,其实暮吟打算连屏缃的事都瞒着她,但他的心情总逃不出她的法眼。 如果是这样,为是什么要把这么一些人给牵扯进来,而且以他逐渐恢复的灵识作出的判断是,机上的这些人中不乏高手,可能真的如玫瑰侯所说的那样,内有这些高手,外有神秘组织的布局控制,而身边还有重视的人,暮吟的思路再度陷入混沌中,反倒是羽还能清晰地作出推断。 转瞬之间,他感觉到飞机被黑暗吞噬。 亚特兰蒂斯九陆,分为云荒、风陌、雨阕、雷坞、电宸、日冢、月嶷、冥界、雪轩,这九块大西洋上的大陆并非完全相连,各有特征,如冥界是藏在海洋中,雪轩一整年都大雪纷飞…… 七万年前,正是亚特兰蒂斯大陆鼎盛时期,那里曾有过灿烂的文明,如今却深埋在大西洋下,那个辉煌的时代逝去,直到现在都令人费解,如果亚特兰蒂斯没有沉沦,那么今天的地球将不是现在所见到的样子,也许人类和诸多动物一样,都只是那些神秘种族的玩物。 一万七千年了,沉睡的魔咒也该醒了。 “快了,快了……”低沉的呐喊成了永世的梦呓。 “醒醒。”暮吟再次推了推她的肩,她抿嘴,顺势一侧,直接靠在他身上,暮吟叹了口气,真拿她没办法。 飞机正在下降,他只好单手帮她系好安全带,又回到厦门,十三年了,一个可怕的轮回,他又要站在这片似曾相识的土地上。 肩头有湿漉的感觉,暮吟低头一看,见她边砸巴着嘴边流着口水,暮吟差点忍受不住将她推开,拿餐巾纸垫在肩上:最好你别,太快醒来。 暮吟总觉得她不是睡,瞳孔里散发的光在睫毛的yin影下闪烁,或者那只是梦境的投影,如果是梦,就让她多睡会儿,去弥补那段空白,那段被他强行删去的空白,而遗留的噩梦可能将永远缠着她。 她突然睁开眼,眼里只有单调的黑白,神情像受伤的小动物,微微瑟缩着,不知躲向何处。 在她肩上的手没有落下,缓缓挪到她头上,搂的动作改成了拍。 她却微微地笑笑:“梦里那些片段好可怕。”笑的背后是无穷的梦魇,后遗症果然出现,并将扰乱她正常的生活。 他的手逗留在她柔顺的发上,隐隐可以感觉到她大脑里不安分的小兽正在活动。 一切都没有和她商量,没有可能和她商量,他除去了她关于亚特兰蒂斯九陆上的记忆,希望还给她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但,残留的片段正在复活,像拼图般呼唤已死的片段。 是不是自己太残忍了,只是个卑劣的盗梦者,或许她可以坚强地接受,但他却没有给她机会,他的手有些颤抖。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扑哧一声笑出来:干嘛表情又那么严肃。 暮吟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手,显然对她的反应始料未及,但愿她能一直有这样的笑,他重新坐好:因为想到,要陪你玩。 “真的吗?”她最擅长的就是曲解人意并硬撑到底,“那先到我家,吃过饭后去看鹭江夜景,然后去吃沙县小吃,这样是不是单调了点,去迪尼斯,还有……”说着她拿出手机设置备忘录。 她果真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强颜欢笑,暮吟怔怔地看着她精雕细琢的侧脸出神。 出了飞机,所有的人像瞬间蒸发般不见,除了身边的屏缃、立在不远处的翎绮和次浩,暮吟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朝翎绮走去。 “看你气色还不错。”翎绮将一缕头发拨到耳后,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尽的优雅。 “打算去哪。”说着,暮 分段阅读_第 169 章 吟有些担心地看了身后的屏缃一眼。 “鼓浪屿。” 一句话点醒了暮吟,暮吟看了看时间:我也是。 “恩?”翎绮有些讶异,“你不是要陪屏缃去她家吗?” “我有要事。”暮吟走到翎绮身旁,“走吧。” “不和他们打声招呼吗?” 暮吟的眉间有隐隐的痛,强行忍住,吐出了几个字:不用了。 “喂,暮吟。” 暮吟不用回头也知道她的表情:我有要事,晚上见。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一章 飞机密室手法大解密 “有点扫兴。”她看着yin沉沉的天,再看看不远处的鼓浪屿,似乎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小时候一直很想去,但我爸一直很忙。” 暮吟看着那些收船靠岸的船老大,心里很不是滋味。 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开始禁航,据说暴风雨会在此间停留,没有人会傻乎乎为了几个小钱而搭上xing命的危险。 天始终灰蒙蒙的乌云的脉络为光描摹得清晰异常,如饱蘸了浓墨的宣纸铺在起伏的山脊上,棱角分明,浪翻着跟斗摩挲礁石的脸,卷起的浪花如碎了一地的海的晚装。 “一直觉得,鼓浪屿有同桃花岛一样的遗世独立。” 心中一颤,并没有在脸上反映出来,也许几千年前鼓浪屿真的如此,但是那个曾有的古老传说已经不再。 “有个传说,说的是亚特兰蒂斯雪轩神女在亚特兰蒂斯沉沦后经过亚欧大陆,在东海之畔落下一滴眼泪,形成鼓浪屿,鼓浪屿一直没被发现就在于最初她的土地是和冰一样的颜色。” 晚风将她的头发吹乱,她却浑然不觉,发丝扬起,迷乱她的视线,她依旧兴致勃勃地说着,眉目言笑间透着邻家女孩的气息,不再是要应付社会各种角色的礼仪小姐。 暮吟认真听着她的话,两人朝夕阳下坠的方向走去,渐成夕阳中两道黑影。 翎绮看着暮吟熟稔地将游艇靠岸,由衷赞道:你对开船很在行。 暮吟将背影豁给大海,微挑眉道:被bi出的,为了生存。 翎绮隐隐觉察出暮吟身上有很多艰酸的故事,赶紧岔开话题:真谢谢你,就为了能让我到岛上来,冒了这么大的危险。 暮吟眼望日光岩顶,神秘的黑影骤现,似乎对方是准时赴约了,只不过是几小时之隔,却仿佛过了很久,毕竟,在亚特兰蒂斯大陆,他们经历了很多。 “我要到日光岩上去。”暮吟把行李递还给她。 翎绮的眼中充满了憧憬:“我去拾起记忆。”望着暮吟离去,翎绮闭上眼,感觉泥土的味道微甜。路上空无一人,几年前,岛上就不允许居民常住,宾馆也只限定了三家,还给鼓浪屿一个纯真的自然。 大街上冷清却温馨,花草越过界限在街面上探头探脑,鹅卵石被湿润的水珠打磨得晶莹透亮。 离日光岩顶尚有十几阶,暮吟放缓了脚步,无声无息地向上走去。 “慕连兄准时赴约,看来是要跟我摊牌了。” 话音落定,暮吟站在日光岩顶。 一道黑影倚着护栏,面朝外,正对着汹涌的潮水。 “是”唇齿间轻轻咬定,苍劲有力,暮吟曲膝背靠护栏,聚山川林麓之气,扬起发丝洒脱不羁。 “飞机密室里的完美艺术,我就是你要找的设计者。”凛冽的风聚起稠密的湿度,夹带着浓烈的杀意。 “世间万物,没有完美,艺术亦是。”潜藏在被湿度浸润的头发后的双眼,朦胧,透着捉摸不定。 “愿闻其详。” “第一案件里利用按扭上的绳结可以拼凑出你的指纹,戴着手套没有办法打出那么精确的结。”暮吟悠然从口袋里拿出透明袋子,袋子中有一截线头,“第二个案件中你欺骗了那个女孩,可能你之前就曾在她身上下过不少功夫,那女孩肯定把你当成一个知心朋友,你借机唆使她在停电的时候躲进洗手间,而洗手间的钥匙就藏在她的座椅下。” 暮吟突然听住不说话,望着那道黑影。 “你是不是想问她为什么不惧怕洗手间里的尸体?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知道你们会把尸体留在洗手间内 分段阅读_第 170 章 ,所以那柄剑上被我事先涂了一种yào,慢慢地会把尸体溶解掉。”神秘的黑衣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得意。 “第三个案件——”浓郁而饱和的雨就要压到头上,沉闷的空气里,气流滞缓,“还是停电的时候,穿黑西装的人之前受了你的蛊惑,躲到存储室里,而你,使用了人偶,与人偶一前一后地走向洗手间,在洗手间内,你用最基本的手法,用脚步把线拈在把手上,布置好了机关,让人偶也进了洗手间,而后你在外面拉线,制造密室,并回收了人偶。” “那个人偶是充气的而且装有超薄发动机,我原本是想用线和冲水机关再做成了一个机关,在放掉人偶气体的同时,利用反作用力拉上锁并拉动冲水开关,可惜这样会留下线索。”神秘人反倒有心情跟暮吟切磋起手法来,暗含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留下了,门把手上,有你血迹。”暮吟的话引得神秘人怔了怔,“把手下端,有碎玻璃。” “你粘上去的?”迎着强风,神秘人的音调陡涨,暗藏着愤怒。 “第四个案件就更简单,纯粹是个障眼法,死的飞行员原本就不在驾驶舱内,里面的是一个充气玩具,你借着停电的时候,把原本绑在舱顶上的尸体放下来。”暮吟没有回答,往右走了两步,手指紧紧地贴着那点冰凉。 “再完美又怎样,只可惜你我都是卒子,有很多事,我们都无从得知。”黑影突然如蝙蝠般俯冲向下,巧妙地避开暮吟可能的shè击角度,挟裹着雷霆之威,消失在山脚。 雨水顺着暮吟的脸颊滑下,扶手边,暮吟缓缓地放下举qiāng的手……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二章 杀手的死亡录音 宽大的红色风衣里,露出一截晶莹白皙的脚踝,嬴弱不堪一握,红色宛若暗夜里异动的精灵。 她双手chā在风衣的兜里,赤脚提着海滩上的碎石子,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她一直很喜欢赤足的感觉,柔若无骨的脚感应着地热的召唤,有什么痛苦烦恼都会不知不觉地释放。 赤足,会感应到潜在的危险。她说。 暮吟已经忘了她说时的表情,却永远记得那种语音语调,甚或可以揉碎人的心,曾有一段时间,他多想呵护她,梦里拥着那截足踝,带她到永远没有危险的地方。 总有一种冲动,把她的脚拥在心口,以之感应他赤诚的心跳。 冲动,永远延续,但现在,他想到的是翎绮。 “我要走了。” “我们多久没玩游戏了。”她低头踢出一粒石子,破浪而出,划破乌云的眼。 “恩?” 绯被师父责罚到岛上来陪她姐姐,居住在浪洞山内,一个人。暮吟随她绕过崎岖的山道,来到一座木屋前,木屋位于山腰,有着天然屏障,他记得她非常怕见光,为此,他还特别为她设计了个暗灯,暗灯会吞噬一切光线。 她打开唯一一盏灯,他又看到那个模型,用橡皮泥做成的人偶,人偶内镂空的部分是与心脏相连的主要血管,当时师父就是用这种模型来训练绯的,以致于绯随意用手按住暮吟的任意一处皮肤,就可以说出那里有几条血管与心脏相通,如果在那边shè入一qiāng,在几分钟内会挂掉。 眼前的这个模型,应该是绯到岛上后自己做的,暮吟记得那时绯营造出已死假象,师父将模型打碎。 “见过翎绮吗?”暮吟装子弹,漫不经心地问。 所谓子弹,只不过是适用于玩具qiāng发shè的圆滚滚的塑料弹,刚好能钻进模型的血管中。 “准备好了。”绯推qiāng上膛,漫不经心地答。 暮吟无奈。 “尽量赢我。” 他来不及体会她的笑意,她已出手如电,发shè子弹,瞄准,一气呵成。 规则是他们自定的,多年来一直沿用,两人的子弹颜色不一,游戏结束后,模型心脏中谁的子弹多,谁就获胜,当然,游戏中不排除可以用干扰的手段,比如用自己的子弹打偏对方的子弹,又或子弹从其他的血管进入,打落正要进入心脏的对方的子弹。总之,赢就是赢。 暮吟虽然那不知她为何突然想起要玩这种游戏 分段阅读_第 171 章 ,还是尽心尽力地应和着。 这个游戏,她有必胜的把握,毕竟她练了好几年,而且在实战中,也是以这种手法来克敌制胜。每次杀人前,她都会问眼中的死人还要活多久,“死人”可以选择不答,默认值为三分钟,事不过三,也可以选择回答,上限是二十六分五十八秒,这个数值是她精确计算出来的,一颗子弹到心脏的最长时间。这段时间内她可以随意离开,不管有多厉害的医师都没有办法将那种子弹从血管中取出并保证“死者‘的xing命。 那段濒死的时间里,她会录下死者的临终感言,然后发给电台,托电台播放出来,午夜有一个栏目讲述的是难以述说的爱,dj的声音深沉地轻抚夜的情怀,留言或长或短,透着死亡的讯息,无一例外诉说着对亲人的爱或是愧疚的事。 没有什么争得过死亡。 “人人都有必死的理由,但他也有爱这个世界的理由。” 他一度相信,她心中有和他一样强烈的仇恨,杀手训练课里,她为了不断完善自己,吃的苦最多,付出的最多,他从未见她真正笑过。她的笑意里有一种凄冽于各种感官之上的殇,那种伤痛在她的脸上是种完美呈现,却又让人痴迷,心痛到碎都要合乎那种昙花一现的错觉。 世间,从没有那么感伤的笑,可以那么bi真。 “人人都有必死的理由。”在他心中,牢记的只有这一句,这个潜规则逐渐被一个女孩破坏。 “我输了。”她轻轻放下qiāng,走到模型前,打开装置,取出心脏,心脏里只有一颗子弹,绿色。 他弹夹里的子弹颜色绿色。 暮吟有点不可置信地走到模型面前,敲了敲胸腔和四肢,取下大腿部分一整列齐整的红色子弹。 “她在pào台边的木屋。”她轻松地说着。 借着幽暗的光,有种错觉她瘦弱的身子会被风衣压垮。 开门的瞬间。 “你喜欢的人是翎绮。” 他的手有气无力地反抓门沿。 “屏缃很喜欢你。” 他已走到门外,伸手去拉门,天蝎项链从袖底滑出,套在门把手上。 “我们……” 门轻轻掩上。 同时掩上的还有,幽深的眸。 及、唇的余香:——永远,朋友。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三章 被发现身份后的兽行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开门口正迎上她的笑靥,以及隐隐的不和谐。 暮吟闭目,嗅着木屋中淡淡的香味:路过。 “这是当时我爸买下来送给我的,可惜他连来的机会都没有。这些木屋据说是当年郑成功士兵筑起的。” 橘红灯下,她为暮吟倒了杯茶:后面有密道,以前是藏军火的。 暮吟起身往里走,石洞的入口和木屋衔接得很好,石壁保持原始状态没有斧凿的痕迹,清新的洞风抚上面颊,湿度适宜。 暮吟和翎绮走过一段密道,来到一个颇为宽敞的大厅,厅中散落着残破的石椅,壁上有着各式各样的题刻,大厅的一角的石壁上隐有波光dàng漾,竟还有一条小径,小径上爬满藤蔓,不知名的花争奇斗艳,小径是末端是一方清池,绿光粼粼,温和地镀在脸庞上,映得脸色yin晴不定。 “你能告诉我,你的职业吗?”翎绮提起裙角坐在青石上,语气平和得连自己都震惊。 暮吟掬起清凉的水泼在脸上,一言不发。 “杀手?”翎绮玛瑙般的眸子上流泻着淡淡的波光,朦胧地像蒙上黛色的青纱。 暮吟起身,掷出的石子在水面上跃得吃力,只一次便沉入水底,空余圈圈涟漪。 “是。” 残存的幻想和幻想的勇气在瞬间溃灭,翎绮的影倒映在静止的碧波上,一阵风抚过,像要一同碎去。 水气缭绕,却愈发显得她明艳不可方物:可是你从来不说。 暮吟俯下身,亲吻她额中的发丝:我没有办法说,因为怕会失去你。 翎绮吃力地推开他:结果总是一样的。 翎绮站起身想往外走。 暮吟却早已站在狭窄的小径口。 翎绮转过身去,却被暮吟牢牢地攥住手腕,被粗暴地拉了回来。 分段阅读_第 172 章 暮吟眼中的猩红肆无忌惮地泛开,把翎绮紧紧地搂在胸前。 翎绮快要喘不过气来,高跟鞋蹬住地面,双手奋力地想要挣开,她想要从排山倒海的暴戾中抽离出来。 暮吟突然那松手,像木头人般呆立着,眼神垂下。 翎绮的高跟鞋磕在青石上,整个人站立不稳,跌入水中。 所幸池并不深,但翎绮已全身湿透,乌丝般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上,水滴在她的肌肤上凝成剔透的珠子,腻而不滑。 暮吟紧走几步蹲在池边,眼里带着不可一世的讥讽,他将她湿湿的头发拂到脑后,右手扣住她冰凉的脖颈迫使她往前倾。 她再度推开他,怨恨道:你太霸道自私。 暮吟带着恼羞成怒而无可遏止的火气,将本要上来的她按回池中。 肃秋的水,冰冷中还带着一股后发先至的寒气。 她在池中倔强地仰起头望着他。 他只是渴望她能有一点的顺从,让他在自尊心或男人尊严上赢回点颜面,而她却固执地逆着他的意思。 暮吟的心里很痛苦,明明喜欢她,却陷入这闹僵的局面,她看着他的眼光里已带有了仇视。 他是霸道的,他把他的爱不分情况地强加在她的身上,他是自私的,爱她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想到他自己的感受,想到她身上熟悉的感觉。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池中的她,希望能从她身上看出可怜兮兮,去迎合他过分膨胀的心,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懂怎么去爱,像看着玩偶般凝望着她,甚至只是视她为他的所有,他的一部分。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池水中而后扬长而去,他只是在她的战场上打了败仗的逃兵,那一刻,他气度全失。 木屋门口,他呆滞地看着郁结的乌云。 翎绮赤足走进木屋,拖着一地破碎的水珠。 许久,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全然没有顺从乌云的沛然之势,暮吟这才转身,脱下他银色的外套,走到翎绮的身边。 “披上外套,天很凉。” 暮吟丢下外套转身就走,在门外轻轻把门关上。 同时,还有细碎的锁门声。 木屋的屋檐细长,雨不大,暮吟靠墙站着,并未淋湿。 里屋的灯灭了,他注定要站在屋外,枕着雨声直到天明。 后半夜里,暮吟的背心浸透着浓烈的凉意。 里屋的灯忽然亮起,紧接是开门声,翎绮裹着暮吟的风衣站在他的身旁。 雨一直在下,绵绵密密地抽不干两人的心结。 门的正中间,暮吟的右手抓住翎绮的左手,暮吟轻声道:我不懂得怎么表达,我也不了解女生的心思,我没有办法给你承诺,我只知道。我的心,一度离你很近。 “你可以放弃你的职业,和我重新开始吗?” “身不由己,一旦踏入游戏中,就再难脱身,我曾试过,但没有办法彻底摆脱。” “我可以帮你,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对吧!” “每次接单杀人前,我都会确认那个人是否该死,我一直想替这个社会清除败类。” “但是,你不觉得,这种使命,应该由法律来履行吗?小的时候,总认为是那些贪官害教坏了我父亲,那时起我就很想成为一名检察官,捍卫法律的尊严,让那些恶人无处遁形。” “你太天真了,法律保护不了真正需要保护的人,否则,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法律,且不说它本身的局限xing,单就司法人员的素质来看,就让人心寒。” “对,法律是有它的不足,难道你想在这不足中溺死,或逃避吗?” 翎绮侧身,很认真地看着他,“放弃杀手。” “能明天给你答复吗?”暮吟嗫嚅着,连他都不相信自己会这么说话。 “那你就站在外面想到天亮。”翎绮轻盈地转身进屋,她身上只裹着风衣,显得身体曲线玲珑毕现。 暮吟也跟着进屋:我不睡,想到天亮。 翎绮用暮吟的手提电脑进行服装设计,暮吟倚着木屋作沉思状。屋外的雨声联合山林间的细微声响化作天籁,千丝万缕地透过木屋缝隙钻进,沉默的惬意从角落里袅袅上升。 分段阅读_第 173 章 昏黄的灯光下,他半倚着木屋,看着她专心致志地设计服装,浓缩成一幅晨曦下的风景。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四章 温馨的两人世界 清晨,是四条腿的故事。 斯芬克斯,两条已蜕化的腿撑起桀骜的笑。 暮吟心中住着的斯芬克斯,自始至终,都是用两条腿踽踽而行,他不知道会走向何方,他一脸平静。 太阳从东方的鱼肚白里翻身坐起,像睥睨天下的黑色眸子。 带给别人平静的人,内心不一定平静。 太阳灼烧着身边云的衣角。 心中的仇恨难以平息,却也渴望过着平常人的生活。 垂死的云被血染红。 暮吟眼里的猩红淡淡褪去。 雨不知何时停了,湿润的泥土味里存着甜甜的柠檬味,暮吟实际上小憩了两个钟,而翎绮却在电脑前睡着。 “能以平静的心态去看日出,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她的话被初起的太阳熏暖,直到融入他心窝。 睡梦中,暮吟一直听到这句话。 太阳,从心目中圣洁的象征,以至于亚特兰蒂斯九陆的人,为了不偏离太阳的轨道,甘愿在天狼星光线的摧残下沉沦。 但,太阳在变黑,连同它身上流淌的血yè。 人类根本不懂珍惜现在的地球,消亡已久的亚特兰蒂斯人,又将重新接手地球,他们的报复已经展开。 我的报复呢?暮吟平静地看着发黑的太阳。 有些海枯石烂的承诺纯粹是眼泪。 彻底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屋外,耳边并没有翎绮的梦呓,哪些是真,哪些是梦,他已分不清。门没锁,他推门而进,听到浊重的呼吸声,他一摸翎绮的额头,才发觉好烫。 主机发烫的时候,他可以有n种办法查出原因并解决,但当面对的是一个人发烧,暮吟的大脑内一片混乱。 手机在这时想起:哎,你在哪?明明说要去什么什么的,等了你一个晚上了。 话筒里屏缃的声音懒懒传来:限你一个小时内到万石路的冷氏公寓来。 “你知道,如何退烧?”暮吟想到可以向人请教,却不知他问错了人。 “你该不会发烧吧,少装死,快来啦。” “真的,翎绮发烧,该怎么办。” “你等着,我帮你问柳婶。”不一时,屏缃的声音又响起,“土办法就是用湿毛巾敷在她头上,烧姜汤给她喝,正规一点就是吃点退烧yào,或者去医院。” “这样子,好。”暮吟边挂电话边把方法记在本子上,完全没有听到话筒里的沉默。 他让翎绮平躺在木床上,然后去买毛巾和被子,附近一带没有便利店,只好到旅馆里去强买。 替她换过几次湿毛巾,还不见退烧,暮吟只好四处寻访姜汤,结果只是从旅馆里高价购入一个陶罐、一只碗和几颗姜。 在野外升火对于暮吟来说并不是难事,熬汤却是头一回。熬汤的火似乎颇为讲究,火要持续又不能过旺,他学着记忆里羽的样子,用几块破砖搭了个炉子,留了一个口来添柴。 暮吟找了片大而硬的叶子装模作样地煽风,总是把烟闪进鼻子里,奋战了一个多钟,总算缔造了一碗比较象样的姜汤,用他的话说,比编程还苦。 翎绮的嘴紧抿着,牙关紧闭,很难将汤灌入,暮吟找来苇管,将汤注满管中,双手各按住管的一端不致水泻出,而后拗弯管子,一头放入碗中,另一头放在她嘴里,松开手后,水就按照伟大的虹吸原理,从碗中自动流入翎绮的嘴里。似乎水势过急了点,汤溢出她的唇角,沿着她苍白的侧脸下滑,滴落在惹人怜爱的锁骨上。 锁骨,锁住了心扉。上帝赋予女人最xing感的地方,女人用来拒绝情感。 暮吟轻拉起银风衣的衣领,她的全身只裹着长风衣,暮吟的手又缩回,怔怔出神。 暮吟在佐近的池中抓得几尾鱼,捕鱼一度是训练课里的重头戏,作为一名杀手,首先要能生存,一般的情况下可以忘记自己的杀手身份,过平常人的生活。而一旦实施刺杀,就要面临反刺杀,在被追杀的情形里,不可能再有安逸的生活,往往会在深山老 分段阅读_第 174 章 林里呆上一两个月,七杀里最擅长捕鱼的当数商,他的布偶上天入地,区区几尾鱼更不在话下。 暮吟只会烤鱼,在逃避追杀中能吃饱就行,而炖鱼汤又是一大挑战。 腥味随烟味暴发,铺天盖地而来,愈加不可闻。 暮吟狂煽着du气,气体反而越多,呛得他口鼻难受。 暮吟的虎口处像有温润的玉擦过,手红的大叶子被抽走,暮吟勉力地睁眼辨认,烟雾中,她裹着风衣,只露出小腿以下莹白的一截,她半蹲着,左右煽风,边呼气,渐渐把火势稳定下来,腥臭的气体随之一扫而光。 暮吟举起手放在翎绮的额间,翎绮不闪不避,暮吟收回手道:有点退烧。 翎绮置若恍闻般自顾自地掀开盖子,查看鱼的情况,闻了闻气味,方道:再过两三分钟就行了。 暮吟竟从她的举手投足间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太多的伤痛,冲淡了他童年的回忆,似乎一有记忆起,便是一个人。他从来不敢去回忆,去碰触心底不安的灵魂,那些桎梏了的,尘封了的梦魇,时刻都会冲破枷锁,从铁箱子中蒙尘而出。 那是一段怎样的回忆,他从来不会刻意去想。 然而今天,母亲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她用布包在上手上掀开盖子,舀起汤,把鱼放进去,徐徐地把热气呼走。 热气迷蒙了他的双眼…… 盛着鱼的碗递到他面前,莲藕般的半截手臂轻托着,眸中…… “你怎么了。” 暮吟坐在屋檐下,垂下头道: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我母亲的影子。 翎绮暂且放下碗,坐到暮吟身边:很少听你谈你的过去,能说说你的母亲吗? “母亲她,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被那人类害死了。”以往想起这段事,暮吟总会咬牙切齿,心想着要把该杀的人群部杀掉,在她的眼神里,鱼香的缭绕里,这种感觉竟渐渐大拿去。 “昨晚做梦的时候,我梦见了自己要你放弃杀手这个职业,我觉得我很自私。”翎绮竟有些自责,她态度的大转变实在令暮吟费解,但又不能深究。 暮吟听得一愣,同样的梦亦真亦幻地也摆在他的面前过。 “每个人都有他偏执的一面,或许跟他成长的背景有关,你心里面一定很恨整个人类。我收回要你放弃的话,但我永远不会支持你。”翎绮紧了紧领口,眸里缠绵着莫名的东西,“你母亲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子。” 暮吟端起地上的碗:趁热吃。 翎绮没有接过去,而是看着他,偏执道:你先喝几口润润肺,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吃过饭。 没有正常的作息,暮吟会很容易忘记吃饭,昨天的事情似乎很遥远,只有饿的感觉真切。 暮吟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表面装作没事,胃里本就空空,加上腥味、咸味等混杂在一起的怪味的搅动,异常难受。 暮吟勉强地张嘴道:这个没熟,我另换一只鱼。 翎绮依然偏执地接了过去:怎么会呢,好可爱的鱼,看起来好好吃。 翎绮偶尔也会露出天真的表情,更多的时候被高雅所掩盖,暮吟喜欢看天真的翎绮,似乎她的身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这只不错,就它了。”鱼在翎绮的手掌间打滚,哀求的眼神被翎绮温柔地封杀:小鱼,对不起喽。 翎绮把鱼的内脏拿出,用清水洗干净,放到罐子中,加水和姜,升火炖鱼。 “你,回去休息。”暮吟看她麻利地做完这些事,竟有些心酸。 “没事,差不多好了,我去找些蘑菇。”多加了些柴后,她打量着周围的地势,向偏yin湿的地方走去。 “别走太远。” 也许厨艺对她来说也是种不断追求的艺术,暮吟只是叮嘱她追求完美的心。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五章 疑似故地重游 不一会儿,翎绮回来,带了几种不同的果子和蘑菇。 蘑菇确实没du,只是暮吟没见过这几种果子,不免好奇。 “这种果子用来调味是极好的,但,要在未熟的时候摘它,离开树枝太久就会失去味道。”翎绮把蘑菇果子洗净放入罐子中,不一时,就飘起了香 分段阅读_第 175 章 味,枝头的乌鹊跃起,繁花侧目。 暮吟也沉醉在香味里,试着设想翎绮围着围裙在窗明几净的厨房里的样子,她一定会把艺术的美感带进厨房中。 “想吃八分熟,还是十成熟呢?”翎绮将火势拨小,浓郁的香味不断涌出,“八分熟的鱼肉比较好吃。” 翎绮把鱼舀到碗中,鱼嘴衔着红果,鱼腹切口齐整地穿着野菜,四周散落的蘑菇叠成翠屏状,最妙之处还在于鱼眼在雾气里似乎会动,宛如鱼戏红珠于假山边。 暮吟接过色香味俱全的鱼汤,不知要从哪里开动。 “吃鱼有讲究,现在是十月,最鲜嫩的当属鱼尾,从鱼尾开始吃,会渐入佳境。”翎绮又看破暮吟的心思。 暮吟抓住鱼尾刚想咬,心想着有点糟蹋了意境,略微用舌尖tiǎn下一层皮,清香可口,全身的毛孔紧跟着舒展开。 “被你看着,不好意思吃。” “会吗?”翎绮半嗔道,声音拉长。 暮吟背过身去,焚琴煮鹤般地吃鱼,连味道都给忽略了,饮尽最后一滴汤,他转过身,看她的气色好了很多,才说:屏缃要我去市区找她。 “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可以的。”她总是提前把他所担心的说了出来。 “和我一起去。”暮吟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竟令她犹豫了这么久,翎绮为难地看着暮吟,用手指了指天:把这个决定jiāo给天意。 暮吟的眼前立刻浮现了雨中屏缃掰树叶的情形。 “有硬币吗?” 暮吟摸出一枚硬币,信心满满道:有字的那面向上,就是去。 暮吟将硬币掷出,心想着单凭触到硬币的那一刹,他就能判断出来,到时或手心向上或手背向上就搞定了,所以这个概率是绝对的。 但暮吟的指尖就碰到柔软的东西,翎绮抢先一步握住了硬币。 “字面向上。”她将硬币丢还给他,径自进了木屋。 硬币留下她的温度,冷却。 暮吟看着硬币的眼神冰冷起来。 身边的人似乎与厦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暮吟离厦门愈近,愈是有种东西像要破茧而出,似曾像识的东西纷纷出现,与脑海中打上烙印的相印证。 该来的,终究要来。 超市里。 暮吟随便挑了几样海鲜就要往手推车里放,翎绮微瞋了他一眼,接过来换了另一个牌子:这个牌子好吃,而且更新鲜。 暮吟只负责推车饱眼福买单,感觉翎绮像合格的家庭主fu,利索地在纷繁的物品中挑选最适合的。 他们现在就在去冷氏公寓的路上,一向讷于体贴人的暮吟竟主动帮翎绮提东西。 这一带已近郊区,路人并不多,超市和店面也只维持在日常用品的规模。 放眼望去,后面就是郁葱的山,走在鹅卵石的林荫小道上,心旷神怡。 屏缃和次浩就在门口修理花丛。 “翎绮,你们现在才来,烤具都快烧焦了。”屏缃远远地就看到了翎绮,把她迎了进去,却对暮吟却不理不睬,仿佛暮吟只是个跟班的。 “光顾着挑东西,忘了时间。”翎绮报以浅浅一笑,两女子并肩走进公寓内。 暮吟这才发现,屏缃只比翎绮稍微矮了一点,那也可算是标准模特身材了,但平日里却感觉不出那种气质,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暮吟放缓脚步,灵识里隐有东西侵入,暮吟眼望周围的制高点,知道这一带冷府的保镖也不少。 刚一进门,熟悉的感觉如扑面而来的清冽的泉水,洗涤着感官的每个死角,逝去的感觉纷纷重生,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中拼凑。 似乎曾经来过,而且有段较长的记忆,那些记忆会在他空白的人生里流浪,仿佛曾扎根,却又不真实,然而现在的感觉似乎正在推翻困扰了自己十三年的假象。那棵树正婆娑地老去,十几步的距离遥不可及,暮吟缓缓地向它走去,像在接近一个急待倾诉的老人。 “好,饿,你们快点。”屏缃边和翎绮摆着餐具,边囔着。屏缃似乎把仆人们全部遣退,没有大搞排场之类的,平淡地和朋友烧烤。 “这些蘑菇很新鲜。”翎绮摆好了餐具,看着那些鲜艳 分段阅读_第 176 章 yu滴的蘑菇。 “一般长得好的蘑菇都有du,但这种蘑菇不光长得靓,而且无du,就在后山摘的,味道很不错。” 两个人倒挺像家庭主fu在闲聊着,边将食品烤熟。 而次浩则整理着餐桌,铺上雪白的长桌布,并放好餐具,摆好椅子。 不一会儿鲜蔬烤肉便做好了几盘,端到桌子上。 “还是这样自己做点东西比较有感觉,干嘛你在那边偷懒。”屏缃指着暮吟,边跑进屋内取出一瓶葡萄酒,gastonrena——波尔多的名酿,难得地洋溢着青春气息,在法国红酒中独具一格。 翎绮为大家各满上半杯,屏缃端起高脚杯,轻啜了一口:真不错,来,干杯。 只要有屏缃在的地方,就一直会有笑声,尽管屏缃矜持,而次浩不苟言笑,还是被屏缃给逗出真心的笑。 暮吟一直不会去配合别人,随便吃了几块肉,借口上火去买饮料,离开他认为的尴尬氛围。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六章 被爱情辣到 “后山有卖饮料吗?” 暮吟没想到贪吃的她竟会舍弃美味的诱惑跟了出来。 “后山空气,可以降火。” 她走进山脚的亭中,表情里有困顿的踌躇。 接近一座山,首先要拥有它,暮吟抱定这种想法朝山上走去,屏缃瞅着苍白的秋日,心里盘算着是否要抹防晒霜。 两人席地而坐在山顶上。 一路走过的曾经没有来由地消失,眼角的干燥点滴在心头。 “你说我像,那个阿暮。”暮吟突然发问,虽似漫不经心,却心事重重,太多的相似在冲击着他的记忆。 “是啊,动作神情都很像,而且阿暮从小就很懂电脑知识。”她有些不自然地挑眉道,似乎不是很愿意在这个时候对这件发表见解。 “傻瓜。”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是想藏住心中的酸楚,“相似的人,数不胜数。” 他像大哥般拍拍她的头,起身。 “说倒也是。”噙着泪的眸子转瞬幻化长弯弯的月,“恩?你刚才弄乱了我的发型。” “有点味道。”暮吟故意苦着脸,嗅了嗅手心。 “什么,那是芬兰名贵的sarah。”圆睁的眼下还残留着些许泪渍,只是他看不见。 暮吟趁着她还没暴跳如雷的时候离开:你不适合文静的样子。 她永远是属于快乐的,不要让自己的手为她的双眼蒙上yin影。原来,逗人开心,是件简单的事,暮吟这才发觉。 屏缃望着暮吟远去的背影,在林间保持着那一份独有的傲然,穿透了山林精魂,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不要怪我自私,我只是想好好把握这几天,我还不想知道你是否是阿暮,我只想占有你的这几天,请原谅我事先没有和你说,如果你不是阿暮,我不会再缠着你,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她走在山风中,回望着影子,感觉就快被吹走,那么孤独无力。 “毛主席从地下打来电话问:同志们最近都在忙什么。答曰:斗地主。毛主席很欣慰地笑了。哈哈哈……很好笑吧。” 伴随着屏缃最冷的笑话,四个人玩着大煞风景的斗地主,屏缃觉得饭后太过无聊,便拉着三人在太阳伞下斗地主。 “这种天气斗地主很浪费。”暮吟一直适合扮演坏人的角色,首先提出不想玩斗地主了。 “恩,打羽毛球,怎么样,双打。”还没等大家答应,屏缃便冲回公寓拿出球拍。 “你站前面。”剪刀石头布的时候,暮吟的运气差了点,跟屏缃分在了一组,为防屏缃在后面马马虎虎地一个扣杀,暮吟执意让屏缃站前面。 有一段时间似乎是翎绮和暮吟之间的单打,暮吟只要稍微一振腕挥拍,球就会乖乖地扑到翎绮面前。 最后屏缃喊累,打羽毛球也作罢。 暮吟摸着球拍,想起杀手训练课的日子,羽毛球是较不需要场地的,而且应了一个“羽”字,闲时无聊,羽会约他出来打羽毛球,师父虽没有明确禁止徒弟间的jiāo往,但给他们十几个师兄弟安排的住所隔得很远,从羽的住所到暮吟那儿需要三十分钟,所以他们会在中间的那个草地见面, 分段阅读_第 177 章 完球就坐在草地上闲聊,那个时候,心中的愤恨还没有现在这么炽烈,到底是什么在加剧,让xing情扭曲。 逝落的夕阳将远处的海鸥点成落寞的泪,层层递变的颜色以横跨大桥为界,碎成柔和的晚妆和沉寂的睡魇。 船忽远忽近地穿梭缝着大海瞬息万变的脸皮,彰显着时间的易老,沉沦的残骸低吟,支持人们用暗礁去回忆波诡云谲的沧海桑田。 夕阳余晖的尖芒上略带紫红,天地间只剩他们在桥中央,身影紫红,所有的一切停滞。 她身着黑色蕾丝裹身裙,菱形水晶成项链轻轻地躺在v形领里,镂空排式水晶手链缠在左手,黑色漆皮高跟鞋,神秘的黑色衬托yu扬还抑的雪肤光泽,夜色暧昧地垂临,衬得人宛若黑夜中的精灵。 她的打扮完全颠覆了以往的纯美,在夜之jiāo完美毕现她的另一面。 她轻托着腮略微仰视天空,神情平静得可以化解一切。 黑色漆皮高跟鞋可以走出孩童式雀跃的步调,她像不知疲倦的蝴蝶,逗留过一间间店,无非是看些首饰化妆品。 屏缃硬拉着暮吟出来,把次浩和翎绮给留在了家里,她设下小圈套,成功地甩开烦人的保镖,尽情地享受着厦门的夜。 进进出出后,暮吟拖着疲软的步伐跟着屏缃进了拉面馆。 “牛肉拉面,不要加辣。” “牛肉拉面,加多点辣。”她也跟着要了牛肉拉面。 “小心长痘。” “吃面就是要多辣,借着热腾腾的水汽和浓烈的辣味,彻底地洗去烦恼,而且还可以偷偷地流泪,然后找借口说是被辣到。” 原来在她眼中,吃面还有这般大道理,暮吟对她的印象又有改观。 爱情就是吃面时的热气,心碎是辣,有时候,借着热气,可以把辣说成不辣。 暮吟起身到旁的餐位取过一卷纸来,很认真地把遍布油渍的桌面擦了一遍,因为她总是马虎地用手去支着桌面。 两碗面相继上来,屏缃要了一次xing筷子。 爱情何尝不是一次xing的。 暮吟也试着把心情埋在面中一起吞掉。 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她的说话声,暮吟抬头,透过水雾看到她眼圈微红着,强忍着咀嚼辣。 “会辣吗?”暮吟问。 “不会。”她笑了笑,吞了一大口面。 暮吟若有所思地又吃了几口,有点不放心地又抬头:她一手紧握着筷子贴着桌面,另一手握着辣罐,眼上挂着的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眉头微微颤抖着。 暮吟朝心里叹了口气,扔了一张钞票给老板,坐在她旁边。 “我被辣到了。”她笑着,声音哽咽。 暮吟拿着一瓶薄荷茶和一包纸巾走出便利店。 屏缃正坐在休憩椅上。 暮吟旋开瓶盖将茶递给她,抽出纸巾擦去她袖口上的泪渍和油渍,最后抽出一张递给她,示意她自己擦眼泪。 真的那么辣吗?暮吟百思不得其解,她竟哭得一踏糊涂。 但是刚才的方才,她还那么高兴地买一大堆东西,难道,女生乱买东西是心情不好的前兆。 如果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暮吟会觉得她有独特的气质和清纯的甜美,但她哭完后定然会是另外一副样子。 静静地等她哭完,等她说不辣。 就算她用完了整个辣罐的辣酱,但还是有不辣的理由。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七章 睡在屋顶上 公园广场上,一群小孩老成地全副武装,脚踏风火轮,划过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甚或有男女混合划或组滑或花样滑法,难以置信是出自小孩之手。 “现在的小孩可真享受。”她的声音里颤颤地仍有鼻音。 “太过成熟,下一代。”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高科技或是很享受的东西,会过早地成为物品的奴隶,完整地恭敬地看待大自然的眼,最终依然沉沦,暮吟在思考亚特兰蒂斯大陆灭亡之迷时曾想过这么一点。 “我要溜冰。”她的眼里清澈地闪着童话式的光。 既然没有办法拒绝,当然不会让管理员拿过了营业时间已闭馆来当借口,因为确实是有点晚了,溜冰场早已关起。 分段阅读_第 178 章 直起身,手握扶栏,暮吟第一次体会溜冰的感觉。 屏缃似乎瞧出他不会,故意踩着轻盈的步调掠过他眼前,趁他不注意时将他拉到场子中心。 暮吟现在很质疑师父为什么没开这一方面的课程,在某一程度上是可以提高杀手效率的。 暮吟只能尽量压低重心,半躬着身艰难地让自己停在原地,而屏缃却笑嘻嘻地变换着各种身形。 哭完后就是不一样,可以尽情地绽放笑容。 暮吟无奈地看着她,觉得她是属于快乐的,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屏缃。 “恩?什么。”她转了个花样,轻捷地从他眼前掠过。 “在飞机上,你为什么,那么做。”暮吟直起腰,慢慢地往栏杆方向移去。 “什么那么做。”屏缃趁机推了他一把,暮吟又回到了场子中心。 暮吟暗想问得真不是时机,但话已出口:你躲进洗手间的那件事。 “那个啊,凭什么告诉你。”难得有一回,她可以居高临下,她弹了弹暮吟的脑袋:好吧,透露一点给你,是一个塔罗牌解读师叫我这么做的,剩下的不许你问。 这么说来,一切都在那些人的算计中,而且还在屏缃的身上做文章,下回借用屏缃的电脑一定可以查出线索。 孤身一人惯了,他不喜欢看到身边的人受他牵连。 枕着老屋的脊,暮吟和屏缃躺在屋顶上。 屋下的门咯吱咯吱地在风中摇曳,被青苔缠了一身的青衣,在夜的舞台上低吟。青苔凉拌着月光,一身青衣孤傲地在皎洁里浅唱。 水色的月光从她的眼皮上轻轻地滑落,月色不会剥释温度,她的眼皮上却结了一层浅浅的霜,沉重得打不开。 暮吟闭上眼,双手枕在头下,看着苍穹朗星。 她似乎已经睡着,就在屋顶上,在秋夜里,身上盖着银色的风衣。 “好久没有这样的心情看星空了,真美。”她闭着眼,感受着星光的温度。 暮吟的眼神失陷在星光里,没有回答。 “好久没来过这里了,还记得那个时候和阿暮在秋游的时候偷偷地跑来这边,被老师找不到,被骂得狗血淋头,却很开心。”老屋在郊外偏僻的地方,只因为屏缃的一句戏言,这一片便成了冷家的产业。 四下宁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月光静静的流淌在地上,如薄薄的纱拂过。 暮吟依然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伸手拉过被她压在身下大衣的一角,让脑袋靠上去,举手抓起一片空气,手心里有一点红在颤动。 “那是什么。” 暮吟将手放在她的肩头,一只蝴蝶恋上她的味道,徘徊在她锁骨处。 “好漂亮。”屏缃低呼道,略微偏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像弭姮花瓣。”屏缃轻轻地抬眼,正见月亮躲入云身后。 “就叫它弭姮蝶吧。” 弭姮翩然飞起,在天空里划过粉红的弧,俯视着屋顶上躺着的两人。 屏缃从弭姮蝶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心下恍然,他怎么会抓到弭姮蝶,仅仅是因为巧合吗。 藤蔓萋萋,缠着墙角的班驳,像一幅蹩脚的釉彩画,曾经的誓言随青苔一起地老天荒。 她手指的影轻轻拂过,曾经的,青涩已经稀释。不安分壁虎顺着yin影往上爬,它还不知道,生命的开始,就已注定它的尾巴会掉。 如同人们不会知道,华丽故事的开始,结局便在悲剧里沉沦。 屏缃笑了笑:壁虎好可爱哦,只是不知道它断了的记忆怎样接回去。 暮吟的语气淡淡:过分地沉湎在记忆中,会忘记本来的自己。 你的记忆中,我总是缺席。 “是吗?”她不经意间提高了音调,“如果那段记忆不再属于它,它会下定决心放手,放任其去该去的地方。” 我们何必太过执着,当不能再拥有,就去忘记他。 醒来的时候还只有五点,屏缃侧头看着呼吸匀称的他,不想惊动他,第一次凌晨醒来不是因为做噩梦。 她坐直身,身上披着银色风衣,将她的大衣给他盖上。 阳光从山凹里开始窥视,零 分段阅读_第 179 章 的霞光从山的背后轻轻走出,走入她清澈的瞳中。 红光渐渐浓烈,将她笼罩进红色的海洋里,天地间洋溢着火的余焰,她将头埋在风衣的领口里,银色的风衣被染成温暖的橘色。 她的睫毛剪裁着眼下的yin影,慢慢地有犹豫的形状出现。 偶有海鸥的长啸,宿鸟惊飞,跳跃的音符在晨起的露珠里,舒缓地流泻出。 暮吟揉着眼坐起,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她。 橘红的世界里,两道黑影被拉长。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七章 睡在屋顶上 公园广场上,一群小孩老成地全副武装,脚踏风火轮,划过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甚或有男女混合划或组滑或花样滑法,难以置信是出自小孩之手。 “现在的小孩可真享受。”她的声音里颤颤地仍有鼻音。 “太过成熟,下一代。”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高科技或是很享受的东西,会过早地成为物品的奴隶,完整地恭敬地看待大自然的眼,最终依然沉沦,暮吟在思考亚特兰蒂斯大陆灭亡之迷时曾想过这么一点。 “我要溜冰。”她的眼里清澈地闪着童话式的光。 既然没有办法拒绝,当然不会让管理员拿过了营业时间已闭馆来当借口,因为确实是有点晚了,溜冰场早已关起。 直起身,手握扶栏,暮吟第一次体会溜冰的感觉。 屏缃似乎瞧出他不会,故意踩着轻盈的步调掠过他眼前,趁他不注意时将他拉到场子中心。 暮吟现在很质疑师父为什么没开这一方面的课程,在某一程度上是可以提高杀手效率的。 暮吟只能尽量压低重心,半躬着身艰难地让自己停在原地,而屏缃却笑嘻嘻地变换着各种身形。 哭完后就是不一样,可以尽情地绽放笑容。 暮吟无奈地看着她,觉得她是属于快乐的,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屏缃。 “恩?什么。”她转了个花样,轻捷地从他眼前掠过。 “在飞机上,你为什么,那么做。”暮吟直起腰,慢慢地往栏杆方向移去。 “什么那么做。”屏缃趁机推了他一把,暮吟又回到了场子中心。 暮吟暗想问得真不是时机,但话已出口:你躲进洗手间的那件事。 “那个啊,凭什么告诉你。”难得有一回,她可以居高临下,她弹了弹暮吟的脑袋:好吧,透露一点给你,是一个塔罗牌解读师叫我这么做的,剩下的不许你问。 这么说来,一切都在那些人的算计中,而且还在屏缃的身上做文章,下回借用屏缃的电脑一定可以查出线索。 孤身一人惯了,他不喜欢看到身边的人受他牵连。 枕着老屋的脊,暮吟和屏缃躺在屋顶上。 屋下的门咯吱咯吱地在风中摇曳,被青苔缠了一身的青衣,在夜的舞台上低吟。青苔凉拌着月光,一身青衣孤傲地在皎洁里浅唱。 水色的月光从她的眼皮上轻轻地滑落,月色不会剥释温度,她的眼皮上却结了一层浅浅的霜,沉重得打不开。 暮吟闭上眼,双手枕在头下,看着苍穹朗星。 她似乎已经睡着,就在屋顶上,在秋夜里,身上盖着银色的风衣。 “好久没有这样的心情看星空了,真美。”她闭着眼,感受着星光的温度。 暮吟的眼神失陷在星光里,没有回答。 “好久没来过这里了,还记得那个时候和阿暮在秋游的时候偷偷地跑来这边,被老师找不到,被骂得狗血淋头,却很开心。”老屋在郊外偏僻的地方,只因为屏缃的一句戏言,这一片便成了冷家的产业。 四下宁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月光静静的流淌在地上,如薄薄的纱拂过。 暮吟依然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伸手拉过被她压在身下大衣的一角,让脑袋靠上去,举手抓起一片空气,手心里有一点红在颤动。 “那是什么。” 暮吟将手放在她的肩头,一只蝴蝶恋上她的味道,徘徊在她锁骨处。 “好漂亮。”屏缃低呼道,略微偏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像弭姮花瓣。”屏缃轻轻地抬眼,正见 分段阅读_第 180 章 月亮躲入云身后。 “就叫它弭姮蝶吧。” 弭姮翩然飞起,在天空里划过粉红的弧,俯视着屋顶上躺着的两人。 屏缃从弭姮蝶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心下恍然,他怎么会抓到弭姮蝶,仅仅是因为巧合吗。 藤蔓萋萋,缠着墙角的班驳,像一幅蹩脚的釉彩画,曾经的誓言随青苔一起地老天荒。 她手指的影轻轻拂过,曾经的,青涩已经稀释。不安分壁虎顺着yin影往上爬,它还不知道,生命的开始,就已注定它的尾巴会掉。 如同人们不会知道,华丽故事的开始,结局便在悲剧里沉沦。 屏缃笑了笑:壁虎好可爱哦,只是不知道它断了的记忆怎样接回去。 暮吟的语气淡淡:过分地沉湎在记忆中,会忘记本来的自己。 你的记忆中,我总是缺席。 “是吗?”她不经意间提高了音调,“如果那段记忆不再属于它,它会下定决心放手,放任其去该去的地方。” 我们何必太过执着,当不能再拥有,就去忘记他。 醒来的时候还只有五点,屏缃侧头看着呼吸匀称的他,不想惊动他,第一次凌晨醒来不是因为做噩梦。 她坐直身,身上披着银色风衣,将她的大衣给他盖上。 阳光从山凹里开始窥视,零落的霞光从山的背后轻轻走出,走入她清澈的瞳中。 红光渐渐浓烈,将她笼罩进红色的海洋里,天地间洋溢着火的余焰,她将头埋在风衣的领口里,银色的风衣被染成温暖的橘色。 她的睫毛剪裁着眼下的yin影,慢慢地有犹豫的形状出现。 偶有海鸥的长啸,宿鸟惊飞,跳跃的音符在晨起的露珠里,舒缓地流泻出。 暮吟揉着眼坐起,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她。 橘红的世界里,两道黑影被拉长。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八章 沉醉 晨雾还没完全散去,热气从小巷里袅娜地升起。 清冷的风中,屏缃戴上薄薄的围巾,左手勾着暮吟的右臂弯,缓缓地走在小镇的路上。 暮吟任她拉着自己的手,对小镇出奇的干净感到难以置信。 屏缃一路小跑到卖早点的摊前,跟老伯用绵软的闽南话打过招呼后,要了两根油条,暮吟上前掏出了两枚硬币,哐当一声放在铁盒子中。 老伯头也不抬,继续摆上油条,将油煎的火调小。 暮吟回过头,正见屏缃在不远处招手,暮吟走过去坐在长长的木板凳上,印象中觉得只会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西部出现,然而坐上去感到很舒服,有一种仰望的yu望,从这个角度看到初起的国旗和太阳。 阿婶端上两碗豆浆,暮吟拿出三个硬币来,阿婶接过后在围裙上擦了擦,随即去招呼其他的客人,碗盆的声音晃动,渐渐有早起的人家提着盛具来买早餐。 屏缃递过来一根油条,油条的末端包了张报纸。 暮吟揍着眉接过,看着那张发黄的报纸,却将屏缃伸出手来又扯了一半去,嘴里兀自塞得满满的。 一碗豆浆下肚,舒服了许多,料峭的早晨里多了一丝暖意,屏缃看着暮吟慢条斯理地喝着不对口的豆浆,四下里物色还有没有好吃的。 人群渐渐熙攘,空气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暮吟怕屏缃走丢,将半根油条一口吃下,守在屏缃身后,看她逗留在每个小摊前。 “蚝仔煎耶。”屏缃兴奋地在一家店前停住,“老板,给我来一份,喂,你要不要。” 暮吟看着青绿色的一团东西,连连摇头。 “很好吃呢。”屏缃边走边吃边介绍道,“蚝仔煎的做法主要是先将海蛎肉去除掉碎壳等杂物,洗净,沥干水分。呃,还要把精肉剁成肉茸,然后是扁鱼干zhà酥脆后切末,最后再配上切细的青蒜、干淀粉、精盐、清水,调匀成粉浆。这些事情准备完后就可以开始煮了,很讲究的呢,要微火,下油入锅,倒入粉浆,摊匀煎片刻到粉浆开始凝固时,才可以下匀海蛎、肉茸,再从四周注入猪油,磕上鸭蛋,煎熟,浇入绍酒,大概就是这样。” “这么麻烦。”暮吟叹道。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阿嬷就是这 分段阅读_第 181 章 么煮给我吃的,那种味道,是这些小摊做不出来的。”屏缃又咬了一大口,“还有好多很好吃的,旖月岛都没有的,像春卷、土笋冻、面线糊、东粉鸭、海蟹糯米粥、芋包、圆子汤、zhà枣,还有很多很多。” 走在小镇的路上,暮吟隐隐地感受到闽南的文化,一种既熟悉又排斥在感觉一直困扰着他,他抬眼,看着小镇上空明媚的秋阳。 小镇似乎还不怎么富裕,暮吟随屏缃穿过一条条小巷,保存得极好的古朴风格的明清庭院坐落在巷子里,红漆剥落,墙脚斑驳,春联脱臼,古井边结上青苔,偶有调皮的小鸡从巷子这头蹿到那头去,后面紧随着懒懒的猫。 徜徉在这样宁静的世界中,暮吟看着她像小孩子般愉悦,仿佛回到了她的童年。 她攀着矮墙坐了上去,浅浅地唱《从此没有从此》,叠落的音调悠扬起,在空气里和着甜甜的泥土味弥散。 她的歌很好听,如暮吟一样的乐盲都听得入神,可黄牛却不买帐,哞的一声,甩着长尾巴,狠狠地瞪着眼。 “唱歌是好的,吓牛是不对的。”暮吟只能这样说,摘下一片叶子把玩。 “小时候我坐在黄牛背上,把nǎinǎi差点吓晕过去,她老人家说那头牛是最倔的,曾顶烂了三个乡亲的肚子,还把其中一个的肠子拉了一地。”屏缃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坐在了乖乖的黄牛背上,折一片叶子作笛。 “旖月岛只有金牛。” 屏缃不知道他忽然会这么说,从墙上跳下,走过赤黄的土地:“好多回忆都只能在梦中了,以前还偷摘过地瓜、芒果。” 暮吟望着天边的太阳隐去半边脸,想到自己并未有这样精彩的生活,自己总在迷失,失去些什么,却又不知,然后一直失去,一直不知。有的时候他的确在拷问他的复仇究竟为了什么…… “发什么呆,走啦。” 走了有一段路,人声鼎沸,屏缃走近一看,才道:估计是有人家做满月。 “满月。”暮吟是不知的。 “就是指小孩出生了一个月了。”屏缃指着一个阿婆道,阿婆手里碰着一大堆东西,有帽子、衣服、银牌、手镯、脚镯、鞋袜等。 “不就是生个小孩吗?”暮吟不解。 “你理解得太浅了,你想想看,一个小孩,首先是他父母的情感延续,接下来,是两个家族的契合点,同时,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可贵的生命,人类还在继续发展。”屏缃絮絮叨叨解释着,按照她天真的理解。 “可是,这个小孩也不能保证就是个好人,要是……这么一大堆人的工夫岂不是白费了。”暮吟将问题看得更为深了。 “切,干嘛没事老扯那么远。”屏缃似乎没有和他强辩下去的意思,走进内屋,看到是个男婴在接受剃头,风俗点的说法是剃除月头,即将所谓的从母体里带出来的有“血污”的胎发给剃除掉。一则“秽气”就不会将会触犯祖灵、灶神及其他神明,二则希望婴儿头发快快长粗长密。 屏缃远远看着男婴,小男婴的眼滴溜溜地看着这位如从天降的大姐姐。 主人家给了剃头匠赏钱后,便指定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将背出去,小女孩在大人们的帮助下,背着男婴出门,边用竹子敲打着地面。 暮吟仍不免对这些风俗有些嗤之以鼻,屏缃忽道:这是传说中让小孩变大胆的方法。 暮吟哂之:一定没人背你出来过。 “屁咧,谁敢背我,我会用千斤坠。”屏缃觉得不好再逗留下去,拉着暮吟跑了出来。 “跑什么。” “secret。”她神秘一笑。 “这些风俗很麻烦,毫无意义。” “只是精神的寄托,谁不希望下一代的人能好好生活,无灾无祸。”屏缃继续道,“其实一个小孩出生要办很多俗事的,出生那天要报生:出生三天要做三旦,也就是洗儿:一个月后是满月;四个月呢,也有一大堆仪式:出生一年要过周岁;之后还有学步,断nǎi,换齿,十岁的时候要过生日,十六岁的时候生日礼更大,总之一生注定要跟风俗,也就是人类的传统 分段阅读_第 182 章 捆绑在一起。” 暮吟完全不知道有这些,乍闻之下觉得既烦琐又温馨,但毕竟他是不想与这个人类有过多联系的。一个生命出生到凋零,经历了这么多,他却轻易地将他的这一切在一颗子弹里结束。 “今天好象是佛生日啊。”屏缃跑向香烟缭绕的寺庙,看着庙里木然的众神,及外头与它们不相干的热闹。 “哇塞,还有戏看。” 暮吟的视线从庙里移出,转向搭着的戏台,台上的人穿着别扭的衣服,正咿咿呀呀地唱着他根本分辨不出的哪国方言。 屏缃却看得入神,一向追求时尚的她,居然会对这种戏曲有兴趣,应该是看着台上的人觉得很刺激才对。 然而屏缃是真的有点喜欢戏曲的:小时候nǎinǎi常带我来看戏,那时候,坐在nǎinǎi的肩上,看着台上的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翻着跟头舞着长qiāng。 她的眼神沉湎在过去中,戏曲如人生,人生亦戏,我们往往分辨不出,只在自己的舞台上不知疲惫地舞动着,极尽生命的华丽。 戏台的旁边最不缺的当属小吃,屏缃看不到几个场次,便被香味吸引过去了,小摊前正挤满了小孩,她从小孩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一锅锅的美味。她抓过一把吉鸿糕,边吮着指头,边从这头走到那头,眼瞅着一个搭棚上写着“沙茶面”。 沙茶面是将鸭心、鸭肠、鸭腱、丸子、瘦肉、虾仁、猪腰等配料与沙茶汤氽熟后,扣在熟水面上,再淋上沙茶汤即成。沙茶汤是用沙茶酱调配而成的,先把沙茶酱放入大骨汤中搅匀,置旺火上烧沸后,改用中火保持小沸,加入精盐、味精而得。 屏缃等面的时候和老板闲聊起制作方法,并把过程记了下来:当年据说很好吃,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一定要好好品尝。 不一会儿,两碗面便端了上来,屏缃给面淋上一勺辣椒,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煮面的老板娘一见她这样的吃法,面露惊讶,初时以为她是富家小姐,该有她的矜持。 这时忽听有个大叔的声音叫喊着:卖土笋冻喽,小的一块,大的两块。 屏缃赶紧放下碗,搜寻大叔的方位:hi,大叔,这里,来五个大的。 大叔舀出土笋冻,放入碗中,洒上酱油、蒜泥、香醋、芥末、芝麻酱等调料,暮吟付了钱,仔细地看着有点透明的一团灰色物。 他吃了一口,顿觉凉喉爽口,香脆的土笋滑入腹中。 “怎么样,这些风味小吃很不错吧。” “还行。” “这样吗?”屏缃一听将整碗拉到她面前,“既然这样,你就吃少点。” “吃过热的东西,少吃凉的。” 屏缃俏皮地抬头:那好,听你的,我带在路上吃。 屏缃向大叔要了几块冰,装在袋子里。 吃饱后,没有看戏的念头了,其实看戏时,注重的并不一定是戏本身,就如人生,也许注重的并不是生命。 暮吟习惯了她走到哪,吃到哪,转而问她:下一站呢。 第四卷正文 第四十九章 遇上抢劫犯 这个小镇落后得有些可爱,连摩托车都难得一见,眼望去,是两个轮滚动的世界,耳朵里听着的是咕噜咕噜的车轮与链条不和谐的声音。 暮吟走在屏缃的左手边,看着四通八达的巷子还没被大路统一取代,会有孩子在路上踢着足球抓着一把弹珠逗留。 一个老婆婆蹒跚地从十字路口横跨,一辆单车飞速地从斜对面的巷口里蹿出,明晃晃的刀光让暮吟的手反应得比脑袋还快。 暮吟一脚抵住单车的前轮,斜睨着车子:车技不行,牌子不错。 屏缃赶紧跑过来扶起摔倒在地上的老婆婆,帮她把东西装回袋子里。 屏缃冒冒失失地从暮吟的身后蹦出,横加指责:喂,你干嘛骑那么快,差点撞伤了老人家,还不快来道歉。 她连珠pào发,根本没给别人chā话的机会,说完的时候眼角被单车上少年的刀光刺痛。 少年戴着面罩,还穿着短袖,臂上的刺青狰狞,手中的刀挥了挥,把屏缃的没说出的话给bi得咽了回去。 “hi,没事了,您忙去吧。”屏缃搀 分段阅读_第 183 章 老婆婆刚刚想走。 “他妈的,那个老不死的挡什么路,活得不耐烦了。”少年一抹嘴,不屑道,“算了,把保护费jiāo了就没你事。” 说到底,还是冲了钱去。 屏缃胸中的火腾地蹿起,忍了忍,把憎恶得可以让少年自卑得吊死的表情强压下去,转过身来:老人家走路比较慢嘛,算了算了,和气生财。 “要不你来帮她付啊,付不起用身体也行。” 一直如一团空气挡在单车前的暮吟眼睛缓缓抬起,一脚把轮子给踢歪,少年一踉跄,从单车上跳下,挥舞着刀走到暮吟面前,刀尖紧贴着暮吟的眉峰。 “小心啊,给他钱就行了,我有。”屏缃放弃了在心里诅咒少年,翻开包包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蹲下来寻找她的卡。 眉峰一拧—— 刀从少年的手中变没,少年正挥舞着突然没了刀,连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看着缓缓走上前的暮吟。 屏缃还不知道暮吟已经没了危险,边急找着,边喃喃道:我有钱,你尽管拿去。 暮吟的手腕一翻,刀从少年的眼前划过,全部没入他的右臂里。 只在一瞬间,暮吟退到了五步外,一滴血也没有溅到他身上,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连表情都没变。 少年看和整截刀全扎在手臂上的肌肉里,冷汗直冒,任由血滴了一地。 暮吟甩手扔出几张钞票。 冷冷地回身。 ——“右手已废,去医院前,不要拔刀。” 暮吟扶起坐地上愣住了的屏缃,让她轻靠在自己肩头,挡住了身后血腥的一幕。 秋日里,水分无奈地流失。 屏缃感觉眼里有些干涩。 “你赶紧去医院啊,我帮你把车子推到前面那家店去修。”屏缃虽然在心里将少年的祖宗十八代问候得够惨的,但还是包容了他,将摔烂的单车拉到前端的维修间。 “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去会有生命危险的,还有,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屏缃回过头,没再去看少年的表情。 少年拖着受伤的步伐拦下一辆载客的摩托车,迅速驶离。 暮吟对于她的慈悲很不理解,但还是由着她的xing子。 “糟了。” “什么。” 屏缃艰难地低头,努了努嘴。 暮吟顺着她的嘴势看着车轮,还是没什么发现。 “过来啦,没看到我的裙角被链条夹住了吗。”屏缃没好气道。 “那又怎样。”暮吟当然没法理解女生怕走光的心理。 “帮我弄下啦,我拉不了。” 暮吟袖手一旁,看着一地上的血。 “喂——” 暮吟无奈地走上前,直到弯下腰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说,他把脸别了过去,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的裙角,双手笨拙地拉着。 “不要弄破了哦。”她的要求还真多。 她见他不自然的表情,趁机捉弄,假意晃动了下,让裙角扬起,正见暮吟扭开视线。 她像看到稀有动物般,越发有点过火,想看他是否会脸红。 暮吟将链条转动开,裙角自然地飘落。 “喂,别你赚到了,要是传出去就不好了。”她看着他的脸,想象着猴子的屁股。 暮吟知道自己又被她骗了,转身就走。 屏缃赶紧将车推进店里,放下一钞票就走。 “你出手救老婆婆的时候还是挺……”屏缃终于赶上了他的速度,“怎么说呢?但是你把那个家伙伤得太重了吧。” “事先声明,我不是要救那老人,是看着车的牌子,觉得眼熟。”暮吟依然想把他做的好事推个一干二净,“阻止那家伙行凶,是因为我看他不爽而已。” “是咩?”她的尾音拉得长长。 越解释越乱,暮吟心想还是算了。 第四卷正文 第五十章 回到母校 走在凄清的巷子里,没有江南的潮湿氤氲,没有西北的高旷肃杀,有的只是平淡的冷清,她的声音扬起,为逝去的韶华唱挽歌。 “到了,就在前面,我念小学的学校。” 她的母校真的和她的地位差别太大,整个校园很冷清,建筑物大概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 分段阅读_第 184 章 “两位,你们来学校有事吗?”门卫大伯一年难得见到有生面孔。 “您好,是勇叔吗?”屏缃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门卫大伯忽然从伯字辈掉到了叔字辈,很是开心:呵呵,好几年没人这么叫我了,难道你们认识我。 “那当然了,我读这所小学的时候,勇叔是比校长还有名的呢。” 勇叔一乐便得意忘形,捞出一根烟抽了起来:那就说你们当年是念这里的了? “是啊,当年还挺受您照顾,一直没机会跟您当面道谢。” “可是。”勇叔烟一抽完,人也清醒了,“现在是门禁时间,进不去。” “谁进谁出,那还不是您勇叔一句话吗。”屏缃来了招先下手为强,边说着边往里面走,“您也知道,我难得回这边一趟,晚上又要回旖月岛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再看到学校。” 勇叔想不到这世间还有人比他更热爱学校,心里一横:进去吧,孩子,有什么事我担着,天塌下来我替你扛着…… 勇叔还在陶醉中,屏缃已拉着暮吟走入了学校内。 “我说得快没唾yè了,你还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她忽然转过身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只有在求人时,才是温柔的。”暮吟从她身边走过。 有不少教室是空着的,屏缃走进了其中的一间,摩挲着墙,指尖上有时间流逝的痕迹在不断苍老。 “我当初是座在那一排,阿暮坐我后面,那个家伙从来都不好好听课,老师说他,他连解释都不会,害得我每回都要一边当老师的说客,一边当他的辩护人。”她坐在他所说的位置上,桌椅明显不合适。 暮吟坐在她身后的桌上,眼望窗外苍茫的视野。 “还是没变,从这里看出去,那棵树,还有那些花,都还在呢。” 暮吟向前倾,才看到她所说的,原来那个位置一直都只能看到白色的世界,在太阳伟大的照shè下。 “好怀念,七岁开始上小学,六年间根本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只是到了那天毕业典礼,校长对着台下黑压压一片的我们说,你们从这个学校毕业了。那个时候,才醒悟到小学已经念完了,接下去还有初中,高中和大学,没想到时间过得还真快,小学和初中的日子就像场梦,一睡就醒,可惜连南柯梦都不是,连给我甜蜜的味道都没有。”屏缃双手支在窗台上,托住下巴,神情还似小学生。 “悄悄地告诉你哦,你别跟别人讲,我第一次被追是在初二,好惨,连微微她们在小学就都有了。那时候就见到一个男生拿着一封传说中的情书走了过来,我接过的时候有点害羞,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最后不了了之。”她讲她的故事,分享她的秘密,暮吟仍没什么反应。 “那你呢。”她嘟着嘴,“算了,问了也白问,肯定没女生会追你的,谁会那么傻。” “就在下面的cāo场上,放学后,大家会聚在一起跳橡皮绳,打乒乓球,还有就是捉迷藏,每次总没有人能抓到暮吟,最后时间到了,他就会出现在国旗台上。” 暮吟心想这只是初级的魔术手法而已,借用镜子来做成视觉差,就能突然间神秘出现了。 “初中最好玩了,刚刚要到花季的年龄,每个人都在变化,然后又不怎么有升学压力,女生会开始留意时装杂志,会一起去逛街买衣服和化妆品,喜欢看八卦新闻,研究起娱乐圈的种种,偶像多到数不清,一有演唱会变一起疯狂,当然少不了电影动漫之类的,会有点哈韩哈日的倾向。而男生,开始在变man,喜欢在大路上飙车,热衷于打游戏,泡网吧或是游戏机厅,还会在街头穿得很嘻哈,耍耍篮球秀两下,或者是去找别人尬舞,最多的当属拉帮结派去打群架,总之开始有暴力倾向了。初中的时候大家开始叛逆,一起疯掉,只有我是埋在书堆里和琴声里,每天放学第一时间就要回到家接受好几位家教的全方位辅导,说起来,初中的时候,我只在上课和下课的时候才能玩得到。” 暮吟没有经历过,听她讲起来,竟有些向 分段阅读_第 185 章 往,想象着他如果不是…… 她的声音娓娓传来:“高中的时候,大家收敛了很多,在为人处事方面,但这个时期,很多恋情就都公开化了,大家都慢慢地成熟,可是我不可能有男朋友,刺猬管家好烦的,一有情书到我手上,他总能发现,并尽快斩断情丝,要么是那个人换班了,或者被请出学校了等等,结果真的是还不怎么了解就没了下文。” “你没有心属的对象吗。”暮吟在她说了这么多后,终于说了一句。 “有啊。不告诉你。”她神秘地眨眼。 “高中,其实就是一场赌博,跟你的牌技有关,还跟你抽到的牌有关,有的人为了能重新洗牌就去复读了。压力很大,但其实没什么必要,学到的东西基本上没用,考得好还不如有个好老爸,我有很多认识的就考了连我一半分数没有,纷纷进了某地某地的最高学府。但还是收获蛮多的,毕竟,高中,逐渐地能负起责任了,像很多活动,都是一群人一起搞定,晚会啊、杂志社、去福利院等都不需要有老师太多的干涉,玩得真是尽兴,而且那个时候还有点像在象牙踏里,不必去面对很多真实的世态。而大学就不同了,很多事情完全可以摧垮人,然后有一些很浅显的东西变得很复杂。” 屏缃的视线从花丛间收回,定定地看着暮吟:“说说你的学生生涯吧。” “我只上过小学,小学没毕业。”声音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发出,在两人的上空的窗边久久缭绕。 第四卷正文 第五十一章 颁发毕业证书 背影被阳光从外头拉进教室里,屏缃踩着长长的影子跳到讲台上:没关系,我来为你颁发毕业证书。 “本校又迎来了历史xing的一刻——等灯等,第九十九届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了。下面我将要颁发第一本证书,慕连暮吟同学,请上台。”屏缃清了清嗓音。 暮吟心中的排斥最后没有拂逆她的好意,走上前去。 屏缃从台子上跳下来,将空气里的一团透明物jiāo给他:暮吟同学是个乐于助人,讷于表达,头脑机灵,成绩不好,虽然有时候会带有些高傲与自负,但在关键的时刻很有责任心及洞察力,又很勇敢,是个很特别的同学。恭喜你,暮吟同学,你从台大附中毕业了。 暮吟木然地接过那团透明物,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我该说些什么。 “学着点啊,下面有请学生代表冷容屏缃同学来发表感言。”屏缃立刻进行角色转换,又跳上台去:老师同学们大家好,各位来宾下午好,我是台大附中九十九届的学生,很高兴能作为学生代表站在这里,能拿到这本证书,我内心十分激动,感谢xxtv和xx网站的赞助,感谢我们学校的优质教学,感谢老师们的教诲和栽培,感谢缃粉们的支持,谢谢,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是不会走到现在的,我站在舞台上,感觉到你们一直陪伴在我左右…… “这样说,会不会被扔鸡蛋和钉鞋啊。”屏缃吐了吐舌头,见暮吟仍呆呆的,心想着他该不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吧。 暮吟抬提头,淡淡道:谢谢你,我拿到了人生第一本证书。 “证书还没颁给你呢。”她轻踮起脚尖,吻落在他的额上。 屏缃快步地从暮吟身边闪过,走下楼。她避开他的秘密,坚持给他自由的空间,有些疑问是很浅显的,就如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又是怎么进了旖月大学这种国际名校的,但她不想问,只是道:绯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她比我更像我自己。”暮吟没有再掩饰,“她似乎曾是台大附中的,学习成绩很好,绯并不是她的真名。” 屏缃咀嚼着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翎绮呢?” “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吸引着我。” “这样啊。” ——“到了,就从这里翻出去,早知道刚才就不用从正门进了。”屏缃指着一堵矮墙。 暮吟轻易地翻了出去,并没有帮穿着裙子的屏缃,负手站在一旁,看着屏缃吃力的表情很可爱。 屏缃望着墙外的高度似乎比里面高了许多,忽见他伸手要扶她下来,她毫不 分段阅读_第 186 章 犹豫地轻轻纵下,借着他的怀抱作为缓冲,稳稳地站在地上。 她扬起脸,看着他故作无事的表情,觉得好笑:我们去钓鱼吧,一天就快过去了,早晨或傍晚在靠近堤坝的地方很适合钓鱼,要是yin天就更好。 屏缃只去了短短两三分钟,便带回了两把钓竿和一个鱼具箱,寻了片背风的yin凉处坐下。暮吟刚好看完了一张小纸条,是那时她在找信用卡时从她的包里掉出的,上面写着改变宝典:爱他所爱,想他所想,学会撒娇,适度嫉妒,抓住其胃,换个环境,使用昵称。分享秘密,给予自由空间。 暮吟收起纸条,觉得她真是无聊得可爱,连这种秘籍都找得出来,他穿好鱼钩后便抛杆,懒懒地靠在树干上。而屏缃则认真地配饵做窝,准备妥当后才将杆抛出。 不一会儿,暮吟这边的浮标动了起来,他坐直身,绞线收竿,竟是一条中等大小的鱼,暮吟将鱼握在手中,等着屏缃将桶拿过来。 “我没带桶来。” 暮吟抓着鱼,鱼在手间拼命地滑动。 “放了它吧,说不定黄昏开饭了,有其他的鱼在等它回去。” 暮吟依言将鱼放回湖中。 “你的手温一定把鱼给烫伤了,最适合鱼的温度是四度。”屏缃望着鱼儿摇着尾巴一晃消失在水面下。 “手的温度?”暮吟将双手浸在水中。 “是啊,明明想保护它,却会让它受伤。” 暮吟看着手心上一片寂然。 湖面镀上了金光,粼粼一片,橘红的天地jiāo融,如同晨起时,却是不一样的感觉,天空逐渐走入夜的幕布里。 两人的影子在树干上jiāo叉,淡淡的,长长的。 “好几年没有过这样开心而自由的生活,老是要有一大堆不相干的人跟在我背后,烦死了,今天很便宜,但我收获了很多。” 暮吟陪屏缃划了会船,才重返市区。的确,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人跟踪,她那群保镖竟被甩开了。而今天她这位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竟收敛起心xing,基本上没什么开销,但过得很充实。 “好好吃一顿,又要过牢笼的生活了。”屏缃走进一家西餐厅,“两个自助餐位。” 敢办自助餐的饭店吃准了世界上屏缃这样的儿女并不多,她拿的碟子堆满了整个桌面,火锅里的汤汁加了好几次,阵亡在她脚边的一次xing杯子十几个。 她打了个饱嗝,无奈多过憧憬:还有好多还没玩过,好想去一次沙滩,海里的鱼多自在,我第一次逃课,就是和他到海边去玩。 暮吟听她漫无边际地瞎侃,这时大厅内突然静了下来,门外闯入了一行十几个黑衣男子,顾客纷纷起座躲到一边去。 屏缃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时尚杂志,看了看表:我才刚开机五分钟。 “小姐。”熟悉的声音。 “刺猬管家,您怎么来了。” “老爷听说小姐失踪了一天,特命我前来。”管家用眼神示意手下把小姐用过的东西带回去检查。 “我要吃冰淇淋,草莓味的,中山路卖的那种。”屏缃像是没有听到管家的话,盘算着她还能吃多少,“还有……” 五分钟不到,东西整齐地罗列在她面前。 她起身道:我们走吧。 她要求保镖们要和她保持十步以上的距离,只对暮吟轻声道:看来我连任xing的机会都没有,不管我的要求多么过分,他们总能办到。 她看着星空,依稀可以看见昨天的自己,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她只是任xing地透支了今天,明知明天会是怎样。 第四卷正文 第五十二章 男主的惊人身世 家里,次浩一见屏缃回来了,忙迎了出来,拍拍她的脑袋,微笑着冲暮吟点头。 次浩和翎绮在屏缃的家里,好在有众多仆人,倒也不至于会有尴尬。 管家见屏缃回家后,只是嘱咐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夜凉如水,屏缃才刚入睡就被噩梦惊醒,一写残破的片段诡异至极,她摸索着下床,从包包里找出安眠yào。 窗前似乎有什么黑影晃了一下,她走到窗前,从缝隙里看到了他,坐在窗外的过道里。 她一把 分段阅读_第 187 章 拉开窗帘,月光铺满了整间房。 暮吟没有回头:还没睡吗? “睡不着。” 暮吟站起身,见她手里握着一个yào罐子:安眠yào? 屏缃赶忙把罐子藏到身后:没有啊,维生素而已。 她刚想把罐子放到桌子下,暮吟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往上提,从她的手心里取出那瓶yào。 “还好不是。”暮吟看了眼yào名,只是普通的维生素片,脑际电光一闪,他像想到了什么,那么清晰,却那么遥远。 “这种yào是安眠yào。” “骗谁啊,上面明明写着维生素片。” “这种维生素片其实就是安眠yào。” “要是睡不着,我经常会吃这种yào。”黑夜里她明眸剔透。 暮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刚才那个对白,暗想,但愿这只是维生素片。 “好好地睡一觉,今晚是在厦门的最后一晚。” “好。”她答得干脆,却心怀鬼胎,“你能讲故事给我听吗?” “恩,你快躺回去,听着就会睡着。” 屏缃乖乖地躺回窗上,看着窗外他的影斑驳。 “以前,有个男孩,”他的故事和他的人一样突兀,没有来由,毫无征兆地出现,“他的父母是克隆人,从科研所逃出来,生下了他,他过着贫穷而快乐的日子,只是有一天,科研所的人发现了他父母,父母带着他逃离,飞往夏威夷,然而途中,遇到了战斗机的拦截,机毁了他父母所坐的飞机,他母亲在飞机坠毁前一刻,将他高高举起,抛到树上。那时他还很小,在树上看着飞机滑翔出几百米远,翻腾起浓烟滚滚,他艰难到从树上爬下来,看到几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科学家像在残骸里寻找什么,其中一个说,那个孽种应该死了。那群科学家走了好久,他才从敢树后面走出来,那时他父亲已经死了,母亲还有一口气在,母亲握住他的手要他好好活下去,他发疯地想把压在母亲身上的机翼推开,真是傻透了。就那样,他看着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烧得最后只剩下一堆破铁和一些电线。那时他只有七岁,什么也不会,衣服破烂,到晚上的时候会很冷,他只能抓一大把草盖在身上,他没有吃的,只能摘果子或者吃野草,荒郊野岭里,有很多野兽,他常常不敢深睡,怕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他一个人生活,还那么小,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来做,学着捕鱼,学着洗衣服,学着煮事物,学着盖个草屋。有一回,一只狼发现了他,他很怕,怕到根本走不动,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狼的眼,充满了卑微的乞求,那只狼看着瑟缩的他,最终离去,看到第二天太阳的他觉得很幸运,他把收藏的那些铁、电线、电子仪器改装加工,给自己造了一台电脑,也许别人真的无法想象,电脑的键盘是用树皮做的,所谓的鼠标就是一块破玻璃,屏幕是不规则形状的,而且还有裂痕,机箱根本就没有箱子,纯粹是一堆东西叠放在一起,他用水流发电,整整做了一个多月,才做好电脑,而后他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弄懂了无线上网的原理,成功地跟外界联系上。那时候他还觉得世界没有抛弃他,他还很幸福,可是一切来得太快,七岁的心灵易受伤害,他到各个论坛上留言,去寻求帮助,去披露这整件事,难而没有人同情他,所有的人一致指责他是妖怪,不该来到这世上,违背了自然发展的规律,要把他找出来,把他烧掉,还好,他没有透露他的位置,别人也无法查到他的所在,所有的帖子全都在骂他们一家人——” 屏缃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 暮吟以为她睡着了,继续说:那时候,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报仇,向整个人类复仇,他变得没有办法相信别人,他变得更加沉默,他变得更偏激,他变得更自负,邪恶的想法充满了他脑子…… 屏缃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把她的泪水深埋在枕头里。 窗里窗外一片寂静。 她穿上棉衣,赤足走到窗前。 窗下,月光泫然如霜。 她轻轻走到过道里,却见他坐在过道的一个避风的角落里。 他看着她穿着棉衣赤足走来, 分段阅读_第 188 章 月光流过她的指间,混合进足迹里。 她在他身旁坐下:睡了一会儿,又醒了。 暮吟没想到强行删去的记忆片段竟这么顽强地复活,并反噬大脑,他面露忧色。 “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就是把一个句子或者是几个字倒着说出来,谁反应不过来就要挨打。” “随你。” “我先来,猪是的念倒。” “倒念的是——你。” “错了吧,把头移过来。” 她的力气小到就像在挠yǎng,暮吟回过神来说: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墨翰林书。 “当我傻瓜啊,那是名对中的一句,换你了,evil。”屏缃期待着他的反应。 暮吟嗫嚅着没有说出口,脑门上又轻轻地挨了一拳。 “在英语里,恶魔倒过来念就是生存。”她站起身,“我就睡了,你也早点。” 暮吟苦笑着反复念道:evil、evil、evil…… 窗帘后的屏缃,泪盈眶,捂着嘴,哭不出来。 也许,一定程度上,她原谅了故事中的男孩。 跳跃的灯光下,有着跳跃的舞步,含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踩着地上浮动的灯光,不知疲倦地跳着。 他远远望着,直到她蓦然回首。 “今天过得如何。” 两人相隔十米。 “还不错,去了以前住过的地方,见了几个好朋友。” “恩。”“本来想陪你出去的,只是……” “我知道。”跳跃的灯光在她脚边流连。 “早点睡吧。” “晚安。” 第五卷番外 绯的番外,厦门的一天 凌晨四点多醒来,扶着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却可以清晰感觉到蒸汽氤氲的浴室里,水穿透雾的缭绕,从莲蓬头里滴落,清脆的声音在浴缸四壁弹亮。 嗅着浴室的味道,准确地走入浴缸里。 坐在冰凉的水中,水漫过锁骨,记起他说过,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最先感应到的是浴室的位置。 在浴缸里,有和鱼一样的感觉,眼睛看不见黑夜,只能小心地呼吸,深怕出动了出巡的恶魔。 浴缸。鱼缸。 我像一只无助的鱼,腮一张一合…… 手臂和胸前诡异的的图案。 图案是种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只开于黄泉。 彼岸花,恶魔的温柔。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她,能用花香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我低头看着这侏和我的身体长在一起的妖妖艳的花,紫红色的薄膜张扬,鲜红yu滴的花朵像在血中浸泡过。它不知何时就已经长在我的体内,迷离并妖娆着,残酷并美丽。 我感觉到它在攫取我的呼吸,我曾试图割开皮肤想把它取出来,刀子在体内一尺处游离,血浸染了胸前,却还是无法碰到花朵,我疑心这只是我的幻觉,没有幸福的守侯。 我甚至不知道是我在守护着它,还是它守护着我。 传说中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在下一世再跌入诅咒的轮回。 也许我就在这样的轮回中。 第五卷番外 绯的番外(二) 看着眼前两幅迥然至境的画。 左转,瘦骨嶙峋的老树下,女孩半蹲着像在挖什么,男孩的手里紧握着铁锹,繁花落尽,像开一场盛大的舞会。 右转,简陋幽暗的教堂里,女子怔怔地望着十字架,男子手扯着半截红布,落叶纷飞下一场隆重的葬礼。 两幅色彩完全不同的画在我的左右手间诞生,左手明丽,右手晦暗。 我洗净手,让塔罗牌融入到我的意识中。 闭着眼,脑海里有一点东西渐渐清晰,在象征名誉和光荣的月桂树叶编织成的化环中,爱与美的女神阿弗洛狄特手持生命树枝做成的魔杖,半luo着泰然舞动,她的周围环绕着狮子、鹫、天使、母牛。 我睁开眼,把手中的牌翻转过来。 世界,完美,达成,新的开始。 分段阅读_第 189 章 是塔罗牌的最后一张,代表着宇宙的终点,经过了各种各样的状况终于来到了灵魂升华的最高境界,达到了物我合一。 这个曾经留给我不完整回忆的城市,是否也是我的终点。 我渴望有一种毁灭感轰然而至,让一切重归寂然,人总在不断地向上爬,把人生推入绝望中,就让毁灭来结束所有的绝望,彻底而干净。 第五卷番外 绯的番外(三) 一个人的清静日子。 连云朵也跟着悠闲起来。 倚着木房子,看着旷野里的天高云低,肃杀的风低徊,天地间高调的洁净。 突然想起了暮吟,不知为什么。其实对于他没有感觉,一直是比较好的朋友,更多的时候因为我的忽冷忽热,致使我们的若离若即。 说不清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总假装很了解他,只是用我们相近的xing格来揣测,他似乎比我还要极端,他说他要报复整个人类。现在的我能确定的是他不是我所喜欢的男子的类型,不喜欢,并不代表不能去喜欢。 突然觉得他就是画中的男子,那股冷傲之气连画笔都藏不住。 那个女孩也许是他的克星,在左边画中,那股冷傲之气被一种含苞待放的暖色包裹着。 突然会想到他,其实一直对他忽冷忽热,和他的关系若即若离,在一起久了会产生依赖,只有靠冷漠来冲淡可能的温度,偶尔会假装彻底地想不起他,让心恣肆的舒畅,说不清对他到底怀着怎样的感觉,有时会想他只对我一个人好就可以了,但心里又决绝地排斥。 很矛盾。 对我来说,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孤独。 他离开了我,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孤独的反义词。 第五卷番外 屏缃的番外,在厦门的一天 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微光的天很干净,这就是厦门的天,给人清净的感觉,即便是yin天,浮也会云很整齐地排列,不会让人不舒服。 不知道已经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天了,很小的时候,每晚都睡不好,经常一合眼的时候夜阑珊月西斜,睁眼时已是清晨。 前天他居然问到我为什么会呆在飞机上的洗手间,羞死了,都是那个贼算命天师害的,说什么桃花运至,用这种方法能检验出真心。那天怎么会信他呢,不过他讲的很多话都很准。管他的,过去的就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出糗。 我喜欢抱着熊坐在窗台上的感觉,早晨的风拂在脸上,像妈妈的手温暖地抚摩。 爸很严格,自打懂事起,我就是一个人睡,躺在大大的床上,大大的房间里,看着大大的窗拉着长长的窗帘。 多希望睡在屋顶是玻璃的房间里,那样我就不会孤独了,星光像抹在脸上,雨滴像打在手上,还会有小鸟雀在屋顶跳舞。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有了失眠的坏习惯,他的出现是我的安眠yào。 他会在窗外,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我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听我说,他的话很少,木木地像个呆瓜。 那段时间,我就是在那断断续续的讲话中睡着的,讲累了,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管每次多早起床,打开窗,总看不到他在窗下,于是便幻想昨天晚上和我说话的是不是很帅的外星人。 今早照例打开窗,就发现他站在窗外的藤蔓下。 我没有惊扰他,固执地认为他是那个阿暮,他可以木木地站着,一个小时下来竟纹丝不动。 我装作刚醒的样子跟他打招呼,他木然地看着我,我只好假装揉着惺忪的眼,坐在藤蔓下的秋千上,悠悠地dàng着,胡里胡涂地问他是不是想到以前了。 他说没有,让我的心好痛,执着的幻影一次次地无情破灭。 在心里面,哭着对自己说没关系,哭着求自己放弃,但我已经在悬崖边,yu罢不能。 我拿出孩时玩耍用的幼齿型铁锹,不由分说地塞了一把给他。 落叶悠扬,阳光氲湿。 画面似乎定格在十三年前。 “记得哦,在离树二十步的地方。”女孩把钥匙的另一半塞到男孩的手中,踮起脚尖,拍拍他的后脑。 “到时候你回来,我们一起把箱子挖出来,我 分段阅读_第 190 章 会等到那一天的。”女孩伸出小指要和男孩拉勾。 两只小手勾在一起,倒过来,就是心的形状。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用心许下的承诺。 以前的二十步,现在是几步呢? 一步,两步,三步……十三。 整整十三步。 一步一轮回。 粉红箱子埋得很浅,起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竟还没有生锈。 手里只有半把钥匙,另半把,浪迹天涯,同样的一个归宿,却注定要分隔两地,不能长相厮守。半把钥匙在锁孔里留出另一半的空间,被晨曦率真地填满。 他没有动作,眼神里一片空洞迷茫。 我认识的阿暮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他至少会想起那半把被他遗忘的钥匙,忘了带没有关系,只要记起来就好。 从他的眼里找不到任何的痕迹,只能再把箱子埋回去,这次要埋得深一点。 “把这个也埋了。”他突然把他手中的铁锹放了进去。 他徒手刨土,让我感觉他是虔诚的教徒,任时间从指尖流逝,他那么专注用心,毫不在乎自己干净的手指,会被泥土伤得遍体鳞伤。 “你,这是干什么。” 他诡异地咧嘴,不像在笑,有种很释然的东西从他唇齿间飘出。 我突然感觉到不安和恐惧,说不出,哽在心头。 他只是逃避,不愿去面对他记忆深处温暖的部分。 “你是阿暮的啊!”我在自欺欺人,对着真情撒谎,我希望他能和我争吵,这样我才有继续伪装下去的动力,一个人的独角戏真的很难演,然而他一直静默地站在一旁,像与这段记忆毫不相干,就算他发火,就算他说我烦,也总好过他看着我的时候一脸的茫然。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烦他。 箱子又被掩埋在泥土中,钥匙在锁孔里安静地等待。 他像完成了他的祷告,断然离去,落叶淹没了他的脚背。 弭姮花的旋转花圃还在,看花的心情早已被吹淡。 第五卷番外 屏缃的番外(二) 我看到翎绮沿着山路下来。 能跟你谈谈吗。我要进屋的时候,她叫住了我。 柠檬茶的味道调适心的湿度,两个女生对坐在竹椅上,树枝上的太阳有点委靡。 你很喜欢他。她开口。 他。我哑然。不能否认,也无法肯定。就算是吧。 他受过很多伤,没有办法原谅这个世界,世间能带给他的只有悲伤。她喝了口茶,表情淡然。 你,不喜欢他。我看着她,用作为女生的第六感,大胆地武断。更多的你是同情他。 也许是。她毫不惊讶。跟他在一起,有种熟悉的感觉在身上演绎,像是轮回重现。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能喃喃自语。但他的眼里只有你,你可以尝试着接受他的,他是个讷于表达的人,他脾气虽不好,本身上并非坏人。他会假装没有听见你说话,其实他很在意;他会刻意隐藏温柔,其实他能很好地体贴一个人;他会表现得很冷淡,其实他内心火热;他会有很强的独占yu,其实是他想对你一个人专一。他还有很多不近人情的坏习惯,说不过人的时候会无端发火,说话时眼睛总是向上吊着很欠揍,坚持自己的观点,即使是错的也不服,从来不懂得认错和道谢,笑的时候像归西的汉jiān,还有……换种角度来看,这些蛮可爱的,是真xing情的表现。 我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在说,而她静静地听,不反驳,也不认同。 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摆好自己的位置,我祝福你们的。她说得很流利,像在心里背过无数遍,连每个表情都预演过。 祝福?我和他根本不可能,他只是一味地把我排斥在他的xing格之外,用他外表的温柔来敷衍,他根本没有给我机会去适应他的xing格。 我的声音已经哽咽,对面已经没人。 半杯柠檬茶里落入一片叶子。 第五卷番外 屏缃的番外(三) 他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 记得小时候要上山,阿婆总会说,山上的一个教堂会勾魂的,里面摆放的那些蜡像,就是被勾走魂的人化的。 有一次趁阿婆不注 分段阅读_第 191 章 意,我去看了那些蜡偶,像zhēn rén一样栩栩如生。 喂。我的嗓音还是有些哽咽,怪怪的。 有一天,人会变成蜡偶,供下一个统治摆弄。 他说着奇怪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家神经兮兮。我上前挥了挥手,他才发现我的存在。 你也是蜡偶。他抓住我的双肩。 猪啊你。我一挥拳,不管三七二十一。人就是人,怎么会是蜡偶。 好啦。我拿出准备已久的dv。我们把这里全放进去。 当不能再拥有,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我要把这里的一切,和他的一切,永远记住。 在我面前,他绝对绝对地连默认的机会都没有。 第五卷番外 屏缃的番外(四) 在厦门的时光,是奢侈的浪费,把回忆硬塞进虚无的憧憬中。 别了,厦门。 一个轮回的开始。 却发现,他不是他,曾经的执意全是错误,我要履行我的承诺,放开手。虽然他是不是阿暮对我来说差别已经不大,我在找寻中迷失了自己,却找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可能,一个爱上他的可能。 飞机又误点,回岛已是午夜时分。 第五卷番外 翎绮的番外 厦门的一天 被子裹在身上,像茧。我没有化蝶的机会,没有飞临沧海的机会。 蜡偶,不会说话,不会动。 秋日下,蜡偶穿着华丽,火光吞噬着它绝美的容貌。 如果人,是蜡偶,从心开始,慢慢老去,我转身,看到他错愕的表情,他悄然上山,但山风败露了他的行踪。 蜡偶的燃芯在心的位置,从里往外,慢慢融化。 他的脸色,忽明忽暗。 从前有个人把自己化成了蜡烛。他的声音沉沉。 不,是蜡烛化成了她,蜡烛给了她最后的皈依。 蜡烛在庙里剃度,皈依了佛门,燃尽的时候就是了却尘缘的时候。暮吟道。 燃尽了,就愈不能了却尘缘。蜡偶的笑容扭曲,火光tiǎn着它的唇。化蜡的人不是为了自燃,而是为了照人。 照人? 是啊,照她心爱的人。 我没有多说,转身往教堂内走去。 山顶上的视野很好,可以俯视整个厦门,那幢曾经辉煌过的别墅,华丽的外表下驻扎着红十字会。山坡上有个教堂,小得像间教室,闪烁的烛光下,壁画里的人开始走动,浮雕的图腾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 我站在教堂的正中,无比虔诚。 烛台上的红布突然脱落,一排精致的蜡偶白得像失血过多的脸。 他从布的后面走出,在巨大的十字下,彷徨地抬头,眼神里空洞一如蜡偶。 冥冥中,蜡偶身上有着看不见的线。 我想他疯了,他到底想说什么。 蜡偶以为他燃烧自己就可以挣开无形的cāo纵,他错了,世间的线早已结成网,每个网眼里布满了可悲的规则。 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心底的痛,深如古潭,表面平静,深处浓得似墨。 遇神杀神,遇魔斩魔,我要以我的力量去对抗这个世界,我不是蜡偶,我不要燃烧。他的眼中有着可怖的猩红,不知是不是被烛光所染。 他还没有消除他的憎恨,教堂里充盈着浓烈的杀气。 小时候经常跑到教堂里来玩,我是唯一的祷告者,但从没见过唯一的牧师,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的唯一证据是,每一次来,都有一只蜡偶在燃烧,椅子擦得干干净净,我喜欢坐在第一排,仰着脸让天花板里泻下的光涂在脸上。 离开厦门再回来的时候,教堂里已落满了尘,每年我摆上去的蜡偶还在,今年是第十三个蜡偶。 我在厦门生活过,我小时候也来过这里。他垂眼帘,身上落下一种东西,叫寂寞,这个过程简称落寞。 第五卷番外 翎绮的番外(二) 我在她哭之前离开,她的声音哽咽地不成调。 她是个很好的女生,能给暮吟所有的,能够抚平暮吟所有的伤痛。 我已下定决心要离开,其实对他没有太特殊的感觉,萌动的心悸已被沧桑压下,剩余的是看惯的释然,我必须放手,摆正自己的位置。 曾经天真地以为他能带我重 分段阅读_第 192 章 回上层社会的生活,仰慕在某种程度上取代了爱的位置。 曾经同情过他的际遇,、可怜占据了爱的位置,我想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他,只是心底一种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仿佛隔着千年就要破开尘封。 回到我的生活去,做我该做的事。 我不该让别人伤心,也不该伤自己的心。 别了,暮吟。 第六卷正文 第一章 机场惊魂 厦门游的安排被迫提前结束,屏缃收到了文艺彩排的通知,不得不提早回校。 机场出奇的冷清,国际顶级的机场,夜晚也如白天一样,人流量大得惊人,但此刻似乎大厅里就只有厦门航班的乘客。 暮吟警觉地环顾四周,刻意地放缓脚步。 虽是午夜,屏缃却格外地精神,一下飞机就嚼着饼干。 身边的乘客像被突然抽干,几十道影子一晃而过,chā入人群。 暮吟和屏缃止步,身边已围着一道人墙。 这时人墙的正中敞开一道口子,两个老大级的人物出现,都是笔挺西服锃光皮鞋,右手边的人长着络腮胡子,眼睛滚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左边的比右边的矮了足有一个头,若非眼睛向外突着,倒也长得颇为清秀。 “hi。”屏缃的手里还拿着半块饼干,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 “你就是慕连暮吟。”络腮胡子吐掉叼在嘴里的烟,摆出老大十足的架势。 暮吟清清嗓子,眼望远处,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他是。”屏缃吞了一口唾沫,连带半块饼干给消化了。 “没问你。”络腮胡子一瞪眼,“日你娘的,知道老子是谁不。” 屏缃往暮吟身后略微躲着,奈何后面还有一群虎视耽耽的彪形大汉。 暮吟的眼半眯着,视线悠闲地停在窗外。 络腮胡子自编自导的剧没人问津,不免更加恼火,刚想破口大骂,就被一旁的凸眼睛给拉住了。 凸眼睛上前一步,有点狐假虎威的样子:令尊是陌之暄,令尊曾在厦门杀伤人,被害者是胡老大的叔父,我们只是想依帮派规矩,血债血还,别无他意。 凸眼睛沉沉地娓娓道来,明显就是要复仇,却讲得似乎理应如此,谈吐间双眼向外翻着,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屏缃望着暮吟,眼中色彩流连,面露难以言喻的神色。 暮吟缓缓地收回视线,像看一场低劣的哑剧,无动于衷,屏缃眼中流溢的神采越来越浓,像月光下的玛瑙,瞬息万变。 “肯定是,不用废话。翰文你信不过你的办事能力吗?”这位人称胡老大的大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几步,身上虬结的肌肉快要把衬衫撑破,指头的关节“咯咯”直响,“快说你老爸老娘在哪。” “赶快闪开。”不耐烦的气旋在他的脚边产生,银色风衣扬起,他单手放在裤兜里,冰凉的触感让周边的气温一降再降。 “应该没错,他一到厦门就被我们的人盯上,各方面信息查证均吻合。”凸眼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管他娘的,父债子还。”胡老大从背后抽出一把两尺长的通体全黑铁棍,指着暮吟,气焰嚣张道。 暮吟敢断定胡老大定是个近身技击方面的好手,虽长得虎背熊腰,动起来却也迅猛异常,但见眼前一花,胡老大的铁棍抡到眼前,棍影的变幻封住了暮吟的任何反击,形势不容暮吟多想,他刚想后退,再从容地出qiāng,右臂却被牢牢地拉住,后劲大得惊人。 屏缃迎着铁棍转到暮吟的胸前,暮吟慌神之下竟没有将她拉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沉重的铁棍结结实实地打在屏缃的后心。 屏缃顿觉五脏六腑禁不住剧烈的翻腾,灵魂像要脱离自己而去,她站立不住快要向后栽去,喉间腥辣的yè体却奔涌而出,她再也忍不住,微微张嘴,鲜红的血顺着她甜美的嘴角溢出,滴落在暮吟银色的风衣上,在他的胸前绽开鲜艳的花,她眉头轻锁,想要忍住,却还是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暮吟的心一颤,左手牢牢地扶住她,忘乎所以地望着,似乎所有的危险都离他远去。 但转瞬之间,映着樱红的血迹的眸中bàoshè 分段阅读_第 193 章 出摄人心魄的猩红,指腹紧扣着扳机,抬手间,几个想要靠近的马仔全都昏迷在地。 暮吟刚将场面控制住,却惊觉有更强烈的脚步声潜行,暮吟望向不远处,自动门骤开,两排冲锋qiāng手摄住阵脚,一行黑衣人无声无息地走近。 胡老大有几个手下立即抽出手qiāng,护着老大往暮吟的身后退去,火力的差距相当悬殊,正当胡老大这边人紧张不安时,来的一行人中为首的那位却示意冲锋qiāng手全体放下qiāng,胡老大自知不敌,悻悻地也命手下放下qiāng。 为首的那人鬓边早生华发,年龄当在四五十之间,但龙行虎步,气度傲人,双眼神采飞扬,只是略微瞥了眼胡老大,便令人禁不住缩头打冷颤。中年人孤身一人走近暮吟,正色道:阁下是慕连暮吟。 “正是在下。”暮吟一挑眉,正是这种器宇轩昂、久历江湖的人才当得起他的略微回礼,而来的人是之前见过面的冷府管家。 “老夫冷府内管事。”中年人正式向暮吟介绍自己,眼望屏缃的神情简慢是慈怜,倒也显出有些未老先衰的颓感,“特来接小姐回去。” 暮吟素闻冷府有内外两管事,外管事常替冷中禹出席些商务活动,出面解决商务事宜,而内管事早年的名声不在外管事之下,只是过早隐退,甘心与家务琐事打jiāo道,是以帮冷中禹把冷府内部打理得井井有条。 暮吟虽心内不放心,亦不愿意,但还是松开屏缃,让内管事扶着屏缃。 屏缃强撑着睁开眼道:“刺猬管家,我……”随即晕了过去。 内管事一探屏缃的脉搏,招手命两名保镖过来:快送小姐回府,联系岛上名专家会诊,进行全面检查。 两名保镖带着一排冲锋qiāng手先下去。 内管事这才回头,略带歉意道:给阁下添麻烦了,鲁二,快去给慕连先生订做一套一样的衣服。 内管事似乎是二十年前有名的杀手,暮吟曾听师父提起过,师父曾笑称此人心态最好,暮吟回过神来,连连拒绝:不必如此。 暮吟心下也了然,内管事其实知道屏缃是因为自己的事而受伤,屏缃大有可能知道他们守在外面,故意引他们进来,但内管事毕竟处事圆滑,谋划深远,是以不想当面直接挑明,而是娓娓地点醒。 暮吟望着屏缃远去,虽知她并无xing命之忧,但不希望这次棍伤会给她留下任何伤害,暮吟紧握着拳头望着胡老大。 胡老大早已有些战战兢兢,用肥大的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豁了出去:就是老子打的,老子认了,跟我的兄弟没有任何关系。 内管事微微一笑:“伤口肿胀,为钝器所伤,皮下组织游血冰凉。”内管事略抬眼皮,森冷的目光bàoshè:玄铁棍长二尺三,内所带寒气能加重伤势。阁下胡猛,也算是这一带的霸主,对一个无辜的女孩下手也太重了,所幸…… 胡老大涔涔汗滴,打伤了冷大小姐,惹上了冷府,这无异常于自寻死路,他一横心,屏气凝神地听取下文。 “阁下力道在伤及人时收了五六分。但是……”内管事说话不疾不徐,暗含人心跳的节拍,威严十足,“请阁下到冷府走一趟。” 立时有人从内管事的背后走出,作势要上前拿人,胡老大这边几个够义气的弟兄立刻举起了qiāng,其他的早闪得远远的,和冷府杠上,还不如先到阎王爷那边签到。 对面一排冲锋qiāng紧接着举起,一时间气氛凝固。 一直不说话的翰文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要挑明一件事,他示意弟兄们放下qiāng,走上前来:鄙人见多管事大人,在下与弟兄们因急于捉拿仇人慕连暮吟,致使误伤冷小姐,在下深感抱歉,还请多担待。鉴于现乃多事之秋,帮中不可一日无主,在下不才,忝居副帮主之位,愿代老大前往冷府,以静候冷小姐康复佳音,聆听示训。 翰文不仅把一大部分责任推给了暮吟,还直言愿意到冷府去,这一番话已说得十分客气台面,但换来的只有内管事的冷哼。 “拿下胡猛。”内管事断喝,身边的一批好手早已抢出,将要反抗的人尽数制服。 胡猛来不 分段阅读_第 194 章 及取出他的玄铁棍,就被按倒在地,他负痛大叫:到就冲我一个人来,你放了我弟兄,我跟你走。 内管事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暮吟看着内管事凌厉的行事风格,心忖道若是他把矛头指向自己,自己是否有把握从这阵势中走出。 “我去冷府。”暮吟的话突兀得让人无法忽略。 内管事停下脚步,思考了足有十来秒钟,方道:这个可能不太方便。 暮吟安宁的地放缓口气:冷小姐的,号码多少。 内管事仍是背对着暮吟,背影虽显佝偻,仍给人渊停岳峙的感觉:你且打老夫的电话,我会转接。 说话间,暮吟伸手夹住shè来的一张名片,暮吟看也不看地收下,冷眼看着胡老大一干人被拖走。 暮吟提着笔记本电脑向外走,正见机场的头目领着保安长前来对着内管事点头哈腰。 暮吟远远地听见内管事道:“请于明日十五点二十五分到冷府一趟。”言语间虽然具“请”字,却毫无邀请的意思,咄咄bi人,令人不敢不往。 待到机场外,几名黑帮模样的人接连拜会内管事,无非说些要替冷府出这口恶气,铲平胡猛一帮,却被内管事一一回绝,见完最后一个头目,内管事这才离去。 暮吟望着几十辆好豪华轿车从眼前呼啸而过,心生惘然。 冷冷的夜,冷冷的风。 暮吟不知自己的心在何方,暗自骂道: 屏缃,你真的很傻。 第六卷正文 第二章 分手,再无纠葛 上到旖月酒店顶层的时候,暮吟想起了曾听屏缃提到过的传说:从六十四楼到二十四楼一直闭眼就可以看到心爱的人。 暮吟按了“2”和“4”的键,门又关上。 屏气,凝神,闭目。 顺序错乱的图象纷繁地出现,看不清背影,暮吟试图看清她的脸,每次都是徒劳。 三十楼,暮吟停在三十楼。额上的汗大滴地跌落。 下坠的过程里,他逐渐丧失了勇气。 关于事情的选择只有对与错,关于一个人,只有杀与不杀。但是感情的选择…… 他的所有果断变得苍白。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转眼已到了早上,暮吟的手机在振,手机里的大头贴有着坏坏的笑,暮吟按下接听键。 “尊敬的客户您好,恭喜您获得移动公司梦幻游万元大奖,请于今晚十点,带齐qiāng、斧头、袋子到松丰银行领取。欢迎致电110119120查询。谢谢。” 暮吟正听得晕头转向,却听电话里bào出女孩清脆的笑声,接着他就看到屏幕里,她穿着白色病衣的样子,病衣过于宽带,令她看来有些滑稽,头发被扎起,显得有些清瘦。 暮吟竟不知要说些什么,愣愣地看着她坐在病床上,接受医生的诊断,一群医生护士有条不紊地拿着一大堆仪器在她身边走动。 她依旧笑嘻嘻,却皱着眉头:我爸差不多把医院里的机器设备全搬到家里了,昨晚只睡了两的小时,一直检查到现在,好烦恼耶,你今天去上学没。 暮吟看到她身后至少有六七排机器,想着她又受苦了,心里竟生出针刺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就叫做心痛,只是喃喃道:你太傻了。 “哎呦。”她叹着气翻身,“还有好多咧,刺猬管家,还要多久啊。” 内管事从一旁拿出厚厚的档案簿:小姐,还要两个多小时。 “都说没事了嘛。”屏缃扁扁嘴,刚想下床,又被护士请了回去,“我要上上洗手间,谁也不许跟。” 屏缃从房间内消失,忽然从门边又冒了出来,正看到有几个人蠢蠢yu动:说好了,谁跟来我都会翻脸。 ,待屏缃走出后,内管事向一位护士略微点头,小护士心领神会,正要走出去,却被屏缃的再次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忘拿东西了,不好意思。”屏缃顺手拿走桌上的一罐饮料,礼貌地带上门。 “还活着吗?”屏缃伸了伸懒腰,在三楼半的阳台俯视高尔夫球场,清新自然的风景没有尘世的喧扰,屏缃忍不住多吸了几口香甜的空气,“喂,说话啊。” “你还好吧。” 电话的另一头,声音吞吞 分段阅读_第 195 章 吐。 “好啦,你不要学刺猬管家那么婆妈了,我问你耶,你爸妈是不是陌之煊、蝶涟衣啊。” “不是。”话音肯定得没有容疑的余地。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屏缃加重了语气。 “我确定。”声音仍然没有情绪的波动。 “最后一次噢,回答得大声点——” “医生诊断,怎么样,到底伤哪。”暮吟亲眼见她咳血,知道她伤得不轻,加上她娇生惯养,怎么会没事,他一直想要手刃胡猛,只碍于冷府带走了人。 “你如果真想知道就来我家,我把诊断说明给你看。” “好。”这一次,暮吟答得利落。 暮吟再一次熟悉了机场的每条通道,他一直觉得,昨晚的事件背后,事有蹊跷,以机场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各方面在内包括安全防护措施,理应是世界一流的,却怎么会放进二十来个黑帮中人,而且,内管事的出现也太过凑巧。 他略有所思地转了一圈,回到大厅,翎绮乘坐的航班差不多也到了,直到现在,暮吟还有些矛盾,到底自己是来观察机场而顺便接翎绮,还是为了接翎绮才顺便观察机场。 逆向的风在身后骤然停止,暮吟侧身,用眼角的余光触碰她冷冷的眼。 “你来了。”她先开口。 暮吟主动要帮她提行李,却被她挣开。 暮吟把手chā回兜中,神色平淡,翎绮看着他yu言又止,提着行李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我们是什么关系。” “啊?”出于惊讶,翎绮应了声,突然改口道,“什么也不是。” “那之前……”暮吟的眼神断然地敛在睫毛下,齐整地切开与外界的接触。 “我承认,我有点爱慕虚荣,之前我认为你是富家子弟,再后来,我有一点同情你。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经过排练的言语毫无感情地说出,翎绮掠了掠鬓角的头发,转身要走。 但他的手腕被牢牢扣住。 “收回你崇高的虚荣和廉价的同情。” 手腕被松开,火辣辣的疼痛却在蔓延。 “别再让我看到你。” 暮吟的身边走过一行人,为首的那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在旖月酒店里纠缠过翎绮。 暮吟冷笑着,冰冷的快感通过指尖,让他的神经亢奋起来。 “小心。”翎绮忧心忡忡地看向留晏,虽然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但她真的不希望暮吟做出伤人伤己的事。 暮吟并不是知难而退的人,恰恰相反,但他突然撤走虚高的杀意,径直走出机场。 第六卷正文 第三章 初入冷府 在冷府的大门口下车,暮吟足足走了十五分钟,才见到建筑群。暮吟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只是跟在内管事的身后默默走着。恐怕旖月岛上,能当得起内管事亲临门口迎接的人不超过十个。 若是有数千军队硬闯这十五分钟的路程,定然损失惨重,暮吟虽未见任何防御体系,但以自己对高尖电子设备的敏锐,隐约地能估量出这些设备的杀伤力,冷府自然是费尽心机,专门请能工巧匠,打造出若有若无的防护网。 作为杀手,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事先想好出路,尽管放下工作的时候就不再是杀手,暮吟仍保有这个习惯。 远远地,暮吟就望见屏缃裹着件大睡袍站在门口。 内管事沉声道:小姐本要到大门口见你,但此刻她身体虚弱。 暮吟自然会意,内管事能亲自到大门口接他,定是禁不住屏缃的难缠,也足见他对屏缃的怜爱。 屏缃想走到门外,却被内管事摇头禁止:小姐,外面风大,进去吧。 屏缃的手上戴着大手套,分明是两只毛茸茸的猪,她对着暮吟摆手,样子有点滑稽。 暮吟走进大厅,听得内管事低声对屏缃道:小姐还是快点去请示老爷吧,这似乎有些不妥。 “没事的啦,刺猬管家,我爸不会有意见的,你要是不放心,我这就去问他。”屏缃比内管事高了一个头,却还眨着大眼睛孩子气道:不过你要好好帮我招待我的同学。 屏缃用手套捂住嘴轻轻地咳嗽起来,暮吟刚 分段阅读_第 196 章 想上前扶住她,却被内管事截住去路,内管事用手轻拍屏缃的后背,担心道:小姐,没事吧,依我看,还要多休息。 屏缃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穿得太多,还是刚咳嗽过,她把大手套藏到身后,凑前一步对暮吟道:那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五分钟就好。 “你……其实,我。”暮吟越是吞吞吐吐,屏缃的眼睛睁得越大,仿佛不甘心错过任何一点讯息,“你还是去休息,我……” “反正等我啦,有事要跟你说。”屏缃急急离开。 待得屏缃走远,内管事yin阳怪气道:少姑爷也只是小时候来过。 少姑爷当然指的是归次浩,可见冷府上下都默认了这桩婚事,内管事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连少姑爷都只是小时候来过冷府,而暮吟却能让冷府这么破例一回,他和小姐的关系,就算是傻瓜也看得出来。 “老爷对小姐的时间限制很严,小姐她最多只能和你见面三十分钟,还请见谅。”内管事在一旁毕恭毕敬,如履薄冰,恪守老爷的命令就像法条。 暮吟听到内管事的语气,差点会忘了他曾是叱咤一时的杀手,暮吟反讽道:你这管家,可真称职。 内管事也算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人物没有打过jiāo道,他逐渐觉得眼前这个年约二十的少年深不可测。 “急流勇退,一鸣惊人。”暮吟看着嵌在墙上的四列浮雕道,暮吟虽不懂艺术鉴赏,却曾听师父指着一本图册念叨过,摆在他面前的十六幅浮雕中的任意一幅,价值堪比卢浮宫的顶级藏画,传闻是当时“国明圣手”石道宗穷尽十六年心思雕刻的。表面上是普通的浮雕,连在一起细看就成了战国纷争图,而且每换一个角度,每调换一幅画的位置,所看到的都会不一样。 但是这价值连城的国宝就这样被随心所yu地嵌在冷府会客厅的墙上。暮吟只是挑了两幅画的意思随口说说,却令内管事的脸色渐渐yin沉下去,暮吟貌似不经心的两句话,足以致内管事于死地。二十多年前,内管事正当壮年,缘何半途而退,甘心在冷府做个管家,如果他暂避锋芒,意图东山再起,这就应另当别论。 暮吟虽不知冷中禹是怎样的一个人,但素来就没有人会喜欢功高震主的手下,冷中禹是否猜忌怀疑过内管事,无从得知,但内管事勤勤恳恳,唯唯诺诺,就是想表明自己的忠心与决心。 暮吟初到冷府,却有意无意地点破主仆间的心结,内管事越发琢磨不透眼前的少年,眼中的杀机陡盛。 大厅内部的布置依足中国古典的风格,而外面却是西式的建筑,中西合壁,相得益彰,倒也不显得有什么突兀。 这时有女仆端着盘子走来,奉上三杯茶。 内管事挺直腰板,微微一笑:不请自来的客人,都要过一段路,饮一杯茶,执一手棋。 暮吟心想所谓的一段路就是刚才机关重重的十五分钟路程,只是不知这三杯茶和一手棋中有何玄机。 “三杯茶中,仅一杯无du。”内管事说得轻松,眼角鱼尾纹的深意浓浓密密。 暮吟冷笑着随手举杯一饮而尽:“一杯不够。”随即他连剩下的两杯一并喝了,还赞道:好喝解渴。 内管事终于领略到眼前的少年是有过人胆识和手段的,摆手命女仆撤下茶具,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屏缃踩着风火轮般跑了进来。 “还好,五分钟内。”屏缃娇喘连连。 暮吟转身见他又换了一身装束,披肩的长线衣内衬吊带,七分休闲裤。 屏缃把刺猬管家拉到一边道:爹地给了我三个钟的时间,您忙去吧,我没事。 暮吟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桌面,是一局残棋,棋面上白棋困守居中,形式严峻,但也非毫无破解之道,正如背水一战,置所有棋子如死棋,便得以一窥内中奥妙,并破纵连横,牵一发而动全身,破除黑棋的包围,暮吟心想这应该就是管家所说的一手棋。 第六卷正文 第四章 酒宴突变 原来前厅只是个中转站,屏缃领着暮吟走过曲折的小径和石桥才来到她的住所,身后十几名保镖始终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分段阅读_第 197 章 ,两名女仆离得较近,约在一米开外。 虽是白天,屏缃住的楼却开着灯,千奇百怪的灯光映照下,仿若仙境。 暮吟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入内屋。 “小姐,午餐时间到了。”女仆上前一步道。 屏缃虽面露不悦,但无可奈何: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把时间都浪费在走路上了,那我们边吃边聊吧。” 到餐厅又是一大段距离,餐厅建在池上,不规则的汉白玉桥撑起二层的看台,暮吟和屏缃正站在这台上,看着碧波万顷,心旷神怡。 身后的女仆一拨拨的轮番上来,不一时便把看台布置得颇为温馨。玉桌上铺着洁白的餐布,各式各样的菜足足排了四行两米,桌旁的两张椅子都装饰着可爱的猫。 “要是晚上的话,就有烛光、还有烟花。”屏缃示意内管事可以开始了,内管事只留下两名女仆,其余的全退往一楼等待吩咐。 真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暮吟不善计算,粗略估计这桌饭菜,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消费。 冷府的饮食方式似乎还颇为讲究,以致连先吃哪道菜,食量如何,都有女仆在旁详细指导和记录。 暮吟随便吃了还不够巴掌大的饭,但觉饭虽少,入口味极佳,似乎配有良方秘制。 “不要光顾着吃饭,多吃菜才有营养。”要不是隔了两米远,屏缃会忍不住帮他夹菜,“对了,莲姐,今天的饭味道和以前不一样。” “小姐,这种米年产量仅有几十斤,十分难得。”说话的莲姐拥有空姐的标准身材,冷府在人事上的挑选也绝不含糊,能力与美貌并重。 “多种点不就行了吗?” “这种米名唤月牙米,需生长在海底培泥中,又要有高寒的磨砺,符合这一条件的仅有喜马拉雅山脉的少数地段。而且月牙米的储藏很有讲究,要置放在天然的冰层里,隔绝空气。煮的时候就更麻烦了……”莲姐侃侃而谈,屏缃早已有些坐不住:好麻烦哦,莲姐你知道的可真多。 内管事上楼来:小姐,机场负责人要当面道歉。 “不用了啦,他们又没错。”屏缃攀着栏杆,看着等候在池塘外的一行人,几个中年男子正缩头缩脑地眼巴巴地看着楼上。 内管事应了声,随即掏出对讲机道:让他们回去。 “可是……”屏缃有些于心不忍,“既然人家都来了,就请他们上来喝杯茶再走。” 内管事如机械般又应了声,对着对讲机道:让他们上来。 暮吟毫不理会内管事怪异的眼神,依旧我行我素。 屏缃则倚着栏杆,看两个陌生人像被押解般走过曲折的桥。 不一时,渐次响起了苍白的脚步声,直扰得人心烦。 暮吟端起精致的茶杯,余光将全局尽数摄入眼中,茶入口,初时无味,久而则舌间弥漫着淡淡的清冽,芳香悉数沁入五脏六腑,但异样的感觉越来越重。 内管事的眼神一凛,来的两人立即停下脚步,齐齐递jiāo名片,内管事接过,紧走几步jiāo到屏缃手中。 暮吟估计那名片是冷府特设的电子名片,用来记录来访人员的相关信息。 屏缃起身,像模像样地双手接住名片,并仔细端详了几秒钟,方道:原来是胡先生,朗先生,您好。 这时莲姐从其他女仆的手中接过来托盘,屏缃想端茶给胡朗二人,却被内管事的眼神喝止住,屏缃只好让莲姐奉茶。 胡朗二人接过茶连连道谢:昨天让冷小姐受惊了,我们代表机场深表歉意,这里有一份小礼物。 暮吟潜心冥想,脑海里有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晃得厉害,他努力地想辨清那是什么,却总是功亏一篑。 屏缃打开了礼盒,里面放置着一只飞机,飞机做工相当精细,甚至于连舱门都可以打开,里面的任何摆设都看得一二楚。 暮吟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将手中的茶杯直直掷出。 屏缃正要将飞机捧起,冷不防看见茶杯撞了过来,顿时不知是放下飞机,好是闪身避开。 莲姐迅速推开屏缃,飞机却已bào开,激shè而出的东西随着浓烟向屏缃的地方包拢过去。 分段阅读_第 198 章 内管事身手矫捷,一晃已将屏缃拉到身后,嘴里不忘命令着:将两人拿下。 待得站在胡朗后的保镖要动手,姓胡的已抓住了栏杆要往下跳,暮吟脚尖轻点椅子,椅子飞起,椅背重重的砸在姓胡的腰间,两名保镖上前将姓胡的扣住,而暮吟的视线落在吓呆了的姓朗的身上。 那一刻,暮吟看清的是标识牌,别在朗先生胸前的标识牌,机场的标识牌并非金属所制,而之前标识牌却屡屡把光线镀进暮吟眼中,暮吟由此推断标识牌是假的。 楼下的保镖听得动静,这才赶上来,将胡朗二人抓住,静候内管事的发落。 内管事轻拍屏缃的后备,屏缃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血流满面的莲姐,急道:莲姐,你没事吧,管家,快叫人来救她,快啊。 屏缃的气息忽然弱了下去,软软地倒在内管事怀中,内管事怒道:将莲小姐带下去疗伤,将这两人收押。 暮吟上前几步,见屏缃牙关紧闭,嘴唇苍白,惊道:似乎中du。 此时内管事气度全失,如一只苍老着却极力护雏的鹰:你请回吧,这是冷府的内务事。 内管事抱起屏缃想下楼,暮吟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内管事森然道:我完全可以连你拿下,你有嫌疑,其实是你掷出的杯子引动了机关,对吧。 暮吟不置可否,侧身看着华美的盛宴已成狼藉。 “作为忠告,你有必要离我家小姐远点。” “作为忠告,我有必要,查清此事。” “我说过了,这是冷府的家务事。”内管事斩钉截铁,隐有此意。 “如果事涉,七杀的宫。”暮吟直言挑明,他心中早已有数,适才飞机bàozhà后的余烟中,闪现出一个模糊的“宫”字,这是宫的招牌,寻常人根本模仿不来啊,而且能把zhàyào和暗器如此巧妙地结合在小飞机中,就算是有人刻意嫁祸给宫,那么意在加深宫与冷府的矛盾,又是借助暮吟的手,难保有人希望看到七杀与冷府的对立。 内管事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想暗中查访,不想与七杀正面相撼,但暮吟的盛气凌人实在让他既忍无可忍又欣赏,虽不知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打的什么主意,但绝对是个很厉害的对手,一颗巧妙的棋子反过来可以为他所用。 内管事果断地答道:好,你可以审问那两人,把详细情况报给我。 暮吟的视线在少女的脸上掠过,惊现的痛楚被少女深深地埋藏,他淡定地下楼,步步却有锥心的痛。 第六卷正文 第五章 私审嫌疑犯 冷府有自设关人的地方,那个门一定要有两个人通过才能打开。朗胡二人被分别关押,暮吟刚进审讯室,就见有个小头目正在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年是干什么的。 “我,胡辉,机场办公室主任,我实在不知道会这样,那个礼物跟我无关,我连碰过都没有。” 暮吟瞥了眼早已浑身瑟缩瘫软如泥的胡辉,驻足门外,眼神投向另一间囚室。 “你当时为什么想跳湖。” “这个……” “啊?”询问的人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我……我。” 暮吟推门而进。 “你什么人,之前没见过。”坐在椅子上询问的小头目恶狠狠地看着暮吟。 暮吟不屑回答,之前指引他来的包销答道:管家特别准许他来提审犯人的。 冷府简直视法律如无物,不但私设监狱等,还动用酷刑bi供,胡辉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连抬头看暮吟的力气都没有。 “换另一人。”暮吟喧宾夺主地坐在桌上,命令保镖带另一个人来。 碍于管家的颜面,保镖乖乖地把人带上来,静候着暮吟的发话,暮吟却自顾自地看着手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先前审讯的小头目早已按捺不住:说,什么名字,干什么的,老子审讯用不着你chā手。 被询问的人只知跪在地上,捣蒜般地不住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村介一,清忠组人,四十三岁,今年刑满。”暮吟出奇不意地说话,又令他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妈的,原来你的身份证是假的,你叫 分段阅读_第 199 章 中村介一?”小头目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揪住姓朗的头发。 暮吟收起手机,用鞋尖顶住中村介一的下巴:谁派你来。 “我不知道,我没有。”中村介一有着浓厚的东洋口音。 “还嘴硬,你伤了小姐,谁指使你的。”一名保镖狠狠地揍了中村介一几拳。 “那个礼物到我手中就是这样了,真的。”中村介一极力地辩解,又被踹了几脚。 或许中村介一确实是无辜的,但暮吟并不这么看,来的这两个人中必有一人是蓄意要伤害屏缃,排除掉一个之后,剩下的不可能就必须成为事实。那只小飞机必须要有精通的人现场触动机关,才能顺利地实施计划。 暮吟从来不做无谓的事,和抱定必死决心的人谈话纯粹是种浪费,他相信冷府的酷刑定能从中村介一的口中撬出点什么,尽管不多。 “分开关押,谁先招供,谁可减刑,不招供者,加重刑罚。” 小头目听得晕乎乎的,还不知道暮吟在刑讯中用了小手段,将两个犯人分开关押,则两个人无法联络,即不能知道对方的情况。 如果其中有一个人先招了,必然可以减轻罪刑,如果两个人都招,这种情况还算令人满意,如果两个人都不招,这基本上是不太现实的,只要想着先招了后可以比另外一个人减轻罪刑,很少人能经受起这个诱惑。 所以即便两个人原本就都是无辜的,到最后也是招了划算点,更何况暮吟认定这两人中必有一个是凶手,因此设下、这样的骗局让两个犯人去钻。 暮吟走出审讯室,正看到屋外的内管事。 “小姐服过yào之后情况好多了。” 暮吟完全没有想到内管事会开口就说屏缃的事,把审讯的事抛到了一边。 “情况如何。” “暂无头绪。” “不,你不是没有头绪,相反的,你知道得很多。”内管事屏退了保镖,虽然想跟暮吟好好谈一谈,对于这个见了多次面却身份复杂的年轻人,他产生了兴趣,不知是基于惺惺相惜,还是因为屏缃的缘故。 “机关之du,意在谋杀。若屏缃死,谁最获益。”暮吟反问,道出这起事件幕后黑手想让屏缃死。警方查案,基本上是依着这种谁受益大谁的嫌疑也大的思路去找,诚然这是一种方法,但很容易被隐在谜团后的凶手所利用所误导,而忽略了案件的真正动机。 “老夫不知。”管事别有深意地望着天边。“只能从那个叫中村介一的人身上查起了。”管事没有追问,跟这个年轻人打jiāo道,他突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屋内传来低沉的吆喝声。 暮吟眉尖一挑,人径奔审讯室而去。 中村介一披头散发地从审讯室出来,遇到有人拦截,就张嘴吐出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几名保镖措手不及,被黑糊糊的东西shè到脸上,疼得满地打滚。 暮吟随手捞起一把椅子,挡掉粘稠的yè体,用椅子拂中中村的膝盖,顺势将椅子塞进他的口里,中村张大嘴,牙关里莫名其妙地流出黑色的唾yè。 这时内管事带着几名保镖进来,吩咐用布堵住中的嘴。 内管事皱着眉道:居然是日本密宗的传人。 暮吟的脸色愈加凝重:中村已死,凶手胡辉。 内管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的打斗中,犯人已经互换了身份,凶手制造了一个个迷局:真是老糊涂了。 暮吟心中亦颇为懊恼,居然执着成见而忽略了胡辉这个人,以致于路上,他一直在责怪自己。 内管事亲自送他出来。 本想好好陪屏缃一回,却几生波折,屏缃因为根本不相干的事而卷入纷争中,暮吟心中记挂着屏缃,却无法开口去问。 “代我向令师尊问好。” 暮吟没有表态,扬长而去。 第六卷正文 第六章 带走大楼 一切的事情,都在重回既定的轨道。旖月岛上的人恢复得很快。很快地走出戴陵桥被盗博物馆沉沦的yin霾中,也许旖月岛真的是个孕育快餐经济快餐文化的地方,每个人都觊觎着利益,至于旖月岛的存亡,,他们毫不上心。 政府支持率走出 分段阅读_第 200 章 了低谷,重回稳定的状态,政府相应地采取一些福利政策来挽回民意。 但暮吟执意地认为,平静的表面正在酝酿着一场大灾难。 关于屏缃被袭之事,暮吟托羽去调查宫的近况,但还没有确切的回复。 政府忽然公布了一个提案,以八千万月币的价格将博物馆原地上的八座大楼出卖给一个名叫沈亿三的中国人。 以博物馆原址一带的黄金地段,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只卖八千万月币,问题就出在,这名沈亿三的人明显只要楼,而不要地皮,自称会将八座大楼带走。 原本对于这种闹剧应该不屑一顾的旖月人,却bào发出空前的热情,也许是之前亲眼见戴陵桥被偷走,觉得任何事都是可能发生的,粗略据未完全统计,投赞成票的人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这在旖月岛史上是不曾有过的事。 旖月人是基于多方面考虑的,这个姓沈的没拿楼之前就全额jiāo了八千万,而且还告知了具体日期说会来拿,就算此人不是神经病,光这点笑料也颇可让旖月人调剂一下,更何况,博物馆原址上会盖八千万的体育馆,给他们增加了活动空间。反正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姑妄答应之。 难得岛民这么积极赞成,虽然政府摸不清这之后隐藏着什么玄机,但八千万已稳稳地从天上掉进口袋里了,所要做的就是当天加强防护,维持现场秩序。 暮吟唯一关心的是,那个叫沈亿三的人拿这八栋大楼做什么。 只有知晓秘密的人,才会对这八栋大楼分外关心,莫非他们也掌握了秘密,并要付诸行动。 暮吟关闭新闻在线播报,到邮箱里查询了一遍线人提供的信息,按约定,通过瑞士银行,将杀手社区内需支付的钱转出去,最令人郁闷的是,那个发出飞机挑战书的人也有几笔收入,又有谁会想到,丝毫不起眼的那三个被杀的人也都是杀手价十万以上的人,分别是微系集团的卧底,fbi调查的在逃犯,台湾某帮的叛徒。 临近十二点,暮吟看着短信箱里的字调皮地挤作一团: 明晚记得到游乐园看我表演喔。 明天,又是一个未知数。 从高楼的窗户望下去,暮吟不知什么东西可以过滤进视网膜里。 也许,最后,剩下的只有黑暗。 还有,暮吟想起明天是一桩生意的最后期限。 他下得了手吗。 签收大楼的时间是在下午六点整。 警方已出动精锐警力封锁现场,一百多架直升机密切监视,临近的高楼天台成了临时指挥部。 颇有经济头脑的附近商家以高价出租观看位置。 现场的人越聚越多。 赌场、股市做出相应调整,聊天室、论坛里炒得沸沸扬扬。 游乐园摩天轮上。 暮吟tiǎn着冰淇淋,用轻型便携式望远镜,看着博物馆一带。 现场的人越聚越多,甚至还有人拿出横幅:爱你,沈亿三。 之前各大网站上都有人在揣测沈亿万三的长相和来历,或说他是六十多岁的现代版基督山伯爵,或曰四十岁的it界成功男士,更多的倾向于二十多岁的花样美男,总之众说纷纭,不乏变xing版外星版之说。 摩天轮转一圈二十六分钟,暮吟将在十三分钟后到达最顶端,而十三分钟后正是大楼的接受时刻,之前他为了等这个好位置精确计算过。 暮吟打开视屏,收看现场播报,掌上电脑的屏幕虽然那小了点,但画面还是蛮清晰,只见记者正在采访警局长。 “很多人都有这么一个疑问,就是警方为什么会在这次行动中调动了大批警力,您能解释一下吗?”记者的身后一片欢腾,像有重大的节日。 警局长直了直腰,清了清嗓音,颇为郑重道:基于对方接收下这几栋大楼却不占用地皮,如果对方有不规矩的行为,警方在必要的时刻会出面阻止。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和政府方面有所冲突。”记者直接追问。 “保卫岛民利益是我们警察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荣任务。”说着,警局长正了正帽子,脑门上油光的地方清晰可见,让他的光辉形象又提升了一个档 分段阅读_第 201 章 次,“而且据刚才情报所知,对方可能会采取极端方式。” “那么您认为,如果冲突产生后,控制局面的把握xing有多大。” “我们一定会尽力打击恶势力,保障现场及附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地面、空中甚至海面上都形成了有效致密的火力网,我对我们的武装力量有绝对信心。”尽力是一道最好用的保命符。 “希望jiāo易能够顺利,非常感谢您能接受采访。”镜头重回谄笑的记者身上,继续着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播报。 缓缓落下的风景,填补内心的空洞,积郁着拉向一个黑洞,他的心无处可逃,原本就只为着一个目的,在黑洞中穿凿出另一个黑洞,但阳光没有放弃窥视的机会。 暮吟凝望着大楼,心情矛盾。 夜色垂临。 钟楼上的长针追着端针,定格成一条直线。 楼顶上绽放出一道烟花,白色的烟雾中挺拔的身姿若隐若现。 街头的电视里一片雪花,突然弹出一张俊秀的脸,谦恭雅致地笑着,白色西服猎着风。 旖月岛同时陷入了寂静。 “砰”的一声响,红色烟雾散开,衬出他傲视的神情,却是在与刚才间隔五十米的另一座楼上。 紧接着,烟花声连续zhà响,他的身影转瞬即逝。 紫烟骤起,缓缓湮没过他的头顶。 博物馆原址上的强灯亮起,凌空撑起宽约一米的黄色台面,楼顶的七彩灯汇聚在一起,流动的色泽令人目眩。 他,踩着空中台面,逆着色彩的流动,转了一周。 台下的人终于回过神来,难已置信地揉揉眼,再度仰起酸痛的脖子,仍是静寂,连电台播报员都哑了。 第六卷正文 第七章 精彩绝lun的空中漫步 暮吟仍在tiǎn着冰淇淋,眼里却在积蓄着无底的深邃。对方竟能泰然自若地站在高空,还能瞬间移动五十米,应该是用到了什么手法。 眼底流波闪过,凛冽。 他头也不抬地推窗而出,身手矫捷地翻身站在摩天轮顶,右手缓缓地移向后方,自始至终,眼睛略微朝下。 只为—— 潜藏的眼神zhà开。 暮吟直视着前方。 很绅士地鞠躬,舞台上的人环视着四周:ladiesandgentlemen,iam宫恋云鸯。 云鸯很有风度地让大家把他的名字消化掉。 露天电视上的四个大字以不同的艺术效果出现,立体、yin影、弹落、闪烁…… 云鸯压低的帽檐,带着磁xing而清柔的嗓音道:takeit.ido. 帽檐后的眼神野xing而挑衅。 空气被刺穿,他的声音呈波形地破空而来,向着暮吟的方向。 “要定了八劫。” 暮吟伸手拂开声波。 显然,云鸯的声音是经过调制后,通过卫星jiāo换器转成直线单向传播,刚好到达暮吟的耳中。 “简单的五个字印证了暮吟的猜想,此人果然是冲着八劫而来的。” “butbombs,inthebuildings.”七彩的灯将云鸯的眼神渲染得凄迷扑朔,却又直勾勾地没入每个观众的心田。 “so,pricemustbepaid.” 空中舞台的灯逐渐隐去。 人缓缓地在空中淡去,最后像一张轻纱消失不见。 在场的观众纷纷回过神来,议论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更多的女生是沉湎在云鸯柔情似水的眼波里。 有人带头高喊了一句:无信政府,打倒它。 一时间“打倒政府”的呼声铺天盖地。 政府私自在八坐大楼中安装了zhà弹,破坏了约定,致使人们无法一睹“takeit”的场面,没有任何东西能战胜此刻岛民的好奇心。 这样无敌的好奇心转化为倒阁的狂潮,再文明的人也会表现出其兽xing的一面,人潮吞噬了警察和警车后朝市政大楼奔涌而去。 “seeyouthreemoredays.”独特的声音穿透狂野的喧嚣声,从岛上每个暗涌的角度升起。 露天电视最后的镜头定格在他优雅内敛地飞吻的场景,背后流溢的彩灯将seeyou打磨地熠熠生辉。 奔涌的人潮分化出一部分挤到电视前和云鸯留影,大多是手持手机自拍的女生。 暮吟的脚下产 分段阅读_第 202 章 生剧烈的颤动,原来此刻人们才发现到摩天轮是静止的,暮吟钻回摩天轮内,心中纳闷,难道是摩天轮停电了,还是监控室被袭击了。 bombs!inthebuildings. 万一八劫被毁…… 暮吟焦躁地站起,恨不得能从百米的高度上跳下。 pricemustbepaid. 姓宫恋的会要旖月岛的人付出怎样的代价呢?如果他想撒谎人的话,那样岂不是会降低他的人气和苦心经营的形象。更是将岛民全得罪了,那还谈什么三天后才来接收大楼。 至于他是怎样发现大楼内有zhà弹的,这里就有颇多疑问,间接地证明了他还有帮手,如果纯属他信口雌黄,那么他委实另有所图。 反观他会立刻说出叫岛民付出代价,这绝非一时冲动所致,他当有准备,并预料到旖月政府会背心弃约。 暮吟攀着摩天轮往下移动,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避开主流人群,往八劫的的方向跑去。 楼内。 暗黑细长的楼梯口。 脚步踩则后一丝微弱的光。 “秀先生,这样找,没有用。” 微弱的光顿了顿,带起一张绝世的容颜,连一向自诩五官精致的暮吟都要暗叹不如。 “银小子,我知道,你会来。”朱唇皓齿微启。 “yin小子。” “臭先生。” 两人同时哑然失笑,像相识多年的好友。 “你这个探测仪在经过伪装的zhà弹面前是没有用的。”暮吟随心所yu地靠着楼道的护栏,貌似轻松。 云鸯报以默契的一笑,拿起手机道:“一号楼二十二层,手提一台。” 云鸯微笑地从暮吟身边经过,站在窗前,探手。 手上赫然多了一台手提。 屏幕上两次出现“error”.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密码错误。”暮吟的语气里带有些嘲讽。 “银小子,露两手,我知道,你很行。”云鸯却不以为意。 眼下情况迫在眉睫,确实不是逞一时意气的时候,暮吟下了几个台阶,拿过电脑上载他的独门解密软件。 云鸯识趣地退到一边,高手往往视自己的独门绝学为己命,有写自编的软件对他们的意义来说,等同于剑对于剑客。 暮吟耐心地等软件破解出密码。 又是“error”,暮吟的额头微微沁出汗来。 “看来你也破不出。” “看来他们学聪明了,用了防解软件。”暮吟定定地看着屏幕,在他眼中,没有一个密码是绝对藏得住的。 “我们从反面下手。” “对,搜索使用痕迹。” “恩,缩小搜索范围为键入痕迹。”两个人像混迹于黑客圈的少年,为想出了恶作剧而兴奋不已。 暮吟的搜索软件运行得很快,不到十秒,便从百分之一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四只眼睛紧盯着屏幕,就盼着最后那一小格能满上。 “不好。”云鸯低吼了一声,直接将光盘取出,额上几滴汗浸润了鬓角的长发。 眼帘重重闭上,暮吟将几个字从无力的唇齿间送出:功亏一篑,自毁程序。 有些程序附带有自毁程序,主要是防止别人的跟踪或模仿,会在被强制进行的过程中自动运行自毁程序,销毁重要数据,产生乱码。 “而且,zhàyào装置图不一定会放在里面,只有放在肚子里才是最安全的。”云鸯看着乱码,像是有点在自我安慰。 “难道……”睫毛在黑暗中划过闪亮的弧,眼帘拉开。 “对。”云鸯郑重地沉声道,“这个设计者很可能已被灭口。” “也就是说——” “无人知晓,zhà弹位置。”云鸯学着他的口吻道。 “遥控zhà弹。” 眼神jiāo汇,无需多说些什么,两人同时会意。 “如果……zhà弹清除——” “我会在三天后取走大楼,沉入,亚特兰蒂斯的中心。” “那个代价……” “是我老板下的命令,要我把这张图传出去,让岛民来破解,图上有线索,关于zhà弹的。” “我还以为,是你做的。”暮吟接过图纸。 “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有些人是误编的代码,你说过你要 分段阅读_第 203 章 删除它们,我的观点是要修改它们。” 暮吟怔在当场,云鸯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处,只剩飘落的一句话: you,candoitbettetrthanme. 黑暗的尽头,飘散的半句几不可闻…… 一个连放电脑都怕压死地上蚂蚁的人,暮吟没有理由去相信他喜欢血腥,也许更基于惺惺相惜的感觉,但愿,不是错觉。 对于解析信号,并找出zhà弹方位,暮吟并没有十足信心,但这是最后的方法,而且还要保证全部拆除,八劫缺一不可,一旦失去,将彻底地断开所有时空上的联系。唯一可以庆幸的是,政府一般会在云鸯取走大楼后才引bàozhà弹,所以理论上的拆弹时间有三天。 据截获的情报称:岛内有八处zhà弹,将于午夜bàozhà。 第六卷正文 第八章 奇异的三维密码 刚走出大楼,就看到云鸯占据了整个电视屏幕,郑重地将一张纸平铺对准镜头,笑称这是他拿到的死对头给他的威胁。 暮吟像误入云鸯的粉丝阵营里,街头巷尾的年轻女子都在议论着云鸯,云鸯各个姿势的海报贴满了橱窗,印着云鸯人头的t恤已开始销售。 暮吟瞄了眼手机网,贴吧、论坛、灌水区里bào满,关于云鸯的专题被各大网站重磅推出,一时间,只要与云鸯有关的内容,点击率、回贴数激增,远远地甩开各大排行榜的首位。 可怜的那个人,还在与zhà弹里错综复杂的机关作斗争,命悬一线。 暮吟打开图纸,凑近一看,一大堆九宫格里零散地分布着一些黑点。这些杂乱无章的标点,令人一看就毫无头绪。 闭上眼,暮吟就想到了色子,师父房里最醒目的就是色子,就连子弹都是色子,由此诞生了师父的经典台词:送你一颗色子,来世玩好点。 如果这些线索是按色子的某些特征来解,要考虑到的至少有十几种方案,如果是罗马文、英文、日文、阿拉伯数字…… 思路忽然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游乐园门口,全然没有发觉,只是心突然缺氧,借用鱼腮大呼吸。 水说,我的怀抱是你的形状,你离开我,伤口难以愈合。 鱼说,时间能缝补一切,包括心伤。 屏缃说,记得要来看我的演出哦。 暮吟看着游乐场里嬉戏的人群,想着她又会以多变的造型出现。 依然离去。 手机短信上飘零着一句话:我有事,去不了。 状态:发送中。 现在已接近七点,也就是说只剩五个钟了。 坐在游乐园外的长椅上,背后的欢声笑语叠起,烟花五彩缤纷,他潜入到他的空间里,意识中只留下一道门——警戒,其余的精神全平铺在手机屏幕上。 诸多的语言加上庞大的运算量,并非解不开,惟独字与字之间缺少关联xing,莫非是种新的文字。 暮吟狠抓着鬓角的头发,眸子里的光穿过额前细碎的长发,如月光投入微启的百叶窗里…… 警戒的天窗上快捷地抹过一丝yin影,暮吟来不及抬头,已感觉到脑后的碎发拂开,冷冷的气流钻进领口。 但起码,心底是暖的。 “在游乐园门口发呆,是想借气氛来冲淡内心的感觉。”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带着孤高和嘲讽。 暮吟抬眼看绯,往外挪了一方位置,却见她倚着椅背,把侧脸的轮廓融进月中,淡然的圣洁像月一样不可及。 “遇到难题。”暮吟头也不回地将图纸递给绯,他对绯有足够的信心,两人曾并肩度过几次艰险的训练课,并非师父不允许合作,而是在特定的场合里,一方自顾不暇,一方拖累搭档,而且几十位弟子中不乏有人死在师兄弟手中,因此一般训练课汇中,大家选不同的路线出发,并远远地避开他人,合作中,暮吟发现绯的智计绝不在自己之下,暮吟胜在创造力和理解力上,绯胜在想象力和记忆力上,有一次横渡大江一个小时后需要用到对岸的石头上的符号来做通行证,很多人不得不多费了两个多钟,当时绯完整地记得,和暮吟最先到终点,赶在暮吟伤口发炎之前 分段阅读_第 204 章 救了他一命。独特还主要在于她的想象力,很多抽象的谜到她手中就会迎刃而解。 她微蹙着眉,眼神略黯,紧抿唇,,她思考的时候反倒不像平时那样冰冷,多了几分少女怀愁的样子,活脱脱像个女学生。 她和他同年同月生,相隔不到几天,本该是在大学里深造,而且她的能力远在大学生之上,就连常识,恐怕也不会输给一般大学生,他曾发现她的秘密藏书阁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应有尽有,加上没有考试的束缚,尽可以放飞思想学得得心应手。她摇头的时候有她一贯的坚决,不懂。 他和她之所一走得比较近,很大程度在于他和她的xing格相近,就连一些小习惯都相似,就如两朵玫瑰花,长刺的地方在同一个位置,就知怎样保持着距离挨近,比方说被难题困住的时候是心情波动最大的,最不希望有旁人来打扰,所以暮吟一言不发地等她平静心态。 “在亚特兰蒂斯时,我听说过一种字,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是三维。”素色的上衣被风吹动,朝一个方向裹紧她玲珑身躯。 除了师父外,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站在距她一尺的范围内,暮吟默默地移到她的上风向,像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去。 “最恨的是男人的浊气。”这句话是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她误入密林中,迷路之际见到了他。 突然间她的眼睛倏地睁大,流泻出眼里的光彩涵盖了正面的每个角落,眸子上浮着的色泽有些轻颤。 前所未有的恐惧给她的眸子上镀上了暗淡的霜,暮吟警觉地聚起敏锐的洞察,却丝毫未察觉出危险,难道对手强大得可以隐藏自己的实力。 麻醉qiāng已经用完,暮吟冰冷的指尖碰到弹夹,只要将弹夹装进麻醉qiāng内,麻醉qiāng就成了普通的qiāng。 他感觉到她脚步的轻浮。 绯释放紧拧着眉的阵痛,缓缓地睁开右眼看着他举起的手。 “脸色不好,我扶你。” 她直起腰,尽管唇苍白,却勾起倔强的冷傲:我能走。 伸到半途的手,停下,暮吟站在原地怅然,真想拉紧她好好地问一问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她总把心事深深埋起,明知不会生锈,不会被降解。 “你,小心点。”暮吟,低声道。 繁闹的背景氛围被黑色抹去,嘈杂的声音被细碎有力的脚步声取代,一束光下,他站在亮心,看着她的身影,融入以外的黑暗中。 心碎的声音。 暮吟目送着绯安全离开这一带。 她从来就不需要别人担心,在七杀中,若论单打独斗,她的qiāng绝对是最快最准的,再加上她敏锐的洞察和过人的智计,面对一般的难题绰绰有余,但暮吟曾亲眼见到她状态不佳的时候,拿着qiāng的手竟会颤抖。 暮吟绕道到便利、坐在店前的快餐之位,要了杯绿茶,坐下静思暗号。 扯落的鬓角头发掉在屏幕上,串起两个黑点。 难道…… 暮吟赶紧向老板要了纸笔,将黑点串连起来,连的点不同,所出的效果自然不同,暮吟尽量让它们看起来都像字,起码像字的一部分。 (没想到专区是没办法上传表格的,郁闷,大家可能要多等几天才能看到我上传的密码图了.) 如此一来,暮吟得出了第一个字:旖。 按照这种方法,第一个词被完整地推出:旖月大学。 粗略地边构造边想象,其余的也一一获得:希泽地铁,怡然休闲,养正医馆,旖月酒店,天咫书舍,沃玛购物,乔治体育。 窃用警局的对讲系统,暮吟成功地调配出八支特警队伍,奔赴八个战场进行搜查。 三维,立体。 暮吟隐隐觉得,目前的线索还不够。 第六卷正文 第九章 浴室迷情 希泽地铁已全面禁营,暮吟打的到租所区,希泽线的出口就在旁边,估计营业大厅就在租宅区的正下方。 蓦然间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擦亮了夜的眼角,从绯的窗户里。 暗夜的气息缠着死亡气息的预告,在脚下凝结成轮回。 暮吟第三次走了回来,他不是优柔寡断 分段阅读_第 205 章 人,除非面对她。 暮吟推开形同虚设的防盗门,拾步上阶。 “404”的门牌号下,响起笃定的敲门声。 两扇门的阻隔在他身后轰然倒塌,暮吟轻易地找到灯开关,他本来就习惯黑暗。 开关上的荧光,被胶布层层封住。 停留在胶布上的手指,许久,选择了推进。 两个房间,空无一人。 暮吟踱到洗手间前,手握上了旋钮。 “哗”的一声,旋钮松开,门自动滑向里侧。 蜷伏的喘息渐渐清晰。 暮吟看到缩在淋浴房里的绯,很难与训练场上的她联系在一起。 头发蓬乱而慵懒地披肩,高腰蕾丝的米色晚装,长短不一的耳环发出幽冥的光,蝎形项链衬着冰肌雪肤,填补前胸锁骨的柔软。 楚楚堪怜,妩媚柔情,弱柳扶风…… 暮吟想不出贴切的词。 暮吟拉开淋浴房的拉门,有心把她抱出来,却见她的双手用手铐铐在淋浴房的置物架上。 “钥匙呢。”声音急切而喑哑。 她空洞的眼神恻恻地投向下水道口。 “qiāng在哪。”唯一的办法就是用qiāng来打碎锁孔,既然她已经把钥匙丢了。 连眼都不眨,怔怔。 “qiāng在哪?”暮吟终于意识到疑问句是要加问号的,双手握住她柔滑的肩,稍一用劲就可以握碎她的肩胛骨,暮吟使劲地想把她摇清醒,碎发零星地拂在眼角,摇落的是一滴泪。 晶莹地跃过鼻梁侧优美的弧线,打在他的脚背上。 暮吟呆呆地跪坐在地,相识多年,第一次见她哭,原本就偏执地认为上天没有赋予她泪腺和少女该有的柔情。 “想哭,就哭出来。”暮吟让她的头靠在肩上,冰冷的发末梢刺穿他的内心。 一尺的距离,破碎。 “告诉我,qiāng在哪。”暮吟柔声道,一手抚着她顺滑的发。 肩头没有一丝湿润的迹象。 “乖,听话。”很郑重地语气,不带暧昧。 她的下颌轻颤着暮吟的肩,热气挥洒:画板上。 暮吟轻轻地让绯靠在淋浴房的壁上,很认真地看她眉毛舒缓下水汪汪的眼:我去拿qiāng。 画板上,qiāng固定着,远远望去,不疑有qiāng,只是一幅平常的山峰雪景,山峰的主体是借着qiāng的轮廓画出,突显有致。 暮吟戴上手套将qiāng拔上,qiāng上涂满了颜料,弹夹里还有子弹,很细的一种。 她曲腿闭目看着圆壁,手被手铐勒出红痕。 手不够长,暮吟直接除下了鞋,进了淋浴房,对准锁孔举起qiāng。 她的眼睛突然睁开,无力地淡定地扫过他的侧脸。 “不要乱动。”暮吟牢牢握住手铐,扣动扳机。 打开,手铐,心的枷锁。 屏缃反手拉上推拉门,暮吟错愕,这才发觉,身体早已近乎要伏在他身上,后退了几公分。 狭小的空间里渐渐漫起水雾,给人一种置身云端的感觉,雾越集越浓,涂满了整个淋浴房的玻璃内壁。 她无力地抬手在内壁上画着只有她才懂的符号。 顺她的xing情,暮吟没有打开排气扇,没有走出。 绯微微地侧过脸,对着内壁呵了一口气。 神奇,在此刻出现,流泪的伞下,女孩勾着男孩的手,远处,雪峰危耸。 她那些诡异的符号居然变成这样的图景。 “我本想华丽地死去。”她喃喃道,不知对暮吟说,还是画中的男孩,“在淋浴房里以最华丽的姿态死去。” “你已经,解开暗号。”应该是她知道正下方的希泽线被安放了zhà弹,想借助zhà弹的力量来华丽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暮吟也因此见到她从来不曾表露的一面。 她颤颤地举起手,穿过云雾,落在他的额角,第一次用一个少女该有的眼神端详他的面部轮廓,将他额角错位的头发拨回。 她的眼神直直地打开他的心扉,将几年来不曾表露的情感统统释放,像决堤的洪水漫上他的心坎,决绝而猛烈,一次xing地暴发。 暮吟变蹲为跪坐,膝盖抵住她柔若无骨的脚踝,盈盈一堪一握。 她粉嫩的颈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越来越近,右手顺着他 分段阅读_第 206 章 耳鬓的发环在他的脖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人伏在他的胸前。 暮吟的心跳越来越缓,看着她红通通的脸和温润的唇,今天,她真的将她少女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还以为她永远只是以严严实实的劲装出现,永远只是凝重的眸,苍白的唇和面无表情。 她细小的牙齿咬上他的耳垂,如小兽般低吟:今天是旖月岛的dday。 dday里,准备宣告些什么,暮吟微微地凝神,将她轻颤的身躯拥入怀中。 淋浴房里一片雾气,看不清洗手间的其他,凝成的水滴在头顶和内侧的出口网渗透出。 她把泪转化为热气,转jiāo给淋浴房,耳边有细碎的声响:我曾想要杀你。 他看着她神情自若。 水珠沾在她的发上,渐渐打湿,她却似毫不知觉,在他怀中熟睡。 热气bi出的汗让他的衣服湿透,想拉开门,却又怕有一丝的动作都会打破这宁静。 她的裙角衣侧也尽湿,紧紧地裹住她的身体。 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她会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女杀手。 发打湿,他轻轻拨开她的发,吻住她的耳。 热气缠绵地缭绕,让氧气没有立足的空间,暮吟略微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却见她呼吸匀称地睡着。 睫毛上沾着水珠,泪?水蒸气?汗? 暮吟咽了一口唾沫,涔涔的汗顺着脸颊滑落在她脖颈上,热气将她青春迷人的气息完全烘托出来,暮吟用鼻子狠吸了一口,打开内壁上的排气扇按钮。 清冷的气流从头顶蜿蜒而下,触到背的时候,令人不禁打了冷战,看她睡得那么香甜,他用臂弯护住她的背部。 脚是人体的六大气脉所在,暮吟微侧着身,用衬衣盖在她瘦削的玉足上,此刻的她,整个人柔软地在他怀中,受他的呵护。 雾气渐渐褪去,白雾成了水痕,两人像干冰撤去后浮现在txt上的玉雕,清新而脱俗。 雾像逐渐清晰,直至她纤长的睫毛婉约可见,经过水的滋润,益发娟秀,令人不禁期待睫毛微启后,藏着的是一颗怎样的眸。 打开电源,调低音量,按住内壁上的收音机按钮。 “警方在陌生人的热心电话指引下,成功找到八处安置zhà弹的地点,并解除了其中馆和书舍两处,其余六处已遣散人员,建立安全警戒线,目前正在排查中,下一条消息,请开往沃尔玛处于世纪大道的司机朋友注意,由于……” 第六卷正文 第十章 决战游乐园 听到旖月酒店,猛地让暮吟从奢靡的氛围中觉醒,鼻间的气息已淡去,淋浴房内壁又恢复了透明。 手举到半途,改变了落向,轻拍着她蓬松的发,原本是想把她叫醒的,但又不忍将她甜美的梦境打碎。 她是很容易做噩梦的,之前一次训练课上,因为迷路而进了深山老林,原本两人约定好轮流守夜,每隔两小时换一次,暮吟看着她在两个小时内足足做了十来个噩梦,就撑着独自守到天亮。 很难得有这样的状态,暮吟甚至知道绯一天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有十二个小时,其中真正入睡的只有四小时,而且还没扣除做噩梦醒来的时间。 真希望她能这样好好地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天朗气清,他在她身边,然后她能做回她的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蓝色小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条短信。 睫毛轻轻蹭着他的脖子舒展开,她揉着头发往后靠去,他凑近了一步,让她的背倚在他的手心上。 清亮的眸子完全打开,照亮他的心窝,让他不能直视。 “怎么不接电话。” “短信而已。” “我们离开这儿。”暮吟拉开门,直起酸胀的腿,迈出淋浴房。 她闭着眼,默许。 今天她着实放肆了一回,暮吟俯身将她拦腰抱起,湿了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肌肤。 “换完衣服,我们就走。”暮吟把她放在床沿,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顺手把门关上。 拉开外间的窗,秋风的凉意直透脊梁骨,将他从奢靡的氛围里彻底吹醒,楼下突然出现强探shè灯,接踵而至的是沙哑的老男人的声音:最后 分段阅读_第 207 章 通知,未撤离的人员赶紧撤出,否则小命不保。 诚然,动用了大量警力,想在地铁线上找出高科技的zhàyào的确不易,难道是自己推算错误,还是另有隐藏着的玄机。 他望向里间,也许她知道的比他还多。 门摇曳着带出里面的光线。 外罩黑色外套,内衬条纹线衣,脖子上系着垂落胸前的丝线,虽仍是硬朗的风格,但亦稍显女xing的妩媚,加上她整理过的蓬松头发,整个人宛若从模特画报上走下来,带着几许野xing。 但整体上还是她的,一种难以企及的接近。 一尺外,他站着的地方。 “收拾下东西吧,可能很多东西你都带不走,我让托运公司来暂时保管。”她从来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而且不允许俗人去碰,但危急关头,不能让她带走太多。 “不必带,我相信不会bàozhà。” 观乎她之前的行为是确定这里会zhà毁,但现在…… “你已经在思考了,不是吗?”她几乎从不会鼓励人,无论别人做得多好。 他刚刚的心思竟被她一眼瞧破,果然,还有隐藏着的信息,但他又不能问她。 她将一个行李塞给他,手指指着门的方向。 暮吟会意地开门。 将老男人警察的声音抛在脑后,两人走出一段距离。 她的手轻托着月光递到他眼前,暮吟将行李jiāo到她手中。 “我最悲惨的一次被你看到了。”她还是在乎的,不是吗?尽管她一直视自己的美貌如无物。她的口气里带有点撒娇,第一次任xing道:我流泪,并不代表我哭,真的。 “我知道,今天的你最漂亮。”暮吟瞥向云端,“但我放心不下你。” “我会好好活下去。” 暮吟努力地从她的眼神中摄取允诺,,将她胸前的天蝎项链摆正:我们有约定的。 “还会再见面吗?”看着她,暮吟就会想起他们一同走过的艰难的日子。 她静默地转身,留下一地细碎的月光。 走出几步后。 她的唇微启:只要你想。 声音细微得只有路过的月光才听得到。 暮吟望着手心里半把钥匙——天蝎蝎尾,从链坠里拿出的。 往旖月酒店的车上,暮吟随手从后座上拿出地图,惊奇地发现八个bàozhà地点排列的位置和八劫一样,细心地用笔描上后,八点的jiāo叉正落在游乐园上。 “刚才警方已解除沃尔玛中心六区六楼的zhà弹,目前,警方尚在疏导人群,购物中心仍未恢复营业。刚解除的zhà弹内藏着一个字,即游泳的‘游’,之前得到的两个字分别是zhà弹的‘zhà’和公园的‘园’……” 暮吟在旖月酒店门口静默了足有五分钟,最终没有进去。毕竟一切都已结束。 游乐园大门。 双钟楼上,十点五十八分。 暮吟看着来回涌动的人群,从偏门走进。 所有的灯骤然亮起,烟花把天空燃成七彩,令人有恍如在白昼的错觉。 暮吟的手机在震动。 一条短信。 “恭喜你在十一点前进了游乐园,之前你的表现不错,竟然猜到了zhà弹的地点,我说过的,我对你的挑战还没结束,接下来,我和你赌的是全游乐场里人的命。” 暮吟环顾四周,显然刚才亮起的光不是一般的光,是闪着蓝光的电网给整个游乐园拉起了一道屏障。他早知道那个暗号应该是针对他的,至少是想把他引到游乐园里。 “你,只有一个人,任何到来的警察都将是殉葬,这点,你该比我更清楚。” 耳边响起哭声,一些人生生地被电网阻隔开,或母亲在外,儿子在内,或妹在外,姐在内,生命只在一线之隔。 所有的声音都进不了他脑中,只有静静的屏幕映衬着蓝光。 “你的手机在我们的监控下,我会给你一个题目。” 天旋地转中,他的拳头紧握,眼里浮现一个人。 屏缃。 标题:青毛骢马参差线,娇春杨柳含烟 “ 判定前世钱币落地,正面李煜,反面慕连勋 钱币正面朝上,模糊成一轮圆月沉酒杯底 拂袖长饮泪含襟,故国不堪 分段阅读_第 208 章 回首月明中 月徘徊双宿间藏羞跃步,洞穿时人心 杯尽洒月荒芜,凝眸笑看广寒歌舞 八百里加急环金陵城蹄浅墨泥新 青石蛩响勒缰绳犹恐惊浅梦 浅酌低叹终不是旧时相识 青丝娇落日绮弄春风 力士披咒衣直驱战车 魔术师执杖面教皇 愚者三疯绕城走 吊人火哄战车 吊人肝教皇 战车教皇 力神车 魔术 皇 ” 暮吟拨出电话。 “为了游戏的公平,您的号码被限制。” 暮吟原本打算告诉屏缃,让她不必再等他,并找个地方躲起来,毕竟摆在眼前的长达九十九字的谜错综复杂,但他的手机目前已沦为对手和他互通消息并监视他的平台。 第六卷正文 第十一章 坐上死亡末班车 重重地合上翻盖,又打开。 看着屏幕上闪烁不定的字。 慕连勋,暮吟在亚特兰蒂斯九陆时依皇族谱而改个名,前一部分的文字像是在讲述李煜被yào鸩前的心理感受,后一部分不知所云,中间一行似乎是故意省略了一个字。 这个字倒不难猜。 “青丝娇落日,缃绮弄春风。” 刘希夷的《相和歌辞·采桑》中的一句。 缃。 缺的是一个“缃”字,这个字甫一跃出脑海,暮吟就强烈地预感到有什么要发生。 青马骢马,战马,上阵,打仗,救人。 救屏缃。 也许就是标题的意思。 如此说来,标题原应是李贺的《浩歌》中的一句。 “青毛骢马参差线,娇春杨柳含缃烟。” 身边的人群熙攘。 暮吟感觉在漩涡中心,逐渐被人潮淹没。 暮吟张开嘴,只是无声的嘶哑。 被人潮带动着逆时针旋转,暮吟不知不觉中已站在喷水池的监控室门口。 顺着细长的通道往下走,薄薄的光只够映照灯周围方圆十公分的地方。 踏着细碎的步子,暮吟长身玉立在通道底端的口,颀长的身影被米色的光折叠在台阶上,曲折错致。 影子缓缓下移,矮了下去。 暮吟盘膝坐在最低台阶上,闭目凝神。 一直以来,暮吟都当绯是最好的搭档,一辈子的朋友,但绯今晚的异常触动了暮吟的另一半心弦,曾有过一段时间,暮吟是倾心于绯的,只是绯太难接近了,暮吟担心一时距离的拉近会产生长久的裂痕,那时就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绯诈死离开训练场后,暮吟极尽各种方法才找到她的大致位置,并主动向师父请求要到旖月岛来。但,他的努力,她瞧不见,她说除了黑色,她什么都看不见。他只是她眼中的亮色,想要呵护她,不再让她受伤害,不想让她躲在坚强的外表下哭泣,他甚至因此忘了,他是别人眼中的暗色。当守护成了一种刺时,就只能远远地看着,暮吟的心已经疲惫不堪。 直到遇见翎绮,他的心一直在飘泊,只是偶尔的眼神jiāo流,就让彼此在对方的心里存活,难以言喻的默契让暮吟越来越向她靠拢。但是这种均衡却似乎为另外一个女孩打破,女孩固执地坚信他就是阿暮,也许因此对他有点好感,这一点上,暮吟是看不出的,只是翎绮曾笑着告诉过他,那是女人对女人的直觉,一方防守,一方进攻。屏缃善变的xing格会让他失去防备,她的每一分快乐与率真都能感染着身边每个人,偶尔心里会烦她,但更烦的是她有一段时间不来烦他,暮吟发觉自己吸du上瘾了,迷失在爱情迷yào中,这是所谓的爱情吗,和三个女生或许还应加上半个。 他从地下室中走出,旋转木马带着光影jiāo错,循着轮回的足迹绕着心结,刺眼的光shè穿他的瞳孔,眼前一片迷茫。 暮吟脑中被旋转带出一丝空明,他隐约地看见木马上坐着个女孩,女孩对着他做了个摸耳朵的动作,女孩的笑容渐渐模糊,转化成屏缃的巧笑嫣然。 他怔怔地看着—— 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尘封的记忆挣开血xing的束缚,纷纷苏醒,半把钥匙、弭姮花雨、老树下、随时可以回家的机票…… 思 分段阅读_第 209 章 绪被带着旋转起来,暮吟扶住旋转木马外的围栏,冷汗涔涔,记忆的片段像在复苏。 难道,阿暮…… 暮吟捂住脑袋,跪在地上,指尖快要没入水泥地中,深浅不一的血痕…… 谜底的线索没有找到,不相关的内容不断地出现在脑海。 暮吟将头浸在冷水中,强行把精神集中回谜团上。 前一段文字絮絮叨叨地说着些无关痛yǎng的话,高深的谜题表面上看来荒诞,不过确实捕捉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月徘徊双宿间,月沉酒杯底,这是特定条件下才会形成的现象。双宿原指双子座,月、双子座的轨道半径、偏率、速度等,只能通过手机上网获得。还好上网的功能并未被屏蔽掉。 计算…… 二十三点五十六分二十二秒。 那个能产生这种特定现象的时间。 也就是救回屏缃的最迟期限。 暮吟霍然站起,他并不知道屏缃在何处,他举步迈进。 一片漆黑,目不视物。 纷乱复杂的代号在脑中沉淀、沉淀…… 暮吟正急速赶往一个方向,抬表,二十三点四十八分十把噶秒。 一声长鸣扰乱他的步伐。 眼角抹过一丝属于她的色彩。 暮吟改变方向,斜着冲进跑丁车场,跳进一辆无人的车内,发动后开足马力直驱向前,忽然暮吟轻踮脚尖,轻盈地离地,勾住铁栏,跳进刚好经过的诺亚方舟内。 诺亚方舟是游乐场最贵的游乐项目,资费高达五百月币,因其相当耗能,维护费又高,因此一天只出发两次,第一班在十一点二十七分四十二秒,是落成剪彩的时间,末班是二十三点四十八分二十一秒,是总设计师去世的时间,诺亚方舟将环整个游乐场一圈,并上天入地,破浪凌月。 诺亚方舟一号舱内,两个位置。 屏缃瞪大眼睛看他。 “终于赶在十二点前。”暮吟自嘲,清楚自己坐上了死亡之旅的末班车。 屏缃的脸上露出俏皮揶揄的表情:这么在乎我,让我好感动。 贴身护栏需监控室的电源方能打开,暮吟只能抓牢窗沿的护栏。 屏缃双手从贴身护栏上松开,张开双臂,闭眼,任晚风吹乱头发。 暮吟高呼“小心”,将她的双手收回握在掌心。 诺亚方舟贴着隧道壁滑进无底深渊。 惊叫声中,暮吟感觉到她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指尖嵌入他的掌心中。 黑暗中,暮吟摸索着,感觉到了异物。 果然。 诺亚方舟很快地从地表钻出。 第六卷正文 第十二章 塔罗牌的游戏规则 “收到个通知,说是有个游戏,是要找出宝藏并藏好,你知道宝物在哪吗?” 屏缃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抚着月光轻颤着睫毛,睫毛如齐整的梳子,梳理月光的纹路。 暮吟近乎要融化在她的眼神中,感受到她的睫毛在梳理着他的心绪。 说谎,面带微笑地说谎。 “就在舱内,但是宝物很容易被发觉,你拉上防护罩,我去拿下宝物。” 屏缃依言拉上防护罩,诺亚方舟的一号舱成了密闭空间,暮吟不用担心会被甩出去。 暮吟俯身借着手机灯光查看zhàyào的线路。 手机里传来微弱的信号:真没想到你能找到,首先恭喜你,不过,给你个小提示,如果你拆下zhàyào,一号舱将自动断开与其他舱的连接,而且你女朋友的护栏上装置着的zhà弹将启动,如果不拆,你会有办法救她出去。 紧握的拳将屏幕上的光生生掐灭。 “我想到了个办法,把一号舱和后面的其他舱分割开,这样我们可以从容地离开他们的视线,并藏好宝物。”暮吟尽量避开她清亮的眼神,深怕自己眼角蓄起的锐利会割伤她看到的风景。 她很容易被骗,即使面对暮吟这样低劣的诈欺者。 他的眼终究逃不开她眼神的刺伤,沉声道:如果一群鱼遇到大鲨鱼,只要有一只鱼钻进去咬住大鲨鱼的器官…… 暮吟顿了再顿,终究说不下去,他原本想站在她的立场上作出选择,但还是认为要把这个选择权jiāo给她。 “恩?你到底想 分段阅读_第 210 章 说什么,如果我是其中的一条鱼,我会钻进去,说不定我会和鲨鱼成为朋友。” “是么。”暮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笑,他发觉她慢慢地改变着他,换作平日,若是知道自己生存无望,定会拉上这一车的人陪葬,死神与天使只是一线之隔,一个动作的逆过程。 “奖品到底是什么。”她追问。 “塔罗牌会满足你一个愿望。”暮吟吐了口气,看表,五十四分十四秒,“藏宝开始。” 撇下了其他舱,一号舱攀上云梯,在云霭间穿行。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暮吟提醒她。 “今天是旖月岛的dday,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暂时保密。” 暂时将成为永远,这段秘密将封存。 装在她护栏里的zhàyào究竟是什么类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毁掉了什么。 五十五分五十二秒。 最后的半分钟。 “帮我拉开座舱的顶蓬好吗?” 暮吟依言,以云为地,以舟为屋,让璀璨的光尽数洒进舱内。 “真谢谢你这一段时间来陪伴着我,我学到了很多,虽然我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她的侧脸像镀上了一层霜,在星光的雕琢下光彩照人。 清亮的眸子藏在眼皮后微微一颤。 暮吟如秋水般的月光点化开她尘封的记忆,手握住她的双臂,手指顺势一翻,滑进她水蓝色的袖筒里。 “我就是——” 迷醉中暮吟迅速倒退,在云上。 “就算小鱼和鲨鱼成不了朋友,它还是很开心,因为它努力过。” 在云端,暮吟抓住这句话下坠,落入小溪中。 “轰”的巨响,激dàng着地动山摇,卷起数丈的水花。 暮吟从小溪中起身,眼里吐出的烈火渐渐成为浓烈的猩红,每一步,都异常坚定,像要深深地嵌入河床中,临别前她塞进他手心里的天蝎项链敛着光芒,渐变地从蓝色到黛色,鹅黄,直至血红。 火红的蝎子爬在胸口,分外狰狞,像汲取了血yè,随时准备跃出。 崖顶,暮吟看到了诺亚方舟坠落后的残骸,随波沉浮,她晚礼服的碎片像陨逝的花一样鲜艳。 手机的屏幕闪着光,他撕开那张大头贴,背面写了几个字: dday宣言,就算你不是阿暮,我就不能喜欢你么? 一滴泪落在大头贴上,时间的创可贴并未贴牢伤口。 “第一个任务你就失败了,如果你说对了推理过程,可以算平局。” 暮吟的眼睛将手机屏幕染成妖异的红色:我们决斗。 “我们必须想确认你的资格。” 暮吟咬着下唇,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哑着嗓音道:百里加急,传递信息,news,四座钟楼,据塔罗牌,大力神11,汗车是7,魔术师1,教皇是5,将四个点,依序相连,得字母n,依此类推,noah,诺亚方舟。 每个字都揪痛暮吟的心,痛彻肺腑地咬牙扬眉将推理说出。 原本是要陪她的,从出生到死亡,他都在她身边,但她狠心地将他推出。之前他的确一直忽略着她,但幼时的相知相识永远都不会从心底泯灭,他只是拒绝重新唤起,不想介入她的生活,以自己霸道残忍的方式,只因他是修罗场上的恶魔,而她依然是长不大的女孩。 “现在给你,一个加赛的机会,这个游戏中,汇集了很多杀手界的成名人物,游戏的名字叫塔罗牌杀人,你后退五步,就有一抬cāo作机器。在cāo作器上指定杀谁,并确认他在塔罗牌中的身份,他就会被杀死而成为平民,整个游戏中有七十八个人,二十二个平民,五十六个拥有塔罗牌,分为宝剑、圣杯、星币、权杖四组。游戏规则不算复杂,只有当另三组的四张大牌的持有者或十张小牌的持有者全部死掉,你所在的组获得胜利,你可全身而退,另外,如果累计成功杀了五个人,夺得五张塔罗牌也可以全身而退,如果擅自退出,会被公布dna资料,被全球定位。成为平民的人说出谁杀了他就可以复活,或者凭借五张塔罗牌也可以复活,除了cāo作器杀人,还有两种情况会被杀,一是误杀平民,二是被投票杀死。 分段阅读_第 211 章 每个玩家在每一回合,不仅可以选择杀人,还可以投票杀人,每轮中得票最多的人将被杀,四个组各有特点,宝剑组可以杀任何的人,圣杯组可以事先选择救下该回被杀的人,星币组可以事先隐藏自己不被对方所杀,权杖组每回有一次机会验证对方是平民还是杀手,同组的四张大牌事先会认识,同组的十张小牌互不认识,也不认识大牌的持有者,一个回合一小时……” 暮吟痴痴地望着cāo作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第六卷正文 第十三章 身陷游戏迷局 暮吟痴痴地望着cāo作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暮吟狠狠地甩臂合上手机翻盖,背靠着老树缓缓坐下,剥落的木屑纷扬。 宛若脂玉的手穿过木屑的缝隙,执着塔罗牌。 国王,宝剑。 暮吟视线顺着莹润的手臂往上移,月光下,眼神冻结。 “她死了。”听过他的叙述后,绯依旧眼望河对岸,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重复了他的话,不带一丝语气。 绯向来不喜屏缃那种惹人怜爱的xing格,尤其反感于她孩子式的善变,但她喜怒不形于色,待人处事一样的平淡。 暮吟很自责:是我的错。 “他们来了。” 暮吟驻足抬头,两旁的树飞速倒退,两道影子眨眼就在面前。 两个人都戴着面具,左手边的人高瘦,鹰钩鼻上双眼光芒四shè,应是欧美人,另一人身材魁梧,豆大的眼睛与脸部比例很不协调,似快要冬眠的狗熊。 “我是英国艾奇逊,这位是诺迦。”瘦高个儿cāo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口音说着,yin阳怪气的,如果屏缃在的话,肯定会笑出来,说不定两人还会斗嘴,貌似艾奇逊是个能开玩笑的家伙:我们之所以戴面具,是因为担心外貌会吓到大家,我们已经欠下太多的精神赔偿费了。 “英国猎鹰。”暮吟毫不留情地说出他的底细,一方面想震慑住对方,告诉对方自己并非一无所知,另一方面是在提醒绯,这两个人同是杀手界赫赫有名的心狠手辣的人物,三年前,猎鹰追杀传说中希特勒的后代,不惜屠尽村民,引目标上钩,猎鹰以快准狠著称,近年来销声匿迹,今日却突然那出现在旖月岛,暮吟疑心他潜伏岛上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瞄准了旖月岛上的利益不放。 至于诺迦,之前在博物馆的时候见过面,暮吟没有想到他也从那次的灾难中逃脱了。 兴许一分心,立马会着了他们的道,到时候生不如死,想起艾奇逊硬生生地将du蛇塞入人的嘴中,让du蛇顺着咽喉往下爬,暮吟的眼神微微一颤。 “猎鹰老矣,成老鹰矣。”艾奇逊摇头晃脑道,颇似私塾里的腐儒。 “宝剑女王陛下很漂亮。”艾奇逊鞠躬,俨然一副绅士的样子。 这句话也许可以令许多女孩心花怒放,但对绯例外,绯似乎觉得她的天生丽质与她毫无关系,愈是如此,她愈发地清新自然,还带有冷傲的震慑,摄人心魄的美貌全掩在冷若冰霜下。 豆大的眼睛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一直不开口的诺迦,带着些不耐烦:如何作战。 暮吟摆出一副不大愿意理人的样子,惹恼了诺迦:这是团体赛,大家想个好对策。 艾奇逊及时地跳出来做和事佬:其实应该没有什么必胜的法则,先走一步算一步,接下来的行动要分开。 诺迦不舒服地晃了晃脑袋:好,先试一回合,一个钟后,还在这里会面。 待得二人走远,暮吟这才缓缓抬起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似癫若狂。 借着月辉,绯捧着暮吟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暮吟怔怔地看着她,眼里蓄起的水被她尽情吸干。 暮吟和绯也拿了面具戴上,如情侣般牵手漫步,把游乐园的布置大体摸清了,园内冷冷清清,偶尔能见到敌意很深的人。 这个游戏真的没有必胜法则吗?暮吟不只一次地拷问自己,直至握着绯的手心越来越凉。 身临险境中的一个小时却格外温馨,以往的每次作战,暮吟都孤身一人,心冷到极致,就有最 分段阅读_第 212 章 狠的杀气,今天的杀意却被心底的暖意阵阵驱开。只觉得所有的事情与他们毫不相干,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如果屏缃还在,暮吟说不定会长醉不醒,每深望绯一分,就会想去起屏缃。 她是个怕孤独的女孩,她一定很怕。 快到时间,暮吟把cāo作器jiāo给绯:你做决定。 绯没有多说什么,一会儿就提jiāo了数据。 一点的时候,战况准时公布了出来。 四组里只有权杖组被杀了一人,平民倒是被杀了三个,总共第一轮消失七个人,得票数最高的是星币七的持有者,但也仅有五票。战况还未完全明朗,众多玩家均不得要领。 四个人又聚在一起,也只能说些无关痛yǎng的话,艾奇逊强烈地指出暮吟和绯在一起不妥,于是四人分头行动。 规则之外还有规则,这个游戏并没有完全被限制,暮吟想以塔罗牌作为突破,寻求制胜的招数,正思考着。 糖果做成的秋千上,一位身着学生制服的妙龄女子手抚着q糖打造的绳索,tiǎn着棒棒糖。 手轻拉着绳索,暮吟止住了秋千的摇晃。 木屐点地,短裤丝袜衬出修长的退,tiǎn着棒棒糖的唇角略带微笑:你能帮我推秋千吗? 别样的腔调说着中文,带着精致的吐字,将简单的一句话说地曼妙动听。 “夕晴舞梨。” 四个字吹拂过她眉边的碎发,露出清澈无辜的大眼睛。 “我们见过面?” “杀手社区,慕连暮吟。”暮吟手一松开,秋千dàng去。 夕晴舞梨,日本知名高中生杀手,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需在杀手社区的日本分区上贴出帖子,指明要杀的人和付款金额,一周后,倒霉的对象必死,防不胜防,但从来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有鲜微的资料显示,她是贫寒的女高中生,不过,她杀人并不为钱,杀人后获得的资金直接注入助学基金会。 她轻笑,银铃般的笑声衬着糖果的柔腻。 但暮吟知道,他正在和一个手段高绝的杀手打jiāo道,也许笑声的尾音就是愤恨的白刃破空声。 第六卷正文 第十五章 兵行险招 “我不杀你。”她似乎不用回头就能看穿他的防备,“毕竟你是第一个人,知道夕晴舞梨就是我,我是夕晴舞梨,你是怎么猜到的。” “看过博客。” “我有个要求。”舞梨偏转头,姣好的容颜映在月光下。 暮吟没有直视,默许。 “你可不可以流利地把一句话说完整。”舞梨嘟起嘴,若有过客经过,定然以为女方在向男朋友撒娇,然而,真实的情态就是如此。 “不行。”近乎没有思考的余地。 “那好吧,随你便,不过你很坏,偷看人家的博客。” “你博客上,有张照片……” “那也不可能,那张照片照的是我的背面,你怎么可能认得我。”她的辫子有节奏地一晃一晃。 “看窗玻璃。” “哦——”她把声音拉得老长,恍然大悟的同时有些懊恼,“原来你是用高科技把那么小的图象给提取出来。” “夕晴舞梨。懵懂小鱼,亦樱、归、黛。” 暮吟每说一个字,她的大的眸中都有波光震颤。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银师兄,我投降啦。”这个身份多变的小女生转身举起双手,“不过我也知道了师兄的多重身份。” “究竟为何。” “救赎。”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她眨着大眼,放下双手。 “救赎,并非如此,你杀恶人,为了救赎,但,只要杀人,就是不对。”暮吟沉着脸,握在绳索上的手青筋暴起。 “这似乎不是你该说的话。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不该忘忘了你是谁。”她反倒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像将他的情绪完全隔离了,“你不是我之前见过的慕连暮吟,更不是我的银师兄。” “你想获胜?”暮吟不理会她的驳斥,继续强加他的问题。 “是又怎样。我想让那些失败的杀手的资料被公布出去。” 她起身走了两步,放下了手中的棒棒糖,转身来正视着暮吟。 “心中无爱,不会获胜。”他 分段阅读_第 213 章 点酣睡的眼悄睁开,直视进她聚起月辉灵秀的眸中,像在审问她的灵魂。 人最了解的是自己,最参透不了的是自己。自己与自己的对话是一场真正的审问,关键在于勇气与决心。 她的手像木偶被cāo纵般木然举起,放在胸口,靠着糖果之家的墙壁颓废坐下,呆滞的眼里充满绝望。 爱,爱,爱,爱…… “为什么要帮我。” 他背转身的瞬间,她扬起头。 “做杀手,难得的是一心要救赎……”这点,和她很像。 难道昔日的暮吟已经死去,心中有爱,暮吟闭双眼,等待艾奇逊的走近。 “妖后就在前方的水池旁,万事小心。” 暮吟略一颔首,隐约可瞧见妖后的身影。 “又见面了。”黑衣紧身劲装更衬得她玉肌雪肤,妖冶的眼影与唇彩,处处透露着诱惑。 越是诱惑,越是危险。 同为女杀手,缇萦不同于舞梨,缇萦做事完全不合常理,毫无分寸可言,表面上杂乱无章,却处处置人于死地。 暮吟对她了解只止于她的手法、特征、风格,他没有兴趣更深入地了解,越了解越危险,因此在离她一米的方位,暮吟就停住了脚步,这是底线,在一米外,他有足够的信心防住她的近身搏击。 很少有杀手会选择近身搏击,这无疑是最危险的游戏,但有人例外,他们坚信着进入即上帝,他们以听到肉体碎裂的声音为快感,他们渴望快感随他们的距离缩小而无限制延伸。 这一类型的人无疑是最危险的,而缇萦正是,并且是女人。 她识趣地半带调笑,并没有刻意缩小距离:有没有想我。 “我们合作。”暮吟说得很直接,他要的正是直接,一开始就突破她的心灵防线,并迅速地缩短战斗的有效时间。 “凭什么。”真是个混血的人间尤物,连一嗔一笑都带着销骨蚀魂的柔媚。 “我。”暮吟的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并没有放松,“五张牌。” “很不划算。”眼神间的距离忽然拉近,容不得有半点迟疑。 刃光乍起,划开层层眼波,激起草屑飞扬,夹带着划裂开的空气,直捣暮吟的面门。 仓促间,“叮”的一声。 暮吟的qiāng顶住一尺白刃。 “加你一张。”话从朱唇皓齿间冷酷地滑落,带着气流喷洒在刃尖上。 刃尖血光陡起,在凌厉的攻势下,一挥手就是十几招必杀。 暮吟微微喘着气,带着侥幸的笑。两臂上的衣服都被划破,浸染着鲜血淋漓,甚至是脚背上,隐隐作痛。 “为什么不shè伤我,刚才你明明有两次机会。”她利落地将刀收在筒靴里,换上甜美的笑,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事实上,能看她从容地收刀的人,也许只有暮吟一个。 那把名唤血凤夺命斩的利刃,向来无虚发,出鞘后必然饮血,在染上鲜血后,刃上会显现出血凤凰的样子,似yu振翅高飞。 暮吟也看到了,在刃尖从他脸侧划过的时候,他瞥了一下,他继续破除缇萦的惯例,成为第一个看到血凤凰后没死的人。 暮吟依然挂着侥幸的笑,笑得一如刚才毫无改变的意思。 “不想伤你。” “说吧,你的要求。要人,还是物。”她迈前了一步,将距离锁定在一米。 “你的合作。” 她蹙着眉叹道:“我的天,你做的生意,很亏,宁愿舍弃手中的牌,只想要得到我的配合。”她掰着手指,装作很替他考虑的样子。 第六卷正文 第十六章 独走奈何桥 “你脸色不太好。”云色低沉,散漫地零落在林间,她的一身黑衣突兀地融入云色中,似蛮荒中即将绽放的蔓荼罗。 “假作真时,真亦假。”暮吟反向走到河边,背对她站立。 溪水如同墨色缎子展开,自上游蜿蜒而下,柔滑地沉浸了一溪的星星。 “你不是绯。” 墨色缎子为突起的石头割裂,渐起的溪水里幻化出她疑惑的眼神。 清冷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她嫣然一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不同。” “喂, 分段阅读_第 214 章 感觉是最好的借口。”云鸳撕下面具,左手多出一把碧玉梳,将蓬松的头发扎成桀骜不驯的马尾巴,额前的碎发轻抚着。 云鸳就是图书馆的同伴、博物馆里的漂亮女导游,暮吟查过她的资料,唯一信息是她哥是云鸯,其余皆不详,两人的xing格倒是很相似,轻松地游戏人间,根本不像是杀手社区的人。 她撇了撇嘴角的样子像极了屏缃,他看着她的眼神蓦然一痛,点点湿润漫上了眼角。 她似乎为他眼中蓦然的光刺痛,脸色微微变,旋即无事:怎么,说不出来。太失败了,被你一眼看破。 暮吟稳定住情绪,心里却像受了莫大的痛,越控制越伤。 “你没事吧。” “恩。”暮吟喘息了几口,额上的汗珠滴了下来,努力地平息着,“只第一眼,就是不同。” 她玩味着他的话,带着揶揄的口气道:人家都说暮吟是个很可怕的人。 暮吟的眼里像淬了剧du,闪着冥蓝的光,拼命地吮吸着月辉,眼里的猩红泛开,眼芒上的冥蓝如雾般幢幢。他,几近疯魔。 “绯她在哪?” 心痛至斯,他却若无其事地敷衍。 “死了。”云鸳的唇像撕裂开的天,抖落的两个字,“她不该去挑战游戏的主办方。” 暮吟的心头,yin霾骤起,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怎么回事。”暮吟的双手深深地扎进泥土中,将心中无法宣泄的痛,以土地为导体释放。 云鸳像换了人似的,拥有和绯一样的清冷和淡定:最初她找我要和我暗中调换,我答应她只有一回合的时间。她答应在第二回合临近结束时会把牌拿回给我,但直到现在…… 泪,滑落,暮吟。 泪流在心里是一种伤痕,流在脸上,是一种伤迹。 伤迹可以擦得去,伤痕永远补不平。 “一个男人,一生只有三滴眼泪。”云鸳转身轻叹,像转瞬间顿悟了,嘴上犹然说着,“她想救赎,总之,我们是一个组的,你要振作。” “不。”暮吟眼中的猩红迅速消退,雾状的冥蓝却持续着,“人一心想着救赎,就无法救赎,而且,我不需要救赎,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 云鸳的身影已经飘得很远很远。 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迷离的容颜就永远冰封在雪色的茧中。 做就做得彻底,一个人不会死两次,死两次的是死人,这是很多组织的原则。 想到那时候的她孤零零地面对死神,他面生不忍,眼角冥蓝的清雾中,黑影俏立。 “你又回来。”暮吟收住心神,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你要复仇?”云鸳眼里的溪,潺潺流动,夜色下。 “是又怎样。”一拳砸落,落叶纷纷,叶间缝隙里,他的眼神坚定,“不会放过,这个组织。” “绯她……” “我不想听。”落叶落定,离去的脚步声欷簌。 “她为了帮你,她为了拿到五张塔罗牌,孤身一人挑战那个组织的人。你知道她为了什么吗?” 明眸剔透,柔滑的绸缎铺展,模糊地将绯的情形呈现:她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这句话,她亲口对我说。 一脚陷落,暮吟从泥沼中抽回脚。 “她来求我,我才帮她,你这样做,辜负了她。”云鸳双手抱肩,深吸了口气,心情像被对岸的山压住。 奈何桥前七级浮阶。 游乐园,冥王殿,他站着,已死,哀莫大于心死。 传闻中奈何桥前,有七级浮阶,可以让人回忆七个片段,每喝一碗孟婆汤后就会遗忘。如果回忆得不真实,将在桥上踏空,成为孤魂野鬼。 拾级而上。 第一阶。 嵌在石壁上的茗火,忽明忽暗。 火光渐渐模糊。 橘黄的灯光下,男人在看报纸,女人耐心地教男孩画画,男孩一淘气,将蜡笔画在脸上,女人的眼弯成两道细长的月牙。 月有两弯。 窗上,窗外。 女孩赤足从矮墙上走过,拖着及地的公主裙。 男孩趴在窗台上,冷冷地看着。 矮墙内,弭姮花的种子还未发芽。 弭姮,生长在幽谷深涧 分段阅读_第 215 章 ,月光所不及之处,有月照过的地方,弭姮花不会发芽。、弭姮与月互为克星,弭姮花在月光下会消失于无形,待到yin暗的地方才会重新出现,农历九月二十五,弭姮花雨节,弭姮花瓣轻灵地从幽谷深涧中涌出,形成漫天花雨,雨过,月失,弭姮。 裙上的流苏扬起,随她的舞姿抖落,似漫天花雨。 男孩抬头。 月不在。 瞬间幻灭,一切。 狰狞的浮阶悬在虚空中,忽远忽近。 忽远忽近的是女人的眼神。 旷野中。天朗气清,直升机拖着浓浓的烟,点在苍茫的大地上。驾驶室内,男人满脸是血,昏迷不醒。 侧舱,女人的身体被重物压着,只有带血的手,颤抖着。 眼神的绝望,嘴角轻笑着,似乎只是一场暂别。 男孩懵懂地傻站着,失心般发疯,猛推沉重的直升机。 男孩衣角一沉,女人的手指轻颤着整理男孩的领口,手上的血被眼角的泪稀释,重量一点点消逝。 落地。 似乎还想握住什么。 带血的手。 旷野,蓝的天,黄的草,零星的树。 踽踽而行,面无表情。 什么也没握住,就什么都不要去握。 男孩的身后,浓烟渐盛,火光骤起。 一切刚刚逝去,新的,已然开始。 天,他的眼漾起水,随着天的颜色,层层递变。 第六卷正文 第十七章 结局已在开始中 层层递变,眼中的红,猩红,火红…… 浮阶成了脚下的一方珊瑚红。 从湖底挖起的新泥定然未被月光照过。 手中的种子,在思念的荒野上疯长。 悉心培土,男孩满足地离开山洞。 残留着弹痕和烧迹的金属……背面是半清晰的屏幕。 不规则的方框内,连接着互联网上的所有信息。 基因工程网的内部网,男孩紧盯着两个数据发呆,眼里的猩红燎起荒原的离草。 旷野上,唯一一棵树下,男孩凝眸沉思,孤寂的暗影从树下缓缓上升。 天,蓝,三分明媚,一分忧郁。 天色渐深。渐行渐远。 渐行渐远,凌乱的脚步。 以当日的印象跨上第四浮阶。 老者,其实并不老,只是头发斑白,右手熏黄的食指中指间夹着半截烟头。 脚下的悬崖壁立千仞,浑然刀削,海水翻涌,撼动天地。 天隐蒙蒙一片,只有正上方稍显米黄。 令人窒息的海风,携裹着彼岸尘世的喧嚣,少年的眼睛不眨,衣袂翻飞,像玉雕屹立。 烟头似快要被吹折,零星的火带起直立的烟,老者的眼半眯着。 少年跪倒,昂然三拜。 少年抬头,青石上七根烟头,齐腰没入,刚硬不折。 第七根,余烟迷惶。 迷惶,一如朝阳下的雾。 林中青石上,滴着血。 少年在离青石三丈的地方,冷眼相望。 少女,茶色的大衣,粉雕玉琢的侧脸,少女缓缓卷起裤管,白皙的腿上,狰狞的弹孔。 唇与大腿触碰,轻抿的唇红得泫然。 少女背转身。 少女抬头,唇齿间,赫然是弹壳。 血如注,眉峰淡然。少女自行包扎。掩着疲软和坚定的步伐,朝相反的方向。 少年眼角,留下茶色的身影。 青石旁的泥土地上。 一幅未完的画,画的左上角,一张塔罗牌。 画中。 女子漠然的脸,风索然的凉意。 凉意袭来,剥释人的温度。 模糊的脸,几乎可以出碰到,他迫不及待地再上一层。 是她,巧笑嫣然。 恒不变,十三年的守侯,连同弭姮花雨,从未实现。 缀长裙,踮玉足,颤蕾丝,舞花雨。 舞蹈室外,男生背靠着墙角往里看。 算了,他们本来就不该同时出现。 …… 男生无力地昂起头。 眼里。 漫天花雨。 漫天花雨的季节,男子走进花冢。 花瓣落在手心,男子听到了深藏在内心的召唤。 花冢,每一处种花的地方都像冢,埋着花的精魂。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分段阅读_第 216 章 男子望着女子子似曾相识的容貌。 七阶。 奏响生命乐章。 “我要退出。” 五张塔罗牌。 青铜面具的委托人。 暮吟失魂落魄地走出游乐园外,修罗场延续着。 绯独自挑战这个游戏,为他换来了五张塔罗牌。他要为她,好好活。 见到师父那年,他的记忆部分丧失,仅存的片段不足拼凑出他的回忆。今天,他尝试着用垂死的心情去窥视曾经。 暗夜里,惆怅渐行渐远还生。 从暮吟袖口脱落的塔罗牌撕开了夜的梦魇。 画面上邱比特引弓搭箭,箭端详着皎洁的月光。 原本的选择就在今晚,一切却都已结束。 “容易伤害别人和自己,总是对距离的边模糊不清。” “我还是只会带给人绝望。” 塔罗牌。 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