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年上》 分段阅读_第 1 章 《父子年上》作者:苏格拉的门徒 想不出名字,就叫这个吧,通俗易懂 真·父子·年上·禁忌·avi 作天作地周怀璋攻x作地作天纪驰受 这是一个俩人一起作的故事 狗血、雷、没三观、全员无节cāo、慎入(这一句手动加粗加黑) 大纲文,挺短的,标点符号很随xing 第1章 纪驰一觉睡醒,天还没亮,拿过电话拨周怀璋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娇滴滴的道,周总已经睡了,请问您是哪位。 纪驰磕亮打火机点了根烟,吐槽烟雾道,让周怀璋来接电话。女人声音更嗲,道,周总脾气您还不知道吧,谁敢扰他休息。 纪驰冷笑道,行,你别后悔。 连挂断都没点,直接把手机摔向墙角,嘭的一声四分五裂。然后从柜子里摸出备用手机,挨个给酒肉朋友打电话,攒局。 纪小爷睡不着,要玩点嗨的 纪驰刚满二十,金融专业高材生,生了一副妖孽面孔,比当下正红的流量小生都好看。 明星的脸,富二代的身份,让纪驰成了微博热搜榜的年费会员。天天有狗仔跟在他屁股后头拍他喝酒泡妞的边角料。 既然是富二代,必然要有一个资产过硬的爹。纪驰的爹不是别人,正是周怀璋周老板。 父子俩姓氏不同,年纪上相差不到二十岁,再加上周怀璋保养得当,风度翩翩,又宣称未婚,外界一度以为他俩是表兄弟,还有说是金主和小情。 谣言传来传去,终于把纪小爷弄烦了,直接大号上阵发了条微博——表你妹,那是我爹。 微博一出,再度喜提热搜,众人吃瓜之余刨根究底——儿子有了,那周夫人到底是哪个? 是前些天与周老板把酒言欢的富家千金,还是夜宿香闺的新晋影后? 纪驰再度大号上阵语出惊人——别猜了,我是孙悟空,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网友集体调侃,周老板真厉害,石头都日! 纪驰冷笑着回复,周老板厉不厉害,你自己试试不就得了。 见过坑爹的,还真没见过纪驰这种往死里坑爹的。 这父子俩也算得上是命定的冤孽了。 纪驰背靠周氏企业,自然不缺狐朋狗友,一个电话过去,最贵的包厢最好的酒,连陪酒陪唱的小妹妹都预备好了。 纪驰一手搂着大胸姑娘一手麦克风,狂吼《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明明没有一个字在调上,大胸妹妹还不住地夸,驰哥唱得真好。 纪驰喝了口妹妹递过来的酒,一双爪子极不规矩,嘚瑟着往抹胸小短裙里头伸,正要碰到关键部位时,嘭的一声包厢门被人推开,四五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众人吓得一愣。 保镖不看别人,直奔纪驰,道,少爷,老板请您回家。 纪驰早就料到是这么个结果,翻了翻眼皮,道,我就不回去,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保镖没再言语,将手里的电话递过去,屏幕显示通话中,纪驰犹豫了一下,接过电话贴在耳边,周怀璋的声音偏低,沉沉的,柔着音调哄人时,简直能要人命。 周怀璋道,我就在楼下,乖乖下来,保镖手上没轻重,弄疼了,就不好了。 纪驰低低地骂了句,我曹! 周怀璋名下全是豪车,最次的也是迈巴赫那个等级,不怪媒体爱盯着他,这人也确实够招摇。 纪驰慢吞吞地从ktv里晃出去,一眼就看见宾利雪亮的车标,车玻璃是单向透视,外面看不到里面。 保镖打开后座处的车门,纪驰探头看了一眼,周怀璋西装笔挺地坐在里面,衬衫领带袖扣,一样不少,一点没有被人打扰睡眠后的恼怒与狼狈。 纪驰道,我要坐前面。 周怀璋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像墨色的玉。 半分钟后,纪驰败下阵来,弯腰坐进去。 车门合拢的瞬间,纪驰只觉腰侧一疼,周怀璋掐 分段阅读_第 2 章 着他的腰把人拢在身前,声音故意压低,问,这是做给我看的? 纪驰生的好,周怀璋也不差,两个人虽是父子,却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纪驰是狐狸的长相,野猫的xing子,又凶又漂亮。周怀璋则是静水深流,高大稳重,清凌凌一记眼风,刀子似的刺人 纪驰的目光落在周怀璋薄薄的嘴唇上,近在咫尺,两个人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纪驰有些恍神,道,你都三个月不回家了,我做什么,不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周怀璋笑笑,原来是生气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周怀璋的唇形很漂亮,纪驰咽下口水,喉结滑动着,终是没忍住,低头吻了过去。舌尖探到口腔内部肆意侵占,吞噬一般。 这是属于情人的亲昵,放在周怀璋和纪驰之间,明摆着犯了大忌。 周怀璋却没拒绝,他箍着纪驰的腰将人抱得更紧,温热的掌心隔着牛仔裤抚摸着纪驰的大腿。 纪驰爬上周怀璋的床是在一年前,周怀璋计划着要把他送走的时候 周怀璋算不上纨绔,但也没老实到哪去 那时候他的父亲还在,他是家中独子,又是三代单传,众星捧月似的哄着他一个,难免任xing骄纵 十八岁那年,周怀璋看上了一个大他五岁的男明星 抱着谈恋爱的心思猛追了好一阵,各家娱乐媒体跟着吃了好久的瓜,动不动就是一整版的独家bào料 可惜小明星是个直男,为了躲避周怀璋这块有钱有势的狗皮膏yào,火速宣布订婚,妻子是个华裔画家 周怀璋年轻气盛,觉得自己一番痴心喂了狗,背地里使手段,把小明星的未婚妻勾上了床,并在偷情时,拨通了小明星的电话,全程语音直播 小明星心死如灰割了腕,事情闹大,所有台面下的龌龊都被捅了出来,一时间“周怀璋”三个字连过街老鼠都不如 周怀璋也不硬碰,火速出国,名为留学,实为避难,这一走,就是八年。再回来时,他已经二十六岁,没了年少时的顽劣骄纵,出落得高大英俊,又有名校学历傍身,可谓脱胎换骨,八年前的旧账早自然不会有人再提,只是可惜了当年的小明星 恶有恶报这句话,在碰到权势时也是会拐弯的 二十九岁时,周老爷子正式卸任,周怀璋成了家族企业的当家人 也是在那一年,病重的周老爷子将纪驰带到周怀璋面前,说,认识一下吧,你儿子 周怀璋一脸卧槽,周老爷子笑容高深,道,不这样做,那个惦记着当周太太的女人怎么会闭嘴 小明星的死让他的画家未婚妻身败名裂,周怀璋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藏了几个月,直到肚子变大,才找上门来,让周家对他们母子负责 那时候事情热度还没退,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把周怀璋重新拽回到舆论漩涡里 周老爷子也不生气,给车给房又给了一大笔钱,嘱咐画家好生养胎,孩子是他周家的,他不会不认 画家一时欣喜,以为上位有望,却忘了老爷子开口闭口要的只是孩子 画家生孩子时住的是周家的私人医院,周老爷子亲自到场,叮嘱医生,他只要小的那个 医生拿足了封口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难产殒命,多么顺理成章 听到这里,周怀璋下巴差点掉下来,道,您瞒着外人也就罢了,怎么连我也瞒? 老爷子横他一眼,道,告诉你你能干什么?屁股都擦不干净的废物小点心! 周姥爷城府极深,给孩子取名时,用了周怀璋母亲的姓氏,姓纪 旁人想嚼舌根子都找不着话柄 周怀璋除了服气已经没有其他情绪了,竖起拇指道,您这块老姜果然辣喉 周怀璋打心眼里不待见纪驰,往事龌龊,他不愿意再提,更不愿意见到和故事有关的人 周老爷子过世后,他把纪驰搁在城郊的别墅里,jiāo给一个管家两个佣人照顾着 他不许纪驰喊他爸爸,更不许纪驰顶着周家少爷的名号出去招摇,连纪驰的电话都不接 这一躲,又是好多年,纪驰都十五岁了,只见过周怀璋一面,就是周老爷子带 分段阅读_第 3 章 他认亲的那一次 他大着胆子叫了周怀璋一声爸爸,那人给了他一个嫌恶的眼神 可是有些人啊,见过一面就忘不掉 在纪驰单薄得近乎可怕的生活里,高大英俊的周怀璋是唯一亮色 他渴望从周怀璋身上得到保护,他渴望靠近那个人 人啊,就是犯贱,越是得不到的越渴望 夜里,老管家和佣人都睡了,十五岁的纪驰坐在卧室的飘窗上,指间夹着一颗点燃的烟,他吐出一口烟雾,看着映在玻璃上的自己的脸,艳丽得像个妖精 他想,纪驰,你就是贱 毕竟是周家的公子,周怀璋嫌弃纪驰,旁人可不敢怠慢,衣食用度都是最好的,学校挑的也是子弟云集的贵族学校 纪驰长得好,成绩也不错,表面上乖乖顺顺,其实半点亏也不肯吃 同学骂他是来路不正的小贱种,纪驰一杯滚烫的开水兜头泼了下去。好在那人反应快,抬手挡了一下,没烫着脸,胳膊上起了一溜大水泡,疼得哇哇哭 被烫的学生住了院,家长扬言要扒了纪驰的皮,班主任让纪驰带家长来,协商赔偿 一个管家两个佣人,谁也不敢当周家小公子的家长,可除了管家和佣人,纪驰再也找不到旁人了 纪驰道,先撩者贱,他先骂我的,他活该 这话正好被伤者的母亲听见,冲进来就是一记大耳刮子,一口一个贱种,骂得声音嘹亮 纪驰从小没拥有过多少疼爱,可也没受过委屈,头一次挨打,打得他半边耳朵嗡嗡作响 他就顶着一记鲜红的耳刮子进了周氏企业的总部大楼,对前台小姐说,我要见周怀璋,我是他儿子,我叫纪驰 正说着,周怀璋带着一个助理一个秘书从外面走进来 那一年周怀璋三十四岁,冬天,他穿着深色西装,外面披着大衣,轮廓硬朗,五官深邃,活脱脱的衣架子,气势强得吓死人 纪驰推开保安的阻拦迎上去,挡在周怀璋面前,说,你还记得我吗? 多年未见,周怀璋几乎认不出他,愣了一下,开口便是训斥:“谁让你来的?” 纪驰面无表情,道,死前见你一面,有人扬言要剥了我的皮,我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纪驰皮肤雪似的白,脸上鲜红的指印分外显眼 周怀璋皱了皱眉,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就出去惹是生非?” 纪驰冷笑着:“有人骂我是小贱种,我想着从遗传学的角度讲,这话对周老板太不利,没忍住回了手。既然周老板不许我惹是生非,以后再碰见类似的事儿,我装听不见就是。” 说完,纪驰转身走了,把周怀璋晾在了那里 第二天,课间cāo时,两辆黑色的轿车一前一后地开进学校,周怀璋真来了 两家家长终于凑到了一起,别说被烫孩子的家长,连班主任都有点傻眼,谁也没想到这个姓纪的小孩,居然是周家的孩子 周怀璋态度极好,道了歉,赔了钱,全程面带微笑 对面的家长松了口气,周怀璋喝了口一次xing纸杯里的凉白开,道:“你儿子的事儿解决了,下面,就聊聊我儿子的事儿吧,那一巴掌是谁打的?” 对面家长审时度势,自认开罪不起周怀璋,主动给纪驰道了歉。 纪驰站在周怀璋身边,突然反问一句;“柯伟是不是不会再来上学了?” 家长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马上道:“不会了。” 纪驰笑了,道:“那就好。” 纪驰生了副狐狸面相,漂亮得像个妖精,这一笑,更是风情无限 周怀璋看了他一眼,突然发现这孩子的秉xing其实很像他。 十六岁的纪驰,三十四岁的周怀璋,陌路似的父子俩自那天起开始有了jiāo集。 第2章 其实,自一开始,周怀璋和纪驰的相处模式就是畸形的,不像父子,都带着试探与撩拨的味道,互相往对方的禁区里踩,看谁先沉不住气,看谁先认怂。 纪驰长得并不像周怀璋,可xing格里却处处带着周家人的影子,聪明、du辣、狡黠,半点亏都不肯吃。 周怀璋偶尔也会疑惑,老爷子帮他保下来的,究竟是个祸害还是 分段阅读_第 4 章 个宝贝。 虽然周怀璋出面帮他解决了学校的麻烦,但是纪驰能见到周怀璋的机会依然不多。周怀璋偶尔会到城郊的别墅来,陪纪驰吃顿饭。 对纪驰身边的人来说,一顿饭的情分已经是了不得的善意,一个管家两个佣人激动得像是中了六合彩,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会跟周怀璋的助理沟通,制定晚餐的菜谱。 纪驰站在楼梯的扶手旁看着,他们越是折腾,越是忐忑,就代表纪驰在周家的地位越微妙,越尴尬。 厨房的砂锅里用小火煨着瑶柱汤,纪驰趁厨娘不注意,抓了一大把盐巴扔进去,咸死那个老王八蛋。 结果那天周怀璋并没有来,纪驰独自守着一大桌子菜,偌大的别墅静得像个坟墓。 纪驰抬手掀了餐桌,杯碟碗盏碎了一地,纪驰站在狼藉之上,原是想冷笑的,却有眼泪掉下来。 他会哭并不是气周怀璋放他鸽子,而是即便这样,他依旧渴望靠近那个人,与他亲近。 他恨的不是周怀璋,是他自己。 纪驰半夜醒来爬下床找水喝,听见两个佣人咬耳朵,说周老板之所以不来,是因为被小情人绊住了脚,活生生的漂亮儿子比不上外头的小傍家,小少爷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 纪驰不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词,每一次听都觉得心头刺痛。 纪驰是知晓自己身世的,外人嚼舌头的闲言碎语,网上搜来的凌乱八卦,信息开放的时代,没有什么事能够真的保密。 他的妈妈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与周怀璋偷情,生下他。他的到来并非源自于爱情,而是可怕的心机与报复。 只基于这一点,周怀璋就永远不会爱他。 纪驰心里溢满了悲哀,酸的疼的,溃烂的,绝望的。 圣诞夜,纪驰与朋友一道去夜场玩通宵,暗而混乱的灯光,舞台上人影jiāo杂,烟味儿酒味儿香水味儿混成一团。纪驰将t恤的下摆撩起来,露出细白劲瘦的腰,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纪驰故意将牛仔裤拉低,骰子在色盅里摇得哗哗作响,大叫着开或不开。 二楼的绿植后立着一道影子,高大挺阔,看不清脸,但纪驰知道,一定是周怀璋。 上次吃饭时,他听到周怀璋的助理和秘书通电话说,周总在这家店有个酒肉局,时间是圣诞夜。 纪驰一连输了五把,灌了一肚子酒,有人凑过来给他点烟,细细的女士烟,带着微凉的薄荷味道。 纪驰猛吸一口,吐出一个不怎么圆的烟圈,给他点烟的人暧昧地靠近,纪驰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揽着那人的脖子便吻了过去。 周围一片尖叫声,zhà锅了似的。 纪驰飞起余光,朝二楼看过去,绿植后的yin影里,空无一人。 周怀璋已经走了,他对他真的是全然不在意。 没劲,太没劲了。 纪驰叹了口气,觉得这种糟蹋自己的行为非常傻缺,他拎起外套说,不玩了,回家睡觉。 有人拦住他,要他的微信和电话号码,纪驰理都不理。 他对别人没兴趣,自十五岁时见了周怀璋,他的魂儿就飞了。 纪驰走出夜店时,看见周怀璋上了停在路边的跑车,身边跟着一个穿运动装的男孩,个子很高,背影很好看。 纪驰想都不想,拦了一辆出租车便追了上去,一路跟着,跟到了周家老宅。 原先是周怀璋父母住的地方,周怀璋在这栋房子里长大,想尽世间宠爱,对周怀璋来说,这里才是他的家,而不是郊区那栋住着纪驰的小别墅。 纪驰进不去,他躲在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就是不愿意离开。 透过一排排的落地窗,猜测着哪一间是周怀璋的卧室。 夜深了,飘起了雪花,很冷,纪驰冻得打哆嗦,他摸出烟盒,一口气抽光了里面所有的烟,呛得肺疼。 抽完了烟,把自己冻得透心凉,纪驰决定回家。 手机早就没电了,车也打不到,只能慢吞吞地走。 也不知走了多远,身后传来一阵引擎轰鸣,一辆玛莎拉蒂横chā进纪驰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纪驰吓了 分段阅读_第 5 章 一跳,抬起头就看见周怀璋怒气冲冲地从车上跳下来,扯着他的衣领,吼:“你他妈作什么死,大半夜的不回家!” 别墅里的老管家找不到纪驰,一时心慌把电话打到了周怀璋这里。 周怀璋原不想管他,挺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转念想到纪驰在夜店里那副没安好心的撩人样子,突然有点放心不下。 孩子大了不会丢,但是保不齐会碰上其他的糟烂事儿,这才披上衣服追出来,连新到手的小男孩都顾不得了 纪驰看着他,不认识似的,半响,冷笑道:“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去死吗?我是你的耻辱,你的污点,你连都看不愿意看见我,死了正好干净!” 周怀璋狠狠皱眉:“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话?”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纪驰拽回自己的衣领,目光燃烧着,熊熊似火,那张本就漂亮的脸愈发生动,像个妖精:“既然不喜欢我,何必把我留下,随那女人一道处理了,岂不干净?周老板做得亏心事已经够多,横竖不差这一件!” 周怀璋气得想抽他:“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纪驰梗着脖子:“不用教,天生就会!有本事你就打,打死我也好,省得看你们这些人的脸色,受窝囊罪!” 周怀璋这个气啊,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拽纪驰衣领时,发现孩子居然冻得浑身冰凉,于是气上加气,把人拎起来,丢进车厢,带回了周家老宅。 纪驰冻得不轻,发起了高烧,烧得都有点糊涂了,踩着客房的枕头大骂周怀璋不是东西,骂周家满门没一个好玩意儿。 周怀璋掐着纪驰的脚踝把人按倒在床上,道:“你也是周家的人,不是好东西的队伍里也有你一个!” 纪驰翻身跳起,挂在周怀璋身上张嘴便咬,咬他的肩膀他的脖子他的耳朵他的脸,留下一串口水印。 周怀璋疼得吸气,有心抽他两巴掌,低头一眼,纪驰通身雪白的皮肤,一巴掌下去准会留印子。这么一想,居然就心软了,由着纪驰无法无天,踩到他头上作妖。 打了针,灌了yào,纪驰也折腾累了,终于安静下来,巴掌大的小脸陷在厚厚的被褥里,昏昏yu睡。 闹的时候是真烦人,安静睡着的样子,也是真好看。 周怀璋锤着酸疼的老腰,轻手轻脚地给纪驰掖了掖被角,正要离开,衣摆一紧,纪驰可怜巴巴地瞅着他,眼睛里全是水光,快要哭出来了:“你抱抱我吧,我好冷。我错了,我再不惹您生气,你别走,行不行?” 纪驰这话三分真情,七分假意,有借病卖惨的意思,但他是真的想让周怀璋留下。 他迷恋这个人,渴望靠近他。 周怀璋想,爹啊,你这是给老周家留了个祖宗! 一边叹气一边掀开被子躺在纪驰身边,纪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周怀璋怀里,小动物似的蹭着他的喉结和下巴,十分乖巧,一点都看不出方才跳脚骂街的样子。 除了床伴,周怀璋从未与旁人亲近过,怀里突然多了个又乖又好看的儿子,他有点不知所措,试探着摸了摸纪驰的头发,道:“恨我吗?” 纪驰闭着眼睛,枕着周怀璋的肩膀,小声道:“从今天起,对我好一点,就不恨你了。” 纪驰穿着周怀璋的睡衣,码数太大,很宽松,他故意将上衣下摆卷起来,露出细瘦的腰。周怀璋将手搭在纪驰的腰上,掌心下的皮肤光滑细软,绸缎似的,突然就有点心猿意马,思绪止不住地往下三路跑。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纪驰的脚趾频频蹭过周怀璋的小腿,有点软,还有点凉。 生躺了半个小时,周怀璋实在受不了了,翻身坐起,说,你睡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想吃什么要什么,尽管开口。 纪驰也不生气,拥着被子坐在那里,乖巧点头,说,早餐想吃蟹黄包子和瘦肉粥。 周怀璋说了声好,开门出去了。 夜色深浓,客房里一片昏暗,纪驰静坐了一会,突然笑起来,鲜红的舌尖tiǎn了tiǎn嘴唇,像个嗅到了血腥味的小妖精。 纪驰一觉睡到正晌午,醒来时神清气爽, 分段阅读_第 6 章 烧也退了,打着呵欠爬起来,找保姆要吃的。 他倒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纪驰洗了脸,顺着白色的木质楼梯走下来,揉眼睛的动作一顿。 客厅里站着一个人,男的,很年轻,只穿了件白衬衫,扣子系的歪歪扭扭。没穿长裤,衣摆下是两条笔直的腿,长且细,非常好看。 男孩背对着纪驰,赤脚站在那里,将百合花chā进花瓶,黑胶唱机缓慢运作,音乐的声音飘出来,是一首法语老歌,调子轻快。 纪驰啧了一声,心道,周怀璋这老东西的品位真不错,什么人间绝色都给搞到手了。 男孩听见脚步声,转过身,一张白`皙秀气的脸,眼睛圆圆的,看见纪驰也不惊讶,笑了笑,说了声:“早啊。” 纪驰的目光在那人身上绕了一圈,白衬衫明显尺码不合,同自己身上的睡衣一样,应该都是周怀璋的。 他笑,纪驰也笑,两个小狐狸棋逢对手。 男孩自报家门,说他叫乔逸,安逸的逸。 纪驰看他一眼,道:“周怀璋呢?” 乔逸笑吟吟的:“怀璋在书房,他说想吃我做的虾仁蔬菜粥。你要不要也尝尝,很好吃的,怀璋很喜欢。” 一口一个“怀璋”,叫的倒是挺亲。 纪驰在沙发上坐下,屈起一条腿,笑着道:“不想喝粥,煮碗面吧,西红柿鸡蛋面。” 语气算不上轻怠,有点像宝二爷使唤晴雯,小少爷使唤粗丫头。 乔逸用湿巾擦了擦手,自顾自地道:“你叫纪驰吧,驰骋的驰,我听过你的名字。” 这话的意味格外深长。 听过他的名字,哪听来的?是旁人的闲言碎语,还是周怀璋嘴里? 若是前者,那必然不是什么好话,若是后者,说明周怀璋没拿乔逸当外人。 纪驰不自觉地警惕起来,眼睛里带着点厉色。 乔逸凑过来,靠近他,轻声道:“今年高三了吧,听说你成绩不错,怀璋想让你出国深造呢。怀璋很少心疼人的,我可真羡慕你。” 羡慕是假,挑衅是真。 以纪驰如今的尴尬地位,若是真出了国,怕是很难再回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周怀璋,都得两说。 到底是孩子心xing,沉不住气,纪驰瞬间就慌了,腾地站起来,撞翻了小桌上的白瓷瓶。 咣的一声,满地碎片,乔逸赤着脚,故意踩上去,啊的叫了出来,疼得发抖。 周怀璋从楼上走下来,正看见这一幕,皱眉道:“怎么回事” 乔逸疼得直吸凉气,强撑起一张笑脸,软着嗓子道:“小驰说想吃鸡蛋面,我正要去做,不小心打翻了花瓶,踩着碎玻璃,不碍事的。” 纪驰上前一步,拦在周怀璋面前,道:“乔逸说你想送我出国,是真的吗?” 周怀璋看了乔逸一眼,不悦道:“还在考虑,你就是为这事闹得鸡飞狗跳?” 纪驰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疼又恨,他咬了咬牙,故意道:“这么不想看见我吗?巴不得把我撵到天边去?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生下我?错是你们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把惩罚都搁在我身上!” 周怀璋最烦有人翻当年那笔赖账,还当着乔逸的面,他越过纪驰径自走到乔逸面前。见乔逸脚下一滩梅花似的血,索xing将人横抱起来。 纪驰站在原地看着他,一双眼睛说不上委屈还是失望。 周怀璋抱着乔逸走上楼梯,想了想,停下来,对纪驰道:“我说过,在周家,没你撒野的份。病好了就回去,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我的纵容是有限度的,别往底线上撞。” 乔逸攀着周怀璋的肩膀,对纪驰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那是一个十分得意的笑容 纪驰嘴里全是苦味,他一想到要被送走,去陌生的国度,远离周怀璋,就怕得浑身发抖。 他不想离开那个人啊,虽然他待他并不好。 纪驰饭都没吃,就被周怀璋派司机送了回去。城郊的小别墅安静如昔,老管家苦口婆心:“小少爷啊,万万不能有下次了,找不到你时,周先生都急坏了!” 纪驰闭上眼睛,心里一片荒芜。 他想 分段阅读_第 7 章 周怀璋怎么会着急,老东西的心思,一丝一毫都没放在他身上。 纪驰在卧室里呆坐了大半天,晚餐时也没下楼,佣人送了碗西红柿鸡蛋面上来,笑着道:“先生说您想吃这个,以后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 纪驰没说话,佣人出去后,他把整碗面都扣进了马桶。 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王八蛋老板周怀璋,吃喝嫖赌,欠下3.5个亿,带着你的小情人,一道去死吧! 越想越气,纪驰转身进了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冷水,还扔了好些冰块进去,然后脱掉衣服,一脚踩进去,果然,凉得刺骨。 纪驰咬着牙,泡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冰块都融化才出来,又把阳台上的窗子打开,站在冷风口里抽了三根烟。 按照这个折腾法,就是钢铁侠都得感冒,老管家一早来叫他起床上学,才发现纪驰烧得浑身滚烫。 老管家连忙打电话给私人医生,纪驰听见声音突然跳起来,故意道:“不许给周怀璋打电话!我不要见到他!他最讨厌!” 老管家原本没想到这一茬,纪驰这么一提醒,他果断拨通了周怀璋的号码。 再怎么不待见,也是个小少爷,真出了什么差错,谁都担当不起。 周怀璋撂下工作风尘仆仆地赶来,黑着一张脸,道:“怎么又病了?他是泥捏的还是面揉的?” 家庭医生刚做完检查,道:“不碍事的,就是着凉发烧,打一针就好。” 纪驰陷在被褥里,脸上两团高原红,佣人冲了退烧冲剂来喂他喝,纪驰抬手将碗打翻,满床乱滚,一边滚一边闹:“我不吃yào!不打针!周怀璋不要我了!我病死算了!没人在乎我!病死算了!” 一边滚一边闹,一边吼一边哭。 作得惊天动地。 周怀璋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他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乖乖顺顺,尽心尽力地哄着他,讨好他,生怕惹着他,烦着他,哪像这位祖宗,生生要把他气死。 后脑勺一跳一跳地疼,周怀璋耐xing全无,抬脚踹在床柱上,咣的一声,怒道:“有本事你就死,你当我怕?” 话音一落,就听两个佣人齐声尖叫,纪驰趴在床沿上呕出一口血,脸色白得像纸张,眼睛和嘴唇却是鲜红的。 他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唇间溢着血色,低声道:“周怀璋,记住你说的话,谁后悔谁是孙子!” 说着,伸手去抓地上的碎瓷片。 太阳xué突突地跳,一片车马凌乱,脑袋还没想明白,人已经蹿了过去。周怀璋将纪驰的手连同他手里的碎瓷片一并握住,瓷片尖锐的边角同时划开两个人的掌心,更多的血涌出来,纪驰疼得大喊。 周怀璋轮廓锐利,脸上带着暴怒的颜色,他用带血的手扼住纪驰的脖颈,另一只手接过佣人送来的退烧冲剂,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吻住纪驰,喂到他嘴里。 两个人的嘴唇狠狠撞在一起,厮磨着,揉出细碎的疼。 纪驰睁大眼睛,脸上有一瞬的茫然,很快便反应过来,拼命挣扎。 yào早就喝完了,周怀璋并没有放开他,依旧吻着,舌头探入口腔,肆意梭巡着,占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周怀璋吻得深且认真,纪驰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便失了力气,软绵绵地伏在周怀璋身上,任由他摆布。 周怀璋的手自纪驰的睡衣下摆伸进去,沿着线条漂亮的脊背一路下滑,落在屁股上,揉`捏着,留下一串殷红的印子。 绸缎似的皮肤,雪白,细腻,手感温软滑嫩,周怀璋喜欢这感觉,甚至有点迷恋。 两个人的身体里都带着火,无处发泄,于是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凶狠。 周怀璋抬起纪驰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反复tiǎn吻着他颈侧的皮肤,突然一口咬上去,狠狠地咬,破皮见血。 纪驰疼得一哆嗦,周怀璋将他按倒在床上,一只手扼着他的脖子,拇指压在方才撕咬出来的伤口上,狠狠一按。 纪驰几乎不能呼吸,胡乱挣扎,周怀璋眼神凶厉,沉声道:“你的命是我给的,想死,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纪驰几乎要溺死 分段阅读_第 8 章 在周怀璋的眼神里,他极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断断续续的:“我不走,不去国外,就跟着你,哪都不去。” 两个人对视着,胶着着,谁也不肯让步,大的固执,小的那个随了大的,也固执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周怀璋在纪驰脑袋上用力揉了一把,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人,将病中的小少爷扔给了一干佣人和家庭医生。 折腾这么一大场,纪驰是真没力气了,乖乖打针吃yào,手上和脖子上的伤口也一并处理了,抹上yào膏,裹上纱布。 纪驰疼得嘶嘶吸气,怒骂:“老王八蛋是属狗的吧,逮谁咬谁!不要脸!神经病!” 等老子病好了,一定要讨回来,这一口,他怎么咬的,我怎么咬回来! 第3章 纪驰借病在城郊小别墅里跟周怀璋大闹一场之后,直到高考结束,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他再未见到周怀璋。 那个心窄气量又小的老混蛋铁了心要晾着纪驰,挫一挫他xing格里的火气,新春佳节,阖家团圆的时候,他都没有过来看纪驰一眼。 纪驰大着胆子拨通了周怀璋的私人电话,接电话的是秘书,礼貌地表示周总不方面接听电话,有事的话,他会代为转达。 那是大年初一的早上,窗外下着很大的雪,纪驰想起《红楼梦》里收尾的那一句——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他叹了口气,道:“告诉周怀璋,新年快乐。” 然后,再没听秘书说什么,径自断了线。 别墅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过年的气息,纪驰随便拿了本书,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上慢慢翻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再然后是高考,纪驰成绩不错,班主任建议他考北京的学校,纪驰想都没想,报了本地一所名校的金融专业。填了志愿单他才想起来,似乎应该和周怀璋商量一下。 这一次,纪驰没敢擅自拨打周怀璋的号码,而是jiāo给老管家去处理,让他问问周怀璋有没有什么意见或建议。 不是说要送他出国么,他可还记着呢。 老管家递回来消息,周怀璋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年都没过完就去了国外,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他说他尊重纪驰的意见,让他自行处理。 纪驰轻舒一口气,这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好消息。 夜里,老管家和佣人都睡了,纪驰开了瓶红酒,站在阳台上,一口酒一口烟,再抬头看一眼月亮,像个浪dàng的痞子。 他这辈子所求不多,不过一个周怀璋而已,谁来跟他抢,他便要与谁撕破脸。 九月初,新生入校,周怀璋依旧没露面,倒是派了助理和司机来,让他们带着纪驰去学校报道。 纪驰的火气和叛逆都是给周怀璋准备的,外人面前反倒乖顺,他坐在奔驰的后座上,道:“周先生还好吗?” 助理礼貌地笑笑:“先生一切都好,您的新年祝福我已经转达,先生很感动。” 这话虚得不能再虚,周怀璋会为一句话感动,除非母猪能上树。 纪驰看着车窗外,自言自语似的:“好久没见到先生了……” 助理没再接话,车厢内陷入沉默。 报道登记时,一个背影很眼熟,纪驰走过去,一愣:“乔逸?” 乔逸身上挂着艺术学院的名牌,挑起眉毛,笑着:“上次在怀璋的私人派对上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出国了,没想到成了校友,真是巧呢。” 乔逸想往纪驰心口扎刀子,一扎一个准儿,纪驰抿起嘴唇,道:“周怀璋回国了?” 乔逸耸着肩膀,笑着:“我又不是周太太,我怎么会知道。” 纪驰按住一耳刮子抽在乔逸脸上的冲动,凑到乔逸耳边,低声道:“想当周太太,先把你两条腿中间那玩意儿切了吧!” 宿舍是四人寝,条件一般,助理说他会跟学校沟通,帮纪驰申请走读,回家去住。 纪驰叹气:“我哪有家,住哪都一样,都是房子罢了。” 助理客气地笑:“别这样,周先生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惦记您的。” 纪驰面上乖顺,心里冷笑,想着,他搁在我身上 分段阅读_第 9 章 的心思,还不如搁在乔逸身上的心思多,老王八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吃腥的毛病! 收拾完宿舍,助理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助理前脚走,纪驰后脚打车跟上,看着助理的车拐进了周家老宅的别墅区。 纪驰拿出手机,天气预报说傍晚可能有雨,他也不着急,寻了个太阳晒不到的yin凉地方,用外卖软件订了冰淇淋,边吃边等。 直到傍晚,雨下起来,纪驰站在雨里湿了个透,才打通周怀璋的电话。 电话是老东西接的,声音醇郁,纪驰觉得整个人都被烫了一下,他放柔了声音,道:“周怀璋,我考上你的母校了,同样的专业呢,我是不是像你一样聪明?” 周怀璋在国内读过一年大学,便是纪驰考上的那所,也是金融专业,后来出了小明星那档子事,他退学出国。 母校算不上,感情终归是有点。 电话里雨声清晰,周怀璋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道:“你在哪儿?” 纪驰声音发抖,冻坏了似的:“老宅门口啊,我不知道你在哪,这是我能找到的,离你最近的地方了。” 周怀璋没再说话,五分钟后,车灯闪烁,助理打着雨伞出来接他。见他淋得像个落汤鸡,嗔怪着:“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淋成这样,先生会心疼的。” 纪驰笑得乖乖巧巧,没有一点难缠的样子。 老宅的大厅里灯火通明,周怀璋约了朋友打牌,都是发小,知根知底,见到纪驰也不惊讶,笑着夸纪驰个子高,长得好。 纪驰扫了一眼,果然,乔逸也在。 保姆帮纪驰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纪驰头发也没吹,在睡衣外披了一条大浴巾,赤着脚从楼上跑下来。 客厅里已经支起了麻将桌,洗牌的声音哗哗作响。 纪驰拢着浴巾凑过去,头发还是湿的,刘海垂下来,压在眉毛上,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漂亮得像个玻璃娃娃。 他不叫周怀璋爸爸,只叫他先生,软声道:“先生,我不会打牌,能坐下来看看吗?我保证不乱动,也不吵你。” 周怀璋嘴上叼着半截雪茄,烟雾腾散,他眯起眼睛,没说行,可也没说不行。 乔逸见状,主动站起身,让出位置,道:“小驰过来坐吧,这里看得清楚。” 纪驰瞬间笑开,眼睛弯的像月亮,道:“谢谢乔哥!” 乔逸退到一边,纪驰拉开椅子坐过去,桌下的yin影里,他将自己光luo的小腿勾在周怀璋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着。 一根烟抽到底,纪驰主动拿起雪茄剪,将烟剪好,递过去。周怀璋手都不用动,侧过头,咬住烟尾,纪驰划燃长梗火柴,将雪茄点燃。 白色的烟雾细腻如纱,纪驰耸起鼻子嗅了嗅,赞叹着:“好香!” 周怀璋摸到一张好牌,心情不错,看了纪驰一眼,晃了晃夹在指间的烟,道:“想尝尝?” 纪驰点头,一脸纯良,道:“我成年了,可以抽烟的!” 周怀璋玩味似的看着他,将烟尾递过去,道:“别往肚子里咽,在嘴里转一遍就吐出来,尝尝味道就行。” 纪驰咬住周怀璋指间的那半根雪茄,鲜嫩的舌轻轻顶了顶,烟雾自唇边缓缓溢出,他着迷似的眯了眯眼睛,笑着:“果然很香。” 周怀璋顺势勾了勾纪驰的下巴,笑骂着:“馋猫!” 哪有当爹的带孩子抽烟玩,自一开始这俩人就没把自己放在父与子的关系上,他们踩着禁忌的线彼此试探,乐在其中。 牌打到后半段,纪驰已经趴在了周怀璋肩膀上,帮他码牌抓牌,偶尔自摸,吐着舌头炫耀似的笑,道:“看,我手气多好,帮你赢了好多钱。” 许是赢了牌的缘故,周怀璋的脾气出奇得好,他勾过纪驰的下巴,在他脸上亲一口,道:“赢多少都是你的!” 脸被周怀璋的胡茬刺得发yǎng,纪驰抬手抓了两下,桌面下,已经把腿架在了周怀璋的大腿上。 牌局一直续到凌晨三点,纪驰困得直点头,周怀璋揽着他的腰推了麻将台,道,不玩了,改天再聚。 三个牌友都是开车来的,唯独乔逸尴尬,往常他都是直 分段阅读_第 10 章 接留宿的。 周怀璋招来司机,让司机送乔逸回去。 乔逸空有一肚子火,不敢在周怀璋面前发作,替周怀璋理了理衣领,嘱咐他注意休息,别太累。 纪驰跪在椅子上,从周怀璋看不到的角度,朝乔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人都走了,客厅里安静下来,纪驰把麻将当成多米诺骨牌,排排列起,再推倒,声音清脆。两只雪白的脚丫晃啊晃,像个没烦恼的孩子。 周怀璋自身后靠过去,两只手撑在麻将台上,将纪驰罩在身下,纪驰解开领口处的扣子,故意露出修长的脖颈。 周怀璋轻啄了一下,声音低沉,道:“演戏演了一晚上,你累不累?” 纪驰那点小心,想瞒过周怀璋,他道行还不够。 纪驰转过身,揽住周怀璋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坦然道:“你喜欢乔逸超过喜欢我,我嫉妒!他跟我是校友,报到时见了一面,跟我显摆他能参加你的私人聚会,而我不能。周怀璋,我讨厌他,也讨厌你!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联手欺负人!” 周怀璋的手自纪驰的睡衣下摆伸进去,抚摸他光滑的脊背和小腹,笑着道:“小小年纪就知道拈酸吃醋,再大一些,可怎么得了!” 纪驰挂在周怀璋身上,咬他的喉结和下巴,小声道:“那你不会安分一点,别让我总是泛酸!” 周怀璋扳过纪驰的脸,封住他的唇,那个吻很深,滚烫得近乎燃烧。纪驰放软了身骨暧昧回应,领口大开着,露出细细的锁骨。 麻将牌噼里啪啦散了一地,周怀璋将纪驰压在牌桌上,拉开他的腿,抚摸着大腿内侧柔软的皮肤。 纪驰被吻得近乎气竭,依旧不改霸道的小脾气,晃着两条腿嚷嚷着:“去主卧!我要睡主卧!” 周怀璋拖着纪驰的屁股将他抱起来,带着他朝楼上走。 第4章 这是纪驰第一次踏进周怀璋的卧室,心跳的有点快,咚咚咚咚,转着眼睛四下打量。 室内设计走的禁yu风,底色是白和灰,宽敞,干净,没什么浮夸的摆设,同样的也没什么烟火气,暖气开得很足,掩不住冷清的味道。 空气里有冷调的香水味,混着雪茄的气息,绵绵入骨,诱着人露出身体里的yu`望。 临窗的地方摆着张小沙发,从椅背到坐垫,都是软的,沙发两旁散乱地扔着几本名字诡异的外文书。 周怀璋将纪驰压在沙发上,咬着他的嘴吻进去,两条舌头撞在一起,互相勾`引缠绕。 纪驰的腿被折起,叠在胸前,他有些喘不上气,攀着周怀璋的肩膀,央求似的叫他先生。 周怀璋极喜欢这个称呼,挑高纪驰的下巴吻得更深,纪驰将手指chā进周怀璋的头发里,沿着脖颈一路滑进衣领,抚着他紧实强壮的背。 不得不说,老东西的身材是真好,高大强健,肌理坚硬,雕塑般漂亮。 yu`望上头,亲吻怎么够,周怀璋咬住纪驰的肩膀去解他的裤子。纪驰瞬间清醒,睁开眼睛,握着周怀璋的手腕踢他的腿,软声抱怨着:“先去洗澡,臭死了!” 打了一夜的牌,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周怀璋也不恼,一双深邃又带着点戾气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笑起来:“也就是你了,换成别人,敢这么使唤我,早被我打折骨头扔出去了。” 纪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叠声的催促着:“去洗澡!快去!快去!” 浴室里响起水流声,纪驰从沙发上跳下去,踢开那些散在一旁的外文书,拉开了周怀璋的衣柜。 周怀璋有单独的衣帽间,衣柜里只放着贴身内衣和几套日常款的休闲装,纪驰挑挑拣拣,找到一件黑衬衫,拓着阿玛尼的logo。 纪驰想了想,抬手脱掉所有衣服,将黑衬衫披在身上。太过宽松,领口和袖口空dàngdàng,纪驰故意系错扣子,一排木质纽扣歪歪扭扭。 周怀璋蒸着满身水汽从浴室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场景。 妖精般漂亮的男孩抱膝坐在大床中央,身上只穿了一件过于宽松的黑衬衫。衬衫的扣子没系好,领口歪扭着敞开,露出半个肩膀和纤 分段阅读_第 11 章 的锁骨。 衣服是黑的,皮肤则是新雪般的白,黑与白衬在一起,好似会发光,珠玉一般。 纪驰用食指点着自己的嘴唇,眉眼里带着笑,道:“先生,你抱着我睡好不好?我保证不乱动。” 那语气,即像撒娇又像恳请,活生生一个喝人血啖人肉的妖精。 周怀璋风月场浪dàng多年,身边来来往往皆是佳人,不至于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他抬手解开围在腰间的浴巾,好身材彻底暴露在纪驰眼前。 纪驰朝他的腿间看去,心头又是咚的一跳,脸上火烧似的红。 这么个剑拔弩张的东西,不得生生要了他的命。 周怀璋扔下浴巾,找了件睡衣套在身上,缓步走到床前,一条腿屈起,膝盖抵在床沿上,欺身向纪驰靠近。 压迫感扑面而来,纪驰又闻到那股冷调的香水味,他有点想躲,颤抖着握紧双手,仰着脑袋同周怀璋对视,眼睛里写着不加掩饰的yu`望。 周怀璋眼睛里有戾气也有安静,本就是英俊至极的人,配上那样的眼神,实在让人心动。 纪驰又听见咚咚的心跳声,想吻他,周怀璋避开纪驰的纠缠,扣着纪驰的脖子,将他拖到面前,在纪驰下巴上轻轻一啄。 嘴唇和吻都是软的,纪驰心神一醉,忍不住想要更多,周怀璋却停下来,看着他,声音醇郁如酒,淡淡的:“学会算计东西了是么,我不肯给的,就自己来争,来抢。乔逸穿白,你就穿黑,非要把他挤出去,不给他留一点容身地,你就这么不待见他?” 纪驰翘起舌尖tiǎn了tiǎn嘴角,喉结滑动着,道:“他动了我的宝贝,我朝思暮想惦念了好多年的宝贝,若是有机会,我都想亲手撕了他!” 周怀璋笑着,声音有点含混:“宝贝?你的?” 纪驰看着他,字音咬在舌尖,格外清晰:“我的!谁都不能碰!” 小狐狸的眼睛沾上狠绝,变成了小豹子,张着稚嫩的爪牙圈画领土,闯入者,一概撕碎。 他的儿子,他的血脉,即便容貌上不甚肖似,秉xing上始终一模一样。 周怀璋的拇指压在纪驰的嘴唇上,用了力气,将唇瓣揉得鲜红似血,他道:“既是宝贝,那必然烫手,万一烫疼了你,可别哭!” 纪驰一口咬住他的拇指,牙尖硌在上头,没用劲儿,挑衅似的磨,低声道:“不哭,即便皮肉烫烂了,骨头灼黑了,我也要把我的宝贝揣在心坎上。一辈子搁在那,烫死也不放!” 好听话周怀璋听得多了去了,却头一回听到这么狠的好听话,鞭尸似的,鲜血淋漓。 他笑了笑,神色暧昧不明,道:“那就先试试,你的宝贝究竟有多烫吧!” 话虽然说得勾人,但周怀璋并没有带着纪驰做到最后。他吻掉纪驰半条命,然后蹭着他的大腿shè出来,从未真正进入,将纪驰占有。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以这种模式相处的。 两个人明明离得极近,又像是隔着什么,雾蒙蒙的,说不清楚。 纪驰倒是不着急,越是大鱼越要用大网,越是大网,越要慢慢收,才不会翻船。 他打定主意吞掉那个人,早晚有一天,周怀璋是他的,谁都不能再碰。 第5章 纪小爷一个电话把周怀璋从新床伴的被窝里揪了出来,又被周老板堵在了ktv包厢,保镖进去时,他的手还没从小妹妹的裙子里伸出来。 这情景,也算得上是修罗场了。 周老板表面上不急不恼,却在宾利的后座上把纪小爷吻得差点断气。 他起了坏心,故意扯开纪驰的腰带,修长的手指探进去,紧贴着纪驰的小腹,反复抚摸揉`捏,就是不碰那个颤颤立起的家伙。 纪驰被摸得几乎抓狂,他跨坐在周怀璋腿上,用脸颊蹭着周怀璋的脖颈和肩膀,小声地求:“你碰碰它么,碰碰它!” 周怀璋掐着纪驰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黑沉沉的眼睛映着霓虹的颜色,深邃多情,能把人的魂勾走。他捏了捏纪驰的耳垂,笑着道:“还敢不敢到处乱跑?招猫逗狗的。” 纪驰心里咬牙,想着,你那个烂黄瓜不也是刚从 分段阅读_第 12 章 别人的被窝里拔出来,还有脸教训我!面上却乖乖顺顺,保证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纪驰不愿让旁人看活春宫,死拽着腰带不许周怀璋脱他裤子,脸颊鼓起来,气咻咻的。 周怀璋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叫了声司机的名字,司机应了一声,乖乖推门下车,还体贴地关了灯。 纪驰稍稍吐出半口气,一不留神就让周怀璋拽掉了裤子,连衬衫扣子也没能幸免,噼里啪啦,飞得到处都是。 纪驰气哼哼地用脑门撞周怀璋的下巴,骂他:“土匪!” 周怀璋将纪驰剥了个干净,按着他的脑袋贴进自己的下`身,声音低沉醇郁,笑着:“土匪今天要劫色,不知道小少爷给不给劫?” 纪驰嫌弃他,躲得老远,道:“刚睡完别人,我才不要碰,恶心吧啦的!” 周怀璋伸手把人拎回来,按坐在腿上,硬邦邦的东西戳着纪驰的屁股,笑着:“你是醋坛子里泡大的吧,动不动就酸!” 纪驰从角落里摸出一管ky,看了看包装,是他上次扔在车上的,分量没见少,略略宽了心。他挤出一点,涂了满手,握着周怀璋的东西从顶端滑到底部,故意道:“您要是多少有点节cāo,我也不至于这么酸!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要是学坏,根子也是在您身上!” 周怀璋让他摸得很是舒服,仰头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道:“你这张嘴啊,总让我想塞点东西进去。” 纪驰凑过去吻他,舌尖勾着舌尖,含糊道:“那就塞呗,看看能不能塞得满……” 两个人在车上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周怀璋依旧是磨着纪驰的大腿弄出来。轮到纪驰时,他死活不让周怀璋用手,哭闹着shè在了周怀璋的嘴里,shè完了还凑上去跟他接吻,把周怀璋工整妥帖的衬衫领口咬得乱七八糟。 周怀璋笑着骂他是属狗的。 周怀璋自生下来便只带了三分温柔,其中两分都被纪驰霸占了去。周怀璋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给了那个孩子多少纵容。 最后,纪驰是蜷在周怀璋怀里睡着的,上衣被扯掉了扣子不能再穿,周怀璋脱下西装,盖在他身上,让纪驰枕着自己的腿,怕他睡不安稳,一手搭在纪驰背上轻轻地拍。 司机启动车子,周怀璋道:“慢点,别吵醒孩子。” 司机点点头,赔笑道:“您是真疼小少爷。” 周怀璋没说话,闭着眼睛假寐,手却伸进去,找到纪驰胸前的ru粒,揉`捏挑`逗,让它渐渐硬`挺凸起。 纪驰半梦半醒,抓住周怀璋作乱的手,一口咬下去留下两排清晰的齿音,再用点力气,怕是就要破皮见血了。 这是只真正的狼崽子,又凶又漂亮,周怀璋笑着想,能争敢抢,别是吃nǎi长大的,他是喝血长大的,养在身边,谁也说不准是福还是祸。 周怀璋将手指chā进纪驰的头发里,揉了揉,动作温柔得出奇。 可他偏偏就喜欢纪驰那副恨不得作上天的样子。 这小兔崽子处处都合衬着他的心意。 纪驰并不是恋爱脑,成天只惦记如何勾搭周怀璋,拿爱情当饭吃,他有更大的野心。 金丝雀虽美,终究活不长,他要做鹰,生于长空,翱于烈日,也能收了翅膀,安静地陪在周怀璋身边,与他白首。 纪驰没申请走读,跟其他学生一样住在寝室,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纪小爷没那么矫情。 他报了第二专业,法律,主修经济法,一有时间就宅在图书馆,马不停蹄地给自己充电,锻造铠甲。 周怀璋虽浪dàng,身边男男女女,来去如云,但他从来不是一个草包。周氏祖业自jiāo到他手上,上了不止一个台阶,新一辈的商贾大亨里,他排头一个。多少跟他父亲一个辈分的人,都要点头哈腰地叫一声“周爷”,想要上前递根烟,还要看看自己什么段位。 周怀璋无论走到哪,迎接他的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要知道他还不满四十岁,体力脑力都在顶峰,以后他会走向更高的地方 纪驰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斗志昂扬,他看上的是一个近乎封神的人物,没有点真材实料 分段阅读_第 13 章 ,岂能降得住那个老东西。 知名企业家在高校挂名做教授是常有的事,不定期来作作报告,算是对社会地位的肯定。 周怀璋就是纪驰就读的那所高校的客座教授。 图书馆外的公告栏上贴了宣传海报,著名企业家周怀璋先生回校举办讲座,时间是下周二,地点在大礼堂。 周老板的照片被放得太大,有点失了比例,依然英俊得醒目,风度翩翩。 不少学生围在公告栏前拍照,小声议论着那些风月场里的花边绯闻,这个影后,那个名媛,听说还有个混血的小提琴演奏家,都跟周怀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我听说他还有个儿子,”一个女生道:“偷情偷来的,身份不光彩,一直藏着不让人看见,之前在微博上作妖,账号都被封了,足见有多不受待见。” 纪驰抿起嘴唇,手里的饮料瓶砸进垃圾桶,咣的一声巨响。 说话的女生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纪驰一眼,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纪驰上过几次微博热搜,狗仔偷拍的照片,角度奇葩不说,画质也很糊,大部分人只是听说过他名字,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也有同学说纪驰跟一个富二代撞了名,纪驰也不解释,安安静静地上学读书,俨然一个普通学生。 他的社jiāo通讯录界限分明,联络用的号码都不是同一个,喝酒飙车的狐朋狗友,学业上的教授同窗,都得分得清清楚楚。 讲座当天大礼堂座无虚席,拍照声脆得能连成一首jiāo响乐。 前天夜里还跟纪驰在衣帽间厮混的人,转眼就站在了主讲台上,西装妥帖精致,连裤线都是笔直的,领带夹和袖口泛着微弱的光。 有女生掩着嘴巴低声惊叫,纪驰翻了翻眼睛,心道,老王八蛋在床上折腾时,可不是这幅德行。 周怀璋做了多年上位者,口才和气宇都属上乘,故事讲得好,道理说得透,时不时地撒一口鸡汤,现场氛围好得不得了。 纪驰淹没在角落里,远远看着周怀璋的侧脸,突然生出一股隐秘的自豪。 他们之间有着永远无法斩断的羁绊,他要缠他一辈子,一辈子不放手。 讲座的最后环节是观众提问,前几个问题都还好,金融相关,周怀璋一一解答。 纪驰看见乔逸自人群里站起来,不由得眼皮一跳。乔逸拿着一把唱歌剧的好嗓子,笑着道:“我想问一个专业之外的问题,希望周教授不要介意。” 周怀璋抬了抬手,示意乔逸有话直说。 纪驰眯起眼睛,听乔逸道:“周教授能聊一聊对爱情的看法吗?” 这哪是提问,分明是调`情! 真够不要脸的! 心火腾地涌上天灵盖,纪驰这个气啊,恨不得一脚踹碎乔逸的脊椎骨。 不等周怀璋作答,纪驰一把夺过在人群里传来传去的麦克风,朗声道:“我替周教授给你讲一讲吧,爱情是一种具有互相xing的吸引力,你情我愿,互相中意的,叫爱情。夹杂着利益算计,企图通过两`xing`关系的羁绊从对方身上获得好处的,那叫卖身!” 此言一出,礼堂里哗然一片,主持人脸都绿了。 纪驰将麦克风往地上一砸,音箱里bào出一声巨大的杂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睨了周怀璋一眼,转身走出大礼堂,姿态高傲至极。 主持人关了麦,小声对周怀璋道:“周教授别生气,都是些学生,难免……” 周怀璋整了整本就笔挺的衣袖,笑着打断他,道:“年轻人么,有xing格有思想是好事。” 主持人小心翼翼地吐出半口气。 周怀璋面上笑吟吟的,一副沉稳儒雅的派头,心里却想着,我生什么气啊,这身逮谁怼谁的狗脾气,就是老子一手惯出来的。 第6章 纪驰带着一肚子火气冲出大礼堂,对着绿化带里的老槐树连踹了十好几下。 踹一下骂一句不要脸,保安远远盯着他,怕他有出格的举动。 学校有两个图书馆,一新一旧,旧的那个都已经是保护建筑级别的了,据说在里面做窝的耗子都已熬够了年头,飞升成仙。 纪驰拎着书包去了新馆 分段阅读_第 14 章 那里环境更好,有充电chā座,还有自动贩卖机,他急需一罐可乐来降降火。 纪驰找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硬bi着自己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文献。 不行,还是气。 想到乔逸那个做作的样子,他就觉得头顶冒火。翻出手机找到周怀璋的号码,发了一串“不要脸”过去。 信息发过去,迟迟没有收到回复,纪驰觉得憋闷,到走廊的窗口下吹风。他抽了根烟咬在嘴上,没点燃,嚼着烟尾吮烟草辛辣的味道,被气晕的脑袋逐渐清明。 站了好一会,他将烟折成两段塞进垃圾桶,转身的瞬间看到乔逸站在那里对他笑。 表情在笑,眼睛却是冷的,眸子上蒙着一层暗光,有点渗人。 纪驰挑了挑眉毛,笑着:“学长是来跟我讨论‘爱情’的么?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乔逸上前一步,拦在纪驰面前,声音压得很低,恶狠狠地道:“纪驰,你要脸吗?弄得跟个妖精似的勾搭自己的亲爹,嘲笑我卖身上位不配谈爱情,那你呢?你配吗?你敢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你喜欢周怀璋吗?你的身世见不得光,你的爱情一样,都是腐烂的,肮脏又恶臭。” 早就说过,乔逸想往纪驰心上扎刀子,真是一扎一个准儿。 出乎意料,纪驰没有像往常那样暴怒,他甚至没有多看乔逸一眼,撞着乔逸的肩膀走过去,就像路过一根残破的旧灯柱。 乔逸犹不死心,追上去,扯住纪驰的手臂生生将他拽了回来,冷笑着,继续道:“跑什么?戳到了你的痛处是吗?我告诉你,是周怀璋先来追求我的,在国贸大厦顶层的星光餐厅,摆满了蜡烛和玫瑰花,告诉我,就算是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摘下来送给我。即便是同xing,我们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你呢?你敢吗?你敢对他说一句我爱你,敢期待他的回应吗?纪驰,我真是可怜你,母亲是个出轨偷人的娼fu,自己又乱……” 不等乔逸把“lun”字说出口,纪驰回手就是一巴掌,力气大得险些把手臂甩脱臼。 乔逸踉跄着摔倒,口腔黏膜破损,唇边溢出血色,脸颊立即肿了起来。 巴掌落下的瞬间,纪驰就后悔了,因为他听见脚步声了,杂沓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院系领导簇拥在周怀璋身边,转过拐角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两个男学生,一个站着一个倒着,一个满身戾气,一个楚楚yu泣。 这么尴尬的情形下,纪驰却跑了个神,他想起学校的新图书馆是周氏企业出钱修建的,院系领导陪着周怀璋一道参观,再正常不过。 教务主任脸皮发青,呵斥着:“擅用暴力,成何体统!” 纪驰甩了甩抽人抽得生疼的手指,转身要走。 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道:“等等。” 周怀璋一把好嗓子,端起气势来低缓沉厚,眯着眼睛道:“打了人说走就走?” 主任连忙提点:“快跟同学道歉,有了矛盾可以跟校方反应,怎么能动手!” 众目睽睽,纪驰脊背挺得笔直,浇铸了钢条似的,无法弯折。 纪驰抬起眼睛,瞳仁黑得近乎凌厉,他迎上周怀璋的目光,父子俩隔空对视着。 主任被纪驰的眼睛刺得心头一惊,正要呵斥,纪驰松开咬得咯咯作响的牙关,道:“不好意思,我妈死得早,我爸不管我,没家教的,不知道什么叫道歉。” 说完,转身就走。 主任要去追,周怀璋抬手拦了一下,笑着道:“孩子说的是气话,但也不无道理。他小时候我工作忙,疏于管教,源头在我身上,是我的错。” 所有人先是一愣,接着集体瞪大了眼睛。 ?????? 什么情况。 周怀璋依旧笑着,眼睛海一样深,他不经意似的睨了乔逸一眼,点着纪驰的背影道:“犬子不懂事,给诸位添麻烦了。” 主任这才听明白周怀璋的弦外音,脸色青了又白,恨不得把刚刚说出去的话全都捞回来,撕碎了咽下去。 纪驰带着一肚子滔天的怒火回了城郊的别墅,一进门就把客厅的瓷器摆件砸了个遍,沙发都掀了,满地 分段阅读_第 15 章 狼藉。 佣人吓得不敢靠近,老管家站在楼梯上,道:“少爷,周先生说晚餐时间会过来” 纪驰又踢碎一把椅子,吼道:“不许做晚饭,什么都不许做!饿死那个老王八蛋!也不许开门,让他滚!” 气大伤身,这句话用在纪驰身上是气大了容易犯困,他进了卧室一头扎在床上,居然就睡着了,还睡得挺香,梦都没做一个。 有人将手伸进他的被子里,沿着胸腹线条一路滑下去,堪堪停在内裤边沿。纪驰揉着眼睛醒过来,看见周怀璋坐在床边,身上有着高级男士香水的冷香余调。 他摸了摸纪驰的脑袋,像把玩一个合衬心意的宠物,道:“不生气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撂我的脸,你真是长本事了。” 话是笑着说的,表情也是笑的,陷在被子里的手却用了力气,弄疼了纪驰。 纪驰翻了个身,裹着被子远远躲开,故意道:“国贸大厦顶层的星光餐厅,那的海鲜自助好吃吗?” “还不错,”周怀璋解开领口和袖口处的扣子,活动了一下颈椎,笑着:“喜欢的话,也带你去。” 纪驰抿起嘴唇,周怀璋的态度让他心寒。 周怀璋是喜欢他的,当然他也喜欢乔逸,纪驰最怕的就是在周怀璋眼里他跟乔逸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个漂亮精巧的小玩意儿,拎起来随手玩玩,兴致过了,便搁下不理。 那他所有的心机与算计,都成了笑话。 脑袋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纪驰抬手朝门外指了指,道:“出去,我现在不想说话。” 周怀璋摘下腕表搁在床边的小矮桌上,水晶表面与chā花的白瓷瓶相撞,哒的一声微响。纪驰预感不妙,甩下被子要跑,周怀璋掐着他的脚踝将他拖回来,整个人随之附上去,将纪驰压在身上。 熟悉的冷香余调占据呼吸,纪驰有一瞬的恍惚,他推拒着周怀璋的肩膀,试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周怀璋握着他的手腕压在脑袋两侧,声音格外低沉,却听不出情绪,他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继承人。终有一天,周家的一切将全部属于你。你会有不可估量的财富和旁人难以企及的自由,明白吗?” 纪驰突然觉得悲哀,他抬起眼睛,眼底有水光,沾湿了睫毛,雾蒙蒙的,笑着道:“可我要的不是这些。我靠近你,缠着你,不是为了这个。” 他说,我有一个宝贝,珍藏了许多年,搁在心坎上,朝思暮想,成了顽疾,再不能根治。 他说,十五岁那年的夏天,有人用一个眼神摄走了我的魂魄。有个词叫魂牵梦绕,我是见到他之后,才彻底明白。 那个人嘴上说着不喜欢我,却在我睡着时拿了毯子盖在我身上,揉着我的头发说对不起。 纪驰眼睛里涌出大颗的泪,他试探着用额头抵住周怀璋的肩膀,环抱着他的背,低声道:“乔逸说我的爱情是脏的,即便是脏的,那也是我的宝贝。我不要财富,不要自由,只要我的宝贝。我会尽快长大,穿上铠甲,保护它,我发誓我一定能做到。” 周怀璋没说话,他将手指chā在纪驰的头发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停在那里。 周怀璋的掌心很烫,似乎能听见血脉涌动的声音。 纪驰想要抬头,却被他按住,纪驰索xing不再动,抵着他的肩膀,抱着他。 卧室里很安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冷香余调幽幽散开,像某种魔咒。 周怀璋突然低下头,嘴唇落在纪驰的额头上,炽热的一吻,暖烫了所有带着刺痛的不安。 纪驰在那个吻里闭上眼睛,颤抖着,睫毛下全是湿润的泪。 一吻之后,周怀璋站起身,系好松散的纽扣朝门外走。 纪驰仰面躺在那里,轻声道:“我这人心量窄,恨记得牢,爱也记得牢。我说爱谁,就是一辈子,不妥协不放弃。即便被砸碎了骨头,我也要爱下去。” 门板打开复又合拢,有光线漏进来,落在纪驰的眼睛上,腾起雪光似的雾。 他拽过扔在一旁的被子,蒙住了脑袋。 第7章 周怀璋顺着木质楼梯走下 分段阅读_第 16 章 来,老管家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他什么时候开饭。 周怀璋摆摆手说不必了,我还有事,送点吃的上去,他哭了那么久,也该累了。 走到门外被风一吹,肩膀上一片湿凉,才发觉泪水打湿的痕迹还留在衬衫上。周怀璋回头看了一眼,纪驰的卧室没有亮灯,窗子里只有一片黝黝的黑,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司机将车开过来,走下驾驶位,绕到后面替周怀璋打开车门。老管家和两个佣人一并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垂着手,恭敬相送。 周怀璋扶着车门站了一会,才发觉城郊的别墅区竟是如此冷清,没有霓虹,没有车流,连散步的人都看不到几个。街灯漏下昏黄的光束,有落叶飘在里面,平添寂凉。 这就是纪驰长大的地方,他将纪驰扔在这里很多年,不管不问。 周怀璋自嘲似的笑了笑。 真出息,他竟然也会伤春悲秋了。 宾利沿着主街开出去,周怀璋扯开领口处的扣子,脸上露出些许疲态。司机睨着他的神色,试探着:“要叫人来陪着吗?” 周怀璋枕在椅背上,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乔逸不能再留,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了。别再让他到纪驰面前去碍眼,小豹子爪牙尖利,气急了,会闹出人命的。” 司机跟随他多年,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干,点头应下,说了句“先生放心”。 车子驶进市区,车窗上映着霓虹的光亮,流水一般,起伏闪烁。 周怀璋眯着眼睛,将睡未睡,高高在上的气势松懈下来,倦意明显,自语似的道:“到底年轻,没见过世面,骨头轻得哄一哄就要飞起来。几个破蜡烛几朵玫瑰花就把他惯坏了,到处乱嚼舌根子。” 司机起先以为他在说纪驰,听到玫瑰花和蜡烛那里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乔逸。 周怀璋对乔逸兴致最浓时,在国贸顶层的星光餐厅里铺了九千多朵玫瑰花,都是从国外空运来的,那盛况也算空前。 再漂亮的东西终归也有腻烦的一天,司机心下感慨,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不敬的表情。 周怀璋突然道:“奥克兰的宅子收拾妥当了吧?过了年就一直在忙,都没好好放个假,安排一下,我去奥克兰住一段时间” 司机早就习惯周怀璋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少爷脾气,也不惊讶,拨通助理的电话号码,通知他安排出行事宜。 挂断电话,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周怀璋一眼,道:“要不要告诉小少爷一声,他最近粘您粘得厉害,找不到您,怕是要闹脾气的。” “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周怀璋用手指抵着额角,不耐道:“谁都不用告诉,晾他几天吧。” 司机碰了个了冷钉子,再不敢说话,转弯的时候发现周怀璋竟然在后座上睡着了。 眉毛皱得很紧,睡得并不安稳,带着明显的疲态。 司机心下疑惑,今天究竟干什么了,能把周先生累成这幅样子。 半个月之后纪驰才知道周怀璋跑路了。 他去过老宅几次,全都扑了空,问老宅里的佣人,都摇头说不清楚。打电话到周怀璋的私人手机上,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 秘书生怕纪小爷一激动作出什么他收拾不了的烂摊子,主动告诉他,周先生在国外度假,归期不定,一切平安。至于到底去了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就无可奉告了。 纪驰气得险些咬碎一口小白牙,心里头明镜似的,老东西是在躲他。 周怀璋一贯没什么节cāo,男的女的,卧室里的大床都快成公jiāo站了。 他在小明星那件事上栽过跟头,但也只栽过那一个,他迅速吸取教训,此后的这许多年,简直如鱼得水。 只要他想,没什么人是得不到的,同样,只要他不想,天仙也不能靠近他半步。 他有他的底线,分明严谨,不可擅越。 为什么单单是我? 纪驰满心悲哀。 为什么单单把我列在底线之外,距我千里。 悲哀至极处反而生出一种豪情。 我会让你看见我穿上盔甲的样子。 我会让你知道,我有爱你的资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纪驰会 分段阅读_第 17 章 作上天时,小少爷一声不吭,转身跳进书堆里,发了疯似的与专业课较劲,像换了个人设。 拼命读书的日子很苦,书本上的东西深奥且枯燥,纪驰却找到了其中的乐趣,眼睛里像是燃着火焰,指引向更好的地方。 纪驰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鸡汤——终有一天,你会爱上那个拼命努力的自己。 是啊,他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 大四时系里公布了保研名额,拿了三年一等奖学金的纪驰赫然在列。他开始跟着很有威望的教授做课题,陆续在业内期刊上发表论文,触及公司金融领域,渐渐展露头角。 秘书汇报完工作,在电话里同周怀璋说起这件事,直言小少爷似乎变了心xing,越发稳重识趣,xing子怪异的老教授都喜欢他。 周怀璋笑了一声,辨不清是什么情绪,道:“他是做给我看的,小狼崽已经长大,预备着捕食了。” 算不得夸奖的一句话,却透出一股引以为豪的味道。 挂断电话,周怀璋坐在窗前的摇椅上轻轻微笑,小兔崽子,初出茅庐,心无畏惧。 真不愧是他周怀璋的儿子,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他。从不靠别人的施舍活着,所有野心都摆在那里,敢争敢抢,永不屈服。 臭小子。 我不肯给的你便来抢,真是好大的胆子。 周氏企业作为金融投资界的大咖,每年都会举办一个论坛晚宴,涵盖多个领域的领军企业以及金融圈精英大佬,美其名曰致力于打造高端财智jiāo流平台,其实就是一个大型资本联谊现场。 白天面对媒体做专业激变和探讨,展现拳拳报国心。晚上聚在周氏名下的五星酒店内,大门一关,一屋子有利益牵扯的人凑在一起,筹光jiāo错。 纪驰的导师姓陈,手底下大把的博士生,却坚持要带纪驰这个硕士学位都没拿到手的小徒弟来参加晚宴,拍着他的肩膀赞他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陈老爷子看似醉心学术,其实活得比猴都精,背地里早把关系网摸了个透,周家办的晚宴,不带小公子带谁。更何况小公子有模样有实力,老爷子也算捡个顺水人情。 酒店大厅里灯火通明,有人主动凑上来给陈教授递烟,嘴上客气地叫着陈老,目光却绕在陈教授背后的纪驰身上。 很漂亮的一个小伙子,但是眼生,以前没见过。 陈教授咬着烟,顺势把纪驰推出来,道:“刚收的小徒弟,嫩点,天赋不错,写过几篇文章,挺有意思的。” 纪驰穿了身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英俊挺秀,气宇雍容,一看便知必然出身不俗。他跟围在陈老身边的人逐一握手,自我介绍着:“纪驰,驰骋的驰。” 脑子慢些的还在想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机灵的已经对上了号——周家的小公子,据说出身不太光彩,藏了好些年,难怪会跟在陈教授身后,都是有门路的。 周怀璋作为宴会的主人姗姗来迟,入场时身边跟着个长裙极地的漂亮女人。 裙子的款式略显清凉,衬得那女人腰细腿长,身材极辣,一脚迈进宴会大厅,就赚足了眼球。 纪驰听见有人咬耳朵:“高建资本新上任的女副董,谁不知道周家的现任当家就好胸大腰细那一款,怕是又一个‘投其所好’的。” 那些流言蜚语自纪驰耳边快速略过,他听得不太真切,也没打算去听真切,脑袋里只剩一个声音——他与周怀璋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第8章 周怀璋保养得极好,几乎看不出年纪,一双眼睛深邃内敛。身上没有任何奢侈饰品,华贵的感觉全在言谈间的气势里。 有些男人像酒,须得历经些年份才显得醇郁诱人,周怀璋便是这样。 纪驰混在人群里,微微垂下视线,他又听见咚咚的心跳声了,一下快过一下。 周怀璋执着酒杯简单致辞,寥寥数语,便引来满场掌声。乐队适时奏起旋律轻快的曲子,周怀璋带着那位长裙及地的女副董步入舞池,跳起开场舞。 星光熠熠,美酒佳人,绝好的氛围。 纪驰的目光顺着女副董漂亮的肩线一路滑出去,落向窗外,看见漫 分段阅读_第 18 章 天如洗的星辰。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有人执着香槟杯走到纪驰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与他手中的杯子轻轻一碰,笑着道:“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是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孩,算不得绝顶漂亮,胜在年轻生动,满身阳光的味道。 纪驰隐隐记得她是哪位高管的侄女,也在金融行业任职,可惜想不起名字。纪驰瞥了一眼周怀璋所在的方向,笑着伸出手,道:“求之不得。” 越来越多的人步入舞池,裙摆玫瑰一般旋转盛开,鼻端浮动着各色高级香水的味道。女孩踩着舞曲的节奏上前一步,靠在纪驰肩膀上,轻笑着与他说话。 纪驰低垂着视线微笑着回应,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对感情正好的小情侣。 借着转身的动作,纪驰将目光投向舞池之外,与周怀璋撞在一起。一年多未见,周怀璋毫不意外,抬起手臂朝纪驰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脸上的笑容被灯光一映,显得模糊不清。 纪驰眨眨眼睛,还他一个同样明媚的笑。 转瞬的功夫父子俩就过了一招,说不清谁输谁赢。 有导师在中间引荐,纪驰少不得被灌酒。他年轻,辈分低,哪一个都是前辈,都不能怠慢,饶是他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车轮战,一来二去就觉得脑袋发沉,脚步发飘。 白裙女孩凑过来跟他说话,叽叽喳喳的,纪驰觉得心烦。他站起身,借着酒劲走到周怀璋面前,生生挤进周怀璋和那位长裙及地的火辣女副总中间,握着周怀璋的手臂,笑出满眼的明艳动人,道:“我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女副总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见状笑着走开,另寻舞伴。 到底是血亲,即便一年未见,也丝毫不觉得生分。周怀璋极自然地抬起手,揉了揉纪驰的头发,指尖停在他的耳垂处,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笑着道:“醉了?” 周怀璋刻意将声音压低,一把历经岁月封尘的好嗓子在舞曲的映衬下更显醇郁。 纪驰恍惚觉得整个人都被烫了一下,他握着周怀璋那只捏住他耳垂的手,低下头,将脸贴上去,轻轻地蹭了蹭周怀璋的手背,感受着那个男人身上的冷香余调。 小狼崽收了爪子和牙齿,变得猫一样乖,乖得让人心yǎng,让人想吞掉他。 周怀璋渐渐收起笑容,海一样深邃的目光落在纪驰身上,凝视着,半晌未动。 纪驰是真醉了,完全没注意到周怀璋的眼神,只顾着埋头蹭他。他喜欢周怀璋身上的味道,极淡的男士香水,余调很特殊,像某种松木,沉在呼吸里,很久都散不去。 周怀璋扣着纪驰的后脑将人按到面前,他比纪驰稍高一些,飞薄的唇停在纪驰耳侧,话音和呼吸间的热气一并吐上去,道:“今天的时间都给你,想跳几支曲子,我都奉陪。” 男人和男人跳舞,算不得惊世骇俗,但在这种场合下,也着实罕见。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一脸惊诧。 有消息闭塞的还在打听,哪来的小男孩?了解些内情的已经盖棺定论——公开亮相,周先生这是要为小公子铺路了。 周怀璋打生下来就没在意过别人会怎么看他,他带着纪驰一路走到舞池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头顶,放眼望去,皆是金灿灿的光芒。 俗话说,世间的女人各有各的美,这句话放在男人身上也同样适用。 周怀璋做惯了上位者,又正值盛年,挺拔高大,西装一衬,更显得气势bi人,像是活在信徒膜拜中的神像,华光内敛,不怒自威。 纪驰年轻,身形偏瘦,两条长腿尤其醒目。气势不足,但胜在五官生得好,借用曹雪芹形容宝二爷的一句,便是“怒时似笑,嗔视有情”,活脱脱一个妖精胚子。 纪驰双手环抱着周怀璋的腰,靠着他的肩膀,慢慢地踩着舞步,轻声道:“一年多不露面,周怀璋,还是你的心肠更狠,我比不过。” 周怀璋笑着:“怎么样,见过了更大的世面,更好的人,先前念念不忘的宝贝,是不是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人啊,都是贪心不足,永远都在追求更好的东西,哪有最好一说。” 酒 分段阅读_第 19 章 喝得太多,脑袋不清醒,纪驰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是悲哀更多,还是难过更多。 他突然握起拳头砸向自己的胸口,表情是笑的,睫毛却渐渐湿润,他道:“既是宝贝,怎么会忘,他住在我的心坎上,日夜折磨我。我为他变得更好,为他铠甲,甚至可以为他去死。我想知道他过得开不开心,吃饭了没有;我想抱着他,亲口告诉他我爱他,爱了很多年,并且会一直爱下去。” 周怀璋抬手抚上纪驰的眼角,指尖触到湿润的泪,很烫,他道:“想开些,放弃所谓的‘宝贝’,你会收获更多的东西。” “我说了我不要!”纪驰低吼着,眼泪掉下来,连成一条线:“我只要我爱的人,我只要他,即便下地狱,我也要爱他一辈子。” 不等纪驰把话说完,周怀璋箍着他的后脑将他扣在怀里。纪驰的眼泪全蹭在周怀璋的肩膀上,泅出深浅不一的痕迹。 周怀璋脸上的笑意散得干干净净,他将目光投向远处,落到窗外,看见如洗的满天星辰,他在星光亘古不变的见证下反复问着同一个问题:“爱谁?你爱谁?” 纪驰声音哽咽:“周怀璋,我爱他。” 周怀璋手上用力,将他抱得更紧:“再说一遍。” 纪驰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一字一顿:“周怀璋,我爱你。” 周怀璋依旧紧扣着纪驰的后脑,他垂下眼睛,低声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后悔的人下地狱。” 纪驰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舞池的,更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跟着周怀璋进了酒店的套房。 房间里所有的灯都被关掉,只有星光落进来,像是散了满地的金子,微微闪烁。 两个人连卧室都顾不进,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蒙头纠缠,彼此撕咬。说不清是谁先吻住了谁,火热的舌撞在一起,互相勾缠。 纪驰半醉半醒,挣扎着:“回家,老宅,我不要在这里。” 他不是外头的野食,什么地方都可以胡来。 他要堂堂正正,他要做周怀璋的心上人。 兴致正浓的时候,周怀璋怎么会依,手滑下去,撕扯着解纪驰的腰带。 纪小爷作精转世,说不许就不许,当即拢着衣襟远远躲开,瞪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道:“回家!不然别碰我!” 周怀璋额角青筋直蹦,恨不得抽纪驰两巴掌,手都抬起来了,却迟迟落不下去。 到底舍不得。 只能拽着纪驰的手臂将人拖到面前,狠狠地咬住他的颈侧,种下一串色泽鲜艳的小草莓,恨声道:“好!回家!” 小祖宗,全都依你,行了吧! 第9章 周怀璋带着纪驰提前离场,谁也没惊动,只叫走了一个司机。 上车时有人从身后追过来,叫了声纪驰的名字,是先前同他一道跳舞的白裙女孩。纪驰揉了揉太阳xué,他还是没想起来这人叫什么,实在尴尬。 周怀璋坐在车里,低声提点着:“仲旎影,远洋科技老总的侄女。” 他这么一说,纪驰倒是想起来了,远洋科技的老总结婚多年一直无子,把侄女过继到名下当成亲闺女养。这位仲小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半年前当众毁了与某银行高管的婚约,说对方出轨还3p,闹得惊天动地。 纪驰扶着车门叫了声“仲小姐”,仲旎影道:“这么早就走了,不多玩一会么。” 纪驰借口酒喝多了头疼,再待下去怕是要失态。仲旎影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下个星期我过生日,在盛兴办派对,能邀请你来玩吗?” 纪驰对这种娇小姐的私人社jiāo没什么兴趣,转念想到周怀璋晾了他一年多,又带着个身材火辣的女副董来参加晚宴,不扳回这一局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当即点头,客气着能被仲小姐邀请是我的荣幸。 嘴甜的人到哪都讨喜,仲旎影被哄得飘飘然,和纪驰约好了聚会时间,再三叮嘱,纪驰一定要来,不许放她鸽子。 打发走了仲小姐,纪驰转身上车,不等车门合拢就被周怀璋箍着后脑拖到身前,笑骂着:“底下的东西还硬着,就敢去勾搭别人,小东西,我是不是 分段阅读_第 20 章 太纵着你了!” 纪驰扑上去咬周怀璋的嘴唇,主动拉高衬衫的下摆露纤细的腰,周怀璋抬手抚上去,沿着腰线来回揉`捏,纪驰探出舌尖tiǎn了tiǎn嘴唇,笑得像只狐狸,故意道:“吃醋了?你身边莺莺燕燕多得能组成一个动物园,我说过一句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周老板,做人不能太双标!” 周怀璋捧起纪驰的脸,低头吻他,纪小爷打定了主意要立规矩,推着周怀璋的肩膀不许他靠过来,道:“咱们先把话说清楚,纪小爷这辈子绝对不给人做小,想跟着我就要心无旁骛,不然趁早一拍两散,各找各的第二春!” 周怀璋气得想笑,手伸下去在纪驰的屁股上狠捏了一把:“这是跟我说话该有的态度?” 纪驰疼得差点跳起来,一口咬在周怀璋的脖子上,留下两排殷红的牙印,瞪着一双眼睛作天作地:“我管你是谁!想上小爷的床就得守爷的规矩!不然休了你!”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开到老宅门口。司机绕到后面打开车门,纪驰依旧赖在周怀璋身上,手臂一伸,耍赖道:“不想走路,累,你抱我!” 周怀璋彻底被磨得没了脾气,当真把人横抱起来,踩着尚未散去的星光朝里面走 纪驰想卖个乖,缩在周怀璋怀里揽着他的脖子,小声道:“你还是第一次这样抱我呢。” 周怀璋低头看他一眼,笑着:“少来,上次牌局,你故意搞事情气乔逸的时候,我抱没抱过你?” 当众被揭了老底,纪驰也不尴尬,打蛇顺杆上,攀着周怀璋的肩膀谈条件:“那你以后只能抱我,什么乔逸周易八卦矩阵都得靠边站!” 周怀璋在他屁股上拍了拍,故意道:“那就看你得表现了。” 并不露骨的一句话,却让纪驰红了脸,他总觉得这会是一个格外漫长的夜晚,长得能要他的命。 一年多没来,老宅的卧室还是那副样子,周怀璋将纪驰bi至床头,一手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一手伸下去解他的腰带。 纪驰被吻得几乎断气,瘫在周怀璋身下软成了水。周怀璋想带给他的宝贝更多的享受,故意将动作放慢,温热的掌心沿着腰侧细腻的皮肤来回游移,两个人身上都腾起薄薄的汗,冷香的味道愈发浓烈,熏人yu醉。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是种难得的享受。 纪驰咬住周怀璋的手指,舌尖探过去,tiǎn弄着,呼吸逐渐粗重。衣服一件件掉在床下,折起涟漪似的皱痕,纪驰下意识地抓紧身下的床单,白`皙的手背上暴起筋络的痕迹,抓紧,复又松开,然后再度抓紧。 周怀璋吻着他的脖颈和耳垂,轻声道:“以后再不会有别人,只要你,只有你。” 纪驰睁开眼睛,睫毛下沉着淡色的雾气,他笑了一下,格外简单纯粹,抬手抚上周怀璋的脸:“后悔的人下地狱,我记着呢。” 周怀璋垂眸,深深地看进纪驰眼睛里,修长的手指chā进他的发中,抓住他,不许他逃。 挺身`而入的那一瞬两个人都感受到疼,同时又都享受着,亲吻着,耳鬓厮磨。 夜很长,空气里有浓烈的冷香余调,绵绵的,侵入肺腑。 纪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周怀璋很快递过手来,与他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纪驰几乎无法思考,所有的触感都是周怀璋带给他,他想,我这一生,披荆斩棘是为他,铠甲加身也是为他,我愿为他心无旁骛,也愿为他矢志不渝。 我的宝贝,我终于得到你。 纪驰眼睛里涌出泪,顺着眼角滑下,落在枕头上,周怀璋的吻停在那里,尝到咸涩的味道。他托起纪驰的腰让他调整呼吸,笑着道:“小祖宗,怎么哭了,我弄疼你了么?” 纪驰双手环上去,紧抱着周怀璋的背,小声道:“不疼,只是突然想到,我真的好爱你。” 周怀璋笑得很温柔,眼角浮起淡淡的纹路,他吻着纪驰的肩膀和胸口,道:“我喜欢这句话,也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月光挥散,床单皱得不成样子,两个人纠缠着互相吞没,汗流浃背地筋疲力竭。 纪驰 分段阅读_第 21 章 枕在周怀璋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在温热的余韵里渐渐睡去。 周怀璋拽过扔在一旁的被子盖在纪驰身上,吻了吻纪驰的额角,也一同睡了过去。 那是一个很美的晚上,星光和月色,都很美。 第10章 相识这么久,纪驰还是第一次自周怀璋怀里醒来,他隐约记得睡觉前是他揽着周怀璋,睡醒后,已经变成了周怀璋揽着他。 他两个人侧躺着,周怀璋的胸膛贴着他的背,手臂自腰上绕过去,搁在身前,握着他的手,依旧是十指相扣的样子。 纪驰咬着被角,偷偷的笑了。 他伸长了手臂去拿空调遥控器,周怀璋睡眠浅,很快被惊醒,闭着眼睛将纪驰抱得更紧,道:“别闹,再睡会。” 纪驰亲了亲他的下巴,道:“我想抽烟。” 周怀璋揉了揉他的脸,嘀咕着:“年纪不大,烟瘾倒是不小”,一边说着,一边从小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雪茄,扔过去,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纪驰彻底醒了,存心闹他,将雪茄点燃,含了口烟雾在嘴里,吻着周怀璋渡过去。绵密的烟雾在嘴唇相贴的缝隙里散出来,带着浓郁的果木清香。周怀璋借着亲吻的姿势将纪驰掀倒,手掌顺着腰线滑下去,埋进两腿之间。 纪驰被他摸得浑身燥热,抬手将雪茄按熄在床头,然后抱住他,接吻缠绵,这一折腾,大半天就过去了。 周怀璋是傍晚时出的门,他晚上有个饭局,纪驰穿着宽松的大t恤,跪坐在椅子上帮周怀璋系领带,系完了还不忘亲他一口,提醒着少喝酒,早点回家。 又甜又贴心,像个铺满了nǎi油的草莓蛋糕。 好日子没过几天,一对冤家就吵了起来,那叫一个天雷地火,热闹极了。 起因是周怀璋没经纪驰同意,就擅自派人将城郊别墅里的行李搬来了老宅,纪驰暴怒,指着周怀璋的鼻子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周怀璋摊摊手说,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住,这也有错? 纪驰冷笑说,周老板时间宝贵,今天饭局,明天出差,后天应邀参加这个论坛那个会议,一个月三十天,您有二十五天不在家,纪小爷又不是王宝钏,才不要做独守寒窑的怨fu。 周怀璋有他的工作,纪小爷也有自己的生活,平时各回各家各忙各的,周末有时间时再往一块腻。而且,专家都说了,适当保持距离感,有至于提升幸福度。 周怀璋眯着眼睛道,幸福度暂且不提,你不觉得这种相处模式特别熟悉么,跟yp有什么区别? 纪驰仰着下巴表明立场,反正小爷不搬家,要么你来城郊,要么各回各家。 周怀璋气白了脸,一甩衣袖,砸了新买的一套好茶具。 老管家照顾纪驰多年,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忧心忡忡地劝:“小少爷啊,你这么闹,真惹恼了周先生可怎么收场!” 纪驰点上一支烟,吐着烟雾,道:“立规矩要趁早,等养成习惯,就来不及了。我得让他明白,纪驰是个有思想有头脑的大活人,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随他怎么安排都行。他要学会尊重我。” 只有双方平等的爱情才能长长久久,不然,迟早会因为失控而倾颓。 一老一少都是狗脾气,互相较上了劲,谁也不理谁。 这天下午,纪驰正在图书馆写论文,老管家打来电话,兴冲冲地道:“先生说晚上会过来吃饭,小少爷也早点回来吧,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让厨房去做。” 纪驰手上霹雳吧啦地打着字,道:“今天仲旎影过生日,我答应了人家要参加派对,没时间跟他一块吃饭了,让他自便吧。” 说完,啪的一声断了线,老管家怔愣半晌,无奈苦笑。 小少爷闹起脾气来,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啊。 仲旎影口中的盛兴是一片别墅区,依山傍水,据说,不少明星都在这有私宅。 别墅大厅里灯火通明,仲旎影穿了身浅蓝色的礼服长裙巧笑倩兮,气质绝佳。纪驰算着时间,来得不早不晚,递过礼物,笑着说了句生日快乐。 仲旎影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道:“你第一次 分段阅读_第 22 章 来我家吧,我带你参观参观。” 一个私人住宅又不是博物馆,有什么好参观的,仲旎影不过是找借口想跟纪驰单独待一会而已。 仲旎影有意拖慢速度,绕着别墅里里外外转上一圈,竟然用了半个多小时。纪驰看了眼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是老管家打来的,想必都是周怀璋授意。 着急了吧?急死你! 天气很好,漫天的星星,纪驰坐在花园的千秋椅上陪仲旎影聊了会天,两个人都是金融出身,专业方面有很多共同话题,这一聊,又是一个多小时。 期间电话再未响过,纪驰估摸着,老东西应该被气走了吧。 九点一过,纪驰起身告辞,仲旎影恋恋不舍,约他下周出海吃海鲜。 纪驰不傻,自然看得出这姑娘对他有意思,玩笑道:“家里那位海鲜过敏,立了规矩,谁吃海鲜谁不许上床睡觉,霸道得不行,我可不敢惹他。” 间接表明自己非单身,让仲旎影别再打他的主意。 仲旎影眨眨眼睛,笑着道:“这姑娘真有意思,带出来一块吃个饭吧,就当是jiāo朋友。” 纪驰心里想着,谁告诉你我家那位是姑娘了,带出来怕是会吓死你。嘴上搪塞着,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边说边朝外走,仲旎影一路相送,走到门口时,高跟鞋突然崴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站不稳,纪驰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两个人拥抱似的撞在一起。 浓烈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纪驰觉得鼻头发yǎng,连忙后退一步,一口气打了两三个喷嚏。 仲旎影尴尬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啊。 纪驰摆摆手,说你回去吧,还有客人,别送了。 告别仲旎影,纪驰一手拎着西装外套,一手chā在口袋里,晃dàng着向前走。他没开车,预备一会打电话叫家里派人来接他,没走多远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扭头一看,熟悉的车身,熟悉的车牌,熟悉的司机,熟悉的周怀璋。 呦,这么沉不住气啊,都堵到别人家门口了。 纪驰强忍着笑意继续晃dàng着朝前走,嘴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妹妹她不说话 只看着我来笑啊 我知道她等我来抱一抱 抱一抱 那个抱一抱 跟在身后的宾利终于按响了喇叭,周怀璋降下车窗,语气不善:“上车!” 纪驰梗着脖子:“你先道歉!谁准你未经允许动我的东西,还擅作主张?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懂不懂?” 司机不敢动他,周怀璋只能亲自去抓人。黑着一张脸从车上走下来,拽着纪驰的手臂把他塞进了车厢。行动间不留神,纪驰的后脑勺咚的一声撞上了车顶,纪小爷疼得一哆嗦,当时就不干了,嚷嚷着周怀璋手段粗暴,牛嚼牡丹,是个十足的匹夫! 周怀璋被他吵得脑袋疼,匆匆解开袖口,拽过纪驰按趴在大腿上,扒下裤子,抬手就抽。 纪驰从小爹不疼娘不爱,野孩子般养大,生平头一次挨揍,当时就懵了,屁股都被抽红了才想起来喊疼,嘴上乱七八糟地骂着,什么老混蛋老王八,荤素不忌,把能想到的脏话全骂出来了。 边哭边骂体力流失极快,到后来只剩抽噎的力气,小nǎi狗似的趴在周怀璋腿上小声的哭。 周怀璋半是心疼半是生气,堪堪住了手,把人翻过来,抽出纸巾擦了擦脸,道:“以后还敢不敢气我?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姓仲的小丫头抱在一起,再敢有下次,我打断你们两个的腿!” 纪驰挨了打也不改脾气,恨恨地瞪了周怀璋一眼,转身去扒车门竟然想跳车。 宾利时速不快不慢,真要让他跳下去,不死也是重伤。周怀璋难得被吓住,连忙把人捞回来抱进怀里,道:“祖宗,你闹什么!不要命了!” 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脏得像个小花猫,纪驰哑着嗓子道:“明明是你不对,凭什么动手打人?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尊重,更何况爱情?周怀璋,你如果真的没办法爱我就放了我!” “谁说我不爱的!”周怀璋气急败坏:“不爱你我会牵肠挂肚?不爱你我会看见你跟别人抱在一起就泛酸?不爱你我会允许你在 分段阅读_第 23 章 我面前撒野?”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 周怀璋仰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根,满脸疲惫,他道:“你说得对,在感情里,我的确太过粗暴,得不到就抢,抢不到就毁掉,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纪驰,”周怀璋闭着眼睛,摸索着握住纪驰的手,十指相扣,低声道:“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会尽力去改变,去学会怎样爱一个人。” 周怀璋难得示弱,难得露出柔软的不蛮横的样子。纪驰只觉心头一软,忍不住反思,周怀璋做得不对,他难道就没有一点错误的地方? 一味的尖刻,一味的硬碰,用满身的刺扎疼了两个人。 爱不仅是占有,还有包容和体谅啊。 纪驰理了理头绪,凑过去窝进周怀璋怀里,靠着他的肩膀,委屈道:“你先说对不起,为之前的行为向我道歉。” “对不起,”周怀璋叹了口气:“我不该未经你同意就替你做决定。” 纪驰吸吸鼻子:“原谅你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哦。” 周怀璋笑起来,摸摸他的头发。 纪驰继续道:“你看,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偏要闹成这样。犯了错要道歉,遇到事情要和对方商量,这才是伴侣该有的样子。我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不想总是吵架。” 周怀璋吻了吻他的额角,说好的,我记住了。 纪驰拽过周怀璋的衣袖擦了擦眼泪,然后抱住他,轻声道:“你有缺点,我也有,两个不够完美的人就不能相爱了吗?不是的。有了问题我们可以商量,一切事情都可以谈,前提是要把对方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我们两个——”纪驰指了指周怀璋又指了指自己:“是平等的,谁也不是谁的附属或宠物,而是两个平等的相爱的人,明白吗?就算连法律都不能界定我们的关系,就算被斥为禁忌、不lun,都没关系,爱就是爱,宝贝永远是宝贝,我愿用生命承诺,我会爱你一辈子。” 周怀璋格外专注的看着纪驰,半晌,低笑起来,道:“我原以为再没什么人能感动我,小东西,你是真厉害,万万年的冰川都让你变成了春江水。” 纪驰垂下眼睛,笑得安静而乖巧,周怀璋扳过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嘴,低声道:“我爱你。” 纪驰含着眼泪笑起来:“真巧啊,我也爱你呢。” 第11章 纪驰没搬进周家老宅,倒是周怀璋搬进了城郊的小别墅,让佣人收拾出一间客房来给他当书房。老管家紧张得搓手,不知该如何是好,纪驰大咧咧地瘫在沙发上啃苹果,道:“想要什么让他自己弄,又不是没长手。” 周怀璋不仅长手了,还长了只占便宜的手,从书房到浴室,就没有他不敢发情的地方,纪驰是新手,比不上老混蛋花样多体力好,到最后腰酸的坐都坐不住,趴在床上大骂周怀璋混蛋。 纪小爷被家里那位惯坏了脾气,从来不肯规规矩矩叫爸爸,撒娇耍赖时叫先生,不顺心时一口一个周怀璋,声声清脆,十分大逆不道。家长不但不生气,还逢人便显摆:“家里有只小狼崽,脾气那叫一个大,随我。” 别墅里是有两间书房的,纪驰嫌自己待着太冷清,总是拎着笔记本腻到周怀璋身边,趴在小茶几旁的地毯上看书上网写论文,也不知谁先看了谁一眼,回过神来时已经纠缠在了一起。纪驰咬着一颗鲜红的樱桃喂过去,舌尖撞在一起时,同时尝到清甜的味道。 木制座椅上叠加了两个人的重量,纪驰半跪着,慢慢解开周怀璋的腰带,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旖旎的味道,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勾走。周怀璋扣着他的后脑,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同他接吻,唇瓣在厮磨中变得殷红,如同糖分充足的果实,带着诱人的甜美的味道。 纪驰身上满是汗水,他几乎无法呼吸,攀着周怀璋的肩膀,贴在他耳边,声音微弱地叫他先生,周怀璋有种被蛊惑的错觉,身与心皆沉沦其中。 反锁着的门板突然被轻轻扣响,纪驰一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下去,连嘴唇都白了。周怀璋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笑着道:“宝贝别 分段阅读_第 24 章 。” 纪驰咬着周怀璋的脖子把所有韵律紧促的喘息和呻吟统统咽了下去。 脖子上被咬的破皮见血,周怀璋眉头都没皱一下,沉着声音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老管家在门外恭敬道:“盛洋科技的几位高层来访,在客厅里等您,要不要见一下?” 周氏旗下的互联网公司正和盛洋科技合作开发全新的医疗服务系统,这几个人不能不见。周怀璋摸着纪驰的腰让他放松,对管家道:“让他们稍等一下吧。” 管家应声走远,周怀璋又在书房里磨了将近四十分钟,然后抱着纪驰草草冲了个澡,下楼时头发还是湿的。 待周怀璋送走了客人再回到书房,纪驰已经蜷在窗边的小沙发上睡着了。衬衫的扣子敞开着,露出红晕未退的胸膛,青瓷般的皮肤光滑细腻,像是冰雪雕成的精灵娃娃。 周怀璋俯下`身吻了吻纪驰的额角,脸上是温柔得近乎宠溺的笑。 饭局上,关系近些的老朋友问周怀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老大不小了,也该安定下来。周怀璋笑着道,我儿子都那么大了,还结什么婚。小东西脾气不好爱吃醋,看见我给他娶了后妈回来是要闹的。人年轻的时候是为自己活,有了孩子就是为孩子活。 活脱脱一个高大温厚的慈父形象,把外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纪驰耳朵里,小少爷似笑非笑,扔下写了一半的论文把周怀璋推倒在卧室的大床上,气鼓鼓地纠正:“我才不爱吃醋呢,小爷心胸天下第一!” 周怀璋揉着他的脑袋,笑着说,对对对,我们少爷最乖最安分,从来不吃醋。 话音渐渐消失在衣料摩挲声里,身下的床单皱起一道又一道折痕。 窗外有雪花安静地落下来,壁炉里燃着红彤彤的火苗,老管家带着眼镜研究晚餐时的菜谱,目之所及,皆是温馨美好。 研究生毕业后,纪驰觉得读书还是很有意思的,跟周怀璋商量想继续读博。周怀璋将剥好的蟹肉放进他面前的姜醋碟里,接过佣人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手,笑着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这里永远不会带给你任何压力,你一直是自由的。” 纪驰从椅子上跳下去,跑到周怀璋身边抱住他。恍惚看见那个名为“爱情”的小种子落地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枝叶罩在头顶,带给他一生的保护。 原来这才是我的铠甲,纪驰想,我的爱情才是最好的铠甲。 博二时,纪驰获得了公费留学的机会,美国马萨诸塞州,那里号称有着世界上最好的金融专业。 二十七岁的纪驰身量已经完全长开,他骨架生得好,劲瘦挺拔,像清新的竹,带着勃勃生机和阳光灿烂的味道。 他皮肤白,眉眼秀气精致,穿黑色极其好看,尤其是黑色的正装。周怀璋带他参加过几次酒宴,小公子俊美无俦的模样一时传为美谈。 周怀璋酸溜溜地表示,怎么感觉全世界都在惦记我的宝贝,以后再不带你出去见人! 纪驰笑着吻住他,道:“别人再怎么惦记也没用,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周怀璋探出手指抬高纪驰的下巴,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感觉。壁炉里的火苗映出微红的光,两个人在温暖的氛围里安静接吻。 纪驰的掌心贴上周怀璋的侧脸,时间瞬间停滞又瞬间跳动,金色的光影在眼睛里跳跃,像漂亮的星星。他看着周怀璋的眼睛,轻声道:“我真想告诉所有人,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特别幸福。” 周怀璋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溢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着我爱你。 我爱你, 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克里夫特的爱情诗,如今想来,真是恰当。 春暖花开时,纪驰要出国留学,他问周怀璋要不要跟他一道走,权当是去美国度假。周怀璋推辞说有工作,走不开。纪小爷气成河豚鱼,把周怀璋从卧室里赶了出去,让他睡了三天书房。 出发那天周怀璋说有重要会议要开,派了司机送他到机场,本人并没有露面。纪驰气得差 分段阅读_第 25 章 点哭出来,连打了三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最后干脆把手机砸碎塞进了垃圾桶。 年纪虽然长了但脾气一点没变,纪小爷还是一贯的无法无天。 商务舱里人不多,纪驰打开一本书,问空乘小姐能不能给他一杯黑咖啡。乘务员笑着说您稍等。五分钟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道:“您的黑咖啡。” 醇郁似酒的嗓音,带着灼烫耳朵的质感,纪驰惊讶抬头,看见周怀璋站在那里,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 纪驰愣住,周怀璋索xing在他身边坐下,懒洋洋地道:“春光这么好,不用来度假太可惜。剑桥市与波士顿仅隔了一条查尔斯河,现在的时节,河上风景正好,应该去看看。” 纪驰皱了皱鼻子,他气还没消,绷着一张脸,冷哼道:“不是说忙得走不开么!” 周怀璋摸摸他的脑袋,笑着道:“我的宝贝这么招人惦记,我得好好看着呀,万一弄丢了可怎么办。” 纪驰终是没忍住,弯着眼睛笑起来。 飞机刺破云层,纪驰枕着周怀璋的肩膀睡着了,拿在手上的书籍慢慢掉下去,周怀璋抬手接住,细心地在里面夹了书签,然后合起,放在纪驰手边。 他亲了一下纪驰的额头,闭上眼睛,同他一道休息。 冰雪终会消融,也终会有春光拂遍这被冻裂的大地。 对的人好的事,都在到来的路上。 【亲爱的小朋友,当你看到这行字时,证明这篇文的正文已经结束啦!哈哈哈意外么!惊喜么!这几天链接好像发不出来,等等吧,过几天微博扔踢叉踢给你们,如果我能憋出番外就一道丢,憋不出来就只放正文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营业期超长,番外随时都可能掉落,就是时间不确定哈哈哈哈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