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的你遇见今生的我》 序幕 故事预吿 情景一: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老人,问:“老爷爷,那个男子是谁?为什么看到他哭,我会这么伤心?” 老人抚髯长叹一声,缓缓道:“从前,我欠你一个人情,曾许诺待柳木千年,其形成型时便还你。如今天时地利人和,该到还你之时了。若你果是痴心不改,欲与那人再续前缘,且需留意身边之人的言语。因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提点你到此。” 情景二: 她迈着小短腿,踩着咯吱作响的厚雪,摇摇晃晃地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小家伙,你长得真漂亮,只要你答应长大以后做我的媳妇,我手里这两张毛爷爷就归你了。” 情景三: “看什么看,以后你们兄弟俩的老婆就是我老婆”她表情粗鲁,语气蛮横地说。 听了这句惊世骇俗的话,离忧嘴张得几乎可以吞下两个鸭蛋。 而离洛却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用十分温柔动听的声音说:“晨晨,在那个大雪风飞,寒风刺骨的冬日,在你将我从人贩子手中救出后,我便发誓等我长大后,我要做你的媳妇,陪你共度一生” 情景四: “萧韩,你知道你的手为什么总是很凉吗?” “为什么?” “因为你叫萧寒啊” 他轻笑了一声,反问:“那小英你的手为什么总是很温暖?” 她想了想,神情认真地说:“上苍赐予我一双温暖的手,就是为了让我的手温暖你的手。” 听了这话,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语气满含恳求地说道:“小英,答应我,这一生你一定要幸福快乐,好吗?” 情景五: “欣儿,我轩辕北有朝一日出狱后剩下的命便都是你的” “二叔,如果你真的感激我,那么就请你为了我在狱中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狱。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每天要开心,要照顾好自己”她红着眼眶说。 阿北听了此话,一双狭长深邃的丹凤眼里暗芒涌动,良久后,冲她重重点了两下头。 情景六: “小英,你有没有觉得这跳跃的火苗像一个人的心脏?” 她注视着炉中熊熊燃烧的火苗,轻轻点了下头,而后望着眼前那张被炉火映红的英俊面庞,问:“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炉火的吗?” “没错,那你呢?” “当我看到火苗在炉膛中燃烧跳跃,我心中便觉得很温暖。” 他望着火光下她那双闪闪发亮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大眼睛,蓦然间觉得自己进入了一场梦境,在这场梦里没有阴暗和丑陋,只有光明与圣洁,他身不由己地沉浸在这场美梦里无法自拔。 情景七: “为什么要放开,晨儿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你来找我的”他带着撒娇的语气说。 “我看到你觉得很恶心,所以请你放开我好吗?”她神情冷漠地说。 听到“恶心”二字,他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痛楚,随即笑嘻嘻地问:“晨儿,我哪里恶心?” “你很脏,所以我不要和你这种人共处一室。不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闻言,他一双邪魅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很脏,你不要和我这种人共处一室,嗯?” ··· 他以为只要他的肉体沉沦下去,他的精神也会跟着沉沦,这样一来他会特彻底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他就不会再感到孤独和恐惧。然而肉体的堕落,却让他的精神更加的痛苦。他一方面狂饮滥交,另一方面又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晨儿来救他逃脱堕落的世界。 情景八: “风儿,你可愿意嫁给我?” 古风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说:“要说嫁也应是小轩儿你嫁我吧,不管怎么看,好像都是你更娘吧。” 韩墨轩带着颠倒众生的笑说:“风儿,此事与长相无关,得看床上功夫,若论床上功夫,风儿怕是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韩总你说得对,若论床上功夫,你男女老少通吃,我自是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但论力量,恐怕我一拳能将你打晕过去。” 情景九: 她缝了一会儿后放下针线,用手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语气温柔而略带伤感的说:“轩儿,再有两个月你便要出生了,娘从三年前还没有怀上你时,便开始为你缝衣服,娘想在你出生前,将你成人前穿的衣服都替你缝制好,因为你成人后你的娘子会为你缝衣服,那时你就不需要穿娘缝的衣服了,可是如今你快要出生了,而娘却只缝了你五岁前穿的衣服...轩儿,如果你出生后娘不在你身边,请你不要恨娘,你要记得娘是爱你的” 情景十: “晨晨,谢谢你救了我两次,我真的很幸运,上天真的很眷顾我,让我和你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了。” 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看着他如玉的面庞上因激动而浮现出的红晕,还有那弥漫着雾气美得惊心动魄的眼,倏忽间,她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绞痛,紧接着一种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便认识他的奇怪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 情景十一; 当她望向他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时,她仿佛感觉有一支利箭从她背后射穿了她的整颗心脏,使得她的心脏猛然一阵剧烈的颤动,接着她感到自己的灵魂飘出了躯体,好似一根轻盈的羽毛般在没有尽头的黑色荒野中飘荡,孤独和忧郁像无数幽灵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小的们,把你们眼前这位小美人给本大王抓起来,本大王今晚要和这位小美人入洞房。”她冲身后的五位弟兄吆喝道。 情景十二: “爷爷奶奶,英子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爷爷,我爱上了一个人...爷爷,如果您见了他,您一定会像爱我一样爱他的,因为他真的很好很好,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可是爷爷,我把他弄丢了,爷爷,您知道他在哪吗?爷爷,我真的很想他,爷爷,求求您告诉我他在哪。” “他在海的那一边等你,等你亲自指挥着一艘美丽的大船去接他,英子快点成为船长吧,只要你成为船长你便可见到他。” “嗯,爷爷,您告诉他我一定会成为船长,我一定会亲自指挥着美丽的大船去海的那一边接他的,爷爷,请您让他千万要等我。” 情景十三: “大哥哥你好,请问刚才播放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小女孩目光灼灼地望着红发少年问道。 红发少年笑嘻嘻地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孩:“小妹妹这首歌叫《相思》,不过你看上去只有八、九岁,你懂什么叫相思吗?” 小女孩清澈灵动的大眼望着红发少年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红发少年见状笑着打趣道:“小妹妹,那你跟我说说相思是什么感觉?”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后,缓缓说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情景十四: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他对阿痕的感情早已不是兄对妹的感情,而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感情,他清楚地知道他爱她,他想娶她,他想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她,他想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 然而他亦明白他是一个行走在刀尖下的人,他随时可能被敌人杀死,他不能让他心爱的阿痕像母亲一样守着父亲的灵位,在思念和孤独中度过漫长的一生。 所以他选择将自己对阿痕的感情深埋于心底,选择亲自为他心爱的女子择婿,选择亲手将他心爱的女子送上别人的花轿。 剧中人物: 叶宸筠、夏青痕、朱英、朱晓晨、章欣乐、林欢颜 叶辰、温暖、杜宇凡、江一帆、离洛、古风、韩墨轩、千木、张海鹏、肖尘、马真军、何天星 罗姝、楚玥、轩辕北、朱永琰、朱大海、玛丽、江澜、朱大川、朱睿、王翠花、罗刚、罗强、夏乔、张海鹏、张海龙、曲斌、曲萍、楚子洛、花岩、离忧、苏灿、离霜、苏紫、陈文通、刘重、王广、曾洋、方通、云峥、夕颜、萨桑、听雨、仓吉、陈军、徐达、齐翔、曾毅、张青青、夏冰、郭阳、苏沫、叶文东、陈大龙、陈念辰、杜明德、李文忠、楚天龙、张嘉禾、段兰心、段莲心、李雪、段嫣然、、张远山、何义珍、安琪、秦朗、章令将、马骁、沈婉婷、冯兰香、王强国、王景天、常青峰、徐子阳、秦世华、梁诗然、林凤娇、孙大平、王小虎、陈振道、程大力、白小樱、关书音、童天阳、白画陵、东方智、董九仙等等 开场白: 《女船长与男将军》是一部以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为线索,集言情、玄幻、悬疑、冒险、热血、科幻、幽默与真实为一体的。这部是我花三年多的时间在白纸上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我不敢说这部字字句句皆是我的心血,但我敢说为了这部我笑过,亦哭过。我也不敢大言不惭地说这部文采出众,可我敢以我的生命起誓这部是独一无二的。 第一章 通道里的漂亮男孩 这是一座还没有竣工的地下通道,几盏高悬在通道顶部的白炽灯将整个通道照耀得亮如白昼,通道的一端堆放着十几袋水泥,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而在通道的另一端,大概离水泥袋十几米远的地方铺着一摊废纸,废纸上躺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看上去十岁左右,尽管小男孩的脸颊脏兮兮的,但不可否认小男孩五官长得十分精致,若将小男孩的脸洗干净,再把小男孩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换成一套合身又崭新的衣服,如此一来,就算说这个小男孩漂亮的如同天使,想必也不会有人反驳。 如此漂亮的小男孩为何会睡在阴冷潮湿的水泥地上?这不得而知。不过从小男孩白皙光滑的脸蛋,至少可以看出一点这个可爱的小男孩,以前绝对不是一个流浪儿。 虽然通道里很安静,但小男孩睡得并不安稳,因为他的双眼微眯,浓密的长睫毛不时会轻颤一下。 就在这时,离小男孩较近的一侧的通道入口处,突然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功夫,两位男子出现在了通道里。 其中一位三十出头,身材矮胖,一双小眼精光闪闪。另一位二十五、六岁,瘦高个,长着一张苦瓜脸和一双白眼球明显多过黑眼球的大眼睛。凭良心讲,这家伙长得并不丑,但他的长相实在不讨喜,与之相比,他的同伴尽管是包子脸、蒜头鼻,但面相看起来却讨喜多了。 两个家伙进入通道后,迈着轻盈的步子,径直朝离他们十来米远的小男孩走来。胖子手中什么也没拿,只是一边不停地眨着小眼睛,一边搓着双手,就像是好色之徒瞧见了大美女或者贪财的人看见了满满一箱珠宝。 瘦子手中则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虽然箱子较大,但从瘦子提得那么轻松,可以看出箱子里应该没装东西,或者至少装得东西不多。 当这两个家伙走到距小男孩仅十步之遥的时候,小男孩忽然睁开双眼,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不得不说小男孩的眼睛长得真是好看,不但双眼皮深邃,睫毛浓密卷翘,而且眼睛又大又明亮,一对漆黑的瞳仁,犹如闪闪发光的宝石,又似仲夏之夜最璀璨的两颗星星。然而此刻从小男孩美丽的大眼睛中所投射出来的光芒,竟让那两个被他死死注视着的家伙有一种不寒而立的感觉。 胖子不由地脚下一顿,瘦子也立马驻足,用一种不明所以的表情瞅着胖子,小声问道:“重哥,你咋停下了?” 胖子轻咳一声,冲瘦子眨了眨老鼠般精明的小眼,接着故意大声嚷嚷道:“文通啊,俺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通道好像还没修好哩。” 瘦子闻言,一脸茫然地瞅着胖子。 胖子不再理会瘦子,一边大步朝小男孩走来,一边面带着憨厚可亲的微笑对小男孩说:“小朋友你好,叔叔是刚从农村来的,对这里不熟悉,你能不能告诉叔叔?第六大道怎么走?” 瘦子见状,提着箱子,亦步亦趋地跟上了胖子。 小男孩端坐在废纸堆上,仰着小脸,神态镇定地望着两位不速之,不慌不忙地说道:“叔叔,你们走错了,这里不是第六大道,你们从这儿出去,再向西走几百米就到了” 胖子一脸诚恳地注视着小男孩说:“小朋友,叔叔一到这大城市就完全没有了方向感,小朋友,你能不能带叔叔到第六大道,叔叔答应你只要你带俺和俺堂弟到第六大道,俺就给你二十块钱” 听了胖子的话,小男孩略迟疑了下,然后站起身,用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友好地看着胖子说:“叔叔,我可以带你们去第六大道,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一听此话,胖子喜得眉开眼笑,连声说:“小朋友,你放心,叔叔说话算数,一定会给你钱的。” 瘦子听到胖子和小男孩的对话,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后来不知这家伙忽然想到了什么,竟冲胖子露出了崇敬的微笑。 小男孩得到胖子的允诺后,对胖子和瘦子说了句:“叔叔,请你们跟我来”随即便朝通道外走去。 胖子连忙迈开脚跟上了小男孩的步伐,不甘落后的瘦子则与胖子并肩而行。 小男孩领着胖子和瘦子向前走了大约十几步后,胖子忽然从身上的夹克衫口袋里掏出一个一寸来长的电击棒,朝小男孩袭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男孩突然转身,抬起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胖子裆部猛力踢去。 胖子猝不及防,被小男孩的“千山无影脚”正中要害,下一刻只听空旷寂静的通道里响起了胖子杀猪一般的惨叫。 小男孩见机立刻向着出口飞奔而去。 胖子眼瞅着小男孩已然跑远了,而瘦子却仍呆若木鸡地站在自己旁边,于是双手捂着裆部冲瘦子暴喝道:“你个蠢货,还不快去追。” 瘦子闻听此言,如同猎犬听见了主人的命令,立即扔下手中的箱子,撒腿去追小男孩。 尽管小男孩用尽吃奶的力气往通道外跑,无奈他人小腿短,再加上连日来营养不良,以致于在沿着台阶往上跑的时候被瘦子从身后拦腰抱住了。 这时小男孩漂亮的如同天使般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之色,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平静而冰冷:“放开我,我身上有传染病,会传染给你的。” 此话一出,瘦子原本蜡黄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电线杆般的身子也禁不住抖了抖,但他并没有放开小男孩,而是扭头望向了正朝自己一瘸一拐地走来的胖子,大声喊道:“重哥,这小家伙说他有传染病,我要不要放开他?” 胖子一听这话,脚下当即加速,同时龇牙咧嘴地冲瘦子吼道:“陈文通你他娘的要是放了这小家伙,以后就别再跟我混了。” 还甭说这话对瘦子挺管用,只见瘦子禁锢小男孩的长臂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只差没将小男孩的纤腰给勒断。 须臾,胖子便到了瘦子跟前,胖子倒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二话不说,拿起电击棒,对中小男孩的后脖颈就是几下。小男孩身体一阵抽搐,随即晕了过去。 瘦子小声问胖子:“重哥,现在我可以放开这个小家伙了吧?” “文通,去把你刚才扔下的箱子拿过来”胖子命令道。 瘦子立刻像扔烫手的山芋般将小男孩丢到台阶上,转身朝通道内飞奔而去。 眨眼功夫,瘦子便拎着行李箱来到了胖子面前。 “把箱子里的绳子取出来”胖子说道。 闻言,瘦子将箱子放到台阶上,拉开拉链,从中取出了两段一米来长的尼龙绳。 “给我”胖子说话的同时向瘦子摊开了胖乎乎的大手掌。 “重哥我来绑吧”瘦子一脸恳切地看着胖子说。 “你绑?你连只小鸟都绑不牢”胖子轻蔑的哼了一句,随后蹲下身体,开始用尼龙绳绑小男孩的手脚,虽然胖子的手像发酵的馒头般臃肿,但动作却异常的娴熟,三两下便将小男孩捆了个扎实。 接着胖子站起身,指使瘦子将小男孩装进箱子。然后由瘦子提着行李箱,胖子在前开路,两个家伙像旗开得胜的将士一般,昂首阔步地离开了地下通道。 第二章 神秘的中年男子 通道外,夜空漆黑如墨,街上灯火辉煌。时值午夜,夜风习习,行人寥寥,正是不法之徒干不法勾当的好时候。 瘦子拉着行李箱紧随胖子穿过一条人行道,接着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后在一辆停放在水果超市门前的黄色大卡车前停了下来。 胖子从裤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打开货车的门,爬进副驾驶座后转头对瘦子说:“文通把行李箱放到后座上。” 瘦子依言将装着小男孩的箱子抬放到后座上,旋即钻进驾驶座,发动了卡车。 卡车穿过一条条繁华的街道,在天色微明之时渐渐驶向了郊区,一直保持沉默的瘦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重哥,你常常告诫我要少问多做,但我真的有点担心。” 胖子闭着眼懒洋洋地哼道:“担心什么?” “重哥,你说这小家伙万一真有传染病怎么办?”瘦子说话间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座上毫无动静的行李箱。 胖子冷笑一声,睁开一双小眼,似笑非笑地望着瘦子的苦瓜脸,慢条斯理说:“你放心,这小家伙光看面色就知道健康着哩,再说就算这小家伙真他妈的有传染病,也传染不到你我身上。”胖子说到这儿带着一脸猥琐的表情,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听了胖子的话,瘦子脸上露出了一缕如释重负的微笑,顿了一下又问:“重哥,我不明白你一开始不是让小家伙走在前面的嘛,后来为啥又要把小家伙给电晕” 胖子磨着后槽牙说:“我诱骗小家伙走在我前头就是想趁小家伙不备电晕他,谁知这小鬼头竟这般的刁钻。”胖子说到这儿阴冷的一笑,然后继续说:“不过多么刁钻的小鬼,也甭想逃出我刘重的手掌心心” “哎,重哥,你说这小家伙能卖多少钱?”瘦子兴奋地问道。 胖子砸吧了几下薄如刀片的嘴唇,而后手摸着肥嘟嘟的下巴说道:“少说也能卖个十来万吧。” “那么多”瘦子不可置信地尖叫道。 胖子耸耸肩:“你以为呢?” “重哥,你说许老板会给我们这么高价钱吗?”瘦子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 “许先生说了,只要小男孩足够漂亮,甭说十几万了,就是二十几万也是没问题的。”说这话时,胖子一双豆大的小眼精光闪闪。 “重哥,这小家伙长得确实挺好看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男孩”瘦子神情激动地说道。 “不然老子这几天也不会一直守株待兔了,嘿嘿,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老子逮住这只可爱的小白兔了!”胖子说着伸手拍了下后面的行李箱。 “重哥,要不要给许老板打个电话,叫他来收货?” “不急,回家后先把小家伙好好拾掇拾掇,再喂养两天,等气色好些再卖也不迟。”胖子气定神闲地说道。 胖子说话的这会功夫,黄色的大卡车驶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瘦子旋转方向盘,卡车朝左边的一条乡村公路疾驰而去。 公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田野,田野的尽头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一轮红日正从那遥远的大山背后冉冉升起。 一个小时后,卡车来到了一座铁门前,铁门是锁着的。透过铁栅栏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座四方形的大院,院中有一幢白色的小洋楼,楼前种着一些花花草草。 而在这座院子方圆五里内是成片的苹果树,每棵苹果树上结满了鲜艳欲滴的苹果,由此可见这片果园是被人精心照料的。 且说,当卡车在院门前停下后,胖子率先跳下车,手拿钥匙,上前几步,打开铁门,接着大摇大摆地朝小洋楼走去,瘦子随后开着卡车驶入了院子。 三天后,清晨八点钟,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径直驶入了这座四方形的大院。 当保时捷在小洋楼前停下后,紧接着车门打开,一位西装笔挺,戴着黑色墨镜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优雅地走了下来。 看起来中年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只见他下车后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小洋楼。 这时胖子和瘦子正在宽敞明亮的厅里用早餐,一瞧见中年男子进来,胖子立马站起身,一边快步迎向中年男子,一边带着亲切又谄媚的微笑说:“许先生,您来了,快坐下来吃些早餐吧。” 见状,瘦子也慌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杵在饭桌旁。 “不用了我还有事,请问刘老板你说的小男孩呢?”中年男子用雄厚而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 “文通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将小男孩带到许先生面前来”胖子转头对瘦子说道。 闻言瘦子立即转身奔出了厅。 不一会儿,瘦子领着小男孩来到了中年男子面前,此时小男孩早已不是那晚被胖子和瘦子带到这儿来时的模样。 但见小男孩穿着一件洁白合身的衬衣和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锃亮的小皮鞋。乌黑的头发修剪得整齐又帅气,小脸蛋也白皙光滑的像玉琢的一般。在服饰的衬托下,他的容貌显得越发好看了。 中年男子打从小男孩进入厅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男孩。由于墨镜的遮挡无法看清他的眼神,但从他的嘴角浮现出的一丝微笑,不难猜出他对眼前这位小男孩是相当满意的。 精明的胖子自然看出了这一点,只听他语气轻快地对中年男子说:“许先生,我没骗您这小家伙长得不错吧?” 中年男子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将视线从小男孩身上移到了胖子脸上:“刘老板开个价吧。” “十五万怎么样?”胖子一双小眼直勾勾地看着中年男子轻声询问道。 “好”中年男子不假思索地说,说完伸手在他左手腕上戴着一块智能通讯手表上按了一下,然后对着手表说:“乔,打十五万到刘老板的卡上。” 过了大约两分钟后,中年男子对胖子道:“刘老板请查一下吧。 “哦,好的,好的”胖子一面说,一面从裤兜中掏出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仔细瞧了半天,遂抬起头,用充满感激的目光望着中年男子说道“许老板,谢谢您,钱收到了。” “既然如此,那人我就带走了”中年男子说道。 “许老板,小心一点,这个小家伙他”胖子话还没说完,只见中年男子身形矫健如同猎豹般绕到小男孩背后,随即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支细小的针管,针头对准小男孩的脖颈,将里面黄色的液体快速地注入小男孩体内。小男孩很快便晕了过去,中年男子兀自抱起小男孩大步离去。 自始至终,小男孩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在中年男子面前露出过惊慌和哀求的表情,他只是用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中年男子,就仿佛中年男子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过路人罢了。 中年男人带小男孩离开后,胖子垮着一张肥嘟嘟的包子脸,唉声叹气地走到饭桌旁坐了下来。 瘦子走到胖子对面坐下后,有些担忧地问问:“重哥,你觉得许先生会把温暖带到哪去?”在瘦子负责照料小男孩饮食起居的这三天里,和小男孩相处的颇为融洽,瘦子不仅记住了小男孩的名字叫做温暖,还知道了小男孩童年的不幸遭遇。 “这我怎么知道”胖子没好气地说道。 闻言,瘦子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踟蹰片刻后,又问:“重哥,你说温暖会不会有事?” “怎么你担心那个小家伙?”胖子半眯起眼,神情古怪地盯着瘦子问道。 “有点,重哥,我觉得温暖这孩子很好,我们当时或许应该留下他”瘦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哈哈...”胖子放声大笑了起来,笑罢板起面孔说道:“陈文通你给老子听好了,咱们是坏蛋不是活菩萨,你要是以后想继续跟着我刘重混饭吃,就别跟个娘们似的。” 听完胖子的训斥,瘦子伸手从盘里拿起一块面包,低头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胖子也抓起一块面包,狠狠咬了一口,似要将他从小男孩身上少赚到的钱“咬”回来。 第三章 勇敢的小女孩 就在小男孩被那位神秘的中年男子带走的同一天早上,在一片浩瀚的大海上飘荡着一艘名叫“海鹏”的大船。船通体为白色,在金灿灿的晨光的映照下,整艘船闪耀着夺目的光彩,远远望去宛如一座华丽的宝殿。 此时甲板上站着成百人,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而真诚的微笑。成年人在甲板上不断地来回走动,互相攀谈,一群小孩子则在甲板上追逐打闹,看起来每个人好像彼此都熟悉。 啊,没错,是的!这艘豪华美丽的大船上的每个人都是应船长张海鹏之邀来参加一位老先生寿辰的。 这位老先生名叫朱永琰,今日是他的七十大寿,此时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晒太阳。老人身材高大魁梧,穿一套深蓝色的制服,尽管老人头发雪白,满面皱纹,但一双慈祥而睿智的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 老人旁边铺着一个柔软的坐垫,坐垫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条小辫子,身穿一件及膝的粉色公主裙,长着一张可爱的鹅蛋脸,她的眼睛又圆又大,乌黑分明,灵动中透着狡黠,狡黠之中又透着善良,看起来十分动人。但凡见过她的人没有不赞叹她眼睛漂亮迷人的。这位招人喜爱的小女孩名叫朱英,她是今日这艘船上老寿星朱永琰的亲孙女。 此刻朱英正在聚集会神地听爷爷讲述他年轻时候航海的经历,她的爷爷由于小时候家境艰难,十二岁便到海上谋生了,直到六十二岁,才告别了海上的生活。 在过去整整五十年的岁月里,凡是在海上所能从事的行业他都做过,甚至在他二十岁那年,也就是1959年,他还被迫当了将近一年的海盗。 在他当海盗的那段日子里,他心中的善良和正义从来没有泯灭过,正因如此,当他四十九岁的时候,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位船长。 在海上度过的五十年里,他遭遇过多次危险,有好几次要不是他的英勇与顽强,他险些葬身在了大海里。 朱英很喜欢听爷爷讲述这些神奇的经历,也非常渴望像爷爷一样成为一位勇敢而伟大的船长。 其实朱永琰也有意让他的孙女继承他的事业,或许正是出于这个打算,每当他和小孙女有独处的机会时,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教孙女如何像男子汗大丈夫一样行事。 然而他的儿子朱大海,也就是朱英的父亲,并不希望女儿变成一个假小子,事实上朱大海更愿意将女儿培养成一位善良又高贵的公主。 父子两对朱英的教育问题有过很多次争执,后来父子两同意各让一步,那就是朱英可以接受爷爷的教育,但她的穿着打扮必须听从父亲的安排。 在父子两竭尽所能,各显神通的培养下,年仅十岁的朱英已经能够在女汉子和淑女之间切换自如了。 今日朱英的父亲、母亲,还有她二叔全家也都在这艘豪华的大船上,只不过被他爷爷赶到一边去了,因为爷爷说他只想单独和她最爱的孙女待在一块儿,给她讲述他这一生的故事。 在朱永琰给朱英讲完他如何从海盗手中救下这艘船的主人张海鹏的故事后,朱英又央求爷爷给她讲196八年爷爷经历的那个惊心动魄同时又极富传奇色彩的故事。尽管这个故事,她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但她还是对这个故事充满了兴趣。 朱永琰用布满瘢痕的大手慈爱地摸了摸孙女的小脑袋,笑呵呵地说道:“好,爷爷就再给英子讲一遍。” 听了爷爷的回答,朱英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向着196八年进发!”说这话时她白皙的脸颊因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 朱永琰半眯起饱经岁月风霜的眼,眺望远方海天相接的地方,那里天空一片碧蓝,纯净的就像是透明的一般,让人恍惚间觉得那里有一道结界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朱永琰的思绪开始变得飘渺,他缓缓开口,用苍老沙哑但又饱含感情的语调说道:“那是196八年夏季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我带着怀有七个月身孕的妻子同五位与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踏上了一艘名叫“幸福号”的船。船是我向一位名叫杨凯旋的人借的,我之所以向杨借船一则是我和他有深厚的交情,我相信他肯将船借于我,二则是我想带着我心爱的妻子和我的好兄弟们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来一次自由自在地旅行。 起航的头三天,我们七个人都感到很快乐,我们仿佛觉得自己逃离了充满苦难的人世间,来到了弥漫着幸福的天堂。可谁知,在第三天夜里天堂一下子变成了地狱”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掉进大海了。” 朱英正听得入迷,她的耳畔忽然传来了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她好奇地抬起头四下张望,只见原本谈笑风生的人们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四处乱跑,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 朱英眨了眨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带着疑惑的神色望向朱永琰,刚要张口,就在这时,一位身穿海蓝色水手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跑到朱永琰面前,一脸慌张地说道:“老船长,不好了,两个年轻人因贪玩失足掉进海里了” 中年男子看上去大约四十五、六岁,面容黝黑,身材魁拔。 朱永琰听了中年男子的话,略沉吟片刻,而后用慈爱而平静的目光望着中年男子说道:“海鹏啊,你是船长,人掉到海里,你不赶快去救,跑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让我这个七十岁的老头子跳到海里去救人呐?” 张海鹏听了朱永琰的话,面色窘迫地说:“老船长,水手们因为太高兴都喝醉了,我可不敢让醉汉跳到海里去救人啊!而我呢,您知道我是不能游泳的,更别说救人了。还有更糟的是昨日出海的时候,船上没有带任何救生工具” 一旁的朱英听到这里,一下子从坐垫上跳了起来,紧蹙着眉头,一脸焦急的看着朱永琰说:“爷爷,你快想办法救人啊!” 朱永琰缓缓站起身,伸手摘下头上白色的船长帽,戴到朱英头上,神情严肃地看着朱英说:“英子,爷爷老了,帮不了别人了,你替爷爷将那两个不幸落入海里的可怜人救上来吧” “可是,爷爷我”朱英为难地说。 “快去,晚了要出人命的”朱永琰高声喝道。 朱英不再迟疑,回头对呆立在原地的张海鹏说:“海鹏叔快带我到出事的地方” “好的”张海鹏答应一声,随即转身朝斜右方几十米远处跑去,只见那里聚集着不少人,正对着大海指指点点,高声嚷嚷。 身穿粉色公主裙的朱英头戴着有些偏大的船长帽,迈着莲藕般的腿,紧紧跟在张海鹏身后,朝人们聚集的地方跑去。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人群跟前,张海鹏一面大声吆喝着“让一让”一面用手拨开人群领着朱英来到了护栏旁。 “英子你瞧那两个年轻人就在那里”张海鹏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海面说。 朱英望向前方,但见四周风平浪静,只有海鹏叔手指的那一片区域波浪翻涌,却是瞧不见一丝人影。朱英心想:看来那两个不幸的人正在海里拼命地挣扎,恐怕再晚些时候人就没救了。 想到此处,朱英环视人群,大声道:“谁水性好,赶快跳下去将那两个可怜的人救上来吧。” 朱英话音刚落,人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忙不迭地后退。 见状,朱英神情焦灼地望着人们的脸,沉声道:“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掉入海里的可是咱们亲人呐,难道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亲人被淹死吗?” “英子不是我们不想救,而是我们都无能为力啊。”人群中一位穿着红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冲朱英喊道。 “是啊,是啊”其余的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闻言朱英神情焦急而无助地四下里扫视,蓦然瞧见爷爷站在人群中,正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她,而她的父母,二叔二婶,还有海生哥和海龙哥统统不见踪影。 “怎么办啊?虽然我水性不错,但我力气太小了,而且船上连一个救生工具都没有”朱英小声咕哝道,说到这里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道亮光,她想起来她和爷爷住的头等舱里有两条绳子,那两条绳子还是二十多年前爷爷用来救人的。虽然绳子非常旧了,但爷爷和海鹏叔都觉得那两条绳子还很结实,而且那条绳子足够长,或许她可以用它们来救人。 想到这里,朱英偏头对一旁的张海鹏说:“海鹏叔,请你快叫人把昨天你送给爷爷的那两条长绳取来,然后将绳子的一端拴在栏杆上,一端扔到海里。” 张海鹏不解地问道:“英子,你打算怎么救人?” “别问那么多,人命关天,快去”朱英神情肃穆地说道。 张海鹏望着朱英的样子,有过一瞬的恍惚,随后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转身朝舱的方向跑去了。 朱英则像只小猴子般动作灵活地攀爬上栏杆,接着毫无惧色地跳入了深蓝色的大海。 第四章 美人鱼和双胞胎 其实在朱英沿着栏杆向上攀爬的时候,有十来个人不约而同地上前欲制止朱英危险的行为,却被朱永琰喝住了,朱永琰语气平静而认真地说:“诸位不用理会,英子她不会有事的。” 众人望着朱永琰胸有成竹、泰然自若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纷纷从紧张变成了期待。 过了不一会儿功夫,只见张海鹏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人抱着一捆绳子来到了朱英方才攀爬过的护栏旁,并且在两人身后还跟随着一个抱着救生圈的小伙子。 当张海鹏看到海上忽隐忽现的朱英后,他先是大吃一惊,继而神色懊恼地冲朱英喊道:“英子,你咋跳下去了,你没事吧?” 闻言,朱英整个脑袋浮出了水面:“我没事,海鹏叔快按照我说的做。” 然而张海鹏却望着不远处波澜起伏的海面喊道:“海生,海龙你们快” “海鹏”朱永琰立马打断了张海鹏的话,笑眯眯的瞅着一脸惶恐不安的张海鹏,悠悠地地说:“海鹏,你要担心英子就马上按照英子说的做”说完像个老顽童般冲张海鹏眨了眨眼。 张海鹏听了朱永琰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朱永琰笑了笑,随即将怀中的绳子扔在甲板上,紧接着弯腰拿起绳索的一端,开始手脚麻利地往栏杆上绑,与此同时对抱着另一捆绳子的小伙子说:“阿飞,快把绳子的一端绑到栏杆上,一端扔到海里” 阿飞脸上虽然带着疑惑的神色,但对于张海鹏的吩咐,他毫不迟疑地照做了。 片刻功夫,张海鹏便与阿飞完成了朱英之前下达的命令。 “英子,绳子绑好了,另外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救生圈,你游过来拿吧。”张海鹏眺望着波浪翻滚的海面喊道。 须臾,张海鹏看见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小脑袋浮出了水面,于是吩咐身后那个抱着救生圈的小伙子将救生圈朝英子的方向扔去。 在此期间,朱英顺利地在海中找到了那两位不幸落入海里的年轻人。朱英发现两人时,两人在距离海面三米以下,正手拉着手,嘴对着嘴像两条缠绕在一起的美人鱼般游来游去。 当朱英看清两人长相的那一刹那,她一下子惊呆。她之所以如此惊讶,不是因为这两个年轻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也不是因为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十三岁的少年,更不是因为他们长得浓眉大眼,十分清秀,而是因为这两个家伙正是她刚才在甲板上时渴求在人群中寻觅到的海生和海龙弟兄两。 朱英自打记事以来便认识这对双胞胎兄弟,她的爷爷是这对兄弟的师傅,凡是爷爷在海上会的本事,他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这弟兄两。 别看海生和海龙只有十三岁,但他们在海上的本事尤其在海下的本事,许多经验老道的水手都是望尘莫及的。 她如果早知海鹏叔口中那两个不幸落入海里的年轻人,是他的两个儿子,她决计不会心急如焚地跳入海里救人,她最起码要等这两个家伙在海里泡两个小时后,再跳下来救这两个家伙。不过既然已经跳下来了,那她就发发善心救救这对“可怜”的“落难者”。 思绪转到此处朱英决定按照原计划将海鹏叔扔下来的两条绳索分别拴在海龙和海生的腰间。 要完成这项活对一般人来说并不是件易事,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件危险的事。不过朱英凭着从自己爷爷那儿遗传来的好水性以及七年来爷爷的严格训练,顺利地完成了使命,从头至尾朱英花的时间不到三分钟。 在朱英将绳索绑到海龙和海生腰间的过程中,兄弟两心有灵犀般睁开眼,互望了一下,旋即又迅速闭上了眼。然后依然手拉手,嘴对嘴犹如两条被施了定身术的美人鱼任朱英将绳索牢牢拴在了他们腰间。 朱英将绳子拴好后,用力揪了下张海龙的耳朵,随即如同鲤鱼般跃出了水面。 “英子,没事吧?”张海鹏趴在栏杆旁大声问。 “海鹏叔绳子拴好了,你叫人使劲往上拉吧”朱英一面说着,一面朝不远处的救生圈游去。 “英子,那你怎么上来?” “海鹏叔,你先把海生哥和海龙哥拉上去,他们快支持不住了,等你们把他俩拉上去,再拉我吧!”朱英说话的同时钻进了救生圈。 “好吧”张海鹏答应一声,而后转身招呼看热闹的人群中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子上前帮忙。 几分钟后海龙和海生像两条“死鱼”一般被人们用绳索硬生生从海里拉到了甲板上。 其中一位刚被拉上来便豁然坐起身,指着拉他上来的几个小伙子,没好气的嚷道:“你们这几个混蛋就不能温柔点?你们海爷的腰都快被你们给弄断了。” “原来是海爷您呐!我还以为是一条美人鱼呢,早知道是您,我才不费力往上拉,唉,可惜呀,可惜,我的美人鱼老婆成了泡影”其中一位又瘦又高,长得像个猴子的小伙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瘦皮猴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就你这幅海怪般的长相,还想讨个美人鱼当老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位先坐起来的少年,一面嘟囔着一边动手解腰间的绳索。 而另一位少年则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甲板上。 瘦皮猴望着躺在甲板上的少年,一双深陷在眼窝中的大眼骨碌碌一转,而后站到众人面前说道:“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今天是朱爷爷的七十大寿。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在这个难得的好日子里,让我们做一件难得的事吧。咱们不如来打个赌,咱们就赌这条躺着的美人鱼叫啥名字,如果猜对的人我给他十块钱,如果猜错的人给我十块钱,怎么样,有意思吧!谁先来猜?” “我猜躺着的一定是海龙”一位胖乎乎的小伙子嚷道。 “我猜肯定是海生哥哥。”人群走出来一位小男孩,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望着瘦皮猴说道。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身穿一套蓝白相间的水手服,年纪大概八、九岁的样子。 “朱睿,你有钱吗?”瘦皮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高只到他腰间的小男孩问。 “方小东,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名叫朱睿的小男孩冷着一张小脸说道。 “一边去,我不跟小鬼玩”瘦皮猴不耐烦地嚷嚷道。 这时还在海里随波逐流的朱英,意识到船上的人似乎全都忘记了她,于是她有点儿生气地鼓起腮帮子,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听到呼喊声,三五成群地涌向了护栏旁。 原本紧闭着双眼,纹丝不动地躺在甲板上,并被瘦皮猴拿来打赌的少年,一听到朱英的呼救声,竟像突然复活的僵尸一般嗖的一下站起来,连腰间的绳子也顾不得解,便动作敏锐,如鬼魅般攀上栏杆,瞬间跃入了大海。 而另一位刚刚与瘦皮猴斗嘴,此刻早已解开腰间绳索的少年则与其他人一起目瞪口呆地望着向朱英快速游去的少年。 这时朱英离船已有五六丈远,不过那少年很快便游到了朱英跟前,当然这也多亏拴在他腰间的绳子足够长。 “师妹,你没事吧?”少年双手攀住朱英的救生圈,神色担忧地望着朱英。 朱英冲少年眨了眨清澈灵动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海生哥,你怎么又跳下来了,难道你就这么喜欢泡在海水里吗?” “我还不是担心你嘛”少年无奈地说道。 “还是海生哥对我最好,不像老朱、玛丽夫人,还有我爷爷海鹏叔他们,哼,他们都是骗子。” “好了,师妹,我们游回去吧。”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跟你回船上去。” 说完朱英钻出救生圈和少年手拉手向船的方向游去。 不多时,两人便游到了船正下方,然而巨大的船仿佛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一般伫立在两人面前。 “师妹,我抱着你,让他们把咱两一起拉上去可以吗?”少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朱英说道。 朱英想了想后,郑重其事地说:“可以,但你必须抱紧我,可别半途把我扔下去。” “师妹,你放心,我不会的。”少年神色坚定地说道。 朱英点了点头。 少年双手紧紧的搂住朱英,尔后仰头,望着上方,大声道:喂,海龙,找人将我和师妹拉上去”。 “你本事那么大,为什么不抱着师妹飞上来呢?”船上的少年讥讽道,不过不等船下的少年做出回应,张海鹏已叫几个看热闹的家伙把拴在他儿子张海生腰间的绳索往上拉了,同时还不忘叮嘱一句:“海生把英子抱紧了,别松手。” 张海生和朱英被几个小伙子拉上船后,他的同胞兄弟张海龙望着两人不阴不阳地说道:“快瞧!杰克和露丝被人救上来了,看来《泰坦尼克号》得重新拍了。” 闻言,张海生冲张海龙扬了扬眉毛,接着松开朱英,动手解起了腰间的绳索。 浑身湿透的朱英几步跨到张海鹏面前,扬起脖子,一双大眼紧盯着比她高出好大一截的张海鹏,正想质问他为什么要骗她。就在这时朱英被一位中年大叔从身后抱了起来,此人身材高壮,面容富态,看上去四十一二岁。 朱英愕然地扭头望向抱起她的人,接着一脸惊喜地叫道:“老朱,你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从海里,宝贝你刚才表现的真棒!老朱为你感到自豪。”中年大叔用宠溺的眼神望着朱英笑着说道。 没错这位身材高壮、面容富态的中年大叔正是朱英的父亲朱大海。 “老朱,你和海鹏叔是一伙的吗?”朱英表情严肃地看着朱大海问道。 “宝贝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朱大海蹙眉说。 “难道不是你们和海鹏叔合起火来骗我的吗?”朱英嘟着小嘴,表情不悦地说。 听到此话,朱大海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张海鹏:“海鹏哥咋回事?” “大海,你先带英子去换套干衣服吧,这事我慢慢跟你们解释”张海鹏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说道。 朱英立马反对:“天气这么热,衣服一会就干了,海鹏叔,我现在就要听你的解释。” 张海鹏看着朱英灼灼的眼神,竟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心道:英子才十岁眼神就能散发出这么强大的威压,等她以后成了船长,恐怕只要一个眼神,船员们就会乖乖地听她的话。 张海鹏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用慈祥的目光注视着朱英说道::“好吧,英子我向你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但我的本意并不是欺骗你,而是为了骗你爷爷” “海鹏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骗老船长”朱大海笑着说道。 “唉,我只不过是想给老船长一个惊喜”张海鹏苦笑道。 “什么惊喜?”朱英好奇地问道,同时环顾四周,她发现看热闹的宾已经散去了,爷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海生和海龙并排躺着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低声交谈着什么。 第五章 导演反被导了 张海鹏快速扫了眼附近,见他的老船长不在,便将这场闹剧的原委向父女俩和盘托出了。 原来张海鹏打算给老船长一个惊喜,他计划先让海龙和海生兄弟两藏在海里,再由他急冲冲跑到老船长那儿,告诉老船长有两个年轻人不慎掉入了海里,但船上的人都无能为力。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心急如焚的老船长带到观望点。 等老船长急得打算亲自跳海救人的时候,他便按照他们父子之前约定好的大声喊:“海龙、海生出来吧!” 兄弟两听到他的呼唤,便会立刻跃出水面,然后在海面上表演一出“二龙戏水”的精彩节目,他相信老船长看了一定会乐得开怀大笑的。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老船长从一开始便识破了他的谎话,后来反倒是他配合老船长演了一出戏。 听完张海鹏的讲述,朱英猛捶了下脑袋,神情懊恼地说:“唉,都怪我太笨了” 朱大海忙安慰道:“宝贝,你不过十岁而已,你只是太单纯善良了,才会轻易相信坏叔叔的话。其实老朱觉得你刚才表现得非常英勇,我相信爷爷看到你刚才跳入海里救人的那一幕,一定会非常自豪的,所以爸爸应该感谢你送给我亲爱的父亲这样一份大礼。”朱大海说到这儿面带着揶揄的微笑对张海鹏说:“海鹏哥当然我也得谢谢你绞尽脑汁、费尽心血地安排了这样一出有趣的戏,虽然最后整部戏没有按照你之前预想的进行。” 朱大海与张海鹏的关系甚至比张大海与其弟朱大川的关系还要好,小时候两人时不时会穿对方的内裤,所以朱大海在张海鹏面前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当然个性爽朗的张海鹏很少会生兄弟的气,包括这次原本为自己精心安排的节目却以失败告终而有些羞恼的他,听了大海兄弟的打趣,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倒开怀了。 “不管戏怎么演只要老船长看得开心就好。”张海鹏说。 朱大海赞同地点头道:“海鹏哥说得对” 这时张海生和张海龙见他们父亲与师妹、大海叔之间的谈话进行地差不多了,于是二人起身一同来到了朱英面前。 “师妹,我们去玩吧!”张海生望着被朱大海抱在怀里的朱英说道。 “玩什么?”朱英问。 “师妹你想玩什么我们就玩什么。”张海生说。 朱英眨巴着清澈灵动的大眼,神情略带狡黠:“我当船长,你们俩给我当水手吧! “凭什么你当船长”张海龙蹙着浓眉有些不服气地说。 “英子是你的师妹,你得宠着她让着她。”张海鹏板着面孔说道。 张海龙撇撇嘴:“那好吧” 身材高壮的朱大海弯腰将像个洋娃娃般的女儿放到甲板上,带着一脸慈爱的微笑叮嘱道:“小朱别欺负你的两个师哥,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老朱,我知道了”朱英乖巧地应道,接着向朱大海和张海鹏,挥了挥小手,说了句“老朱、海鹏叔再见”然后便同张海龙和张海生兄弟两一起朝驾驶舱走去了。 “大海你看你女儿跟我儿子多般配。”张海鹏望着三个孩子远去的背影,笑吟吟地说。 朱大海看着走在他宝贝女儿左右的两道背影,但见他们同样比他女儿高出一个脑袋,同样的体型,同样的肤色,穿着同样的水手服。 “海鹏哥,你的两个儿子是挺不错的,但就是长得一模一样,要是以后我女儿真的嫁给了你儿子,我恐怕根本分不清哪一位才是我女婿。”朱大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张海鹏收回视线,笑着说:“其实就连我这个当父亲的,也常常叫错海生和海龙的名字。” “看来你这个当父亲的对海龙和海生的关心程度还不及我女儿,我女儿每次都不会认错那两兄弟俩。就算那两兄弟蒙住整个脑袋,我女儿也能一下子辨认出谁是谁。”朱大海脸上带着自豪得意的微笑说道。 “是啊,英子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相信英子以后一定会成为像老船长一样优秀的船长的” “唉,我还是希望我的女儿做一位温柔聪慧的公主,不要变成女强人,女强人太辛苦了啦”朱大海神色有些忧郁地说道。 张海鹏拍了拍朱大海的肩膀安慰道:“大海你放心,英子有老船长和你的共同栽培,一定会成为一位既勇敢坚强又温柔聪慧的公主的,再说将来英子有海生保护,你还怕她吃苦不成。” “海鹏哥,你可别打我女儿的主意,我绝对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你儿子的”朱大海表情严肃地说。 张海鹏满不在乎地回道:“这可由不得你,实话告诉你老船长早已经同意将英子许配给海生了,再说海生和英子从小青梅竹马,你还能将他们拆散不成?” “小朱是的女儿,我要将小朱许配给谁我说了算,不行,我得找老船长把这件事说清楚。”朱大海说完当真迈着大步,朝舱的方向走去了。 这时候朱英小船长与她的两位小水手已经来到了驾驶舱。 驾驶舱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位穿着藏青色制服的男子坐在驾驶座上,眯着眼,打盹儿。 男子中等身材,四十出头,是这艘船的大副,名为王坤,船上其他的船员都到甲板上狂欢去了,只有他受船长张海鹏之命负责监督整艘船。 朱英蹑手蹑脚地走到王坤背后,伸手猛拍了一下王坤的后背,王坤立刻坐直身子,神色茫然地左右张望。 待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原来是英子后,宽宽的红脸膛上旋即露出了慈祥的表情,笑呵呵地说:“原来是英子你这个淘气鬼啊” “坤叔,你真不称职,我要找船长去告你的状。” 王坤故作惶恐地说:“由于海上风平浪静,船几乎停在这片水域,所以我趁空偷个小懒。英子,你可别跟船长说,不然船长一定会撤了我的职。” “叫我不说也可以,但坤叔,你得听从我的命令” “没问题” 见坤叔答应的如此爽快,朱英兴奋地拍手叫道:“太好了” 一旁的海生和海龙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大副,我命令你出去到外面巡查一番,半个小时之内不许回来”朱英大声命令道。 王坤思忖一下,而后站起身向朱英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应道“遵命!”说罢迈着正步朝舱口走去。 朱英迫不及待地在驾驶座上坐了下来。海龙则抢在海生前头,在副驾驶座上坐下了。 “英子、海龙、海生”王坤走到门口后,回过头来叮嘱三人:“你们三个千万别乱碰开关,不然到时候我会被船长开除的。” “坤叔,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海龙和英子乱来的。”张海生目光诚恳地看着王坤说道。 王坤是从小看着海生长大的,他十分了解海生,知道海生虽然年纪尚小,但聪明懂事,有很强的责任感,因而放心地冲海生点了点头,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哎,英子,我们把船往正北方向开吧!”张海龙一瞧见王坤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便兴冲冲的对朱英说。 朱英眨巴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因为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张海龙说这话时面带着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 朱英手托下巴,想了片刻后神情庄重地说道:“那好吧,张海龙,我命令你将船往正北方开” “是,船长”张海龙大声应道,说完伸手当真要启动开关。 “住手”张海生一面喝道一面抓住了张海龙的手腕。 “张海生,你干嘛这么死板,这艘船我以前又不是没驾驶过”张海龙神色颇为不满地嚷道。 “但那是在爸的监督下” “可现在不有你监督着我嘛,再说海上风平浪静的。” “不行,我已经答应坤叔了”张海生语气坚定地说道。 闻言张海龙冲张海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害怕坤叔批评你,那你就滚出去好了。” 此话一出,张海生也来了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海龙冷哼道:“你先滚一个我看看。” “我又不像你是属乌龟的,你让我怎么滚”张海龙阴阳怪气地说。 “张海龙有种你再说一遍”张海生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旁的朱英见兄弟两有打架的势头,忙起身,用甜美的声音对张海生说:“海生哥,我们去找师傅吧,让师傅给我们讲故事。” 张海生原本冷峻的脸在面对朱英时立刻变得柔和起来,他毫不犹豫地说:“好啊。”说完牵起朱英的左手,两人一块朝外走去。 “你们俩都走吧,我一个人驾船去北方找我的佳人”张海龙冲两人的背影大声咆哮道。 可惜两人丝毫没理会他的咆哮,手牵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驾驶舱。 张海龙与张海生这对双胞胎兄弟自打出生到现在,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事实上,比张海龙晚出生十几分钟的张海生离了哥哥张海龙倒是没多大问题。而作为哥哥的张海龙似乎离了弟弟就活不下去。因此,当张海龙看见张海生带着小师妹离开后,立马站起身,几个箭步冲出了驾驶舱。 第六章 吉祥爷爷 “弟弟,小师妹,等等哥哥”张海龙边喊边朝张海生和朱英跑去,待追上两人后很自然地牵起了朱英的右手。 “海龙哥,你不去北方找你的佳人了吗?”朱英笑嘻嘻地问道。 “不去了,我舍不下小师妹你”张海龙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看你是舍不下海生哥吧!”朱英笑着打趣道。 “作为海生的哥哥我自然得随时保护海生”张海龙语气认真地说。 朱英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接着转头问张海生:“海生哥,先前你和海龙哥在海中的时候,为什么要嘴对着嘴,难道这样你们两在水中憋气的时间就可以增长吗?” “师妹你下次找人试试不就知道了。”张海龙嬉笑道。 朱英面无表情地瞪了张海龙一眼,而后将求知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张海生。 “海龙以前看一部电影里头有两个在海中遇难的人嘴对嘴,所以他就试一下看那样能否多憋一会儿气。”张海生解释道。 “那结果呢?”朱英忙问。 “似乎没什么用”张海生笑着说道。 朱英听了此话表情略显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问张海龙:“海龙哥,你上次说你在海中能憋十分钟的气,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张海龙神色傲然地说道。 “海龙哥,你真厉害”朱英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张海龙说道,说完立马又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张海生:“那海生哥,你呢?” “十一分钟左右”张海生一脸平静地回答。 “海生哥,你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朱英兴奋地叫道。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国外有一个叫什么的人在海中一次性憋气长达十五分钟左右呢”张海龙不服气地说。 “可海生哥只有十三岁啊”朱英反驳道。 “英子,你为什么老帮海生说话,难道就因为师傅说将来要把你许配给海生吗?” 朱英冲张海龙调皮地眨眨眼:”是啊,没错。” “师妹,你要嫁给我弟弟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为什么?” “因为海生不管任何事全听我的话。” “切,海生哥刚才就没听见的话。”朱英小声嘟哝道。 张海龙听了刚要发作,但转念一想,他和牙尖嘴利的师妹争论下去,自己讨不了好,反倒在海生面前失了面子,于是便转移了话题:“师妹怎么到处瞧不见师傅,你觉得师傅去哪了? “爷爷应该回舱休息了,我们去舱里找爷爷吧”朱英说。 张海生和张海龙一致同意,于是弟兄俩一左一右牵着朱英朝离驾驶舱不远的一间头等舱走去。 这间舱是整艘船上最豪华宽敞的一间,其装修布置与总统套房不相上下,它是张海鹏特意为他的老船长安排的。 当三人走进这间奢华又不失典雅的舱后,朱英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沙发中央笑得一脸灿烂的爷爷,不过除了爷爷外,她看到沙发上还坐着吉祥爷爷,她的父母,还有二叔、二婶以及朱睿。 朱英的吉祥爷爷全名叫刘吉祥,他身材瘦削,脸庞像晒干的鱼头般又瘦又尖,一双眼睛也是小小的,笑起来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不过他笑起来很是慈祥。在别人眼中,吉祥这个名字也许很土,然而他却喜欢让别人叫他吉祥爷爷或者吉祥叔叔。 曾经陪朱永琰出生入死的老弟兄们,如今除了刘吉祥,其他都已经离开人世了,因此尽管刘吉祥身体不大好,但他不顾自身的安康前来给老船长贺寿。 当朱英与张海龙、张海生一同走进来时,刘吉祥正在给大伙讲故事,他一瞧见朱英立刻冲朱英招手:“来,英子,快过来,快到吉祥爷爷跟前来” “吉祥爷爷”朱英一边甜甜地唤道,一边甩开海生和海龙的手,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到吉祥爷爷旁边坐下了。 海生随后挨着朱英坐了下来,海龙则几步蹿到朱睿面前,伸手一把夺下朱睿手中的变形金刚,随即转身向门外跑去。 “张海龙,你这个混蛋,快把我的变形金刚还给我”朱睿一面尖叫着一边站起身去追张海龙。 “几年不见海龙这个小子还是老样子”刘吉祥望着张海龙的背影笑呵呵地说道。 “都是艳梅给惯的”张海鹏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男孩子调皮一点好”刘吉祥说完一脸慈祥地看向朱英:“英子,我听你爷爷说你今天救了两个人,而且表现得非常勇敢,不错!不错!总算没有辜负老船长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 “吉祥爷爷其实我没有救人,是我爷爷与海鹏叔,他们联合起来骗我玩的”朱英嘟着小嘴,神情有些委屈地说。 “海鹏这是怎么回事?”听了朱英的话,刘吉祥转头问张海鹏。 张海鹏见问,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朱永琰,朱永琰笑着点点头,于是张海鹏便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跟刘吉祥讲了一遍。 刘吉祥听罢,用不满且忧虑的目光看着朱永琰说:“老船长英子才十岁啊,你怎么放心让她从十几米高的甲板上往海里跳,这太危险了!幸好英子没事,否则就算大海和玛丽两口子放过你,我这把老骨头拼了命也要为英子讨回个公道。” 朱永琰听了这番指责,捋了捋灰白的胡须,慢条斯理地说:“老吉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脾气咋还这么急?我就英子这么一个孙女,你说我会让她遭遇危险吗?” 刘吉祥听到此处,张嘴刚要反驳,朱永琰接着说道:“其实,当海鹏急吼吼地跑到我面前对我说有两个年轻人不小心掉入海里的时候,我便知道海鹏是故意让他的两个后生潜入海里给我制造一个惊喜的,不过我当时并不想照着海鹏编的剧本陪他演一出戏,我呢倒想借此机会看一看这七年来我苦心训练英子的结果如何,于是我就顺势让海鹏带英子去救人。海龙和海生在水中的本事,没有谁比我更清楚,我相信只要有他们兄弟两在,英子不会有事的。况且当时甲板上还海站着一群水手,万一英子真有事,我相信就算我不发话,海鹏也会立刻派他的水上们统统跳到海里救英子的,所以老吉你根本无需忧虑。” “老船长看在你说得有些道理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老船长我警告你以后可不许再拿英子的安危开玩笑了”刘吉祥表情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好,老吉我向你保证,下不为例。”朱永琰同样神情认真地说。 “妈,我跳入海里救人的时候,你和爸爸还有二叔二婶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你们”朱英忽然想起两个多小时前,自己在不知如何救人,而急得快要哭的时候,想找家人帮忙,可除了爷爷,其他人竟都不在场,虽然现在她知道她救人不过是海鹏叔和爷爷策划的一出戏,但想到当时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她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忧伤。 “当时我和你爸还有你二叔二婶在舱里打牌呢”正在嗑瓜子的玛丽听到朱英的话后,随口说道。 朱英的父亲朱大海长得又高又壮,朱英的母亲却十分苗条。玛丽长着一张尖尖的瓜子脸,她的容貌不算漂亮,但长得很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让人觉得舒服的长相。 朱英的眼睛和脸型长得像朱大海的,而嘴巴和鼻子则像玛丽的,每当别人对朱大海说:“大海,你女儿长得真像你的时候”朱大海总会自豪地说“那是,小朱怎么可能长得不像老朱呢?” 朱大海不让朱英叫他爸爸,反让朱英叫他老朱,他则唤朱英为小朱,他称呼妻子也不是玛丽,丽丽或者老婆,而是“玛丽夫人”。 朱英在外人面前喊玛丽为妈,在家时则习惯性跟着父亲称呼母亲为玛丽夫人。 话说朱英听完玛丽夫人的解释后,立马便释然了,于是她兴高采烈地央求爷爷讲故事。 朱永琰却瞅着朱英的脑袋问道:“英子,你头上的船长帽呢?” 朱英闻言下意识地伸手往头上一摸,而后惊叫道:“哎呀,我好像把船长帽丢进海里了,我马上去找。”说完,朱英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旁边的张海生也跟着站起了身。 “英子不要去找了,船长帽丢了不要紧,但记住,如果你将来当上船长,有两样东西绝对不能丢掉”朱永琰郑重其事地说道。 听了这话,朱英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怔怔地看向爷爷,片刻后,只听爷爷接着说:“这两样东西,一样是勇气,一样是正义,记住了吗?” “嗯,爷爷我记住了“朱英大声说道。 “好”朱永琰冲朱英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说:“英子、海生坐下来吧,爷爷给你们大家讲故事” 众人一听老船长要讲故事,皆抬头看向了老船长。老船长轻咳两声,然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地讲起了那些发生在浩渺神秘的大海上的既惊险又传奇的故事。 第七章 黑色的大宅院 当天早上,那位戴墨镜的中年男子带着小男孩离开胖子刘重家后,于傍晚夕阳染红半边天之际,驱车来到一座高墙大院前。这是一座看起来非常光明的宅院,不但大门金光闪闪,就连四周高达数丈的院墙亦闪耀着金光。 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下来后,随身掏出一张黑卡,在大门上的刷卡区刷了一下。 “欢迎进入光明之境”片刻后伴随着一道从对讲机里传出的低沉而浑厚的声音,门缓缓开启。 中年男子将卡放回口袋,钻进驾驶座,随即发动车子,驶入了大门。 门内是一座广袤的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院,院内只有一幢黑沉沉的建筑物。这幢建筑物共有九层,占地面积十分宽广,从窗户的数目来看,这幢建筑物内部至少有上千个房间,其建筑风格很奇特毫无对称性可言,远远望去就像一头可怕的怪物。 在这幢建筑前面无任何花草树木,只有坚硬的黑色路面,或许由于院内寸草不生,兼之到处是黑色的,使得整座大院隐隐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且说中年男子将车开进那幢黑沉沉的建筑物里面后,中年男子走下车,绕到后座跟前,打开车门,动作麻利地解开小男孩身上的安全带,然后伸手在小男孩的脸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并用不含任何温度的声音说:“下车” 片刻后,小男孩缓缓睁开眼,略作迟疑便默默地爬下了车。 虽然小男孩脸色苍白,但神情却是平静的,他用黑宝石般漆黑明亮的眼迅速扫视周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空旷阴森的地下车库里,周围整齐停放着上千辆各式各样的车。 “跟我来”中年男子命令道。 闻言,小男孩一言不发地跟中年男子绕偌大的车库走了几百米后来到了一座电梯前。 中年男子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很快便开了,接着中年男子一步跨进了电梯,小男孩扭头瞥了眼身后,随即进入电梯。 中年男子看到小男孩的表现,嘴角噙着一丝满意的微笑,伸手在数字键盘上按下了“1八”。 电梯内部的装饰也是黑色的,再加上昏暗的光线,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小男孩静静注视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不由微微拧起了眉。 一旁的中年男子却毫无反应,仿佛对所处的环境早就习以为常了。 小男孩对于此刻他所处的环境不是不好奇,也不是不恐慌,然而他却缄默不语,因为从小的经历让他懂得尽量少说话多观察。 不久,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中年男子看了眼小男孩后,走出了电梯,小男孩则紧随其后。 电梯外是一条如同隧道般悠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有几百扇紧闭着的黑色木门,中年男子领小男孩来到走廊中央的一扇黑色木门前,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须臾,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自门内传出。 中年男子缓缓推开门,回头低声对小男孩说:”你自己进去吧” 小男孩“嗯”了声,然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宽敞的房间,不过装修摆设一律以黑色为主,这点倒让小男孩猜中了。 迅速将整个房间环视了一番后,小男孩将视线投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男子,但见男子戴镶有金丝边的眼镜,穿一套黑色西装,看上去大概三十出头,皮肤白净,下颌尖尖,浑身散发着温文尔雅的气息。 “小兄弟,过来”小男孩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男子突然开口说道,声音既温柔又动听。 小男孩快步走到离中年男子尚有五步之遥后,停住脚步,目光平静地望向男子。 “小兄弟,请坐”男子指着对面的沙发说。 小男孩没有迟疑,照做了。 “小兄弟你好,我叫曾洋,是这里的管家,以后你就叫我曾管家吧。”曾洋语气亲切地说道,说话间不动声色地将小男孩打量了一番,他觉得小男孩虽穿着低廉的白衬衫和黑裤子,但浑身透着一股子贵气。尤其难得的是小男孩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中竟不见丝毫慌乱,反隐隐透着喜悦的光芒,这使得他不禁对眼前这位漂亮的如同天使般的小男孩多了几分兴趣。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曾洋用温柔的目光望着小男孩轻声问道。 “我叫温暖”小男孩回答,声音清脆悦耳。 “温暖,温暖”曾洋轻声呢喃,接着点头道:“好名字”顿了顿又说:“以后你就继续用这个名字吧!温暖接下来我要问你三个问题,我希望你如实回答,好吗?” 温暖郑重地点了下头。 曾洋狭长的丹凤眼认真地注视着温暖问道:“温暖,你的家人呢?” “我是一个孤儿”温暖小声说。 曾洋敏锐地捕捉到温暖在说这话时,脸上有过一闪而逝的忧伤。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小男孩绝不像刘重说的那样是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孤儿,不过既然小男孩已经被带到这里,那么小男孩的真实身世是怎样的,完全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从这里逃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无非是想看看小男孩对家人的态度,从小男孩刚才的反应来看,小男孩应该有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家人的爱了。假设小男孩是刚刚失去双亲的,那么在他提起家人时,小男孩的反应不该只是有过一闪而逝的忧伤,随即便恢复平静,因为就算小男孩心理素质再好,可毕竟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想到这里,曾洋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温暖你喜欢这里吗?” 温暖愣了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想留在这里吗?” 温暖迟疑了一下,接着目光炯炯地望着曾洋问道:“曾管家您知道我为什么叫温暖吗?” 曾洋没料到温暖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用修长白皙的手抚了下金丝眼镜框,然后眼神格外温柔地凝望着温暖,轻声说道:“你叫温暖,是因为你的心是冰冷的,你渴望有人用爱温暖你的心。” 听了曾洋的回答,从被那两个人贩子抓住到被中年男人带来这里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温暖,神色突然变得异常激动。 曾洋从温暖的眼神里看到了充满希冀的光芒,这种眼神触动了他原本早已变得冷漠麻木的心脏,让他回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时他和温暖是一样的年纪,一样的渴望被人爱,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曾得到过真正的爱,反而将心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其实这样也好,爱这种东西,只会让人变得脆弱,倒不如让残酷的现实铸造出一颗钢铁般的心。 想到此处,曾洋表情真挚地看着温暖说:“温暖,如果你想让自己的心脏不再感到冰冷,那就让自己的心脏变得刀枪不入,而这里是最能够让你的心脏变得强悍的地方。” 听了曾洋的这番话,温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曾洋站起身说道:“温暖走吧,我带你去见主人” 温暖带着期待和不安的表情,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温暖跟着曾洋走出了房间后,曾洋领着他一直沿幽长寂静的走廊往前走,直到走廊尽头,曾洋才停住了脚步。 只见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门,门两侧立着两座天使的雕塑。曾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放到门上,片刻后,两扇门缓缓开启。曾洋回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看向温暖,见温暖脸上带着一丝好奇和淡淡的忧虑,曾洋柔声安慰:“温暖,不用怕”接着牵起温暖的手,走入大门。 两人刚走进去,门便在两人身后自动合上了。温暖抬头,左右环顾,发现自己好像身处一部华丽的电梯。 少顷,温暖果然感觉自己在上升,大概两分钟后,电梯停止上升,接着电梯门慢慢开启,曾洋牵着他走出了电梯。 方才在电梯里,温暖幻想过当他走出电梯后可能看到的各种景象,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此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犹如仙境般美好的“空中花园。” 园中花草树木,假山喷泉,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正当他眼睛不知该往哪处瞧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婉转动听,仿佛天籁般的音乐。出于好奇,他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一座烟雾缭绕的楼阁里,有一群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或弹琴或跳舞,琴声悠悠,舞姿翩翩,恍若仙女们在开宴会。 此外温暖还注意到在这群白衣少女中间,坐着一位身穿金色长衣的男子,只因隔着远,又有烟雾阻隔,他看不清男子的长相。 眼前这一切如梦似幻的奇景,让温暖漂亮的小脸蛋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而曾洋对眼前的景色却无动于衷,他一脸平静地拉着温暖的手,脚步不停地一直朝那座烟雾缭绕的楼阁走去。 在离楼阁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温暖终于看清了那位坐在白衣少女中间的男子。 这是一位头发灰白,面容和善,看上去五十开外的男子。男子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相貌普普通通,但五官端正。 曾洋将温暖领到那位男子面前后,毕恭毕敬地对男子说:“主人,我带温暖来见您了。” 闻言,男子抬头,目光和善地看了温暖一眼,而后朝那群弹琴跳舞的白衣少女摆了摆手,那群少女立刻躬身退出了烟雾缭绕的楼阁。 “孩子过来,坐我旁边。”男子说道。 温暖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挨着男子,在宛如黄金宝座般金光闪耀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孩子,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广,是这里的主人,以后你喊我主人便是。”这位名叫王广的男子和颜悦色地对温暖说道。 “是”温暖恭敬地应道。 “孩子,你觉得你眼前的景色怎样?”王广问。 “很迷人”温暖语气诚恳地回答。 “那你觉得你进入这座院子后,一开始见到景象如何?” “让人觉得有些压抑”温暖如实说。 闻言,王广笑着点点头:“不错,的确压抑,那你知道为什么压抑吗?” 温暖想了一下,说:“大概是因为一切都是黑色的缘故” 王广深潭般的目光盯着温暖看了几秒后,又问:“温暖你可知我为何要将整座院子打造成黑色的,而独独将这里建造成一座美丽的花园?” 温暖望着四周仙境般的美景,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王广看向一旁的曾洋:“阿洋你来说。” “是,主人”曾洋恭敬地应道,而后凝视着温暖的双眼,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解释道:“这座宅院就像是当今人世间的一个缩影,从表面上来看,当今世界一片光明,然而实际上到处充满了黑暗,主人建造这样一座宅院,旨在提醒住在这里的所有人时刻都不要忘记当今世界的真实面目,要将创造一个像咱们眼前所见到的景象一样光明美好的未来作为己任”曾洋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王广用慈爱又殷切的目光望着温暖:“孩子,曾管家说的你可明白?” 温暖宝石般的瞳仁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大声说:“主人,我明白” “嗯,很好”王广满意点点头,尔后对曾洋说:“阿洋以后温暖就交由你亲自培养了” “是,主人”曾洋神色平静地应道。 “温暖,曾管家是这里最优秀的人物,能得到他的亲自培养,是你的福气。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听曾管家的话,刻苦努力,奋发向上”王广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 “好了,阿洋你可以带温暖回去了。”王广说完向温暖挥手道:“去吧,温暖” “是”温暖答应着,立刻站起了身。 当温暖跟着曾洋即将步入那座金碧辉煌的电梯时,他的耳边传来了王广缥缈而悠远的声音:“温暖,好好努力,三年后我会检验你的努力成果” 第八章 奇怪的曾洋 流光易逝,转眼温暖已在这座黑沉沉的大宅院里度过了三个年头。这三年温暖过得不能说好也不能坏,但这三年他非常忙碌,却是毫无疑问的。 三年来,他几乎每天都是清晨六点便起床,夜里十二点才上床睡觉,除了曾洋偶尔给他放半天假外,其余时间他都在学习。 他学习的内容非常繁杂,他不仅要学习语文、数学、历史、地理、政治这样的文化课,还得学习格斗、射击、跆拳道、礼仪等等。这三年来,光是给他上过课的老师就有五十多人。 也多亏温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才能将如此繁多的课程统统学懂。他的导师或者更准确说他的监护人曾洋三年来每周星期天都会考察他的学习情况,大多数时候曾洋对他是较为满意的,然而有两次,曾洋因对他的学习情况不满重重地惩罚了他。 曾洋第一次惩罚他是2009年八月号,那天是他被那位戴墨镜的中年男子带进这座大宅院的第三十三天,那天他由于感冒发烧,脑袋昏昏沉沉的,以致于回答错了曾洋提出的三个问题。 他记得当时在他答错曾洋提出的第三个问题时,曾洋用修长白皙的手扶着金丝框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连说了三遍“很好”,然后曾洋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到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 那个房间无比的阴暗潮湿,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死尸般的味道,简直就像地狱。曾洋把他关在那个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那三天三夜曾洋只给了他一壶水。当时他身体难受的要命,他原以为自己会死掉,然而强烈的求生意念最终还是让他熬过了那漫长的三天。 从那以后,他更加刻苦学习,也十分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后来他虽又生过几次病,但他再未曾因生病而答错过曾洋提出的问题,或者因生病在格斗、射击中输掉。可是在那次残酷的惩罚之后,他又受到过一次可怕的惩罚。 曾洋第二次惩罚他是因为他违背了曾洋的命令。事件的起因是曾洋让他拿枪打死一匹年轻力壮的马,而他态度坚定地拒绝了。 曾洋见他不肯服从命令,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枪,冲那匹年轻的马儿连开了十几枪,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那匹马在凄厉的哀嚎声中轰然倒在了血泊里。 然后曾洋看着面无血色的他,唇边漾起了一抹刺目的微笑,并用低沉耳动听的声音对他说:“温暖你看,如果你刚才肯开枪的话,那匹马就要少受很多罪。而现在那匹马不但死得很惨,你也要为你刚才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曾洋说完叫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将他带到了一间摆满各种刑具的房间,他们将他的手脚用铁链拴在一座铁架上。接着曾洋命令那两个大汉轮番用皮鞭抽打他,直打到他求饶为止。 当时他恨透了曾洋,也对他所处的环境厌恶至极。但他心里清楚,即使他真的有本事逃出这座可怕的宅院,他也只能四处流浪,受人欺辱,因此他当时下定决心绝不告饶,索性让那些恶魔打死他好了。 如今他已不记得当时他们打了他多久,他只记得当时他被他们打晕过去后,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而曾洋竟一脸关切地坐在他旁边,静静地注视着他。曾洋见他醒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旋即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曾洋你为何不直接让人把我打死?”温暖表情充满哀伤地望着曾洋说道,而曾洋却用温柔又真诚的眼神看着温暖,轻声说:“温暖,以后我再也不会惩罚你了。” 说完曾洋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自那天起,这一年多来,温暖再也没有见过曾洋的面,每周星期天也不再有人来考察他的学习情况,不过他从来没有在学习上有过任何懈怠,因为他一直牢记着三年前这座大宅的主人王广对他说:“温暖,好好努力,三年后我会检验你的努力成果。” 尽管三年前王广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是一位慈祥智慧的长者形象,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对王广却存着一份畏惧。这三年他虽未曾见过王广的面,但他对王广的畏惧感却与日俱增。 事实上这三年来,温暖除了学习任务重,受了两次严重的惩罚外,他在生活上的待遇还是挺不错的。温暖每天不但可以吃到各种山珍海味,而且还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少女专门服侍他。 这位少女名叫云峥,比温暖大三岁,从温暖进入宅院的第一天起,她便开始服侍温暖。虽然她年纪小,但她对温暖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温暖在云峥身上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他很喜欢云峥,他将云峥视作自己的亲姐姐一般,他发誓若他将来有机会离开这座阴森森的宅院,他定会带云峥一起离开。 2012年7月24号这天夜里凌晨一点多,温暖正在做梦,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无比尖锐的叫喊声,吓得温暖当即从梦中惊醒了。接着温暖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迅速将周围扫视了一番,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卧室,而在一座非常空旷的地下室里。 由于地下室上方高悬着几百盏白炽灯,因此他可以将地下室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自己和云峥被关在同一个大铁笼里,在这个大铁笼左边还连着一个小铁笼,而在小铁笼中居然关着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此刻那老虎正用一双贪婪凶残的眼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他相信只要中间的铁门一打开,那只老虎便会立马冲进来将他和云峥生吞活剥掉。 很快,他发现处于这种危险境地的除了他和云峥外还有十二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他们被分别关在十二个大铁笼中,那些大铁笼旁边同样连着一个小铁笼,笼中也同样关着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与此同时他还注意到那十二个男孩似乎个个长得都挺好看的,而且他们也都不是单独被关着的,只不过和他们关在一起的,有的是像云峥这样年轻美丽的少女,有的是中年妇人,有的则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又或者是老奶奶,其中只有一个铁笼中的男孩是与一条浑身雪白的猎犬关在一起的。 包括他和云峥身处的铁笼在内,十三个铁笼是并排放置着,在这十三个铁笼前站着上千人,有男有女,不论男女,都穿着黑色的风衣,他们整齐地站成几排,一动不动,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不管被关押的人们如何叫喊哀求,他们也完全无动于衷,仿佛他们已经丧失了人性,变成了一群行尸走肉。 “温暖,这是怎么回事?”云峥蜷缩在温暖身旁,声音发颤地问。 尽管此刻温暖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但望着云峥毫无血色的脸,他只得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带着淡淡的微笑,柔声对云峥说:“云峥别怕,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你要是被吓哭了,我当着这么多人该多没面子啊。” 听了温暖的话,云峥内心虽然还有点紧张,但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 温暖见云峥脸色好了不少,正打算仔细思考一下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状况。而就在这时,他看到身穿金色长衣,打扮得如同天神一样的王广,与一身黑色西装的曾洋,在一群全服武装,手持机关枪的彪形大汉的簇拥下,疾步朝他们这些被关押的人走了过来。 王广与曾洋走到第七个铁笼正前方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温暖被关在从左往右数第六个铁笼里,也就是说,他与王广、曾洋间的距离不过五、六米,因此他可以将王广和曾洋看得一清二楚。 温暖发现王广与三年前相比,非但没有变老的迹象,反倒像是年轻了好几岁,曾洋看起来却比一年前沧桑了许多。 温暖记得一年多前曾洋转身离开时还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然而此时的曾洋看起来似乎比王光年轻不了几岁,但事实上曾洋才三十三岁,而王广已经五十四岁了。 温暖很好奇,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曾洋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整个人突然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可温暖来不及想明白这个问题,王广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响彻了整座空旷的地下室。 第九章 午夜惊魂 “孩子们三年不见,你们都长高了许多,也变得更加帅气迷人了”王广用抑扬顿挫地音调说道:“你们现在肯定很困惑,你们明明是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睡觉的,为什么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被关在铁笼中,而且你们面前还有一只饿虎,正用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你们,仿佛下一秒你们眼前的饿虎就会扑到你们的身上,用利爪刨开你们肚皮,用锋利的牙齿咬破你们的喉咙,然后一口一口地把你们吃掉,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王广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望着铁笼中那些被他的话吓得浑身发抖的人们,他那张保养得很好的国字脸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顿了片刻后接着说道:“孩子们,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害怕,也清楚你们正在心里疯狂地诅咒我,但孩子们不管你们相信与否,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们好。三年前我就对你们中的每一位说过,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是无比黑暗的,你们眼中所谓的光明,只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刻意伪造出来的幻境。如果你们的双眼被这些虚无的幻境所蒙蔽,一生都无法看清现实,那么你们死后,你们的灵魂将会堕入无底的深渊,在那里遭受无穷无尽的煎熬。我是上苍派到人间的使者,我奉上苍旨意来挽救你们的灵魂,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做,在不久的将来,你们便可以脱离苦海,与我共享无上的荣华富贵。虽然我承认让你们看清现实是很残忍的做法,但只有让你们看清现实,才能救赎你们的灵魂。 孩子们其实这世上所有凡人的处境跟你们现在的处境都一样,只不过他们的双眼被虚无的荣华富贵所迷惑,看不清他们身处在笼中,和那只伺机要将他们吞掉的饿虎。即使有少数人看清了现实,也往往选择听天由命,最终落得个凄惨可怜的下场。 孩子们,你们跟外面世界那些愚昧无知的凡人不同,你们是天之骄子,你们自打来到这个世上,便身负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所以你们决不可自甘堕落。” 王广说到此处又一次停了下来,这时那些身处铁笼的人,不管是年轻漂亮的男孩,还是那些被同他们关在一起的人们,情绪渐渐都稳定了下来,几乎没有再吓得大喊大叫或者抖成筛糠的人了。 约莫过了一分钟后,王广突然用充满激昂的语气高声呼喊道:“孩子们,你们是上苍派到人间的天使,孩子们,你们不该被关在这座坚固的铁笼中,不该被饿虎吞掉,你们一定要拯救自己。想想你们来到这儿的第一天看到的那座空中花园吧!只要你们能逃出这里,我保证以后你们中的每一位将会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空中花园!啊,接下来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该如何逃出这里。首先,孩子们,请你们用心看看和你们关在一起的家伙吧! 我敢保证你们都非常喜爱和你们关在一起的家伙,甚至你们中有一部分愿意为了你们旁边的家伙舍起自己的生命。 啊,你们要是那样做就真的太愚蠢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和你们关在一起的这些家伙,他们都是恶魔的化身,就是他们阻挡了你们通往幸福世界的道路。 我让人在你们十三位小天使的身上各装了一把匕首,现在我请你们抽出你们腰间的匕首,刺死那个和你关在一起的家伙,只要你刺死那个家伙,你马上便可以逃出铁笼,从此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孩子们我非常郑重地警告你们,你们若下不了手,一旦两个铁笼之间的铁闸门打开,你们将会和自己的同伴一块儿被饿虎生吞活剥掉。可能你们之中有人会觉得凭自己这几年学到的本领可以用匕首刺死饿虎,你们要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王广说到这儿,向他身后那群手持机关枪的大汉做了一个手势,那群大汉立马像猎豹一样迅捷地将所有铁笼围了起来,他们每个人手持机关枪,将枪口对准了铁笼中的人。 ”孩子们,你们看到了吧,在你们还来不及刺死老虎的时候,铁笼外的机关枪就会将你们打倒在地。当然,机关枪不会把你们打死的,因为这些饿虎只吃活的东西,不吃死的东西。记住!你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过去后,不管你们有没有刺死你们的同伴,两个铁笼之间的铁闸门都将会自动开启。好了,开始计时。” 王广话音刚落,整座地下室忽然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这声音传入被关在铁笼的人们耳朵里,就像是定时炸弹即将爆炸前发出的警告声。每个身处牢笼的人脸上皆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温暖也不例外,他的直觉告诉他,王广真的会那么做,但让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刺死温柔善良的云峥,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现在最害怕的不是被老虎吃掉,而是眼睁睁看云峥被老虎吃掉。 “温暖如果真的像主人说的那样,那你就杀了我吧!”云峥突然说道,她的声音极轻,但温暖还是听见。望着云峥那盛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温暖的心仿佛被什么利器猛戳了一下,他带着沉重的喘息声,但神情却无比坚定地望着云峥的眼睛说道:“云峥,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云峥凝视着眼前这位拥有绝色容颜的美少年,凝视着他星辰般璀璨夺目的眼睛,凝视着他眼中无比坚定的光芒,她的心奇迹般安定了下来。她冲他点了点头,用满含柔情的目光望着他轻声说:“温暖,只要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几分钟过去后,“滴滴滴”的声音依旧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而笼中的人门都默然呆坐,没有人抽出腰间匕首,也没有人发出惊恐的叫喊。不知是因为他们突然变得无所畏惧,还是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夺走了他们所有的力气,让他们连人类面对恐惧时最本能的呼喊声都发不出来了。 “再过五十秒,中间的铁闸门将要打开了,你们这些愚蠢的傻瓜真的要被饿虎一口一口地吃掉吗?”空中忽然响起了王广尖锐的声音。 然而,对于他的话,深陷牢笼的人们却置若罔闻。 “啊,看来你们这些可怜的傻瓜并没有认清现实,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看看饿虎是怎么吃人的!把计时器关掉吧!” 不知何人在何处操作,当王广说出关掉计时器几个字后,“滴滴滴”的声响立马消失了,接着王广说道:“关在第一个铁笼里的孩子,若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叫夕颜吧,我对你印象很深刻,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如果你就这样被老虎吃掉,实在太可惜了。孩子,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请抽出你腰间的匕首,用你手中锋利的匕首割破你同伴的喉咙。到时候我就会叫人将你放出来,从今往后你便会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而你若不这样做,你和你的同伴将会被饿虎活活咬死。好了,计时开始” “滴滴滴”整座空旷的地下室里再次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滴滴”声。 这位名叫夕颜的男孩,身影修长,姿容虽比温暖逊色几分,但从当代审美角度来看,他无疑是一位美少年。和他关在一起的则是一位鬓发如雪的老婆婆。听了王广的威逼利诱,他立刻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但他并没有将匕首朝老婆婆的喉咙刺去,而是用颤抖的双手紧握匕首挡在了老婆婆面前。 时间在“滴滴”的警告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铁笼中的人们各个屏气凝神,他们无不在内心祈祷王广只是在吓唬他们而已。然而最终伴随一道像是死神般幽冷的声音“三分钟已到”,那道将夕颜和老婆婆同他们面前的一只饿虎隔开的铁闸门瞬间开启了。 紧接着那老虎一下子从原本关着它的小铁笼里冲进了关着猎物的大铁笼里,随后两个笼子间的铁闸门重新又关上了。 这只体型庞大的老虎似乎很久都没有进食,它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朝夕颜扑去。夕颜吓得大叫一声,双手忙去抱头,结果匕首从手里滑落了,片刻后伴随着金属间的撞击声,夕颜发出了一声惨呼,接着一切归于沉寂。 人们看到鲜血像喷泉一般从夕颜的喉咙涌出,夕颜则像根稻草般倒了下去。 然后是惨不忍睹的画面,那饿虎当真用利爪撕开夕颜的胸膛,张开贪婪的血盆大口将夕颜年轻的身体,一口一口地吞掉了。 而那位老婆婆在饿虎扑向夕颜的时候,便晕死了过去,反正她年老体弱,无论如何也是逃不出饿虎利爪的,与其亲眼目睹饿虎如何吃掉她的孙儿,还不如在睡梦中让残忍恶毒的老虎将她一块儿吃掉。 贪婪的老虎将夕颜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渣子后,果然又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了纹丝不动的老婆婆。 铁笼中其余的人看到这惨不忍睹的画面,一个个吓得半死。而铁笼外那成千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男女女,却依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仿佛他们看到的不过是猫吃掉了一只老鼠,或者小鸟吃了一条虫子。 “孩子们,你们剩下的都是幸运儿,今晚上苍重新给了你们一次选择命运的机会,那就请你们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别再做像夕颜一样愚蠢的事,我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计时开始吧。” 王广话音刚落,催命符般的“滴滴”声再次响了起。 这次王广的话起了很大作用,剩下的十二个男孩全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其中一位先用手中的匕首杀死了自己的同伴,而后又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喉咙。另外九位则用锋利的匕首割破了他们同伴的喉咙,这九位很快被放了出去。 如今,大铁笼只剩下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和一条浑身雪白的猎犬。其中一位男孩拥有天使般俊美的容颜,他正是温暖,他没有蜷缩在角落里,而是拿着匕首站在将两个铁笼隔开的铁闸门跟前,在他身后站着云峥,她面色如纸,但神情坚定。 另一位男孩长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他叫听雨,他有一双晶莹美丽的蓝眼睛,他今年十五岁,他是一个漂亮的混血儿,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更不清楚六年前他是如何被人带到这里来的。他只记得他身边这条浑身雪白的猎犬名叫苍吉,他很爱很爱它,他不能没有它。 “三分钟已到”死神般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随即两道铁闸门开启,紧接着两只体型庞大的老虎从两个小铁笼中冲进了大铁笼里。 其中一只朝听雨扑去,另一只则扑向了温暖。 听雨的同伴苍吉一边狂吠着,一边向那只胆敢伤害它主人的恶虎的后腿咬去。而温暖的同伴云峥则在铁闸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刹那,飞快地冲进了那个原本关着恶虎的小铁笼,如此一来,在温暖未被恶虎咬死之前,她暂时是安全的。 第十章 千年柳心(一) 自张海鹏在船上为朱永琰举办七十岁寿宴已经过去三年了,三年前那个在朱永琰和张海鹏的忽悠下勇敢跳入海里救人的小女孩朱英,如今已然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少女。 2012年八月27号这日,天朗气清,碧空万里。 清晨七点钟,朱英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背着白色的帆布包,怀着着喜悦而激动的心情走进了初一、一班的教室。今天是她正式成为初中生的第一天,也是决定她在初一、一班地位的一天,因为昨天新生报到的时候,初一、一班的班主任郭阳说今天要选班干部。 朱英读小学的时候一直是班长,如今升入中学,她依然想当班长,一方面是因为她喜欢当班级老大的感觉,另一方面则是爷爷想让她当班长,爷爷说当班长可以提高她与各种人打交道的能力,以及管理别人的能力,这样一来,等她今后成为船长时就可以游刃有余,得心应手了。 虽然朱英觉得自己完全能够轻松自如地驾驭班长这一职务,但当她想到下午第二节课将要竞选班干部的事时,内心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 不过整个上午她过得还是挺愉快的,因为她不仅在数学课上受到了数学老师王亚刚的表扬,而且在短短一上午的时间便与班里的大部分学生建立起了同学间的友谊。 朱英坐在临窗第三排,她的同桌名叫罗姝。 罗姝长着一张圆圆的小脸和一双小白兔般无辜的大眼睛,她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这让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 罗姝和朱英同岁,不过比朱英大几个月,罗姝的生日是1月3号,朱英的则是4月1号。 罗姝性格开朗,心底善良,朱英和罗姝一见如故,甚至两人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因此两人很快便成了朋友。 中午放学后,两人自然而然手牵手一起去往食堂。由于两人从教学楼到食堂一路上说说笑笑,像闲庭散步般慢慢悠悠,以致于当两人到达食堂后,各个窗口下都已经排了一条长龙。 见状,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下次我们飞过来”说完两人相识一笑,而后朝最后一个窗口走去。 终于轮到两人打饭时,朱英打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和一份麻婆豆腐,罗姝也打了这两样。 “姝子,你也喜欢吃这两样菜吗?”朱英望着罗姝手中的餐盘惊喜地叫道。 “我看你打的是这两样菜,所以我也就打了这两样菜”罗姝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 “那我吃老虎的肉你敢吃吗?”朱英笑嘻嘻地问。 “敢啊”罗说表情认真地回答。 闻言,朱英腾出一只手拍着罗姝的肩膀说:“姝子以后跟着我混吧,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两口。” 罗姝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姝子,那边人少,我们去那边坐吧”朱英指着楼梯拐角处的一张餐桌说道。 罗姝不假思索地点头。 两人来到那张餐桌跟前,面对面坐下后,边吃边聊,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罗姝说,朱英听。 罗姝告诉朱英她哥哥名叫罗刚,是东华市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朱英注意到罗姝在提起她哥哥时,圆圆的小脸上带着满满的自豪。 朱英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气对罗姝说:“姝子,以后我要是犯了法,就找咱哥帮忙成不?” 罗姝一听此话,急忙摆手:“英子,我哥这个人刚正不阿,执起法来简直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所以如果你犯了法,千万别找我哥,哦,不对,不对,英子你千万不要犯法。” 朱英望着罗姝一脸严肃的表情,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姝子,你别紧张,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可是大大的良民,我才不会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罗姝听朱英如此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于是她又继续向朱英讲她哥哥的种种英雄伟绩。正当朱英听得入迷之时,罗姝突然将话题扯到了一位名叫千木的男明星身上。 朱英觉得一提起千木,罗姝就像服了大量兴奋剂,兴奋地忘记了东南西北,忘记了今夕是何夕,甚至连她爹妈是谁都忘了。 “英子你知道吗?小千主演的第一部电视剧明天就要上映了。”罗姝激动万分地说道。 朱英望着罗姝一脸迷妹的表情,故作不知地问:“小千是谁啊?” “天啊,你连小千是谁都不知道,英子你是从火星来的吗?”罗姝瞪着一双洋娃娃般的大眼,不可置信地叫道。 “我是从银河系来的”朱英笑着说道。 “我看你真是从银河系来的,居然连小千是谁都不知道”罗姝眼神有些幽怨地瞅着朱英说道。 “那你愿意给我普及普及关于国民男神小千的知识吗?”朱英带着一脸期许的表情央告道。 听到此话,罗姝立刻变得像打了鸡血一般,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跟朱英讲起了她的偶像。 “小千他全名叫千木,他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很有意境?” “嗯嗯嗯,特别有意境,接着往下说” “小千今年十八岁,身高175公分,身材堪比国际男模。他长着一张白皙无瑕的瓜子脸,五官精致,眼睛像小鹿的眼睛一样清澈明亮”罗姝说到这儿,略顿了顿,而后带着一脸自豪的表情说:“小千虽然超级帅,但他可从来都不是靠脸吃饭的,他完全是靠出众的才艺,跻身于国内当红偶像之列的。” “姝子,你刚才说小千主演的第一部电视剧明天就要上映了,对吗?” “明天晚上黄金时间上映,剧名叫《千年柳心》,英子到时候记得一定要看哦!” “可是宿舍里没有电视机啊”。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罗姝神情懊恼地叫道,但随即又兴奋了起来:“英子明天晚上我们去网吧看吧。” “你先说说这部电视剧主要讲的是什么,如果有意思我就去看” “《千年柳心》这部很火的,你没看过吗?” “没有”朱英老实回答道。 “英子,你肯定是银河系来。”罗姝摇头叹息道。 “嗯,没错”朱英好笑地说。 罗姝摆出一副主人给乡巴佬亲戚介绍自家进口东西的表情,缓缓说:“《千年柳心》得从千年前说起,话说一千年前,有一位将军名叫叶宸筠,他长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宛如天神下凡,拥有天人之姿的他武功谋略也是出类拔萃,卓尔不群。在他年轻十七岁的时候便已经成了战功赫赫,威名远播的大将军。自然这样优秀的人物,不论古今都备受美女青睐,可这位将军竟然从不近女色,就连皇上亲自为他赐婚,他都果断拒绝了。” “原来这位将军是断袖啊”朱英恍然大悟地叫道。 “谁跟你说他是断袖”罗姝没好气的白了朱英一眼。 “嘿嘿,你继续,继续,我再不打岔了”朱英带着讨好的微笑说。 “其实这位将军一直默默爱着一位女子,这位女子名叫夏青痕,她从小父母双亡,靠沿街乞讨为生。 我记得好像在她七岁或者六岁那年,在一个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她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沿街乞讨。她又冷又饿,脑袋昏昏沉沉,结果当一辆马车向她疾驰而来的时候,她竟忘记了躲闪。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飞身下马救下了这位可怜的小乞丐,也就是咱们的女主角夏青痕。 话说,当时夏青痕见白衣公子长得甚是好看,再加上自己无处可去,便央求白衣公子带她回家。白衣公子先是不肯,后对上小乞丐那双清澈动人的美眸时,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随手解下自己身上的长袍,用长袍裹住小乞丐全身,而后将小乞丐抱到马背上。接着他纵身上马,一手握缰绳,一手紧搂小乞丐,沿街道飞驰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徒留马蹄扬起的大片雪花,在空中旋舞。”罗姝说到这儿,故意拉长调子问道:“这位官,你猜那位白衣公子是谁?” 朱英手托下巴,故作沉思状,片刻后缓缓开口:“在下若猜得不错,那白衣公子想必是叶宸筠叶大将军” “正是,正是”罗姝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讲道:“将军带小乞丐来到将军府后,命府里的丫鬟将小乞丐好好梳洗打扮一番,然后领小乞丐到他的书房来。 当丫鬟们将经过精心打扮的小乞丐领到将军面前后,将军眼里先是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旋即打发走丫鬟,忙问小乞丐叫什么名字,小乞歪着脑袋想了半晌后,有些迟疑地说:“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过别人都叫我小乞丐,叫花子什么的。” 将军听了不禁蹙起了剑眉,不过很快他眉头便舒展开来,用温柔的眼神望着小乞丐说:“以后你就叫夏青痕吧” 小乞丐听了开心地拍着小手欢呼道:“太好了,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将军觉得夏青痕单纯可爱又聪明伶俐,便以贴身侍女的身份将夏青痕留在了自己院中。 虽说夏青痕的身份是丫鬟,可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丫鬟看过,将军也从未真正把她当丫鬟使唤过,而是将她当成妹妹一样宠着。 尽管夏青痕性情古怪,喜欢捉弄下人,但她对将军却是掏心掏肺的好。 就连叶将军的母亲徐樊华也常常自叹:‘唉,我对筠儿的照顾还不及阿痕的一半呐。’ 夏青痕十四岁那年,将军受命去北征,在他北征的那段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夏青痕。而在那段日子里,住在将军府的夏青痕每日每夜也都在盼望着将军回家。 第十一章 千年柳心(二) “三年后,将军终于凯旋而归,这时候夏青痕已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十七岁少女。 当凯旋而归的将军在将军府门前看见用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的阿痕时,他的心竟砰砰地狂跳了起来。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来他对阿痕的感情早已不是兄对妹的感情,而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感情。他清楚地知道他爱阿痕,他想娶她,他想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她,他想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 然而他亦明白他是一个行走在刀尖下的人,他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杀死,他不能让他心爱的阿痕像母亲一样守着父亲的灵位,在思念和孤独中度过漫长的一生。 所以他选择将自己对阿痕的感情深埋于心底,选择亲自为他心爱的女子择婿,选择亲手将他心爱的女子送上别人的花轿。 阿痕成亲的那天晚上,将军孤身一人坐在阿痕住了十年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皎洁但却冰冷的月亮,一杯接一杯喝着烈酒。 一想到那个叫侯成仁的家伙掀开阿痕的盖头,一颗颗解开阿痕喜服的扣子,他便心如刀割。好几次,他拿起桌上那把杀了无数敌人的宝剑,想去侯府杀了那个侯成仁,然后带阿痕浪迹天涯,但为了阿痕的幸福,他只能拼命地忍。 翌日清晨,当明媚的阳光照进窗户的时候,将军手下的一位护卫慌慌张张闯进来,冲趴在桌上的将军大喊:‘将军,不好了,你快醒醒,阿痕出事了’ 一听见‘阿痕’,将军醉意全消,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像个毛头小子般抓住护卫的衣领,大吼:‘你说什么?’ 护卫哆哆嗦嗦地说:‘将,将军,阿痕她把侯成仁给杀了,侯相今天早上叫人押着阿痕去见皇上了’ 将军一听此话,好似遭了晴天霹雳,他连朝服未穿,顶着一头蓬乱的发,奔向了皇宫。 在大殿上他见到了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满身是血的阿痕。阿痕站在大殿中央,神情倔强的像是一位视死如归的英雄。 将军看到阿痕的模样,心疼万分,他不顾龙椅上一脸威严的皇上,冲上前去,一把将阿痕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阿痕对不起,阿痕对不起···’ 后来,还是皇上看不下去命侍卫拉开了将军。 由于侯相在朝中位高权重,因此皇上决定将阿痕凌迟处死。 将军自然不肯答应,他放下一切尊严向皇上和侯相苦苦求情,无果后,他竟用嗜血的眼神看着龙榻上的帝王,冷冷地说:‘皇上,你若杀了阿痕,我便毁了你的江山’ 皇上一听此话,登时龙颜大怒龙,喝令侍卫将阿痕和将军拉出去一并斩首示众。 将军任凭侍卫将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依然面不改色,神色傲然地说:‘皇上砍我一人的脑袋对于您来说如同砍掉一个菜瓜一样简单,可是我手下千千万万将士的脑袋,您也要像砍菜瓜一样全部砍掉吗?’ 皇上虽然非常看重自己的颜面,但在江山和颜面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于是最终皇上与将军达成协议,只要将军收复南国抢占东国的土地,并让南国向东国俯首称臣,他便赦阿痕无罪,并为阿痕和将军赐婚。 在这件事发生后又过了十日,将军带着阿痕与十万大军向南国进发了。” “阿痕不是犯有杀人罪吗?皇上和侯相肯让将军带着阿痕出征?”朱英声音有些哽咽问道。 “阿痕其实并没有杀侯成仁,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说”罗姝声音中也透着一丝伤感,“皇上不傻,他怎么可能让将军轻易带走阿痕,其实在将军要从大殿上带走阿痕时,他便让阿痕服下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非常奇特,吃过这种毒药的人必须每个月服一粒解药,否则全身便会发痒发胀,接着腐烂至死。” “将军那么爱阿痕他怎么会?”朱英神情复杂地问道。 罗姝耐心地解释道:“将军虽然武艺超群,可他一个人也打不过一大群身手不凡的侍卫呀,就算他神力附体能打地过,可他也不能置阿痕的生死不顾,跟一群侍卫打个你死我活吧。 而让他把阿痕留在都城,他一个人率军跑到千里之外去攻打南国,他根本放心不下。他实在是无可奈何才让他心爱的女子服下了毒药。” “侯相难道同意让将军带阿痕离开?”朱英讶异地问道。 “南国虽然经济方面不如东国昌盛,但其军事实力远超东国。侯相觉得将军去攻打南国,最后肯定会战死沙场的,将军一死,阿痕没了解药,自然会全身溃烂而死。这样一来,他不但将杀死他儿子的直接凶手阿痕除掉了,连间接凶手将军也一并除掉了。其实侯相没有直接杀掉阿痕,而是将阿痕押到皇上面前,目的就是要把将军拖下水。” “看来这侯相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那将军和阿痕后来怎么样了?” “将军并没有攻打南国,而是和阿痕在南国成了亲,并定居了下来。” “是阿痕叫将军不要攻打南国的吧?”朱英轻声问道。 “英子,你怎么知道的?”罗姝惊讶地叫道。 “因为我觉得阿痕不愿意看到自己深爱的男子为了自己残害无辜生命,弄得民不聊生,甚至天下大乱。” 罗姝发现朱英在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种既忧伤又幸福的表情。对此,她深感困惑:“英子,你为何会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我表情奇怪吗?”朱英说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发现脸上竟挂着几颗泪珠。 “嗯”罗姝肯定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将军和阿痕这一对恋人的遭遇既让人觉得悲伤,又让你觉得羡慕吧”朱英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问道:“那后来呢?” “皇上当初只给了阿痕三年的解药,因为皇上命将军三年内攻下南国,虽然将军在阿痕的以死相逼下放弃攻打南国,但他到南国后一直在为阿痕寻找解药。皇天不负有心人,两年后将军终于寻到了一位神医替阿痕彻底解了她体内的毒。 在这之后不久,阿痕怀了将军的孩子,可在阿痕临盆那天,接生的大夫对将军说:‘叶公子,尊夫人身体很虚弱,老夫恐无法保尊夫人母子平安,时间紧迫,还请叶公子···’ 那大夫话还没说完,将军便对大夫说:‘大夫,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夫人’。 最后,阿痕的命保住了,而她肚子里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世间一眼便归西了”罗姝说到这儿,忽然站起身,不再继续往下说。 朱英有些不满地叫道:“姝子,时间还早呢,你干嘛不继续往下讲” “我刚才讲的这些是《千年柳心》的前言部分,接下来的内容才是《千年柳心》的正文内容,你要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那就明天晚上和我一起去网吧看小千主演的《千年柳心》吧” “唉,好吧”朱英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后起身和罗姝一起朝食堂外走去。 走出食堂后,朱英忽然想起罗姝说过侯成仁不是阿痕杀的,于是问:“姝子,侯成仁到底是怎么死的?” 罗姝说:“是皇上命暗卫刺杀了侯成仁。” 朱英听了惊得瞪大了眼睛:“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罗姝“嘿嘿”一笑:“这个嘛,且听下回分解。” 朱英带着无奈的微笑说道:“姝子,不是我恭维你,你真的特别适合穿越到古代去。” “为什么”罗姝开心地问道。 “这个嘛,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章 温暖与杀天的决斗 空旷的地下室里,高悬着几百盏耀眼的白炽灯,同时聚集着成千个有呼吸的人,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驱散地下室里阴森森的气息。 地下室正前方的十三个大铁笼里,如今只剩两个男孩和一条浑身雪白的猎犬了。哦,不对! 还有两只体型庞大的恶虎! 那么第一个大铁笼里的恶虎呢? 它啊!它吃光了夕颜和老婆婆的肉后,便像只餍足的大猫般乖巧地回到了它原来的小铁笼。 那铁笼外呢? 铁笼外站着身穿金衣的王广,面色苍白的曾洋,惊恐茫然的九个男孩,手持机关枪表情失望的一群大汉,身穿黑色风衣神态麻木的成千位男男女女。 不管铁笼外的观众是否会为自己的英勇叫好,铁笼里的听雨和温暖此刻都使出了浑身所有的力量与两只恶虎决一死战。 只见听雨右手紧握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一边敏捷地躲闪,一边趁恶虎不备朝恶虎的要害处攻击。 浑身雪白的仓吉则奋力朝恶虎的后腿狠狠咬了下去。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吼,那恶虎立马调头向苍吉扑去。 “仓吉,小心!”听雨一面大喊,一面纵身跃到了虎背上,接着他左手紧抓虎毛,右手举起匕首,大喝一声“恶魔去死吧!” 话音刚落,匕首已入老虎背部,顿时一股血泉自老虎背部喷涌而出,眨眼工夫,听雨便被“血泉”喷成了血人。 但听雨毫不在意,继续高举匕首向老虎身上刺去。然老虎也不是吃素的,它一边狂吼,一边狂甩。听雨用尽吃奶的力气去抓虎毛,可最终还是被重重地甩了出去。 听雨摔得不轻,他一面剧烈咳嗽,一面极力挣扎,但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恶虎的一只前爪已搭上了他胸膛。 “仓吉,你要好好活下去”听雨声音凄凉而绝望地说道,说完闭上了双眼。 然而就在老虎用利爪撕开他胸膛的那一刹那,他忽然睁开眼,双手举起匕首,不偏不倚地将整把匕首刺进了老虎的心脏。 可怜!!! 那恶虎还没来得及吃一口鲜美多汁的人肉,便轰然一声,倒了下去。 听雨用晶莹美丽的蓝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立在他面前的仓吉,而后缓缓阖上眼,再没睁开过。 “汪汪汪...”仓吉趴在听雨身上,不住地地仰天长啸,仿佛在请求上苍救救它的主人。 第十个铁笼中现实版的人虎大战就这样谢幕了,而第六个铁笼中由温暖主演的人虎大战仍在进行中。 当温暖亲眼目睹了恶虎吃掉夕颜的全过程后,他决定就算死,他也要和恶虎同归于尽。 其实云峥趁中间铁闸门开启之际逃进小铁笼是温暖的主意,一开始云峥不愿意这样做,但温暖对她说:“云峥你若照我说的做,我们都能活下来,你若不照我说的做,我两都会死。” 云峥见温暖神色坚定,在紧要关头便按温暖说的做了。 当中间的铁闸门打开,云峥顺利逃入小铁笼,接着中间的铁闸门又自动关上后,温暖和恶虎之间便展开了一场斗志斗勇的生死之战。 一开始体型庞大的恶虎凭着自身的力量与凶猛占据了上风,它采用的进攻方式可以简单地概括为三个字:吼、扑、咬。 处于下风的温暖,采取的防御手段则是:躲、躲、躲。 不过温暖的“躲”并不是惊弓之鸟般毫无章法的“躲”,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和老虎搞“体力消耗战”,十个他也不是老虎的对手。 他躲是为了和老虎打“游击战”,他打算趁老虎不备,先刺瞎它的双目,再寻机刺它的要害。 这似乎是痴人说梦,然而三年来,他刻苦学到的防身术和攻击术,再加上他的英勇与智慧,让他真的刺瞎了老虎的双目。 如果和温暖搏斗的老虎在没有失明前被称为恶虎的话,那在它双目失明之后,就是一只疯狂的恶虎。 它一边不断发出几乎震破人心肺的吼声,一边在铁笼里乱跑乱撞。时不时撞得铁笼摇摇晃晃,要不是铁笼足够牢固,恐怕早已被它庞大的身躯和山洪般的力量撞得四分五裂了。 “温暖小心啊”身处小铁笼的云峥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失声叫喊。 铁笼外的人,不管先前是麻木的,还是冷漠的,大部分看到眼前这一幕后,脸上皆露出了普通人类该有的表情:紧张、激动、兴奋和期待... 甚至连王广都对第六个铁笼里的精彩表演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其实按照他以前制定的法则,只要笼中的男孩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杀掉被关在一起的同伴,而且还企图杀死他精心驯养的老虎的时候,他便一声令下,让人用机关枪将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打倒在地。 然而,当他看到听雨、温暖与老虎搏斗的场面后,他改变了主意,他想看看两个瘦弱的小男孩能否战胜两只体型庞大的老虎。 结果听雨和老虎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温暖与他最心爱的老虎杀天了,不过他倒有点希望温暖能够战胜杀天,因为他真心觉得温暖这小家伙很不错,若有他的精心培养,假以时日,温暖或许可以成为像曾洋一样优秀的人物。 王广一面想着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第六个铁笼内的人虎之斗。 只见双眼血红、浑身血迹斑斑的杀天像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般横冲直撞,温暖则手持泛着幽然冷意的匕首时而躲闪时而进攻。 杀天自从双眼失明后,它那庞大的身躯已被匕首刺了十来个窟窿了,这样下去它即使不撞死在铁笼上,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身亡的。 杀天并不是一只空有蛮力的老虎,它很清楚自己这样下去最终定是死路一条,然而主人教给它的法则是,即便死也要让敌人死在自己前头。 它现在的目的不再是撕开那个小家伙的胸膛,品尝那个小家伙鲜美的肉体。它现在只想在自己倒下去之前咬破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小家伙的喉咙,饱尝一口浓浓的鲜血。 可是向来最受主人器重的它,如今竟连一个小家伙都奈何不了,这让它如何甘心?不!就算无法咬破那个小家伙的喉咙,无法尝到甘美的鲜血,它也要将那个小家伙撞成肉酱!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十根粗壮的钢铁竟被杀天硬生生撞断了。 “砰、砰、砰···”随之而来的声音则是金属与坚硬的水泥地板彼此撞击发出来的。 “砰”这最后一声是杀天轰然倒地的声音。 杀天双目圆睁,好像两个无底的血洞,鲜血如决堤的河流般在它周围蔓延开来,它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虎,温暖脸上并没有半分喜色,有的只是悲凉、绝望和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好累好累,但他并没有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他的神经依然紧绷着,因为铁笼外一位身材魁梧的家伙正拿机关枪对着他,他不知道那个家伙下一刻是否会朝他的心脏开一抢。 经此劫难,对于死亡他好像并不怎么害怕了,但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他想离开这座充满死亡之气的大宅院,可是他真的好累,他快... “温暖”看到温暖的身体突然直直地向后倒去,云峥吓得惊叫:“温暖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你别吓我,温暖你若死了,我怎么办啊。喂,你要把温暖带到哪里去?快放开他!” 云峥面若死灰地瘫坐在小铁笼里,看着一位壮汉抱起温暖朝远离铁笼的方向疾步走去,她声嘶力竭地叫喊,却无济于事。 温暖很快便从她眼中彻底消失了。 第十三章 奇异的微笑 几个小时后··· 温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玲珑剔透,散发着橘黄色光芒的水晶吊灯,做工精美的黑色梳妆台,价格不菲的黑色衣柜,四面黑色的墙壁... 这房间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没错!这是他生活了三年的房间。 原来他并没有死,可是云峥呢?云峥她在哪? 想到这里温暖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黑色锦被,立刻起身,下了床。 “温暖,你醒了”就在这时温暖看见曾洋推门而入。 在温暖的印象中曾洋以前从来没有穿过白色的西装,为何今日曾洋会穿白色的西装呢? 温暖这样想着的时候,曾洋已快步走到了温暖面前,“温暖天还早着呢,你何不上床再躺一会儿” “曾管家,云峥呢?”温暖紧盯着曾洋的眼睛,语气急切地问道。先前在地下室他只注意到曾洋脸色苍白,并未曾注意到曾洋的眼睛,此刻他才发现曾洋原本神采奕奕的丹凤眼,如今变得暗淡无光,眼角甚至出现了几道皱纹。这一年多曾洋到底遭遇了什么? “温暖,你放心,云峥她不会有事的,只不过以后她不会再服侍你了。”曾洋柔声说道,尽管他的声音依旧悦耳,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疲倦。 “为什么?”温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曾洋,他有一种直觉云峥可能出事了。 “因为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这儿了”曾洋狭长的丹凤眼透过金丝框眼镜,认真注视着温暖的脸说道。 “我可以离开这儿了?”温暖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曾洋肯定地点了点头。 “温暖地板冰凉,你快上床吧。” “我想见一见云峥”温暖带着恳求的眼神说道。 “你现在见云峥对你和她都没有好处”曾洋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 “温暖在我的记忆中,你是一个喜欢思考不喜欢问为什么的人,我觉得要想在这个世上好好生存下去,你还是保持以前的风格比较好。我还有事要处理,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吧,身体虚弱的话,休想离开这里”曾洋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温暖知道在这幢庞大的建筑物里有成千个房间,而且走廊到处都是摄像头。若他们不想让他见云峥,他自己是根本找不到云峥的,何况还有一个更要命的问题,没有曾洋的允许他是不可以随意四处走动的。于是他只好重新上床躺下了。 虽然身心疲倦,然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各种各样的思绪纷至沓来,搅扰着他头疼欲裂。 这些年来,他经历了许许多多普通孩子没有经历过的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因此远超一般的孩子,可他毕竟只有十三岁,他在地下室里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幕血腥残忍的画面几乎达到了他心脏所能承受的极限。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厌恶过黑暗,然而他明白若继续待在这里,他将会经历更多残酷可怕的事,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曾洋刚才说他很快可以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呢?曾洋是要提醒他,他快要死了吗?还是他们真的会放他离开这里? 想来第一种可能性更大吧。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逃出虎口,他怎甘心死在这座阴暗肮脏的地方,不!他必须想办法逃出这里! 第二天一大早,曾洋便出现在了温暖的房间。 当时温暖才刚迷迷糊糊睡着,就被曾洋唤醒了。曾洋望着温暖严重的黑眼圈,眼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光芒,接着面无表情地说:“温暖从今日起,由我来担任你的老师,今后你的饮食起居,我也替你安排好了。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温暖有很多疑问,但他知道即使他问了曾洋也不会回答,因此听完曾洋的话后,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曾洋的催促下,温暖快速梳洗好后跟随曾洋来了一间奢华宽敞的厅。大概由于所有家具都是黑色的,整个厅透着一股沉闷之气。 厅中央是一张精雕细琢的黑色长餐桌,桌面宛如黑玉石般光滑明亮,却无法让温暖对它产生半分好感。 餐桌上摆着十几个盘子,每个盘子中盛着香气四溢,色泽鲜艳的食物。 说实在的这桌早餐,即使用来招待外国贵宾也毫不失体面,然而温暖对它们却无丝毫兴趣,如果曾洋同意他可以不吃早餐的话,他宁愿不吃,因为只要看到食物,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老虎吃人的血腥画面。 显然曾洋是不会允许温暖将这一桌美味佳肴浪费掉的,当曾洋瞥见温暖只是呆坐在餐桌前没有拿起刀叉的打算时,曾洋阴沉着脸,冷声喝道:“温暖,拿起刀叉给我吃,尽量多吃点。 温暖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知道为了早餐的事和曾洋发生冲突,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于是他迅速拿起刀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见状,曾洋皱起了眉头,“温暖,这三年来你学过的用餐礼仪都忘到九霄云外了吗?” 闻言,温暖像平时一样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曾洋静静地望着举手投足如同王子般高贵优雅的温暖,望着容颜俊美的像天使般的温暖,望着眼眸宛若星辰般璀璨的温暖。曾洋苍白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一抹奇异的微笑。 这微笑比雪莲更纯洁,比夕阳更迷人。这种微笑在人世间是非常罕见的,或许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他方才绽放出的那抹微笑,显得是那么的美,简直美的惊心动魄。 只可惜温暖只顾想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抹微笑,否则以他的聪明和悟性,他或许会猜到些什么。 用完早餐后曾洋将温暖领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是一间摆放着各种乐器的大教室,这儿温暖来过不少次了。 “温暖今天早上我先来教你弹琴吧”曾洋眼神温柔地看着温暖说。 温暖有些诧异:曾洋看起来身体似乎不大好,为什么要亲自教他弹琴呢?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问为什么的人,曾洋既然想教他,那就让他教好了。 “音乐可以陶冶一个人的情操,净化一个人的心灵,拯救一个人的灵魂,以后当你被阴霾笼罩的时候,你可以弹琴”曾洋用母亲看孩子般的目光注视着温暖轻声说道。 这番话让温暖再次感到意外,他觉得这一年多不见,曾洋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此他既觉得欣喜又有些不安。 “人都会变得的,温暖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曾洋仿佛看穿了温暖的心事,他表情真挚地说道。 “为什么?”温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三个月,哦,或许两个月后你就会知道答案,现在钢琴前坐下吧,我们开始上课了。” 从这天起曾洋每天都给温暖上课,也是从这天起,曾洋成了温暖唯一的老师和在这座散发着阴森之气的大宅院里唯一可以见到的人。 曾洋教温暖音乐、美术、射击、跆拳道等多种课程,但他教给温暖最多的却是与各种人打交道的技巧和为人处世的哲理。 曾洋不仅能弹奏出各种美妙动人的音乐,他在美术、射击、跆拳道等方面的造诣也颇高,和曾洋相处久了,温暖终于明白为什么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甚至带着一点书生气的曾洋会赢得王广的信任,成为这座大宅中除了王广之外,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尽管曾洋对温暖挺不错的,而且温暖渐渐地也明白王广至少暂时没有为难他的打算,但他只要一有时间就观察周围的环境,思考逃跑的策略。 在曾阳给温暖上课的第十天早上,大概是曾洋察觉出温暖有逃跑的念头,他上完课,中间休息的时候,神情严肃地对温暖:“温暖曾有不少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孩子想要从这里逃出去,但最后他们都成了主人驯养的老虎嘴里的肉。如果你觉得自己比他们聪明,可以逃出这里,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告诉你,尽管这里四处静悄悄的,但有无数眼睛在暗处盯着你,未经允许,别说离开这座大宅了,就是当你走出这座楼层都会被人逮住。 我既然说会让你离开这里,就一定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我希望你,不,我恳求你再耐心等两、三个月好吗,别让我的付出化作泡影可以吗?” 当时温暖听了曾洋这番真挚的话后,内心产生了很大的触动,凭感情和直觉,他愿意相信曾洋,可是从小的经历教会他“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所以自此以后,他依旧观察,思考着逃跑的路线,而曾洋也再没有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第十四章 争班长 唱相思 2012年 八 月27号,三点钟左右,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段。啊,请不要误会这一时间段不是联合国即将竞选秘书长,更不是火星人将来地球作。而是晟瑛学校初一(1)班将要竞选班干部。 首先竞选的职务当然是班上的一把手——班长,主持竞选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男老师,名郭阳,是一班的班主任。参与班长竞选的共三位,分别是:夏冰、王文浩、朱英。 首先介绍一下三位竞选者的基本情况。 夏冰:女,十三岁,身高一米六三,长相清秀,气质干练。 王文浩:男,十三岁,身高一米六七,大众脸,气质张狂。 朱英:女,十三岁,身高一米六二,长相甜美,气质不祥。 站在最后一排的郭阳老师和其他四十五位同学对三位站在讲台上的竞选者做了一番大致的观察后,郭阳说道:“下面请三位竞选人分别做一下自我介绍,当然最重要的是说明自己为什么要当班长,你们三位谁先来?” “老师,我来吧”讲台上,站最左边的夏冰用清脆响亮的声音说。 “好,下面有请夏冰同学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一阵热情的掌声过后,夏冰目光直视着台下的众人,用不卑不亢的声音说道:“老师,同学们好,我叫夏冰,夏是夏雨布长空的夏,冰是冰轮横海空的冰” 介绍完自己的姓名后夏冰稍微作了一下停顿,接着继续说道:“虽然我留着一头比在座的部分男生还要短的头发,长着一张比在座的部分男生还要阳刚的脸,但我其实是女生。” 夏冰此话一出,整个教室里立刻沸腾了起来,其中一位胆大的男生嬉皮笑脸地冲夏冰喊道:“喂,夏冰,你如何证明你是女生?” 换做大多数小女生听到此话或许会当即羞红了脸,然而夏冰却面不改色地说:“我会用男生没有的温柔、细心和耐心来证明我是女生,在我看来要成为一位合格的班长所必备的要素,除了管理能力和以身作则外,还应该对同学们温柔、细心和耐心,而这些要素我可以自信地说我都具备了,所以我亲爱的同学们,请让我做你们的班长吧,我会像大姐姐一样照顾你们的。” 夏冰说到这儿,向台下鞠了一个将近九十度的躬,而后直起身,用自信和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台下的同学们。 “夏冰,我选你!”台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 站夏冰旁边的朱英注意到台下有不少学生都在冲夏冰挥手欢呼。说实话,她觉得夏冰的演讲不错,要是她不参与班长竞选的话,她也许会选夏冰。 虽然她觉得自己有能力当好班长,但她无法在短短几分钟内向同学们证明的能力,况且大多数同学选班长看中的往往不是能力,而是对将要竞选班长的这个人的喜爱程度。 那么,她和夏冰哪一个更受同学们喜欢呢?从目前同学们反应来看,应该是夏冰,如果她竞选失败,这该多没面子! 怎么办?放弃吗?要是放弃会更没面子的。 此刻朱英感觉自己的心脏竟然不规律地跳了起来,手心也微微渗出了汗。 她因为很少在众人面前紧张,所以想到自己居然为了竞选班长这点小事儿紧张,她感到有些羞愧和自责,而这种羞愧和自责感又促进了她的紧张。 “下面朱英和王文浩你们谁先演讲?”郭阳等同学们的吵闹声渐渐趋于平静后问道。 “让朱英先来吧。”王文浩大声说道。王文浩的这句话让朱英觉得仿佛先有一只苍蝇钻进了自己的耳朵,接着又变成一块大石砸入了她的心脏。 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垂着头,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大家好,我叫朱,朱英”。 “我们坚决不选结巴当班长。等结巴班长给我们传达清楚班主任的圣旨,我们恐怕得等半年。”坐在中间最后一排的一位高个子男生大声叫嚷道。 这位反对朱英当班长的男生长得眉清目秀,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光芒。 男生话音刚落,全班哄堂大笑,就连班主任郭阳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不过为了保持教师该有的风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批评这位对同学不礼貌的男生几句,而就在这时,他听见讲台上的朱英居然大声说起了绕口令,而且还是超拗口的那种。可朱英却说得非常流利,只是朱英说得太快了,他根本听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只听见朱英说“鼓”啊,“玻璃”啊,“棍儿”啊什么的。 朱英起初听见后排那个高个子男生对她的嘲笑后,很想冲到那家伙面前,一把扯住那家伙的衣领,冲那家伙大吼:“你才是结巴,你们全家都是结巴”,但她转念一想,她要是真这么做,肯定会让班上的同学笑得更疯狂的。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可不能让班上的学生因为她而笑得送了小命儿,那个野蛮粗鲁的家伙,不是说她是结巴嘛,那她就来一段绕口令,让那家伙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结巴。 于是就这样朱英抬起头,一双明眸带着挑衅的目光,望着台下的四十六双眼睛,大声地、极其流利地说了下面这段绕口令: 鼓玻璃棍儿没有瘪玻璃棍儿瘪,鼓玻璃棍儿鼓,瘪玻璃棍儿瘪,瘪玻璃棍儿没有鼓玻璃棍儿鼓! 班上的学生听完朱英的这段绕口令后,纷纷鼓掌喝彩,甚至有几位男生还吹起了口哨,大声吆喝着:“朱英再来一段。” 朱英落落大方地说道:“大家光听绕口令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再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好”台下的同学们立刻响应。 站在朱英左边的夏冰,脸上始终挂着优雅得体的微笑,而站在朱英右边的王文浩,这时脸上显出了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可能他此刻在后悔不该让朱英先演讲吧。 朱英想了一会儿说:“我给大家唱一首《相思》吧”说完,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唱道: 红豆生南国 是很遥远的事情 相思算什么 早无人在意 醉卧不夜城 处处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最肯忘却古人诗 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 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 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最肯忘却古人诗 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 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 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最肯忘却古人诗 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 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 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朱英唱完后台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几乎班上所有的同学异口同声地喊道:“朱英再唱一首,再唱一首” 纵然朱英在唱《相思》的时候,有些地方跑调了,她的音色也远不如原唱的甜美悦耳,但她的歌声饱含感情,从她的歌声中仿佛能够听到浓浓的相思,虽然台下除了郭阳之外,其他都是青涩的小男生、小女生,可他们却被朱英的歌声感动了。 然而最深受感动的却是朱英自己,她第一次听《相思》这首歌是十岁的时候。 那是一个落叶纷飞的秋日,她独自一人背着书包走在放学的路上,途经一家音响店时,她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优美动人的歌声,实际上她对歌曲并没有多大兴趣,可当时不知为何她双脚好像不听使唤般停留在音响店门前。 如果说朱英起初是因为好奇才驻足听的,那么到后来她是被优美动的歌声和唯美的歌词深深地吸引住了。 当时,朱英痴痴地站在音响店门口听完这首那时在她看来宛若天籁般美妙动人的歌后,她走进了音像店,看店的是一位染着红发的少年。 朱英用灼灼的目光望着那红发少年说:“大哥哥,您好,请问刚才播放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红发少年笑嘻嘻地瞧着只到自己腰间的朱英,说:“小妹妹这首歌叫相思,不过你看上去只有八、九岁,你懂什么叫相思吗?” 朱英听完红发少年的话后,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红发少年见状笑着打趣道:“小妹妹,那你跟我说说相思是什么感觉?” 朱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后,缓缓说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说完朱英在红发少年错愕的眼神中走出了音像店。 后来朱英每次想到当时她望着那红发少年,含情脉脉地说出“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的情形,便觉得好笑,她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何会做出那样的回答,但当时她听完《相思》后,心中的的确确有一种思念的感觉在涌动,她觉得自己很想见到一个人。然而她心里有十分清楚她想见的不是爷爷,不是爸爸妈妈,也不是海生、海龙,甚至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她似乎想见到的是一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 自那以后,她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想要见到一个人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了,尤其当她有时觉得孤独的时候,她就特别特别想见到一个人,就仿佛在她的心里有一大片荒芜,冷风从四面八方吹向那片荒芜,而只有那个人才能将那片荒芜填满,将冷风从她心里驱逐。 或许是相思这首歌唤醒了朱英灵魂深处一种叫相思的种子吧。每当朱英思念那个人时,她常常会听《相思》,然而越听这首歌思念变得越是浓烈,正如酒入愁肠愁更愁。不过这首歌听得次数多了,歌词她便记得滚瓜烂熟,唱歌老跑调的她唱起这首歌也不怎么跑调,因此她决定用相思这首歌来收买人心。 从她唱完这首歌后,同学们反应来看,她这副感情牌算是打对了,面对同学们热情呼吁她再唱一首的邀请,她感到有些为难,一则除了相思其他能够打动人心的歌,她基本不会唱,二则这堂课除了要选班长,还要选出别的班干部,她总不能一个人把一节课都霸占了吧。 经过一阵短暂的迟疑后,朱英婉言谢绝了同学们的邀请,接着她向同学们表达了她想成为班长的愿望和她一定会成为好班长的决心。她表情真挚,言辞恳切,声音洪亮。 当她的演讲结束后,台下的同学们大多数呼喊道:“朱英,你就是我们的班长” 就连班主任郭阳心里也默认这点,不过身为班主任,该走的程序他还得走完,于是他接下来请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王文浩做了演讲。 王文浩的演讲可用短小精悍四个字来形容,他的演讲内容是:“大家好,我叫王文浩,我爸是东华市教育局局长,我妈是东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你们若让我当班长,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找我。” 王文浩演讲完毕,睥睨着呆若木鸡的师生,昂首挺胸,趾高气昂地走下了讲台。 郭阳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后,先干咳了两声,而后说道:“同学们下面请拿出刚才发给你们的卡片,写下你们心目最满意的班长的名字。” 经过五、六分钟的投票选举后,郭阳公布了投票结果,夏冰九票,朱英二十八票,王文浩八票。 本来郭阳打算让朱英以班长的身份跟同学们讲几句话,但鉴于时间紧迫,郭阳只好催促大家赶快投票选举其他班干部。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节下课铃声响罢,所有的班干部选了出来。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天下午自习课上,朱英就点燃了第一把火。 第十五章 和肖尘的第一次 朱英“新官”上任后的第一把火是这样烧起来的: 当天下午自习课,班主任郭阳有事先回家了,临走前他嘱托朱英监督学生认真上自习。谁知自习课才上了不到五分钟,坐在中间最后一排的一位高个子男生突然背起书包就往教室门口走。当时坐在临窗第三排的朱英正埋头解一道物理题,并没有注意到这位打算逃课的男生。 就在这位男生快经过讲台的时候,坐在朱英后面的王文浩突然大声嚷道:“班长有人逃课,你也不管管。” 闻言,朱英立刻抬头,视线正好与这位高个子男生对上了。她看到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但眼神中透着桀骜不驯的光芒。 朱英一眼便认出这个打算逃课的家伙正是在她做自我介绍时,嘲笑她是结巴的肖尘。 起先她并不知道这家伙的大名,由于多亏他的嘲笑,她才得以顺利竞选成为班长,所以课外活动,她特意向肖尘的同桌马芳芳打听了这家伙的名字。马芳芳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不过马芳芳很快灵机一动,从她同桌的书包中翻出一个作业本,只见作业本上写着龙飞凤舞两个大字:肖尘。 当时,朱英看着那两个张狂的大字,幽幽地叹了一句:“唉,看来肖尘这家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虽然朱英努力竞选班长,但她并不喜欢管闲事,也不爱与人发生冲突,她情愿她周围所有的人都和睦相处,亲如一家。因而在她选班长的时候,尽管肖尘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嘲弄她,可她并没有找他算账的打算。她只希望肖尘以后尽量不要为难她,不要故意和她过去。 然而事与愿违,当天下午自习课上肖尘就和朱英杠上了。 在王文浩的提醒下,朱英看见要逃课的人是肖尘后,她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她的同桌罗姝说:“姝子快让我出去。” 罗姝连忙起身让开位置,并神色略带担忧地说:“英子,别和肖尘发生冲动” 朱英顾不得理会姝子的话,三步并作两步朝肖尘走去,就在肖尘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朱英截住了他的去路。 比朱英高出大半个脑袋的肖尘居高临下地俯视朱英,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给我让开。” 这时班上的其他同学都伸长了脖子,用看热闹的眼神注视着教室门口的两人。 肖尘的话,让朱英觉得有些没面子。她心里不由地泛起了一丝怒意,但想到爷爷告诫她作为管理者在下属面前发火是最愚蠢的做法,她便压制住了心中的火气,面带着友好的微笑,对肖尘说:“肖同学,现在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请你先回到自己座位上好好上自习,等下课铃声响了,我们都等你先走出教室怎么样?” 朱英想化干戈为玉帛,然肖尘并不买账,他用嘲讽的目光看着朱英说:“结巴班长,你没有权利管我,你给我让开!” 朱英手指着肖尘,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你不许这样叫我”朱英一生气,不知怎么搞的说话还真结巴了。 “结,结巴班长,俗,俗话说好。好狗不挡道,你给我让开”肖尘故意学着朱英说话的样子,一手指着朱英,结结巴巴地说道。 肖尘此话一出,全班立刻爆发出了窃笑声。 朱英望着肖尘那欠扁的脸,真想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肖尘的脸,不过她很清楚自己不是肖尘的对手,凭武力她是不可能降服肖尘的,于是她深呼吸两下,先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接着笑眯眯地对肖尘说:“肖大爷,您老不仅说话不利索,这眼睛也不大好使啊,人家明明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却被你看成了一条狗,唉不过我呀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这种可怜的老东西一般见识了” 朱英的这番话逗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王文浩则趁热打铁,冲肖尘喊:“肖大爷,您老就别欺负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了,您还是回您自己的座位歇着吧。” 王文浩话音刚落,班上再次爆发出了一阵狂笑。 肖尘转头瞪着王文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哎呀,肖大爷我今天可算长见识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夫唱妇随了” 毫无疑问,肖尘的这番话又一次引发了哄然大笑。 王文浩也不甘示弱,回敬道:“肖大爷,您老不但说话不利索,眼神不好使,这脑子也很不好使啊,你既然知道我爸是教育局局长,还敢为难我老婆,小心回头我让我爸找校长开除你。” 王文浩说完班上其他同学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课堂气氛一时间活跃极了。 朱英害怕再这样下去会招来教导主任,甚至校长的大驾光临,于是赶忙大声喝道:“大家都给我安静,谁要是再发出声音,我就记谁的名,并扣除平时成绩五分。” 大家都知道,按照班规,若一周的平时表现成绩低于九十分,将会被罚打扫厕所一周。因此绝大部分同学都安静了下来,有个别同学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还在嘻嘻哈哈。 见状朱英目光冷冷地望着临窗两个说话的学生,沉声说道:“李晓明,崔飞平时成绩各扣除五分。” “凭什么只扣我们两个的平时成绩,其他同学也在说话啊”李晓明不服气地叫道。 “再说扣十分” “朱英你这班长当得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就是要杀鸡儆猴,你要觉得不公平,可以到法院去起诉我啊。” “肖尘,站住”肖尘正打算趁着朱英和李晓明说话的功夫开溜,却被朱英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后衣襟。 “朱英你有完没完”肖尘不耐烦地嚷道。 朱英神色平静地望着肖尘问道:“肖尘,你是不是不服我?”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肖尘哼道。 “怎样你才肯服我?”朱英挑眉问道。 “一介女流之辈,凭什么让我服你”肖尘语气轻蔑地说道。 闻言,朱英冷笑道:“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如此腐朽的观念?我承认比块头大小我比不过你,但依我看就你这明显营养不良的小白脸就算和我赛跑你也比不过我” 朱英的这番话,无意中激怒了肖尘,他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朱英你再说一句小白脸试试看” 朱英不慌不忙地说道:“要想证明你不是营养不良的小白脸,那咱们就比赛一场,如果你输了,以后就乖乖听我的话。” “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以后见了你绕道走。” “好”消尘毫不犹豫地说道。 “王文浩你先当一下代理班长可以吗?”朱英用恳切的目光望着文王文浩说道。 “好的,老婆你放心去吧,一定要把小白脸打败哦!”王文浩笑嘻嘻地说道。 朱英闻言,很想冲王文浩大吼:“姓王的,以后你再敢叫我老婆,我割了你的舌头”,但考虑到时机不对,当下便忍了,只默默扯了肖尘的衣襟走出了教室。 当朱英和肖尘来到西操场时,偌大的操场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老太太在垃圾桶里翻捡东西。 “咱们怎么比?”肖尘问道。 朱英觉得比体力自己肯定比不过肖尘,于是提议道:“我们就百米赛跑吧” “行”肖尘不假思索地说。 两人站到百米起跑线上后,肖尘将肩上的书包往旁边一扔,神情倨傲地看着朱英说:“我让你一步,你先跑吧,别说我欺负你。” “不”朱英刚要谢绝,但她马上眼珠一转,对肖尘说:“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到时候你输了可别不认账。” “我不是女生说话当然算数”肖尘不耐烦地说道。 “那我先跑了”朱英说完拽开步子,使出浑身所有力气,朝前飞奔而去,同时嘴里小声念叨:“朱英一定不能输,不然以后你在班上就无法树立威信了”。 岂料,才跑出不到十米,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而后整个人由于巨大的冲力,无法稳住身心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这时肖尘正好从朱英身边越过,见状,他急忙刹住脚步,转身奔到朱英面前。表情不大自然地望着疼得呲牙裂嘴的朱英,问:“朱英,你没事吧?” 朱英白了肖尘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呢?” “是不是崴到脚了?” “是啊”朱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肖尘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啊?”肖尘皱眉道。 “别管我了,你回家去吧,我现在疼的没办法动,我在这里呆到明天早上脚应该会好的,到时候我就回教室,反正晚上也不太冷。” 肖尘犹豫了一下后,红着脸小声说:“朱英要不我背你去校医院吧。” “唉,算了吧,你那么讨厌我,我不想让一个讨厌我的人背我”朱英神情幽怨地说道。 “我,我并不讨厌你” “那你是喜欢我了?”朱英立刻转忧为喜。 “我不喜欢你”肖尘急忙否认。 “唉,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你还是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操场上呆一晚上好了。虽然现在天气不冷,但不知道晚上操场上安不安全,不管了,大不了让人贩子把我带走吧”朱英表情忧郁地说道。 肖尘听了这番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内心很纠结,不管朱英吧,朱英说到底是因为他才受伤的,可管吧,朱英不让他背,他总不能强行将朱英从地上抱起来吧。 第十六 交锋 踟蹰半天后,肖尘红着脸说:“朱英,我喜欢你。” “啊,太好了!肖尘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朱英兴奋地叫道。 听了朱英的话,肖尘的脸几乎红到了耳根,他急忙解释道:“朱英你别误会,我喜欢你并不是那种喜欢,是另一种喜欢,是同学间的喜欢” “明白,明白”朱英强忍着笑意说。 “现在我可以背你去校医院了吗?”肖尘试探性地问。 “啊,当然可以。” 肖尘背着朱英快走到操场门口时,朱英突然惊叫道:“肖尘你的书包落在操场上了” 闻言,肖尘只得将朱英从背上放下来,又折回去拿了书包,再走到朱英跟前,让朱英背了自己的书包,他则背了朱英疾步朝校医院走。 “哎呀,肖尘你慢点”朱英被颠簸地浑身不舒服,忍不住叫道。 肖尘听了非但没放慢脚步,反而加快了脚步。事实上他并不是诚心颠朱英,只是怕过会放学后,班上同学会瞧见他背朱英,要是那样的话实在是太丢人了。 然而肖尘岂知他所担心的正是朱英所希望的。 其实朱英根本没有崴到脚,肖尘问她脚是否崴到时,她决定将计就计,假装脚崴到了让肖尘背她。 而她起初不让肖尘背她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借助语言的力量打压肖尘的气焰。 她所用的这两条计谋都是爷爷亲自传授给她的,爷爷管第一条计谋叫做“缓兵之计”,第二条计谋则被爷爷称为“攻心术”。爷爷说这第二条计谋在与对手较量时极为重要,爷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可怜的肖尘同学并不知道朱英心中的这些小九九,一个劲地朝校医院赶,同时内心不停地祈祷不要让同学撞见他背朱英。 当肖尘背着朱英走入林荫道后,朱英突然双手揪住肖尘的两只耳朵,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肖尘停下来。” “朱英你快放开我的耳朵”肖尘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让你停下来”朱英说话间手上加重了力道。 肖尘疼地“哎呦”了一声,只得停下脚步。他此时是又累又疼,又气又担忧,他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窝囊过,他真想将朱英摔在地上算了,但又怕摔出毛病来。因而只好忍着怒气,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以后不要再和我作对”朱英缓缓道。 “那你也别管我” “你要是违反班上纪律,我身为班长,自然得管,不然一旦失了威信,谁还听我的?” “那你别当班长啊” “你到底服不服我?”朱英说着用力拧了一下肖尘的耳朵。 “朱英,你要是再不放开我的耳朵,我就把你狠狠地摔在地上” “没事,你使劲摔吧,我把缰绳抓得很牢”朱英双手揪着肖尘的双耳笑盈盈地说道。 “朱英我去你大爷的”肖尘忍不住爆粗口。 “你再骂一句试试看”朱英说着又用力拧了下肖尘的耳朵。 肖尘气得肺都要炸了,但偏拿朱英没法子,眼看着快下课了,他急道:“朱英你别闹了,你快放开我的耳朵,我带你去校医院。” “那你以后听不听我的话?”朱英不疾不徐地问道 “看情况”肖尘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 “啊,肖尘马上就要下课了,要是同学们看见你背我,你说他们会怎么想?要是教导主任看见你背我,你说教导主任会不会批评我们两个刚进入初中就谈恋爱?”朱英慢条斯理地说道。 “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快松手,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拧断了”肖尘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要不听我的话,你就是小狗。” “好”肖尘哭笑不得地应道。 朱英心满意足,终于放开被她拧得红彤彤的两只耳朵,接着语气温柔地对肖尘说:“那个肖尘同学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感觉我的脚现在好了” “你脚没有崴到?”肖尘惊叫道。 “崴到了,但现在好了”朱英小声嘀咕。 直到此时肖尘终于反应过来朱英的脚根本没有崴,要是她真崴到了脚,她哪里还有精力欺负他。 一想到自己刚才被朱英大大地戏弄了一番,一股怒火直窜他脑门,于是他不顾一切,用尽全力将朱英从自己背上甩了下去。 朱英屁股着地,疼得眼泪花子都冒了出来,但她顾不得疼痛,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追上肖尘,并挡在了前头。 肖尘用像看小恶魔一样的眼神看着朱英,有气无力地问道:“朱英,你还想干嘛?” “肖尘,对不起”朱英完向肖尘深深鞠了一躬。 “让开,不需要”肖尘嘴上冷冷地说道,但阴沉的脸色却好看了几分。 “肖尘我刚才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我现在已经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朱英说罢又冲肖尘鞠了一个躬,而后抬起头,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肖尘。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把我的书包还给我。”肖尘刚才被朱英气得晕晕乎乎的忘记了自己的书包,此刻看到朱英背上的书包才想起管朱英要书包。 “对不起”朱英见肖尘余怒未消,又鞠了一个躬。 “朱英你给我鞠三个躬干嘛?你当我死人吗?”肖尘没好气地吼道。 “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给你鞠躬,一直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朱英说着作势又要鞠躬,这时下课铃声早已响过了,学生们正陆陆续续地朝林荫道这边走来。 “行行行,我原谅你了,现在可以把书包还给我了吧?”肖尘说着向朱英伸出了一只手。 朱英将书包交给肖尘后,肖尘立刻像躲瘟神般越过朱英,疾步朝前走去。 朱英则完全无视肖尘阴沉沉的脸色,又一次追上肖尘和他并排往校门口走,肖尘转头用几乎哀求的目光望着朱英说:“班长大人,你别再跟着我了行吗?” “谁跟着你了?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朱英不慌不忙地说道。 肖尘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朱英的对手,于是不再理会一旁的朱英,偏过头去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后,朱英语气友好地问:“肖尘你是要回家吗?” 肖尘不语。 “肖尘你喜欢大海吗?星期天我们去海里游泳怎么样?” 肖尘还是不吱声。 “肖尘你家住在哪里?” 肖尘依然保持沉默是金。 “肖尘我喜欢你”朱英语气认真地说道。 闻言,肖尘猛然停住脚步,用近乎惊恐的眼神望着朱英,压低声音吼道:“朱英你别胡说八道” 朱英看着肖尘染着一丝红晕的脸蛋,笑嘻嘻地说道:“肖尘我喜欢你不是那种喜欢,是另一种喜欢,是一个同学对另一个同学的喜欢。” 肖尘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了这样一句话:“朱英,你简直是一个小恶魔” “啊!小恶魔这个名字我很喜欢,谢谢你啊,肖尘以后记得要绝对服从班长大人的命令,否则我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肖尘我喜欢你。”朱英说完这话,完全不理会快要被她气成内伤的肖尘,转身扬长而去。 第十七章 遭遇禁播 朱英整个中学生涯的头一天可以说过得相当有意义,她不仅和姝子一见如故成了好姐妹,并且还顺利地当上了班长,更重要的是,在与桀骜不驯的肖尘的第一次交锋中取得了绝对性的胜利。 第二天,相较于头一天来说平淡了许多,她唯一期待的是当天晚上和姝子约好一起去网吧看《千年柳心》。 可谁知上午班主任郭阳公布了一则消息,这则消息迫使她不得不取消了和姝子的约定。 这则消息内容如下:经学校行政会议决定,从今晚开始住校的学生必须上晚自习,晚自习时间从七点半到九点半。 由于朱英和罗姝都是住校生,而且最关键的是朱英是班长,要是班上其他人逃课,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也许还会原谅,但作为班长,如果逃课将会被冠以带头逃课不负责任的罪名。 朱英自然不想仅仅因为看电视剧而被冠以那样的罪名,因此当天晚上和罗姝吃过晚饭,并在校园溜达了几圈后,两人便乖乖地回教室上晚自习了。 晚自习期间,朱英认真看书学习,将《千年柳心》和千木统统抛到了脑后。而罗姝一想到自己错过了偶像主演的电视剧的首播,害得《千年柳心》的收视率受到了影响,心里便感到无比的郁闷,以致于整个晚自习都魂不守舍。好不容易挨到晚自习结束后,罗姝向朱英提议去网吧补看“千年柳心”。 朱英当机立断地拒绝了,罗姝虽然十分想念偶像,十分渴望在荧屏上看见自己的偶像,但她可没胆子一个人大晚上的跑去网吧,于是只好收拾了书包,没精打采地同朱英一起往宿舍走去。 宿舍离教学楼不远了,两人不久便回到了宿舍。罗姝和朱英住在同一幢宿舍楼里,朱英住304,罗姝住301。 304宿舍包括朱英在内一共住着四个女生,朱英的三位舍友名字分别叫:胡丽娜、杨亚梅、陈小蝶。 三人性格各具特色,胡丽娜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陈小蝶性格十分内向,如果舍友不和她说话,她极少主动与舍友们聊天。杨亚梅脾气火爆,入住宿舍的第一天晚上便和胡丽娜大吵了一架。 面对这样的舍友,朱英深感头疼,她决定等过段时间,如果情况还是如此的话,那她便央告楼管同意她搬到姝子宿舍。姝子的一位舍友报完名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又退学了,所以姝子的宿舍正好有一张空床。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朱英渐渐地喜欢上了她的三位舍友,她发现胡丽娜虽然有点千金小姐的做派,为人却挺大方。陈小蝶虽然内向孤僻,可非常善解人意,杨亚梅尽管脾气火爆,但从不拐弯抹角。当然其他三人也慢慢地发现了彼此身上的优点,于是随着时间推移,304宿舍四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了。 开学第一周,对于罗姝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她每天都在焦急地盼望着周末的到来,因为到了周末她就可以回到家,坐在电视机前,把一周来落下的剧情统统看完。问她什么电视剧的剧情?那还用说,当然是她偶像千木主演的《千年柳心》喽。 然而当罗姝好不容易盼到周末,并如愿以偿地打开电视机后,却遭到了当头棒喝,原来《千年柳心》不但未在电视台播出,就连各大网络上也都未曾播出。 对于由当红小生千木主演的电视剧没有上映的原因,网上众说纷纭,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一种说法是有一位神秘的大佬觉得《千年柳心》这部电视剧会误导少男少女的人生观和爱情观,因此他制止各大电视台和网络播放《千年柳心》。 这种说法在罗姝看来完全是无稽之谈,简直荒唐透顶,她觉得自己偶像怎么可能接拍那种会误导青少年价值观的电视剧,可是这种说法在网上却颇受欢迎,这或许是无聊的大众喜欢将简单的事情变得神秘化吧。 不过对于《千年柳心》遭此劫难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对罗姝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不管什么原因都无法改变《千年柳心》不能再在荧屏上播出的事实。 罗姝一获悉《千年柳心》无法播放的噩耗,便立刻打电话向朱英诉说委屈和愤怒,朱英好生安慰了一番,罗姝这才决定放下《千年柳心》,去追偶像的其他作品。 对于《千年柳心》遭禁播这件事,朱英则完全没放心上,虽然先前她听罗姝讲叶将军和阿痕的故事时,对《千年柳心》颇感兴趣,可没过几天兴趣便减退了,就连要找机会问姝子皇上为什么要杀侯成仁的事,她也懒得问了。 至于朱英当班长的情况,前一个月并不怎么乐观,开学头几天班上学生违反班规的时候,朱英还可以用扣分加以威胁,可是渐渐地这一招就不管用了,而她又在竞选班长的时候,向同学们保证她绝对不会向班主任告状,这就导致到后来班上一部分同学对她这个班长所说的话完全不当一回事,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违反班规的事,只要不让班主任知道,班长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朱英刚成为班长时,认为班上最难管的两个人,一个是王文浩,另一个是肖尘,然而事实很快向她证明,这两个人其实是整个班上最好管的。 王文浩留给朱英的第一印象是个仗着自己老子有权有势,便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不过相处时间久了,朱英发现王文浩人品还不错,他从来不会真仗着自己父亲是局长而欺负别的同学,也不会故意惹是生非,他只不过是表面上喜欢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罢了。 再说朱英起初当作班上典型分子的另一位肖尘同学,后来朱英又与之发生过几次冲突,每次发成冲突时,朱英便会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肖尘说:“肖尘,你想让我将那六个字说出来吗?” 肖尘一听此话,当即缴械投降。 班上同学见状纷纷猜测肖尘害怕朱英说出的那六个字到底是什么,大部分同学觉得朱英肯定是知道了肖尘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却未曾有人到肖尘其实害怕朱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他说“肖尘我喜欢你” 有次朱英和肖尘一起往教学楼走的时候,朱英神情故作幽怨地看着肖尘说:“喂,肖尘,我觉得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肖尘我喜欢你’,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啊,可你为什么害怕呢?” 肖尘闻言,表情认真地看着朱英说:“被你这个小恶魔喜欢,对我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 朱英听了放声大笑,笑罢,用力一拍肖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错,年轻人你觉悟很高,希望你永远不要骄傲自满,继续保持这种觉悟,时刻牢记着朱英喜欢肖尘,对肖尘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 肖尘听了此话,绷不住笑出了声,那一刻他想对朱英说:“朱英,我发现你这个人本性其实还可以,如果你向我保证以后不再捉弄我的话,我可以不计前嫌和你做朋友”不过想了想后,他还是没再说。 然而在那之后,没过一个月,老天爷便给了肖尘和朱英一个成为朋友或者更准确来说成为兄弟的机会。 第十八章 跟踪肖尘 这个机会降临于2012年10月12号,具体时间是下午放学后。 这天由于是星期五,不用上晚自习,因而下课铃一响,朱英便拎起书包往教室门口冲去,然而肖尘却比朱英更快一步蹿出了教室。朱英紧随其后,两人像地震逃生的人一般飞快地下了教学楼,接着向校门口狂奔而去。 一路上朱英问过肖尘好几次:“肖尘,你为什么跑这么快,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肖尘却只顾往前狂奔,丝毫没理身后的朱英。 朱英每周星期五下午放学后,为了赶上回家的末班车,总会在校园里奔跑,但她以前从没有像这日这般不顾命地在校园里狂奔过。 她这日之所以跑得如此不顾命,是因为她觉得肖尘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她认为自己作为肖尘的同学兼班长,有义务知道肖尘遇到了什么麻烦,可肖尘既不告诉她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又跑得比长颈鹿还快,她想要知道肖尘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唯一的办法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跟紧肖尘,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当时肖尘和朱英一前一后跑出校门后,肖尘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朱英看着肖尘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座后,想也未想,几步上前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肖尘见状,转头看着朱英冷冷地说:“这是我叫的车,朱英你还是下车打别的出租车吧。” 朱英大口大口喘息了几下后,表情认真地说道:“肖尘我和你同路。”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肖尘惊讶地叫道。 “当然知道。”朱英一脸诚恳地说。 年轻的司机小伙见肖尘和朱英似乎有聊老半天的趋势,有些不耐烦地对肖尘说:“同学还有别的人等着我,请问你到底要去哪里?” 肖尘迟疑了一下,对司机小伙说:“去南川街翔约酒吧” 肖尘话音刚落,司机小伙便发动了车子。一路上肖尘好几次催促司机开快一点,这让朱英越发觉得肖尘一定是摊上了什么大事。可不管她怎么循循善诱地问,肖尘就是缄口不语。 当天傍晚将近六点半的时候,出租车到了“翔约”酒吧。 朱英听见司机小伙告诉肖尘车费总共是六十元后,朱英从钱包中取出三十元打算递给司机小伙,可肖尘不让司机收朱英的钱,朱英只得将钱重新塞回了钱包。 两人下车后,肖尘径直朝酒吧走去,朱英急忙跟了上去。快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肖尘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朱英别跟着我。” 朱英不紧不慢地说道:“酒吧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又没碍着你。” “这种酒吧不适合未成年人进入”肖尘沉声说道。 朱英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如果你是成年人的话,那我也是成年人。” “你要是进去以后出了什么事,后果自负”肖尘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放心,腿长在我自己身上,出了事当然我自己负责”朱英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哼,随你的便”肖尘冷哼一声,接着转身疾步走进了酒吧。 朱英怀着一种激动、紧张又兴奋的心情落后于肖尘两步跟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金碧辉煌的走廊往前走了十几米,接着向左拐了一个弯又走了十几米后进入了一座大厅。 大厅里面装修奢华,一盏盏璀璨的水晶吊灯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一首激情四射的dj舞曲回荡在整个大厅,使人的神经不由地变得亢奋。不过由于时间尚早,偌大的酒吧里只有十几位人。 肖尘进入大厅后,先是伸长脖子四下张望,接着从书包中掏出了一部看起来挺皮实的罗基亚手机。 朱英看见肖尘的手机,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因为学校严禁学生上学期间带手机,不过她并不打算管此事,更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班主任。 肖尘掏出手机后急忙拨了一个号码,但片刻后听筒里传出的却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肖尘皱着眉头又接连拨了好几次,可每次传出的都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最后肖尘只得将手机重新放回了书包。 朱英见肖尘满脸愁容地呆立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问:“肖尘出什么事了?” 或许是肖尘感到无助需要找一个依靠的人,犹豫半天,他终是将实情告诉了朱英。 直到这时,朱英才弄清楚,原来肖尘在下午自习课上收到了一条叫青姐的女生发来的短信。青姐让肖尘下午放学后,马上到酒吧来找她,肖尘收到短信时是下午4:50左右,他当时一收到短信便想立刻来酒吧找青姐,但考虑到班长肯定不让他提前离开,于是只好等下午放学铃声响后匆匆忙忙地赶来这里。 肖尘说青姐在这家酒吧里当服务生,他每次来几乎一眼便可以瞧见她,可是这次明明是她叫他来的,结果他来后反倒看不见她的身影,而且刚刚他打她的电话,竟是关机的。因此,他猜青姐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朱英听完安慰道:“肖尘你别担心,或许青姐只是去洗手间了,手机关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像我打我爸的手机也经常是关机的。我们不如先找个显眼的位置坐下来等吧。” 肖尘略作迟疑后,冲朱英点了下头。 正当两人朝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走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三个小伙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为首的一位长相帅气,个头高大,身穿一件黑色衬衫和一条黑色休闲裤。其余两位长相普通,体格健壮。 “你好,请问你和你的弟兄是有事找我们,还是我们挡着你们的路了?”朱英目光直视着为首的小伙子问道。 “喂,小丫头,你是这家伙什么人?”为首的小伙子语气不善地问。 “那你又是这家伙什么人?”朱英心平气和地反问。 “我是这家伙的小舅子”为首的小伙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齐翔,你他妈的少胡说八道”肖尘突然冲为首的小伙子嚷道。 “肖尘在我的地盘上,你小子还敢如此张狂,今天你小舅子我就替你姐姐好好管教管教你”齐翔用几乎要把肖尘吃掉的眼神死死盯着肖尘大声吼道。 齐翔吼完,命身后那两个身材魁梧的同伙,夹住肖尘的两条胳膊将肖尘往大厅外拖去。 “喂,齐翔你要带肖尘去哪里?”朱英一边跟在这伙人身后往大厅外走一边大声质问。 “小丫头,这没你的事,你还是赶紧回家找你妈妈吧,这里不是你这种小丫头该来的地方。” 这时候朱英已经跟着这伙人来到了走廊里,她边继续往前走,边对走在前面的齐翔说:“齐翔你听好了,我叫朱英,我五岁的时候便从人贩子手中救过一个小男孩” 闻言,齐翔顿住脚步,带着打趣的目光望向朱英,“没想到你长得像个小豆芽,原来这么厉害啊。” 齐翔说完那两个抓着肖尘的家伙粗声粗气笑了起来。 “朱英你快回家,少管我”肖尘语气生硬地说道。 听到肖尘的话,抓着肖尘胳膊的其中一个家伙嬉皮笑脸地说道:“真是”说到这儿,这家伙转头问齐翔:“翔哥那个成语叫什么情深来着” “我哪里知道”齐翔没好气地说道。 “你想说的是伉俪情深吧。”朱英笑着问道。 “对对,没错,小丫头你和肖尘真是伉俪情深。” “我们是兄弟情深”朱英纠正道。 “哈哈···”包括齐翔在内三个家伙放声大笑。 然后肖尘被带进了一间宽敞奢华的包厢。 朱英也跟了进去,那三个家伙并未阻拦,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对于朱英的加入,他们倒像是欢迎的。 肖尘见朱英不肯离去便不再做声,阴沉着脸任那两个家伙将自己拖进了包厢。 齐翔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上坐下后,接着示意他的两个同伙将肖尘带到他面前。 “肖尘只要你肯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并发誓以后不再和青青来往,我便饶了你”齐翔以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看着肖尘说。 “要磕头也是你给我磕头,要离青姐远点的人也该是你这个混蛋!”肖尘怒目盯着齐翔说道。 “肖尘,上次有青青在场,我才没对你出手,你别真以为我怕你,今天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打折你的两条腿,反正我们齐家有的是钱,不担心付不起医药费和律师费。” “齐翔你不过是个靠父母横行霸道的寄生虫罢了,青姐才不会喜欢你的” 闻言,齐翔刷的一下站起身,一把扯住肖尘校服的领口,爆喝道:“肖尘,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肖尘知道齐翔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寄生虫,于是用充满鄙夷的眼神瞅着齐翔说:“齐翔你他妈就是一个可怜的寄生虫。” “啪”肖尘猝不及防,齐翔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肖尘的脸颊上,肖尘左脸被打的地方立刻肿了起来。 见状,朱英冲肖尘大吼:“肖尘快向翔哥道歉” 朱永琰告诫朱英遇到敌人时不能没有骨气,但更不能逞强,要懂得以柔克刚,朱英牢记爷爷的教诲,觉得此时敌强我弱,所以她和肖尘应该采取以柔克刚的策略。然而肖尘年纪虽小,但骨气却不小,听了朱英的话,他冷笑道:“让我给这个混蛋道歉,等下辈子吧。” “阿东,阿强,你们两个可以动手了,打到肖尘向我磕头讨饶为止”齐翔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坐回了沙发。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两个家伙闻听此言,当即放开了肖尘的两条胳膊,肖尘正欲反抗,被其中一人一拳打倒在地,随后两个家伙用脚狠踩肖尘的身体。肖尘忙用双手护住头,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大骂齐翔。 朱英长这么大还从未亲眼目睹过这样的场面,她吓得尖叫一声,慌忙上前打算将那两个野蛮的家伙拉开,却被其中一个家伙一把推倒了。 朱英顾不得疼,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几个箭步冲到齐翔面前,用哀求的目光望着齐翔说道:“翔哥哥,我求您别再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齐翔懒洋洋地说:“小丫头放心,我这两个弟兄是专门的打手,他们打人经验很丰富,只会将人打个半死,不会完全打死。” 朱英听了这话,忙转头对肖尘大喊:“肖尘你就认个错吧!” “齐翔你有种就打死你爷爷吧”肖尘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朱英听了此话,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踹肖尘几脚,以前她只觉得肖尘倔强,没想到这家伙竟是一个倔强到不要命的傻瓜。 不过气归气,她对肖尘的担忧却没有减少半分,她意识到要让肖尘向齐翔低头认错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她转而一心一意地对付齐翔。 第十九章 梨花带雨 朱英跪坐到齐翔面前,双手抓住齐翔的一只手,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齐翔,哀求道:“翔哥哥,你是这个世上最帅的人,也是这个世上最宽容大度的人,求求您,行行好,大人有大量别跟肖尘那种愚蠢粗俗,不知好歹的小家伙一般见识,您就饶了他这次吧!” 齐翔望着面前洋娃娃一般的小姑娘,看着她纯净明亮,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听着她甜美动人的声音,心不由变得柔和了几分,但表面却仍是一副高傲冷漠的表情,“小丫头,快放开我的手” 齐翔话一出口,阿东和阿强不约而同停下脚上的动作,带着暧昧的神情望向了跪坐在他们老大面前的小姑娘。 朱英听到齐翔的呵斥,非但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反而用赤诚的目光注视着齐翔那带着一丝邪气的桃花眼,说道:“翔哥哥,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您是一位像王子一样高贵优雅的人。像您这么高贵的人是不应该跟肖尘这种粗野的人一般见识的,否则岂不有损您的身份,我知道您教训肖尘是为他好,为了让他明白他只是一个13岁的小屁孩,别不知天高地厚。 可肖尘他是一个傻子,他不懂您的一片苦心,反而会怨恨您。肖尘这家伙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不要命的人,您今天为了他好教育他,可过几天他会报复您的。您为了教育这么一个家伙,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别说您的兄弟不答应就连我也不会答应的。因为我一看到您就把您当成了我仰慕的男神,看到我的男神为了肖尘这种家伙伤心劳神,我心里很难受”朱英说到这儿,轻轻抽噎了起来,同时几颗晶莹的泪珠从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流了出来。 齐翔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人儿,心中顿生一片柔情,但碍于面子,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好了,小丫头,别哭了,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了肖尘。不过你得好好劝劝肖尘这家伙。让他以后别再跟我作对,否则下次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朱英站起身,开心又激动地说道:“翔哥哥,谢谢您,您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您放心,回头我一定会好好劝肖尘,我保证以后他不会再跟您作对了。”说罢,朱英立刻转身奔到了肖尘面前。 她看见肖尘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迹,这一刻,她真恨不得将齐翔、阿强和阿东三人都揍一顿,但她“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与“来日方长”的道理,于是便咽下心中的怨气,转而恳求齐翔叫人开车送肖尘去医院。 齐翔倒也没推辞,当下指派阿东送肖尘去市医院,顺便还给了朱英一张卡,说里面有三千块钱当做肖尘的医药费。 阿东在送肖尘去市医院的路上,用一种近乎钦佩的语气对朱英说:“朱英你的嘴巴可真能说,夸翔哥的人多了去了,但我还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能夸翔哥的女孩,我感觉翔哥一定被你夸的心都化成了温泉里的水,否则依翔哥的性格,他断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肖尘的。” “呵呵”朱英干笑两声,要不是为了肖尘,她才不会在齐翔那种自以为有几个臭钱便横行霸道的人面前低声下气。不过她很好奇,肖尘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齐翔的,但问肖尘的话,肖尘肯定不会说的,不如问问阿东,或许阿东知道呢!“东哥,肖尘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得罪咱翔哥的?” 阿东正要回答,肖尘突然大声嚷道:“我没有得罪那个混蛋,是那个混蛋得罪了我。” “小子听你说话底气十足的,想必伤得并不重啊”阿东嬉笑道。 “肖尘你给我闭嘴,好好歇着,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拜托东哥把你从车上扔下去”朱英没好气地说。 朱英的话很管用,肖尘直到被送进医院也没再说半个字。 当然肖尘并不是真的害怕会被阿东半路扔下车,他只是出于对朱英的感激,不想惹她不高兴罢了。 其实在被阿东、阿强连连用脚踹的时候,他虽不肯向齐翔想低头认错,但他很害怕他们真的会将自己活活踹死,所以当他听到朱英低三下四地替他向齐翔那混蛋求情的时候,他内心是很感动的,正是为了不让她的一片苦心付诸东流,尽管他心中对齐翔充满了怨恨,但后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再当着齐翔的面咒骂齐翔那混蛋。 第二十章 “我给你当妈妈” 话说,朱英让肖尘“乖乖”闭嘴后,便兴致勃勃地听阿东讲起了肖尘得罪齐翔的过程。 事情是这样的:10月4号晚上,齐翔开车将张青青送到她家楼下后,正打算和张青青来一个告别吻,结果肖尘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从半路杀出来,不由分说就朝齐翔的脑袋劈去。 齐翔情急之下忙用双手护住脑袋,肖尘的棍子于是狠狠敲到了齐翔的手指上,导致齐翔由于三根手指骨折和脑震荡,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据阿东说,当时要不是张青青赶忙护住齐翔,估计肖尘非把齐翔打成植物人不可。 齐翔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长到十九岁别说挨过打了,就连骂都没挨过。如今平白无故被一个小自己六岁的家伙打得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齐翔觉得自己是在肖尘家的楼下被肖尘打的,所以他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将肖尘好好教训一顿。 于是齐翔便借张青青的手机给肖尘发了条短信,让肖尘一放学便到“翔约”酒吧来。 张青青本人对此事则一无所知,而且为了不让张青青知道,齐翔不仅删了那条短信,还让张青青这晚不要来上酒吧上班。 朱英听阿东讲完后,忍不住问阿东:“东哥,那翔哥就不怕肖尘把此事告诉青姐吗?” 闻言,阿东转头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肖尘,而后笑着说:“肖尘这家伙是绝对不会将这种事告诉张青青的,就算翔哥将他打死他也不会告诉张青青的。” 朱英听了小声咕哝道:“死人当然不会说话,不过死人要是怨气重化做厉鬼倒是会找害他性命的人索命的。” 由于朱英说的小声,坐在驾驶座的阿东并没有听见,而坐在朱英旁边的肖尘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阿东将肖尘送到市医院后,医生经过一番检查,确定肖尘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内伤,住两天医院便可康复。阿东听肖尘没啥事,帮忙办了住院手续就离开了。 当晚,在病房里,朱英借肖尘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她对家里人说由于没赶上公交车,她打算明天再回家。 朱英给家里人打完电话后,肖尘也立马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他骗父亲说他周末要去同学家玩,所以周末不会回家了。 朱英待肖尘和家里人通完电话,忙问道:“肖尘你不把住院的事告诉家里人,你住院期间谁照顾你啊。” 听了朱英的话,肖尘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和自责的神色,轻声说:“我爸很忙,我不想让我爸为我的事情操心。” “那你妈呢?” “我没有妈” 尽管肖尘在说这话时语气冷漠,但朱英却窥见了肖尘眼里的落寞与哀伤,于是朱英轻轻拍了下肖尘的脑袋,柔声说道:“肖尘这两天就让我来当你的妈妈,在医院照顾你吧” 肖尘没有回答,不过他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 朱英乍听肖尘说他没有妈,还以为肖尘的母亲去世了,但她转念一想,如果肖尘的母亲去世了,肖尘的语气不应是冷漠的而该是悲伤的吧。因此她猜想肖尘的母亲应该是和他父亲离婚了。 后来肖尘在住院期间和朱英聊起他家里的情况时,告诉朱英他母亲在他还不到五岁的时候,因为嫌他父亲没本事和他父亲离婚了。 由于肖尘觉得母亲抛弃了自己和父亲,所以对母亲一直心存怨恨。尽管他的父亲靠摆地摊为生,但提起父亲时他的眼中难掩自豪的神色。 讲到父亲的辛劳时,肖尘向朱英坦白开学第一天下午自习课上,他逃课其实是为了去菜市场帮父亲收摊。 当时,朱英听了此话,目光炯炯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肖尘,语重心长地说:“肖尘如今这个世上像你这么孝顺懂事的孩子,真的是寥寥无几,你父亲有你这样的孩子,他一定感到非常骄傲。不过你父亲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你帮他摆地摊,而是你好好学习,将来能够考上名牌大学。等你大学毕业后再挣钱养他,那时候他就再也不用摆地摊了。” 肖尘听完这番言辞恳切的话后,神情激动地说:“朱英你太厉害了,你知道吗?你刚才说的话简直跟我爸说的完全一样。” 朱英带着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说:“肖尘你知道我说的话为何和你父亲说的话一样吗?” “为何?”肖尘藐似很感兴趣地问道。 朱英仿佛说悄悄话般,压低声音道:“这是因为在你父亲跟你说这番话,我就躲在你家门口偷听。” “原来你不光是小恶魔还是偷听狂啊”肖尘笑着说道。 朱英嬉皮笑脸地说:“我不仅是偷听狂,我还是偷窥狂,肖尘你最好小心点,说不定下次你洗澡的时候我会偷看的” 肖尘和朱英相处次数多了,在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下,他脸皮的厚度早就今非昔比了。因此听了朱英的话,他并没有露出羞涩的表情,反而一本正经地说:“朱英你想看我洗澡,下次来我家光明正大地看好了,千万别偷看,因为偷看别人洗澡会长针眼的” 朱英没想到曾经她开玩笑说一句“肖尘我喜欢你”都会脸红的肖同学,如今脸皮变得简直比她的还要厚一丢丢,这让她情何以堪啊!唉,她只得在心中默默地感慨: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由于在这段对话中,朱英觉得自己占了下风,为了扳回一局,她决定改变话题:“肖尘,10月4号那天晚上,你为何要学成程咬金从半路杀出来,打齐翔一个措手不及?” “我要是程咬金就好了,我直接抡起狼牙棒将那混蛋的脑袋砸成稀巴烂”肖尘咬牙切齿地说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吗?”朱英惊呼道,随即又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和平,像你这样做事冲动型的人是得不到青姐欢心的” 闻听此言,肖尘红着脸,争辩道:“我并没有喜欢青姐,我只是不想让齐翔那个混蛋欺负青姐” “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打齐翔?” 肖尘听了朱英的提问,支吾半晌方才吞吞吐吐将他打齐翔的缘由告诉了朱英。 第二十一章 “肖施主淡定!” 肖尘说他家和青姐家是邻居,他们两家都住在一楼,十月四号晚上九点多,他正坐在窗前看书,不经意抬头看向窗外,忽见齐翔那混蛋对青姐对手动脚的,于是他立马起身跑进厨房拿了擀面杖,然后冲出了楼门。 他一开始只是想吓唬吓唬齐翔,可当他来到齐翔身后时,看见齐翔居然要强吻青姐,他一气之下便抡起擀面杖朝齐翔的脑袋劈了下去。 朱英听完肖大侠在月黑风高夜,手持擀面杖,挺身而出,将调戏青青姑娘的淫贼打跑的英雄之举后,并没有感动地热泪盈眶,只幽幽地叹了一句:“唉,幸好当时你手里拿的是擀面杖,不是菜刀。” 肖大侠听了朱英的叹息,恨恨地说:“我真后悔当时没拿菜刀,如果我当时拿菜刀的话,我一定会把齐翔那混蛋的脑袋劈下来,这样那混蛋就不会再纠缠青姐了。” 朱英赞许地点头道:“嗯,这倒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不过齐翔要是死了,你就得赔命,你要赔了命,青姐忧思过度,早晚也得下去陪你。如此一来,你和青姐是可以含笑九泉了,但你父亲和青姐的父母从今往后恐怕每天都得以泪洗面喽” 对于朱英这番言之凿凿的话,肖尘并不感冒,他犹咬牙切齿地说:“这次我是上了齐翔那家伙的当才住进了医院,下次我一定” 肖尘的话还没说完,朱英突然惊叫道:“呀,肖尘原来你深爱着齐翔啊” “鬼才爱齐翔那个混蛋”肖尘怒吼道。 朱英看着肖尘过激的反应,眼里含着笑意,但表情却一派庄重:“佛家有云‘有爱故生恨’你如今恨齐翔说明你是爱他的,你越是恨他说明你实际上越是爱他。” “朱英,你少胡说八道”肖尘高声嚷道。 “哟,肖尘你脸怎么这么红?看来我完全没说错,肖尘你果然是爱齐翔的!”朱英笑眯兮兮地说道。 肖尘满面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发誓赌咒般地说:“我要是爱齐翔我就是一头畜生” 朱英犹嫌火烧得不旺,继续煽风点火:“齐翔身材挺拔,风姿绰越,家财万贯,你爱他很正常,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说实话我要不是朱永琰的孙女,说不定我也会爱上齐翔” “朱英你想看我气得吐血,你才满意吗?”肖尘躺在病床上,双手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道。 “如果你想证明你不爱齐翔,那就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去招惹齐翔”朱英一脸严肃地说道。 “如果齐翔那混蛋再敢靠近青姐我就” “肖施主淡定淡定”朱英面带着淡淡的微笑,神情悠然地说:“佛家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这句话的大体意思是说人的喜怒哀乐都是由欲望引起的,只要你远离欲望便可做到无忧无虑,快活似乎神仙” 听完这番话,肖尘猛然坐起身,眼睛直直地望向朱英。 朱英被肖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向后挪了挪椅子,弱弱地说了句:“肖尘,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打我,否则会遭天谴的。” 闻言,肖尘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朱英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肖尘问道:“肖尘你该不会得了传说中的失心疯吧?” 肖尘敛容,神情认真地瞅着朱英问道:“朱英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看上去像三十岁的人吗?” “你看上去像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可你有时说出来的话,就像从老人家嘴里说出来。”肖尘语气认真地说道。 朱英听了此话,面带着自豪得意的表情说:“从我一岁起,我爷爷以及我爷爷的一帮老伙计们就不断地给我灌输各种大道理,因此别看我只在这个世上活了十三个个年头,而我知道的大道理比三位百岁老人加起来的还要多。” 肖尘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悠悠地叹道:“唉,怪不得呢!” 朱英正色道:“肖尘说真的,你以后不要再去招惹齐翔了,最好和齐翔老死不相往来,因为我觉得你和齐翔八字犯冲。” “你以为我想招惹那家伙?我巴不得我们家和那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家伙接近青姐却坐视不理” “肖尘我说几句话你别不爱听,我觉得既然青姐肯到齐翔家地盘上打工,而且还让齐翔送她回家,说不定青姐和齐翔是两情相悦呢,你那样的举动或许是棒打鸳鸯。” “朱英你是不是看上齐翔那个混蛋了?”肖尘双眼紧盯着朱英问道。 “exause e ?肖大爷您老哪只眼睛看见我看上齐翔了?” “你没有看上齐翔,那为什么老帮那混蛋说话?” “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朱英哀叹道,“我知道齐翔家有权有势,你跟他单打独斗,无疑是以卵击石或者飞蛾扑火,所以我不得不绞尽脑汁,苦口婆心地劝你不要跟齐翔硬碰硬。可你却把我当成了齐翔的同类,唉,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倒霉啊” “难道就因为齐翔家有钱有势,就任由他欺负青姐吗”肖尘愤愤不平地说道。 朱英目光平静地看着肖尘说:“我何时说过叫你不要管青姐的话?我的意思是齐翔有权有势,而咱们无权无势,所以咱们不能和齐翔正面交锋,我们要采用阴招来对付齐翔” “什么阴招?”肖尘颇感兴趣地问。 “这个嘛”朱英用手摸着下巴,故作高深地说:“山人自有妙计,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最后让你抱得美人归。” 肖尘听了最后一句脸刷地一下红了,但眼神诚恳地说:“我只是想保护青姐,我并没有要让青姐做我女朋友的想法。” “既然你对青姐没有非分之想,那你为何要阻止她和齐翔的来往?” 第二十二章 豪爽的老大 肖尘听了朱英的问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齐翔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觉得齐翔这个人还不错,你看啊,你把从小受众星捧月的齐翔打得住一个星期的医院,而人家一开始只是想让你道个歉,并没有要揍你的打算,可你却非但不道歉,还冲人家破口大骂,齐翔为了不在弟兄们面前失了颜面,只能叫他的弟兄揍你一顿。还有如果他不是一个好心肠的人,当时怎会看在我替你求情份上放了你,而且还给你医药费,并让阿东把你送进医院” “当时就算换做魔鬼听了你那那番话也会心软的”肖尘不以为然地说道。 “啊,真的吗?肖尘你这话说的我太感动了。”朱英使劲冲肖尘眨巴眼睛,表情夸张地说道。 “朱英,谢谢你”肖尘忽然用满是感激的眼神望着朱英说道。 “谢我什么?”朱英一脸愕然地问道。 “谢谢你那天晚上救我,谢谢你这两天在医院照顾我,要不是你,我恐怕得在医院躺个一年半载的。朱英你是我的恩人,以后你有什么事直管找我,只要我肖尘做得到的一定帮你。” 朱英一拍肖尘的肩膀,豪爽地说:“谢什么,那晚我不都说咱们兄弟情深嘛” “那咱俩谁是兄谁是弟”肖尘笑着问道。 “当然我是兄,你是弟了,以后你就叫我老大好了。” “我个子比你高,你应该叫我老大才对。” “你个子不就比我高出半个脑袋嘛,可我的智商和情商加起来起码要高你十几个脑袋,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好意思要你救命恩人唤你老大么” 肖尘耸耸肩:“那好吧,你当老大” “那你以后得天天喊我老大” “是,老大” 朱英见自己终于得偿所愿,兴奋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病床上的肖尘,朗声道:“肖老弟啊,请你唤我十声老大让我听听好吗?” “老大,老大,老大···”肖尘当真连唤了十声老大。 朱英心潮澎湃,不由放声狂笑,结果惹得邻床的一位年轻的母亲一脸不悦地警告朱英:“小姑娘,我家孩子刚睡着,你别笑这么大声好吗?” 饶是朱英从小在一群老水手们的熏陶下,脸皮锻造地很厚。但当她从年轻母亲的口中得知她竟打扰到了病人的休息,而且还是个小病人的休息时,她的老脸,呃,不,应该是小脸,不由地红了。 至于那位年轻的母亲则在朱英诚恳的道歉,坚决的保证,以及衷心的祝愿下,最后露出了亲切友好的微笑。 尽管对于打扰到小朋友休息朱英深感自责,但这一突发的小波折,并没有打击到朱英的心情。在此之后,她与肖尘依旧谈笑风生。 在他们愉快的聊天中,秋阳很快从东移到了西。傍晚时分当一缕金黄色的夕阳照耀到肖尘的脸上后,肖尘突然对朱英说:“老大,我要出院。” 对此,朱英没有回答“好”,也没说“不行”,而是跑去征询医生的意见,医生来到病房,对肖尘做了一番检查后,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哇,恢复的真快,如果想出院的话,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于是谢过医生后,肖尘便办了出院手续。 肖尘是星期五晚上住的院,星期天傍晚出的院,算起来大概住了两天的医院。这两天的住院费,医药费,伙食费加起来总共是12八2.1元。这些钱都是直接刷卡付的,刷的当然是齐翔给的那张卡,那张卡里原本有3000元,也就是说肖尘出院后,卡上还剩下1717.9元。 朱英并不打算将卡还给齐翔,理由是有两个,一来需要,二来不需要。这一来是对肖尘而言,这二来嘛自是对齐翔而言的。 朱英和肖尘一同走出市医院的大门后,肖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感叹道:“还是医院外面的世界好啊!” 朱英说:“是啊,不过在外面一样得花钱。”说完从校服口袋中掏出那张在夕阳下闪耀着金光的卡递到肖尘面前,迎着肖尘不解的眼神,解释道:“这张卡里还剩下一千多块钱,你拿去花掉吧” 肖尘面无表情地说:“你拿着吧,那混蛋的卡我才不要” 朱英料到肖尘会拒绝,因此她早就想好了劝词:“肖尘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是这么说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通俗点讲就是你身上的每根头发,每一块肉都是你父母给你的,这就好比你父亲养了一头小猪崽,你父亲每天含辛茹苦地照料这头小猪崽,渐渐地这头小猪崽长大了” 肖尘听到这里没好气说道:“老大,你想说我是头猪,你就直说好了,别拐弯抹角的” 朱英闻言无语凝咽了半晌,才又继续劝道:“肖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父亲养你非常非常不容易,所以你的身体是属于你父亲的,所以星期五晚上齐翔让你受伤,齐翔就应该给你父亲一笔你的身体损伤费,还是所以你” 肖尘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于是大声打断了朱英:“老大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罗里吧嗦了,你有什么话直说吧,我听你这样说话我脑袋疼” 听了肖尘的抱怨,朱英也有不耐烦了,她心想还是直说好了,肖尘的自尊心又不是水晶玻璃,没那么容易碎的。 于是直截了当地对肖尘说:“肖尘,我觉得肖叔叔风里来雨里去摆地摊挣钱真的挺不容易的,这张卡上的钱虽然不多,但应该够你几个月的伙食费了,或者你可以用这笔钱给你父亲买件生日礼物什么的,总之这张卡你收下吧” 听完这番话,肖尘怔了好半天,而后伸手缓缓地从朱英手中接过了那张卡,接着眼眶有些泛红地注视着朱英说道:“老大谢谢你” 朱英拍了拍肖尘的肩膀,带着满腔的豪情,扬言道:“肖尘我既然当了你的老大,就应该保护你,照顾你。以后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你好好努力学习,等将来我当上船长后,我就让你做我的大副。” 闻言,肖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然后,朱老大与肖小弟互道了声“明天见”便“各奔东西”了。 第二十三章 陪葬? 自从那夜温暖虎口脱险后,在接下来的八十多个日子里,曾洋一直担任温暖的老师,且是温暖唯一的老师。 由于温暖遭受过曾洋两次残酷的惩罚,因此在曾洋起初给温暖当老师的一段日子里,温暖心中或多或少对曾洋存着怨恨。但时日久了,曾洋对温暖的种种关怀与照顾便于不知不觉中打动了温暖,让温暖渐渐对曾洋产生了好感。再后来,温暖甚至从曾洋身上体会到了一种名叫亲情的东西,而且每当曾洋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不再感到那么地孤独与不安。 然而,温暖的命运之神似乎总想让温暖孤苦伶仃地生活在这个世上,见不得温暖身边有关心照顾他的人,温暖来到这座大宅前是如此,来到这座大宅后亦是如此。 十岁那年,温暖被人贩子卖进这座阴森森的大宅后,他冰冷孤寂的心好不容易从云峥那儿得到慰藉,可是很快云峥就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甚至他连云峥是死是活都无从得知。 就在他感到孤独绝望至极的时候,曾洋又一次带给了他温暖。尽管他知道每次他的命运之神赐予他的温暖都是极其短暂的,若他无法适应寒冷与孤独,一味地贪恋温暖,只会在命运之神大手一伸将赐予他的温暖收走时,感到越发地寒冷难耐。 可当曾洋施予他温暖时,他还是身不由己像飞蛾般朝那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扑去。而结果仍然像以前一样,曾洋给予他的温暖亦是短暂的。 这并不是因为曾洋变得吝啬,不情愿再给予他温暖了,而是曾洋得了绝症,很快便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本来,曾洋打算将自己得绝症的事一直满着温暖。然而10月24号那天,曾洋在给温暖上课的时候,咳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知道自己再无法继续隐瞒下去,这才将他得绝症的事告诉了温暖。 当时,温暖听曾洋亲口说出“我得了绝症”这句话后,温暖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坠入了冰窟,彻骨的冰冷与绝望瞬间袭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令他浑身战栗。 温暖十分清楚曾洋一旦离开人世,他将陷入黑暗残酷的深渊。因此,尽管曾洋明明白白告诉温暖他的绝症已经到了晚期,绝无治愈的可能,但温暖还是止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向上苍祈祷,祈祷上苍将奇迹降临在曾洋身上,让曾洋的绝症消失,或者至少让曾洋多活几年。 也许上苍是公平的吧! 上苍既已赐予温暖一副天使般绝美的外表,那便不会再听从他的祈祷。是以上苍很快便派死神来到了曾洋面前,曾洋虽看不见死神,但躺在病床上的他却能够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正在渐渐地逼近他,于是他连忙吩咐他最信任的一位手下将温暖领到了他的病床边。 将温暖领到曾洋病床边的是一位二十三、四岁的男子,男子体格高大魁梧,长着一张大方脸,整个人看上去既凶猛又憨厚,就像是一只被人类驯服了的大猩猩。 遗憾的是这位大猩猩先生只有一条左胳膊,其实右胳膊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是右胳膊仅剩一小截。 温暖猜测或许其余部分是被王广驯养的老虎吃掉了,这个念头不仅让温暖对大猩猩先生多了几分怜悯,同时对王广又添了几重愤恨。 当大猩猩先生领着温暖走进曾洋的卧室后,温暖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令他很不舒服的气息,这种气息仿佛是一种未知的东西散发出来的,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感觉胸口憋闷的几乎有些透不过气来。 温暖一面忍受着这种气息往里走,一面打量卧室,他看到偌大的卧室里只有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这昏沉的光只能勉强叫人看清脚下的路,却将房间里的一切家具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徒留它们隐隐绰绰的轮廓,使得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伺机而动的魔鬼,这便更增加了房间的沉闷与阴森。 ”温暖,过来我旁边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躺在病床上的曾洋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床前的温暖说道。这时候曾洋的声音虚弱沙哑至极,再无半分昔日的悦耳。 听到曾洋的话,温暖怀着恐慌不安的心情在床头边坐了下来,他害怕曾洋会在他面前死去,他有很多话想对曾洋说,却又觉得根本无从说起。 “温暖,接下来我要跟说的话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记住。”曾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疲倦地望着温暖缓缓说道。 “曾管家您说的每个字我都会记住的。”温暖看着曾洋毫无血色的面孔和黯然无神的双眼,轻声说道。他语气虽轻,但很坚定。 “叫我曾叔吧,不要再叫我管家了”曾洋脸上带着悲伤而沉重的表情说道。 “曾叔”温暖一双漆黑的明眸亲切地注视着曾洋,低声唤道。 ”哎”曾洋应了一声,脸上浮出了一丝善良祥和的微笑。 而那位大猩猩先生则如一座巨大的雕塑般,垂首立在床前,岿然不动,一张大方脸上满是哀伤。 曾洋喘息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温暖在你十岁那年,我将你关在黑房子里三天三夜不给你吃喝,让你险些丧了命。在你十一岁的时候,我因你违抗我的命令,当着你的面朝一匹活生生的马连开了十几枪,并让人将你打了个半死。对于这两件事,我感到很抱歉,温暖看在我即将离开人世的份上,你能原谅我吗?” 温暖看着曾洋衰弱的样子,语气诚恳地说:“曾叔,我早就原谅您了。或许换做这里其他人来当我的监护人,说不定我早已经死了。” “谢谢你,温暖”曾洋说这话时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光芒,片刻的静默后,曾洋又说:“三年前我试图将你改造成第二个我,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是一个本性善良,灵魂高贵的孩子,你不该生活在这座昂脏的大宅中,这里只会毁了你。可这里到处是天罗地网,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老鼠也逃不出这里。”曾洋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后,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这个办法得委屈你,但我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思考,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温暖你仔细听着,几个月前我让方通帮我定制了一口棺材,这个棺材不仅是我为自己定制的,也是为你定制的。” 温暖听到此处,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曾洋,心里怦怦狂跳,原来曾洋这几个月来对他好,是为了让他陪葬。 第二十四章 特制棺材 想到曾洋竟打算让自己陪葬,温暖直觉一股凉意自脚底窜入瞬间冷透了他的全身,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咳咳咳...”曾洋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说道:“温暖——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听我说——这口棺材——是——特制的,咳咳...方通,你给温暖解释一下吧。” “是,曾管家”站在床边的大猩猩先生,哦,应该是方通先生神色恭敬地应道。 尽管方通的语言表达能力不佳,甚至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不过经方通的一番解说,温暖总算明白那口棺材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个棺材有上下两层,两层之间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隔开的,上面一层是待曾洋离开人世后,用来盛敛曾洋遗体的,下面一层则是专门给温暖准备的。 在那口棺材上雕刻着一只神兽,用两根手指触碰那只神兽的两只眼睛时,神兽右侧的棺木上就会弹开一个小门,温暖只要从那个小门钻进去,便可以在棺材下面的一层里面躺下来。 而在棺材下面的一层里面也有一个按钮用来控制那个暗门的开合,温暖钻进棺材后,只要用手指摁一下那个按钮,暗门就会自动关上,再按一次,暗门则又会自动打开。 当然,那个暗门关上时,从外面看,整个棺材浑然一体,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 方通向温暖解释完棺材的构造和用途后,曾洋又让方通把具体的逃生计划给温暖讲了一遍。 方通说那口棺材如今便摆放在曾洋卧室的墙角处,温暖得在曾洋离世前钻进那口棺材里,因为一旦曾洋辞世后,这间卧室将会成为灵堂。到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温暖根本没有机会往棺材里钻。 可按伦理道德来讲,温暖作为曾洋的学生,曾洋去世后,温暖必须参加葬礼。 若到时温暖不在场,依照王广的性子就算把整个大宅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温暖,万一温暖被找到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但若找不到,一些无辜的人将会受到牵扯。 对于这个问题,曾洋早就考虑到了,并且他也想到了解决办法。 两个多月前在温暖虎口逃生后的第二天,曾洋向王广提出了一个请求,他请王广看在他这些年兢兢业业当管家的份上,同意在他死后让温暖为他陪葬,王广当时犹豫了许久,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曾洋的请求。 但这样一来又会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曾洋死后,大宅中那些对王广忠心耿耿的“死尸”在将曾洋的遗体放进那口特制棺材后,必然要找到温暖,然后将温暖杀死放入曾洋的尸体旁。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曾洋以解剖尸体为由向王广要了一具男尸,这具男尸是那晚被关在大铁笼中的其中一位男孩的尸体。 这个男孩名叫萨桑,萨桑正是那个杀了自己的同伴后没有像其他九个男孩一样选择逃离铁笼,而是紧接着割破了自己喉咙的男孩。 那夜曾洋命人将萨桑的尸体带入自己的卧室后,曾洋先清理了萨桑身上的血迹,接着给尸体中注入了防腐剂,然后给萨桑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小西装,并在萨桑的手上戴了一双银制的手套,脚上穿了一双银质的鞋,脖子上戴了一条银制的宽项圈。再然后用保鲜膜裹了萨桑的尸体,将萨桑的尸体放进了他卧室的冰柜中。 萨桑的尸体在冰柜中被放了两个多月,直到这夜曾洋感觉自己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要离开人世了,便命方通将萨桑的尸体从冰柜中拿出来,先取了尸体上的保鲜膜,再将萨桑的尸体面朝下放入了那口特制棺材中的上面一层。 萨桑的体型和温暖的差不多,光看两人的体型是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但两人的样子却完全不一样,曾洋让方通将萨桑的尸体面朝下放置,正是为了避免王广的那些“死尸”看清死者的容貌后告诉王广。虽然按照那些“死尸”的行为做派看到陪葬者面朝下,必定会翻转尸体,不过到时方通会出面阻止,至于阻止的理由,曾洋已经让方通牢牢记下了。 “温暖你明天将会和两具尸体一起被下葬,而且你至少得在坟墓中待四、五个小时,你害怕吗?当然我让方通提前在棺材中放了氧气罐,氧气罩还有水、食物和手电筒”在方通给温暖介绍完整个逃生计划后,曾洋目光幽深地望着温暖说道。 闻言,温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眼里噙着泪花勉强地摇了摇头。 不害怕是假的,就算让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和两具尸体躺在同一个棺材中,并被埋入坟墓中,恐怕也会吓得浑身发抖的,何况温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一个本性善良连一只小鸟都没有打死过的孩子,让他和两具尸体一同躺在坟墓中,他怎会不害怕? 可是他心里十分清楚,若他不赶快逃离这里,一旦曾洋去世后,这里会变成他的炼狱,虽然躺在棺材里是可怕的,但比起永远生活在炼狱之中要好得多,他正是清楚这一点才冲曾洋摇了摇头,表明他愿意按照曾洋说的做。 尽管曾洋身体十分虚弱,但人生阅历丰富的他就算虚弱到看不清温暖的表情也知道温暖心中的恐惧,不过他不打算安慰温暖,因为他知道温暖并不需要他的安慰,他用还剩的力气对温暖说:“温暖等你明天晚上从棺材中逃出来后,请你忘记这里的一切,包括我。请你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挫折,都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做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永远保持灵魂的高贵” 温暖听完,一双星辰般璀璨的眼睛,坚定地注视着曾洋,哽咽地说道:“曾叔,我知道了,您说的我都会做到的。” ”记住一定要戴好氧气罩,明晚八点钟有人会将你从坟墓中营救出去的,咳咳···” 曾洋说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咳出一大口鲜血后,他的咳嗽才暂时止住了,然而他的呼吸却变得愈发急促了。他费力地说出“温暖快钻进那口棺材,方通快通知王广”后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曾叔”温暖流着泪唤了一声,而后起身,步伐坚定地朝那口隐在角落里庞大的棺材走去。 第二十五章 坟墓,紫衣少女 方通给王广打过电话后,不大一会儿功夫,一身金衣的王广与十来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女来到了曾洋的床前。 “曾洋”王广在床边坐下后唤道。 听到王广的声音后,曾洋艰难地睁开双眼,声音极其虚弱地喊了一声“主人”。 “阿洋,你怎么不早点叫方通告知我呢!”王广轻叹道,说话时国字脸上带着哀愁的表情。 “主人,对——对不起,我不能再陪在您——您身边了”曾洋断断续续地说道。 “阿洋你是我最信赖的人,没有你我就像是失去了臂膀啊”王广语气充满哀痛的说道,然而他的眼神里却没有多少悲伤。 “主人,来世再——再” …… 曾洋话还没说完便撒手人寰了。 “阿洋”王广声嘶力竭地哀叫了一声。随后接站起身,吩咐随从们料理曾洋的后事,他本人则回到了自己的空中花园。 曾洋离开人世时是凌晨5:42,他的灵堂就设在他生前居住了将近二十三年的房间。曾洋在入殓的时候,一位负责料理曾洋后事的男子问方通:“棺材中的男孩是怎么回事?” 方通回答说:“棺材中的尸体是温暖的” 那男子听了皱眉问道:“为何要杀了温暖,并将温暖的尸体置于曾管家的棺材里?” 方通面含着无限的悲戚,但神态自若地说道:“是主人在曾管家生前答应让温暖为他陪葬的” 男子又问:“那面部为何要朝下?” 方通不慌不忙地说:“曾管家希望温暖是匍匐在他身边的。” 男子听了方通的话,锐利的眼神再次瞥了一眼棺材中的尸体,见体型跟温暖一般无二,便吩咐左右的人合上了棺盖。 幸亏萨桑的尸体,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同时没有任何异味,才得以顺利地瞒天过海。 曾洋是当天下午两点钟下的葬,曾洋的坟坐落在一座野草繁茂的山坡上,山坡上生长着几颗高大的白杨树。 曾洋生前嘱托方通在他死后将他埋葬在此处,他觉得此处环境十分清幽,他长眠于此,少有人会来打扰他,而且此处地势高,他每天可以观看日出日落。 …… 凌晨时分,温暖刚钻进那口高大的棺材,便立刻打开手电筒,带上了氧气罩,但他还是感到无穷无尽的黑暗,感到呼吸困难。 后来在他不断的自我安慰与鼓励下,他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再后来,他竟在他上面还躺着一具尸体的棺材中睡着了。 温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当他从梦中惊醒时,他听见棺材外面回荡着哀悼声,但因隔着棺木,那些哀悼声他听不真切。他恍惚中觉得自己已经死去了,那些哀悼声是为他所发的。 奇怪的是,他当时并没有感到恐慌不安,相反他的内心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他似乎进入了一种佛家所说的“四大皆空”的境界,俗世的荣华富贵,生老病死,爱恨痴嗔皆变得虚无缥缈。 然而,当棺材一点点的被放入墓坑,当一堆又一堆的土落入墓坑的时候,温暖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仿佛感觉四面八方有无数双白骨森森的利爪向他扑来,他们用力拉扯他,似要将他拉入可怕的地狱,同时他好像还听见了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声。 对于死亡和未知的恐惧让温暖本能地发出了大声的呼喊,可是棺材具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再加上温暖带着氧气罩,所以棺材外面的人没有一个听到他的呼喊声。 当温暖意识到自己注定将会和两具尸体一同被埋入坟墓中时,他感到遍体生寒,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也许是物极必反的原因,在温暖心中的恐惧达到极点后,他突然变得无所畏惧了。他心想就算地下面有无数面目狰狞的恶鬼向他扑来,就算曾洋给他准备的氧气耗尽,就算他上方还躺着两具尸体,都不重要了!他累了,他要好好睡一觉。至于他睡着后会发生什么,他不想去思考。 于是温暖不再双手紧握手电筒,不再瞪着惊恐的眼睛四下里瞧,他关掉手电筒,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精神的过度紧张和恐惧让温暖身心俱疲,因此当温暖精神一放松下来,他很快便睡着了。 温暖在坟墓里做了一连串的梦,他梦见母亲用温柔的目光静静地凝望着他;梦见母亲牵着他的手走过了一个又一个仙境般美丽的地方;梦见他和母亲一起玩游戏,很多很多孩子都用羡慕的眼神瞧着他,而他紧紧地拉着母亲的手,用自豪的目光望着那些孩子,开怀大笑,笑声回荡在广袤无垠的草地上,经久不息。 就在温暖笑得无比开心的时候,忽然间他的母亲消失不见了,连同碧蓝的天空和无垠的草地也一并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怒吼的狂风。 温暖睁大星辰般的眼,四下里张望,下一刻,他看清在他前方有一位身穿紫衣的少女,她的身体犹如羽毛般被狂风裹挟着像无底洞一样的前方飘去。 不知为何,看到少女的那一刹那,温暖感到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耳畔仿佛有一个声音对他说:“快去追她,不要让她离开,千万不要。” 于是温暖身不由己地逆风狂奔了起来,他一边狂奔,一边呼喊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第二十六章 谁在敲棺材? 紫衣少女听见温暖的话,回过头来望向温暖。 只见少女生着一张花仙子般艳丽动人的脸,一头紫色的长发在狂风中宛如美丽的精灵翩翩翩起舞。 “魔君,我等你来找我。”少女一双清澈动人的大眼睛深情地注视着温暖说。 “呼呼...吼...”少女刚说完,一阵狂风怒吼着铺天盖地而来,紧接着少女的整个身体一下子被卷进了那无底黑洞中,四周再一次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温暖痛苦而绝望地跪在地上,大声呼喊道:“不要走,不要走···” 喊着喊着,温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咚咚、咚咚咚...” 温暖听见似乎有人在棺材外敲击棺木,他的心脏不由地一阵紧缩,他连忙摸到手电筒,打开,凝神再听。 “咚咚,咚咚咚咚...” 没错!的确有人在外面敲击棺木! 听到“咚咚”声后,温暖的第一反应是鬼在敲打棺木,但他很快意识到应该是救他的人已经挖开了坟墓。 他正欲张口说话,只听外面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声音:“温暖,快醒醒,我们来救你了” 由于戴着氧气罩,温暖怕自己说话外面的人听不见,于是敲了敲棺木作为回应。接着温暖摁下暗门的开关,顺着暗门爬出了棺材。 温暖爬出棺材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抬头仰望,他看到墨蓝色天空如同一片广阔无边的大海,而那一颗颗璀璨的星星则像是海上的渔火。 一阵清凉的夜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这一刻温暖忽然觉得活着真好。 “温暖你好,我是曾先生的朋友,我叫徐达。”温暖听见耳畔传来的声音后,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美妙的星空移到了墓坑中。 温暖看到自己身处在一座长约六米,宽约五米,高约三米的墓坑里。坑里除了那口他待了十几个小时的大棺材外,旁边竟还有一口小棺材。 墓坑中站着两位男子,一位站在大的一口棺材旁,另一位站在小的一口棺材旁,两人看上去三十来岁,身材都高大魁梧。 站在大棺材旁的男子长着一张和善可亲的圆脸,另一位则面容刚毅。从刚才耳边传来的声音温暖不难猜出圆脸的一位名叫许达。 “许叔叔,谢谢你们救我”温暖望着满头大汗的徐达说道。 “温暖不用气”许达面带着亲切的微笑说道,说完看向那位面容刚毅的男子,“温暖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哥,名叫陈军” 温暖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同样满头汗水的陈军:“陈叔叔,谢谢您” 陈军没有说话,只冲温暖点了一下头。 “温暖我扶你上去吧”徐达说。 “那麻烦您了,徐叔叔。” “不麻烦” 徐达帮助温暖离开墓坑后,与陈军合力打开大的那口棺材的棺盖,从中抬出萨桑的尸体,将萨桑的尸体抬放到了小的一口棺材里,这一次他们让萨桑的面部朝上。 两人将两口棺材的棺盖重新盖好后,徐达先踩着陈军的肩膀爬出了墓坑,接着徐达和温暖一起将陈军从墓坑中拉了上来。 两人稍作休息后拿起铁锹,打算将挖开的坟墓重新埋好。 温暖觉得曾洋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便向二人提出帮忙埋坟。 徐达听了温暖的请求,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温暖说:“难得你有这份心,好吧,我把我的铁锹给你。” 温暖接过许达手中的铁锹后,一边将墓坑周围的黄土往墓坑中撒,一边回想着他和曾洋相处过程中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不禁眼眶红了。 坟墓重新埋好后,温暖跪在坟前为他的救命恩人曾洋磕了三个头。 待他起身后,徐达说:“温暖,刘源县翔安镇上有一位名叫何义珍的人,是整个镇子上出了名的大好人。 他今年四十三岁,他有一个儿子,名叫何天星,去年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现如今何义珍家里只有他和他老婆韩香梅两人。曾先生生前拜托我和大哥将你送到何义珍家去,不知你愿不愿意去?” 温暖迟疑了片刻后说:“我愿意去何大叔家” “那好,我们今夜就送你去翔安镇”徐达说完率先迈开步子,朝停放在山坡下的白色卡车走去。 温暖肩上扛着铁撬,一面跟在徐达、陈军身后往山坡下走,一面不住地回头望那座屹立在山坡上的坟墓。 如今他从坟墓中逃出来后,他的身体应该算是彻底摆脱了那座阴暗的大宅,可是他的心却仍然被那座大宅牵扯着。 他想知道自那夜他和云峥分开后,几个月来云峥在那座大宅中过得怎么样,他还想知道那座大宅中到底隐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觉得关于大宅中的一切曾洋都了如指掌,然而有一次,当他向曾洋问起大宅中的事情时,曾洋神情严厉地看着他说:“温暖你只需要将我教给你的东西记下来就行了,关于这座大宅中的事,我希望你最好统统不知道。 而且我警告你当你逃离这座大宅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座大宅,更不要傻乎乎地跑去公安局报案。 答应我离开这里后好好地活下去,直到你成为强者中的强者,你再去揭开这座大宅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温暖明白王广之所以能随便将人抓进大宅,能随意地拿人做实验,能建造一座价值上千亿的大宅,能负担起大宅中几千人的开销,是因为王广拥有非常强大的后台,因此他向曾洋保证,除非他变得足够强大,足以与王广抗衡,否则他不会跟王广扯上任何关系的。 第二十七章 班长是女土匪? 自从朱英和肖尘成为兄弟后,两人一起吃午餐,一起学习,一起打篮球,关系好得几乎让罗姝都感到嫉妒。 有一次,罗姝和朱英一起往教学楼走的时候,忍不住问:“英子在你心目中,我和肖尘哪个占得分量更重?” 闻言,朱英用深情款款的目光望着罗姝说:“宝贝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在我心目中更重要了。” 罗姝听了朱英的回答,嘟着嘴说:“既然如此,那你课外活动为什么不陪我,干嘛要和肖尘去打篮球?” 朱英笑嘻嘻地说:“唉,我家小姝子真是一个醋坛子,这样好了以后课外活动,一、三、五我陪你聊天,二、四我和肖尘打篮球怎么样?” 罗姝听完,嘴不再嘟着,不过语气仍有些不满:“英子以后别再让肖尘和我两同桌吃饭了。” 听了这话,朱英假装不解地问:“为什么?” 罗姝气鼓鼓地说:“你知道的,我和肖尘那家伙一见面就吵架,而且每次我和肖尘吵架,你不帮我就算了,反而煽风点火。” “我哪有扇风点火?”朱英带着一脸无辜又委屈的表情叫道。 “英子,你敢说你没有?”罗姝紧盯着朱英的眼睛问道。 “我朱英敢作敢当,说没有就没有”朱英理直气壮地说道。 “英子看来你记性不太好,不过今天中午的事你应该记着吧?”罗姝冷笑道。 朱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见状,罗姝继续紧盯着朱英的眼睛说道:“今天中午我两和肖尘吃饭的时候,肖尘说我吃饭像头猪” “肖尘说你吃饭像头猪后,我不是马上说:‘肖尘你吃饭像条狗嘛’”朱英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了朱英的话,罗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终于良心发现,肯帮我对付肖尘了,没想到你接着来了一句”罗姝说到这儿,突然红了脸,气呼呼地瞪着朱英不再往下说。 “我说了什么?”朱英一脸好奇地问道。 “哼,你说的什么你自己知道”罗姝冷哼道。 “唉,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这你是知道的”朱英故作无奈地说道。。 “你竟然说猪和狗老两口”罗姝磨着后槽牙说道。 “我这是实话实说啊”朱英面带着一脸憨厚的表情小声咕哝道。 “朱英以后中午吃饭有肖尘没我,有我没肖尘,你自己选吧!”罗姝神情严肃地说道。 “哎呀,这好难啊”朱英表情痛苦地说:“你和肖尘,就像是我饭里的花椒和辣椒,缺了哪个我都会食不知味的”。 “不,英子你错了,肖尘他不是辣椒,他是史上味道最全的混合性调料,你想要什么样的味道他都能满足你。”罗素冷笑道。 “姝子你怎么知道?”朱英惊讶地叫道:“你该不会亲自品尝过肖尘的味道吧” 朱英此话一出,罗姝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她一双杏眼怒视着朱英,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朱英你下流!” 朱英一边拱手作揖,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承让了,承让了” 罗姝看着朱英那一副地痞无赖样,感到既好气又好笑,悠悠地叹道:“英子,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你八百万” “没错,上辈子你欠了我八百万,这辈子我也不用你还我八百万,姝子,我只要你答应做我八辈子的闺蜜就够了。”朱英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罗姝说道。 ”一辈子我就够够的了,还八辈子”罗姝嗤笑道。 “你要是不答应我,死后我就去找阎王爷告状” “好吧,我答应你,唉,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罗姝眼神幽怨地瞅着朱英说道,说完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朱英也跟着笑,笑着笑着,这恩仇便泯了,于是两人重新牵起对方的手,继续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经过这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后,在接下来的许多个日子里,每次朱英和罗姝一起吃午饭,肖尘几乎都在场,而且照样和罗姝吵架。不过渐渐地,罗姝和肖尘都习惯了彼此的相处模式。 甚至有时候罗姝觉得和肖尘吵架挺过瘾,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朱英发现这一点后,用揶揄的语气对两人说:“争吵吧!争吵吧!不论是伟大的友情还是伟大的爱情,都是争吵出来的。” 两人听了此话,很有默契地同时白了朱英一眼。 肖尘跟着朱英和罗姝好不容易过了半个多月的太平日子,结果又被人给打了,而这次打他的人还是齐翔。 事件的起因是这样的:2012年11月4号晚上,肖尘去“翔约”酒吧找青姐,结果正巧撞见齐翔搂着青姐坐在一群混混中间,这就算了,更过分的是齐翔的一双猪蹄子竟在青姐的身上乱摸。 当时肖尘气得肺都快炸了,他完全忘记了老大一再警告他“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凡事要动脑筋,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老大帮忙”的话。 他气势如虹地冲到齐翔面前,二话不说就给了齐翔的鼻子一记老拳,可怜齐翔好看的鼻子一下子变成了紫青色的茶壶嘴,“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红色的液体。 肖尘见自己旗开得胜,气焰顿涨,于是再次伸出老拳向齐翔的脸招呼去,熟料这次老拳犹在半空中就被齐翔身旁的两个混混给拦住了。 接下来剧情反转,换成了齐翔挥拳揍肖尘,本来依照齐翔的性子,他非把肖尘打成猪头不可。 但在张青青的苦苦哀求下,齐翔最终只是打破了肖尘的鼻子,打青了肖尘的半张脸,而且好心的齐翔,还令两个混混免费将肖尘架出了酒吧。 肖尘被两个混混扔到大街上后,虽有心再折回酒吧暴揍齐翔一顿,但为了不让父亲担心,他只好坐公交车回了家。 当晚肖尘回到家时,肖父正坐在沙发上等肖尘。 肖父一见肖尘的样子,立马站起身,几个箭步冲到肖尘面前。语气急切地问道:“肖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要不要紧?有没有伤着?” 肖尘看到父亲额头上因担忧而更显深刻的条条皱纹,心里感到十分自责和愧疚,但面上却带着不以为然的微笑,搂住父亲的肩膀说:“哎呀,我亲爱的老爸爸,你别大惊小怪的,我脸上的伤是被我们班的班长给打的” 肖父闻言,神情立刻由担忧转为愤怒,冷声道:“你们班的班长简直就是个女土匪啊,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肖儿你明天给你们班主任反应一下,让你们班主任重新选一位班长吧。” “老爸,这件事不能怪班长,咱先坐下来,我再慢慢跟你说” 肖尘拉着肖父在沙发上坐下后一边帮肖父捶肩,一边说“老爸,我们班的班长其实人特好,她心底善良,喜欢助人为乐。今天是我惹得她实在太生气了,她才打我的。” “你做什么事惹得班长不高兴了?”肖父好奇地问。 肖尘早就在回家路上想好了说辞,因此不慌不忙地说道:“今天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班长是猪八戒,男人婆,还骂她” 肖尘话还没说完,肖父转过脸来,表情严厉地看着肖尘说:“肖尘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班长呢,我要是你的班长,我连你的嘴也给撕!” 第二十八章 老大是蛔虫! 肖尘听了肖父的话,忙低头认错,向来黑白分明的肖父见肖尘认错态度较好,便只叫肖尘保证今后不再故意和班长作对,没再对肖尘多加责难。 第二天,恰好是星期一。 可肖尘非常不想去学校上课,因为他怕朱英看见他脸上的伤后会问他怎么受的伤。虽然他能骗得了自己的老爸,但他相信自己是骗不了朱英的。要是让朱英知道他受伤的实情,她一定会批斗他的。 肖尘思前想后,觉得要向朱英隐瞒自己受伤的实情,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不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伤,然而他又不能因此而好几天不去学校。 经过一番艰难的抉择后,肖尘最终决定带着口罩去学校。 肖尘本以为这样一来,只要他中午不跟朱英一起去吃饭,她就不会发现他受伤的事。 可谁知早上第一节课结束后,朱英将他拉到阳台上,用探询的目光盯着他脸上黑色的口罩,问道:“肖尘,你为什么上课也要带着口罩?” 肖尘心下一惊,但面上强装镇定地说:“我上课的时候不是跟班主任说了嘛,难道下课后我还得向班长您再汇报一遍?” “你真的是因为感冒才戴口罩的?”朱英目光如炬地盯着肖尘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 “嗯,当然是”肖尘忙点头。 “真是个好孩子”朱英拍拍肖尘的肩膀,带着一脸欣慰的神情说道。 见此情景,肖尘大大地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说道:“都是老大您教导的好” 不料他话音刚落,面前的老大脸色陡然一变,冷声道:“肖尘,你真当我是你的老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肖尘陪着笑脸应和道。 “既然你还当我是你的老大,那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戴口罩” “是因为我得了流行感冒,怕传染给班上的同学,尤其怕传染给老大您” “不愧是我的小弟啊,这么替我着想”朱英似笑非笑地说道。 “老大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哦,是吗?可依我对你的了解,你要是真得了感冒,恐怕巴不得传染给班上其他同学,还会戴口罩?” “老大,我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肖尘语气颇为委屈地咕哝道。 “肖尘你要想证明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就将口罩摘下来。” “老大,我得了严重感冒会传染给你的。” “既然咱们是兄弟,就应当同甘共苦,摘下你的口罩把你的感冒传染给我吧。”朱英大义凛然地说道。 肖尘蹙着眉头,踟蹰了一会儿后,语气急切地说:“老大快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 朱英一把扯住肖尘的衣袖,一字一顿地说:“肖尘今天你要是不把口罩摘下,就别想回教室” “老大,你就别为难我了,行吗?” “不行,肖尘你到底摘不摘口罩,你要是不摘以后就别再叫我老大。” “叫你朱英更好”肖尘轻声嘟囔道。 “随你的便,只是以后我不会再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玩游戏,一起” 朱英话还没说完,肖尘便将自己的口罩摘了下来。 “天啊,肖尘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朱英望着肖尘紫青的右脸和乌青的鼻梁惊叫道。 “我犯了错,被我爸打的”肖尘闷声闷气地说道。 “犯了什么错?”朱英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肖尘问道。 “我把我们家的洗衣机弄坏了。” “那肖叔应该打你的手才对呀。”朱英冷笑道。 “可能我爸觉得打脸更解气吧。”肖尘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我觉得把你的舌头割掉更解气,这样你就不会再对肖叔和我撒谎了” “老大,我没有撒谎。” “肖尘你是不是对肖叔说你的脸是我打伤的?” 闻言,肖尘猛然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朱英,高声叫道:“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在你内心深处,肖叔和我都是自家人,一方面你觉得不管是肖叔打你还是我打你,这都不值得一提,你不会因为肖叔或我打了你而感到生气和羞愤。另一方面,你觉得无论告诉肖叔我打了你,还是对我说肖叔打了你,我和肖叔都不会担心”朱英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然后笑着问道:“肖尘我说的可对?” “老大,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肖尘一脸敬佩地望着朱英说道。 “滚,有多远滚多远”朱英没好气地说道。 “老大,你还抓着我的衣袖呢,我没法滚啊” 朱英看着肖尘一半白净无瑕,一半青紫有痕的脸,幽幽地叹道:“唉,原本好好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怎么就变成了一张半人半鬼的阴阳脸” “老大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把自己弄成阴阳人的?”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肖尘是你老公 “老大上课了,下课我再跟你说吧” “我说过不说清楚你受伤的原因,你今天别想回教室。”朱英态度强硬地说道。 肖尘无奈地长叹了口气,遂将他受伤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朱英。 朱英听罢,冷着一张俊俏的小脸,沉声道:“好你个齐翔,居然连我的人都敢欺负,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到此处,朱英半眯起眼,紧握拳头,发出了几声迫人的笑。 一旁的肖尘瞧着自家威武霸气的老大,也不由地眯起眼,带着心灾乐祸的语气说:“齐翔你很快就会尝到得罪我老大的后果了,呜哈哈” “走吧,先回教室上课,这件事我们得从长计议”朱英说完转身朝教室门口走去。 “老大,等一下”肖尘急忙喊道。 朱英转过身来问:“还有事?” 肖尘挠着头,神情为难,但目光期待地说:“老大你能不能帮青姐摆脱齐翔那混蛋的纠缠?” 听了此话,朱英想起来半个多月前被齐翔打伤的肖尘,在住院期间跟她提起过张青青的事,当时她只是随口说要帮肖尘将张青青从齐翔手中抢过来,可肖尘出院后一直没再提及此事,而她又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因此便将这事抛诸脑后了。 但如今她既然知道了齐翔不是个好货,那她便不能再坐视不理。 想到这里,朱英语气坚定地对肖尘说:“肖尘你放心,青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定会让青姐远离齐翔的!”说完朱英顿了一下后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老大,没有了”肖尘语气轻快地说道。 虽然朱英比肖尘要矮半个脑袋,虽然朱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但肖尘觉得只要朱英肯帮青姐,青姐就一定能够摆脱齐翔那混蛋。 “既然没有别的事,那么回教室吧” “嗯,好的” “肖尘,你怎么不把口罩戴上,现在不怕传染给其他同学了?”朱英笑着问道。 “啊我发现我的感冒突然好了” 朱英听了此话,嘴角微微一扬,然后快步进了教室。 因着肖尘的缘故,朱英对张青青的事还是很上心的,不过在课堂上她专心听讲,并没有考虑如何解救张青青的事。在她看来,齐翔家虽然有钱有势,但对付齐翔并不是一件难事,她相信只要自己动动脑筋,一定能想出对付齐翔的办法。 上午的四节课很快就结束了,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刚响,同学们便一窝蜂地向教室门口涌去。 朱英和罗姝向来不甘落后,两人总能以敏捷灵活的身手成为“蜂群”的头领,最先“飞”出教室。 两人“飞”出教室后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因为四面八方皆是嗡嗡叫的“蜜蜂”,她们要想早点在食堂“采”到上好的“蜜”,就得挥动双臂,全力以赴地奔向食堂。除非有特殊状况,不然中午放学后朱英和罗姝总能老早地飞奔到食堂,早早地打到饭。 自从朱英成为肖尘的老大后,每天中午,朱英都会帮肖尘打饭。这天中午也不例外,当朱英端着两份快餐和罗姝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并聊了好半天后,肖尘才姗姗而来。 肖尘走到朱英旁边就坐后,对面的罗姝瞧着肖尘一半白一半青的脸,笑着打趣道:“肖尘你咋变成白青天了?” 肖尘不搭理罗姝,将餐盘往自己怀里一拉,随即抓起筷子,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今日朱英帮他打得菜里竟有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这怎能不让他感动呢?为了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他当然得狼吞虎咽了。 唉,虽然他每次都是付钱给朱英的,但他中午吃什么,完全是由老大说了算,不管他怎么抗议,老大都会用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肖尘乖,好好吃饭,挑食的孩子会发育不良的,要是发育不良,将来会讨不到媳妇的。” 他听她这样说,有时会反驳:“老大我已经发育得很好了,不需要再发育了。” 可老大总会幽幽地来了一句:“唉,一米七三,这算高吗?体重刚过百,这算重吗?唉,这样的身板能保护得了青姐吗?” …… “肖尘你不会被人打成哑巴了吧?”罗姝见肖尘只顾埋头吃饭,完全不理自己,有些生气地叫道。 闻言,肖尘缓缓抬起头,一边咀嚼口中的食物,一边冲罗姝翻白眼。 “英子,你快看肖尘咋了,该不会快咽气了吧?”罗姝乐呵呵地说道。 “姝子,你老公快咽气了,你乐呵什么呀?”朱英淡淡地说道,说罢夹起一块红烧土豆,喂到了自己嘴里。 朱英的一句话呛得罗姝憋了半天的气,才吐出了一句话:“肖尘是你老公。” “咱们是好姐妹,你的就是我的”朱英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罗姝的盘子中夹起一块红烧土豆。 “干嘛抢我的东西?”罗姝不满地抗议道。 ‘你再不吃我会抢光光的哦!”朱英说着再次将筷子伸向了罗姝的餐盘。 罗姝慌忙将盘子往后挪了挪,然后以风卷残云风的速度吃了起来。 朱英也不再寻乐子,一面吃饭,一面默默思考张青青和齐翔的事。 三人吃完饭后,朱英正打算和罗姝回教室写作业,肖尘突然用恳求的语气对朱英说:“老大,今天下午你能不能请半天假,把齐翔的事解决了。我担心要是等到这周星期六,齐翔那混蛋说不定会——” 肖尘说到这儿没再往下说,不过朱英却明白他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后说:“那好吧!” 一旁的罗姝听了二人的对话,好奇地问:“英子,齐翔到底是谁啊?” “这是肖尘的隐私,你最好别问。”朱英口气严厉地说。 罗姝失望地“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第三十章 郭老师脸红了 当天下午,快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朱英和肖尘来到了郭阳的办公室。 彼时,郭阳正伏案批改作业。 “郭老师请个假”朱英说道。 听到朱英的声音,郭阳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透过近视眼镜温和地瞧着朱英,问道:“英子请什么时候的假? “肖尘感冒有点严重,我想今天下午请假陪肖尘去医院看病”朱英说道。 郭阳听了这话,才注意到朱英旁边还站着肖尘,见肖尘戴着口罩,郭阳心想看来肖尘的感冒确实严重,于是说:“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郭老师,请您在请假条上签个字吧”朱英说着将手中的请假条放到了郭阳面前。 郭阳看着桌上字迹洒脱飘逸的请假条出了一会神后,伸手从笔筒中拿起黑色的签字笔,在请假条的下方工整地写下了“郭阳”二字,随即将请假条递于朱英。 “那郭老师您忙,我们走了。”朱英接过请假条后说道。 “等一下”郭阳神情有些古怪地说道。 “郭老师什么事?”朱英好奇地问道。 “那个,英子,那个——” 朱英见郭阳突然红着脸,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道:“莫非郭老师想要跟我表白,可是就算表白也不会当着肖尘的面吧,或者是郭老师想管我借钱?” 想到这里朱英用既尊敬又真挚目光望着郭阳说:“郭老师,我钱包里有几百块钱,肖尘和罗姝的钱包里都有钱。” “啊?”郭阳不解地看着朱英,“英子,你想说什么?” “郭老师,那个您是不是需要钱,我们可以帮你弄到钱”朱英一脸诚恳地说。 “不不,我有钱”郭阳忙道。 “那郭老师,您是?” “英子,你是不是在和肖尘交往?”郭阳红着脸问道。 其实上个星期,郭阳就从同学们口中听说了朱英和肖尘在谈对象的事,他一直想找机会将朱英叫来问一问,但又觉得不大好意思问。要是换做班上其他女生,他会立马叫到办公室批评教育一番,可每次面对朱英时,他总有一种不是面对自己学生,而是面对与自己同龄的女孩子的感觉。 朱英听了郭阳的问话,朱英先是一愣,而后笑着说道:“郭老师,我怎么可能会和肖尘这种傻小子交往?” “可是我听别的同学说你们在交往。” “郭老师,我向您保证,我和肖尘只是好哥们,我们是不可能会交往的”朱英说到这儿,见郭阳的神色间仍存着几许怀疑,于是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气说:“郭老师,您放心,就算我要和男生交往,也会选择像您这样风度翩翩,学识渊博的男生。” 郭阳一听此话,“小白脸”顿时成了“大红脸”,他忙别过头,干咳了两声,语气有些奇怪地说:“呃,英子快带肖尘去医院看病吧。” 望着郭阳发窘的样子,朱英眼里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光芒,“那郭老师您忙,我们走了。” 一出郭阳的办公室,肖尘便小声嚷道:“老大,你居然连班主任的玩笑都敢开” 朱英斜睨了肖尘一眼,慢悠悠地说:“谁说我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老大,你不会是真的想和郭老师交往吧?他可是咱们的老师”肖尘紧蹙着眉头说。 朱英一边朝楼梯口走一边不以为然地说:“老师又怎样” “郭老师比你要大十一岁呐。” “大八十一岁都不重要,爱情跟年龄无关。” “老大,你不会来真的吧?”肖尘摘下口罩,紧盯着朱英的脸问道。 “怎么你也想和我交往?”朱英挑眉望着肖尘一半青一半白的脸问道。 第三十一章 我乃心机老祖 肖尘立马摇头摆手,“不不不,我才不想跟你交往”。 “难道我配不上你?”朱英语气不悦地问道。 “老大,你心机太深了,我可hld不住你”肖尘表情认真地说。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没错,我乃心机老祖是也,是我创造了心机这种东西,这世上没有人的心机能胜过我”朱英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笑呵呵地说道。 “唉,不知道什么样的男生才能降服我老大啊”肖尘幽幽地叹道。 “唉,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 “我觉得老大你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位比你还要腹黑霸道的男生” “为什么?” “因为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好你个肖尘,居然敢说你的老大是恶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朱英边说着边向肖尘扑去。 “老大饶命啊!”肖尘一面尖叫一面沿楼梯飞奔而下。 朱英怕惊动了校领导,不敢大声喧闹,只加快步伐朝楼下走去。 …… 在两人沿着林道往校门口走的时候,肖尘问朱英:“老大,你打算怎么对付齐翔?”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想对付齐翔,先得从青姐入手”朱英慢条斯理地说道。 “为什么?” “我们首先得了解清楚青姐对齐翔的态度,假若青姐喜欢齐翔——” 肖尘不等朱英将话说完,大声嚷嚷道:“青姐怎么可能喜欢齐翔那种混账王八蛋”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管青姐喜不喜欢齐翔,我们首先得找青姐谈谈” “好吧” “不知青姐下午有空吗?” “青姐今天下午好像只有一节课” “青姐在上大学?”朱英惊讶地叫道。 “对啊,青姐上的可是东华大学”肖尘不无自豪地说道。 “哇,青姐真厉害,青姐今年大几了?” “大二” “那青姐应该十八、九岁了吧?” “青姐十九岁” “六岁的年龄差不算多”朱英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老大,你什么意思?”肖尘用怪异的目光望着朱英问道。 “没什么意思。” 两人说话的当儿已经来到了校门口。 “肖尘你给青姐打个电话,问问青姐,咱们下午可以去找她吗?” 肖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张青青的电话后,和张青青聊了半天,才挂断电话,对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朱英说:“老大青姐下午有空” “时间紧迫,咱们快走吧。” 两人步履如飞地走到公交站台时,恰巧一辆121路车驶了过来。 上车后,两人发现车上只有最后一排还剩两个空座,于是便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一路上两人都在聊张青青,或者更确切点说,是朱英在听肖尘讲他和青姐之间的事。从肖尘的讲述中,朱英终于弄明白肖尘为何那么在乎张青青。 原来肖尘小时候由于没有母亲在身边照料,而父亲又终日忙于赚钱,因此对邻居大姐姐张青青特别依赖,当然张青青对肖尘这位小弟弟也很是照顾。 在肖尘心目中,张青青既像是一位大姐姐,又像是母亲。 肖尘曾在个头只到张青青腰间的时候,对张青青发誓说:“青姐,等肖儿长大后,肖儿会一辈子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朱英觉得肖尘的确是在尽心尽力地保护他的青姐,这让朱英不禁有些感动,同时也更坚定了她要帮助肖儿的决心。 朱英和肖尘乘公交车来到东华大学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进入校园后,肖尘给张青青打了一个电话,张青青在电话里说“肖儿,你先带英子到西苑餐厅等我,我十分钟左右就到西苑了。” 肖尘挂了电话,便与朱英一道往西苑餐厅走去。 肖尘见朱英熟门熟路完全无需他引路,惊讶地问:“老大以前来过东华大学?” 第三十二章 七次劫数 朱英笑着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身为东华人,以前来过东华大学很正常吧,况且我爸以前还是东华大学哲学系的副教授呢。” “真的吗?老大,你爸太厉害了!” “唉,可惜我爸放着好好的教授不当转而当起了面包师” “啊,为什么啊?”肖尘带着一脸懵逼的表情问道。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我只听爷爷说在我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曾遭遇过一场车祸,当时要不是一位女子及时出手相救,我那时就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自从我遭遇那场车祸后,我爸便不再当教授了,而且更奇怪的是我爸以前身材修长挺拔,是一位标准的美男子,可在那之后,我爸便开始暴饮暴食,将自己活生生吃成了一位胖大叔。” “老大,你有没有想过你爸不当教授其实和那位救了你的女子有关。” “我是这么想的,向来嘻嘻哈哈的我爸,只要我一提起当年的那场车祸,脸色便会立时变得很难看,要是我缠着我爸追问他为什么要辞掉工作,以及那个女子有没有受伤之类的问题,我爸会一连好几天都不理我,后来我便不敢再在我爸面前提那场车祸了” “那老大你为什么不问你妈或你爷爷呢?” “我爷爷说他不清楚,而我妈”朱英说到这儿苦笑道:“小时候有次我缠着我妈问当年救我的那位女子在哪里,我要去找她报恩,结果我妈用几乎要吃人的眼光瞪着我,并狠狠地甩了我一记耳光,打得我直接栽倒在地。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向我妈问起那件事了。” 肖尘看到朱英眼中的忧郁之色,忙安慰道:“老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要再想了” “在我大概四、五岁左右的时候,曾有一位白发老人对我父母说我这辈子将会经历四次生死劫和三次情劫”朱英神情有些恍惚地说道。 “老大,你别信,这世上哪有人会卜算别人的命运。” “是啊,不知不觉西苑餐厅已经到了”朱英望着眼前漂亮的砖红色小洋楼说道。 “啊”朱英话题转换的太快,肖尘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带着一脸茫然的神色看向了朱英。 “啊什么啊,别傻站着了,快走吧”朱英说完率先走进了餐厅。 肖尘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餐厅里环境优雅,布置的好似咖啡馆。 由于不是饭点,人并不多,只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伴随着优雅的轻音乐在整个餐厅里飘荡。 朱英走进餐厅后,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和肖尘坐了下来。 “肖儿,青姐长得漂亮吗?”朱英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 听到朱英唤自己“肖儿”,肖尘皱了皱眉:“老大,你还是叫我肖尘吧,肖儿听起来有点别扭。” “那青姐叫你肖儿你不觉得别扭吗?” “青姐从小就叫我肖儿,我都听习惯了” “肖儿、肖儿、肖儿···”朱英不换气地叫道。 肖尘抚额看着朱英,“老大你今天出门忘吃药了吗?” “肖儿,肖儿” “老大这儿离校医院不远,要不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药吧” “不用,我没病,我只是想让你尽快习惯听我唤你肖儿,话说你现在习惯了吗?” “习惯了,非常习惯了,我求您老别再不停地叫我肖儿了,不然我真的得去校医院了。“ “肖儿”朱英柔声唤道。 “老大我都说我习惯了”肖尘苦着一张脸,表情哀怨地叫道。 “那我叫你肖儿你倒是答应一声啊!”,“肖儿?” “哎”肖尘亲热地应道。 “乖”朱英说着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肖尘的脑袋。 肖尘身体一抖,随即从朱英旁边挪到了朱英对面。 见状,朱英轻笑一声:“肖儿你还没告诉我青姐漂不漂亮” “青姐很漂亮”肖尘神色傲然地说。 “那青姐和我谁更漂亮呢?”朱英一面冲肖尘抛媚眼一面娇声问道。 肖尘见状,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颤声说:“老大,你更漂亮,求你别再这样了。” “为何?莫非肖儿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老大你这副样子看得我胃里直翻酸水”肖尘一脸诚恳地说。 朱英翘着兰花指,娇嗔道:“肖儿你好讨厌哦” “咳咳···”肖尘见过腹黑霸道的朱英,见过卖乖讨巧的朱英,见过狡黠机灵的朱英,见过温柔可爱的朱英,唯独没见过如此妖孽的朱英。初见之下,他的小心脏哪堪承受,于是心情一激动,一口唾液呛在嗓子眼里,惹得他大声咳嗽了起来。 正当肖尘咳得起劲,朱英笑得欢畅的时候,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朝两人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女子姿态婀娜,长发飘飘,柳眉杏眼,肤如凝脂。 当女子面走到离朱英还有十来步的时候,朱英不经意抬头瞧见了女子。 朱英的眼睛中立刻绽放出了两抹惊艳的光芒,忍不住低呼道:“啊,太美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哪” 闻言,肖尘终于止住咳嗽,用奇怪的眼神瞥了朱英一眼,而后恍然大悟般立即转头望向身后,随即神情激动地冲向着他们款款走来的女子,大声叫道:“青姐快来这边坐” 肖尘的话引得餐厅中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穿白裙子的女子。 “肖儿,这就是青姐?”朱英小声问道。 “没错,青姐漂亮吧?”肖尘眉飞色舞地说道。 “何止是漂亮,完全是倾国倾城嘛”朱英兴奋地说道。 “老大,你干嘛这么兴奋?”肖尘不解地问。在他的认知里,一个漂亮女生见到另一个漂亮的女生一定会嫉妒的。 朱英白了肖尘一眼:“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吗” “老大,你该不会是,是——”肖尘带着古怪的微笑瞅着朱英说道。 这时,大美人张青青已经走到肖尘身后,然而肖尘说得起劲,完全没有听见张青青的脚步声。 朱英见状赶忙起身,用亲切的目光望着张青青说:“青姐你好,我叫朱英,是肖尘的同班同学,你叫我英子就好了,青姐你快请坐。” 张青青望着朱英,美丽的杏眼中闪过了一丝愕然,紧接着面带着温柔的微笑说:“英子你好!肖尘常跟我提起你。他说你”说到这儿,张青青迟疑了一下,尔后说道:“他说你长得很可爱,今天一见发现你果然长得很可爱” 第三十三章 肖尘是雷神 朱英听了张青青的话,挠着后脑勺说:“哪有?”同时心里感叹:“青姐不但长得貌若天仙,就连声音都如此美妙动听,怪不得齐翔那家伙会纠缠青姐。” “哎呀,你们两个就别套了,都是自家人,快坐吧”肖尘见两位女生老半天站着不坐,有些不耐烦地叫嚷道。 闻言,朱英和张青青相视一笑,而后面对面坐了下来。 “英子,你想喝点什么?”张青青问道。 “我想喝草莓汁” “肖儿那你呢?” “给我来一杯橙汁吧” “英子,肖儿,你们两先聊着,我去端饮料”张青青说罢站起了身。 “青姐,我去吧”朱英说着也站了起来。 “老大,你就别气了,老老实实地坐下来,等青姐吧” “英子,肖儿说的对,在我面前不用气。” 朱英听张青青如此说,便重新坐下了。看着张青青的背影走远后,朱英神情严肃地盯着肖尘,质问道:“肖尘你为何要在青姐面前我的坏话?” “你,你怎么知道的?”肖尘用充满震惊的眼神看着朱英叫道。 朱英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缓缓说道:“这世上的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没有我知道不了的!” 然而事实上,朱英此前并不知肖尘在张青青面前说过她的坏话,她只是在张青青方才和她打招呼的时候见张青青眼中闪过了一丝愕然,因此便猜测张青青对她的第一印象与张青青从肖尘口中了解到的不一样,再加上她对肖尘这家伙的了解,于是她做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推测——肖尘肯定在青姐面前说过她的坏话。 肖尘哪知朱英的心思,当真以为朱英有超强直觉,因而用颇为崇敬的眼神望着朱英说:“老大,你太厉害了。” “你才知道”朱英冷哼道,“说说吧,你在青姐面前到底说我什么坏话了?” “老大,我发誓自从你成了我的老大后,我可没跟青姐说过你的坏话,就是刚开始的时候你老是欺负我,所以我就在青姐面前抱怨了你几句”肖尘眼神有些闪烁地说道。 “都抱怨什么了?”“朱英挑眉问道。 “我跟青姐说你是一个超级女霸王,班上学生见了你都吓得浑身发抖” “还有呢?” 肖尘连忙摇头:“没有了” “那我待会问青姐好了” 肖尘犹豫了一下后说:“我还跟青姐说你长得特别胖,每次进教室门都得侧着身往里走。” “不错,不错”朱英似笑非笑地说道。 “老大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在任何人面前说你的坏话了” “只要肖儿开心,说说何妨”朱英带着一脸温柔的微笑说道。 “呵呵”肖尘干笑两声,然后冲正端着盘子朝这边走来的张青青喊:“青姐走快一点,我老大正等你的草莓汁呢” “你这家伙又在青姐面前损害我的形象”朱英不满地哼道。 张青青走过来后,一面将盘中的三杯饮料往餐桌上放,一面说:“抱歉,英子,肖儿让你们两久等了” “青姐辛苦你了”朱英说。 “没事”张青青说罢,在肖尘旁边坐了下来。 “我说你们俩又不是来相亲的,这么气干嘛?”肖尘笑着说道。 “咳咳咳···”正低头喝饮料的张青青被肖尘的一句话呛得咳了起来。 肖尘见状忙从盘中拿起一张纸巾递到了张青青面前。 张青青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用困惑的目光望着肖尘说:“肖儿才几天不见,我怎么发现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以前说话可从来不会这么雷人的” 朱英笑着说:“青姐,肖儿自从认我当了老大后,渐渐地从牛王变成了雷神” “牛王是什么意思?”张青青好奇地问道。 “就是吹牛大王的简称。”朱英一本正经地说。 闻言张青青扑哧一笑,接着用“你知我知”的眼神瞥了肖尘一眼,语气认真地说道:“肖儿的确是个吹牛大王” “是啊,我明明是朱苗条,经肖儿的嘴一吹,我就变成了猪八戒。” “英子,你真有趣”张青青轻笑道。 “青姐,我说的没错吧,我老大是不是很好玩?”肖尘嬉皮笑脸地说。 “你们两个都很有趣”张青青用宠溺的目光望着肖尘说。 朱英低头吸了一口草莓汁,而后抬起头,一脸诚恳地望着张青青说:“青姐这杯草莓汁真好喝,我以前还从没喝过如此清甜爽口的草莓汁,青姐你知道这杯草莓汁为什么这么好喝吗?” “为什么?”肖尘不待张青青开口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因为这草莓汁是经仙女姐姐的手触碰过的” “切,老大你不当你的心机老祖,怎么突然当起了马屁精?” “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原来你说的是废话。” 张青青笑着摇头,“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冤家” “肖儿,我和青姐有些私话要聊,你能不能端着你的橙汁到别处去溜达溜达” “你们聊你们的,我听我的,互不影响的”肖尘一边吸溜着橙汁一边慢吞吞地说道。 “肖儿,你还想不想,嗯?”朱英边说着边冲肖尘眨了眨眼睛。 肖尘会意,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端了橙汁,一步三回头地向着餐厅门口走去。 朱英见肖尘走远后,状似随意地与张青青聊了起肖尘,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就扯到了齐翔身上。 朱英发现当她提到齐翔时,张青青的眼底掠过了一抹哀愁,不过朱英假装没有发现,依旧笑着说:“青姐,肖儿看你交了齐翔这么优秀男朋友,心里自然不高兴,不过青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劝肖儿让他唤齐翔叫姐夫的” 张青青听了这番话后,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接着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过了好半天,张青青突然睁大美丽的杏眼,用秋水般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朱英,语气不无哀求地说道:“英子,我知道肖儿他爱听你的劝告,你回头帮我好好劝劝肖儿,让他不要再和齐翔见面了“ “为什么啊?青姐我觉得翔哥人挺好的,我相信肖儿要是和翔哥成为朋友,一定会对肖儿大有好处的。 “不,英子你不了解齐翔,齐翔——他不像你想的那么好”张青青轻咬着下唇,欲言又止地说。 “青姐,翔哥不是你男朋友嘛,你怎么说他不好?”朱英故作惊讶地叫道。 “齐翔的确是我男朋友,但”张青青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接着秀气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青姐,我看你似乎有什么烦恼,青姐你有什么烦恼就跟我说吧,我不仅可以当你的聆听者,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呢。”朱英眼神十分真挚地望着张青青说。 也许是朱英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让张青青对朱英产生了信任,又或者是张青青的直觉让她选择了相信朱英,总之张青青在经过片刻的沉吟后,将她和齐翔之间的恩怨纠葛向朱英娓娓道来。 朱英静静地注视着张青青绝美的脸,聚精会神地聆听张青青用悦耳的声音讲述那并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故事。 张青青讲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朱英没有打断她,只是用眼神向她传达自己在听到她故事后内心的感受。 朱英原以为张青青和齐翔是两情相悦,谁知实情跟她预想的大不相同。 第三十四章 衣冠禽兽 张青青和齐翔都是东华大学大二的学生。张青青学的是英语,齐翔学的是金融管理。 几个月前,齐翔在校园里偶遇张青青,并对她一见倾心,于是他先花钱叫人打听了她的身世背景、兴趣爱好等,然后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齐翔是东华大学的风云人物,关于他的各种绯闻,张青青听说过不少,因此她起初不愿和齐翔产生任何交集。 但张青青的一再拒绝,非但没有让齐翔知难而退,反而激起了他要征服她的欲望。齐翔知道张青青母亲常年卧床不起,父亲靠开出租车赚钱,张青青上大学的钱都是她自己打工挣的,而且她挣的钱还要补贴家用。 齐翔还知道张青青急需要一份能够赚钱的兼职,于是齐翔拜托他的哥们将张青青哄骗到了“翔约”酒吧。 张青青刚到“翔约”酒吧打工没几天,经理便给张青青发了五千块钱,说这是她表现良好的奖励。 张青青当时心下虽有疑惑,但想到自己家里急需用钱,便收下了那笔钱。之后没过多久,张青青又得到了六千块的奖励。 就在张青青为自己找了一份如此“好”的兼职而兴奋的时候,齐翔告诉她“翔约”酒吧是他家开的,他是酒吧的老板。她听了如遭雷劈,立马向经理提出辞职,但经理说她若辞职就得交三万元的违约金。 可是张青青赚的钱都用于给母亲治病了,她一下子根本拿不出三万元来,而找别人借钱的话也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她父亲为了给母亲治病,已经管所有能借到钱的人借过钱了。 齐翔看着一筹莫展的张青青,柔声细语地哄劝道:“青儿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便深深地爱上了你,我齐翔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只对你一个人好。 青儿,你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吧,只要你肯做我女朋友,我会好好孝顺你父母的,而且我会请国外最好的医生给你母亲治病的。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以后你就不用再辛辛苦苦地打工挣钱了” 张青青明知齐翔是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但来自家庭的压力,最终迫使她放弃了挣扎。 张青青和齐翔交往没过几天,齐翔便提出要和她上床,她态度坚决地对他说:“齐翔你听好了,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给我的丈夫。” 齐翔为了追张青青,可谓是煞费苦心,而他追到张青青的最终目的可不就是为了得到她那美好动人的身体,他又怎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善罢甘休呢! 因此,在齐翔三番五次诱惑张青青无法奏效后,他最终强要了她。 事后,张青青想过自杀,想过杀了齐翔,也想过到法院去告齐翔,但齐翔的苦苦哀求和再三保证以及对父母的爱,最终让张青青选择了妥协。 张青青向齐翔提出条件,只要他帮忙治好她母亲的病,从今往后,她便死心塌地跟着他。 齐翔答应了张青青提出的条件,并当真从国外请了著名的医生治好了张青青母亲的病。 张青青在看到常年卧床不起的母亲康复后,喜极而泣,从此决定用一辈子来报答齐翔。谁知齐翔在和她上过十几次床后,竟要她和另一个女人同他玩成人游戏。 张青青听了恼怒万分,当即给了齐翔一记耳光,并提出了分手,但齐翔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威胁她说:“张青青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听好,你要是敢离开我,我会让你母亲重新卧床不起的” 张青青心里清楚凭齐翔的能耐,他说的到做到的,因此只得继续和齐翔交往。 后来又有好几次齐翔向张青青提出了那肮脏龌龊的要求,张青青万般无奈,只得一再的推脱,但她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沦落到给齐翔当玩物的地步,可她不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索性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心下决定,若齐翔下次再提出那样的要求,干脆答应他好了,等他将她玩腻了,兴许他就会还她自由。 朱英听完齐翔对张青青的所作所为,恨恨地说:“没想到齐翔竟是一个如此下流无耻的衣冠禽兽。青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齐翔付出代价的,我要叫人割了齐翔的那玩意,我看他以后还怎么欺负女生。” 张青青听到这里,急忙说道:“英子,你只要能想办法帮我摆脱齐翔就可以了,请你不要伤害齐翔” “为什么?难道你不恨那家伙么?”朱英难以置信地叫道。 “一开始我的确恨他,但现在我感激他,要不是他,我妈仍躺在病床上,他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不想报复他,再说事已至此,报复他也没用”张青青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 朱英望着张青青那出尘脱俗的容颜,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后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青姐,我觉得要让齐翔不再纠缠你,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让他厌恶你,第二种是让他怕你。 不过你长得这么美丽,性格又温柔,很难令他对你心生厌恶,而且凭我对齐翔现有的认知,你若弄得齐翔厌烦你,他恐怕会先把你折磨一番才会放过你。 所以我觉得青姐你要摆脱齐翔最可行的办法是让他怕你。” “他怎么可能会怕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女生呢?”张青青苦笑道。 “青姐我倒是想到了一个让他怕你的法子” “什么办法?”张青青忙问。 “这个法子得请肖尘帮忙,青姐你打电话把肖尘叫来吧” 闻言,张青青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朱英说:“英子,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青姐你说” “不要让肖儿知道齐翔对我做过的事,否则依肖儿的脾气,他肯定会为我做傻事的” “青姐其实我支走肖儿正是怕他知道你和齐翔之间的恩怨,所以青姐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英子真的谢谢你。” “青姐你是肖儿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所以你在我面前不用气。” 张青青面带着感激的微笑冲朱英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肖尘的电话:“肖儿你快来,英子有事找你商量” “青姐,我在操场上打篮球呢,你问英子找我商量啥事儿?”肖尘气喘吁吁地问。 闻言,张青青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朱英。 “青姐,你告诉肖儿,我们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肖儿,我们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快回来吧。”张青青对着手机语气温柔地说。 “好的,青姐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张青青挂了电话,一边与朱英闲聊一边等肖尘。 第三十五章 咕噜咕噜 大概七、八分钟后,肖尘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老大你找我啥事儿?”肖尘在张青青旁边坐下后,喘着粗气问道。 “就是想请你帮青姐摆脱齐翔的纠缠,肖儿你愿意吗?”朱英目光炯炯地望着肖尘说道。 肖尘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愿意,只要能将齐翔那混蛋从青姐身边赶走,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朱英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将她想出来对付齐翔的计划对张青青和肖尘讲了一遍。 肖尘听完,欢天喜地说:“老大你真厉害,老大也只有你能够想出这么妙的法子” “英子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样会不会真的——”张青青神色略显忧虑。 “青姐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这样做顶多让齐翔以后不敢再接近你”朱英慢条斯理地说。 “青姐你就听我老大的吧,我觉得我老大的这个法子很好玩”肖尘干净明亮的眼满含期待地望着张青青,张青青犹豫了一下后说:“那好吧,我听英子的” “肖儿,叔叔那边?”朱英用征询的眼神看着肖尘问。 “老大,我爸那边我来说。” 朱英想了片刻后说:“肖儿要不今晚我去你家当面和叔叔商量一下” “好啊,好啊”肖尘欣然答应。 朱英接着又对张青青说:“青姐,若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们明晚行动可以吗?” “张青青温柔地点点头,“嗯,我听你的” “青姐时间不早了,那我和肖儿就先回去了,到时候我们再联系”朱英说完站起了身。 张青青和肖尘随后也站了起来。 “英子,我课上完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朱英来到了肖尘家。 和朱英、肖尘一块儿乘公交车回来的张青青,在肖尘家门口和朱英道过别后,轻移莲步走到肖尘家的对门,从包里掏出钥匙,动作十分淑女地打开门,接着走了进去。 朱英瞧着张青青的倩影消失在门里后,转过头来对正在开门的肖尘说:“肖儿,我真的好羡慕你有这样一位天仙般美丽的邻居大姐姐,唉!我要是有一位天神般俊朗的大哥哥做我的邻居该有多好。” “老大,你别站在我家门口做梦了,快进屋吧。”肖尘边说着边推开了门。 “连梦都不让人家做,有个仙女姐姐了不起啊!”朱英说完一步跨进了肖尘家的门槛。 “老大,我家有点小,你别嫌弃啊,你先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电视,我去厨房准备晚饭”肖尘在朱英身后说道。 “肖儿,你家这么温馨,我喜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 肖尘家的厅面积不到20平米,厅里摆放着一张旧沙发,一台老式的电视机,一张四方形的白色小饭桌,三、四把椅子和一台有些年头的冰箱。 由于面积小,整个厅看起来有点拥挤,不过却给人一种温馨充实的感觉。 “肖儿,我帮你吧”朱英观澜完肖尘家的厅后,一面跟着肖尘往厨房走,一面说道。 “不用了老大,你是人,理应在厅待着。” “肖儿,我不是人,我是自家人” “那好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厨房。 肖尘家的厨房虽小,但收拾得挺干净的,朱英猜测肖尘的父亲那么忙,这厨房肯定是肖尘收拾的,于是忍不住赞叹道:“肖尘,你真是上得了厅堂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绝世好男儿。” “那是自然”肖尘不得意地说,说罢打开橱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件印着灰太狼的围裙。 朱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肖尘将围裙穿到身上后,语气急切地说:“肖儿,我来帮你系后面的带子吧。” “行啊”肖尘欣然应允。 朱英深怕肖尘会反悔似的,一下子蹿到肖尘身后,一边系围裙的带子,一边窃笑。 大约过了两分钟后肖尘皱眉问道:“老大好了吗?” “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好了”朱英说完嗖的一下闪到肖尘面前,双眼放光地看着肖尘胸前蠢萌蠢萌满的灰太狼,唇角弯了又弯了。 “老大,你笑什么?”肖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 朱英没说话,只是冲肖尘眨了眨眼,肖尘望着朱英美丽灵动的大眼睛有片刻的失神,旋即转身,一边往厅走一边咕哝:“估计老大你又忘记吃药了!” “肖儿你去厅干嘛?”朱英跟在肖尘身后问道。 肖尘头也不回地说:“当然是去拿做饭的食材” “我帮你拿吧”。 两人从冰箱里取了一大堆食材,折回厨房后,肖尘当大厨,朱英打下手,两人齐心协力,不到一个小时便弄出了五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分别是西红柿炒鸡蛋,麻婆豆腐,竹笋炒肉,土豆丝和回锅肉。 “咕噜噜···”菜肴的香味钻入朱英的鼻子,惹得她的肚子一阵骚动。 “老大你饿了?”肖尘笑着问道。 “我不饿”朱英语气淡漠地说。 “你不饿?那你肚子为什么叫?” “肖儿你哪只耳朵听见我的肚子在叫?”朱英用无辜的表情望着肖尘问道。 “两只耳朵都听见了”肖尘一脸认真地回答。 “肖儿,你蹲下来可以吗?”朱英眨巴着美丽的大眼恳求道。 “干嘛?” “好肖儿,拜托你蹲下来吧,我有一句悄悄话要跟你说,可你个子太高了,我的嘴够不到你的耳朵。” “什么悄悄话?”肖尘好奇地问。 “就是不能让其他人听到的话”朱英带着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说。 “这里只有我和你,没有别人,老大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不,我对你说的话连鬼和精灵都不能听见,所以你蹲下来好吗,拜托了,肖儿!” 尽管肖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看着朱英清澈美丽的大眼睛,他身不由己地蹲下了。 朱英弯下腰将嘴巴慢慢靠近肖尘的耳朵,面对此情此景,肖尘的心突然没来由地乱跳了几下,与此同时他那半张没有被齐翔打青的脸也蓦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就在朱英的嘴巴快要靠近肖尘耳朵的时候,朱英忽然伸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了肖尘的两只耳朵。 “老大你干嘛?”肖尘被朱英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大叫,他想站起身,无奈朱英死死揪着他的两只耳朵,他吃痛不敢站起来,只得蹲在原地哀呼求饶:“啊,痛痛痛痛!老大,你快放开我!我这次又没得罪你啊,你干嘛又揪我的耳朵?” “肖儿你确定你没有得罪我,嗯?”朱英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没有啊”肖尘委屈地叫道。 “我刚才肚子有没有叫?” “叫了” “你确定?”朱英说话间双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哎哟,没叫,没叫,刚才是我的肚子在叫,老大我知道错了,你快放了我可怜的耳朵吧。” “嗯,不错,孺子可教”朱英说完松开了手。