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捉鬼的姿势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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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捉鬼的姿势很完美》作者：轻风白杨
    ：
    姜巽离接了一份兼职，工作时间短，时薪还挺高。
    却不想，雇主蒋芃刚刚见到他，就把他带进卧室，要求他脱光光！
    他姜小爷哪是那么好欺负的？
    当然是挥拳就……揍……等等？！
    这位雇主蒋大帅哥身上的鬼气是哪里来的？
    ·
    出身天师世家的姜巽离想了想，决定还是静观其变，让脱……就脱吧。
    他倒要看看，这个雇主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
    为了捉鬼降妖的事业而献身，说的就是他姜小爷没错了！
    ·
    直到，蒋芃支起画板。
    姜巽离一脸懵bi：
    小爷裤子都脱了，原来你是要给我画画？！
    ·
    【1v1he，灵异日常，恋爱捉鬼】
    【不恐怖，不害怕，不血腥】
    【新锐画家·禁yu攻x天师廿代·皮皮受】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巽离，蒋芃 ┃ 配角：张川，符锦夏 ┃ 其它：捉捉鬼，谈谈情
    第1章 见鬼的兼职（一）
    姜巽离从地铁站出来。
    燕市夏日炽烈且干燥的阳光晃得他眯了眯眼睛。他用手掌将手机屏幕笼在一片yin影下面，这才看得清上面显示的卫星导航。
    这里是距离他目的地最近的一处地铁站。接下来，他还要转两趟公jiāo车，并沿着上山的路走近三公里，才能最终到达那片依山傍水的别墅区。
    姜巽离按着手机屏幕吐槽：“杨姐，我现在确信你把这份兼职丢给我，绝对是坑我呢！”
    说完，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将书包往肩上拽了拽，认清方向，朝公jiāo站走。
    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唏嘘。
    想想不过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不要说顶着炎炎烈日等公jiāo了，就是家里的司机迟到两分钟，他都能臭着一张脸训人大半天。
    时移世易，他现在倒也算体会到了大城市底层人民的辛苦劳累。
    不一会儿手机传来消息送达的声音，姜巽离踏上公jiāo车，一边找座位坐下，一边将杨姐发回来的语音点开。
    “我怎么就坑你了？这么高的报酬，一周只做周三和周六两个下午，也就那帮住别墅开豪车的，人傻钱多才这么花。你一个大小伙子多跑跑怎么了，但凡姐姐我上得了山岗打得了流氓，谁会把这事儿便宜给你啊？不行，回来你得请我吃饭！”
    “行啊，我上个月伙食费富余了三十块钱，只要是这个价位能接受的，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什么。”
    姜巽离耍完贫嘴，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大片的荒地和零星几栋建筑，心想也对，总往这种偏僻的地界跑，劳累不说，危险xing也挺高。如果不是真的缺钱，他在看到雇主住处的时候也一定会拒绝。
    杨姐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的确不适合这份兼职。
    公jiāo车在燕市郊区地广人稀的道路上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的终点站。
    姜巽离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并不算高的小山坡。山坡上的房子盖得七零八落，越往高处密度越低，渐渐被大片的绿茵掩盖。单说环境，这里的确优美怡人，又处在燕市的上风口，到了冬天雾霾弥漫的时候，这里的空气质量想必会比城区好很多。
    刚想到这里，山路上一辆跑车飞驰而过，卷起路边的沙尘，扑了姜巽离一脸。
    姜巽离决定收回自己对这里“空气好”的判断。
    一支羽毛被这阵尾流带了起来，飘飘忽忽落在姜巽离的鞋面上。姜巽离低头看了看，认出那大概是一只乌鸦翅膀上的大羽。
    羽毛的形状很好看，羽根也完整，这就十分难得了。乌鸦通灵，羽毛既然落在了他的鞋面上，说不定真的与他有缘分，姜巽离想到这里，俯身将羽毛捡起来，随意丢进书包。
    这条山路并没有被别墅区纳入开发面积中，显然有点跟不上周边居民的形象素质，水泥路面边上就是黄土地，没有人行道。但别墅区的居民出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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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开车的，这点细节完全影响不到他们，只是苦了暂时只能依靠自己双腿爬坡的姜巽离。
    不过姜巽离体能好，别说路边还有坑坑洼洼的黄土地面了，就算这里没有路，爬一座这样的小山坡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到半个小时，姜巽离就抵达了导航标注的目的地旁边，呼吸节奏丝毫不乱。
    身边是一座灰白色砖石砌成的院墙，很高，姜巽离看不到院内的情景。数丛茂密的枝叶从墙头探了出来，郁郁葱葱，绿得煞是好看。
    姜巽离捏着衣服前襟给自己扇了几下风，让身上的汗消一消，又上前确认这一处院落的确是杨姐给他的那个编号，这才抬起手按响了面前小院的门铃。
    过了老半天，电子门铃的扬声器内响起一个淡漠低沉的男声。
    “谁？”
    “您好，我是杨晴介绍来的生活助理！”姜巽离道。
    其实这份工作也就是帮着雇主打扫打扫卫生，收拾一下房间什么的，偏偏这些有钱人一定要找出个听起来显得很高档的名头。
    “进。”
    又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字。
    门锁咔嗒一声打开，被漆成正红色的铁门忽忽悠悠地挪出一条缝隙，露出草木繁茂的一片院角。
    姜巽离推门进去，一抬头就看见小院角落里一树如火焰般盛开的正红花朵，倚靠着一座并不算大的白墙黑瓦的小洋楼，在阳光下显得极为炽烈。
    洋楼一层有一道两米宽的门廊，门廊里摆了一副木制茶桌椅，同样被漆成了正红色。
    这家主人还真是喜欢正红色，和刚才那冷淡的声音一点也不搭调。
    姜巽离撇了撇嘴，沿着花草间的石子小路走到小洋楼门廊的yin影下边，终于松了口气。
    燕市的夏天几乎一直在两种状态中徘徊，若不是烈日当空，就一定是蒸笼样的桑拿天儿，偶尔一场大雨却对这种高温完全无可奈何。像今天这样万里无云的晴天，午后的日头du辣得仿佛能将人的皮肤点燃。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姜巽离腹诽着燕市的夏天，在门边左顾右盼地寻找门铃。
    楼门却在这时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男人见到姜巽离，微微愣了一下。
    姜巽离也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好运！他这雇主是个倍儿帅的男人！身材高挑，宽肩窄腰，微卷的短发配上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一股xing感的男人味儿裹挟着致命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只是神情似乎过于冷漠了一点。
    “您好，蒋先生。”姜巽离挑起唇角，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叫姜巽离。”
    “嗯。”那男人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姜巽离知道自己的雇主名叫蒋芃，似乎是一名职业油画家。不过姜巽离对油画这类西方艺术不怎么感兴趣，便也没特地去网上搜过他这位雇主的作品。
    眼下，看着男人极为英俊的脸，他突然就有些兴致了。
    反正已经被爷爷赶出了家门，喜欢男人这事儿，他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憋坏了自己。
    蒋芃后退一步，将姜巽离让进屋内。
    屋里开了空调，凉爽的空气顿时让姜巽离感到通体舒畅。他努力控制住喟叹出声的冲动，让自己不至于太失礼，脸上做出恰到好处的拘谨：“请问，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蒋芃却没有回答，只一言不发地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目光凝滞在姜巽离的脸上。半晌，他的视线往下移，把姜巽离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姜巽离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蒋芃的五官平和优美，没有任何锋锐之气，也没有丝毫进攻xing。然而他打量的目光却像一把手术刀，将姜巽离从皮肤到肌肉再到骨骼翻了个遍，空调的冷气都快顺着刀口钻进他的骨头里去了。
    姜巽离感觉自己浑身汗毛直立，轻咳了一声，打破这种不自在的平静：“那个……请问，我该做什么？”
    蒋芃的目光随着声音移回姜巽离的脸上，眼中的锋利感缓缓消失。过了好一会儿，他问：“……生活助理？”
    姜巽离点点头，抿起嘴唇露出一个无害的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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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笑。
    蒋芃沉吟片刻，又盯着姜巽离看了几眼，道：“生活助理，你不要做了。”
    姜巽离心头一跳，想：这份时薪能拿到六十元的工作不会是已经有人抢了吧？
    他开口正想问些什么，蒋芃接下来的话却打消了他的疑虑：
    “我提供你另一份工作，时薪可以给到一百，每次工作时长大概在三到六小时不等，特殊情况或许会超过八小时。当天超过八小时的部分，会按照双倍时薪加算。”
    原本姜巽离在拿到这份兼职的介绍时，就知道这是一份日结的工作，时薪六十元不算低。现在，这位大方的雇主却提出给他另一份兼职，时薪更是能达到一百，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好……”姜巽离刚要答应，又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一点，于是改口：“啊，是什么工作？”
    蒋芃点头道：“跟我来。”
    从门厅进入客厅，姜巽离这才发现楼内装潢采用的是简约中式设计。大片的面积被白色、米黄和深灰切割，其中间或点缀着一两抹正红。比起北欧极简主义的xing冷淡风格，简中式总会在边边角角的小细节上显出些许情调，仿若点睛之笔，让整座房屋都好像活了起来。
    姜巽离跟在蒋芃身后走上二层。
    这里有一大片空旷的面积，中间立了数道极为简约的磨砂玻璃屏风，隐隐透出后面拔步床的轮廓。
    绕过屏风，姜巽离这才发现那张拔步床其实也是现代简约风格的设计，正红色的木质构架，四周围挡是几何形状的镂空，浅灰色的薄纱懒懒散散挂在上面，床上米黄色的被单也并未叠整齐，而是与圆柱形的颈枕一起随意堆放着。
    不过……
    这里是卧室吧？有什么兼职是要在卧室里做的？
    蒋芃丝毫没有注意到姜巽离的犹疑，他自顾自地走到床边的窗户前面，将米黄色的窗帘拉上些许，微微调暗了室内的光线。
    姜巽离：？？？
    蒋芃转身，把拔步床栏上随意搭着的浅灰色帷幔扯得更低了些，又将床上的颈枕和被褥理了理，空出一小片平整的床单。
    姜巽离：……等等？
    最后，蒋芃从拔步床对面的简约感设计五斗橱里拿出一支烛台并一根正红色的蜡烛，放在了床头的方几上。
    姜巽离：……
    他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扭头就走，没想到蒋芃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低沉的语调里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脱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啦啦啦啦~~~
    捉捉鬼，谈谈情~练练怎么写撒糖嗯……
    全文风格应该会比较轻松，撩汉日常比妖魔鬼怪多~
    文中符术法术阵术什么的都是作者自己想象的，道系考据党手下留情，就当看个乐子哈~~
    如果喜欢，请收藏哦~~欢迎留评讨论~~
    么么哒！
    (づ￣ 3￣)づ~~
    第2章 见鬼的兼职（二）
    姜巽离登时气笑了。
    脱衣服？
    一百块钱的时薪？
    还真是谢谢您的慷慨大方！
    姜巽离深呼吸了几下，实在压不住自己的xing子了。遂将书包往地上一丢，脸上带了讥讽的笑容，抬手就把身上的短袖汗衫扯了下来，露出一身线条流畅而修长的肌肉。
    他从小就跟着爷爷练习太极拳和太极剑，风雨无阻地练了十几年，一身肌肉虽不算虬结发达，却也极为有弹xing，隐隐藏着一股bào发力，看起来就像古希腊那些极负盛名的男子雕塑。
    蒋芃的目光几乎已经黏在他的身上了。
    姜巽离用汗衫裹住拳头，提了提手腕，又仔细想了想，觉得一拳揍在蒋芃这张帅脸上他也下不了手。况且对方是有钱又有名的人，万一被揍破相了丢了面子，再小心眼地给他使点绊子什么的，他现在在燕市无依无靠的，也是麻烦。
    于是他改变方向，一拳捣在蒋芃的肚子上，另一只手钳着对方的肩膀，将人直接推倒在拔步床的床沿。
    蒋芃吃痛地弓起身子，抬眼看姜巽离时，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他十分错愕：“你……？”
    “小爷我特好看是不？”
    姜巽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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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啪地拍在蒋芃脸颊，有点用力，但绝对不至于留下掌印。他眯起双眼，带着一脸邪笑问道：“我这样儿的给你抱一个小时，只给一百块？你倒是想得美！你也得有能压得住小爷我的实力才行，是不是？”
    蒋芃皱眉：“你……”
    “你们这些玩儿艺术的还真是奔放，头一回见面就敢提这样的要求。”姜巽离完全不给蒋芃说完一句话的时间，自顾自道，“我还真是小看了燕城这个国际化大都市呐！还滴蜡？啧啧……挺会玩儿的！”
    “我……”
    姜巽离蜷起膝盖，在蒋芃的腿间顶了顶，嗤笑道：“我就说怎么一上来就要玩这么刺激的，原来您硬不起来啊？是不是还要小爷我帮您才行？”
    蒋芃的冰山脸上泛出一层浅红，也不知是羞恼还是气愤，挥动胳膊想把姜巽离推开。
    姜巽离一转手腕便将蒋芃的力道卸去，继续叨叨：“只我一个人脱了多没意思啊，来，小爷我伺候您也把衣服脱了，咱们坦诚相见，这才好玩嘛是不是？”
    说着就将蒋芃的衬衫掀了起来，去解他的皮带。
    突然间，一股浓烈的冰冷气息从蒋芃身上骤然发散。那道气息的力量很大，直接把姜巽离的手指从蒋芃身上弹开。
    姜巽离霎时愣住。
    蒋芃终于抓住这个空隙，支起身子，将自己的皮带从姜巽离手里抢回来，淡漠道：“你误会了，我只是需要一个人体模特。”
    他说完，推开姜巽离站起来，将身上衣服拉扯平整，又忽然想起什么，道：“抱歉，是我没说清楚。”
    姜巽离这时也回过神来了。他一脸纠结地看向蒋芃，将灵力聚在眼睛，目光在蒋芃身上游移了一圈，最后停在对方的眉心。
    没有黑气，没有煞气，不该是有鬼怪附身的样子啊。可那鬼气是哪里来的，竟然还护着这人？
    蒋芃看姜巽离还蹲跪在地上不动，淡淡道：“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见人转身就要离开房间，姜巽离的神情变化数次，最后换上一脸抱歉的笑容追上去，握住蒋芃的手腕：“哎呦！您看我这急脾气……对不起对不起，误会您了！”
    蒋芃顿住，视线落在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上。
    肌肤相触的感觉有些别扭，但又不讨厌，蒋芃便没有甩开。
    姜巽离此刻其实没有别的心思。他催动灵力在蒋芃身体里转了个圈，却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的鬼气，仿佛刚才将他弹开的那道鬼气只有那一击之力，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可……这是什么门道？
    不附身害人反倒保护人的鬼他也见过，比如被保护者的亲人或爱人。但那些鬼借由执念而存在，总不会只留一道鬼气在被保护者的体内，而应当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被保护者才对。
    然而这座小楼里并没有鬼怪本体的存在，否则姜巽离在踏进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有所感应。
    他作为齐省姜家如今孙辈中的佼佼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而且刚才那道鬼气里已经带了些血腥味，这只鬼的本体应该已经害过人，这样一来姜巽离就不能不管了。
    作为一名天师，他可以对守护亲人的鬼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这种害过人的厉鬼，坚决不能姑息。
    哪怕他已经被作为家主的爷爷从姜家赶了出来。
    想到这里，姜巽离抬起头，冲着一脸冷漠的蒋芃咧嘴一笑：“早说嘛！模特儿我可以做的！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嗨，看您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人，是我做事不过脑子……您这模特儿，是要全脱光吗？我需不需要冲个澡什么的？一身汗，别把床给弄脏了……”
    蒋芃：……
    迟疑了片刻，蒋芃最终还是在眼前这具难得的完美躯体面前妥协了。他从五斗橱里翻出一块崭新的毛巾递给姜巽离，道：“浴室在对面。”
    “哎！明白！”姜巽离笑着接过毛巾，指尖又碰了碰蒋芃的手指，仍旧没有发现鬼气，只得转身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书包，拎着去卫生间。
    蒋芃摩挲了一下手指，若有所思。
    姜巽离走进卫生间，将门落锁，这才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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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动作迅速地从书包里翻出记事本，扯了一张纸下来，小心翼翼撕出一只蝴蝶的形状，又翻出之前在山路上捡到的那支乌鸦羽毛。
    姜巽离一边将鸦羽冲洗干净，一边在心里默念：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呐！如果少了这支羽毛，他现在想做的事情一定没那么容易。
    将羽毛洗好后，他掏出钥匙链上的指甲刀，给自己的指尖开了个口子，又将羽毛根部的角质管剪了一个缺口。他用力挤了挤手指，将溢出来的鲜血吸进羽管。
    等羽管中吸了足量的血yè后，姜巽离凝神聚灵，在那只边缘被撕得毛毛糙糙的蝴蝶身上画符。
    血yè有凝固的时限，姜巽离聚精会神地拉动线条，竭尽所能保证在羽管中的血yè凝固之前将符画好。否则笔画断裂，会影响符的稳定xing。若是在符纸上画，还有补救的余地，但在凡纸上画符，又没有朱砂的辅助，就必须做到尽善尽美。
    好在姜巽离基础扎实，没出什么纰漏，很快便成符了。他松了一口气，将羽管洗干净以备万一，随后草草冲了个澡，毛巾往腰间一裹，回到了那间开放卧室。
    蒋芃这时已经把画架支好了，但他并没有准备颜料，而是在画架下面的小隔板上放了几支赭石炭笔和一排姜巽离完全不认识的工具。
    “我就……去床上？”姜巽离问。问完他挠挠脑袋，总觉得这句话怎么听都怪怪的。
    蒋芃简单地嗯了一声，用笔尾点了点床的方向。
    姜巽离强撑着一脸淡定，随意扯掉腰间的毛巾，迈上拔步床的脚榻，大喇喇地坐在了床沿。末了又犹豫片刻，他想起那些油画里的男人们似乎没有这么随意坐着的姿势，于是他蜷起一条腿踩在床边，将胳膊搭在那条腿的膝盖上，给了蒋芃一个侧面。
    在这期间，蒋芃的视线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那双眼睛无比专注，带着剖析的意味，甚至让姜巽离的皮肤感觉到了如同刀锋般的寒意。
    姜巽离扭头看向蒋芃：“这样可以？”
    蒋芃点头，捏着炭笔在纸面上拉出一道弧线。
    这个角度姜巽离看不到对方纸面上的画作，只能听见干涩的笔尖在粗糙纸面上摩擦的唦唦声，偶尔在转折的时候还会发出有些刺耳的尖音。
    姜巽离坐在床上，敛目垂眸，将意念分出去，连接上浴室里那只蝴蝶符探。
    他倒要看看这栋别墅里有什么古怪。
    纸蝴蝶拍拍翅膀从洗手台上飘下来，义无反顾地栽在了地面。姜巽离凝神，蝴蝶软塌塌颤巍巍地竖过来，扇了两下翅膀，飞……没飞起来。
    姜巽离：……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被爷爷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他就该把那本子符纸和那支灌了朱砂的钢笔随身携带才是！
    虽然以他的灵力和技巧，再加上他的血yè，完全能够在凡纸上成符，但效力会大打折扣，这蝴蝶飞不起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姜巽离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睛，驱策灵力让那纸蝴蝶趴在地上，一拱一拱地用毛毛虫的姿势前行。
    这样的行进方式，效率比飞行低得多，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只希望蒋芃画画的速度慢一些，给他留出探查的时间。
    姜巽离先驱使符探从门缝下面钻进了浴室另一侧的客房，却发现房间是空的，里面没有丝毫鬼气的痕迹，只得退出来再进对门的那间。
    这间朝南的房间里放着沙发、电视、书桌和电脑，一整面墙的书柜从地板打到天花板，上面密密麻麻摆着各类书籍，沙发背后空着的墙壁上挂了一张形态优美的正红色反曲弓，不知是装饰品还是真的。
    这里，似乎是一个集客厅与书房为一体的小空间。
    姜巽离在心里吐槽：艺术家的怪癖，把卧室和客厅的格局完全对调了。
    这间小客厅里也没有见到鬼气的踪迹，姜巽离cāo纵着那只蝴·毛毛虫·蝶，从门缝里吭哧吭哧地爬出来，向着楼梯下面爬去。
    “换个姿势。”
    蒋芃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巽离被吓得一个激灵，灵力没控制住，蝴蝶瞬间被他从中间扯成两半，那个血符也彻底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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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遭分尸的蝴蝶从楼梯上方的栏杆下面飘飘dàngdàng地落在了一楼地板上。
    姜巽离：……
    靠！才画了十五分钟就要换姿势？你这是画画呢还是玩情趣呢？！
    作者有话要说：
    ——逆cp预警——
    对，这是一个武力值很高的受！
    这也是一个特别皮的受！
    而且将会是一个很主动的受！
    第3章 见鬼的兼职（三）
    姜巽离耐着xing子又给蒋芃换了两次姿势，然后借口想上厕所，再次躲进了洗手间。
    这次他没有费劲弄什么蝴蝶，直接把纸撕成了长条，画好血符后攥在手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路过楼梯栏杆，顺手往下面一丢。
    蒋芃正拎着绷好的棉布画板和油画颜料上楼，小纸条飘飘然从他眼前落下，最终躺在了他的脚前的台阶上。
    他疑惑地抬头，看到姜巽离正一丝丨不挂扒着楼梯栏杆往下瞅。
    姜巽离：……
    这间房子的风水一定和他八字相克！
    好在蒋芃并没有追究那张纸条到底是什么，面无表情地拎着画板和颜料走上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上前将床边方几上的红烛点燃。
    “过来。”他站在床前，冲姜巽离道。
    姜巽离恍惚中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走上刑场的鸭子，而他的冷面调丨教师正拿着皮鞭，举着蜡烛，在床前召唤他。
    “躺下，头向外。”蒋芃语言简练地吩咐。
    姜巽离立刻爬上床，脑袋朝向床沿外面躺了下去。
    “往右边转一点。”蒋芃继续指挥。
    姜巽离挪了挪。
    “转，不是挪。不，不是滚，是转。”
    蒋芃形容了两次，见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干脆上前一把扳住姜巽离的肩膀和腰，将人半抱起来转了个角度。
    男人骤然靠近的气息和肌肤的接触让姜巽离有点紧张，不由自主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蒋芃冷然道。
    姜巽离立刻不动了。
    蒋芃道：“我给你摆一下姿势，你放松。”
    “我我我怎么放松！”姜巽离脱口而出。
    他这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脱光光啊！而且对方还是这么个大帅哥，还离得这么近！身上的檀香味还那么好闻！为艺术，啊不对，为捉鬼献身说的就是他姜小爷没谁了！
    蒋芃漠然：“肌肉和关节不要用力。”
    姜巽离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开始念清心咒。
    蒋芃见人果然慢慢放松了下来，俯身上前抓住姜巽离的胯骨两侧，将他的身体转出一个极为妖娆的角度。又握着他的脚踝让他双腿jiāo叠弯曲，搭在拔步床侧面的镂空处。紧接着，他抓着姜巽离的手肘和手腕轻扯，让姜巽离的头颈和半边肩胛骨几乎悬空在床沿外面，一只手懒懒地垂下来，搭在脚榻上。
    这个姿势有些难拿，几乎完全需要靠腰腹的力量保持身体能够稳定地躺在床上。
    蒋芃回到画板旁边，看了看，又回来调整了床纱和蜡烛的位置，这才终于满意，坐下来开始画画。
    “那个，我问一下，这个姿势要摆多久？”姜巽离有些战战兢兢。
    蒋芃正在分装松节油的手一顿，道：“累了说一声，我会安排休息。”
    姜巽离这下放心了：“好。”
    他保持着肌肉的紧张，确定姿势不会有任何变形之后，就将心神沉入楼下那张画了血符的纸条上。
    纸条毛毛虫沿着墙根一点点爬向客厅，又拐进旁边的画室，再转到厨房，绕进餐厅。一路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一楼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屋子是仓库，里面堆放着高低不一的石膏板箱体，墙边的架子上整齐地叠放着各种质感和颜色的布料，还有各类静物、服饰之类。
    置物架旁边有一道小门，姜巽离cāo控纸条钻了进去。
    这里是一间完全不见光的藏画室。
    大大小小的油画框被叠在一起靠墙放着，一旁的桌子上还摞着一叠尺寸很小的油画木板，另有一包胡乱堆放的速写本和速写纸挂在桌角。
    从姜巽离的灵识被纸条带进这间屋子开始，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留存的那股鬼气。
    看来，那只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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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是与这里的某幅画有关系了。可惜纸条上的符被打了太多次折扣，姜巽离无法用它更加细致地辨别是哪幅画的问题，要想辨别，非得他亲自进来这里一趟才行。
    确定了鬼搞事情的方位，姜巽离便将纸条退出来，cāo纵它爬回之前掉落的台阶上，假装它只是一张恶作剧的小纸条，这才将自己的灵力收回身体。
    他抬眼看向蒋芃，见对方已经沉浸在了绘制当中，便没急着开口。
    肌肉紧张得太久，有些发酸，姜巽离运转体内灵力缓解了一下，继续保持着这个诡异的、看起来很慵懒实际上很费劲的姿势。
    房间内一直极为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画笔扫在画布上的声音。
    床头的蜡烛忽然一阵晃动，火苗在仅剩的最后一点烛泪上发出一声极为轻微的“噼啪”，紧接着便灭掉了。
    蒋芃放下笔，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惊讶地看向姜巽离。
    “可以活动一下了。”他平静地说。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抱歉，以后我会记得时间。”
    姜巽离翻身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闻言连忙摆摆手，讪笑道：“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提醒你。休息多久？一会儿还继续吗？是不是要换个蜡烛？”
    蒋芃起身走到距离画板好几个身位的地方看着画面，沉吟片刻道：“休息十分钟继续。”
    姜巽离坐在床边，看着蒋芃在水桶里清洗画笔，问：“蒋先生，您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比如身上出现莫名其妙的痕迹，晚上梦到莫名其妙的东西，或者家里有什么物件突然消失了挪了位置之类的？”
    蒋芃抬起头，一脸漠然。
    “咳，我就是好奇。”姜巽离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没有。”蒋芃言简意赅。
    “哦。”姜巽离站起身，光着身子扭扭腰踢踢腿，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画过很多画吧？也没见你在家里挂出来，难道已经全部卖掉了？”
    蒋芃没有回答。
    “蒋先生……你的画，都放在哪呢？我能看看不？”姜巽离凑近蒋芃，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我也挺喜欢画画的，之前为了画……画那个，工笔画，还专门练过毛笔勾线呢！让我看看你的画呗！我也想向大艺术家学习学习！”
    “西画与国画的技法并不相同，尤其是工笔白描。”蒋芃道。
    姜巽离却不管，他本来也没画过什么工笔画，他画的都是符，写的也都是些篆书，属于自家专业的内容，与美术完全不搭界。但这并不影响他拿来与蒋芃套近乎。
    “没关系啊，我最近对油画也挺感兴趣的！”他笑着贴过去，胳膊肘碰了碰蒋芃手臂，“给我看看你的画嘛！好不好嘛！”
    黏糊得……与他之前挥拳揍蒋芃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蒋芃一直不太会和这种过于自来熟的人相处，忍不了的时候往往也只能转身就走，或者把对方请走。但偏偏姜巽离又是他好不容易遇到的完美模特，他还真狠不下心赶出去。
    实在磨不过，蒋芃只能无奈起身，面无表情地从五斗橱里取出一件浴袍扔给姜巽离，道：“穿上，下楼。”
    姜巽离从善如流。
    从楼梯下来，蒋芃弯腰将落在台阶上的纸条和两片废纸片捡起，顺手揣进兜里。来到一楼的仓库，他推门进去开了灯。
    正要去开藏画室小门的时候，蒋芃的眼神忽然一凝。
    这里他很少来打扫，地板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此刻他却注意到地上有一串不清晰却绝对存在的痕迹，从仓库伸到藏画室的门缝下面。
    这样的色差在旁人眼里一定会被忽略，但在他蒋芃眼里，却如同一张黑纸上溅落了一道白色颜料那么明显。
    蒋芃缓缓转头，目光顺着灰尘的痕迹一路追到门口。
    外面的走廊他上午刚刚打扫过，线索就在那里断掉了。
    他又回头去看地板上的灰尘痕迹，发现在那些偶尔清晰的边缘处，有一段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弧线拐角。
    忽然，蒋芃想到了什么，手指动了动，伸进裤兜将里面的小纸条摸了出来，用指腹轻

 分段阅读_第 8 章

    轻摩挲着纸条并不整齐的边缘。
    这张纸条当时被扔下来时，落在他脚前的台阶上，刚才他们下来的时候，纸条却挪了位置。
    想到这里，蒋芃回头去看姜巽离。
    姜巽离刚刚从仓库门外进来，见蒋芃看着他，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事。”蒋芃漠然道，将手里的纸条揣回口袋。
    他伸手推开藏画室的门，打开里面昏暗的灯泡，侧身把姜巽离让了进去。
    “哇！你画了这么多画呢！好厉害！”
    姜巽离一边随口惊叹，一边拢着浴袍的前襟，光着脚踩进藏画室。他先四处打量了一圈，又伸出手在墙边立着的画框上一个个抚过。
    突然，他的手指一顿。
    现在他触碰着的这幅画里藏着鬼气，却同样不算浓郁，似乎曾经有一只鬼附身在这幅画上过，现在早已离开很久了。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藏画室里虽然常年不见光，却精密地控制着温度和湿度，不太应该有这些yin暗的东西滋生。
    姜巽离决定先看看画里是什么。
    “这幅画、这幅画的画框很特别嗯……我能看看这幅画吗？”
    他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很蹩脚的理由问蒋芃。反正他无论如何，就算死缠烂打也要看到这幅画的，理由蹩脚不蹩脚并不重要。
    谁知蒋芃并没有怀疑，直接上前将那幅画上面压着的画框扳开，示意姜巽离将画抽出来。
    姜巽离俯身将那幅一米多宽的画框抬到了最外侧。
    这是姜巽离第一次看到蒋芃的画。画面上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的背影，画风不算特别写实，甚至带着点印象派梦幻般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蒋画家：（奇怪的纸条是这个人扔的）盯。
    姜小疯：怎么了？
    蒋画家：没事（这可能就是我最近一段时间遇到过的最奇怪的事情了）
    第4章 见鬼的兼职（四）
    这幅画的背景是几近纯黑的深色，极为骨感的女模特将脊柱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曲线，双手向上抬起，抱着脑后的一团头发。她身上的骨骼尖角锐利，肋骨与脊索的突起清晰可见，甚至还能从侧面看到一部分胯骨的边缘。
    反正姜巽离是看不出这具人体美在哪里。就算他喜欢的是男人，却也知道什么样身材的女人才算美。而眼下这幅画中的女xing人体，简直就是一只包着人皮的骨架！
    但无法欣赏不代表姜巽离不能假装喜欢这幅画，他先瞪大了眼睛看向蒋芃，又扭过头看画，几乎将整张脸贴在了画面上。
    “唔，这幅画真美！”姜巽离完全不吝啬称赞。
    这幅画果然也只是沾了鬼气，只是由于一直留在藏画室内，没有阳气的冲刷，因此上面附着的鬼气比蒋芃身上厚重许多，也很容易捕捉。
    不过很可惜，他今天没带工具，暂时无法拘一缕鬼气回去设阵探查这只鬼本体所处的位置。
    蒋芃原本淡漠的神色忽然柔软了一些，他盯着姜巽离，认真道：“你的身体也很完美。”
    姜巽离噎了一下。
    怎么总觉得把他拿来和这个女骷髅比较，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呢！而且这位画家，您不觉得您的说法有点太过暧昧了吗？
    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现在必须把这幅鬼怪附身过的画与蒋芃隔离开，否则谁知道这只鬼会不会今晚就来找蒋芃。就算目前看来这只鬼没有要害蒋芃的意思，但随着它杀人的数量变多，被血腥气息掠夺了仅剩的神志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必须尽快阻止这只厉鬼作恶。
    “那个……蒋先生。”姜巽离开始试图套近乎，“我特别喜欢你这幅画唉！你能不能把它送……借给我观摩两……呃，一天？就一天！明天我就带回来还给你！”
    蒋芃眉头微蹙，看着姜巽离不说话。
    “哎！你要是不信我，我把我的身份证……还有我的银行卡全都押在你这儿！”
    蒋芃仍旧沉默不语。
    姜巽离挠了挠后脑勺，无奈道：“我没别的东西可以抵押了啊！不然你告诉我这画上的模特叫什么名字也成！给我她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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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式也成！”
    蒋芃终于开口：“不能。”
    “是不能把这幅画借我，还是不能给我模特的联系方式啊？”姜巽离不依不饶。
    “都不能，那是她的隐私。”
    “哎，我说，做人不能这么死板嘛……凡事总有商量的余地……”
    “时间到了，上楼。”
    “你就通融通融嘛！你看我都为你脱光光了……”姜巽离一把抓住蒋芃的手腕。
    蒋芃回头，漠然看着他。
    “……好吧上楼。”
    姜巽离作鹌鹑状，缩着肩膀跟在蒋芃身后往楼上走。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限于家规，不能随意在“非主动客户”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能力，他姜小爷何苦绕这些弯子！直接说“你家有鬼我来帮你捉鬼”不就完事了么！
    等姜巽离再次躺在作为布景板的床上，被蒋芃抓着胳膊脚腕重新摆好了姿势，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于是他又鼓起勇气问道：“那个蒋先生啊，要不这样，我今天不要工资了，你就让我把那幅画带回去看一晚上？就一晚上！我保证绝对不拍照不外传！”
    蒋芃不说话，显然他心里的答案还是“不行”。
    姜巽离转了转眼珠，想着换个策略。
    虽然他没有带什么趁手的工具，但在这房子里找点替代品什么的应该也不难。再说了，不还有这么大一个别墅区呢嘛？依山傍水的，总能找到点东西。至于画符的朱砂，不过是为了增强灵力共鸣，他大不了多放点血就是了。拘鬼气所需的器皿，以他的灵力，即便换成凡物，添上几个血符倒也能勉强起作用。
    反正他又不是要养着那缕鬼气，拘住一段时间够他带回去设引魂阵就行！
    于是他问：“那个……那我能不能在你这儿住一晚上？”
    蒋芃这一次盯着姜巽离看的时间长了很多，仿佛要将他身体上上下下的每一处细节都记住似的。然后他放下画笔，道：“工作结束。”
    姜巽离有点懵，他对这个状况倒是始料未及。
    蒋芃已经起身离开了画板，径直走到二层另一侧的小客厅里，从书桌旁的保险柜取出两张崭新的百元票，转身递给追来的姜巽离。
    “你可以走了。”
    姜巽离捏着两张百元票，心里有些抓狂：什么情况？！说变脸就变脸呐？不对，他的脸一直都是那副冰山样，倒还真没变……还不对！管他变不变脸呢，先解决厉鬼的事情重要。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些，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我保证就在一楼待着，不会上来打扰你睡觉！”
    蒋芃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姜巽离看清屏幕上的数字，倒吸了一口冷气，跳起来一把将他的手机抢下，小心翼翼删了那三个数字，讪笑道：“不不至于报警吧……我就说说，您别当真呵呵呵呵呵……我这就走人！”
    他把蒋芃的手机放到身边的沙发扶手上，耸着肩转身出了小客厅。
    姜巽离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他只是一个来应聘生活助理的陌生人，不管是要画还是求留宿，都挺突兀的，蒋芃但凡是个正常个人就不会同意。可是除了这两个选择，他还能怎么办呢？
    看蒋芃的神色，近两天会再叫他来做模特的概率也不大了，他总得找机会把那幅画上的鬼气抽出来才是。
    他一边思考一边慢吞吞地穿上衣服，去卫生间找到他的包，随手翻了翻，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用。
    突然，他看到了自己书包拉链上挂着的一个透明坠子。
    这个书包是他从家里被净身出户之后，在路边摊上淘的一个二手货，书包侧面一个口袋的拉链扣断了，他就把自己以前一直挂在手机上玩的坠子套了上去。
    那坠子是他很早前喜欢瞎折腾的时候自己做的，透明度极高的环氧树脂里面，用朱砂填了一个平安符，他记得当时画平安符的时候还注入了灵力。只是他太久没拿这坠子当一回事，渐渐就忘了这事儿，里面的灵力已经耗散得差不多了——毕竟环氧树脂不是个正经刻符的材料，聚不住灵力。
    姜巽离将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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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从拉链上解下来，捏在指尖缓缓注入新的灵力，让平安符暂时能起到点作用，这才斜背着书包从卫生间出来。
    蒋芃此时已经回到开放卧室，正盯着画板不知看些什么。
    姜巽离走上前，把吊坠塞到蒋芃手里，咧嘴一笑：“那我走了，这个送给你，驱邪祈福的！我知道你不信鬼神，就当它是个小玩意儿也成！不过可千万别扔了！”
    蒋芃一言不发地垂眼看着手里的劣质吊坠，眉梢微微一动。
    姜巽离从蒋芃家的别墅院门出来，绕到靠近小楼的后墙根下面，悠长地呼出一口气。他虽然已经给了蒋芃平安符，但他还是想试着今晚就将那幅画里的鬼气拘走。
    平安符护的是蒋芃本人，而只有他越早将那缕鬼气拿到手，才能越早开始调查。
    不过现在的天色还早，太阳刚刚西斜，距离入夜还有很久。姜巽离沿着别墅区内部的小路慢悠悠地溜达起来。
    别墅区的中心有一片人工湖，湖岸上种了一圈柳树。正值夏日，柳树枝叶繁茂，长而飘逸的枝条低低地垂在水面上。姜巽离顺手折了几支柳条，除去枝叶，将尖端还算柔软的部分掐下来，在指尖飞快地编成了一只拇指大小的中空网笼。
    这个别墅区的风水挺讲究，住户也显然是极为注重这一点的，偌大的面积里一棵槐树也没有，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了柳枝。
    有了暂时存放鬼气的器皿，姜巽离回到蒋芃家的院墙下面，抬头往上看。
    一个保安开着小电瓶巡逻车过来，cāo着津市的口音，冲姜巽离吆喝：“喂，你是干嘛的？”
    姜巽离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做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摸了摸鼻梁说：“我和……我和我老公吵架……被他赶出来了……”
    那保安显然没预料到这个回答，反应了一会儿仍旧没有结果，呆滞道：“……哦。”
    说完又觉得自己对业主的……男朋友太不关心，干巴巴地问：“需要帮忙吗？”
    姜巽离眨了眨眼睛：“谢谢您关心，不过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就好，我老公舍不得我在外面太久，很快就会让我进去的！”
    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保安愣愣地点了点头：“哦……哦，好。那你注意安全……嗯注意安全。”
    说完开着小电瓶车歪歪扭扭地走了。
    姜巽离听着对方小车的声音走远了，这才后退几步，一个冲刺蹬在蒋芃家灰白色的干净院墙上，手臂往上一捞，侧身从上面翻滚过去，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蒋芃家的院子里。
    幸而蒋芃家里没有养狗，不然他这个计划还真有些难以实现。
    小楼与后墙的夹缝只有两米多宽，被一片修剪整洁的草坪覆盖。姜巽离找到墙根一片草坪最繁茂的地方盘腿坐下，开始冥想。
    顺便等待夜幕的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保安：干嘛的？
    姜小疯：（得想个办法吓跑他）
    姜小疯：这是我（划重点）老公（划重点）的家。
    小保安：（……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鬼妃醉酒
    第5章 鬼妃醉酒（一）
    刘小佳走出艺术展馆的大门，心情仍旧激dàng不已。
    这家展馆是不久前才落成的，馆内的展品是她最喜欢的印象派油画，而且都是当代现代新锐画家的作品，十分对她的胃口。尤其是最里面展厅里的那几张巨幅油画，简直令她目眩神迷，恐怕今后的几天都要心思恍惚了。
    她慢悠悠地走下展馆门外的台阶，看了一眼西方天边的橙红色飞霞，心中忽然无比感动。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打开美图软件调了个十分小清新的滤镜，又加上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准备发到朋友圈。
    然而当她点开朋友圈，却忽然看见她暗恋的男神刚刚发了一条动态。
    那是一张两人的合影，她的男神搂着她宿舍室友的肩膀，两人脸颊相贴，一起笑着看向镜头。照片做过美颜，四周圈了一大圈粉红色的桃心光效。配文是：“她答应了！我有女朋友了！！哈哈哈哈哈哈！！！”
    刘小佳心里一阵冰冷。
    看着屏幕上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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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紧紧相贴的人，看着男神在夕阳下的傻笑和室友妆容精致的脸，刘小佳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震惊，惶惑，失落，嫉妒……紧接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懑怨怼自她心底腾起，渐渐笼罩了她的全部心神。她的眼眶渐渐变得通红，五官慢慢扭曲……
    最后，她面部抽动的肌肉将她的嘴角提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展馆旁边有一家小超市还开着门。小超市灯泡昏黄的光线映照在摆放了各种日常用品的货架上，一把水果刀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反shè出冷冷的光芒。
    刘小佳毫不犹豫地向着小超市走了过去。
    ……
    太阳终于沉入地平线下，过了不久，天色就完全暗了下去。
    姜巽离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却并没有挪动位置。现在刚刚入夜，显然不是行动的好时机，他必须等到蒋芃入睡之后再行动。为此，他已经做好了在这座山上露宿一晚的准备——因为到那时肯定没有公jiāo车，也早就没有地铁了。
    草坪上的蚊虫绕着姜巽离嗡嗡地飞，却没有一个真的敢落在他的身上。
    姜巽离打开背包，借着院外路灯漏进来的光线，再次剪破自己的手指，用鸦羽笔吸了血，画了数道符箓。
    那画上的鬼气是一只厉鬼残留下来的，但也毕竟只是一缕残存的鬼气，受不了太大的震动，否则很可能会烟消云散。而同样的，那也毕竟是一只厉鬼留下的，谁知道那只鬼会不会在今晚再次出现，回到这幅画中呢？
    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没有符纸朱砂，只能多放些血了。
    画好了符，确定它们在四个小时之内不会失效，姜巽离再次盘腿打坐，恢复灵力。
    又过了许久，院墙外的巡逻小电瓶车已经开过来又离去七次，气温也下降到不会再令人浑身冒汗的程度，姜巽离睁开了眼睛。他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零点零三分，再看蒋芃家的灯，已经全部灭掉了。整栋别墅以及前院，陷入了一片黑暗。
    姜巽离起身，活动了一下双腿，抬头看了看紧挨着小楼的那棵开满红花的树。
    他不认识这棵树的品种，大概是从国外引进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借助这棵树进入小楼二层的窗户——他在今天下午用纸蝴蝶探查的时候就发现了，别墅二层那间空无一物的房间，窗户的锁扣并没有挂上，而那扇窗户正巧是最容易被潜入的推拉窗。
    算了算巡逻车的行驶周期，姜巽离知道自己的时间很充裕。他极为灵巧地爬上了花树的树干，又一个跳跃攀住二层窗户外的半截铁艺护栏，伸手将推拉窗轻轻打开，闪身跳进了屋内。整个过程连两分钟都不到，悄无声息。
    姜巽离在心里嘀咕：以后晚上睡觉，推拉门窗还是得记得锁好啊！
    他猜测二层的这间屋子大概原本是给客房预留的，但由于蒋芃的xing格实在不像是会在家里接待客人的那类，所以这间房子里干脆连家具都没有摆放。而且这间房子的天花板有一半是玻璃顶，一定会冬冷夏热，也实在不适合住人，不知当初设计师是怎么想的。
    吐槽完建筑设计师的奇特品味，姜巽离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推开房门进入二层走廊，沿着楼梯悄没声儿地下到了一层。
    仓库和藏画室的门都没锁，姜巽离心里舒了口气。他打开手机电筒，朝上放在藏画室的桌子上，借着天花板反shè下来的微弱光线，寻找那幅luo女背影图。
    这晚的运气似乎一直站在姜巽离这边——他要找的那幅画，或许是蒋芃懒得收拾，正靠在一摞油画的最外侧。
    姜巽离从背包口袋里掏出几张刚才画的锁灵符，轻轻贴在画作的表面。画中附着的鬼气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忽然剧烈地震dàng了一下，似乎极为惧怕，急急忙忙向一旁逃开。姜巽离如法pào制，将四张锁灵符贴在画作的四角。
    在画中鬼气极为不稳的时候，姜巽离捏着柳条编织的网笼凑到画面中心，引着那缕鬼气进入陷阱中。
    那缕鬼气十分惧怕锁灵符，却也不怎么愿意离开画作。姜巽离将灵力放出，缓缓输入画面四角的锁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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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小心翼翼地，试图将鬼气从画中bi迫出来。
    突然间，藏画室里灯光大亮！
    姜巽离一个哆嗦，灵力一时不稳，放得猛了些。画中的那缕残存鬼气本就稀薄，被注入了过多灵力的四张锁灵符一震，登时烟消云散。那四张画了符的凡纸也经不住这样的灵力，碎成了一片一片，飘散在地板上。
    蒋芃穿着一身丝质睡衣，抱臂站在藏画室门口，一脸冷漠地看向跪在他的画作前面的姜巽离。
    “解释一下。”
    “我……我就是……嗯，太喜欢这幅画了……”
    姜巽离有些心虚地将地上的碎纸片拢了拢，回过头嘿嘿讪笑，心里却差点吐血：那缕鬼气没有了，暂时无法通过引魂阵找鬼，又不知道厉鬼什么时候会来，这下可怎么办？
    蒋芃挑了挑眉。
    “不过我不是来偷它的！我发誓！”姜巽离立刻正色道，“我只是想来看看它！真的！我看不到它我睡不着觉！”
    蒋芃沉默了半晌，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姜巽离撇撇嘴，站起身。反正那缕鬼气也不在了，他的确没必要死盯在这里。
    他能够感觉到他送给蒋芃的那颗平安符吊坠正被对方挂在脖子上，所以即使那厉鬼来了，大概也不会对这人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最厉害的厉鬼也顶多就是把那指甲盖大小的环氧树脂烧了，在蒋芃胸口烫个疤，多数却是连近身都不敢的。
    至少，姜巽离能保证那符两天之内有这个效果。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蒋芃面无表情的脸，心道：看着一副冷淡样，没想到真的会把那平安符挂脖子上。
    蒋芃侧身让开藏画室的门。姜巽离知道这就是逐客令了。
    他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从蒋芃家的别墅再一次走出去，在蒋芃的押送，啊不，护送下出了院门。
    看了看别墅区外面黑黢黢的山林，姜巽离回过头，一手撑在院门的门框上，委屈道：“公jiāo和地铁都停运了，你真的这么狠心，要把我赶出去么？”
    蒋芃的眼皮突兀地跳了两下。
    “这里是山上哎，山路也没个路灯，连人行道都没有，还不知道会不会有野兽和坏人……”姜巽离说完，咬着嘴唇，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蒋芃。
    蒋芃抬起一只手按了按额角，觉得这种人实在是难以对付。他的教养太好，做不出暴力赶人的事，甚至连骂对方几句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
    别墅拐角的路上忽然打来一束灯光，保安开着小电瓶车从蒋芃的别墅门前巡逻经过。他看见姜巽离，一愣，随即支支扭扭将巡逻车停了下来。
    “你们这是……？”他的眼神在两人间转了好几圈，眼神十分好奇。
    姜巽离也愣了，这不是他下午遇到的那个一口津市腔调的巡逻保安吗？怎么他们的上班时间这么长，到现在还没jiāo接换人？
    那保安看着姜巽离一脸可怜兮兮的呆样，忽然间就正义感bào棚，立刻上前，试图劝解这一对同xing小夫夫。
    “哎呀哎呀，你们小两口吵架怎么能动真火呢？”
    说着他转向姜巽离道：“你赶紧和你老公说说软话儿，别倔知道么？”又转向蒋芃：“这大半夜的，把人赶出去，可不得露宿街头啊？这周围可是山区，万一有个危险啥的，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小夫妻……小夫夫嘛，有什么事儿多说说体己话儿就过去了，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蒋芃：……
    姜巽离：…………
    姜巽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蒋芃板着一张脸，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巽离一眼。
    小保安还在那儿孜孜不倦地劝和，从燕市近段时间多发的暴力凶杀案件讲到深山老林里的鬼怪灵异传说，试图打动眼前这一对“小夫夫”。
    姜巽离过了最初的尴尬，听着那一口津腔，越听越想乐。他有个大学同学就是津市的，不知道津市人民是不是都这么热心肠，至少眼前这个保安和他那同学简直是一模一样地热情。
    蒋芃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姜巽离拉进院子，砰地关上了院门。
    那保

 分段阅读_第 13 章

    安眼神一亮，见缝chā针地喊了一声：“这就对了！小伙子，要好好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蒋画家：解释一下，小两口吵架是什么意思？
    姜小疯：……今天的星星好多啊哈哈哈……
    蒋画家：他为什么说我是你的老公？
    姜小疯：……快看，流星！
    第6章 鬼妃醉酒（二）
    这天晚上，姜巽离最终还是成功地留宿在了蒋芃家。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蒋芃对他的撒泼耍赖基本上无可奈何。这男人的修养太好，抛却他与帅气外表极为不相称的冷淡xing子，蒋芃事实上比他姜小爷还像一个世家出身的贵公子。
    不过，还真不清楚他的出身，没准也是个世家。
    姜巽离躺在蒋芃家二层那间小客厅的沙发里，摸出手机，打开网页，翻了翻网上蒋芃的介绍。
    看完了蒋芃的百科词条，姜巽离这才得知自己的雇主还真的是一位名气不小的画家，成名已经有五六年了。自从他的一幅作品在国外某个极负盛名的年度画展上展出，并受到无数好评之后，便身价飙升。直至两年前回国发展，他每幅画的拍卖价格都在百万元级别。
    从网络边边角角搜出来的小道消息来看，蒋芃的家庭也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
    他的舞蹈家母亲是华夏与北欧血统的混血儿，商人父亲是华夏与日耳曼血统的混血儿。他出生在华夏，青少年时期在芬兰度过，后来又去法兰西进修艺术课程，在临近毕业时便有画作被看中，选送了法兰新锐艺术家年度画展。
    他的画，大部分都是极具特色的人体艺术。
    从全身布满皱纹的老者，到形体丰润的女人，从浑身肌肉虬结的男子，到黑色肌肤瘦骨嶙峋的孩童……他擅长用印象派的手法与超现实的布景来表达画面，个人风格极为强烈。
    当然，姜巽离这个从未受过西方美术教育的人是看不懂的，他甚至不知道印象派是什么玩意，他只是在试图从这些画里找寻找一个极为骨感的华夏女模特。
    如果能够知道那个女模特的身份，说不定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只厉鬼。
    然而他搜索引擎翻到了好几十页，也没有见到自己想找的东西。看了看时间，姜巽离决定还是赶紧睡觉，明天还要赶最早班的公jiāo车回市区呢！
    这天晚上折腾得有些晚，早班公jiāo车又开得很早，姜巽离满打满算睡了三个小时，第二天窗外微亮就被手机闹钟叫醒了。
    他见蒋芃的卧室里悄无声息，便轻手轻脚地摸进洗手间洗漱完毕，悄悄出了别墅大门。
    清晨的山区，空气极为清新凉爽，水雾的湿气夹杂着草木香，沁人心脾。姜巽离忍不住深深呼吸了几次，迈着悠然的步子往山下走。
    也许是好空气相伴，姜巽离觉得下山的路比他昨天往上走时短了不少，很快他就看见了山脚下的公jiāo站。
    一辆跑车呼啸着从公jiāo站前飞驰而过，半敞开的车窗里传来一阵高亢的配乐，和一男一女不知为何而发的哈哈大笑。
    姜巽离认出这跑车就是昨天下午在别墅区山路上扑了他一脸灰的那辆，果然，那跑车往上山的路口拐了进去。
    唉，有钱人的作息啊，他真的是搞不懂。
    等姜巽离回到城区，天色已经大亮了。早班车和早地铁的乘客稀少，他在车上补了一会儿觉，回到租住的半地下室时还不到早上八点钟。他在咖啡厅上下午晚上班，还有两三个小时可以补眠。
    不过他得首先解决一下肚子快要饿瘪了的问题。
    将电热水壶坐上，又从房间角落的一箱泡面里捡出一包鸡汤口味的，打开袋口放在桌上准备好，姜巽离拿起手机接入无线网，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燕市新闻。这天早上的头条是“女大学生因妒刺伤室友，疑似又一起情杀”。
    姜巽离盯着标题中的“又”字，眼皮突然跳了两下，心中腾起一种奇异的预感。等到仔仔细细将新闻读完，他霎时出了一头冷汗。
    这起刺伤室友的案件已经不是近期第一例暴力事件了，燕市在这个月内频频发生各类因妒伤人

 分段阅读_第 14 章

    和情杀的案件，但这些案件之间相互又看似毫无关联。受害者们年龄不同、阶层不同、所从事的领域不同，唯二的共同点只有“暂居燕市”和“女xing”。
    燕市警方最近已经在加大力度整治，却依旧无法完全杜绝人们日渐暴躁起来的情绪。
    甚至有网友开始埋怨媒体将这些事件报导出来的行为，他们认为正是这些报导，让那些心中充满戾气的人们看到了解决情感问题的一把刀。
    姜巽离却完全不这样想，他在第一时间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家里的老管家，姜巽离立刻道：“王叔，爷爷醒了吗？”
    “小离啊！你爷爷……”
    这时电话里传来远处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王柯！挂电话！”
    姜巽离：……
    王叔是家里的老人了，陪伴了姜老爷子大半辈子，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是口是心非。于是他在电话里笑道：“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和我说说？”
    姜巽离立刻将燕市这边的几起情杀和因妒伤人案简单描述了一下，又提起昨天在蒋芃家里发现的那缕鬼气，末了道：“我怀疑那几起案件并不是偶然，很可能是鬼怪作乱。现在我需要人手帮我查些事儿，人命关天呐！对了，大伯二伯谁在家？”
    “哟，不巧。你大伯去琼岛给一个大老板设阵去了，你二伯参加了一个国际jiāo流会议，眼下都去不了燕市。”王叔道。
    “那我哥我姐呢？”
    “你大伯带着你大哥二哥一起去了琼岛，你姐前两天刚查出来怀孕了，你三哥……”
    “三哥就算了，来了也是送菜。”姜巽离拍了拍额头，有些着急：“那咱家在燕市有什么用得上的人吗？或者能请来帮忙的朋友？燕市本地的世家也可以，我去联系。”
    王叔沉吟了片刻正要开口，那边姜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不是挺能耐吗？不是自己就能跑燕市去吗！还能有什么事儿处理不了？王柯，挂电话！”
    “呵呵，我帮你问问，晚点再打给你。”王叔笑呵呵地说完，真把电话挂上了。
    姜巽离瞪着眼睛看向手机“通话结束”的界面，一时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懊丧，心想我还没问我姐肚子里小宝宝的情况呢！不过，大伯二伯不能来帮他，燕市这边他又完全不熟，还遇到了一只神出鬼没摸不到踪迹的厉鬼……这可怎么办？
    蒋芃还等着他去解救呢，那么帅气的一个大画家，可千万别被厉鬼弄死了。
    对了，提起救人……他还得在燕市找点门道，买点符纸朱砂什么的……想到那些货真价实的东西的价格，姜巽离感觉整个脑壳都在疼。
    吃完泡面，姜巽离也没心情睡觉了，强睡也睡不着，便出门打了一趟太极拳，冲澡换了衣服，早早往咖啡厅去。虽然没到jiāo班时间，但店长杨姐估计一直在那，她的各路消息都很灵通，姜巽离打算找她问问那几起伤人案件的事情。
    杨晴只比姜巽离大两岁，二十五岁生日还没过，平时的爱好就是按着所有年纪比她小的人叫姐，并十分热衷各个领域的八卦新闻，从娱乐圈到经济圈，从军事圈到科技圈，没她不感兴趣的。
    姜巽离来到咖啡厅的时候听见杨姐正在和一个妹子讨论明星选秀，他去更衣室换上工作服出来，杨姐的话题已经跳到了量子物理，旁边那个妹子正一脸混乱。
    “哎，杨姐，昨儿晚上燕市美术学院那个案子，听说了吗？”姜巽离一句话把那个妹子从杨姐的荼du下救了出来。
    杨晴一拍桌子：“当然知道！”随后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这时，一个打扮时髦的妹子推开咖啡厅的门走了进来，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差不多半张脸，但姜巽离还是第一时间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于是他从吧台后面绕了出来，准备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然而那妹子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大步走到一对正在喝咖啡的情侣身边，端起桌上的咖啡照着那个女孩儿的脸泼了过去。
    “啊！你干什么？！”
    那女孩立刻尖叫着跳起来，他对面坐着的男生也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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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拿起餐巾纸，帮女孩擦脸。
    戴着墨镜的妹子一言不发地从挎包里摸出一把美工刀，拇指一推，向满脸咖啡yè体的女孩脖子上招呼。
    姜巽离这时刚刚赶到，一把截住妹子的手腕，稍一使力就将人按在了地上。美工刀脱手，打着转滑到了另一桌顾客脚下，那桌顾客吓得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狗血大剧。
    杨晴这时快步跑来，俯身去捡美工刀。
    “别碰！”姜巽离喊，“报警！”
    “哦对！”杨晴立刻掏出手机。
    直到这时，被泼了咖啡的女孩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跌坐回椅子上，嚎啕大哭。她的男朋友哆嗦着把她搂进怀里，拍着肩膀安慰。
    “哈哈哈哈吴晨星！你去死吧！你不配和德立在一起！你不配当他的女朋友！”
    被姜巽离按住的妹子状若疯狂地大声喊叫，墨镜从她脸上滑下来，露出她满脸的狰狞。
    姜巽离没有放开妹子的手腕，他驱使灵力探入，在妹子体内转了个圈，将附着在她身体中的鬼气尽数打散。
    这缕鬼气的感觉很熟悉，姜巽离可以确定，它与蒋芃家那幅画上的鬼气同源。但他现在不能浪费时间精力去捕捉这些鬼气，否则万一这个妹子再次暴起伤人……这个危险xing他必须预防。
    然而令姜巽离没想到的是，即使体内鬼气已经被完全清除，妹子依然没有恢复理智。她继续高声叫喊着，威胁着那个名叫吴晨星的女孩，并不住向她身边的男孩表白。
    吴晨星似乎终于缓过了惊吓，拿起桌上剩的另一杯咖啡，泼在被姜巽离按着的妹子脸上，伸手指着她破口大骂：“楚琳你个贱人！你……”
    姜巽离顶着一脸被溅到的咖啡，心中错愕：现在的妹子们也太彪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蒋画家，一个有百科词条的新锐画家（噗www
    如果觉得文文还不错，就收藏一下吧~~爱你哟~~(づ￣ 3￣)づ
    第7章 鬼妃醉酒（三）
    五分钟后，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赶来，从姜巽离手中接过了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外加一头咖啡yè体的楚琳。
    那边刚才还在扇人巴掌的吴晨星立刻委屈地低声啜泣起来，柔柔弱弱地扑进她的男朋友怀里。
    警察简单盘问的时候，姜巽离在一旁用心听着，确信这又是一起因妒伤人案件。
    “最近这几起案子真的一点共同点都没有吗？”姜巽离问。
    两名警察中，年轻脸嫩的那个看了姜巽离一眼，又看了看一边的老警官，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不管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她们都来自不同职业和不同家庭背景，甚至住的地方也城南城北哪里都有……”
    “小王。”
    老警官叫了一声，年轻警察暗地里吐了下舌头，撇开姜巽离跑过去了。那老警官看了姜巽离一眼，低头训斥了小王两句，大概是说他不能随意透露案情之类。
    这时咖啡厅又有人推门进来，店里的人都有些疑惑。咖啡店已经被清空了，只剩刚才那场案件的当事人和几个店员还在，外面也拉了一圈警戒线，这时候谁还能进得来？
    来人三十岁许，穿着花花绿绿的休闲短袖短裤沙滩鞋，像在海边度假似的，却出现在大都市的一家咖啡厅，怎么看怎么诡异。
    小王大概是看不下眼，正想开口问询，却被身边的老警官抢了先。
    “哎呦！张头儿！你怎么来这儿了？不是在休假吗？”
    “我来找个朋友，见你们车停外边儿，进来看看怎么回事儿。”张川道。
    他说着瞥了一眼被拷住双手的行凶妹子，那妹子仍然在神神叨叨向旁边的刘德立表白。
    张川又扭头看向姜巽离，笑道：“没想到我要找的朋友恰好就在这儿。你好啊，我叫张川，张家人。”说着伸出一只右手。
    姜巽离一听来的是张家人，还是体制内的警官，立刻松了口气，迎上去和张川握手：“你好，我叫姜巽离。”
    两人手心刚一接触，姜巽离立刻瞪大了眼睛，倏地抬头看向张川：“你……”
    天师世家圈子的规矩，两个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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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第一次见面自报家门后，如果年长的那个示意握手，那么就意味着他同意进行“灵力jiāo流”——也就是说两人必须向对方坦诚自己的灵力状况。虽说这种规矩完全不成文，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所保留，但绝不至于将自己的灵力完全隐藏。
    然而，张川身上的灵力却几乎……等于没有。
    看到姜巽离惊讶的神色，张川道：“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我只是个警察。”
    旁边两位民警听着这样的对话，都有点懵。姜巽离却听懂了：这个张川虽说出身张家，但他事实上灵力稀薄，仅仅是个和普通人没什么太大差别的……普通警察而已。
    张川看了看周围，冲那老警官道：“行了，这儿就jiāo给你们。走，小姜，我请你吃饭。”
    姜巽离道：“我一会儿要上班……”
    杨晴翻了个白眼：“上什么班，今天下午关店！放假！”
    张川笑了笑，伸手揽过姜巽离的肩膀，把他带出了咖啡厅。两人坐进张川的车里，张川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道：“你爷爷找到我，说你发现了燕市几起案件的线索，让我帮你疏通一下关系，这件事jiāo给你解决。”
    “jiāo给我？！我才刚大学毕业！”姜巽离惊道。
    “嗨，你的本事又不是大学里学的。”张川却似乎毫不在意，“况且我可听说了，你是你们姜家孙辈里的天才，抛去阅历不谈，单说本事，已经快赶上你那两个叔伯了。”
    “那也不能全jiāo给我啊，燕市应该有世家坐镇吧？”姜巽离不解，“这么大的城市，总得有管这摊子事儿的。”
    张川闻言“嗤”地笑了一声，道：“有啊，我们张家嘛！”
    “呃……你啊？”姜巽离十分怀疑。
    “当然不是我，我就是个帮着处理‘明面儿’的人。”张川道，“原先坐镇燕市的是家里一个老爷子，三个月前仙逝了，家里还没决定让谁来接班。老一辈年纪大了不方便离开祖宅，年轻一辈良莠不齐，孙辈更是没几个成才的——这东西你不打心底里相信它，是绝对学不成的。时代不一样了啊，世家也缺人手呐！”
    说着，他瞟了姜巽离一眼，笑道：“他们要是听说姜家有个小辈自告奋勇来了燕市，肯定更不愿挪窝了。”
    姜巽离顿时头疼：“燕市这么大，他们怎么就不愿意来呢？”
    张川道：“燕市房子十万一平。”
    姜巽离默默闭嘴。
    张川唏嘘：“如果老爷子不是住了一辈子职工宿舍，而是在燕市有套房，张家也不至于没人愿意来。啧，各大世家也就只有老一辈还在坚守保护民众的责任，年轻的那些有天赋的，谁不是奔着钱？趋吉避凶、设风水阵，这些来钱可比捉鬼降妖快多了。况且燕市其实也真没多少鬼怪作乱。”
    “怎么会？”姜巽离讶异，“这么大的城市，没有鬼怪？”
    张川点了点头：“正因为是大城市。”
    姜巽离闻言恍然。虽说人口庞杂容易生出鬼怪，但燕市这地方，一是人气极盛，即使夜晚也处处灯火通明；二是风水很好，又有多年帝王之气的镇压，一般邪祟还真的不敢在这里久留。单凭本能，那些东西自己就会有多远躲多远。
    “不过好在，上面多少还是有世家的人盯着，真的遇到凶厉的家伙，现在的jiāo通这么发达，就近调派也很方便。”
    车子开到地方，两人在停车场里绕了三圈也没找到停车位。张川有些急躁，耐着xing子又绕了一圈，道：“啧，就这生活环境，是我，我也不愿意来啊！如果不是进了体制，我早辞职回老家了！”
    “停路边呗。”姜巽离道。
    张川斜睨了他一眼：“哦，然后我一刑警，明儿去jiāo管队认领我的车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不至于拖走吧？顶多贴个条子。”姜巽离讪笑道，又问，“你开警车来不是方便多了？”
    张川正色道：“公车禁止私用。”
    姜巽离：……
    绕到第五圈的时候，恰好遇到有人离开，张川把车停下，带着姜巽离往楼上餐厅去。入座点好了餐，张川这才提起燕市最近几起案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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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都是情杀外，没有别的共同点。警方已经排查了许多遍，包括受害人和嫌疑人，全都横向对比过，连她们的上网信息都彻底翻出来，并没有找到我们猜测中的那种蛊惑人心的网站。”
    张川皱着眉头道：“所以，我也往鬼怪方向怀疑过，但即使是鬼怪作乱，也很少遇到这种全城流窜且目标几乎完全随机的，很难着手调查。”
    姜巽离听到“蛊惑人心的网站”的说法，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问：“那，最近燕市有没有画展之类的活动？”
    “燕市大大小小的画展从没断过啊。”张川道，“大山、松庄两个艺术区，好几十家美术馆，天天有展览。再加上城区的博物馆，国外名画借展什么的……等等，这几起案件的嫌疑人，似乎都挺喜欢艺术的，其中有两个姑娘在事发前去过松庄，这个线索在报告里的确出现过。”
    姜巽离点头：“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她们去的是哪个展馆？展馆里是不是有蒋芃的画？”
    “你怀疑是画有问题，还是画家有问题？”
    “不，那画家没问题，我和他见过面。”姜巽离道，“可能是他的某一个模特出了问题，我现在需要确认一下，如果和我想的一样，我就需要警方的配合，帮我问问他那个模特的身份信息。”
    “成，我这就让我手底下小孩儿帮你查查松庄画展。”张川说着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将事情jiāo代下去，顺便让人问询所有嫌疑人，是否都在案发前去过画展。
    这时服务员端菜上来，两人关于案情的谈话暂时中止。
    “对了，听说你是逃家跑来燕市的。”张川忽然笑道，“行啊小伙子，有胆量！”
    姜巽离一噎：“谁告诉你的？我明明是被我家老爷子赶出来的好嘛？除了一部手机和一张身份证，啥也没给我留！我来燕市的火车票还是我二哥现给我发的手机红包！”
    张川乐了：“你干嘛了，让你家老爷子发这么大火？”
    姜巽离哼哼唧唧，不太想回答。
    “况且你家老爷子把你赶出来，你也不至于跑来燕市吧？”张川道，仿佛职业病似的，紧紧盯着姜巽离的眼睛，笑道，“你肯定有问题。”
    姜巽离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我在躲人。”
    “讨债的？”张川问。
    “前男友。”姜巽离坦白。
    张川：……
    张川有点迷糊：“等等，你是男的吧？”
    姜巽离往椅背上一靠，道：“我是啊，但是男的就不能有前男友了吗？”
    张川抹了一把脸：“……我知道你家老爷子为啥会动这么大的气了。”
    齐省姜家，是华夏北方有名的天师世家，在圈子里颇受人推崇。如今的当家人姜老爷子，从年轻起便练就了一身驱灵画符、降妖捉鬼的真功夫。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也都各有所成，近年来开始在圈子里闯出些名声，谁见了都要说一句：“姜家这是后继有人了！”
    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情在圈子里同样为人津津乐道——姜老爷子的小儿子，也就是姜巽离他爹，却对这些祖艺完全不感兴趣，xing格十分叛逆，最后还抛妻弃子，跟着一个男人跑国外去了。
    据说那件事把姜老爷子气得砸了整整一间屋子的宝贝，至今提起来仍然吹胡子瞪眼。
    如今发现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根骨奇佳的小孙子竟然也喜欢男人，姜老爷子不生气才怪了！
    他没气得把姜巽离揍到爬不起床，而仅仅是赶出家门，恐怕已经是极力控制脾气的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设定——
    燕市，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城市……不过由于剧情需要，很多地点的位置和距离都是架空过的，否则一个不小心，这一天的剧情可能都是“堵车在路上”之类的_(:3」∠)_
    第8章 鬼妃醉酒（四）
    有了警察的介入，调查变得容易许多。姜巽离与张川刚刚吃完饭，那边关于画展的调查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三个月前，有一个热爱当代艺术的收藏家，在松庄落成了一间美术馆，并展出了一系列青年画家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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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就有蒋芃的一幅《贵妃醉酒》。
    调查这件事的警察是通过电话联系美术馆负责人的，因此没有亲眼见到这幅画的样子，也不确定画面中的模特是不是姜巽离要找的那个。但除了这一幅画外，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蒋芃的其它画作在燕市展出。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松庄看看。”张川放下茶杯，叫服务员结账。
    姜巽离道：“去之前我得做点准备。你在燕市这么久，知道哪儿有卖纸墨的么？”
    这句话里的纸墨指的并不是普通纸墨，而是经过炼制，可以承载灵力的符纸和朱砂。这些东西，在姜巽离眼里倒是很容易就能辨清真假，不必担心店家以次充好，但如果没有门路，难免遇到两边谈不拢价钱的情况。
    现在有张川做介绍，他能省不少事。
    “那咱就先去一趟磐园。”张川道。
    磐园是燕市一处著名的古玩市场，里面商户众多，大都卖些古色古香的工艺品、文玩之类，当然也有卖笔墨纸砚、红绳玉珠、汉服钗环的。近些年古典文化复苏，有些店还会打着卖道家法器的名头，赚一波眼球。
    张川带着姜巽离进了一家专卖这类法器的店铺，看到几个穿着中学校服的男孩女孩正饶有兴致地翻看一套树脂翻模的仿制扶乩工具，还彼此津津乐道地讨论着晚上要去哪里请神。
    姜巽离：……
    “哎呦！这不是张家小子吗？”
    店铺老板从柜台后面站起来，迎着张川伸出一只手。
    张川没理他，指了指店铺门口，低声问：“扶乩的东西也敢乱卖？”
    店铺老板笑了：“塑料的玩意儿，就一个外形，那帮小孩儿也没一个能使灵力的，拿去玩也玩不出什么事儿。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好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我也就靠这个赚点儿补贴。”
    张川知道不会闹出事，这才点了点头，道：“我来买纸墨。”
    店铺老板“啧”了一声，有些惊讶：“你家来人了？”
    “没有，我陪朋友来看看。”张川说着，把姜巽离拽到身边，介绍道，“这是姜家孙辈的小天才，恰好来燕市旅游，遇到点事儿，需要买些纸墨。”
    “哟，这是姜衍临还是姜衍恒的儿子啊？”
    店铺老板说着，从眼镜上方的缝隙里翻着眼睛打量了姜巽离一眼，也没等回答，俯身从玻璃柜台下翻出一叠符纸和两个金属小盒。
    姜巽离上前捻了捻符纸，又打开金属盒看了看里面研磨细腻的朱砂，笑道：“抱歉啊，这么高档的东西我现在可用不起。有没有启蒙的符纸和红墨水钢笔？”
    张川惊讶：“不是吧你？这点东西也没多金贵啊？”
    “没钱。”姜巽离把手里的金属盒扣好，放在柜台上，“从目前的情况看，启蒙符纸和钢笔就足够处理了。”
    店铺老板听到这话，难掩好奇，搓了搓手掌，伸向姜巽离，问：“如果你不介意？”
    这老板是张川认识的人，还知道姜巽离两个伯伯的真名，与姜家的关系应当不算差。况且姜巽离知道自己的辈分不高，便也没拿架子，上前握住了店铺老板的手，将灵力缓缓打入对方的手心。
    “嚯！厉害呀！”店铺老板收回手，把眼镜摘下来，细细看了姜巽离几眼，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姜归妹的儿子！啧啧，真是……”
    “行了，你赶紧的，把这孩子要的东西找出来，我们还有事儿呢。”张川不耐烦道。
    店铺老板一边俯身找东西，一边还在嘟嘟囔囔：“要我说啊，姜老爷子当初就是在取名儿这事上太古板了，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好好儿的天才bi得那么抵触他家祖艺，结果呢……哎，不过还好，至少还给姜家留下了个好苗子……”
    “喏，启蒙符纸本儿，朱砂圆珠笔。”店铺老板将手里的东西往柜台上一丢，笑道，“我看，以你的能力，用凡纸加上你的血也能成符，这些东西就当我送你了，拿回去玩儿吧。”
    “那怎么行！”姜巽离掏出手机去扫挂在店铺门口的二维码。
    张川一把捂住他的摄像头，伸手将柜台上的东西全数捞走，冲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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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喊：“那谢谢您嘞！我们就先走了啊！”
    两人上了车，姜巽离笑道：“几百块钱的东西，你还真的说拿就拿啊？”
    张川系好安全带，哼了一声：“他姓符，他老婆姓姜，他说了送给你，你拿着就是了。往上数几代没准儿还是一个大院儿里出来的呢。”
    符家也是华夏的天师世家之一，不过，与他们的姓氏完全不同的是，符家人擅长的并不是制符，而是法术和制器。符家与姜家世代jiāo好，旁支联姻也并不罕见。刚才那个店铺主人的妻子，大概是齐省姜家某个旁支的女儿，没准姜巽离见了她，还要叫姑姑的。
    “准备好了，咱就出发去松庄吧。”张川道。
    “嗯，走吧。”
    松庄位于燕市东郊，是近几年兴起的一片艺术家聚集区，与早些年成名的大山艺术区并称“燕市艺术家摇篮”。比起商业化气味日渐浓郁的大山艺术区，松庄则十分坚定地维持着自己的艺术圈生态，并不以贩卖艺术品为重，倒是时常举办各类展览，逐渐成为了燕市乃至华夏最大的“画家区”。
    新落成的“楠枝苑”，是收藏家东楠的私人展馆，目前正在展出他的部分藏品。
    姜巽离刚刚踏入美术馆的大门，就从室内的冷气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这里位于燕市郊区，气温比市区低一些，展厅开了空调，大概二十五六度。但姜巽离明显从中感觉到了一丝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寒意，从肌肤沁入，渐渐渗进骨缝。
    美术馆负责人大概早已听说会有便衣警察来调查，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往姜巽离和张川身上瞄，却一时看不出这两个是不是他要等的人，犹豫着是否上前询问。
    “这边！”
    姜巽离一把拉起张川的胳膊，拽着他往展厅里面跑去。
    “小鹏啊，你这画，美。很美。”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站在蒋芃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那幅足有三米高的印象派人体油画。蒋芃一言不发地陪在老人身边，微微仰头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幅画面上。
    他抬起手，隔着衬衫触碰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劣质吊坠。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吊坠刚才似乎在微微发热。
    “不过啊，小鹏，这是你刚回国时的作品吧。两年了，你最近的画……好像并没有什么突破。”
    那老人从油画前转身，向展厅外面走，嘴里的絮叨却一直没停。
    “有自己的风格是好事，大家认可你，喜欢你。但风格却不代表固化，你的技法还可以进步，想法也可以往更深去挖……”
    “我们从事艺术，要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去发现新的自己。艺术作品可以展现我们的一生，你不能一直把自己圈在一个小院子里，我建议你出去走走看看，旅旅游，谈一场恋爱……在这个过程中，也许你会遇见你的缪斯。”
    老人说着，抬头看向身边一脸淡漠的年轻画家。
    缪斯……吗？蒋芃跟在老人身边，并肩转过走廊的拐角，脑海里缓缓出现了一具完美的躯体。
    一道人影倏然出现在走廊的转角，挟着巨大的冲力砸进蒋芃的怀里，带着他向后趔趄了两步，差点坐倒在地。
    那人的反应却极快，一个转身跳到侧面，伸手拽一下蒋芃的胳膊，将两人的重心一起稳住。
    “哎呦，对不住！”跟在姜巽离身后的张川率先开口。
    蒋芃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刚闷头撞进他怀里，现在还拉扯着他胳膊的人，似乎在等对方先开口。
    姜巽离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正准备道歉，跟在蒋芃身边的老人却先说话了。
    “年轻人，喜欢艺术很不错，啊，很好的嘛！”他一脸笑眯眯道，“不过呐，看画展不能着急，要慢慢走，一幅一幅画看过来，慢慢欣赏，这样才能把画面中的情绪体会清楚……”
    姜巽离立刻讪笑着道了歉，又说：“其实我是急着去看那幅《贵妃醉酒》来着。”
    老人眉毛一抖，眼里泛起浓郁的兴味：“你喜欢蒋芃的画？”
    姜巽离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看向一言不发站在老人身边的蒋芃，道：“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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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了啊，大帅……画家！”
    听到这话，老人乐了：“呦，你俩认识？”
    “嗯，之前给他当过模特。”姜巽离笑着点点头。
    话音刚落，那老人的眼神瞬间犀利了几分，把姜巽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再次露了笑脸：“不错不错，有一股子我们华夏特有的古典气质，这眉眼也俊……”
    “外公，”蒋芃这时忽然chā话，“表姐已经等您很久了。”
    老人似乎这时才想起自己的亲孙女还在家等自己，笑道：“哎呦你看我这记xing，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啊，小朋友！好好看画，这间展馆的展品都很不错的呐！”
    姜巽离顺口道：“好的，外公再见。”
    蒋芃扭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张川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等蒋芃和那老人走远了，他才用胳膊肘顶了姜巽离一下，吐槽道：“你跟着叫什么外公？”
    姜巽离一愣。
    对啊，他跟着叫什么外公？！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取名——
    姜家老大出生。
    姜老爷子掐指一算：临卦，取名姜衍临。
    姜家老二出生。
    姜老爷子掐指一算：恒卦，取名姜衍恒。
    姜家老三出生。
    姜老爷子掐指一算：归妹卦，取名……就叫姜归妹吧！
    姜巽离他爹：汉语环境我混不下去了，出国了，拜拜！
    姜巽离：爷爷吸取了教训，所以我没被叫成“姜家人”，可喜可贺！
    第9章 鬼妃醉酒（五）
    “哎，口误口误！”他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往展厅深处走。
    这个展馆展出的大部分作品都是油画，因此展厅被设计成了一大片蜿蜒盘绕的走廊，以这种方式增加墙的面积，借以悬挂更多的画作。篇幅尺寸较大的画作需要一定的观赏距离，因此全部被放置在走廊尽头的展室里。
    “这里设计得有问题，展室的位置太深，最近的一个应急疏散门距离它还有两处拐角，展室几乎是个封闭的口袋，实在太有利于某些东西的躲藏了。”
    姜巽离一边说着，一边踏进展室。
    一幅画面诡异的人体艺术油画挂在他左手边的墙壁正中，画幅高三米，宽两米，画面中是一个衣衫半褪的luo体女xing，瘦骨嶙峋，正是姜巽离要找的那位模特。
    “这就是刚才那个蒋芃画的？”张川目瞪口呆，“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长得人模人样的，看不出他的口味这么重！”
    画面的背景是一大片血痂般黑红色的丝绸，上有微微反光的鸾鸟暗纹，女模特松松垮垮地挎着一件华丽无匹的金色戏帔，半倚在这片丝绸上，将大片的肌肤luo露在外。她的脸上涂着厚重的戏曲油彩，眼角腮边一片殷红，繁复的凤冠压得她细瘦的脖颈都有些不堪重负似的。
    女模特手中托着一只黄金酒爵，血红色的yè体从中滴落，自她的胸前滑落到小腹，看起来就像一片血迹。
    “贵妃醉酒……”姜巽离抬起头，皱眉看着画面。
    这幅画上的鬼气比他先前在蒋芃家看到的那幅画上的还要重些，大概那只厉鬼大多数时候是附身在这幅画中的。只不过眼下它并不在这里，姜巽离上前细细观察了一阵，确定这幅画也不过是那只厉鬼的一个暂时藏身地。
    “看来那只厉鬼的本体并不能长时间附在画上，至少天色还亮的时候它做不到。”
    姜巽离跨过油画前的拦绳，走到画面近前，伸手摸了摸油画表面，道：“我需要把这里面的鬼气引出来设引魂阵……哎！我刚才真是傻了！”
    他说着一拍脑袋，转头看向张川：“刚才你该帮我问问他这个模特的身份的！我总觉得那鬼和这个女的有关系。”
    张川说：“人家好歹是个画家，你又确定他本人没问题，在这儿当着长辈的面掏警官证不太好。回头我让手底下那帮小子联系他。”
    姜巽离心想也对，便不再纠结，伸手从包里掏出符纸本子和朱砂圆珠笔，准备画符。
    “哎哎哎！那边儿干嘛呢？！”
    美术馆负责人这时一路小跑着赶来，见姜巽离盘腿坐在拦绳内，立刻不乐意了：“你，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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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给我出来，这绳子的意思就是不让你靠近知道吗？赶紧的，出来！”
    “你是这间美术馆的负责人吧？”张川走上前，从口袋里摸出警官证，递给那个负责人。
    那负责人见到警官证，一愣，随即脸色讪讪：“您就是警察局电话里说的那位啊！我是这间美术馆的负责人，您叫我小赵就行！”
    张川将警官证收回来，点了点头道：“这幅画有点问题，我们需要对它进行调查，你找几个人先把它撤下来。”
    “这……这画挺贵重的，撤不撤，我这儿说了可不算数。我得打电话问我们老板。”
    “那就打。抓紧时间，这幅画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撤掉的，否则我只能让你们暂时闭馆了。”张川道。
    小赵立刻转身，掏出手机拨号。
    “这画只抽了鬼气还是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那只厉鬼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只要这画在这儿，它还是会回来的。”
    姜巽离说着，将画好的两张锁灵符折成纸鹤，又在它们的肩膀上加了两笔附灵符，托着两只金黄色的纸鹤飞了起来，稳稳落在巨大油画框的上面两个顶角。画面上笼罩的森森鬼气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开始向画面下方聚集。
    “你这手功夫，得了姜老爷子七八分真传了吧？”张川啧啧称奇。
    他虽然灵力稀薄，但这幅画上的鬼气之浓，那两张符上灵气之盛，他也能有所感知。他在燕市待了二十多年，见过几次张家老爷子捉鬼降妖，而现在这两只符箓做的纸鹤，与当时老爷子手里的符似乎也相差无几了。
    姜巽离毫不谦虚：“单说画符的本事，我觉得我已经青出于蓝啦！就是阵术还差点火候，毕竟设阵这玩意儿，要因地制宜，不到需求现场去实践，很难练习。”
    他一边和张川聊天，一边从包里摸出昨晚在蒋芃家别墅区准备好的柳枝小笼，开始用纳魂符小心翼翼地将画面中的鬼气强行抽离。纳魂符可以暂时储存鬼气和魂气，但由于是直接作用在鬼气上的，这类符箓不能用天师的血yè去画，否则鬼气一旦被引入内，立刻就会烟消云散。
    姜巽离成功引了足量的鬼气，将纳魂符卷紧，塞进了柳枝编织的小笼。然后他释放灵力，通过画框上的两枚锁灵符，将画中残余的鬼气全部消灭。
    两只纸鹤完成了任务，从油画框顶部飘下，落在姜巽离的手心里。姜巽离随手把它们揣进口袋。
    “你就带这种东西来捉鬼啊？”张川指了指姜巽离手里的柳枝小笼，笑道，“刚才在磐园你早说啊，老符不会介意再送你一个槐木法器的。”
    “你快算了吧！”姜巽离苦笑道，“一个槐木法器好几千，我可没那么大脸！”
    这时，画展负责人拿着手机进来，一脸抱歉道：“老板可能在忙，不接电话。我给他留了信息，您看要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川这边倒接了一通电话。
    “什么？澜山别墅？……等等，我现在在松庄。你立刻通知出警的同志，我会尽快赶过去，让他们先别把人带走，我有几件事情需要确认。”
    jiāo代了几句话，张川切断通讯，一脸凝重地看向姜巽离，道：“澜山别墅那边又发生了一起情杀案，你跟我去看看。”
    “案发频率变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姜巽离皱眉道。
    张川看向小赵，强硬道：“这幅画必须撤下来！”
    小赵正要开口，张川却一摆手将他打断，继续说：“你们老板现在没空理你，最新的情杀案中，受害者正是东楠的妻子。”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撤展。”姜巽离道。
    他从符纸本子上撕下一页刚刚绘制完成的镇魂符，三两下折成了一把宝剑的样子，又用指甲刀刺破自己的手指，在宝剑剑脊上抹了一道血痕，最后将这支符纸宝剑递给小赵。
    “把它放在画框顶上，应该能起些作用。”
    小赵捏着符纸宝剑，一脸便秘似的纠结神情。他看了看姜巽离，又看了看张川，想问当着警察的面搞这些封建迷信是什么sāocāo作。但见张川一脸平静，他便没敢真的问出口。反正这么薄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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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纸，放在三米高的画框顶上也不显眼，左右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成，没问题，我马上找人把它放上去！”
    张川“嗯”了一声：“走，去澜山别墅。”
    直到车子开上了高速，姜巽离这才反应过来“澜山别墅”是哪里。
    “我说怎么感觉这名字那么耳熟！”他一拍大腿，道，“蒋芃也住在那片别墅区！”
    张川斜眼看了姜巽离一眼：“你确定那画家没问题？”
    “这个我还是能确定的，他身上没有任何被鬼附身过的痕迹，不过……他的体内曾经有一道鬼气护着他，但他本人对那道鬼气毫无所觉。”姜巽离道，“他家里有一张画也有鬼气附着，所以我才会怀疑是他的模特出了问题。”
    “反正顺路，他要是在家的话，我帮你问问他那模特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件事怪力乱神的，我没法申请走调查程序，他要是拒不配合，我也没办法bi他。”张川道。
    “总之谢谢了，他要是不肯说那就另想办法。”姜巽离道。
    澜山别墅区位于燕市东北郊区，从松庄到澜山别墅，高速要走半个小时，下高速后还需要开二十来分钟。期间张川联系上了在现场出警的同事，大概了解了这起情杀的状况。
    出事的是艺术收藏家东楠的发妻文安枝，死亡时间在下午两点左右，死因是过敏xing休克。在受害者死亡后，凶手并没有离开案发地点，反而十分镇定地给东楠打了电话，告诉他，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了，问他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凶手是东楠家里的保姆，虽然只有二十七岁，但已经在他家工作了八年。”
    电话里，现场警察在向张川汇报：“凶手自己承认，她一直很爱东楠，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但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保姆私下里其实正在和东楠的儿子jiāo往，两人经常一起出入高档餐厅和酒店……我们现在初步判断，觉得这保姆可能有精神问题。”
    “知道了，具体情况等我们到现场再看。”张川说完，切断了通讯。
    姜巽离沉吟片刻，道：“收藏家东楠，他很喜欢印象派油画，家里很可能也挂着蒋芃的作品。这两天，案件发生得比之前频繁了很多，那只厉鬼的能力在增强。”
    张川点了点头：“希望这次能抓住它。”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符术——
    这文中的符术……折纸借形什么，都是作者架空的，道系考据党手下留情_(:3」∠)_
    第10章 鬼妃醉酒（六）
    东楠，五十五岁。森岐资本中国区首席执行官，艺术品收藏家。他的妻子文安枝，是科研学者文老的后人，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在燕市某重点大学国学系任教，一年前退休。老两口感情甚笃，目前和独子东佳豪一起，住在燕市郊区的澜山别墅区，正计划等东楠退休后一起回皖省养老。
    谁也没想到，不幸会在这时骤然降临。
    张川开着车一路爬上别墅区最高的山顶，停在那面雕刻着“澜山别墅一号”的围墙边上。现场的警察认出这是张川的私车，拉开别墅大门口的警戒线，示意他可以把车开进去。
    张川从车里下来，朝那小警察摆了摆手：“不用，我停这儿就行，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
    姜巽离下车跟在张川身后往别墅里去。
    “等一下。张头儿，这位是……？”警察拦住姜巽离，好奇地打量着他。
    “哦，这是我朋友，修……心理学的，可能会对案件有帮助，我带他进去看看。”张川随口道，说着搂过姜巽离的肩膀，把他拽进了别墅。
    东楠家的别墅与蒋芃家的风格完全不同，整体是ru白和金色错落的欧式风格设计，配以灰度极高的蓝紫色百合花纹样，在华丽富贵中带着些从容不迫的优雅情调。别墅的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油画，有风景、静物和人像，种类丰富，尺寸多变，的确像是一个收藏家家中该有的样子。
    警察们大都聚集在一楼的客厅和餐厅，客厅沙发边拉了一圈绳子，那张沙发正是文安枝死亡时躺着的地方。此时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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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虽然，谁都知道她是肯定救不回来的了。
    一个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年轻女孩正坐在旁边的扶手椅上，双手被拷在身后，正歪着头看向一边，那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红着眼眶与警察jiāo谈。
    扶手椅里的女孩，眼中尽是款款深情，却不知为何，看起来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老人就是东楠，看他的情绪还算平静。”张川道。
    姜巽离叹了口气：“伤到深处，哪来的那么多感情bào发。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妻子能活过来，至于凶手，他暂时还没心情追究。”
    “那姑娘叫刘萍娟，在东楠家做了八年的保姆。据说深得文安枝的喜爱，文安枝曾经还提出要出钱送她去读大学，不过被她拒绝了。”
    张川说完，摇了摇头，上前与老人打招呼。
    姜巽离跟着他走到扶手椅旁边，伸手搭在刘萍娟的肩头。刘萍娟似乎毫无所觉，一双眼睛没有从东楠身上移开分毫，见张川挡住了她的视线，立刻挪动身体，寻找缝隙。
    姜巽离驱使灵力在刘萍娟的体内转了一圈，将她身上早已散得差不多的鬼气清理干净。但就如同在咖啡厅里遇到的那个彪悍妹子一样，刘萍娟并没有因此恢复理智。
    这只厉鬼……可有点棘手了。它到底是靠什么来控制人的活动，并且做到在被祛除了鬼气之后仍然能继续摄人心魂的呢？
    “我去二楼看看，一层的画都没问题。”姜巽离附在张川耳边低声道。
    张川扫了一眼客厅和餐厅里的人，见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便点了点头：“尽量别被发现了。”
    “嗯。”姜巽离应声，转身在客厅里溜达起来。寻到一个空隙，他三两步跨上通往二层的楼梯，没有惊动任何人。
    别墅二层有一个小中厅，比楼下的大客厅显得温馨许多，大约是一家三口平时看电视的地方。中厅左右两侧分布着四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健身室和一间阳光房。但别墅二层大概是为了营造更加温馨的气氛，并没有悬挂太多油画，墙面上挂着的大都是这家人的照片。
    姜巽离将灵力外放，很快感知到鬼气的流动，把目标锁定在书房中。
    书房的面积很大，除了背向窗户的巨大写字台和写字台左右两面墙的书架外，在刚进门的拐角处还放着一套沙发茶几，边上是摆着煮茶器和咖啡机的矮柜。沙发对面，立着一副画架，架子上是一张尚未完成的画稿。
    然而，书房的墙壁上并没有挂任何油画，只有一幅世界地图。
    姜巽离眉头轻蹙，径直走到那张巨大的写字台后面，拉开了写字台最中间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摞画册，画册里的每一幅画都被分了步骤制图，方便初学者们一步一步临摹。姜巽离从一摞画册中抽出一本《人体结构素描基础》，随手一翻，便将其中夹着的一页画纸翻了出来。
    浓郁的鬼气扑面而来，姜巽离飞快地将画纸捏在手里，打出一道强横的灵气，把画面上的鬼气尽数湮灭。直到在这间房子里再也感受不到丝毫鬼气，他这才低头去看纸上的画。
    这是一张半身像素描，十六开大小，纸张侧边断裂的一排圆孔显示，它是从一本速写本上撕下来的。
    画面中的女模特极为消瘦，脖颈、锁骨和肩膀几乎看得见骨骼的轮廓，但她的脸型却是媚气十足的瓜子型，双眼眼角斜飞，嘴唇如同丰润的花瓣，微笑起来竟然打散了些许魅惑，带了一丝近乎神圣的宝相。
    这幅半身像并不是赤丨luo的，女模特身上松松垮垮披着一件姜巽离极为眼熟的轻薄浴袍——正是他昨天非要去蒋芃家楼下仓库时，蒋芃丢给他穿的那件。
    想到这里，姜巽离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那件浴袍销毁。
    翻过画纸，背面左下角写着三个字：赠东楠。并有蒋芃的签名。
    姜巽离将画纸随意折叠了两道，塞进背包，出了书房的门。
    这时，从一楼大厅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争吵，声音非常大，可以听出来人近乎暴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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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娟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她这样做对她能有什么好处？！青霉素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小娟几乎不出家门，怎么可能拿得到青霉素！”
    “佳豪，她已经承认自己伪造处方买yào的过程，警方也已经找到相关的监控……”
    “我才不会信！伪造处方？处方是那么好伪造的吗？小娟她连大学都没上过，怎么可能知道用这种方法害人！一定是你指使的！主谋是你！”
    姜巽离趁乱从二楼回到大厅，凑到张川身边，问：“这是东楠的儿子？”
    张川点了点头。
    大厅里父子两人剑拔弩张，一群警察正试图将两个人隔开。东楠一脸老泪，洇湿了满脸的皱纹，东佳豪却毫不客气地指着东楠破口大骂，一边把坐在扶手椅里的刘萍娟护在身后，不让任何人靠近。刘萍娟被挡住了视线，一脸焦急，正伸着脖子试图越过东佳豪的肩膀去看对面的东楠。
    这个画面太过诡异，张川叹了口气，回头问姜巽离：“找到了？”
    “找到了，一张素描。”姜巽离道，“我现在可以断定这个女模特已经死了，这只厉鬼正是她化成的。但现在有点棘手，它似乎能在所有以她为模特的画作中穿梭自如，如果不能把她的全部画像封住，恐怕根本抓不住它。”
    “目前它的力量有限，恐怕白天还必须回到尸身或骨灰中，日落时分才能出来作恶。但如果我们动作再慢一点，它总有一天可以通过害人获得足够的能量，成为真正自由来去的厉鬼，那样就更难办了。”
    “如果只是油画倒还好，蒋芃应该一共也没画几幅……但素描和速写它也可以附身，这就……”
    张川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ing，立刻道：“我们现在就去找蒋芃。”
    姜巽离点了点头。这栋别墅里的案件jiāo给警察处理就可以了，案情清晰明了，凶手也已经认罪，证据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掩盖和销毁，不是他一个会点法术的小市民能chā得上手的。
    两人来到别墅院子里，姜巽离看到院中停着一辆十分sāo包的跑车。一只橘黄色的胖猫卧在车前盖上，见姜巽离看过来，倏地跳下去跑走了。
    姜巽离的脚步微微一顿。
    巧合确实无处不在，他昨天被这辆跑车糊了一脸灰尘，今天一早也见过这车一面，谁知道他竟然还有第三次机会看到这辆车呢？回想起早晨在跑车经过时，他听到车里有一男一女在大声笑闹，估计就是东佳豪和那个小保姆了。
    “怎么了？那车有问题？”张川问。
    “没问题。”姜巽离笑道，“我只是有时候会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张川白了他一眼：“你一点也不适合说这种话。”
    两人开车下到半山腰的“澜山别墅九号”，将车子停在正红色的铁质院门前。
    张川下车抬头，看向院墙上伸出的一丛绿色枝叶，笑道：“艺术家就是艺术家，这么高的一丛玫瑰，引种到这里可得费不少功夫。恐怕移过来也没多久，今年竟然没开花……”
    姜巽离对这类西方观赏植物没研究，听一耳朵也不在意，正要开门下车，却突然看见道路尽头悠悠然开来的一辆巡逻电瓶车。
    等看清车上的保安，姜巽离又砰地把车门关上了。
    张川听到声音回过头，十分纳闷。
    目送巡逻车转过拐角，姜巽离这才从张川的车上下来。
    “什么情况？”张川乐了。
    “哦，昨天晚上我翻蒋芃家的墙来着，被那个保安抓住了。”姜巽离随口道，“这不是怕再见面还得麻烦解释么，干脆躲着点。”
    心里却在抓狂咆哮：这个逗比破保安，还yin魂不散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小天使们和帅气的霸道总裁们
    缩几句话呗_(:3」∠)_
    请用收藏和评论淹没我吧！
    第11章 鬼妃醉酒（七）
    张川笑了几声，也没在意，伸手按响了蒋芃家的门铃。
    “谁？”蒋芃应门的音调都不带变的。
    “警察。”
    蒋芃没有犹豫太久就将两人放了进去。打开楼门时，他看到姜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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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开口询问，转身将两人请上了二层的小客厅。
    在沙发落座后，姜巽离掏出那张素描画，展开放在三人面前的茶几上。
    张川伸出手点着画纸，问：“这个模特，她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你还留着吗？”
    蒋芃没有回答，反而问：“能否看看您的警官证？”
    张川也没拿架子，随手把警官证掏出来丢给蒋芃，道：“你不告诉我们其实也没关系，现在我们有这幅画，想查到她的信息不难。但我们希望你能配合，告诉我们，你所有以她为模特的画作的去向。”
    蒋芃将警官证合上，递还给张川，又向姜巽离伸出手。
    “干嘛？”姜巽离不明所以。
    张川笑道：“他不是警察，只是我的助手，没证件。”
    “警察上门问询，按照规定必须至少两人一组。”蒋芃面无表情地把手收回来，十指相叉放在身前。
    “啧！”张川皱了皱眉，道，“他是我的助手，怎么就不是两个人一组了？”
    蒋芃淡淡地看了张川一眼：“他不是警察。”
    张川伸手拿过桌上的素描，折好揣回口袋里，往沙发背上一靠，道：“你现在要弄明白，我们来问询你，是因为你牵扯进了一件……哦不，好几件杀人和伤人案里。如果你继续这样拒绝配合，我们就只好用更强硬的手段来问你了。”
    蒋芃的表情丝毫不变，跟没听懂这句话似的。他冷淡的目光从张川身上移开，看向姜巽离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嘴角忽然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又转瞬即逝。
    这个几乎只存在了一瞬间的冷笑却让姜巽离彻底明白了过来——蒋芃恐怕已经猜到了什么。
    于是姜巽离也挑起嘴角，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蒋先生，我昨天送你的那颗吊坠，是不是出了点事儿？”
    “是。”蒋芃回答。
    “它今天在展厅里是不是发热来着？”姜巽离扬着眉毛继续问，“您是艺术家，可能不认识环氧树脂这种东西，它呢……其实就是一种透明塑料，也有人叫它有机玻璃。这种东西一旦凝固，状态就会非常稳定，是不会平白无故自己发热的。”
    蒋芃盯着姜巽离看了片刻，伸手摘掉脖子上挂的吊坠，将它放在了茶几中央。
    张川倒吸一口气，一把抓起吊坠，翻看一会儿，瞪着姜巽离：“你做的？！”
    姜巽离点了点头：“一个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你开什么玩笑？！”张川都快从沙发里蹦起来了，“你用环氧树脂做护身符？！你不要骗我，要是这玩意儿能做法器，今儿那几个玩扶乩的中学生可就死定了！”
    姜巽离无奈道：“想什么呢？这里面灌了纯度极高的朱砂和我的灵力，而且这个平安符一直在散劲儿，我要是不补充灵力的话，过两天它就没用了。要是树脂随随便便就能成法器，谁还买桃木啊？”
    张川这才松了口气，将吊坠丢回茶几上。
    “你也听到了，我就不瞒着你了。”姜巽离看向蒋芃，道，“如果不是这件事越来越严重，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你之前的那位女模特，就是《贵妃醉酒》里面的那位，恐怕已经死了，并且化成了厉鬼。现在它正通过你的画作四处作恶，所以我们需要你提供那些画作的去向。”
    蒋芃垂下眼帘，一言不发，也不知信还是不信。
    张川道：“你要明白，我们有能力去查你的所有作品，就算你不说，我们最终也能找到那些画并全部处理掉。但那样毕竟费时费力，在这期间还可能有更多的人受害，我们是为了减小损失才会直接来找你。希望你能配合。”
    蒋芃终于抬起眼睛，看着张川：“那些画，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在画面背后打上镇魂符就行。”姜巽离道，“放心，不会毁了你的劳动成果的。等我们消灭了那只厉鬼，甚至连镇魂符都可以拆掉，那些画不会有任何损伤。”
    蒋芃动了动肩膀，将身体靠进沙发的椅背，比先前放松了不少。
    “我的画，除了通过画展拍卖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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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外，很少外流，刚才那张素描是我回国后送出去的唯一一张。至于油画，除了目前在楠枝苑展出的《贵妃醉酒》，一幅在我的仓库之外，还有两幅，分别被燕城大学美术馆和一位华姓富商收藏。”
    姜巽离和张川都一愣：“华姓富商？！”
    “是华友斌。第一起情杀案的受害者是他的情人，凶手是他的妻子。”张川皱眉道，“那幅画应该是被他收在家里的。”
    “燕城大学那边……美术馆我总觉得更危险一些，但目前好像还没有听说燕城大学的事故？”姜巽离问，“是不是还没展出？”
    张川点了点头，猜测：“现在这个时间，大学的美术馆可能正在展出艺术类在校学生的毕业设计，一旦毕设展览结束，就会更换展品。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联系燕城大学，预防一下。”
    姜巽离点了点头，又转向蒋芃，问：“那个模特的信息你能给我了吗？”
    这次蒋芃没有犹豫：“她叫诸薇薇，专职人体模特，除了在我这里工作以外，她同时还在几家培训机构任职。所以，以她为模特的画作，恐怕会非常多。”
    张川闻言，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扭头看向姜巽离。
    姜巽离也一脸凝重，沉思片刻，道：“至少目前看来，只有你的画出了问题。对了张哥，你现在能确定，燕市这几起案子里，除了东楠家和华友斌家的事儿之外，其它的凶手都去过松庄画展吗？”
    “之前吩咐他们去提审了。”张川道，“我打电话问问。”说着，他拿起手机出了客厅的门。
    小客厅里，只剩下姜巽离和蒋芃两人，并且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蒋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巽离，目光从姜巽离如墨汁渲染的眉毛和工笔画般的眼尾看过去，向下，经过他不算高挺却十分笔直的鼻梁，落在他两片柳叶般的薄唇上。
    第一眼看到姜巽离的时候，蒋芃就发现了，这个男孩的五官其实是藏着些锋锐气息的，若不是下颌有些微圆的鹅蛋形，他大概会更像一把古剑，剑锋内敛，却极具震慑力。
    不过这孩子爱笑，脸颊又很柔软，笑起来左边嘴角下会出现一个小小的梨涡，打破了他过于锐利的五官。
    刚才，他不笑的时候，便隐隐发散出那种令人yu罢不能的神秘气质。
    现在，他笑了起来，带着些蔫儿坏雅痞，从微微弯起的眼角斜睨着人，又忽而变成了另一种气质。真的是……难以捉摸，却又……十足完美。
    姜巽离斜眼看蒋芃，挑眉笑道：“小爷是不是特别好看？”
    没想到，蒋芃竟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的长相，和身体，都很完美。”
    姜巽离眨眨眼睛，忽地凑近了蒋芃，直到两人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才笑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完美吗？”
    蒋芃没有回答。
    姜巽离轻笑了一声，抬起一只胳膊绕过蒋芃的脖子，在他背后掐了一个简单的寒冰诀。他虽然不擅长法术，使出来的寒冰诀没有什么攻击力，但仅仅是用来降个温却足够了。
    他掐着寒冰诀，凑近过去，吐出一口气扑在蒋芃的脸上，压低了声音，神秘道：“因为……我不是人类啊。”
    周围骤然降低的气温配上姜巽离的话，终于让蒋芃万年不变色的冰山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姜巽离很满意地看到蒋芃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瞳孔也微微放大了一圈。
    “你看，我们最开始问你的时候，你不老老实实告诉我们。现在你知道我们不是人类了，我们就得防着你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呀。”姜巽离忍着笑，继续逗蒋芃，“所以，你必须和我签订一个灵魂契约才行！”
    蒋芃沉默不语，但姜巽离将灵力凝聚在耳中，可以听到他的心跳频率正在飙升。
    “来吧，我们签订契约……”姜巽离说着，就快憋不住想要bào笑了，于是他偏过头，凑到蒋芃的脖子边上，躲开他的视线。
    忽然，他环着蒋芃的胳膊感觉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战栗。
    姜巽离终于再也憋不住，一把放开蒋芃，笑得倒在了沙发里：“哈

 分段阅读_第 27 章

    哈哈哈哈！你，哈哈哈，你信了啊？哈哈哈哈——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哈哈哈，以为我要咬你脖子了？哈哈哈哈——哎呦你真是太好玩儿了！”
    蒋芃看着在沙发上打滚的姜巽离，缓缓吸了一口气，从刚才起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这才松开。
    姜巽离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树脂吊坠，又补了些灵力进去，随手丢给蒋芃。“拿着，这个护身符多少还能有点用。”他说着，又噗嗤笑出来，问，“哎，你刚才是不是真的信了啊？”
    “……没有。”
    蒋芃语气冰冷，目不斜视，暗暗握紧了手里的吊坠，绝不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
    ——ooc假剧场——
    姜小疯：我不是人类
    蒋画家：（有点兴奋，难怪他那么完美）
    姜小疯：我们签订契约吧
    蒋画家：（有点激动，不知道和妖怪签订契约是什么感觉）
    姜小疯：哈哈哈哈你真信啊
    蒋画家：（……mmp）
    ——以上是假的——
    嗯，姜小疯皮皮姜的本质开始暴露了……
    从今天开始，更新时间固定每晚六点~
    存稿充足，请放心食用~(づ￣ 3￣)づ
    第12章 鬼妃醉酒（八）
    张川推门进来，问：“什么事儿乐成这样？”
    姜巽离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好，笑道：“没什么事……问出来了？”
    “嗯，他们刚审完。”张川道，“我们的推测没错，除了东楠家的保姆和华友斌的妻子以外，其余的女孩儿们都去过松庄楠枝苑，看过那幅《贵妃醉酒》。至于其它聘用了诸薇薇的美术机构，我让他们下去查了，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出问题的可能xing不大。”
    姜巽离听到这里，一挑眉，看向蒋芃：“这么说，这女鬼还是你的粉丝呐？除了你的画，别人的它还都看不上，也是奇了。”
    蒋芃没有搭理姜巽离，而是转向张川，问：“东楠家里出事了？”
    张川点头：“他的妻子死于情杀，凶手是他家保姆。”
    “……情杀。”蒋芃喃喃道。
    他垂着眼睛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躺着一只小小的透明吊坠，吊坠里封存着小拇指甲盖大小的朱红色符箓，单看外表，完全看不出这颗吊坠有什么神异之处。但，不过几小时前，这颗看起来有些劣质的吊坠，曾经在他的胸口微微发热。那种温度，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无比清晰。
    “你们确定是诸薇薇的问题？”蒋芃抬起眼睛，认真地看向姜巽离。
    姜巽离点头道：“现在可以确定。”
    蒋芃缓缓地深呼吸了一次，闭了闭眼睛，低声道：“她曾经向我示爱。被拒绝后，试图借口醉酒留宿在这里。”
    姜巽离一惊：“她喜欢你？”
    蒋芃微微点了一下头，声音却依旧波澜不惊：“那天被我赶出去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
    “成鬼的原因有许多，但都不排除强烈的执念。”姜巽离皱眉道，“如果她是因为对你的执念成了鬼，不应该躲在画里不出来见你……等等，你的身上的确曾经有一缕鬼气……但太奇怪了，这只鬼并没有天天跟着你，只是留了一丁点鬼气护着你，然后利用你的画作害人……这是什么鬼逻辑？”
    “鬼还能有什么逻辑。”张川翻了个白眼，道，“恐怕是这位蒋先生的八字正，阳气足，女鬼需要通过害人变强些，才能近他的身。情情爱爱都是自私的，它接受不了附在别人身上来找蒋先生，就只能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法子了。”
    姜巽离闻言挠了挠头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个解释至少已经能圆回来了，暂时没有更多的信息，他也只能接受这个说法。
    “我刚才已经让他们去查诸薇薇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需要尽快把那几幅画处理一下，然后确定厉鬼在哪里。”张川道，“再耽误下去天就要黑了。”
    “对，这才是正事儿。”姜巽离从书包里取出符纸本和朱砂笔，道，“楠枝苑那边的画作已经用镇魂符镇住了，现在还剩这里、华友斌那里和燕城大学……以及诸薇薇的尸身。”
    说着，他运笔

 分段阅读_第 28 章

    如飞，在纸面上画了一道镇魂符，随手折成宝剑的形状。
    “蒋先生，麻烦你去把你所有以诸薇薇为模特的画作找出来，搬到常见阳光的房间……就客房吧。”姜巽离道。
    蒋芃疑惑：“客房？”
    姜巽离：“就是旁边那间空屋子啊，玻璃顶棚的那个，平时肯定阳光充足……”
    “……好。”蒋芃面无表情地起身，下楼去搬画。
    张川奇道：“给客房装玻璃顶棚？又不是温室。”
    姜巽离摇摇头：“谁知道艺术家是怎么想的呢？”说完，埋头继续画符。
    他现在需要将所有蒋芃画过的，以诸薇薇为模特的作品全部用镇魂符镇住，确保那只厉鬼除了她的尸身之外无处可去。然后设引魂阵，用手里的那缕鬼气指引厉鬼所在的位置，找到诸薇薇的尸体或骨灰，将其镇压。
    这期间他需要用到数量庞大的符箓——没有高级法器傍身，姜巽离又不擅长法术，只能依靠符箓来完成这件事了。好在他灵力庞大，基础扎实，手拿符纸朱砂的时候，画符几乎不会失败。
    张川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难怪都说你是姜家的少年天才，二十来岁就有这个功力，真的是青出于蓝。”
    姜巽离却摇了摇头：“爷爷符术阵术双修，我设阵的能力还远不到家呢。”
    “姜老爷子当年成名时可已经四十多岁了。”张川笑道。
    画好了需要的十数张符箓，姜巽离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裁下来，折成需要的形状，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蒋芃那边已经把全部与诸薇薇相关的画作搬到了二楼的空房间，姜巽离将它们全数堆在房间正中，又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立了镇魂符折成的龙、鸟、虎和龟。
    张川：……
    “你这也太那个，那什么词儿来着……太萌了吧？”他指着地上的几只折纸小动物道，“姜家还有这样的符术呢？”
    姜巽离将一张折成宝剑的镇魂符放在那一堆画纸的顶端，回头笑道：“啊，这不是我们姜家的符术，是我自己瞎琢磨的。现在我手头没有四方木，只用符纸，能借一借四圣的外形也好。”
    “没听说过折纸还能借形的。”张川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反正符本身是完整的，效力又不会因为符纸的形态不同就有所改变，就当小孩子贪玩，看个乐子算了。
    “这边处理好了。”姜巽离道，“华友斌那边和燕城大学的画怎么办？”
    张川道：“华友斌那边我可以以警察的身份介入，把镇魂符贴在那幅画上。燕大反倒比较难办，学校还没把画展出，也没出现伤人案，我这边没法儿申请调查。以我个人的名义，要求进美术馆的藏画室……燕大估计不会买账。”
    姜巽离想了想，说：“那我想办法潜进去吧。”
    “老弟！你那是非法入侵！”张川一巴掌拍在姜巽离的背上，“你以为燕大美术馆是你家花园啊，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那你说怎么办？”姜巽离一摊手，“总不能等燕大出事了，再跟着你们警察混进去吧？”
    这时，许久没有动静的蒋芃忽然开口：“燕大那边，我有办法。”
    张川一拍大腿，给蒋芃竖了个大拇指。
    “那就这样，我们分两边走。”姜巽离递给张川一支符箓折成的宝剑，道，“张哥你去华友斌家，把这道镇魂符贴在他家藏画的背面。蒋先生，麻烦你带我去一趟燕城大学。我们得尽量在黄昏前搞定这事儿，晚上设阵引魂。”
    三个人都不是拖拖拉拉的xing格，计划既然已经确定，他们就立刻行动了起来。
    姜巽离在那道镇魂符之外又给了张川一道护身平安符和两张迷魂符，以防万一恰好遇到那女鬼跑去华友斌家，和张川撞个正着他却没法反击。迷魂符可以使鬼体魂体之类暂时失去感官，给张川留出逃跑的时间足够了。
    “你那边小心点，如果感觉到异常，别管捉不捉鬼了，赶紧跑。”姜巽离叮嘱张川。
    张川笑道：“我好歹也是个刑警，危机处理这方面比你经验多。好嘞，那我先走了啊，你俩往五环内开估计会堵车，也尽量

 分段阅读_第 29 章

    早点出发。”
    “嗯，我们马上就走。”姜巽离挥了挥手。
    张川驾车离开，蒋芃也没多耽搁，从车库里开出一辆正红色沃尔沃，停在姜巽离身边。
    “真没想到。”姜巽离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笑道，“你xing格那么冷，怎么连买辆沃尔沃都要红色的？红色沃尔沃可不常见，这还是进口的吧？敞篷那款？看不出你……是闷sāo啊？”
    “代步工具而已。”蒋芃淡淡道。
    车子一路驶上高速，向着燕市中心飞驰而去。
    “我说，你对我们这些灵异的东西，接受得倒挺快。”姜巽离忽然笑起来，“你都没想过我们是诓你的吗？按理说，你这种人应该对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嗤之以鼻才对。”
    蒋芃瞥了姜巽离一眼：“你没有说谎。”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谎？”姜巽离斜睨着蒋芃，笑道，“我这个人呐，随随便便说瞎话张口就来，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谎的？”
    蒋芃沉默不语。
    片刻后，姜巽离以为他被堵得哑口无言了，正要得意地笑上几声，却听蒋芃忽然开口。
    “肢体语言，面部肌肉，瞳孔变化，都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心理状态。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很认真，你相信它们会起到作用。所以，你没有说谎。”
    姜巽离歪头看着蒋芃的侧脸。这家伙，说这种话的时候也能一脸面无表情，好像机器人在陈述一本说明书一样，十分认真，丝毫不带情感……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天赋异禀了。
    “而且，我知道你的符有用。”蒋芃道。
    “哦？你怎么知道有用的？”姜巽离乐了，随口胡诌道，“那个吊坠其实不只是环氧树脂，里面我还加了别的化学成分，遇到特定的情况本来就会自行发热，完全不是什么神异的东西啊。”
    蒋芃听着姜巽离的话，忽然笑了一声。
    他一直以来极为淡漠的脸庞因为这一笑变得柔和了下去，即使笑容转瞬即逝，也仿佛深深烙印在了姜巽离的眼睛里。
    “你笑什么？”姜巽离问。
    蒋芃轻声道：“你往我的台阶上扔过一张纸条。很奇怪，我在藏画室的门外发现过它的踪迹。”
    姜巽离：！！！
    姜巽离拒不承认：“怎么可能！是你眼花了！”
    蒋芃扭头看了姜巽离一眼，认真道：“我的眼睛，不会出错。”
    作者有话要说：
    _(:3」∠)_
    不知不觉都十几章了还没打到第一个小boss
    我沉迷谈恋爱不想捉鬼肿么办！
    第13章 鬼妃醉酒（九）
    下午六点多，正是燕市晚高峰。
    燕城大学紧挨着北四环，坐落在教育大区，周边学校众多，又有一片高新创业区，是燕市车流量最密集的几个地点之一。虽说从市外往市中心的方向比出城方向宽松些，但姜巽离和蒋芃还是被熙熙攘攘的车流堵在了四环路上。
    早在二十分钟之前，张川就已经打来电话，告诉姜巽离华友斌家里的画作搞定了。而姜巽离与蒋芃甚至还没看到燕城大学的外墙。
    “再耽误一会儿，天都要黑了。”
    姜巽离看着导航地图上一片通红的路线，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边：“燕市果然不适合人类居住，等我家老爷子气消了，我也不在这儿待着了。”说着，他转向蒋芃，好奇地问：“你一个玩艺术的，为什么非要住在燕市不可？”
    蒋芃道：“我出生在这里。”
    “哦，看不出来，你竟然是燕市人！”姜巽离笑道，“你父母也住这儿？”
    “他们都在国外。”
    姜巽离“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又忽然想起什么，歪着头问道：“你现在倒是愿意和我说话了，刚见面的时候问你几句话都不带说一个字的。怎么？知道小爷我是高人，想套套近乎啦？”
    蒋芃这下又不答话了。
    姜巽离撇了撇嘴，低头按着手机和张川聊微信。
    张川已经处理好华友斌家里的画作，开始往警局支队赶了。他手下的小警察们找到了诸薇薇的身份信息，发现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亡。据说死因是饮酒过量并服用了阿

 分段阅读_第 30 章

    司匹林，导致慢xing胃病剧烈恶化，消化道大量出血，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去所有的生命体征了。
    姜巽离问：“她的骨灰在哪？”
    过了一会儿，张川的消息回来：“我们查到的消息，诸薇薇是孤女，在她死亡之前一周，主动签署了遗体捐赠书。现在我的人正在找她的遗体接收单位，不过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姜巽离听到诸薇薇的遗体竟然没有被火化，忽然就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她在死亡前一周签的捐赠书？为什么她会在那个时候签这东西？”姜巽离问。
    张川回复：“不知道，目前没什么线索。她在燕市独居，人际关系也十分简单。等回头有空了我帮你问问，你先把那厉鬼镇压了要紧。”
    “知道了。”
    姜巽离握着手机，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虽说鬼怪的形成不一定依靠原主的尸身，火化后的骨灰也可以成为鬼体的暂居地，甚至还有地缚灵这种，寄身在自己死亡地点，而与尸身位置毫无关联的鬼……但成鬼者的尸体仍旧是极为凶煞的存在。
    正常情况下，尸体或骨灰都会被亲人收殓，而鬼怪在亲人面前，其实还是会受到因果和血缘的制约，一般鬼怪也不会加害亲人。
    但如果诸薇薇的尸体被捐赠到医学院校，麻烦可能还会继续扩大。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姜巽离将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挨挨挤挤、慢慢挪动的车流，心里的急躁情绪一叠一叠地往上涌。
    蒋芃瞥了姜巽离一眼，伸手打开车载播放器，柔和的音乐缓缓流淌而出。
    等到两人终于从拥挤的车流中拐出来，驶进燕大校园，天色已经开始转暗了。蒋芃直接将车开到了燕大美术馆门前，随意停靠在校园路边，带着姜巽离下了车。
    暑假就快到了，有些院系的考试已经完全结束，剩下的学生也大都在复习备考，校园中学生不多，往美术馆这边走的就更少了。眼下这里只有姜巽离与蒋芃两人，外加美术馆值班室内一个正在埋头看书的老大爷。
    美术馆门外的大树上，卧着一只狸花猫，见有人走过来，慵懒地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
    姜巽离从进入燕大校门不久后，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这时站在美术馆门外，更是神色凝重。他拉住蒋芃的手腕：“等一下再进去。”
    说完，他从书包里翻出之前制好的符箓，抬脚往美术馆小楼的侧面绕过去。
    那只厉鬼的本体在这里，姜巽离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正在地下一层的收藏室里转悠。幸好，这只厉鬼比他想象得虚弱许多，他猜测可能是因为这只鬼出现在人气密集的地方太多次，虽然依靠害人积累了一部分力量，却也消耗了不少。
    姜巽离摸出从蒋芃家小客厅顺手拿来的水果刀，将自己的血滴在几只符箓折成的“异兽”头上，用这几张符箓在美术馆小楼周围设了简单的锁魂阵，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进去吧。”姜巽离道。
    两人一起走进美术馆的大门，蒋芃上前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户，道：“王老师。”
    那老爷子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到蒋芃，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哟！小鹏怎么来这儿了？你外公前两天还跟我们提起你呢！”说着打开值班室的门出来，拽着蒋芃上下打量。
    蒋芃礼貌道：“王老师，不知是否方便让我们去一趟藏品室，看看我的那幅画？”
    王老爷子嘴巴一抿，佯装生气道：“你小子，已经送给我们学校的画，不会是想要回去吧？”
    “不是。”蒋芃道。
    姜巽离对蒋芃的情商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他暗地里摇了摇头，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上前道：“王老师您好，我是蒋芃的朋友，特别喜欢他的画！听说他有一幅作品被学校收藏了，就说来看看，结果，前两天来的时候才知道还没展出呢！”
    “我过两天要出国了，怕赶不上这边换展品……这不就……就拖着他来帮我走走关系嘛。嘿嘿，王老师，您就让我进去看看那幅画吧？”说着无比自然地

 分段阅读_第 31 章

    楼上王老爷子的胳膊，撒起娇来。
    老爷子的眼神狐疑地在姜巽离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蒋芃，试图从他这里求证姜巽离的说法。
    蒋芃道：“给他看看吧。”说完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便加了一句：“他缠得我没办法。”大概是有感而发，他这句话说出来，语气明明很平淡，却莫名其妙带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可奈何。
    姜巽离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他对老友家的这个小外孙还算了解，知道这孩子的xing格十分淡漠疏离，又见姜巽离眉梢眼角尽是古灵精怪，脑中霎时间就冒出了蒋芃被缠磨得身心俱疲的样子。
    想到那个画面，王老爷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没问xing格如此相反的两个人是怎么成了朋友的，反正蒋芃亲自带着人来，已经足以说明两人关系亲近了。
    “成，那我就放你们进去看看，刚巧，也到闭馆的时间了。”
    王老爷子转身从值班室的抽屉里找出一串钥匙，先将美术馆大门锁了，这才带着两人往美术馆地下走。一边走还一边叮嘱：“看画可以，可不要用手机拍啊！这幅画在网上还没有影像流出呢……”
    姜巽离运足灵力，手里掐着一个并不熟练的法诀，抬眼看向王老爷子，道：“王老师，让蒋芃带我下去就行，您在值班室里休息吧。”
    他不太擅长法术，一个简单的暗示法诀就让他的灵力激dàng得有些难受，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好在王老爷子是个普通人，对这类法术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闻言双眼立刻有些失神，点头道：“也好也好，我这老胳膊老腿了……”说着就将手里的钥匙串递向蒋芃。
    姜巽离松了口气，替蒋芃接过钥匙，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身上有护身符，待在这里护着点老爷子，我下去会会那家伙。”
    蒋芃眉头微动，目送姜巽离往楼下的收藏室走去。
    地下一层的楼道里鬼气森森，姜巽离可以看到浓黑的雾状物正在从收藏室的门缝里往外泄漏。
    这个画面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事实上它反倒预示了那只厉鬼的力量其实极为薄弱——越厉害的鬼怪，越会收束自己的气息，最高等级的厉鬼甚至能够凝成实体，并完全遮掩住自己的鬼气，道行不深的天师见了，可能都辨别不出它与人的区别来。
    姜巽离捏着一道明光符，伸手打开藏画室的门。
    原本立在一幅油画旁边的黑影骤然扭动，却并没有试图逃跑，而是向着姜巽离的方向慢悠悠地挪了过来。
    姜巽离一愣：这是什么cāo作，还有鬼怪见了天师不知道跑，反而往上凑的？
    这鬼怕不是傻的吧？！
    这个场景有点奇怪，姜巽离捏紧了手里的明光符，并没有放出来，而是反手将一张镇魂符贴上了门框。他打算看看这只鬼想做什么，暂时不用下杀手，只要阻止它跑出这间收藏室就行。
    那团黑乎乎的鬼影绕着姜巽离转了一圈，似乎在试图辨别他身上的气息。
    忽然，它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倏然向着收藏室的门口撞去。门框上被姜巽离贴了镇魂符，那只本就力量薄弱的厉鬼被符箓挡住，巨大的冲击力差点将它好不容易凝聚出的一丁点人身形状击散。
    姜巽离回过头，见到蒋芃不知何时出现在收藏室门外。
    “你来干什么？！”姜巽离急道。
    他将手里一直捏着的明光符甩向门口的鬼影，那只由符纸折成的小鸟倏然穿过鬼影的正中心，将它搅得更稀薄了几分。
    但那鬼影似乎认准了蒋芃，即使明知道自己越不过那道镇魂符，却还在不停地撞向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鹏”是蒋芃的小名哦，之前章节里也提到过，不是错别字啦
    将来会提到他为什么改了这个名字哒
    大家可以猜一下他改名的原因hhhhhhhhhh
    第14章 鬼妃醉酒（十）
    蒋芃看不到周围的任何异常，但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温低得有些过分。他下意识看向收藏室门框顶部的监测屏幕，见上面显示的温度是最适宜藏

 分段阅读_第 32 章

    的二十二度。
    然而，这条走廊里的温度绝对不足二十度，蒋芃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把那颗据说是护身符的吊坠留在了王老爷子那里，眼下没有符箓护身，对这种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yin冷感觉更加明显。
    忽然，他想起自己好像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噩梦，梦里有着同样渗入骨缝的yin冷。
    那时他似乎梦见自己在一座雪山上跋涉，还遇到了雪崩，被埋在雪层下面浑身都无法动弹。那些冰冷的雪还在往他的口鼻中钻，令他完全无法呼吸。
    不过，那场噩梦醒得也很快，如果不是这回遇到了同样的yin冷感，他可能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做过那样一场梦。
    “它想触碰你。”姜巽离站在厉鬼身后，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只正在作死的厉鬼。
    那团鬼影不知疲倦地冲撞着镇魂符，每撞一次，身上的鬼气就会松散一分，眼看着就快烟消云散了。
    蒋芃看着空无一物的收藏室大门：……
    “诸薇薇恐怕还真的是因为爱你爱得很深，才会在死后化鬼的。”姜巽离道，“她有慢xing胃病，本来就不该喝酒，那天却死于饮酒过量。一个月前……是她向你示爱又被拒绝的那天吗？”
    蒋芃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姜巽离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一个有情人，害过人命的厉鬼，我是不能超度它的，它的命运只能是魂飞魄散。”
    那团鬼影在不停的撞击中已经残破不堪，痛苦地骤聚骤散，但仍然执着地想要穿过镇魂符去触碰蒋芃的身体。
    姜巽离有点看不下去了，轻叹一声，扬起手。
    明光符小鸟飞到空中，激发出一片金色的华丽光辉，照shè在收藏室的每一个角落，将这里所有的黑色雾气尽数湮灭。那一团本就无比脆弱的鬼影在这刺眼的光芒中只挣扎了不到一秒，就被完完全全地净化了。
    在它消失的瞬间，姜巽离看到一个极其稀薄的女子虚影，嘴角带笑，眼中含泪，却只存在了须臾便烟消云散。
    符纸完成了使命，骤然粉碎，细小的纸片从空中飘落下来，洒在姜巽离脚前的地板上。
    蒋芃看不到鬼气，也看不到明光符发出的光辉。但是在这个时刻，他感觉到姜巽离的气质变了。
    这个年轻的大男孩，明明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却忽然带上了一种几近无情的、俯视众生的睥睨之感。他五官中的锋锐之气在此刻尽情肆虐，仿佛携带了某种神格，早已超脱于这个平凡世俗的人间界。
    蒋芃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侧，这才惊觉自己并没有带着速写本出来。
    他心下懊恼：这人如此完美的神态，他竟然没法在第一时间画下来！
    “好啦，搞定了！”
    高高在上的神情骤然消散，姜巽离咧开嘴，眯着眼睛笑道：“这只厉鬼打起架来也太弱了嘛！而且它明知这幅画还没展出，竟然会选择待在这里，而不是回到尸身去，怕不是个智障……”
    说着，他走上前一把勾住蒋芃的脖子：“走了走了！小爷我要饿死了，工作完成该庆祝一下的！走，咱撸串儿去！”
    蒋芃被姜巽离一路勾着脖子回到美术馆一层，将收藏室的钥匙还给王老爷子，并在对方带着奇异笑意的眼神中，被姜巽离拽出了美术馆的大门。
    王老爷子摇了摇手里的蒲扇，欣慰道：“小鹏可总算jiāo了个活泼点的朋友呐……”
    坐进车里，姜巽离指路自己出租屋附近的一处夜市，竟然真的打算和蒋芃一起去撸串。蒋芃也没多问，用手机导了航，开车扎进燕市尚未结束的、恐怖的晚高峰车流中去。
    姜巽离给张川发去一条微信：“厉鬼已经搞定了，但诸薇薇的尸体去向一定要找到！拜托了！”
    那边很快回复：“那家伙竟然直接撞你手里了？你还挺幸运。放心吧，尸体捐赠都是有记录的，明儿就能给你查到。”
    “多谢！”
    姜巽离回完消息，调整了一下坐姿，没骨头似的靠在座椅里，歪着脑袋看蒋芃。
    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去，路边橘色的灯光缓缓亮了起来，从车窗照

 分段阅读_第 33 章

    进昏暗的驾驶室，却只照亮了蒋芃线条硬朗的下巴，将他的眉眼隐没在yin影中。
    车流挪动，灯光轮转，前方的路灯光线渐渐变亮，蒋芃的整张脸被照亮，而后再次被yin影遮住，如此轮回往复。
    姜巽离想起蒋芃总说，他的脸和身体是多么完美，但其实蒋芃的脸和身材也并不差，这种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和高挑挺拔的身材，正是姜巽离最喜欢的类型。
    蒋芃的手也很好看，手型修长却不娘气，骨节分明却不突兀，不管是握着方向盘的时候，还是握着画笔的时候，都极为优雅从容。
    蒋芃驱车并线，扭头瞥了一眼右边的反光镜，余光看到姜巽离正望向他的眼神，不由地一怔。
    姜巽离笑道：“怎么感觉你还是这么淡定，刚才你眼看着我镇了一只厉鬼哎！你就一点都不激动吗？不觉得特别兴奋吗？”
    “我看不见。”蒋芃回答。
    “就算看不见，你也感觉得到吧，那种yin冷的鬼气。”姜巽离一挑眉，转头凑近蒋芃，“但是你之前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现在也看不出激动兴奋……你该不会是……面瘫吧？”
    蒋芃一言不发地把车停入路边车位：“到了。”
    姜巽离没有动，侧身倚着座椅靠背，嘴角带着一抹有些轻佻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盯着蒋芃看。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有些好奇，这个大帅哥画家到底是真淡定还是情感缺失症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他揍了，也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今天遇到灵异事件，还是这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
    蒋芃瞥了兀自神游的姜巽离一眼，解开安全带，倾身往副驾的位置，左手伸向姜巽离的腰侧。
    姜巽离下意识以为蒋芃是要过来抱他……或者逗他，心里还在疑惑：这是什么神转折？他这样想着，却故意没躲。他倒要看看，比脸皮厚，谁能比得过他姜小爷！他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能让他窘迫羞涩的人！
    两人的身体骤然接近，蒋芃的肩膀几乎靠上了姜巽离的胸口。
    姜巽离在考虑，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主动调戏调戏这个面瘫帅哥。
    蒋芃伸手将副驾驶位置前的储物盒打开，从里面摸出一本巴掌大的速写本，上面还夹了一支圆珠笔。取出想要的的东西，他关上储物盒，回到驾驶座，开门下车。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迟滞和停顿。
    “到了。”他重复一遍，“下车，吃饭。”
    姜巽离：……
    两分钟后，姜巽离与蒋芃一起坐在了路边烤串店门外的小桌子边。
    蒋芃一米八出头的个子，蜷在小餐桌低矮的塑料凳上，显得有些委屈。他身上过于清冷的气质也与烤串摊子有些格格不入，更不用说，他还正抱着一个巴掌大的速写本，刷刷地画着画。
    姜巽离敲了敲小桌子的边缘，笑道：“哎，大画家，你这也太敬业了吧？！”
    蒋芃抬起眼镜扫了姜巽离一眼，手下毫无停顿，在速写本上加了几笔，画中人物的眼角微挑，瞬间带上了一丝凌厉。
    姜巽离忽地站起身，凑过去看蒋芃的速写本。蒋芃也不躲，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哎！你这画的是我啊？”姜巽离眨巴眨巴眼睛，笑出声道，“我就这么让你满意吗？昨儿在你家你还没画够，今儿来撸串还带着本子继续画……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小爷了？”
    蒋芃还是一句话都不答，埋头画画。
    姜巽离撇了撇嘴：“你这人真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哎我说，既然出来撸串儿，就别画了，回头我再去你家还不行吗？到时候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我脱光了给你画！”
    周围的食客们悚然回头，看向姜巽离这一桌。
    蒋芃合上速写本：“可以。”
    姜巽离噎了一下，总觉得自己是被套路了。随即他恢复了嬉皮笑脸，搬着小凳子从蒋芃对面挪到他旁边，伸手搭着他的肩膀，笑道：“小爷的身体就这么吸引你吗？你说的什么‘完美’，我可感觉不到，跟我说说，什么样的身体就完美了？那个女骷髅模特也完美？”

 分段阅读_第 34 章

    蒋芃把速写本放在桌子上，默然不语。
    姜巽离以为对方的失语症又犯了，夸张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又搬着小凳子回到桌子对面去。却没想到，蒋芃组织好语言，竟然开口了。
    “人体形态的美感，在大自然中独一无二，毕竟我们是唯一直立行走的生物。骨骼有骨骼的节奏，肌肉有肌肉的韵律，就连脂肪也是组成完美躯体的重要部分。躯体之外还有无法具象化的气质，与五官和躯体密不可分，缺一不可。”
    蒋芃很少一次xing说这么多话，他说得很慢，言语用词几经斟酌，听起来不像在叙述，倒像是朗诵了。
    “诸薇薇……其实并不算完美。她的骨骼的确很秀气，长相也带着与之相衬的艺术xing，但事实上她因为疾病缠身，面色气质总有些不足。”
    谈论起如今已经香消玉殒的女模特，蒋芃的语调里没有丝毫情感，仿佛她在他的眼里仅仅是一件艺术品，而且，是一件尚不够完美的艺术品。
    听着这样的语气，早已见惯了鬼怪的姜巽离竟然突地感到脊背发凉。
    蒋芃还在继续：“而你，却是……”
    “啊！差点忘了！”姜巽离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蒋芃的话，伸手招呼服务员，“我们这儿加一盘炒方便面！多放辣椒！”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第一个小boss...呃，其实一点也不厉害
    但这是剧情安排，具体呢……容我卖个关子先（托腮jpg
    以及，蒋·审美强迫症·芃在姜小疯面前的话越来越多了→→
    ——ps——
    满地打滚…求个…收藏……啦……
    猜鬼车
    第15章 猜鬼车（一）
    燕市的深夜，依旧处处灯火通明。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照亮，两边密密麻麻、高低错落的商户门外，悬挂着各式各样、色彩绚烂的广告灯牌。
    城市的灯火遮盖了天上的群星，夜幕显得极为暗沉，就连浑圆的月亮，看起来也十分苍白。
    燕市的郊区，却又是另一幅景象。城乡结合部的道路被昏暗的灯光照着，愈发显得周围的黑暗无比深邃。
    林文强拉完最后一单滴客，关掉手机里的客户端，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他决定今天就到这里，该回家休息了。这单跑了一趟郊区，距离挺远，顾客大概是心疼他大半夜的跑这么远一趟路，还给他发了红包，今天的活儿赚得不少。
    他找了个路口调头，往回家的方向开去。
    夜晚的道路上没什么车，林文强对这一带的测速和摄像头极为熟悉，便大着胆子把速度提了上去，在这条还算平整的省道上飞驰。
    忽然，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出现在道路的正中，吓得林文强几乎当场心脏停跳！
    极致的恐惧让他忘记了一切行车安全守则，下意识地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试图避开路中间的那个孩子。
    轿车的速度不慢，这一打方向，立刻有些发飘，甩着尾巴撞进了路边的树篱。
    好在这道树篱柔软，林文强又系了安全带，除了胸口被勒得有些发疼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他惊魂未定地跑下车，向道路中间看去，试图找到那个大半夜不睡觉，往路中间跑的熊孩子，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或者受到惊吓。
    然而，路面上安安静静，别说小孩子了，就连一片纸屑都没有。
    林文强抓了抓头发，又拍了拍胸脯，强行将自己心里腾起的恐惧感压下去，觉得自己一定是最近跑活儿太累了，疲劳驾驶，出现了幻觉。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车，发现也就前保险杠掉了点漆，没什么太大问题。
    倒是那片树篱被他撞得歪七扭八，不知道要不要赔钱。
    林文强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摄像头，便一点儿也没声张，偷摸开车走了。
    ……
    “我跟你讲！”
    杨晴斜倚着咖啡厅的吧台，跟自家服务生妹子聊天。
    “这女追男，隔层纱，绝对是至理名言。你要是真的想追他，别矜持，约他出去玩啊！这燕市没什么好的，就是玩儿的地方多！市内有商场酒吧动物园水族馆，市外

 分段阅读_第 35 章

    有山有湖有农家院蹦极什么的一个不缺……”
    “你要是再放得开点儿，哎，姐姐跟你讲，小汤泉那边儿，温泉度假村，两天一夜游！”
    杨晴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凑到那妹子耳边说：“可以多约点儿人，最好都是情侣，然后人家卿卿我我去了，把你俩留在一边儿，正好你俩就可以多说几句话不是？”
    姜巽离在一旁往磨粉机里添咖啡豆，听到这里，无语地笑着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难道姐说的不对么？”杨晴问。
    “没错是没错，但是啊，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男人叫‘宅男’，哪怕有妹子约，他们也不乐意离开自己家那巴掌大的地儿。”姜巽离笑着说。
    杨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伸手在姜巽离的脸上捏了一下，笑道：“你这小鲜肉，颜也正音也正，没少被女孩子追吧？”
    姜巽离挑起嘴角，轻笑道：“小爷要是见到喜欢的，都是自己主动出手的！”
    杨晴啧啧两声：“虽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但现在社会不一样了啊，只要颜够，追什么都是隔层纱。”
    姜巽离心道：不，你错了，就算有颜，这基佬追直男可不是隔层纱，那简直是隔着一个银河系！
    就比方说，这两个星期，虽然他周三和周六两天倒休的时候，都会去蒋芃家里做模特，但就算他脱光了躺在床上，在蒋芃眼里也不过是一个与静物划等号的“物件”罢了。
    他在工作期间言语调戏了蒋芃好几次，对方却似乎完全接收不到他的点，一直保持着那副冰山样。
    女模特的事情过去之后，他与蒋芃的jiāo集也就仅限于此。
    而昨天，也就是周三，蒋芃的那幅油画据说是基本完成了，往后的收尾工作也不需要模特在场。
    姜巽离隐隐有些失落，不知道他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去做这份兼职。
    其实，姜巽离自己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上蒋芃了。
    目前为止，他似乎只是对蒋芃的外表充满好感，并且总想逗逗那个冰山脸而已。要说爱情么，还远远算不上，甚至连一见钟情的程度都还没有到。比起当初他追汪泽的时候可差得远了。
    虽然后来的事情证明，汪泽那家伙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算了不想这个了，反正自己换了手机号微信号，还跑来了燕市，暂时不用再看到那张令他怒火上涌的脸。听说大哥为了给他出气，还违背家规，跑去汪泽家里设了个什么诡异的阵法……估计汪泽最近也没什么心情到处找他。
    姜巽离吹了声口哨，将磨好的咖啡粉取出来装罐。
    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有微信进来。姜巽离擦了擦手，掏出手机，见到竟然是蒋芃发来的信息，立刻点开。
    “这周六有空的话，到我家来。”
    姜巽离回复：“遵命，大画家。”口中吹着的哨音变成了一首极为轻快的流行歌曲。
    “哟，《第一天》啊？小离你跟姐姐说实话，是不是恋爱了？”
    杨晴极为敏锐地捕捉到了姜巽离的小心思，凑过来调侃他。
    “小离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张川刚推开咖啡厅的门就听到杨晴的调侃，立马乐了，凑到吧台前问：“哪家小姑……”
    问到一半，他突然响起眼前这倒霉孩子被姜家赶出来的原因，讪笑了两声，没继续往下说。
    姜巽离：“喝点什么？”
    “美式吧。”张川道，“双倍糖，不要nǎi。”
    姜巽离面无表情：“美式本来就不加nǎi。”
    做好了咖啡，张川已经在咖啡厅角落的位置坐下了。姜巽离见他选了那个位置，知道八成是有话说，便跟杨晴打了个招呼，端着杯子过去，坐在了张川对面。
    “什么情况？”
    “诸薇薇的尸体不见了。”张川皱着眉头道。
    姜巽离料到张川要提起诸薇薇尸体的事，却没想到答案竟然这么诡异。
    “怎么会不见的？之前不是说被送到了燕市第二医科大学吗？”
    “从文件上看的确是送到了第二医大。”张川面色凝重，“最近我们这边处理了一起连环入室盗窃案，我想着厉鬼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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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被镇压了，查诸薇薇尸体的事情就放了放。”
    “昨天，我联系了一个在第二医大执教的朋友，让他帮我去查尸体使用记录，却并没有在第二医大的库存里发现诸薇薇的尸体。”
    姜巽离也没什么头绪：“这事儿如果不是巧合，难道还有人幕后cāo纵不成？目的呢？”
    张川摇了摇头：“不知道。”
    “会不会是有人高价贩卖尸体，让诸薇薇签了个假的捐赠文件？”姜巽离问。
    “不会，捐赠文件有备案号，是真的。”张川立刻反驳了姜巽离的猜测。
    姜巽离叹了口气，对这个结果也无可奈何：“反正……至少现在厉鬼已经镇压了，魂飞魄散，即使尸体还在，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张川闻言点了点头，忽然又笑道：“不会是有什么人想夺舍重生吧？”
    姜巽离白了张川一眼：“你是个刑警，还是张家人，不要总看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说。这世上根本没有夺舍重生那回事！”
    张川本来就是在开玩笑，嘿嘿笑了两声，把咖啡喝完，便打算离开了。
    “这事儿我会持续关注着，你放心吧。”他起身拍了拍姜巽离的肩膀，“小伙子暂时别cāo心那么多了，好好谈恋爱。”
    姜巽离：……
    周六上午，姜巽离如约来到了蒋芃的别墅。
    一进楼门，他就看到一幅被靠放在门厅正对面的油画。
    暖色的基调，红色的拔步床，他自己正光着身子，以一个极为慵懒妖艳的姿势倒着躺在床沿边上，一手垂在床下，双眼远远望来，竟然有些yu语还休的魅惑感。
    整幅画面秉承了蒋芃特有的印象派风格，却也能明确地辨别出画中人的长相，看得姜巽离脸上阵阵发热。
    “都画好了怎么不放到仓库里去？”姜巽离状若不在意地问。
    蒋芃道：“油画颜料需要晾很久，才能完全干透。”
    姜巽离了然地点点头，跟着蒋芃上楼，轻车熟路地就要往卧室方向拐，却被蒋芃叫住。
    “这边。”他拎着棉布画框，向另一侧的走廊转去。
    那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玻璃顶房间里，此时已经摆上了高高低低的石膏板箱，上面搭盖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布料，以黑色为底，上面铺了深灰色带暗纹的厚实绸缎。在这层带着无数褶皱的布料上，随意丢弃着一副被拆散的人骨模型。
    一颗骷髅瞪着空洞的眼眶，被单独放在旁边的高台上，正面向姜巽离。
    姜巽离：……
    等等，蒋芃这个冰山外加神经病的画家，把客房布置成这个鬼样子，是几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昨儿有亲友建议我改个文名，叫“你捉鬼的姿势很撩人”
    大半夜一激动就给改了
    之后去撸封面，怎么弄都感觉没有以前的好看
    早上起来强迫症发作，又把文名和封面给改回来了……
    如果有被懵到的小天使，请原谅我的意识混乱_(:3」∠)_
    第16章 猜鬼车（二）
    十五分钟后。
    姜巽离手里抓着那颗树脂翻模的骷髅头，光着身体跪在一堆惨白惨白的骨架模型里，满脸控诉地看着抱臂站在一旁的蒋芃。
    “你说什么？让我摆出捉鬼时候的神情？鬼知道我捉鬼的时候是什么神情啊？！”
    姜巽离抓狂，把那颗骷髅头戳到蒋芃眼前，崩溃道：“而且大哥你是不是对鬼怪有什么误会？你这是骨架！骨架而已！鬼怪不长这个样子！”
    蒋芃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姜巽离败退，放下手里的骷髅头，道：“行，下次再撞见鬼了，我想办法让你看一看鬼怪都长什么样儿。”
    蒋芃不置可否，又盯着自己布的景看了半晌，最终轻叹了一口气：“算了。”
    这场景不管摆得多么艺术感，恐怕也找不出他当时在燕大美术馆地下一层的走廊里，切身感受到的那种毛骨悚然。与其这样不lun不类的，倒不如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俯身将垫布上面的骨骼一件一件捡起来，丢进旁边的静物箱。
    姜巽离扯过一块布盖到腰间，手里把玩着那颗骷髅头，目不转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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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蒋芃收拾静物。等到垫布上的骨架被收完了，姜巽离把手里的骷髅头递过去。
    蒋芃接过骷髅头，完全没注意到姜巽离的眼神正盯在他的手指上。
    “说起来，最近天气不错，气温不算高，又一直晴天。”
    姜巽离支着胳膊，看向蒋芃，说：“不如我们去燕市周边的山里玩玩吧？之前我听说了一个地方，那边有野长城，还有一条玉泉河，据说景色很不错，人也不多。”
    杨姐怎么说的来着？
    ——“要是真的想追谁，别矜持，约他出去玩啊！”
    蒋芃将一整套骨骼模型收好，听到姜巽离的提议，正想拒绝，却忽然想起外公说过的话。
    ——“我建议你出去走走看看，旅旅游，谈一场恋爱，也许你会遇见你的缪斯。”
    于是，到嘴边的拒绝转了个圈，变成了：“可以。”
    姜巽离立刻起身去穿衣服，一边道：“那得赶紧准备，周末去市郊的车多，再晚点又堵车了！”
    燕市郊区旅行并不需要带太多东西，两人又不打算在外过夜，便只各自带了随身背包，很快就做好一切准备，出发了。姜巽离打开导航软件，找到曾经听杨姐说起的那处景点，将手机放到档把前面的置物槽里。
    景点在燕市北郊的山里，蒋芃住的澜山别墅位于燕市东北郊区，听起来不算远，但燕市占地面积极广，这一趟开过去也有好几十公里。不过好在他们从外围路线走，不经过市区，并没有遇到姜巽离想象中的大堵车，一路都挺顺。
    周末出来玩的人很多，但山林里的面积也大，两人停车步行了一段路之后，就几乎见不到那些同来这里游玩的人了。
    这片区域的确有几处野长城遗留下来的破败的烽火台，都建在高高的山脊上，砖石坍塌，经历了风吹雨淋后，只剩下了一片残垣断壁。
    姜巽离扒着几处石缝试图攀上去，却最终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他没有带保护绳，还是不要玩这么悬的比较好。
    蒋芃看着姜巽离从乱石堆上灵活跳下来的身影，翻开随身携带的小速写本开始画画。
    姜巽离凑过去看了两眼，无语道：“是叫你出来玩的，还画画……你工作就是画画，天天画画，不会无聊的吗？”
    “喜欢画，就不会无聊。”蒋芃把姜巽离刚才的几个动态捕捉下来，合上了速写本。
    姜巽离一揽蒋芃的肩膀，把他拽走，道：“我们去山谷里看看吧，那儿有条玉泉河，这附近好像还有瀑布呢！”
    两人沿着土石小道一路下到山谷中，果真见到一条浅浅的河流，河岸两边是灰白色的卵石河滩。
    河里的水意外地十分清澈，姜巽离踢掉鞋子塞进背包，赤脚在河水浅处淌着走。
    “很凉快哎！你不下来踩踩水吗？”姜巽离说着抬起脚，朝岸上的蒋芃踢了几颗水珠。
    蒋芃扭头看着姜巽离，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却极为柔和。夏日的烈阳照在他的脸上，在眉骨下方形成一片yin影，遮住了他深邃的双眼。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水里，沿着河流往上游走，不多时，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水流溅落声。
    “真的有瀑布！”姜巽离兴奋道，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沿着河道的方向转过一道弯，一处小小的池塘出现在两人面前，池塘上方是一道并不算高的瀑布，宽度却足有七八米，间或被石块隔断，看起来竟颇有意趣。
    池塘的水不深，而且很清澈。姜巽离欢呼了一声，伸手脱掉上衣，和背包一起丢在岸边，卷起裤腿就往瀑布下面走。
    他从小在齐省长大，居住的城市距离海边不远，偶尔周末大家无事的时候，大伯二伯就会带着他们几个小辈去海边玩。
    但即使这样，姜巽离至今依旧没有玩够水。
    这个小池塘和小瀑布的感觉与大海完全不同，脚下踩到的不是细沙，而是成片的鹅卵石，岸边也不是空旷无物的沙滩，而是密布的灌木和绿荫。
    绿荫下，还有一个大帅哥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正抱着小本子画画。
    姜巽离见蒋芃又把速写本拿出来了，颇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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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往瀑布下面走去。
    池塘中心的鹅卵石渐渐变少，脚下的池塘地面变成了夹杂着细碎砂砾的泥土，水位也渐渐升高，没过了姜巽离的裤腰。远远看去，他就好像全身赤丨luo地站在水中似的。
    蒋芃画着速写的笔尖停顿了片刻。
    他盯着远处已经站到瀑布下面的大男孩，看着那道暴露在炽烈阳光下的躯体被水珠冲刷，忽地明白了外公为什么会让自己多出来走走。
    人类的躯体是大自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这没错。但同样的，大自然的其它艺术品也都是独一无二的。而当人体与自然结合，尤其是眼前这样一具完美的、饱含了男xing力量感与年轻生命力的躯体，在大自然中肆意张扬的时候——简直是一幅天成的绝世美景！
    蒋芃看着这幅画面，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如鼓点般强烈的心跳。
    姜巽离在瀑布下倏然回头，带着一脸绚烂的笑容，挥手高喊：“大画家——这里很凉快啊！你要不要下来玩会儿水——！”
    蒋芃飞快地低下头，将速写本翻到新的一页，试图把刚才的那幅画面快速记录下来。
    姜巽离见人又埋头画画去了，也实在是很无奈。叉着腰站在那儿看了蒋芃一会儿，他忽然玩心骤起，想搞点事儿。
    那边蒋芃正飞快地勾勒出这片小池塘和瀑布的场景，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噗通”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掉进了水里。
    他蓦然抬头，只见姜巽离跌倒在池塘中央，仅剩了半个脑袋在水面上，还在不断挣扎。
    蒋芃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就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他丢下手里的速写本，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大步踩进了池水中。
    直到水面没过了他的膝盖，前进的速度被迫慢下来，蒋芃的思维才渐渐回转。
    他有些担忧地想：也许水里有坑洞，姜巽离不小心踩进去了——这很危险，万一腿脚卡在里面，就算水xing再好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于是蒋芃冲姜巽离高声喊道：“冷静！别慌！我这就到！”
    水面没过大腿之后，蒋芃的行进速度更慢了些，但他还是尽自己所能地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姜巽离的位置。
    直到两人的距离不过一臂，刚才还在挣扎的姜巽离忽然从水里站了起来。
    蒋芃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下一秒，他就被扑面而来的一大捧水花浇了个满头满脸。
    “哈哈哈——”姜巽离笑得极为放肆，“你上当啦哈哈哈哈！小爷怎么可能——”
    他的话被一大片水花堵了回去。
    蒋芃泼完第一下，紧接着又一甩手，手掌成刀，在水面斜着击打出一大蓬水花，尽数泼向站在他面前的、令他几yu咬牙切齿的姜巽离。
    泼完这一下，蒋芃转身就要走。
    姜巽离怎么可能放过他，一个跳扑上前，挂在了蒋芃的胳膊上，余下的那只手还不老实，从池塘里舀了水往人脸上泼。
    蒋芃回身攥拳，砸在两人之间的水面上，水花高高地迸起来，把两人都浇了个透。
    姜巽离一看，不得了，这家伙要造反了！立刻施展自己在海边练出来的玩水功夫反击回去。蒋芃也不再矜持，一边躲避姜巽离的追击，一边回身反击。
    他虽然不常去海边，但是他很快掌握了水流的xing质，每次挥手，必能泼出极为可观的水量来。
    两人追打了片刻，开始互相用手去缚对方的胳膊，然后推推搡搡地跑到了瀑布下面。
    蒋芃回身一个用力，把姜巽离按在了瀑布下的石墙上。
    这片石墙有些向外突出，因此瀑布的水流变得极薄，飞流而下时也不足拳头深。
    此时，瀑布的水流淋在姜巽离的头顶和肩膀，溅落成片片细碎的水珠，洒在蒋芃胸前的衬衫上，将原本早已湿透的衬衫砸出一道道紧贴皮肤的纹理。
    姜巽离抬起眼睛看向蒋芃，忽地有些愣怔。
    蒋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正满脸洋溢着笑容。
    他呼吸微促，背着太阳，脸上是水面反shè出的粼粼波光，还有脸颊边正缓缓淌下、又倏然滴落的水珠，金色的光点乍现乍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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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得仿佛神话中可以摄人心魄的海妖。
    这太犯规了！
    姜巽离向前倾了倾身子，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急切地催促他——
    亲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emmmm……
    ……会不会太水了？
    虽然我很中意两个人同时湿身的情节嗯
    ————
    如果你们也中意的话~~
    就……就收……收藏一下……呗_(:3」∠)_
    第17章 猜鬼车（三）
    姜巽离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蒋芃的取向，一旦行为过激，很可能会造成两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见姜巽离的表情不太对，蒋芃也渐渐收了笑容，恢复了一脸平静。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将对方按进瀑布里的动作的确有点过分……不，这大概是他自从度过了青少年时期之后，做得最过分的一件事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把姜巽离从瀑布下面拉了出来，有些窘迫道：“抱歉。”
    姜巽离虽然猜不到蒋芃心里的想法，但大概猜得到他道歉的原因，于是噗地笑了：“道什么歉啊，这样玩得不开心吗？你可很少笑得那么……春光灿烂的！”
    蒋芃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走吧，该上岸了。”
    两人并肩走回岸边，姜巽离捡起自己丢在河岸上的汗衫擦了擦上身的水珠，俯身从包里翻出符纸本子，想了想，又换成了普通的笔记本，抽出朱砂圆珠笔，迅速画了几张聚水符。
    准备好了弄干自己和蒋芃衣服的道具，姜巽离抬头正要招呼蒋芃，却看到了一幕他怎么也没想过的画面。
    蒋芃已经将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底裤，正一脸纠结地看着那一小片湿透的布料，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把它也脱下来。
    姜巽离又咽了口唾沫，盯在蒋芃身上的目光完全挪不开。
    虽说蒋芃一直在夸赞他的身体很完美，但事实上蒋芃的身体也不差。
    仅从肌肉的外形看去就知道，他一定是十分自律地做过健身的，他的线条极为漂亮，双臂更是修长有力。只是由于长期在室内活动，他的皮肤略显苍白。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不合时宜的变化苗头，姜巽离闭上眼睛念了几句清心咒，起身走到蒋芃身边。
    “喏，给你看个好玩儿的东西。”
    姜巽离笑着拿出一张聚水符，将纸符边缘贴在蒋芃底裤裤腰上，催动灵力，驱动纸符将布料纤维中的水分全部吸了出来。
    蒋芃神色奇异：“这……”
    凡纸成符的效力没有符纸高，一张符也就只能弄干这么一小片布料，便已经湿哒哒地垂了下去。姜巽离又用了五张纸符，帮蒋芃把衣裤弄干，鞋则放在一边等它自然晒干。
    折腾完了蒋芃的衣物，他这才把自己也收拾利落，与蒋芃并肩坐在大石头上。
    蒋芃把已经干燥的衣服穿回去，沉默片刻，道：“符术……很神奇。我一直以为它只能用来对付鬼怪。”
    姜巽离轻哼了一声：“孤陋寡闻了不是？符术的用处可大着呢……不过，能在凡纸上成符的人也不多，小爷我可是符术界的天才！就像你是绘画界的天才一样！”
    蒋芃却道：“我算不上天才。”
    “哎，对了。”
    姜巽离转过头，盯着蒋芃的眼睛，很认真地问：“我看你画的几乎都是人体，那对你来讲……是男人的身体更美，还是女人的身体更美？”
    蒋芃愣了一下。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眼下突然被问到，不由得感觉有些难以回答。
    沉吟半晌，他才道：“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各自有各自的美，就连老人和孩子的身体也……”
    “不要绕弯子！”姜巽离不乐意了，“我就问你，喜欢画男人还是女人？”
    蒋芃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脑海里倏然出现的，竟然是刚才看到姜巽离赤身站在瀑布下的那一幕。于是他这次回答得极为干脆：“男人。”
    姜巽离咧嘴坏笑几下，压低了声音问：“那你画luo体的时候，不会有反应么？”
    这问题问得有些私密，两人的关系却还没有到这种无话

 分段阅读_第 40 章

    谈的程度，姜巽离问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听不到蒋芃回答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蒋芃竟然很快给出了答案。
    “不会。见得太多了。”他回答得十分随意。
    姜巽离：……
    这样的男人怎么追？小清新、柏拉图吗？
    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噩梦难度的攻略对象吧？！脱光了色丨诱都不管用的那种！
    不管姜巽离心里怎么吐槽，这天的行程还没有结束。
    两人趁着晒鞋的功夫吃了点包里带的零食当午饭，等鞋子干透，他们很快整装出发，再次登上山脊，往顶峰走去。
    期间蒋芃的速写本一直没离手，画面的主角也不再仅仅局限于姜巽离，而多了许多野长城和树木的速写。
    “虽说这也算是取材，但现在我们手机拍照这么方便，你为什么还非要画下来不可呢？”
    姜巽离站在一边等蒋芃画完手里的速写，好奇问道。
    蒋芃道：“因为人的眼睛和镜头是完全不同的。”
    “怎么说？”
    “人有两只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立体的，而镜头只能捕捉二维图像。”
    蒋芃谈及专业领域，异常认真：“拍照时，相机与物体的距离不同，拍摄出来的效果也完全不同。比如说……我们自拍的时候总会比旁人给我们拍摄显得瘦，就是这个道理。”
    姜巽离惊讶道：“还有这回事吗？”
    “是的。相机与被拍摄物的距离越近，它能够捕捉到的立体面就越小，如果拍摄人物，就会显瘦很多。”
    “相反，距离越远，拍到的立体面积越大，就会将人拍得更胖。而我们的眼睛可以捕捉立体感，就会自动调节这个误差。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镜子里的自己时，会觉得比照片好看。”
    蒋芃说着，画完了一幅速写，合上本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总觉得我哥给我拍的照片都丑bào了！”姜巽离佯怒。
    蒋芃却当了真，看了姜巽离几眼，认真道：“你拍照片也不会丑的。”
    姜巽离张了张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太阳渐渐西斜，两人终于登上了这片山林的顶峰。那里有一处破败得并不算严重的野长城烽火台。烽火台下，从各个路线找上来的游客们三三两两地围着它拍照。姜巽离把手机递给一对小情侣，请他们帮自己和蒋芃拍合照。
    蒋芃没有拒绝，却也不怎么配合——他既没有笑，也没有照姜巽离的提议喊些稀奇古怪的词。
    最后的照片上，姜巽离一脸傻乐，伸出胳膊搭在蒋芃的肩上。蒋芃则一脸冷漠，抱着手臂，站得笔直。
    虽然不太令人满意，但姜巽离还是第一时间把这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设置成仅自己可见。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他可不想忘了。
    两人下山回到停车地点时，天色已经开始渐渐转暗了。他们在景区附近的农家乐里随便吃了点晚饭，便结束了这一整天的行程，蒋芃开车送姜巽离回市区。
    “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我。”姜巽离心里美滋滋，嘴上却在假装抱歉。
    蒋芃不以为意：“有车，方便。”
    姜巽离道：“我发现你自从从山上下来，说话的风格又开始往短小精悍走了啊！大画家，能多说几个字不？”
    蒋芃这回干脆没搭理姜巽离。
    他们从景区回市里的这条高速线路上，有一段路正在维修，只保留了一条车道，因此极为拥挤。姜巽离见导航图上一片堵车的红光，便指挥蒋芃从下面的省道绕行。反正这个时段进城车辆少，省道并不难走。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道旁路灯亮起，看上去暖融融的。
    手机导航里突然传出提示音：“事故高发路段，请小心驾驶。”
    姜巽离抬头看了看极为良好的路况——道路平直，路面整洁，每侧两条车道，路中间有隔离护栏，路边人行道也有金属栏杆，怎么就成了事故高发路段了呢？这个导航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蒋芃的车前面没有其它车辆，但他仍然保持着路段限速，也不着急，慢慢往市区开。
    后面有一辆车开着远光灯驶来，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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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高的白色灯光照在反光镜上，晃得蒋芃皱起了眉头。他从镜子里判断对方的车速挺高，便耐下心等待对方超过自己。
    坐在副驾驶的姜巽离突然变了脸色，他直起身子，高声喊道：“注意——！”
    话音未落，蒋芃就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孩童骤然出现在道路中央，直直面对着他的车头。他吓得一个激灵，死死踩下刹车，并转动方向盘试图躲开那个小孩。
    姜巽离伸手稳住蒋芃的方向盘，喊：“不要急打……”
    砰地一声巨响，后方速度极快的那辆越野车追在了他们的车尾，将他们的车推撞向路边人行道边停着的一辆三轮车。
    巨大的冲击力将三轮车挤向路边金属护栏，整辆车倒竖过来。一根尖锐的钢筋从三轮车车斗中刺出，穿透了蒋芃汽车前方的玻璃，直直扎向姜巽离的心口。
    姜巽离倏地往下躲，却没能完全躲开，那道钢筋擦着他右边的锁骨，刺进了他的肩膀里，将他钉在座椅靠背上。
    除了这根莫名其妙的、几乎是天外飞来的钢筋，事实上这次撞击并不算剧烈。蒋芃早已踩了刹车，他们受到的冲击完全是因为后面那辆追尾的超速越野，因此安全气囊并没有弹开。
    蒋芃坐在驾驶位上，扭头看向姜巽离，脸色一片平静。
    但姜巽离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极为隐忍，却又近乎疯狂的恐惧。
    “叫……救护车。”
    姜巽离忍着疼痛，咧开嘴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这玩意儿，我自己处理不了……”
    蒋芃一把抓起电话拨了道路急救，语调平稳且极度有条理地描述了事发地点，听起来仿佛机器似的，一点儿不近人情。
    然而姜巽离却发现，蒋芃握着电话的手指竟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姜巽离。”蒋芃忽然道。
    “嗯，我在。”
    姜巽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痛苦。
    蒋芃忽然双手攥住方向盘上沿，把额头抵在手背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虐怡情……
    不要打我！！！
    ps.有关相机距离和照相胖瘦的原理，网上可以搜到相关文章哦~
    第18章 猜鬼车（四）
    后面那辆越野车上的人早就从车里下来等在旁边了，但看到姜巽离的状态，他们一时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急急忙忙打着电话，不知是在联系救援还是保险公司。
    “对不起。”
    蒋芃的声音里终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巽离咬了咬牙，道：“不是你的问题，刚才那孩子……”
    蒋芃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看到路中间站了一个小孩，他猛地抬头，转身往车窗外看，却除了后面那辆车上下来的人外，什么也没看见。
    “别急……那孩子并不是人。”
    姜巽离说完，又咬了咬牙，哼笑一声：“竟然有小鬼敢往我手里撞！小爷倒要让它看看……天才符术师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少说点话。”
    蒋芃皱着眉，从手边的储物盒里抽出一张湿巾，帮姜巽离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
    外面的人大概注意到蒋芃刚才往外看的动作，这时上前敲了敲车窗，一脸抱歉地请蒋芃出去。蒋芃把纸巾塞进姜巽离没有受伤的那边手里，推开门下了车。
    见蒋芃出去了，姜巽离这才龇牙咧嘴、倒抽冷气地骂了一通。
    然而他对这个状况却也无可奈何，运转灵力封了伤口附近比较大的血管，剩下的只能等救护车来处理。
    他垂眼看了看扎进自己肩膀里的指头粗的钢筋，心想这下恐怕要留疤了，不知在蒋芃眼里，他的身体还能不能算得上完美。
    jiāo警和救护车来得很快，但那医生一见姜巽离的伤势，立刻判断他们还需要消防的帮助。这么粗的钢筋，只有消防那边带来钳子才能将它剪断，否则他们也没办法把人从车里挪出来。
    那边关于事故的定责倒是很顺利，越野车超速加追尾，负全责。越野车主大概被血淋淋的现场吓到了，没有任何异议地接受了惩罚，并提出承担姜巽离的医疗费用。
    跟在老jiāo警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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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年轻警察看了看路面上的刹车印，又看向蒋芃，好奇道：“你为什么在这种路况下急刹车？难不成也是在路中间看到小孩了？”
    蒋芃瞥了那小警察一眼，没有答话。
    老jiāo警怒喝：“小刘！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jiāo警小刘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锁的动作，噤若寒蝉地帮越野车主填单子去了。
    保险公司和消防车先后到来。消防剪断钢筋的过程难免使钢筋晃动，姜巽离疼出了一头冷汗，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蒋芃坐回驾驶位，紧紧握着姜巽离的手，一言不发。
    等钢筋终于处理好，姜巽离被移上救护车，蒋芃将他的车全权jiāo给保险公司处理，陪着姜巽离去了医院。
    虽说姜巽离的伤口看着不大，但锈蚀金属造成的穿透xing伤口处理起来也不容易。更何况那根钢筋最终钉在了肩胛骨上，很可能伤到了骨面。幸运的是，这次意外并没有触及锁骨下的那条大动脉，救治起来不算棘手。
    手术过程进行得很快，麻醉也只做了局部，姜巽离甚至是自己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
    张川已经接到消息赶来医院，见姜巽离一脸惨白地出来，立刻迎上去：“什么情况？”
    姜巽离低声道：“去病房说。”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的一家二甲医院，病房不多，住院的人也少。病房里有三个床位，但暂时只有姜巽离一个病人。
    姜巽离被护士要求卧床休息，又挂了消炎yào吊瓶，等所有后续治疗项目做完，护士离开，张川和蒋芃这才在姜巽离的病床边坐下。
    “出事故的那条路上，有一个地缚灵，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姜巽离道：“我记得当时……手机导航提示过那段路是事故高发路段，但我看路况还可以，恐怕是最近才标记的事故高发，可能和那地缚灵有关。”
    张川咋舌：“在燕市可很少见到地缚灵啊，还是在车来车往的道路上，这不合理！”
    姜巽离眉头紧皱：“我也知道不合理，但它就是出现了。既然出现了，就一定有它形成的原因。而且那孩子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力量应该不弱。”
    如果鬼的力量不够强，它们便无法收束自己的形象，很大可能会以自己死亡时的惨状出场。而一个死在路面上的小孩子，绝对不会是那么干干净净的。
    “你去找那个姓符的店主，他家里应该有可以暂时镇住地缚灵的法器。”
    姜巽离吩咐张川：“我这儿暂时没有行动力，你先找他借个法器应一下急，等我伤好些，再亲自去处理。”
    张川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又看了姜巽离一眼，问：“你这伤……”
    “不会耗太久的。”姜巽离笑着眨眨眼睛。
    张川猜测姜家恐怕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疗伤法门，便不再多问，转身走了。
    麻yào的效力还没过，姜巽离的整个右肩膀，包含脖子的一段和手臂，都还处在一种木木的状态。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病床被斜支起来的靠背上，看向从上救护车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蒋芃。
    “你的车怎么办了？”姜巽离问。
    蒋芃微微垂着头，不说话。
    姜巽离猜到他大概是在自责和后怕，便咧嘴笑了。
    他语调轻松道：“都说了不是你的问题，撞见鬼这事儿你也没办法不是？还说呢……你这回可看见鬼怪长什么模样了吧？它们和骷髅头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姜巽离。”
    蒋芃打断了姜巽离的话。
    他的声音很低，念完这个名字之后，又恢复了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他想说自己很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在看到姜巽离被刺伤的那个瞬间，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无形却又无法反抗的恐惧感死死掐住了脖子。
    那个瞬间极为短暂，但就像被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一般，直到现在他还能无比清晰地回忆出来。
    很奇怪，那个瞬间其实是没有血yè溅出来的，然而在他的记忆里，却是一片猩红。
    姜巽离轻笑出声：“怎么啦？我看你当时打电话叫救援的时候，挺冷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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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蒋芃攥了攥拳头，想开口，却又语塞。
    他那个时候很冷静吗？
    他不知道。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完全被吓呆了，另一部分却仿佛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然后极为有条理地将该做的应急处理分为几个步骤，按部就班地处理完成。
    他甚至在登上救护车时也没忘了把自己和姜巽离的重要物品带在身上。
    可是，他却完全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拿了这些东西的。
    姜巽离看着持续沉默的蒋芃，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要这样，我又没怪你。而且我呢，我有特殊的疗伤技巧，这点小伤根本就不是事儿！就是怕将来会留个疤，那就不完美了……”
    “不会的。”
    蒋芃终于再次开口：“你……不会不完美。”
    姜巽离噗地笑出来：“我说大画家，你这句话说得可真暧昧。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啊，情人眼里才能出西施呢？”
    果然，蒋芃又不说话了。
    姜巽离叹了口气，道：“帮我把床头放下去吧，我好累，睡会儿。”
    蒋芃闻言立刻起身帮姜巽离调整好床铺，又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姜巽离知道他是想帮自己盯着吊瓶，便没赶他回家，闭上眼睛准备趁着麻yào的劲儿还没过，赶紧睡一会儿。
    没想到这一闭眼，再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姜巽离是被疼痛生生从睡梦里拉扯出来的。
    他手背上的针头早已拔了，肩膀处的伤口传来一阵一阵钻心的疼，这疼痛咬咬牙还能忍，不至于呻丨吟出声，但也实在让他颇为烦躁，坐卧不安。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冒汗，病号服黏在身上，十分难受。
    他扭头看向一旁，见蒋芃正闭目养神，便没有开口打扰。
    忽然，病房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担架车被推动的声音，紧接着病房的门被打开，几名护士七手八脚地把一个几乎被包成木乃伊的人抬到了姜巽离旁边的病床上。
    蒋芃睁开眼睛，和姜巽离一起转头看过去。
    那伤者躺了不到一分钟，病房门外就冲进来一对哭天喊地的中年夫妻。
    胖太太进门就扯开嗓子嚎哭道：“我的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呜呜呜——你要是不快点好起来，妈可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克制很多，却也眼眶通红。见病房里还有一个人，立刻扯了扯嘴角，用他现在能做出来的、最友好的微笑表示抱歉。
    “对不住，打扰你休息了。”
    姜巽离疼得有些虚弱，但还是强撑道：“没关系。”
    等那边的胖太太哭完了，夫妻俩恢复平静，姜巽离这才问：“这是……怎么了？”
    中年男人低声道：“车祸。”
    “我也是车祸。”姜巽离指挥蒋芃把他的床头摇起来，斜靠在床上，“是在柳寺路上出的事儿吗？”
    “不知道，我们接到电话，直接就来医院了。”中年男人道，“听说那个滴客司机当场死亡，比起来……唉，还活着就好……”
    说完，又红了眼眶。
    姜巽离倏地攥紧身边的被单，闭了闭眼睛。
    那只小鬼地缚灵，终究还是害了人命。
    这件事等不了了，他必须尽快出院去处理它，否则再等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遇害？
    “蒋芃，我得尽快出院。”姜巽离道。
    蒋芃一怔，抬眼看向他。
    “放心，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
    姜巽离说完，撑着身体坐起来，伸手从床头柜上的小yào盒里捏起止疼片塞进嘴里。蒋芃立刻拧开矿泉水瓶递过去。
    吃过了yào，姜巽离起身往病房外走，蒋芃上前拦住了他。
    “不行。”
    “什么不行？”姜巽离问。
    “不能出院，医生说需要观察一晚。”
    姜巽离无奈道：“出院也是明天早上再说啊，我要上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就不知道这算甜还是虐了_(:3」∠)_
    希望我不要被打吧……
    第19章 猜鬼车（五）
    “昨晚在文辉路中段，出租车因不明原因突然向内并线，与内侧车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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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辆正在超车的重卡相撞。滴客出租车司机林文强当场死亡，乘客郭某重伤。”
    张川照着从jiāo管部门要来的文件念完，皱眉道：“文辉路，虽然和柳寺路jiāo叉，但距离你当时的事发地点足有三公里。”
    “之前那些事故呢？被标记为事故高发路段，不会只有这两起事故。”姜巽离道。
    “这条路限速只有六十，因为没有摄像头，夜间超速的车挺多，但大部分人也不会开得特别快，所以几起小事故也没人重视。多数都是车主自己撞了护栏，走保险就办了。”
    张川道：“昨天那个小刘jiāo警一直负责这片儿，他倒是提起过，需要他们到场处理的事故中，肇事者都说在路中间看到了一个小孩子。”
    张川说完，将文件和一份纸质地图递到姜巽离手里，又从早上他自己带来的一兜子洗好的水果中翻出一颗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姜巽离接过地图，见上面标注了几起事故的发生点，都分布在以柳寺路中段为轴心的区域内。
    “所以，林文强是第一个死者？”姜巽离问。
    张川点了点头。
    姜巽离回想了一下，当时他出事的时候，那根钢筋其实是冲着他的心口来的，偏左，避开了胸骨，很可能会从肋骨的缝隙中直接刺进他的心脏。
    如果不是他身负异能，对生命危险有所预感，提前做了规避，说不定他自己才是这地缚灵手里的第一条命。
    “那小孩儿的事查了么？”
    “查了，两周前柳寺路的确出过事儿。那孩子叫祁笑天，七岁半。”
    张川回答：“据说是被一只狗追，吓得跑到路中间去的。肇事的是一辆货车，没超速，只是载货太重，刹不住车。”
    姜巽离皱眉：“都七岁多了，就算被一只狗吓到，也不会往马路中间跑吧？这不合理啊。而且，这个岁数的小孩子，一般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执念，除非是虐杀或有人刻意制造，否则很难成鬼。他的尸体或者骨灰还在么？”
    张川道：“还没去查。之前这些消息都是从jiāo管那边找来的，要查那小孩子，jiāo警可不管这事儿。”
    这时，旁边病床的家人从外面买早餐回来，姜巽离和张川默契地结束了对话。
    那边的胖太太见儿子还没苏醒，又呜呜哭了起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蒋芃把一只碗递到姜巽离手里，碗里是切成整齐方块儿的……桃子。
    姜巽离接过碗：……
    “蒋先生，你守一晚上了，回家好好休息吧。”他感到有些抱歉。
    蒋芃与他的关系，说近点勉强算是朋友，说得远些，其实是他的雇主。昨天蒋芃跟着他出去玩了一天，晚上还要开车送他回市区，出事了还管陪夜，没怎么睡好不说，早上起来还给他削水果……
    这雇主当得也太憋屈了。
    哦对，他的手术和住院费还是蒋芃帮着垫付的来着。虽说将来可以拿着票据去找追尾那人赔偿，但……现在花蒋芃的钱，总觉得不太好。
    “张哥，帮我把蒋先生垫付的钱还一下，回头……管我家老爷子要。”姜巽离说着，用牙签叉起一块桃子丢进嘴里。
    “不用。”蒋芃站起身，拎起自己的背包道，“我先回去了。”
    姜巽离见蒋芃转身就走，突然想起什么，喊道：“等一下！”又指使张川：“把我的包拿来。”
    他从包里掏出符纸本子和朱砂笔，画了一道平安护身符，三两下折成一颗桃心，递给蒋芃。
    蒋芃看着姜巽离画符的全程，伸手接过那颗金色的心形护符，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姜巽离目送蒋芃出了病房的门，回过头来，看到张川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看上人家大画家了？”
    张川挑着眉梢，揶揄道：“我就说怎么手术项目清单里还有‘美容缝合’这条呢！怕留了疤，大画家不喜欢你？”
    姜巽离白了张川一眼，靠在病床床头吃桃子。
    “怎么样？今晚能出院？”张川换了话题，问起姜巽离的伤。
    “又没真伤到骨头，现在就能出院。”姜巽离道。
    他当时被刺伤时下意识驱动了灵力，虽说他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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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是不擅法术，护不住皮肉，但护住骨头不受创还是能做到的。再加上从昨晚起他就一直运转灵力润泽伤口里的血肉，其实伤处现在也就看起来比较可怕而已，内里已经开始愈合了。
    姜巽离吃完桃子，等到医生前来查了他的伤情，重新包扎好，便换上张川给他带来的衣服。
    张川接了个局里的电话，姜巽离只好自己去办出院手续。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两个小护士在聊天。
    “……可不是，昨晚上真的邪门，三起车祸一块儿来呢。”
    “听说凌晨那场最惨，没一个活的？”
    “从高架冲出去的，新能源车，砸在地上电池bào了，一瞬间就……要我说根本用不着送咱这儿来。”
    姜巽离闻言心跳骤然加速，他记得柳寺路沿途根本没有高架桥，怎么会有车从高处落下呢？不对……柳寺路没有高架，但这附近有！那段正在维修的高速正穿过这片城乡接合部！
    可是，那里距离他出事的地方足有六公里远。
    如果这也是那只小鬼造成的，它可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地缚灵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厉鬼！
    来不及慢慢去找那只小鬼了，他必须先设个阵，把这一片区域镇住，不能让那小鬼的活动范围再继续扩大了。这个阵最好还能兼具削弱那只厉鬼力量的作用……如此一来，恐怕只靠他的符是做不到的，必须去请几样法器。
    姜巽离办好出院手续，有些头疼地按着额角返回病房。
    “怎么了？”张川看出姜巽离脸色不对。
    “走，去趟磐园。”
    张川与姜巽离雷厉风行，很快收拾了东西，往磐园进发。
    姜巽离在车上翻看导航软件，观察那片城乡结合部的道路，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设这个阵。他对那片区域不熟悉，只看地图有些难以判断，需要驱车在那周围多转转，还得一直凝聚灵力望气，才能找到设阵的最佳方案。
    而且他还必须在天黑前将阵设好，否则让那小鬼逃出去，就得不偿失了。
    周日的磐园里人流比平时密集许多，就连符家充斥着倒模塑料法器的店铺门前都围着好几个中学生。上次接待姜巽离的店主不在，柜台后面是一个年轻的生面孔。
    张川进门敲了敲柜台，道：“我们来请几个帮手。”
    那柜员一看张川敲柜台的手势，立刻将店里只看不买的那帮学生清走，关了店门，往店铺后面去了。过了几分钟，他又出来，将张川和姜巽离请上了店铺后面的二层小楼。
    店主在一张茶桌后面坐下，笑道：“上次也没自我介绍。我叫符若海，符家旁支一个不肖子孙，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姜先生这次来，是想请法器？”
    姜巽离点了点头，道：“有大五行和四圣最好，没有的话，小五行、四方木也可以。”
    符若海闻言苦笑道：“你也太高看我这儿了，大五行和四圣那种级别的法器，在我们整个符家都是要被供起来的！小五行……我这儿倒是有两套符底，我去拿给你看看。”
    过了一会儿，符若海端着两个盒子过来，放在姜巽离面前。
    小盒子里是一套五个巴掌大的石质刻符底料，分别是白水晶、绿琥珀、黑玛瑙、红碧玺和黄玉。大盒子里是五块砖头般的木制底料，分别是桂木、松木、榕木、桐木和槐木。
    虽说分别对应了五行，但到底本身都是单一属xing的，所以被称为“小五行”。而木制的小五行，又被称作“四方木”。
    “成品雕件暂时没有，不过我可以从主家那边调来，走瞬丰的话，明天就能到。”符若海道。
    “明天来不及了，我必须在今晚天黑前把阵设好。”
    姜巽离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无奈道：“偏偏伤了右边的肩膀……恐怕刻木符都费劲，石料就算了。”
    早上吃过的止疼yào的效力正在减退，姜巽离肩膀的伤口有些闷痛，他知道自己是绝对刻不了石质符箓的。即使宝石制符比木料制符的效力高得多，他也不能冒这个险，万一天黑前设不成阵，很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不过，这套木料的土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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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ng中央阵眼是槐，yin气极重，他还得想办法设计一个能扬长避短的阵来。
    定下了小五行符阵法器，张川垫付了这套符箓底料的六千多块钱，符若海送了姜巽离一小盒填充刻符的朱砂粉。
    姜巽离的手机响了两声，蒋芃的微信进来。
    “出院了？在哪里？”
    “别管我了，你在家休息吧。”姜巽离回复。
    就在这时，张川忽然接了个电话，听了几句脸色渐渐凝重，道：“好的，我这就赶回去。”
    姜巽离：……
    “不巧，市局那边有个挺棘手的案子，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张川抱歉道，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还需要买什么用我的卡就行，密码一会儿发你微信，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姜巽离按了按眉心，给蒋芃发消息：“我在磐园，张川把我抛弃了。”
    消息发完，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要给蒋芃发信息啊？他打车回去不就好了吗？！于是赶紧翻开微信准备撤回，结果蒋芃已经看到，并且回复了。
    “我去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又在胡诌设定了→_→
    第20章 猜鬼车（六）
    蒋芃开着一辆从他外公那里借来的老福特，载着姜巽离回到了那片事故频发的城乡结合部。
    姜巽离为了避免安全带碰到右肩的伤口，坐到了车后座上，捧着张川留给他的那张带有标记的地图，对应着手机导航查看。
    这片地方位于燕市北郊山脚下，再向北不远就是姜巽离和蒋芃昨天游玩过的景区。但这里的地势已经平坦下来，整个镇子没有太大的高低起伏，又因为近几年燕市将工厂和活禽活畜都移到了市外，因此这里的生活环境也十分简单，周围大部分是居民区，外加几处干干净净的商业区。
    这样的环境，实在不该是能够产生那么凶恶的厉鬼的。
    “前面左拐，我再去看看那片小区。”姜巽离指挥蒋芃带着他再转一圈。
    他手里的地图已经被几十条曲线分割成许多不规则的区块，上面还标注了数字和八卦方位。姜巽离把设阵的范围扩大了一些，务求尽量把这只厉鬼的活动范围全部遮盖。
    这片高危区域的正中心就在柳寺路中段，那个孩子当时出事的地方，姜巽离已经看好了阵眼位置。
    又绕了一圈之后，姜巽离把灵力收回，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道：“谢谢了。”
    蒋芃：“现在去哪？”
    “文辉路上有一家宾馆，看着还行，我们去开个……”
    姜巽离随口道，末了看到汽车中控上显示的时间，这才惊觉竟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立即改口：“先找地方吃午饭吧。对不起，我太投入了。”
    “没事。”蒋芃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两人在一家西北面馆中落座，服务员cāo着一口秦省普通话上来点单。虽然已经过了两点钟，但毕竟是周末，店里的人并不算少，还有好几个外卖小哥在门口排着队等餐。
    姜巽离翻看了一眼菜单上的凉皮油泼面肉夹馍，突然意识到，他和蒋芃一起吃的几次饭，似乎都挺随便的。
    蒋芃是个留学归来的大画家，住别墅，开……虽然不怎么豪但也挺不错的车，却跟着他一起吃烤串、农家乐和小面馆，似乎的确有点委屈人家了。
    “你这两天净围着我转了，等事情办完，我得好好请你吃顿饭。”姜巽离笑道。
    蒋芃看了姜巽离一眼：“好。”
    姜巽离从包里翻出止疼片，蒋芃侧身从桌子另一头拿过凉水壶，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的手边。姜巽离十分顺手地端起杯子喝了yào。
    吃过午饭，两人在文辉路的一家宾馆里开了间带小书桌的套房，姜巽离开始准备设阵的事宜。
    他上午将这片区域看了好几遍，确定了埋下四方木的几个点，现在要做的则是根据这个阵的点位来调整符纹设计。
    四方木只有五块，这个阵则需要集禁锢和镇压为一体，因为中心那块是槐木，扬长避短的话，还需要将鬼气全部聚拢在那里。好几种符叠加，不能相冲，又要保证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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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计难度不低。
    姜巽离坐在书桌前画符，蒋芃坐在不远处的床上，翻出自己的速写本，画姜巽离。
    半小时后，姜巽离终于将自己所想的几种符糅合成功。金色的符纸在他手里散发出浓郁的灵力，明明极薄，却支棱在空气中，一点下坠的弧度都没有。
    姜巽离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还不算太紧迫。
    他打开盛放四方木的盒子，先取出松木底料摆在面前，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的灵力状态平稳下来。一分钟后，姜巽离从盒子里取出刻刀，开始照着符纸上的笔触纹理雕刻。
    雕刻与画符不同，虽然都是以腕力为主，但雕刻时手肘和肩膀的用力程度比画符高得多。止疼片与麻yào也不同，它只能缓解疼痛，但当你非要让伤口着力时，它能起到的止痛作用就极为有限了。
    这才是第一块符木，姜巽离的冷汗就已经洇湿了整片后背。
    最后一刀完成，他长出一口气坐直身体，把刻刀放在一边。
    蒋芃递给他一块半湿的毛巾，姜巽离接过来，道了声谢，将额头和脖子上黏腻的汗渍擦了擦，又把毛巾递还给蒋芃。他伸手将盒子里的桂木取出来，开始刻第二块木符。
    宾馆房间内再次响起刻刀切割在木头表面的沙沙声，蒋芃将毛巾洗过，又拧干，折了两道放在姜巽离左手边的桌面上。他坐回床边，拿起速写本，笔尖抵在纸面上，一动不动。
    他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坐在书桌前埋头雕刻的姜巽离，此生第一次感觉无法下笔作画。
    两个小时过去，姜巽离刻完了全部五张木符。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肩膀的伤口疼得已经有些麻木了。
    麻木了正好，下一步工作需要他完全集中精神，不能有任何差池。
    姜巽离把符若海送给他的一小盒朱砂打开，倒了一些在纸杯里，用水调和成略粘稠的yè态。
    他看了看木制的符箓，想到那只小鬼可怕的杀伤力，叹了口气，拿起刻刀在毛巾上擦了两下，飞快地挑破自己的指尖。
    蒋芃忽地攥紧手里的圆珠笔，看着姜巽离往那只盛放了朱砂的纸杯里滴了几滴血。
    姜巽离调制好填充符箓的朱砂膏，扭头道：“接下来千万不要打扰我。”
    蒋芃点头。
    姜巽离将纸杯口折出一个尖角，微微倾斜，催动灵力，引导朱砂膏均匀铺进木符雕刻好的凹槽中。
    这一步他必须聚精会神，以保证灵力和朱砂填充的连续xing，一笔一划，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小五行法器的效力本来就会差些，他又迫于身体状况，选择了小五行中最弱的四方木。如果不能在成符时找补回来一点，那他很可能会设阵失败。
    设阵失败的后果，是他绝不想看到的。
    灵力与精力的双重压榨让姜巽离的消耗变得极为迅速，等填完全部五张符箓，他的脸色已经白得有些吓人。
    但姜巽离本人却对此毫无所觉——五个符箓法器制作得都很完美，这是他在目前条件下能够做到的最好，满心的兴奋感让他完全没注意自己已经达到极限。
    “好了，我们这就……”
    姜巽离从书桌前站起来，忽地眼前一阵发黑，等他再恢复清明时，发现自己已经落进了一个有些僵硬的怀抱里。
    蒋芃的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稳稳扶住。
    古老檀木熏香的味道从蒋芃身上散发出来，让姜巽离恢复了些力气。他很喜欢蒋芃身上的这股檀香味，但现在并不是靠在美人怀里装病弱的好时机。
    他从蒋芃怀里离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得赶紧去设阵了。”
    蒋芃的视线凝滞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去拿车钥匙。
    埋法器的地点是姜巽离在上午就测定计算好的，蒋芃驾车带着姜巽离一个点一个点找过去，并承包了所有挖坑填土的工作，姜巽离只需要控制好木符的朝向和深度就可以了。
    最后一块槐木符箓法器安下，姜巽离感觉到周边的灵力场在极短的时间里风云变幻，带着一股向内收缩的压力，把这一片的yin邪力量尽数收拢到阵眼附

 分段阅读_第 48 章

    近镇住。
    这是以槐木为眼能做到的极限了，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静待夜晚的到来。
    “成了？”蒋芃问。
    姜巽离点点头，咧开嘴笑道：“小爷出手，怎么可能成不了！今天晚上就把那只小鬼打得它妈妈都不认识它！走，回宾馆休息会儿，晚上再来。”
    两人回到宾馆，姜巽离立刻进了卫生间。他下午出了不少汗，浑身黏得难受，想洗澡又怕淋湿伤口，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用毛巾擦了擦身，穿着一条底裤回到卧室躺上床。
    直到蒋芃和衣坐在另一边，床垫微微下陷的时候，姜巽离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
    他当时为了要那张书桌，订了这间套房，但……这套房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啊！
    姜巽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就说，怎么当时酒店前台的妹子看他和蒋芃的眼神那么奇怪！他怎么早没想到呢？他的反shè弧这是要逆天吧？！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只能加剧这种尴尬，只好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想到，闭上眼睛默默睡觉。
    身体和精神的疲劳很快让姜巽离的思维涣散、大脑放空，即使止疼yào的效力已经开始减退，他仍然没费多少时间就睡着了。
    蒋芃坐在床铺的另一边，靠着床头的软垫，低头看姜巽离的睡颜。
    见人睡得很安稳，蒋芃胸腔里翻腾了整整一下午的烦躁情绪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姜巽离，开始回想自己这两天的不正常。
    是的，蒋芃知道他自己有点不正常，自从姜巽离在他身边，因为他的驾驶失误被那根钢筋刺伤，蒋芃就能感觉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座火山在叫嚣着想要喷发出来。
    说是愧疚自责，一定是有的，但又不仅限于此。
    这种情绪很复杂，很陌生，又很难控制。
    就比如说，当他看到姜巽离在伤口疼痛的折磨下，还要拼尽全力雕刻符箓的时候，他恨不得冲上去将那把刻刀和那些木头片儿全都毁掉。
    但那想法太恶du了。蒋芃在心里想着：那种作风一点也不像他，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
    蒋芃看着姜巽离即使睡着了也极为完美的神态，却第一次，没有因为这种直击他心灵的美，而产生作画的冲动。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虽然最近几章都是攻受两人的对手戏，但……
    咱的蒋画家似乎一共也没说几个字的话啊→_→
    第21章 猜鬼车（七）
    一阵手机铃声把姜巽离从睡梦中叫醒。
    此时房间内已经一片昏暗，夜色刚刚降临，窗外的天空还有些发蓝。蒋芃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姜巽离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
    张川问：“阵设好了？”
    “设好了，就等晚上出去抓那小家伙了。”
    姜巽离说着坐起身，靠向床头的软垫，伸手打开床前灯，道：“你那边案子办完了？”
    “还早着，就是抽空问问你那边的进度。”张川道，“你那儿我也帮不上什么，等我这边事儿差不多了，我帮你查一下那小孩儿的具体情况。”
    “嗯，拜托了。”
    姜巽离挂了电话，正要给蒋芃发微信问他在哪，房门被打开，蒋芃拎着两份套餐进来，放在书桌上。
    姜巽离一见这情景就乐了。
    “大画家，你这样我会很内疚的！”
    他穿上衣服坐到桌边，完全看不出任何内疚情绪。他翻出餐具，打开餐盒，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你又要开车陪我转悠，又要陪我挖坑设阵，还管我晚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哎，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蒋芃没搭理姜巽离，转身去洗了手，端着自己的那盒饭坐到了窗边的扶手椅里。
    姜巽离笑了笑：“你总得给我个表达谢意的机会吧？要不你提个要求，我但凡能办到的，绝对给你办得不含糊！”
    蒋芃拿筷子的手顿了顿，道：“好。”
    那边姜巽离还在等下文，蒋芃却一言不发开始吃饭了，并且坚决秉承“食不言”的优良习惯，

 分段阅读_第 49 章

    一直到餐盒见底，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姜巽离也只好默默扒饭。
    过了许久，蒋芃放下筷子，轻叹了一口气。
    “我的确想给你提个要求。”他垂着眼睛道。
    “你说。”姜巽离心里倏然松了口气。
    蒋芃又沉吟了片刻，慢条斯理道：“不要再谢我。另外，如果遇到困难，一定要说出来。我虽然不懂你那些术法，但也许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别自己扛着。”
    姜巽离怔了怔，等品味出来这句话里饱含着的情绪，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蒋芃这个人，看起来总是一身冷漠，不近人情，但其实也不是没有情绪的嘛……
    虽然姜巽离也知道，目前蒋芃对他的这种关怀，可能仅仅是出于那种没什么必要的自责。
    不过这没什么妨碍，感情这东西，都是循序渐进的，不管是好奇还是自责怜悯，相处久了，没准就能发展出点别的什么。
    况且，他姜小爷可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害羞。
    “知道了，我不会硬撑的。”姜巽离状若乖巧地点了点头，眨巴着一双眼睛，看上去极为无辜。
    两人吃过晚饭，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去。
    姜巽离站在窗边，调动灵力，感知着自己设的阵中，各种力量的流动。
    如果没有这个阵，他是无法在这么远的距离清楚感知那只厉鬼的，但眼下这片区域被他的阵法笼罩，让他能够很清晰地捕捉到阵内的任何异动。
    或许是天色尚早，那只小鬼还没有出动。
    姜巽离在书桌边坐下，翻开符纸本子开始绘制各种符箓。晚上他将要面对的是一只厉鬼，即使刚刚成鬼不久，又被他的阵法镇住，他也必须保证自己有足够充分的准备。
    毕竟，他身边还有一个完完全全的圈外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家。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等空闲的时候一定要把驾照考出来，否则在燕市这个地方，不会开车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七八张符画成，姜巽离忽地抬头，跳起来拽住蒋芃的胳膊：“走！它出现了！”
    蒋芃开车带着姜巽离赶往感知到鬼气的地段，眼看着，转过前面的jiāo通灯路口，他们就到达目的地了，那缕鬼气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巽离愣了愣，倾身向前，趴在驾驶座的椅背上，从前窗看向车外。
    这天是周日，有不少周末郊区游的人赶着返回市区，这条路上的车流比他们昨天回来时密集许多，一旦出问题，恐怕会形成连环追尾。
    等两人到了之前判断出的地方，蒋芃把车停在路边，姜巽离抽了个jiāo通灯的空子，下车走到路面中心查看。
    这里残留着一丝极为微弱的鬼气，被他身上带着的灵力一搅，瞬间消散。但它的存在已经可以证明，那只厉鬼的确来过，只是没有停留太久，也没有造成事故。
    姜巽离回到车上，路口的信号灯变绿，车流渐渐吞没这条道路。
    忽地，阵中的灵力流动又发生了变化，那只小鬼出现在这片区域的另一段道路，距离姜巽离他们的位置足有四公里远。
    姜巽离皱眉道：“上泉路和柳寺路的jiāo叉口往东，七十米。”
    蒋芃立刻打灯启动，并入车流，向上泉路方向去。
    这次他们的行进路线多为右转，没有被jiāo通灯过多阻拦，很快就来到上泉路和柳寺路的jiāo叉路口。然而，就在车子转向东边的一瞬间，姜巽离感知中的那只厉鬼再次消失了。
    “靠，现在连小鬼都会趋吉避凶了吗？！”
    姜巽离一拳锤在驾驶座的椅背上，有点生气——他们明显是被那个小家伙耍了。
    虽说现在有符阵镇压，但四方木的力量有限，能够阻止那小鬼显形吓人，却无法阻止它在道路中来去自如。照这样你追我逃下去，先累死的肯定是人，而不是鬼。
    “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些道路锁起来，让它没法儿逃来逃去。”姜巽离摊开他上午用来标注阵眼坐标的地图，思考要怎样才能把那小鬼困住。
    当初设阵时为了确保将那厉鬼围在阵中，姜巽离把设阵面积扩展到了方圆十公里范围，现在拿着

 分段阅读_第 50 章

    地图再看，发现这片区域里道路密集，纵横jiāo错，似乎四通八达。
    姜巽离一时头疼，不知道该怎么cāo作才能不给那小鬼留下可以逃跑的缺口。
    “它在哪？”蒋芃忽然问。
    “嗯？哦，它现在在新榆树环岛东北方向出口一百多米的地方。”
    姜巽离道：“不过我们先不过去，我得想想怎么能把它堵住。”
    蒋芃沉吟片刻，问：“你的符，能在路口阻拦它进入道路？”
    “能啊，不然我怎么堵它？”姜巽离一边说，一边继续埋头苦想。
    “这里，文辉路与柳寺路jiāo叉口西侧，广咸路与柳寺路jiāo叉口西侧，柳寺路与江右三路jiāo叉口南侧……”
    蒋芃一眼都没看地图，却连着报了一串路名路口，末了道：“这几个地点刚好顺路，能把东边完全隔离。”
    姜巽离按着蒋芃的说法把几个点标出来，细细查验一番，瞪大了眼睛道：“蒋芃！你是天才！”
    蒋芃不予置评：“现在开始？”
    “嗯！这回我看它往哪里逃！”
    两人沿着蒋芃设计好的线路一路行驶，每到一处路口，姜巽离便下车将绘制好的镇魂符贴在路口两边的灯柱或道旁树木上。好在这里的路况事实上并不算特别复杂，需要的符箓也不多，否则即使他的灵力异常充沛，也禁不住这么消耗。
    经过一次围堵，那小鬼又换了地方，果然没有再去东边的区域，而是向南逃窜了不到三公里。
    “阵法中央是一块槐木，我们把它引到那里去，它为了逃脱镇压很可能会选择借助槐木增强自己……如果它这么做了，就会彻底被这个阵法封住。”姜巽离道。
    蒋芃点了点头，再次指了几个路口，姜巽离亦步亦趋，用镇魂符将道路封住。
    围堵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完全集中在柳寺路中段。姜巽离松了口气，让蒋芃开车去找那小鬼。
    忽然，姜巽离的感知中，那厉鬼竟然又消失了，并且几乎在一瞬间，再次出现在整片区域最东边的一条道路上。
    “我cāo特……我、我靠！”
    姜巽离怒道：“它怎么到东边去的？！玩儿我呢？”
    蒋芃也皱了眉：“不会。没有漏洞。”
    “但它就是过去了！”姜巽离咬牙切齿，“再筛查一遍，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蒋芃开车绕着最初贴符的那条线路又走了一遍，果然让姜巽离发现了异常。
    有一条路的路口，他刚才贴符的左右两根灯柱上，现在空空如也。姜巽离略一感知就发现，自己的符被人强行撕毁了，残骸正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靠边停一下，这个路口的符被撕了。”姜巽离皱眉道，“果然有人护着那只小鬼么？不对，不应该，要护着也该把我的阵掀了才最划算……”
    他下车走到路灯灯柱边，摸出一张符箓，捏在手里，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有人撕他的符，这情况有点奇怪。不过解决起来倒也不麻烦，他还可以把符纸折成小动物，放它们自己守在这儿，多费点灵力cāo控着就是了。
    姜巽离动了动手指，准备折叠符箓。就在这时，旁边的灌木丛后突然绕出一个人影，忽地窜到了姜巽离身前，一把将他手里的符纸夺了过去。
    姜巽离吓了一跳。
    冲上来的这个人对他没有人身威胁，所以他的预感一点都没提醒，眼前骤然出现这么个人，还真的挺可怕的。
    “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找点儿正经活儿干不行吗？这到处张贴小广告能赚几个钱呀？还影响市容！还得我们街道费劲吧啦的天天来巡逻来清理！不然评不上燕市优秀街区！”
    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圆滚滚的大妈叉着腰站在姜巽离面前，眉毛拧成了麻花，翻着眼皮，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
    “亏得我刚绕回来，不然你又得贴这儿！你看看你看……嚯！你这还宣传封建迷信呢？！小伙子，听大姐一句话，现在这可是科学社会，不兴这些个东西啦……”
    天师世家·符术天才·正在捉鬼的·姜巽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蒋·最强大脑·芃的隐藏属xing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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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已经开始渐渐浮出水面……
    以及，既然是燕市嘛，忍不住让朝阳大妈出场露个脸（斜眼笑jpg
    第22章 猜鬼车（八）
    姜巽离终于从街道大妈的手里脱身，坐回蒋芃的车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太可怕了，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向阳区的大妈才有这种战斗力，看来是我低估了燕市大妈的平均水准。”
    蒋芃从后视镜里看了姜巽离一眼。
    “还好她只管这一个路口，我们得想办法把那只小鬼bi回来。”
    姜巽离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用符纸折了两只纸鹤，将它们送出车窗外。符纸纸鹤拍着翅膀飞到路灯横梁上，居高临下地护住了这道路口。
    那只厉鬼逃窜到了东边的区域，两人只好又如法pào制一遍，把那只小鬼围追堵截回柳寺路上。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路上的车流明显减少，周围小区出来散步的人也都回了家。
    柳寺路中段，路边一片不知被什么东西压倒的树篱边，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垂着脑袋站在那里。
    姜巽离让蒋芃把车停在路边，他准备自己下去会会那只小厉鬼。
    蒋芃停车落锁，跟在姜巽离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之后的事你帮不上忙的，你连它在哪儿都看不见……我说你……”
    姜巽离站在路边，无奈地看着跟在他身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的蒋芃。
    两人相持半晌，姜巽离最终妥协：“好吧，你愿意来就来吧。”反正蒋芃身上带了他给的那张符，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姜巽离看了看树篱边依旧一脸干干净净的“小孩子”，叹了口气，上前拉住蒋芃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两人手心贴在一起，姜巽离传了一股灵力到蒋芃的身体中，凝聚在他的眼睛上。
    “看那边，他正站在阵眼的木符上。”姜巽离道。
    蒋芃抬眼看去，看清那孩子的脸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
    “是不是和你想象的鬼怪不一样？”
    姜巽离拉着蒋芃往小鬼所在的方向走，一边说：“它的力量被压制了，但竟然宁愿费力维持自己的外表，也不愿以自己死亡时的模样显形吓人……这只小鬼本xing不恶，怎么就非要闹出人命不可呢……真是可惜了。”
    姜巽离把两张符捏在手里。明光符和雷殛符都有灭杀厉鬼的作用，但目前看来，这只小鬼并不是那么穷凶极恶的家伙，又是个小孩子，姜巽离决定温柔一点。
    因此他手里拿着的是两张封符，与地下阵眼的槐木配合，可以将这只小鬼完全封印在那块木符中。
    之后，只要将那块槐木放入一个化厄阵，便可以洗涤这只小鬼身上的罪孽，最终让他得以进入轮回。
    那只小鬼在两人接近的时候，倏然抬头，一双乌黑的眼睛看起来竟有些水汪汪的。他不停地挣扎，想要远离这块一直吸着他不让他离开的地方，却因为力量不足，无法挪动分毫。
    随着姜巽离和蒋芃越来越近，那孩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但即便如此，它也没有卸掉维持形象的力量，一直以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孩的模样哭喊着。
    “不要黑漆漆——怕……黑漆漆！笑笑害怕！呜……”
    它的声音并不清晰，带着浓重的杂音和回声，有些虚无缥缈，姜巽离听得不是很真切。
    “妈妈！要妈妈……不要黑漆漆——呜呜呜……”
    “笑笑想回家……笑笑害怕……啊啊啊呜呜……”
    小鬼一边哭嚎，一边向姜巽离来的反方向躲，看样子真是吓得不轻。按理说，七岁半的孩子都该上小学二年级了，说话的方式不应该这么不连续，即使成了鬼，也不会智商暴跌。
    那小鬼惊恐地盯着蒋芃，尖声叫道：“好烫——！”
    姜巽离这才反应过来，蒋芃身上还带着他早上送的那张护身符呢。
    “你还是先离远点吧，这小鬼没威胁，我和它谈谈心。你先回车里去等我，这很快就完事儿。”姜巽离松开蒋芃的手，赶他回去。
    两人的手心分开，姜巽离打入蒋芃体内的灵力骤然消散。蒋芃再看向那片树篱的时候，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耳

 分段阅读_第 52 章

    边的哭嚎也完全消失了。
    橘色的灯光照在树篱上，身后的道路偶尔有车辆驶过，所有的一切都回归了一个城市郊区该有的模样。
    蒋芃默默转身回到车边，靠在车门上，隔着一条马路看向姜巽离。
    随着蒋芃把那张护身符带离，小鬼的情绪明显平静了不少。他抽噎着站在原地，抬起小手抹眼泪，嘴里还在嘟嘟囔囔：“我要找妈妈……”
    姜巽离将灵力混入嗓音，轻声问：“你妈妈在哪里？”
    小鬼又嘟囔了一会儿“黑漆漆”“害怕”之类，这才幽幽地抬起眼睛，看向姜巽离，回答：“妈妈在附近，可是我过不去……他锁着我……黑漆漆的……”
    听到这样的话，姜巽离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孩子并不是地缚灵，而是被人生生锁在这片道路中的！
    而且，只要成鬼，不管是骨灰被关在骨灰盒里，还是尸体被置于棺材中，鬼魂本身都是可以穿透出来的，因此，它们对周围绝不会有“黑漆漆”的印象。
    能让鬼魂觉得“黑漆漆”的地方，只有一种——极为强横的封印。
    但这孩子的鬼体明显还在外晃悠呢，所以，被封印的一定是他的尸身！
    又是尸身。
    诸薇薇的尸体还没有找到，这孩子的尸身状况也扑朔迷离。这样的情况，姜巽离要是还不明白有人在故意捣鬼，他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天师世家的小天才了。
    “呐，你先进那个木头块儿里睡一觉，哥哥带你回家找妈妈好不好？”姜巽离哄诱小鬼。
    那小鬼抽抽搭搭地抹了抹眼泪，十足乖巧地点了点头，站在槐木符上一动不动。
    姜巽离伸手将一张封符贴在槐木阵眼上层地表，小鬼便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入地下，在四方木大阵的配合下，被完全封在了那块槐木中。姜巽离伸手把那槐木从地下挖出来，将另一张封符贴在上面，完成了对小鬼的捕捉。
    镇住这片区域灵力流动的阵法被破，一阵微风打着转四散而去，引发了周围对灵力比较敏感的动物们此起彼伏的叫声。
    一只浑身漆黑的猫从夜色中穿过，两步跳上旁边的一堵围墙，回头看了姜巽离一眼，轻盈地落到围墙的另一面，消失不见。
    姜巽离给张川发了条微信：“不忙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有重要的事拜托你。”
    两人回到宾馆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钟，对燕市而言，真正的“深夜”还没有降临。
    姜巽离开房间本就是为了方便制符捉鬼，现在虽然鬼捉到了，但也牵扯出了一件更加危险的事，他准备在房间内设个简单的引魂阵，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孩子尸身的方位。
    “如果你想回家，就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没问题。”
    姜巽离担心蒋芃觉得乏味，接下来他不再需要频繁乘车，也该让人家回家好好休息。
    蒋芃从昨晚开始就没睡好，今天上午虽然回了趟家——或许没有回家，只是去了趟他外公那里——但明显那段时间是不够好好睡一觉的。
    蒋芃摇了摇头：“没事，我陪你。”
    “你不累？”姜巽离问。
    “不累。”
    既然蒋芃自己坚持，姜巽离也不好赶人，便指了指床铺说：“你要是累了就先睡，我做这个没什么声音的，不会吵到你。”
    蒋芃点了点头，从衣柜里取出浴袍，进浴室冲澡去了。
    姜巽离在做正事的时候还是很认真且有效率的，虽然最开始因为浴室里忽然响起的水声有些分神，但很快就约束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精神在符纸和引魂阵上。
    之前在符家店里买的那本启蒙用的符纸本已经快要见底了，这次设阵容不得他失误，必须一次成功。还好，姜巽离的灵力虽然所剩不多，但这个简易阵法并不算难，只需要五张简单的符。
    他摆开阵势画符设阵，完全没再去注意浴室里的动静。
    蒋芃洗漱完毕出来，见姜巽离埋头画符，默默从他的包里摸出止疼片，又晾了一杯水，放在书桌边。
    姜巽离画完设阵需要的符，一抬头就看到了摆在自己面前的yào片。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分段阅读_第 53 章

    ，见蒋芃正靠着床头翻手机，便喊了他一声，问：“你给我拿出来的？”
    “嗯，别忘了吃。”蒋芃淡淡道。
    姜巽离捏起止疼片放在手心里，眼睛却盯着蒋芃，笑道：“可是，我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啊，现在这程度，完全能忍。”
    蒋芃看了姜巽离一眼，道：“随你。”
    姜巽离将yào片丢进嘴里，抱起杯子咕咚咕咚顺下去，把心思转回符箓和引魂阵上，开始驱动阵法寻找那只小鬼的尸身。
    阵法中心的槐木上腾起一缕如丝如雾的黑色鬼气，姜巽离将折成船型的引魂符放在这道气流之上，让它能够自行灵活旋转。
    符纸小船一接触到鬼气就开始疯狂地打转，转了半天也不见停下。
    姜巽离叹了口气，将小船取下来，再次封住槐木符，又把设引魂阵用的符纸尽数烧掉。
    他知道，引魂阵恐怕是找不到那小鬼的尸身了，他的尸身一定是被人有意封印，并且掩盖了全部气息。
    “唉，果然还是我的功夫不到家啊！”
    姜巽离撇了撇嘴，有些郁闷地伸了个懒腰，扯到肩膀的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哎呦，疼疼疼……我这伤残人士还得管这么一大摊子事儿，不行，我明天一定要说服老爷子，给我派个帮手过来。再这样自己搞下去，我没准哪天就会被累死……”
    姜巽离碎碎念着，一眼都没去看坐在床上的蒋芃，自顾自地进了卫生间。
    好了，鬼抓完了，也确定尸身的确出了问题。接下来他将要面对的挑战，就只剩下一个——
    今晚他要和一个他肖想了很多次、但完全没胆子下手的、他的雇主、拥有令他最yu罢不能的冷冽气质的大帅哥——同床共枕。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疯：哎呀呀，好像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还……
    作者：你想什么呢？
    姜小疯：我想让他……抱抱我（害羞jpg
    作者：如你所愿（推眼镜gif
    第23章 猜鬼车（九）
    姜巽离洗漱完毕，在卫生间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深呼吸两次，这才回到套间的卧室。他掀开被子钻进床铺里，想了想，又起身把空调调低了两度。
    他知道自己有个毛病——气温高的时候，他睡到一半会在梦中把自己的睡衣睡裤全都扒掉。虽然眼下他没有睡衣睡裤穿，只有一件短袖上衣，但也最好防着点。
    正值盛夏，一旦空调温度不够低，他睡着睡着把自己扒光了，明天早上起来得多尴尬。
    蒋芃见姜巽离躺上床，自己也放下手机，钻进被子里。
    这间宾馆没什么星级，条件与快捷酒店差不多，虽然他们住的是这里最贵的套房，但也只有一床被子。好在床是两米宽的大床，被子也足够大，夏天睡觉又不需要将自己全部裹起来，这一床被子倒勉强够用。
    蒋芃伸手关了灯。姜巽离道：“晚安，大画家。”
    “晚安。”蒋芃顿了顿，又补充道，“小天师。”
    一直以来用词无比简洁的人，忽然用低沉的嗓音说出这样一个略带俏皮的称呼，让姜巽离不由得心头打颤。
    他想：其实蒋芃也不是像看起来那么冷的嘛，中午还说过那样一段让他不要自己强撑的关心的话……他会在医院陪他过夜，给他切水果，给他倒水递yào片，还开着车陪他晃悠了整整一天。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蒋芃对他其实也是有好感的？
    不，不一定。蒋芃或许只是把他当成了朋友。
    有时候，直男之间的相处模式，姜巽离也看不太懂。他曾经在大学时不小心触过类似的雷，以为一个男生在各个方面都照顾他是因为喜欢他。但后来事实证明，那人是个纯直男，一直把他当成好哥们儿来着。
    他姜小爷也是从那时起，放下顾虑，敞开了和男生开玩笑——反正撩了直男人家也不会当真，撩到了基友更不亏。
    不，有时候还是可能亏了的。
    ——比如撩到一个渣男双，被人花言巧语拐着吃干抹净，维持了两年地下恋情之后，毕业时却听那人说在老家早就有个女朋友，马上就要回老家结婚。吵架分手

 分段阅读_第 54 章

    了一通，一年过去，那人竟然还有脸跑来求复合，最后害得他姜小爷意外出柜被赶出家门。
    想到汪泽那混蛋，姜巽离气得一拳砸在被子上。
    旁边的枕头传来一声被碾压的轻响，姜巽离这才意识到自己吵到了人，但见蒋芃没说话，他也不好开口道歉，只得默默收回拳头，不再动弹。
    下午睡得太饱，这会儿倒是失眠了。
    姜巽离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姜巽离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却感觉自己几乎刚一闭眼就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他眯着眼睛把搭在他肚子上的一只手臂丢下去，又把睡梦中掀到胸口的衣摆扯下来，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见是张川打来的，便按了接听。
    “张哥，现在才五点多！”
    张川道：“没注意，我们刚散会，才看到你的微信。”
    从刚才起一直搭在姜巽离大腿上的另一只腿默默挪开，姜巽离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僵着脖子扭头看蒋芃，却见蒋芃面无表情地挪了挪身，将两人原本相贴在一起的距离拉开，然后一脸淡漠地起身去卫生间。
    蒋芃的脸上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耳廓有些发红。
    “小离？姜巽离？听得见吗？”
    张川在电话里莫名其妙，怎么说了一句话就没音儿了。
    “呃，在……”姜巽离回神。
    “你说找我有要事，什么事？”大概是还没从警局会议的气氛里出来，张川的语气极为严肃。
    姜巽离吞了口唾沫，坐起身靠在床头，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路，道：“恐怕真的要麻烦你帮我查查，在柳寺路出事的那个孩子了。我昨天发现，他的尸体应该是被什么人封印了，我觉得他很可能是被人制造出来的小鬼，并不是自然形成的。”
    张川闻言也立即重视起来：“知道了，等我这边的正事忙完，我亲自去他家里看看。”
    “嗯，麻烦你了。”姜巽离道，随后又向张川提及了一些细节，便挂了电话。
    蒋芃从卫生间出来，脸色平静地问：“昨天那孩子有问题？”
    见他这么随意平常，姜巽离也不好提起刚才自己被当了抱枕的事，刻意提起，反倒尴尬。
    他点了点头，道：“对，他身上的问题可不小，希望张川那边不要被别的事绊住，能尽快查出来最好。”
    蒋芃道：“我在电视上看到过那孩子。”说着他拿起手机，找到自己昨晚搜出来的几个网页，递给姜巽离看。
    网页是某个燕市地方媒体的新闻文章，讲的是幼儿心理问题不可忽视，并列举了几起案例。其中最重要的案例就是一个化名“笑笑”的七岁男童，因为患有严重的综合恐惧症，被迫辍学在家。
    这个段落的配图是从电视新闻中截屏的，画面主角虽然被打了马赛克，却仍旧依稀可见那只小鬼的五官轮廓。
    “这么小的孩子也会有心理问题？”
    姜巽离皱着眉头，用自己的手机记下截图中的电视台标，准备回去试试能不能在网上搜到这期节目，并顺手把这一条也发给了张川。
    两人都被吵醒，之前又发生了点小尴尬，便不打算继续睡回笼觉。姜巽离简单洗漱完毕，收拾了东西，蒋芃开车送他回出租屋。
    清晨的燕市，jiāo通还算通畅，蒋芃把姜巽离送到小区门口，还不到七点钟。
    姜巽离回到自己的房间，脱力般地扑到床上。这一天两夜的折腾，即使他有灵力傍身，也感到极为疲劳。但是他昨天已经因为受伤和捉鬼的事向咖啡厅请了假，今天是周一，他还得去那边上班。
    补了三个小时的觉，姜巽离被自己定的闹钟叫醒，擦了把脸，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王叔，姜巽离听到爷爷依然在背景音里怒哼。
    没等姜巽离提及燕市发生的事，王叔就笑呵呵地说：“小离啊，燕市那边的事情，张家小子给这边打过电话，你的身体还好吧？伤口疼的话就……”
    话还没问完，那边老爷子就喊：“男子汉，受点伤就受点伤，娇气！还真拿自己当女人了不

 分段阅读_第 55 章

    成？！”
    姜巽离：……
    王叔呵呵笑了几声，继续道：“你那边呐，的确需要个帮手。这两天你爷爷帮你物色了一个符家的小辈，和你差不多年纪，估计也就这个月内，她就能到燕市。”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反驳。
    姜巽离一愣：“什么意思？还真要把燕市jiāo给我看着吗？”
    “啊，你爷爷说，你也到了该历练历练的年纪，燕市是个不错的去处。你不擅长的部分，张家小子和马上要过去的符家……后辈，都会帮衬你，你也不要有太大负担。”
    姜巽离顿感头疼。
    燕市这么大，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感受过这个城市的拥挤、竞争和快节奏，他其实并不喜欢这里。如果接下了家里这项安排，他恐怕真的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一辈子。
    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姜巽离心中首先腾起的是对自己未来产生的不安和惶惑，但不知为何，紧随其后的却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兴奋感。似乎有一件他十分期待的事情，在这个决定下终于可以落地生根，渐渐发芽……
    他想：一辈子在这个城市，其实也挺好的。
    “我……那……我要是接受了家里的安排，有没有资金支持啊？”既然下了决心，那他就得给自己多争取些福利。
    电话里爷爷在远处怒吼：“他不是挺能耐吗？！让他自己想办法赚钱！”
    姜巽离：……
    他现在终于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爷子的嫡亲血脉了。
    确定了他暂时在燕市留守的事宜，姜巽离又把最近两只厉鬼的尸身去向不明的事情通过王叔转告给了姜老爷子。
    姜家擅长的是符术和阵术，而成鬼的凶尸，不仅仅可以用于压阵，还可以用来做咒，甚至制煞。这些却不是姜家擅长的范畴了，依靠姜老爷子的人脉去查，比姜巽离自己想破脑袋来得快得多。
    这些是大事，姜老爷子终于没再让他这个“很能耐”的孙辈自己折腾，冷哼着接下了。
    姜巽离这才终于放了心，动身去咖啡厅上班。
    杨姐那边已经知道姜巽离遇到jiāo通事故受了轻伤的事，他这一天都没被分派到什么重活，就连往机器里加咖啡豆这样的“剧烈运动”都被杨晴叫了停，jiāo给别的服务生做。
    姜巽离就这样闲闲散散地收银端盘子，划水到晚上十点钟下班，正准备去换掉工作服，就见张川一脸疲惫地推门进店。
    “哟，张警官又来啦？”
    杨晴把手里正在做的拿铁递给旁边的妹子，趴在吧台上冲张川笑：“您这天天找我们小离帮忙，给他发工资吗？”
    张川心说：我倒是想发，可上面还没前卫到设这个编制。
    姜巽离对此也不以为意，帮张川做了杯黑咖啡，跟在他身后坐到了咖啡厅角落的位置。
    晚上十点钟的咖啡厅里仍然有不少人，张川说话时压低了声音。
    “我简单查了一下，还找了找你发给我的那段视频。祁笑天那孩子是五岁多的时候被查出患有恐惧症的，发病原因不明，六岁起开始定期进行心理治疗。我给他的父母打过电话，但那对夫fu还没走出来，暂时不太想提起车祸的事。”
    姜巽离道：“可以理解。”
    张川道：“理解是一回事，案子还是要查的，我想着，等这周六你休息的时候，和我一起以警察的身份去孩子家里探探。”
    姜巽离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蒋画家的设定之一揭开（斜眼笑jpg
    姜小疯：……不够，还要！
    ————
    话说为什么我感觉……
    我一不小心把灵异写成了悬疑呢……
    （黑人问号.jpg
    第24章 猜鬼车（十）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姜巽离的生活十分平静。没有鬼怪再来闹幺蛾子，张川那边被警局的正事绊住了脚，关于失踪尸体的调查也没有什么进展。
    蒋芃倒是每天都会发来微信询问姜巽离的伤势恢复情况，姜巽离的伤口早已愈合，但为了有借口和大帅哥聊天，还是会在微信里向蒋芃撒撒娇卖卖惨，并顺势调戏几句。
    蒋芃在微信里说话比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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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自在不少，一来二去的，两人的关系倒是渐渐拉进了。
    这天姜巽离继续哭诉自己伤口疼的时候，蒋芃终于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别装了，医生说这个时间你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
    姜巽离回过去一个撇嘴的表情：“你不疼我了！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留了疤，你就不喜欢我了！你周三都没有叫我去做模特！”
    “不会的。我最近在筹备个人画展，暂时不需要作画。”
    蒋芃回道，紧接着又发来一条：“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画展开幕时我送你一张邀请函，可以提前一天免票入场。”
    姜巽离立刻眉开眼笑：“那敢情好！”
    有客人来点单，姜巽离放下手机去做雪顶摩卡。杨晴这时才姗姗来迟，冲姜巽离打过招呼，进更衣室换工作服。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客人已经入座，姜巽离上完饮品回到吧台。
    杨晴一边在水槽洗手，一边同姜巽离八卦：“哎，你听说没？前两天燕市郊区有一片地方，传说要拆迁，补偿款这个数！然后你猜怎么着？有一家老太太听了这个消息，直接高兴得厥过去，竟然没抢救回来！”
    姜巽离一阵无语：“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网上说的呀！”杨姐瞪大眼睛道，“前段时间高考出分数，不还有一个老父亲因为儿子过了重点线，兴奋得心脏病发作了吗？啧啧，现在的人啊……太不淡定！”
    对于这种一看就是写来博人眼球的小道消息，姜巽离并不感兴趣，无奈地笑笑，也没接话。
    这天是周五，工作结束后，姜巽离接到了张川的电话，说警局的案子告一段落，周六去祁笑天那孩子家里调查的计划不变。
    第二天一早，张川开车接了姜巽离，往祁笑天家去。
    祁笑天的父亲祁绍平是燕市本地农民出身，前些年拆迁有了钱，还分到一套回迁房，日子这才过得好了些，还娶了个漂亮又踏实的媳fu，生了个活泼可爱的儿子。谁知好景不长，儿子年龄越大，越显出不正常来，确诊患了恐惧症后，祁绍平整个家都仿佛被yin云笼罩。
    他和妻子为了给儿子治病，在燕市的各大医院奔波，尝试了各种心理治疗，却都不见效。他们原本以为，生活最差也不过如此了，谁知意外一朝降临，竟然直接夺走了他们儿子的生命。
    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孩子的父母难免一时无法接受。祁绍平开门时，听张川说明来意，又见到他的警官证，脸色就立刻黑了下去。但小市民对警察的敬畏占了上风，他还是把张川和姜巽离请进屋，给两人泡了茶。
    意外发生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直到现在，孩子的母亲王桂琴依然整日以泪洗面，精神状态看起来有些不正常，对话一直由祁绍平来维持。
    聊了几句之后，张川和姜巽离这才知道，当时由于祁绍平和王桂琴都太过悲痛，孩子的后事是由孩子的舅舅全程cāo办的。
    “那孩子的骨灰现在在哪里？”姜巽离问。
    “骨灰？”祁绍平红着眼睛，哽咽道，“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习俗，夭折的孩子是不能入葬的，当时送去……火葬场后，就没再管了。”
    姜巽离和张川对视一眼，不由得皱了眉头。
    祁绍平立刻紧张起来：“怎么，笑笑的骨灰出问题了吗？”
    张川安慰道：“没有，没出问题，不过是例行询问。”
    这时，王桂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从卧室冲了出来，径直扑到张川脚边，哭喊道：“警官啊！你要给笑笑做主啊！心理医生草菅人命啦——！”
    祁绍平见到妻子这个状态，登时怒道：“你给我回屋去！”说着起身把不停哭喊的妻子拽回卧室，好好劝了几句，这才出来。
    张川问：“怎么说？那个心理医生……”
    “嗨，其实不关医生的事，是我爱人太伤心，胡言乱语。”
    祁绍平说着，重重叹了口气：“那医生给笑笑开的yào，多少起了些效果。前段时间，大概是看孩子的状态好转，就劝我们多带孩子出门走走，不要把他关在家里。他说这叫什么……暴露疗法。”
    祁

 分段阅读_第 57 章

    绍平抹了抹眼睛，低声道：“其实最开始几次，我们带笑笑去游乐园之后，他已经开始习惯外面了，虽然还是黏着我们，但是比以前好了很多，还会向我们提要求，买棉花糖吃。可谁知道后来会……遇到……唉……”
    姜巽离不想错过任何信息，便问：“那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麻烦你给我们一下。”
    祁绍平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找出一张名片，递给姜巽离。姜巽离接了名片，转向张川道：“这里没问题了，我们接下来去一趟……第二医大附属医院，精神科。”
    张川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第二医大附属医院虽然挂着第二医大的名头，但其实距离燕市第二医科大学并不算近，一个在三环上，一个在四环上。第二医大也并没有设心理学院系，附属医院的精神科心理医生都是从外面聘请的。
    精神科和心理医疗最近渐渐开始被人接受，但依旧是华夏目前并不得重视的科室之一，附属医院的心理诊室位于五层的角落，诊室门外的走廊里几乎不见人影。
    姜巽离和张川两人照着名片找到精神科第二诊室，见门口的显示屏正亮着“诊疗中”的绿灯，便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等待。
    “第二医大附属医院。”姜巽离道，“我记得，诸薇薇的尸体就是在第二医大失踪的。”
    “不好说两者有没有关联。”张川道，“大学和附属医院之间，联系还没有那么紧密。更何况，第二医大根本没有心理系。”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便安静下来，等待正在进行的心理诊疗结束。
    过了快一小时，诊室外的显示灯灭掉，一个高大的男人推门出来。
    男人的身高目测超过了一米九，穿着黑色背心黑色长裤，脚上踩着纯黑军靴，手里还抱了一只纯黑色的长毛猫。
    他一出门，视线就紧紧锁在姜巽离的身上，而他怀里的猫与他动作一致，一双碧绿色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姜巽离。
    姜巽离的心跳骤然一阵混乱，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这男人的气场太强，还隐隐带着一股寒意，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张川却似乎对此毫无所觉，起身拉住诊室的门，敲了两下略作示意便走了进去。
    姜巽离回头看了一眼那黑衣男人的背影，跟着张川走进诊室。
    “阿嚏！阿嚏……嚏！”
    诊室里的年轻医生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伸手抽了几张纸巾。他的目光从姜巽离脸上掠过，忽然有一瞬间的愣怔，却立刻反应过来，红着眼眶示意张川和姜巽离坐下。
    这名年轻的心理医生名叫牧展，看年纪也就三十上下，娃娃脸，柔软的头发有些微卷，贴在额头上，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更加亲和。
    “张警官，之前接到您的电话……阿嚏！”
    牧展说到一半又开始打喷嚏流眼泪，他缓了一会儿，抱歉道：“对不起，刚才那个患者一定要带着他的猫进来，我对这些小动物有点儿过敏……稍等一下，我让同事给我送点yào。”
    姜巽离有些在意刚才从诊室离开的男人，问道：“那位患者叫什么名字，方便透露吗？”
    牧展点了点头：“既然是警察来调查，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他说着从文件夹中抽出一本病例，递给姜巽离。
    “孟谈，男，三十三岁，初步诊断为……有自闭倾向的情感冷漠症？”姜巽离翻病例，疑惑道，“有自闭倾向还会自己跑来看心理医生？”
    牧展擦了擦鼻子，将口罩戴上，表情有些萎靡，语气也很无奈：“那个患者第一次来，除了坚持一定要带着他的猫外，几乎什么都不肯说，就盯着我看。对我提出的问题偶尔点头摇头，从不正面回答……我能力有限，也不太明白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过敏反应让牧展的眼眶红红的，眼中也一片水汪汪，看起来委屈极了。
    “张警官是来问笑笑那孩子的事？”他说着，又递过来一本病例，正是祁笑天的。
    “那孩子太可怜了，我也没想到自己的建议会造成这个后果。按照那孩子的恢复情况，他不应该被一只狗吓成那样的……我总觉得还有别的刺

 分段阅读_第 58 章

    激源。”牧展道。
    张川翻完病例，扭头看向姜巽离。
    姜巽离看了牧展一眼，冲张川摇了摇头。
    他外放灵力细细感受过，牧展周身的气息并没有任何不妥，倒是刚才那位名叫孟谈的患者，让姜巽离觉得古怪。
    张川用手机把祁笑天和孟谈的病例全部拍下来，恰逢一个小护士来给牧展送yào，他和姜巽离便准备告辞。
    “行了，以后我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希望你能配合。”张川道。
    牧展点点头：“一定配合警方工作！”
    转了这一圈，姜巽离在祁笑天家里和心理诊室都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唯一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就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孟谈。但其实那人身上也并没有带着鬼气或血腥气，只是气场有些过于硬冷。
    保险起见，姜巽离还是拜托张川帮他查查孟谈这个人。
    等张川把姜巽离送到小区门口，他手下小警察的电话恰好打了回来。张川接通车载蓝牙，让姜巽离也听得见电话内容。
    “张头儿，根据您的描述，只找到一个附和条件的‘孟谈’。系统里显示，他是燕市本地人，住在兜儿胡同十三号。但我查了一下，那地方现在被拆了，正在改建商业街道呢！”
    听到这话，张川和姜巽离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一不小心被悬疑坑绊倒了_(:3」∠)_
    要小天使们的鼓励才能爬起来！
    鬼动了我的nǎi酪
    第25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一）
    阡陌口是燕市一个极为繁荣的商圈。
    它的周围有许多高等院校，其中包含一所招收国际留学生极多的语言大学，因此这里形成了它独有的商业氛围。这里不仅有占地面积巨大的综合商场，也有街边成排成片的小商户，从美食到电影，从购物到酒吧，各种价位和环境的休闲场所错落林立，应有尽有。
    在一座高耸的写字楼背后，坐落着一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却在这一带十分有名的西餐厅。据说它的主厨曾在法兰西游学多年，做得一手地道的法式nǎi酪，店中一款“四味nǎi酪拼盘”颇受好评。
    晚上十点多，西餐厅已经准备打烊，拐角的酒吧却正热闹。那栋写字楼与西餐厅夹缝的小巷里，隐隐可闻从酒吧中传来的、节奏极快的鼓点。
    郑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换下厨师服，把手伸进裤兜里，摸了摸那张被他折叠成极小方块的纸。
    他四下观察一番，见没人跟来，便一闪身从餐厅后门出去，来到狭窄的小巷。
    巷子里已经站了一个人，用墨镜和纱巾把自己的头脸裹得严严实实，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袍，看不出身形模样。
    郑彬迅速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纸，递给眼前的人，急切道：“方子给你了，尾款啥时候给我？”
    那人一言不发，递了一张银行卡给郑彬，卡片背面贴着便签，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正是这张卡的密码。
    郑彬小心翼翼地把卡片连同便签揣进兜里，冲那人谄媚地笑了笑，转身往巷子口走去。
    却不料，当他经过自己工作的餐厅后门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又高又壮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主厨的衣服，站在门中。
    那中年男人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怒目看向郑彬，呼吸急促，额角隐隐有青筋鼓动。
    郑彬心头打了个突，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颤抖着声音道：“师父……”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却见刚才还站在巷子里的那人此刻早已不见踪影，竟不知是什么时候跑掉的。
    门内的中年大汉气得脸色发紫，哆嗦着嘴唇，伸出手指向郑彬，憋了半晌，才一声暴喝：
    “孽徒——！”
    ……
    一阵电话铃音把姜巽离从睡梦中吵醒。
    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见是一个陌生号码，不情不愿地接起来：“……谁啊？”
    电话里响起一个有些欢脱的女声：“你是姜巽离吧？我符锦夏，三小时后到燕市机场二号航站楼，航班号一会儿短信发你。记得来接我。”
    姜巽离还没完全清醒，呆滞片刻才反应过来——王叔说

 分段阅读_第 59 章

    爷爷给他安排了一个符家后辈协助，这个符锦夏恐怕就是他说的那位了。
    “二号航站楼是吧？我知道了。”
    那边“嗯”了一声，没说别的，直接挂了电话。
    姜巽离瞪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早上六点零五分——有点生气。
    这天是周六，原本他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再起床打打拳玩玩游戏，发微信调戏调戏大画家蒋芃，刷刷动画翻翻小说，十分惬意地度过这一天。可谁知突然就有个接机的任务砸在了他的头上。
    而且还是个妹子。
    姜巽离用脚指头都能猜到，爷爷安排个姓符的妹子来协助他是什么意思！
    真当他不知道姜家和符家是世jiāo，时常联姻吗？
    可是人家妹子都主动打电话过来了，他不可能不去接机，去接了飞机又不可能不把那妹子在燕市安顿好。
    姜巽离满脸不高兴地起床洗漱完毕，扯开自己的简易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衬衫。他看着熨帖平整的衬衫想了想，又把它挂回去，从下面的整理箱里翻出一件印着卡通大象图案的、丑bào了的、且比他身形大一号的、松松垮垮的紫色短袖。
    这件衣服是他从网上买的，和卖家秀上天差地别。二十几块钱的打折商品，姜巽离又觉得退货不值，便丢在整理箱里从没穿过，没想到还真有它起到作用的一天。
    姜巽离又翻出一条深绿色的五分裤，把它和紫色汗衫放在一起比了比，确定这种配色的确辣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并不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随便出柜，所以不打算用喜欢男人当借口拒绝那位潜在的相亲对象，只好采取丑化自己的迂回战术了。
    四小时后，姜巽离站在燕市机场二号航站楼的巨大显示屏前面，终于见符锦夏给他的航班号后面，标注的状态从“延误”变成了“到达”。
    他一边往国内到达接机口走，一边给符锦夏发去一条短信：“我穿紫色上衣绿色裤子，应该挺显眼的。”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复：“那你可以说是很个xing了。”
    姜巽离：……
    又等了许久，姜巽离忽有所感，抬头看向从出口往外走的人群，很轻易地捕捉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那女孩一头短发染成了铁灰色，画着十分夸张的烟熏妆，穿了一件极为清凉的条纹吊带配牛仔超短裤，脚上踩着怕是有十公分厚的黑色松糕鞋，耳朵上一圈金属钉，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符锦夏似乎也感受到姜巽离的目光，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作为示意。
    两人在接机口顺利会和，符锦夏毫不客气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姜巽离几眼，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姜巽离？我说你不至于吧，是不是为了躲相亲才这么穿的？姜蒙蒙给我发过好几张你的照片，审美明明没这么奇葩的啊！”
    姜巽离的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个照面就被戳穿，而且还是被自家堂姐卖了个彻彻底底。
    不过他也并不觉得尴尬，反倒用眼角斜睨着符锦夏，笑道：“你也可以说是很个xing了啊！”
    符锦夏挑眉道：“老娘一直都这样儿，可不是为了吓你才这么打扮的！”
    说着，她轻笑两声，抬起手拍了拍姜巽离的肩膀，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也是被家里bi着来的，我还没打算谈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而且……你还真不是我的菜，我可一点儿也不喜欢小鲜肉，满脸胡茬的成熟大叔就帅多了！”
    见这符家妹子xing格十足泼辣，姜巽离松了口气，心道：还好不是那种世家娇蛮小姐。
    他对符锦夏的印象分瞬间高了不少，于是也乐意主动关心关心她：“你提前在燕市找房子了吗？”
    符锦夏道：“燕市这边房子好贵啊，我又不喜欢和别人合租，就在西南边五环外找了个公寓，不过还没租，约的今天下午去看房。那地方好像叫……小稻田？离这儿远么？”
    姜巽离差点噎住：“好么，从东北角跑西南角。不远，坐地铁的话不到两小时就能到，只用换乘五条线。”
    符锦夏瞪眼：“我勒个去？那小稻田离你住的地方远么？”

 分段阅读_第 60 章

    她毕竟是来协助姜巽离的，住的太远，将来合作的时候会很麻烦。
    “转四趟地铁，一小时多一点吧。”姜巽离道。
    “……我还是打个电话取消看房吧。”
    符锦夏掏出手机，雷厉风行地把租房中介甩了，回头问姜巽离：“你住哪里？我先在你附近找个宾馆，房子再慢慢找也行。”
    姜巽离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先这样了。”
    两人在机场出租车专用停靠点排了一辆车，被堵在机场高速上半个小时，又被北四环上的事故耽误了二十几分钟，到达姜巽离租住的小区附近时已经临近正午了。姜巽离让符锦夏先把行李放在他的出租屋，一起去吃午饭。
    结果阡陌口一串餐厅外面也都在排队，两人转了一圈，这才终于在一家价位不低的西餐厅坐下。
    符锦夏长出了一口气：“燕市真是太可怕了！”
    姜巽离赞同：“谁说不是呢！”
    这时，姜巽离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张川打来的，立刻接了：“张哥终于忙完了？”
    “是啊，告一段落了。最近这几个案子连轴转，我简直要疯！”张川道，“我正巧在阡陌口这儿出完外勤，你在家么，一起吃个饭？”
    姜巽离看了符锦夏一眼，道：“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呢。”
    “在阡陌口？”张川问，“方便带我一个不？我买单！”
    “稍等啊我问问。”姜巽离拿开听筒，问符锦夏：“一个张家人，我朋友，想一起吃个饭。”
    符锦夏无所谓道：“随便啊。”
    姜巽离便把餐厅名字和桌号告诉了张川。
    挂了电话，他笑道：“买单的人要来了。”
    张川果然在五分钟内就到了。他这天出外勤，穿了一身笔挺的制服，浅蓝色的短袖衬衫熨得极为平整，几近黑色的制服裤子配一双黑皮鞋，显得十足干练。他没戴大檐帽，大概是放在了车上，一头利落的短发立着，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几岁。
    “小离，这位是……？”张川没有立刻落座，而是扭头看符锦夏。
    这姑娘一身朋克风的炫酷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天师圈子里的人。
    符锦夏不等姜巽离开口就从座位里跳起来，自我介绍道：“我叫符锦夏！锦绣的锦，夏天的夏。是符家派来……嗯，协助姜家坐镇燕市的。你是张家人吧？很高兴认识你！”
    听说这姑娘是符家的人，张川立刻放松了不少，抻出手说：“原来是小符，你好你好。”
    符锦夏看着张川伸过来的手，脸色竟有些微微发红，她眨了眨眼睛，嗫嚅道：“我……我的灵力很弱的……”
    张川笑了：“总不会比我更差。”
    符锦夏和张川握了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只是个警察。”张川把初见姜巽离的话向符锦夏重复了一遍。
    符锦夏笑道：“警察很帅啊！”
    张川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的眼神扫到姜巽离身上，忽然面露古怪，纠结道：“我说姜小离，你就算看上了一个大画家，也不至于把自己折腾得这么艺术吧？你确定蒋芃喜欢这种风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符锦夏对姜小疯和蒋画家都不感兴趣
    这姑娘是个制服控（滑稽.jpg
    第26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二）
    张川话音刚落，符锦夏就瞪大了眼睛看向姜巽离，道：“原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啊！那你早说嘛，何必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姜巽离无语凝噎。
    符锦夏嘻嘻笑了两声，张川也忍俊不禁，把姜巽离往卡座里面赶了赶，三人终于全部落座。
    菜单早在姜巽离和符锦夏到的时候就摆在桌上了，张川伸手拿过，给自己点餐。
    这是一家纯西式餐厅，菜品都是单人单份的。姜巽离虽然更加偏爱中餐，但对西餐也不排斥，便点了一份黑椒牛肉意面配南瓜浓汤套餐。张川点了一份海鲜炒饭配罗宋汤，符锦夏偏爱异域美食，要了一份沙拉加牛排。
    “咦？这家店的小吃推荐里有nǎi酪拼盘，看着不错啊，我去欧洲玩的时候吃过一次，不知道这里做的怎么样。”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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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夏跃跃yu试。
    服务员这时却抱歉道：“对不起，这道nǎi酪拼盘是限量供应的，不巧今天的已经售完了。”
    符锦夏失望地叹了口气，合上菜单，无奈道：“好吧，那下回再说。”
    服务员向几人复诵了一遍菜单，确认后便转身离开。
    “哎，对了。”符锦夏饶有兴致地看向姜巽离，“你喜欢的人是个画家呀？真看不出你竟然喜欢文艺范儿的！不过，学画画的都挺会打扮自己的，她应该很漂亮……”
    张川听到这里才发觉他似乎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事，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姜巽离一眼。
    姜巽离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川立刻了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转开话题道：“对了，上星期我抽空查了查那个孟谈。”
    “查出什么来了？”姜巽离问。
    “什么也没有。”张川耸了耸肩，道，“他是个孤儿，从小在兜儿胡同里吃百家饭长大，当时的左邻右舍不少，很多人都能提供他的信息。他成年以前的监护人是那儿的街道办刘nǎinǎi，已经去世两年了。孟谈按部就班地上学，高中毕业后开始四处打工，但在那条胡同拆迁后就再也没熟人见过他。”
    姜巽离道：“那天看他的衣着，并不落魄，现在应该混得不差，总得有个正经工作单位吧？”
    张川摇了摇头：“这个现在不好查，燕市太大了，很多小公司并不接收人事档案，签了合同就算聘用。真要查他，就不是我带着几个小孩儿抽空能查得到的了。目前看来，如果不申请更多警力，想找到他还真不容易。反倒是从火葬场那边入手，也许还能有点头绪。”
    符锦夏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终于忍不住chā嘴：“喂喂！你俩能不能给我科普一下，什么案子？孟谈是谁？又关火葬场什么事儿？”
    见这妹子的注意力被成功从姜巽离身上引开，张川松了口气，耐心地向符锦夏解释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符锦夏虽然个xing鲜明了些，但她从小在天师世家耳濡目染，对这些东西兴趣极浓，也不乏担当，立刻带入角色，和张川讨论起案情来。
    服务生端着餐盘过来，将三人点的汤和沙拉上桌：“您好，您的前菜。”
    姜巽离早就饿的不行，端起南瓜浓汤的碗就喝了一大口。符锦夏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西餐的用餐礼仪？”
    “老子管个屁的用餐礼仪——！”
    姜巽离还没说话，他们旁边餐桌上倒是bào发出了一句极为响亮的怒吼，并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金属餐具砸在木制桌面上的声音。
    姜巽离：……
    符锦夏：……
    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气呼呼地站在那边餐桌旁，瞪着他对面明显被吓到的一位衣着精致的女生，粗鲁地伸出手去，在分成四格的nǎi酪拼盘里胡乱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还发出了十分不雅的咂嘴声。
    “老子就爱这么吃！你有什么不满？啊？叨bi叨，叨bi叨，烦不烦啊？！”
    那男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端起浓汤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把碗砰地顿在桌面：“老子就看不上你那矫情样儿！什么西餐礼仪，老子是华夏人！这是华夏的地界儿！老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他对面那女生本来还泪眼汪汪的，有些害怕，听完这句话也不知怎么了，忽然气得满脸通红，起身怒吼道：“你真让我感到丢脸！不想陪我过生日就直说！何必到这儿来作践我？！”
    “哈？！老子作践你？！”男人的声音更高了几分，“你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吃个饭还要刀叉不能出声？喝汤不能吸溜？你管得着老子怎么吃饭么？！”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把餐刀拍在桌子上，怒道：“要吵架外面吵去！还有人要吃饭呢！”
    餐厅的服务员领班这时匆匆赶来，试图把几位顾客安抚下去。
    那正怒火中烧的男人却完全不买账，挥手就将领班推倒在地，冲着刚才拍桌子的顾客怒道：“干啥玩意儿？你还不乐意了——”
    姜巽离皱眉看着眼前这场毫无意义的闹剧，扭头问：“清心诀会吗？”
    符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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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点头，起身掐了个法诀，走向愤怒旋涡中心的三人。她伸出手指连点在最先开始吵架的女生和年轻男人身上，冷笑道：“多大年纪的人了，留点公德心吧。”
    说着又面向旁边拍桌子的顾客，抛了个飞吻过去。
    顾客：……
    领班：……
    那衣着精致的女生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显然已经冷静了不少，打开钱包抽出几张百元钞放在餐桌上，向领班道：“对不起，餐费我结了，外加赔偿，不用找了。”
    说完扭头就走。
    刚才暴怒到差点掀桌子的年轻男人见那女生走了，咬着牙捶胸顿足半天，终于还是追了出去。
    符锦夏翻了个白眼，坐回自己的位置。
    “现在的人也太暴躁了吧？多大点事儿啊，吵成这样。”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脑残的阵仗，觉得不可思议又极为滑稽。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城市大了，压力也大，什么样的神经病都有。”张川摇头晃脑道。
    符锦夏噗嗤笑了：“我还以为警察都正义感bào棚呢，你刚才管都不管，这会儿还开玩笑，简直太毁警察叔叔在我心中的形象了！”
    “我站出去可没有清心诀管用，没准儿还会起到反效果。”张川哂笑一声，道，“按规定，我本来是不能穿着警服在这儿吃饭的，既然事情没闹大，我还是尽量别去激化矛盾。”
    姜巽离这时忽然问：“你刚才给那对情侣打清心诀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符锦夏疑惑：“异常？没有啊，他们就是很愤怒，并没有被什么附身。”
    她毕竟是天师世家的孩子，就算灵力不如姜巽离那么充沛，对于能够附身的鬼气和煞气还是很敏感的，如果那几人真的被鬼怪附身了，她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你觉得那几个人有问题？”张川皱眉问道。
    “可能是我有点过敏。”
    姜巽离听符锦夏说没有异常，稍稍放了心，“就是觉得这场面有点眼熟，之前咖啡厅里那个拿美工刀刺人的妹子，也是这么……神叨叨的。”
    “你不是说，那时候你帮那妹子驱散了鬼气，她却还是不清醒么？”张川道，“刚才那几个，中了清心诀，立刻就冷静下来了，不会有事儿的。”
    姜巽离仔细一想也对，便将这件事放下了。
    三人的主菜上桌，餐厅领班还给每人附赠了一颗香草冰淇淋球，作为刚才那场sāo乱的道歉。这个举动显然已经安抚了不少顾客，把这家餐厅的印象分拉上去许多。
    吃过午饭，张川回支队，符锦夏跟姜巽离回到他的出租屋取行李。
    “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我刚才看到一家快捷酒店，先去凑合住两天。”符锦夏道，“我下午就在酒店找房源了，晚上自己点外卖就成，你不用管我啦！”
    说着，她向姜巽离挥了挥手，一个人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地走了。
    姜巽离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个史诗级任务。
    他回到房间，把身上的紫色短袖扒下来，直接丢进垃圾桶。门边的镜子里，映出他修长的身躯和弹xing极佳的肌肉线条。
    姜巽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抚摸上右边锁骨下的一道新疤。
    疤痕不大，不过小指尖关节那么长，缝合得细细窄窄的，形状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姜巽离以前从不认为身上留疤是什么大事，男子汉嘛，身上有几道无伤大雅的疤痕，还显得更有男人味呢。但现在，他却因为这道并不太显眼的疤痕有些焦虑。
    蒋芃总说，他的身体很完美。而现在，这道疤却将他的完美打破了。
    想到那个男人整整两周都没有叫他去做模特，开始他还猜测对方是想让他安心养伤，但现在他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姜巽离心道：说什么不会不完美，结果还不是因为一点小伤就不打算再启用他了……他也是，难道脱光了给人画，还脱上瘾了不成？
    姜巽离转身从镜子前面离开，把自己丢进床铺里，翻出手机调出蒋芃的微信，又一时不知道发句什么过去比较好。
    他这两周调戏了蒋芃太多次，蒋芃好像都快产生抗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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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犹豫，蒋芃的消息却突然发了过来，姜巽离吓得一哆嗦，手机啪地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他揉着鼻子翻身起来，把输入框里撞进去的乱码删掉，看蒋芃发来的消息。
    “我的个人画展下周三在松庄美术馆预展，很期待你能到场，小天师。”
    紧跟其后的是一张电子邀请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姜小疯：大坏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蒋画家：不，我不是大坏蛋，我是被大坏蛋关小黑屋了好几章→_→
    第27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三）
    周三。暴雨。
    燕市的这个夏天雨水不丰，却偏偏在姜巽离出门看画展的这天下起了暴雨。
    从阡陌口到松庄的车不是很顺，要换乘三条地铁和两趟公jiāo。车上行人带着雨伞，挨挤间一不小心就会把衣服弄湿。姜巽离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松庄美术馆，从公jiāo站走进展馆大门的几步路上，裤脚就被暴雨淋湿透了。
    蒋芃的个人画展展厅位于美术馆二层，馆门紧闭，外面站着一位迎宾女孩。见姜巽离驻足在展厅门口，她面带微笑上前询问。
    “您好，本展厅今天在进行闭馆预展，请问您有邀请函吗？”
    “有。”姜巽离把手机里的电子邀请函拿给她看。
    迎宾道：“抱歉，电子邀请函需要您的邀请人确认，才能生成入场二维码。”
    邀请人确认？姜巽离一愣，当时蒋芃给他发来邀请函时，并没有提及还需要做确认。
    “在您的邀请函中点击‘获取邀请人确认’，选择邀请人。系统会将一条确认信息发到对方的手机上，对方确认后，您这里就能显示入场码了。”迎宾十分耐心地解释。
    姜巽离立刻按照流程，将信息发给了蒋芃，却迟迟没有收到对方的确认。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蒋芃到场了吗？”他问。
    迎宾道：“他可能会晚些到场。您是……蒋先生邀请的？”
    姜巽离点了点头，把自己收到的微信消息展示给迎宾看。
    这种画展开幕前的预展，前来观展的大都是艺术家圈子里的前辈和友人，有时这些人还会邀请几位关系不错的艺术收藏家，以便提前商议购画，撤展后这些画作就不必参加拍卖了。
    而不管是艺术家还是收藏家，他们因为才华和财富，多少都有些个xing，不太好伺候。
    那迎宾看着姜巽离展示给他的微信界面，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孩子，穿着也很随意，实在不像是能够收到蒋先生亲自邀请的人。
    姜巽离原本的xing子是有些急的，也不怎么乐意守规矩，换做以前，他早就要和这个不懂变通的迎宾理论起来了。但这是蒋芃的画展，他并不想让周围人觉得他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什么的，便按捺住脾气，默默等在一边。
    “咦？你们这……”
    一个留着半长发的男人大概是注意到展厅门口的情况，走上前来问：“怎么回事？”
    “赵先生，这位收到的是电子邀请函，但无法确认邀请人。”迎宾自始至终很有礼貌，这时也并没有诋毁姜巽离，只是很客观地把眼下的状况向赵先生说明。
    赵寅这才仔细打量了姜巽离一眼，忽地，他眼前一亮：“是你！”
    姜巽离一头雾水。
    “这次画展的压轴作品，可是以你为模特的。”
    赵寅说着，笑了两声：“我猜蒋芃应该是对你很满意，才会邀请你来看他的预展。他现在可能在开车，不方便确认。这样吧，你把你邀请函的确认信息发给我，我这就帮你通过。”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迎宾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便没说什么。
    赵寅也是近几年在燕市渐渐起了名气的画家，有他作保，姜巽离很快就通过确认，进了展厅。
    他向赵寅道谢，赵寅却道：“蒋芃这人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给你发了邀请函，又不告诉你需要确认，倒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他这人没几个朋友，你还是他回国后，第一个以私人名义邀请来画展的人。”
    姜巽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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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和他也不算特别亲近的朋友。”
    赵寅打量了姜巽离几眼，说：“他以画人体出名，遇到你这样资质的模特，一定会很重视，大概是把你当成了他的缪斯吧！”
    两人并肩在展厅中逛着，转过一道拐角，姜巽离在对面的墙上看到了一幅他无比眼熟的画作。
    “很美的画。”赵寅道，“他还是这么擅长抓住模特的气质，安排这么有灵xing的布景。不过，我看这个布景，恐怕是他自己的床铺吧？”
    姜巽离点了点头，把目光从画作上移开，脸上有些发热。
    和一个陌生人一起，站在他自己的luo体画前面，实在是……有些过于尴尬了。姜巽离假装参观其它画作，转身向旁边走去。
    那幅他曾在蒋芃家里看到过的，以诸薇薇为模特的背影图，也在展出之列。
    它被挂在一条走廊中间，与其余两幅女xing人体画相邻。姜巽离能够感觉到，这幅画背后贴着一张他亲手绘制的镇魂符，不由得失笑：厉鬼都被他打散了，蒋芃竟然还把那符贴在画的背后，也是挺有趣的。
    “啊，是她。”
    赵寅跟着走过来，语气里带着些唏嘘：“诸薇薇也是个不错的人体模特，她的身体很有个xing，是人体艺术家比较偏爱的类型。我记得，她为蒋芃做了一年多模特，只是……我之前听说她去世的消息，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认识她？”姜巽离问。
    “当然，这个圈子其实说大也不大，诸薇薇是专业人体模特，我也聘请过她。”赵寅道，“不过，她只喜欢蒋芃，对别人都不假辞色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诸薇薇……是什么时候？”姜巽离问。
    赵寅有些莫名其妙，但依旧回答：“六月中旬的某一天吧，我记得，是在我们几个人常去的酒吧里见到她的。她那天似乎心情不太好……”
    “六月十九号？”
    “记不太清了，也许是。”赵寅说着，感觉出一丝不寻常来，看了姜巽离几眼，问：“你打听她做什么？”
    姜巽离并不回答，而是继续询问：“她那天是一个人去的，还是有别人陪同？”
    赵寅看着姜巽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一个人。我中间去和她打过招呼，但她不搭理我……也有别人去搭讪，但好像都遭到了拒绝。那天我走得早，离开酒吧的时候，她还留在那儿。后来有没有人和她在一起，我就不清楚了。”
    说完，他有些揶揄地伸手搭在姜巽离的肩上，笑道：“你那么在意诸薇薇？难不成是因为她追求过蒋芃？”
    姜巽离正在思考，不知道酒吧那种黑乎乎的地方有没有监控可以调取。被人搭了肩膀他也没在意，仍旧埋头苦思。
    祁笑天的骨灰或尸体的去向，张川已经试图通过火葬场那边调查。诸薇薇当时是在酒吧内被确认身亡的，报警的是酒吧老板，后来一系列处理都有警察和医护人员在场。
    她捐献了遗体，因此没有走丧葬程序。眼下她的尸体失踪，除了医院和第二医大外，就只有酒吧可能会提供线索了。
    赵寅的手从姜巽离的肩头向后滑下，抚摸在他的脊背上。
    “小离！”
    蒋芃的声音突然传来。
    姜巽离立刻回头，就见蒋芃甩开跟在他身边的老者，大步走向自己。蒋芃来到姜巽离身旁，伸手把人拉过来，微微低头询问：“伤好了吗？”
    “啊……已经好了。”姜巽离有些呆滞，思维还停留在刚才蒋芃对他的称呼。
    蒋芃的外公慢悠悠走到两人身边，笑眯眯地向姜巽离打招呼：“你好啊，小离，又见面了！”
    姜巽离立刻回礼：“您好！”
    “葛老您好！”
    赵寅笑着向蒋芃的外公打了招呼，眼神在蒋芃和姜巽离之间转了一圈，凑上来问：“你哪儿发现的这么个小模特？还真是幸运，改天借给我画……”
    “他是我朋友，并不是职业模特。”蒋芃冷然打断赵寅的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赵寅不以为意，笑道：“是你朋友啊，那算了。不过你那幅画是真美，打算拍卖还是……开个价？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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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两幅山水换你的……”
    蒋芃闻言眉头微蹙，道：“不卖。”
    赵寅不说话了，眼神又在蒋芃和姜巽离之间来回看了几趟，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姜巽离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机锋，只顾着埋头给张川发消息，问他能不能安排调查监控。
    蒋芃的到来吸引了展厅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好几个受邀前来观看预展的人就凑了过来，张口就是夸奖和恭维，大多数还是冲着以姜巽离为模特的那幅画去的。
    姜巽离听着几人满口舌粲莲花，这才隐约得知，蒋芃竟然把那幅画命名为——《尤物》
    “哎！这就是那位‘尤物’吧？”一个满头华发却满脸春光的中年男人笑着看向姜巽离，道，“真的是一表人才！蒋先生的眼光还是那么独到！”
    “哟，还真是他！画里面那么诱惑，穿上衣服我竟然没认出来！”
    “小伙子平时怎么接活儿？需要预约吗？”
    姜巽离：……
    他是谁？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来这个画展？？？
    来当吉祥物的吗？！
    蒋芃抓着姜巽离胳膊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些凑上来的人里，有不少比他成名早得多的前辈，还有财大气粗的收藏家，从年龄到社会地位，都在他之上。他没有办法像同赵寅说话那样，甩这些人的脸色，一时有些气闷。
    “哎哎，我说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啊！这孩子是我家小鹏的朋友，可不是什么小模特！你们别过火！”
    蒋芃的外公不乐意了，chā话进来。
    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书法艺术大家，同时还是华夏书法家协会荣誉会长，在艺术圈子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这一出声，所有人都唯唯诺诺地向姜巽离道了歉。
    “嗨，葛老您早说啊！”刚才那位笑得满脸褶子的中年人立刻换了态度，“看这孩子俊眉修眼，通身的气派，一定是受过良好的艺术教育的。也是出身艺术世家的吧？”
    蒋芃的外公笑呵呵地把太极打回去，同一群人聊了几句，冲蒋芃道：“你带小离四处转转，我和这些老朋友聊聊天！”
    “好的，外公。”蒋芃点头，拉起姜巽离的手腕，带着他离开人群。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赵酱油：（偷偷摸后背……）
    蒋画家：小离！（快离那个大猪蹄子远点！）
    赵酱油：画卖吗？
    蒋画家：不卖！（要卖也绝对不会卖给你这大猪蹄子！=皿=）
    第28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四）
    “抱歉，我之前在开车，刚才看到你的信息，发现你已经被确认过了。”
    两人来到展厅的一个偏僻角落，蒋芃首先向姜巽离道歉。
    姜巽离笑道：“光道歉可没用，中午你得请我吃饭才行！”
    “好。”
    这场个人画展，展出的并不只是蒋芃的油画作品，比如现在，挂在两人面前墙壁上的，就是一组炭笔速写。纸张被封在玻璃画框里，即使画面上的线条十分随意，也显出几分档次不凡来。画面的右下角签着蒋芃的名字，两个字的草字头连在一起做了个造型，颇有意趣。
    “我早就想说了，你这个名字写出来，倒是比读出来更像个艺术家。”姜巽离笑道。
    蒋芃道：“我原先的名字，是鲲鹏的‘鹏’。”
    “哦？那怎么想到改成这个‘芃’的？”
    “嗯……”蒋芃犹豫了片刻，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姜巽离催了他两遍，他才道，“因为这个‘芃’字，写出来比较美观。”
    姜巽离：……
    “所以，你就是为了写着漂亮，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了？！”
    他对此简直无法理解。家学的缘故，他对名字极为重视，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仅仅为了写出来好看，就去改名的。
    蒋芃却真的点了点头：“那段时期，我对视觉美学的要求近乎偏执。”说着，他看了姜巽离一眼，道：“如果是那时的我，一定会批评你这种穿衣搭配。制式衬衫配牛仔裤，还……穿着凉鞋。”
    姜巽离无奈：“你现在也已经吐槽了！”
    蒋芃看着姜巽离，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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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他的脸上。半晌，他抬起手，轻轻拨开姜巽离衬衫的衣领。
    姜巽离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道疤痕既然存在，就不必有意藏着。
    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没有系，蒋芃又亲手解开了第三颗扣子，扯动领口，让姜巽离的右锁骨暴露出来。锁骨下面的伤口愈合不久，疤痕泛着嫩生生的粉红色，但看得出已经完全长合了。
    蒋芃的指尖轻轻抚摸上那道缝合得其实极为平整的疤痕。
    他面无表情，眼神又有些晦涩，姜巽离看不出他对这道疤的看法，不知是失望，还是别的情绪。
    手指的触感温热，姜巽离被摸得有点yǎng，于是躲了一下，拉上领口，抬起头笑问道：“怎么，嫌我不完美了？那以后我还能去给你当绘画模特吗？”
    “不。”蒋芃回答得毫不犹豫。
    姜巽离感觉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重重砸进他的胃里，沉甸甸的。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扭头去看墙上的画。
    “这点伤痕，不会影响你的完美。”蒋芃把话补完。
    姜巽离舒了一口气，心情轻松起来。
    “但我不想让你继续做我的模特。”蒋芃又道。
    姜巽离被这几句话弄得心情大起大落，差点噎住。
    他扶额道：“……我说大画家，咱能给个痛快吗？你这样把人吊得忽上忽下的，有意思吗？”
    蒋芃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姜巽离，道：“做朋友吧。”
    姜巽离呆滞了片刻，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到底是高兴更多些，还是失落更多些。
    不过他只惆怅了极短的一瞬间，便接受了这个提议，咧开嘴给了蒋芃一个大大的笑容：“做朋友好啊！小爷我就是喜欢jiāo朋友！为了庆祝这历史xing的一天，我决定了，我今儿要请你吃大餐！”
    蒋芃勾了勾嘴角，扭头看着姜巽离近在咫尺的脸，轻声道：“好。”
    画展的预展在中午之前告一段落，前来参观展览的人有一部分留下来，大家一起去松庄附近的饭店吃饭。饭桌上，蒋芃的几幅画被预定了出去，确定不会参加正式展览之后的拍卖。
    然而许多人还是有些遗憾——蒋芃不肯卖出那幅《尤物》。
    “小鹏啊，你跟我透个底。”
    饭局结束后，一个年长的收藏家凑上前，好奇地问：“你是想把那幅画拿去拍卖吗？哎，既然你叫我一声叔，我就劝劝你……那幅画啊，就算拿去拍卖，也差不多两百万到头了。你刘叔就给你两百万！你不亏！”
    蒋芃道：“抱歉，刘叔。那幅画我并不打算出手。”
    “你要留着？”
    “是。”蒋芃道，“画中人是我朋友，我并不希望他的人体画流入市场。事实上，那幅画明天就会撤展。”
    那刘姓收藏家一惊：“撤展？！”
    蒋芃点了点头。
    “你宁可付违约金也要……”收藏家的话说到一半，蒋芃忽然站起身，把他的话打断了。
    姜巽离从洗手间出来，听到最后那句话，问：“什么违约金？”
    “没什么。”蒋芃道，“我送你回市区。”
    “不用了吧，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姜巽离不认为自己需要被人娇惯，他一个正年轻的大小伙子，也不怕挤公jiāo地铁。
    蒋芃却道：“我去阡陌口办点事，顺路。”
    人都这样说了，姜巽离也不再推辞：“那行吧。”
    从饭店出来，蒋芃的外公与几个老朋友去喝下午茶，蒋芃带着姜巽离坐上了那辆来自外公家的老福特，直奔燕市城区。周三中午，燕市的车流并不密集，即使路面因为大雨依旧湿滑，一路行来却也十分顺利。
    车子抵达姜巽离住的小区门口，姜巽离回头问：“还说今天要请你吃饭呢，结果中午还是你安排的聚餐……你在这边办完事儿，大概几点？能凑得上晚饭不？”
    “能。”蒋芃道。
    “那成，你完事儿了给我打电话，要是时间还早，我带你去我工作的咖啡厅里坐坐。”姜巽离说完，摆了摆手，下车离开。
    蒋芃坐在车里，目送姜巽离转过拐角的绿化带，

 分段阅读_第 67 章

    被青翠的柏树遮住身影。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道：“我到小区门口了，是三号楼，对吗？”
    挂了电话，蒋芃开车进入小区，停在三号楼下。
    一个穿着房屋中介西服的人上前帮蒋芃开了车门，笑得一脸谄媚：“我这就带您上去看看？原来的住户装修好，晾了大半年，这还没入住呢，又突然决定移民了。所以这房子就相当于是全新的！还没甲醛和异味儿，保准您满意！”
    蒋芃没答话，点了一下头，跟着中介走进电梯。
    姜巽离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把衬衫脱下来，换上了休闲服。他躺倒在床上，翻了翻微信公众号，又给张川和符锦夏分别发信息问候了一句，丢下手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锁骨下的疤痕。
    片刻，他嗷地嚎了一嗓子，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小爷我完蛋了！沉迷美色不可自拔！！寡人有疾！！！”
    他的微博粉丝不多，大都是他当年大学时认识的同志圈里人，他对那个圈子虽然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因此极少发博。这时他突然发了一条，本意是自己抒发一下，并没有期待被人看到，却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自拔？你不是一向在下面吗？拔什么？”来自一个他不认识的号。
    姜巽离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荤话弄得一头雾水，点开那人的微博号去看，却是一片空空如也。他也没心思深挖这个马甲背后是谁，删了微博，把手机一扔，决定睡个午觉。
    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姜巽离翻开手机，见到两条来自符锦夏的微信。
    “我今天又看了五六个房源！都特么管我要三千多！还是那种合租的！北边的小卧室！抢钱啊！”
    “燕市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姜巽离看着一串的叹号，乐了，回复道：“所以啊，你以为小爷为什么租了个半地下室？”
    符锦夏很快发回消息：“可是老娘命理属木，需要阳光！我不管，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灵，今天晚上你得请我吃饭！如果不是因为你，老娘根本不用来燕市这个破地方！”
    姜巽离还没来得及回复，微博那边忽然有人发来私信，正是之前在他的博下面说荤话的那位。
    “小离，我是汪泽。我想和你聊聊。”
    看到这个惹人厌恶的名字，姜巽离打开微博，就要把人拉黑。
    这时蒋芃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赶紧接通，那边说：“我的事情办完了，这就去找你。”
    姜巽离：……
    他一会儿一定要给自己算一卦，这一个个的——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前男友汪渣男、暧昧中正想追的大画家——都往一起凑，是他最近命犯桃花了吗？！
    姜巽离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先把汪泽拉黑，洗了把脸，把自己睡皱了的衣裤换下来，特别注意了风格和颜色的搭配。然后他给符锦夏回消息说，他晚上约了朋友，并让符锦夏去他打工的咖啡厅吃一份简餐，记在他的账上。
    ——这才揣了手机出门。
    蒋芃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姜巽离没有开门上车，而是敲了敲车窗。蒋芃把车窗降下来，姜巽离说：“阡陌口商圈离这儿不远，那边不好停车，我们溜达过去吧？”
    “也好。”蒋芃点头，下车落锁。
    上午刚下过一场暴雨，这时路边的绿化带泥土中还有些湿意，空气比平日凉爽了不少。
    两人并肩从小区一路走到商圈中心的大街上，姜巽离问：“晚上想吃点什么？这片儿的美食特别齐全，中西都有，还有印度菜，你爱吃咖喱不？”
    蒋芃道：“你在这附近的咖啡厅上班？那里应该有简餐吧？”
    姜巽离：……
    他记得，他好像刚才让他的“相亲对象”去咖啡厅吃晚餐，还记在他的账上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赵酱油：（偷偷摸后背）可爱，想……
    汪渣男：小离，我想和你聊聊。
    符女王：姜巽离！请我吃饭！！
    蒋画家：我在你家附近买了套房，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
    王叔：小离啊，刚才你爷爷起了

 分段阅读_第 68 章

    一卦，发现你最近桃花正旺，是不是有什么消息瞒着我们呀？
    姜小疯：………………
    第29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五）
    “我……我工作的地方是个小咖啡厅，简餐也只有三明治和沙拉这种，不需要灶台就能做的。”
    姜巽离抓了抓脑袋，嘿嘿笑了几声，道：“这样吧，你要是想吃西餐，这附近有一家挺有名的西餐厅，我们去那儿吃。”
    蒋芃本就对吃什么无所谓，既然姜巽离提起，他也没反驳。
    总算避开了和符锦夏见面的尴尬情景，姜巽离一阵庆幸，带着蒋芃来到上次与符锦夏和张川一起吃过饭的“拉布士里”西餐厅。
    这时临近六点，餐厅刚刚开始上客，还剩了不少空位。两人没有排队，直接被服务员引到大厅边缘的一处卡座。
    姜巽离把菜单递给蒋芃让他先点，抬头问服务员：“你们这里的nǎi酪拼盘，今天还有吗？”
    服务员道：“您稍等。”随后拿起对讲机问后厨：“今儿的酪拼还剩多少？”
    那边很快回答：“没了，刚最后一份十五号点了。”服务员放下对讲机，抱歉地冲姜巽离笑了笑。
    姜巽离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
    蒋芃问：“你喜欢nǎi酪？”
    “不是，我没什么兴趣。”姜巽离笑道，“你不是在法兰西留学过吗？听说这家餐厅的大厨也是从法兰西回来的，做的nǎi酪很地道，就猜你可能喜欢。”
    蒋芃抬眼，看着姜巽离：“我对吃的东西并不挑剔，不用刻意照顾我。”
    姜巽离一想也是，蒋芃可是跟他一起在路边撸过串儿、在山上啃过饼干的，并不是那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两人便随意点了各自喜欢的东西，服务员很快下了单。
    “说起来，你说你不在乎我身上的疤，但又不愿意让我继续给你当模特，是为什么啊？”姜巽离喝着柠檬水，状若随意地问。
    蒋芃又看了姜巽离一眼，没有回答。
    姜巽离撇撇嘴，哼了一声，觉得蒋芃还是嫌弃他了。不过他也不是非要巴巴地脱光了，给人摆姿势画画。横竖现在两个人已经成了朋友，就算他不做蒋芃模特了，也可以偶尔把人约出来吃个饭看看电影什么的。
    朋友嘛，可不就是这样慢慢相处，渐渐亲近的？
    想到电影，姜巽离拿起手机搜了搜最近上映的新片，道：“如果你晚上不急着回去，咱们还可以去看场电影，就旁边的迈达。我看最近正在上映，嗯，《大兄弟，你头掉了》。惊悚题材，你喜欢么？”
    “都行。”蒋芃道。
    “嘿嘿，我最喜欢恐怖片了……”姜巽离说着，点开电影场次表翻了翻，又问：“你觉得看几点的合适？太晚了肯定不行，你半夜开车回去不安全，要不就八点场？我……”
    话音未落，餐厅里骤然响起一串碗碟落地的巨响！
    所有顾客都回头看向大厅中央的一桌人。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忽然掀了桌子，陶瓷餐盘和金属刀叉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和菜品汤汁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男人脸色紫红，眼球都似充了血，直勾勾地瞪着他面前的女人，喝问道：“你凭什么——？！啊？凭什么拿我的钱给你弟弟！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说着，他一脚踹在已经被他掀翻在地的餐桌上，餐桌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声，撞在对面女人的小腿。
    那女人吃痛，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挣扎着想要逃开。
    男人怒不可遏，俯身从地上捡起装柠檬水的塑料壶，劈头盖脸砸向女人。
    周围的顾客都吓傻了，忙不迭躲开，远些的地方还有人叫嚷着，试图用语言让那男人冷静下来。
    “救命！救命——他疯了！”女人一边尖叫着躲闪，一边哭。
    水壶脱手而出，滚到了一旁。那男人一手钳着女人的胳膊，一手从地上胡乱摸起一片餐盘碎片，向女人的身上划去。
    姜巽离腾身而起，踩着餐厅隔断后面的餐椅，瞬间跳到那男人身后，却没来得及挡住男人的动作，混乱的场面里登时见了血。
    姜巽离闪到那男人身前，攥着他的

 分段阅读_第 69 章

    手腕，抬脚踢在男人小腹，同时手里运劲，迫使那男人放开了手里攥着的女人的胳膊。
    女人连滚带爬、泪流满面地冲向餐厅大门，终于逃了。
    男人丢了原本的目标，立刻将怒气全部倾注在姜巽离的身上，高喊着不知所谓的话，抄起地上的碗盘砸向姜巽离。
    姜巽离是正经练过武的，虽然练的是太极拳，但对付两三个普通人并不困难，不过几下就把那男人放倒在地。他见人已经被他按住了，抬起头看向从座位里站起来的蒋芃，向他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忽地，蒋芃脸色一变，抬手就将一把餐叉丢了过来。
    餐叉速度极快，几乎带着一道劲风，砰地砸在倒地的男人手腕上，瞬间把他手中攥着的牛排刀击飞。
    姜巽离看清楚状况，霎时出了一头冷汗——这家餐厅的牛排很地道，配的牛排刀极为锋利，刀刃上布满锯齿。如果他真的不慎被刺中，那伤口绝对是血肉模糊的下场，还不知要留多大一个疤呢！
    出离愤怒的姜巽离手下不再留情，一巴掌捏在男人的颈后，将人按晕了过去。
    餐厅的保安这时才敢上前，从姜巽离手里接过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闹事男人。
    有人在旁边小声嘀咕：“上次我朋友来这家餐厅吃饭，也遇到人吵架呢！之前在群里也看到有人提起一次，说是餐厅斗殴，险些伤了人命……好像也是这家餐厅！”
    姜巽离从旁边的餐桌上抽了餐巾纸擦了擦手，原本正想回座位，突然听到这样的议论，便在原地站定，掏出手机给符锦夏打电话。
    “你现在方便来一趟‘拉布士里’吗？这儿发生了点事，你那有纸墨的话，带点过来。”
    符锦夏一听姜巽离需要纸墨，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小：“好的，我马上到。”
    姜巽离又给张川连着发了三条微信语音，强调了这里事情的严重xing，但他不确定张川是不是在忙刑警支队的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赶过来。
    服务员拿着拖把上前来收拾地面，姜巽离怒斥一声：“这儿都别动！”
    随后他声音放柔和了些，问周围：“刚才是谁在说话？说这家餐厅经常有人打架来着？”见没人出头，他又补充：“我是警察，虽然正在休假中，但遇到这样的事儿肯定得管的。”
    这时，一个女孩子从他男友身后露出头来，弱弱地说：“我、我室友说的。她经常来这儿吃饭，最近遇到两次有人吵架了。我们班的群里也有别人提起过……”
    餐厅经理这时候匆匆赶来，试图打圆场，却不想正巧撞上被刚才那位受伤的女人叫来的警察。
    那警察一进餐厅大门，就看见站在一地狼藉中的姜巽离，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招呼道：“哟，是你啊？张头儿没跟你在一起？”
    他正是之前去姜巽离的咖啡厅，处理蓄意伤人的彪悍妹子的那位民警。他认出姜巽离是当时被张川带走的朋友，便上来打招呼。
    姜巽离刚刚扯了警察的大旗，回头就撞见真的警察，不免有些尴尬。所幸还不算穿帮，他立刻道：“我已经给张哥发了消息，他可能在忙队里的事儿吧，还没回我。”
    老警察点了点头，看着身后跟着的小警察把闹事的人押走，又问姜巽离：“你这是干嘛呢？”
    姜巽离道：“这家餐厅总是有人闹事，我想查查是不是他们的菜品成分有问题……”比如不小心染了鬼气煞气什么的。
    餐厅经理一听这话不干了，也不管是不是当着警察的面了，立刻上前来，赌咒发誓：“我们的菜品不可能有问题！都是每天早上送来的新鲜原料，厨房环境也很干净的！而且我们从来不用违规添加剂，就连食用油都是大品牌！不信，各位警官可以去后厨看看啊！”
    老警察摆了摆手：“我们又不是工商局……”
    餐厅经理一看警察不想管，立刻催促服务员去把地上的东西扫了。
    姜巽离站在原地，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他刚扯了谎说自己是警察，立刻就被不愿管食品安全的真·警察打了脸，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餐厅大门这时又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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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川拉着气喘吁吁的符锦夏进来，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问：“小离，怎么回事？”
    姜巽离松了口气，指了指地上翻倒成一片的食物，道：“我想把这里的每样菜品都带走一分做检测。”
    张川与姜巽离jiāo换了一个眼神，明白了他的顾虑，点头应允：“行。”又转向旁边的警察，问：“物证袋带了么？”
    那警察立刻点头：“车上有，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出门。
    餐厅经理都快哭了：“哎呦！我们的菜品真的没问题啊！您看这么多人都吃了，闹事的也就那么几桌……而且这闹事儿，和吃的东西，它真没多大关系的呀——！”
    然而他反对无效，物证袋被取来，姜巽离把地上的每一样菜品都装了一小袋，这才让开地方。
    服务员上前收拾了一地残骸，周围的顾客也都各归各位或匆匆离开。
    姜巽离拉着张川和符锦夏来到他和蒋芃的卡座，有些头疼，但还是客气地问了一句：“吃饭了么？要不一起？”
    张川的眼神在蒋芃和符锦夏之间转了个圈，唯恐天下不乱地嘿嘿笑了两声，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对象（雾）和勾搭对象的历史xing会晤（滑稽.jpg
    ps.蒋画家你的武力值终于露出一角了！
    ————
    有小天使跟我说，我在文中吐槽燕市的jiāo通太多次了！停车堵车的一遍一遍碎碎念
    可我_(:3」∠)_
    可我是真的很怨念呀！！！
    第30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六）
    姜巽离无奈，拉着几人坐下，向蒋芃介绍道：“这姑娘叫符锦夏，是……我家里安排来协助我的。符家和我们是世jiāo，一个圈子的。”
    蒋芃点头同符锦夏打招呼。姜巽离叫服务员重新拿菜单，试图蒙混过关。
    符锦夏却没给他过关的机会，看着蒋芃，问：“那这位是……？不介绍吗？”
    姜巽离只好硬着头皮，把手搭在蒋芃肩上，道：“他叫蒋芃，是个……画家。”
    符锦夏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再次打了招呼之后，才突然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他就是你那个——！”
    姜巽离在桌子下面踢了符锦夏一脚，符锦夏止住话头，却把眼睛嘴巴张得溜圆。目瞪口呆片刻，她摸出手机噼里啪啦地给姜巽离发微信。
    “你竟然是弯的？！”
    “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大画家？！这么帅的吗？！！！”
    “我的天哪！！！”
    “你是不是还没表白？你追他多久了？需要恋爱顾问吗？”
    “你俩谁攻谁受啊？”
    “你确定他不是直男吗？”
    姜巽离：……
    被戳心的姜巽离愤愤地把手机移动网络关了，揣回兜里。这时服务员拿来菜单，他随手丢给符锦夏让她点菜。符锦夏翻着菜单，眼神却一直在蒋芃和姜巽离身上转悠。
    姜巽离白了她一眼，把菜单从她手里抽出来，道：“你跟我去后厨看看。”说着把菜单丢给张川。
    餐厅经理早在盯着他们这一桌的动静了，见姜巽离要往后厨去，立刻上前拦住。
    张川瞥了餐厅经理一眼，道：“让他们去看看。”
    餐厅经理被警察的气场震慑，只能默默转身，给姜巽离和符锦夏领路。
    姜巽离抓住机会在符锦夏耳边说：“小爷我还在单恋呢，你可别给我捣乱！”
    符锦夏了然，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又窃笑了几声。
    两人被带到西餐厅的后厨，发现这里十分干净整洁，地板打扫得光可鉴人，厨具也摆放得井井有条。西式厨房里电器居多，没有什么油烟。厨师们都穿着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见有人来后厨，看一眼，也不说什么。
    姜巽离和符锦夏看的却不仅仅是这些表面的东西。
    他们调动着体内的灵力，在后厨转了一圈。然而，这间厨房如同它的表面一样干净，两人并没有感知到鬼气和煞气的存在。由于食材全部都是经过预处理的，这里甚至连杀生多少会带出来的死气都没有。
    “听说这里的大厨在法兰西游学过，是哪位啊？”姜巽离问。
    餐厅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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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犹豫，又想到外面坐着的那位警察，不得已低声道：“那位大厨已经不在这儿了。”
    姜巽离诧异：“不在这儿？跳槽了？”
    “什么跳槽，是去世了！”旁边的一个厨师冷哼一声，不满道，“手里握着nǎi酪的方子就是不拿出来，害我们餐厅……”
    “你闭嘴！”餐厅经理使了个眼色过去。
    姜巽离对nǎi酪并不感兴趣，但餐厅大厨的去世倒是让他觉出些蹊跷来。
    “你们大厨是怎么去世的？”他越过餐厅经理，直接问刚才接话茬的那名厨师。
    餐厅经理一看状况不对，立刻试图阻止厨师说话。
    谁知那厨师是个暴脾气，直接把口罩和帽子一摘，摔在地上，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凭什么不能说？！我看这餐厅也做到头了！做法餐没了秘方nǎi酪，咱们还能比别人好到哪里去了？！”
    姜巽离看了符锦夏一眼，符锦夏会意，抬手给厨师打了一道清心诀。
    厨师很快冷静下来。姜巽离扬声向其他厨师道：“大家都别耽误工作，我这边就是例行问个话，一会儿就完。”
    说完又转向刚才与他答话的厨师：“大厨是在餐厅里出事的吗？死因是什么？”
    那厨师道：“对，就在餐厅后门的巷子里，突发脑溢血。那天挺晚的了，他最后才走，也没人发现。据说，第二天早上保洁看到他的时候，都已经凉透了。”
    姜巽离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忙吧。”又向餐厅经理说：“带我们去后门那边看看。”
    餐厅经理对两人十分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一脸不高兴地带着人从厨房出来，绕向餐厅的后门。
    餐厅后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对面是前方写字楼的背后，虽然写字楼有着玻璃外墙，但或许是因为窗外景色不美观，就在墙内贴了什么东西，将玻璃外墙完全遮蔽住了。
    这条巷子不算长，但旁边道路上的监控依旧照不进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极有可能成为一起悬案。
    “喵——”
    一声猫叫在巷子口响起，姜巽离倏然转头，看到一只毛色驳杂的玳瑁猫端坐在那里，一双碧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片刻，猫咪起身离开巷口。
    姜巽离立刻冲出餐厅后门，试图追上那只猫。然而玳瑁猫跑得很快，等他转过街角，已经看不到猫的身影了，只得悻悻返回。
    符锦夏无语：“你追它做什么？”
    姜巽离皱眉道：“我总觉得好像……最近经常看到猫。”
    说着，他忽然想起，他最近的确总是见到猫。比如，去东楠家那次，就在院子里跑车的前盖上见到了一只橘猫。比如，去第二医大附属医院的精神科时，遇到了抱着一只黑猫的孟谈。比如这次，在一家极可能有鬼怪作乱的餐厅后门外的巷子里，见到一只玳瑁猫。
    猫是通灵的物种，姜巽离觉得这一定不是巧合。
    但即使他知道这些猫有异，却也没办法拜托张川或者别人帮他盯梢一群猫啊！
    姜巽离无奈地挠了挠头，道：“算了，先吃饭吧。”
    两人回到卡座，张川用眼神询问情况，姜巽离说：“后厨没什么异常。”
    这时，姜巽离和蒋芃的餐品被端上桌。他们点的都是热菜，不好等符锦夏和张川一起，幸而几人都不矫情，便让两人先吃。
    姜巽离一边拌意面，一边问：“话说，你俩怎么遇到一起去的？竟然同时赶来。”
    张川笑了一声，回答：“我这是救人于危难之中！”
    姜巽离乐了：“怎么说？”
    “你没看小夏的朋友圈吗？”
    张川笑道：“她说她最近在阡陌口找租房已经找得快要疯掉了，我想着，嗨，都是圈子里世家的孩子，也不好让她继续吃苦。正巧，这边离阡陌口职业技术学院很近，我在职技学院认识人，能帮她安排一个研究生单人宿舍租，这不就约她一起去办手续么。”
    “你能找人安排职技学院的宿舍？！”姜巽离惊讶道，“你怎么不帮我也安排一个？”
    张川道：“你都有住的地方了。”
    “我那是个地下室！”姜巽离不满，“而且一个月

 分段阅读_第 72 章

    还要我一千七！租大学宿舍一个月多少钱？”
    “因为是单人间，所以一个月九百多。”符锦夏笑嘻嘻地回答。
    姜巽离道：“我也要租！”
    张川道：“没了，我的人情用过了不能再多用了！我是警察，不是租房中介。”
    姜巽离闷闷不乐地靠进卡座的椅背。
    蒋芃这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住地下室？”
    “啊，不是那种纯地下室，是半地下室，天花板附近有个小窗户可以通风的。”
    姜巽离不想在蒋芃面前卖惨，何况他其实并不在意住什么条件，小时候和爷爷出去历练，山洞也是住过的。“其实还好啦，xing价比挺好的，还有自己独立的卫生间，就是没厨房……不过我也不怎么做饭。”
    蒋芃yu言又止，看了看对面的符锦夏和张川，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不久后，张川和符锦夏的餐品上桌，几人埋头吃饭，间或聊一两句时事和八卦。
    吃得差不多了，张川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我手下小孩儿给火葬场打过电话。”
    “嗯？”姜巽离一愣，才反应过来张川说的是祁笑天尸体的事，“那边怎么说？”
    “他们说最近并没有接到过一个叫祁笑天的小孩，又问了笑笑舅舅的名字，他们也没有接到过。”
    张川用手指敲着桌面，看起来有些焦虑：“很有可能，祁笑天的尸体当时其实并没有被送去，而是在半路就被冒领了。”
    听到这话，姜巽离突然一拍桌子：“主厨的尸体！”
    张川：“啊？”
    姜巽离把刚才在后厨听说的事情告诉张川，张川脸色愈发凝重，立刻把餐厅经理叫来问询。
    餐厅经理已经快被今天的变故整出神经衰弱了，有些自暴自弃地把餐厅最近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主厨意外身亡，他的徒弟是唯一继承了他nǎi酪配方的人，我们本想以高薪留住他那徒弟，但人家说心情悲痛，无法工作，就辞了职，说要护送他师父的骨灰回乡。对了，那主厨没有老婆孩子，父母也早已离世，他的后事，还是他徒弟一手cāo办的。”
    “他徒弟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张川问。
    “叫郑彬，晋省人。”餐厅经理道，“主厨名叫方贵奇，也是晋省人，据说两人还有些亲戚关系。”
    张川把两人的名字记下，准备回头抽空查一查。
    吃完了饭，姜巽离也没心思去看电影了，有些抱歉地对蒋芃说：“下次，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我一定把今天的电影补上！”
    蒋芃道：“忙正事要紧。”
    张川带着符锦夏去阡陌口职技学院办宿舍手续，蒋芃和姜巽离溜达回小区，在门口停车的路边作别。
    姜巽离看着蒋芃驾车离开，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姜小疯：我住地下室。
    蒋画家：！！！（我有房子！来和我住！）
    蒋画家：（可惜缩不粗口）
    第31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七）
    回到家后，姜巽离把从餐厅收集的菜品全部取出来放在桌上。
    这些菜品从表面看来并没有任何异常，即使用灵力包裹也感受不到丝毫鬼气，但姜巽离能断定，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虽说餐厅闹事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也不会太频繁，像这家餐厅一周之内出好几次事的，绝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巽离把符纸裁成小块，每块上面都画了判别鬼气煞气的符纹，再将它们分别丢入几只物证袋中。
    很快，结果显现。装着nǎi酪拼盘四种nǎi酪的袋子里，有两袋中的符纸变黑了些。虽然这种程度的发黑比姜巽离想象得轻得多，但它也已经揭开了答案——出问题的，是这两种餐厅独家秘方制成的nǎi酪。
    姜巽离记得那厨师提起过nǎi酪配方的事，想来这两种nǎi酪就是由那主厨的秘方制成的了。
    知道了出问题的是什么，接下来的工作路线清晰明确。只是……他的手头缺少东西。
    曾经有两次，姜巽离捕捉了鬼气，打算用来设引魂阵。
    结果第一次用柳枝小

 分段阅读_第 73 章

    笼捕捉的那缕女鬼鬼气，因为他直接遭遇女鬼并将它打散，便没用了。第二次他用一块槐木符捕获了一只小鬼，目前那槐木正被他埋在小区花坛的化厄阵里，清洗罪孽。
    他手头实在没有资金再买什么法器了，就连当初买四方木的那六千块钱，还是张川给垫的，他至今没还上。眼下又要再次用到捕捉鬼气的yin木，姜巽离也有些头疼。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银行，看到月初刚刚发过的工资，扣掉一千七的房租后也没剩多少了，不免有些后悔今天请吃饭的大手大脚。他本来只想请蒋芃一个人的，结果却变成了四个人的聚餐，一下子几百块钱就进去了。
    心疼了一会儿自己的钱包，姜巽离决定还是去找一棵槐树、柳树之类，自己做一个暂时可用的法器就好。
    他住的这片小区绿化面积不算大，而且绿化多是冬青和柏树，路边的落叶乔木只有法兰西梧桐，并没有种植槐柳这类yin气重的树木。
    所幸时间还早，姜巽离干脆出门往阡陌口职技学院去。职技学院院系众多，校园面积很大，其中还有一片人工湖，湖边种满了垂柳。若是找不到槐树，再拿柳枝凑合一下也可以。
    姜巽离盘算好便出了门。经过小区临近大门的三号楼时，正巧遇见一辆国门瑞景的送货车。
    “国门瑞景”是华夏著名的家具品牌，价格不菲，看那一车拉的满满当当，姜巽离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阡陌职技学院的原址，是一片被拆分的皇家园林，校内阡陌jiāo通，绿树成荫，并有很多上了年头的建筑，现在虽然还在使用，但已经被挂上了“历史遗迹”的牌子。
    如今正是八月初，学校都放了假，职技学院里留校的学生不多，游客倒是一批一批，跟着导游的小旗子，在职技学院的道路上溜达。天色渐暗，导游着急地喊人集合。
    姜巽离沿着校园道路往人工湖去，忽然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等离得近了，他才发现竟然是张川和符锦夏。
    “我说，你怎么没和大画家约会去啊？跑这儿来干嘛？”姜巽离还没吭声，符锦夏倒是先开口了。
    “我来找槐树和柳树。”姜巽离道，“刚才我在家用符测过，发现那餐厅出问题的是nǎi酪拼盘，正打算做个拘鬼气的法器，把那边的安全隐患解除掉。”
    符锦夏闻言瞪大了眼睛：“你还要自己做法器？！你还真当我是来燕市和你相亲的啦？”
    姜巽离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符锦夏来自符家，而符家正是以法术和制器立足，她绝对不缺法器用啊！
    就算眼下她手里没有，只要去一趟磐园，符若海一定会把店里的各种小法器双手奉上。姜巽离只顾着符锦夏是爷爷安排来自己身边的了，却总忘了她的本职其实也是个天师。
    张川笑道：“你晚上要去餐厅拘鬼气？需要我这边提供什么方便吗？”
    “不用，我非法入侵就行。”姜巽离道。
    张川：“……哦，希望我明天不用去派出所捞你。”
    符锦夏哈哈笑了几声，道：“走，回酒店，我行李箱里带了几只槐木偶，回去拿给你。”
    张川出了职技学院的门便自己走了，姜巽离和符锦夏去酒店取法器。
    进了酒店房间，姜巽离的视线先被投shè在酒店墙壁上的投影惊住了。那投影是从床铺折叠桌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投shè出去的，上面显示着一溜子姜巽离完全不认识的代码和语句。
    那笔记本电脑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极为厚重不说，竟然还能分出三张屏幕来。
    “你这是……？”
    “哦，这是我的工作站。”符锦夏上前关掉投影，又从行李箱的夹缝里摸出三只槐木雕成的人偶，递给姜巽离。
    姜巽离接过木偶，还在惊叹符锦夏的电脑：“你这个可厉害了啊！符家现在都玩这么高科技的了？”
    符锦夏哈哈大笑：“这和我家可没什么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大学学的骇客技术！”
    姜巽离：……
    “你不要骗我，怎么会有这个专业！”他无语。

 分段阅读_第 74 章

    符锦夏吐了吐舌头：“信息技术，信息技术！但我用它来玩骇客，没什么不对啊！”
    说着她上前把电脑屏幕折叠起来合上，道：“我可不像你，有一身本事，大学在国学系混个文凭出来也能继承家学。我灵力低微，将来估计很难在天师圈子里立足，只好学点别的东西，能帮上家里人最好，帮不上，也有其他的出路。”
    其实这也正是目前天师圈子里的常态。
    天才永远只是少数人，而这少数人中，又有那么些对祖艺不感兴趣的，导致能学到祖宗本事的人越来越少。而没有天赋的孩子们，在圈子中能走的路就更窄，倒不如从圈子里出来。
    “你这个能力很好啊！”姜巽离忽然一拍大腿，“你能黑进jiāo通监控网吗？”
    符锦夏：……
    “那可是国家的系统，一旦被抓住，你和我一起吃牢饭么？”符锦夏翻了个白眼，“你拿到东西了就赶紧拘鬼气去！不过你要非法入侵，我可不帮你！”
    姜巽离不以为意，摇了摇手里的槐木偶，冲符锦夏道：“谢啦！”转身出了酒店房间的门。
    符锦夏听姜巽离的脚步声远了，又把电脑翻开，郁闷道：“这考题好难，想考进警局果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加油加油，为了穿制服的长腿大叔而奋斗！”
    离开酒店的姜巽离并不知道，他的“相亲对象”已经有了别的目标。
    他回到出租屋埋头画了几张符，做好准备，等待深夜的降临。
    晚上十一点多，夜色深沉。阡陌口的大部分商户和餐厅都关了门，只剩下夜店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仍旧人声鼎沸。
    姜巽离来到西餐厅与写字楼夹缝的小巷子里，见餐厅的后门果然被一条铁链锁着。他早在晚饭时就看到了这条锁链，当时被盘在后门其中一边的门把上。
    其实，这种链条锁只是看起来狰狞，却是最容易被弄开的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裁成的长条，凝聚灵力，将纸条chā丨进锁孔。他的灵力敏感度很高，没用多少功夫，就将锁中的结构摸清，他驱动灵力，沿着纸条上的符纹改变纸张的硬度，轻轻一转手，链条锁头便啪地被打开了。
    姜巽离把纸条塞回口袋，从餐厅后门摸进了后厨的仓库，又摸出一只符纸折成的小老鼠。
    符纸老鼠身上除了符纹，还抹了一点nǎi酪在上面，能够借此找到nǎi酪储存的位置。
    很快，符纸老鼠就引着姜巽离来到了后厨的冷柜旁边，停在那儿不动了。
    姜巽离伸手打开冷柜，见里面堆放了大半个柜子的各类nǎi酪，其中有几层架子上的nǎi酪还标注了日期。大概这就是餐厅“nǎi酪拼盘限量供应”的内幕——主厨去世，主厨的徒弟离开，这家餐厅的nǎi酪拼盘后继无力，也只能出此下策。
    这成堆的nǎi酪中果然有鬼气溢出，但数量比姜巽离想象的少得多，那只鬼的本体恐怕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出现了。
    姜巽离用纳魂符将鬼气拘走，塞进槐木偶中，又在冷柜后面贴了一张镇魂符，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后厨，退出餐厅，将后门再次落锁。
    回到家，他马不停蹄地起了一个引魂阵，试图找到那只厉鬼本体目前所处的位置。
    引魂阵上的符纸小船转来转去，忽忽悠悠地停了下来，指示的方向在西南边。姜巽离把第二艘符纸小船摞在第一艘船上方，小船晃了晃，忽地疾飞而出，一不留神窜出了引魂阵的范围，啪地落在地面。
    姜巽离：……
    看这架势，这厉鬼怎么跑到距离这里好几百公里的地方去了？！
    在燕市西南方向好几百公里……姜巽离眯了眯眼睛，想起餐厅经理说的，那主厨和他徒弟都是晋省人，两人还有些亲戚关系。
    他收起地上的阵法符箓，给张川发了条消息：“我需要知道那主厨和他徒弟的具体户籍地址，刚才我设引魂阵，发现它可能在晋省。”
    张川很快回复：“这次怎么跑那么远？行，我立刻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
    阡陌口的背景设定就是五道口，所以阡陌口职业技术学院嘛……
    大家可以去搜一

 分段阅读_第 75 章

    下“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滑稽.jpg
    另·这又是没有攻君出现的一章，我攻地位堪忧啊_(:3」∠)_
    第32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八）
    第二天下午，张川解决完刑警队的正事儿，便将西餐厅大厨方贵奇和他徒弟郑彬的具体身份信息查了出来。
    两人都是晋省人，几天前，郑彬坐火车回了晋省，却没回家乡，而是去了梁市。
    “他的具体情况，我们可能需要亲自去晋省才能了解。”张川在电话里道，“我这边脱不开身，你那边要不请个假？不然就只能让小夏去了，但她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调查，不太安全。”
    姜巽离夹着电话，手里还在打发做雪顶需要的nǎi油，听张川这样说，也有些担忧：“我考虑一下，晚上之前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那边杨晴凑上来调笑：“我说小离你该不会是警局放在我们这里的卧底吧？天天的还要和上面汇报工作？”
    姜巽离道：“你这里有什么好卧的吗？走私咖啡豆？”
    杨姐笑着在他背后打了一巴掌。
    西餐厅的nǎi酪已经被姜巽离处理好，他特意让符锦夏关注着那家餐厅的动静。一天过去，那边暂时相安无事。
    晚上九点多，距离姜巽离下班不到一个小时，咖啡店里突然来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一杯抹茶拿铁。”
    蒋芃站在吧台前，一只手放在台面上，看着一脸惊讶的姜巽离。
    “你怎么来了！”姜巽离问，正准备转身去打抹茶，却被杨晴一把抢了工具。
    杨晴回过头，挤了挤眼睛，用口型向姜巽离赞叹：好——帅——！
    姜巽离：……
    蒋芃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姜巽离站在吧台后面，看着杨姐做好抹茶拿铁并亲自端去送给蒋芃，又袅袅婷婷地走了回来。
    然后杨晴凑过来问他：“也是你认识的？你怎么总认识这么帅的男人！这个很对我口味哎，比那个警察更有气质，帮我介绍一下吧？”
    姜巽离立刻说：“他不是单身。”
    杨晴把手重重地搭在姜巽离肩上，哼笑道：“骗谁呢？不是单身的，这个点儿一个人来咖啡厅？”
    姜巽离竟无言以对。
    蒋芃端起抹茶抿了一口，双眼注视着姜巽离，看着他和女店长调笑。
    杨晴有点激动：“他在看我！”
    姜巽离抬眼，看到蒋芃正盯着他，有些窘迫地把杨晴搭在他肩上的手丢下去，道：“我去问问。”说完从吧台后面出来，走到蒋芃对面坐下。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而且都这么晚了还在市区。”姜巽离笑问道。
    “你说过你在咖啡厅工作，我来碰碰运气。”蒋芃回答。
    “特意来找我的？”姜巽离有些惊讶。
    蒋芃点了点头。
    姜巽离这下就有些受宠若惊了，嘴角忍不住地向上提：“哦，我的大画家，来找我做什么呢？”
    蒋芃还没回答，那边杨姐喊道：“小离离，还没下班呐！有客人点单！”
    姜巽离回头，果然看到有两位客人站在吧台前等点单。他满脸洋溢的兴奋立刻垮掉，有些悻悻地站起身来。
    “好好工作，我等你。”蒋芃说完，勾了一下嘴角。
    心情被蒋芃的一个微笑挽救了回来，姜巽离脚步轻快地回到吧台，帮客人做饮品。
    十点钟。看到来接班的兼职妹子推开店门的时候，姜巽离飞快地转身冲回更衣室，把工作服换了下来。等他出来，蒋芃已经起身，正站在吧台附近，听杨晴说话。
    “准备走了？”姜巽离问。
    “嗯，走吧。”
    两人并肩出了咖啡厅，一路往小区溜达。
    八月初的燕市，夜晚依旧有些热气，昨天上午的一场暴雨也没能让凉爽停留多久。但好歹驱散了闷热，让人的汗能发出来，体感倒并不难受。
    蒋芃的话不多，姜巽离天南海北地胡扯，试图逗他开口，难免提到了餐厅大厨的徒弟目前正在晋省的事情。
    “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去晋省。”蒋芃忽然道。
    姜巽离说到半截里的话被这句惊飞，他瞪大眼睛看向蒋芃，不可置信：“你说真的

 分段阅读_第 76 章

    ？！你能陪我去？”
    蒋芃点头：“自驾比火车方便。”
    姜巽离登时陷入自己和蒋芃两人共处一车，在高速上独处十个小时的幻想……而且去外地，难免要一起住宾馆……
    想到住宾馆，他又想起那天早上，他和蒋芃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的场景，忽然有些心跳加速。
    拐进小区，姜巽离终于下定决心，扭头笑道：“好啊，那明儿我给杨姐请几天假，咱们一起去晋省。”
    蒋芃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对了，我在这里买了……”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姜巽离抱歉地掏出手机，见是张川的来电，立刻接了起来，笑道：“张哥，我可以去晋省。”
    “先别晋省了！现在，马上！给我来马驹儿桥派出所！”张川的语气很急，“打车来！我报销！”
    姜巽离脸色立刻变了：“知道了，很快就到。”
    他挂了电话，向蒋芃道歉：“对不起，我有点急事得出去……”
    “我送你。”蒋芃说着，拿出车钥匙，带着姜巽离往三号楼下走。
    直到坐上那辆熟悉的正红色沃尔沃，姜巽离这才舒了口气，道：“你的车修好了啊，不过这儿应该是私家车位，下回你还是尽量别占了。前段时间有人就因为占用别人的车位，被人在车上泼了油漆。”
    蒋芃不以为意，发动车子，问：“去哪？”
    “哦，马驹儿桥派出所。”姜巽离道。
    车子开到目的地，蒋芃去找地方停车，姜巽离先下车跑进派出所里，见里面蹲着一群打扮得花里胡哨、满脸灰尘和血迹的青少年，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
    张川正靠墙站在一边，见姜巽离来了，抬手丢给他一颗糖。
    姜巽离一把接住糖果，立刻发现了异常——这颗糖里蕴含着浓郁的鬼气，他几乎已经可以看到黑色的丝雾在它周围缭绕。糖纸上什么都没有写，看起来像是三无产品。
    他把糖纸剥开，闻到了一股熟悉的nǎi酪香气，心下突地一惊。
    “你不是说在晋省吗？”张川脸色有些难看，“九点多的时候，马驹儿桥下面发生了一起斗殴，导致两人重伤，一人死亡。这边民警赶过去的时候他们还在打，还打伤了两名警察。”
    末了，他凑近姜巽离耳边，指着他手里的糖果，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这玩意儿上面的异常连我都能感觉到，你竟然当时没找出来？！”
    姜巽离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当时引魂阵指引的方位的确是燕市西南方向几百公里外，而事实证明，郑彬的确去了晋省。可眼下，燕市又发生了nǎi酪糖引发的斗殴，简直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
    这时旁边一个小警察放下手里的电话，道：“张头儿，魏村路那边也发生了暴力争执，不过被好心路人制止了，没有人员伤亡。”
    “知道了，刚才的夜巡通知已经下发了吧？”张川问。
    “已经发下去了，大部分派出所的回执也到了。”
    “好，让他们注意着点。”
    这时蒋芃从门外进来，张川有些惊讶地看了姜巽离一眼，倒也没问什么，冲两人道：“跟我来一下。”
    姜巽离和蒋芃跟着张川进了一间会议室，张川把门关上，按着额角，说：“之前在现场，有个女孩声称，他们品尝了街边发放的nǎi酪糖。之后，所有吃过nǎi酪糖的人情绪都有些不对劲。下面的小警察怀疑糖里面有du品成分，就把人都带回来了。”
    “你手里这块糖就是那个女孩藏起来，准备带回去给她弟弟的，我暂时压着没拿去化验，这是个不错的借口让警方可以chā手去找那个发糖的人。”
    “这次事件的影响范围可能比我们想象得都大，派发糖果比单纯的餐厅售卖流动xing强很多，如果不尽快处理很可能变成全市xing的安全事故。”
    姜巽离也知道事情的严重xing，立刻点头：“我可以再设一次引魂阵。”
    张川道：“我已经让符若海送纸墨和法器来了，他可能会晚些到。”
    这时，会议室外有人敲了敲门，道：“张头儿，监控那边找到发糖的人了。”
    张川又火急火燎地

 分段阅读_第 77 章

    推门出去看监控录像。
    监控的距离有些远，那人还在不停地左右转身，五官极为模糊。负责观察监控的小警察有些紧张，只能判断出这人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出头。
    “靠特么的……”张川见唯一拍到嫌疑人的监控竟然是这个效果，有些急躁，“就没有点儿清晰的画面吗？他流窜这么多地方，就找到这一个监控？”
    小警察讪讪地点了点头。
    “这个人，我能画出来。”
    突然，一个有些冷淡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
    姜巽离和张川倏地回头，看向一脸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蒋芃。
    蒋芃认真道：“他的五官特征很明显。”
    张川不可置信，指着屏幕上几乎只有几十个像素点的人脸，问：“五官特征很明显？！”
    蒋芃确定地点了点头。
    张川抬起手抹了一把脸，对旁边的小警察道：“去拿纸和铅笔。”
    纸笔很快到位，蒋芃在播放着监控录像的电脑前坐下，用文件夹板垫着纸面，开始作画。
    他先从面部轮廓和影调开始铺陈，渐渐勾勒出人物的面部骨骼，间或伸手拖动视频进度条，让监控中的人脸转动角度，再在画面中慢慢雕琢出细节。
    随着笔尖的动作，一个极为写实的头像缓缓出现在纸面上。
    这个过程快得有些惊人，刚才看监控的那个小警察一脸瞠目结舌，问：“张头儿，这位是总队来的画像师？”
    张川摇了摇头，道：“不，这是位大神！”
    作者有话要说：
    蒋·最强大脑·芃你终于bào发了！
    ps.这不是我瞎编，真的有画像师能做到这一点
    大侦探李昌钰都惊为天人来着
    ————
    没有榜单的第三周，我竟然还顽强地活着_(:3」∠)_
    求、求个……收藏……吧……
    第33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九）
    大神的画作很快完成，张川将画纸取下来，展示给蹲在墙边的一圈斗殴青少年看。
    “就是他！”一个青年率先喊出来，紧接着，又有几个人指认了这位嫌疑人。
    张川看了蒋芃一眼，心里觉得有点恐怖，甩手把画像jiāo给旁边的小警察，道：“比对一下照片，先从和nǎi制品、副食市场相关的人找起。哦，对了，重点查一下‘拉布士里’餐厅的供货商。”
    那小警察虽然不明白这件事和餐厅有什么联系，但还是服从了命令。结果出来得比所有人预料的都快，不过五分钟，小警察就从系统里调出了一个人的身份信息。
    “刘岩，四十二岁，现在住在燕市北高新区。哇，简直和画像上一模一样！”
    说着，他又找出了这个人的职业信息：“他在启光ru业的燕市经销商那里工作，主要负责nǎi酪制品的合作销售，与好几家超市和餐厅都有业务联络。其中也包含张头儿您说的那家西餐厅，和他们合作超过了五年。”
    “他的住址能查到吗？”张川问。
    “户籍上显示，他住在北高新区，天旗佳园六号楼，二单元，十五层五号。”小警察的效率极高。
    张川点头，伸手拍了拍姜巽离的肩膀，道：“走，找人去。”
    那小警察一惊：“张头儿，现在都半夜了！”
    张川一个眼神过去，那小警察立刻闭嘴。旁边几名行动队的警察立刻整装，准备跟着张川出警。
    一行人走到派出所门口，正巧碰上刚刚赶来的符若海，符若海手里还拎着一把桃木剑。
    张川：……
    姜巽离：……
    众警察：？？？
    张川看着那把桃木剑，吸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跟着小离，坐蒋芃的车。啊，抱歉，麻烦你了蒋先生，回头我跟上面申请表彰。”
    蒋芃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帮姜巽离打开后座的车门。
    一辆警车带着一辆红色沃尔沃，疾驰在燕市难得畅通的五环路上。收音机里的电台响起零点报时声，随后主持人说了几句结束语，开始播放舒缓的音乐。
    蒋芃的车里，符若海把桃木剑和几张成品符递给姜巽离，又塞给他一把桃木片和槐木偶。
    “不用这么多！我没带包，兜里

 分段阅读_第 78 章

    不下了！”姜巽离抓狂。
    “啧，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符若海大大咧咧道：“听说符家主支上有个女孩儿来燕市协助你来着？我看两家老爷子是有意撮合你俩，那姑娘怎么也算我远房侄女儿，这些东西就当我提前送侄女婿的订婚礼物……”
    姜巽离吓得也不管长辈不长辈了，立刻去捂符若海的嘴，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蒋芃的表情。
    蒋芃认认真真开着车，目不斜视。
    符若海不乐意了：“怎么？你看不上我们符家的姑娘？”
    姜巽离简直要给符若海跪了，他又不能直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只好道：“哪有，是符锦夏看不上我才对，她喜欢成熟稳重型的。”
    “嗨，小伙子，多历练历练就成长了！”符若海拍了拍姜巽离的肩膀，“总有一天你也会成熟稳重的。”
    姜巽离无语凝噎。
    两辆车抵达北高新区的天旗佳园，有警官证开路，一行人很顺利地把车开到了嫌疑人家楼下。
    “蒋先生，麻烦您在楼下等等，我们上去。”张川说完，又转向符若海，“你也在楼下等吧，有小离一个就够了。”
    符若海点点头，又从车座上拿起桃木剑递给姜巽离：“你忘了这个。”
    姜巽离在周围警察诡异的目光里咬牙切齿：“我不需要这个！”
    一行警察领着姜巽离上楼，虽然觉得这孩子的来历有点成谜，但他是张川带来的，便也没人开口问。
    毕竟，陪同这孩子来警局的蒋芃，之前露的那一手实在太过惊艳，他们已经在猜测，这两人是不是张川从刑警总队带来协助他们调查的精英骨干了。
    来到十五层五号门外，张川压低声音问姜巽离：“有问题么？”
    姜巽离暂时并没有感知到鬼气，摇了摇头，却将一张明光符扣在了手里。
    警察上前叫门，等了不久就有一个中年女人骂骂咧咧地把门打开了。
    张川直接把警官证亮了出来：“警察。刘岩在家吗？”
    那女人一愣，脸上一片空白，半天才呆呆地点了头：“啊……在。”
    张川推开眼前的女人进屋，恰逢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从卧室里出来，皱眉问是什么人。
    姜巽离见到那男人，手里扣着的符纸松了松。他皱眉看向张川，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身上并没有鬼气，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沾染都没有，应该是被人利用了，恐怕他自己对他手中nǎi酪糖的真实情况都不了解。
    张川得知这里并没有厉鬼，疑惑之余也放了心，直接上前道：“我们是警察。你之前在街上散发的nǎi酪糖出了点问题，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刚落，刚才开门的女人就尖叫了一声，冲进旁边的小卧室里。
    小卧室传来一个孩子迷迷糊糊的声音：“妈妈，怎么了呀？”
    女人焦急地问：“你还没吃爸爸给你的糖吧？”
    孩子道：“吃了呀，但是我只吃了一颗。”
    那女人快疯了，抱着一个糖罐出来，拖着哭腔道：“这糖有什么问题啊——！我家宝宝已经吃了！”
    姜巽离立刻上前检查糖罐，果然发现里面黑气缭绕。他又迅速进屋查看孩子的状况，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孩子的情绪波动不大，窝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向他，十分乖巧。
    忽然，小孩的毛巾被里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竟然是一只橘色的半大猫崽，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反shè出一片青绿。
    它盯着姜巽离看了一会儿，轻轻“喵”了一声，又钻回被窝里去了。
    姜巽离退出房间，帮孩子带上门，道：“孩子没事。”
    女人又上前再三确认，姜巽离安抚了几句，她终于信了，瘫坐进沙发里不断拍着胸口。
    刘岩已经吓得两腿都在打颤，哆嗦着问：“警、警官……这糖……怎么了？”
    他的神情完全不像作假，姜巽离与张川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如果刘岩知道这nǎi酪糖里有问题，一定不会这么放心大胆拿给他自己的孩子吃。
    “这糖是哪里来的？”张川问。
    “这是我今天上班的时候，在我桌子上看到的。”

 分段阅读_第 79 章

    刘岩毫不隐瞒，立刻把细节全都倒了出来：“它就直接放在我桌子上了，上面还有张纸条儿，说这是新品试吃，让我去路上发发，记着试吃回馈……今儿在路上好多人都说好吃，问我是什么牌子的，在哪有卖的。我以为这是启光的新品，就让他们关注启光来着……然后我看评价都不错，就……”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看了自家老婆一眼，道：“就自己留了个罐子底儿，说拿回来给孩子尝尝……我也不知道这糖会有问题啊！是什么问题啊？”
    张川不回答，反倒又问：“给你糖的人是谁？”
    “可能是我领导？新品试吃嘛，除了他，我们底下干活的肯定没有渠道啊。”刘岩道。
    然而姜巽离和张川都知道，这种nǎi酪糖绝不会是启光ru业弄出来的，八成是那位一直藏在幕后没有露面的人，想办法利用刘岩发出去的。但别的警察并不知情，张川只能安排他们继续调查启光ru业。
    刘岩倒是不用带回派出所了，如果有什么后续问题，张川会再来找他。
    临走前，姜巽离忽然回头问：“你家那只猫崽，是从哪里买的？”
    刘岩道：“你说瓜子？不是我们买的，是从一家猫咖领养的。哦，那猫咖叫‘入画’。”
    姜巽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远远跟在警察队伍后面，趁机用纳魂符把糖罐里的鬼气吸收干净，把符塞进槐木偶里，这才追进电梯。
    楼下，保持了许久沉默的蒋芃忽然开口：“符先生。”
    符若海应了一声：“什么事？”
    蒋芃犹豫片刻，问：“你们家……和小离家，是世jiāo？”
    “对啊，数到祖上，怕是有几百年的jiāo情了。”符若海笑道。
    蒋芃“唔”了一声，不说话了。
    符若海被晾得有些尴尬，只好主动搭话：“先生是……？”
    “蒋芃。”
    “哦，蒋先生。”符若海听到这个姓氏，知道大概不是天师圈子的人了，便问，“蒋先生是警察？还是小离的朋友？”
    “我是小离的朋友。”蒋芃说完，又问：“你们两家经常联姻？”
    符若海笑道：“是啊，我老婆就姓姜。不过我们都是旁支。”
    蒋芃垂下眼帘，看向被他丢在汽车档把后面储物槽里的车钥匙。那钥匙扣上除了电子扭，还挂着一颗透明的吊坠，吊坠里封着一道鲜红鲜红的符箓。在他的口袋里，还有一张金色符纸折成的桃心。
    这两样东西，都是姜巽离亲手递给他的。
    符若海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话：“不过姜家也不一定总是和我们符家联姻，他们是大世家，同别家的jiāo情也都不错。旁支子弟有时还会和圈外人结婚，毕竟现在了，都愿意自由恋爱，家里也不好管那么多的。”
    “小离是姜家旁支？”蒋芃问。
    “那怎么能！”符若海道，“他是姜老爷子嫡亲的孙子，而且是老爷子一直带在身边养大的，一身本事尽得姜老爷子真传，是嫡系中的嫡系呐！”
    作者有话要说：
    给蒋鹏鹏一个开窍的机会emmmm
    ————
    蒋画家：姜家旁支可以和圈外人结婚，可小离是嫡系中的嫡系，头疼
    ————
    觉得这几章剧情有点水，翻回去想修，又发现修掉哪一段都会影响后续剧情的铺垫……
    我还是放弃治疗好了_(:3」∠)_
    第34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十）
    事情办完，符若海自己叫了一辆滴客回磐园，蒋芃负责把姜巽离送回家。
    两人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两点钟，姜巽离看蒋芃脸上露出疲态，不愿让他再开一趟半长途回郊区别墅，便提出让蒋芃去自己的出租屋里将就睡一觉。
    蒋芃淡淡地看了姜巽离一眼：“……不用了，我在附近有房子。”
    姜巽离：“什么？你在市区还有套房子！”
    蒋芃点了点头。
    姜巽离撇嘴道：“啊，有钱真好……那就别耽误了，你开车回去小心点。”说着推门下车。
    蒋芃目送姜巽离进了楼门，这才转动方向盘，离开楼前的小路，停到了旁边三号楼下的

 分段阅读_第 80 章

    车位。
    他来到两天前刚买的二手公寓，看着屋里刚刚安装好、还没有铺设床上用品的新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罢了，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总比在车里窝一晚上强些。他去卫生间打算漱漱口准备睡觉，一拧龙头，并没有水流出来，这才想起公寓的自来水还没开通。
    蒋芃：……
    算了，还是去外面找一家宾馆吧。
    姜巽离并不知道这天晚上的突发状况给蒋芃带来了什么麻烦。他回到家，立刻重新设阵引魂，试图再次定位那只对nǎi酪情有独钟的厉鬼。
    这一次的引魂阵他设得分外小心，每一步都力求做到最好，然而结果……
    姜巽离看着再次朝着西南方向飞出去的符纸小船，无奈地躺倒在地板上。他就知道，他的符阵不可能出错！一定是这只厉鬼把自己分丨裂了，而且还孜孜不倦地指认晋省方向！
    这种情况，八成是那边有厉鬼极为强烈的执念。
    想到化鬼的是那名主厨，而被鬼气所指的是主厨的徒弟所处的方位，姜巽离不由思索，难道那位徒弟并没有将他师父的遗体入土为安吗？
    不是姜巽离疑神疑鬼，而是最近的两起闹鬼事件，成鬼者的尸体都不知所终，实在令人费解。
    无论如何，他这趟晋省之行，恐怕都非去不可了。
    第二天，姜巽离到咖啡厅上班，顺便给杨姐请假。
    他和张川商量过，准备周六周日两天在燕市和梁市打个来回。符锦夏也要跟去，并且她已经前去磐园，打算向符若海借一只罗盘。法器罗盘可以起到更为精确的引魂作用，而且携带方便，不像符阵需要那么大的地方铺设。
    姜巽离还记得蒋芃说过要陪自己一起去晋省，便打电话问他。
    “两个人？”蒋芃问。
    “对，我一个人怕是搞不定，所以符锦夏会和我一起过去。”姜巽离道，“你那边方便吗？”
    蒋芃沉默了许久，道：“……抱歉，我周末安排了别的事。”
    姜巽离有点失望，但蒋芃不可能天天围着他转，他能理解。况且，有符锦夏在，他也不可能真的和蒋芃调情开玩笑之类，便也无所谓了。
    “好吧，那我们下次再一起出去玩。”他笑了笑，道，“等这些破事儿结束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旅游啊！”
    “嗯。”
    “……那你忙吧。”
    “嗯。”
    姜巽离挂了电话，忽然觉得蒋芃对他的态度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时的那种冷淡。
    他想了想，他最近好像真的麻烦蒋芃太多次了，昨天更是拉着人开了大半夜的车。别人也许觉得他有点烦，待他冷淡了点，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还不算亲密。
    无法自驾去晋省，姜巽离只好打开手机软件，准备给自己和符锦夏订高铁票。
    结果不出两分钟，蒋芃的电话又打回来了。
    “周六早上七点，我在你小区门口等你。”蒋芃顿了顿，又补充：“我和你们一起去晋省。”
    “那你周末的事怎么办？”姜巽离问。
    “推了。”蒋芃道，“不是重要的事。”
    姜巽离舒了口气，虽然理智上感到有些抱歉，但事实上心情立刻明朗了起来。
    他还偏要假装不好意思：“那多麻烦你啊，开车过去要十几个小时呢……”
    “没关系。”蒋芃平静道。
    挂了电话，姜巽离一边做咖啡，一边又吹起口哨，看得旁边的服务生妹子直侧目。
    燕市这一天平安无事，张川下午发来消息，提起昨晚燕市的数起暴力事件都被他及时安排的夜间巡逻压了下去，暂时所知的命案，就只有昨晚那起规模最大、情节最严重的斗殴。姜巽离这才松了口气。
    厉鬼的力量多来自吞噬生命，这只厉鬼绕了个大圈子，最终只牵扯进去一个人，已经是比预期更好的结果了。
    周六。
    一行三人准时在姜巽离出租屋小区门口汇合，蒋芃开着那辆红色沃尔沃，换了一身他不常穿的休闲运动服。
    符锦夏笑着和蒋芃打招呼，又表示她也带了驾照，路上可以换人开车，轮流休息。
    对于姜巽离至

 分段阅读_第 81 章

    今还没去考驾照的状况，符锦夏极其鄙视：“我这么不喜欢开车的，都在上大学的时候把驾照考出来了，你还真是个少爷，以前出行都有司机接送吧？”
    姜巽离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决定一回燕市马上就去驾校报名。
    不对，等等。
    他没钱报驾校……
    想到这里，姜巽离更郁闷了。
    蒋芃看了姜巽离一眼，没有说话。
    车子沿着高速一路前行，中间停靠了几次服务区，几人凑合吃了午饭，到达梁市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随着接近梁市，罗盘上的反应渐渐强烈，那只厉鬼果然是在梁市没错了。三人先开着车在梁市绕了一圈，姜巽离用罗盘精确定位了厉鬼所在的区域，他们这才拉着行李去宾馆开房间。
    梁市地方小，宾馆的客流不丰，没有出现符锦夏想象中的“只剩两间大床房”的情况，她看起来倒比姜巽离还失望似的。
    “好可惜哦，有标间剩下。”符锦夏用夸张的语气低声嘀咕，冲姜巽离做了个鬼脸。
    姜巽离捏着房卡抽了抽嘴角，低头给符锦夏发微信：“我跟你说别多事啊！一路上问这问那还不嫌烦，我看他都懒得理你！”
    蒋芃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能看到两人的互动，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出于私心，没有去问那两个世jiāo的小孩儿要不要住在一起。
    也幸好他没问，不然姜巽离准得抓狂。
    回房间放好行李，三个人又一起吃了晚饭，这才准备去进行第一次蹲点。
    蒋芃开车带着两人来到鬼气指引的一栋楼下，符锦夏正要下车，却被姜巽离喊住了。
    “看那个人。”他伸出手指了指车窗外，“他的肩上趴着……呃，半只鬼。”
    符锦夏的灵力不如姜巽离，她将全部灵力凝聚在眼睛，也只能看到一团黑雾。但即便这样，她也能判断那人的确带着个背后灵了。
    “他就是郑彬。”姜巽离对照着张川发给他的照片，认出了主厨的徒弟。
    “这徒弟还挺有钱的，看他那身衣服，不是便宜牌子。”符锦夏道，“百轮佰的当季新款，一件短袖就三千多呢，他那一身下来小一万。厨师这么赚的吗？”
    姜巽离闻言哼了一声：“那他也得有命享受啊。他背后那只可不是什么善类，另一半在燕市取了人命，这一半身上也会带着血腥气。这鬼又对他没有善意，很容易给他引来血光之灾。看这个样子，郑彬很可能跟他师父的死有直接关系，不然那鬼不会黏他那么紧。”
    “难道是他害死他师父的？”符锦夏问，“为什么？”
    “看他这身衣服，我猜八成是求财吧。”姜巽离一边准备符箓，一边道，“你先在车上待着，我下去会会它。”
    说完，姜巽离推门下车，手里扣着一张明光符，向坐在夜市摊子上的郑彬走过去。
    郑彬对姜巽离的到来毫无所觉，但他背上的厉鬼却极为灵敏，在姜巽离刚刚下车时就向他“看”了过来。
    这是一只将自己撕成了两半的厉鬼，留在郑彬身边的只有半颗脑袋和半个上身，仅剩的一条手臂死死勒着郑彬的脖子，又因为鬼力不足，无法将他直接勒死。
    这时，它那只黑洞洞的眼睛漠然看向姜巽离，luo露着口腔的半张嘴微微翕动，吐出一句渗人骨髓的鬼言。
    “孽徒……配方……卖了……配方……”
    姜巽离正准备激发明光符的手顿了顿。
    “报仇……死……”
    主厨所化成的厉鬼并没有试图躲开姜巽离，或者攻击他。它的手臂依旧紧紧缠在郑彬的脖子上，几乎用出了它的全部力量。
    姜巽离叹了口气，喃喃道：“害了人就是害了人，我不能留你，抱歉。”
    听到这句话，郑彬疑惑地扭过头。他身上缠绕的厉鬼却突然暴起，一阵浓烈的黑雾从他半颗脑袋的切面迸发，直扑向姜巽离，几乎把他整个人吞噬其中！
    不远处的车里，符锦夏瞬间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蒋芃看不见鬼气，但看到符锦夏的动作，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厉鬼所成的黑雾骤聚骤散，数道旁人不可见的金光从它

 分段阅读_第 82 章

    体内刺出，将它飞速绞杀。厉鬼发出一声尖利的哀嚎，十分不甘地将黑雾凝成触手状，抽打在郑彬的胸口，却又立刻被刺眼的金光尽数湮灭。
    鬼体消失的一瞬间，姜巽离看到一个身材高壮的中年男人，正一脸怒气地瞪着郑彬的方向，恨不得要食其肉、寝其皮似的。
    符锦夏抬手遮住眼睛，后退两步，靠在车门上，忍不住吐槽：“哎我去！这明光符用得，都快赶上太阳神咒了！”
    看不见鬼体和金色光芒的郑彬一脸扭曲，瞪着刚才帮他驱散了恶鬼的姜巽离，伸手攥住他的领口。
    他色厉内荏，吼道：“你说什么？！老子啥时候害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里的鬼，因为某些（暂时不能剧透的）原因，开始会很弱，越往后才越强。
    目前出现的：涣散的鬼气→无攻击力的小鬼→试图攻击姜小疯的厉鬼
    后面会有比较强力的鬼哒~
    第35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十一）
    姜巽离被人一把揪住领口，倒也不生气，只笑眯眯地看着郑彬。
    郑彬被这笑容刺得更加愤怒，抬起拳头挥向姜巽离的脸。姜巽离瞅准时机一偏头，卸掉郑彬拳头的大半力道，猛地向后倒，看起来像是被人一拳揍翻。
    蒋芃开门下车，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符锦夏拦住了。
    “你别过去添乱，咱们报警。”
    她抬头冲蒋芃眨了眨眼睛，飞快地摸出手机，道：“姜巽离是故意的。”
    那边郑彬见自己一拳把人打倒，反而愣了一愣，但看到倒在地上的姜巽离还是一脸讥讽的笑容，他只觉得怒火中烧，上前对着姜巽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姜巽离自小就练太极，顺着郑彬的力道几番格挡转身，看起来像是被打得满地滚，事实上真正落在他身上的拳脚并不重。满身狼藉，其实都是他自己在地上滚出来的。
    他抽空看向车边，见蒋芃正黑着一张脸站在车门外，符锦夏一手拽着蒋芃的袖子，一手打电话，便知道她看见了他的手势。
    夜市摊老板试图上前劝架，却被郑彬一巴掌呼了回去，不敢再管。
    郑彬面红耳赤，对自己被厉鬼影响了心智毫无所觉，只紧紧盯着姜巽离，觉得这个人着实可恨，一定要揍得他跪地求饶才够解气。
    可是姜巽离滑溜得像一只泥鳅，又在不停挑衅，郑彬越打越来气。
    梁市不大，警察来得很快，警车顶上开了红蓝闪灯，在夜幕下非常抢眼。
    见到警察，本就心里有鬼的郑彬终于怕了，丢下姜巽离就要跑。
    姜巽离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一个翻身过去，用两条腿一绞，郑彬便五体投地，噗通栽倒。
    “警察小哥哥！这个人打我朋友！”符锦夏上前，一脸愤慨地指着郑彬。
    郑彬对姜巽离拳脚相加是整个夜市的人都看在眼里的，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全部都在声讨郑彬。虽然那警察一看姜巽离的样子就知道他其实没受什么伤，但毕竟他是有目共睹的受害一方，警察也自然向着他。
    郑彬见到警察的时候就已经慌了，这时见姜巽离不依不饶，非得要求警察严惩，心里忽地腾起一股怒气。
    他本就被厉鬼影响，这时又气血上头，看姜巽离更加可恨，于是一把抄起夜市桌上串肉串的铁钎，向姜巽离刺去。
    姜巽离轻巧地躲开，旁边警察的反应也极快，警棍一甩打在郑彬的手腕，随后欺身上前将人按倒在地，扣上了手铐。
    “不！我没害人！”郑彬开始挣扎，脸上的表情一片扭曲，“是他先说我的……对！诽谤！我要告他诽谤我！”
    不管是不是姜巽离先动的口，郑彬当着警察的面企图袭击姜巽离已经是板上钉钉，警察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了警车。
    作为受害者一方的姜巽离也被要求一起去警局了解情况，符锦夏瞅准机会摸到夜市桌边，把郑彬落在餐桌上的手机拿了。
    这件事情不算大，警察的讯问过程也并不长，很快就把姜巽离放走。
    郑彬的认罪态度极差，情绪激动，满口污言秽语，听得警察直皱眉，直接判了五天拘留

 分段阅读_第 83 章

    。
    姜巽离坐进蒋芃的车里，回头问符锦夏：“你把手机给了警察，还怎么黑他账户？”
    符锦夏翻了个白眼，道：“有用的账号我都记下来了，谁还需要那个破手机啊？”
    “哦！厉害厉害！”姜巽离笑道。
    回到宾馆，符锦夏匆忙回屋，打开电脑调查郑彬的账户。
    姜巽离跟在蒋芃身后进了两人的标间，翻出换洗衣物，准备去卫生间冲澡。不想却被蒋芃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刚才那样做，很危险。”蒋芃眼中暗含怒气，冷着脸道，“万一那人身上带了武器，你会受伤。”
    姜巽离看向蒋芃，勾起嘴角笑了：“哦，你这么担心我啊？”
    他刚才在夜市摊子的地面上滚了好几圈，脸上溅了许多混杂着油污的泥点，在派出所的时候也没来得及擦，已经干结了。这时他笑得一脸灿烂，龇着洁白整齐的牙齿，明明满身的狼狈，却偏偏带出了那么点狂放不羁的味道来。
    蒋芃看着姜巽离的笑容，有些失神，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是想说什么。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擦掉了姜巽离腮边的两粒泥点。
    姜巽离愣了一瞬，笑容又立刻恢复。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蒋芃，问：“怎么就擦两下？别的呢？”
    蒋芃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你刚才……在想什么？”
    姜巽离绕到蒋芃眼前，躬下身，从下向上望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期待。
    蒋芃看着眼前泥猴一样的姜巽离，有些无奈：“抱歉，我的职业病。”
    “……啊？”姜巽离不解。
    这个回答可和他的猜测太不一样了。
    “刚才那两个点，影响了疏密分布，所以……我忍不住想擦掉它们。”蒋芃说着，勾了一下嘴角，似乎在自嘲。
    姜巽离：……
    疏密分布？我还色彩协调呢！
    姜巽离抽了抽嘴角，默默拿出换洗衣物，进卫生间冲澡去了。
    他在花洒下面把头发拢到脑后，抹了把脸，咬牙切齿地想：什么怜惜，什么动心，都见鬼去吧！他蒋芃绝对就是个xing！冷！淡！干脆抱着他的画板画笔睡一辈子好了！
    冲完了澡，姜巽离又把滚了一身泥的衣服洗了晾好，这才回到房间。
    蒋芃不出所料地正抱着一个巴掌大的速写本坐在窗边，画外面路灯下的街道建筑。
    姜巽离靠在洗手间外的墙壁上，看着蒋芃低头画画时的安静侧脸，心里长的草瞬间铺天盖地。
    他走上前，越过蒋芃，一把拉起窗帘，居高临下看着一脸疑惑的大画家，笑道：“外面天都黑了，有什么好画的，不如我给你做模特？”
    他刚刚洗过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沿着鬓角淌过脖颈，一路落进衬衫领子里。沐浴yè清香盈盈，不浓烈，但这种味道却带给嗅觉一种极为清新的通感，让人觉得眼前的人无比干净澄澈，仿佛林间新生的精灵。
    蒋芃的神色不由得柔软下来，他微微勾起嘴角，道：“也好。”
    姜巽离带着一脸痞气十足的微笑，后退两步坐在床角，抬起手一颗一颗地把衬衫纽扣扯开，脱掉上衣，露出上身完美的肌肉线条。然后他解开牛仔裤腰的扣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蒋芃，慢条斯理地把裤子褪了下去。
    蒋芃的视线一秒钟都不曾从姜巽离的身上移开，握着圆珠笔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时，房门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拍打声，符锦夏在外面喊：“开门开门！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姜巽离抓着已经被脱到膝盖的牛仔裤，差点忍不住仰天长啸。他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地提起裤子，又把衬衫穿上，一脸愤懑地去开门。
    蒋芃合上手里的速写本，扭头看着姜巽离的背影，轻轻舒了一口气。
    符锦夏抱着她巨大的笔记本进来，随便丢在一张床上，将屏幕展示给姜巽离和蒋芃。
    “从一个月前开始，郑彬就经常和这个手机号码联系，但这个人，既不是他的同学，也不是他的老友。在他们联系了一周后，郑彬的账户里突然多了十几万。又过了一周多，也就是大厨方贵奇死亡后两天，郑彬到

 分段阅读_第 84 章

    达梁市，他将这十几万取出，并在梁市买了一套房子。”
    她说着，又调出另一个窗口，道：“但这套房子价值六十万，也就是说，他在大厨死亡后，至少又拿到了五十万左右的资金。”
    “并且，他从燕市来梁市的过程中，并没有回过他的老家，因此我们可以判断，他说送他师父的骨灰回乡，也是谎言。”符锦夏又调出一份郑彬近期购买各种车票的记录。
    姜巽离正因为调戏蒋芃被打断而愤愤不满，他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不赞同道：“可他并不是国家公务员，就算有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也不是随便能立案的吧。”
    符锦夏白了姜巽离一眼，将电脑屏幕扣上，道：“反正我已经发了一份给张川，看他那边怎么运作了。本来我这些东西也来路不正，不能作为证据。但既然方贵奇的死因有异，警察应该还是有权调查相关人员的。”
    姜巽离撇了撇嘴，哼道：“反正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厉鬼除掉了，我管他郑彬做过什么……”
    符锦夏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姜巽离，吃惊道：“你怎么这个态度？你忘了这几起事件背后一直有个人在搞事情啦？！”
    说着，她冷哼一声：“行，你不想查也没关系，反正我和张川是一定会继续查的！抓到这个人之前，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线索。哎，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姜家人！”
    “我就那么一说，别当真。”姜巽离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分，只好举手投降。
    符锦夏一脸鄙视，皱着鼻子冲姜巽离吐了吐舌头，抱起她的电脑转身走了。
    姜巽离站在墙边，有些尴尬地抬起手摸了摸鼻子。他回头看到蒋芃正望着他，讪笑了两声，问：“那个……还画画么？”
    蒋芃把手里的速写本收起来，道：“不画了，我有件事问你。”
    “什么事？”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也能看到鬼？”
    蒋芃盯着姜巽离的眼睛，神情严肃地问。
    姜巽离一愣：“你想看到鬼？”
    蒋芃点了点头。
    “为了给画画取材？”姜巽离试探着问道。
    蒋芃沉默片刻，说：“……对。”
    姜巽离深吸了一口气，又夸张地叹了出来，感叹道：“你还真是用生命在画画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节日快乐，提前更新，凑个11月11号11点11分11秒
    预祝大家都找到心仪的 the one 先生~~
    顺便给大家发一颗小糖吧~！
    （斜眼笑jpg
    第36章 鬼动了我的nǎi酪（十二）
    第二天一早，姜巽离、蒋芃和符锦夏就驱车返回了燕市，到达时夜幕已经降临。
    蒋芃把符锦夏和姜巽离放在阡陌口，自己开车回别墅区。
    符锦夏看着红色的车身隐没在车流中，转头冲姜巽离笑道：“人家蒋大画家给你当了两天司机，你也不说声谢谢？我上网查过了，他可身价不菲！”
    姜巽离警惕道：“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
    “嘁，我才不喜欢文艺范儿的。”符锦夏道，“不过，看他这么任劳任怨的，连着开两天长途，脸上也没带出一点儿不满来。我觉得你俩没准真有戏！现在需要确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大画家他……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说完，她用眼角挑着姜巽离，笑得一脸揶揄。
    这个问题正是姜巽离最头疼的，符锦夏的话简直一刀戳心。
    虽然他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蒋芃，喜欢画男人还是画女人，但那些问题仅仅停留在审美和艺术层面。就算蒋芃更加欣赏男人的躯体，也并不意味着他会对男人产生冲动——这才是至关重要的生理层面，也是xing向的真正定义。
    目前看来，蒋芃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还停留在纯粹的视觉欣赏。
    这也是姜巽离一直犹豫的真正原因。
    经历过汪泽的背叛，他不敢再去碰任何不确定的人，免得再一次撞得头破血流。
    “行了，别一副哀怨脸了！”符锦夏伸手拍了拍姜巽离的肩膀，道，“我和张川都是你的坚强后盾，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姜巽离道：“不

 分段阅读_第 85 章

    是，你和张川？你们什么时候这么铁了？”
    符锦夏笑着白了姜巽离一眼，转身回职技学院宿舍。
    姜巽离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记得符锦夏是来燕市协助他的吧？怎么就和张川那小……那老大哥混到一起去了？
    难道这孩子说她喜欢大叔还是真的不成？！
    两天后的傍晚，张川带着符锦夏来到姜巽离工作的咖啡厅。
    姜巽离给两人端上饮品，问：“怎么一起来了？”
    “我们把郑彬那小子从晋省押回来了。”张川道，“上午刚到，下午就问出了点东西。”
    “这么快？你用什么借口审他的？”
    张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nǎi酪糖啊。聚众斗殴出了人命，事情闹得那么大，我们有理由怀疑nǎi酪的成分，而他是目前唯一知道那种nǎi酪配方的人，不找他找谁？”
    姜巽离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佩服地向张川竖了竖大拇指。
    “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我们没怎么费功夫就问出了不少东西。”
    张川道：“方贵奇的死的确与郑彬有关系，郑彬把他师父的独家nǎi酪配方卖了一百万，jiāo易的时候被方贵奇撞了个正着。方贵奇本来就有心脑血管疾病，当场气得突发脑溢血。郑彬害怕叫人来会把自己卖方子的事情抖出来，就没叫医生，自己偷摸跑了。”
    “我们试图问出jiāo易方是谁，郑彬却记不清楚那人的样子和声音。他唯一有印象的，是那人递给他银行卡的时候，他看到那人的右手虎口位置有一颗痣。我们去查了银行开户信息和录像，却发现是一个地下洗钱和高利贷组织代开的，没抓到那个人的身份。”
    姜巽离一时无语，片刻后道：“还好，至少捣毁了一个高利贷组织。”
    张川：……
    “不是说，是郑彬帮他师父处理的后事吗？”姜巽离又问。
    张川道：“说是这么说。郑彬第二天才知道他师父去世，也怕了，就假装悲痛yu绝，非要护送他师父的遗体回乡，向餐厅辞了职。但他其实只是把他师父送去了火葬场，也没管别的，直接去了梁市。”
    姜巽离听到这里，冷笑一声：“恐怕他师父的遗体也并没有被火化吧？”
    张川点了点头：“和祁笑天的情况一样，那边并没有收到方贵奇的遗体。”
    “这个幕后黑手的爪子还真是够长的。”姜巽离皱眉道，“有什么样的人能把手伸到火葬场去？殡仪相关工作人员？遗体失踪……这个是可以立案调查的吧？”
    “可以，我会申请立案。”
    张川说着，脸色却并不见轻松：“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对手的能力目前还不可测，他可能不会留下决定xing证据。”
    姜巽离道：“无所谓，我不是警察，不讲决定xing证据。我只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就行了。”
    “说来也怪，那个人造出来的厉鬼，其实并没有那么强。”
    符锦夏这时突然道：“那个人费劲吧啦地把这些人的尸身都取走，却又任由他造出来的鬼体自生自灭，被天师撞见就活不下来，也不见他来救。他图什么呢？”
    “我也觉得奇怪，但目前还是没什么头绪。”姜巽离道，“我已经把这些事都告诉家里了，我爷爷虽然现在还不理我，但他应该会着手研究的。”
    符锦夏突然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道：“嫉妒！暴怒！这不是七宗罪么？”
    姜巽离和张川都没听明白。
    “你看啊，女鬼杀人，靠的是激发人们的嫉妒情绪，而nǎi酪事件这次，行凶者都是被愤怒支配的。”符锦夏说着，自己激动起来，“这不就是七宗罪么？你们不知道？手机搜一下啊！”
    “我知道七宗罪。”姜巽离无语地看着符锦夏，“可那是西方传说吧？啊？而且……那小孩是什么？恐吓？没有这个吧？”
    符锦夏张了张嘴，答不出来。
    姜巽离无语，张川拍了拍符锦夏的肩膀，道：“思路很独特，但七宗罪只是宗教定义，幕后那个人制造这些鬼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传播西方宗教。”
    符锦夏靠进椅背，闷闷不乐地抱着饮料猛吸。

 分段阅读_第 86 章

    “我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到头。”姜巽离道，“孟谈的身份还没查明吧？”
    张川摇了摇头：“我已经申请立了案，但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而且我总觉得，最近我见到猫的次数有点多，而且情景都挺诡异的。上次在发nǎi酪糖的那人家里问到了一家猫咖，我打算周六去看看。一起么？”姜巽离道。
    由于他周日请了事假，为了不被扣工资，周三的时候他需要把工时补上，直到周六才能有空闲。
    张川道：“我要值班。”
    符锦夏说：“我要准备考试。”
    姜巽离愣了愣，问：“你考什么试？”
    “就是考试啊，考过了我就能找到工作啦！”
    符锦夏说着，冲张川眨了眨眼睛，又鄙夷地瞥着姜巽离：“我可不像你，当个咖啡厅服务生，租个地下室就凑合了。对了，我说，你现在还在上班时间吧？这样摸鱼，不会被扣工资吗？”
    姜巽离：……
    这个人太讨厌了，也不知张川能不能忍受她。姜巽离愤愤地起身，回吧台去招呼客人。
    时间过得飞快，不过眨眼功夫，就再次临近周末。
    周五一早，姜巽离换好衣服出门，来到小区中心的活动场地，开始打拳。他从六岁起，每天早晚各两趟太极拳，几乎没有间断，只是最近在燕市遇到的事情太多，才不得已停过几次。
    八月中旬正是燕市最热的时候，清晨的太阳虽不du辣，但气温依旧不低。两趟太极拳打下来，姜巽离出了一身的汗。
    他做完收功，准备回家冲澡，一转身，突然顿住脚步。
    旁边的林荫路上，蒋芃正穿着一身运动背心短裤，抱着胳膊，站在一棵树下看向他。
    “我不是眼花吧！你怎么会在这儿？”姜巽离跑过去，满脸惊讶，“你来这里晨跑？”
    蒋芃点了点头：“我在附近有一套房子。”
    “哦对，想起来了，你说过的。”姜巽离道，“不过你来这儿晨跑也……你的房子不会就是在我们小区吧？”
    “嗯，在三号楼。”蒋芃回答。
    姜巽离：……
    万恶的有钱人，这个小区的房价他可是看过的，十万一平绝对不含半点水分！
    蒋芃道：“上去坐坐？”
    “好啊！”姜巽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做了决定。
    两个人沿着林荫路走到三号楼下，姜巽离看了一眼稳稳当当停在车位里的红色沃尔沃，想到自己之前还提醒蒋芃别占别人家车位来着，谁知这根本就是人家自己的地盘。
    他想到这里，暗地里不免有些咬牙切齿，怪蒋芃当时没和他明说。
    公寓在十一层，三室两厅的大户型，装修却是不怎么出彩的欧式风格。
    姜巽离笑道：“这儿可一点也没有你那别墅装得艺术。”
    蒋芃不以为意。
    姜巽离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惊奇地发现客房门外紧邻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飞镖盘。
    “你还玩飞镖呢？”姜巽离问。
    “嗯，偶尔玩玩。”蒋芃的回答声从厨房传来。
    姜巽离点了点头，又一路参观到主卧。一推门，他就看见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典型“国门瑞景”的奢华风格。他总觉得这床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床铺正对面的墙壁上没有挂电视，倒是挂了一道厚重的帷幔，几乎遮住整面墙壁。
    姜巽离有些好奇，伸手想把帷幔拉开，看看后面藏着的是什么。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
    电话对面一阵沉默，过了半晌，汪泽的声音响起：“小离，是我。”
    姜巽离抓着帷幔的手缓缓滑下，他闭了闭眼睛，咬着牙问：“你从哪问到我号码的？”
    汪泽不回答，自顾自地说：“我到燕市了，你住在哪儿？我去找你。”
    姜巽离冷笑了一声，直接掐断电话，把汪泽的号码设置拒接。
    蒋芃这时在客厅道：“我切了水果，吃一点吗？”
    姜巽离缓缓吐出一口气，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回到客厅。
    “我打算明天去猫咖玩儿，你有空吗？一起

 分段阅读_第 87 章

    去？”他微笑着问蒋芃。
    蒋芃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里，抬起眼睛看着姜巽离，回答：“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床：哟，姜小疯，又见面了，当日小区门口一别，你还记得我吗？
    手机：嗨，姜小疯，我是一块好用的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帷幔：哦，姜小疯，你绝对不会愿意看到我后面藏着的是什么！
    孤鬼舞镜
    第37章 孤鬼舞镜（一）
    凌晨三点。
    燕市第二医科大学。
    周婷婷刚刚写完实验报告，从法医学院的教学楼出来。
    这份暑期实习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如果论文写得好，上了法医学领域的著名期刊，将会对她毕业后的去向起到决定xing作用。为了完成这篇论文的关键实验，她已经在实验室连续熬了四十几个小时。即使身体已经极度疲劳，激动的情绪却让她没有丝毫倦意。
    刚才试验中得到的结果与她和导师预料的差不多，完全可以佐证他们的科研观点。如果接下来的几次实验依旧是这样的结果，可以预见，她和导师将会获得巨大的成功。
    周婷婷心中雀跃，脚步轻快地绕过教学楼转角的花坛，向宿舍的方向走去。她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补足精力，才能将后续实验做得更好。
    忽然，教学楼花坛外沿一片被压倒的黄杨树篱吸引了周婷婷的注意。
    那片东倒西歪的黄杨上面，压着一团长条形的重物，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人。那人的躯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黄杨树篱下方，隐隐可见一片干涸的血迹，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被映成了黑色。
    周婷婷有些恍惚地上前查看，脑中首先冒出来的却是“高空坠落，手臂骨骼断裂，脊柱骨折……”
    一阵夜风吹过，带起淡淡的血腥气息，周婷婷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查看的是什么东西。她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差一点坐倒在地。她的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见自己胸腔中骤然加速的心跳，和自己牙齿互相敲击出的、密集的咔嗒声。
    她学医多年，见过的尸体并不算少，又因为走了法医方向，课堂案例中也常常见到各种死因的死者照片。
    但此刻，她却是第一次直面死者。
    周婷婷掐着自己的虎口，努力吞咽了几口唾沫，哆嗦着从包里摸出手机，拨打了校内警务处的电话。
    ……
    姜巽离靠在红色沃尔沃的车尾，抬起手向刚刚从楼门出来的蒋芃打招呼。
    “早啊，大画家！”
    蒋芃点头道：“早。”扬起手里车钥匙的遥控器按开车门。
    姜巽离上前从蒋芃的手里把车钥匙抢下来，又按了一下，将车门重新落锁。这才把钥匙丢回给蒋芃，笑道：“我的大画家，你该不会想开车去钟鼓胡同吧？那儿可是个胡同，没地方停车。咱坐地铁去，不堵车，还不用费劲吧啦地找停车位。”
    他昨晚在网上查过，那家名叫“入画”的猫咖，在燕市还挺有名。它位于燕市中心皇城根下的钟鼓胡同，是由一座精致小巧的民居四合院改建的，内部环境极为雅致。
    只是地段关系，那附近都是小胡同，没什么空位停车，倒是旁边就有地铁站，jiāo通还算便利。
    蒋芃对出行方式没什么要求，便跟着姜巽离去乘地铁。
    周六出行的人比较多，这条线路又恰巧通过一处火车站，因此极为繁忙。两人遇到一队呼朋引伴的游客，被人流裹挟着，好不容易才挤进车厢。
    姜巽离在来到燕市的这几个月里练出了坐地铁的经验，伸手就把蒋芃拉到门边的夹角，让他靠在一片平整的车厢壁上，他自己则伸手撑在蒋芃肩膀上方，把蒋芃虚圈在怀里。
    这样的保护姿态让姜巽离心里腾起一股满足感，仿佛自己用身躯为蒋芃筑起了一道城墙。即使他比蒋芃矮小半个头，他也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无比高大。
    地铁开动，在轨道上疾速前行。
    随着列车一站又一站停靠，车厢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忽然，姜巽离身边背着巨大旅行

 分段阅读_第 88 章

    的乘客惊叫了一声，好像发现自己差一点错过站，着急忙慌地逆着上车的人流，向车门外面挤。
    游客的旅行包砰地撞在姜巽离身上，他一个没撑住，骤然扑向靠在墙边的蒋芃。
    蒋芃伸出手环住姜巽离的腰，将他扶稳。
    拥挤的乘客下意识地占据了姜巽离向前倾倒时腾出的空间，姜巽离站稳后也只能与蒋芃保持不过一拳的距离，胳膊是撑不直了，只能虚扶在蒋芃的耳边。
    两人呼吸jiāo错，姜巽离能清晰地闻到蒋芃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极为宁静的檀香气息。
    明明是干净澄澈的梵香，姜巽离闻着，却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身体更是十分忠实地向他诉求着某种渴望。
    姜巽离不想在公共场合失态，只好立刻闭上眼睛，开始默念清心咒。
    “你在背什么？”蒋芃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姜巽离一跳。
    “嗯？哦，没什么。”
    姜巽离勉强压住了火，抬头冲蒋芃笑道：“你用檀香，却听不出经文吗？”这一句纯属胡诌，只是为了缓解两人间距离过近的尴尬。
    蒋芃低声回答：“我不知道这是檀香，只是很喜欢这个气味。”
    他说话的气流扑在姜巽离的耳边，温热湿润，惹得姜巽离耳朵有些发yǎng。
    姜巽离偏了偏头，躲开这有些过于暧昧的气息，轻声道：“很好闻，我也喜欢。”
    两人在拥挤的车厢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路，又换乘了两次，终于抵达“钟鼓胡同”站。
    猫咖的位置比较深，姜巽离和蒋芃并肩沿着不过四五米宽的道路走了五分钟，这才见到一扇极为狭窄的朱红色木板门。木板门上方有一道深灰色的瓦顶，瓦顶下挂着一块简单的木匾，匾上刻着两个稚朴气息十足的古篆——
    “入画”。
    姜巽离对这样的古典风格很有好感，上前拾起门环轻叩，却没想到门并没有闩，直接被他敲开了。
    “您好，有人吗？”
    姜巽离探身进去，看到门内正对着一面照壁，照壁上除了石刻的花草纹样外，还贴着一张海报。海报上面画着许多只卡通小猫，围绕在用可爱字体书写着的一段文字周围。
    只见那段文字这样写着：
    “欢迎光临。请直接进店，随手关门，谢谢。本店谢绝携带宠物，以免病菌jiāo叉传染。本店提供各类饮品简餐，免费无线网络，四季恒温空调。不过店主体质原因空调温度偏低，请酌情自带外套。”
    这家猫咖在燕市出名的原因，正是它的环境。
    小四合院面积不大，但照壁、庭院、正房偏厅一个不缺。小院内种着一株槐树，三面都是两层高的小楼，楼内装修也是古色古香的木质结构。
    如果不是院内和屋中或坐或卧的数十只猫，和正厅窗口隐约可见的吧台，根本不会有人认为这里是一家对外营业的猫咖。
    姜巽离盯着院子里的槐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你好，进来坐坐？”
    一个清泠泠的男声响起，姜巽离寻声看去，见正厅外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男人穿着一身青玉色长袍，下摆遮到脚面，领口的盘扣系得规规矩矩，领子高得几乎包裹至他的喉结。他一头长发松松散散束在脑后，鬓角两缕碎发垂下，搭在肩膀上。
    姜巽离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心里就打了个突。
    “你好。”他盯着面前男人漆黑的眼珠，问道，“你是这里的店主？”
    那男人微微颔首：“我是店主，苗画。”
    他话音刚落，倏地抬起头向上看。这时，一只灵巧的黑猫从正厅二层的回廊跳了下来，准确地落进苗画的臂弯里。
    黑猫先甜腻腻地冲男人“喵”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姜巽离，一双金黄色的眼睛里神色锐利，仿佛盯着一只猎物。
    “进来吧，店里有很多饮品和餐品，扫描桌角二维码可点单，请随意。”
    苗画抱着猫转身进店，留给姜巽离和蒋芃一个优雅的背影。
    上午猫咖里比较冷清，但仍然有两桌顾客。
    一对情侣正举着手机给猫拍照，另一桌的两个女孩

 分段阅读_第 89 章

    子则人手抱了一只猫，又亲又摸，爱不释手。这里的猫也不怕人，而且并不慵懒，在屋里和院子里窜来窜去，好像精力永远也用不完似的。
    姜巽离扫了码，一边翻着菜单，一边思考该怎么查这家店。
    直觉告诉他，这家店一定有问题，但目前看来，他的灵力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反常。
    蒋芃看了从进店起就一言不发的姜巽离一眼，问：“怎么不说话了？”
    “嗯？”姜巽离回神，笑道，“没什么啊。这地方不错，下回得带符锦夏……和张川来一趟。”
    听到这话，蒋芃翻菜单的手一顿，抬起眼睛看着姜巽离。
    姜巽离毫无所觉，点了一杯椰果布丁nǎi茶，又帮蒋芃下单了一杯黑咖啡。
    这时一只体型庞大的长毛黑猫溜溜达达走过来，跳上姜巽离旁边的座位，把口中叼着的一本书放在他手边的桌面上，然后一脸邀功的模样，盯着姜巽离看。
    姜巽离眨巴眨巴眼睛，惊奇地看向那本巴掌大的小书，只见封面上写着：《失落的上古法阵》。
    姜巽离：……
    这家店绝对不一般！哪有猫咖会存这种书的？！
    大黑猫见姜巽离不拿，伸出爪子把书又往人手边推了推，还柔柔地“咪”了一声。姜巽离还没动作，它干脆一跃跳上姜巽离的膝头，从桌上叼起那本书，戳在姜巽离面前，差点就戳进他的眼睛里去了。
    旁边坐着的两个小姑娘看到这一幕，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它送你礼物，你就收下吧。”苗画端着饮品过来，见状随意道，“如果你不收下，它会伤心的。”
    姜巽离只得伸手接过那本书，当着黑猫的面装进自己包里。
    黑猫满意了，在姜巽离腿上把自己盘成一圈，嗓子里呼噜噜地，十分惬意。姜巽离有些无奈地拿过nǎi茶喝了一口。
    蒋芃把视线从姜巽离身上收回来，低头看向杯中的黑咖啡，闻着它浓醇的香气，却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它的清苦。
    半晌，他低声问：“你……喜欢符锦夏？”
    作者有话要说：
    钟鼓胡同十三号，“入画”猫咖
    店主苗画，是我脑洞的另一篇灵异文中的主角
    但还没决定开不开那篇……或许会开……吧
    _(:3」∠)_
    第38章 孤鬼舞镜（二）
    姜巽离差点一口nǎi茶喷出来。
    “怎么可能！！！”他一脸惊恐地看向蒋芃，“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蒋芃听到这句毫不犹豫的否定，看着姜巽离完全不似做伪的表情，神色终于稍稍舒缓。
    “你们两家不是世jiāo吗。”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世jiāo也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喜欢她，或者联姻什么的啊。”姜巽离无奈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肯定是要自由恋爱的嘛！”
    他抚摸着腿上猫咪柔软的背毛，看着蒋芃一脸平静的模样，心里悄悄盘算。
    蒋芃的问题问得有些突兀，以他对蒋芃的了解，如果蒋芃不是很在意他和符锦夏的关系，是一定不会问出这句话的。像蒋芃这样淡漠的人，天生就是八卦的绝缘体。
    但现在，蒋芃问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蒋芃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并且是……那方面的好感？
    不不不，等等。
    万一蒋芃其实是对符锦夏有好感呢？
    姜巽离伸手拿起nǎi茶杯，咬着吸管，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无数小人在掐架，拱得他有些蠢蠢yu动，想直接向蒋芃摊牌。
    他姜小爷从来就不是会害羞的人，犹豫了不久，便把心一横，开口问了。
    “你突然问这个，该不会……”姜巽离故意拖了个长音，这才接着问：“……你想追符锦夏？”
    原本还一脸淡定的蒋芃听到这话，放下咖啡杯，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睛看着姜巽离，颇为无奈的样子。
    姜巽离看到蒋芃的这个表情，突然间福至心灵——蒋芃竟然是真的对他有好感！
    他只觉得自己心脏一阵狂跳，浑身的热血几乎都要沸腾似的。
    “那你问我这个问题，是想求证什么？”
    知道了蒋芃的心思，瞬间满血

 分段阅读_第 90 章

    复活的姜巽离立刻恢复了本xing，嘴角带上了一抹玩世不恭的坏笑，微微倾身向前，把胳膊支在桌上，紧紧盯着蒋芃的眼睛。
    蒋芃沉默了，垂眼看着手里的咖啡，一言不发。
    姜巽离咧着嘴笑，心想这个大画家简直太好玩儿了，一定要捉弄捉弄他。
    于是他又向前倾了倾身子，凑到蒋芃脸前，眼看着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去了。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
    “啊——！”
    姜巽离惊呼一声，弹回自己的座位里。
    刚才，他的大腿根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狠狠勾了一下，疼得他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差点被他向前倾身的动作从腿上掀下去的大黑猫，此刻正用爪子死死勾着他的裤子，试图爬回去。夏天丨衣物轻薄，一层牛仔裤完全阻拦不住猫咪锋利的勾爪。
    姜巽离yu哭无泪地伸手托起黑猫，不由分说地把它丢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他调戏个人容易么？！
    竟然被一只傻猫给搅了局！
    “呵……”
    一声轻笑从对面传来。
    姜巽离抬头，看到蒋芃唇边尚未隐去的笑意。
    “疼死了！你还笑！”姜巽离无语。
    蒋芃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片刻，轻声吐出一句话。
    “姜巽离，我挺喜欢你的。”
    窗外响起一阵欢快的鸟鸣，微风裹挟着一股淡淡的、刚刚剪过的草坪的清香，从窗口轻轻扑进来。远处街道隐约传来密集的人语，还有小孩欢快的笑声，因为距离很远而并不清晰，却将人间烟火带进了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小天地。
    姜巽离看向蒋芃。
    蒋芃盯着姜巽离。
    姜巽离的心尖不住颤动，嘴角不受控制地提起，终于在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哦，这样笑太傻了。
    姜巽离想。
    他努力压住自己雀跃的小心脏和不受控制的嘴角，端起nǎi茶猛喝了一口。
    “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他笑道。
    见蒋芃不接他的话茬，姜巽离有些抓心挠肺，试图把这个关于“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话题继续深入下去。
    他刚刚张开嘴，还没说话，蒋芃突然道：“你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吧？”
    “呃，”姜巽离呆了呆，“……对。”
    “正事要紧。”蒋芃道。
    姜巽离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我们俩的……也是正事啊！”
    蒋芃道：“回去再说。”
    姜巽离一想也是，这里毕竟是对外营业的猫咖，不说还有店老板和另两桌客人，就是当着这么一屋子猫咪的面，也不方便继续深入谈论两个人的感情问题。
    想到这里，他只好把心里蠢蠢yu动的那些小心思暂时压下去。
    他从包里摸出两只符纸折成的小动物，分别是一只纸鹤和一只老鼠，抬手从窗户丢了出去。
    “好了，办正事。”
    姜巽离冲蒋芃笑了笑，拿起nǎi茶杯，叼着吸管，低眉敛目，将灵力注入符纸，cāo控两只小动物携带着他的灵识，在猫咖院中探寻。
    正厅是猫咖的大厅，小院也一览无余，两边的偏厅，一边是卡座半包间，一边是厨卫。符纸老鼠带着姜巽离的灵识在这些地方转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姜巽离又cāo控纸鹤飞上二层的回廊，试图从窗缝中钻进屋里。
    突然，一只大白猫从高处落下，直接将他的纸鹤扑在地上。
    姜巽离：……
    大白猫拨弄了不会动的纸鹤几下，低头将它叼起来，从二楼一跃而下，又从姜巽离身边的窗户跳进来，把纸鹤放在了姜巽离手边。它瞪着一双异瞳，紧紧盯着姜巽离，眼中竟流露出浓浓的责备意味。
    姜巽离：…………
    这时，一只体型纤瘦的狸花猫，叼着姜巽离的符纸老鼠从大门跑进来，坐在他脚边，冲着他“咪呜”了一声。
    姜巽离：………………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从两只猫嘴里把自己的符纸接过来，塞进书包。两只猫这才满意，各自转身走了。
    “什么情况？”蒋芃问。
    姜巽离咬牙切齿道：“这家猫咖要是没有猫腻儿，小爷以后就不姓姜

 分段阅读_第 91 章

    ！”
    说着猛地吸了一大口nǎi茶，将已经见底的饮品吸得哗哗响。
    那只从刚才起就黏着他的、浑身漆黑的长毛大黑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仰着脑袋，用一双碧绿的眼珠看着他。
    姜巽离把喝空的nǎi茶杯放下，伸手将黑猫抱起来，走向吧台。
    苗画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向姜巽离。
    “有什么需要？”
    “听说，这家店是可以领养猫咪的？”姜巽离问。
    苗画瞟了一眼被姜巽离抱在怀里的黑猫，道：“是，但也不是。”
    他语调清冷，没有丝毫波澜：“如果我这里有孩子想跟着客人走，客人也愿意照顾它，便可以直接把它带走。但我们不提供领养服务，如果这孩子不想跟着你，你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带走它的。”
    姜巽离闻言扬了扬眉梢，问：“这只，它叫什么名字？”
    “它是梦见。”
    “梦见？”姜巽离觉得这名字很古怪，但还是装作一脸宠溺，低头问怀里的黑猫：“小梦见，你愿意跟我回家么？”
    黑猫抬起头看了姜巽离一眼，毫不犹豫地从他怀里跳出去，落在吧台上。它用身体蹭了蹭那只从刚才起就端坐在吧台的短毛黑猫，走到吧台另一侧跳了下去，眨眼间窜上通向二层的楼梯，跑不见了。
    姜巽离心里抓狂：他今天该起一卦再出门的，没准儿卦象会告诉他，不要到有猫的地方来。
    苗画道：“梦见不怎么亲人，你与它已经算是有缘的了。”
    姜巽离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它不愿意就算了。”
    说完，他往通向二层的楼梯看了一眼，楼梯口竖着一张牌子：上层是店主和猫咪们的私人住所，请勿打扰哦！
    “老板一直住在这里？”姜巽离问。
    “是的。”
    “住多久了？”
    “我很小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了。”
    苗画一直面带微笑，对姜巽离的问题没有丝毫不耐烦。
    姜巽离又问：“旁边的兜儿胡同最近要改建商业街，以后老板的生意会很兴隆呐。”
    苗画笑道：“承您吉言。”
    “你住在这儿这么久，认不认识一个叫孟谈的人？”姜巽离接着问。
    “孟……谈？”
    苗画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如雕塑般坐在吧台的黑猫，淡淡道：“认识。”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或者，在做什么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苗画轻笑了一声，道，“兜儿胡同拆了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
    这与张川的调查对上了，但姜巽离依旧觉得古怪。他最近实在是在太多奇异的场合见到猫，这情况绝对不正常。
    刘岩的孩子吃了nǎi酪糖，却没有沾染鬼气，他能肯定，是因为那只半大猫崽。
    他也是因此才会找来这家店。然而，这家店里却没有丝毫不正常的气息，哪怕院子中央种了一棵槐树，哪怕刚才那几只猫的行为也实在有些神奇……但这都只是他理智上的判断，他的灵力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这里不仅没有危险，甚至极为宁静舒适。店主温柔亲和，猫咪聪明乖巧，饮品口味也不错，实在不像是会与那些厉鬼恶事有什么瓜葛的。
    又与苗画聊了几句关于猫的事情，姜巽离回到座位，叹了口气。
    “不顺利吗？”蒋芃问。
    姜巽离郁闷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愤愤道：“小爷拿它没办法，改天让张川来，我就不信，在华夏开店的，警官证还能拿它没办法！”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巽离一看，正是来自张川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疯：不，我是不可能养猫的
    姜小疯：……从此之后，绝对不可能！！！
    第39章 孤鬼舞镜（三）
    “张哥？”
    “有空的话，来一趟第二医大北门，家属楼五号楼。这边出了点事，我怀疑可能……不太正常。”张川语气极为严肃。
    “好的，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姜巽离见蒋芃皱着眉，便问：“怎么了？”
    蒋芃道：“我今天没开车。”
    姜巽离这才

 分段阅读_第 92 章

    想起，他们为了避开停车问题，是坐地铁来的。这时需要尽快赶到第二医大，地铁就显然不如开车方便了。
    “打车吧。”姜巽离说着打开滴客，准备叫一辆专车。
    蒋芃却摇了摇头：“你打车先过去，我坐地铁回家开车，然后去找你。如果晚上需要用车，还是自己的方便些。”
    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不能与蒋芃一起走，但蒋芃的说法的确在理，姜巽离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从钟鼓胡同到第二医大距离不远，打车不过二十分钟，姜巽离让司机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医大北门的家属区，五号楼下。
    张川的私车和一辆警车并排停在下面，等在楼门口的小警察，是曾经一起处理过nǎi酪糖事件的，认出了姜巽离，直接带着他上了三楼。三楼东边的住户大门敞开，张川正和一名中年警察面对面坐在客厅里。
    “张哥。”
    姜巽离在门口打了招呼，脚刚刚踏进门里，就感觉出这间屋子的不对劲来。
    他脸色倏然一沉，大步走进卫生间，死死盯着悬挂在洗手池上方的镜子。
    张川这时也跟来了，看到姜巽离抬手去摸镜面，皱眉问：“是镜子？”
    “嗯，这镜子……”姜巽离说着，看到跟在张川后面的另一名警察，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收回手，抱着胳膊，问：“是恶xing事件？”
    张川点了点头：“第二医大最近有三名女学生自杀身亡，而且时间非常接近。”
    “第一起发生在两天前，女生宿舍十三号楼，一名大二学生在卫生间自缢。第二起发生在今天凌晨一点半，一名法医硕士从实验楼楼顶坠落。第三起就是这里，发生在昨晚十点多，但上午才被发现。死者是一个租住了家属楼的临床硕士，死于一氧化碳中du，是自己点的碳炉。”
    张川刚说完，旁边那名中年警察轻哼了一声：“案情简单明了，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也调查过她们的好友，几个人都有自杀的动机。不知道张队长有什么疑虑，非要chā一手不可？而且，这位小兄弟，不是警察吧？”
    姜巽离这才注意到，中年警察的肩章与张川的相同，都是二级警督。
    张川冷笑道：“我认为，短时间内集中发生的自杀事件绝不仅仅是偶然，哪怕这背后有一点点不确定因素，我都必须把它揪出来！”
    “张队长，你最近可没少chā手不属于你们支队的案子。”那警察不依不饶，“咱总队长器重你，你说需要信息专家，就让你招，你说需要画像师，也让你招。但你也不能老这样，带着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小孩儿，随意chā手别人的案子吧？”
    张川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既然你觉得这件事已经没有疑点了，死者也已经移走，你不如早点回去，还留在这儿，就是为了跟我吵架？”
    “得，我就是想看看，你非要在这儿等的是个什么人。”中年警察说着站起来，把帽子往头上一扣，道，“我这就走，您呢，继续查。”
    说完转身出了门。
    张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向姜巽离解释：“周磊，海清区支队长。上次nǎi酪那事儿不是在海清区发生的嘛，我带人chā了一手，他不乐意了。”
    第二医科大学也位于海清区，这起案件本就该由这边的支队负责。张川的支队在向阳区，他几次三番地把手伸到海清区，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但这件事背后毕竟涉及到常人不了解的东西，张川又不可能不管。
    “影响大么？”姜巽离问。
    “燕市总队的头儿好像知道点什么，他老婆姓钟，虽然是旁支，但他应该对我的身份有猜测，所以一直在给我行方便。”张川道，“没事儿，你只管做你该做的就成，这边我自己能搞定。”
    姜巽离点了点头，继续去查那面镜子。
    他将镜子里的鬼气抽出，设了引魂阵，却发现那只厉鬼的本体竟然就在校园里，然而他的灵力却一时无法判断厉鬼的准确位置。
    “你刚才说，第一起自杀案是在哪儿发生的？”姜巽离问。
    “十三号楼，女生宿舍。”张川道，“是建校起就

 分段阅读_第 93 章

    在的老楼了，公共卫生间房顶上都是管道，那孩子是……自缢的。”
    姜巽离点了点头，脸色严肃地问：“现在有一个问题很重要，第一个死者的遗体，还在吗？”
    张川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姜巽离的顾虑是什么。
    “我怎么疏忽了这个！我立刻去问！”
    五分钟后，张川接到回电，听了几句话，他的脸色立刻黑如锅底。
    “第二医大的学生在入校时都会发放遗体捐赠文件，自愿选择是否签署。第一个死者唐小婧，她的父母都是因病去世的，她对医学极为执着，入学时就签署了捐赠书。”
    “那她的遗体现在在哪？”姜巽离问。
    张川道：“已经不在医院了，接收单位还需要时间去查，不过……”
    “不过我猜是找不到的。”姜巽离说着，冷哼了一声。
    这起案件很可能会与诸薇薇那件一样，尸体最后不知所踪。
    一直隐藏在幕后cāo控全局的那人如果不尽快挖出来，这样的案件恐怕会越来越多。但眼下，他们却对那人的身份两眼一抹黑。
    “之前知道方贵奇的遗体失踪时我就已经立了案，现在队里已经在着手调查，但还没什么收获。”张川也觉得这件事很头疼，“不知道他的动机，这事儿不好查，根本找不到方向。只从失踪途径去筛，简直是大海捞针。”
    姜巽离也能理解，张川毕竟是个警察，手头不会只有一起案子。
    眼下这些凶案都有头有尾的，而且完全能够自圆其说，仅仅是遗体失踪，偏又都是些独身、孤女、夭折的遗体，因此无法受到重视。
    “算了，幕后那人的动机还是丢给我家老爷子去研究吧。”姜巽离揉了揉眉心，无奈道。
    “也只能这样了。”张川靠坐在沙发里，“我给你讲讲他们之前查到的，关于第一个死者的事情。”
    “第一个死者叫唐小婧，之前也说了，父母双亡，家里比较穷，她申请了助学贷款才能来燕市继续学业，暑假就留在学校，顺便在周边找了零工。”
    “前段时间的期末考试，她有一门课挂了科，需要等开学补考。她因此一直忧心忡忡，暑期打工的那家餐馆里的同事，都说她看起来过于忧虑、消极，甚至有些疯魔了。据说，她时常在工作间隙向同事哭诉，说她学不成，会辜负父母的在天之灵，还不如死了干净之类。”
    听到这里，姜巽离觉得不可置信：“就因为挂了一门课，她就自杀了？”
    张川点了点头：“目前看来，就是这样。”
    “那另两个死者呢？”
    “刚才发现的那位还在调查，不过凌晨坠楼的女孩，据说是因为与男友同时申请出国深造，男友通过了，她却屡次被拒，一时无法接受。”
    “这也太……”姜巽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不过，这些女孩选择死亡，并不是因为她们本身就过不去这一点点小事，而是因为她们被厉鬼影响了心智，这样一想，倒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哦对，据说他们上实验楼的顶层调查时，在天台地面上发现了一面碎裂的小镜子。”张川补充道。
    “那镜子呢？”
    “被周磊拿走了。”张川摊了摊手。
    姜巽离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低吼了一声：“不会吧——！开始就遇到一只会在画里窜来窜去的鬼，这会儿又来！还是镜子！镜子这东西我不可能全拿来封住啊！”
    张川闻言一愣：“你是说……”
    “那只鬼，恐怕能在一定范围内的镜子里自由穿梭。”姜巽离正色道，“看来我还是需要去一趟磐园，这种情况，必须设个阵了。暑期留校的人不多，它下手的机会少，不知会不会向外移动。我得尽量把它锁在小范围里。”
    张川点头道：“的确。这样吧，我让小夏去磐园要几个法器，下午给我们送来。”
    姜巽离一盘算自己卡里的钱，也觉得让符锦夏出面最好，便点了点头。
    这时，张川又接到了队里打来的电话，关于唐小婧的遗体去向，有结果了。
    “文件显示，遗体应当被送还第二医大。”张川道，“但他们

 分段阅读_第 94 章

    问了第二医大的负责人，他却说并没有收到，而且按理，遗体也不会这么快就转jiāo。”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见见那位负责人。”姜巽离道。
    “成，那咱们现在就去。”张川道。
    两人从家属区出来，开着车向临床实验楼去。忽然，姜巽离眼神一凝，示意张川停车。
    路边人行道上，有一个人正埋头往前走。
    姜巽离向那人高声打招呼：“牧医生！”
    娃娃脸的牧展疑惑地扭头，看到姜巽离，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姜巽离笑道：“牧医生今天不上班吗？怎么会来医大？”
    牧展盯着姜巽离的脸，片刻，露出了腼腆的笑容，道：“我今天轮休。刚才学校联系医院，说警方让学校尽快对学生的心理问题进行干预，医院就派我过来看看。是你们建议的吗？”
    张川听到这句话，与姜巽离jiāo换了一个眼神。
    这件事肯定是周磊搞出来的，但他不知内情，倒也不能说他做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蒋大画家刚表白就被日常小黑屋，这可怎么破……
    _(:3」∠)_放弃治疗
    第40章 孤鬼舞镜（四）
    和牧展简单聊了两句，姜巽离请他上车，顺路把他送到了教务楼下。
    临下车，牧展忽然回头冲姜巽离笑了笑，道：“那个，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加个微信？”
    姜巽离一愣：“我？”
    牧展抿着嘴点了点头。
    姜巽离心想这人到底是与之前的案情有过关联的，没准儿以后还可能合作，便同意了。
    加完了微信，姜巽离这才与张川一起拐向临床实验楼。
    暑假期间，这里没什么学生，但各个系统的负责人还是需要安排值班的。第二医大存放实验样本的地方在临床实验楼地下二层，有两个负责人轮流在这里值班，刚才小警察打电话问询时，就是目前正在当班的老师接的。
    这位值班老师年纪挺大了，应该是退休教师返聘回来的。
    “您好，我是警察，想来了解一下情况。”张川上前，将警官证展示给值班老师看。
    “哦！是来问唐小婧的事情吧？”
    老教师起身和张川握了手，把他领到电脑前，将系统页面指给他看：“这上面没有她的遗体送达记录，她应该还在医院或者公安那里吧。”
    “我刚刚还去里面查看过，最近有大半年了，都没有新的遗体送来。唉，医学院校缺实验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个标本不是要来来回回用许多遍……我们现在用的好些个，那都是九十年代保存到现在的……”
    张川抬头和姜巽离jiāo换了一个眼神，姜巽离摇了摇头。
    这老教师没问题，就他目前的感觉，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问题。
    “方便我们进去看看吗？”张川问。
    老教师点头答应，带着张川和姜巽离往存放尸体的房间转了一圈，并当着张川的面，将每一具尸体的来历姓名，以及送来的时间都说得清清楚楚。
    这里的确没有唐小婧，以及诸薇薇的尸体。
    “老师上课和学生自己做实验的时候，会来这里申请吧？”张川又问。
    “对啊，肯定是要拿着条子来登记的。”老教师回答。
    “我刚才看到这里有监控录像，给我拷贝一份。”张川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只优盘。
    老教师也没拒绝，将机器里储存的三个月内的录像全都拷贝给了张川——这里的监控只能储存三个月的录像，三个月前的早已自动抹除了。
    拿了录像，张川和姜巽离回到车里，张川问：“一点问题都没有？”
    姜巽离摇了摇头：“没有，那地方干净得很。”
    “好吧。”张川叹了口气，“接下来去哪儿？”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去女生宿舍楼，唐小婧出事的那间卫生间看看。”姜巽离道。
    女生宿舍十三号楼是第二医大建校起就已经存在的老楼了，历史已经近百年，青灰色的砖瓦结构，漆层斑驳的木制推窗，都有着早已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朴感。
    虽然正值暑期，留校学生不多，但宿管还是照常倒班。毕竟，学

 分段阅读_第 95 章

    校还是要为留下的那部分学生的安全负责。张川亮了警官证，两人又把身份证押在宿管那里，做了登记，这才被允许进入女生宿舍楼。
    这栋宿舍楼楼体狭长，从东到西近百米，从空中俯瞰，呈凹字型。楼道结构有些复杂，因此每层都设了四个公共卫生间。唐小婧出事的那间卫生间位于三层最西面，凹字走廊的底部。
    卫生间的门关着，没有落锁。张川上前敲了敲门，确定里面没有人在之后，这才推门进去。
    刚进门是一片设着联排洗手池的水房，从水房内的小门拐进去，是两排公共厕所。水房管道复杂，房顶上也没做吊顶，luo露着几根纵横jiāo错的水管。
    横贯一面墙的洗手池前方，是贴满墙壁的巨大镜子。
    姜巽离盯着镜子，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这镜子上没有鬼气。”姜巽离道，“比家属楼那边的镜子干净多了。”
    说着，他抬起手，摸上镜面。镜面比正常的镜子冰冷许多，几乎像一片冰晶。但姜巽离却没有感受到鬼气的存在。
    “怎么会？这里的确是事发地点，不会错的。”张川道。
    “是事发地点没错，那厉鬼最先附身的也是这面镜子。”姜巽离面色凝重，“但是它的力量很强，在镜子中穿梭时，几乎可以完全收束自己的鬼气。我可以肯定，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不到中午，家属楼那边镜子上的气息也会完全消散。”
    张川闻言，脸色也变得有些深沉：“现在是白天，那只厉鬼的尸体估计也被封印了，它还能去哪里？”
    “不确定。”姜巽离摇了摇头，道，“可能藏在暗处的某个小镜子里，一旦我用鬼气设阵找它，它就会四处穿梭，不让我找到它的位置。很麻烦啊。”
    他又看了看镜子，以及那根当初发现尸体被吊在上面的水管。
    “等符锦夏拿法器来吧，先把阵设了。”
    中午，两人在学校门外的小吃店里解决了午饭，符锦夏很快带着从符若海那里坑来的四块玉雕，来第二医大与姜巽离和张川汇合。
    “小四圣？这东西成色倒不错。”
    姜巽离把玩着那几块核桃大小的玉雕。翠玉雕龙，白玉雕虎，红玛瑙雕朱雀，黑玛瑙雕玄武，正是一副正气很足的小五行四圣，用来设阵绰绰有余。等事情解决了，把它们丢进法阵中洗涤一番，还可以重复利用。
    符锦夏闻言撇了撇嘴，道：“的确不错，但这东西用过之后还要还回去的。海叔说，这是他老婆拿回来的，只能借给我们用用。”
    说完，她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只眼镜盒，递给姜巽离，道：“对了，上次你要的东西，海叔帮你做好了。我先给你垫了钱，回头你得还我啊！”
    姜巽离接过盒子打开，见到里面是一副金丝框平光镜，镜架腿是槐木做的，线条打磨得流畅且细腻，其上雕刻着一串符箓。
    他合上眼镜盒，放进包里，冲符锦夏笑道：“分期付款行吗？”
    符锦夏白了姜巽离一眼，懒得搭理他。
    用四圣玉雕镇压各类灵气的阵法并不难，可以说，这本就是四圣自带的能力。姜巽离现在一不需要聚运，二不需要施法，这点简单的小阵他还是信手拈来的，很快就将阵设好，把整所学校笼罩其中，断绝了那只厉鬼向外游走的途径。
    阵中灵力流动一时间有些凝滞，姜巽离在设阵时也加入了自己的符，因此他能够隐约感知到学校里的各种气息。
    然而，那只厉鬼在各处流窜了一阵之后，却迅速沉寂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只鬼不好对付，它已经能收束气息了。”姜巽离皱眉道，“我找不到它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它现在回到了女生宿舍楼。”
    张川道：“我现在去联系学校，让楼里的孩子搬到别的宿舍去住。”
    “没用的。”姜巽离道，“那鬼能在镜子里穿梭，它大可随时变换位置，学生们换到哪里，它就能跟到哪里。”
    这时，符锦夏道：“那，张哥，你让学校安排我今晚住进去，我帮你们看着点。”
    张川用眼神询问姜巽离，姜巽离想了想，点

 分段阅读_第 96 章

    头道：“也是个办法。”
    于是张川带着符锦夏去找教务处协商。
    女生宿舍十三号楼的对面是一个小花园，姜巽离在里面找了个长椅坐下，给蒋芃发微信：“晚上不用来接我，我这儿有点事，回不去。”
    蒋芃很快回复：“还在第二医大？”
    “对，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我需要在这边值夜观察一下。”
    “睡在哪？”
    “不睡啊，要盯着动静，哪能睡觉。”
    发完，姜巽离忽然想到他和蒋芃其实已经是互相表白过的关系了，便又补了一条过去：“你好好休息，爱你哦，么么哒！”
    蒋芃那边许久没有回复。
    姜巽离把手机捏在手里，屏幕一黑就赶紧解锁，等了好久，也不见蒋芃的消息，不免有些纠结。
    难道是他刚才那句发得太突兀，吓到了大画家？
    一只狸花猫从不远处的花坛里钻出来，见到姜巽离，脚步一顿，警惕地竖起耳朵看着他。
    姜巽离蹲下，伸手打了几个响指，逗那只猫：“咪咪咪咪，过来，过来！”他一边逗，一边往猫的方向挪动。
    忽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姜巽离背后响起：“它叫‘馆长’，经常在图书馆门口趴着的。”
    姜巽离回头，见到一个扎着马尾、穿着一身洁白连衣裙的女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女孩脸上似乎有些忧色，看着不远处的猫咪，眉头微微蹙着。
    狸花猫看了女孩一眼，压低身子，飞快地窜过花园小路，钻进了另一从灌木下面，消失不见了。
    女孩再没和姜巽离说话，见猫跑了，便提了提肩上的书包，低着头走开。
    过了一会儿，符锦夏从远处走来，张川却没在她旁边。
    “张哥呢？”姜巽离问。
    “这儿的事他帮不上忙，回队里看录像去了。”符锦夏道。
    说完，她拉着姜巽离道：“走，我们去趟图书馆。”
    “做什么？”
    符锦夏：“唐小婧沉迷学习，她肯定经常泡在图书馆里。我刚才想到，大学的图书馆是有计算机房的，她家里没钱买不起电脑，一定去机房上过网，也许我能试试看从网上找点东西。”
    姜巽离无语：“大学图书馆都是要刷学生卡才能进去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申请了晚上住在这儿，教务处给了我一张临时校园卡。”符锦夏道，“我已经用手机破解了卡片里面的信号芯片，一会儿你刷校园卡进去，我刷手机。放心啦，不会被抓的！”
    姜巽离无奈，只能被符锦夏一路拉着，来到第二医科大学的图书馆。符锦夏的技术的确不错，很顺利地就用手机蒙混过关，两人一起摸到了图书馆机房。
    偌大的机房里几乎不见人影，只有两三个学生坐在角落里，从衣着看，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的孩子。
    符锦夏拉着姜巽离找到一处柱子后面的夹角，避开值班管理员的视线，偷偷摸摸从包里摸出一条数据线，将她自己的手机与电脑相连。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疯：emmm...又是你小黑屋的一天？
    蒋画家：不想说话
    第41章 孤鬼舞镜（五）
    很快，学校机房的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学生登录的入口。
    符锦夏输入唐小婧的学生号，没用密码，就直接登入了唐小婧的个人账户。
    第二医大的学生账户系统做得很好，虽然学校的电脑只要关机就会重置系统盘，但它将网页书签等内容备份到了服务器上，方便每个学生多次查找自己关注的内容，而不必再重新搜索。
    通过唐小婧存下来的网页书签，符锦夏很快摸清了她上网的习惯。唐小婧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校内论坛，以及几个学术网站，偶尔看看新闻，完全不会去碰玩物丧志的东西。
    符锦夏很快破解了唐小婧校内论坛的账号，翻看起她的发帖和浏览历史。
    “找到了！”她压低声音喊道，“她在一周前曾经发过一个树洞帖，说她挂了一门课，她说自己明明十分努力，每天熬夜学习，只睡三四个小时，却依旧学不好，会挂科。因此她对未来完全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分段阅读_第 97 章

    姜巽离凑上前道：“看回帖。”
    “回帖都是在劝她的，灌鸡汤的，还有提出可以帮她补习的……”符锦夏一边翻看，一边唏嘘，“这好学校的学生还真是单纯得多啊，要在我们那破学校，这早就嘲讽起来了。”
    “等等，这个‘牛尸凶’是谁？”符锦夏突然顿住。
    论坛页面上，一个名叫“牛尸凶”的人回复唐小婧，说他暑期留校做实验，正无聊，可以帮唐小婧补课，包她能过补考。
    这条回复被无数人引用，所有人都很推崇这位“牛尸凶”，一个个都在喊着“有牛师兄出马，小学妹就不用忧虑啦”“牛师兄说包过，那就是包过，绝不掺假”之类的话。
    再往下翻，果然看到唐小婧回复了这一条：“牛师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随后是一些人在调侃“以身相许”，那位“牛尸凶”和唐小婧却再也没出现在这篇帖子里。
    符锦夏找到唐小婧的私信，果然见“牛尸凶”给她发来了见面邀请。
    “周六晚上七点半，学校南门雕琢见，带上资料，不见不散！”
    “雕琢？”姜巽离问。
    符锦夏道：“一家咖啡厅，在学校南门的体育馆旁边，好像很多学生都喜欢去那儿开辅导。我猜是因为咖啡厅不像自习室和图书馆要求安静，所以辅导课在那里比较合适。”
    说着，她又破了“牛尸凶”的账号，看了看这位很牛的师兄是何方神圣。
    原来这位备受推崇的师兄是临床系研一的一位学霸，据说他天赋和悟xing极高，只要是学过的科目，哪怕不怎么用功，满分也能手到擒来，更是在本科阶段就有好几篇论文刊登在国内外医学杂志上。
    他这个人极为热心，在论坛的发帖和回帖多是帮助学弟学妹、乃至学哥学姐的内容。
    符锦夏看得啧啧称奇，打开学霸兄的私信，看到的也是成片的答疑解惑，约见辅导。
    “咦？这里他向唐小婧提出约见辅导的私信被删除了！”符锦夏忽然道，“你看这个日期，这里他应该提出与唐小婧见面的，但是系统里没有那封私信！”
    姜巽离道：“他只删除了与唐小婧的私信，一定有问题。”
    符锦夏翻了个白眼，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删掉他发给唐小婧的私信啊？”
    姜巽离不解：“我就是不知道，才说有问题啊。”
    “那封私信，肯定不是他本人发的啊！”符锦夏一巴掌拍在姜巽离的后脑勺，“他应该是被盗号了，有人故意引唐小婧去雕琢！”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自己？”
    符锦夏调出牛师兄的私信，指给姜巽离看：“他是天才硕士研究生，导师手里有项目，他也有自己的实验室。他约见别人的时候，都是直接约在实验室的。”
    姜巽离翻看着私信记录，缓缓皱起眉头。
    符锦夏退出登录，拔掉自己的手机连线，关了电脑，道：“走，咱们去雕琢看看，我猜那边可能有监控。我就不信了，老娘出手，还抓不到那个人的狐狸尾巴！”
    两人出了图书馆，往学校南门走。
    这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他们刚刚抵达雕琢咖啡门口，姜巽离就极为眼尖地看到了从前方路口驶过的一辆红色轿车。
    他立刻掏出手机给蒋芃发微信：“你来第二医大了？”
    不久，蒋芃回复：“刚找到车位，你在哪里？”
    姜巽离：“体育馆旁边的雕琢门口。你应该能看到体育馆吧？”
    蒋芃：“知道了。”
    趁着蒋芃还没到的功夫，姜巽离对符锦夏道：“大画家马上要来，你注意点啊，别给我添乱！”
    符锦夏不乐意了：“你嫌弃我，你就和大画家出去玩啊，这边老娘一个人就能搞定！我还嫌弃你给我添乱呢！”
    姜巽离有些头疼，压低了声音道：“我上午刚刚跟大画家表白，你别……”
    “啊——！！！”
    符锦夏一声尖叫，差点把姜巽离的耳膜震破。
    “你跟他表白了？！”符锦夏亮眼放光，死死盯着姜巽离，脸上的笑容极为诡异，“好好好，我绝对不给你添乱！

 分段阅读_第 98 章

    你就放心大胆地迎接你的幸福吧sāo年！”
    捂着耳朵的姜巽离：……
    爷爷当初把这妹子派来自己身边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这个妹子对撮合他和蒋芃的事情，比他自己还积极。
    几分钟后，蒋芃从体育馆前面的林荫道上走来，三个人在雕琢咖啡馆门口汇合。
    咖啡馆紧邻着体育馆，二层的一面墙是透明玻璃，可以透过玻璃看到体育馆内的羽毛球场。第二医大的体育馆是对外开放的，这时有不少人正在下面打球，多是些正在放假的小孩子。
    几人挑了个紧邻玻璃墙的位置落座。
    姜巽离问蒋芃：“不是说不用来找我吗？怎么还跑来了？”
    蒋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思了片刻，问：“这次的敌人，不好对付？”
    “唔，有点难度。”姜巽离说着，笑道，“难道你是来帮我的？”
    蒋芃点了点头。
    姜巽离乐了：“哎呦，我的大画家！你都看不见那些东西，怎么帮我啊？”
    符锦夏闻言一惊，看向姜巽离，正要开口，姜巽离在桌子下面踢了符锦夏一脚。
    蒋芃道：“我陪你守夜。”
    姜巽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边符锦夏拿起桌上的饮品单遮着嘴，盯着两人的眼睛里冒出一串精光。
    “我真的败给你啦！”姜巽离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只眼镜盒，递给蒋芃。
    见蒋芃接过去打开，姜巽离叹了口气道：“我真羡慕你，能有一个我这样有求必应的男朋友！”
    蒋芃淡淡地看了姜巽离一眼，取出盒子里的眼镜，问：“它能让我看见鬼？”
    “它可是法器。”姜巽离道，“镜片是yin水晶磨的，镜架是百年以上的老槐木做的，辅以白铜镜框，还刻了符阵。只要充入足够的灵力，它就能让你在短时间内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蒋芃摩挲着眼镜打磨精致的木制镜架，问：“法器，很贵吧？”
    “呃，”姜巽离顿了顿，道，“其实也不是很贵……”说完又觉得这样会不会显得礼物有些轻，又补充：“……只是比较稀有。”
    符锦夏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心道：你姜小离只肯租一千七百块的地下室，送个一万多的法器出去，倒不心疼了。
    蒋芃把眼镜收好，放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体育馆。体育馆羽毛球场地旁边，开辟着两道狭长的空间，空间尽头立着两张箭靶。这时并没有人在shè箭，但蒋芃盯着那两张箭靶看了许久。
    符锦夏笑道：“技yǎng了吗？这家体育馆对外开放的，你可以下去shè两箭。”
    蒋芃看了符锦夏一眼，没答话。
    姜巽离惊讶道：“shè箭？蒋芃你会shè箭？”
    蒋芃点了点头：“会一点。”
    符锦夏无语地看着姜巽离，道：“你不知道？大画家上中学的时候，拿过芬兰中学生运动会的shè箭冠军。”
    姜巽离：！！！
    “你这都从哪儿知道的？！”
    符锦夏摊手：“随便搜搜，就有了啊。”
    姜巽离很生气：他为什么就搜不到这种信息？！
    “毕竟，我可是学骇客技术出身的。”
    说着，符锦夏将她入座起就一直扣在桌子上的手机翻开，上面显示的破解进度“叮”地跳到“已完成”。紧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张视频监控的录像列表。
    雕琢咖啡里有四处摄像头，能拍到大门外的只有一个。
    符锦夏找到唐小婧赴约那天的录像，将门口的摄像头放大至全屏，摆在桌子正中间，将屏幕中的一道背影指给姜巽离看。
    “从衣着气质看，她应该就是唐小婧。”
    视频左上角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四十，那位牛师兄已经迟到了。唐小婧等在咖啡馆门外，似乎有些焦急，不停地左顾右盼。
    符锦夏将时间轴拉快，直到晚上九点半，唐小婧依旧没有等到约了她的人，最终只好默默离开。
    “再放一遍，慢一点。”姜巽离道，“那人也许并不需要与唐小婧正面接触，只需要经过她身边就能对她有所影响。”
    心理暗示法诀，厉害的人使出来，距离

 分段阅读_第 99 章

    四五米也能让人中招。
    这一回视频的进度被放慢，姜巽离很快捕捉到了一个戴着遮阳帽和大墨镜的、游客模样的大妈，从唐小婧面前经过。
    那大妈的手指正掐着一个奇怪的法诀，虽然姜巽离没认出来，但显然这大妈并不是普通人。
    “中年fu女？”姜巽离疑惑。
    他与符锦夏jiāo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不可思议。
    “不，这是个男人。”蒋芃忽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蒋鹏鹏会shè箭哦~惊不惊喜
    其实在第二章 就铺垫了
    敲黑板，注意，蒋画家的别墅里挂着一张反曲弓~）
    第42章 孤鬼舞镜（六）
    姜巽离一惊：“男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男人和女人的骨骼形状是不同的，颅骨和手部骨骼尤其明显。”
    蒋芃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速写本，开始画图。他下笔飞快，将视频中那只掐法诀的手部骨骼全部画了出来。接着，他又开始动笔画那张被帽子和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物面部骨骼。
    “他用纱巾遮住了喉结，但下颌骨、颧骨和露出来的部分眉骨，还是能透露他的xing别信息。”他将两张速写展示在姜巽离和符锦夏面前，“他的面部骨骼比较秀气，下颌线条柔和，只是眉骨略高。但这只手，就明显是男人的了。”
    符锦夏一脸崇拜地看着蒋芃。
    “身高一米七出头，偏瘦。”蒋芃又补了一句。
    符锦夏道：“我可以把你说的这些都发给张哥吗？”
    蒋芃点了点头，把骨骼速写递给符锦夏。符锦夏立刻将手机录屏，并把速写拍下来发给张川。
    “所以，唐小婧之所以会自杀，是因为受到了心理暗示。”姜巽离道，“她自己本身就很忧虑，受到暗示后更是无法抵抗……法术能用到这种程度的，似乎也不出那几家人。”
    “符家是一个，”符锦夏道，“还有南方的巫家，西北的钟家。”
    姜巽离皱眉道：“符家与世无争，钟家家训很正，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巫家的可能xing大些……但他们在燕市，完全没有能力做到偷运尸体还不被发现。”
    “我把这个法诀手势发给我家老爷子看看，他也许能认出来这是哪家的术。”符锦夏道。
    调查幕后黑手的事情再次进入死胡同，只能等待张川和符家老爷子的消息。
    三人在咖啡厅吃了些简餐，眼看着天色将暗，符锦夏便回到学校给她安排的宿舍，蒋芃将他的车开到了宿舍楼下的停车位。
    姜巽离让符锦夏带了十几张镇魂符，和几只折成小动物的驱灵符进宿舍楼，先把每一处卫生间的大镜子封了。姜巽离再cāo控那些折纸动物，落在每一间有人留下的宿舍门外。
    这一次分出去的折纸符有些多，姜巽离坐在蒋芃车的后座上，将灵识灵气凝聚在那些符纸上，颇有些吃力。他微微阖着眼睛，对自身周围的事情几乎毫无所觉。
    蒋芃从驾驶位下来，坐进后座，借着夕阳的余晖，默默看着姜巽离。
    看了许久，他缓缓抬起手，用手背轻轻触碰姜巽离的侧脸。
    姜巽离忽然勾了勾嘴角，一把抓住蒋芃的手，用眼角斜睨着他，笑问道：“大画家，小爷我就这么好看吗？”
    蒋芃也不躲，仍旧直勾勾地盯着姜巽离，手掌翻过来，用指尖描摹姜巽离的眉骨。
    姜巽离侧过身，将一条腿放在座椅上，微微倾身，坏笑着凑近蒋芃：“是不是想亲一个？”
    蒋芃的唇角微微勾起，缓缓绽放成一抹浅笑。
    他摇了摇头，道：“你的确很美，我可能……有些着迷。”
    但他却完全没有亲吻姜巽离的想法，他面前的这个人，完美得仿佛神造，是无法被亵渎，更不能被玷污的。
    他喜欢姜巽离，甚至爱着姜巽离，但他认为这无关情丨yu。
    太阳在这时完全落入地平线下，西方天际最后一抹余晖缓缓消散，夜幕开始悄无声息地降临世间。
    姜巽离对蒋芃的慢热实在是很无语，他微微倾身向前，试图主动吻上蒋芃的嘴唇。
    忽地，他感到身边腾起一股凛冽的寒意，仿

 分段阅读_第 100 章

    佛暴风雪骤然降临！
    他猛地转过头，掌中裹挟着浓郁的灵力，击向前座后视镜！
    随着一阵尖利的狂笑，那只厉鬼在挑衅了姜巽离之后，竟然疾速转移，全身而退！
    姜巽离一拳砸在座椅靠背上，脸色yin沉得可怕。
    他拿起手机给符锦夏打电话：“注意宿舍里的动静，刚才那只厉鬼……”
    说到一半，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东南方向，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就在刚才，他感知到自己阵法中，一处灵力被猛地搅动。
    那只厉鬼出手了！
    “图书馆！”姜巽离喊道。
    蒋芃立刻回到驾驶位，开车带着姜巽离往图书馆去。
    图书馆的自习室十点钟才关，眼下这里依旧一片灯火通明。见姜巽离冲进来却没有刷卡，图书馆保安上前将他拦住。
    “哪儿来的？刷卡！”
    姜巽离一把将人推开，从刷卡口的挡板上跳了过去。
    那保安立刻招呼同事：“抓住他抓住他！”
    两名保安从不同的方向冲上来试图拦住姜巽离，姜巽离脚下一转，从两人的夹缝中间窜了过去。
    他外放着灵力感知鬼气，一路直奔图书馆三楼自习室的女卫生间。
    卫生间外侧的水房里没有人，姜巽离转身将厕所隔间的门板一个接一个推开。
    推到最后，有一扇门锁住了。
    门缝下的地板瓷砖上，隐约可见里面有一道人影。
    姜巽离后退两步，抬起腿，一脚将门踹开。
    这时，三名保安追来，不由分说一哄而上，把姜巽离按在卫生间墙壁上。
    姜巽离怒道：“先救人啊！她快死了！！”
    “你这小子不学好，还敢闯女厕所——”保安队姜巽离的话充耳不闻，死死按着他。
    姜巽离忍无可忍，灵力bào发出来，身子一扭，借着太极的力道，将三名保安全部甩一边，上前把最后那间隔间的门推开。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靠坐在隔间角落，垂着头和手臂，不省人事。
    她的胳膊上横亘着几道伤口，臂弯处还扎着一根粗长的注shè器针头，鲜红的血yè从伤口和针尾溢出，源源不断，顺着她的裙摆，流淌进厕所里。
    保安见状，吓得面色惨白，半晌，突然高喊：“死人啦——！”
    姜巽离无暇管那保安，他上前一把拽掉女孩胳膊上的针头，按住她的大臂动脉，将人从隔间里抱出来，直接抱进自习室。
    自习室里零星几个留校学生，在听到保安喊声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引了注意力，这时看到姜巽离抱着一个白裙染血的女孩子进来，全都吓了一跳。
    “来救人啊！医学生！”姜巽离喊。
    两个男生立刻反应过来，箭步上前查看女孩的伤势。
    其中一个男生快速解下自己的鞋带，缠在女孩大臂根部，用手里的圆珠笔紧紧绕了几圈后别住。另一个男生一手按着女孩颈侧的动脉，查看生命体征，一手拨打了急救电话。
    这时，符锦夏赶来，凑上前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在图书馆？”
    姜巽离伸出手，将女孩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扣打开。
    吊坠里，有一张十分迷你的一家三口合照。
    照片对面，是面小小的镜子。
    “我下午在花园里见过她，她还告诉我有一只狸花猫叫‘馆长’。”姜巽离低声道，“我竟然没察觉，她把它带出宿舍了……”
    旁边的两个男同学听不懂，但他们能看出姜巽离脸上的自责情绪，便安慰道：“放心吧，她目前的生命体征还算稳定。血也止住了，只要及时送到医院就不会有事。”
    说话间，图书馆楼下响起救护车的笛声，不多时，有两名医生抬着担架上来，把女孩拉上了救护车。
    姜巽离跟着众人下楼，来到图书馆一层大厅时，远远看见蒋芃正站在入口闸门外面看着他，脸上尽是担忧。
    蒋芃开车把符锦夏送回女生宿舍楼后，带着姜巽离在校园内的道路上绕圈。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天才。”
    姜巽离看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和缓缓亮起的路灯，把脑袋靠在车窗上，喃喃道：“现在才知道，我也和井底

 分段阅读_第 101 章

    之蛙没什么区别。呵……被一只鬼挑衅了，我却连它躲在哪儿都找不出来。”
    车子在第二医大绕了两圈，姜巽离闭了闭眼睛，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王叔接起电话，笑道：“小离啊，有什么事吗？”
    远处果然再次传来姜老爷子的声音：“怎么又是那小子？！王柯，挂电话！”
    “王叔，麻烦您跟我爷爷说……”
    姜巽离垂着眼睫，声音里带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鼻音：“……我知道错了。”
    电话那边一阵静默。
    再响起时，却是姜老爷子充满嫌弃的声音：“小子！怎么回事？”
    “唔，遇到一只厉鬼。”姜巽离低声道，“我感知不到它的具体位置，有些棘手……”
    他将最近几起自杀案细细讲了一遍，询问该怎么才能更精确地定位那只来无影去无踪、速度快到甚至敢挑衅他的厉鬼。
    姜老爷子听完，哼哼了好一阵，挖苦了姜巽离几句，才道：“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还给我了？定位不住，不会把它引出来吗？”
    姜巽离闻言苦笑：“穷鬼可用财引，饿鬼可用肉引……这我知道。可是这只厉鬼，我不知道它求的是什么啊！”
    “你也说了，成鬼者因忧思而亡。”姜老爷子道，“坠楼的那个人，似乎也是因忧思而轻生？”
    “因忧思而亡……”姜巽离细细想了想，忽然瞪大了眼睛：“爷爷，排除执念，情绪也可成鬼吗？”
    姜老爷子沉吟片刻，道：“情绪成鬼……倒是没有过这类记载，不过也难说可不可能。我告诉你的，只是这件事情的一个解决方向。”
    “谢谢爷爷！”
    姜巽离终于露出了笑容。
    姜老爷子冷哼一声：“真的谢谢我，就给我抱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子回来！”
    姜巽离：……
    作者有话要说：
    保安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向辛苦工作在前线的保安同志们致敬！（喂！）
    第43章 孤鬼舞镜（七）
    挂了家里的电话，姜巽离埋头沉思。
    做一个阵把鬼引出来倒是不难，但难点就在于，吸引这只鬼的不是钱财，不是食物，甚至不是一个特定的人，而是一种情绪。
    如果这只鬼对特定的人有执念，还可以使用挂了生辰八字的木偶来替。
    可是情绪……就只能以zhēn rén为饵了。
    并且，这个饵，最好还是身上没有丝毫灵力的普通人，否则那厉鬼一旦察觉，恐怕也不会轻易跳陷阱。
    现在不管是论行事方便，还是论关系亲疏，似乎也就只有蒋芃能帮得上这个忙。
    但是，一想到刚才在图书馆卫生间里看到的场景，一想到那名浑身是血的自杀女孩，姜巽离就无法向蒋芃开这个口。
    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已经用无比惨烈的手段吞噬了两条生命的厉鬼。
    如果以蒋芃为饵，他不仅不能带护身符，甚至还需要用符压制他的阳气、掩盖他的八字。
    虽然姜巽离知道，他自己能够设立一个可以确保诱饵平安无事的阵法，但他依旧不可能预料到事情发展的全部方向。一旦哪里出了岔子，蒋芃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伤害……姜巽离只是想想，都觉得无法接受。
    然而他现在别无选择。
    姜巽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去，这才回过头，看向蒋芃。
    蒋芃一直在盯着姜巽离。
    “帮我个忙。”姜巽离道。
    “好。”
    “你可能会有危险。”姜巽离接着说，“不过，我一定会救你。”
    蒋芃勾了勾嘴角，给了姜巽离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我信你。”
    姜巽离扭回头看向窗外：“刚才绕圈的时候，路过学校cāo场后面，那儿有一个停车场，没什么人经过。我们去那边。”
    蒋芃也没问姜巽离到底要做什么，开着车直奔学校cāo场。
    第二医大cāo场看台的后面是一条僻静的小路，路边种着一排杨树，杨树下的空地，为了将空间利用起来，便划了几道停车位。时值暑假，校内车辆不多，便没人愿意把车停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地

 分段阅读_第 102 章

    来了。
    蒋芃把车停下，左右两边都空空如也。夜幕降临，cāo场上有学生偶尔跑过的声音，看台后面却无人注意。
    两人又一起上了后座，姜巽离取出符纸和朱砂粉，在车里调制了一小盒朱砂膏，绘制了几道设阵需要的符箓。他将瓮符折叠数道，贴在车内的几个角落，又设了与瓮符联动的四张明光符。
    将陷阱做好，姜巽离细细算了好几遍，确保第一道攻击下来，那厉鬼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接着，他把车外的两面后视镜用镇魂符封住，再将另一张符jiāo到蒋芃手里。
    “一会儿你戴着眼镜，观察车里的这个后视镜。”姜巽离道，“但是千万不要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当你看到镜面有黑气的时候，就把这张符贴到镜子上。记住了吗？”
    蒋芃点点头：“好。”
    “贴完之后立刻闭眼，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千万记得！”姜巽离攥着蒋芃的手，向他强调。
    “好的。”蒋芃道。
    姜巽离又深呼吸了几次，这才伸出手，向蒋芃讨要：“你裤兜里那张护身符，暂时先还给我。”
    蒋芃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符纸折成的金色桃心，放进姜巽离的手心。
    姜巽离接过护身符，看着蒋芃，忽然就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那天。
    他用眼神上上下下地扫了蒋芃一眼，坏笑着清了清嗓子，拿捏着一副拽拽的神情，道：
    “脱衣服。”
    蒋芃：……
    蒋芃还没反应，姜巽离自己先乐了：“说真的，那时候你怎么想的？”
    蒋芃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画你。”
    “哦，想画我啊！”姜巽离笑道，“成，那你现在也脱吧，我也想画你。”
    说着，他端起盛放着朱砂膏的小盒，用毛笔搅动里面的粘稠yè体，眼神在蒋芃身上扫来扫去，故作纨绔模样斜睨着蒋芃。
    蒋芃对他的挑逗完全不在意，解开扣子，把衬衫脱掉，搭在前面的驾驶座椅背上。
    姜巽离捏着毛笔，蘸了朱砂膏，开始在蒋芃心口画符。
    这道符，是用来封住蒋芃阳气较足的气血的，并兼有压制八字中属阳部分的作用。
    毛笔笔尖极为柔软，符线又细致绵长，拖拽在蒋芃的皮肤上，让他忍不住微微战栗。姜巽离一只手扶着蒋芃赤丨luo的肩膀，一只手稳稳悬着，画出的线条极为流畅。灵力内蕴，在笔尖离开蒋芃皮肤的瞬间，符箓霎时闪过一道光。
    成符！
    姜巽离直起身，舒了口气。
    接着，他又牵过蒋芃的手，在他的两手手心各绘制了一道符——这是用来封住气运的。
    最后，姜巽离俯下身，帮蒋芃除去鞋袜，在他脚心绘制了另两道符。
    做完最后一步，姜巽离收好笔墨，从驾驶座旁边的储物盒里翻出那只法器眼镜，递到蒋芃手里。
    “那家伙以忧虑为食，一会儿，你记得，要不停地去想能让你忧虑的事情，越深的忧虑越好。”姜巽离道。
    蒋芃点了点头，默默接过眼镜。
    姜巽离看着蒋芃淡然的神色，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起身下车。他围着轿车绕了一圈，检查了四道车门，这才慢慢走远，把自己藏在那排杨树后面，并努力收束灵气。
    蒋芃在汽车后座坐直身体，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戴上眼镜，盯着车内后视镜的边框，开始努力想一些能够让自己忧虑的事情。
    比如，华夏的环境，其实对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是有些不友好的。
    ——但他不在乎。
    比如，姜巽离也许并不喜欢他。
    ——但就在不久之前，他已经说了他是喜欢的。
    蒋芃实在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他抬起手，将掌心摊开在自己眼前，观察那道充满了诡异美感的红色符阵。
    朱砂附在皮肤上，宛如一道血痕。
    姜巽离的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蒋芃想。
    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场发生在他眼前的jiāo通事故，回想起那个被刺伤、却苍白着脸冲他露出笑容的大男孩，回想起姜巽离疼得满头虚汗却依旧坚持雕刻符箓的身影。
    太危险了。

 分段阅读_第 103 章

    每一次处理事件，那孩子都可能会受伤，甚至……
    会死。
    蒋芃猛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行，他不能让姜巽离一个人在外面，他必须找到他，保护他！
    这样想着，蒋芃伸手去拉车门，却发现竟然无法从内部打开。他扳动门锁，但无论怎么做，他都开不了门。他又试了试另一边的车门，依旧打不开。蒋芃心里的忧虑越发凝重，他开始低声怒吼，拍打着车窗，试图呼唤姜巽离回来。
    忽地，透过眼镜的边缘，他看到一股黑色的气流，从车内后视镜的方向向他涌来，试图钻入他的口鼻。
    对，他必须把手里的符贴到镜子上。
    蒋芃回过身，从前排座椅的夹缝中倾身向前，伸手去够后视镜。
    一不小心，他的视线扫过镜面，看到了镜子中的景象——镜子里竟然不是他自己，而是姜巽离。
    姜巽离双眼通红，透过镜子死死盯着他，两道血泪蜿蜒而下。姜巽离的口鼻中也缓缓溢出黑血，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强撑着气息，断断续续地嗫嚅着：
    “我要……死……了……”
    蒋芃捏着符纸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救不……了……我……”镜子中的姜巽离低声说着。
    周遭被一团浓郁的黑气遮盖，蒋芃甚至已经看不到车内的样子。他的眼中，现在只有那面小小的镜子，镜子里，是姜巽离重伤濒死的画面。
    “不……不能死。”他喃喃道。
    “你陪我……一起死……好不好？”镜中人问。
    蒋芃盯着镜面，视线完全无法拔开。
    “陪我死，好不好？”镜中人催促着。
    蒋芃颤抖着嘴唇，缓缓张口。
    忽然，一道清音落入蒋芃耳中，犹如雷霆万钧：
    “用符！”
    蒋芃猛地一闭眼，凭着记忆中的位置，将手里的符纸贴上车内的镜子。
    充满车厢的黑气瞬间开始狂暴，试图冲出这片狭小的空间，却找不到一丝缝隙。它尖啸一声，转回头，企图附身在蒋芃身上，却没想到这人似乎被什么东西封住了，完全无法接纳它。
    不过短短一秒的功夫，车内的符阵被触动，四张明光符同时激发，将狭窄的车厢映照成一片炽白！
    蒋芃紧紧闭着眼睛，但眼镜的存在让他也感受到了那片亮光。
    这时，他的耳中响起一阵惨叫，似乎是姜巽离的声音，却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蒋芃心里一阵焦灼，顾不得姜巽离的叮嘱，立刻睁眼看向车窗外。却不想，他竟然看到了一幅他从未想过的画面。
    一只形容极为可怖的女鬼，在距离他不过尺许的近处，眼看着被一片金光撕裂，碎片须臾间湮灭，再也找不到一丁点踪迹。
    光芒散去，蒋芃这才能看到车窗外的景象。
    姜巽离正从远处向他跑来。
    蒋芃立刻去扳车门把手，却还是打不开门，急得满头大汗。
    姜巽离伸手帮蒋芃拉开车门，笑道：“怕你被情绪影响，自作主张跑出来，我落了儿童锁……”
    话音未落，他就猛地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蒋芃赤脚踩在砖石地面上，紧紧抱着姜巽离，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唯有此刻两人心口紧紧相贴，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呼吸，他才能稍许安心。
    他微微低头，用脸颊贴着姜巽离的耳朵，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小离，不许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姜小疯抢了作者的键盘！
    姜小疯：此处应有车[哔——]！
    作者：我不会同意的！把键盘还给我！！
    蒋画家：小离，听话。
    姜小疯：嘤嘤嘤！
    第44章 孤鬼舞镜（八）
    等到蒋芃的情绪稳定了些，姜巽离这才轻轻推开他。
    “好啦，没事儿了。”姜巽离笑道，“赶紧进车里把衣服穿上。”
    蒋芃抓着姜巽离的胳膊，不想松手。
    姜巽离觉得这样的蒋芃也挺有趣，便半推着他，两人一起回到汽车后座。姜巽离从置物盒里抽出湿纸巾，帮蒋芃擦净手心的符箓，又

 分段阅读_第 104 章

    去擦他的胸口。
    这时蒋芃才注意到，他心口的红色符箓被蹭乱了。想到刚才在车门外的拥抱，他回头去看姜巽离的衣襟。
    姜巽离天蓝色的汗衫上，蹭了一团殷红，混合成了yin暗的紫色，看起来仿佛一片血迹。
    蒋芃猛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捕捉到蒋芃的神色，姜巽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襟，郁闷道：“啊！又得洗衣服了！这玩意儿难洗得很……”
    “小离。”蒋芃忽然问，“你的工作，一直这么危险吗？”
    姜巽离闻言一愣：“危险吗？没有吧……能直接伤人的厉鬼很少的，鬼的法术和附身之类，又对我没什么威胁。”
    说完，他忽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哼”，有些像自嘲，又有些像叹气。“倒是你，天天跟着我，追在鬼怪屁股后面跑来跑去，你才是有危险的那个。”
    蒋芃垂眼看着姜巽离，见他的指尖沾染了几缕猩红，又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于是蒋芃抬手握住姜巽离正帮他擦符线的手，抢过他手里的湿纸巾。
    “我自己来。”
    他说着，用纸巾帮姜巽离擦掉他指尖沾染的猩红，这才埋头给自己擦身。
    姜巽离伸手将车里贴着的那些符箓摘下来，从包里翻出打火机，准备烧掉。
    “等等！你就用手拿着它们烧？”
    蒋芃慌忙夺过姜巽离手里的符纸和打火机，语气有些急躁：“你会烫到自己的！”
    姜巽离看着被蒋芃夺走的东西，目瞪口呆：“……你怎么了？”
    “什么？”蒋芃不解。
    姜巽离一把抓住蒋芃的手腕，驱使灵力在他的体内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残存的鬼气之类。那只厉鬼的确被抹杀得干干净净，但蒋芃的不正常却也明明白白。
    他不由得皱了眉，抬手覆上蒋芃的额头。
    “怎么了？”蒋芃问。
    姜巽离紧紧盯着蒋芃的双眼，满脸严肃地问：“你刚才，忧虑的是什么？”
    蒋芃沉默半晌，悠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抬起手按了按眉心，却没有回答，而是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你这样不行。”
    姜巽离拦住蒋芃，皱眉道：“你的情绪还没调整好，这样很危险，我可不想明天一早看到有警察围在你家楼下。告诉我，你刚才在忧虑什么？和我有关？说出来，我可以帮你解决它。”
    蒋芃还是不肯答话。
    姜巽离“啧”了一声，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怒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当这个诱饵！我真是疯了！”
    蒋芃吓了一跳，拉住姜巽离的手腕，道：“怪我，我不小心看了镜子。”
    “对，怪你。”
    姜巽离抬起眼睛盯着蒋芃：“所以你必须告诉我你刚才忧虑的是什么！”
    看着姜巽离无比认真的神色，蒋芃知道自己不说出点东西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能叹了口气，道：“我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姜巽离有些疑惑，他有什么可被担心的？
    “全部。”蒋芃道，“所有关于你的事。”
    姜巽离无语，这算是个什么回答？
    他又追问了几句，蒋芃却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
    蒋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刚才起，他的心口就一直堵着一股极为剧烈的恐慌感，挥之不去，如同梦魇一般，死死缠着他。
    然而，他却连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都说不清。
    汽车后座上的两人，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姜巽离这才有些丧气地说：“好吧，回家休息。”
    蒋芃回到驾驶座，开车去女生宿舍楼下接符锦夏。
    姜巽离给符锦夏发微信：“那厉鬼我搞定了，下楼，我们送你回职技学院。”
    过了一会儿，符锦夏从女生宿舍楼出来，手里还攥着手机。
    她上车道：“刚才收到第二医大那个同学的消息，说是郭晨蕊醒了，我们现在去第二医大附属医院。”
    “郭晨蕊？”
    “就是在图书馆出事的那个妹子。”符锦夏道，“我给送她去医院的男生留了电话，刚才接到回电，说妹子的问题不严重，已经醒了。”
    于是一行人的目的地改到医院。符锦

 分段阅读_第 105 章

    夏早已向张川提起郭晨蕊的事情，抵达医院时，他们几人正巧与张川碰到了一起。
    郭晨蕊当时是因为动脉受损，失血过多，陷入了休克状态。所幸获救及时，急救止血处理也做得近乎完美，送到医院输了血，便悠悠醒转。这时，送她来医院的两名男生，其中一人已经离开，另一人正坐在她病床边，帮她盯着输yè瓶。
    见到一身警服的张川，那男生立刻站起来问好。
    病房里有病人已经休息了，郭晨蕊扶着输yè架，带着众人来到病房外的走廊。
    “你好，警官。”
    她十分礼貌地向张川行礼，又转向姜巽离和蒋芃，犹豫了一下。
    旁边那男生指着姜巽离道：“是他救的你。”
    郭晨蕊微微欠身，向姜巽离道：“谢谢你！真的，万分感谢！”
    姜巽离摆手道：“我只是找到了你，真正的急救处理，还是你身边这位做的。”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郭晨蕊的声音听起来柔柔弱弱，语气却坚定不移：“我那时候钻了牛角尖，锁了隔间门，这些我都记得。我还知道动脉受伤时会收缩，可能止住出血，故意带了一根采血针在身上。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我，我肯定活不了的。”
    她说完，抬起手攥住脖子上的吊坠，盯着姜巽离，问：“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姜巽离注意到女孩抓着吊坠的动作，微微皱了眉头。
    郭晨蕊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姜巽离与张川和符锦夏jiāo换了一个眼神，避开女孩的问题，反问道：“你为什么想自杀？”
    郭晨蕊沉默了片刻，知道自己的问题大概是得不到直接回答了。她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前段时间查出自己的心脏有些问题。偶发xing早搏，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太严重。”
    “但是，最近这两天，我却莫名其妙地十分焦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自己检查出绝症，家里为了给我治病，卖了老家的房子和地，治疗却依然没有任何进展，最后bi得父母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郭晨蕊说着红了眼眶，泪水在眼中打着转。
    “我开始担心自己会成为家人的累赘，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越想，越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活下去的好。”
    “今天一早，我就开始寻找自杀的途径，最后选择了……现在翻回去再想那些事情，我还觉得不可思议。我自己就是学医的，知道偶发xing早搏在很多人身上都会发生，而我的症状也不算重的。”
    “我完全不能理解，当初的我为什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选择轻生。”
    “简直……像个笑话！”
    说完，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冲姜巽离露出一个微笑：“说出来舒服多了，就算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也不会怪你。”
    姜巽离叹了口气，问：“你为什么会联想到鬼怪？”
    郭晨蕊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因为在我的梦里，每次都会出现一只狸花猫，长得和‘馆长’一模一样。每一次，它都会把缠在我身上的一个黑影赶走，然后我才能醒过来。”
    “而我和你根本不认识，只在花园里见过一面，还是因为‘馆长’才说了一句话。你会来救我，我就猜，是不是这个世界真的有鬼，也有猫咪守护神，是‘馆长’叫你来救我的。”
    听到这句话，姜巽离反倒有些诧异：“你是说，那只猫帮你赶走了厉……噩梦？”
    郭晨蕊点了点头。
    姜巽离忽然想起，那个与小猫崽睡在一起的孩子。那孩子吃了沾染鬼气的nǎi酪糖却没有异常，八成也是那猫帮孩子挡了劫。只是厉鬼毕竟不比鬼气，郭晨蕊也没有与猫睡在一起，因此还是中了招。
    那家名叫“入画”的猫咖有异，却又好像并不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幕后黑手，否则何必多此一举，试图救人？
    蒋芃忽然碰了碰姜巽离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猫咖老板，手部骨骼与视频里并不符合。”
    “什么？”姜巽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在怀疑那

 分段阅读_第 106 章

    猫咖吗？”蒋芃问。
    姜巽离联系蒋芃刚才说的那句话，这才明白，他在提醒自己，对唐小婧下咒的那人并不是猫咖老板。
    可是，蒋芃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也太恐怖了吧？！
    姜巽离扯了扯嘴角，问蒋芃：“那如果再让你看到那个人的手，你能不能认出来？”
    蒋芃毫不犹豫地点头：“能。”
    郭晨蕊听得一头雾水，知道大概是涉及了什么案情，便自称有些虚弱，带着那男生一起，回病房去了。
    张川看两人离开，这才道：“还记得郑彬提供的线索吗？和他jiāo易那人，右手虎口位置有一颗痣。但是视频里的那只右手，并没有痣。”
    符锦夏闻言噗嗤笑了出来。
    她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一支眼线笔，在自己的手上点了一个黑点，递到张川眼前，笑道：“张警官，痣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骨头，是变不了的。你信哪个？”
    被鄙视了智商的张川：……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疯：（怒视作者）我以为只是没有车[哔——]，结果你连个吻戏都不给我？！
    作者：想要吻戏，再等两章吧
    姜小疯：（举刀子）
    蒋画家：（夺刀子）乖，不至于啊，咱等两章
    第45章 孤鬼舞镜（九）
    从医院出来，已经接近午夜。
    把符锦夏送到职技学院后，蒋芃载着姜巽离回小区。车子缓缓停在姜巽离出租屋楼下，姜巽离却没急着下车。
    他侧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蒋芃，问：“你现在情绪好点了吗？”
    “嗯。”蒋芃点了一下头。
    姜巽离解开安全带，侧身坐在位子里，伸手将那颗金色的符纸桃心递过去。
    “回头我给你弄个真正的护身符戴，这东西……”
    “这个挺好。”蒋芃打断了姜巽离的话，接过桃心，揣进口袋。
    姜巽离笑了笑，也没坚持一定要蒋芃换一道护身符。他看着蒋芃低垂的眼睫，向前倾了倾身。
    “今天早上，在猫咖，我们就算是互相表白了吧？”他笑着问。
    蒋芃转过头看着姜巽离，片刻，点了点头。
    “那现在我们就是恋人关系了？”姜巽离伸手，牵住蒋芃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蒋芃翻手反握住姜巽离，与他十指相扣。
    姜巽离突然笑了几声，道：“有点不真实，不过我很开心。那，亲爱的大画家，要不要来个晚安吻？”
    蒋芃不回答，用手指尖摩挲着姜巽离的手背。
    “你的情绪是不是还没恢复？”姜巽离又凑近了些，拖着鼻音，用黏腻的声音问，“需不需要，我去你那儿，陪你睡？”
    蒋芃闻言轻笑了一声，不太明显，又有些像叹气。
    他抽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姜巽离的鼻子，道：“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我不！”
    姜巽离又向前凑了凑，撒娇道：“你不给我亲亲，我睡不着觉的！”
    蒋芃对此颇为无奈。
    “快点啊，我等着呢！”姜巽离说着，闭上眼睛，等待来自蒋芃主动的亲吻。
    温热的掌心缓缓落在他的脸颊，紧接着，同样温热的触感抚上他的唇角。却并没有呼吸的jiāo错。
    姜巽离睁开眼，看到蒋芃正捧着他的脸，用拇指轻抚他的嘴唇。
    蒋芃的眼神凝滞在他的身上，眼中充满无尽的爱慕、欣赏和怜惜，甚至还有些挣扎。
    ——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丨yu。
    姜巽离忽然意识到他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蒋芃口中的“喜欢”，或许和他所以为的“喜欢”并不相同。
    这个人，仍旧把他当成一件艺术品，一件不忍丢掉、又不愿被别人觊觎的、希望私藏的珍贵艺术品——却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需要更加亲密的情感jiāo流的恋人。
    “算了。”
    有些意兴阑珊，姜巽离躲开蒋芃的手，低声道：“我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推门下车，走进楼道，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蒋芃透过车窗目送姜巽离进门，直到半地下室窄小窗口的灯光亮起，他这才松开一直紧握着车门把的手，调头将车开回三号楼下。

 分段阅读_第 107 章

    他从车里出来落锁，正要回家，突然间，一道黑影灵巧地落在了他的车前盖上。
    一只玳瑁猫仰着脑袋，冲蒋芃低低“喵”了一声，又伸出爪子朝着他的方向勾了勾，然后缩回去低头tiǎn舐。
    蒋芃看了那猫一眼，也没把它从车上赶走，毫不在意地转身回了家。
    他冲过澡，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盯着床尾墙壁上挂着的帷幔。
    刚才，姜巽离向他索吻，他怎么就犹豫了呢？他当时莫名其妙地，到底在担心害怕些什么？
    蒋芃想到姜巽离离开时失落的表情，有些后悔。
    第二天下午，姜巽离站在咖啡厅的吧台后面，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最近一段时间事情颇多，他一直睡不太好，梦里也在想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厉鬼，和那个藏头露尾的幕后黑手。昨晚更是因为纠结于和蒋芃的关系，直到天色渐亮才迷迷糊糊地入睡，早上睡过了头，连拳都没打。
    “哟，年纪轻轻的，不要纵yu，很伤身的！”
    杨姐从姜巽离身后经过，调笑了一句。
    姜巽离白了她一眼，心道：我还想纵yu呢！奈何人大画家连接个吻都不愿意！
    咖啡厅门口传来一阵风铃的叮咚，有客人进来。
    姜巽离换上笑脸，抬头问：“您好，需要什么……”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了壳。
    来人将一只胳膊放在吧台上，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姜巽离，低声道：“要一份……破镜重圆，可以吗？”
    姜巽离浑身僵硬地站在吧台后面，杨晴听到对话，狐疑地转过头看着两人。
    “……抱歉，本店没有这款饮品。”姜巽离道。
    汪泽轻笑了一声，起身离开吧台。
    姜巽离正要松一口气，却见汪泽从吧台的入口绕进来，几步跨到姜巽离身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汪泽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大学时就在校篮球队打中锋，后来被选入齐省省队，练得一身肌肉，虎背蜂腰。
    他也是少数几个姜巽离打不过的人之一。
    杨晴看着这个场面，直觉事情不对，也顾不得欣赏帅哥了，高声喊道：“这里是禁止顾客进入的！请你出去！”
    汪泽哂笑一声，没理杨晴，又bi上前一步，突然出手，钳着姜巽离的肩膀把他按在了吧台后面的水池上，扑头盖脸就要亲下来。
    姜巽离一拳捣在汪泽的肚子上，又提起膝盖，去撞他的下身。
    汪泽反应极快地捞住姜巽离的腿，将它扳到自己腰间。这个动作令他的小腹紧紧贴在姜巽离的身上，让姜巽离感到十分厌恶。
    他努力躲开汪泽狂暴的吻，伸手从水池里摸出铲冰块的铁抄子，反手砸在汪泽脑后。
    这一下就见了血。
    杨晴尖叫了一声，靠在吧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顾客们被吧台处的混乱吸引了目光，纷纷看过来，见到竟然在打架，一时间噤若寒蝉。
    姜巽离丢掉手里的抄子，挥起拳头砸在汪泽脸上，将他打得一个趔趄。
    汪泽抹了一下脑后的血迹，嗤笑道：“你脾气见长啊，还舍得打我了？”
    姜巽离指了指咖啡厅大门：“出去，这儿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行啊，”汪泽笑道，“你跟我一起出去，咱找一家酒店，叙叙旧？”
    “……滚！”姜巽离气得眼睛发红。
    咖啡厅又有人推门进来，见到吧台后的景象，不由得一怔。
    汪泽狞笑着tiǎn了tiǎn嘴唇，道：“不想叙旧吗？我还挺怀念你趴在我下面，被我弄哭的样子呢！”
    说着，他再次欺身上前，一把攥住姜巽离袭来的手腕，将他压在吧台上，企图强吻。
    一只咖啡杯打着转呼啸而来，砰地砸在汪泽的太阳xué，将他砸得一阵晕眩。姜巽离趁机推开汪泽，又踹了他几脚，这才回头去看。
    蒋芃攥着拳，向身边一桌顾客道：“抱歉，我陪您一杯。”
    汪泽靠着墙壁站起来，看了蒋芃一眼，忽然放声大笑。
    “姜巽离！我还在想你现在怎么这么硬气了……原来，是有新老公了啊？”他说着，有些咬牙切齿，“怎么？他比我的大？还是

 分段阅读_第 108 章

    床上功夫比我好？看着一副白斩鸡的样儿，难道是因为他肯被你上？”
    姜巽离一拳挥了过去。
    汪泽再次攥住他的手腕，把他压向吧台。
    蒋芃箭步上前，揪住汪泽的领口，双臂一用力，将汪泽整个人从吧台里面拽了出来，摔在地上，又躬身补了四五拳。
    汪泽瞬间被打蒙了。
    姜巽离也有些目瞪口呆：蒋芃竟然这么大力气吗？！
    “小离，报警。”蒋芃抱臂看着倒在地上的汪泽，沉着脸道。
    “你特么又是哪儿来的？凭什么管我和小离的事儿？！”汪泽吃了个亏，看向蒋芃的眼神有些警惕。
    蒋芃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道：“不是你说的吗？我是小离的老公。”
    汪泽：……
    姜巽离从吧台后面绕出来，将一把尺长的切瓜刀递到蒋芃手里。
    蒋芃眼神锐利地盯着汪泽，在他的四肢肌肉上巡视了一圈，道：“你是运动员吧？”
    如同手术刀般锋利的剖析目光，把汪泽吓得打了个哆嗦。听到蒋芃这句问话，他又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运动员很怕那些不可逆的损伤，他正值巅峰，万一被人伤了筋腱，这辈子的职业生涯也就毁了。就算他能把眼前这人送进监狱，也是得不偿失。
    权衡利弊，汪泽选择了退缩。
    他冷哼一声，色厉内荏道：“行，你们这对儿狗男男！老子也不想再弄被别人搞过的玩意儿！”
    蒋芃拎着瓜刀，满脸寒气地上前一步。
    汪泽吓得连连后退，愤恨地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姜巽离看着蒋芃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鼻子忽地有些发酸。
    蒋芃转身将瓜刀放在吧台上，走到姜巽离身前，抬手擦了擦他脸上沾到的血迹。
    “没事了。”他轻声道，“我会让他不敢再来找你。”
    姜巽离嘴唇翕动，半晌，才终于说得出话：“……对不起。”
    蒋芃上前抱住姜巽离，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姜巽离徐徐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你不生我气吗？”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将一些事隐瞒下来。如果蒋芃问起，他自然会坦白，但如果蒋芃不问，他也不必主动说出来。
    却没想到，这件事会以这样的方式被赤丨luoluo地展现在蒋芃面前。
    想到汪泽说的那些污糟话，姜巽离自己都气自己。
    蒋芃盯着姜巽离的双眼，看到那对漆黑的眸子里，一直以来的光彩熠熠覆上了一层脆弱的雾气，只觉得心口发疼。
    他抬起手遮住姜巽离的眼睛，微微倾身，轻轻吻在姜巽离的嘴唇上。
    “我喜欢你，怎么会生你的气？”
    蒋芃一边轻啄着姜巽离的双唇，一边低声道：“我永远、也不会……那样伤害你。”
    作者有话要说：
    猫咪：哎这俩人，看不下去了，蒋画家身上还有鬼留下的情绪没清干净呢，还得我把它抓来吃掉……又是忙着拯救两脚兽的一天~
    被清理干净鬼气的蒋画家：……我刚才为什么要拒绝吻戏？下次见面还是亲回来吧！
    ——————
    姜小疯：终于亲到了！_(:3」∠)_
    作者：下一章让你们亲个够→_→
    第46章 孤鬼舞镜（十）
    姜巽离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地面和吧台，又给蒋芃做了一杯摩卡，端到他的桌上。
    蒋芃接过杯子，道：“去忙吧，我等你。”
    这天是周日，下午顾客不少，姜巽离基本上没什么空闲。之前那场小冲突虽然让几桌顾客忙不迭地离开了，但仍旧有人陆续进店，他只得回到吧台后面去做饮品。
    店主杨晴并没有对姜巽离的xing向表现出鄙夷或者别扭，只是有些好奇，却又小心翼翼的，不太敢开口问。
    姜巽离被她的眼神扫得有些发毛，无奈道：“杨姐，你想问啥就问。”
    杨晴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笑着摇了摇头：“没啥，没啥，呵呵呵……不忙的时候你去陪他坐一会儿也行，我需要人手再叫你。对了，店里有书，他要是等得无聊，可以随便看。”
    这天整整一下午，蒋芃都泡在咖啡厅里，拿着他随身携

 分段阅读_第 109 章

    带的小本子画画，偶尔翻一翻店里的书。
    十点钟，附近大学的学生来接夜班兼职，姜巽离终于可以下班了。
    他和蒋芃并肩走在阡陌口繁荣商业街的路边，许久都没有开口。姜巽离试图去牵蒋芃的手，却被躲开了，只能悻悻地揣着口袋跟在他身边。
    直到拐进小区，蒋芃才道：“在华夏，能接受同xing恋情的人并不多，这条路很难。”
    “所以你刚才不让我拉你的手？”姜巽离笑问道，“你不想让人知道你和男人谈恋爱，下午怎么还当着整间咖啡厅的人亲我？”
    两人谁也没有往他们住的楼下转弯，而是沿着小区的道路溜达起来。
    半晌，蒋芃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哦？”
    “但我不想看到你受指责。”
    闻言，姜巽离沉默。
    他们走到小区内的一片儿童乐园区，夜深了，这里已经没有人在玩耍。夜风带来阵阵清凉，路灯下有蝙蝠在飞来飞去，捕捉它们的晚餐。偶尔一两声蝉鸣，断断续续，与草丛中的蛐蛐叫声相和，分明是一个应当无比惬意的夏夜。
    姜巽离与蒋芃在乐园区边上的一条长椅上坐下，又是许久的沉默，姜巽离才再次开口。
    “今天来店里那个人，叫汪泽。”他缓缓道。
    蒋芃侧过头看着姜巽离，等他往下说。
    “我和他是在大二的时候，在校内一个隐秘的小圈子里认识的。我一直以为他也是个纯同，追了他整整一年。”
    “他答应我之后，又不愿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我们一直维持着地下恋情。平时在学校，他也只和他篮球队的好哥们儿一起玩，只偶尔晚上会约我出去……呃，出去。”
    姜巽离说着，有点尴尬地顿了顿，继续道：“快毕业的时候，他告诉我，他要回老家结婚，我们吵了一架，分手了。”
    “后来他好像也没真的结婚，似乎是女方毁了婚约。不到一年后，也就是今年四月，他突然跑到我家，说想和我复合。”
    “事情闹得有点大，我爷爷气得不行，找人把他打了一顿赶走了。爷爷骂我，我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错，又和爷爷吵了一架。爷爷把我也揍了一顿，从家里赶出来……”
    蒋芃伸出手，拨开姜巽离的拳头，与他十指jiāo握。
    姜巽离看了蒋芃一眼，笑了笑：“我被赶出来之后，以为我可以凭自己的本事闯出来。谁知汪泽知道我被家里赶出来的事情，又来sāo扰我……我一个人应付得很恶心，就……跑来燕市了。我也没想到，他能找来燕市，还闹出这么多事儿。”
    蒋芃一直沉默不语，低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巽离看着他的神色，忽然就有些紧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故作轻松地问：“你呢？以前也谈过朋友么？”
    “没有。”蒋芃回答。
    姜巽离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哦。”
    “我以为，爱情并不是必需品。”蒋芃道。
    “呃，”姜巽离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讪笑几声，“倒也、没错……”
    说着，他试图把手抽回来，却被蒋芃握得更紧了些。
    “但是，”蒋芃转过头，看向姜巽离，缓慢却坚定地，一字一句道，“爱情总会不期而遇。”
    姜巽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知道，你是我亲吻的第一个人。”
    蒋芃说得极为认真，双眼盯着姜巽离，一眨不眨。
    姜巽离找不到任何话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最终决定什么也不说——直接回身吻上了蒋芃的双唇。
    这个吻，比下午在咖啡厅里的、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热烈许多。姜巽离闭着眼睛，双臂环绕着蒋芃的脖子，将他推靠在长椅的椅背，缓缓起身，跨坐在蒋芃的腿上。
    两人唇舌相抵，辗转摩挲，呼吸很快凌乱起来。
    姜巽离在蒋芃那对柔软的唇上tiǎn舐轻咬，伸出舌尖抵进他的嘴里，勾住他的舌头，轻轻吸吮。他的手掌从蒋芃的后颈一路抚摸到他的脸颊，又从脸颊沿着脖颈滑至胸口，描摹过锁骨和肩头，顺着胳膊抓住蒋芃

 分段阅读_第 110 章

    的手腕。
    蒋芃的呼吸渐渐变得炽热而急促，却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体微微有些战栗。
    姜巽离握住蒋芃的手腕，带着他的手从自己身后的衣摆下探进去。
    蒋芃忽地抽回手，轻轻推开姜巽离，打断了两人的亲吻。
    姜巽离顺势趴伏在蒋芃肩上，吻了吻他的颈侧，低笑了一声，问：“感觉怎么样？”
    蒋芃的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他伸手环抱住姜巽离的腰身，抬头看向燕市被辉煌灯光映照成深紫色的夜空。
    “有点……刺激。”蒋芃的嗓音带了些许沙哑，“我需要冷静一下。”
    “哦？哪里需要冷静一下？”
    姜巽离直起身，坏笑着，向蒋芃的方向挪近了些许，向前送了送胯。
    蒋芃呼吸一窒，立刻往后错身。
    “别闹！”他按住姜巽离的胯骨，阻止他得寸进尺。
    “不会吧？大画家，只是亲一下就这样了？”姜巽离惊讶于刚刚碰到的东西，不依不饶地伸手去摸，又被蒋芃按住。
    “不要闹了，这里是公共场合！”
    蒋芃说着，胳膊一收，把姜巽离整个人捞起来，放在旁边让他坐好。
    姜巽离抓着蒋芃的领子，把他拽向自己，又在他的唇上轻咬了一口，问：“下午就想问你来着，你力气这么大，怎么我第一次打你的时候，你都不还手？”
    蒋芃整理了一下衣裤，瞥了姜巽离一眼，见他又有点蠢蠢yu动，立刻回答：“我不会打架。练力量，是为了拉弓。”
    “所以你真的会shè箭？”姜巽离问，“哦！你别墅里挂着的那张反曲弓是真的？！”
    蒋芃摇了摇头：“那是装饰品，我练的是复合弓。”
    “比赛里用的那种？”姜巽离两眼放光，“那也很帅，什么时候一定要去看看你shè箭。”
    蒋芃道：“我偶尔去一家俱乐部，下次带你去。”
    姜巽离立刻点头：“好啊！一言为定！”
    两人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往回走。
    蒋芃把姜巽离送到楼下，姜巽离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笑问道：“呐，大画家，我看你刚才挺激动的，要不然……今晚去我那儿住？”
    蒋芃叹了口气，道：“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转身就走，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姜巽离目送他走远，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进楼门。
    蒋芃回到家，冲了澡，躺进那张无比宽大的床铺里。他盯着床尾墙上的帷幔看了一会儿，起身走过去，将帷幔缓缓拉开。
    帷幔后面，挂着一幅油画。
    年轻的男人慵懒地躺在一张赤红色的拔步床上，脖颈后仰，从画中凝望出来。他躯体匀称，肌肉流畅，目含春水，带着yu语还休的魅惑。
    蒋芃盯着出自自己笔下的、姜巽离的人体像，后退两步，在床沿坐下。
    他想起刚才长椅上的亲吻，想起怀中身躯的触感和温度，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身体的变化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对姜巽离是有yu丨望的。
    他对姜巽离这件完美的“艺术品”，已经产生了除欣赏以外的情愫——他想拥有他。
    ——完完全全地，更加深入地，拥有他。
    蒋芃躺下来，看着墙上的油画，抬手抚上自己胸口、姜巽离刚才摩挲过的地方。然后，他手掌向下，沿着小腹，探进裤腰。
    有些事情，哪怕是此生第一次做，也能无师自通。
    他的视线在油画里年轻男人的躯体上贪婪地游移，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而炽热。
    随着顶点来临，他闭上眼睛，低声呼唤：“小离……”
    “蒋芃……呼……”
    姜巽离仰头靠在浴室的墙壁上，双眼微阖，呼吸散乱。他加快手里的动作，将自己送上巅峰。等到余韵渐渐平息，他忍不住低笑了几声，把头伸进花洒的水流下面。
    他简直是疯了，刚才坐在长椅上的时候，竟然就想让蒋芃用手帮他。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蒋芃那么淡漠自律的一个人，被他挑逗成那样，还没有失控，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这么无耻的要求呢？
    他甚至怀疑蒋芃从来没

 分段阅读_第 111 章

    有自丨渎过。
    回到卧室，姜巽离擦着头发，拿起手机给蒋芃发微信：“老公晚安，祝你好梦。”
    过了许久……
    许久……
    蒋芃回复：“晚安，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推一下感情线……
    姜小疯：不够，还要！
    蒋画家：别闹！
    写字楼鬼宾
    第47章 写字楼鬼宾（一）
    周大文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俯瞰着夜幕下一片金碧辉煌的燕市中心商务区。
    他落魄的面容倒映在窗户玻璃上，疲惫的双眼中充斥着血丝。在他的身后，是一片狼藉的办公区，桌子依旧整整齐齐地排成四行，椅子却凌乱地堆放在周围，桌面和地上散落着无数废弃文件和员工丢掉不要的小玩意。
    这是他大半生的心血，如今却被付之一炬。
    一切，都是因为郭其城！
    他盯着楼下缓缓驶来的车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袖管，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几分钟后，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而入，见到周大文，笑道：“周哥，你这时间叫我来这儿，是想和我说什么？”
    周大文转过身，盯着来人看了半晌，哼笑一声，道：“郭其城，我倒是一直没看出来，你这么狼子野心！”
    郭其城闻言挑了挑眉，仍旧保持着一脸微笑：“哦？周哥都知道了？”
    “怎么，你以为我查不到你做的那些事？”周大文缓缓向郭其城bi近。
    郭其城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周大文，你查到了我，却没查到别的人，有什么可得意的？你败在女人手上还不自知，我也真的很同情你！”
    周大文怔住：“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老婆的手段真的很厉害。”郭其城笑得像一只餍足的狐狸，“不管是在商场，还是在床上……”
    周大文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郭其城。
    “哦，我忘了，你俩早就貌合神离，分居很久了吧？”郭其城继续挑衅。他就是要把这个男人踩进泥里，让他再也无法翻身！
    “啊——！！！”
    周大文终于忍受不了，怒吼一声，从袖管中抽出一把匕首，欺身扑向郭其城！
    郭其城没想到周大文竟然会选择鱼死网破，悚然一惊，慌忙低裆。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郭其城手中没有武器，立刻陷于被动，高声呼喊却也不见有人来。周大文几近疯狂，力气大得可怕，很快就将郭其城按倒在地，匕首悬在他的眼前，刀锋反shè着冷光，寒气bi人。
    “周哥！周哥！你冷静一下！为了我这样的人进监狱，不值得……我我我、我……”
    郭其城勉强架住周大文的手，慌忙求饶。
    突然，周大文身体一僵。
    紧接着，他骤然失去力量，栽倒在郭其城身上，匕首擦着郭其城的耳鬓，落在地面。
    郭其城差点吓晕过去。
    一个身段高挑的女人出现在郭其城的视野里。她伸手把周大文拎起来，将他脑后露出的一截铁钉，狠狠推了进去，整根没入颅腔。
    郭其城连滚带爬地试图远离眼前这个恐怖的女人，上下牙咔咔打颤，这一回连惊叫都发不出来了。
    那女人一双漆黑的、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郭其城看了半晌，一甩头，示意他快滚。
    郭其城飞快地爬出办公室，逃了。
    ……
    “什么？”
    姜巽离看着杨晴，有些意外：“经理发话了？”
    杨晴点了点头，一脸惋惜和抱歉：“经理那边收到了投诉，昨晚远程调取了店里的监控，知道你在店里打架，很生气……”
    这家咖啡厅是连锁品牌，杨晴虽然是这家店的店长，但燕市大区经理决定解聘店员，又有充足的理由，她也丝毫没有运作的余地。
    “抱歉，我没办法继续留你在这儿，虽然我知道你其实是受害者。”
    杨晴说着叹了口气：“不过我认识不少自己创业的朋友，可以帮你问问他们，需不需要兼职工。”
    姜巽离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他猜测，大区经理

 分段阅读_第 112 章

    这么快决定解雇他，一定不仅仅是为了那场架。
    目前，华夏的生存环境就是这样，xing向一旦被曝光，很可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社会阻力。他早在发现自己的倾向时，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谢谢杨姐，不用了。”姜巽离笑道，“我正好趁这段时间休息休息，最近事情比较多，我也需要调整一下。”
    杨晴听姜巽离这样说，只得点了点头。
    片刻，她又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一定是昨天那个渣男搞的鬼！我看他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来找事儿，还害你丢工作！”
    姜巽离也猜到是汪泽打的投诉电话，却也拿那种混蛋实在无可奈何。
    和那样的人对垒，容易惹得一身腥，倒不如躲开算了。
    “我尽量帮你争取到这半个月的工资，这样你的房租还能有点着落，有时间去找新工作。”
    杨晴拍了拍姜巽离的肩膀，道：“实在有困难，姐先借你点钱，回头还上就行。姐对你的人品还是很放心的！”
    “谢谢姐了，我先自己想想办法吧。”姜巽离道，“那我今天就得走吗？还是说，这周可以做完？”
    杨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她犹豫了一下，抱歉道：“经理说，今天就会从别的店调人手过来……”
    姜巽离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我明白了。”
    他将更衣柜的钥匙从自己的钥匙扣上拆下来，递给杨晴，道：“我也没什么私人的东西放在柜子里，只有工作服，那我就不进去了。”
    杨晴接过钥匙，yu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姜巽离朝她摆了摆手，转身走出咖啡厅。
    这天的午后天气闷热，气压低得让人胸口有些发闷，似乎老天正在酝酿一场暴雨。
    姜巽离走在阡陌口路边的人行便道上，忽然就觉得这个城市实在是有些冷漠。
    这里的确无比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来自五湖四海，在这个大城市喧嚣的街头相互擦肩而过。雇佣、消费、服务……这庞大人群之间的纽带，竟然有那么多都仅仅是通过金钱与利益连接的。姜巽离实在是无法喜欢这里。
    但是，蒋芃在燕市。
    仅仅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他下定决心，守在这里。
    姜巽离溜达进小区，却没回家，而是走到三号楼下。他想去蒋芃家里坐坐，找大帅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然而，那辆红色的沃尔沃却并不在它的车位上。
    姜巽离愣了一瞬，摸出手机给蒋芃发消息：“出门了？”
    半晌没有回音。
    姜巽离叹了口气，转身回家。
    当他来到自己租住的半地下室门前时，却见到一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正站在自家门口，不免有些疑惑。
    “您好，请问您是……？”
    “你就是这儿的租客吧？”中年女人打量了姜巽离几眼，问。
    “对。”
    “我是你房东的太太。”
    女人扯出一抹假笑，用下达通知的语气道：“房子我们已经挂了出售，这儿很快会卖掉，你想办法在三天之内搬走吧。”
    姜巽离一愣：“这么突然？您……能证明身份吗？”
    女人哼了一声，极为不屑地拿出房产证复印件和一系列证明给姜巽离看，一边道：“我会把押金全退给你，至于里面东西有没有损坏我也不管了，只是你必须在三天内搬走。”
    姜巽离看过文件，确定这女人说的应该属实，正要开口，那女人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我知道这房子租金不高，是因为根本没和你签正式租赁合同，现在我就算强制你搬离，不退押金，你也是没处说理的。但我认为既然我先生和你有口头协议，我也不能做得太过。”
    这句话倒没错。这处地下室原本是楼上高层一个大户型的仓库，被改建成了小公寓。
    姜巽离当初为了图便宜，便没有与房东签订正规的租赁合同。房东避了税，他也少jiāo了钱，原本以为对两人都有益来着——谁知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你的押金是三倍房租吧？”女人问。
    姜巽离点了点头。
    “我这两天有事，今天就先把钱

 分段阅读_第 113 章

    给你。”
    女人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也没数，直接递到姜巽离面前。
    “这是五千一，今天退给你，三天后我会直接派人来收房子。你要是那时候还没整理好，我派来的人可是不讲情面的。”
    姜巽离伸手接了钱：“知道了。”
    女人冷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姜巽离回到房间，郁闷地扑到床上，半晌，发泄般地低吼了一声。
    手机传来消息送达的声音，蒋芃的回信终于到了。
    “在外面。”
    两秒后，又补来一条：“找我有事？”
    姜巽离在床上打了个滚，抱着手机委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你可是我‘老公’哎！”
    蒋芃：“我很快回去。乖。”
    “嘤嘤嘤！”姜巽离勾着嘴角，发信息撒娇，“我今天好难过！”
    “怎么了？”
    “我失业了！还被房东赶出来！”“老公，我要无家可归了。”
    姜巽离打字飞快，一条一条发过去：“老公，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的大腿求包养？”“我会撒娇会卖萌，还会暖床哦！”
    过了好一会儿，蒋芃的消息才又发回来。
    “我养你。”
    姜巽离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字，把脸埋在枕头里笑了几声，发回去一条“么么哒，爱你哦”，爬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他姜小爷自然不需要蒋芃一直养着他，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上进青年，他明天就去找新工作，哪怕去送外卖扫大街，也不能全赖着蒋芃养自己。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以求包养为借口，搬去和他的大帅哥男朋友一起住啊！
    他正愁该怎么向蒋芃提出同居呢，谁知刚想睡觉就有人给送了枕头。
    这大概就是古话说的——
    祸兮福所倚？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剧情正式开启→_→
    姜小疯你要忍耐住啊！！！
    第48章 写字楼鬼宾（二）
    当天晚上，姜巽离抱着最后一箱子杂物进了蒋芃家的门，终于松了口气。
    “本来觉得我没多少东西，谁知道住了几个月，就多了这么多七零八碎的。”他将箱子抱进客房，回头冲蒋芃道，“对了，外面起风了，可能要下雨。”
    蒋芃看了看窗外黑压压的天色，问：“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点吧。”姜巽离笑道，“你点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食。不过得快点了，一会儿下起雨，人家不好送。”
    他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往客房的衣柜里面挂。
    “西红柿打卤面？”蒋芃问。
    “行啊。”
    “好。”蒋芃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闷雷，云层漆黑，酝酿许久的一场雨终于即将到来。
    姜巽离的衣服不多，很快收拾完毕，但零碎物品却不少，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到该放的地方去，是件挺繁琐的工作。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本巴掌大小、有些破旧的书，想起这本书似乎是前些天在猫咖里的时候，一只猫给他叼来的。
    想到那间猫咖的灵异之处，姜巽离便随手翻了翻这本书。
    书里记载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中的“上古法阵”——比如用四柱单一属xing的少女的头发组成的五行阵，比如用土蝼之角文鳐之喙作阵眼的大阵，比如在特定某时某刻某地点、杀死某生辰八字的人之后、用他的魂魄压阵——都是些一看就十分想当然的阵法，偏又取了些中二气息十足的名字。
    什么“千丝夺心阵”，什么“万鬼噬魂阵”，什么“七情返世阵”……
    大概是用来骗小孩的。
    姜巽离这样想着，把书随意丢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雨点骤然落下，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声音大得有些离谱。姜巽离惊讶地起身看向窗外，却发现砸在玻璃上的哪里是雨点，分明是黄豆粒大的冰珠子。
    燕市闷热了这么些天，竟然酝酿出了一场仿佛盆壶倾倒的特大冰雹。
    “嚯，大画家，这是冰雹啊！你车停楼下没事吗？”姜巽离从客房探头出去，却没在客厅看到蒋芃的身影。
    “嗯

 分段阅读_第 114 章

    ？蒋芃？”
    他绕到餐厅，也没见人。通向厨房的推拉门关着，里面传来油烟机的声音。
    姜巽离将门推开，一股bào葱花的香气混合着番茄的微酸扑面而来，蒋芃正端着锅，把面条分装进两只碗里。
    他顿时惊讶：“你自己做晚饭啊？”
    “嗯。”蒋芃道，“准备吃饭。”
    姜巽离目瞪口呆地看着蒋芃把两碗面和一大碗西红柿鸡蛋卤端进餐厅，又在每人碗里浇了一大勺卤，不可置信道：“你竟然会做饭！”
    “简单的会一些。”蒋芃说着，在餐桌前坐下。
    姜巽离也立刻落座，抄起筷子拌面，完全忘了蒋芃的车还在楼下被冰雹袭击。
    面条是买的挂面，西红柿细心地去了皮，鸡蛋用葱花bào过，卤子里带着一股鲜香酸甜，十分开胃。姜巽离吃了两碗面，又把卤子的一点汤底喝了个干净，仍旧意犹未尽。
    “好吃！”姜巽离一点都不吝啬夸奖，“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西红柿打卤面！”
    蒋芃微微勾起嘴角：“你喜欢就好。”
    “说起来，你房子也收拾得好干净，又会做饭……生活技能这么厉害，怎么当初还要招生活助理兼职？”姜巽离一直对此十分好奇。
    如果不是那个生活助理的兼职，他也遇不到蒋芃。
    蒋芃放下筷子，道：“只是想有更多的时间画画。”
    姜巽离笑道：“那现在呢？不画了？”
    蒋芃看了姜巽离一眼，道：“画。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哦？”姜巽离挑了挑眉，明知故问：“什么更重要的事？”
    蒋芃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把姜巽离面前的空碗拿起来，和自己的摞在一起，准备端去厨房。
    姜巽离立刻起身拦住他，抢过碗道：“你做饭，我洗碗，这个分工没问题吧？”
    既然是恋爱同居，肯定不能什么家务都让一个人做了。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有一种配合默契的生活味道，姜巽离对这种感觉乐此不疲。
    蒋芃拗不过姜巽离，只能同意了。
    洗完碗出来，姜巽离没有在客厅见到蒋芃，便向书房找去，果然见蒋芃正坐在书房的画架后面，用炭笔勾勒着什么。
    他绕到蒋芃身后，看到画面上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手持双剑，正与一团鬼气搏斗。鬼气中间有支离破碎的可怖面庞和扭曲的肢体，将整张画面衬托得十分狰狞，愈发显得中间那名男子气质出尘，仿佛天神降临。
    “你这都开始画幻想风格的了？以后是不是不需要模特了？”姜巽离笑问道。
    “不，我只是试图找到更具张力的表达方式。”蒋芃道。
    姜巽离后退半步，靠在书桌上看着蒋芃和他的画。他支在桌面的手不小心把桌边放着的一份文件碰掉地上，立刻弯腰去捡，却见那是一份聘用合同。
    “阡陌口职技学院美术系……”姜巽离惊讶道，“蒋芃你要去当人体课程讲师？”
    蒋芃点头：“嗯，九月份正式上班。”
    姜巽离笑问道：“你说话这么少，真的能当老师吗？不会被学生欺负死啊？”
    等了一会儿，见蒋芃不回答，姜巽离凑上去，从蒋芃身后环住他的脖子，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在这里买房子是因为我，结果，其实是因为你在职技学院找了工作？”
    “唔。”蒋芃想了想，道，“我之所以会接受讲师邀请，的确是因为你。”
    姜巽离一时失语。
    半晌，他将额头砸在蒋芃的肩膀上，哭笑不得：“我的大画家，我一直以为你不太会说话，尤其不会讲情话。可没想到你这家伙，煽情起来，真让人受不了……”
    “我不是在讲情话。”
    蒋芃放下炭笔，微微侧过脸，呼吸扑在姜巽离的额角：“我说的都是实话。”
    姜巽离十分自然地抬起头，在蒋芃的唇上亲了亲。
    唇分，姜巽离见蒋芃还盯着他看，干脆再一次亲上去。蒋芃扬起下巴，任由姜巽离把舌头探进他的嘴里。一场缠绵的吻过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散乱。
    “大画家，这里可不是公共场合了……”
    姜巽离在蒋芃耳边低

 分段阅读_第 115 章

    声道。
    蒋芃的喉结翻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姜巽离的手不老实地从蒋芃居家汗衫的下摆伸了进去，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抚过，又轻轻掐了一把。
    “下午搬家，出了一身汗。”姜巽离的下巴搁在蒋芃肩膀上，朝他的脖子吹气，道，“要不要冲个澡？”
    “你……”蒋芃yu言又止。
    姜巽离道：“我怎么？”
    蒋芃：“……你不觉得，进展有点太快了？”
    “咦——？”姜巽离从蒋芃身上起来，装出一副惊讶又无辜的样子，夸张道，“我只说去冲个澡，算什么进展……还是，你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啦？嗯？大画家？”
    分明是他在点火，翻脸又不承认了。
    蒋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姜巽离又亲了亲蒋芃的嘴，笑道：“我去洗澡了，一会儿我在……嗯，客房……床上等你。”
    说完，起身出了书房，还贴心地帮蒋芃带上了门。
    姜巽离冲澡出来，蒋芃却还在书房里画画。见他画得认真，姜巽离也不忍打扰，自己百无聊赖地窝进客厅沙发里，打开电视，翻看节目列表。
    之前上映的一部惊悚片如今已经下映，出现在数字电视的节目列表里。姜巽离想起他原本想和蒋芃一起去电影院看这部片子来着，却被捉鬼的事情打断了，不如就今晚补上。
    他一个人窝在沙发里默默看电影，最后，在跌宕起伏的剧情和摄人心魄的背景音乐中，无聊得睡着了。
    蒋芃画到深夜才停笔，看了眼时钟，从书房出来。
    见到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姜巽离，他愣怔了一瞬，走上前默默盯着姜巽离看了片刻，俯身把人抱进客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凌晨，不到六点，姜巽离就醒了。
    房间的空调温度有点高，他无语地发现他果然又把自己扒光了，赶紧套上睡衣睡裤，起床上了个厕所，又溜达到餐厅找水喝。
    经过蒋芃的主卧门口，他看见卧室门并没有关牢，开着一道小缝。
    姜巽离忍不住好奇，轻轻地将门推开，想看看蒋芃的睡颜。
    只见主卧那张两米见方的大床上，蒋芃正以一个大对角的方向侧趴着，一只枕头和凉被一起，被他团成一团抱在怀里，凉被的一角盖住了他的脑袋，另一只枕头已经掉到了地上。
    蒋芃身上的真丝睡衣掀起来，在他的胸口扭曲成一个诡异的麻花状，身侧腰部的肌肉luo露在室内昏暗的微光里，随着呼吸平缓起伏。
    姜巽离：……
    等一下，这和他想象中的男神睡姿为什么不一样？
    姜巽离怔了怔，忽然抬起手捂住嘴巴，阻止自己笑出声来。
    他憋了好一会儿才把笑意憋回去，蹑手蹑脚地走到蒋芃床前，拾起掉在地上的枕头放回床上，又绕到蒋芃面对着的方向，爬上床，伸手去掀盖着蒋芃脑袋的凉被。
    凉被掀开，蒋芃却没有醒。
    他的睡颜很平静，一点也不像他睡姿表现出来的这么……激烈。
    姜巽离看着蒋芃睡着的样子，不知不觉，也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过去。
    一小时后，蒋芃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姜巽离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有些迷茫。
    他知道自己睡着了之后喜欢抱东西，却没想到，怎么会把睡在客房的姜巽离都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疯：我睡觉热了就会扒光自己。
    蒋画家：我睡觉总改不了抱着东西。
    作者：期待你俩再次睡到一张床上的日子→_→
    ————
    前几天去深港澳玩了一圈，昨晚回到北京，差点被雾霾呛死……
    以后要是还写以北京为背景的文，我要设定在冬天，不光要吐槽堵车，我还要吐槽雾霾！
    _(:3」∠)_
    第49章 写字楼鬼宾（三）
    姜巽离再次醒来，是因为闻到了厨房传来的煎蛋的香味。
    这一场短短的回笼觉睡得很舒服，他从蒋芃的床上爬起来，心道怎么就趴在这里睡着了，也不知道蒋芃醒来看到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他洗漱完毕，来到厨房门外，见蒋芃正把煎好的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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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出来，分入两盘煎蛋上，烤面包机“叮”地将两片烤成金色的吐司弹了出来。
    “牛nǎi在微波炉里，取一下。”蒋芃随意道。
    姜巽离取出牛nǎi，倒进两只杯子，又把面包片装盘，端进餐厅。两人在餐厅落座，蒋芃打开墙上挂着的小电视，看早间新闻。
    这样轻松平常的生活气息，让姜巽离觉得十分舒适。
    “今天我又没打拳，早餐还这么丰盛，感觉有点罪恶。”姜巽离笑道。
    蒋芃道：“那从明天起，一起晨练回来再吃早餐。”
    “好啊！”
    新闻里，主持人一脸正经地播报：“孙某独自在燕市工作，听闻留在老家的妻子生下了龙凤胎，心情极为激动，立刻驱车赶回，却不幸因超速驾驶引发jiāo通事故，当场死亡。事发前，他曾在朋友圈抒发自己的喜悦心情……”
    姜巽离咬着吐司愣了一瞬，总觉得类似的桥段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是杨姐曾经告诉他，有什么地方拆迁，补偿款很高，导致家里老人高兴得晕过去，结果抢救无效。
    一抹灵光在他脑中划过，但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张哥？”姜巽离接起电话。
    “你马上请个假，来一趟中心商务区的伏羲大厦，这里有个家伙很棘手。”张川的声音极为严肃。
    姜巽离皱眉：“又出现了？好的，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姜巽离把张川的话转述给蒋芃，蒋芃点头答应。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早餐，驱车前往中心商务区。
    昨天的那场冰雹并没有对蒋芃的车造成什么伤害，却给某些东西提供了在白天出没的机会。
    “应该又是一只厉鬼，昨天下午，天气最yin沉的那段时间，在这栋大楼里造成了连续三起仇杀。起初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经过我们彻夜调查，才发现都是仇杀。”
    难怪张川的脸色黑如锅底。
    这样的恶xing事件发生在他支队下的辖区，换了任何一位刑警支队长，都不会一脸轻松。
    姜巽离跟着张川在楼内巡查，闻言皱眉道：“已经确定是仇杀？”
    “确定，昨晚我查了几个嫌疑人和死者的私人电脑和通讯，发现他们彼此之间都有或多或少的仇恨。”之前就已经赶到现场的符锦夏道。
    “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是一家公司的总监，因为xing丨sāo扰女员工，昨天下午在走廊吸烟时，被两名女员工联手推下楼坠亡。”
    “第二起案件的受害者，三个月前告发嫌疑人及其女友在公司里发展恋情，导致嫌疑人的女友被迫离职，压力过大患上了抑郁症。嫌疑人在受害者的晚餐里投放了剂量不小的花生粉——哦对，这名受害者对花生有极为严重的过敏反应，经抢救无效死亡。”
    “第三起案件的受害者，是嫌疑人的顶头上司，当年受害者剽窃了嫌疑人的竞标策划案，并因此成功上位，后来还借工作便利对嫌疑人百般挑错，阻碍他的转组和晋升。昨天下午，嫌疑人对受害者的刹车片动了手脚，导致受害者下班途中与一辆货车追尾，当场死亡。”
    姜巽离听完，首先问：“受害者的遗体都还在吗？”
    “都在，这才是我觉得最棘手的。”
    张川道：“这次的事件，怎么看都和之前的几起案子异曲同工，除了第一位死者的遗体并没有消失。但是经过调查，我们发现，第一个坠楼的死者死亡之前，第三起案件的嫌疑人就已经对他上司的车动了手脚。”
    “而且，经过审讯，三起案件的四名嫌疑人对自己的行为都拒不承认，甚至一脸茫然。其中一名嫌疑人还声称，他患有解离型人格障碍，拒绝对仇杀负责。”
    “不过四人在审讯过程中，倒是都承认了，他们对受害者的确有诸多不满。”
    “因此，我更倾向于，是在下冰雹的那段时间，乌云蔽日的时候，厉鬼一次xingcāo控了三个人的仇恨情绪。”
    听到张川这样说，姜巽离又怔了一下，早上那种灵光一现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张川继续道：“所以我认为……”
    “等等！”
    “……怎么？”
    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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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已经被打散，姜巽离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事了，你继续说。”
    “我认为，在这三起案件发生之前，应该还有一名死者。”张川将话补完，“但大楼从建成以来，在这之前，一直都没有出过命案。”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厉鬼做的了。”姜巽离道，“既然是厉鬼，那一定有与这栋大楼相关的死者。或许不是死在这里的，而是相关人员，在别的地方丧命。”
    张川也有这样的顾虑，点头道：“我已经让他们去查了。”
    姜巽离道：“你们那边先查着，我设个阵把这栋楼镇起来，别又弄出人命。一天死了三个，这只鬼力量很强，比之前见过的都强。”
    对于这个提议，张川也赞同，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把姜巽离直接约在大厦见面的。
    伏羲大厦是位于中心商务区的一栋三十九层高的写字楼。大楼平面呈回字形，中央是一道天井。每隔五层楼，都有一片形状独特的平台伸入天井。
    天井顶棚是透明玻璃制的穹顶，即使下雨天，天井中的平台也不会被淋湿，因此成为了各类咖啡厅和简餐厅钟爱的外设坐席。
    姜巽离却知道，这些平台的作用不仅仅是给写字楼内的员工提供休憩空间。
    “风格看起来有些像我大伯的手笔。”
    他将一张符纸垫入一处平台的盆栽下面，笑道：“还好这个聚财平安阵我熟悉，可以借变阵锁灵，不然，这么高的楼，只凭小四圣玉雕可是镇不住的。”
    张川笑道：“早就听说姜家的阵可以因势导利，借助建筑结构成阵，没想到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
    “毕竟大伯是学建筑设计的嘛。”姜巽离道，“不过，要是我爷爷出手，这栋大楼里也出不了这么恶的厉鬼。”
    张川道：“这鬼是有人故意造出来的，一个聚财平安阵，估计也起不了作用。”
    “不不不，你不了解我爷爷。”姜巽离道，“他老人家的阵，自带福格，要真的是老爷子出手设的阵，就算楼里面有人想害人，最终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成害人未遂。”
    “嚯，这么神？”
    “是啊。但我爷爷说，这是教不会的，非得自己做得多了，才能培养出直觉。”
    姜巽离说着，有点惋惜：“可惜我在阵术上的悟xing并算不高，之前也没什么机会历练，现在还欠着好些火候呢。”
    符锦夏道：“我听说过，姜老爷子现在都不怎么设阵了，有钱也请不到他亲自出山。”
    “那是，爷爷现在只想在家种花儿盘串儿，好久不出门了。”姜巽离笑道。
    “我看你和你爷爷关系还挺好的，怎么，他还没想开？”张川问着，用眼神指了指一路跟着他们的蒋芃。
    姜巽离讪笑一声，摸了摸鼻子，道：“老人嘛……”
    蒋芃默不作声，看了姜巽离一眼。
    将大楼内的阵法略作改变之后，姜巽离的锁灵阵终于设成，但他却依然没有感知到那厉鬼的存在，不免有些心惊。
    这只鬼的力量比他想象得还要强，今晚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了。
    身具灵力的人，对自己和周围事物都会有一定的预知力，虽说与天生的预言者无法相比，但预感总不会错。
    姜巽离现在就能预感到，他今天要面对的状况，可能足以危及到他的生命。
    蒋芃见姜巽离的脸色不太对，皱眉问：“怎么了？”
    “嗯？哦，没什么。”
    姜巽离摇摇头道：“它还在蛰伏，估计要等晚上才会出现。那个……张哥，小夏，我们先去支队看看调查情况吧？正好蒋芃在，没准儿能从大楼的监控录像里发现点什么。”
    张川一直想把蒋芃拉进他的支队做画像师呢，听到这话立刻表示同意。四人一起吃过午饭，便来到了向阳区支队。
    刚一进门，一个小警察就跑过来，对张川道：“头儿，我们刚从派出所那边接来一个案子，有人怀疑他的朋友失踪了，从周六晚上十点多开始，就再也联系不上。失踪的那个人，叫周大文，以前是伏羲大厦里一家公司的老总。”
    张川还没接话，姜巽离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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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周大文？”
    “呃，对，是叫周大文。”小警察看了姜巽离一眼，又用眼神询问张川。
    张川摆摆手，问姜巽离：“你认识？”
    “我之前的房东，也叫周大文。”姜巽离道，“昨天他太太来找我，说他们要卖房，请我搬走，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张川却抓了另一个重点：“让你搬走？那你现在住哪儿？”
    姜巽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呃，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
    符锦夏敏锐地看了蒋芃一眼，用口型问姜巽离：同居了？
    姜巽离白了她一眼没答话。
    “成吧，联系一下报失踪的那个周大文的太太，看看为什么是他朋友来报失踪，他太太却没管。说不定不是失踪，只是躲着他朋友呢。”张川随意道，“对了，昨天从伏羲大厦调出来的监控录像在哪？”
    小警察道：“优盘放您桌子上了。”
    张川点点头，找到优盘，伸手拍了拍蒋芃的肩膀，道：“麻烦大画家了，咱一起再筛一遍监控。”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慢慢揭一下剧情线……
    姜小疯：啊，同居之后没有实质进展，我要疯了！
    作者：乖，咱先捉鬼哈~
    第50章 写字楼鬼宾（四）
    筛查监控是一项很枯燥、且必须集中注意力的工作。
    大楼几个出入口的监控被放大在四面屏幕上，却都不算清晰，上下班时间更是人流密集，稍不注意就会错漏。张川从三起案件的事发时间往前翻，一段一段地播放录像。
    播放到周六晚上九点多的一段视频时，姜巽离和蒋芃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停。”
    “停一下！”
    蒋芃用眼神示意姜巽离先说，姜巽离指着屏幕中的男人道：“这个人是我房东，他是不是就是被报失踪的那个周大文？”
    张川看了屏幕一眼，将负责失踪案的小警察叫进会议室。
    “对，就是他。”那小警察道，“我们刚刚试图联系他的太太，但发现她的联系方式换了，正在寻找……”
    姜巽离道：“阡陌口馨荣家园，六号楼有一套带地下室的房子，应该是近期挂了出售，你们去问问房屋中介。”
    那小警察眼睛一亮：“哎！谢谢哥！”
    姜巽离又转向蒋芃，问：“你刚才发现什么了？”
    蒋芃指着视频里走在周大文身边的那个女人，道：“这是男的。”
    张川：……
    符锦夏：……
    “怎么回事，又是个女装大佬？”符锦夏十分无语。
    蒋芃摇了摇头，道：“看手，和第二医大的是同一个人。”
    “给唐小婧下咒的那个？”
    姜巽离凑上去看了看，却怎么都看不出这是个男人，只能无奈地问蒋芃：“这个录像是正面，而且他没有戴墨镜，你能用画像还原他的xing别吗？”
    “我试试看。”蒋芃从随身包里摸出速写本，道，“不过也正因为是正面，妆容可以调整骨骼的视觉效果，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相似。”
    “没关系，尽力就好，至少有一个方向。”张川道。
    很快，一个被还原成了男xing的头像就出现在蒋芃的速写本上。画中人有着一张娃娃脸，口鼻小巧，颌骨圆润，看起来还有几分青涩无辜的学生气。
    张川看到人像成型，霍地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和姜巽离jiāo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这个人……不会吧？！”姜巽离呆住。
    张川道：“看起来，有些像牧展。”
    “牧展？就是你们之前跟我说的，小孩子的那起案子里，那个心理医生？”符锦夏问。
    姜巽离点了点头，脸色却沉了下去：“我和他正面、近距离接触过两次，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比那个孟谈给人的感觉正常得多。”
    “会不会是孪生？”符锦夏问。
    张川立刻往门外走：“我让他们查查。”
    “牧展本人，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姜巽离抬起手按着额头，郁闷道：“他在祁笑天那起事故中就扮演了挺重要的角色，又和第二医大有牵连。现在唯一抓不到他踪迹的，就是诸薇薇事件和nǎi酪事件。而

 分段阅读_第 119 章

    nǎi酪事件中，那个和郑彬jiāo易的神秘人物，不还一直没消息吗？”
    “既然有了怀疑对象，查起来倒也方便。”符锦夏道，“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破绽，黑了他的个人终端。”
    “对了，我这里有他的微信。”姜巽离说着，点开自己的微信联络人。
    之前，牧展在第二医大里特意向他要了微信号，两人加过好友。可是从那之后，牧展并没有找过他，姜巽离也一直没在意，直到这时候才想起来。
    姜巽离这个微信号是新号，重新加了好友的人不多，然而，那短短的列表里，却找不到牧展。
    “微信是不能单方面删掉你通讯录里的好友的吧？”符锦夏眯了眯眼睛。
    姜巽离看着自己的通讯录，也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很快放弃了钻这个牛角尖，道：“不用那么麻烦。蒋芃，一会儿跟我去一趟第二医大附属医院，见一见那个心理医生，看看他的手长什么样儿。”
    蒋芃点头：“好。”
    过了一会儿，张川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yin沉。
    姜巽离问：“怎么了？”
    张川道：“我本来想传讯牧展，联系了医院，却发现牧展早在上周就辞职了。他当时在第二医大，对我们说了谎，他根本不是被医院派去大学进行心理疏导的！”
    姜巽离不可置信道：“什么？他说谎，我为什么没有预感？”
    张川摇了摇头道：“而且他是独子，没有孪生兄弟。现在可以确定，他有很大的嫌疑，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的行踪。周大文失踪，很可能已经被他害死了，才会产生厉鬼……”
    这时，会议室的门又被敲响，一个警察在外面道：“张头儿，派出所那边送来一个人，说是要告发杀人案的。”
    张川一个脑袋两个大，道：“你们审就是了。”
    “可是，他说与伏羲大厦有关。”
    听到这句话，张川和姜巽离一愣，瞬间跳起来冲出会议室。
    “人呢？”张川问。
    警察指了指旁边的询问室。
    来的人是郭其城，他面色惨白，一脸颓丧，眼中尽是熬出的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不知在恐惧着什么。
    见一身警官制服的张川进来，他立刻扑过去想抱住张川的大腿，却被旁边看守他的小警察拦住了。
    “警官！警官！我要揭发一个杀人犯！”他胡乱喊着。
    旁边的小警察递给张川一份文件，表情有些古怪：“这是他在派出所的供词记录。”
    张川接过来翻了翻，脸色剧变，丢下文件，死死盯着郭其城，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郭其城一边哆嗦着，一边絮絮叨叨：“我本来想瞒着的，可是听说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会不会下一个就是我？啊？她会不会来杀我？警官！我检举有功，你们得保护我啊！”
    姜巽离拾起被张川丢在桌上的文件，看到上面写了几段供词，其中一句这样写着：
    “目击者称，亲眼看见一名女xing将铁钉刺入周大文后脑，致其当场死亡。时间大约在周六晚上八点半左右。”
    当、场、死、亡？！
    一阵寒意从姜巽离的脚后跟直窜上他的天灵盖。
    周大文在八点半的时候就死了？那九点多的那段视频里，出现的人是谁？！
    郭其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疯癫癫的，张川耐着xing子又问了几遍细节，便叫人送郭其城回去。郭其城赖在刑警支队死活不肯走，支队只好联系了他的朋友来领人。
    张川拿着问询记录向法医求证，法医道：“针刺入后脑是极有可能当场死亡的，何况还有二次刺入。前脑耐抗xing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后脑……不太可能。我怀疑是目击者看错了，或者因为极度恐惧，记错了。”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持保留意见，先找到周大文本人，或者是他的尸体，再下定论。”
    “好，我知道了。”张川呼出一口气，看了姜巽离一眼。
    等无关人员走远了，张川问姜巽离：“有头绪么？”
    姜巽离摇了摇头。
    “晚上行动……我和小夏过去帮

 分段阅读_第 120 章

    你，多少是个助力。”
    姜巽离道：“不用，你去对付鬼怪倒不如留在这里查牧展。符锦夏她灵力有限，能使出来的法术也都不是强力的进攻型，帮不上太大忙。不过，她做骇客不错，应该能帮得上你，都这时候了，也别管这行为合不合适了，能抓到他就是好的。”
    张川也不太希望符锦夏涉险：“那行吧，你小心行事。”
    姜巽离点了点头，道：“给我个小房间，我准备点东西。”
    “成。”
    张川把他的办公室让给姜巽离准备符箓，自己带着符锦夏进了另一间会议室，开始查牧展的动向。
    蒋芃跟着姜巽离走进张川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看向一心一意画符的姜巽离。
    姜巽离沉下心神，细细准备好了一叠晚上可能会用到的符箓，抬头看了蒋芃一眼，又抽出四张符纸，继续画。
    等到全部准备完毕，他收起符纸和笔墨，从办公桌后绕出来，跨坐在蒋芃腿上。
    双手捧着蒋芃的脸颊，姜巽离亲吻着蒋芃的嘴唇。
    蒋芃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等姜巽离在他的嘴上一顿又亲又咬过后，渐渐安静下来，他才低声问：“有事和我说？”
    姜巽离用额头抵着蒋芃的眉心，闭上了眼睛。
    “蒋芃。”
    “嗯，我听着。”
    “你……晚上不要过去了。”姜巽离道，“留在这里，或者回家。总之不要去伏羲大厦。”
    蒋芃沉默片刻，问：“为什么？”
    姜巽离收紧了搂着蒋芃的胳膊，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亲吻着他颈侧的肌肤，含混道：“你帮不上我，还会……碍手碍脚。”
    蒋芃对此不置一词，他沉默着，抬起手轻轻抚摸在姜巽离的后背。
    姜巽离从蒋芃的颈侧一路吻到他的嘴唇，低声呢喃：“蒋芃，回答我。”
    “……好。”蒋芃道。
    “嗯，你在家，乖乖等我。”姜巽离抱着蒋芃的脑袋低声说。
    蒋芃双臂微收，忽然把姜巽离放倒在沙发上，欺身上去，霸道地吻上了姜巽离的嘴唇。这个吻很急切，还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意，与蒋芃平时的淡漠完全不同，牙齿的噬咬让姜巽离觉得有些过于疼痛了。
    “唔？”姜巽离抓着蒋芃的头发，试图结束这个让他有点错愕的亲吻。
    蒋芃停下亲吻，却没有从姜巽离身上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面前的男孩儿。
    “我送你过去，然后我就回家。”他的语气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怎么了？”
    姜巽离极为敏锐地捕捉到了蒋芃的不对劲。
    蒋芃没有回答，他伸出手，将手指穿过姜巽离的头发，轻轻扯住，再一次狠狠吻上了那张令他气愤不已的嘴。
    “天快黑了，小离你……”
    张川推门进来，看到办公室里的场景，吓了一跳，立刻道了声歉退出去，砰地关上门。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被周围警察们诧异的目光一看，这才反应过来——他紧张个什么劲儿？这是他的办公室！
    姜巽离那小混蛋在他的办公室里乱搞些什么玩意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疯：你别跟着我
    蒋画家：（想吵架怎么办？不行我得冷静，强吻一个再说！）
    张警官：……抱歉打扰了
    第51章 写字楼鬼宾（五）
    蒋芃开着车，把姜巽离送到伏羲大厦楼下，一路上任凭姜巽离怎么逗他开口，他一句话都不说。
    姜巽离看出蒋芃有些生气，但蒋芃的行事和表情都太过淡定，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从包里摸出下午画好的四张符箓扣在手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车子没有进伏羲大厦的地库，而是在大厦下面的路边停下，一副放下姜巽离就要开走的样子。
    姜巽离下车，飞快地反手将一张符贴在车门上。
    那符纸一分为四，被姜巽离甩出来后，竟自动自发地沿着汽车的腰线绕了一圈，找到四扇车门的门缝，将自己牢牢贴好。
    姜巽离见符箓到位，这才笑着冲车里的蒋芃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蒋芃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深究。见姜巽离

 分段阅读_第 121 章

    走远了，他将车开进大厦的地面车位，熄火，拉动门把打算下车。
    车门却纹丝不动。
    门外的符被蒋芃的动作触动，一丝预留的灵力牵动副驾座位旁边的另一道符。
    蒋芃忽然闻到一阵诡异的清香，脑中立刻警铃大作，四下里一观察，就发现了贴在副驾座椅门边的符纸。他伸手将符纸扯下撕碎，却已经迟了。他的视野渐渐模糊，最终，他趴在座位上，陷入了深深的梦境。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副驾座位下面，丢着一片桃木护身符，符面灵力磅礴，将整辆车包裹其中，牢牢护住。
    晚上九点半。
    姜巽离在伏羲大厦二十层天井平台的咖啡座里缓缓睁开眼睛。
    大楼里有许多公司，此时早已陆续下班，只有零星几家公司的门里还透着光，有人在加班。平台上的咖啡厅已经歇业，走廊陷入一片黑暗，安全出口的标识灯亮着绿莹莹的光，把周围照得更加yin森。
    姜巽离感受着大楼阵法中的灵力波动，一种诡异的预感在他心里腾起，他豁然起身，沿着楼梯向下跑。
    就在他刚刚跑到七层时，一股气势磅礴却又无比yin冷的气息倏然笼罩了整片区域，姜巽离猛地顿住，又立刻回神，跳坐在楼梯的扶手上，飞快地沿着扶手滑了下去，几秒钟内就撞开通向五层的大门，在空旷而漆黑的走廊里跑了起来。
    鬼气出现的地方在大楼回字形的东北角，他记得那里有一处圆弧形的天井平台，也是这栋大楼最低的一处平台。
    姜巽离在黑暗中的视野还不错，又有灵力的辅助，很快捕捉到了五层平台处扭打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其中瘦瘦高高那人身上有丝丝外溢的黑气，在暗处并不明显，但那种yin冷仍旧令姜巽离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是一只他到燕市以来见过的最强大的厉鬼，附在人身上的时候，几乎难以辨别出它的异常。
    姜巽离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扣着的一张明光符掷了出去。
    符纸折成的小鸟划出一道亮丽的金色轨迹，冲着那厉鬼直飞而去！
    一把匕首突然从斜刺里划出来，一刀将明光符小鸟劈成两半，又借着力道刺向急奔而来的姜巽离。
    之前被厉鬼追着刺的胖子浑身是血地趴在平台边，这时见仇家换了目标，立刻呜咽着试图爬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却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力气。甚至连喊都喊不出来。
    姜巽离一扭身躲过匕首，抬手一拉一推，就将被鬼附身的瘦高男人挡开。
    “呵，身手倒不错，小天师。”
    满身黑气的瘦高男人冲着姜巽离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再次欺身上来，和姜巽离扭打在一起。
    数张符箓在姜巽离的cāo控下将厉鬼团团围住，却还没等姜巽离激发，就被那瘦高男人暴力地将符纸扯碎。
    姜巽离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地近身上来，便试图拉开距离，却不想那厉鬼的黑气竟然已经能凝成实质，从手臂中溢出，缠住他的脚踝，让他双脚仿佛踩入泥淖般，动作变得极为迟滞。
    姜巽离激发灵力，试图隔开鬼气的缠绕。
    “这灵力真是厉害。”瘦高男人笑着bi近姜巽离，“难怪你敢单qiāng匹马来找我。”
    这家伙思维连贯，说话清晰，远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些浑浑噩噩的厉鬼可比。姜巽离心一横，抬手截住它刺过来的匕首，将自己的血yè抹在刀刃上，一翻手腕，把匕首夺了过来。
    瘦高男人眯了眯眼睛。
    姜巽离箭步上前，用染血的手掌重重击打在那人的心口。
    那人身后腾起一股黑气，整个人软倒下去。
    被姜巽离一掌打出来的鬼气，瞬间钻入旁边那一身鲜血的胖子体内，cāo控着对方被匕首刺成重伤的身体，向姜巽离扑来。
    姜巽离如法pào制，试图用自己的血yè将鬼体bi出，却被那人直接用一只沾满了血的手挡了回去。
    “以血洗血，来啊。”
    厉鬼在胖子因失血而变得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它骤然上前，用浓郁的黑气缠绕着姜巽离的手腕脚腕，伸出手卡着他的脖子，把姜巽离推在天井平台的栏杆上。
    姜巽

 分段阅读_第 122 章

    离不太敢有大动作。
    这个人身上的伤口太多了，稍有不慎，这人没被厉鬼害死，就会死在自己手上。
    他现在必须想办法，找机会调动口袋里的几张符，只是对面完全不给他腾出手的机会。
    姜巽离被推靠在平台边缘，向平台外看了一眼。他借着厉鬼的推势，一个翻身，将自己掀出平台，一只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随意地掐了个决，将几张符纸从身上发出，悬在平台外的空中——那厉鬼的手和鬼气无论如何也碰不到的地方。
    蒋芃冲进伏羲大厦的天井时，见到的就是这样惊险的一幕。
    姜巽离一只手吊在五层楼的平台上，整个人悬空在外，平台内还有一个黑影正对他虎视眈眈。
    蒋芃只觉得那短短的一瞬间，仿佛百年之久！
    他下意识地紧紧攥着手里的复合弓，开弓搭箭，毫不犹豫地冲着平台内的那团黑影一箭shè去！
    姜巽离同时激发了身后的数道符箓！
    厉鬼对危险有所预感，直接从胖子体内脱离。没有了鬼气的支撑，浑身是血的胖子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正巧躲过了蒋芃的箭矢。
    箭簇擦着胖子的肩膀飞过，穿过黢黑的雾状鬼体，“砰”地重重刺进了天花板的吊顶。
    鬼体倏然逃脱，那几枚明光符生成的光箭也击空了，化为光点，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姜巽离翻身从栏杆爬了回去，低头看向天井的地面，却没看到任何人。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并不是找到那个扰乱了他的人，而是需要想办法把这里的重伤号带去处理伤口。
    之前那场打斗虽然激烈，但其实持续的时间却极为短暂，声音也不大，因此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姜巽离摸出手机，寻思着该不该叫救护车。救护车那么一折腾，这栋大楼里的人都会被惊扰，万一那厉鬼趁乱突袭……
    哒哒哒哒——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电梯间传来，紧接着，蒋芃推开电梯间的门，闯进平台。他脚步丝毫不慢，直接冲到姜巽离身前，将他紧紧抱进怀里。
    姜巽离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得坐在了地板上。
    “蒋……”他惊讶不已，“你怎么出来的？！”
    蒋芃紧紧抱着姜巽离，喘息凌乱，说不出话来。
    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瘦高男人：……
    “呃，咳……不好意思，容我打扰一下……”他浑身发冷，牙齿咔嗒咔嗒地打着颤，犹犹豫豫地开口，“这是……怎么个……回事儿？”
    姜巽离推开蒋芃，上前握住那人的手腕，将他体内的鬼气尽数驱散。
    瘦高个儿只觉得一股热流冲破了自己体内的寒冰，将自己身体的活力又唤了回来，不由得惊讶地看向姜巽离。
    姜巽离指了指旁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胖子，问：“你认识他吗？”
    瘦高个儿上前辨认了一眼，十分震惊：“这是我们主管……他怎么这样儿了？！”
    “你和他有仇？”姜巽离又问。
    瘦高个儿露出一脸一言难尽的神情，道：“也不算仇吧，就是……有点小过节而已。”
    “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啊？刚才……我好像……写着代码，睡着了……”瘦高个儿有点不好意思，说完，忽然又愣住，茫然道，“对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姜巽离叹了口气，对蒋芃道：“麻烦你，把这位主管送到医院去。”
    “不，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半步！”蒋芃透过反着光的眼镜镜片，怒视姜巽离。
    姜巽离沉默了一瞬，改口道：“那你帮这位……把他们主管带下楼，送上车，然后……你车后座的包里，有一把桃木剑，帮我取来？”
    蒋芃还是盯着姜巽离不错眼。
    “刚才那东西很厉害，没有桃木剑，我对付不了。”姜巽离道。
    两人之间对峙的气氛有些诡异，那瘦高个儿看看两个人，又看了看一身鲜血的自家主管，良心的不安终于还是战胜了私人感情上的厌恶，他走过去将主管扶起来，半托半抱着弄到肩膀上扛着，冲姜巽离道：“我有车，我送他去医院！你俩继续聊！”
    蒋芃这时终于起身，

 分段阅读_第 123 章

    背着他的复合弓，跟在瘦高个儿后面走了，头都没有回一下。
    姜巽离看着蒋芃离去的背影，缓缓舒了口气。
    今晚的事儿还没完，他身上只剩下四枚明光符和两枚雷殛符，灵力却所剩不多了。所幸，那厉鬼虽然逃了，却也被他的明光符波及到，受了不小的伤，现在已经无法完全收束气息。
    姜巽离抬起头，看向大楼二十三层的某处，眯了眯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疯：我都用符把你锁车里了，你怎么还出的来？！
    蒋画家：……呵。
    第52章 写字楼鬼宾（六）
    蒋芃一路跑到自己的红色沃尔沃旁边。
    那辆周正的轿车此时已经大变了模样——顶棚被折叠起来，将车里纯黑色的内饰展露在燕市夜间从不熄灭的辉煌灯火里。
    十几分钟前，当蒋芃在车里醒来，发现依旧无法打开车门时，他就知道自己被姜巽离算计了。姜巽离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并不打算离开，所以用了些小手段，就让他在车里睡了好几个小时，还顺道封住了车门。
    现在想想，蒋芃还觉得姜巽离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可恶。
    他走上前，把车门上贴着的几张符纸狠狠拽掉，这才打开车门坐进后座。后座上放着姜巽离的背包，姜巽离刚才说，有一把重要的桃木剑放在包里。
    蒋芃拉开背包，果然看到一把上面绑着五片铜钱的木剑，这回那小子倒是没有骗他。
    他握住剑柄，想要将桃木剑从包里抽出来。
    然而变故突生！那把桃木剑在蒋芃握住它的瞬间骤然变得重如千钧，带着蒋芃的手臂，狠狠砸到汽车后座的座垫上。
    蒋芃发现，他根本松不开手，只能像一只被夹子夹住尾巴的老鼠，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他盯着手里桃木剑的剑柄，看到剑柄上由朱砂绘制的符纹，想起刚才姜巽离对他说的话。
    ——“那东西很厉害，没有桃木剑，我对付不了。”
    蒋芃瞪着把自己第二次困在车里的桃木剑，眼眶渐渐红了。他颓然靠在座椅背上，控制不住地苦笑出声。
    姜巽离又把他骗了。骗进他自己的车里，让他远离大楼中的危险。
    蒋芃抬头看着矗立在夜色中的写字楼，眼前出现的，却是刚才姜巽离险些从高处平台坠落的画面。
    不行，他必须去。
    哪怕他帮不上忙，能够在危急时刻，帮姜巽离挡一挡还是可以的！
    蒋芃闭了闭眼睛，反手从身后背着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
    复合弓使用的比赛箭支是没有刃口的，箭簇是简单的圆锥形，却也同样锋利，稍用点力气，划破人的肌肤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蒋芃把箭簇的尖端抵在自己的手腕，压在腕部极为明显的血管上。
    他记得，姜巽离的许多符中都用了血。既然人血可以溶入朱砂，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血yè可以冲淡符纹的效果？
    蒋芃闭了闭眼睛，一咬牙，将箭簇刺进了手腕……
    姜巽离来到伏羲大厦二十三层，转向西侧那道横亘在走廊中的大门。
    这层有一半空间都属于同一家公司，也就是曾经在周大文手中盛极一时的那家投资公司。而此时此刻，这占地面积极广的公司里，却是一片清清冷冷。
    姜巽离感知到的鬼气就在这里，然而，这里却并没有人在。
    他将一张明光符扣在手里，推开被断了电的磁锁门。
    办公室里yin气森森，即使从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灯火辉煌的城市，这里仍然透着沁人骨髓的寒意。
    忽地，姜巽离猛然转身，反手将明光符激发。
    符箓倏然闪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却又在瞬间被一股黑气包裹，无声湮灭。
    姜巽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靠在落地窗玻璃上。
    一只惨白的手卡着他的脖子，缓缓成型。然后是被西装包裹着的修长的手臂，随后，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凝聚出头颅和五官。最后，黑气凝结出两条优美的长腿，结结实实地站在了办公室由竹木拼接的地板上。
    这个人，不，这只鬼的形象，正是年轻了几十岁的周大文。
    它看着姜

 分段阅读_第 124 章

    离，缓缓勾起嘴角笑了，手上的力道渐松，放开了姜巽离的脖颈。
    “我可以杀死你的，知道吗？”厉鬼周大文说。
    姜巽离伸手去摸符箓。
    一股黑气如子弹般轰击在他的手腕上，登时鲜血迸溅！落地窗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小洞，裂痕呈蛛网状放shè而出，沾染了姜巽离的血yè，那抹殷红因毛细作用在玻璃裂缝中缓缓扩散着。
    姜巽离心里一沉：栽了。
    这只厉鬼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甚至，它的最强状态并不是附身于人的时候，而是此刻，以自身凝聚出实体的时候。
    但既然这样，他又何必非要附身于人，借助别人的手去取人命呢？
    厉鬼周大文仿佛看出了姜巽离心中所想，他呵呵笑了几声，道：“品尝仇恨的滋味，是很令人愉悦的。”
    “只可惜，这里再也找不出一个心怀怨恨的人。”厉鬼周大文说着，抬起手抚上姜巽离的脸颊，笑道，“那么，我就和你玩玩儿吧，小天师。”
    姜巽离冷哼一声，突然矮身翻滚，从落地窗前逃向一边，并从地板上捡起一根被人遗弃的钢尺，攥在手里，指向厉鬼周大文。
    “呵呵，小家伙，你该不会以为那种东西能对付我吧？”厉鬼周大文笑着看向姜巽离。
    漆黑的鬼气在他周身凝结成根根利箭，尖端全部指向姜巽离的方向。他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那一支支由鬼气组成的利箭便倏然发shè，尽数向着姜巽离刺去！
    姜巽离猛地甩动手里的钢尺，借助尺面上自己的血yè，挡住了几支鬼气利箭的攻击，却仍旧没挡住那蕴含在箭支中的力道，被狠狠地撞倒在地。
    他下意识地甩手撑住身体，钢尺重重楔入木地板，尖锐的尺角在木地板上磕出一道长长的裂缝。
    紧接着，下一波鬼气凝聚的利箭又再次袭来。
    姜巽离躲得实在有些狼狈，几乎完全没有空隙站直身体，只能在厉鬼周大文的压制下滚来滚去，借以躲避如同浪潮般接踵袭来的攻击。
    “身手倒是够灵活，只可惜，灵力不济呐。”
    厉鬼周大文轻笑着，一派轻松的模样，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满身狼狈的姜巽离。
    姜巽离躲得再好，也终究不免被鬼气伤到。周大文鬼气的凝实程度与之前的那些都完全不同，果然不愧是一夜之间取了三条人命的厉鬼。
    最后，在周大文的步步紧bi之下，姜巽离再次回到了落地窗前。他脱力般地跪坐在窗边，靠着遍布裂痕的窗户玻璃。
    玻璃外面，是一片火树银花的万丈深渊。
    “再见了，小天师。”厉鬼周大文缓缓地抬起了手。
    一阵玻璃碎裂的巨响划破燕市寂静的夜空——
    蒋芃刚刚来到二十三层的办公区前，就听到那样一句丝毫不含感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道别，随后便是那阵敲击在他灵魂深处的、破碎的声音。
    他呆滞地看着那个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以及那道背影前面骤然化为齑粉的落地窗。
    恨意在蒋芃的心里萌发，瞬间席卷了他的全部理智！
    他用带血的双手攥着那把已经恢复原本重量的桃木剑，猛地冲向那道一看就觉得不祥的、黑雾缭绕的背影！
    蒋芃的心里只有一句话：杀了他！
    这个人害了小离。
    所以——杀了他！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木质地板上骤然亮起一道红光。
    紧接着，这道红光如同星火燎原，瞬间互相缠绕连接，形成了一个切割凌乱、却极有章法的圆形血阵，将站在办公室中心的那道黑影圈在了里面。
    厉鬼周大文正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刚才，大厦窗户玻璃上的几道裂缝中，骤然迸shè出数道光芒，如同一张符箓，狠狠地在它的胸前刻上了一道封印。
    封印不强，却足以让他无法动弹。
    也正是那几道光芒，将本就破裂的窗户玻璃，尽数震碎。
    而现在，周围地面上的血阵成型，又给厉鬼周大文加强了一层禁锢，骤然将他的能力全部镇压。
    就在这时！
    蒋芃拎着桃木剑，直直刺进了厉鬼周大文的背心！
    黑影在一

 分段阅读_第 125 章

    阵尖啸中骤然崩溃，化为浓郁的黑色雾气，把蒋芃团团围住。
    仍旧跪坐在空旷落地窗前的姜巽离见到蒋芃的身影，悚然一惊，立刻扑过去，抱着蒋芃从那红色的血阵圆圈中滚了出来。他攥着蒋芃的手腕，用灵气把他体内沾染的鬼气尽数驱散。
    “你怎么能——！”姜巽离怒道，“你上来干什么？！”
    蒋芃双眼通红地看着姜巽离，那表情仿佛要把人吃了似的。
    阵法忽然一阵颤动，姜巽离立刻反身挥手，用出了他最强的两道符——雷殛！
    被地面的血阵困住、又被桃木剑刺了一下的厉鬼，再也无法躲开这接连而来的两道雷殛，须臾间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句桀桀狂笑：
    “主上不日功成，你杀我也没用的——！哈哈哈哈——！”
    一层如同碳粉般的黑色粉末落在地面，被窗外刮进来的微风一吹，四散消失在偌大的办公区内。
    姜巽离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怒视着蒋芃，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来？两道坎儿都挡不住你！你到底……”
    他一攥蒋芃的手腕，立刻发现了不对。
    “你……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会伤到手的！”姜巽离慌了，“还有哪儿伤到了？”
    蒋芃的目光透过眼镜镜片，直勾勾地盯着姜巽离的脸，沉默不语。
    片刻，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姜巽离立刻紧张起来，伸手去解蒋芃的衣扣：“怎么会伤到胸口……？”
    “心。”蒋芃红着眼睛道。
    姜巽离的手一顿。
    “你可真知道，怎么能让我心疼。”
    蒋芃声音沙哑，语气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我知道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帮不上你什么，但我至少……如果你从窗户掉下去了，我在这里，至少能拉你一把！再不济，我至少能陪你一起……”
    姜巽离盯着蒋芃的眼睛，只觉得耳中嗡嗡声不绝。他再也撑不住灵力枯竭、失血过多的身体，就这样跪坐在地上，直挺挺地向一边歪倒。
    “小离！！！”
    蒋芃嘶声喊着，一把捞住姜巽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不，小离！我不骂你了！你别死，千万别死！”
    他一把抱起姜巽离，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间。见电梯上显示的数字不急不徐地一格一格往上挪，不耐地低吼了一声，横抱着姜巽离拐进楼梯间，大步向楼下跑去。
    就在蒋芃带着姜巽离离开后不久，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从窗外灵巧地翻进了屋里。
    他直起身，在办公区环视了一圈。
    如果姜巽离还在这里，他一定认得出，这个男人，就是他和张川遍寻不得的那位——
    孟谈！
    作者有话要说：
    蒋画家：你怎么能这么做！
    姜小疯：（啊这可怎么办，要吵架么，我不想吵架……那我晕一个先）
    蒋画家：！！！好了好了不吵不吵！
    第53章 写字楼鬼宾（七）
    孟谈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视线落在桌脚、墙角下堆积的黑色粉末上面，有些嘲弄地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手，指尖酝出一缕金色的光芒，向那些黑色粉末一指——
    “你我同为妖魔，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一道虚影出现在孟谈面前，竟赫然是刚才被雷殛符灰飞烟灭的厉鬼周大文！他看起来十分虚弱，连虚影形象也凝聚得忽聚忽散。
    孟谈听到这句话，冷哼一声，道：“谁与你一样？妖是妖，鬼是鬼，我与沦为旁人棋子的鬼，不可能一样。”
    说完，他丝毫不留情面，cāo控着精纯的妖力，将四散的黑粉尽数凝聚，又完完全全地湮灭殆尽，对周大文的尖声诅咒完全充耳不闻。
    清理完残留的厉鬼气息，孟谈低头看了看木地板上被钢尺划出的道道伤痕。那些划痕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困阵，线条虽然凌乱，却不曾断开过。划痕中洒满血yè，混合着朱砂粉，溅落得到处都是，场面看起来极为惨烈。
    孟谈摸了摸下巴，忽地笑了：“姜家倒是教养了个不错的孩子，只是……还欠历练呐。”
    话音落，他站直身体

 分段阅读_第 126 章

    ，慵懒地伸了伸胳膊，然后头也不回地，从二十三层窗口一跃而下。
    两秒后，一只身如披缎的纯黑色丨猫咪轻轻巧巧地落在伏羲大厦楼下的地面。
    黑猫甩了甩脑袋，沿着大厦外围的绿化带离开。
    “碳十四。”
    一个清泠泠的男声突然出现在绿化带的转角。黑猫愣了一下，抬头看去。
    苗画难得地穿着一身西装，换了利落的短发造型，站在道旁的国槐树下，目光犀利地看过来。
    “哟，老板。”黑猫竟口吐人言。
    苗画张开双臂，黑猫顿了顿，最终还是跳进了苗画的怀里。苗画抚摸着猫咪柔顺的背毛，抬头看向伏羲大厦二十三层那处破碎的窗口。
    “七情返世……”
    他幽幽开口：“真的是许久都没有见到了。”
    姜巽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气息，但房间的装饰却又怎么看都不像医院，倒像是一间高级宾馆。
    他转了转头，看到床边立着的输yè架，确定这里真的是医院病房了。
    他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灵力耗尽，失血过多，身上还有被鬼气击出的伤口，让他浑身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脑袋疼得厉害，好像颅骨将要裂开似的。
    姜巽离忍不住重重呼出一口气，抬起手去按自己的眉心。
    他的手上包扎着厚实的纱布，昨晚因为徒手握住匕首而被划伤的手心也一阵一阵地跳着疼。
    病房的门被推开，姜巽离抬头去看，却见进来的是个圆圆脸的小警察。
    “哎你醒了！我这就给张头儿报平安。”那小警察说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姜巽离自己cāo作病床边上的电子旋钮把床头升起来一些，看着窗帘外已经开始泛白的天色，猜测现在的时间。
    小警察嗯嗯应了几句，挂了电话，转身从病房外间沙发上把姜巽离的手机拿进来，递给姜巽离。姜巽离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五点半，手机上没有收到任何电话和消息。
    “张头儿那边昨天查出点东西，正准备今儿早传讯周大文的太太，上午可能来不了。”小警察笑呵呵地，“不过你的伤也不严重，今天应该就能办出院，回家休养了。”
    “唔，是蒋芃送我来的？”姜巽离问。
    小警察点了点头：“对，蒋先生给你办的住院，不过他昨晚处理完伤口就回去了……”
    “他的伤严重吗？医生怎么说？”姜巽离有些着急，掀开被子想下床。
    那小警察立刻过来扶住他，笑道：“蒋先生没事，只是手腕有点划伤。”
    姜巽离松了口气。
    他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蒋芃，又忽然意识到现在还不到早上六点，便把手机丢回床头桌。他简单洗漱过后，吃了点粥当早餐，在病房里溜达了一会儿，还是躺回了病床上。
    昨晚的那场战斗虽然耗时不久，但毕竟还是消耗了他太多的灵力和体力，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姜巽离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姜巽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触碰他的脸。
    他保持着平稳的呼吸，没有睁眼，却调动感官，细细感受着那根正在抚摸自己脸颊的、微微有些发凉的手指。他能闻到那只手上携带的淡淡的消du水气息，还有一股萦绕不绝的清冷檀香味。
    过了一会儿，手指滑过姜巽离的耳边，慢慢捧住他的脑袋。
    紧接着，一对柔软而微凉的嘴唇，轻轻触碰在他的嘴上。
    姜巽离抬起手，按住蒋芃的后脑，加深了这个早安吻。
    然而他的体力毕竟不足，很快就气喘吁吁地躺回枕头里，微笑着看向蒋芃。
    蒋芃也看着姜巽离，他伸出手，摸了摸姜巽离的额头，道：“还好。”
    “嗯 ？什么还好？我发烧了？”姜巽离一愣，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发过烧的迹象，况且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发过烧了。
    “不是发烧。”蒋芃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昨晚你的失血量有些危险，身体，是冷的。”
    想到昨晚的那场战斗，姜巽离不由得苦笑：

 分段阅读_第 127 章

    我身上现在全是伤，恐怕又要留疤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我见过爷爷身上的伤，还有二伯身上的那些，都是他们年轻历练的时候留下的。当时我还羡慕来着……”
    蒋芃问：“为什么担心留疤？”
    “呃，因为，”姜巽离有些尴尬，“就是……因为啊……”
    他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蒋芃认真地看着姜巽离，等他后面的话。
    姜巽离被盯得有些脸红，却反倒心一横，说了出来：“你总是说你喜欢完美的，呃，身体……咳，我要是身上有疤的话，我都不敢在你眼前脱衣服了……以后还怎么……那个……”
    蒋芃沉默片刻，问：“知道会受伤，你还一个人去？”
    姜巽离看着蒋芃，脸色忽然严肃起来。
    “蒋芃。”
    他认真道：“你昨天的行为，很危险。”
    蒋芃一言不发地听着。
    “那不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个罪犯，那是一只厉鬼。”姜巽离沉声道，“而你，没有灵力护体，我给你的那张护身符，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一旦那只厉鬼附在你身上，用你的命威胁我放过它……”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遇到那样的情况，我能怎么做？”姜巽离说着，声音有些堵塞。
    蒋芃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
    姜巽离艰难道：“蒋芃，我知道你想护着我，想帮我。但是……你就那样跟来，很可能会……反而会成为我的……拖……”
    “我知道。”
    蒋芃飞快地说：“我知道，我可能会拖你的后腿，还可能成为你的软肋。我和你不一样，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姜巽离忽然有些心惊胆战，伸手抓住蒋芃的手，急道：“你别这么说……”
    “你很强，姜巽离，我知道你很强！但是我也知道你可能会死！你昨天一下午都不正常，让我觉得，你像是……在跟我告别。”
    蒋芃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有预感对不对？之前你还肯让我帮你，给我那副眼镜，让我当诱饵，但是这次却连让我接近现场都不愿意。”
    “你一定感觉到了危险，对不对？小离，我不是傻子……”
    他很少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语气还这么激动。姜巽离有点吓到了，他看着蒋芃泛红的眼眶，只能干巴巴道：“……你别生气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
    蒋芃叹了口气，抬起手，揽过姜巽离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用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叹息道：“我不仅生气，我还害怕。”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从二十多层楼掉下去的时候，我简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时候的心情。我气愤、惊慌、害怕，我甚至在憎恨，我——”
    “等等！”
    姜巽离一把将蒋芃从自己身上推开，死死抓着他的肩膀，不顾手上的伤口钻心的疼。
    他紧紧盯着蒋芃，一字一句地重复：“气愤，惊慌害怕……憎恨……”
    说着，姜巽离的眼睛越来越亮：“对了，还有忧虑……还有……还有爱！”
    蒋芃愣住：“……小离？”
    “喜、怒、忧、怖、爱、憎、yu。”姜巽离脸色发红，“我怎么早没想到！那本书里有这么个东西！”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模特，诸薇薇，她向你示爱……”姜巽离道。
    蒋芃尴尬地咳了一声：“小离，你提她做什么？”
    “她因为对你爱而不得，才会借酒浇愁，因此化为厉鬼。”
    说这句话的时候，姜巽离神色极为认真，蒋芃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句话里的内容了。
    姜巽离自己却对此毫无所觉，继续道：“而祁笑天，因为患了恐惧症，他会因为常人觉得十分平常的事情而陷入恐惧，最终因此丧命。”
    “然后是，因为得知自己徒弟的背叛而愤怒致死的方贵奇……愤怒，没错！紧接着就是因为忧思而亡的唐小婧！”
    蒋芃渐渐听出些端倪了。
    “你找到了这几起案件的联系？”他问。
    姜巽离点了点头，兴奋道：“周大文之所以这么厉害，是因为他的情绪极为强烈——憎恨！本身仇恨就可能

 分段阅读_第 128 章

    催生厉鬼，而他又是被人故意引导，制造出来的，不强反而说不过去了。”
    他说着，又低头去数：“接下来还有喜悦和yu望……不对！”
    姜巽离的脸色刷地白了下去。
    他抬起头，呆滞地和一脸迷茫的蒋芃对视，喃喃道：“因为喜悦……而亡？”
    “……我似乎在哪里已经听到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蒋画家：我不仅生气，我还害怕！
    姜小疯：？？？你等等，我记得那本书里……
    蒋画家：……（我跟你剖白心迹，你竟然还在想着捉鬼？！）
    ————
    除了第49章 的新闻以外，因为“喜悦”而亡的铺垫在前面好~~~~几章曾经也出现过哦
    忘记了的小天使们可以去翻一下第24章 ~
    （这也太远了点吧喂！
    ————
    捉虫~jj现在连“色丨猫”也屏蔽吗_(:3」∠)_
    第54章 写字楼鬼宾（八）
    姜巽离拿起手机，有些焦急地搜索最近发生的，有关“乐极生悲”的新闻。
    很快，几条十分赚人眼球的标题出现在了屏幕上。
    “乐极生悲！儿子考上名牌大学，心脏病父亲太过高兴，病发身亡。”
    “庆功宴上疯狂灌酒，某公司创始人死于酒精中du——我们的酒桌文化还要制造几场惨剧？”
    “是什么在制造悲剧？家中拆迁将获巨款，八旬老人却因喜讯诱发心疾，不治身亡。”
    “妻子产下龙凤胎，丈夫为赶回家庆祝超速驾驶，酿成惨剧！”
    姜巽离看着手机上显示出的日期，这几件事都发生在七月和八月间，虽说与那几起厉鬼造成的案件相比，频率并不算高，但如此集中，本应该足以引起他的警惕的。
    然而，他却一直没有关注到这边，这是他的失误。
    想到这里，姜巽离立刻给张川发了消息，拜托他关注一下这几起事件的后续，查查这些死者的遗体是不是还在。
    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川的电话很快拨了回来。
    “你怎么突然要查这几件事？你发现什么了？”张川十分敏锐地问。
    姜巽离道：“的确发现了一些事，我现在出院确定点东西，下午去支队跟你细说。”
    “行吧。刚好我们这边的调查也有点进展，下午你来了咱凑个会。”
    张川说完，就挂了电话。
    蒋芃问：“你要出院？”
    “嗯，其实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需要休息，在家休息更好。”
    姜巽离说着，掀开被子下床，除了脚下还有些软外，行动并没有什么阻碍。蒋芃上前扶了他一把，帮他换好从家带来的衣服，两人一起去办出院手续。
    等到上了车，姜巽离才想起一件事。
    他检查了一下车玻璃，并没有发现被破坏的痕迹，于是狐疑地看着蒋芃，问：“说起来，昨天晚上你是怎么从车里跑出去的？爬后备箱吗？”
    蒋芃瞥了姜巽离一眼，在路口的红灯停下，随手在档把附近的控制板上按了一个按钮。
    汽车顶棚在一阵电子机械发出的轻微嗡鸣中缓缓打开，向后折叠。几秒种后，原本严丝合缝的小轿车，就变成了一辆极为炫酷的红色敞篷车，引得旁边公jiāo车上一群人惊叹着往这里看。
    姜巽离：……
    他怎么忘了，蒋芃的这辆车是进口型号，沃尔沃难得的敞篷款呢！他当时只封了门，有个屁用啊？！
    姜巽离无语扶额，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手腕上的伤，是为了破那把桃木剑上的符？”
    “嗯。”蒋芃点了点头。
    “对不起。”姜巽离道，“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如果我自己会开车，也就不用麻烦你送我……”
    “小离，”蒋芃道，“别气我。”
    姜巽离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蒋芃想了想，又道：“就算你学会了开车，现在燕市的号牌也没那么容易拿到。你开外地牌照，高峰期不能进五环，每周办一次证件，办不下来不能上路。倒不如我送你。”
    姜巽离无语：“照这么说，那你的车还每周一天限号呢！”
    蒋芃也不说话了。
    两人莫名其妙拌了个嘴，回

 分段阅读_第 129 章

    到家的时候却都已经忘干净了。姜巽离回到房间去翻那本从猫咖拿回来的阵法书，蒋芃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存货，开始思考中午给姜巽离做什么饭吃。
    姜巽离翻开书，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去，终于找到了那个当时被他判定为“中二瞎扯淡”的阵法。
    “七情返世阵——以七情为引，制厉鬼，引命入尸，以尸养魂，终使魂魄圆融，得以……夺舍重生！”
    他念完开头的这句话，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夺舍重生？！”
    骂完，再细细看下面的说明。
    原来，这七情返世想要完成，也并不容易。
    首先，设阵所用的厉鬼必须是以七情制成——也就是说，它们必须死于七情中的一种，并被人为制成厉鬼。
    而后，这些厉鬼还必须以同样的情绪制造命案，并将那些命案中抽取的情绪和魂魄一起引入制造厉鬼时留下的的尸身——因此这些厉鬼无法从命案中获得能量，它们只是棋子，是被利用来采集情绪和魂魄的，并不能自我壮大。
    最后，设阵者需要在yin气极盛的月圆之夜用这些厉鬼的尸身启动阵法，才能完成“返世”。
    这其中少了任何一环，阵法都无法成功。
    姜巽离合上书，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yin气极盛的月圆之夜，即将到来的九月初不就有一天吗？
    yin历七月半，百鬼夜行。
    难怪他觉得最近几天，那位一直藏头露尾的人有些急躁了——距离今年七月半，只有十天了！
    想到这里，姜巽离立刻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王叔！让我爷爷接电话，有急事！”电话刚刚被接起来，姜巽离就急促地喊道。
    那边安静了一秒钟，紧接着，响起姜老爷子的怒吼：“臭小子！有事儿就说！”
    “呃，啊……爷爷。”姜巽离立刻怂了：“那个，我发现燕市这边的问题还挺棘手的……呵呵呵呵……您能不能给我派几个人手过来？”
    姜老爷子冷哼一声：“怎么，有小符和张家小子帮你，还不够吗？”
    姜巽离顿了顿，道：“爷爷，您听过‘七情返世阵’吗？”
    “什么阵？”
    “七情返世阵。”姜巽离道。
    姜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怒道：“你小子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动画片儿了？！从小就喜欢瞎捣鼓，用橡皮泥制符、掰人家树杈子设阵就算了，哪儿冒出来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啊？我跟你说，就算你是个天才，要是再这么堕落下去……”
    姜巽离被念叨得头疼，却也不能随便chā嘴，否则只会被越念越多。
    这时，蒋芃敲了敲门，进来问：“小离，中午还下面给你吃？”
    电话里，姜老爷子突然卡了壳。
    姜巽离：……
    “呃……行。”
    “骨汤蔬菜面，可以吗？”
    “……随便。”
    “好。”
    蒋芃说完，退出房间，帮姜巽离把门掩上。
    姜巽离举着听筒，电话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爷爷？”
    “你爷爷已经被气死了！”
    姜老爷子的咆哮声通过手机传出来，差点能震动半个燕市：“那男的是谁？你小子竟还敢和男人住一起了——？！小符呢？”
    姜巽离只能硬着头皮道：“符、符锦夏，她被一个警，呃……被张川……拐走了……”
    姜老爷子：“……”
    “瞧你那点出息！我就知道人家小符那么优秀，肯定也看不上你！哼！”姜老爷子这样说着，语气倒是平缓了些，“你该不会是缺钱才跑去和别人住一起的吧？你傻吗？缺钱不会管你哥你姐要？非得自己硬扛着？”
    姜巽离敏锐地捕捉到爷爷软化了的语气，再听到后半句，没来由地眼眶一热。
    “爷爷……”
    “哼！明儿就给我搬出来听到没有？”姜老爷子在电话里冷漠道，“对了，你刚才说的那是个什么阵？我去查查古籍。”
    姜巽离平缓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嗓子，道：“七情返世阵。我一会儿拍几张照片发给您。”
    “行了，我知道了。”姜老爷子故作不耐烦道。

 分段阅读_第 130 章

    挂了电话，姜巽离躺倒在床上，回想着爷爷刚才说的那些话。
    爷爷似乎对他的xing向已经开始接受了，不知是家里有人劝着，还是爷爷自己想通的。
    姜巽离知道，他的父亲当年与男人私奔，他的母亲愤而改嫁，因为迁怒便再也没管过他，这件事给爷爷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之前，他因为和汪泽的事情闹大，与爷爷吵了一架，又给老人的心口chā了一刀。现在想想，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还好，所幸，没有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爷爷看起来也会渐渐接受这个事实，已经比他曾经想过的那些结局好得太多太多了。
    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姜巽离拿起来看了一眼，见自己的银行卡里入账了两万块钱。
    紧接着是堂姐的信息：“爷爷让我给你转点钱，你一个人驻守燕市，吃的住的都别太委屈自己了。法器也挑好的买，钱不够再找我要，安全第一，知道吗？”
    姜巽离的这张银行卡是他来燕市之后才开的，卡号一直没有跟家里说过。但显然，爷爷一直在关注着他，早就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
    过了一小会儿，堂姐的第二条信息又发了进来。
    “还有，要是实在寂寞孤单，就谈个男朋友吧。爷爷这边我已经劝住了，多给他点时间，他能接受的。但你不能找像上一个那德行的，找也要找个对你好的！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在外面被人这么欺负，我就让爷爷把你抓回家里来锁着！”
    看着堂姐发来的消息，又想到爷爷刚才电话里的询问，姜巽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来到厨房，看到蒋芃正在忙着煮大骨汤，便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蒋芃动作一顿：“怎么了？”
    姜巽离摇了摇头，把眼中的湿意蹭在蒋芃的衣服上，吸了吸鼻子。
    “……你哭了？”蒋芃有点慌，放下砂锅盖子，回身搂住姜巽离，“怎么突然哭了？伤口疼？”
    姜巽离紧紧抱着蒋芃，声音有些哽咽：“有亲人关心真好……真的。”
    蒋芃莫名其妙，但还是搂着姜巽离，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蒋画家：今天中午下面给你吃？
    姜小疯：好啊！（幸好我已经准备好了草莓味的……
    蒋画家：骨汤蔬菜面？
    姜小疯：………………随便。
    第55章 写字楼鬼宾（九）
    这天下午，蒋芃带着姜巽离来到了张川的支队大楼。
    符锦夏坐在一张空桌子后面，脚丫翘在桌子上，把键盘抱在怀里噼里啪啦打字。张川从办公室出来，她立刻放下腿，坐得规规矩矩。
    张川路过，伸手在符锦夏的脑袋上揉了一下，上前和姜巽离打招呼。
    “今儿上午我们提审了周大文的太太，又查了查他之前的动向，发现了不少东西。”
    张川说着，把姜巽离、蒋芃和符锦夏领进了一间会议室。
    “还记得之前来报案的那个郭其城吗？”张川问。
    “记得，目击了周大文死亡的那个。”姜巽离道。
    张川点了点头，说：“郭其城和周大文有私仇，是他通过商业间谍窃取了周大文公司的机密，导致周大文的公司迅速破产。而郭其城用的那位商业间谍，正是周太太。周太太早在几年前就与周大文分居了，并且出轨郭其城。因为这件事，两个人基本可以算是结了死仇。”
    姜巽离恍然：“难怪……这样的憎恶情绪，周大文化成的厉鬼不厉害就怪了。”
    “嗯？什么意思？”张川敏锐地捕捉到了姜巽离话中的隐义。
    姜巽离从包里取出那本书，沿着书签打开，递给张川。
    “我今天发现了这个文献，而且，燕市最近发生的这些连环灵异案件，完全对上了。”
    不需要他多做解释，张川就把最近的案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随即明悟：“难怪你让我去查那几条新闻里的事儿。”
    姜巽离点了点头：“查到了？”
    “查到了。”张川说着摊了摊手，道，“但很可惜，那几件事的当事人，遗体确实都被妥善处理了。”
    “妥善处

 分段阅读_第 131 章

    理了？确定没有疏漏？”姜巽离问。
    “确定没有。”张川摊了摊手，“虽说是乐极生悲，但这几件事里面的死者，大都有幸福的家庭，要么就是位高权重……要想让他们的遗体凭空消失或者被调包，实在不好运作不是？”
    姜巽离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在这之前有没有其他死者？”
    “之前不太好查，毕竟这几件事情太分散了。”张川道，“现在有这个七情做线索，我可以让他们翻找一下最近因为喜悦情绪丧生的人。”
    “好的，麻烦你了。”
    张川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刚才我还没说完呢！”
    “我们传讯了周大文的太太，她倒是挺配合，可能知道反抗没什么用，就全都jiāo代了，包括她窃取到的周大文的一些私人账号。”
    “小夏查了一下这些账号，发现周大文曾经在刚查出自己破产原因的那晚，上过一个用来宣泄情绪的会员制论坛，在里面大骂郭其城，并声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无所畏惧了。”
    “随后，一个论坛用户开始劝说他对郭其城下杀手，言辞极具煽动xing和蛊惑力，经过我们这边小赵的分析，对方同样深谙犯罪心理学，极有可能是心理学从业者。”
    姜巽离听到这里，眯起了眼睛：“牧展。”
    “是的。”
    张川冷笑了一声，继续说：“我让小夏追踪了那个论坛账号的网络地址，发现是在一家网吧登入的，便调取了这家网吧的系统记录和监控视频。”
    “对方用的是一张偷来的身份证，现在那张证件已经被挂失了。从监控视频看，是一个戴眼镜的学生模样的人，五官也经过修饰，遮在刘海和镜框后面，看不太清楚。”
    张川说着，将视频截图调出来，放到大屏幕上：“蒋先生，麻烦你看一下，这个人的手。”
    蒋芃瞟了屏幕一眼，道：“是他。”
    “但我们现在只能确定这个人和之前的两个女装大佬是同一个，”姜巽离敲了敲桌子，道，“在找到牧展、抓住决定xing证据之前，我们并没有办法判定这个人就是牧展。”
    张川点头同意了姜巽离的说法，又看了蒋芃一眼，毫不客气道：“况且，我们现在能够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凭借的也不过是蒋先生的一面之词。抱歉，蒋先生，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们在大胆猜测之后，求证时却需要讲证据。”
    蒋芃也不生气，点头道：“理解。”
    “不过……在我们调查牧展的个人信息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张川忽然抬起手摸了摸下巴，笑得有些玩味：“原本我以为这些事情无关紧要，看了你这个阵的说明，突然觉得她可能就是事情的关键了。”
    “什么？”姜巽离问。
    “牧展结过婚。”
    张川道：“他的妻子是他从中学起就一直谈着的女朋友，两个人十几年的恋爱长跑，在牧展硕士毕业那年，他们终于结了婚。”张川道，“可惜，刚刚结婚不到半年，他的妻子就在一次平常的出门时，被人杀害了，死亡后才被确定已经怀了一个月身孕。”
    姜巽离不由得皱了眉头：“所以，他或许是想复活她的妻子？”
    “很有可能。”张川说着，却并不见轻松，“但同时我们也发现，牧展并没有接触过任何世家。他身上根本没有灵力，不可能制造厉鬼，也不可能找回他妻子的魂魄……这件事还有蹊跷。”
    “的确……”姜巽离头疼地抬起手按着眉心，“而且现在，我们能够阻止他的机会不多了。”
    “怎么？”张川问。
    “你也数过了，喜、怒、忧、怖、爱、憎、yu，现在还剩几个？”
    姜巽离有些烦躁道：“如果那几起乐极生悲的事情的确是鬼气影响的，我们现在必须阻止他再用‘yu望’杀人，否则再过几天，七月半到，他的阵就要成了！”
    张川的脸色也有些沉重，但明显不像姜巽离那么焦虑：“虽说我也不愿意看到有新的案件发生，该阻止我也一定会试图阻止。但最坏的情况——他要是真的成了阵，复活了他的妻子，反倒利于我们抓

 分段阅读_第 132 章

    他。”
    这么一想，似乎也有道理。
    可姜巽离没来由地，就是感到不安。
    “不对，没那么简单。”姜巽离道，“我对这件事的预感很糟糕，总觉得要有什么我们控制不了的大事儿发生。”
    张川叹了口气道：“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压力有点大。”
    姜巽离呼出一口气，道：“可能是吧。”
    “哦对了，还有一事儿。”张川道，“昨天晚上，伏羲大厦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未遂案件，也是仇杀。但后来是那行凶者把被害者送去的医院……你的手笔？”
    “嗯。”姜巽离道，“是我阻止的，也是我让那小职员把他们主管送去了医院。”
    张川闻言，用手指隔空点了点姜巽离，道：“你够坏的。”
    “这个案子，会怎么判？”姜巽离问，“说实话，知道事情背后的缘由，我还是觉得他们都挺无辜的。憎恶的情绪谁都会有，要不是因为厉鬼，他根本不会下那么重的手，顶多在心里骂骂也就完了。”
    “这我也没办法。”张川摊了摊手道，“我总不能跟上面说，他们是被鬼控制了。以华夏目前的形势，上面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前些年我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或许有私下里cāo作的余地，现在……高层路线已经被堵死了。”
    姜巽离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大概明白结果会怎么样了。
    张川伸手在姜巽离的肩上拍了拍，安慰道：“能保下大多数人就是好的，你又不是救世主。”
    说完，他忽地笑了出来，转移话题道：“对了，听说你被那家咖啡厅辞退了？因为打架斗殴？”
    姜巽离瞥了张川一眼：“啊，对，我在那儿把我前男友揍了一顿。”
    张川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蒋芃一眼。
    “他和我一块儿揍的。”姜巽离道。
    说完，他伸出手，揽着蒋芃的肩膀，把头靠在蒋芃肩上，笑着说：“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是我老公！”
    张川“啧”了一声，道：“就知道你小子昨儿在我办公室里没干好事儿！呿，玩儿得还挺新潮！”
    一句话把姜巽离和蒋芃都说得挺尴尬。
    符锦夏在桌子下面踩了张川一脚，张川这才收敛了点。
    姜巽离身上还有伤没养好，只在刑警大队略坐了坐，和张川彼此jiāo换了情报，就跟着蒋芃一起回家了。
    晚上，两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姜巽离闻着蒋芃身上的檀香味，又有些心猿意马，手脚渐渐就开始不老实，在蒋芃的胸口小腹乱摸。
    蒋芃无奈地攥着姜巽离的手腕，道：“你伤口不疼了？”
    “不疼了。”姜巽离赖在蒋芃身上，凑过去亲他的嘴，哼哼唧唧，“可是我想让你疼我啊，蒋芃哥哥——”
    说着，他抓着蒋芃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下面。
    蒋芃也被他缠得上来些火气，一时间天人jiāo战，犹豫要不要真的和姜巽离“互相帮助”一次。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姜巽离：……
    电话是最讨人厌的发明！没有之一！
    蒋芃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把手从姜巽离的爪子里抽出来，接起电话。
    “外公。”
    蒋芃打过招呼，沉默了半晌，似乎那边说了什么。
    他看了身边的姜巽离一眼，用剩下的那只胳膊挡着姜巽离四处捣乱的手，道：“不了，我想留在华夏。”
    姜巽离的注意力被这句话吸引，立刻安静下来，想听蒋芃还说些什么。
    “是……对，决定了。”
    “外公，我，嗯……找了个人。”
    姜巽离直起身，直勾勾地盯着蒋芃。
    蒋芃也看向姜巽离，伸出手在他的鼻尖刮了一下。
    “你见过的，上次在画展……对，就是他。”
    姜巽离听着，觉得心脏都在微微颤抖。
    “嗯，他很好。”蒋芃的嘴角带上了一抹微笑，脸色有些微红。
    “谢谢外公，我们……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
    蒋画家：我们会幸福的。
    姜小疯：我们会xing福的！
    姜小疯抢走了作者的键盘，怒道：上次在车里不给写，这次气氛这么好——

 分段阅读_第 133 章

    蒋画家夺过键盘，还给了作者。
    蒋画家：乖，你身上还有伤。
    姜小疯：嘤嘤嘤！x2
    鬼泉酒店
    第56章 鬼泉酒店（一）
    小汤泉镇，位于燕市北六环外，是一片著名的温泉圣地。
    这里坐落着大大小小百余家温泉酒店和度假村，风格不同，价位不一，每逢秋冬旺季，这里的房间都很难订到。
    不过如今正是盛夏，小汤泉的淡季，许多商家都挂出了打折入住的牌子，借以保证客流。
    秋兰英在一家不算豪华的温泉酒店做客房服务，最近客流虽说比较小，但他们这家酒店的地理位置不错，距离附近的景点比较近，还是有人会选择投宿的。
    这天中午，客房经理打内线电话过来说，本应当有一间房的客人会退房的，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让她去催促一下。正巧秋兰英正打扫到那间房附近，便拿了工作卡过去敲门。
    房间门外没有挂“请勿打扰”标牌，敲了半天，秋兰英见没有人应门，便用工作卡刷开了房门。
    “您好，打扫卫生——”
    房间里依旧没人应声。
    秋兰英从门厅绕进去，见到杂乱的衣物被扔了一地，心里就是一哆嗦，生怕唐突了顾客。
    谁知，就在她的视线一不小心触到屋内床上的时候，她的心脏却被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了！
    雪白的床单上，散落着点点血迹，被子枕头乱成一团，床单也被不知什么力量撕裂。
    一具赤丨luo的女体横亘在床铺中心，身上布满青紫的痕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秋兰英软着腿一步一步挪过去，伸手推了推那女人，哆嗦着声音道：“这、这位小姐……”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自己指尖触碰到的、冰冷僵硬的躯体吓得后退两步，靠在了墙上。
    “死死……死……”
    “死人了啊——！”
    ……
    姜巽离又一次在蒋芃家主卧的床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感觉到自己正被人紧紧抱着，热得满身是汗，便伸手推了推。
    入手是一片有些微微湿润的光滑皮肤。
    姜巽离猛地清醒了过来，扭头去看正把自己当做抱枕死死缠着的蒋芃。
    蒋芃这时，大概是因为被人推醒有些不爽，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视线相触，彼此近在咫尺。
    姜巽离忽然就回忆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蒋芃这个人在床笫之事上太冷静，太懂得自控，难得被他撩拨得起了心思，却又偏要顾及他身上的伤，不肯更进一步。
    两人斗智斗勇了三天，姜巽离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终于就在昨晚，他死皮赖脸地用尽浑身解数，才达成了“互相帮助”的辉煌成就——而且他还厚着脸皮留宿在了人家蒋芃的主卧里。
    虽然昨晚没有做到底，但也算是不小的进步。
    姜巽离很知足。
    蒋芃的眼神慢慢清明过来，他倏地放开手臂，翻了个身，掀开盖在腰间的凉被就要下床。
    姜巽离哪能让他如意，一个猛扑过去就搂住了蒋芃的腰。
    “老公——”
    叫得那叫一个浪dàng。
    蒋芃被他扑倒回床上，闷哼了一声，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姜巽离八爪鱼样地从蒋芃背后缠上去，和他腻在一起，cāo着刚刚睡醒的低哑嗓音问：“老公，昨天晚上——喜欢么？嗯？”
    一边问，一边手还不老实。
    早晨刚刚睡醒的男人，太容易被撩拨起火了。
    在姜巽离不依不饶的强大缠磨功力下，蒋芃完全没有抵挡之力，浑浑噩噩地又和他胡闹荒唐了一回，这才成功起了床。姜巽离也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卫生间洗漱完毕，再出来时，蒋芃已经换上了一身运动衣。
    “诶？你要去晨练？”姜巽离一惊，“等等我，我也好几天没打拳了……”
    说着赶紧跑回屋换上了太极服，跟着蒋芃下了楼。
    两人的生物钟都不是睡懒觉的类型，这时不过早上七点出头，升起来的太阳还没来得及把地面晒热，晨风中还带着一丝凉爽。姜巽离跟着蒋芃在小区里跑了一圈，便来到他平时打拳的空地，开始做

 分段阅读_第 134 章

    前期呼吸吐纳的准备活动。
    别看太极拳动作慢悠悠的，似乎完全不耗体力，但事实上太极好好打起来，也是很累的。并且，它需要体、气、神合一，连带呼吸的节奏都不能有丝毫纷乱。与其说太极是一项体育运动，倒不如说，它其实是一种功法。
    等到姜巽离一趟拳打完，身上已经带了一层薄汗，准备开始打第二趟。
    这时，蒋芃结束了他的慢跑，来到空地开始做一些力量训练。
    姜巽离打拳的时候精力非常集中，完全不会被外物影响，蒋芃做完一组俯卧撑，便站在一旁看姜巽离打拳。
    姜巽离的长相气质是十分具有华夏古典风格的，虽然留着一头短碎发，但依旧不影响他仿佛与生俱来的古典美感。当然，这种气质存在的前提是，他认真做事的时候。至于其他一些……让蒋芃一言难尽的时候，这孩子简直让他觉得没眼见。
    一趟太极打完，姜巽离缓缓收势，又呼吸吐纳了片刻，这才抬眼看向站在空地边上的蒋芃。
    那一瞬间，蒋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姜巽离的目光中还带着方才打拳时凝聚的精神，眉眼间没有丝毫笑意，眼角斜飞，带着古剑出鞘般的锋锐之气，却又并不张扬。
    蒋芃伸手摸向腰边，又忽然反应过来，他是下来晨练的，并没有带着包，自然也没有带速写本。
    其实最近他已经很少有把姜巽离画下来的冲动了。
    两人相处久了，见过彼此各种毫无准备显露出来的丑样子，在床上也坦诚相见过，又因为一起捉过鬼，满身血迹泥土的时候也没少看到。就算是再惊艳的人，天天嬉皮笑脸地在眼前晃，也难免审美疲劳。
    但有时候，一些美好的瞬间仍然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跃入蒋芃的眼帘，让他觉得既惊喜，又感动。
    虽然很多次，他无法在第一时间捕捉那一瞬间的感动，但当他坐在画板前面，回忆那个时刻，经过记忆处理的画面又会被赋予一层独特的滤镜，让一切都变得更具艺术感。
    蒋芃想：外公果然是对的。
    他已经找到了他的缪斯。
    姜巽离见蒋芃盯着他看的眼神骤然柔软下来，不禁勾起了嘴角，四下环顾一圈见没有人，便凑上去抱着蒋芃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好了，回家。早上想吃什么？”蒋芃笑道。
    “你做的都好吃啊。”姜巽离无所谓道。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气氛正好。姜巽离在心里琢磨，要不要再调戏蒋芃一下，说想吃他的……
    “小离！”
    一声低喝打断了姜巽离的思考，路边的一棵树后，满脸胡茬、一身狼狈的汪泽突然跳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姜巽离不禁皱了皱眉头。
    到底是谁透露了他的信息，让这个狗皮膏yào样的家伙竟然不仅摸去了那家咖啡厅，还能找到他住的小区里来？
    蒋芃上前一步，挡在姜巽离身前，漠然看着汪泽。
    汪泽见到蒋芃，自然又是一阵咬牙切齿，但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上来就打，而是忍了下去。汪泽平息了一下呼吸，用哀求的神色看着姜巽离，有些低声下气道：“小离，你能不能帮帮我？”
    姜巽离被恶心得不想说话。
    蒋芃抬起手，搂住姜巽离的肩膀，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冲汪泽扬起下巴，冷然道：“我的人，凭什么帮你？”
    姜巽离没忍住笑出了声，心道：哎我的大画家，这句话说得太帅了！
    汪泽瞪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双拳紧紧攥着，浑身紧绷得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
    但他最终还是泄了气，呼哧呼哧地喘了几下，噗通跪在了地上。
    姜巽离立刻拉着蒋芃让开，嫌恶道：“你特么……别跪我，我受不起，折寿。”
    “小离，你一定得帮帮我！我知道你家很厉害！你要是不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汪泽抬起手抓着头发，也不顾形象了，眼泪说掉就掉：“算我求你行么？你帮了我这回，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行啊，你自宫，我就答应

 分段阅读_第 135 章

    你。”姜巽离嗤笑道。
    汪泽显然没想到这个回答，愣了一瞬，脸色有点难看。但他仍旧没忘了自己的目的，低声道：“那个……你……你如果肯帮我，我可以……给你上……”
    幸亏这条路上清早没什么人来，小区里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都在另一边的小舞池，否则只凭汪泽这一句话，姜巽离以后走在小区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姜巽离一阵反胃，拉着似乎想要冲上去揍汪泽的蒋芃，摇了摇头：“脏。”
    “小离……”汪泽在地上爬了几步，似乎想试图来抱姜巽离的腿。
    “你再sāo扰我，我可报警了。”姜巽离怒道。
    听到“报警”两个字，汪泽突然瑟缩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片惊恐的神色，连声音都尖利了几分：“不，小离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你不要报警！我只是想让你帮帮我，你、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啊？我求求你……”
    这时，蒋芃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张川打来的。
    “蒋先生，小离在你身边吗？”张川的语气非常急切。
    “在，您稍等。”蒋芃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姜巽离。姜巽离早上出来时忘了拿手机，张川会直接找到蒋芃这儿来，肯定是有急事。
    “张哥？”
    张川单刀直入：“小离，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汪泽的人？”
    姜巽离一惊，看向正跪在自己眼前，满脸颓丧和哀求的男人，顿了顿，问：“他做了什么？”
    张川那边停了一秒钟，语气极为严肃道：“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之前只揍一顿，下手有点轻……
    还是让渣男把自己玩死好了……（响指.gif
    第57章 鬼泉酒店（二）
    燕市海清区支队的拘留室里，汪泽双眼通红地盯着姜巽离，仍旧一脸不可置信地在那儿嘶吼。
    “小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俩好的时候你都忘了吗？啊？”
    “我知道你家里有后台！你帮帮我！帮帮我啊……”
    支队里的小警察们因为这些话，都忍不住好奇，偷偷观察站在一旁，抱着胳膊一言不发的姜巽离。
    海清区支队长周磊把烟掐灭，哂笑一声，问张川：“怎么，这回把手都伸到坪昌区去了？”
    张川连眼皮都懒得翻一下，道：“案情恶劣，总队那边给我的任务。晚上前他就会被移到看守所去，你也别嫌麻烦，在你这儿待不了多久。”
    “不是，我说……”
    周磊又笑了笑，搭着张川的肩膀，凑上前问：“就外边儿那个小孩儿，什么来头？那犯人一直在求他，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也不见那小孩儿皱一下眉头的。上回在第二医大，你也一直要等那小孩儿来……哎，我说，给咱透露透露？他是上边儿的人？”
    “不是。你就别打听了，就把他当一普通小孩儿，行不？”张川烦躁地摆了摆手。
    周磊撇了撇嘴，又问：“那旁边那个帅哥，我可听我手下小孩儿说过，来咱这儿给嫌疑人画过像的。你找的画像师？”
    “啧。”张川不耐烦道，“你怎么什么都关心？前儿的盗窃案破了吗就问这问那？”
    姜巽离不知道两个二级警督正谈论什么，他站在隔离门前面，似笑非笑地看着被锁在里面的汪泽。
    “呵，我能帮你什么？”姜巽离冷笑道，“是你自己跟人约pào，也是你自己把人家折腾出事儿的。这是法治社会，和我家背景不背景的没关系，谁也不可能帮你求情的。”
    汪泽见姜巽离终于愿意说话了，立刻抓住隔离门的栅栏，焦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我、我……我当时肯定是鬼迷了心窍了，才下手没轻没重！要怪，也怪那女的太浪了！是她撩拨的我……”
    姜巽离闻言，嗤笑了一声。
    刚才旁听过审讯，他才知道，汪泽之所以会来燕市，还真不是专程来找他的，而是来这里参加篮球队的集训。之前在齐省的时候，汪泽就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从姜巽离的三哥嘴里打听到姜巽离现在在燕市的事情。
    等他到了燕市，又在网上找了一个自称是黑客的网

 分段阅读_第 136 章

    友，调查了姜巽离，把姜巽离的工作地点和住址都挖了出来。这才上演了咖啡厅斗殴，和小区里堵人的情节。
    而汪泽之所以会牵扯进命案里面，也全是因为他自己耐不住寂寞，用手机软件约了个pào。那姑娘还挺大方地把他约去了温泉酒店，晚上两个人泡了温泉喝了酒，回房间之后玩得挺疯，等第二天一早，汪泽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在酒醉和疯狂中，用酒店浴衣的腰带把那姑娘勒死了。
    吓呆了的汪泽当时就翻窗户逃了出来，也不敢回篮球队，抱着手机找那个帮他调查姜巽离的“网友”出主意。那“网友”却告诉他，姜巽离家里不简单，求谁都不如去求姜巽离帮忙。
    “放心，你死不了。”姜巽离道。
    汪泽双眼立刻亮了：“你会帮我？会帮我？”
    “看你这怂样儿也不像是会故意杀人的，过失杀人，也就判几年吧。”
    “不行！”汪泽一听，又慌了，“不行不行，我还要打联赛的，我不能就这样毁了！小离，我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姜巽离没搭理他，起身走到张川身边。
    “张哥，我下午去一趟小汤泉那边。”他严肃道，“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张川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蒋芃，道：“还带着蒋先生？会不会太危险了？”
    姜巽离也不想让蒋芃chā手，但奈何……
    “不然怎么办，把他绑在家里吗？只要他还有行动力，自己也会跟来，倒不如在我身边，我还能看着点儿。”
    姜巽离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况且，你跟着，和蒋芃跟着也没太大区别。而且这次的事儿……不方便带符锦夏。”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张川一眼。
    张川打了个激灵，想到那劳什子的七情返世阵，剩下的最后一情是“yu”，就也不乐意符锦夏跟着姜巽离掺和了。
    “对了，这人。”张川指了指远处隔离间里的汪泽，“我就走流程了啊。”
    姜巽离皱了皱眉，还觉得有些反胃，道：“该公诉公诉，该怎么判怎么判，就当我俩谁也不认识谁。”
    张川笑了一声，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皱了皱眉，接起电话道：“总队。”
    过了几秒钟，他猛地扭头看向姜巽离，对电话里的人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张川一脸凝重，眼睛死死盯着姜巽离，道：“今天早上，同一家温泉酒店又发现了一名死者。”
    说完，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事儿我也不能不管了，我这就叫上小夏，和你们一起去。”
    临近中午，一辆警车与一辆红色沃尔沃先后驶入小汤泉镇的一家温泉酒店院内。这里原本就已经停了两辆警车，外面拉了一圈警戒线，禁止无关人员进入。
    坪昌区的刑警已经对现场进行过调查，也传讯了酒店的相关人员，这时正在和“总队派来支援的”张川进行讨论。
    “这家店昨天早上就已经发现了一起xing丨虐待致死案，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情形与昨天的基本相同。”
    “但是，今天这件事的当事者却不是通过网络约pào来的，而是一对异地情侣，因为两人时隔许久没见，昨晚可能比较激动。嫌疑人目前精神状态有些崩溃，已经带回支队进行心理干预了。”
    姜巽离随意听着两人的对话，视线落在事发房间内的大床上。
    “这家店，在这两起案件之前，还有发生过命案吗？”姜巽离忽然转过头问道。
    正在和张川说话的警察一愣：“根据我们的询问，并没有。”
    姜巽离却摇头道：“不对，一定还有。不过，不一定是他杀，极有可能是死于……意外。”
    “意外？”张川皱眉问道，“比如？”
    “比如精尽人亡？”姜巽离挑眉问道。
    张川：……
    坪昌区支队警察：……
    “或者，助兴yào物过量、过度兴奋诱发心脏病之类的，也有可能。”姜巽离道。
    那警察责怪地看了张川一眼，扭头冲姜巽离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证据，只是猜测。”姜巽离抱着胳膊站在床边，“不过，大胆

 分段阅读_第 137 章

    假设，小心求证嘛。要求证也不难，你们调取一下监控，提审一下这家酒店的高层，估计就能知道了。”
    张川点了点头道：“让他们那边传讯酒店负责人吧。”
    “不是，张头儿，你还真信这小孩儿说的？”那警察一脸的不可思议。
    “信啊，为什么不信。”张川笑道，“不信的话，我带他来干嘛的？”
    见那警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张川又道：“这孩子没别的优点，就是直觉准，查查吧。”
    “得了，听你的。”那警察终于妥协，转身离开房间，打电话去了。
    张川见人走远了，扭头问姜巽离：“发现什么了？”
    “鬼气。”姜巽离道，“这只厉鬼不算强，但是……很飘，不太好抓。”
    “哟，还有敏捷型的厉鬼呢？”张川问。
    姜巽离白了他一眼，道：“你都和符锦夏学了些什么术语？我还是得设个阵，把那家伙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说着，他又想起一件事，问：“对了，这里出了命案，客人们都就近安排了吧？”
    “这边支队的已经让酒店负责人去安排了，今晚这里的顾客都会搬出去。”
    张川说完，斜睨着姜巽离，笑道：“怎么？你难道要待在这儿，以身为饵？还是说……这鬼反正也不厉害，你就打算假公济私一下？”
    说着，还用眼神指了指等在走廊里的蒋芃。
    “啧！你说你一警察，能不能正经点！”姜巽离尴尬道，“谁也不愿意引厉鬼上身的好吗？”
    张川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你要真的想引蛇出洞，记得保护好自己。那毕竟是只厉鬼，别到时候搞得场面不可控，就麻烦了。”
    姜巽离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会控制好分寸的。”
    “嗯，就是提醒你一下。对了，你伤都好了？”张川问。
    姜巽离点头道：“好差不多了，都是皮外伤，没大事儿。”
    “那还行，晚上还能在这儿免费泡个温泉，不亏。”张川道，“行了，那你留在这儿设阵，我和小夏去趟这边的支队，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嗯，辛苦了。”
    “辛苦不至于，我就是在想，牧展的阵，是不是快要成了。”张川忽然叹了口气，道，“从你提醒我那天开始，我们就联合扫黄那边，重点排查声色场所，没想到还是让他钻了空子。”
    姜巽离闻言，皱了皱眉：“他人呢？还没找到？”
    张川摇了摇头，又哂笑一声，道：“他这么一跑，反倒加大了嫌疑，基本可以确定是他了。我们监控了他的父母，但是他没有回过家，也没有联系他爸妈，就这么消失了。”
    姜巽离听到这话，一时有些焦虑。他总觉得，一旦那个阵真的被做成了，结果绝不仅仅是牧展复活他去世的妻子那么简单。
    这件事的背后，肯定还藏着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东西。
    “行了，你也别担心，距离七月半还有好几天，我们一定能抓到他的。”张川说着，拍了拍姜巽离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嗯咳！
    做好迎接天雷的心理准备啊jms
    这个小故事它发生的地点和背景，以及它涉及的情绪，都有那么点儿……咳，浪。
    第58章 鬼泉酒店（三）
    姜巽离现在对镇锁厉鬼的阵法已经驾轻就熟了，设好了阵，几人一起在附近吃过午饭，张川带着符锦夏去坪昌区支队协同审问酒店高层管理。姜巽离则带着蒋芃，入住了今早发现尸体的那间房的隔壁。
    这家温泉酒店价位适中，主体楼层不高，装修仿造日式简约结构，除了院中数池公共温泉外，每间房里都会有仿造日式浴房的汤盆，不过隔墙并不是木制的，而是透明玻璃，玻璃隔墙外有一道可以落下来的竹制卷帘。
    虽然姜巽离开的这间房是标间，但两张床都足有一米五宽，放在一些小招待所和快捷酒店之类的地方，四舍五入都是大床房的配置了。房里还有一张不算小的写字台，落地窗的推拉门外是一片四五个平方的阳台，阳台上还摆着一套藤编桌椅，正面对着外面苍翠的群山，环境极为雅致

 分段阅读_第 138 章

    。
    姜巽离把胳膊搭在阳台的木质栏杆上，看着楼下不远处的公共温泉汤池。
    蒋芃也从屋里出来，站在姜巽离身边。
    “这只鬼不厉害，至少没有什么杀伤力。”姜巽离道，“但它的能力也很强，你……确定要留下来？”
    蒋芃扭头看向姜巽离，认真道：“我知道你需要什么。如果我不留下来，还有谁能完成这件事？”
    姜巽离闻言，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害怕吗？”半晌，他问。
    “我知道你有分寸。”蒋芃回答。
    “哦？不觉得我假公济私什么的？”姜巽离斜着眼睛看向蒋芃，脸上带着调笑的意味。
    蒋芃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愿意做这个诱饵，而且我也知道，你不会让我出事。”他看着远方的山麓，轻声道，“我也绝对不会伤到你。”
    姜巽离听到这句话，回身抱住蒋芃，把他推在阳台的栏杆上肆意地亲了一通。
    直到呼吸略微急促，他才抬起头，看着蒋芃的眼睛道：“不如我们趁你还没被那只鬼影响，来一次真正的……”
    “小离。”蒋芃抬起手，捧着姜巽离的脸，“不要。”
    “为什么？”姜巽离不解，“你总不会想在鬼气的影响下，和我来第一次吧？”
    蒋芃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捧着姜巽离脸颊的手心热得发烫，但他的眼神却极为清明。
    沉默了良久，他低声道：“小离，我只是害怕……”
    “我害怕，一旦我尝过和你缠绵的滋味，到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你。”
    说完，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把姜巽离抱进怀里，揽着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所以，先不要。”他吻了吻姜巽离的鬓角，轻声说。
    姜巽离抱着蒋芃的腰，两人贴得极紧，他自然也能感觉到蒋芃的情动。但就像前几天晚上在家里的时候一样，他表现得极为克制，认定了不愿让姜巽离伤上加伤，就绝对不会放开底线一步，不管是不是姜巽离自己愿意的。
    所以这一次，姜巽离没打算死缠烂打。
    而且，蒋芃的顾虑也有道理。尝过一次肉的人，再看到一盘令人食指大动的炖排骨放在自己面前，就更难忍得住了。
    “咳，临时决定要住在这儿，我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姜巽离轻轻推开蒋芃，笑道，“刚才看到附近有个商场，我们去买两件衣服吧。还有，既然要泡温泉，也得买条泳裤。”
    “听你的。”
    两人达成共识，便牵着手暂时离开了酒店的房间。
    他们关门出去不久，房间浴室的汤盆里，光线忽然一阵扭曲。紧接着，一个浑身赤丨luo的妖娆男人缓缓出现，白天的天光照shè进屋内，让他的身躯显得有些虚幻。
    他扒着汤盆的边沿爬出浴室，在地毯上扭动着，发出一阵令人血脉贲张的呻丨吟。
    “啊……情丨yu的味道……”
    男鬼从浴室门口一路扭动爬行到阳台边，伸出手，想要触碰阳台的木栏杆，却被窗外的阳光狠狠地烫了一下，倏地缩回手来。
    “……真的……令人沉沦……好想要……”
    他空洞的双眼盯着阳台外，仿佛能够从那片虚空中看到什么珍馐美味一般，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渴望。即使白天的光线和气温都让他非常难受，但也无法阻止那道珍馐带给他的致命吸引力。
    姜巽离和蒋芃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他们的房间里来了什么不速之客。两人正并肩走在一家大型超市的货架间，讨论该买些什么东西。
    早上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想到会在外面过夜，因此几乎什么随身物品都没有带，就连下午设阵的法器都是符锦夏从家里另拿来的——之前那四只玉雕还埋在伏羲大厦下面没启出来呢。好在姜巽离一直把他装着符纸朱砂的背包丢在蒋芃的车里，这才没落在家。
    “内裤是肯定需要换洗的，只是刚买回去，还得洗一水才能穿。”
    姜巽离说着，从货架上取下一盒男士平角内裤，看了看，又放回去，换了一盒三角的，丢进购物篮里。
    见

 分段阅读_第 139 章

    蒋芃不说话，姜巽离坏笑了一声，问：“我没拿错尺码吧？我记得，咱俩穿的号是一样的。这一盒里有四条，咱俩分一下就行，省得多买了浪费。”
    “随你。”蒋芃道，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
    姜巽离眼睛眨巴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忽然见蒋芃的视线在某处货架停顿了一下，又飞速移开。他好奇地扭头顺着看过去，只见内衣裤货架的最下层，放着一排小盒子，盒子上的标识明显是……
    “嚯！你喜欢这种的？这么奔放？”
    姜巽离俯身从那一排小盒子里捡出来一只，在蒋芃眼前晃了晃，笑问道：“原来你喜欢情趣内裤啊？t背……”
    “别闹。”
    蒋芃伸手抢过姜巽离手里的盒子，丢回货架下面，耳廓有些发红：“那是女款的。”
    “哦，原来是嫌弃女款的。”姜巽离挑眉笑着，大大咧咧在货架前蹲下，一边翻找一边道，“那我找找看有没有男款的，你难得喜欢什么东西，我总得满足你一下嘛是不是？”
    旁边一对小情侣路过，听到两个男的在内衣区这样的对话，那妹子忍不住扭头盯着姜巽离和蒋芃看，又被她男朋友拽走。
    蒋芃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小离，别闹了，走吧。”
    姜巽离不理他，蒋芃叹了口气，伸手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搂进怀里，硬是拖走了。
    “嘿嘿，说实话，你刚才有没有在脑子里想象我穿上它的样子？”姜巽离附在蒋芃耳边，低声问。
    “没有。”这个绝对不能承认。
    “骗人。”姜巽离眯了眯眼睛，早就看透一切。
    蒋芃：……
    “我知道，你见过画过太多了，对luo体什么的都没感觉。”姜巽离还不依不饶地挑逗蒋芃，“所以啊，我在想，等我回去，要下单一些好玩儿的东西，情趣内衣啊，制服什么的……你喜不喜欢猫耳猫尾？嗯？皮裤？项圈？”
    “……小离。”蒋芃实在无奈。
    两人终于从内衣区出来，买了简易剃须刀和泳裤，又一人拿了一件大汗衫准备当睡衣用，这才溜溜达达地往结账口走。
    超市结账口的小货架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排闪闪发光的小盒子。
    姜巽离伸手拿了一盒，饶有兴致地翻看盒子背后的说明。
    蒋芃看着他的动作，不留神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突然间咳得惊天动地。
    “哎，怎么还咳嗽起来了？”
    姜巽离把手里的小盒子丢进蒋芃拎着的购物篮里，上前去拍他的后背。
    “你……”蒋芃看着篮子里的东西，满脸的一言难尽，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面红耳赤。
    “别咳了，排到你了，赶紧结账。”姜巽离在蒋芃的背后拍了一巴掌。
    收银员翻过蒋芃放在传送带上的篮子，先扫了两件汗衫和两条泳裤，又从里面扒拉出两支剃须刀和一盒男士内裤，最后……拿着那只闪闪亮的小方盒，看了蒋芃和姜巽离一眼，面无表情地扫了条形码。
    “一共二百零八。有会员吗？”
    “没有。”蒋芃说着，掏出手机准备付钱。
    “满两百，加十九元，可以换购这个，需要吗？”
    收银员说着，一脸冷漠地从旁边的换购货架上取下一小瓶润滑yè，递给蒋芃。
    蒋芃：……
    姜巽离：“噗……哈哈哈哈！”
    蒋芃：“不需要。”
    姜巽离：“要要要！”
    说着从收银员手里拿过那只小瓶子，丢进塑料袋里。
    蒋芃硬着头皮结了账，此时无比后悔答应姜巽离一起出来购物的要求。
    等到两人坐进车里，蒋芃终于忍不住道：“你就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不怕啊。”姜巽离笑道，“他们又不认识我。而且，我乐意和我老公秀恩爱，他们管不着。”
    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接着，又乐了：“刚才你的表情也太好玩儿了，那个收银员肯定以为你才是零……”
    蒋芃开着车，听到这话，回头“呃”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转回去继续开车。
    姜巽离惊讶道：“不会吧，难道你想说，你也可以是零？”
    蒋芃沉默了片刻，道：

 分段阅读_第 140 章

    “不……我想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到那一步。”
    “噢——那你猜猜看，我愿不愿意？”姜巽离侧过身，抬起胳膊搭在蒋芃的肩膀上，向他的侧脸吹了口气，问。
    蒋芃没有回答。
    但姜巽离已经从他骤然放松的神态，和嘴角微扬的弧度上，看出了他心里的答案。
    “你知道我愿意的。”
    姜巽离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
    收银员很懂很淡定嘛（斜眼笑jpg
    第59章 鬼泉酒店（四）
    回到酒店的房间，刚一开门，姜巽离脸上嬉笑的神态就立刻冷了下去。
    他一把拉住蒋芃，让他先在门外等等，自己一脸凝重地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十分干净，和他们离开时并没有任何不同。
    姜巽离将灵力凝聚在双眼，依旧没有看到这间房中哪里有鬼气。但是，他感觉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东西来过之后，又离开了。
    想到那只本身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厉鬼，姜巽离叹了口气：“没事了，你进来吧。”
    蒋芃这才进门，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
    “我得为晚上准备些东西，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看会儿电视。”姜巽离说着，从背包里翻出符纸朱砂，开始准备制符。
    蒋芃点了点头，把那盒内裤拆开，拿去卫生间过水，又打开吹风机尽量烘干。姜巽离听着吹风机的声音，无奈地摇摇头，多画了两张聚水符拿进去，把织物上的水分吸了个干净。
    “你是不是把咱俩一起出去玩儿的事儿都忘了？”
    姜巽离斜睨着蒋芃笑道：“不记得小爷我有这一手功夫了？”
    “记得。”蒋芃抬手碰了碰姜巽离的脸颊，道，“我怎么可能忘了那天。”
    说着，他的手指沿着姜巽离的脖颈向下，抚摸在他右边的锁骨上，神情有些失落。
    姜巽离一把抓住蒋芃的手，佯怒道：“你只记着这个疤么？小爷我那么多英姿，你偏偏就记着我最狼狈的时候。”
    “……因为痛彻心扉。”蒋芃道。
    姜巽离一怔，扯了扯嘴角。片刻失语之后，他无力地抱住蒋芃，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哭笑不得道：“我的大画家，我看你是想迷死我。”
    下午一晃而过，姜巽离和蒋芃一起出去吃了晚餐，回到酒店房间，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蒋芃作为吸引那只鬼出现的诱饵，这一次却并不需要在身上绘制符纹，因为那只厉鬼本身应该是一名男xing，而且已经上过两名男xing的身了，可以确定它并不惧怕男人与生俱来的炽烈阳气。这一次，姜巽离需要准备的只是在一张大床周围设置好捕捉厉鬼的陷阱阵，然后……
    ——挑逗得蒋芃对他产生情丨yu就行。
    yu丨望越盛，那只厉鬼被引来的成功率就越高。
    当时，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件事的最终解决方向，张川才会说姜巽离“假公济私”。
    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窗外天色渐暗，终于，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也消失，夜幕笼罩了整座城市。酒店的院子里，公共温泉池中亮起彩色的灯光，将气氛渲染出一片旖旎。
    姜巽离关上房间里的大灯，打开墙缝粉色的氛围灯，脱掉上衣爬上了那张周围设置了符阵的大床。
    彩灯的光芒从窗外照shè进来，在姜巽离的脸颊和身躯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边缘线。
    他趴在蒋芃身上，搂着他的腰身。
    两人开始接吻，从缠绵的唇瓣相触，舌尖相绕，渐渐染上了更加滚烫的气息。
    在这样的氛围里，姜巽离却必须保证自己不会意乱情迷。
    他有些难耐地一遍一遍默念清心咒，还得使出浑身解数挑逗蒋芃，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极地冰雪中的温泉，冷热jiāo替得十分痛苦。
    蒋芃的呼吸已经变得散乱且灼热，他抓着姜巽离头发的手指也微微收紧，喉咙里酝酿着低沉的喟叹。
    “小离……小、离……”他实在有些快要忍不住了，姜巽离一直在挑逗，却不给他痛快，这无异于一场漫长的煎熬。
    “嘘，快了，等它上钩，咱们

 分段阅读_第 141 章

    就结束哈亲爱的，别急——”
    姜巽离在蒋芃的耳边轻声哄着。
    忽然，他捕捉到浴室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细细的水流流淌到了地板上。他凝神细听，又从余光里观察着浴室门口，果然，不过几秒钟，就有一道惨白的身影从门缝中间缓缓蠕动出来。
    紧接着，是传入两人耳中的一声虚幻而直击灵魂的呻丨吟。
    蒋芃的呼吸猛地一顿，伸手就想把姜巽离推开。他身体里骤然腾起的邪火让他感到恐惧，他害怕自己会伤到姜巽离！
    姜巽离伸手按住蒋芃的手腕，低下头和他接吻，一边小声道：“稳住，马上了。”
    房间内充斥着厉鬼带来的、充满yu丨念的低吟浅唱，蒋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在情丨yu和自控之间挣扎不休，好几次险些就被击溃了理智。
    不，他不能伤害小离！
    终于，在yu丨望眼看着就要堆叠到极限时，在那只厉鬼的手指距离床铺不到一厘米时，蒋芃还是忍耐不住了。
    他猛地推开姜巽离，低吼道：“离我远点！”
    姜巽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没想到蒋芃会有这么大力气，直接将他掀翻到了床下。
    那只厉鬼就在蒋芃吼出来的瞬间，倏然消失，再也捕捉不到任何气息。
    蒋芃趴伏在床上，双手死死攥着被单，急促地喘息着。
    “你……还好吧？”
    姜巽离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问。
    过了许久，蒋芃才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闷声道：“对不起。”
    “别担心，失败一次没关系。”
    姜巽离不太敢靠近床铺，怕又撩拨得蒋芃更难受，只站在床边说话：“不过，我们得找到失败的原因，你刚才是怎么了？”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直到蒋芃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刚才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想对你……施暴。”
    说着，他翻身坐起来，背靠着床头的软垫，打开床头灯，抬手抹了一把脸，道：“不行，这次让我有点儿害怕。”
    姜巽离耐心地听完，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就算你向我施暴又怎么样呢？你得相信我制得住你，至少能坚持到它进了陷阱，那时候你再怎么把我甩开，它都逃不掉了。如果你一直担心伤到我，那我们不可能成功的。”
    蒋芃垂着头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那怎么办？”姜巽离笑着在床沿坐下，道，“要不我们打一架？你看看你打不打得过我，看看我能不能阻止你对我施暴？怎么样？”
    蒋芃翻起眼皮看了姜巽离一眼，还是不说话。
    姜巽离凑上去，笑道：“那要不我把你手绑住？啧，捆绑呀，应该挺好玩儿的。”
    经过刚才那么一惊吓，蒋芃浑身的情丨yu全部都退了个干干净净，直到现在，他仍旧满心满脑子都是恐慌，完全没有一点儿想和姜巽离春宵一度的念头。
    “等我缓一会儿，我现在还有点儿后怕。”蒋芃无奈道。
    “好吧，反正这间酒店已经没有别人住了，也不怕那家伙再害人，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玩儿。就是怕你这样来来去去太多次，别给身体弄出什么毛病来……”
    姜巽离说着，打开写字台下面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两瓶预调鸡尾酒——今天下午刚订下房间的时候，他专门让客房服务送来的。
    “来点儿酒精，麻痹一下自己？”他把酒瓶举到蒋芃眼前。
    蒋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这种鸡尾酒的度数不高，甜甜的果味，正适合用来调情。
    姜巽离含了一口酒，跨坐在蒋芃腰间，俯身把嘴里的酒yè哺给他，顺便勾着他的脖子来了一场舌吻。
    唇分，姜巽离笑道：“蜜桃味儿的，喜欢么？”
    蒋芃“嗯”了一声，拿起自己的酒瓶，大口大口地灌了小半瓶下去。
    姜巽离又凑上去亲蒋芃的嘴，亲了一会儿，道：“橙子味儿，甜的。”
    蒋芃终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好了，我明白，我会尽量调整自己的状态。”他放下酒瓶，双手换抱着姜巽离的腰身。

 分段阅读_第 142 章

    姜巽离扭了扭腰，感觉到蒋芃的情绪又被调动起来了一些。
    他趴伏在蒋芃的肩头，呼吸扑在蒋芃的口鼻间，轻声道：“说说吧，你刚才被影响，说想要对我施暴，是怎么个想法？”
    “嗯？”蒋芃果然又紧张了起来。
    “就是说，你那时候，脑子里想象的画面，是什么样的？”姜巽离问。
    画面是什么样的？
    优美的脊背，纤细的脖颈，光滑的皮肤，扭动的腰肢……还有反shè着灯光的、如同星辉般的汗珠，充斥着痛苦和极乐的呜咽与喘息……放大的瞳孔，青紫的瘀痕，溅洒的血迹……以及，仿佛灵魂出窍的濒死感。
    蒋芃喝了一口酒，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画面……很美。”他低声说。
    “真的很美。暴力的、血腥的、充斥着野xing丨yu丨望的、最接近原始的、纯粹雄xing的美。”
    “大概每个男人心里都会有对那幅画面的向往，甚至崇拜。”
    “但是，我想，我永远都不舍得那样对你。”
    蒋芃盯着姜巽离的双眼，勾住他的脖颈，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吻在他的唇上。他翻身把姜巽离压在床铺里，动情地爱丨抚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把舌头抵进姜巽离的口中，攫取着那一抹甜蜜且醉人的酒精气息。
    就在这时，姜巽离忽地伸手把蒋芃推开了。
    “等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凝神细听。
    蒋芃松开环抱着姜巽离的手，试图平静自己的呼吸。
    “听到……什么？”他问。
    话音刚落，窗外，从公共温泉池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女人尖利的呼喊。
    “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吐槽小剧场——
    姜小疯：作者，你这车开得，跟新手拿着个快报废的手动挡练坡起似的……
    蒋画家：（不想说话）
    作者：开车是不可能开车的emmmm
    ——————
    啊我怎么可能写出这种东西……
    这一章是我家仓鼠写的，不是我！
    _(:3」∠)_
    第60章 鬼泉酒店（五）
    听到尖叫声的一刹那，姜巽离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他低声叱骂了一句，翻身下床，胡乱套上运动裤，从桌上抓了一把符箓就往阳台跑。
    “小离！”
    蒋芃看着姜巽离跑去的方向，突然一阵心惊胆战，赶紧追了出去。
    姜巽离却已经抓着阳台的木制栅栏，一个翻越跳了出去。他借助酒店外墙的石雕装饰，如同一只猴子般跳跃攀援，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从四层楼落在了地面，赤脚沿着公共温泉池间的石子小路飞奔起来。
    见姜巽离安全落地，蒋芃按着胸口，试图让自己跳得快要飞起来的心脏平静下去。
    他返回室内，迅速套了衣裤，出门去找姜巽离。
    “救命……不……救……”
    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弱，夹杂着水流被暴力搅动的哗哗声，间或还有人剧烈的咳喘。
    姜巽离用最快的速度狂奔至公共温泉池院落最里面的一处汤池——这里紧挨着温泉酒店的外围墙，墙的另一面是一片种满了绿树的荒地，再远些，还能看到附近某个小区的灯光。
    被彩灯映成蓝紫色的池子里，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男人正卡着一个女人的后脖颈，将她往水里按。
    女人的求生意志很强，仍然在不断挣扎，手指扣在汤池边上的石缝里，染上了一片血迹。
    姜巽离抬手就将一张明光符掷了出去。
    骤然亮起的金色光芒，在场的除了姜巽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得到，但那正在实施暴行的男人却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怒吼。
    那女人猛地从池中露出头，焦灼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抓着池边的石沿，挣扎着爬上岸，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救命！咳咳咳……救救我！他要杀了我！咳咳……”
    女人爬上前，攥着姜巽离的脚踝，浑身瑟瑟发抖。
    那男人跪坐在池水里，一时间有些愣怔。他盯着眼前的画面看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低低喊了一声：“雯雯？”
    被叫做

 分段阅读_第 143 章

    雯雯的女人猛地颤抖了一下，飞速坐起身，抱着姜巽离的一条腿不松手，丝毫不顾她自己正一丝丨不挂的形象。姜巽离上身没穿衣服，腿上也只套了运动短裤，小腿被女人光滑的肌肤贴着，让他有点不自在，却也不好一脚把人踹开。
    毕竟，这女人刚刚差点被人弄死，正在最脆弱最惊恐的时候。
    “他他他、他要杀我……”雯雯颤抖着声音，抬起头，满脸水痕地看着姜巽离。
    水池中的男人一愣，似乎想起身，起到一半，又顾虑他正光着身子，便再次坐回了水池里。
    他现在也有些迷茫，看着自己媳fu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腿，口口声声说他要杀她……这……难道夏天真的不适合泡温泉，他都被蒸汽给弄晕了不成？
    姜巽离前几天在伏羲大厦捉鬼，身上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消掉，淤青和已经结痂的血痕遍布在身上，池中的男人看着，有些惧怕——这人一看就是个硬茬儿啊！就算他媳fu抱着人家的腿，他也不敢随便上去就揍啊！
    于是男人咽了口唾沫，转而向自家媳fu解释：“雯雯……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只是……我只是刚才、呃、有点太激动了……”
    “你……你……”那女人说着，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姜巽离叹了口气，弯腰掰开女人的手，把自己的腿抽出来。他不顾跪在那里哭得伤心yu绝的女人，向着水池的方向走了两步。
    水池中的男人立刻如临大敌：“你要干嘛？”
    姜巽离没理他，在水池边蹲下，伸手探进池水里。
    蒋芃这时终于找来，看到岸上赤身luo体的女人，以及坐在温泉池里明显也什么都没穿的男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四下环顾了一圈，在温泉池边的木制躺椅上，发现了叠好的浴巾，和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拿起来给那女人递了过去。
    女人抹着眼泪接过浴巾裹上，抽噎着说了声“谢谢”，起身绕到温泉池隔板的另一边去穿衣服了。
    姜巽离将手从池水中抽出，在运动裤上随意擦了擦，皱眉问还坐在池子里一脸懵bi的男人：“这家店今天关了门，你们怎么进来的？”
    “啊？”男人呆滞道，“就，就……翻墙……进来的。”
    姜巽离：……
    翻墙进鬼店，这不是作死是什么？幸好他住在客房楼临近公共温泉的这一面，要是离得远点，岂不是要眼看着又一起命案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关键是这家店还被警察勒令关停了，整间酒店里就他和蒋芃两人，要是明天发现池子里有一具女尸，他俩说都说不清！
    那男人见姜巽离脸色不好，以为他是酒店的某个负责人，便道：“我……我嫂子在这家店当客房经理的，夏天没什么客人，我们经常翻墙进来洗温泉，她看着了也不说什么啊……”
    “她也没告诉你，这家店今儿关门的原因？”姜巽离问。
    “没、没有。”男人说着，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出差回来，光顾着见媳fu了，就没问嫂子酒店这边的事儿，只知道今天关了。可、可我翻墙进来，洗完了就走，也不需要他们上班啊。”
    姜巽离心里抓狂：这男人是蠢萌小白吗？！
    “这家店之所以会关，是因为昨天和前天，这儿都死了人！”姜巽离道，“门外警戒线还拉着呢，你俩倒好，翻墙进来……”
    男人又愣了愣，喃喃道：“死人……”
    姜巽离正想开口继续说明，突然听那男的尖叫了一声：“妈呀——！死了人——？！”
    一边尖叫，他一边连滚带爬地从池子里跑了出来，抱着放在躺椅上的衣服，战战兢兢地看着姜巽离，颤抖着声音问：“不会就是死在这池子里的吧？那我刚才是被鬼上身了吗？”
    还没等姜巽离说话，他又赶紧绕到隔板后面，喊着：“雯雯，雯雯！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鬼上身了啊！你原谅我吧！”
    姜巽离：……
    蒋芃走过来，低声问：“抓到了么？”
    “没有。”姜巽离叹了口气道，“它跑得挺快，不过应该被我击伤了，今晚大概不会再出现了。”
    说着，他皱

 分段阅读_第 144 章

    了皱眉：“这只鬼没有杀伤力，但是收束气息的能力很强，即使受了伤，我也感觉不到它藏在哪儿。啧，麻烦。”
    蒋芃道：“别急，总能把它引出来的。”
    “如果能查到这只鬼的成因，或者他的死亡地点，也许会更容易些。”姜巽离看着被灯光映照的池水，道，“现在就等张川那边的消息了。”
    汤池挡板的另一边，也不知那男的怎么劝的，不过片刻，夫妻两人就都穿好了衣服，从那边绕了出来。
    雯雯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姜巽离欠了欠身：“谢谢你来救我，警察同志。那个我……我老公他就是有点，嗯，被热水蒸晕了，其实不想杀我的……你们能不能不抓他？”
    那男的也立刻点头哈腰地道歉。
    原来他们以为姜巽离和蒋芃是留在这里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察了。
    姜巽离对这夫妻俩实在有些一言难尽，道：“可别再翻墙进来了！”
    “不来了不来了！以后都不来了！”那男的赶紧摇头。
    “行了，你们走吧。”姜巽离说着，无奈地摆了摆手。
    夫妻俩立刻如蒙大赦地走了。
    一时间，整座温泉酒店又只剩下了姜巽离和蒋芃两人。
    蒋芃看着姜巽离身上的伤，忍不住有些自责。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灯光太暗，他没有看到姜巽离脱掉上衣后，露出来的这些伤痕，还把他掀到床底下去了。后来，竟然还有些不知轻重地压着他……
    姜巽离没有注意到蒋芃的神色，他打了个呵欠，抱着蒋芃的胳膊道：“走吧，回去休息，那家伙今天应该不会出现了。”
    两人回到房间，姜巽离没再撩拨蒋芃，自己先冲了澡，又换蒋芃进去洗。
    蒋芃透过浴室玻璃墙的竹制卷帘缝隙看向外面，见姜巽离在一张床上躺下，估摸着他是真的倦了。
    花洒温热的水流淋在蒋芃身上，他闭上眼睛，任由热水打湿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脊背流淌下去。他在猜到姜巽离想让他当诱饵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之间将会迈出至关重要的那一步，这让他在轻微的紧张之余，更多的却是期待——期待自己能够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拥有姜巽离。
    只是，他没想到今晚的捉鬼计划会因为自己的紧张而失败。
    蒋芃在花洒下把头发向后拢了拢，依旧闭着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忽然，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他的脚踝拂过，沿着他的腿，一路摸上了他的小腹。
    蒋芃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开眼睛向下看，却只见水流淙淙，温度也极为宜人，并没有变凉。但那种冰冷滑腻的感觉却还留在他的皮肤上，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他取下花洒，将水温又调热了些，冲洗在他刚才感觉到诡异触感的腿上，将那种冰冷完完全全洗了下去。
    刚才的变故让蒋芃也没心情回忆今天发生的诸多事情了，他草草冲了澡，穿上浴衣回到房间。
    姜巽离光着脊背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被子搭在他的腰间，露出他背部极为优美的肌肉和两条紧实的小腿。
    忽地，一阵热血冲上了蒋芃的头颅，搅得他思维都有些凝滞。那阵热血随后又直冲而下，聚集在他的小腹，令他不由得急促呼吸了几下。全身的情丨yu在这一瞬间开始叫嚣，心跳的骤然加速令他差点站不稳，向后靠在了墙壁上。
    不，这不对！
    他知道这不对！
    但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把姜巽离就地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神助攻……不，这不是神助攻。
    这是鬼助攻！（喂）
    第61章 鬼泉酒店（六）
    清晨，阳光从酒店的窗外照shè进来，将室内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调。
    姜巽离伸手从枕头下面翻出一直在响的手机，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张哥？”
    “昨晚抓到了么？我们这边有点儿新消息，你上午来一趟坪昌区支队。”张川在电话里道。
    说完，又坏心眼地加了一句：“你起得来么今儿？”
    姜巽离翻了个身，无语道：“哥，你是人民警察，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况且……昨天也没抓着，今天

 分段阅读_第 145 章

    晚上还得继续。”
    “怎么没抓着？”张川的语气严肃起来，“不上钩吗？”
    姜巽离道：“有一对儿夫妻大半夜翻墙进来泡温泉来着，那鬼被他们引过去，差点儿又弄出人命，幸好我听见了。不过那么一折腾，那只鬼昨晚就再也没出现。”
    说着，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张床，却没见到蒋芃的身影，不知道这一大早的人又去哪儿了。
    “成吧，那就今天晚上再继续。”张川道，“我们查到了那家酒店在之前的确有过一起意外死亡的案例，不过被酒店老板压下去了，知道实情的人不多。这件事里面可能还牵扯了牧展。你来一趟支队，细节见面再聊。”
    “行，那过会儿见。”
    姜巽离挂了电话，爬起来简单洗漱一番，见蒋芃还没回来，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一阵优美的弦乐声在屋里响起，姜巽离皱了皱眉，上前从另一张床的枕头下面摸出了蒋芃的手机。
    这人去哪儿了？怎么连手机都没带！
    姜巽离“啧”了一声，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找人。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蒋芃一身汗水淋漓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兜子小笼包和两瓶豆浆。
    “嚯，大早上的，泡温泉去了？”姜巽离笑道。
    “没有，下楼跑了几圈，给你带了点早餐。”蒋芃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把包子和豆浆分别拿出来。
    姜巽离凑上去，搂着蒋芃的脖子想和他来个早安吻。
    蒋芃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他扭头在姜巽离的嘴上轻啄了一下，把人从脖子上扒下来，道：“你先吃饭，我去冲个澡。”
    姜巽离不疑有他，开开心心坐下享用蒋芃专程帮他买回来的早餐。
    十几分钟后，蒋芃带着一身寒气从浴室出来，身上套着两人昨天新买的汗衫，在姜巽离对面坐下。
    “上午一起去趟坪昌支队，张川那边查到点儿消息了。”姜巽离说着，咬了一口包子，汤汁四溅，喷了他一脸。
    “哎我去，什么cāo作。”
    他立刻起身，四下环顾没有找到纸巾，只能快速把包子塞进嘴里，去卫生间洗脸。
    卫生间里没有丝毫热气蒸腾，姜巽离不由得一愣。
    “我的大画家，你刚才洗冷水澡？”
    洗了脸，姜巽离从卫生间出来，拍了拍蒋芃的肩膀。
    蒋芃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道：“嗯，刚才跑得有点热。”
    “那也不能洗冷水澡啊，夏天也会感冒的。”
    “知道了。”
    两人吃过早餐，蒋芃开车送姜巽离去坪昌支队。张川昨晚就在支队里过的夜，符锦夏被他安排在支队附近的招待所，昨晚调查得有点晚，临近天亮才被张川赶回去补觉，这时便不在队里。
    张川的眼神在姜巽离和蒋芃两人间转了一圈，笑道：“昨晚怎么样啊？”
    姜巽离白了他一眼，一语双关道：“毫无进展。你不是问过了吗。”
    “哟，你姜小爷也会失手啊？”张川笑着，把一份文件递过去，道，“昨儿我们这边倒是有点进展，那酒店周二的时候就死了个人，不过被他们老板瞒下来了。”
    姜巽离接过文件翻了翻，皱眉道：“贵宾套房？我记得是单独的小院，有自己的温泉池的那种吧。开得起这房间的非富即贵，怎么瞒下来的？”
    张川道：“不一定非富即贵，还有可能是老板的私人关系嘛。”
    “哦，看到了。死者严峰云，酒店老板王家诚的一夜情对象。啧啧，没想到，酒店老板霸道总裁，居然是个零，而且还需要用这种方式约pào。”姜巽离哂笑一声，又翻了一页，道：“果然死于用yào过度。”
    “是的，严峰云助兴yào物使用过量，诱发心梗，没有得到有效的急救。”张川敲了敲桌面，道，“而且就死在那个小院的温泉池里。”
    “听你早上在电话里的意思，这件事和牧展有关？”姜巽离放下文件，问道。
    张川点了点头：“昨天小夏找到的线索，原本那老板约的并不是严峰云，而是另一个人。酒店老板提起，严峰云约的也并不是他。

 分段阅读_第 146 章

    但两人见面后，都觉得对方还不错，而且温泉酒店的环境，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严峰云便勾引酒店老板，两人将错就错了。”
    “我们查了王家诚的个人终端，又从他这里得到了严峰云的账号，查到他俩其实是被同一个人有意约在一起的，严峰云之所以会带着助兴yào物来，也是约他的那人提议，并告诉他买yào的途径。”张川道，“随后小夏又查了那个双向约人的账号。”
    “发现什么了？”姜巽离问。
    “那人早在一周多以前就开始撩sāo酒店老板和严峰云，其中有一条消息的发送位置，在第二医大，而那条消息正是上周六发送的，时间点……”
    “我们在第二医大遇到牧展的那段时间？”姜巽离眯了眯眼睛。
    张川点头道：“是的。”
    “你们可以查到他的位置，也能发现他现在在哪儿吧？”姜巽离问。
    张川却摇了摇头，道：“他的最后一条信息就是把严峰云和酒店老板约到了一起，之后就消失了。严峰云的死亡时间是周二凌晨，今天周六，四五天，够他跑很远了。”
    姜巽离深吸了一口气，道：“严峰云的尸体……”
    “严峰云在燕市举目无亲，酒店老板让他的助理看着办，他助理直接把人送到了火葬场。”张川说着摊了摊手。
    “行，明白了。”姜巽离道，“火葬场没他的记录。”
    张川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许久，张川道：“那个七情返世阵……恐怕是拦不住了。”
    姜巽离想到这一点，也有些焦躁，但无奈牧展的具体位置还没抓到，他也无可奈何。
    “算了，等七月半再说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今晚先把那只厉鬼搞定。”
    “嗯，注意安全。”
    张川说完，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蒋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犹豫着问道：“蒋先生，您……没事儿吧？”
    姜巽离闻言惊讶地扭头看过去，发现蒋芃正靠在墙壁上，垂着眼睛，额头上满是虚汗。
    “你怎么了？”姜巽离立刻起身，抬起手去探蒋芃的额头。
    蒋芃一把抓住姜巽离的手，闭了闭眼睛，扭头不看他，低声道：“我没事。”
    姜巽离皱了皱眉，反手切住蒋芃的脉门，几秒后，倏地瞪大了眼睛。
    “你心跳怎么这么快？”他一边问，一边再次伸手去探蒋芃的额头。
    这一次蒋芃没有躲，姜巽离摸了一手冰冷的汗珠。
    “啧，早就跟你说不要冲冷水澡。”姜巽离无奈道，又转向张川，“抱歉啊张哥，我们先回酒店休息一下，他可能昨晚没睡好。”
    张川看了蒋芃一眼，点了点头。
    回酒店的路上，蒋芃似乎恢复了平静，一言不发地开着车，稳稳当当回到了酒店楼下。
    然而，随着两人一路行来，姜巽离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这时才想起来，在距离他们入住的酒店两公里之内，没有任何早餐铺子，甚至连底商都没有。最近的商铺，是距离酒店两公里多的那家商场，也就是他们昨天开车去的那家大超市。
    可是，蒋芃早上却出去跑了步，还给他带回了早餐。
    姜巽离细细回忆，想起蒋芃的车钥匙一直丢在酒店的桌子上——蒋芃早上出门时并没有开车，而是跑了四五公里，就为了买个早餐？
    这绝对不正常。
    两人从车里下来，姜巽离上前拉住蒋芃的手，运转灵力在他体内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鬼气停留的踪迹。
    而这个结果却令他更加在意。
    蒋芃一言不发地任由姜巽离拉着他的手，牵着他回到酒店客房。
    直到房门关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嗒”，蒋芃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回身把姜巽离按在了门廊的墙壁上，急切地寻到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他紧紧抱着姜巽离，胡乱地从他的嘴唇吻到耳后，又沿着脖颈吻回来，口中不住呢喃：“小离……小离……”
    姜巽离抱着蒋芃的腰，感受到对方下腹的灼热温度，不由得皱了眉，扭开头问道：“蒋芃，你昨天遇到什么了？”
    蒋芃

 分段阅读_第 147 章

    不答话，伏在姜巽离耳边重重喘了几口气，低哑着声音道：“我……再冲个澡……”
    说完，他一把推开姜巽离，转身进了卫生间，将门“砰”地关上，还落了锁。
    水流声很快响起，姜巽离站在外面的房间里，凝神细听，很快从水声中辨认出了一阵极为压抑的喘息。
    他走上前，将浴室隔墙外的竹卷帘微微掀开一道缝隙。
    浴室内毫无水气蒸腾，仅看一眼就知道，那水根本没有一点儿温度。蒋芃背对着他，单膝跪在木制的浴盆边上，额头抵着墙壁，任由冰冷的水流击打在他的脊背……
    姜巽离猛地松开手，卷帘落回原处，把浴室里的情景完全遮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蒋画家：作者，你再这样下去，我也要怒了。
    作者：（对手指）等、等抓完鬼嘛……别急嘛……
    姜小疯：你数数你欠我几辆车！不行，我要四次！四次！！
    作者：哦，你可别后悔
    第62章 鬼泉酒店（七）
    等蒋芃从浴室出来，姜巽离已经收拾好了两人的物品，准备换一间房。
    “我们今晚住到那间贵宾小院儿去。”姜巽离道，“我在那边汤池设个阵，今天应该就能镇杀它。”
    蒋芃点了点头。
    姜巽离观察着蒋芃的神色，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下面有一层极不显眼的青色，眼中也带着细微的血丝，显然昨晚并没有休息好。姜巽离不禁有些自责，蒋芃的状态不对劲，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还让他开车跑了一趟刑警支队，实在太不应该了。
    “你昨天晚上，从汤池那边回来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姜巽离问。
    蒋芃正站在阳台门口往外看，闻言顿了顿，沉默片刻后，道：“昨晚洗澡的时候，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在摸我的腿，但是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我当时没戴眼镜，看不到它，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走了。”
    “你身上并没有鬼气。”姜巽离说着，又忍不住皱了眉，“我昨晚也没有感觉到鬼气。”
    蒋芃一直背对着姜巽离，摇了摇头道：“你昨晚很快就睡着了。”
    “不，即使我睡着了，只要有鬼怪出现在我周围，我也能立刻醒过来。”姜巽离反驳。
    说完，他自己却语塞了。
    因为他昨晚并没有醒过来，而蒋芃也的确受到了那只厉鬼的影响。
    “那你……感觉不对，怎么不叫醒我？”姜巽离道。
    蒋芃的背影颤了颤，过了好久，他才低声道：“我那时候，根本不敢靠近你，多看一眼都不敢。”
    事实上，他昨晚差一点都不敢在屋里睡觉。在阳台做了三四套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又冲了两三趟冷水澡，才堪堪躺在距离姜巽离最远的床边睡着。早上天还没亮，他就又被春丨梦弄醒了，把内裤往脏衣篓里一丢，逃也似的出了门，一口气跑到超市才感觉好些。
    姜巽离无奈道：“你该叫醒我的，两人一起想办法总比你自己一个人扛着强。”
    见蒋芃不答话，他叹了口气，道：“走吧，反正今晚一定得把它搞定。”
    两人很快换到了贵宾三号院。
    这里是位于酒店后院中的一处独立院落，以木制栅栏和树篱与旁边紧邻的两个院落分隔开。院中有一座单层尖顶小平房，巨大的落地窗使得它的墙面看起来像是纯玻璃做的。房子内部是客、卧套间，与卧室差不多大的浴室中，还放着一个圆形的按摩浴缸。
    小院不大，除了通向房子大门的石子路外，左手边立着一把室外阳伞，阳伞下摆着两张躺椅，右手边则是一个灌木环绕的温泉汤池。
    这处院落却没有姜巽离想象中的那么yin冷，依旧丝毫不见鬼气的存在，就连温泉池水里，也是干干净净，毫无杂物的。
    很显然，在那次恶xing事件后，这里已经被人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地打扫过了。
    姜巽离进屋把东西放下，见蒋芃还站在院子炽烈的阳光下，问：“怎么不进来？”
    蒋芃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道：“在太阳底下，我好受些。”
    这是自然的，影响了他情绪的东

 分段阅读_第 148 章

    来自厉鬼，害怕阳光理所应当。他当时出去晨跑，以及开车的路上就感觉到了，哪怕有树荫的存在，只要周围有阳光的照shè，身体里那种难以启齿的yu丨望便会减轻许多，至少能到他不必时时刻刻忍耐的程度。
    于是姜巽离上前把院中的遮阳伞撑开，又从包里翻出睡眠眼罩递给蒋芃，道：“你昨晚没休息好，在躺椅上眯一会儿吧，午饭我叫你。”
    蒋芃的确需要好好睡一会儿，接过眼罩戴上，在院中的躺椅躺了下来。
    燕市八月底的气温依旧不低，在室外阳光下睡觉肯定是睡不好的，但蒋芃实在太过疲倦，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姜巽离拿出设阵的符箓法器，在院中的温泉汤池周围和屋里的大床周边都设了陷阱，只待晚上把那厉鬼勾引入彀。
    在院中阳光的照shè下，一整个白天安然度过。
    姜巽离没有去招惹蒋芃，一下午都趴在屋里翻新闻，寻找着有关“喜悦”情绪的线索。目前看来，这个“喜”究竟有没有成过鬼、害过人，他们还不得而知。毕竟，那些新闻中出现的死者，遗体都被妥善处理了。
    夕阳西下，早已立秋的傍晚已经没有了燥热，微凉的风徐徐吹来，拂在蒋芃的额发上。
    他将手机扣在阳伞下的小桌上，喉头翻动，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向屋里正趴在床上的姜巽离。脑海中的某些念头又开始翻腾起来，蒋芃难耐地喘了几口气，从躺椅上起身。
    他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走进了房子里。
    “嗯？回来了？”姜巽离翻身平躺在床上，用眼角挑着蒋芃，脸上带着笑意。
    蒋芃点了点头，抬腿缓缓爬上床铺，轻压在姜巽离身上，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搂着姜巽离腰肢的胳膊不自觉地越收越紧。
    “小离……”他声音暗哑，还带着些委屈的鼻音，“你把我……绑起来吧。”
    他说完，难以自持地开始亲吻姜巽离的脸，嘴里嘟哝着：“我这次……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姜巽离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天空已经变成了一片暗沉的灰蓝，夜幕还没有完全降临，但此时yin阳jiāo替，也算是一个厉鬼可以出没的时机。他眯了眯眼睛，下定决心，抬起胳膊搂住了蒋芃的脖子，狠狠地吻在他的唇上。
    蒋芃身体倏然僵硬，随后手中力道骤增，掐着姜巽离的腰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哎？”姜巽离一时懵了。
    蒋芃把姜巽离推靠在床边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霸道地撬开他的嘴，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
    姜巽离费尽力气才推开蒋芃，喘息道：“必须去床上……阵……那个……”
    蒋芃捞起姜巽离的一条腿卡在自己腰间，难耐地向前送了送胯，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他停下亲吻，开始扒姜巽离的衣服。
    “我说你等等，咱的阵在床……唔……”
    姜巽离无奈，只得使出太极的身法，把蒋芃的手全部挡开。
    蒋芃一力降十会，一把把姜巽离从地上拎了起来，抱着他往门外的温泉池走去。
    “噗通”“哗啦”两声，两人穿着衣服在温泉池里湿了个透。
    姜巽离放弃挣扎，抹了把脸上的水，道：“行吧，这儿也行，你乐意就好。”
    只是泳裤似乎白买了。
    “小离……”蒋芃抱着姜巽离，把他压在汤池的边缘，低声呢喃，“对不起，小离……”
    口中说着对不起，可他手上的力道却一点儿不松，狠狠揉捏着姜巽离的身体。他低头啃咬在姜巽离柔软的颈侧，像要将他拆吃入腹似的。
    姜巽离伸手把自己的上衣扯下来，又帮蒋芃脱了汗衫，伸手抚摸在他的脊背上。
    蒋芃低吼一声，紧紧抱着姜巽离，在水下把两人的裤子都扒了，丢在岸边。
    姜巽离一看这架势，心道：可能套子也白买了。
    忽然间，水波激dàng，他看见一道苍白的虚影出现在了池水中心。
    虚影渐渐化成一个人形，伸出修长的手臂，攀在蒋芃的肩上，整个身体都吸附在蒋芃的背后。
    姜巽离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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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一声，一边用双臂锁住蒋芃乱摸的手，一边将灵力灌注进他的的体内。
    那只厉鬼愣了愣，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附身在这个充斥着情丨yu的男人的身体里。
    这时，被鬼气触动的符阵瞬间启动，光华流转，数道金光从四周照shè入天空，在温泉池子的上方形成了一片璀璨的穹顶。
    那厉鬼尖叫了一声，投身入水，企图逃窜。
    姜巽离驱动灵力将周围埋着的另一层符阵触发，只见周围金色的光芒如箭，骤然刺入水中，将那厉鬼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一定要灭我——！”
    厉鬼嘶吼着，声音飘忽不定，却异常尖利。
    “你害了人，我当然要灭你。”姜巽离道。
    “我不想害人的！可是我不能不害人——！主上，主上需要我为他献祭生命！”
    姜巽离本来正想驱动最后一道杀招，听到这话，停顿了一瞬。
    “主上？你的主上是谁？”他沉声问道。
    “主上，他就快成功了！只要他获得喜悦，过不了几天，他就可以重回世间！”厉鬼嘶吼着，“你灭了我，也阻止不了主上！你永远不可能阻止他——！”
    厉鬼尖声叫喊着，开始疯狂地大笑。
    姜巽离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便驱动最后的雷殛符，直直劈在厉鬼的头顶，将它灰飞烟灭。
    雷殛符杀鬼却不伤人，将整池温泉水涤dàng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鬼气。
    小院瞬间寂静下来。
    蒋芃趴伏在姜巽离身上，急促地喘息着。
    半晌，他撑起身体，翻身坐到姜巽离旁边，低声道：“抱歉，刚才……”
    姜巽离歪着头看向蒋芃，轻笑了一声，问：“你现在忍得住了？”
    蒋芃看着姜巽离，片刻，点了点头。
    “哦？”姜巽离凑上前，把胳膊搭在蒋芃的肩膀上，笑道，“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刚刚镇杀了一只厉鬼，有点儿累了呐。”
    “……好。”蒋芃道。
    说完，竟然真的就准备从池水中起身。
    姜巽离顿时乐了，在蒋芃正要离开水池的时候，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脚踝，把人整个拉扯回了水里。
    “哈哈哈，你这人，我说什么你都信啊？”
    姜巽离把蒋芃推靠在池边，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越过他的肩头撑在岸边的石台上。
    蒋芃抬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巽离，眼中似有星光流转。
    姜巽离收回手捧住蒋芃的脸颊，俯身吻在他的唇上。
    “老公，今天你辛苦了。”
    他压低声音，在蒋芃耳边轻语：“就让我来……给你点儿奖励吧。”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发现换购的东西也白换购了→_→
    ————
    啊我怎么能想出来这么个故事……
    这个故事不是我想出来的，不会是，不可能是！
    _(:3」∠)_（装死.jpg
    第63章 鬼泉酒店（八）
    天色微亮，东方天际泛起了一丝温柔的白金色，渐渐将青灰色的天空染成剔透无暇的淡蓝。
    水汽丰盈的林间，鸟雀欢快地鸣叫，一只雪白的大猫从树上落下，扑在鸟群中间，将它们吓得扑棱棱四散飞离。
    白猫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围墙。
    围墙的另一边，是一处温泉酒店的院落。
    这里是紧邻贵宾三号院的一处温泉小院，院中的温泉池水澄澈透底，在晨间熹微的阳光中，安安静静，一如一鉴镜面。池水周围翠绿的灌木树叶上，凝结着点点露珠，晶莹剔透地映出旁边一道同样明净无暇的落地窗。
    落地窗内拉着半透明的纱帘，隐约可见房中床铺上紧紧相拥的两道人影。
    蒋芃在一串鸟鸣声中缓缓睁眼，凝视着躺在他面前的姜巽离。
    男孩的眉眼舒展，双唇微微张着一条缝隙，呼吸清浅，睡的正香。蒋芃抬起手，指尖轻轻抚摸在姜巽离的脸颊上。这样凝视了好一会儿，他向前微微欠身，在姜巽离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姜巽离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抱着蒋芃的脖子，将亲吻加深。
    “你又偷亲我。”
    唇分，姜巽离笑着看向蒋芃

 分段阅读_第 150 章

    ，道：“昨儿晚上没亲够么？”
    蒋芃听到他说话，却皱了皱眉：“嗓子怎么哑了？”
    “嚯，你问我啊？”姜巽离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道，“我嗓子哑了怪谁啊？昨儿晚上是谁害我叫唤了一晚上的？嗯？”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出来。
    屋里安静了片刻，蒋芃低声问：“身体怎么样？”
    姜巽离有些迷恋地摸着蒋芃的胸肌，闻言随意道：“累，今儿不想早起，想赖床……”
    “唔……还疼吗？”蒋芃问。
    “不疼。你昨天很温柔啊，我怎么会被你弄疼呢？”姜巽离咧着嘴笑，手又顺着蒋芃的胸口摸到了他的腹肌。
    蒋芃抓住姜巽离的手，无奈道：“别闹。”
    姜巽离收手，在蒋芃的嘴唇上轻咬了一口，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撒娇：“老公，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去买。”蒋芃说着就要起身。
    姜巽离一把将他按回床上，吻着他的嘴，笑道：“我自己吃。”
    说着，他掀开凉被钻了进去。
    “小离！”蒋芃一惊，从床上弹坐起身，又在下一秒跌了回去，喉咙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
    他伸手抓着姜巽离的头发，扬起脖子看向天花板，语气里尽是无奈：“小离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一小时后。
    蒋芃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姜巽离趴在床上，怀里抱着个枕头，拖着懒洋洋的鼻音冲蒋芃喊：“老公，你好棒——”
    回答他的是蒋芃消失在门外的、逃也似的背影，把姜巽离逗得一阵大笑。
    这时不过早上八点出头，商场和超市都没有开门，但周围的底商已经出摊做生意了。蒋芃把车停在一家粥店的门口，下车买早餐。
    “蒋先生。”
    一道清幽的男声在蒋芃身后响起，他有些诧异地转身，看到穿着西装的苗画正站在他身后。
    苗画神情柔和地微笑道：“蒋先生与小姜先生，情投意合，恩爱非常，恭喜了。”
    这话虽然在道喜，但怎么听怎么意味深长，蒋芃不由得皱了皱眉。
    “因爱故生怖，因爱故生忧。”苗画自顾自地幽幽开口，“虽说爱情可以令人心生惶恨忧怖，却也可以让人发自内心地喜悦。”
    “你想说什么？”蒋芃漠然问道。
    “七情返世阵……”苗画喃喃道。
    蒋芃悚然一惊，眼神倏地刺向苗画：“什么？”
    苗画展颜笑了：“你不要紧张，我想说的是，七情返世阵，没那么简单。从上古魔修大能创阵以来，真正成了阵的，千年下来也不过只有一次。”
    “这次？”蒋芃问。
    “这次，呵……差得远了。”苗画笑道，“唯一成阵的那一回，只喜悦之情便让那位魔尊寻找多年，最终从一位为了保护爱人，而牺牲了自己的人身上得到。那人主动献祭真情，保住了自己爱人的一世平安。”
    蒋芃听到这里，不禁又皱了眉：“那些乐极生悲的案子……”
    “喜悦之情若想成鬼，必须有执念支撑。”苗画的目光有些迷离，似乎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往事，“那些案子里的人，即使因喜悦之情成了鬼，也难有执念去害人。”
    “只要没有人献祭，阵就成不了？”蒋芃问道。
    苗画摇了摇头：“没有真情，也可以用别的手段偷来一丝假意，阵可以半成，只是重生而来的魔尊，实力会打些折扣。不过，即使打了折扣，也不是现在的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
    蒋芃沉默了片刻，问：“历史上，成阵的那次，后来呢？”
    “他护了一人，却阻止不了天下大乱。”
    苗画浅笑盈盈，仿佛这句话一点儿也不令人恐惧。
    顿了顿，他抬眼看向蒋芃，问：“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救你的爱人，还是救天下苍生？”
    蒋芃垂了眼睛，默然不语。
    他答不出。
    不到真的面临那个抉择的时刻，谁也答不出。
    苗画轻笑了一声，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递到蒋芃眼前。
    匕首通身泛着发蓝的金属光泽，刀刃狭窄而极薄，三寸来长，呈现出十分优美的

 分段阅读_第 151 章

    柳叶形。
    蒋芃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关于七情返世阵的说法，你可以告诉小姜先生。”苗画笑着说，“但是这把刀的来历，记得瞒住他。否则，他一定会死。”
    最后一个字狠狠地撞击在蒋芃的心脏，他猛地抬眼看向苗画，脸色yin沉：“为什么？你给我这把刀，做什么？”
    “到了合适的时候，你自然知道该用它做什么。”
    苗画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算不上叮嘱的叮嘱：“记得时刻随身携带。”
    蒋芃攥着手里冰冷的匕首，注视着苗画离开的背影转过墙角。他心里没来由地一惊，大步追了过去。
    墙角的另一边是一条笔直的大道，阳光从道路尽头打来，将路面映出点点金色的光芒。这条路上却极为安静，空空dàngdàng，没有一个行人。
    蒋芃拎着早餐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听到浴室里正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姜巽离略带沙哑的哼唱。
    把粥和包子分开摆在客厅的小桌上，蒋芃有些呆愣地在椅子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卫生间水声停下，他才抬手拢了拢头发，起身脱掉衣服，推门走进浴室。
    “嗯？你回来了？”姜巽离惊讶道，“你要干嘛？不会是……唔……”
    “小离……”蒋芃的声音有些闷，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隐忍。
    “蒋芃你……哦！你该不会还在被鬼气影响吧？喂……你可真是不虚，昨儿晚上两次，今儿早上又一次，现在还来？我的大……画家……你……你这是要把你……单身三十年的份儿，嗯，一次做完吗……呃，轻点……”
    等到两人都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早点，粥已经变得温凉，包子也早就凉透了。
    姜巽离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啃包子，眼神控诉地瞪着蒋芃。
    “亏我还满以为你是禁yu系的，啊哈，没想到你吃了一次肉就变狼！小爷我差点被你搞断气儿……”他说着，把剩下的一口包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怒道，“而且还买的素包子！你吃肉，给我吃草！啊好气。”
    蒋芃伸手擦了擦姜巽离嘴边的菜汁，道：“你这两天吃不了油腻。”
    姜巽离白了他一眼：“谁害的啊？”
    看着姜巽离喝完了粥，蒋芃这才开口道：“今天早上，我在商场那边遇到了苗画。”
    “苗画？”姜巽离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猫咖老板。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告诉我了一些关于七情返世阵的事。”蒋芃道。
    姜巽离忽地直起身，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怎么说？”
    蒋芃把早上听苗画说起的那些东西向姜巽离复述了一遍，只隐去了最后，关于那把匕首的事情。
    姜巽离听完，皱着眉头凝思。
    “经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他顿了顿，接着道，“昨天那只厉鬼，的确提起过，他的‘主上’还没有获得喜悦……等等，他好像还说过，是他的‘主上’要重生，而并不是牧展的妻子会复活。”
    说到这里，姜巽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从枕头下面翻出手机，一边道：“在牧展背后肯定还有一个高段位的魔修！牧展只是被它利用了，我怎么早没想到！”
    电话接通，张川那边嘿笑了一声，道：“哟，姜小爷这个点儿才起？”
    姜巽离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半。
    “啧，我找你说正事儿呢。”
    “哎？嗓子怎么了？”张川继续调笑。
    姜巽离差点把电话撂下，但想到有关七情返世阵的事情，还是忍住了。他直接转开话题道：“牧展那边，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张川哼了一声，回答：“都快把他祖宗三代挖出来了，信息到是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不多。他对自己的信息很小心，网上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也没法拿给蒋先生比对。”
    “他身边，最近有没有出现过比较神秘的人物？”姜巽离问。
    “嗯？没有发现。牧展的人际关系很简单，从他已经暴露的网络账号来看，他在网上也并没有遇到过什么高人。”张川道，“你这是又得到什么消息了？”
    姜巽离想了想，道：“牧展背

 分段阅读_第 152 章

    后可能有一个以魂魄形态存在的魔修，牧展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
    “魔修？！”
    “是的，魔修。即将通过七情返世阵夺舍重生的也并不是牧展的妻子，而是他背后的那位魔修。”
    张川的声音立刻变得极为凝重：“涉及魔修，可没有小事！嘶……这下麻烦了。”
    “所以，你那边必须尽可能，通过所有的手段，把牧展找出来！”
    张川沉默了片刻，终于同意：“行吧，我联系一下我四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你要的四次。
    姜小疯：………………
    ————
    听说主角开了车，就会有好多小天使离开我……
    _(:3」∠)_
    你们不要离开我啊啊啊啊~流量夫夫还要打boss呢！！
    第64章 鬼泉酒店（九）
    张川的四叔在国丨安工作，却并不在燕市驻扎，而是在南方沿海的闽省。接到了张川的求助后，他却很快整理出了一份资料命人送来，里面对牧展的调查比常年待在燕市的张川细致多了。
    随着资料还附赠了一句话：
    “符家那小姑娘我很中意，既然都睡过了就抓稳别放跑。”
    张川捏着纸条，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霓虹灯似的。
    姜巽离惊悚：“你和符锦夏啥时候——”
    “干你的正事儿！”张川叱骂一声，把手里的纸条撕得粉粉碎。
    送资料来的人名叫张小满，虽然顶着个这么娇俏的名字，却是个实打实的壮汉，而且是张家年青一代还算拿得出手的天师继承人，是被张川的四叔派来助阵的。
    张小满xing格刚正，比张川看起来更像个警察，这时在咖啡厅里正襟危坐，气场镇住了周围一片人。
    店长杨晴端着饮品过来，冲姜巽离眨眨眼，把他拉到一边问：“这个帅哥，又是谁啊？”
    姜巽离无奈道：“杨姐，咱能不能不花痴？”
    杨晴撇撇嘴：“你是找到好老公了，我这儿还单着呢！虽说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员工了，但咱俩还是闺蜜嘛对吧？不给我介绍介绍？”
    “行吧，回头他要是同意的话，我把他微信给你。”姜巽离道。
    “哎，仗义！”杨晴说着拍了拍姜巽离的胳膊，提溜着饮品托盘，袅袅婷婷地走开了。
    那边张川翻着资料，道：“牧展的妻子当年也捐赠了遗体，只是捐赠文件遗失了，不知道她的接收单位在哪里。我想，既然牧展在试图复活他的妻子，那这具遗体一定在牧展手里。”
    “他在妻子去世后的第二个月，在燕市郊区的山里租了一片带房子的菜地，每周都要过去种菜。但那片菜地的面积不小，他一个人是种不过来的，一直承包给那片地的所有者帮助种植。我们倒是可以去那儿看看。”
    姜巽离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照片，不知是从网上哪个犄角旮旯里扒下来的。
    照片里牧展比现在显得更年轻，正一脸笑意地站在山崖边，伸手比着胜利的手势，冲镜头笑得十分开心。
    一颗吊坠从他的领口滑出来，挂在衬衫纽扣的缝隙里。
    “这个吊坠，雕的是什么？”姜巽离拿起照片仔细辨认。
    那是一颗木制挂坠，上面雕了一个人物，不是菩萨也不是佛，反倒显得有几分狰狞。从木质的颜色和纹理来看，这吊坠似乎是槐木制成的。
    照片背后，有张家四叔做的备注便签。
    “哦，这块吊坠是牧展五年前在磐园淘到的，据店主说，可以辟邪宁神。”姜巽离照着备注念了一遍，皱眉道，“辟邪宁神？牧展的生辰八字我看看？”
    “四柱全yin。”张小满把手里的资料递过来道。
    姜巽离哂笑一声：“四柱全yin，还敢戴槐木在身上，而且这么多年没撞过鬼，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除非……”
    “除非这槐木吊坠里有一个强大的灵体，让周围的鬼怪不敢靠近他。”
    三人jiāo换了一下眼神，姜巽离道：“得去磐园找一趟符若海，他一直在磐园做生意，可能会认识这东西的来历。”
    张川点点头道：“我把小夏也叫上。”
    姜巽离斜睨着张川，嘿笑

 分段阅读_第 153 章

    ：“哦，刚才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俩什么时候搞一起了？她可比你小了快十岁……”
    张川这会儿已经不尴尬了，直接怼了回去：“哟，我还没问你小子前儿和大画家怎么玩儿的呢！”
    两人极幼稚地绊了一会儿嘴，符锦夏在咖啡厅窗外敲了敲窗户，一行人便准备出发去磐园了。
    “哦对了，那个汪泽，出了点儿问题。”
    坐进车里的时候，张川突然道。
    姜巽离皱眉道：“他又搞什么事儿了？”
    “他可能短时间内不会进狱。”张川说着，笑了一声，“不过，对他来讲，他可能宁愿进去。”
    “怎么？”姜巽离好奇了。
    “他可能会保外就医。”张川道。
    “之前他不是找女人约pào么，和那女的发生过关系的另外几个人，查出了艾滋。也不知谁bào料的，说是那女人的问题。于是那几个人就跑到那女的主页下面骂，正好被我们取证的人看见了，联系了看守所，要求他去做筛查。”
    “所以他……”
    “嗯，要等一个月后，去做筛查。”张川轻描淡写。
    姜巽离看向车窗外，叹了口气，道：“所以他不会进监狱了？”
    “那哪儿能。”张川笑道，“要是真的查出什么，保外就医确定了用yào方案，大概会把他移去专门给这类病人设置的监区。放心吧，他以后祸害不着你了。”
    姜巽离没有说话。
    “怎么？还心疼了？”张川笑问道。
    “那倒没有，他是我什么人啊我心疼他？”姜巽离扯了扯嘴角，“就是觉得当年我也挺傻缺的，这种人喜欢了两年，分手的时候还难过得要死。”
    符锦夏这时哼笑了一声道：“没事儿，谁年轻的时候还没遇见过几个渣男呢？你说是吧，张大哥？”
    张川干咳了两声，不说话了。
    符锦夏撇着嘴巴翻了个白眼。
    姜巽离虽然好奇，但看到符锦夏的这个架势，也不敢多问，就低着头跟蒋芃发微信。
    蒋芃今天一早被职技学院那边叫去开会，确定了他会在学校任职讲师后，那边需要安排一下他的课程课时。
    “开完会了吗？你第一节 课什么时候？”姜巽离问。
    蒋芃没有回答，只问道：“你在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起姜巽离在做什么，姜巽离不由自主地咧着嘴笑，键盘按得飞快：“刚才拿到了有关牧展的线索，正去磐园查呢。”
    这次，过了好久蒋芃才回复。
    “在磐园等我，这边快结束了，我去接你。”
    姜巽离心里美滋滋，手里却发去一条：“张哥开车带着我们呢。”
    蒋芃道：“我想去找你。”
    姜巽离看着这条消息，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
    符锦夏“啧”了一声，偷窥到姜巽离的屏幕，道：“大画家还挺黏着你的啊，才半天不见就不放心了？”
    说完不等姜巽离回话，自言自语道：“也对，新婚燕尔嘛。”
    “你和张川怎么一个德行，别老拿我调侃行不？”姜巽离无语，“我都没问你俩怎么回事儿呢，你还主动来我这儿搞事情。”
    结果符锦夏笑眯眯地一语惊四座：“老娘强推他了呀。”
    张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副驾的张小满冷漠道：“你闯红灯了。”
    当几人来到磐园符家商铺的时候，早就收到消息的符若海已经关了店门，直接让手下的店员把他们引到了后院小楼里。
    姜巽离上前和符若海打过招呼，把照片递了过去。
    符若海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道：“资料上说他这是五年前淘到的？”
    “对。”姜巽离道，“五年前。”
    符若海沉吟片刻，拿出一张纸来，把吊坠上雕刻的纹样摹了下来。
    临摹完了纹样，他起身对张川几人说：“你俩身上正气太足，先在我这儿休息会儿，我带小姜先生去找个人。小夏也在这儿待着吧，去的人多了容易让他起疑心。”
    说完，拍了拍姜巽离的肩膀，道：“你跟我来。”
    姜巽离跟着符若海从店里出来，跟在他身后穿过磐园的街道，来到一处拐角的狭窄门脸。

 分段阅读_第 154 章

    店门上没有牌匾，也没有标志，不知道这家店的名字叫什么。店门是古老的木制双开扇，暗红色的漆层斑驳，露出里面发黑的木质。店里没有开灯，进门是一条两旁没有任何摆设的走廊，显得狭窄而幽深。
    “一会儿你别说话，收束自己的气息，别让人注意到你。”符若海道。
    “好的。”姜巽离点了点头。
    两人通过盘绕的走廊走进店里，店面内部空间却不小，货架上摆放的东西类别丰富，从瓷器到金器，从丝帛到玉雕，不一而足。
    符若海笑呵呵地和一个坐在摇椅里听越剧的老大爷打招呼：“早啊五爷！”
    被称为五爷的老人掀了掀眼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嗬，是什么风把符老弟吹来了？你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拿给我掌眼？”
    “没什么东西，就是无意间见着一个雕件儿，上边的纹样没见过，不知道有什么典故。”符若海笑道，“那主人也不肯卖，也不让拍照，我这不就偷偷画了一张图，拿给您老辨认辨认，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嘛！”
    五爷又哼了一声，向符若海伸出手。
    符若海立刻把手里的画纸递了过去。
    拿过画纸扫了一眼，五爷立刻从摇椅里直起了身子，眼睛也完全睁开了。他狐疑地看了符若海一眼，又把目光放回画纸上，看了一会儿，慢慢躺回了摇椅里。
    “出个数儿吧。”五爷悠悠然道。
    符若海比了个手势。
    五爷轻哼了一声，嗤笑道：“你这回倒大方，没跟我玩儿那些虚的。”
    “嘿嘿，您老说笑呢。”符若海讪笑了几声，道，“所以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
    “这个啊，我老伴儿她们家也很多年没见过了。”
    五爷双眼微阖，在椅子上摇摇晃晃地说：“咎狱尊者，据传说是魔修的一代鼻祖。我老伴儿她们家，历史上那场内战，就是要把拜咎狱尊者的那一支魔修彻底清除出去。”
    “传说中——那场内战巫术派赢了，魔修派被打得仅剩了几只小猫小狗，这种木雕大都被烧毁了。后来又有人见过几次，就算倾家dàng产也会把它毁掉，再往后，就见不到了。”
    五爷没有见到照片和实体，却知道这纹样是从木雕上来的，看样子他的消息还算准确。
    符若海问：“这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
    五爷睁开眼睛，目光却越过符若海，犀利地刺向姜巽离，看得姜巽离一阵头皮发麻。
    “以四柱全yin之身养魔修之魂，保这木雕里面的魂魄不散，找机会夺舍重生。”五爷轻笑了一声，道，“可是啊，传说中这木雕里面能存得住的魂儿，从古到今就只有一个人的。”
    “——咎狱尊者。”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这章写出来才感觉到剧情有点零碎，翻回去改又不知道怎么改……
    过渡章苦手的我，每次写过渡章都卡得生无可恋..._(:3」∠)_
    第65章 鬼泉酒店（十）
    从店里出来，姜巽离仍然在想着五爷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小娃娃，你的命格虽也是四柱全yin，但体内灵力磅礴，还蕴含不俗的福缘。让我猜猜，你和齐省那个老福星，姜老头子，怕是有什么渊源吧？”
    ——“你不可能是拿着那块木雕的人，但你一定会被拿着那块木雕的人注意到。”
    ——“你要当心了啊，小娃娃，掺和到这件事儿里，别人还能全身而退，你可就说不准了。”
    然而，姜巽离记得，他的八字只是三柱属yin，最后的生辰时刻，分明是阳气极足的。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是爷爷亲口承认的。
    那么到底是谁在骗他？
    符若海不知道姜巽离的生辰八字，只听了五爷的说法，满以为姜巽离真的是四柱全yin，心里不免有些唏嘘，想：姜家的底蕴还真是深不见底，姜巽离这样的命格，竟然健健康康养到这么大，还成了一个优秀的天师。
    “五爷的老伴儿，是巫家人？”姜巽离问。
    符若海点头道：“是，不过是巫家旁支，所以才能跟了五爷这个圈外人。五爷不是世家出身，但那双眼睛极du

 分段阅读_第 155 章

    我在磐园大半辈子，没见过他看走眼的时候。”
    姜巽离低低“唔”了一声，没再答话。
    两人回到符家商铺后院，把问到的情况与张川和符锦夏说了，张川却一脸疑惑地转头问张小满：“咎狱尊者？”
    张小满也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张川道：“不管怎么样，既然牵扯到了魔修，就肯定不能善了。之前资料里提到过，牧展在郊区租了一片菜地，我们下午就去看看。”
    说完，他看了一眼符锦夏，道：“小夏就先留在这儿，这件事你别再chā手了。”
    符锦夏闻言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涉及魔修，太危险了。”张川皱眉道。
    “呵，好歹我也是天师家庭出来的好吧？好歹我也会点儿法术呢！”符锦夏不满，“你又凭什么不让我去？我可比你厉害！”
    “我是警察，这件事涉及民众安全，所以我必须管。”张川严肃道。
    符锦夏不依不饶：“我也已经通过支队考试了！”
    “但你是个技术人员，而且还没正式进队。我不会让你在七月半以前进队的。”
    “张川你就是个——”
    “小夏。”符若海这时终于发话了，“这件事你别掺和了。”
    符锦夏怒：“海叔——！”
    姜巽离上前拍了拍符锦夏的肩膀，道：“你别chā手了，这次真的可能会有危险。”
    所有人都劝她不要chā手，符锦夏一时孤立无援，气呼呼地抱着胳膊坐回沙发里，不说话了。
    这时姜巽离的手机响，他翻开微信，是蒋芃发来的。
    “我在磐园停车场等你。”
    姜巽离抬头问张川：“现在就去郊区那边吗？”
    “嗯，现在就走。”张川点了点头。
    来的时候四个人一辆车，走的时候符锦夏却被留在了符若海的店里，姜巽离上了蒋芃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驶上高速，往燕市西北郊区的某一片村落行去。
    蒋芃上午去了一趟职技学院开会，因此穿了比较正式的衬衫西裤，鼻梁上还架着姜巽离送给他的那副特殊的平光镜，看起来一派书卷气。
    “学校那边的课程都安排好了？”姜巽离问。
    “嗯。”蒋芃回答，“课程表在后座。”
    姜巽离扭过身，抻着胳膊把后座上的一只文件夹拿过来，看到最上面那页夹着一张课程表。
    “哎？你的课……都在二月份以后，下半个学期？”姜巽离惊讶道，“怎么这么排？”
    蒋芃看了姜巽离一眼，道：“最近，我只想陪着你。”
    姜巽离挑了挑眉，伸出手勾了一下他的下巴，道：“哦？陪着我做什么？”
    蒋芃顿了顿，道：“做你爱做的事。”
    姜巽离顿时哈哈大笑道：“蒋芃你变坏了！从实招来，你在哪儿学会的这些sāo话！”
    很快，几人抵达了调查中给出的地点。
    这里是一片农田，被田间的砖石小路分成一片一片，有大有小，有的荒着，有的种了密密麻麻的蔬菜，还有的甚至搭了大棚架子，看起来是准备冬天继续种植。每一块田旁边凑chā着牌子，标注出这片地租客的信息。
    牧展租的那片菜地面积不小，菜地角落还有一间砖石垒砌的小屋。
    田间有几个农家男女正在劳作，见张川去那小屋前面查看，便有一个汉子向他走了过来。
    “你找谁啊？”那农家汉子问。
    张川直接掏了警官证，道：“我们是警察，这块地是一个叫牧展的人租的吧？”
    农家汉子看了看田边的牌子，点头道：“是啊，你们找他什么事儿？”
    张川从资料袋里掏出牧展照片递给那汉子，问：“是这个人吗？”
    那汉子看了一眼：“是他。你们……”
    “我们来调查一下，这房门钥匙你这儿有么？”张川问。
    那人摇了摇头：“这钥匙都是我们客人拿着的，他没退租，我这儿就没有钥匙。”
    “行吧。”张川说着，给姜巽离递了个眼色，回过头继续与那汉子聊关于牧展的事情。
    姜巽离捏着一张符纸走到小屋门前，几下功夫就把屋门打开了。
    屋里干干净净，墙

 分段阅读_第 156 章

    壁是水泥直接刷成的，地面则铺着四十厘米见方的灰色石砖。房间靠墙摆着一张行军床、一张快要散架的老木桌和一台古旧的立式风扇。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竹筐铁桶之类的农具，但从落灰的程度来看，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姜巽离抬脚就要进门。
    “等一下，先别进去。”
    蒋芃忽然拉住姜巽离，皱眉看着地面上的灰尘。
    “怎么了？”姜巽离茫然。
    这间屋子很“干净”啊，连他都没有感觉到异常，蒋芃怎么反倒……
    “这屋里前几天来过人，有脚印。”蒋芃说着，蹲下身以一个更加平行的角度观察着地面的灰尘，“东北角落的地板上，可能有个两平米左右的暗门。”
    张川这时被蒋芃的话吸引过来，惊讶道：“不是吧，你怎么知道的？”
    蒋芃指着空无一物的地面：“灰尘不均匀，痕迹还挺明显的。”
    地面灰色的石砖并不算平整光洁，上面落的灰也几乎不可见，张川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一脸惊恐地望向蒋芃。
    姜巽离对蒋芃的话一点都不怀疑，他直接走到屋子角落，拿了一只铁锹来到东北角，在地面砖石上敲了敲。
    空洞的“嘭嘭”声传来，显然，这底下有猫腻儿。
    张川和张小满进屋，在暗门旁边摸了一圈。张小满从姜巽离手里接过铁锹，直接暴力地把地板石砖掀开，又用力撬开了暗门。
    暗门内有一道通向地下的铁质梯子。
    张川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农家汉子，那人也一脸懵bi，呆呆地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地里的地下室，道：“啊？这这、这……啥时候有个这玩意儿了？”
    大概是见警察盯着自己，他吓得都有些发抖，一个劲儿地摇头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这哪儿来的……”说完，伸着脖子冲屋外喊了一嗓子：“三儿——咱家地里啥时候挖了个地下室哦？”
    等到门外的几个农人都凑过来看热闹，姜巽离和张川已经下到地下室里面去了。
    地下室的墙壁和地面没有过多修饰，只是将土层拍得十分坚实。一根电线通入下层，在屋顶挂了一颗灯泡。张川上前拉了一下灯索，室内顿时一片大亮。
    这时众人才看清，地面和墙壁上，绘制着大片大片诡异的符纹，最终汇聚于地下室中心，在那里圈出了一片一人等身左右的空白长方形。
    这是一个阵。
    而且是一个邪气四溢的阵。
    姜巽离蹲下身，用灵力包裹指尖，摸了摸那黑红色的符纹。
    “血符。”他皱眉道，“我猜应该是用来保存尸体的。”
    正在下梯子的农家汉子听到这句话，腿一软，扑通一声栽到了地上，也不顾疼不疼，尖声怪叫道：“尸、尸体——？！”
    张川瞥了那人一眼。
    农家汉子打了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凑上前抓着张川的胳膊道：“哎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冤枉了我们啊！我们把这块地租出去的时候还没盖这个房子呐！是那个租客自己找人来盖的房子，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的呀！”
    说完，又想起什么，掏出手机道：“我这儿有他的手机号！警察同志，我把他的号码给你！”
    张川看了一眼那号码，果然是牧展的常用号，但很显然这个号码已经联系不到人了。
    而这个阵法加上这个号码，也让张川完全确定了这起连环事件的始作俑者，正是牧展。蒋芃把照片接过去看了看牧展的手型，再次确认了他的身份。
    姜巽离拿出手机给屋里的血阵拍了照片，回头对张川道：“尸体应该已经被移走了，这边还要继续调查吗？”
    张川点了点头道：“得查。至少，我们得在九月三号之前查到牧展的行踪。”
    九月三号。
    农历七月半。
    张川又向吓呆了的农家汉子了解了一下牧展租这片菜地的来龙去脉，不久，几人便驱车返回市区。
    路上，姜巽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向爷爷提了一句关于咎狱尊者的事情。
    “咎狱尊者？”
    姜老爷子的声音立刻凝重了三分：“你确定吗？”

 分段阅读_第 157 章

    姜巽离奇道：“爷爷知道？”
    姜老爷子沉默半晌，道：“七月半，我亲自去趟燕市。”
    这下轮到姜巽离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巽离：等等等等？这、这就要见家长了？
    蒋画家：……（有点紧张）
    作者：放轻松啦~~
    十五月夜鬼
    第66章 十五月夜鬼（一）
    深夜。
    牧展背着一个画满了符纹的袋子，沉默地走在一片黢黑的山谷之中。
    这座山谷位于燕市北郊的大山里，距离最近的一处村落还隔着好几道山头。山谷中有一条小溪蜿蜒而过，却没有任何道路，四周是纯粹原生态的驳杂灌木，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腐叶，散发出山林特有的气味。
    一只灰色的小鸟从远处飞来，悄无声息地落在牧展的肩头。
    “我知道我会被通缉，不过也谢谢您提醒。”
    牧展忽然开口。
    然而他的周围却并没有一个人，甚至连蚊虫都不愿靠近他周围两米之内。
    牧展再次开口，却似乎在自言自语：“又换魂使了？”
    一边说，一边抬起手逗了逗停在他肩膀上的小鸟。
    “那几只猫，到底什么来历？”
    “放心，七月半之前，他们找不到我。”
    “信？已经设置了定时，他们会收到的。”
    “姜巽离？”
    “他也会来的。”
    “那个画家，我不知道，也许会吧。”
    “我真的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来。”
    “从那张照片看，画家的确是喜欢他的。”
    “您……是在焦虑吗？”
    “不必担心，就算不能成功复活她，我也不会怪您。”
    “如果我死了？”
    “您一定能找到下一个仆人的。”
    牧展就这样自言自语着，在黑沉的夜幕中，背着巨大而沉重的袋子，缓缓走进了山谷的腹地。
    ……
    燕市南火车站。
    姜巽离攥着手机，一脸焦躁地等在出站口，满脸忐忑地向站内看去。蒋芃站在他的身边，默默陪着他一起等人。
    从齐省来的高铁已经到站了，只是不知道老爷子要什么时候才出来。
    也不知道老爷子……见到蒋芃之后，会说什么。
    原本姜巽离是不想让蒋芃陪着他来接火车的，但蒋芃最近总爱黏着他，他到哪里去，蒋芃就一定要跟到哪里。两人刚刚确定关系，正是蜜里调油、食髓知味的时候，每天晚上躺在一张床上，难免睡着睡着就滚到一起去了。
    昨晚自然又是一场酣战，早上起来姜巽离的身体还有些轻微的不适，接火车这种事情，蒋芃就义正言辞地全程开车护送了。
    姜巽离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一滴眼泪，蒋芃抬手帮他擦掉。
    “困了？”
    “不困，就是有点累。”姜巽离的声音闷闷的，“昨儿闹得太晚了，还没缓过来。”
    蒋芃站在姜巽离身侧，看着他年轻朝气的面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爷爷！二伯！”姜巽离忽然扬起胳膊，向出站口高喊。
    蒋芃抬头看去，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精神矍铄的干瘦老年人，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斯文、穿一身休闲西服的中年人。
    火车站内极为嘈杂，但姜巽离那一声蕴含了灵力的呼喊还是直接传进了姜老爷子和姜衍恒的耳朵里。姜衍恒拉着行李箱，跟在老人后面转向了姜巽离。
    离得近了，姜巽离看到爷爷落在自己身上的审视的眼神，讪笑了几声，道：“呵呵，爷爷……”
    蒋芃也极有礼貌地上前：“您好。”
    姜老爷子的目光从姜巽离身上移开，如同一把利剑刺向蒋芃，紧接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怒哼，又转头瞪了自家孙子一眼。
    姜巽离背后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蒋芃的神色却一点波动都没有，保持着良好的教养，领着一行人到达停车场。
    “哼，你说来接我们，原来是让这小子开车送来的？”姜老爷子坐进车里，一脸不满道，“你不来接，我们也能找到地方！”
    姜巽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还紧张着呢，脑袋里一片混乱。
    姜衍恒看不下去了，笑着打圆场

 分段阅读_第 158 章

    道：“爸，有专车您还不乐意了，这比自己打车方便多了。”
    姜老爷子又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车子开上环路，强行非要坐到副驾位置上的姜老爷子这才幽幽开口。
    “你就是小离现在的男朋友？”说到男朋友这个词，姜老爷子又不忿地哼了一声。
    蒋芃道：“是。”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蒋芃，今年……三十。”
    姜老爷子撇了撇嘴，不满道：“都三十的人了，还只顾着自己舒坦，不知道照顾小离的身体？”
    听到这话，姜巽离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试图打断：“爷爷……”
    “你闭嘴！你也不省事儿！”姜老爷子道，“他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你自己不知道纵yu伤身吗？啊？你又不是个姑娘家，你不知道精元亏损的害处？”
    姜巽离默默听训。
    他知道爷爷大概在见面的第一眼就看出他最近沉迷床笫了，现在这话是在骂他，也是在教训蒋芃。他有点担心地抬眼观察蒋芃的神色，生怕蒋芃受不了爷爷这么直白的训斥。
    蒋芃默然开着车，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低声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即使蒋芃道了歉，姜老爷子心里也还是堵得慌。
    任谁发现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养大的小孙子，在外面被别人欺负，都会不高兴的。姜老爷子刚刚试着接受小孙子的xing向，不想就看到了姜巽离一副精元有损的样子，不生气就怪了，迁怒蒋芃倒也是情理之中。
    好在他并看不出、也想不到自家孙子其实是被人压的那个，否则估计会一拳揍在蒋芃的鼻梁上。
    “你倒承认错误得快，比前些儿那个混蛋好那么一点。”姜老爷子道，“你知道小离之前谈过一个吗？”
    “爷爷！”姜巽离哀求。
    蒋芃平静道：“我知道。”
    “那你也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开的了？”
    “是，我知道。”
    “嗯，知道就好。”姜老爷子道，“如果将来让我发现你也欺负我家孩子，你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姜巽离觉得自己的爷爷简直就快化身魔修了，听听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大反派啊！
    蒋芃依旧一脸淡定：“我……不会伤害他。”
    姜老爷子冷哼一声：“记住你今天的话！”
    一路上，姜老爷子刨根问底，差不多把蒋芃的家世全都挖了出来，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儿。
    最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的生辰八字，自己知道么？”
    蒋芃一愣，道：“抱歉，是……生日？”
    姜老爷子还没开口嘲讽，姜巽离赶紧道：“爷爷我问过他，也帮他看过八字的。”
    说完立刻把蒋芃的生辰八字jiāo到了爷爷手里。
    当初蒋芃告诉姜巽离的是阳历生日生辰，姜巽离自己暗戳戳地拿去合了八字姻缘，不过当时得到的结果却并不算太好。只是……姜巽离抬眼看向爷爷，心里的疑惑一直在盘桓：他的八字，真的是爷爷告诉他的那个吗？如果是，那五爷说的四柱全yin又是怎么回事呢？
    姜老爷子看了蒋芃的八字一眼，忽然抬起头，认认真真地把蒋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脸色又好了不少。
    姜巽离终于松了口气。
    抛开两人的姻缘不谈，蒋芃的八字真的很不错。中正祥和，是极有福缘的命格，遇到危险也常常会化险为夷，并连带着身边人都会受到福泽庇佑。
    爷爷一定会很满意的。
    一行抵达姜老爷子早已订好的酒店，姜巽离带着爷爷和二伯入住，安顿好了两人，这才终于抓到机会在走廊上和蒋芃单独说几句话。
    “你还真厉害，见我爷爷一点儿都不紧张。”姜巽离看着一脸平静的蒋芃，笑着说，“泰山崩于前……”
    还没说完，就被蒋芃握住了手。
    蒋芃的指尖冰凉，掌心却一片湿漉漉的。
    “怎么会不紧张。”他终于露出一丝窘迫的神色。
    姜巽离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真淡定，原来你只是看起来淡定啊？”
    蒋芃垂下眼睛，嘴角也带了

 分段阅读_第 159 章

    一丝苦笑。
    中午，几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姜老爷子的态度似乎已经软化了不少。下午祖孙三人要在酒店商议关于七月半的事情，蒋芃便被姜老爷子赶了回去。
    姜巽离坐在套房的沙发上，等着爷爷开口训斥。
    没想到，姜老爷子只是叹了口气，道：“我这把老骨头，也管不了你多久了，你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就要把日子过好。”
    姜巽离倏然抬头：“……爷爷。”
    “这个蒋芃，还算靠得住，够稳重懂事，命格也不错，倒是和你般配。”姜老爷子坐在姜巽离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姜巽离沉默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问出那个压在他心里的问题。
    “爷爷，我的八字，是真的吗？”
    姜老爷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姜巽离垂下眼睛，继续问：“我的八字，是四柱全yin？”
    这一回，屋里的安静持续了更久，直到姜巽离都有些不想继续等答案了，姜老爷子才幽幽开口。
    “燕市还是有高人啊。”他感叹了一句，“竟然能看出你的命格。”
    姜巽离问：“爷爷当初为什么要隐瞒我的八字？”
    姜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你还没有出生时，灵力就极为充沛，所有人都认为你会成为姜家最具天资的孩子。”
    “可四柱全yin的人，在世家看来，是很忌讳接触神怪的，因为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成为魔修甚至厉鬼的靶子。如果当初不瞒着所有人，不瞒着你，在那种论调里面，你自己也不会相信你能学得一身本事。”
    “而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们的祖艺，你是绝对学不成的。”
    姜巽离听到这里，觉得不可思议：“爷爷是为了培养我，才隐瞒了我的八字？”
    姜老爷子直直地盯着姜巽离的脸，神情有些难以言喻。
    半晌，他才开口道：“我当初是有私心的。你父亲天赋异禀却对祖艺极为抵触，而你的天赋比他更高。我那时候还年轻，不服输，非得证明我能教出一个好孩子来。只是没想到，即使瞒了你的八字，你还是和魔修的事情搅到一起了。”
    老爷子话中隐隐含着悔意，姜巽离听着，心里被隐瞒的怒意忽地就消失了。
    他伸手揽着老人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爷爷，会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没有小天使记得，那张被姜小疯发到朋友圈后设置成仅自己可见的照片呢？（斜眼笑jpg
    指路第17章 噗wwww
    ↑↑↑那么远的线谁能记得到啊啊啊啊！！！
    第67章 十五月夜鬼（二）
    张川最近几天忙得有些焦头烂额，针对牧展的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却被牧展的父母找上支队来闹事。艰难地抗住压力之后，本以为有四叔的协助，他可以很快确定牧展的位置，但后来才知道有时候不能抱太大期望，不然失望的时候会更难受。
    查了两天，结果仅仅是把隐藏在幕后，帮牧展处理网络事务的黑客给挖出来了。黑客拿钱办事，在几天前也早已联系不上牧展，因此并不清楚牧展的去向。
    眼看着九月三号渐渐临近，他们最终的赌注，还是只能落在七月半当天破坏七情返世阵上。
    蒋芃把姜巽离送到姜老爷子入住的酒店，姜巽离回头笑道：“这儿离咱家就几步路，你还非要送我过来。这么黏着我，难道是怕我爷爷把我绑回老家去？”
    “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蒋芃道。
    姜巽离笑着在蒋芃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姜老爷子没有阻止两人继续住在一起，这让姜巽离有些没料到。但同时，老爷子也严正警告，说如果再见到他纵yu过度的样子，就把他绑回老家去。姜巽离虽然知道爷爷说的是气话，但他也明白，大战在即，他不能继续损耗精气神了。
    于是昨晚他和蒋芃分了房间睡觉，一夜相安无事。
    蒋芃看了姜巽离一眼，道：“我陪你上去。”
    “你上去干嘛？这是我们天师世家的小会议。”
    姜巽离不愿蒋芃chā手对抗魔修的事情，推着他转了个

 分段阅读_第 160 章

    ，道：“家里那幅画儿你还没画完呢，赶紧回去忙吧，你可说好了要养我的！”
    蒋芃却固执地转回来：“我想陪着你。”
    不知是不是相处的久了，蒋芃对姜巽离的撒娇耍赖已经产生了抗体，如今他想要留下来，任凭姜巽离再怎么闹他，他也绝不动摇。
    两个男人在酒店门口推推搡搡，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最后，姜巽离只能妥协，带着蒋芃一起上了楼。
    姜老爷子打开套房的门，看见蒋芃，微微一愣，道：“蒋芃啊，你回去吧，这是我们姜家和张家人的会议，你chā不上手。”
    蒋芃道：“爷爷，我想跟你们一起行动。”
    “啧，说什么傻话。”姜老爷子道，“你连鬼怪看都看不见，跟我们一起行动，拖后腿么？”
    蒋芃沉默了片刻，从包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说：“我想陪着小离。”
    那副眼镜一被拿出来，姜老爷子就立刻注意到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那副眼镜无疑是极为不祥的。yin水晶与槐木的搭配，再加上凝聚yin气的符纹，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副可以让人“见鬼”的眼镜。
    姜老爷子盯着蒋芃，蒋芃也丝毫不避地看着姜老爷子。
    “你确定？”姜老爷子问。
    蒋芃坚定地点了点头。
    半晌，姜老爷子咧嘴笑了：“行啊小伙子，有胆量。那你九月三号，就跟着我们一起来吧，我倒想看看你能做些什么。”
    姜巽离悚然一惊：“爷爷？！”
    姜老爷子没理他，转身进了屋。
    “他是个局外人！”姜巽离有些焦急地追过去，“他没有灵力，也不会用武器，带着他干什么？给魔修送菜吗？爷爷，我不同意！”
    姜老爷子老神在在：“他的生辰八字，阳气很足，刚柔并济，是个有福缘的命格。带着一起去，当个吉祥物也很好啊。”
    “可他真的帮不上什么！”姜巽离气道。
    “哦？他帮不上什么？”姜老爷子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家孙子，“我怎么记得，你也没少找他帮忙呢？嗯，我想想，张家小子跟我说你们在小汤泉那边……”
    “爷爷！”姜巽离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咬牙切齿了半天，姜巽离放软了语气，道：“爷爷，我找他帮忙，是因为我能感觉到那两只鬼都不会威胁到他什么。之前有一次，遇到特别凶恶的厉鬼，我也不让他跟着的！”
    ——虽然这家伙后来还是自作主张跟来了。
    姜老爷子又笑着看向蒋芃：“小离不愿让你跟着。那你倒是说说，你能帮上我们什么？或者，说说你有什么能力，不给我们拖后腿？”
    蒋芃看着姜老爷子，沉声道：“我会证明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酒店房间。
    姜巽离看着蒋芃离开的背影，略松了口气。
    姜老爷子看着姜巽离的神情，不由得在心里笑了一声。
    他能感觉到，那个蒋芃身上，戴着一个自家孙子用血yè与朱砂填充的桃木护身符，而且这孩子的八字的确中正祥和，命格有化险为夷的征兆，说不定正是他们此次行动的生门。
    ——姜老爷子昨晚专门为这次行动起了一卦，小凶，却也暗含转机，而且似乎……隐约与姜巽离的生命安全有什么联系。
    姜巽离满以为蒋芃被他的爷爷怼走了，等到张川和张小满到来，他便招呼着两边开始商量，该为他们现在面临的战斗做些什么准备。
    这场会议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太阳西斜，晚霞开始露出粉红的色泽，蒋芃突然回到了酒店。
    姜巽离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我自己认识回家的路。”
    蒋芃一言不发地将手机递给姜老爷子，等待着他的评判。
    姜巽离凑过去看，只见屏幕上是一段视频录像。
    蒋芃攥着一张比赛用的复合弓，一箭一箭，连发十支，重重地钉在场地对面的圆形标靶上。然后，他放下赛级复合弓，拿起另一把小巧些的复合弓，手中三支箭矢，飞快地连发完成，将场地内随机立起的数个小靶击倒。
    紧接着是移动靶、飞碟靶、奔跑中shè击移动靶……

 分段阅读_第 161 章

    蒋芃背着箭囊，用手中那把漆黑的复合弓，玩出了一串在qiāng丨支shè击项目中才能玩出的花样。
    视频结束，手机屏幕回归一片黑暗。
    蒋芃看着姜老爷子的眼睛，道：“我认为，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保护小离。”
    姜老爷子眯着眼睛在蒋芃的手臂和手指上看了一圈，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衍恒，你帮这小子做五十支伏灵箭。”吩咐得斩钉截铁。
    姜巽离腾地从沙发里站起来，推搡着、拖拽着蒋芃出了酒店房间的门。
    “你在想什么？”
    他又急又怒，把蒋芃按在走廊墙壁上质问：“你知不知道魔修有多危险？你……你以为你会shè箭就了不起啊？你要面对的可能是……是成千上万、从鬼门关里冲出来的厉鬼！你的箭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你……你别去，好不好？”
    蒋芃抬起手，抚摸着姜巽离的脸颊：“那你也别去，好么？”
    姜巽离顿时泄了气：“这是我的职责。”
    “可我想跟着你。”蒋芃顿了顿，道，“我必须跟着你。”
    “你平时跟着我我很高兴，但这件事很危险，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不可？”姜巽离皱眉看着蒋芃。
    “我必须、跟着你。”蒋芃盯着姜巽离的眼睛，再一次强调。
    姜巽离气得不行：“把你眼镜还给我！”
    “你已经送我了。”蒋芃道。
    “我现在不想送你了！”姜巽离瞪着眼睛，怒道，“还给我！”
    蒋芃勾了勾嘴角，道：“还给你可以。但就算还给你，我还是要去的。”
    姜巽离抬起手按了按眉心，问：“信不信我把你绑在家里？”
    蒋芃道：“你可以试试。”
    姜巽离哼了一声，抬手攥拳挥向蒋芃的肚子，却被蒋芃直接捉住了手腕。一个反转，蒋芃把姜巽离抵在走廊的墙壁上。蒋芃的呼吸距离姜巽离极近，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让他顿时揍不出下一拳了。
    “你……不要去，好不好？”姜巽离请求。
    蒋芃道：“我必须去。”
    说完，他微微低头，想要亲吻姜巽离的唇角。
    姜巽离偏头躲了，一把把蒋芃推开，冷然转身。
    “小离？”
    蒋芃有一瞬间的茫然，立刻去拉姜巽离的手，却再次被甩掉。
    姜巽离一路下到酒店大厅，从兜里掏出钱包，把身份证拍在前台柜面上，道：“开一间房。”
    “小离。”蒋芃走上前，却碍于大厅里许多客人，没有过多纠缠。
    开好了房间，姜巽离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转身出了酒店大门。他沿着阡陌口的人行道一路走到小区，蒋芃就跟在他后面一路追过来。
    姜巽离按开电梯，伸手把蒋芃挡在外面，自己先上了楼。
    蒋芃进门的时候，姜巽离已经取了几件衣物，正准备离开。
    “小离！”
    他上前一把抱住姜巽离，声音有些慌乱：“你要走？”
    姜巽离这才终于抬头看向蒋芃，认真道：“我留在这儿，或者你九月三号跟着我们，你选一个。”
    蒋芃直勾勾地盯着姜巽离的双眼，却没有开口。
    “你到底怎么了？”姜巽离皱着眉，“上次在医院，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我不想你涉险，我以为你早就明白的。”
    蒋芃嘴唇翕动，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极缓慢地转过头，僵硬着身体，让开了通往门厅的路。
    姜巽离一脸不可置信：“你……你宁可我走？！”
    蒋芃垂着眼睛，最后一次说：“九月三号，我必须去。”
    姜巽离咬着嘴唇，拳头攥得死紧。过了好半天，他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把背包甩到肩上，大步走了出去，反手把门摔得震天响。
    蒋芃一个人在屋子里静静地站着。
    很久，很久……
    他背靠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板上，伸手从绑在小腿的皮质刀鞘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抚摸着那道轻薄的刀刃和流线型的刀柄。
    这把刀一直是冰冷的，即使贴着他的皮肤放了这么久，仍旧没有丝毫被捂热的迹象。
    作者有话要说：
    蒋画家最近几章都会有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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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因为……咳……他意识到的某些原因
    第68章 十五月夜鬼（三）
    这天晚上，躺在酒店房间床上的姜巽离睡得并不好。
    他在半梦半醒间辗转反侧，一会儿梦到和蒋芃争执不下直到大打出手，一会儿又梦到光怪陆离的妖魔鬼神。
    黢黑的山林里，浓郁的黑雾迷失了所有人的方向，他焦急地呼唤着蒋芃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林中奇石矗立，仿佛一座巨大的迷宫，他用符箓指向，都无法找到正确的出路。他在林中漫无目的地奔跑着，焦急地寻找什么东西。
    但是，他不记得自己要寻找的是什么了，只知道他一定要找到，必须找到！
    然后，他转过一片荆棘丛生的拐角，看到了一脸苍白的蒋芃，正站在一棵张牙舞爪的枯树下面。
    他欣喜若狂，上前想要拥抱蒋芃，和他来一个久别重逢的亲吻。
    突然间，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膛。
    姜巽离不解地低头看着没入自己心口的刀刃，又茫然地抬头看向正握着刀柄的蒋芃。
    “小离，不许离开我。”
    蒋芃这样说。
    “如果你离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他咬牙切齿地嘶吼着，眼中开始涌出血泪，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
    姜巽离惊恐地推开蒋芃，眼看着染血的刀刃从自己体内抽出，仿佛带走了他身体的全部热度。
    蒋芃面无表情地欺身上前，攥着匕首，给了他第二刀、第三刀……
    姜巽离猛地睁开眼睛，急促地喘息着，有些愣怔地看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静下来，抬起手遮住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刀锋刺入肌肤的感觉仍旧停留在他的脑海里，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仿佛那把刀是真正存在的一样——锐利且冰冷，与人间的兵器完全不同。
    姜巽离扭头看了看窗帘缝隙外的天色，翻开手机，凌晨五点半。
    手机上没有收到任何新消息。
    自从昨天傍晚，他一气之下走出了蒋芃的房子，蒋芃就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两个人好像就因为这一点点矛盾，彻底闹翻了。
    但姜巽离自己知道，他当时愤然离开，其实并不是在生蒋芃的气。
    喜欢还来不及，护着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生他的气？
    他只是想让蒋芃知难而退，找他来服软罢了。
    姜巽离把手机扣在被子上，躺了一会儿，决定起床下楼打拳。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打开酒店房间的门，他隔壁的房门也在同一时间被打开了。
    蒋芃穿着一身运动衣，一副正要下楼晨跑的样子。
    “你……你晚上住在这儿？”姜巽离惊讶道，“你不回家，住在这儿干嘛？”
    蒋芃上前搂着姜巽离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轻声道：“陪着你。”
    姜巽离和蒋芃接完吻，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呢，于是哼了一声推开蒋芃，自顾自地从楼梯间走了。
    蒋芃跟在姜巽离的身后下了楼。
    两人同路，都是先慢跑回了小区，在熟悉的空地上做完了晨练，再一前一后地走回酒店。期间谁也没有开口，蒋芃不说话，姜巽离就算抓心挠肺的，也决定绝对不先开口。沉默持续着，就好像这天早晨，天空中那片不祥的青灰色yin云。
    上楼后，蒋芃直接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姜巽离讶异地看着关在面前的房门，气呼呼地抬起手，最终却没有敲响。
    他心里怒道：大猪蹄子蒋芃！小爷还没跟你发脾气呢，你倒冷战起来了！行，咱看谁耗得过谁！
    两小时后，姜家祖孙三人在姜巽离的带领下来到磐园，符家商铺的后院小楼。
    这场战斗需要的法器和符箓十分重要，姜老爷子在来燕市的时候带了一部分，但由于安检问题，还有一部分他拜托了符家，通过物流送来燕市。整整一天，姜家祖孙都泡在符家店铺的后院里，整理出战所需的装备。
    蒋芃一整天都没有消息，姜巽离有些烦躁，被姜老爷子骂了几句，这才潜下心来准备符箓。
    姜衍恒做事的效率极高，仅用

 分段阅读_第 163 章

    了一天时间，就给符若海送来的五十支桃木箭矢全部雕好了伏灵符纹。
    这种符纹可以储存大量的灵力，在击中目标后会zhà开，形成一道杀伤力极强的灵力旋涡。这种符纹附着的武器，常常用来配备世家的守卫，即使是没有灵力傍身的人，也能够使用。
    他雕刻好了符纹，开始调制填充所用的朱砂，正准备往里面灌注灵力，却不想朱砂碟被姜巽离伸手抢了过去。
    姜巽离捏着一把刀片，在自己的指尖切开一道伤口，往朱砂里滴了十数滴鲜红的血yè，并将灵力满满地灌注进那碟红得鲜亮的朱砂膏中。
    姜衍恒看着姜巽离，笑道：“你不是不乐意他来么？”
    “那我也得劝得动他呀。”姜巽离越想越气，“艺术家都是疯子，为了取材，连命都不要！”
    “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了取材？”姜衍恒问道。
    “他当初管我要那副眼镜的时候，就说是为了取材。”姜巽离觉得这种疯劲儿简直不可理喻。
    生了一会儿气，他捏起一支箭矢，慢慢平静下来，开始帮着自家二伯一起制作伏灵箭。
    他知道阻止蒋芃是不太可能了，既然这样，就不如沉下心帮他把武器做到最好，也能增加一点儿他的攻击力，提高一点儿他的生存几率。箭矢比子弹好的地方就在于它是可回收的，所以，姜巽离想要保证这每一道伏灵符纹中的灵力，都可以bào发出多次伤害。
    七月十五，鬼门关开。
    再加上一个魔修的大阵，到时候的场面一定会无比混乱。
    这天，祖孙三人一直忙到深夜，才被符若海亲自开车送回酒店。
    蒋芃的房间门缝还透着灯光，他应该在屋里。姜巽离在蒋芃的房门外徘徊了两圈，最后还是没有敲门，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默默洗漱完毕，他躺在床上，捞起手机打开与蒋芃的微信界面。
    “你在做什么？”
    姜巽离在对话框里打字。手指悬在发送键半晌，又把这句话删了。
    “明天就是九月三号了，今晚你能不能……”
    删掉。
    “大画家，我想你了。”
    删掉。
    姜巽离烦躁地在床上踢腾了几下，他在输入框里打了无数句话，最后又都删掉。
    他今天消耗灵力太多了，脑海中的疲倦一波一波涌来，困意使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心里的难受压得他不想就这么睡了，烦闷得无以复加。
    最后，他终于还是被困倦扯入了梦乡。
    手机在他掌心中亮着莹莹的光，输入框里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我爱你。”
    但是并没有被发送出去。
    屏幕右上角鲜红的电池警告闪了闪，然后整张屏幕忽地灭了。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的黑暗。
    翌日。
    公历九月三号。
    yin历七月十五。
    这天早上开始，天气就yin沉得有些诡异。云层厚得发黑，气压却不低，风中带着些凉爽的意味，似乎在宣告燕市的秋天已经正式来临。
    姜家祖孙和张家两人，这天白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调整状态，以便应付晚间时候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中午一行六人在一起吃过午饭，确定了这天的行程，便打算各自回房休息。
    姜老爷子和姜家二伯开的是一间双床套房，姜巽离和蒋芃分别开了一间标间，这时张川和张小满已经来了，总不好把人再赶回向阳区支队，姜老爷子便大手一挥，让蒋芃和姜巽离住在一起，张家两人住另一间。
    姜巽离反对无效，被自家爷爷抢走了房卡，只能默默跟在蒋芃身后，进了他开的房间。
    房门关上，两人相对无言。
    半晌，姜巽离道：“晚上会很辛苦，好好休息吧。”
    说完扭头进了房间，背对着蒋芃的方向，脱掉外衣罩裤，钻进被子里睡午觉。
    晚上就要真刀真qiāng地上战场了，他原以为蒋芃会和他说句话的，但是直到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蒋芃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姜巽离的这个午觉，睡得有点不踏实。
    零碎的梦境纷至沓来，从他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鬼怪，到最近几次遭遇的那些厉

 分段阅读_第 164 章

    鬼，夹杂着与汪泽声嘶力竭的争吵，还有与蒋芃在温泉中的那场疯狂。蒋芃拉着他的脚踝，将他拽进水里，窒息的感觉夺走了他的呼吸，就连四肢都被池水死死缠绕着。
    姜巽离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从梦境中醒转。
    蒋芃正钳着他的下颌，近乎凶狠地亲吻着他。
    窗外的天色越发yin沉，似乎在酝酿一张疾风骤雨。
    屋里，床铺凌乱，昭示着这里刚刚上演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蒋芃趴在姜巽离背上，两人的呼吸节奏此起彼伏，好一阵才渐渐平静下来。蒋芃在姜巽离被汗水打湿的侧脸落下一串亲吻。今天有一场重要的战役打，他不能真的任xing做到底，这样抱一抱也是好的……
    “你这个混蛋……有本事强吻撩拨我，昨天为什么不理我！我是怕你出危险才不想让你跟着，你非要跟！非要跟就算了，你还不理我，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姜巽离把脸半蒙在床单里，声音听起来十分低沉。
    蒋芃把额头抵在姜巽离的耳边，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小离，我爱你。”
    姜巽离猛地打了个颤：“你……你说什么？”
    蒋芃却不回答，微微收紧搂着姜巽离腰肢的胳膊，在他的颈侧落下一个动情的亲吻。
    “小离！蒋先生！有情况了！小离你出来一下！”
    拍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张川在外面高声喊着。
    姜巽离如梦初醒，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去开门。“怎么了？”
    张川把手机递给姜巽离。
    屏幕上，是符锦夏在支队里一直监控着的牧展的微信。
    两分钟前，失踪了许久的牧展忽然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深山密林中的一片空地，文字是——
    一个经纬度坐标点。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打boss了_(:3」∠)_
    也就是说，距离这篇文完结不远啦~~
    第69章 十五月夜鬼（四）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姜衍恒皱着眉头看向张川，道：“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给我们一个真实的坐标。他可能只是想把我们引过去，然后在另一个地点设阵。”
    燕市北方的山虽然算不上崇山峻岭，但地形也够崎岖。如果他们所有人都向着这个坐标去了，一旦晚上发现设阵的地点有变，临时再想赶去，就会变得极为困难。
    但是目前来讲他们并没有更多的线索，就算在这里按兵不动，等到晚上，他们还是得先去这处坐标查看。
    这时，姜巽离忽然抬起头，眼中迸shè出一串亮光：“等一下，我也许有办法确认！”
    “什么办法？”张川问。
    “祁笑天！”姜巽离道，“那孩子当初虽然也伤了人命，但我觉得它并不邪恶，没有危险xing，就把它封在了槐木符里，设了净化阵法。它的尸体一定被牧展带去了设阵的地方，就算尸体被封印，它感觉不到具体位置，但大概方向总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姜老爷子闻言点了点头，表情却没有放松：“你能确定那孩子的鬼体没有被魔修控制？”
    “爷爷，”姜巽离道，“没有什么是我能确定的，但多一重保障总是好的。”
    姜老爷子闻言，看了姜巽离片刻，笑了出来。
    “那你小子还不赶紧去取来！”
    “哎，这就去。”
    姜巽离立刻起身，从工具背包里拿了一只折叠兵工铲，转身出门。
    蒋芃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姜老爷子皱眉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忽然有些担忧：“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孩子不太对劲呢？”
    姜衍恒笑道：“爸你就别cāo心他俩了，小年轻闹别扭，闹不了多久的！”
    “我只是觉得，蒋芃好像有什么心事。”姜老爷子说着，叹了口气，“算啦算啦，我一把老骨头了，也管不了他们了。”
    这边姜巽离回到小区，挑了个周围没什么行人的时候，一跃跳过花坛的树篱，来到了一棵塔松树下。兵工铲很好用，他没费多大功夫就将阵眼处的那块槐木符刻挖了出来。
    木符上面的封还完好无损，那只小鬼也安安静静呆在里面，身上的血腥气

 分段阅读_第 165 章

    已经被镇压了一半多。
    姜巽离从花坛里跳出来，身子一歪，蒋芃立刻伸出手把他扶稳。
    “你跟来干嘛？”姜巽离推开蒋芃，自己往回走。
    蒋芃抓着姜巽离的手不放，姜巽离甩了甩，甩不开，便由他抓着了。
    回到酒店，姜老爷子的阵已经设好，姜巽离把手中的槐木符递了过去。
    木符刚被揭开封，就有一股渗人骨髓的凉意在房间内弥漫开来，然后渐渐收束，于姜老爷子的阵中，缓缓凝聚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茫然地四下环顾了一圈，认出姜巽离，咧嘴笑了。
    “大哥哥！”
    话音倒是比他当初在路边时清晰多了。
    姜巽离在小男孩面前蹲下身，笑道：“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大哥哥带我回家看过妈妈的。”小男孩说话的条理也比以前清晰多了，他说的，正是姜巽离与张川去祁笑天家调查的那次。
    “嗯，笑笑这么乖，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姜巽离笑着问。
    小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姜巽离鼓励地竖了个大拇指，继续问：“你现在，能感觉到你的身体在哪里吗？”
    小男孩沉默了片刻，扭头看向北方，表情却有些沮丧：“我知道在那边，很远很远，但是我感觉不到它。不过，我可以回得去，只是，回去的话，会被关起来，到处都黑漆漆的。”
    正北边，大方向倒是没错。
    这时张小满问：“能不能让它带一份信标回到尸身，以便我们定位？”
    “不能。”姜老爷子直接拒绝了，“他的尸体被封印了，而且很可能已经被制成法器，用来设置七情阵。我们不知道这孩子回去之后，信标还能不能传递出来，也不知道他的灵体归还会不会加强阵法，不能贸然让它回去。”
    这话有道理，张小满点了点头。
    祁笑天身上的罪业还没有被完全洗净，姜老爷子给它换了个新的容身器皿，直接在器皿上做了化厄阵。
    “牧展应该是在北边没错了，既然小孩的尸体在那边，其他人的应该也在。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他应该也没有机会乱跑了。”
    张川说着，忽然露出牙疼的表情：“北边的山，范围还是很大……嘶，办法倒是可能有一个，但是……有点棘手啊。”
    “什么办法？”姜老爷子问。
    “在之前的案子里，你们还记得那个收藏家东楠吗？”
    张川转向姜巽离和蒋芃，道：“据传言说，他家有一架军用级别的无人侦察机，信号距离可以覆盖三四十公里的范围，虽然只是他的藏品，但应该是可以飞的，并且全套设施都齐全。”
    说完这话，他又有些讪讪：“不过我和东楠不熟……”
    “我可以联系东楠。”蒋芃一句话把困难解决了。
    张川顿了顿，又道：“不过，就算借来，我们这也没人会玩儿。”
    “符锦夏会。”姜巽离斜睨着张川。
    张川噎了一下，半晌，无奈地按着额头：“而且无人机这种东西，也是需要申请空域的。”
    张小满说：“我爸在燕市空军啊，我让他给空管局打个电话。”
    张川：……
    既然已经定计，几人便不再磨蹭。东楠家的别墅位于燕市东北郊区，开车不堵的话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
    出发前蒋芃就通过电话联系了东楠，用一幅画换得东楠答应将无人机借给他们用一晚。
    张川亲自去职技学院宿舍接符锦夏，被符锦夏一顿冷嘲热讽：“当初说不让老娘掺和的是你，现在来求我的还是你！你怎么那么大脸！”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显然她还是很开心能够帮上忙的。
    等到一行人抵达澜山别墅，张小满那边的空域也落实下来了。知道事情细节的张大校还顺便附赠了他们一架直升机，在北郊随时待命。
    张川心道：这都是什么神仙队友！
    东楠在失去妻子之后，状态虽然还没有完全调整回来，但比当初已经好很多了。
    他领着一行人来到自家车库门前，只见空地上已经摆放着一架四米多长的四

 分段阅读_第 166 章

    臂旋翼机，与常见的无人机差不多模样，只是体型大得多。
    “这东西烧煤油的吧？”符锦夏问。
    东楠点了点头，用手里的遥控器升起车库最里面的一道卷帘门，一辆七座商务车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这就是那架无人机的控制设备，都在车里。”
    说着，他打开车门，请大家上去观看。
    车里是一片仿佛谍战电影里面的结构，驾驶室后面，两排座椅分列两边，前部是三张并排放置的屏幕，中间是无人机的cāo作台。
    符锦夏钻进车里，着迷地抚摸着cāo作台上的按钮，道：“我能试试看吗？”
    “请便。”东楠伸手示意。
    符锦夏打开cāo作台，对照着说明一点一点翻看cāo作流程和注意事项，很快就明白了大概怎么玩这东西。
    东楠把控制设备车开进院子里，一根天线从车顶伸出，连接上无人机，不消十分钟，无人机就缓缓起飞，极为平稳地在别墅上空绕了个圈。
    车里，屏幕上也显示出了这个别墅区的航拍图像来。
    “你们要去北郊？”东楠问，“东西我可以借给你们，但是司机要用我家的。”
    “可以，没问题。”姜老爷子拍了板。
    东楠的司机驾车，带着七个人往燕市北郊的山区行进。yin沉了一整天的天色越发暗了，不出几小时，七月十五的夜幕就会降临在燕市。
    姜巽离坐在车里，膝盖上放着一把长剑。
    他很少使用武器作战，但今天情况特殊，他必须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在他对面，蒋芃正用手指摩挲着一张小巧的黑色复合弓，眼睫低垂，沉默不语。
    姜老爷子坐在副驾驶指路，车子一路开进燕市北郊山区的一处村落，停在距离村庄比较远的一片空地上。
    张川下车，解开车顶盖布，露出被锁在上面的无人机。
    张小满看了看表，道：“还有十五分钟，空域就是我们的了。”
    “嗯。”张川点了点头，冲车里的符锦夏道，“先去查牧展给出的坐标点。”
    “明白。”符锦夏比了个手势，专心致志地调整cāo控台。
    下午四点整，据说是军用无人机的大号遥控玩具稳稳当当飞上了天，在一片浓郁的黑云下，缓缓飞入山林。清晰的航拍图像开始传入车内的屏幕，几人都钻进车里，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生怕错过什么线索。
    姜巽离觉得有点胸闷，拎着手里的剑下了车，来到空地边缘的石崖边，抬头看向积累得越发厚重的yin云。
    他的预感很不好，心里的恐慌感一层叠一层地凝重。而且，最近他梦到过去的事情太多了，总觉得像是……
    像是这个世界正在与他道别。
    一个人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
    姜巽离低下头，轻笑了一声，道：“蒋芃。”
    蒋芃依旧不开口。
    姜巽离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你还会喜欢上别人吗？”
    蒋芃倏然回头，眼中一片惊惶。
    姜巽离道：“我感觉很不好，总觉得自己可能死在这里。你知道吗，我的预感一向很……唔……”
    蒋芃一手钳着姜巽离的肩膀，一手死死按着他的后脑，吻在那张令他满心兵荒马乱的嘴上。他用舌头撬开姜巽离的牙齿，撕咬着他的唇瓣。这个亲吻惊天动地，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很快，蒋芃尝到了一丝血腥味，登时醒转，把姜巽离轻轻推开，慌乱地伸手去擦他唇角的血迹。
    “对不起。”
    蒋芃垂着眼睛，低声道歉。
    姜巽离皱眉看向蒋芃，问出了这两天一直堵在他心里的一个疑问：
    “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啊哈，没想到吧，捉鬼我也可以用上无人机！是不是很厉害！（叉会儿腰jpg
    亲友：……果然科幻才是你的硬实力吗？
    作者：既然你提起了，我就吼一嗓子我的预收坑吧！
    ·
    科幻机甲全息网游文《我可能不是人[全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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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羞jpg
    第70章 十五月夜鬼（五）
    “找到了！”
    车子那边突然传来符锦夏的一声高喊：“就在牧展给出的坐标！那里竟然有一个祭坛！我的天，燕市山里还有这东西呢？！”
    姜巽离回头看了符锦夏一眼，又看向蒋芃。
    蒋芃一脸淡然地转身往回走了。
    姜巽离知道自己得不到蒋芃的答案，心里有些气闷。但至少牧展的行踪已经被抓到，这件事很快就要结束了。之后，他也许有时间可以慢慢问蒋芃，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符锦夏cāo控无人机将那片小小的祭坛周围全部拍了下来，为了防止意外，飞机飞得很高，地面细节看不清楚，但那片被人为清理过的石质地面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祭坛呈圆形，石板上绘制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摄像机甚至捕捉到了一个被放在那里的人形物体。
    “是一具女尸。”蒋芃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诸薇薇。”
    张川看着屏幕中的景况，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道：“赶紧飞回来，别被那个魔修发现了。”
    符锦夏翻了个白眼：“要发现早发现了，他根本不怵我们，不然怎么会告诉我们真实的坐标点呢！”
    虽然这样说着，她还是赶紧cāo纵无人机飞了回来。这架飞机价值连城，要是真的被弄坏了，她可赔不起。
    姜衍恒看着地图上的坐标点，头疼道：“这个位置有些深，翻山进去的话，恐怕天黑前是赶不到了。”
    “不会的。”张小满道，“我们有一架直升机正在待命。”
    直到车子开进了燕市北郊的一处秘密直升机停机坪，张川还觉得这一整天怕都是幻觉。姜老爷子也不禁啧啧称奇——他捉了一辈子鬼，还从来不知道，捉鬼也能用得上这么尖端的高科技，也能坐一回直升机！
    张小满的父亲调来的直升机，除去飞行员，还能搭载六个人，与是符锦夏和东楠的司机被留在了停机坪这边待命。姜家祖孙三人、张家两人和蒋芃上了直升机。
    “一会儿他会把我们放在距离坐标点不远的地方，飞机就不靠近了。”张小满道，“川哥和我都会索降，各能带一个人，剩下的……”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姜巽离道：“你讲一下要领，我试试看能不能做吧。”
    张小满点了点头，拿出索降用的工具，在狭窄的机舱内给姜巽离讲解。
    很快，飞机抵达了预定的降落地点。几人套上坐式安全带，扣好八字环，准备开始降落。张川背着姜老爷子，张小满背着姜衍恒，率先落到地面，等待姜巽离和蒋芃的着陆。
    “我背着你？”姜巽离扭头冲蒋芃笑。
    蒋芃本来正想去拿另一套工具，听姜巽离这么说，便收回手来，将自己腰间的锁扣与姜巽离的腰带连在了一起。
    “好，我和你一起。”
    他说着，从背后环住姜巽离，在他的耳边落下一个轻吻：“我的命，jiāo给你了。”
    姜巽离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带着蒋芃落到地面，他还觉得自己耳朵后面有些发yǎng，就好像蒋芃说出那句话时的气息仍然停留在那里似的。
    蒋芃拆掉身上的安全带，拉住姜巽离的手。
    “你干嘛？爷爷在看着呢！”姜巽离想甩开他，却被攥得死紧。
    “咳咳，我们可什么都没看到！”姜老爷子转身往林子里走，一边还招呼着，“衍恒啊，小满，走了走了，天都快黑了，赶紧的！”
    姜巽离只能任由蒋芃拉着手，和他并肩沿着山谷向前走去。
    队伍里的几人体能都不差，姜家祖孙三个都是从小起就在山林里练习捉鬼跑惯了的，张小满的情况也差不多，张川是个每年都需要考核体能的刑警，唯一的圈外人蒋芃，也是常年健身的。
    燕市北边的山算不上什么崇山峻岭，只是蜿蜒起伏的地形，对他们还构不成太大的阻碍。
    真正的阻碍在他们快要到达预定坐标的时候，骤然降临了。
    yin沉了一整天的黑云被狂风卷起，互相碰撞，击出耀眼的电光和阵阵闷雷。不出片刻，雨点就从天上砸了下来。
    夜幕悄然降临，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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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的光线本就不足，又被yin云遮盖，再加上山林密密麻麻的乔木，林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离火。”姜老爷子道。
    姜巽离和姜衍恒分别取出一张符，在掌心点燃，让火球悬浮在一行人头顶，照亮周围的环境。
    蒋芃早已戴上了他的眼镜，这时能够看到那两团赤红色的火焰，正在大雨中安安静静地燃烧，丝毫不惧怕雨水的冲刷。
    张川看了看手表，道：“六点多，月亮应该已经升出地平线了。我们距离坐标点也已经不远了，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忽然，一道虚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道路上，一闪而过，又骤然消失。
    “门开了。”姜老爷子道，“注意。”
    随着深入森林，浓郁的雾气开始在四周弥漫。但这个场景是不合理的——现在仍旧大雨滂沱，但那层雾气似乎丝毫不受雨水的影响，缓缓地在林中飘dàng，将众人本就因为黑暗而受到阻碍的视线扰乱得更加迷离。
    姜巽离紧紧抓着蒋芃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
    这里，太熟悉了。
    在他的梦里，他就是在这片山林被蒋芃一刀刺进心脏的。
    姜巽离和蒋芃十指相扣，心里一遍一遍地想：那只是个梦境，只是梦境而已。
    忽然，一个矮小的黑影从蒋芃身边袭来，眼看着就要扑到蒋芃的身上。
    姜巽离抬起手里的长剑，猛地刺在那团黑影身上，将它bi退。
    黑影发出一声尖利的哀嚎，骤然消散。
    “松开一下，我要拿弓。”蒋芃终于无奈开口，“你这样，我怎么shè箭？”
    姜巽离的手指收了收，最终还是缓缓放开。
    “别离我太远！”他叮嘱了一句。
    蒋芃转过头，在姜巽离的嘴上啄了一下，道：“放心。”
    随着临近祭坛，周围山林里开始出现越来越密集的小鬼，间或夹杂着几只比较难对付的恶鬼，不要命般地向着一行人聚集而来。正常的鬼怪会惧怕天师，但很显然，这些鬼怪是有什么东西驱使的。它们对魂飞魄散毫无畏惧，一波接一波地sāo扰着一行人。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灵力消耗太大了。”姜衍恒道，“用符吧。”
    战斗现场制符太难，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它们在市区准备好的符箓，用一张就少一张。现在他们还没有见到牧展和那位咎狱尊者，这就开始用符，无异于提前开始消耗他们的储备。
    但越来越多的恶鬼出现，已经由不得他们犹豫了。姜老爷子点了点头，众人开始以符箓开道，加快了前进的节奏。
    忽然，前方的浓雾中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喘息间隐隐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和重物在地面拖动的声响。
    “来了个大家伙，当心了。”姜老爷说着，冲众人挥了挥手。
    浓雾中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高度有三四米，手里拖着一个沉重的圆形物体。
    “蒋芃。”姜老爷子道。
    蒋芃张弓搭箭，在黑影倏然清晰的一瞬间，一箭shè在那道身躯的心口。
    然而原本可以翻搅起一片灵力、将鬼体击散的箭矢，这一次却连一点涟漪都没有留在那道身躯上。
    是的，那只是一道身躯，它手里拖拽着的，是本应该立在这道身躯上的脑袋。
    “啧，无头鬼。”姜巽离低叱一声，不等姜老爷子提醒，便放出了一张明光符。
    符箓化成的小鸟浑身包裹着一层金色光芒，向着无头鬼直刺而去。无头鬼抬起厚重的巴掌，试图将那小鸟拍下来。小鸟却极为灵活，绕着无头鬼上下翻飞，吸引着它的全部注意力。
    姜衍恒和姜巽离并肩上前，舞起手里的长剑。姜衍恒刺向无头鬼的心口，姜巽离挥剑砍断无头鬼手中抓着的头发，将抹了他血yè的长剑狠狠刺进无头鬼的头颅中。
    那颗头颅瞬间化为一团黑雾，被灵气一搅，悠悠消散。
    丢了自己最珍贵的头，无头鬼腹腔里发出一声咆哮。
    姜巽离激发灵力，空中的明光符瞬时zhà开，金色的光芒倏然迸裂，将那无头鬼的身体洞穿，尽数湮灭。
    “灵力省着点，还没见到牧展呢。”姜衍恒拍了拍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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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巽离的肩膀。
    姜巽离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需要配合符术击杀的恶鬼，好在这时夜幕刚刚降临，门开的时间不久，真正凶恶的那批还没有出来。
    一行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在越来越密集的小鬼阻拦中，终于冲入林中的一片空地。
    倾盆的大雨从天空中落下，在地面被清理出来的一片破败的砖石祭坛上砸出大片大片的珠光。祭坛边缘，被清扫出了七片空地，每一片空地上都画着一道诡异的阵法，阵法中央各摆着一具遍布符纹的尸体。
    最南边的一道阵法中，此刻却只放着一个木偶——牧展最终也没有获得“喜”之情，但他应该是已经想到了假借其它感情成阵的方法。
    牧展此时跪坐在被六具尸体环绕的祭坛中央，怀里抱着一个穿着一身火红连衣裙的女人。
    那女人的遗体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腐朽，皮肤除了过于苍白之外，竟然光洁得仿佛她仍旧充满生命力。她的肢体柔软地垂在地上，面容平和安详，仿佛只是在沉眠。
    与牧展怀中女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他身边的两道身影——它们面目狰狞，浑身布满青黑色的斑点，骨骼扭曲，骨刺从皮肤中穿出，如同带了满身的利刃。
    “罗刹。不好对付。”
    姜老爷子面色yin沉道：“衍恒，小满，拦住它们！张川对付牧展，小离，蒋芃，你俩跟我一起去破阵！”
    作者有话要说：
    紧张ing
    要打boss了……之后会小小小小地虐一下……
    真的只是小小小小的！而且一定会he！！你们可以打我，但是千万不要抛弃我啊qaq
    第71章 十五月夜鬼（六）
    这道七情返世阵是由“爱”而起，因此，“爱”情的位置便是它的阵眼。如果想破阵，也一定要从“爱”情入手。
    此时此刻，诸薇薇的尸体正位于牧展的身后，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牧展的视线从他怀里的女人身上缓缓抬起，看向站在对面的姜巽离，又看了看和姜巽离并肩站着的蒋芃，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尊者，他们两个都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在雷雨中显得更加虚无缥缈，在场的除了他自己和那个神秘的“尊者”，没有一个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两只罗刹就在这一刻欺身而上，如同两把尖刀，刺入一行人中间，将他们的队伍分割开来。姜衍恒与张川被拦截到一边，姜老爷子和张小满被另一只缠住。
    “小离，去破阵！”
    姜老爷子一边挡住罗刹手里的骨刺，一边向姜巽离喊道。
    姜巽离拎着长剑冲牧展直扑过去，作势要刺他怀里的女人，却剑锋一偏，击打到地面，将向前的冲力卸成一道弧线，就这样贴着牧展绕过了他，直奔诸薇薇的尸体。他手中捏着一张离火符，只要距离够近，他就可以迅速将那具尸体烧成灰烬！
    牧展一手抱着女人，一手猛地抓住姜巽离的胳膊，将人拉回来。
    这时一道箭矢袭倏然而至，穿透了牧展的胳膊，携带的巨大力道让他登时打了个趔趄。但是他依旧没松手，而且力道大得可怕，姜巽离被他拉住，竟然一点也跑不了。
    姜巽离回手一剑，刺向牧展怀里的女人。
    牧展转身避开，但抓着姜巽离的手依旧不松。
    蒋芃再次搭箭开弓，那边牧展却不给他留下任何视野，与姜巽离缠斗在一起，令蒋芃无从下手。
    姜巽离本意并不是和牧展缠斗，因此他使出太极的身法，每一剑都在调离牧展的注意力，想要脱身去破七情阵。然而牧展就是死死抓着他不放，即使被他刺伤，也绝不松手。
    “你这是何苦？你真信咎狱尊者是为了帮你复活妻子吗？”姜巽离气得不行，“他根本就是想复活他自己！”
    “我不会信你的。”牧展道。
    姜巽离冷笑一声，干脆收了剑势，欺身上前用胳膊锁住牧展，冲蒋芃喊：“shè尸体！破阵！”
    随着他的话音，蒋芃积蓄许久的一箭倏然离弦！
    牧展见状，死死扳着姜巽离，疾退两步，带着他一起转身往箭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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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
    箭矢在姜巽离的肋下擦出一道血痕，咄地刺进牧展的侧腹。
    “小离！”蒋芃悚然一惊，疾步上前。
    “你别靠近！”姜巽离喊道，“我没事！你继续破阵，我就不相信他每一箭都接得下来！”
    蒋芃再次开弓，却迟迟没有放弦。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闷哼，张小满为了帮姜老爷子挡住一击，被罗刹的骨刃刺伤，倒退着跌坐在一片泥潭里。姜老爷子身上的压力骤增，几次都差点被罗刹抓住。
    罗刹一爪袭向姜老爷子的面门，姜老爷子抬剑格挡，却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踩进一处石缝。那罗刹追击而来，姜老爷子几乎来不及挡住这一次攻击。
    姜巽离一阵头皮发麻，不管不顾地把手里的长剑掷了出去，以灵力推送，堪堪帮姜老爷子挡住了这一次攻击。
    他惊出一身冷汗，想要返回去帮助姜老爷子对付罗刹。
    然而，牧展还是不松手。
    “蒋芃，去帮我爷爷！”姜巽离喊道，“我这边暂时没危险！”
    蒋芃闻言立刻带着弓箭退回祭坛外面，帮姜老爷子压制那只已然疯狂的罗刹。
    姜巽离决定还是得先把牧展搞定，否则有他牵制，破阵简直是不可能的。他现在手里没了武器，符箓对人的杀伤力有限，只能选择肉搏了。
    牧展其实没有任何格斗技巧，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抓着姜巽离的那只手如同铁钳一般，不管姜巽离怎么挣扎，都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你真的信一个魔修尊者，会帮你复活妻子？”姜巽离道。
    牧展依旧带着温和的浅笑：“就算他骗我，我也认了。这是我能抓住的唯一的机会，不是么？”
    “咎狱尊者复生，会天下大乱的！”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让她活过来，如果不行，那我就陪她去死！”
    姜巽离听到牧展的说法，知道这个人是无法被劝服了。
    谁也不可能叫醒一个铁了心装睡的人。
    姜巽离练的一直是太极功夫，力量稍显薄弱，虽说不怕刚硬的外功，但对牧展这种力量型又死抓不放的就无可奈何了。两人缠斗到祭坛中央，又从中央位置扭打到祭坛的南边角落。
    忽然，姜巽离脚下踢倒了什么东西。
    他回头看去，发现正是之前被放在“喜”情阵中的木偶。
    木偶以槐木雕成，极为抽象简单的形态，眼眶是两个黑黢黢的圆洞。
    姜巽离看着这只被自己踢倒的木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在这个瞬间，牧展松开了一直抓着姜巽离的手，抱着他怀里的红发女人退到了祭坛的中央。
    姜巽离纵身就想追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束缚住，猛地拽向地面——他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噗通跪在了那道唯一空着的符阵里面。周围的黑雾倏然而上，如同一条绞杀猎物的巨蟒，将他死死缠绕，几乎要把他全身的骨骼都挤碎。
    姜巽离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去帮小离！我们这儿顶得住！”
    姜衍恒一边打一边转移方向，将两只罗刹拉到了一起，几人同时顶上。
    蒋芃早就注意到姜巽离的异常了，却无法脱身，急得眼睛发红，这时终于抓住机会，在张川的掩护下退出战圈，直奔姜巽离。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之极的桀桀笑声从姜巽离的背后响起。那两只罗刹听到笑声，仿佛被激起了血xing，攻击变得更加凌厉凶猛起来。
    姜巽离原本已经拿出了一张雷殛符，此刻攥在手里，却已经没有能力激发它了。
    木偶中狂涌而出的黑雾缠绕在他的身上，从他的口鼻钻入，仿佛在一片一片地啃食他的内脏。
    “回……去！”
    姜巽离抬起头，艰难地冲蒋芃开口：“回去……离……开……这儿！”
    他跪伏在地，将手里的雷殛符攥得变了形，最终被他手指的力道撕扯成碎片，落在地上。
    蒋芃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却拿紧缠着姜巽离的那道黑雾无可奈何。
    祭坛周围的七个符阵中开始缓缓溢出雾气，血红的、莹白的、深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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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暗无星月的雨夜里显得极为华丽。它们翻卷升腾，如丝如缕，蜿蜒盘绕，向着祭坛中央牧展怀里的女人汇聚而去，从她的天灵盖沁入她的躯体。
    姜巽离的口鼻中开始有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析出，不受控地向着祭坛中央飞去。
    他知道自己这是被利用了，这些喜悦情绪一旦积累到足够的数量，咎狱尊者再杀掉他，就能复活！
    姜巽离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蒋芃，强撑道：“……杀……了我。”
    “蒋芃……”他咬着牙关，用几乎无法被捕捉的低沉声音说，“用……你的箭……”
    “杀了我。”
    蒋芃紧紧攥着那张黑色的复合弓，觉得它重若千钧，坠得他根本抬不起手来。
    “如果……你不杀我……阵……就要成了！”姜巽离死死盯着蒋芃，眼中尽是一片血色。
    另外四人仍旧被两只罗刹缠得死死的，一时帮不上这边什么。但姜老爷子一直分神注意着姜巽离的状态，此时此刻，不免满心悔意。他后悔把咎狱尊者想得太简单，后悔让姜巽离独自来燕市驻守，更后悔当初为了无关紧要的自尊而让四柱全yin的小孙子成为天师……
    蒋芃缓缓将手中的弓提起来，稳稳当当地搭了一支箭在弦上。
    然后他猛地转身，一箭shè向祭坛中央的牧展！
    一道黑雾倏然而至，箭矢撞在黑雾上面，瞬间碎裂成一片一片。
    那黑雾颤抖了一会儿，忽然传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你倒是会耍聪明。”
    这声音虚无缥缈，忽远忽近，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它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想救他，也不是不可能。”那黑雾继续说，“七情返世阵，想必你都知道了。你也知道，我还差哪一味情感没有拿到。”
    “喜悦啊……如果，你能够救下自己心爱的人，那么，你会不会为此感到由衷的喜悦呢？嗯？”
    姜巽离艰难地睁开眼睛，哑着嗓子怒喝：“蒋芃！”
    他在声音里夹杂了灵力，直击入蒋芃的脑海：“不要听他的话！现在，立刻动手！”
    说完，猛地咳出一片血雾。
    蒋芃他闭了闭眼睛，反手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箭矢，试探地刺向姜巽离的方向。
    奇异地，直到箭矢的尖端碰上姜巽离脖颈的肌肤，他都没有受到黑雾的丝毫阻碍。
    冰冷的金属箭簇触碰着姜巽离的脖子，随着蒋芃颤抖的手腕时重时轻。
    姜巽离看向蒋芃，口鼻中忽地溢出更加密集的金色光点来——是的，在面临死亡的这一刻，他是喜悦的。只要这个阵破，咎狱尊者就会受到反噬，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将这位尚未完全复生的魔修尊者一举消灭！
    蒋芃却在这时丢下了手中的箭支，上前猛地抱住了姜巽离，和他一起跪在了符阵的中心。
    “动……手……”姜巽离挣扎着说出两个字。
    那片黑雾飘到蒋芃的头顶，低笑了几声：“献祭你的感情吧，誓约的力量可以保证你的爱人能够一世平安，无忧无虑……来，给我一道你心头最热的血yè，然后，跟着我念……我愿以我的真情，换我心爱的人，永世平安。”
    蒋芃紧紧抱着姜巽离，亲吻在他的耳边。
    “小离，对不起。”
    一滴温热的yè体落进姜巽离的脖子里，却与漫天的雨珠混在了一起，姜巽离对此毫无所觉。
    蒋芃伸出手，摸到自己的小腿，缓缓抽出了一把极为修长秀气的匕首。
    作者有话要说：
    _(:3」∠)_不知道说什么
    我保证虐的剧情不会太久啦，揪心的小天使可以养肥几章
    等后面he出来一口气看掉(づ￣ 3￣)づ
    第72章 十五月夜鬼（七）
    蒋芃偏了偏头，有些微凉的双唇落在姜巽离被血yè染红的嘴唇上。
    “姜巽离。”
    “我会永远记得我们相遇的那天。”
    他垂着眼睛，额头抵在姜巽离的眉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你真的，很完美。”
    “完美到……我可能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你，却一直不自知。”
    “直到你因我而受伤，我才发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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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情绪早就已经被你牵动……你的每件事，你说的每句话……”
    蒋芃抬起一只手，抚摸着姜巽离的脸颊，贪恋地描摹着他精致优美的五官轮廓。
    姜巽离也看着蒋芃。
    他咧开嘴扯出一抹笑容，低声道：“我也会永远……记得你。”
    “我会……在奈何桥……等你。”
    “就算等一百年……也会等。”
    “我还没开始……好好爱你呢。一直都是……你在为我付出。我还……没为你做什么呢。”
    “这不公平……”
    “我等你一起……下辈子我们再……再续前缘。”
    蒋芃笑了笑。
    大雨冲刷着他的脸庞，将他脸上的泪痕完全隐藏。他抬起手，覆盖在姜巽离的眼睛上。
    他捂着姜巽离的眼睛，轻吻着他的唇瓣，就像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亲吻那样。
    “姜巽离，你不必为我做什么。”
    “你带给我的震撼和灵感，是世俗的任何物质都无法比拟的。”
    “你是我的缪斯，是我的神。”
    姜巽离也笑了。
    有蒋芃的这句话，他就有了赴死的勇气，不会再觉得害怕或遗憾。
    他在蒋芃手心后面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来吧。”
    蒋芃的呼吸声微微颤抖着。
    他开口念出了那句话。
    “我愿以我的真情，换我心爱的人，永世平安。”
    姜巽离的身体猛地震动了一下。
    他倏地睁开眼睛，将蒋芃的手从自己眼前甩了下去，瞪大眼睛，满脸震惊地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蒋芃！你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吼完，姜巽离又咳出一口鲜血。
    蒋芃伸手按住姜巽离的头，强迫他和自己亲吻。
    姜巽离一口咬在蒋芃的嘴唇上，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疯狂的呜咽。他的躯体和四肢仍旧被黑雾死死缠绕着，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
    蒋芃没有松开他。
    姜巽离拼命地挣扎着，却除了脑袋以外，任何地方都动不了。
    那团已经渐渐显出人形的黑雾漂浮在两人头顶，怪笑着道：“还真是两个至情至xing的人儿。你们可以再多聊一会儿，我不着急。不过那边的几个家伙可就不一定了哦。”
    姜巽离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战场。
    咎狱尊者的逐渐恢复让那两只罗刹力量更盛。张川不知何时已经受了重伤，捂着满身是血的肚子跌坐在一棵树下。剩下的三人抵挡着两只罗刹，明显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蒋芃……你杀了自己……所有人都会死！”姜巽离拼命躲着蒋芃的唇齿，试图说服他，“只有……杀了我！才能阻止……他……复活！”
    “蒋芃！”
    “我……会恨你！”姜巽离发狠道，“你……这样做……我会恨……恨你一辈子的！”
    “我还会……和别人……在一起！”他控制不住眼中滚烫的温度，只能任由泪水汹涌而出，与冰凉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我还会爱上别人！”
    姜巽离挣扎着吼道：“和别人接吻，和别人……上床！我……说到做到！”
    蒋芃低下头，从姜巽离的颈侧亲吻到他的肩膀，然后微微张开嘴，用牙齿叼着他一片光滑的肌肤。
    他想给姜巽离留下一点自己的印记。
    “蒋芃！”姜巽离终于控制不住，哭了出来，“……蒋芃你这混蛋，逞……什么英雄！”
    蒋芃轻咬在姜巽离的肩膀上，却很快又松开了。他舍不得亲自在这具身躯上留下任何痕迹，哪怕是标定自己所有权的痕迹，他也不忍心。
    ……罢了，如果小离真的爱上了别人，也是好事。
    他把额头搁在姜巽离的肩膀上，手里攥着那把匕首，用刀尖抵住了自己左肋，第四根与第五根肋骨的骨缝。
    他对人体骨骼太了解了，知道怎样能一刀刺入心脏，取出心头那一捧最热的血yè。
    “不不，不……不要……蒋芃……不……”
    姜巽离心里一发狠，张开牙关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头。
    一团黑雾骤然撞进他的口腔，让他呼吸一窒，紧接着，缠绕着他脖颈的黑雾缓缓收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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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连头和嘴都无法动弹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不成语言的吼声。
    蒋芃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姜巽离，我爱你。”
    姜巽离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蒋芃。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落进他的眼睛里，刺得他双眼生疼，他却一眨都不眨。他要看着这个男人，不管这是不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蒋芃攥着匕首，将刀刃稳稳推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把刀果然十分锋利，切开皮肉就如同切入一块豆腐，感觉不到丝毫的阻力。
    心脏骤然受击，剧烈的疼痛令蒋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是他仍旧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与姜巽离对视着。
    姜巽离神情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动不了，但也不想动了。
    蒋芃盯着姜巽离的双眼，唇角带笑，轻声呢喃：“我愿……以我的真情，换我……心爱的人……永世平安。”
    然后他猛地将匕首抽了出来。
    一捧滚烫的热血溅洒在法阵的正中央，雨水裹挟着鲜红的色泽，迅速蔓延开来，沁入被遗忘在一边的木偶体内。
    蒋芃重重地倒在姜巽离的身上，大量的金色光点从他体内析出，飞向阵法中央的红衣女人。
    那团黑雾bào发出一阵尖利的狂笑，在整座祭坛上空盘旋飞舞，状若癫狂。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阻止本尊！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呵，一群蝼蚁！一群蝼蚁！”
    束缚着姜巽离的黑雾被蒋芃身上大量的金光尽数驱散，姜巽离骤然脱力，猛地向地面栽倒。靠在他身上的蒋芃眼看着就要滑到地上的泥水中去了，姜巽离立刻收紧胳膊，抱住蒋芃，跌坐在满是泥泞与鲜血的地面上。
    他呆呆地，用手攥着蒋芃胸前的衣襟，用脸颊贴着蒋芃的额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咎狱尊者形成的那道黑色身影还在祭坛中疯狂地四处乱窜，叫嚣着各种各样不堪入耳的话，声音越来越尖利，语速越来越快。
    按理说，获得了力量的咎狱尊者只会变得更加强大，但现在的状况却有点……奇怪。
    两只罗刹的动作明显开始激进，像疯了一样猛烈地攻击着战圈中的三人。但是，这种攻击毫无章法，哪怕看到剑锋袭来，也不知道躲开，只一味地向前冲锋。
    姜老爷子一剑斩杀了一只罗刹，几人得到空隙，很快又将另一只消灭，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不对，怎么会……”姜老爷子忽然全身一震，失声道，“怎么会有妖力？！”
    妖与鬼不同，他们虽然被统称为妖魔，但事实上两者从不协同行动，甚至有时候还会产生冲突，大打出手。更何况，有些妖还是以鬼为食的。这天是七月半，鬼门大开的日子。在这一天，大大小小的妖们大都会躲起来，避免与鬼正面相遇。
    可是，这股精纯的妖力，绝不是一只小妖那么简单。
    这股妖力极为平和，没有丝毫进攻xing，但它却同时极其强大，强大到令姜老爷子都有些望而生畏。
    姜老爷子看向妖力最浓郁的地方，正瞧见姜巽离紧紧抱着蒋芃，失魂落魄的样子。
    “啊——！为什么——？！本尊为什么无法凝聚真身？！”
    咎狱尊者形成的黑雾终于发现了不对，尖声叫喊着：“你们做了什么！”
    黑雾化作数条匹练，挥向众人。几人不得不立刻回身抵挡，被巨大的力道甩得东倒西歪。
    然而这种力道却比他们想象的弱小太多了。
    “本尊——本尊怎么可能被你们算计！你们——做了什么？！”
    一道惊雷骤然而下，劈在黑雾上，差点将它打散。
    姜衍恒丢出了最后一张雷殛符，扭头冲姜巽离喊：“小离！醒醒！先杀了这个家伙！”
    那道黑雾也被雷殛符打得有点措手不及，它震颤了一会儿，似乎很是震惊，又有些慌乱。
    最后，他忽然开始围着牧展和那红衣女人飞舞。
    “夺舍，对了，本尊还可以夺舍！”
    黑雾叫喊着，飞速冲向牧展怀中的女人。
    牧展本来安安静静地坐在场中，抱着他心爱的女人，欣赏着她的容颜，却没想到

 分段阅读_第 174 章

    忽然有这样的变化，一时反应不及，被黑雾重重地撞了一下。
    红衣女人的尸体受到咎狱尊者的撞击，体表骤然显现出了一丝腐化的痕迹。
    “你……做了什么？”
    牧展惶恐地看着怀里的女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叱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咎狱尊者的黑雾连接着女人的口鼻，试图侵占她的躯体。女人腐化的迹象越来越重，皮肤皱缩，渐渐开始发黑发青。
    那边，姜衍恒一巴掌拍在姜巽离的额头，运足灵力吼道：“醒醒！把你的符都拿出来！！”
    姜巽离倏然抬头，先是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二伯，注意力又立刻被祭坛中央四溢的邪气吸引。
    他看着那一团黑雾，眼睛渐渐变得通红。
    “帮我……照看蒋芃。”
    姜巽离把怀里的人jiāo给姜衍恒，接过他手里的长剑，yin沉着脸色从泥潭里爬起来，bào发了全身的灵力，冲着祭坛中央直冲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会he！一定会he！！
    不要怀疑！
    我存稿都已经完结了！是he！！！
    下一章你们的小攻就会回来的！（尔康手
    你们、看到、作者、眼中的、求生yu、了吗？
    qaq
    第73章 十五月夜鬼（八）
    牧展惊惶地抱着怀里的女人，声音都变了调：“尊者！尊者你做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黑雾却不搭理牧展，一门心思地往那女人的身体中钻，企图夺舍这里唯一没有被阵法封印的尸体。
    姜巽离拎着长剑冲上前，祭出一把离火符，将躺在“爱”情阵中诸薇薇的尸体焚烧殆尽。他立即回转身体，手握剑刃，将自己的鲜血涂抹在长剑上，再用长剑依次刺穿“怖”“怒”“忧”“憎”“yu”阵中的五具遗骸。
    灵力的bào发让这些逝去许久、又被邪术封印过的遗体再也无法保持原状，瞬间腐朽，化为一滩滩浆水。
    最后，姜巽离手里执着一张雷殛符，狠狠丢向祭坛中央的那团黑雾。
    天空中响起一声zhà雷，耀眼的光芒从天心激发，一道巨大的光柱瞬间落在地面，重重撞击在祭坛中间。
    那道黑雾晃了一晃，却并没有立刻消散。
    “哈哈哈哈——弱小的家伙——本尊不可能被你——”
    第二张雷殛符激发，第二道雷光砸下。
    “等本尊……夺舍……定不饶你！”
    第三道雷。
    “本尊……”
    第四道雷。
    姜巽离体内的灵力被透支干净，之前脏腑受的伤返上劲儿来，他再次咳出一口血沫。但他死死撑着身体，雷殛符用完了，他捏着几道明光符，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牧展。
    牧展怀里的女人早在黑雾被雷殛完全击散的时候，就已经化为了一片虚无。
    他呆呆地抓着那条红色裙子，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宁……”他喃喃道，“宁宁？”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姜巽离：“你杀了她？！”
    姜巽离面无表情道：“你自己清楚，到底是谁杀了她！”
    牧展愣怔地看着姜巽离。
    半晌，他发出一声疯狂的怒吼。
    他一把抓起刚才shè中他、又被他丢在一边的箭矢，反手猛地扎进了自己的心口，将那条红裙子和他自己串在了一起。
    这个动作令姜巽离的身体忽地僵住了。
    蒋芃……
    长剑脱手，明光符也飘飘dàngdàng落在地面。
    姜巽离骤然转身，跌跌撞撞地向南边跑去。
    这时，张小满搀着受重伤的张川，携着体力透支的姜老爷子，也聚集在了蒋芃身边。
    姜巽离上前从二伯手里接过一身鲜血的蒋芃，感受着他毫无生命力的躯体，抱着他缓缓跪倒。
    雨还在下，水渍在姜巽离的脸上蔓延肆虐。
    他紧紧抱着蒋芃，紧紧地，把头埋进蒋芃的颈窝。
    姜衍恒向前走了一小步，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姜老爷子伸手拦了一下，摇了摇头。姜衍恒便闭嘴了。
    姜巽离死死抓着蒋芃的衣襟，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哑的悲鸣。
    姜老爷子拉着姜衍恒，来到祭坛中央，看了一

 分段阅读_第 175 章

    眼倒在地上的牧展，俯身把他脖子上挂着的槐木吊坠扯了下来。
    姜衍恒拿出最后一张离火符，将吊坠焚烧成灰。
    “这次实在太险了。”姜老爷子道，“如果不是有高人相助，我们恐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是啊，幸好。”姜衍恒道，“不过，您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小离……”
    姜老爷子笑了一声，回身看了姜巽离一眼，凝聚起仅剩的一丝灵力，在雨中高声道：“是哪位前辈相助？小子在此谢过了！”
    说着，向南边的方向鞠了一躬。
    雨声淅沥，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姜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姜巽离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趴在蒋芃的身上，借着大雨，失声痛哭。
    忽然，一只灵巧的橘红色小猫从灌木丛中探出了脑袋。
    在这样大的雨中，它的毛发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被打湿。它步履轻盈地跑到姜巽离身边，沿着蒋芃落在地上的双腿，爬上他的身躯，从姜巽离的臂弯里钻了进去，卧在了蒋芃心口的位置。
    姜巽离感觉到异常，终于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出现的小猫。
    小猫仰着脑袋，冲姜巽离“喵”了一声。
    “噗通。”
    一声轻响从蒋芃的胸腔里传来。
    姜巽离疑惑地看向那只猫咪。
    “噗通，噗通……”
    姜巽离的眼中忽然亮起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芒。
    他听着蒋芃的心跳，抚在蒋芃脸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咳……咳咳……”蒋芃忽然弓起身子，剧烈地咳了几声。
    趴伏在他身上的小猫倏然化为一团金色光点，连带着蒋芃身上的、周围泥水里的全部血迹，都飞向远方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蒋芃！”
    姜巽离揪住蒋芃的衣襟，这里原本染满了鲜红的血迹，这时却干干净净，只余水痕。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蒋芃的衣服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刀口。
    他慌忙扯开衣扣，抚摸在蒋芃的胸膛上。
    这里，也平整光滑，完全没有曾经被刺伤过的痕迹。
    蒋芃缓缓睁开眼睛，一时有些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但他看到了姜巽离，便抬起手，捧住姜巽离的脸。
    “小离……”他低声呼唤。
    姜巽离猛地抱住蒋芃的脖颈，仿佛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搂得紧紧的，再也不想松开。
    “唔，没法……呼吸。”蒋芃皱了皱眉，伸手推着姜巽离的胳膊。
    “蒋芃！”姜巽离喜极而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一遍一遍叫着蒋芃的名字。
    直到两人抱在一起过了许久，姜老爷子才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道：“好了，你们要在这儿淋雨到什么时候？我们这还有伤员呢！”
    姜巽离这才如梦初醒，松开蒋芃，上下检查着他的身体。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那刀怎么回事？”他追问着，嗓音有些嘶哑。
    蒋芃皱了皱眉：“你的伤比较重，我……”
    说到这儿他才突然想起来，他应该死了的。
    他用匕首刺了自己的心脏，怎么可能还活着？
    等等，那把匕首呢？！
    被大雨层层冲刷的地面上，早已再也找不到那把匕首的痕迹了。
    姜老爷子道：“如果我刚才的感觉没错，那把匕首，应该是一位大妖以妖力凝结的。它……你是怎么得到那把匕首的？”
    蒋芃闻言，扭头看向姜老爷子，喃喃道：“……大妖？”
    “是的，一位大妖。”姜老爷子道，“那把匕首由精纯的妖力凝结，在它启动之前，连我都没有感受到一点妖力外溢。那把刀其实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任何伤口，那些假象都是它模拟的，包括最后融入了七情返世阵的，也是妖力，而非情绪。”
    姜老爷子这样一解释，所有人就都明白了，难怪最后咎狱尊者会受到阵法反噬——因为蒋芃的献祭其实并没有成功，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获得足够的喜悦情绪！
    而如果当初蒋芃不选择献祭，而选择用这把刀杀掉姜巽离，结果也会是一模一样的。妖力将会借由姜巽离的身体融入阵法，并且不会真

 分段阅读_第 176 章

    正伤到姜巽离的生命。
    想到这里，众人都不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这位大妖的深深忌惮。
    一阵直升机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张小满扬了扬手里的信号器，冲姜老爷子咧嘴一笑。
    很快，那架将他们送来的直升机就在祭坛中心着陆了。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坐上直升机，又将牧展的遗体包裹好，挂在起落架上，向市区内返回。由于这里有不少伤员，直升机会将他们直接送到就近的医院进行救治。
    张川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一手按着额头，有些头疼。
    牧展的事情，他想向队里解释清楚，恐怕还要费不少口舌。
    一路上，机舱内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姜巽离靠在蒋芃身上，灵力和体力的透支让他现在感觉很疲惫，但他却一点都不想睡着。他攥着蒋芃的手，生怕自己一觉睡过去，醒来时却发现这个人活过来的场景仅仅是自己的一场梦。
    直到他被蒋芃抱着送到医院，直到他做完全身检查，直到他被安排住院治疗内脏挫伤，他还是不肯闭上眼睛睡觉。
    蒋芃实在无奈，就算他拿着医生的诊断书，告诉姜巽离，自己是他们这一行人里目前身体状况最好的一个，姜巽离还是不信。
    最后，蒋芃只能掀开被子和姜巽离挤在一张病床上，把他搂进自己怀里。
    “乖，睡一觉，明天起来我们再说话，嗯？”
    蒋芃轻拍着姜巽离的后背，哄他睡觉。
    姜巽离抓着蒋芃的衣服，终于缓缓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窗外的夜雨渐渐变小，但一直都没有停。
    一只黑猫落在窗外的窄小窗台，透过纱帘望向屋内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轻轻地打了声喷嚏，从十几层高的楼上一跃而下。
    苗画穿着一身唐装，打着一把极为古老的黄油纸伞，站在路边。
    黑猫走到伞下，一步跳进苗画的臂弯里。它的毛发在雨中竟然没有被沾湿一丝一毫，仍旧是如缎面般的油光水滑。
    它打了个呵欠，道：“你当初不是不想管这件事么？怎么到头来，宁可损失百年道行，也要chā手？”
    苗画抬起头看了看病房窗户的方向，笑道：“我只是不喜欢咎狱尊者。如果我可以动用武力，倒不必这么拐弯抹角了。”
    “怎么？你可以动武的话，还打算亲自镇压那个劳什子的尊者？”黑猫懒洋洋地问道。
    “天道在上，我本也不该再管这世间的事情。只是……他已经制造过一场持续数十年的血雨腥风，如果这次再得以回归，恐怕……”苗画喃喃道，“这世上又要多许多枉死的冤魂。”
    黑猫从鼻子里轻轻嗤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那两个人合了你的眼缘？”
    苗画闻言轻轻笑了。
    “自然是因为他们合了我的眼缘。”他撑着伞漫步在雨里，悠悠然道，“再怎么说，天师与画家，都和我有解不开的缘分呢。”
    作者有话要说：
    qaq...
    作者在反思，果然我还是剧情把控和笔力不成熟，这段虐本来是为了正攻和受的心，把两人过于“视觉”的恋情背后的深层情绪激发出来，结果没处理好，把堵心的部分拖得太久了，导致小天使们看得不爽……
    我有罪_(:3」∠)_
    下一本我会好好磨一磨攻受感情戏的，也会试着开始加入心理描写，希望能有进步吧……
    emmm本来想在这里大结局，但觉得落在局外高人苗画身上不太好，所以下章会有一个比较温馨的收尾结局章，然后还会加一个短番外~
    谢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我爱你们(づ￣ 3￣)づ
    尾声
    第74章 没有鬼的尾声（正文完结）
    清晨的阳光从病房的窗户透入室内，姜巽离悠悠醒转，感觉到自己腰身上搭着的手臂，他忽然就清醒了，抬头看向蒋芃。
    蒋芃早已经醒了，正垂眼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柔和的微笑。
    姜巽离把头靠在蒋芃胸前，听着他胸腔里心脏平稳的跳动声，觉得这个声音简直是世间最美的天籁。
    “太好了。”姜巽离道，

 分段阅读_第 177 章

    “你还在。”
    蒋芃揉了揉姜巽离的脑袋：“嗯，我还在。”
    抱着蒋芃躺了一会儿，姜巽离忽然在蒋芃身上推了一把，撇嘴道：“不行，小爷还是要找你算账！你这家伙竟然瞒着我那么重要的事儿！”
    他现在倒是反应过来了。
    蒋芃低头去找姜巽离的嘴唇，轻轻含住。
    姜巽离被亲得昏头昏脑的，但两人唇齿分开之后，他还没忘了自己在生气：“你就不解释一下，那把刀是怎么回事？你早就计划好了要自杀，然后把我气死？”
    蒋芃无法回答，只能紧紧搂着姜巽离，亲吻他的额头、脸颊和脖颈。
    “你不要试图用这种方法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不会如你所愿的。”姜巽离怒道。
    蒋芃不回答，继续亲吻着他。
    许久之后，姜巽离抬起一只胳膊遮住眼睛，呼吸微促：“大画家，你现在，真的是太难对付了……点火不管灭，会遭天谴的知道吗？”
    “你身上有伤，乖。”蒋芃最后在姜巽离额头落下一个亲吻，从病床上起身，“我去帮你拿早餐。”
    姜巽离无奈道：“行吧，去吧……”
    吃过早饭，姜老爷子和姜衍恒从旁边的病房过来看望姜巽离。
    老爷子昨天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只是体力有些透支，但毕竟年纪大了，医院便给安排住了一晚。姜衍恒身上有两道伤口，用yào处理过，现在也不碍事了。张川和张小满的伤比较重，仍然需要卧床休息。姜巽离身上没有多少外伤，但脏腑却挤压受挫，需要调养的时间更久。
    当着姜老爷子的面，蒋芃终于无法再隐瞒。
    “那把刀，是苗画给我的。”他垂着眼睛道，“他让我一定瞒住你，不然……你会死。”
    “你早告诉我，我怎么就会死了？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的好吧？”姜巽离不信。
    “早告诉你，你肯定会用尽手段拦着我，不让我跟去。”蒋芃道，“你还会偷走那把刀，丢进下水道里。”
    姜巽离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像的确有道理。
    “好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的结果是好的。”姜老爷子出言劝和两个孙辈，又问，“那位苗先生，住在哪里？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找时间上门拜访。”
    蒋芃道：“他在钟鼓胡同开了一家猫咖，您可以去看看。”
    姜老爷子点了点头，看向蒋芃，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蒋芃立刻起身，跟着姜老爷子出了病房的门。
    姜巽离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两道身影，忽然就有些紧张，凝聚灵力在耳朵，想要偷听他们都说些什么，却不料爷爷竟然用灵力把声音遮住了。
    姜衍恒看着他侄子满脸的焦急的模样，笑道：“别紧张，你爷爷不会骂他的。”
    “二伯。”姜巽离低声唤道。
    姜衍恒伸手拍了拍姜巽离的肩膀，道：“我和你爷爷明天就回齐省了。蒋芃是个好孩子，你千万不能辜负他。我知道你玩儿xing重，喜欢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又年轻气盛的，难免禁不住诱惑。但你要记得，蒋芃为了你连命都肯不要，你应该知道因果在哪里。”
    “我不会的。”姜巽离坚定道，“我不会辜负他。”
    门外。
    姜老爷子叹息了一声，道：“我看得出，你很爱我们家小离。我不知道你的爱能持续多久，但我希望，即使将来你不爱他了，也不要伤害他。”
    “我不会的。”蒋芃道：“我不会辜负他。”
    “是这样最好。”姜老爷子点了点头，“你们俩选的这条路不容易，难免遭人白眼，工作上怕是也会遇到各种阻力。而且你们之间维系的纽带仅仅是感情，感情又是个很容易随着时间被消磨殆尽的东西……”
    “爷爷。”蒋芃轻声道，“我想，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带他去国外结婚。”
    姜老爷子愣了一瞬：“嗯？结婚？”
    蒋芃点了点头，郑重道：“我会给他我能给的所有保障。我会正式向他求婚，给他一个完整的婚礼。我会公证我的财产，和他缔结法律意义上的真正婚姻。所以请您放心。”
    “你……”姜老爷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个

 分段阅读_第 178 章

    回答，沉默了良久，道，“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介意公开我和他的关系，如果爷爷觉得需要，我可以在国内和他办一场婚礼。”蒋芃补充道。
    姜老爷子却摆了摆手：“你有这个心就好，你也知道我们家的圈子，大都是些老古董，能接受这种婚姻的实在不多。你又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还是低调些吧。”
    蒋芃点了点头：“好，听您的。”
    姜老爷子又道：“你俩也才认识了两个月，结婚这事儿，先不急，你先和他再相处一段时间也好。”
    蒋芃顿了顿，最后还是点了头。
    姜老爷子把蒋芃叫出去，本来是想敲打敲打他，结果没想到被蒋芃一番话弄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又不好再教训什么，只能默默把话咽回肚子里。罢了，孩子们自己的生活，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过。
    当天下午，姜老爷子和姜衍恒回了酒店，张川和张小满办了转院手续，回到市区，姜巽离做了检查之后被获准回家修养。
    拜访过“入画”猫咖后，姜老爷子也没说起他和苗画都聊了些什么。第二天一早，他和姜衍恒就坐火车回了齐省。
    姜巽离趴在主卧的大床上玩着手机游戏，厨房传来油烟机的声音，蒋芃正在给他准备午餐。想到早上蒋芃买回来的那一兜子绿油油的菜，一点儿不见肉星，姜巽离就忍不住撇了撇嘴。
    游戏里的角色又被怪物一拳打死，姜巽离郁闷地把手机丢到一边，翻了个身。
    他躺在床尾，倒着看向对面墙上的厚重帷幔。
    对了，上次他想看看这帷幔后面是什么，结果被一通电话打断，后来虽然住了进来，却因为沉迷某些床上活动，一直忘了好奇这事儿。
    想到这里，姜巽离从床上爬下来，伸手就把那道帷幔拉开了。
    可他却完全没有想过，映入眼帘的，竟然会是他自己的那幅luo体油画。
    姜巽离呆了呆，仰头看看油画，回头看看床铺，这个相对位置还真是……微妙啊。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嘿嘿，大画家——！”
    姜巽离跑进厨房，从背后搂住蒋芃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的大画家，你是不是背着我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嗯？”
    蒋芃疑惑：“什么？”
    “比如说啊……”姜巽离轻轻咬了一口蒋芃的耳垂，道，“比如说，对着我的画像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蒋芃手一抖，整个醋瓶子掉进了炒锅里。
    姜巽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蒋芃淡定地把醋瓶子捞出来，关火，将锅里的菜全都倒进了垃圾桶。他面无表情，耳廓却微微发红，出卖了他的窘迫。
    “哎，你当初没有卖掉那幅画，又说不想让我再当你的模特。”姜巽离凑上去，抱着蒋芃的胳膊问，“是不是那时候开始，就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身体了？”
    蒋芃无奈地回过身摸了摸姜巽离的脸，道：“乖，去玩吧，我还要做饭呢。”
    “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都要回答。”他姜小爷就是这么幼稚。
    蒋芃叹了口气，低低“嗯”了一声，道：“你猜对了。”
    姜巽离道：“都猜对了？你真的对着我的画像自……”
    蒋芃用嘴堵住了姜巽离的话，片刻后道：“乖，去玩吧。”
    姜巽离鼓着嘴转身出了厨房。
    浪费了一锅西葫芦，蒋芃只能又翻出别的菜迅速洗了切好，等到旁边那锅红枣山yào粥煲好，这边的两份炒菜也出锅了。他端着菜碟推开厨房的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差一点把手里的两盘菜都丢地上去。
    姜巽离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正以一个无比妖娆的姿势躺在餐桌上，手里捏着一支从装饰花瓶里抽出来的正红色玫瑰花。
    “大画家，要不要再给我画一幅画？我可以全程配合哦！”姜巽离把烈焰般的红花放在自己鼻子下面，挑着眼角看向蒋芃，冲他露出一个挑逗的笑容。
    蒋芃回身把两盘菜放回厨房，转身出来，一把抄起了躺在餐桌上的姜巽离。
    他把姜巽离丢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两人挽颈勾肩，含唇舐齿，热烈

 分段阅读_第 179 章

    地亲吻起来。
    温存过后，蒋芃抚摸着姜巽离的身体，眼神中尽是迷恋。
    “这么喜欢我的身体？”姜巽离声音微哑，语音带笑。
    “是你，我都喜欢。”蒋芃轻声说。
    姜巽离笑了几声，道：“那就用你的画笔，把我最美好的样子留在这个世界上吧。这样，几百年后，我还可以和你被人一起提起来。人们看到你的画，就会说‘看，那个模特，他就是大画家蒋芃的同xing情人’……”
    蒋芃用指尖描摹着姜巽离带笑的眉眼，轻轻吻在他的额头。
    “不，不是情人。”
    他用极为深沉的、含情脉脉的声音，以读诗般的语调说：
    “是我的缪斯，我的神。”
    “我的一生挚爱。”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终于完！结！啦！！！
    然后，明天应该还会放出一章转世番外~~
    ————
    这篇文章吸取了上一篇的教训，我把大纲列得特别特别特别细
    所以基本没怎么卡，全程都写得很开心（笔芯
    ————
    顺便安利一下我的新文：
    《我可能不是人[全息]》
    ·
    林诤言觉得，他可能已经不能被称为一个“人类”了。
    穿越来的第一天他就发现，这里只是一个虚拟世界。
    这里有它自己的规则，有它独特的环境，还有它标志xing的——系统面板。
    这里，是一个游戏。
    但是林诤言却无法自主下线，也无法改动功能设置。
    更无法向任何一个人说起——他到底是谁。
    ·
    林诤言在这个世界默默独行，直到他遇见了时长安。
    ·
    时长安看到林诤言的第一眼，就对他很感兴趣。
    他用刀尖挑开林诤言的衣襟，看着他胸口的纹路，笑道：
    “哟，你是时间属xing啊。这个不应该是本人的命定属xing吗，怎么被你得到了？那不如……你就来做我的命定之人吧！”
    ·
    【惯例1v1he，机甲科幻网游背景】
    【大篇幅游戏内剧情，后期涉及现实】
    【撩天撩地·万人迷攻x能算能打·冷漠脸受】
    ·
    时长安：我就撩撩他，我怎么可能网恋？
    时长安：……糟了，他好像有点可爱！
    ·
    时长安：就算网恋我也不会发展现实的！
    时长安：……你、你在现实里叫什么？
    ·
    时长安：他不告诉我，我绝不会去查他！
    时长安：……帮我查查他的接入地址。
    ·
    预计1月初开文~
    打滚卖萌求大家多多支持~~
    番外
    第75章 鬼骨仙姿（番外）
    华夏国家美术馆位于燕市正中心那座巍峨的古代宫殿东北角，是为展示华夏近、当代著名艺术家作品为重点而建造的。
    时值华夏当代著名油画艺术家蒋芃诞辰一百周年。
    ——也是他与他那位极具传奇色彩的爱人，相拥辞世的第十八年。
    华夏美术馆特别为此举办了一场规模浩大的个人作品展。
    蒋芃，是华夏当代艺术史上一颗极为耀眼璀璨的星辰。他从幼年时期便酷爱艺术，青少年时期在北欧与法兰西接受过自然与浪漫主义艺术熏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作品风格。后来他毅然决定回到华夏发展，并在华夏完成了自身风格与技法的蜕变。
    据说，蒋芃之所以能够完成这次蜕变，他的爱侣功不可没。
    和他的作品一样，蒋芃的爱情故事也一直为世人津津乐道。却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一位同xing伴侣，也因为他的那位挚爱极为神秘。除了留在蒋芃画作中的那道身躯，以及留在蒋芃签名旁边的那个印鉴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位更多的事情。
    甚至连出现在画作中的他，也都是戴着面具、或者薄纱覆面的。
    有人猜测，他不过是蒋芃心爱的模特，但蒋芃本人却对他的伴侣极为尊重，甚至于——迷恋。
    他们留下了无数美好的传说，带给世人对爱情的重新思考，和无限憧憬。
    这一次的百年画展，主题名为“鬼骨仙姿”。
    这个名字，是蒋芃在他的自传中特别提到的

 分段阅读_第 180 章

    ，主办方便取用了。
    画展邀请了世界各地的艺术收藏家，几乎收录了蒋芃的所有画作。尤其是，华夏著名女书法艺术家葛云岫，作为蒋芃的表亲，遵照蒋芃的遗嘱，将她收藏的全部画作捐赠给了华夏美术馆。
    这批画作原本都是蒋芃的私藏，从未公之于众，这次一经放出，华夏艺术界登时被风暴席卷。
    这批画作中有油画，有水彩，有素描，有速写，甚至还有篇幅极小的即兴涂鸦，比如画在咖啡厅支付小票背面的头像、画在餐巾纸上的卡通形象……不一而足。
    但这些画面的主角只有一个人。
    他有着极具美感的躯体，从年轻朝气，到成熟有力，再到苍松劲竹……他的五官终于第一次被世人窥见，那时而锋锐时而魅惑的眼神，也令无数人为之着迷。
    姜巽离。
    他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画作旁边的祝福语上。
    这批画作被陈列在此次画展的主展厅，正当中的墙面上，是一幅尺寸极大的印象派人体油画，名为《心动》。
    画面中仅仅出现了一道背影。
    那道背影在一片灿烂阳光下，沐浴着璨若星河的瀑布水流，背后流畅且极具弹xing的肌肉线条诠释着男xing身躯最摄人心魄的美感，柔韧的腰肢连接着水面，藏住了若隐若现的旖旎风情。
    时沛然背着画板走入展厅的时候，正见到一个高挑的背影站在这幅《心动》前面。
    一时间，时沛然有些愣怔。
    那道背影穿着一件黑色运动背心，露着双臂好看的肌肉线条，他竟恍惚之中觉得那道背影与画面中的身影惊人的相似。
    不，不只是相似，他甚至以为那道背影是从画面中走出来的。
    就在这时，背影的主人身形微微一晃，转过身来。
    秦风煜不知道今天自己的脑袋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对艺术完全不感兴趣的他，在网上看到了有关这次画展的广告时，心里就一直长草。
    刚刚高考完的暑假没什么压力，他在家闲得无聊，便真的买了票，踏进了这个他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感兴趣的展览。
    直到他真的站在画展之中，看着那些画面的时候，他却突然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总觉得这些画，他似乎在哪里、在什么时候曾经见到过。
    忽然，秦风煜感觉似乎有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转身看了过去。
    时沛然和秦风煜的第一次对视，便是在这一场名为“鬼骨仙姿”的画展上，在一幅名为《心动》的油画前，在他们十八岁的夏天。
    秦风煜看着时沛然，发现这个男孩应该与自己差不多大，白净的五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整洁的衬衫，一身书卷气。
    时沛然看着秦风煜，看着他极具侵略xing的眉眼，看着他在背心下仍然透出轮廓的矫健肌肉，看着他右边锁骨下一道如细碎花瓣般的殷红胎记。
    秦风煜一直都很讨厌优等生的做派，却觉得眼前的男孩看起来很舒服，让他忍不住想调戏调戏。
    时沛然从来都不喜欢气场太强的人，却觉得眼前的人帅气得直击他的心口，让他忍不住想画下来。
    “嗨——”
    “你……”
    两人同时开口。
    “喜欢画展？”
    “喜欢蒋芃？”
    又是异口同声。
    秦风煜笑了笑，做了个手势，让时沛然先说。
    时沛然脸色有些泛红，咬了咬嘴唇，道：“这幅画很美。你也喜欢蒋芃的画么？”
    秦风煜摸了摸鼻子，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蒋芃是哪个，就连画展也是第一次来。
    但是他莫名地不想在这个陌生人面前露怯，便道：“嗯，很美的画，但我总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时沛然笑了笑，道：“我也觉得熟悉，也许这就是‘既视感’吧。”
    “其实我……也觉得曾经在哪儿见过你。”秦风煜笑道，“我知道这样搭讪很蠢，但我说的是事实。”
    时沛然的脸色更红了，他笑得有些腼腆，半晌才开口道：“我也觉得你有点眼熟，不过，只有一点点。”
    秦风煜轻笑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

 分段阅读_第 181 章

    并肩参观完了整场画展。
    期间，时沛然取下画板，照着厅中的画面临摹。从来都没有耐心的秦风煜站在一边看着，却莫名地一点都没有感到焦躁，甚至还有点享受这种全身心放松的时刻。
    “你陪了我一下午，不无聊吗？”
    时沛然画完最后一幅想临摹的作品，把画板收起来，歪着头冲秦风煜笑。
    秦风煜毫不客气：“那，作为jiāo换，你请我喝杯咖啡怎么样？”
    时沛然一愣，随即笑着答应了。
    “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今年多大了？”秦风煜问。
    “十八了，上个月刚过完生日。”时沛然道。
    “好巧，我也十八，也是上个月的生日！你哪天的？”
    “七月二十五。你呢？”
    秦风煜一愣：“咱俩……同一天啊！”
    时沛然也惊讶：“同年同月同日生吗？”
    “好巧。”秦风煜笑道，“聊了这么多，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时沛然。出自‘沛然时雨来，芃芃禾黍起’。”
    秦风煜眨了眨眼睛，道：“我叫秦风煜，不过没什么出处，是我爸找了算命的，说我的名字里得带风带火，哈哈。”
    时沛然也笑了，又问：“你也刚高考结束？报了哪所学校？”
    秦风煜道：“我是体育特招，应该会去阡陌口职技学院。”
    时沛然闻言眼前一亮：“我也报的职技学院，美术系！”
    “啊，学艺术的，很厉害。”秦风煜笑道，“我从小就不怎么会画画，就连写字都被说是鬼画符。”
    时沛然道：“我倒觉得练体育的很厉害，我从小到大，体育考试拼死拼活也只能混个及格。”
    说完，又好奇问道：“你练田径还是什么？”
    “我啊？”秦风煜摸了摸鼻子，道，“我练击剑的。”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时沛然眼中尽是佩服的光芒，看得秦风煜满心骄傲。
    “既然以后都是校友了，就加个微信吧？”秦风煜拿出手机，朝着时沛然晃了晃。
    时沛然抿着嘴点了点头。
    两人加了微信好友，并肩走进一间咖啡厅。
    咖啡厅外的树上，一只懒洋洋的花猫打了个呵欠，把身体扯得老长，伸了个懒腰。它tiǎn了tiǎn爪子上的绒毛，忽然抬起头，看向马路对面站着的一个人。
    苗画穿着一身唐装，站在斑驳的树影下面，看向咖啡厅中那两个一见如故的年轻男孩，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
    如果有可能的话，这篇文会考虑完结上架，喜欢的小天使们可以下载存着哦~
    这样万一以后想看也不用再花一遍钱啦(づ￣ 3￣)づ
    以及，我好想写苗画猫咖的故事……然鹅我乱七八糟的脑洞太多，他的故事估计会写成单元剧，需要好好构思，暂时只能往后推了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